《娇宠神医妃》 正文 第一章 这半死不活的男人就是宝贝? 建元二十六年,三月初二。 月黑风高夜。 “人呢,还没找到吗?”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压低的声线,在夜色中依旧肃杀,带着不甘心的咬牙切齿,回荡在雾气弥漫的山林里。 “大人,那人已重伤垂死,就算逃过追铺,恐怕也时日无多。” “是啊,大人。这林中雾气浓郁,阵法诡异,兄弟们不好太过深入。何况这是雾山脚下,若是,惊动了山上的” 夜色越来越浓,那头领往雾山上看了一眼,脸上不自觉得漏出了几分恐惧。 “嗷呜——”一声狼嚎,打破了夜得宁静。 几声破空声传来,一个黑衣人落到那领头人跟前,单膝跪地,“头,撤吧!山上的,来了。” “撤!”那领头人无奈,雾山的牲畜,额生灵,可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雾山雾林深处。 “嗷呜——”狼嚎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急切几分欢喜。 “尼古拉斯旺财,给我闭嘴,你是生怕爹爹娘亲不知道我带你出来浪是吧!” 一个少女蹲在树上,气急败坏的摔着树枝敲着临近的枝杈。 树下一只围着雪白方巾的大黑狗听到怒骂声瞬间萎靡了。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嗷呜”狗叫声哀婉凄凉。 少女从树上跳下来,拍拍浑身是戏的狗的头,无奈笑道,“好了,好了,看在你狼叫学得很像的份上,原谅你了。带我去看看的发现的宝贝。” 少女话音刚落,大黑狗一跃而起,欢脱的摇着尾巴,一溜小跑,献宝似得领着少女去往林中。 片刻后。 少女素手一挥,洒下一包药粉,浓郁的雾气顷刻间消散。看清旺财找的宝贝,眼角直抽抽,嘴都快气歪了。 “尼古拉斯旺财,你玩我呢!这半死不活的男人就是宝贝?我真是脑子瓦特了,大半夜的不睡觉,陪你出来疯。” 大黑狗哼唧哼唧的扭了扭,在那人身上拱了拱鼻子,从沾血的袖筒里掏出了一节已经风干的牛肉干,叼着放到少女脚边,亮闪闪的大眼睛在月色中忽闪忽闪的尤为清亮。 “旺财呀,我平时好吃好喝伺候着你,怎么就没把你养叼了,一块牛肉干就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少女蹲下手扶着狗背,越发痛心疾首。 “也罢,总不能白出来一趟,看在你与这额,牛肉干颇为有缘,我就顺手救了吧。” 少女探探半躺树下,也看不清长相的男人的鼻息。对着大狗说:“还有口气,驼上,去木屋。”说完,起身便往木屋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旺财还在原地打转,哼哼唧唧很不情愿。 少女看着黑狗那副扭捏的小媳妇儿样气笑了,“你不驼他,难道我驼啊!” 大黑狗仍然在原地转着圈。 “” “大不了,救好了他,我收他三十斤牛肉干当诊金好吧!”少女无奈。 “嗷呜——”大黑狗欢快地跳起来,三下五除二,飞快的驼上地上的人,往林中小屋飞奔而去。 翌日。 晨光透过小屋的窗棂,照在略微不平,但却干净整洁的地面上。飞鸟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叫着,灵动的视线追着不远处树枝上的小虫。扑腾着翅膀,向着虫鸣声飞去。 小屋里,一只大黑狗趴在木床边,美滋滋的睡得正酣。 沈儒墨醒来,趴在床上,他有点懵。 也就愣怔了那么一瞬,他紧张起身,想要检查裤子是否穿着完好,却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痛的一声闷哼,趴倒在床上,惊醒了床前的大狗。 旺财刚睡醒,呆呆的看着沈儒墨,它也有点懵。不出片刻,旺财恢复了清明。望着沈儒墨,这是它的牛肉干呀!啊呀,牛肉干醒了。 旺财看着沈儒墨的眼神越发的热切,直到沈儒墨觉得头皮发麻,才甩开爪子跑了。不多时又叼着一块绢布回来,在床前坐下,眼神示意沈儒墨。 这狗没什么毛病吧! 见沈儒墨没有动作,旺财又向前挪了挪,站起来前脚搭在窗前的长凳上。沈儒墨会意,拿起绢布。只见上面清丽的字体,龙飞凤舞写着:“醒来勿动,摸摸狗头!” 应该是救他的人留下的。 绢布实则是块女儿家的手帕,料子是上好的雪锻,带着几分少女的馨香。 雪锻出自江南,由雪蚕吐丝织就。雪蚕本就金贵难养,吐出的丝又容易受天气的影响,冷不得潮不得,故而雪锻每年的产量有限,除了进贡皇家,流入民间的极少,可谓有市无价。这帕子的主人非富即贵,难道是皇室的人?不可能,他拼死甩开刺客逃入雾山。难道他遇到了雾山上的人?沈儒墨眸色一暗,陷入深思。 旺财见沈儒墨拿着帕子失神,没有来摸摸自己的狗头,难免有些不开心。傲娇的哼唧了两声,打断了沈儒墨的思绪,用更加热切的目光“深情”的望着沈儒墨。 沈儒墨:“” 看了眼手中的帕子,再看看旺财的表情。沈儒墨很无奈,终于受不了狗眼的直视,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人在狗眼下,难能不低头啊。僵硬地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了抚旺财的狗头。 旺财表示很开心,牛肉干,再多摸本汪两下,最好在给本汪两斤牛肉干,本汪驼你很辛苦的。 沈儒墨看着眼前悠然自得的大狗,生出一股无力感,忽然觉得前二十年对狗的认知似乎都错了,也或许雾山养出来的,都非凡品吧。 一人一狗,各有所思,气氛和谐。 夜清婉到时,差点就被这幅“温馨”的画面闪瞎了眼。 这就是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喂大,啊呸,养大的狗啊。为了牛肉干连狗脸都不要了。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人一狗总算回神。旺财欢快的前来邀宠,用“看牛肉干醒了,都是我的功劳”的表情,成功地让夜清婉的内心又抽搐一把。 这只蠢狗。 沈儒墨微微扬起头,后背的伤让他无法起身,只能从脚上开始打量亭立在门口的少女。 一双秀气的足穿着雪白的短靴,上绣着淡蓝色的花纹,小腿处翻出的白色兔绒轻微的颤动着,笔直的双腿隐在淡蓝色裙中,下裙堪堪盖住膝盖,仿佛为了方便在林中行走而刻意改过,却恰恰显出少女优美的腿型。 衣领上也翻着薄薄的兔绒,裹在白狐披风里,露出一节粉颈。忽略掉腰间绣着一只大黑狗的藕荷色荷包,少女风姿绰约,天生丽质。 他这一番观察,让夜清婉失去了耐性,一脚踹开正在卖萌的蠢狗,大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到长凳上。歪头看着沈儒墨,“好看吗?” 一张清丽脱俗,灵动非凡的脸猛然间闯入沈儒墨的视线。他来不及深思,脱口而出:“好看!”说完,却又觉得尴尬,脸色微红,强装镇定。 “果然还在发烧。”少女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又伸到他的耳后,点了点头。“虽然发烧,但这点烧还不至于坏了脑子,人也算是清醒。所以牛肉干,咱们来谈谈诊金吧。” “牛肉干?”沈儒墨一愣,随即转头直视夜清婉。 ------题外话------ 请大家多多关照,留白这厢有礼了。 沈儒墨一个大男人检查裤子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猜猜为啥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咱们来谈谈诊金 杏眼一瞪,夜清婉这才细细打量,趴在床上的男人。 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有影响通身的贵气,泛青的胡渣让原本年轻温润清俊的容色上增加了成熟男人魅力。 美男果然是美男,即使落魄却不失风度。 被她看得有些尴尬,沈儒墨轻咳一声,温声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旺财吧。我本无心救你,只是旺财觉得和你有缘所以求我,我才顺手救你的。”说完摸了摸旺财硕大的狗头。 旺财双眼发亮,诊金啊,本汪的牛肉干要来了。 沈儒墨挑眉,顺手?他被追杀,带伤逃了一天,被救起仅一夜,只有些低烧,意识清醒,这姑娘的医术深不可测。 “既然谢过了,咱们来谈谈诊金。”夜清婉自说自话。 沈儒墨显然不太想谢一只狗,“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下定当倾尽全力。” “就等你这句话了。”夜清婉展颜一笑,如春光明媚,照亮了满室。 沈儒墨也被这笑容晃了眼。 “既然是旺财要救你的,这诊金也自然是要给旺财的。”夜清婉低下头,这男人笑起来更帅。 沈儒墨被旺财狂热的眼神看得浑身难受,下意识吞口唾沫,又觉得失态,心下叹息,可不可以不要提这只颠覆他认知的狗,“那,旺,旺财想要什么?” “旺财救你是因为你袖筒里的牛肉干” 夜清婉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沈儒墨,她果然还是很体贴的,转身偷偷的笑,免得沈儒墨看见尴尬。 牛肉干沈儒墨接过水,优雅地浅酌。 “所以,看在是旺财把你驼回来的份上”夜清婉在沈儒墨烦乱的心思上又补了一刀。 “噗”沈儒墨将水喷出了老远,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今日失态的次数,加起来超过了前半生的总和。只是他好歹是个皇子,被狗驼 夜清婉忍笑,“来三十斤牛肉干就好了!旺财也不是个贪心的。” 她自认为面部表情控制的极好,“来日待你伤好回家,派人送到山下就行”。 说着,夜清婉解下荷包掏了掏,掏出一枝秀气的信号烟火,塞到沈如墨,“将牛肉干送到山下,拉响信号,自会有人下山取诊金。”她说完便领着旺财出去了。 沈如墨接过信号烟火,仔细端详。烟火的最外层负着一层白纸,炭笔寥寥几笔勾勒了一只形如旺财的黑狗,画风清奇,他从未见过。 手指一转,就见烟火背面,用与手帕上同样的字体写着四个大字,“尼古拉斯”! 沈如墨松了一口气,他果然是遇到雾山上的人。 看着烟火出神,他想起关于尼古拉斯家族一些散碎的记载。 大概百年前,北燕长公主病重,曾向雾山求医。 雾山第六代家主以“看不顺眼不救”的理由拒绝。 燕帝大怒,派遣猛将张灿带领三千精兵攻打雾山。 张灿意气风发,纵马扬鞭,可还没来得及出战,就被尼古拉斯家族的大狗咬了屁股,跌下马来。 气得他破口大骂,又被不知哪里闪出来的橘猫挠花了脸。 刚要下令大军抓猫屠狗,一只飞鹰将他的帅印从高空抛下,摔了个稀碎。 正在崩溃之时,一只猿猴从大军中呼啸而过,速度极快的拔了张灿的衣服,扛着他在军中裸奔。 后来,一代猛将张灿受不了刺激,神志上出了点问题 但是,雾山不费一兵一卒,仅靠尼古拉斯家族“胡作非为”,便击溃北燕精兵。 自此尼古拉斯家族的四位非人类首领,一战成名,天下皆知。 时隔百年,历史洪流激荡不止,可这段粗略记载的战事,与那带着诡异喜感的名字,却无人敢轻视的。 本就在人们心中不可亵渎的圣地,雾山,再一次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 沈儒墨捏着手里的烟火,这段历史虽然表述不详,也不乏有夸张的地方,但不可否认尼古拉斯一族强悍的战斗力。 于大军之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这等战力,岂是寻常,额,寻常宠物能有的。 见到尼古拉斯一族的后人,额,后犬?也算三生有幸吧。 是否可以借机亲近让天下医者为其马首是瞻的雾山? 不行,雾山存世数百年,医术当世无双。医者,只可交善,不可交恶。 旺财对这姑娘态度恭敬,想来她身份定然不俗与其贸然亲近,倒不如留个好印象。 不管沈儒墨这厢思绪如何脱缰,夜清婉已经煎好药,端着瓷碗走了进来。 瞧见沈如墨神游天外,有些惋惜,这么好看的人,烧得呆了吧唧的,可惜了。“药煎好了,趁热喝吧。” 夜清婉又转头对着门外,“旺财,你好了没有,药快凉了。” 沈儒墨回神,接过药碗,想要起身,就被夜清婉制止了,“别动,你背上的伤口过长,虽然缝合了,但还是容易挣开,你且稍等,旺财一会儿就来。” 他喝药还要等旺财?不会是要旺财喂他吧,沈儒墨脑补过度。 旺财叼着狭长的芦苇杆跑了进来,沈儒墨的心刚刚平静,却又紧张起来,不会让他用狗舔过的芦苇杆吧? 不管沈儒墨内心如何的风云变幻,夜清婉已然接过芦苇杆,掰掉旺财含在口中的部分,从怀中掏出帕子细细擦拭,“旺财向来是有分寸的,你就放心用吧。”说完将芦苇杆放到药碗里。 见沈儒墨不动,夜清婉又补了句,“凉了,药性就变了。” 罢了,姑且信这一回吧。闭眼喝完药,沈如墨周身舒坦了很多,头脑也清明了不少,更加感叹雾山医术精良,笃定内心所想。 “在下楚国沈儒墨,多谢姑娘照拂。”沈儒墨自报家门,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清婉拢了拢头发,“我并不在意你是谁,只留你三日。三日之后,旺财会送你出去。你只需及时交付诊金即可。” 楚国沈儒墨,不受宠的皇七子。 他的伤,确实是西秦特有的兵器胡刀所为,但从刀口的弧度和深度看更像南楚的惯用的路数,这楚国皇室的水不仅深还浑得很呀。 “我出来时间太长该回去了,旺财会留下陪你。你切记不可出小院,一旦进入雾区,阵法便会启动。” 想了想,夜婉清又道,“再有半日,你可以起身稍作活动。若有什么事可直接告诉旺财,它通人言,聪明得很。拜拜咯。” ------题外话------ 旺财上线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回到山上,正赶上早饭开席。夜清婉褪了披风,净手,欢声叫爹爹娘亲哥哥弟弟早上好。 主座上坐着的殷勤给妻子布菜的男子,正是雾山第九代家主——夜无尘。 夜无尘年过不惑,依旧风流倜傥,宛如二十多岁。在他身边的妻子顾蓉,风采非常。 夜家三兄妹,瞟了眼正在发狗粮爹娘,很有默契低头吃饭。 “大清早的,暖暖又去哪里野了?”顾蓉,对着刚入席的夜清婉,带着几分慵懒,唤她乳名笑道,“还快不从实招来!” “蓉蓉不要生气,先吃饭,吃完饭我替你收拾这丫头。”未等夜清婉搭话,她家老爹就更殷勤的布菜,斜眼瞪着夜清婉示意她不要说话。 有情况?夜清婉眼神询问她家哥哥夜清朗。 我也才刚起。夜清朗眨了眨眼。 夜清婉又看向她家弟弟夜清风,看着困得脑袋快掉进碗里的弟弟,夜清婉表示还是听老爹的话吧。于是默默的喝了口汤。 顾蓉自然察觉到自家丈夫和女儿之间的互动,也不再说话。 吃过早饭,下人们收拾妥当。夜清婉如实交代了昨夜出去浪的事实。 “爹爹,娘亲,旺财昨晚救了个人。” “阿姐,分明是你半夜下山救得人,推给旺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夜清风偏头,睡眼朦胧地嘲笑自家姐姐。 弟弟呀,这么揭姐姐的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夜清婉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是楚国皇七子沈儒墨。” 雾山远居红尘之外,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顾蓉垂眸,蹙眉,“沈儒墨如今二十有三,是楚国皇室中唯一年过弱冠才开府赐宅,却未封王的皇子。我与楚帝有些渊源,你如今救了他儿子,也算全了当年的情分。” “情分!什么情分!不过是个不要脸的混蛋,夫人不必为这些小事烦心。”夜无尘最不能听见妻子提起外男,“暖暖你也是,救个阿猫阿狗还要让你娘亲烦心,快快将他赶走!” 眼见自家老爹炸毛,兄妹三人互相交换眼神。 一定有八卦! “爹爹,他伤得很重,又失血过多,我想留他三天,总归人已经救了,总不能再让他死了吧。” “暖暖处事周到,自有分寸,你瞎叫唤什么。”顾蓉瞪了夜无尘一眼,起身离开,夜无尘也顾不得其它,急吼吼追了出去。 “阿姐,有八卦啊!还是大八卦,要不咱查查?”夜清风年纪最小,好奇心也最重。“哥哥,你说好不好?” “我可没那个胆子,要查你自己查,可别拖上我。”夜清朗笑着打开这扇,“暖暖随我来,我有事交代你。” “哼,查就查。大清早的扇什么扇子,跟爹爹一样风骚。哼!” 清晨的雾山峰顶散去最后的薄雾,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宁静的山腰上错落有致的房子,看似粗糙却处处透着精致。 根据记载,雾山山腰机关的设置与房屋的设计,都是雾山开山祖师亲自所创,依附地势险要,机关精妙,雾山进可攻退可守,祖师大才可见旷古绝今斑。夜清婉也不禁猜测祖师是否与她一样是穿越一族,很多机关与前前世所见有太多相似之处。 夜清婉与夜清朗并肩走在房屋前的篱笆外,来往的丫鬟小厮行礼后悄悄离开,不去打扰如同画中晕染出的兄妹,迎着晨光,如同水墨泼就,美不胜收。 “燕京的暗桩回报,毒宗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夜清朗收起折扇,“雾山祖训,医者仁心,稳江湖而远庙堂。 燕皇室为了百年前的雾山脚下一战,费劲心机扶植毒宗这等不入流的江湖门派与我雾山对抗。 原本毒宗只是小打小闹,也不必挂心。可是,近十年来毒宗行事越发阴毒,如今更是有无辜平民深受其害。 4我意欲前往燕京,查探事实救治受害民众,只是最新消息毒宗核心成员潜入楚京,欲挑起两国争端从中谋权,到时必定又会残害百姓。我分身乏术,大师兄如今正在闭关,风儿虽与你年纪相仿,心智却相去甚远,又从未认真研习医术,所以楚京之行” “楚京之行由我来就是了,风儿童真无瑕,留他在雾山尽孝最合适不过”,夜清婉自然地接过,温婉笑道:“哥哥不必觉得为难,我也很久没出过门了。不过是要想办法避开南楚朝廷,不参与权力争斗,麻烦些就是了。” “此行凶险,你要万分小心”,夜清朗解下腰间暖玉,“你我交换风信楼信物,此后风信楼唯暖暖之命是从。” 风信楼,天下第一情报机构。与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玄机阁并称“秘楼鬼阁”。三国权贵几乎都与风信楼有过情报交易,却不知风信楼背后是何人经营。 夜清婉拿出墨玉与暖玉交换,“自今日起,我就是风信楼楼主顾无缺,哥哥可就不是咯,咳咳,还不速速行礼。”说完,便开怀大笑。惹得夜清朗忍俊不禁,“你这丫头,可别胡作非为坏了哥哥名声。” 木屋。薄暮。 旺财忙得分外的欢脱,沈儒墨喝过汤药,用了些旺财带回来的清粥,缓缓坐了起来。 想他一向冷静自持,竟然被个小丫头绕了进去,心甘情愿的交代了身份,了解到的也只有眼前这只不同寻常的大狗叫旺财而已。真是让他意外呀。 拿起枕边的手帕,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龙飞凤舞的字体,眼前晃过那道倩影,倒真是少见这么灵气的女子。 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沈儒墨清楚地记得,那一刀从左肩直达腰部,原是置之死地,才逃入雾山寻求一线生机。却没想到真的峰回路转,他不仅得救,还遇到了雾山上的姑娘。雾山医术果真精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能“随手”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沈儒墨眼底闪过暗芒,既然他活了,必然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沈儒墨眼底的凉薄柔化,温笑着迎接翩然而至的少女,“你来了。”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不同于清晨的沙哑。“劳烦姑娘了。” 夜清婉放下食盒,把饭菜摆好,扶着沈儒墨坐到饭桌前,继续说道:“无妨,尼古拉斯家族的小辈们在雾林边缘发现了两拨人马的痕迹。一拨寻人,一拨杀人。你可有什么信物,让旺财带个寻人的你瞧瞧?” 沈儒墨思忖了半响,听她的语气,很确定寻人的是他的人,放下筷子,“姑娘可有纸笔?” “只有炭笔,写在绢布上吧。”夜清婉扯下围在旺财脖子上的雪锻方巾递给沈如墨,“只能一个人。” 沈如墨很快写完交给旺财,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旺财带着一人回来了。 “属下颜宗参见主子。”来人单膝跪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沈儒墨忽然眼角一抽,不自觉的看向旺财。 旺财兴奋地上前,“旺旺旺”不客气。 沈儒墨:果然是这样。 “你们主仆一会再叙旧吧,”夜清婉一脚踹开旺财,“咳咳,颜宗是吧?身上可有牛肉干?” 颜宗不明所以,淡定的掏出主子信中提到的牛肉干,交给夜清婉。后者眉毛一挑,歪头看着沈儒墨,唇边展开绝艳的笑容,“多谢了。”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沈儒墨目光清亮,觉得那笑容灼伤了他的心神,即便多年之后他依旧记得,那日黄昏夕阳西陲,少女动人的笑颜。惊鸿一瞥,再难忘怀。 颜宗看着自家主子望着姑娘离开的方向发呆,拿着夜清婉给的《煎药守则》默默的离开去煎药。 小院的四周密布浓雾,院内空气清新,日升日落都有阳光洒进来,好像两个世界。篱笆上缠绕的花藤冒出绿油油的嫩芽,春天真的到了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你是不打算给三十斤牛肉干了? 三日后。 “主子时间不早了”颜宗再一次提醒沈儒墨。 “再等等。”沈儒墨胡渣青黑衬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比起三日前多了几分生气。 沈儒墨也说不上自己在期待什么,颜宗到了以后,少女留下足够的草药,就再也没来过。他每天都会下意识的往少女离开的方向眺望,却只有满眼浓雾,没再见过熟悉蓝色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再等等,她会来吧。 旺财百无聊赖地原地转着圈圈,终于等它转到第二十六圈的时候,林中久违的轻快脚步声响渐行渐近。 沈儒墨眼神一亮,微笑着迎接少女的到来。“姑娘,早。” 夜清婉抬头,日挂中天。“沈,沈儒墨你怎么还没走呀!” 颜青:他家主子这是被嫌弃了? 沈儒墨依旧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还未与姑娘道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所以,你是不打算给三十斤牛肉干了?” “自然不会。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姑娘芳名?”沈儒墨犹豫再三终究还是问出口了。 夜清婉一愣,想到楚京之行,爽朗地抱拳,“在下雾山夜清婉。” 颜青浑身一震,雾山夜氏,乃大成医术嫡系传人。看向夜清婉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恭敬。 “雾林虽然阵法诡异,但旺财三岁便能烂熟于心,只要跟着它就可安全离开。”拍了拍旺财的头,夜清婉心思一动,递给沈如墨一块黄色玉牌,玉牌镂空雕刻着一只慵懒的肥猫,“雾山向南三里,便是花溪镇,镇上有家客栈叫‘花间意’,你将玉牌交给掌柜的,他自会送你一辆马车。也算我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沈如墨接过玉牌,“多谢夜姑娘。” “沈儒墨,江湖再见。” 打花溪镇取了马车,沈儒墨才明白夜清婉话中“送佛送到西”的真谛。 马车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却暗藏乾坤。马车内四角镶嵌了十二颗夜明珠,颗颗价值连城,上好金丝楠木的小茶几上玉制的茶具,晶莹剔透。暗格里整齐的放着包装好的草药,足足半个月的药量。还有用红绳掉在马车中央带有“雪无痕”字样玉瓶。雪无痕,踏雪无痕,一瓶千金的祛疤圣药,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了他。还有颜宗手中的《煎药指南》。 他欠她的不止一条性命了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在管道上,醒目的雾山图腾,让从花溪镇跟上的尾巴不敢靠近半分。在路上晃悠了半个月,沈儒墨的外伤已然大好,安安稳稳地到达了楚京建安。刚入城门宣他入宫圣旨便到了。沈儒墨冷笑,不过是坐着雾山的马车,就有人坐不住了。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仗势欺人,感觉真的不错。 宣纸太监,态度比往常恭敬了许多,一脸堆笑地将沈儒墨连人带车请进了皇宫。 楚帝简单问过沈儒墨受伤的情形,详细询问了进入雾山的经历,沈儒墨避重就轻,言辞隐晦,反而让楚帝认定了他与雾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即下旨,念皇七子沈儒墨出使西秦有功,封为勤王。是以沈儒墨成为继皇三子晋王,皇五子湛王之后的第三个有封号的王爷。 建元六年四月,雾山脚下一只特殊的信号烟火划破长空,随后雾林响起欢快的狼啸,尼古拉斯旺财终于等到了它,期盼已久的牛肉干。 十二月,南楚轰轰烈烈得伐秦之战总算彻底落下帷幕。西秦皇四子慕容泽到达楚京,幽禁于质子府。 雾山。 雾山的冬天总是分外的冷,飞雪洋洋洒洒,一只穿着米白色绒衣的大黑狗和裹着虎皮大氅的少年,在山腰处的房屋前滚着雪球。 “雪下了一天啦,也没有停的趋势,再来上半天,大雪封山我们就出不去了。”夜清婉收回接雪的手,“哥哥可都部署好了?” “一切妥当,只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夜清朗叹口气。 五月南楚与西秦兵戎相见,雾山为防毒宗趁乱投毒扰乱战局残害无辜,将重心转至战场,打乱了预定的计划,也给了毒宗喘息的机会。三国局势不绝如发,维持微妙的平衡,暗地里都在招兵买马,扩充军备。楚秦之战虽然没有毒宗的参与,但若战事再起就难说了 “到底是为兄思虑不周,毒宗行事诡谲,似是踩着雾山的规矩,深入朝堂,干涉朝局,碍于门规咱们没办法与之正面对抗,如今毒宗伤害平民,咱们不得不另寻他路将其斩草除根。” “哥哥不必妄自菲薄,咱们的布局本就牵一发而动全身,事出突然,总不能让暗桩的兄弟们暴露在危险中。”夜清婉眉心微紧,继续道,“北燕暗桩传回消息,燕京京郊有两个村子突发‘时疫’,被毒宗护法‘妙手回春’,毒宗借机改了个极为响亮华丽的名字,圣医教,到处宣扬教义,诋毁雾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时不我待呀!” 抬手揉了揉眉心,“楚京那边,又发现了两拨毒宗弟子,其中一拨已经和湛王搭上线了,东宫似乎也隐隐异动。若是咱们静观其变,只怕会有无辜民众再受牵连。江湖上怕是也会引起动荡。” “马上要过年了,爹爹和娘亲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为人子女的,总要承欢膝下的。”门外少年和大狗的嬉闹声片刻也不曾停过,夜清朗也轻笑出声,“再看清风,过了年就十五了,你也不过才十六,可他哪里赶得上你半分,只知道瞎玩胡闹。你我要都出了门,年货只怕都置办不上,难不成年夜饭要炖狗肉吗?” 听了这话,夜清婉也止不住大笑,“咱俩打小就惯着他,原原本本的保留了他的少年心性,倒是咱俩兄妹俩儿越发显老啦。”伴着嬉闹声,压抑的气氛轻松了不少。 自夜清朗十三,家主夜无尘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游山玩水,每天只顾着宠老婆疼老婆爱老婆,美其名曰:孩子大了,应该给予充分的信任和锻炼。苦逼的夜清朗领着心智异常成熟的妹妹,养着狗嫌猫厌的弟弟,担起了一个雾山大家族的兴衰重任。夜清婉实在是心疼自家哥哥,冒着被看透魂穿的风险与夜清朗研习核心医术,共掌雾山,如今已经八年了。 八年,足够一个少年成熟,一个女童长大,也足够一个受宠的弟弟玩得更加跳脱。 顾蓉挑开帘子,从内室出来,看见并立在门前的大儿子和女儿,门外大雪里玩疯了的小儿子,垂眸想到现在的局势,做出了决定。“阿朗,暖暖,叫上风儿来内室,娘亲有话要跟你们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定当带铲屎官前往贵府一叙 内室的门帘阻挡了灌进大厅的冷气,夜清风哈着气猛搓着双手,耳朵冻得通红,稚气未脱的脸上难掩尽情玩乐后的愉悦。 顾蓉看着成熟稳重,俊朗非凡的大儿子,聪敏灵动,绝艳出尘的女儿,朝气蓬勃,洒脱不羁的小儿子。心底难免有些复杂,“这几年辛苦阿朗和暖暖了,我和你们爹爹将这么大的家业扔给你们,着实是过分了。”雾山的核心医术每代只传三人这一代便有自己的儿子女儿,风信楼暗桩遍布三国,想到这里顾蓉不禁红了眼圈,鼻尖发涩,语气有些哽咽。 “娘亲莫哭,这大好日子,怎么还哭上了”,夜清风扑倒顾蓉身前,扯着她的衣角撒娇,“阿姐和哥哥都是聪明人,做事妥帖周到。只有风儿不成器,惹娘亲伤心了。娘亲不要哭,若是哭红了眼爹爹又要揍人了。到时候咱们都讨不找好,娘亲岂不更伤心。” “是啊娘亲,我们都长大了,娘亲怎么反而像孩子一样哭起鼻子来了。”夜清婉冲夜清朗眨了眨眼,夜清朗会意,接上妹妹的话,“咱们娘亲越活越年轻,只怕爹爹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咯。哈哈哈” 顾蓉被三个孩子逗得破涕为笑,拿着手帕擦掉残余眼角的清泪,“阿娘好生感动,有你们三个好孩子。” 这时,夜无尘挑开帘子,身上带着暖炉烤出的热气走进内室,见娇妻眼圈微红三个孩子一脸蠢萌,走到顾蓉身边坐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默默撒了一把狗粮。 夜清朗,夜清婉,夜清风:“”算了,狗粮什么的习惯就好了。 “你们娘亲说的对,这几年雾山更加繁盛,离不开阿朗和暖暖的辛苦经营。”他虽然是甩手掌柜却时刻关心雾山的发展,夜无尘很欣慰,他和蓉蓉的孩子真的都很出色。 “山下的事我都知道了,阿朗和暖暖放心去吧,切记师门祖训不可忘,不要搅近权力争斗中,尽快除掉江湖恶势力。雾山有我和你们娘亲坐镇,再说风儿长大了,也该帮衬哥哥姐姐,就从置办年货开始吧。索性才初九,时间还长。” 夜清婉低下头忍笑,雾山今年的年夜饭质量堪忧啊。 “趁着山路好走,你们快些上路吧”,顾蓉不知想到什么眉宇间染上忧色,“咱们暖暖貌美,此去若是与楚国皇室有交集,万事小心”。 “蓉蓉若是不放心,且让裴忠随行保护暖暖。” 夜清婉杏眼一转,忠叔是阿爹身边的老人了,爹爹出去浪的那几年,忠叔从雾山第一护卫变成了管家,帮衬她与哥哥,可谓是操碎了心,也该歇歇了,“忠叔还是留在山上吧,爹爹娘亲若是不放心,我带着修明可好?” 裴修明,裴忠次子师承裴忠,悟性极高,一身武艺出神入化,比之当年的第一护卫裴忠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好。带好雾山的信物,万事小心。你二人收拾一下,即刻下山吧。”终于又可以和蓉蓉过二人世界了,想想还有些小兴奋呢。夜掌门沉浸在美梦里,完全无视了存在感极强的夜清风。 作为疼爱弟弟的好哥哥好姐姐,夜清朗和夜清婉事无巨细的交代好夜清风接下来一个月要注意和处理的大小事务,拜别父母,踏上了北上和南下的征程。 为了一举消灭毒宗,夜清朗与夜清婉,一个在暗,搅乱毒宗布局,一个在明,掩护配合,南北联合双管齐下。 楚京,勤王府,书房。 与沈儒墨一母同胞的哥哥靖王沈儒安,正在力劝他娶妻。 楚国民风开化,男子弱冠之年才成婚的大有人在,但如同沈儒墨这般二十有三未曾娶妻,又不近女色的实在是少数。沈儒安年长沈儒墨五岁,孩子会打酱油了。加之,京城谣言四起,沈儒墨出使西秦遇刺伤了根本,让沈儒安更加着急。 “也不必拘于身份,找个安分守己的姑娘,总不能为了,为了忌讳就一生孤苦。还是你真的,真的伤了根本?”细思极恐,沈儒安双拳紧握,压低的声线颤抖,有些口干舌燥,“还是,有什么隐疾?” 沈儒墨一愣,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袖子里的一方雪锻手帕,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身劲装的颜宗进来行礼,“卑职参见靖王,王爷。府里来了只有雾山标记的飞鹰,投下一封手札。” 雾山飞鹰,难道是她?沈儒墨起身接过颜宗手里的油纸信封,信封上一只大狗憨态可掬,画风清奇。急切的打开,一目十行,熟悉的字体漾开薄唇边温润的笑容。 靖王好奇的走过去,只见信纸上写着: “楚国勤王沈儒墨亲启: 本汪乃尼古拉斯家族,犬分支,第本汪也搞不清楚多少代首领,尼古拉斯·旺财是也。 昔年,本汪与牛肉干有缘,无奈被汝窥见真容,结下善缘。今,本汪夜观天象,将有雪困雾山,致使本汪不得纵情于山林间,难展雄姿。本汪思虑良久,决心下山体察民情,又苦于田宅未妥。 念,汝与本汪乃是旧识,故此写下拜帖,后日抵京,定当带铲屎官前往贵府一叙。愿汝与本汪,安乐永享。 ——尼古拉斯·旺财(请准备好牛肉干)” 结尾落款处,还有一个硕大的狗爪印。 “颜宗速去查探,京城半月以来的田宅买卖,是否有夜姓人家的记录。吩咐颜杭立刻将晚照居收拾干净。”沈儒墨把信誊写了一份交给靖王,“雾山来访的事,就有劳三哥支会宫里吧。”虽然不知道铲屎官是什么,但是她会来吗? 颜宗领命出去,心中诧异,晚照居呀,天啊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密探半月以前就收到雾山夜家嫡系出山前来建安的消息,那姑娘一路上过得精彩非常,并未刻意掩藏行迹。”收好信件,沈儒安有些戏谑的看着沈儒墨,“莫非,来人你认识?”那么多客房不用,居然收拾晚照居。 “三哥不是读信了吗?”沈儒墨神色如常,“下拜帖的是尼古拉斯·旺财。” 不可置否,沈儒安抬手拍拍沈儒墨的肩膀,“我们兄弟一向无话不谈的。”总归雾山医术精湛,沈儒墨要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拼尽全力他也会求雾山救他唯一的亲弟弟。 “如果以后有需要,还望三哥鼎力相助。”话锋一转,星眸闪过冷光,“自战后,京城异动频繁,湛王府上豢养了一批江湖术士,阴狠善毒,三哥多加小心。雾山一向以稳定江湖铲除恶势力为己任,嫡系在这个时候来建安,恐怕与此事有关。” 商量好对策,沈儒安进宫禀告楚帝雾山来访之事。 尼古拉斯家族虽然是雾山嫡系养大,战绩显赫,但毕竟是守山家族。说的直白点,尼古拉斯家族都是彪悍的宠物而不是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与雾山嫡系传人关系密切,是以轻不得重不得。 楚帝看过拜帖后,命司礼监秉笔太监前去勤王府亲迎,又赐了肉食锦缎,责令勤王府好生款待。皇后听闻雾山尼古拉斯家族一支要拜访勤王府的事后,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也派近身太监前去迎接,同样赏赐了不少肉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快到牛肉干家了 不管楚国皇室怎么纠结迎接礼仪,夜清婉一行还在建安京郊的官道上优哉游哉。拿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笑得不可遏制,“旺财呀,你瞧瞧,咱们尼古拉斯家族当真威名远扬。” 她本就存了几分恶趣味,才会以旺财的名义写拜帖膈应沈儒墨,却没想到楚国皇室会有这番动作。 沈儒墨这厮当真有心计,借雾林养伤封王,这次又在算计什么?难道,还想借她的手除掉政敌?到底是皇室产物,怎么可能对那把椅子没有兴趣? 夜清婉眼光转冷,看来她还是看走眼了,当初的温如暖玉,想来只是为了养伤的伪装。 旺财趴在马车里睡得正香,宽大的马车因为他硕大的身形显得拥挤不堪。旺财吧唧着嘴翻了个身,带起一阵热浪,打断了夜清婉的思绪。 也让夜清婉身边的小丫鬟春意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推了推旺财,“财爷,马上到建安了您是不是应该下车展示您伟岸的雄姿了。” 本汪伟岸的雄姿?旺财猛地抬头,对,本汪异常伟岸。复又继续倒头大睡。春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一身男装风骚摇着折扇的夜清婉抱怨,“小姐,您倒是说话呀,奴婢都快热死了。” 一路向南,温度也渐渐高了一点,已经年下,建安京郊也下了场大雪,但是比起雾山还是暖和很多。 “婉婉,已经能看到建安城门了。”驾车的裴修明侧身回报。他比夜清婉大几岁,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名义上虽然是主仆,但是感情很好,私下都唤夜清婉,婉婉。 “走了这么多天,总算到了。”夜清婉一行并没有隐藏行迹,沿途刻意挑选最好的客栈住宿,最好的酒楼吃饭,让毒宗的暗桩“巧妙”的避开了打压,“沾沾自喜”地顶着一张单纯灵动的脸女扮男装,时不时的,溜溜大狗,救救病人,打打恶霸,追追小偷。博得“小神医”的美名。 所以有心人只要稍作探查,就知道雾山来了一个不谙世事又侠肝义胆的小姑娘,全靠武功高强的护卫天天操心费力的护着,才能一路顺利,平安到达建安。 旺财又动了动,让车厢更加拥挤。夜清婉一脚揣在他屁股上,“旺财,快到牛肉干家了,起来出去亮亮相。好让建安的毒宗弟子知道,咱们到了。” 旺财耳朵一动,牛肉干?本汪来了!迅速起身,冲着目瞪口呆的春意一咧嘴跑出马车。 春意眨了眨眼,“知道了又能怎样,您这一路上‘吃喝玩乐’,连毒宗的暗桩的影子都‘没见着’,他们会紧张才怪。”春意本是顾蓉身边的丫鬟,性子活泼,此次下山,正赶上夜清婉的贴身丫鬟筱儿染了风寒,她便自告奋勇跟着来了。 夜清婉无奈,戳了戳小丫头撅着的嘴,“没良心的丫头,要不是你家小姐我演技纯属,咱们哪有这么容易到楚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应对刺杀呢!真要打起来,还不得我护着你。” “是是是,都是小姐您的功劳,可怜裴护卫一路跟老妈子似的收拾烂摊子,路上受累不说,到了楚京,只怕还得被毒宗盯着。” 春意故意阴阳怪气,惹得夜清婉啼笑皆非,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不向着我,反倒向着修明,快说,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般帮他,不然我要‘用刑’了。” 听着车内的嬉闹声,裴修明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紧了紧缰绳,让马车走的更平稳。 城门守卫早就得了消息,远远看着一只大黑狗和刻着雾山图腾的马车就打开城门,态度恭敬的迎车狗入城。 夜清婉歪在车里闭目养神,建安城街市的喧嚣和繁华声声入耳,恍若如梦。盛世清明,亲身经历才能更加体会吧。 旺财又跳上车,“汪汪汪——”平民太多,本汪有些紧张。夜清婉轻笑出声,自从旺财开了灵智,就变得更加人性化,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顺畅。“忍一下,马上就到牛肉干家了。”只是无论怎么纠正,旺财始终喜欢把沈儒墨叫成牛肉干。 穿过闹市,马车还算顺畅的到达勤王府。 远远望见沈儒墨颀长的身影,旺财跑过去打招呼,“汪汪汪——”牛肉干,你有没有想本汪。 摸摸旺财的大狗头,沈儒墨笑道,“旺财,好久不见。” 沈儒墨出府亲迎到让夜清婉感到很意外,果断放弃了不出马车的心思,扶着站在一旁裴修明的肩膀跳下了马车。 “沈儒墨,别来无恙。” “汪汪汪——”旺财坐到地上微微抬起右前爪,向勤王殿下致以尼古拉斯家族的崇高敬意。 旺财致意,让夜清婉感到诧异,旺财一向很有个性,不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屑一顾,她以为旺财只是对牛肉干感兴趣才会记得沈儒墨,如今看来,旺财不单单只是对牛肉干感兴趣,而且对沈儒墨很有好感。 沈儒墨并不明白旺财的意思,也没有多问。只是温润地笑着,将夜清婉一行引入王府正厅。 秉笔太监尖声表达了来自楚帝对于尼古拉斯家族旺财的慰问后,皇后内侍也不甘示弱的用更尖的声音宣读了皇后的见面礼。两个太监都有意打量坐在客座上,衣冠楚楚的蓝衣少年。热络地说着客气话。却架不住旺财恶狠狠的眼光,被瞪得浑身发抖,低声告退。 终于不用听尖细的男高音,夜清婉揉揉太阳穴,这才正眼看着沈儒墨。眉心一紧,一抹惊讶闪过杏眼。 察觉到夜清婉的动作,沈儒墨从主坐上起身,示意颜宗带着旺财去吃牛肉干。旺财看了眼沈儒墨,大爪子摇了摇夜清婉的腿,得到夜清婉同意后,开心地跟着颜宗走了。 待一人一狗走后,沈儒墨才轻声问道:“可是累了?” 时隔半年,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她长高了一些,也更加出尘脱俗。湖蓝染边的玉色的男装长袍,玉簪束起的长发,别样风华。沈儒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舟车劳顿,一路辛苦,要不要先去休息?” 夜清婉似乎没有听到,凝视沈儒墨,陷入深思。沈儒墨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眉心一束紫痕,极浅,眼角泛红,眼下青黑。紫痕,会使眉心出现紫痕的毒有两种,一种是红虫之毒,中毒者身体日渐衰竭,随着毒性蔓延,背心生出红色蜈蚣形状的印记,待蜈蚣长满一百零八条腿,便衰竭而亡;另一种便是牡丹杀,不过牡丹杀的特性是专门针对女子的,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谁会用在男人身上,管他呢,验证一下不就行了! 沈儒墨被夜清婉的注视逼得耳尖微红,正想转身掩饰内心的慌乱,就见夜清婉忽然站起来,扯他的腰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为何执意要脱本王的衣服? “别动。”按住沈儒墨抗拒的手,夜清婉粗鲁地扯开他的外衫,“快脱衣服给我看看。” 反手握住夜清婉作乱的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沈儒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乖,现在是白天。”星眸潋滟,好看得很。 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十斤牛肉干的旺财心满意足的跟着颜宗回到正厅,就见到自家铲屎官被衣衫不整的牛肉干抱着在怀里,瞬间觉得狗生都不美妙了。“汪汪汪——”牛肉干放开我家铲屎的。 夜清婉一把推开沈儒墨,惊觉失态,该死的沈儒墨脑子里在想什么。“沈儒墨,事关重大,我要与你密谈。”如果沈儒墨真的中毒,事情的发展就超出预期,毒宗势力已经深入到了可以随意给楚国皇室下得的程度,要连根拔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见夜清婉神色严肃凝重,沈儒墨敛了笑意,整理好衣袍,“随我来书房。” 正厅,颜宗才回过神,他可能想明白他家王爷从雾山回来后就经常魂不守舍的原因了。关上书房的门,转过身,夜清婉又抬手揉了揉眉心,“沈儒墨,把上衣脱了。” “为何执意要脱本王的衣服?” 夜清婉难得耐着性子解释,“我观你眉心青紫,是中毒之照。私以为是毒宗的红虫,这毒之所以称为红虫,是因为中毒者后背会出现像虫子一样的红色纹路。因此想验证,勤王殿下您是否中毒了。”眉毛一挑,“劳驾,请把衣服脱了。” 沈儒墨从善如流,背对夜清婉优雅解开外衫,脱掉里衣,漏出光洁的后背。 不是红虫。夜清婉掏出一个白玉瓷瓶,转到沈儒墨身前,比量了下身高差距,将沈儒墨按到身后的椅子上。到出玉瓶内透明的散发着清香的液体,涂抹到沈儒墨胸前,不一会儿,一朵妖红色的牡丹显现了出来。 夜清婉神色一凛眉峰紧蹙,“牡丹杀,居然是牡丹杀。毒宗当真阴毒。” “何为牡丹杀?”看着一脸杀气的夜清婉,沈儒墨心中一暖,“可是很严重?” 夜清婉没有回答他,而是抓过他的手腕,切脉。 良久,“牡丹杀,虽是天下奇毒,但并不是不能解”,夜清婉叹口气坐到另一把椅子上,“只是这毒多是针对女子的。 毒宗兴起于五十年前北燕境内,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江湖门派,掌门善于用毒却不善于制毒。大概十年前,新任掌门继位,毒宗异军突起。 这个新上任的掌门极其善于制毒,性格多疑,行事阴狠。他为了防止妻子红杏出墙,研制出了牡丹杀。她的妻子也不负所望,真的出墙了,毒发之后七窍流血,浑身开满牡丹花,连那奸夫也未能幸免,浑身腐烂变成了花肥。” “所以呢?”沈儒墨不置可否。 “所以,在直到毒素清除的这段时间里,你的生理需求只能和你中毒后睡过的第一个女人解决,而且解决频率要高,否则你会渐渐丧失男性功能,变成宫里公公那样。只是解决的多了结果也是差不多的。”美男变成太监,画风太诡异。 “本王未曾娶妻。”沈儒墨站起来从容地穿好衣服,转身不让夜清婉看见他的表情。 “也不一定非要是妻子,只要是”夜清婉灵光一闪,“你不会,还是个处吧?” 沈儒墨踱步到窗前打开窗户,迎面冷风吹散脸上的燥热。 “沈儒墨,你脸红了。你真的还是个处呀,哈哈哈”,夜清婉抱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沈儒墨你都二十三了还是个童子鸡,哈哈哈,真,真是皇室中的奇葩啊,哈哈” “闭嘴!”沈儒墨气恼轻斥出声,“别笑了。”但见夜清婉丝毫没有收敛,他飞身拉起夜清婉按进怀里,“你若再笑,本王就让你做第一人。”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笑得没心没肺的夜清婉,不没想到却被怀着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的柔软的少女搅乱了心神,喉咙一紧,有些旖旎的念头就不受控制了。 夜清婉停止了大笑,拍拍沈儒墨的肩膀,退出的他怀抱,只当他自尊心作祟,并没有没有觉得彼此有什么不妥。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样就更好办了,找个方便的时间我替你施针祛毒就可以啦。只是在这期间,你还得做和尚,否则以后子嗣艰难。” “今日你刚到建安,舟车劳顿,不如先在王府歇下,也方便替本王祛毒,可好?”沈儒墨捏了捏指尖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书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护卫颜杭进来行礼,“参见王爷,公子。” “你安排好时间通知我,住宿的问题就拜托了。”夜清婉挥挥手,就跟着门外引路的颜宗离开了。 确定夜清婉走远,颜杭才开口:“王爷,密探回报,半日前城西有夜姓人家购置田宅,只见下人收拾行李,未见主人入住。”颜杭一顿,想起他哥颜宗说王爷的救命恩人就是位姓夜的姑娘,“夜宅,就在西秦质子府的隔壁。传言西秦皇三子慕容泽容貌俊美” 颜杭话音未落,颜宗行色匆忙的进入书房,“王爷,刚刚西秦质子送来请帖,在质子府设宴款待尼古拉斯·旺财。夜姑娘已经回帖同意了。” 沈儒墨坐到书案前,提笔写好信,收入信封,交给颜宗,“将此信交给付衡。” 晚照居。 夜清婉换了女装领着旺财在院子里消食,旺财一次吃了太多的牛肉干,腹部坠痛,难受得直哼哼。 夜清婉那个心疼呀,她亲手养大的狗怎么就成了个吃货,“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牛肉一次不能吃太多,你个没出息的蠢狗,竟然一次吃了三十斤,吃死你得了!”嘴上骂得很,夜清婉依旧拧巴着秀气的眉头,半托半拽地拉着旺财转悠。 “嗷呜,嗷呜”本汪再也不吃牛肉干了。 春意领着颜杭进入晚照居,见到身着一身月白色衣裙披雪白大氅拖狗的夜清婉呆住,女的,王爷让一个女的住了晚照居! 被春意一脚踹醒后,颜杭异常恭敬地行礼,道:“姑娘,王爷让我问问姑娘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客随主便。辛苦你跑一趟了。”夜清婉放开躺在地上吐着舌头耍赖的旺财,“可否给旺财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属下职责所在”,看到旺财,颜杭又继续问道:“敢问姑娘,牛肉干要准备几斤?”这种秘制牛肉干工艺复杂,王府从半年前开始囤货,但也架不住旺财以三十斤为单位的吃法。 “汪汪汪——”牛肉干?再次听到这个词,旺财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墙角狂吐不止,吐着吐着就开始哭,边哭边吐好不可怜。 颜杭:他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呀,狗都吐哭了。 “这是怎么了?”遣了颜杭去晚照居问话,沈儒墨又觉得诚意不够,跟在颜杭之后亲自来了,结果就看到旺财硕大的身影缩在墙角嚎哭不止。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酸腐味,皱眉问道,“旺财,晕车吐了?要不要再准备点牛肉干?” 旺财哭得更凶了。他表示这辈子都不想吃牛肉干了。 夜清婉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清灵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以后可不要在旺财面前提牛肉干了,这货伤着了。” 沈儒墨轻声说,“好”,一袭青色染边的长衫在黄昏的暮光里泛着暖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他,这是怎么了? 少了旺财的晚宴,只有沈儒墨和夜清婉出席,江南菜色清淡爽口很符合夜清婉的胃口。宾主尽欢,夜清婉表达谢意后回到晚照居,下午出门的裴修明已经回来许久。 待夜清婉坐定,裴修明就开始汇报暗桩的情报,丝毫没有防备勤王府的护卫,“湛王府上豢养的江湖术士的确是毒宗的弟子,并且已经取得湛王的信任,东宫那边也发现了毒宗弟子的行迹。只是很奇怪,两方人马并没有交集,似乎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夜清婉解下腰间的暖玉,放在手里把玩,漫不经心地说:“太子和湛王虽然同为皇后所出,但面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毒宗是想挑拨兄弟不和,搅乱楚国皇室,皇室子弟争斗不休,必然会搞得朝堂乌烟瘴气。依照太子和湛王的品行,兄弟阋于墙,又做不到外御其侮,北燕只要看准时机,必能从中获利。到时,毒宗在北燕的地位就更加稳固。真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啊!” “北燕那边如何了?”北燕毕竟是毒宗活动的主要地点,她多少有些担心哥哥,无关信任,只因为在乎。 “大公子还未到达燕京。沿途的拔掉了几个毒宗据点,公子变更了路线。”裴修明恭敬地回答。 夜清婉手托着腮,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哥哥比她心思细腻,处理问题更加周全,真好,这么完美的男人是他哥哥。 裴修明见夜清婉面色疲惫,毫不防备的露出小女儿的情态,心中一暖,继续说道:“咱们刚到楚京,也不急于这一时,天色不早了,婉婉先休息吧,来日方长。” “也好,明天旺财还要拜访西秦质子,也不能睡到日上三竿。”说到这里,夜清婉叫醒趴在桌子上犯困春意和已经睡死的旺财,微笑着说,“修明也别忙了,咱们都歇了吧。” 沈儒墨听完护卫回禀,陷入深思。 她来建安果然是有目的的。 他心情有些失落,雾山祖训,医者仁心,毒宗行事毒辣惑乱江湖数年,雾山自然不会听之任之。她初到建安就入住王府,又借护卫让她知道她的目的和调查结果,是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还是有意试探别有所图? 沈儒墨不自觉的双手交叠握紧。 婉婉,她的护卫叫她婉婉,那么亲近自然,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出尘脱俗,性格又不同于寻常女儿家,九个月不见,他依然记忆犹新。好不容易见到了,听到别人叫她婉婉,心中烦闷胜过了久别重逢的愉悦。 他,这是怎么了? 建安冬天的早晨清冷安静,勤王府也像往日一样,庭院深深,干净安宁。直到晚照响起惊天动地的喧闹声。 旺财起了个大早,围着勤王府转悠两圈回来发现自家铲屎的还没起来,当时就怒了。大狗爪子把夜清婉卧室的门拍得粉碎,一哩哇啦的嚎叫着,催促夜清婉快点起。 本着能赖床绝不早起思想的夜清婉,起床气格外的大。慢条斯理在春意的帮助下穿好衣服,脸色一变,拎着粉身碎骨的门的“残骸”追打旺财,下手狠准,打得旺财“嗷呜”直叫唤。 还是想和夜清婉一起用早饭的沈儒墨,赶到晚照居,才解救了棍棒下的旺财。 扔了棍子,夜清婉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迎着晨光,宛若精灵。 沈儒墨静静看着夜清婉。少女长发及腰,微微有些蓬乱。朱红色的衣裙张扬艳丽,眉眼无一处不精细,唇角弯弯,素手理着发梢。少了几分出尘,多了几分妩媚。深深印入他的眼眸,心跳陡然加快,快到几乎承受不了。 逆着光,沈儒墨周身笼罩淡淡的光晕,青色的衣袍被清风掀起一角,他定定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停止。 裴修明从西厢房出来,见沈如墨盯着夜清婉失神,挡住他的视线将手中的狐裘披到夜清婉身上,如兄长般嘱咐夜清婉回屋梳妆,径自接待不请自来的沈儒墨。 沈儒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抿着嘴角,说明来意。 待下人布好菜,夜清婉施施然然从内室出来。 “沈儒墨,晚照居主卧的门被旺财弄坏了。”夜清婉语气真诚,眼神坦荡,“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会双倍赔偿你的。”说完,冲着门外喊道:“蠢狗,还不进来道歉。” 楚国餐桌上的规矩比雾山严格,入乡随俗,裴修明和春意并没有很往常一般入席,而是退到偏庭用膳。沈儒墨也不习惯下人布菜,所以就早膳就只有他很夜清婉一起吃。对于这个结果他很满意。 沈如墨替夜清婉盛了粥,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千百遍,“夜姑娘这么说才是见外了,本王承蒙姑娘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别说区区一门,便是这王府,姑娘的旺财拆了,本王也甘之如饴。” 门外的旺财听到沈儒墨的话感激涕零:牛肉干,呕,不,沈儒墨,本汪决定只要铲屎的不讨厌你,本王就与你交朋友。 而此时的护卫已经风中零乱,他们清冷如月的王爷不是被人顶替的吧? 沈儒墨默默注视着夜清婉,但凡她夹过三次的菜都默默记下。席间一改往日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生活习惯,温声细语,姑娘长姑娘短的与夜清婉攀谈。气氛温馨,两人宛若多年好友。直到夜清婉再也受不了“姑娘”这个称呼。 “你与我相识一场,姑娘长姑娘短的太过生分,以后叫我夜清婉就好。”酒足饭饱,夜清婉放下碗筷,调侃道,“多谢勤王盛情款待。” “既然觉得生分,本王唤你清婉,你唤本王儒墨,如何?”沈儒墨唇角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儒墨”,夜清婉试着叫了声,摇了摇头,“不如沈儒墨叫着顺口。” 奸计得逞,又在旺财那刷了好感,沈儒墨满一地点点头,“好,都依你。” 收拾妥当,夜清婉正打算带着旺财去质子府,就见一身劲装的颜宗大步走来,“夜姑娘,西秦质子府派了马车来亲迎姑娘过府。” 夜清婉会心一笑,吩咐春意通知去赶马车的裴修远,便领着旺财出了勤王府。 质子府的马车并不豪华,甚至比大户人家的马车还要差上几分。车夫是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人,站在一旁,看似恭敬地实则桀骜,气息沉稳,是个练家子。 夜清婉拍拍旺财示意他上车,趁着车夫摆马凳的时机,暗中观察他的双手,手背黝黑粗糙,左手指尖布满老茧,右手指尖有些细微的伤痕。 夜清婉眯起眼睛,左撇子,善用暗器,又对慕容泽不甚恭敬,看来质子府的日子不好过呀。 上了马车,夜清婉果然见到一双桃花眼笑得风情万种的慕容泽,抱着一只橘猫坐在车上。 ------题外话------ 慕容泽上线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小婉婉的脾气又大了 西秦皇四子慕容泽,是为数不多与雾山交好的权贵。 说来,都是意外。 三年前,夜清婉跟着夜清朗带着尼古拉斯家族猫分支的首领汤姆,去秦国游玩,名为巡查药房生意实则暗访风信楼在西秦的分部。遇到了备受秦帝宠爱的皇四子慕容泽,确切的说是汤姆遇见了慕容泽的猫。春暖花开的月夜,两猫一见钟情,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夜清婉和夜清朗要离开西秦的时候,慕容泽追上门来,要求汤姆对他的产子的猫负责。一来二去,慕容泽和兄妹两人渐渐熟悉。 慕容泽身为皇子,却没有皇子的架子,得知二人身份之后,除了要求结猫亲家外,从未利用雾山造势。加上他和夜清朗年龄相仿,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是以这几年彼此一直有书信来往,是以夜清婉对慕容泽称得上熟悉。 再后来汤姆为救年轻气盛中了埋伏的旺财战死,慕容泽的猫生下的两只幼崽就成了尼古拉斯家族猫分支最后的血脉。 慕容泽忍痛割爱,将其中一只送回雾山,却因为没有同类长辈的教导终究没能继承汤姆的传承,不幸于一年前走失后。最后汤姆的血脉就只剩慕容泽抱在怀里的橘猫了。 汤姆的死是旺财狗生当中最大的遗憾,所以旺财对橘猫非常宠爱。一上车,旺财就安静的蜷缩在慕容泽身边静静看着橘猫——灿爷,生怕自己硕大的提醒吓到它。 夜清婉忆起往事,抱起慕容泽手中的橘猫,温柔的抚摸,不客气地对着慕容泽说道:“残爷又胖了。十个橘猫九个胖,你就不能控制一下它的饮食啊。” 慕容泽吩咐车夫赶车,一双桃花眼魅惑无比,声音轻佻,“呦,才见面就挑我的不是,小婉婉脾气又大了。” 夜清婉白净的玉手费力的托起残爷与她对视,见残爷眼中一片懵懂,不禁有些失望。 慕容泽倾斜身体倚在她身旁,柔声安慰道:“灿爷不同于汤姆,往事不可追,一切皆是命数。” 到了质子府,旺财带着残爷去玩了。 夜清婉开门见山说道:“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别说什么想旺财的鬼话,我可不信。” 夜清婉朱红色的衣裙在萧条破败的质子府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三千青丝随风飞扬,与莫容泽妖红色的衣袍魅惑的气质不同,她将出尘与妩媚两种风情糅杂,迷了一双桃花眼,在一地脏乱中遗世独立。 两人皆身穿红衣,气场不同,站在一起却微妙的和谐。 慕容泽桃花眼一挑,极其认真:“我是想你了”,看着夜清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气又恢复轻佻,“逗你玩的。本殿在质子府过得很不如意。听闻婉妹妹来了楚京,想借婉妹妹的光,让日子过得舒坦些。” 夜清婉也不看他,“说人话。” “还是婉妹妹了解我。今晚楚帝会设宴为妹妹接风洗尘,楚帝已经下旨要我也会出席,还望妹妹照拂一二。”说完,慕容泽装模作样地朝夜清婉作揖,惹得夜清婉一阵嘲笑。 在质子府待到下午,夜清婉才带着恋恋不舍的旺财回到勤王府。果然被告知楚帝在宫中设接风宴。 这让夜清婉颇为苦恼。 自出生以来,她过得极为舒心。父慈母爱,妹控哥哥和可爱的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唯独对古代的皇权重地避之不及,周游三国之时,偶然遇到权贵求医都是由他哥哥出面斡旋。如今轮到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沾师祖爷爷有恩于楚国皇室的光,雾山嫡系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沈儒墨下午得楚皇召见入宫,意外地被留在宫里。 夜清婉看时间差不多,就吩咐裴修明去赶马车,春意则留在勤王府安排明日修理晚照居主卧的事宜。 路上晃悠了近半个时辰,耳边传来宫门开启沉闷的声响。夜清婉睁开眼,囫囵吞了裴修明塞给她的裹了厚重糖衣的醒酒药丸。 深吸口气,皇宫到了。马车过了两道拱门,停下,车帘从外面挑开,灌进车门的冷气激得夜清婉打了个冷颤。 一个身穿太监袍的公公提着宫灯,尖着嗓子弯着腰,“奴才给姑娘请安,请姑娘移驾,奴才提灯引路,伺候姑娘前往昭阳殿。” 夜清婉提着裙子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直起身,眺望古朴巍峨的宫殿,沉肃中透着一股压抑,一时感触良多。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进入一个国家的权利中心,夜色加深,月色清冷,寒风刮得脸颊刺痛,饶是引路宫灯橘黄色的暖光,也掩不住楚宫肃杀的凝重。 顺着裴修明搀扶的手走下马车,衣袍翻飞飘摇,“有劳公公了。”话音刚落旺财一跃跳下马车,姿态从容,一身黑亮的毛熠熠生辉。 提灯太监腰弯的更低了,“姑娘折煞奴才了。”似乎又有些为难,“恕奴才多嘴,陛下宴请姑娘和尼古拉斯家主犬分支首领” 夜清婉会意,只身带着旺财跟在引路太监的身后。远远望见等在半路的沈儒墨,她不禁有片刻晃神。 沈儒墨一身月白长袍,同色玉带,墨色的长发束起,以金冠固定,俊美无俦,星眸荡漾水波似的涟漪,让她沉醉。微微眯起眼睛,心下感叹,这厮太养眼了。明明温如如玉,却又凉薄淡漠,看似温和实则冷心冷清,只可远观。美男虽好,奈何带刺。 夜清婉看着沈儒墨,沈儒墨也看着她,白衣修身勾勒玲珑有致的身材,红袍银线勾勒朵朵盛放的鸢尾。肌肤莹白,朱唇微微翘起,上妆后的眉眼少几分灵动,多几分凌厉,如同开在冬日里艳丽的花,灼烧他的心神,心跳微不可查的加快。 似乎到建安以后,她的穿着偏张扬艳丽,不似在雾山轻灵出尘,满满江湖侠女的豪情与明艳。 沈儒墨眉峰几不可微的动了下,嘴角上扬,很满意夜清婉欣赏的眼光,不吝夸赞道:“清婉很美。” 夜清婉昂首迈步,唇角勾起美丽的弧度,如盛放的白玉兰,压住内心的悸动,语气却不冷不热,“不及勤王半分。” 有些意外夜清婉的疏离,却又被她不同寻常的话梗住,旺财适时叫了一声,切断了两人有些异常的视线。沈儒墨无奈,笑得更加温润,“走吧。” 昭阳殿,灯火通明,与殿外的寂静好像两个世界。进入昭阳殿,夜清婉环视四周。太监宫女弓着腰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高谈阔论的主子们。楚帝为了表示对雾山的看重,把宴会搞得很隆重。除了偶感风寒的太子之外与夜清婉年龄相仿的皇子全部出席。刚巧是小年夜,出席的又都是沈家人,接风宴也可以称的上沈家的家宴。 “七弟怎么才来,这位可是夜姑娘。”风度翩翩的靖王笑容满面的走过来,身边随行的是气度雍容的靖王妃岳氏。 “三哥,三嫂。”沈儒墨优雅的问候,语气熟稔。 “雾山夜清婉见过靖王,靖王妃。”夜清婉清越的声音响起,大殿中的熙熙攘攘戛然而止,众人惊艳的盯着刚进门的夜清婉。 旺财突兀地叫了声,坐在夜清婉脚边,优雅的抬起右前爪行礼。 旺财动作熟练霸气,沈儒安诧异看向沈儒墨,沈儒墨摇摇头,转向夜清婉。 “清婉带尼古拉斯旺财,向靖王妃致以尼古拉斯家族崇高的敬意。”作为旺财的铲屎官,她有义务解释。 只是一项懒得搭理外人的旺财当初对沈儒墨行礼是因为牛肉干,如今对靖王靖王妃行礼又是因为什么? 夜清婉还没来得深思,就听昭阳殿中一声高亢的声音猛地盖过头顶,“皇上驾到——” 随即整齐划一的参拜声抑扬顿挫,“儿臣,参见父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清婉可是有心上人了? 夜清婉愣怔片刻回神,拱手道,“晚辈雾山夜清婉,协守山家族尼古拉斯旺财,拜见楚国皇帝陛下。” 旺财也收回盯着靖王妃的视线,悠悠地抬起左前爪行礼。 夜清婉了然浅笑,尼古拉斯家族以右为尊,旺财不喜欢楚帝。“尼古拉斯旺财向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不过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免礼,平身。今日是家宴,也是为雾山来客接风洗尘,大家不必拘谨。都坐吧。” 楚帝沈荣昌今年五十有六,龙行虎步不显老态,行动间将帝王的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皇后眉宇凌厉,保养得当,却也鬓生华发。宠妃郑氏,柔弱无骨,眼神勾人。其他的五六位宫妃也是风情各异。 夜清婉的桌案仅排在沈儒墨之下,对面是太子和湛王的席位,沈儒墨上方是靖王沈儒安。 领着旺财将将坐定,楚帝突然开口,“雾山掌门夜无尘,是你何人?” “回陛下,正是家父。” “可曾学过医术?”沈荣昌压下激动的心情。 “回陛下,清婉师从家父,乃雾山第十代嫡传弟子。” 雾山门规森严,每代只收三名嫡传弟子,传授核心医术,从中选出最优秀者继承雾山,其他两人不能外授核心医术。所以这一代她爹也只有三个弟子,除了夜清朗,还有正在闭关的大师兄柳承嗣。 众人神色凛然,雾山,天下医者为其马首是瞻,雾山嫡系,世间医术之大成者。看向夜清婉的目光越发热切。 沈儒墨扫过众人,眉心拧紧,十分不悦。 听完夜清婉的介绍,楚帝热情而详细的介绍了除沈儒墨之外的儿子们。她这才恍然,沈儒墨真是不受宠啊,连亲爹推销都被跳过。看着上座的沈儒墨云淡风轻,她有些理解他的凉薄冷情。摊上这么个偏心眼的爹,没心理变态已经很不错了。 楚国皇室,二皇子早夭,靖王行三与沈儒墨一母同胞,生母是曾经宠冠六宫的锦妃,于二十年前病故。四王被贬至赣州。湛王行五,与太子,十公主为皇后所出 。六王病弱,没有什么存在感,八王在皇陵反省,九皇子倒是深得楚帝欢喜,插科打诨玩得风生水起。其他的皇子年龄太小都没有出席。帝姬除了十公主都已经出嫁,只是这位十公主十分别扭,明明好奇却又不正眼看夜清婉。 夜清婉对古代的歌舞兴趣不大,端起酒杯浅啄,举手投足豪迈又不失优雅。她的席位仅在有封号的王爷之后,足见楚国皇室对雾山的重视。 旺财依旧端坐在夜清婉身边,好不含糊的摆着首领架子,霸气侧漏。 昭阳殿外突然想起熟悉的声音,“秦国皇四子慕容泽拜见楚国皇帝陛下”,慕容泽走进大殿,一身骚包的朱红色长袍,暗红色绸缎腰带,放荡不羁。“本殿来迟了,还望陛下原谅则个”。他本就随性,来到楚国更加放浪形骸,沈荣昌巴不得他不学无术,是以并未苛责,就让他入坐末席。 旺财对宫宴的食物并不感兴趣,只是时不时的打量靖王妃。夜清婉放下玉箸,安抚地拍拍他的头,提醒他不要表露情绪。 百无聊赖,暗中观察这些王爷皇子,夜清婉发现湛王身后的侍卫指甲边缘泛黑,是常年浸淫毒术所致。她往沈儒墨的方向靠了靠,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问道:“湛王身后的护卫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 “九个月以前。”沈儒墨不动声色的靠近,呼吸间都是少女的馨香。 九个月以前,刚好是风信楼暗桩回报毒宗搭上湛王的时间。 再看九皇子,耳后有三个黑青的针孔,显然中毒了而且时间不出一个时辰。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皇帝眼皮子地下动手? 又瞟了眼末座的慕容泽,大红色的衣袍歪坐在垫子上,风骚的打着拍子。夜清婉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有场大戏要唱呢。 楚帝挥退舞姬,朗声道:“婉丫头,可是觉得歌舞不尽兴?”酒过三巡,沈荣昌收敛了威严的王者霸气,自来熟唤夜清婉婉丫头。 夜清婉垂眸恭敬地道:“歌舞甚好,只是清婉不甚酒力,殿前失仪,还望陛下赎罪。” “婉丫头不必拘谨,朕与你母亲是旧识。多年不见,她可还好?” 沈儒墨扭着酒杯的手慢慢捏紧,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夜清婉瞧着沈荣昌一脸的怀念,忽然想起了爹爹提到楚帝他那张激愤的脸,回道:“回陛下,父亲待母亲极好,母亲万事顺心,自然身体康健。” “她,可曾提过朕?” “回陛下,不曾提过。”夜清婉内心一阵抽搐,千万不能让爹爹知道,沈荣昌还惦记娘亲,否则明天就陈尸龙榻了。 “到底都是旧事,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挥手示意太监上歌舞,交代儿子们要好好招待夜清婉后,楚帝就带着皇后和后宫的莺莺燕燕退场了。 夜清婉松了口气,却又被沈荣昌的儿子缠着敬酒。 九皇子今年十五,性子活泼,见沈荣昌走了,绕开舞姬端着酒杯来到夜清婉身边,“姐姐长得真好看,我敬姐姐一杯,为姐姐接风洗尘。” 起身,看着这个阳光少年一对儿可爱的小虎牙,夜清婉计上心来,长袖一甩,端起酒杯,一粒药碗掉入九皇子酒杯中瞬间化开,消失无痕,“九皇子,请。” 满饮杯中酒,夜清婉一派江湖儿女的洒脱不羁。随后,她假装醉酒,坐下以手撑头,闭目养神,打消其他皇子敬酒的心思。 看穿夜清婉伪装,沈儒墨目光柔和,笑道:“京城贵女都对这琼楼玉宇皇权富贵趋之若鹜,清婉怎么反倒唯恐避之不及。”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有什么好的。”夜清婉不以为然。 沈儒墨敏感的捕捉到“萧郎”这个词眼。“清婉可是有心上人了?”他捏着酒杯的手因紧张汗意渐浓。 “打个比方而已”,夜清婉耸耸肩,“您老二十三了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 他很老吗?沈儒墨摸摸下巴,“敢问清婉芳龄几何?”朝堂密探完全查不到她的信息。 夜清婉不明所以,“过了年就十六了。” 相差八岁,她风华正茂,他却不受宠,也不显赫。 他的父皇捕风捉影,为了保全皇家声誉,不惜违背对母妃的承诺将他召进宫来,指使宫女色诱。 沈儒墨的眼神渐渐变冷。如果不是利用雾山造势,他还依旧是出国皇室里唯一一个年过而立开府不封王的皇子。 他是异类,父皇厌弃,母妃又因他而死。腿上诡异形状的黑色胎记,是他一生的噩梦。 沈儒墨沉浸在回忆里,周身萦绕孤寂与悲凉,月白色的衣袍浸在夜色里,透着化不开的清冷。 忽而一只温凉的玉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将他从无尽的悲伤中解救出来。 抬手握住肩上的素手,对上一双含笑的明亮杏眼,沈儒墨预感这个来自雾山的少女将会是他一生的救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我不会负责的 湛王看着那双交握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转头悄声对身后侍卫使眼色,侍卫会意躬身退下。 夜清婉还没来得及说话,猛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拉起来,而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睡着的旺财惊醒,看了眼慕容泽怀里的橘猫,又不动声色的趴下,装睡。 慕容泽背对着夜清婉,挡在她和沈儒墨之间,桃花眼泛着冷光直直刺向沈儒墨,邪魅的笑着说:“小婉婉,这里是楚京可不是雾山,男女大防,跟外男走得太近会坏了名声的。” 夜清婉摔得屁股生疼,察觉到众人的关注,忍着怒火站起来,配合慕容泽演戏,“慕容”,哥哥什么的果然叫不出口啊,咬牙切齿地道,“阿泽啊,咱们来日方长”。此仇不报非君子。旺财这只蠢狗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与慕容泽达成了某种交易。 慕容泽恢复了风情荡漾的模样,将怀里的橘猫塞给身后的刚站起来的夜清婉,冲她讨好的一笑,“灿爷想你了。你替我养几天。” 沈儒墨仰头,掩住眼中冷冽的寒意。 夜清婉惨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养猫”。 “汪汪汪——”什么?不会养,本汪是怎么长大的!旺财顾不得装睡,非常激动的表达了他的情绪,本汪不高兴,铲屎的,你要不养本汪离家出走! 好啊,蠢狗你就这么把我卖了。“我客居勤王府,总要问过勤王殿下。”夜清婉轻巧的推给沈儒墨。 “本王对猫过敏。”沈儒墨笑得良善。靖王却是一愣,沈儒墨是他的亲弟弟只需一眼他就知道沈儒墨在说谎,而且心情很不美妙。 “那真是太遗憾了”,迈着莲步徐行,转移阵地到沈儒墨身边,“阿泽啊,难道质子府连猫都养不起了?大楚中兴盛世清明,不会苛待一只猫的。灿爷跟着你才能吃得饱,睡得香。”不会苛待猫,自然也不能苛待人。 “好一句大楚盛世清明,夜姑娘盛赞,本王与有荣焉。”湛王阴着脸端着酒杯,不顾湛王妃铁青的脸色,故作倜傥。 “汪汪汪——”铲屎的,这厮身上味道不好闻,肯定有病,离他远点。夭寿了,本汪要看美男洗眼睛。硕大的狗头左歪看看沈儒墨,右歪看看慕容泽。 湛王并没有接收到旺财的鄙视,确切的说,他并没有将旺财放在眼里。沈儒墨和慕容泽虽然不能理解旺财,但保持着微妙的默契,沉默不语。 夜清婉察觉气氛尴尬,率先出声,“旺财不得无礼,大殿喧哗,成何体统。” 莫容泽轻笑出声,“小婉婉真可爱。”论对夜清婉的了解,在场没有比得上他的。小婉婉快把旺财宠上天了,爱屋及乌,旺财不喜欢的人,她也会不喜。指桑骂槐什么的,对这鬼精灵的小女孩来说太小儿科。 沈儒墨也不客气,“清婉,自然可爱。” 夜清婉呵呵笑笑,安安静静坐下欣赏歌舞,直觉气氛诡异,明哲保身为妙。 月上中天,曲终人散。 勤王府的马车莫名其妙的断了车轴,拒绝了要送他回府的靖王,打发护卫提前回府,沈儒墨坐上夜清婉的马车,美其名曰:顺路。 夜清婉只喝了几杯酒,头却晕的厉害,也没多想,稀里糊涂地让目的不纯的沈儒墨得逞。旺财惦记灿爷,坐莫容泽的马车,去了反方向的质子府。 裴修明见夜清婉头晕,放慢速度,却恰好正迎和沈儒墨的心思。 “清婉,似乎和西秦质子很熟悉。”沈儒墨试探问出口,马车昏暗遮挡忐忑,却不影响他看清夜清婉的每个表情。 “说不上熟悉,认识而已。”夜清婉秀眉紧皱,昏昏沉沉。“他的猫” 马车猝然一晃,惊马,嘶鸣。夜清婉毫无防备,一头扎进沈儒墨怀里,清雅的冷莲香入鼻,冲淡醉意。萦绕在呼吸间,让她沉迷。食指勾起沈儒墨的下巴,笑得邪魅妖娆,“美人,给爷笑一个。” 沈儒墨被她的风情蛊惑,抓紧即将离开他下巴的手,软软的触感,微凉的体温,还有那双因醉酒朦胧的眼,薄唇轻启,俯身慢慢靠近。 冷箭破空射入车身,木屑崩碎,旖旎尽散。 车帘陡然掀开,“小姐,有刺客。”裴修明手握长剑,面色凝重。 话音刚落,马车四面窜落十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 杏眼凌厉,撤回手指,“修明,小心应对,防备他们用毒。”夜清婉试图起身,脚下一软,又扑倒沈儒墨怀里。“抱歉,占你便宜了,我不会负责的。” 无奈,只能靠着沈儒墨,掏出信号烟火,从车窗伸出马车外,拉响,天空炸开狗头形状的烟火。少顷,一声狼叫由远及近,刀剑碰撞声回荡的黑夜里尤为恐怖。 听到旺财的嚎叫,夜清婉松口气,酒劲又上来了,并没有察觉沈儒墨靠近她时眸中燃起的烈火。“劳驾,扶我起来。” 沈儒墨叹口气似有遗憾,轻轻搀着夜清婉坐正。他手掌很热,透过衣服渗入皮肤,让夜清婉觉得安全而舒适,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到夜清婉的肩膀慢慢放松,沈儒墨薄唇上扬,手却没有收回来,微微用力将她拉进怀里。 车外,因为旺财赶到,刺杀变成单方面屠杀,裴修明在战局外防备黑衣人用毒。 “汪汪汪——”打扰本汪刷存在感,影响本汪和大侄子培养感情,你们该死!“汪汪汪——” 旺财追着刺客围着马车跑,仿佛猫捉老鼠的闹剧,但凡哪个试图逃跑就会被旺财一爪子拍死,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 “汪汪汪——”队形紧凑点,那个小矮子,说你呢。旺财大爪子拍在落在最后的刺客身上,打得那刺客一个趔趄,迅速加快速度跑到最前面。其他刺客见状,都争先恐后的往前跑。 苦逼的刺客们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精疲力尽,被后来赶到的城西夜府护卫捆了带走,才到得解脱。 旺财玩得很欢,但也没忘了自家铲屎的,大爪子掀开车帘,“汪汪汪——”铲屎的,你还好吧?却见铲屎的靠着一脸春风得意的沈儒墨睡的正香。“汪汪汪——”铲屎的,你怎么了? “不要吵,清婉睡了。”沈儒墨压低声音,圈紧夜清婉,“咱们快点回去吧。” 裴修明虽然觉得不妥,但也知道现下不是纠结的时候,跳上马车,驾车离开。 旺财见铲屎的没事,放下车帘,挥爪作别裴修明,往城西质子府去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明明是小姐扒着人家勤王不放 宫宴后的刺杀,在当事人默许下,经过各方势力通力协作,如同石沉大海。 晚照居。 “所以,你们就放任沈儒墨把我抱回来?旺财那只蠢狗也没有反应?” 宿醉后,夜清婉有些头疼,更头疼的是,她居然公然被沈儒墨抱回晚照居,她甚至可以想象到府中侍卫行注目礼时,脸上“客人和主人搞到一起啦”的惊悚表情。 夜清婉脑补后更觉得难受,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春意和裴修明。 “明明是小姐扒着人家勤王不放,还一个劲儿得喊着‘美人别走’,裴护卫那么大得力气都拉不开您,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建安城里谁人不知勤王是个有隐疾的”春意小声抱怨。 隐疾?哪有隐疾!她替他切过脉,除了中毒,没别的毛病。夜清婉扼腕,自古八卦最坑人。 裴修明把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给了夜清婉,“旺财亲自押送刺客去城西夜府地牢之后,去陪灿爷了。事出有因,婉婉也不要太过介怀。” 顺路也算亲自押送吧,裴修明隐瞒了旺财心中灿爷更重要的“真相”,免得夜清婉伤心,殊不知却加重了夜清婉的罪恶感,她连狗都不如,旺财都知道办正事,她却在可耻地 夜清婉一噎,绕是她脸皮再厚,也无力吐槽自己酒后失德调戏美男的行为,觉得生无可恋,吩咐春意煮一盆红枣当归粥,送去给沈儒墨压惊。 “修明,刺客招了吗?”要不是这些杀千刀的刺客,她早就回来了,哪还有这出。 “旺财去了趟地牢,生吃了只活猪之后,刺客就招了。”旺财的确还是办了件“正事儿”,把地牢搞成了屠宰场,吓得刺客连祖宗八辈都交代了,到现在地牢的猪血味都没刷干净。想到这里,裴修明又看了一眼夜清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咳咳,都是些小角色,知道的不多。不过来路到是五花八门,六个湛王的,四个太子的,四个毒宗的,还有两个皇帝的。说是刺杀,但更多的是” “试探!”夜清婉神色自若,“湛王应该是受了毒宗蛊惑来试探我与沈儒墨关系,太子是来浑水摸鱼的,毒宗是真正的刺杀,不过段位不够又被旺财追得来不及用毒,倒是楚帝的做法耐人寻味呀!” “的确如此。” “你能确定他们只是刺客而不是死士?”夜清婉脑子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任务失败,死士会第一时间自裁。” 那就确定不是死士,是建安的大人物们太小看雾山,还是故布疑阵?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心累呀!她就是个大夫,一个不会也不能影响大局的大夫。都瞎紧张什么! 夜清婉压低声音,“吩咐暗桩的兄弟们,除非毒宗弟子伤害无辜百姓,否则不要动手,皇家的事儿咱不掺和,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 “夜府,收拾得怎么样了?”她要尽快搬出去,一来无法调戏别人后,还安然如初的和人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二来,远离沈儒墨,避开皇室的纷纷扰扰。 “一切妥当,选个黄道吉日就可以入住了。”夜府已经按照夜清婉的喜好收拾妥善,风信楼和暗桩调来的“家丁”也已经到位,布防完美,只等着夜清婉入住。 “挑个最近的日子吧。对了,昨晚临出门,你给我醒酒药是哪来的?” 裴修明一愣,“春意给我的,可是有什么问题?” “糖,裹得太多了。” 裴修明 “辛苦了,下去吧,我想静静。” 办完正事,夜清婉抛开醒酒药没发挥作用的疑惑,开始思考“如何在宿醉后假装短片”这一课题。正巧这时颜宗一脸鬼祟,进来禀报,他家王爷有请。 毕竟承诺过要在沈儒墨得空的时候,替他施针祛毒,这个时机虽然很微妙,但夜清婉不否认很合适。只是,颜宗你那是个什么表情! 跟着颜宗来到正厅,沈儒墨正对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红枣当归粥,奋战。 夜清婉嘴角一抽,一盆,真的是一盆,春意也太实在了。 沈儒墨优雅地盛了一碗,对着夜清婉道,“清婉,要不要也来一碗,压压惊!” 他虽说得一本正经,夜清婉却听出了调侃的意味。木着一张脸,先前因忽略而减轻的头痛,又加重了。 “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祛毒?” “凉了,药性就变了。”这是在木屋养伤时,她对他说过的话。 “那您老慢慢喝,我先走了。”夜清婉还没有做好坦然面对沈儒墨的思想建设,打算撤退。 沈儒墨皱眉,很不喜欢她说“老”这个字,于是更不打算放过她,“清婉,是因为昨夜的事,害羞了?”暧昧的语气,让人浮想联翩。 来了,说好的淡漠凉薄呢,都喂了旺财了吗?“昨晚倒是连累王爷了。”见沈儒墨如此,夜清婉的脸皮反而厚了起来。坐到桌前,展开银针卷镇,抽出一根长约三寸的银针,扎在头上,缓解头疼。“旺财任性妄为,要真把您老吓着,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沈儒墨看着夜清婉头上明晃晃的银针,眉眼带笑,她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清婉,昨夜喝醉了,让本王,很意外。”似是有意提醒她。 夜清婉很淡定,“哎,我也没想到会喝醉,好在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沈儒墨梗住,调戏他的确算不上天怒人怨,而且,这种陌生的情绪,他,并不讨厌。 叹口气,沈儒墨败下阵来,“可有什么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调戏别人还能提要求? “清婉,不是来给本王的祛毒的吗?” “哦,我是无所谓,不过您得脱光上衣。”夜清婉恶劣把“光”字发音咬得很重,然后她发现,沈儒墨的耳垂红了。 “无妨,就在这里吧。”说完,沈儒墨从容起身,优雅地将上衣一件件除去。在夜清婉不吝欣赏的眼光下,耳尖转红。 夜清婉突然认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古代大龄童子鸡,或许根本经不起这种玩笑,万一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兴趣,那就不妙了。在雾山和哥哥弟弟玩闹惯了,裴家兄弟比她年长都惯着她,下了山反倒忘记避讳。 或许是因为沈儒墨和哥哥年纪相仿,让她放松了警惕。皇家子弟以后都是妻妾成群的主,就算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没什么关系,时间一久也就忘了。 不管怎么样,她得搬出去,刻不容缓。 夜清婉收了玩闹的心思,等沈儒墨坐定,开始施针。 沈儒墨专注地看着,她全神贯注,红酥手划过卷镇,指尖捻起银针,确定穴位,落针。动作一气呵成,认真而自信。 正厅点了暖炉,室内温暖如春,她的手却依然有些凉,不经意间划过沈儒墨的皮肤,柔软温凉的触感落到沈儒墨心上,让他孤寂多年的心柔软而温情。 待夜清婉收起最后一针,沈儒墨觉得一股真气周游全身,喉咙涌上腥甜,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需要连续施针三次,牡丹杀的毒方可尽数祛除。期间不能近女色,不能用催情香料,不能进补。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夜清婉说完,拔下头上的银针,收起卷镇,干脆利落地走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王爷该娶妻了 接连三日施针,期间沈儒墨断断续续吐出了不少黑血。 收起最后一针,夜清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坐下,“勤王,想不想知道是谁下的毒?”沈儒墨转过身,背对着夜清婉穿衣服,姿态风雅,“清婉以为,本王要如何知道?” 夜清婉一边收起卷镇,一边解释道:“牡丹杀毒性奇特,为白色粉末,无色无味,遇水即化。因受害者性别不同,下毒方法迥异。如果受害者为女子,只要掺在吃食里,可下毒于无形。如果受害者是男子,要想达到效果就只能通过伤口,所以是没办法做到不知不觉。 从切脉的结果来看,你中毒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在三个月左右。我送你的雪无痕,药量仅够去掉背后的伤疤,应该恰好没有剩余。勤王上半身没有明显的伤痕,是伤在下半额,伤在腿上了吗?” 想起春意提到的流言,夜清婉果断换了词,免得尴尬。 沈儒墨何等精明,夜清婉稍作停顿,就被他看出端倪,“看来,清婉也听说建安城的流言了。”扣上腰间的玉带,他笑得暧昧,“本王是否有隐疾,是否伤到根本,清婉,不是最清楚吗?” 夜清婉一愣,她这是被调戏了?报复,赤裸裸的报复啊。美目流转,夜清婉回击道,“虽说医者父母心,不过,王爷胸怀宽广,定然不为流言所伤。何况,医术所查,不过表象而已。说到底,王爷该娶妻了” 沈儒墨梗住,夜清婉话里话外处处透着心机,将他堵得哑口无言。若说在意流言,要夜清婉出面澄清,便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若说没有问题,偏偏他又不曾娶妻。沈儒墨失笑,无奈将话题转回来,“本王三个月前,在京郊围场遇刺。” “京郊围场?”夜清婉眨了眨眼,“那不是你们楚国的皇家围场吗?” 沈儒墨点头,“的确是皇家围场。” “知道是谁做的吗?” 沈儒墨摇头,坐到夜清婉对面,“线索都断了。” “能在皇家围场里避过守卫安插刺客,事后消失,切断所有线索”,说到这里夜清婉一顿,端起白玉茶盏,小抿一口,继续说道,“勤王殿下,密探遍布朝堂,掌握大半朝臣的生死,这些人想杀你却未必敢动手。何况能避过勤王,在皇家围场安排的缜密周详,不留把柄,一定相当熟悉围场当日的守卫布局,和王爷出行的时间路线,还要了解楚帝”,夜清婉停下,见沈如墨面色如旧,继续道,“对王爷的态度。符合上述条件的,只有你们沈家人。” 沈儒墨眸光微闪,不得不承认夜清婉的分析切中要害。甚至,很清楚,父皇对他的态度。 眼前的少女与密探调查来的大相径庭,也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单纯良善,不谙世事,都是伪装。只是,她原本可以一直伪装下去,却为何此时暴露在他面前。 她此行建安,是为毒宗而来,毒宗又与湛王过从甚密。雾山医术出神,却到底也是江湖门派,无法深入朝堂。难道她想要借力,所以试探? “本王是父皇的七子”,沈儒墨不带任何表情,“父皇待本王很好。” “听说,去年宫宴八王爷醉酒,信口说了几句醉话,就去皇陵思过了。当天宫宴上当值的太监宫女,后来也都消失无踪。”夜清婉放下茶盏,“我很好奇,八王爷说了什么。” 沈儒墨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茶盏,想起那日情景,眼中杀气犹如实质,正厅的气氛陡然凝滞。 夜清婉心中一凛,楚帝对八王,虽不及九皇子那般亲近,但也绝对算得上宠爱有加,宫宴还没结束就被送去皇陵,无召不得返回楚京,可见是犯了楚帝的忌讳。根据风信楼查到的消息,八王的生母柔妃苏氏,在寝宫哭晕了都没有去找楚帝求情,还呵退了劝她去求楚帝的嬷嬷,可见八王犯得忌讳,是楚宫当权者公开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跟沈儒墨有莫大的关系。 这个秘密,让一个父亲厌恶自己的亲子,却又不得不替他遮掩。 皇家围场的刺杀楚帝不可能不知道,明明知道,线索却仍然被切断,而沈儒墨似乎并没有要追查的意思,只能说明,他们都清楚幕后主使之人。夜清婉心头一震,难道,楚帝是在纵容幕后主使刺杀沈儒墨? 思及此处,夜清婉摇了摇头,她不能再试探下去了。涉及皇室阴私,太过危险。无论沈儒墨是否迁怒毒宗,她都只能兵行险路,借力施为了。 拿起茶壶,试了试温度,夜清婉将热水倒入沈儒墨手中的茶盏,白色的雾气氤氲而出,温热茶水柔化他眼中的杀气。 “王爷放心,我对皇家秘辛并没有兴趣”,夜清婉又给自己续茶,“今日提及这些旧事,不过是想狭恩以报。” “狭恩以报?” “王爷密探手眼通天,应该知道湛王府上豢养这一批江湖人士。” “不错。”沈儒墨点头。 “那王爷是否知道太子府上,近日也有一批江湖人士频频造访。” “太子,并未接纳。”沈儒墨挑眉,这丫头知道的可真不少。 “这两批人,都来自毒宗。还望王爷多加提防。”夜清婉叹口气,难得严肃地镇着脸,“毒宗为祸已久,雾山遵祖训除之是必然。清婉长留建安处理此事,还望王爷照拂。” 沈儒墨探究地,看着眼前一脸肃然的女孩,“清婉,真让人看不透!” “啊”,夜清婉愣住,这是个什么答案。 “毒宗善毒,本王也希望得清婉照拂。”沈儒墨笑得高深莫测。 得了满意的答案,夜清婉收拾好卷镇起身告辞,刚要出正厅,又想起什么,转身对沈儒墨道,“夜府已经收拾妥当,我明天搬过去。这几日住在王府,叨扰王爷了。”说完不等沈儒墨反应,就出门离开了。 沈儒墨握着茶盏,手指骨节分明。这个来自雾山的少女真的与众不同,清醒时灵动,喝醉时憨态可爱,循着细节轻而易举的分析出个中利害,敏锐察觉危险悄然退开。明明施恩图报,却这么直白。 眉峰一动,似乎从前日开始,称呼变了。她不再叫他的名字,而是,略带疏离的称他,勤王。 等等,她说,她要搬走? ------题外话------ 小白写得很用心,请大家多多支持,留下足迹,犀利指摘。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听说,府上来了小姑娘 “王爷,付衡回来了。正在书房等您。”颜杭从外面进来禀报。 付衡来时沈儒墨正在施针,又有夜清婉这个外人在,他不好打扰,便径自来了书房。 身穿颜色鲜亮的锦袍,如同花蝴蝶,在书房转悠,瞧瞧这,摸摸那,不一会儿,眼眶就红了。刚想掏出帕子擦眼泪,就被墙上的画吸引了。一手端在背后,一手拿着折子停在身前,欣赏墙壁上的“早春山图”。 这画并没有什么意境可言,晨雾浓郁染着暖色,层层叠叠如云团攒动。远处,树林隐隐约约,伸出一条羊肠小道,脚印轻轻浅浅,消失在浓雾里。 近处木篱笆里,晨光熹微,照在刚刚长出绿芽的藤蔓上,投下影子斑驳陆离,绕绕缠缠,缠缠绵绵。这么没深度的画,谁这么没眼力挂在书房,会影响主子心情的。付衡视线下移落款一个“墨”字,圆润柔软,倒像是意犹未尽的怅然。再往下熟悉的私印,有点烫眼。 用力眨眨眼,付衡目光慢慢从画上转开,转到门口,沈儒墨不知何时进了书房。 付衡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墨发束起,一袭青袍熠熠生辉,气质丰神雅淡,温润如玉。他自幼跟着沈儒墨,没人比得过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立府出宫,原本冷心冷情的主子竟为了区区一个内侍不惜忤逆圣上,将他带了出来,让他有了如今的体面。付衡再次红了眼眶,“奴才给爷请安”,弯腰想就要单膝跪拜。 沈儒墨伸手拖住他的肩膀,“何必行此大礼。”付衡被拖着,拜不下去也就收了心思,将手里的折子交给沈儒墨,“爷,查到的都在里面了。 雾山太神秘,规矩严格,于山下的世界迥然不同,咱们的人渗不进去。没有查到有用信息,属下无能,请爷责罚。” 沈儒墨接过折子,坐到书案前,叫人给付衡看座上茶后,粗略的浏览上面的内容: 夜清婉,建元十一年生人,乃雾山嫡传弟子,行三。其父夜无尘乃雾山第九代家主,其母顾蓉为秦国丞相顾言良之女。其兄夜清朗,二十有一,师从夜无尘行二,其弟夜清风,年十五。 曾于建元二十二年,游历北燕,结识北燕忠勇将军之后女,蔡唯。建元二十四年,入西秦,结识西秦皇四子慕容泽,其兄夜清朗与慕容泽私交甚笃。 沈儒墨合上折子,“雾山存世数百年家规森严,能查到这些实属不易,你不必自责。”招人给付衡上茶,“雾山门规,医者仁心,稳江湖而远庙堂。医者仁心,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不能不顾百姓生死,不入庙堂,不入朝出仕,处江湖之远。不渉权术,不参与权利争斗。”难怪,她要借力。 付衡兰花指掏出帕子擦擦嘴角的茶渍,“湛王豢养毒宗弟子,并没有太大动作,也并没有伤及无辜,为何会在此时派弟子出山?” 沈儒墨记起,清婉的护卫提过,夜清朗还未到达燕京,也曾提过毒宗发源于北燕。 “付衡,查,夜清朗是否人在北燕,北燕毒宗有何异动。”她来建安一路招摇,行事乖张,看来是为了吸引视线,隐匿夜清朗行踪。沈儒墨略一停顿,“以玄机阁的名义。” 付衡一怔。玄机阁,是主子外祖父一手创建,传给独女也就是主子生母锦妃,锦妃弥留之际,为了保护幼子又传给年仅五岁的主子。 “爷,这个时候用玄机阁调查毒宗会不会太冒险了。太子和湛王府上都有毒宗的弟子,咱们玄机阁向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突然插手毒宗的事,会不会被看出端倪。” “江湖事江湖了,毒宗弟子行事阴狠,无意中‘伤’了玄机阁出任务的杀手,咱们出手自然顺理成章。何况毒宗在北燕,没人会联想到本王。”沈儒墨三言两语定了毒宗的罪。 付衡点头,“还是爷想的周全。只是毒宗,哦不,那玩意儿在北燕叫什么”圣医教“,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在民间的形象也不错,咱们做得隐秘点。” 沈儒墨点头,“你看着办吧。” 付衡笑道,“爷尽管放心。”挥手让手下将卷宗承给沈儒墨,“这是,这几年玄机阁的卷宗,请爷过目。” 沈儒墨打开卷宗,细细阅读起来。付衡也不打扰他,继续安静的欣赏墙上的画。 “这几年,风信楼的生意倒是越做越大。”沈儒墨放下卷宗,付衡下意识起身将茶杯送到他手边。沈儒墨接过茶杯,温声笑道,“你不必如此。” 付衡咧嘴一笑,“爷,咱这不是习惯了吗。” 回到椅子上坐下,付衡继续说道,“要说这风信楼,也当真传奇,总共不过六七年的时间,一跃成为与咱们玄机阁齐名的情报组织。背后的经营之人,才智可见一斑。不过,风信楼倒是很有原则,从不接手与皇家有关的生意,也不干涉咱们的生意。”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帝王怎能容忍窥探皇家秘辛的人存在?”沈儒墨握着温热的茶杯,神色变冷,“风信楼主很识时务。” 察觉主子神色有异,付衡眼神一暗,赶紧调笑道,“风信楼如今少主当家,能不能延续往日的繁盛还是未知数呢!爷,您不知道,咱上次还想约见那小楼主来着,人家傲气得很,宁愿赔礼也不愿意来见咱。” 说到这里,付衡拿帕子掩唇轻笑,“咱好歹是个爷们儿,总不能和个孩子计较吧。收了他几万两银子,就大方的原谅了。” 沈儒墨失笑摇头。 看自家主子笑了,付衡也跟着笑,“哎,到底是拿人家手软,咱以后也得卖人家几分面子”付衡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似乎有点难为情。沈儒墨见状,笑着摇摇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爷,咱听说,府上来了小姑娘。”他刚回来,并没有得到期待中热情的欢迎,府里的下人都小心谨慎的伺候着晚照居里的客人,连颜宗也欢欣雀跃的在晚照居外来回转悠,后来还是面瘫脸颜杭告诉他一个重磅消息,晚照居里住这个姑娘! 晚照居是什么地儿,那可是除王爷住的花间意外最大的院子,是留给未来王妃的。“爷,可是中意那姑娘。” 沈儒墨一愣,中意?是啊,他嘴角勾起温柔的漩涡,他的确心悦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清婉是雾山第十代嫡传弟子,救过本王两次,自该以礼相待。” 清婉?叫得这么亲热,就别嘴硬了。调查人家生平,特意指明查清交际圈里的男性。主子这是,终于打算娶妻了?“晚照居可是未来王妃住的院子呀!”作为十全好奴才,付衡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主子。沈儒墨又是一愣,右手按在腿上握紧,黯然道,“本王,那有什么资格娶妻。” 付衡急忙安慰道,“爷,雾山不同于俗世,也许那姑娘根本不在意?” 沈儒墨,她,真的,能接受如此不堪的他吗? ------题外话------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小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是啊,他不祥! 十二月二十九,宜嫁娶,入宅。 辞别了沈默的沈儒墨,告别了欲言又止的颜宗,夜清婉一行风风火火的搬进了城西夜府。裴修明顺理成章的成为夜府管家。 旺财进了新院子火急火燎的开始撒尿占领地,气得夜清婉又是一阵追打,莫容泽在质子府架了梯子,爬上墙头看热闹。春意则跟个老妈子似的吩咐众人,收拾人狗大战的战场。 各王府c皇子c权臣恭贺乔迁的礼物,流水似的送进夜府,场面好不热闹。裴修明有条不紊的安排回礼,一时间府里忙碌非常,到有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午饭后,夜清婉来到书房,处理这几天落下的工作。自从到楚京,夜清婉一刻也没闲着,在勤王府又不便暴露太多,所以折子都送来夜府。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折子卷宗,夜清婉眼睛直抽抽。痛下决心后,开始认认真真阅读起来。 安排好回礼后,裴修明来找夜清婉,正巧碰见来送茶点的春意,接过她手中捧着的托盘,道,“劳烦春意,再去给我沏杯茶。” “裴管家稍等,春意去去就来。” 端着托盘进了书房,裴修明将茶水点心放在书案上,对正在奋笔疾书的夜清婉温声说道,“婉婉,休息会吧。” 待落下最好一笔,夜清婉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好。”去了最上面的折子递给裴修明,“风信楼昨天送来的折子,你也看看。” 裴修明狐疑的看了一眼夜清婉,打开折子阅读,越看眉头拧得越紧,良久,“玄机阁要对毒宗动手了?” “嗯,看样子是。”夜清婉放下茶杯,“毒宗弟子失手毒死了玄机阁的杀手,玄机阁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裴修明点头,“无论玄机阁有何目的,只要对上毒宗,局势就对我们就有利。” 夜清婉道,“的确如此,有玄机阁在明对抗毒宗,哥哥就多一分安全。咱们才到建安,各方势力都会‘倍加关心’。这段时间咱们不好做什么,就安安心心过年就好了。” 裴修明点了点头,又问道,“上次抓来的刺客怎么处理?”在地牢好吃好喝,都胖了一圈了。 夜清婉沉吟了一会儿,道,“旺财最近都在干什么?” 裴修明一愣,显然没有意识到两者之间的关系,还是如实回答道,“在质子府。质子府的伙食似乎好了不少,奴仆也换了批恭顺的。” 宫宴上的一场大戏奏效了,楚宫的权贵几乎都已经查到夜清朗与莫容泽关系匪浅,这世上敢得罪大夫的不多,敢得罪雾山来的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大夫的就更少了,毕竟人人都惜命,越是位高权重越是惜命。 夜清婉笑道,“旺财玩得够久了,年三十晚上让他去地牢看门,据说大年夜城门会放半个时辰的烟火” “旺财最喜欢烟火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这些刺客各回各家了。”裴修明不禁失笑,脸上刚毅冷峻的线条软化。刺客逃走,自然会惊动各家背后忐忑等待的主子们,不确实刺客是否此刻是否招供,或者招了些什么,一定会在当晚提审。这个年过得可就热闹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裴修明眼光微闪,片刻后响起敲门声,“小姐,我来给裴管家送茶。” “进来吧。” 门从外面推开,一股冷气随着端着托盘的春意涌进来,将茶放到裴修明座椅旁边的桌案上,春意行礼后出去了。 等脚步声消失,裴修明压低声音说,“上次的醒酒药” “不会的”,夜清婉打断他的话,“她是母亲身边的人。” 裴修明叹口气,不再说话。但愿是他多心了。 勤王府。月夜无声。 自从夜清婉搬出去以后,整个勤王府就处在怪异的气氛之中。 颜宗看着正在看书的沈儒墨,想说什么,却又犹犹豫豫。再看向颜杭,他觉得被自家弟弟的面瘫脸伤害了,又看向“花枝招展”的付衡。付衡显然读懂了他的眼神,握着帕子的手微微举高,一脸“兄弟我看好你”的表情给他加油。深吸口气,颜宗鼓足勇气对自家王爷说道:“王爷,您不去夜府送贺礼吗?” 付衡:憋了半天,你就憋出这么个问题来。 沈儒墨放下书,问道:“恭贺乔迁的贺礼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王爷,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有新年贺礼呢?”颜宗絮絮叨叨的劝着,“夜姑娘一个姑娘家,独自在京城过年,肯定思念家人。多不容易啊,夜姑娘救过王爷两次,而,而且而且夜姑娘心地善良,人长得也好看” 付衡实在受不了,站起来推开罗里吧嗦的颜宗,对沈儒墨说道,“爷,恕咱们逾矩,这么多年您就正眼瞧过这么一个姑娘。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要是真的中意就得抓紧呀!人家刚搬过去,质子府的墙上就架上梯子了。” 沈儒墨面无表情的拿起书,“都下去吧。” 三人齐齐跪下,“属下逾矩,请王爷恕罪。” “无妨。备水,本王要沐浴。” 付衡一惊,“爷!”他该死,让主子为难了。 沈儒墨叹口气,“去吧。” 来到净房,水已经备好,下人都退了出去,付衡留在门外把守。 热腾腾的水汽让沈儒墨周身放松。衣服一件件退掉,露出光洁的脊背,和布满妖异黑纹的长腿。 沈儒墨低头,瞳孔一缩。 那黑色的纹路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猝了毒的触手,顺着脚踝蜿蜒而上,爬上膝盖,在白皙的大腿上炸开一朵如妖似魅的花,与那一道道陈旧的带着让人窒息恨意的刀痕交织在一起,带来铺天盖地绝望。 他是异类,钦天监断言他是生而不祥的异类。 他忘不了母妃爱怜中带着惊恐的眼神,忘不了父皇厌恶痛恨的目光,忘不了皇后的嘲笑,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不祥! 是啊,他不祥! 他是皇室秘而不宣的污点! 沈儒墨大步一迈长腿跨入浴桶,整个身体没入水中,溢出的水弥散热雾,顺着桶壁滑下,朦朦胧胧。而后,猛然抬头,墨色长发甩出优美的弧度,他用濒死的窒息感,冲淡内心的哀伤与无望。 隔着水,略微有些薄茧的大手抚过纵横交错的疤痕,沈儒墨满目清冷。对他,她是不同的。她是他拂晓朔风里意外得来的温暖。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如果命中注定是一场孤旅,他依然感激上苍,让偶然邂逅的擦肩而过,和黄昏微光里粲然的笑颜,成为余生最美的慰藉。 他知道,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人毫无征兆的温暖他的死寂的心了。可是,又能如何呢? 他,终究不祥。 他会默默守护她,不求回报,不计得失,只求能在寂寥漫长的人生中,留下一段温暖过的回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挨打又是怎么回事? 正月里,夜清婉收到了弟弟夜清风寄来的慰问信,信中详细的抱怨了,没有哥哥姐姐的日子有多难过。 譬如,亲自下山采买遇上雪天路滑,为抢救物资不幸掉进沟里;亲自修整狗舍上房补瓦,失脚踩塌房顶;亲自查探爹娘与楚帝八卦,东窗事发后被爹爹吊打云云。絮絮叨叨写了厚厚一沓。 信的最后,表达了对姐姐强烈的思念,与爹娘每天撒狗粮的不满,并表达了想娶个和姐姐一样勤劳勇敢会掌家算账的媳妇的强烈愿望。 夜清婉敏感的捕捉到一个词,“勇敢”。 勤劳可以理解,那么勇敢又怎么解释?夜清婉再次拿起信封,对着阳光,果然看到信封底端有一段不显眼的狭长阴影。拿起裁纸刀划开信封,一个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掉了出来。 联想弟弟夜清风信里提及的被打事件,和莫名其妙使用“勇敢”这个词,夜清婉忽然觉得躺在手里的纸条有点烫手。 “来送信的是谁?”夜清婉侧目看向将信送来后,站在房中还未离开的春意。 坐在另一侧书案上的裴修明停下笔,“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年前送来的风信楼和暗桩经营的其他店铺的账本,还没有对完。夜清婉便在书房加了张书案,让裴修明没事的时候来帮她对账。 “若是尼古拉斯飞鹰支的来送信,就不是大事。”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 春意福了一礼,“小姐稍等,我去请送信的人来。” 夜清婉无奈依靠到椅背上,裴修明看着有些颓唐的夜清婉笑道,“可是清风又闯祸了?” “他何止是闯祸了,挨了顿打,最后还想拉我顶缸,转移爹爹的怒火。”夜清婉摇摇头,握住温热的茶杯暖手。“根据风信楼的情报,前几日,建安发现了玄机阁付衡的踪迹,只可惜跟丢了,并未查到他的落脚点。” “付衡武功高强,确实没那么容易跟踪。”裴修明点头肯定了付衡的能力。 “付衡在玄机阁的地位仅次于阁主萧谨寒,既然付衡来了建安,把邹剑调来吧。”邹剑,风信楼大管家,处理一切对外事务。 “也好。邹剑与付衡是打过交道的,把他调来也算知己知彼。”裴修明点头,摊开信纸,提笔写调令,晾干后递给夜清婉过目。夜清婉看后盖上私印,装进信封封好,在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剑剑亲启”后,召来风信楼的“家丁”传信。 “毒宗似乎也安静下来了。东宫,太子虽然把人留下了,但是并不信任,所以也没有动作。湛王府里的从我们到建安,就缩进壳里装起了乌龟。”裴修明皱眉,“他们不动,我们的人也不好下手。” “让下面的人好好盯着,安静不了多久了。年前宫宴时,我发现九皇子已经中毒,虽然暗中将漱玉散放到他酒杯里,减轻了毒性,但治标不治本。毒发是迟早的事。” 夜清婉叹口气,“如今,毒宗有皇室中人护着,我们不能强行除掉他,否则便会动荡南楚朝堂,违背祖训。想必哥哥那里,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裴修明疑惑,“毒宗似乎很了解雾山祖训,处处踩着底线来。” “的确如此”,夜清婉点头,“毒宗有备而来。不过无妨,只要不残害无辜,我们也暂且按兵不动。剩下的我会全力救治。” 旺财欢快的叫声,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裴修明想到什么,低头闷笑到,“自从旺财偷跑去看烟花放跑刺客到现在,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看来,这次来送信的是雾山的熟人。” 话音刚落,春意引着身后筱儿进来了。“小姐”,筱儿很兴奋快步上前行礼,“拜见小姐。” “筱儿怎么来了!”夜清婉起身,筱儿是雾山养大的孤女,自幼与她一同长大,“这天寒地冻的,一路上辛苦了。” 筱儿拉着春意的调笑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再不来,小姐和咱们还不知道要生分到什么地步。”春意不由得抿嘴一笑,满脸羡慕。私底下,筱儿话多,但与夜清婉很是亲近,也从未在外人面前失礼。夜清婉也不习惯古代动不动就跪来跪去谦卑恭谨的规矩,所以也从来没有过多约束她。 “油嘴滑舌”,夜清婉假意瞪了筱儿一眼,“过了年,本事见长了!” 筱儿娇俏的一笑,上前一步行大礼道,“筱儿给小姐拜个晚年,恭祝小姐,容颜不老青春常驻,事事顺心如意安泰。” “快起来吧,回头给你补个大红包。”夜清婉粲然一笑,出尘的容颜如春光明媚照亮满室。 裴修明瞥了筱儿一眼,压下眼眸中涌动的情绪,摆出管家的姿态沉声道,“建安不比雾山,该守得礼数规矩一样都不能省,筱儿要时刻警醒,建安城乃豪门贵族,官宦世家云集之地,若有差错,丢得是小姐的面子,坠的是雾山的名头。” 筱儿面带微笑,恭顺地低头道,“谨遵裴管家教诲。”说完,快速看来眼回到书案后坐下的夜清婉,悄悄对裴修明眨眨眼。 显然夜清婉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又拿起弟弟寄来的书信道,“风儿在掌家的日子倒是过得十分热闹,又是拆房,又是揭瓦的,风儿可有受伤?” “清风少爷,虽然顽劣额,顽皮了些,但好在身手矫健,并没有受伤。”筱儿差点咬了舌头,好在她转的快。 到底是自幼跟在身边的人,夜清婉头都不抬就知道这丫头没说实话,“但说无妨。这里是建安,不必顾忌风儿的威胁。” 筱儿抖了抖,清风少爷可不是奴婢有心出卖你的,要怪就怪小姐太聪明吧。 “是,是清风少爷说,小姐带走了犬支旺财,清朗少爷带走了猿支金刚,飞鹰又不搭理他,他要重新培养一支厉害的猛禽,好在您和清朗少爷面前炫耀,正赶上忠叔下山采买,就打着随行学习的名义跑到西山找老虎,老虎没找到,倒是被野猪追得慌不择路,掉进泥坑里。 您是没看见,清风少爷被找回来的时候,和个泥人似的,可把老爷气得不行。” 听了筱儿说了一通,夜清婉用手撑着额头,闷笑道,“春意,看坐,筱儿继续说。” 筱儿喘口气,“还有啊,财爷的狗舍本就该修了,清风少爷竟然将私房钱藏在狗舍屋顶上,好不容易央求着老爷同意他下山听曲儿,拿私房钱的时候压塌了狗舍房顶,老爷一生气,曲儿不让听了,还罚他在家修狗舍。” 听到这里,夜清婉再也忍不住,笑趴在桌子上,还忍不住问,“那,挨打又是怎么回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深夜闯府就为了跟我说废话? 筱儿一停,古怪地看了眼夜清婉,“小姐,可是看了夹层里的字条?” “还没有。” 筱儿长出一口气,就听见书房外,一声鹰啼长啸,而后是越来越远的翅膀扇动声。 这,又是哪一出呀! 夜清婉不解地问,“飞鹰是跟你一起来的?” “是。事情是这样的。清风少爷不知为什么,突然要查老爷夫人当年的往事,还出大价钱要买风信楼的情报,被老爷发现了,老爷气得要拿藤条抽他。清风少爷就说,就说” 筱儿吞吞吐吐,小心翼翼看了看夜清婉,反正已经出卖清风少爷,干脆卖到底吧。于是下定决心,继续说道,“就说是小姐不方便出面,才指使他查的。 老爷不信,执意要打少爷,少爷就说老爷偏心,只喜欢女儿不疼爱儿子。老爷被少爷哭闹缠得不行,才跟少爷打赌,要是小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先看了字条就算少爷赢了,免了对少爷的责罚。这才有了让飞鹰跟着奴婢送信这一出。” 夜清婉笑着摇摇头,将那未打开的字条收了起来,这个弟弟太坑姐了。 风信楼是她和哥哥提议建立的,那时她和哥哥都还小,不方便出面,一切事物交由裴忠处理。后来风信楼做大,邹剑接替裴忠,也只有裴家父子和夜无尘夫妇知道,没有告诉年少贪玩的夜清风。 所以,夜清风并不知道风信楼的幕后主子是自家哥哥姐姐。要不白花了银子,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风儿这小孩子心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裴修明见状安慰道,“风儿天性烂漫,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与清朗都少年老成,要是清风也这样,夫人只怕会伤心的。” “也是,娘亲就是喜欢风儿的孩子气,有他在雾山,爹爹娘亲才不会寂寞。”夜清婉心头闪过一丝落寞,转瞬即逝,“筱儿刚到,先下去好好休息几日。以后你与春意主内院,修明主外院。咱们几个好好撑起楚京夜府的门楣。”夜清婉杏眼明亮有神,语气坚定。 几人都是一震起身行礼,称“是”。 是夜,流云如水,滑过弯月。 与质子府一墙之隔的夜府庭院里,一只肥胖的橘猫被从墙的另一边扔了过了,优雅的空中转身后,不满的“喵喵”了两声,走了。 巡逻经过的夜府侍卫,看到是自家财爷宠爱的大侄子灿爷,指了指院子最东边的狗舍后继续巡逻。 蓦地,墙头上极快的闪过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黑影快速地在夜府穿梭,最终停在仍然亮着灯的书房外。唇角一勾,勾魂摄魄。 书房里,夜清婉还在看风信楼送来的关于毒宗的折子。 深夜,安静的书房,美人及腰的长发松松系在朱红的绸带里,素手拖香腮,慵懒的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书案。在夜明珠昏暗的光线中凝神静思。忽而,娥眉微蹙,朱唇轻启,“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黑色的锦袍飘逸风流,唇边淡笑如魅惑丛生,“多日不见,小婉婉想不想我?” 夜清婉缓缓坐直,带着几分疲惫,扬手挥退了闻声赶来的裴修明,懒懒地道,“慕容泽,深夜闯府就为了跟我说废话?” “这可不是废话,阿泽想小婉婉了。”,慕容泽停在门口,不再走进半分,“难得来一趟,陪我走走。” 夜清婉被他体贴的举动暖到,她的书案上放满了还未来得及销毁的资料,醒目的风信楼印章在夜明珠莹亮的光华里分外耀眼,慕容泽要是这个时候闯进来,她根本来不及遮掩。眉眼弯弯目光柔和,夜清婉轻声道,“好啊。”扶着书案起身,慢慢走出去,路过站在书房门口身体紧绷手握长剑的裴修明时道,“让筱儿在花园凉亭里温一壶清酒。” 初春的深夜,月光清冷,寒气依然很重,呼吸变成看不见的雾气。微风卷起夜清婉耳畔散落的黑发,拂过白皙莹润的脸颊,本就绝艳的容颜在皎皎月光中,变得更加出尘,好似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误落凡尘。 慕容泽安静地与她并肩而行,府中巡逻的侍卫看见两人虽然诧异,但很快行礼后目不斜视的离开。 信步闲庭,岁月静好。慕容泽忽然渴望这条通往花园凉亭的路无限的延长,他可以和身边这个思慕了三年,如云如烟萦绕心间的女子一直走下去。然而事与愿违,凉亭很快就出现在视线里。 筱儿温好酒,很贴心的在凉亭里燃了炭盆,在石凳上铺了厚厚的软毯,待夜清婉坐定,往她手里塞了手炉,又将狐裘轻轻披在她肩上,悄悄退了出去。 夜清婉冲不远处的阴影里打了个手势,细细碎碎的冬青树叶的摩擦声,随着清风拂过,了无痕迹。 “你不该来的,盯着你的人多,盯着我的人更多。”夜清婉斟满酒,将酒杯推向慕容泽。 “总该来看看你”,莫容泽端起酒杯,“宫宴一别,我们就没再见过。” “所以,我搬进夜府的时候,搬着梯子爬墙的不是你?” 慕容泽一噎,酝酿好的情绪生生被噎住,散了。 “你是西秦质子,在南楚步履维艰,楚帝可以容忍你放荡不羁不尊礼法,但绝对不会容忍你私下与我过从甚密。毕竟,我的背后有雾山,有战斗力彪悍的尼古拉斯家族,有天下医者,还有未曾现身却传世已久的影卫。”夜清婉握着酒杯,汲取暖热的温度。 “我以为影卫只是传说。”慕容泽一饮而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可他忍不住,想来看她。 “雾山传世九代,有六代掌门手无缚鸡之力,其中三代处于乱世沉浮。若影卫是传说,雾山又怎么会传世九代屹立不倒呢。”雾山医术代代相传,而影卫传承,世世代代门都以守护雾山而生。“如今,西秦局势如何?” 慕容泽一改往日的轻浮放荡,神色冷冽,“父皇年迈,听信国师谗言,迷信炼丹制药求长生,国势日渐衰弱。南楚国力强盛,淮山一败,原是必然,父皇竟然又受那妖道蛊惑,认定聂将军命数与国运相悖,下令秘密处决聂将军以祭旗。聂家军阵前哗变,本殿赶到大营本想借机施压,从中斡旋,救下聂将军。” 慕容泽气息不稳,握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而后慢慢放松,颓然闭上眼,“不想聂将军心灰意冷,安抚大军归顺后,挥刀自尽。弥留之际,恍惚间说得竟是‘愿以己身之血,换大秦之清明’。” 听完,夜清婉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表达了。“想不到一代名将聂冲,竟落得如此下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愿死得其所。”夜清婉有感而发想起前世名句,“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题外话------ 小白引用了鲁迅先生的《自题小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一身酒气? “好个,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慕容泽又猛喝一杯酒,“聂将军忠孝仁义,尚且落得身首异处,满朝文武还有何人敢尽忠?” “秦帝此举寒了忠臣之心,断了武将之念。朝堂之上,亲小人,远贤臣,走倾颓之道。”夜清婉叹口气,“西秦,危矣。” “都是因为本殿未能压下哗变大军,又意图解救聂将军。聂将军为人正派,不参与党争,又得罪了老二。老二趁机狠狠参了本殿一本,加上国师那妖道卜卦,本殿南下可助国运昌隆,父皇竟以母妃性命相逼,勒令本殿为质子,南下楚京。归途漫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母妃。” 轻柔地拍拍慕容泽握着酒杯的手,夜清婉安慰道,“彤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顺遂平安。” 感受到一闪即逝的温热,慕容泽紧绷的身体悄然放松,凝眉舒展,柔声道,“如今本殿不在,母妃反而安全。老二和老三为争太子之位,斗得越发厉害,后宫皇后和慧妃自然也无暇他顾。只盼着母妃不要日思夜念,本殿就安心了。”国将不国,还有心情争权夺利。争来争去,乱了朝堂,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我都是都是游子离人,难不生春愁。浮华散尽,人比烟花冷。”她也想家了。 “小婉婉风华无双,秀口一吐,句句深得我心。”月色幽冷的清辉下,两颗年轻的心思乡情切产生了共鸣。 “拾人牙慧罢了。”夜清婉摇摇头,“质子府里的日子可还好?” “托小婉婉的福,能吃上热饭喝上热茶了。”慕容泽点点头道,“换了批奴仆,本殿安了自己人进来,以后行事多少方便些。” “南楚与西秦不同,楚帝也不同于秦帝,太子能力不足,湛王心机有余,靖王韬光养晦,勤王嘛” “勤王如何?”慕容泽不动声色观察夜清婉的表情。 夜清婉抬手揉了揉眉心,“勤王让人看不透啊!” “沈儒墨为楚帝不喜是真,楚帝偶尔袒护也是真。父子关系的确让人看不透。”慕容泽分析道,“至于勤王这个封号,也有些不伦不类。沈儒墨在朝中并无具体官职,无召不得入宫,无论如何当不得‘勤’字,反倒像随意起的。” 夜清婉似是想起什么,问道,“沈儒墨出使西秦遇刺,你可有查过?” “自然查过,确实与我大秦无关。老二老三没空,父皇也没空。何况沈儒墨再不受宠,也是南楚皇子,南楚本就虎视眈眈,谁会在这个时候挑起事端?”慕容泽摇头否认。 “我救下沈儒墨的那段时间,旺财在雾林里发现了追杀他的刺客遗落的玉牌。玉牌上刻得是西秦皇室特有的花纹,刻画工艺精湛,只是可惜‘慕容’的‘慕’字少了一个不起眼的点。”云层遮住弯月,周围暗下来,只剩炭盆里火光莹莹。凉亭内,一时沉默无言。 良久,慕容泽才出声。“沈儒墨知道吗?” 淡云如轻纱笼玉弓,又丝丝剥离,银光层层泄进凉亭。夜清婉摇头,“雾山不参与朝堂争端。” 慕容泽嘴角一勾,狐狸眼眯着试探地问道,“其实,我有些好奇。以雾山的根基,只要出仕,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奉为上宾。” “朝代更迭,王国倾覆,雾山却仍旧是雾山。”夜清婉看了慕容泽一眼,笑道,“前朝分崩离析始有三国。” “沈儒墨了解吗?”话一出口,慕容泽又惊觉失言,又补救道,“毕竟他在雾山待过。” 夜清婉愕然,“他就在雾林待了三天。”又一顿,“你问哥哥,他也会告诉你的。”所以,是因为你和哥哥关系好才告诉你的。 慕容泽小声嘟囔道,“我连雾林都没去过呢!” “你说什么?”夜清婉侧目。 “你听错了,那是风声。” “” 夜,更深了。空气中的湿冷之气愈加浓重,炭火时明时灭,残月西去。夜清婉站起来,抖了抖狐裘,像是想抖去周身寒气。“我送你回去吧!” “更深露重,你早些休息,我认得路。”要离开慕容泽不无惋惜,却又矛盾天气寒凉怕身边娇花似的美人受不住。微微叹息,最终,潇洒的起身,有些刻意的缓步走着,背影挺拔如松,风姿潇洒,气度非凡,飘飘有出尘之表。 望着慕容泽离开的背影,夜清婉感叹,好一个古风美男。 颜宗向沈儒墨禀报完府中日常,就顶着一张苦瓜脸守在书房外。 这一个月,因为主子沈儒墨情绪低落,导致整个王府气氛都比较压抑。不一会儿,一名护卫走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迅速离开。 颜宗的苦瓜脸更苦了,走进书房,惴惴不安地开口,“王爷,方才质子府的探子禀报,昨夜西秦质子慕容泽翻墙进了夜府,从子时待到寅时”,颜宗瞥见主子写字的手一顿,咽口吐沫,磕磕巴巴继续道,“回来时带着,带着一身酒气。今早,夜府的气氛就有点沉闷。”他能不说慕容泽回来时春风满面。 “一身酒气?”沈儒墨墨眸蓄满了风暴,那丫头,敢跟外男大半夜一起喝酒。难不成还喝醉了?脑海中闪过搂着他脖子娇声叫着“美人别走”的身影,沈儒墨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涩与怒火,手中的狼毫笔啪的一声折断,墨迹如断裂的串珠撒了一折子。 就在这时,付衡进来了禀报道,“爷,最新消息,慕容泽昨晚上翻墙去找夜姑娘了。” 颜宗急忙冲着付衡使眼色,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没看见王爷笔都捏断了吗? “他们做了什么?” 付衡愣怔片刻,他怎么觉得主子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如实说道,“也没干什么。夜府的守备森严,还有只神出鬼没的狗,本来咱们的人难以潜入,说来还要感谢慕容泽的猫,转移了护卫和大狗的注意力,咱们的人才能顺利的进入夜府。” 颜宗:付衡啊,你怎么没抓住重点呢! “没干什么还能会待两个时辰?”沈儒墨声音再起响起,语气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嫉怒。 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主子情绪不对,付衡字斟句酌地说道,“慕容泽并不熟悉夜府地形,还特意避开护卫,光找到夜姑娘书房就转悠了大半个时辰。从书房走到花园凉亭又走了一会儿。 咱们的人怕被发现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远远地瞧见夜姑娘和慕容泽在凉亭温酒赏月,谈天说地。寅时,夜姑娘就送慕容泽走了。” “温酒赏月,谈天说地?清婉亲自送慕容泽回府?”语调一扬,沈儒墨怒极反笑。他这一个月不说过得水深火热,也差不多了。那丫头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和别的男人温酒赏月,谈天说地。 “不,当然不是,夜姑娘只是站起来客套了一下。”付衡眼睛一转,恍然大悟,自家主子这是醋了?想了想又道,“爷,探子回报,夜姑娘今早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没退,您要不要寻个由头去夜府看看。”小姑娘家的,举目无亲又生病了,说不定心里脆弱正窝在被窝里哭呢,这个时候他家爷好好表现,喜欢上爷也是有可能的。付衡美美的想着。 沈儒墨静坐沉思了良久,幽幽叹口气道,“本王,没有理由去看她。也不能去看她。” 付衡看着主子神色黯然,安慰道,“爷,夜姑娘出身雾山,也许她与世人不同,不在意您。” “你也说了,只是也许。”沈儒墨眼中弥散着幽幽的寒光,“至于,慕容泽” ------题外话------ 小剧场: 小白:其实,慕容泽也不容易 沈儒墨侧目:所以这就是你让他有机可乘的理由? 小白:额您下手轻一点,慕容泽以后还有戏份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这儿隔音太差了 因为一夜没睡,又吹了冷风。第二天,小神医夜清婉光荣的发起了高烧。夜府上下对慕容泽的敌意空前高涨。 筱儿接过春意递过来的沾水的手帕,轻轻放到夜清婉额头上。额上传来的冷意,让夜清婉从昏昏沉沉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筱儿眼圈一红,“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夜清婉的声音疲惫而沙哑,让筱儿和春意又是一阵鼻酸。 “小姐睡了一天了。”春意有些哽咽。“可感觉好些了?” “你们两个哭什么?”夜清婉唇角弯弯,“只是风寒而已。” “小姐是小神医呀,怎么会发烧?”见夜清婉苍白的脸色,筱儿心疼的不行。 “我就是大罗金仙,也挡不住身体的正常生理反应。好了,别哭了,扶我起来。”筱儿拿下夜清婉头上的湿帕子,扶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靠枕,春意转身出去,半响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了进来。 夜清婉黛眉紧蹙,有点纠结道,“其实,不喝药也很快就好了。” “病人最忌讳疾忌医,小姐身为神医门弟子难道不知道吗?”筱儿接过药碗,吹了吹推到愁眉苦脸的夜清婉面前。夜清婉硬着头皮,接过来,又不死心地道,“其实,药丸也是可以的。” 春意抿着嘴,“小姐不是说过,药丸虽好,但是提纯精度不足浓度不如汤药,要论效果,还是汤药更胜一筹吗?” 看着两个丫鬟一脸“你不喝我们就给你灌下去”的表情,夜清婉认命地将汤药一饮而尽,口中苦涩难耐,许久舌尖都在泛苦。门外响起脚步声,筱儿刚想出声阻止,就被夜清婉按住。裴修明停在门口,压低声问道,“小姐醒了吗?” “我醒了,修明进来说话。” 裴修明推门进来,隔着屏风问道,“小姐好些了吗?” “嗯。”夜清婉轻咳一声,软着身子靠着靠枕,“修明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毒宗有动作了?”” “不该打扰你休息的,但是机会难得。”裴修明有些为难,“湛王府的长史,也是这批毒宗弟子的首领张财,今晚会去含香院。” “含香院?”夜清婉不解,“那是什么地方?”。 裴修明尴尬地轻咳一声,继续道,“含香院是京城最大的花楼。今晚含香楼的清倌魄月姑娘每月一度以诗会友的日子。张财垂涎魄月姑娘已久,苦于没有真才实学,要趁今日下药行不轨之事。” “果然机会难得,筱儿去拿本公子最帅的男装来!”想到晚上要去含香院莫名兴奋,夜清婉掀开被子,下床,语气夹杂几分急切,“修明乔装一下,咱们一起去。” “小姐!”几人忙出声阻止。 夜清婉大手一挥,“我意已决,下去准备吧。” 天已经彻底黑了,建安最有名的花街却华灯初上。 自负有几分文采的公子少爷们都在讨论含香院魄月姑娘上个月出的题目,猜测这个月的题目,接着话题就偏离到讨论魄月姑娘是怎样难得一见的美人。 所谓的以诗会友,不过是含香院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魄月每月月末会出一题目,邀请前来诗会的客人们赋诗贺词,选出最好的一人,或弹琴或跳舞独处一夜。对于被选中的人来说,不仅是文采得到肯定,还可以亲近美人,风头无量。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魄月也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名妓。 易容后的夜清婉一袭鸦青色长衫,衣袂顺直垂下,腰间揽着一条腰带,下坠白玉云纹玉珏,及肩而下银丝绣暗纹一路蜿蜒而下,通身流光溢彩,邪魅不可方物。泼墨山水如真似幻的折扇,缀着色泽盈润的玉坠,浸润的书卷气随着折扇轻摇弥散,让花楼上的姑娘们尖叫不已。要不是身后着面带刀疤的侍卫太有威慑力,只怕早就扑上来了。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乔装成刀疤脸的裴修明实在受不了夜清婉的招摇,出声提醒。 夜清婉邪气地冲楼上的姑娘们招招手,又换来一波尖叫,才道,“走吧。” 含香院早已人满为患,大厅里都挤得待不下去了。老鸨远远瞧见两人气度不凡,上下打量,眼睛落到夜清婉腰间玉珏时闪过精光,一步三摇的上前招待,“呦,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这位公子眼生得很,不知是哪个府上的贵公子呀?” 夜清婉风骚的摇着扇子,“本公子初到京城,听闻含香院有此盛会,特来凑个热闹,还望行个方便。”身后的裴修明掏出一沓银票,那老鸨一看见银票也顾不上害怕裴修明狰狞的刀疤脸,赶忙虎扑过去夺过银票,生怕夜清婉后悔。 老鸨笑眯眯的数着银票,吩咐小丫头引着夜清婉上二楼的厢房。 厢房正对着大厅的舞台,内里布置奢华,尤其是当中的红木床宽大而结实。夜清婉走到圆桌前坐定,调笑道,“咱们的钱可没白花呀!”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灵,而是深沉醇厚的男性声音。 裴修明点点头,“就是太浪费了。” “那点钱,本公子还瞧不上,你大气点,咱们难得出来一趟,玩就玩得尽兴,要不要单独给你找两个姑娘?”夜清婉轻佻的摇着折扇,瞧着裴修明的刀疤脸一阵抽搐,朗笑出声。 隔壁厢房。 “爷,要不咱换个地?这儿隔音太差了。”身穿褐色劲装的付衡,嘴上黏上的小胡子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嫌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无妨。这里视线好。” 自家主子如此坚持,付衡也不再说什么。想他主子也真是用心良苦,听说湛王府上的毒宗弟子来了含香院,生怕夜姑娘来冒险,二话不说就跟了出来,如今都枯坐了半个时辰了,别说夜姑娘,连毒宗弟子张财都没见到。 就在这时,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垂放下珠帘,喧闹声戛然而止。只剩珠帘晃动碰撞的叮咚声。 少顷,珠帘后,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出现在珠帘后,广袖渺渺,淡紫色的落地长裙摇曳如花舞春风,恰如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琴音起,如空谷流水潺潺,回音袅袅,不绝如缕;又如山中精灵乍现,恣意游玩酣畅淋漓。 “魄月姑娘,名不虚传呀!”斜倚在圆桌上,收起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上请叩。琴声悦耳,让人沉醉其间。吧嗒吧嗒的敲击声总是比琴音的节奏慢了半拍,更加引人注意,让人无法专心听琴。 裴修明觉得不对,夜清婉也是好音律之人,不可能跟不上节奏。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眉心紧蹙,面色惨白,呼吸频率不稳,显然极度不适,“公子。” “难得出来一趟,我却不得不如此醒神,坏了你听琴的兴致。”夜清婉醇厚的嗓音低迷,细听还有丝颤抖。出门匆忙,她忘了备下退烧的药丸。 “公子何必如此,咱们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有什么比得上夜清婉的身体重要,裴修明后悔将这件事告诉她,他可以自己处理的。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者,我出面最合适,否则由你来做,不免会成为你日后娶妻时的污点。”夜清婉以己度人,谁会希望自己的丈夫曾经逛过花楼还私会姑娘,即使那姑娘是清倌。 “公子。”裴修明知道夜清婉带他很好,却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我何德何能” “咱们几个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超越主仆,胜似朋友。 “隔壁的,还让不让人听琴了!” ------题外话------ 有人在看小白的文吗?可以留言评论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阁下的故人怕不是位姑娘吧? 付衡实在忍不可忍了,那吧嗒吧嗒的敲击声如同魔音。敲桌子就算了,还更不上节奏,跟不上节奏就算了,这主仆还腻歪上了。有完没完了! 他这一嗓子吼完,整个含香院的视线都集中过来,仇视的c怨恨的c厌烦的,看热闹的 结果,他自己先不痛快了。 琴声停止,珠帘后传来女子的笑声,“奴家多谢诸位厚爱。奴家前去更衣,列位稍等。” “魄月姑娘,不要和这等不知礼数,不识风雅的一般见识。” “就是呀!” “什么人如此无礼,打扰魄月姑娘弹琴?” 付衡略带委屈的看向自家主子,“爷”。 “属下无礼,打扰各位雅兴,在下请各位喝一杯。”浑厚的声音破空而出,响彻整个含香院。大厅的抱怨声怒骂声渐渐停了下来。 “好雄浑的内力,今日竟还有这等高手在!”裴修明皱眉,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此人内力远在你我之上,咱们小心做事,别招惹他。”夜清婉武功修为在同龄人中算是拔尖的,但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没想到这人外之人会出现在身边。 “已经招惹了。”付衡十分气不过,明明是别人犯了错还要主子掏钱。 付衡闯入夜清婉所在的厢房,大刺刺地坐下,这才怒目看向夜清婉,“你小子长得倒是不错。” “所以阁下是来欣赏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本公子?”夜清婉依旧斜倚在圆桌上,额头的热度升高,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凌厉气势。 听到夜清婉的话,隔壁安坐的人忽然动了,犹豫了几息,也来到夜清婉的厢房。 夜清婉抬头看着来人,一张陌生的脸俊美无俦,墨色镶金边的锦缎长袍修身勾勒完美高挑的身材,刚毅凌冽的肃杀之气萦绕周身,俊朗丰神,器宇轩昂。 不同于沈儒墨的温润如玉,不同于慕容泽的风流不羁。此人霸气凛然。与夜清婉病态的阴柔魅惑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从容不迫地进入厢房,坐下,审视夜清婉的脸。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不是清婉易容。 “怎么,阁下也被本公子的盛世美颜倾倒了?”夜清婉假装慵懒实际却有些勉强的支起身来,声音低迷如岑陈年佳酿,“本公子虽然貌美但好歹是个男人,可不喜欢被两个大男人盯着看。” 声音也不一样,但是这说话的方式,很像。“实不相瞒,阁下说话的方式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阁下的故人怕不是位姑娘吧?”折扇啪得一声被打开,夜清婉急需冷气降温,来人是个目的不明的高手,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的确是为姑娘,一个很特别的姑娘。”黑人男子脸上的怀念一闪而逝,快得仿佛从来没出现过,却依然被精神高度集中的夜清婉捕捉到。 我勒个去,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招惹过这号江湖人物,这么霸气侧漏又帅得很有辨识度的脸可不是想忘就能忘的。夜清婉快速的搜寻自己的记忆,却云淡风轻地道,“我要是个姑娘,能得到阁下的青睐,一定形影相随,死生不离。” 黑夜男子一言不发,安静地坐着思考夜清婉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夜清婉也不管他,茶杯举到唇边,嫌弃的皱眉,隔空将茶一饮而尽,信手擦了擦顺着玉颈滑下的水痕,极尽诱惑。 等在大厅里的人渐渐躁动起来,有几个不耐烦的公子哥儿吵吵嚷嚷要见魄月姑娘,就在老鸨快要压不住众人的时候,魄月身着白色书生男装顺着白纱从空中飘然而下,妖娆娇颜眉心一点朱砂,让本该端庄文雅的书生气染上妖艳的风情。当即赢得满堂喝彩。 “好一个风情无限艳色无边的美人。”夜清婉不禁赞叹道。 舞台上,魄月行了标准的书生礼,刷满了在场文人的好感,微微一笑扬声说道,“今日,魄月的题目是相思,请诸位以相思为题吟诗赋词。得魄月之心者,愿为之献舞。” 题目一出,大厅的骚客们就断断续续开始吟诵自己的诗情画意。裴修明恍然明白夜清婉的用意,如果今日他独自一人来怕是很难避开这些“如狼似虎”的文人墨客悄无声息接近魄月,更别说还要处理张财了。 “巧月无边声色里,最是相思美人恩。” “花前月下酒一壶,醉卧琼楼思佳人。”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好的合辙押韵呢?”有些诧异京城文人的诗词水准,夜清婉出声询问。 裴修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打断,“今日虽然是月末,但到底未出正月。” 眉峰轻佻的动了动,夜清婉侧目看向不请自答地黑衣男子,“所以呢?” “恪守礼法的官宦子弟和真正饱读诗书的文人书生是不会出现在风月场所的。” 打从自家主子进来付衡就觉得奇怪,主子不是多事的人,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如果是因为夜姑娘的事也就罢了,现在对着个陌生男人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多呀。还有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刀疤脸,时不时的打量自己,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太惊悚了!他急忙向自家爷求助,却发现他家爷正瞅着对面的陌生男人若有所思,天啊,他家爷不会感情受挫转了喜好吧老天保佑,夜姑娘你快点出现吧,他家爷要被男人抢走了! 厢房里的几人都没有意识到付衡的脑洞大开到漏了的的程度,厢房外的比拼也渐渐到了尾声,魄月笑道,“可还有哪位公子要赋诗?”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大厅里的人都被这低沉的声音吸引,不约而同地仰望,二楼上扶着栏杆手摇折扇有些病态的绝色公子。 魄月的视线落在折扇的玉坠上,嫣然一笑道,“好词好句,句句没有相思,却处处透着相思。好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公子的词实乃难得的佳作。魄月请公子闺房一叙。” 众人听魄月宣布了结果,不免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的诗文不足以与夜清婉的词相抗衡,纷纷摇头叹息。老鸨眼疾手快吩咐姑娘们好生招待客人,软玉温香在怀,众人很快忘记了败选的不快,一时间靡靡之音四起。 很快,一个小丫头来请夜清婉,去往魄月闺房。 夜清婉也不理会坐在厢房里的黑衣人主仆,走了几步对身后的裴修明说,“好好守门,本公子可不喜欢与美人相处的时候,被人打扰。”所以你们两个不请自来的,就别跟来打扰本公子的干大事了! “爷,咱们怎么办?”付衡忍不住问自家主子。到现在也没瞧见夜姑娘的影子,她身边的护卫也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夜姑娘病得厉害所以不来了?” “咱们去会会那毒宗弟子。”既然她没来,那就有他来做吧。 ------题外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留下足迹,评论一下,鼓励一下努力写文的小白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美人,爷可是弄疼你了? 魄月的闺房收拾的很干净,格调高雅,让夜清婉觉得舒服。卸掉脸上的浓妆,一身素衣的魄月朝夜清婉行礼后问道,“公子这玉坠” “暗香,这几年辛苦你了。”收起折扇,夜清婉拿出风信楼楼主信物。暗香,是魄月在风信楼的代号。魄月是含香楼的清倌,也是风信楼的细作。 “暗香拜见无缺公子。”魄月单膝跪地,隐隐有些激动,谁能想到风信楼楼主无缺公子竟是翩翩美少年。 “起来吧。你委身青楼,一定吃了不少苦,今日毒宗弟子张财欲对你下药,行不轨之事,你趁此机会离开吧。”夜清婉看着魄月卸尽铅华后的清丽容颜,心中怜惜。 “承蒙公子抬爱,魄月愧不敢当。只是,含香院虽然是湛王的产业,但据魄月所查,湛王只是被利用,幕后另有其人。魄月此时离开,再要查证幕后之人就困难了。”魄月为难得说道。 夜清婉沉思片刻,“那便不查了,涉及皇室,又能不备湛王察觉隐藏于幕后,此人非同小可。你尽早抽身以策万全。” 魄月感动不已,公子仁心关心下属,不让她以身试险,她以后一定会尽全力效忠,报答公子。 此时,夜清婉并不知道她收获了一颗赤诚的忠心,门外的吵闹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来了。”与魄月对视一眼,示意她做好准备。 门外,裴修明正拦着一个醉酒的公子哥儿,“你这丑陋的奴才,还不快给爷让开,爷要见魄月。魄月啊,你不能那么狠心,我是文轩呀,我是每场诗会都来捧场的文轩呀,哇哇——” 裴修明正打算把人扔得远远的,就见一个小厮打扮的匆匆跑过来,“哎呦,公子您怎么又喝醉了。” 说完,试图拉着那醉汉离开。可是喝醉的人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推开小厮,又要砸门,小厮无奈请求裴修明,“这位大爷,我们家公子喝醉了,小人身单力薄的,也搬不动他,劳您辛苦一趟,小人这里自当重谢。” 说完,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颇有些不舍得塞到裴修明手里。 裴修明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又看了看烂醉趴在地上哭闹的公子哥儿,粗着嗓子道,“也罢。也省得扰了我家公子雅兴。” 几人刚走,就有人鬼鬼祟祟的往魄月房里吹了迷烟。又过了一会儿,“爷,小人都办好了,您今晚就好好享受吧。嘿嘿嘿——” “真有你小子的。赏你的,不用在这守着,那刀疤脸回不来了,告诉那老鸨天塌下来有爷顶着,让她不要来打扰爷,你也找乐子去吧。呵呵” “哎呦,多谢爷,这春宵苦短,小人先告退了。” “嘿嘿嘿,小美人儿,爷来了,嘿嘿”搓着手,推开房门,绕过屏风。本该昏迷的人却安坐在圆凳上,来人大惊,又见房里只有风采更胜平日的美人和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心下大定,“魄月美人,今天就让爷好好疼疼你。” 夜清婉见魄月冲自己点头,确认来人就是张财,随即压低声音呵道,“拿下。”魄月飞身一脚踢倒正要用毒的张财,张财凌空飞退撞倒屏风,发出巨大的声响。魄月脸色一变戾气乍现,迅速将捂着肚子趴倒在屏风上痛得叫不出声的张财一脚踢晕。 门外传来轻微却有些匆忙的脚步声,魄月担忧地道,“公子。” 夜清婉魅眼一瞪,朱唇轻启语气柔情暧昧,“美人,爷可是弄疼你了?” 魄月虽未经人事但到底流连风月场多年,虽是一愣但很快会意,脚踩张财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夜清婉道,“公,公子轻,轻点,可要怜惜魄月。” 门外察觉事情不对赶来的付衡和黑衣男子,听到房里暧昧的对话猛然顿住,付衡偷偷看了眼自家主子。主子不动,他也不能动。 房里,夜清婉并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抬手揉了揉眉心,触到额上热度,无奈的叹口气,硬着头皮用唇语告诉魄月:“晃床。” 魄月的脸更红了,来到床边,时轻时重很有节奏的晃动大床。 门外两人的处境瞬间尴尬。就在这时,并不清楚情况的裴修明从窗外跳了进来,“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却见夜清婉扶额一脸惋惜,魄月则羞答答的站在她身后,有些莫名其妙。 夜清婉看着门上的阴影,心思一动斜倚床栏,对着门道,“两位戏听够了,就进来吧。” 付衡推开门和自家主子进来,待看清房内的情景,迅速把门关上。 “阁下,一直跟着本公子,不会是情根深种,舍不得离开吧?”夜清婉不耐烦地瞥了眼来人,脸上因发烧泛起不自热的红晕,却更像那什么事后的痕迹。魄月脸色也还未恢复正常。只有裴修明脸上的刀疤太鲜明,以至于昏暗的灯光里根本看不清有没有表情。 付衡很尴尬,刚想解释,就听裴修明冷声道,“玄机阁付衡!”刚才他就觉得此人眼熟,现在想起来邹剑传回来的付衡画像,画像上的人好像也有两撇小胡子。不如,炸他一炸。 付衡见被认出来,也不反驳,“正是在下。” 裴修明:天杀的邹剑,还说什么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只有胡子。 “想必这位就是玄机阁阁主萧谨寒!”裴修明指出黑衣男子的身份,手下意识握紧缠在腰间的软剑。 黑衣男子萧谨寒点头承认。 “我竟不知道玄机阁阁主有偷听别人行房的癖好。”夜清婉因高烧开始颤抖却更像被气得。她现在只想赶紧脱身,激走萧谨寒。魄月的脸红得要滴血了。 裴修明这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气氛怪异,夜清婉太乱来了。 萧谨寒一噎,“抱歉。”看了眼还软趴在地上的张财,“这个人我要带走。” “我若是不给呢?”夜清婉邪气地一笑,眉眼之中弥散戾气。 “那就得罪了。”萧谨寒说完,付衡侧身上前一步,裴修明抽出腰间软剑,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罢了,人你带走吧,以后还要萧阁主多多照顾。” 摆好架势准备大干一场的付衡一噎,刚才还气势汹汹,这就退了? 夜清婉已经支撑不住,萧谨寒武功深不可测,裴修明和魄月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付衡,没有胜算,索性不争了,卖个人情给玄机阁。 “魄月我要带走,希望萧阁主不要阻拦。”夜清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力求保持清醒。萧谨寒虽然察觉夜清婉变化,却并未多想,面无表情道,“多谢。” 夜清婉起身搂住魄月,温声道,“走吧。此处就交给萧阁主了。”魄月这才察觉公子身体有异,故作娇羞地点头实则腰背用力撑住夜清婉。待夜清婉几人跳窗离开后,萧谨寒吩咐付衡处理现场,便离开了。 ------题外话------ 付衡:这就退了? 小白:废话,不然还等着挨打吗? 付衡:谁敢? 小白:你家爷 付衡:那个,大家没事儿赏个评论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我想与姑娘传宗接代 夜府。 夜清婉烧得厉害,迷迷糊糊昏睡了一天,直达第二天夜里被渴醒。 睁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身边还趴着睡死的筱儿。夜清婉动了动酸痛的身体,缓缓做起来。 夜明珠散发幽幽的光芒,因为睡得太久,夜清婉的视线有点模糊。抬手揉了揉眉心,回想起张财被人半路劫走,心中不免失望。 口渴的厉害,夜清婉掀开被子下床,摸了摸尚且温热的茶壶,倒杯水,举到嘴边喝水。 余光瞟见桌子旁边坐了个黑衣人。 嗯,坐了个黑衣人。 什么?坐了个黑衣人。 夜清婉一惊,一口水喷出来,喷了那黑衣人一身。 夜清婉定睛一看,萧谨寒,不对,夜清婉不认识萧谨寒。 夜清婉放下茶杯,浑然不觉喷了别人一身的水有什么不对,见黑衣人不反对,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检查筱儿身体,还好只是昏过去。 混沌的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武力值不对等,来人看起来也没有恶意,不必惊动修明,再说他要真做什么,修明来了也不是对手。歪头,哑着嗓子问道,“你走错门了吗?” 萧谨寒正在擦脸上水的手一顿,不是应该问你是谁,或者大叫救命吗?算了,到底不能以常理揣测这丫头,掏出一沓纸放到桌子上,“这是张财的供词。” “然后呢?”夜清婉不解,挑眉问道。 萧谨寒将口供向夜清婉推了推,“送给你的。” 虽然夜清婉还是想不通他要做什么,但是本着白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思想,走到桌旁坐下,拿起口供一目十行地阅读起来。 见夜清婉只穿了单薄的寝衣,萧谨寒起身拿过屏风上的狐裘披风给她披上,夜清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萧谨寒尽量清冷的解释道,“初春天寒,屋内虽然置了地龙,但终究不够暖和,何况你还病着” “如果我没记错,你我应该从未见过面。”视线转回到口供上,夜清婉夜清婉越看越失望,张财果然是个小角色,吐出来的信息基本没有利用价值。“在下萧谨寒,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这么快就承认自己是萧谨寒了,他到底有什么做什么?夜清婉狐疑地看着他。 “姑娘觉得在下如何?”萧谨寒脸上刚毅冷冽的线条柔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在夜清婉看不到的地方紧张的握紧了双拳。 美色面前,夜清婉本就迷糊的脑子瞬间当机了,“玉树临风,一支梨花压海棠。”说完,夜清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词穷啊!居然在这个人面前用不同的身份说了同样的话,卑鄙的萧谨寒居然用美男计。 不得不说,夜清婉误会萧谨寒了,他只是单纯地想给夜清婉留个好印象。 萧谨寒清澈双眸风雪交加,清婉和那个男人说了同样的话,他们认识? 为了不影响设定的剧情,萧谨寒忍下心中的疑问和不快,“曾有人跟我说,他要是个姑娘,能得到我的青睐,一定形影相随,死生不离。” 萧谨寒一顿,眼神闪过不易觉察的忧伤,“我倾慕姑娘久矣。”久到他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夜清婉惊悚了,这人有病吧,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念念不忘的资本,何况这位好像除了在含香院就没见过,关键那时候她还是个“男人”。想到含香院夜清婉恨不得打烂自己的嘴,太贫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夜清婉痛定思痛,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萧”夜清婉不知道萧谨寒是玄机阁阁主才是正常吧,于是换了个称呼,“这位少年郎” 萧谨寒:这是个什么称呼 “这位少年郎,人生苦短,浮华易逝,红颜转瞬成枯骨。你还年轻,眼光要长远,既然那个男性同胞说了这样的话,想必对你很是中意,你也不要忧伤难过,不能因为难以接受而随意找个姑娘示爱,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要知道异性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 夜清婉“苦口婆心”地劝了大段,口渴难耐,连着喝了两杯水解渴。心中忏悔,罪过罪过,为了独善其身,她只能想办法掰弯美男了。谁叫他萧谨寒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吓唬她。 此时,萧谨寒已经彻底凌乱了。 这丫头是什么意思,劝他断袖?还摆出一脸“我不歧视断袖”的真诚,真想撬开这丫头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异性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想与姑娘传宗接代。”被夜清婉荼毒得思维有些混乱,萧谨寒顺嘴说出他最真实的心思。耳尖瞬间红了,心跳不受控制,只能靠强大的自制力保持淡定。 这下夜清婉更惊悚了,江湖传言都是假的吧!说好的冷若千年寒冰,不苟言笑呢?太不要脸了。再说,本姑娘是你能肖想的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呀! “萧公子应当知道我雾山医术精湛”,夜清婉把玩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明晃晃的银针,阴测测地说,“轻轻一针,便可断了萧公子的后顾之忧,让您下半生安安心心当个小受。” 萧谨寒觉得一阵凉风吹过,脊背生寒。这丫头是要断他的子孙根呀!怕夜清婉下黑手,抱拳道,“萧某,逾矩了,望姑娘海涵。这口供权当萧某赔礼了。” 小样儿,怕了吧,这就想打发我,门都没有。夜清婉中指弹了弹银针,“不够。” “姑娘,想要什么直说,萧某自当奉上。” “把张财送来”,说完,夜清婉想到张财口供里连什么时间睡过几个女人都招了,眉心一紧,“他不会死了吧。” “还活着。”也只是活着了,付衡为了尽快让张财招供,用了大刑。 夜清婉听了这话也明白了,张财算是废了。他想利用张财打入南楚毒宗内部的计划也落空了。 所以,萧谨寒是有病吧,抢了她的人又送来口供邀功请赏,坏了她的计划还敢做在她面前喝茶?好啊,那就让你喝个痛快。 放下银针,夜清婉起身添了壶水,拿过萧谨寒用的杯子倒满水,亲手递给他,笑靥如花,“多谢萧公子。” 萧谨寒虽然觉得夜清婉情绪转得太快,但是抱着“自己替她抓到张财,她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的心理,痛快的接过茶水,在夜清婉殷切期待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目的达成,夜清婉脸色一变,“夜深了,萧公子该走了。” 萧谨寒被夜清婉反复无常的情绪逗乐了,这丫头翻脸比翻书都快,温笑如冰雪初融,“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夜清婉挥手撵人,你先过了这几日再说吧。 ------题外话------ 这位少年郎噗,哈哈 少年郎们。来留言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臣无能,九皇子去了 靖王沈儒安坐在书房里看着匆匆离开的沈儒墨,十分诧异,相谈不到半个时辰,如厕四次,吃坏东西了吗? 等沈儒墨回来,沈儒安看着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开口询问,“儒墨,你这是怎么了?用不用请太医。或者,去一趟夜府。” “大抵是吃坏东西了。”沈儒墨摇摇头,实在是有苦难言。 扮成萧谨寒去夜府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开始腹泻,一开始以为是吃错了东西,喝了府医开过的止泻药之后,依旧没有减轻,回想起那丫头当晚的反常,才恍觉中招了。 哎,都三天了,总算稍微好一点了。 “你若觉得抹不开面子,三哥替你走一趟夜府如何?”从夜清婉搬走自家弟弟就有些不对劲儿,甚至整个勤王府的气氛也有些低迷,全然没有夜清婉来时的欢欣。沈儒安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七弟和夜清婉之间闹了什么不愉快。 “三哥,不必麻烦了。”府医切脉说他并没有中泻药的迹象,只怕小丫头用了什么秘法,现在去夜府会被看出端倪。 沈儒墨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湛王府长史在含香远院离奇失踪,湛王大发雷霆,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三哥小心提防,免得湛王疯狗乱咬人,咬到咱们身上就不好了。” “如今太子和老五斗法,本王自然要明哲保身。”靖王点头。 沈儒墨点头,“三哥沉住气,咱们静观其变。” “东宫那批江湖人士依旧未取得太子信任,倒也安分。湛王府里的因为首领丢了,也会安分一段时间。”沈儒安笑着摇摇头,“老五也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沈儒墨哂笑,“咱们小心提防就是了。”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书房外适时传来儿童稚嫩而欢快的声音,“父王,七叔,你们看付衡给我做了什么?”紧接着是付衡紧张得呼声,“哎呦,小祖宗,你可慢着点。颜宗,你也拦着点,可别让世子摔着。” 话音未落,一个蓝色身影炮弹似的冲进书房,扑到起身迎接的沈儒墨怀中,扬着小脸兴奋地道,“七叔你看,付衡给绍儿做的木剑。”说完还不忘凌空挥舞几下。 沈儒墨一把抱起沈泽绍,在怀里垫了垫,笑着说,“绍儿又沉了。有没有想七叔?” “想了,绍儿最想七叔了。”沈泽绍说完,验证似的“吧唧”亲了沈儒墨一口,顺道摸了他一脸口水。 “既然想了,怎么来了七叔府里不来拜见七叔,反倒去找付衡了?”沈儒墨眉毛一挑,佯装生气。 沈泽绍见沈儒墨生气眼珠一转,撒娇道,“七叔不要生气,绍儿多乖呀,知道七叔和父王有话要说,这才去找付衡的。”他才不要告诉七叔,他是急着去拿付衡答应给他带的礼物。 沈儒安欣慰地看着沈儒墨,他这个七弟也只有在与绍儿相处时性子才没有那么冷清。再看着儿子耍乖讨巧,不由得笑出声,“绍儿确定不是急着找付衡要礼物?上次来时付衡不是应了给你带礼物吗?” 被自家父王拆台的沈泽绍小朋友,表示很难为情,把头埋进沈儒墨怀里再也不肯出来,惹得沈儒安又是一阵大笑。 沈儒墨抱着怀里的小人,想到什么笑容转淡,“绍儿是皇长孙,又是父皇亲封的世子,宠爱非常,如今东宫和湛王府只有女儿没有儿子,三哥” “本王明白。”沈儒安点头,神情严肃。 沈泽绍虽然不明白大人们为什么突然变得很严肃,但是终于不用被嘲笑了他还是很开心的。 用过午膳,沈儒安正打算带着昏昏欲睡的沈泽绍回府,宫里的传旨太监就火急火燎地赶到勤王府并且带来一个重磅消息,九皇子病危!皇帝急招所有在京的王爷皇子入宫。 顾不得送沈泽绍回府,沈儒安带着沈泽绍坐上勤王府的马车,赶往出宫。 马车在大街上极速行驶,沈儒安抱着已经睡着的沈泽绍,看着同样眉头紧锁的沈儒墨,“九弟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 “此事只怕和那批江湖人士,脱不了干系。宫内人多事杂,三哥照顾好绍儿。” 沈儒安心中一暖,点头,抱着沈泽绍的手又紧了紧。 重华宫。 还未踏进宫门,就听见楚帝的暴喝声和杯盘落地的破碎声,沈儒墨与沈儒安对视一眼,领着已经睡醒的沈泽绍进了重华宫。 楚帝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瞪圆,胡须乱颤,大殿内跪了一地太医。 太子和湛王也已经到了。沈儒墨和沈儒安行礼后,站到一旁,倒是沈泽绍跑到楚帝身边,安慰道,“皇爷爷不要生气,九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楚帝抱起沈泽绍,放到膝上,压下暴怒轻声说道,“绍儿乖,绍儿说得对,你九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见此情景,沈儒安沈儒墨静观不语,太子侧目眼神闪烁,湛王低头掩饰目中凶光。 “婉丫头怎么还没到,再派人去催。” 太监总管卫贤忙轻声回禀,“回陛下,少监赶到时,夜姑娘并不在府上,夜府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夜姑娘很快就来。” 这时,太医院院判张杏林,从内室出来,猛地跪倒楚帝面前,悲声道,“陛下,臣无能,九皇子去了。” ------题外话------ 九皇子:看在我都快不行了的份上,给个评论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这倒霉孩子 “放肆!”楚帝暴喝,吓得怀里的沈泽绍一抖。沈荣昌拍拍他的背稍作安抚,指着院判张杏林怒道,“小九要是有事,朕要整个太医院陪葬!” 满殿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片刻后响起的太监声唱报对他们而言不啻天籁。 “雾山夜清婉,到——” 身着墨蓝色男装的夜清婉,领着筱儿旺财匆匆赶紧来,对楚帝拱手道,“清婉来迟,衣容不整,还望陛下恕罪。” 夜府门房带着传信太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带着旺财在城南雾山名下的药铺内查账。 “婉丫头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小九。” “是。” 夜清婉转身进了内室,众人也跟了进去。 内室的雕花大床上,九皇子沈儒辰面色青黑,嘴唇深紫,毫无生气。夜清婉神色一凛,迅速走到床边做到秀墩上,拉过沈儒辰的胳膊,诊脉,脉搏已停。 “卷镇,烈酒。”夜清婉从容不迫地下令,让在场众人凝起希望。 筱儿穿过众人从最后面走过来,熟练的打开卷镇呈到夜清婉面前。烈酒也很快被小太监送来。 挽起袖子净手,夜清婉吩咐道,“将九皇子扶起来,褪去外衫。” 沈儒墨快人一步,箭步来到床边,扶起沈儒辰,顺着衣领撕开外衫,裂帛声在安静的室内尤为刺耳。 夜清婉看着沈儒墨动作,虽有疑惑但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隔着中衣飞快在沈儒辰背后下针,速度快到让在场众人眼花。最后绕到沈儒辰身前,一针刺入前胸。 随后,双手用力压在沈儒墨扶着沈儒辰肩膀的手上,道,“按紧他。” 片刻后,沈儒辰低垂的头颅骤然昂起,身体开始剧烈的颤动,口中发出痛苦而压抑的呻吟,而后,猛地呕出一滩黑血,继而是深入肺腑的咳嗽,唇角的黑血不断涌出,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儒辰回复了平静,呼吸变得平稳。 取出一个小玉瓶,夜清婉在众人注视下将其中的白色粉末悉数倒入沈儒辰口中,银针刺入其侧颈,沈儒辰无意识的吞咽入腹。 收针,将银针尽数扔进烈酒盆中。重新放倒在床上的沈儒辰,脸上的青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苍白,只是唇色略微还有些发紫。 夜清婉再次诊脉,摇摇头起身,对沈荣昌拱手行礼道,“陛下,九皇子已脱离危险,但一段时间内还需要小心调养。只是清婉想确定九皇子毒发前到底吃了什么,催发了潜伏在其体内多日的慢性毒,以此来确定日后调理身体的药方。” 她的话信息量太大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愣,九皇子中了慢性毒,然后又被下毒? 这倒霉孩子。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夜清婉抬头扫视四周,这才发现内室里除了坐着的沈昌平还站了不少人。最显眼的莫过于被旺财狗爪子揽在怀里还在隐隐颤抖的小孩。 沈儒安率先发现不对,将抱着大狗的儿子拉回身边。 要说沈泽绍小朋友也是倒霉,本来被他皇爷爷牵着手进了内室,结果他皇爷爷紧张九叔忘了管他,距离最近的太子伯伯倒是想抱他,结果被大狗抢了先,后来被九叔一吓,直接钻进温暖的大狗怀里。 夜清婉忽然觉得心好累,只要带着旺财,就会有出人意料的画面。 沈荣昌并未注意到沈泽绍与旺财的互动,沉吟片刻,道,“清婉随朕来,张杏林照顾好小九,再有差错提头来见。”,又看向儿子们,这次才想起被忽略的孙子,牵过沈泽绍的手道,“你们几个也跟朕来。” 刚走几步,夜清婉停住对张杏林道,“张太医是吧?” 张杏林忽地跪下,爹呀,雾山嫡传弟子和他说话了,能救活死人的雾山嫡传弟子呀!太让人激动了,“晚生张杏林,拜见夜姑娘。” 夜清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惊得腿一软,堪堪撑住,又被这胡须泛白的“晚生”饿狗见包子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着心里的恶寒,扶起张杏林尽量语气正常地道,“张太医不必行此大礼,切记,九皇子三个时辰内不可服药进食,每隔半个时辰需饮温开水一碗。” “微臣谨记。”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想和雾山弟子探讨医术。 可怜张太医丝毫没有命悬一线的觉悟。好在沈家父子早就知道他这幅医痴的蠢样子,是以沈荣昌只是冷哼一声就领着儿子孙子走了。 乾清宫正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幕下的皇宫更加沉闷压抑。 “婉丫头,小九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如实道来。” “回陛下,从切脉结果来看,九皇子月余前便中了慢性毒药,药性并不霸道,只会慢慢消耗内脏功能,使人衰竭而亡。本来此毒潜伏期极长,若不是九皇子今日又服了毒物,催发此毒,只怕发现之日药石无医。” 如果不是宫宴上服过漱玉散,只怕今日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沈荣昌面色阴沉对身边的内侍道,“去把伺候九皇子的奴才带过了。” 须臾,几个抖的不成样子的太监宫女被押进来,跪在大殿内不停地求饶。沈荣昌不耐烦地拍桌子道,“小九毒发前都吃过什么?” “回,回皇上,九皇子从郑妃娘娘处出来,就只在乾清宫用过,用过皇上您赏赐的茶点。” “放肆!”沈荣昌气得摔了茶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话呀。”小太监头磕得砰砰响,不住得求饶。 沈荣昌挥挥手,“带下去。严加看管。” “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唔”很快有侍卫上前将太监宫女们堵了嘴带下去。 夜清婉上前一步,道,“陛下,不知九皇子用过的茶点是否还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果然宫里人最会玩 沈荣昌看了夜清婉一眼,道,“卫贤。”卫贤会意,召了小太监将东西呈到夜清婉面前,道,“夜姑娘这就是九殿下用过的茶点,请您仔细查探。” “仔细”二字卫贤加重了发音,夜清婉恍然,我去,这主仆俩不会是认为她怀疑老皇帝吧。 卫贤话落,沈儒墨指尖轻颤,眼中晦暗不明。 旺财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坚挺站立,耳尾上竖,目露凶光杀意尽显,霸气侧漏。浑身散发的寒意与威慑,瞬间席卷大殿,让在场众人心头大震! 这就是尼古拉斯家族的实力! 一只狗,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战意之盛,杀意之强,必胜不输之决心,所向披靡之气势,非常人,额,常犬所能及! 当事人卫贤直接吓得跪了,沈荣昌这才意识到对面来自雾山的小姑娘,客气仅仅是礼数。 沈儒墨复杂地看了眼旺财,五指慢慢收拢,握紧。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羡慕,羡慕旺财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沈儒安忆起刚才在大狗怀里的沈泽绍,后怕地牵紧儿子的手。太子和湛王则以惊惧而艳羡的表情看着夜清婉。 夜清婉似无所觉,端起茶杯闻了闻,上好的雨前龙井,茶香中还有一丝异香,若有若无。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平淡无波的眸中划过一丝不确定,转头看向茶壶边的糕点。 捻起一块糕点嗅了嗅,桂花糕,过于甜腻的桂花糕。思索片刻,她将糕点碾碎,放到茶盏中搅拌,一股浓重的依兰花香扑鼻而来。 夜清婉杏眼圆瞪,猛退数步,迅速抽出腰带中暗藏的银针,连续在周身扎了几下,封住穴位。对着端托盘小太监喝道,“快,快去处理掉。” 小太监虽然惊讶,但并未动作,望向颤巍巍站起来的卫贤。沈荣昌见夜清婉如此失态,大惊,挥手。 卫贤会意,连忙呵斥小太监出去。只这一息,大殿里便充满了浓郁的依兰花香。殿中几人闻到花香皆面露异色。 “汪汪汪——”铲屎的,还有个孩子。 沈泽绍有些受不住这浓郁的花香,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夜清婉一愣,对呀,还有个孩子! 看了眼旺财,夜清婉又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拉过沈泽绍,蹲下,替他封住穴位,素手运功,从他背手缓缓推过,将药力逼出其体内,化为薄汗。 在场的除了沈泽绍是个孩子,沈儒墨是个奇葩,夜清婉是小神医,旺财是体质特殊不受影响的单身狗,都是成过亲的,吸入花香身体异样,便清楚这茶点中存了什么问题。 沈荣昌当即大怒,指着卫贤喝道,“说,这茶点从何而来?” 卫贤大惊,跪下磕头,“皇上明鉴,这茶点是襄嫔送来的。襄嫔来时您正在午睡,她便在殿外等候,直到九殿下来给您请安才留了茶点离开。” 卫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惊慌之意更甚,看着皇帝眼中的怒意以及似有若无的杀气,身子抖的厉害,连忙辩解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茶奴才用银针试过的,银针没变黑,分明,分明无毒啊!” 沈荣昌压下心中的邪火,眼神一暗,看向夜清婉,尽量平静地道,“婉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清婉刚好收功,放开惊慌失措的沈泽绍小朋友,起身道,“清婉思虑不周,险些害了靖王世子,妄陛下和靖王勿怪。”至于剩下的,回家滚个床单就可以了,也不算她害得。 沈荣昌点头,夜清婉继续道,“这茶无毒,点心也没有毒。掺在一起只能算是烈性嗯,药物也算不得毒,银针是验不出来的。九殿下误服了茶点,中了霸道的药,体内血液循环加快,导致慢性毒药瞬间催发,这才突然毒发。 ”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也因祸得福,早毒发早治疗,并未伤了身体根基,养个半月十来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她特意隐去了几个字,但并未影响除了沈泽绍小朋友以外的人的理解。 旺财挠了挠耳朵,作为一只纯洁的单身狗,他不懂铲屎的说了什么。 后宫的蔫酸事儿,差点害了儿子,还被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说破,沈荣昌脸上挂不住,也不详查当即下旨,撸了襄嫔封号,打入冷宫。并罚了卫贤是二十个板子,以儆效尤。 “天色不早了,小九情况也不稳定,委屈婉丫头先歇在宫里。朕让人在偏殿备晚膳,累了半天,先去用膳吧。你们几个替朕好好招待婉丫头。”说完,急吼吼地走了。 夜清婉腹诽,该不会去后宫那啥了吧?咦,好恶心。 来到偏殿,夜清婉快速却优雅的吃着饭,她是真饿了,前脚刚到药铺摆好午膳,后脚传旨太监就到了,听说九皇子病重,她就知道出了变故。 饭都没得吃,衣服没来得及换,就骑马冲进皇宫。她果然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大夫。 皇帝赐饭,不敢不吃。这句话可谓是太子和湛王真实的内心写照。 刚才大殿中,他俩离夜清婉最近,吸入的花香比自家老子都多,却得忍着万般不适安安分分坐在这里吃饭,好不容易忍到夜清婉吃完,来不及套近乎,就急匆匆告辞了。 见太子和湛王离开,沈儒安放下碗筷,起身对夜清婉道谢,“多谢夜姑娘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他日必登门道谢。”沈泽绍也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多谢姐姐救了绍儿。”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两位不必多礼。”夜清婉余光扫了眼正在旁边大口吃肉的旺财,又道,“说来还是旺财提醒我世子也在殿中。” 沈儒墨耳中忽然飘过,“说来也是旺财与你有缘”这句话,隐忍破功轻笑出声,道,“我们叔侄倒都与旺财有缘。”这句话点醒了夜清婉,若说就沈儒墨是因为牛肉干,沈泽绍又是怎么回事?看来得和旺财好好谈谈了。 看了下有点怪异的沈儒墨兄弟,夜清婉幽幽地道,“要不要我替你们扎两针?” 沈儒墨没说话,沈儒安有点难为情地道,“有劳了。”夜清婉依言替兄弟二人封了穴位。 沈儒墨暗中运功逼出薄汗,又握住兄长的手,替沈儒安也逼出来药力。 期间,做得小心翼翼,并未让在一旁远远伺候的宫人发现。夜清婉虽然有所觉察,但并未多言,毕竟宫里怪事多,皇室怪人多。 “今日九弟脱险,还要多谢姑娘相救。本王与七弟以茶代酒谢过姑娘。”言罢,沈儒安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沈儒墨也举起茶杯,淡淡地抿了口,看不出情绪。 “客气了。”夜清婉回礼,不动声色打量有三分相似的二人。明明是亲兄弟,一个受宠,一个不受宠。关系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真是皇权下难见得的兄弟之情。 想到太子与湛王的明争暗斗她又摇摇头,这年头,果然宫里人最会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赐夜清婉为九皇子侧妃 这时,刚受了刑卫贤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推开宫人的搀扶,哆哆嗦嗦行礼,“奴才给靖王殿下请安,给勤王殿下请安,给夜姑娘请安。” 殿中旺财吃肉的声音忽然变大了,舌头舔过闪亮亮的锋利牙齿。吓得卫贤差点尿了。 “夜,夜姑娘,奴才多,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奴才这等没根的人计较” 夜清婉满头黑线,何必用自己的缺陷博同情呢,这样她很尴尬的,慢悠悠放下茶杯,“卫公公请起,我这人记性不太好,你何时得罪过我吗?” 卫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夜清婉又道,“不过,我雾山虽隐世远在江湖,也不是什么人都敢轻视的。”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让卫贤脊背生寒,他一向深得沈荣昌宠信,见着小姑娘在大殿上口无遮拦,竟忘了分寸,口出威胁。以雾山的实力,若真是追究起来,谁会保他一个奴才。真真是该死呀!连忙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省得了。” 夜清婉本来也没想和他计较,只是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在宫里住几天,借这太监敲打敲打宫里爱没事找事的女人们,省得到时一个两个都来烦她。 想到家里,夜清婉又道,“今儿我住在宫里,劳公公派人去夜府传个信儿。” “夜姑娘放心,奴才这就去办。奴才告退了。” “受了二十大板还能爬起来,行刑的侍卫果然尽心尽力呀!”沈儒墨冷声讽刺,卫贤吓得腿一软,险些又跪下去。 “就是,七叔你不知道上次绍儿被母妃打了手板,还疼得哭了好久,这奴才居然没哭。”沈泽绍的话让卫贤腿更软了,生怕几位贵人发难,赶忙掐了搀扶他的宫人催他快走。 “汪汪汪——”小朋友说得好呀!旺财吃饱饭跳起来,来到沈泽绍身边嗅了嗅,蹭了蹭他的胳膊,惹得沈泽绍哈哈大笑。沈儒安有些担心,却被沈儒墨眼神治住,没有多说什么。 酒足饭饱,夜清婉辞别沈儒墨一行,带着筱儿旺财跟着引路宫女来到重华宫,瞧了眼九皇子,给依然很热情的张杏林留了调理九皇子身体的药房,交代注意事项后,就在偏殿歇下了。 打发了来伺候的宫女,让筱儿把门,夜清婉招来旺财压低声音问道,“旺财,为什么在意沈泽绍?” “汪汪汪——”沈泽绍是谁? “就那个小孩子。”夜清婉扶额,蠢狗,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就抱了? “汪汪汪——”他身上有股很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 “汪汪汪——”一时没想到,今天的肉挺好吃的,你能不能再给本汪弄一二十斤。 旺财那副见肉眼开的模样,让夜清婉丧失交谈的欲望。喊回筱儿,就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偏殿门外就响起太监的公鸭嗓,“太后娘娘懿旨,传雾山夜清婉觐见。”这一嗓子没叫醒熟睡夜清婉,倒是吵醒了趴在她床边做美梦的旺财。 旺财当时就怒了,冲出殿外扑倒传旨太监,引颈长啸,“嗷呜——”你敢毁了本汪的全猪宴,还想吵醒铲屎的,本汪要让你付出代价。 旺财张开血盆大口,吐出猩红的舌头,滴答着口水舔了传旨太监一口,吓得那太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旺财还不解气,大爪子扒拉了两下发现身下的人真的晕了,就将他拖出重华宫,扔到路边。回了偏殿,发现铲屎的没有被吵醒,又美滋趴下睡觉了。 他们主宠这厢睡得正熟,太后哪里却气得摔了茶盏。 “岂有此理,不过一个小丫头也敢违抗哀家的懿旨。去,快去请皇帝来!”嬷嬷赶忙劝慰太后,“太后不要生气,江湖上来的小丫头不知礼数,皇上来了一定会发落她的,您别平白气坏了身子。” 主仆俩左等右等,没等来沈荣昌去等来了卫贤。屁股很疼的卫贤怕离了沈荣昌近前会失了恩宠,愣是咬牙坚持上班,实在是敬业。 卫贤非常委婉的表达了楚帝沈荣昌的建议,雾山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谁能保证没有用到人家救命的一天,何况雾山不计前嫌救过先皇又救了他儿子,更应该礼遇有加,太后年纪大了,没事儿养养花喂喂鱼,折腾折腾后宫嫔妃就得了,别再没事找事了。 太后被皇帝派来的奴才下了面子,当即想打卫贤,被嬷嬷以“不能伤了母子情分”为理由好说歹说劝下,心里正憋着火呢。 正巧还不知情皇后领着一众嫔妃来请安,又把小神医夜清婉猛夸了一通,太后彻底怒了。赶走了来请安的莺莺燕燕,自己在寝宫里转悠,这一转悠就出事了。 辰时三刻,太后宫里的传旨太监出现在重华宫外。转悠了两圈那太监失去了进入宫内的勇气,站在宫门外宣旨。 “太后懿旨,九皇子沈儒辰才德兼具,雾山夜清婉温婉淑良,闻夜氏救辰儿于危难之时,缘分天定,哀家特此下旨,赐夜清婉为九皇子侧妃,择日完婚,钦此。” 宣完旨,那太监赶紧开溜,回太后那复命。太后很满意的赏了传旨太监,还是哀家心慈手软,不仅没罚你,还赏你个侧妃当当。 作为事件当事人的夜清婉和沈儒辰,一个睡得正香,一个晕得正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宫里宫外都被这道懿旨炸开了锅。 听了太监禀报,沈荣昌觉得心好累,自家老娘到底是怎么在后宫争斗中脱颖而出的,还是这几年太过养尊处优失了心计,他还没查出儿子中毒的真相,老娘就开始添乱了。如此羞辱夜清婉,这要是得罪了雾山,会不会遭到强烈的打击报复? 想到这里楚帝一阵脸疼,也顾不得其他,火急火燎地赶到重华宫,却被告知夜清婉还没起,九皇子还在昏迷。松了一口气,又赶往太后寝宫,趁着事情还未闹开劝说老娘撤回旨意。 勤王府。 颜宗匆忙赶到书房,失色道,“主子,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将夜姑娘赐给九殿下做侧妃了!” 沈儒墨一惊,冷声道,“你说什么?” 颜宗重复道,“太后将夜姑娘赐给九殿下做侧妃了。辰时三刻下得懿旨。” “她敢!”她竟敢羞辱清婉!饶是沈儒墨再怎么克制,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四分五残渣满地。 颜宗见主子如此情绪外露,心中大骇,主子怕是真的对夜姑娘动了真情。 “传旨时夜姑娘还没起,皇上以太后缅怀先皇为由,撤了太后懿旨,让太后在寝宫里念经修佛,变相禁了太后足。” “太后是该好好念经了”,沈儒墨恢复了平静,声音幽远,让颜宗遍体生寒,“吩咐付衡,让人好好看着太后念经,要是太后心不诚,就让已故的太妃皇叔好好劝劝太后。” 颜宗打个冷颤,王爷,您是想吓死太后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惹你生气,这都太轻了 巳时末,夜清婉终于被饿醒,穿好衣服吩咐筱儿传膳。席间,筱儿再也忍不住抱怨起来,“小姐,今天早上天没亮太后来宣您觐见,传旨太监被财爷给轰出去了。” 夜清婉点头夸赞道,“旺财做得好。”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筱儿翻了个白眼,“可是太后她老人家可不这么想,所以传旨把小姐赐给九皇子当侧妃了。” “所以,太后老年痴呆了?”夜清婉偏头看向旺财,阴恻恻地笑道,“旺财快点吃,吃饱了咱们好去找太后愉快的玩耍。”是她表现的太有礼数,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吧。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无礼了。 听了夜清婉的话,旺财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嘿嘿,本汪喜欢愉快的玩耍。 饭后,筱儿抓了个小宫女引路,一行人,额,一行人狗大摇大摆来到太后寝宫。 旺财一爪子拍开殿门,夜清婉风度翩翩的走了进去,坐到客座上,“听闻太后想要见我,我便不请自来了。” “放肆!”太后见夜清婉不行礼问安直接坐下,大怒,“你个山野丫头,竟然如此放肆。来人,给哀家压下去,好生调教。” 夜清婉满不在意的把玩着手里的玉坠,“太后,上一个这么和我说话的人,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医人者,可杀人于无形,太后要不要试试。” 也不管脸色大变的太后,扫了一眼大殿里冲进来的嬷嬷侍卫,夜清婉邪邪一笑,拍拍旺财的大狗头,“好好玩,别太血腥了,免得吓着太后。” “汪汪汪——”不能吓死,吓个半死就是了。 “真乖。” 侍卫虽然知道雾山尼古拉斯家族不容小觑,但毕竟是传言,又仗着人多势众,拔刀攻向旺财。 夜清婉暗中寒光一闪,很好,居然敢拔刀,那就别怪她心狠。“旺财,去吧,别坠了尼古拉斯家族的名头。” 旺财得令,狼啸一声,扑到大殿中。他虽体型硕大,但灵活协调。利爪如刀锋,轻巧地划过率先攻上来的侍卫的脖颈,一道热血喷涌而出,大殿内弥漫血腥味。 旺财兴奋地狼嚎,随即展开攻势,爪爪见血,打得一众侍卫毫无还手之力,不消片刻,大殿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侍卫,哀嚎声不绝如缕。 楚帝沈荣昌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血流满地,太后面无人色歪坐在主座上,夜清婉慵懒地斜倚,把玩手里的玉坠,一身青蓝色男装,更衬得她狂傲不羁。 见沈荣昌来了,夜清婉也不起身,淡淡地道,“雾山与楚国皇室也算有些交情,既然楚国皇室不顾往日情分,如此羞辱雾山,羞辱清婉,清婉自当回敬,免得失了礼数,平白让人觉得雾山无人,夜家好欺。” 沈荣昌又惊又怒,惊得是旺财的战斗力如此彪悍,怒得是夜清婉如此放肆,在皇宫大内纵狗行凶,大开杀戒。 再听完夜清婉的话,又不免迁怒太后,如果不是太后发难,怎么会有这出。 压下复杂的情绪,沈荣昌开口道,“婉丫头,可是气消了。太后年纪大了,难免思虑不周”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与她父亲如出一撤! “差不多了,多谢楚皇担待,只是这皇宫大院清婉是待不下去了。我已留了药房给张院判,按照药房调理,半个月后九皇子可痊愈。”说完,不等沈荣昌反应,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道,“半个月后,九皇子可来夜府复诊。” 出了宫门,夜清婉惊奇的发现勤王府的马车。颜宗见夜清婉出来,上前道,“夜姑娘上车吧,天气寒凉王爷为您备了马车。” 筱儿看了看夜清婉身上单薄的衣服,接过她手里的缰绳,笑道,“小姐,早春天寒,您上车吧,奴婢牵马回府。您也别辜负了勤王的一片好意。” 夜清婉想了想,解下身上的披风系在筱儿身上,对颜宗说,“我实在不放心这丫头,劳颜侍卫护送一程,可好?” 颜宗抱拳,“夜姑娘放心,颜宗必定护送筱儿姑娘安然回府。” 夜清婉点头,又踹了脚踹玩嗨了还没找回状态的旺财,“旺财,也和筱儿同行吧。顺道去看看灿爷吧。” 自从旺财知道灿爷帮助慕容泽深夜闯府,害得夜清婉生病之后,就下定决心不再去质子府找灿爷。连灿爷来找他也躲着。 上了马车,夜清婉意外的发现沈儒墨也在马车上。 合上手里的折子,沈儒墨微笑着问,“清婉,心情可好些了?” 夜清婉歪头看着他,这厮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宫里发生的事了吧? 见夜清婉不说话,沈儒墨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她。夜清婉迟疑了会儿,接过折子。不由得赞叹,沈儒墨当真手眼通天,她才出宫门,宫里发生的,事无巨细地出现在她手里的折子上。 “你爹心挺狠啊,你奶奶年纪不小了还让她抄佛经,为国祈福。” 沈儒墨被她通俗的称呼逗乐了,笑着说,“惹你生气,这都太轻了。”转而又淡淡地说,“清婉,其实可以不管九弟的。” “赐婚的事,毕竟与他无关,我何必迁怒他。再说了,这样你爹会以为我少年心性,发泄完了就得了,也不会深思。以后我再建安行事,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过” 夜清婉展颜一笑,“你能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 夜清婉的话很好的取悦了沈儒墨,斟茶,端给夜清婉,笑得俞加温柔,“喝杯茶,暖暖身子。” “谢谢。”接过白玉茶盏,夜清婉不吝道谢。倒茶的姿势都这么流畅,该是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吧! “与本王,你不必客气。”温声细语,如春雨润物,让人很舒服。 “又是雨前龙井?”夜清婉想到乾清宫的雨前龙井哑然失笑。 “你不喜欢?”沈儒墨皱眉,他以为,她会喜欢的。 “其实我更喜欢茉莉花茶。”夜清婉耸耸肩,“下次我请你喝。就算作是你送我回家的谢礼。” 她可爱的小动作再一次取悦了沈儒墨,忍住想摸摸她头的冲动,笑道,“好。” 夜府很快就到了。夜清婉与沈儒墨道别后,下车,回家了。 回来勤王府,沈儒墨还未走出失望,似乎只要跟夜清婉在一起,他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如同流沙穿过指缝,舒适而迅速,转眼手里就空了,只残留细沙划过的触感。触感? 在重华宫,她抓过他的手。沈儒墨拂过手背,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摩挲着夜清婉用过的白玉茶盏,指尖颤动着拂过她唇角沾过的杯沿,心跳又快了几分。 打开书案上的锦盒,柔软的锦缎上安静的躺着一个白玉茶盏和一封手札,沈儒墨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白玉茶盏也轻轻放了进去。收起锦盒,放到书架不起眼却又抬头就能看见的一格中。良久,才收回视线。 ------题外话------ 小白:财爷玩得高兴吗? 旺财:不错不错,值得鼓励,下次什么时候再给本汪安排这么一出?本汪想坐坐龙椅。 小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阿辰愿求娶夜姐姐为正妃 深夜,慕容泽再一次摆好了梯子,将灿爷扔到墙对面,悄悄爬上梯子。 “哎呦,殿下,您可小心着点,怎么还半夜爬墙了。多危险啊,小的扶您下来。” 慕容泽颓废地趴在梯子上,又来了,从上次爬墙近了夜府之后,就再也没有成功过。不是被起床尿尿的小厮看见,就是被巡逻质子府的侍卫碰上。梯子坏了三架,丢了两架,他就是在迟钝,也知道有人在阻止他见夜清婉。 无奈的从梯子上下来,慕容泽失了往日的放荡不羁,叹口气道,“本殿要见你的主子。” “殿下,您这说的什么话,小人的主子就是您那。”小厮小心的扶着慕容泽下来,一嘴油腔滑调。 慕容泽依椅坐在梯子上,也不说话,抱胸望着小厮。 半响,小厮收了一脸谄媚地笑容,冷着脸道,“殿下稍安勿躁,小人需禀报主子。” 自从在宫里见过旺财,沈泽绍小朋友就总吵着要来夜府找旺财玩。 因为夜清婉在宫中大闹了一场,沈儒安为了避嫌并未带着沈泽绍登门道谢,只是派了管家带着重礼上门道歉。对于沈儒安的小心,夜清婉表示很理解,皇室本就复杂,小心驶得万年船。 隐忍了半个月,小家伙再也熬不住了,跑到自家叔叔府上要求沈儒墨,带他来玩。沈儒墨也正愁着没有理由见夜清婉,又不敢以萧谨寒的身份夜闯夜府,是以叔侄俩一拍即合。派人通知了沈儒安,就赶来了夜府。刚巧碰上了前来道谢和复诊的沈儒辰。 这下,沈儒墨的心情有些微妙了。 虽说,太后赐婚最终变成了闹剧,但事情到底是因为他这个九弟毒发而起,是以,沈儒墨不受控制的迁怒了。 客厅里,沈儒辰也察觉七哥眼神不善,但是却并没有多想,依然十分热情的打招呼,“七哥,好巧啊,你也来夜府了。” “我陪绍儿来给清婉道谢。”沈儒墨故意将“清婉”二字说的婉转柔情,笑得一脸和煦。 “九叔你好了吗?”沈儒辰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泽绍小朋友好奇的打量着半个月之前还躺在床上的九叔,“婉姐姐真厉害!那时九叔躺在床上,可吓人了。” “夜,夜姑娘的确很厉害。”听见沈泽绍叫夜清婉姐姐,沈儒辰默默更改了称呼。 几人寒暄未完,夜清婉从内室出来,“抱歉,清婉来迟,各位见谅。” “婉姐姐,绍儿可想你了。”沈泽绍一见夜清婉出来,嘴上说着讨喜的话,跑过去怯生生地抓着她的衣角。 “清婉。” “夜姑娘。” 夜清婉微笑着抓住沈泽绍温热的小手,看着小孩子脸上慢慢放大的笑容,内心愉悦。抬头,扬起灿烂的笑脸,晃了沈儒墨的眼,回应道,“勤王殿下,九殿下,请坐。来人,上茶。” 说完,拉着沈泽绍坐到主坐上,将有心亲近她的小家伙抱到膝上。嬉笑道,“来,告诉姐姐,你都是怎么想我的?” 沈泽绍歪头想了想,“想姐姐的手暖和和的,很舒服。”夜清婉噗嗤一笑,绝艳出尘,让在场的沈家兄弟呼吸一窒,连沈泽绍小朋友都不禁感叹,“姐姐笑起来真好看。” 揉了揉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夜清婉笑道,“不及绍儿可爱,姐姐很喜欢绍儿。” 喜欢啊,沈儒墨咀嚼这两个字,微微酸涩,要是能对他说这两个字该有多好,哪怕如同哄绍儿一般。 到底是奢望啊。沈儒墨黯然神伤,看着坐在夜清婉怀里的侄儿,欣羡不已。很快,他察觉到沈儒辰熠熠生辉的双眸,紧紧盯着夜清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夜姑娘”,沈儒辰起身开口,略微颤抖的声线泄露了他的紧张,“本殿略备薄礼,多谢夜姑娘救命之恩。” 夜清婉依旧抱着沈泽绍,并没有站起来,抬头道,“九殿下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何况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虽然赐婚的事与沈儒辰无关,但看到他本人夜清婉还是觉得很膈应,态度难免有些冷淡。 她对沈儒辰的态度,让沈儒墨心情莫名好了起来,笑道,“九弟诚心道谢,清婉自然能感受到。”他这话说得随意自然,可偏偏完全站在夜清婉的角度,熟稔亲近。 可惜沈儒辰是个迟钝的,完全没感觉到他七哥的用意。 夜清婉倒是觉得不太对,但想到比起沈儒辰来说沈儒墨确实与她关系更近,也就由着他这么说,没有反驳。 至于沈泽绍,他还是个孩子,心智不足以支撑他听懂大人的话,何况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大狗。 沈泽绍小朋友有些着急见大狗,在夜清婉怀里扭了扭身子,成功的吸引了夜清婉的注意,她笑道,“不是想姐姐吗?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七叔都说绍儿沉,绍儿怕压着姐姐。”沈泽绍摇了摇夜清婉的手臂撒娇道。 “嘴上抹了蜜的小滑头”,夜清婉轻轻捏着沈泽绍肉嘟嘟的腮晃了晃,吩咐筱儿道,“筱儿,带靖王世子去找狗舍找旺财,务必护好世子,交代旺财注意分寸。” “谢谢姐姐。”沈泽绍欢快地跳下来,拉着筱儿的手跑了出去,颜宗见状冲几人行礼后,跟了出去。 夜清婉失笑,“还是孩子好,无忧无虑的。” 沈儒墨附和道,“少年不识愁滋味,自然无忧无虑。” 沈儒辰见两人相谈渐入佳境,也赶紧附和道,“小孩子天真烂漫才可爱。” “的确。”夜清婉与沈儒墨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沈儒辰灌了口茶,似是下定了决心,“夜姑娘,先前皇祖母,让夜姑娘因本殿蒙羞,实在是本殿的不是,何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紧张的又喝了口茶,沈儒墨隐隐猜到他接下来的话想要打断,却不及沈儒辰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啊,不,阿辰愿求娶夜姐姐为正妃,永结秦晋之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本王要在凉亭喝酒 沈儒墨心中一紧,九弟阳光开朗,风光霁月,年龄与清婉相仿,身份高贵又深得宠爱,她会不会,会不会心动? 理智上,沈儒墨觉得夜清婉不是肤浅的姑娘,情绪上却又觉得九弟条件很好,是京城闺秀公认的良配,夜清婉也会心动。他握手指收拢,握紧,陷入天人交战。 夜清婉双眸瞪圆,拿老太婆膈应她就得了,还求娶?他们总共才见过三次,其中一次这小子还快死了,现在突然求娶,不是中毒后遗症吧。“九殿下,劳您做好,我给你把个脉先。” 沈儒辰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老老实实坐好,夜清婉切脉,脉象平和中正,没问题呀?算了,就当这小子抽风了吧。“九殿下已经康复,无需再用汤药,那药方可以停了。” 见夜清婉并没有正面回答,沈儒墨更加紧张,沈儒辰也更加着急,问道,“夜姐姐还没回答我呢!” 优雅地起身,回到主坐坐定,夜清婉才淡淡地开口,“九殿下致谢的心意我领了,求娶之事就此打住,雾山有雾山的规矩,我不能随便嫁人,再者说,我并不喜欢九殿下。” 半大个孩子,毛都没长齐呢,就想娶媳妇,真着急呀! 沈儒辰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到了适婚年龄京城的闺秀们也都对他亲睐有加,哪里受过这般打击,当即失落得无以复加,慌乱地起身告辞,“是阿辰唐突了,告辞。” 夜清婉干脆利落地拒绝,让沈儒墨心情极好,又想到夜清婉提到的规矩,不禁脱口而出,“雾山有什么规矩?”说完,又暗自后悔,他只能默默守护她,规矩与他何干? 没有多想,夜清婉如实说道,“雾山没有关于弟子嫁人娶妻的明文规定,借口而已。”说完,摇摇头她解释这些做什么,“走,咱们看看绍儿去。” 沈儒墨犹豫下,笑道,“咱们在,绍儿反而玩不痛快。本王第一次来夜府,清婉带本王四处走走,欣赏府中风景,可好?” 觉得有理,夜清婉点头,带着沈儒墨往花园走去。毕竟绍儿喜欢旺财,旺财也挺喜欢绍儿,难得有时间就让他们疯去吧! 早春的花园并没有什么景色,只是几处假山怪石颇有风骨,立于满园刚刚抽绿的花枝中,别有意境。 刚到走到凉亭附近,沈儒墨沉吟片刻道,“本王累了,想在凉亭中坐坐。” 夜清婉无奈,这才走了几步路,怎么就累了,算了,坐就坐吧。 “九弟的毒,可是跟毒宗弟子有关?”两人在凉亭坐定,沈儒墨突然开口。 “不能确定。这种毒适合暗杀,在江湖上虽然不常见,但是要想得到还是很简单的,下毒手法也并不复杂,所以无从推断。”夜清婉犹豫了下,终究没有说出宫宴时便发现九皇子中毒的事情。 “看来要想确定幕后之人似乎并不简单呀。”沈儒墨轻叹。 “你的密探也没有查到吗?” “无法确定中毒时间,无从查起。”沈儒墨如实回答,又问道,“清婉,能判断大概的时间吗?” 夜清婉点头,“大概一个月之前。”思忖须臾,又道,“此毒中毒之时,耳后会显示暗红色针孔状印记,一个时辰后消失。如果不注意很难觉察。” 沈儒墨点头,微笑道,“本王会让密探好好查探,有结果了再告诉你。” 告诉她干嘛?夜清婉眨眨眼,算了,随你喜欢。 “好。” 少顷,沈儒墨突兀地出声,“我想喝酒。清婉,替我温酒可好?” “啊”,夜清婉抬头望天,“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呀?” 沈儒墨厚颜道,“天寒暖身,本王觉得有些冷。” 不是你要出来转转的吗?夜清婉自觉体贴地道,“要不,咱们回花厅喝茶?” 沈儒墨固执地道,“本王要在凉亭喝酒。” 本着要尽宾主之谊是良好美德的心态,夜清婉召来下人上酒,亲自在凉亭中温酒。 自幼受风花雪月的帅爹熏陶,她练得一手温酒煮茶的技能,做着做着就不自觉的进入状态,端正了坐姿。 渐渐地,酒壶再也困不住酒香四溢而出,氤氲的白雾如烟,袅袅娜娜。 女子素手莹白如玉,揽袖,执白玉酒盅,却更是被衬得皓腕柔嫩。三千青丝垂肩滑下,柔顺亮泽,斜插的金镶玉花簪摇晃着细垂的银链。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眼眸宛若星辰。琼鼻朱唇,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让人心醉。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若这一生,可以与眼前的女子相伴终老,他便再也无欲无求了。 沈儒墨静静看着夜清婉,深邃的眼眸仿若要将她的每个动作深深印入脑海,刻在心上。 抛开所有顾忌无奈,抛开纷纷扰扰,安静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好,如花美眷,他忽愿流年似水,顷刻白头。 “勤王,请。”清灵的嗓音,沁入沈儒墨心脾,如春风化雨,润泽了深入心扉的眷恋,滋生化不开的重回现实的惆怅。 接过夜清婉手中的酒盅,纤长的手指滑过她的手背,温软的触感,灼伤了沈儒墨的心神,下意识握住夜清婉的手,不松不紧,却让夜清婉轻易挣脱不开。 夜清婉挑眉,手上微微用力,男子温热大手的包裹让她有丝莫名的紧张,耳根发烫,心漏跳了一拍,“还不放手。” 沈儒墨回神,温润的俊脸上爬满绯红,偏开视线淡定道,“本王在想事情。” “王爷想完了?”夜清婉有些羞恼。 “想完了。”凉风吹散了脸上的红晕,沈儒墨恢复如水的温润。 “那就放开我。” 沈儒墨这才惊觉还抓着夜清婉的手,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慢吞吞地滑过夜清婉柔滑细嫩的手背滑入掌心,才接过酒盅,优雅地举到唇边,细细品鉴,良久,似惋惜似回味地道,“红酥手,煮清酒,很香。” 夜清婉磨牙,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握拳,关节噼噼啪啪捏响,瞧着沈儒墨和煦如故的脸,叹口气,算了,沈儒墨,你该感谢你生了长俊脸,否则今天本姑娘一定打得你连你爹都不认识。 “王爷喜欢就好。”夜清婉嗔睨说完,就被自己傲娇的语气惊呆了。她一定中邪了,否则怎么会被拉拉小手这种小儿科的调调乱了心神,说出做出小女儿的情态。 沈儒墨眸光微闪,冁然而笑,“本王自然喜欢。”只要与你有关,本王都喜欢。 凉亭外,疏枝冷蕊惊春。凉亭内,香暖红炉酒温。时光悄然而逝。 沈泽绍小朋友玩得太嗨,完全忘记是首次登门夜府的事实,哭闹着不舍得走。叔侄俩在夜府用了午膳,一直待到黄昏,直到得了“欢迎随时再来的”邀请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题外话------ 好友姬无悦pk,希望大家支持收藏,谢谢,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来不及了,太迟了 几场春雨过后,建安草清水绿,生机盎然。自九皇子起死回生之后,百姓安居乐业,官宦朝臣敬业执政建安迎来了短暂的宁静。 夜府的迎春花开如火如荼,桃花花意正浓。满园芬芳。夜清婉在春回大地的和暖中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修明,湛王府上最近有什么动静?”夜清婉扬手揉了揉眉心,太平静了,根据沈儒墨提供的情报,九皇子事件分明应该只是开始,幕后之人绝对还有后续的动作,难道毒发太突然,打乱了计划? 裴修明放下的折子,摇摇头,“张财失踪,湛王遍寻无果,原来的副首领林富接替张财成为首领。婉婉替九皇子解毒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 “总觉得哪里不对。”夜清婉皱眉,又将事情捋了一遍,她初到建安之时,毒宗弟子就蛰伏不出,后来张财被抓,九皇子中毒又做的滴水不漏,无法验证是否和毒宗关系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等等,九皇子是在宫宴上中毒的,幕后之人明目张胆的下毒,下得还是慢性毒药,那么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毒发的时间应该是近几日才对。如果此时毒发,众人的注意力就会被九皇子吸引。这个时候,趁乱做什么就很方便了。 虽然事情并没有按照预定的轨迹发展,但是现在的平静反而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书房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黑影闪进来,在裴修明耳边耳语几句,又悄悄离开。 “婉婉,”夜清婉转头看着裴修明,示意他继续说,“湛王带着林富出城了。” 夜清婉坐直,“可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探子发现时,湛王已经出城,从方向上判断应该是去湛王在京郊山上的私宅。” “这个时候出城啊”,夜清婉想到北燕京郊发生的事,起身,绕过书案,“我要去看看。”走了几步,又对跟上来的裴修明道,“邹剑到哪里了?” 裴修明停住脚步,答道,“路上有事耽搁了,不过马上就到建安了。” 夜清婉思索片刻,道,“传信给邹剑让他在京郊等我,你留下,让筱儿扮成我。” “婉婉,可能是陷阱”裴修明出声反对,夜清婉抬手阻止,“我会带着暗香,你放心吧。建安这里交给你了。” 勤王府。 付衡进了书房,行礼后道,“爷,湛王带着毒宗弟子的新首领林富出城了。” “夜府可有行动?” “并没有。不过,密探在京郊发现了乔装的邹剑。” “风信楼管事邹剑?”沈儒墨皱眉,“可与湛王出城之事有关?” “尚未查明。”付衡斟酌片刻问道,“王爷,咱们要采取行动吗?” 沈儒墨沉吟半响,“本王亲自去看看,日后也好向清婉交代。” 付衡:爷,您要跟夜姑娘交代,可是夜姑娘真的需要吗? 京郊。 一男一女自陌上打马而过,停在一个名为“榆树”村落外。 少年身着冰蓝色骑装,绣着雅致炫云祥纹,乌发半挽,青丝垂顺,眉宇之间一股邪魅之气,明眸狭长上翘,波光滟潋,撩人心怀。红唇邪邪一勾,漾开一抹风流不羁。手执马鞭,翻身下马,明明飘逸如云,却又英气十足。 少年下马后,身后穿着紫色劲装的清丽女子接过缰绳,将马匹赶到一旁吃草。 “公子,与湛王分开后,林富进了这个村子。咱们要进去吗?”紫衣少女正是昔日名满楚京的名妓魄月,而现在她只是暗香,风信楼无缺公子的近身护卫。 “如今正是春耕时节,经过田间却并未发现耕种的农户,村子里也很安静,做好防备。”圈握马鞭,夜清婉,应该说是无缺公子,顾无缺,负手而立。 良久,村中仍然寂静无声。夜清婉捏了捏喉咙,缓解变声药起效后的不适。沉声道,“暗香,咱们进去看看。” 早春的村落,干净的主路旁绿草盈盈,野花随风而动,悄然无声。 太安静了。 越往内村,越安静,没有鸡啼没有狗叫。 俄而,暖风拂过,夜清婉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陡然停住,就近推开一家农户的门。 入目之景让她瞳孔紧缩。 少妇衣衫尽碎,鞭痕斑驳,下体血迹斑斑,僵硬的指尖狠狠扎入身下的土地,双眼瞪圆,满目绝望,满目痛苦,满目仇恨。 不远处,一个男子身中数剑,面色青紫,倒在血泊之中,依旧保持着扑救的姿势,满脸撕心裂肺的苦恨,血肉模糊的双腿已经开始腐化。 腐尸毒。 夜清婉闭上眼,掩住满腔怒火,“暗香,速去查探村中是否还有活口。” 暗香压下心头的惊骇,领命,运起轻功,飞身离去。 褪下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到少妇身上,严肃而庄重,披风如雪与少妇身上的污秽强烈的反差,刺痛了夜清婉的双眸,“你一如这披风如霜,自然出淤泥而不染。安心去吧,我会查清真相,替你手刃仇敌。” 院中紫影一闪,暗香落地,“公子,村后的祠堂关了很多人,似乎都中毒了。” “带路。”飞身跟上暗香,几个起落来到村后祠堂。还没靠近,便听见祠堂里传出来的痛苦的呻吟。 夜清婉站定,用力推门,祠堂大门纹丝不动。退开两步,刚要运起内力,一阵掌风刮过,祠堂大门轰然崩碎。 好雄厚的内力! 夜清婉侧目,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身畔,来人正是玄机阁阁主萧谨寒。 “多谢。”顾不上寒暄,快步进入祠堂。 只见祠堂内横七竖八躺满了人,个个面色青紫,唇色乌黑,呼吸痛苦而微弱。 夜清婉心头一紧,就近执起一个中年男子的手腕切脉。 瞳孔又是一缩,又是腐尸毒! 居然给活人下腐尸毒,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太狠毒了! 怅然地闭上双眼,“来不及了,太迟了。内脏已伤,肺腑化水。” 她无能为力,回天乏术了。 萧谨寒见眼前男子切脉后大惊失色而后转为黯然伤神,便只这一众人已无药可救,必死无疑。 祠堂之内接近百人,痛苦而凄厉地哀嚎,刺穿耳膜,刺痛在场几人的双目,深深扎入心口。 胸前的衣服早被抓裂,随着间歇的呼吸微微起伏。指甲寸寸断裂,指缝中混着血泥,在温暖的春风中带来彻骨的寒意。 夜清婉目眦俱裂,惊诧万分,腐尸毒啊!已经尽数扩散的腐尸毒,枉她自负医术不凡,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极其惨烈,极其痛苦地消逝。 她,何其无能!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颓然地闭上眼。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平民赴死,她,做不到啊! 突然,一道黑影闪现,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飞镖晃过幽蓝寒光,冲几人飞速射来。 ------题外话------ qq书城的小伙伴们多多留言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想走?没那么容易! 萧谨寒与夜清婉俱是一震,迅速回神,躲过飞镖。他们身后的付衡闪身后退,掏出一锭碎银,指尖一弹,刺入伪装成中毒村民的刺客眉心。 暗香却因被所见震惊而反应迟了半拍,待回神,飞镖已到身前。她来不及闪躲,抽出佩剑格挡,却被夜清婉推开,飞镖划过夜清婉的手腕,钉入门框。 “公子——”暗香惊呼,眼圈瞬间泛红。 “无妨。”捏住手腕,黑血顺着纤长的手指滑下,低落到地上溅起血花,伤口一阵火烧般的灼痛。 还是腐尸毒! 夜清婉快速抽出腰间银针,刺入肩膀处的穴位,止住血液回流,运起内力,将毒血自手臂逼出,直至血色转为鲜红。 面无表情地掏出漱玉散扔给已经惊呆的暗香。暗香会意,强忍手指的颤动,将瓶中漱玉散尽数倒在夜清婉伤口上。拿出手绢,将伤口包住系紧。 就在这档口,几十个黑衣蒙面人凭空而出,持刀仗剑围住祠堂。 收好银针,又吃了一颗清毒丹药。夜清婉望着四周围过来的黑衣杀手,眼中泄出森然的杀意。 萧谨寒负手而立,神色凛然。 天子脚下,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竟有满村被屠,手段极其残忍,当真天理难容!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几位,咱们主子办事,不喜欢被人打扰。既然遇见了,就只好留下几位了。”领头的杀手打了个手势,黑衣人渐渐移动缩小了包围圈。 夜清婉狭长的双眼蓄满寒芒,暗藏铺天盖地的杀机。邪狞勾唇,如同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朱唇如血,开阖间道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嗜血激狂,“各位刀剑淬毒,无缺自当回敬。” 萧谨寒皱眉,“阁下是风信楼楼主无缺公子,顾无缺。” 领头的黑衣杀手脚步踉跄后退一步,强装镇定,冷笑道,“少拿风信楼吓唬人,这小子要是风信楼无缺公子,大爷我还是玄机阁阁主萧谨寒呢!” “萧阁主,久违了。”夜清婉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不知萧阁主偶遇同名之人,是何感想?”拿出青花瓷瓶,在众人眼前打开,一股妖异冷香顷刻飘出。 将瓶中浓稠的透明徐徐倒出,顺着马鞭蜿蜒如虫一寸寸爬下,花香冷幽更甚。最后液体渗入马鞭消失不见。 萧谨寒煞气全开,俾睨天下之姿态浑然天成,“在下,不喜与这等没脸见人的同名。” 杀手们禁不住强烈的杀伐之气,浑身冰冷僵硬,仿佛血液凝固。那领头的虽有疑惑却也信了三分,咬牙道,“两位不要信口开河。玄机阁与风信楼素无往来,萧阁主与无缺公子怎么会同时出现在建安京郊的小村落里?” 夜清婉甩手一挥,运足内力,马鞭凌空劈下,那领头人慌乱闪身,他身后的石桌应声而裂。 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后怕,就听夜清婉冷哼,“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然天经地义。” 话锋如刃,字字如冰。身后的祠堂内数十人哀鸿忽顿,不知是谁,声嘶力竭含恨大喝,“杀了他们!” 怨气冲天而起,祠堂一时阴森至极。 萧谨寒与夜清婉应声而动,攻向黑衣杀手。暗香长剑一横,紧随其后。付衡同时亮出短刃,早已收起了往日不着调的做派,怒火中烧,刺破袭击他的山杀手的喉咙。玄机阁杀人无数,却只杀该杀之人,从未用过如此下作的手段残害无辜。这等卑劣之人竟还敢口称主子名讳,全都该死。 萧谨寒掌风惊人,所及之处黑衣杀手飞出数丈,口吐鲜血。夜清婉鞭鞭见血,黑衣人皮肉外翻,快速腐烂。 中鞭之人因剧痛狼狈弃剑,捂住伤口,却发现沾了血的手掌同样开始剧痛,皮肉快速溃烂。双手狂颤,失声惊叫,“啊——” 尖锐惊恐的叫声,让混战中的众人停住。见此变故,黑衣杀手尽数退后。只见那人溃烂速度极快,迅速由双手向上蔓延至手臂,鞭伤的裂口,早已腐化,露出白骨。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凄惨的哀嚎,仿佛打在还活着的黑衣杀手心头,让一众杀手阵阵发憷,头皮发麻。不消片刻,那人便身冒白烟,化为脓血渗入地下,只余冷香妖异。 夜清婉明眸凌厉,唇角半勾,冷魅如妖,“怎么,教你们剑上淬腐尸毒的人没告诉你们,幽冥香更胜一筹吗?” 唇角笑意,犹如曼莎珠华般妖娆冷艳,让杀手们仿佛看见黄泉路浮现脚下。 一人惊慌失措的大喊,“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暴喝声落,一杆长枪自身后贯穿一黑衣杀手,而后迅速抽出,回落到一个头戴斗笠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手中。 付衡定睛看向来人,有些意外,“邹剑!” 邹剑摘下斗笠,露出富态的脸,点头应道,“付衡。想不到你我会在这种场合再见。” 剩下的黑衣人慌忙撤步,后背相抵,围成一圈。付衡邹剑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先不说他们背后的玄机阁和风信楼,单说这两人也可威震一方 邹剑扔了斗笠,提枪抱拳,“邹剑来迟,请公子恕罪。” 邹剑此举更是加剧了黑衣人的恐惧,如果先前只是猜测,交手后是怀疑,那么现在无疑是确定了在场两位气场不同但同样强大的大人物的身份,的的确切是萧谨寒和顾无缺。单只是付衡和邹剑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再加上一个武功一流的紫衣女子,更别说萧谨寒和顾无缺了,无望油然而生,必定十死无生。 沉浸在惊惧中的杀手们都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兵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腐蚀。直到握住兵器的手掌刺痛,才惊觉已然中毒。剧痛袭来,滚地痛脚,声音凄凉。 夜清婉丢掉已经腐蚀殆尽的马鞭,默然转身,走进祠堂。沉声道,“杀手已经伏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定然不会放过幕后之人。如今,若是可以给你们痛快,你们能安心去吗?” “孩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祠堂深处传来男子微弱的声音。 “孩子?”夜清婉忙问,“什么孩子?” 几人这才发现祠堂内只有成年人和老年人,一个孩子都没有。 萧谨寒问道,“孩子在哪?” “侍卫后山”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事不宜迟”,夜清婉看向同样拧眉的萧谨寒,“萧阁主可要同往?” “自然。”这幕后之人,该死。 就在这时,祠堂后方由远及近传来“嗞嗞”的燃烧声,邹剑付衡俱是一震,异口同声道,“快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我倾慕雾山夜清婉可以吧(PK一更) 京郊山上的一处奢华庄园内,一个男子身着藏青色蟒袍,眯着眼撑载座位上,看着殿中轻歌曼舞。 身边纱衣遮体香肩半露的侍女调笑着,将琉璃酒杯递到他嘴边,似乎被侍女的话挑逗,那男子喝了口酒,将侍女拉倒怀中,扯开衣服上下其手,惹得那侍女娇叫连连。 男子呼吸一窒,扯开袍子欺身压住侍女,殿中舞女琴师好像司空见惯面色无异。不管殿中女子如何娇啼,男子如何背德,依旧笙歌曼舞。 良久,男子一声闷哼,起身整理衣袍。 这时,地面一阵晃动,紧接着山下传来爆炸声。 一个侍卫进来,绕过舞女躬身行礼,“王爷,山下祠堂已经炸了。林先生请您去一趟书房。”侍卫低头,眼神恍惚的扫了一眼半躺在榻上衣不遮体微微娇喘的侍女。 男子回头看了眼还未回神的女子,轻蔑笑了声,“你若喜欢,那便送你了。” 侍卫吞口吐沫,低头抱拳,“谢王爷赏赐。” 男子大笑离开,毫不顾忌身后女子的哭救求饶。 山庄书房。 那男子跨进书房,里面坐着的人起身行礼,“林富,参见王爷。”蟒袍男子正是楚国皇五子湛王沈儒韦。 “林先生不必多礼,快请起。”湛王虚付一把,坐到主座上。“山下情形如何。” “咱们的人都没回来,但祠堂爆炸剧烈,想来事情已经成了。”林富答道。 湛王冷哼,“哼,这么简单就死了,便宜雾山那丫头了。先是在雾山救了老七,让老七趁机博得父皇圣心封王。又是救了老九,坏了本王的计划,也怪那该死的襄嫔,早不下药晚不下药,偏偏老九去的时候下药,害得老九提前毒发。” “张师兄的失踪也跟夜清婉脱不了干系。”林富狠狠地道,“张师兄毒术厉害,别人轻易近不了身。怎么会平白无故失踪。” 沈儒韦点头,“的确,若非张长史突然失踪,本王又怎么会乱了方寸,没有趁老九毒发时举荐,失去了博圣心的大好机会。” 林富附和道,“的确。若是此人有拉拢的可能也就罢了。偏偏雾山家规森严,不入庙堂,不渉权术。夜清婉又不识好歹,几次三番坏了咱们的大事。再加上她与勤王走得近,难免以后不会和咱们作对。” 沈儒韦摇头,哂笑,“老七就是想也不可能,父皇恶心他还来不及呢。本王只怕老三顺着老七搭上雾山,以后咱们动手就不方便了。沈泽绍那小子可是本王的心头刺,太子大哥只怕也讨厌的紧吧。” 楚国皇子大多晚婚,以显示重修身的德行。所以,像沈儒墨这样二十有四还没成亲的虽然奇葩,但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再加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不喜欢沈儒墨,所以审时度势的大臣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勤王不得宠,也不敢将女儿许配给他,生怕沾上晦气,遭皇帝厌弃。 建安的闺秀们虽然沉迷于勤王的天人之姿却也清楚跟着这样的只有颜值没有前途的王爷,于家族有害无益。 太子与湛王虽然成婚多年,膝下却只有女儿,纳了不少侍妾也没生出儿子。 沈儒安成婚第二年便有了儿子沈泽绍,沈泽绍也顺利成为皇长孙。楚帝对他宠爱有加,周岁生日便亲写圣旨封为靖王世子,连带靖王府也水涨船高,荣宠倍加。怎能不让太子心忧,湛王嫉恨。 思及此处,湛王脸色阴沉,“我这侄儿,真是让人不除不快呀!” 林富低头,“来日彻查此案,王爷自然能顺着蛛丝马迹‘查’到靖王身上” “今日之后,老三爵位不保,性命堪忧,再也不会是本王的对手。”到时候,雾山也会把夜清婉的死归咎其身。 良久,玄衣侍卫冲进书房,单膝跪地,“王爷,京城传来消息,夜清婉就在夜府并未出城。” “什么?”湛王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夜清婉还在城中,那山下是怎么回事?” “王爷莫急,属下立刻派人下山查探。”林富拱手行礼,迅速离开。 沈儒韦挥退侍卫,再也坐不住在书房里转来转去。 夜清婉坐在陌上,衣服沾了泥灰,发丝微乱,有些狼狈失意,却也别样风华。萧谨寒站在他身旁,黑衣纤尘不染,发丝不乱,不动如松。 阡陌纵横,田间草色青嫩,夜清婉抓了一缕细土,轻轻抬手,任它随春风飘散落入大地,再也找不到踪迹。 “剑剑”,顾无尘眺望远方,声音哀伤缥缈,“我有负所托,救不了他们。” 示意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暗香停下,邹剑起身坐到顾无尘旁边,“公子,已经尽力了。公子打起精神,咱们的人很快会查到消息,您还要去救就那些孩子呢。” 夜清婉点头,“你的伤怎么样了。” 爆炸来得太突然,她躲闪不及,是邹剑尽全力护佑,她和暗香才得以保全安,邹剑却被爆炸时振飞的尖石划伤。付衡也略微受了点轻伤。反观武功高强的萧谨寒,却毫发无损。 “萧阁主有何打算?” 萧谨寒动了动,“敢问无缺公子受何人所托?” 夜清婉还在出神,“谨遵雾山”邹剑见她要掉链子,暗中撞了她一把。 夜清婉回神,忍痛面无表情的将“祖训”二字生生咽了下去。淡定地叹口气,补救道,“此事,似乎与萧阁主无关。”又想到什么,道,“我倾慕雾山夜清婉可以吧。” 所以,以后不要在夜探闺房了,免得我失手毒死你。 邹剑查差点被唾沫呛死,大小姐你可是顶着你哥的化名行走江湖的,能不能别整这些幺蛾子。 萧谨寒双眸一暗,难怪他也会出现在含香院。难怪他身上的漱玉散,难怪施针的手法也很像清婉平日的风格,难怪,心里那么酸。 陌生的酸涩在心头泛滥成灾,萧谨寒已经将顾无缺划入敌人行列。 要不是如今时机不对,一定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夜清婉还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注意到萧谨寒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倒是暗香察觉不对,只是并没有多想,她也旧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后怕里。 付衡见主子情绪外露,不自觉的叹气,他越来越看不懂主子了,说对夜姑娘有意吧,却从来没和人家表示过。说对夜姑娘无情吧,但凡知道有男子接近夜姑娘又很不高兴。这是搞不懂呀!感情太复杂,还好他已经净身,没有这种烦恼。 忽然,破空声传来,两个人影闪过,落于陌上。异口同声道, “阁主。” “公子。” ------题外话------ 小白从28号中午也就是今天中午开始pk,希望大家多多支持ua!(╯3╰) 今天正式pk啦!pk期间每天二更或者三更,宝宝们要多多支持啊!就算不看内容,也拜托点开章节看看,( ̄3)(e ̄),还有看了觉得不错的大宝宝们,一定记得收藏啊,收藏最重要啦~(~ ̄▽ ̄)~ 求关注~一( ̄︶ ̄)一求关注~ 最后无耻打滚,可爱倒立求花花求钻钻求打赏求评论求收藏~( ̄3)(e ̄),爱你们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你不会真的看上夜清婉了吧?(二更) 萧谨寒眉峰一挑,依旧不善的看着夜清婉。夜清婉懒得搭理他,下巴一台,“暗风先说。” “是。”来人见顾无缺并未避讳其他人,不在犹豫,禀报道,“榆树村一共一百六十口人,其中三十三口是未成年的孩子,这些还这种不足五岁的有七人。后山有两座山庄,分别属于靖王世子和湛王。咱们的人循着地阿上的痕迹,一路查探,发现曾有一对人马进入湛王的山庄。” 来人停住,夜清婉问道,“然后呢?” 来人一怔,不解地说道,“公子,风信楼不探查皇室之事。” 萧谨寒不屑地冷哼一声,“北煞,你说,具体点。”那斗气般的举动让夜清婉白眼一翻。 北煞并没有领会萧谨寒歧视顾无缺的意图,只当主子是要他事无巨细的禀报,反而歪打正着迎合了上意,“湛王今日午时到达山庄,吃了三碗白饭,当着舞女琴师的面临幸了一个侍女,然后将她赐给了侍卫。 在书房与毒宗弟子林富密谈,期间表达了对雾山夜清婉的憎恨与勤王沈儒墨的不屑,以及要弄死靖王世子沈泽绍的决心。之后,听说祠堂爆炸没有炸死夜清婉,非常失望,已经在书房转悠半个时辰了。估计在密谋如何嫁祸靖王沈儒安。 至于那波孩子,的确进了湛王山庄,被关了起来,暂时没有危险。” 顿了一下,北煞又道,“已经证实,今日榆树村的事是湛王纵容毒宗林富做得,直接目的是为了引夜清婉出城,将其炸死。” 他这一厢口吐滚珠,让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 夜清婉闭上眼,抬手揉揉眉心。竟然为了引她出来,屠了一村百姓,这些鲜活的生命因她而死,死得何其痛苦,何其无辜! 她下山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如今做事束手束脚,顾忌良多,反倒害了他们。 她,何其无能! 她颓废的坐着,与这天地间的生机融为一体却又格格不入,似历尽沧桑,看透世事,垂垂老矣坐黄昏。 邹剑被她骨子里散发的哀伤感染,却又怕她忧思过度而伤神,从脚边采了一朵野花,犹豫了几息,放到夜清婉手中,“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找回那些孩子,村子也会如野草一样重生。公子不要太自责。” “剑剑,谢谢你。”夜清婉叹息,再怎么纠结自责也没有用了,逝者已矣。总得为活着的人做些什么。救回那些孩子才是当下该做的。她渐渐走出黯然,燃起希望,却被萧谨寒释放的冷气冻得缩了缩肩膀。 抬眼望去,只见萧谨寒发丝扬动,刚毅的脸庞好似刀削斧刻,煞气四射,眼中杀机涌动。夜清婉不禁赞叹果然江湖儿女,侠肝义胆,也恨这皇权太平下暗藏的龌龊,萧谨寒是个好人啊! 深陷怒火中的萧谨寒并知道无形之中刷了好感,暗中思忖,好你个沈儒韦,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屠村,竟然敢打绍儿的主意,最可恨的是竟然敢对清婉起杀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挥退北煞,对仍坐在地上的夜清婉道,“本阁主要夜探湛王山庄,你不要来添乱。” 夜清婉邪笑,挥退暗铭,“恕难从命,本公子刚巧要去救出孩子们。” 萧谨寒转身,面对夜清婉,“风信楼从不插手皇室之事。” “刚巧毒宗弟子就在那山庄里”,夜清婉起身,对上萧谨寒,“风信楼难免也有失误的时候。” 两人就这样站在陇上,黑衣肃杀冷冽,蓝衣邪狞张狂,一高一矮,一刚一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荡涤天地间。 二人于黄昏光晕里对视良久,萧谨寒被顾无缺眼中的挑衅激怒,抬掌劈去,夜清婉惊吓过度,突然脑光一闪,竭力冷静道,“伤了本公子的俊脸,夜清婉会不高兴的。” 萧谨寒大掌以至夜清婉鼻尖,堪堪收住,半响,握拳收手。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付衡与邹剑,暗香,纷纷亮出兵器备战,随时准备出击。 夜清婉加快的心跳放缓,满不在乎般抬手,示意邹剑,暗香退下。 天知道她早就已经吓疯了。 我的天啊!吓死宝宝了!这一掌要是打下来,可就毁容了。萧谨寒咱这梁子结大了,本公子跟你没完。 萧谨寒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冲口而出,“你个矮子!” 付衡懵了,爷他被什么附身了吧?说好的冷静自持呢? 夜清婉当即炸毛,“萧谨寒,你才矮子,你们全家都矮子!你一定是嫉妒本公子风流倜傥,比你更讨女孩子欢欣!”这话说完,夜清婉一呆,脑中闪过萧谨寒曾说过倾慕的话。 不是来真的吧?这货明明想打人,却在听到“夜清婉”时停住,还失了风度与她斗嘴。假装漫不经心,调笑到,“你不会真的看上夜清婉了吧?” 萧谨寒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愣正了一下,索性承认,“是又如何!” 顾无缺:天雷滚滚啊!居然是真的!被暗恋啦! 付衡:主子终于亲口承认了!虽然是对这个男人。 邹剑:楼主被当面表白了!但是对方不知道! 暗香:公子情敌好强大啊!哦,不对,公子是无敌的! “你,们不是才见过一面吗?”夜清婉觉得舌头都打结了。 “你怎么知道?她连这个也告诉你?”难道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 自觉失言,也怕继续讨论下去会没完没了,夜清婉转移了话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咱们还是谈谈今晚的事吧。” 萧谨寒沉默,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架势。僵持了一会儿,夜清婉败下阵来,“帮我避开湛王救出孩子,条件你开。” 萧谨寒郑重地道,“离她远一点。”就让他贪心一点,至少不要眼睁睁看着她投向别人的怀抱。 就这么简单?担心萧谨寒干活不卖力,夜清婉又补了一句,“我答应你,不会主动找她。” 萧谨寒犹豫,但最终没有抵过内心的焦躁难耐。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今晚子时,后山见。” ------题外话------ pk对文文很重要的,文文的生死就掌握在小仙女们手上了~?ヽ(°▽°)ノ?求收藏~ —— 推荐好友颂颦新文《军门枭宠:惹火辣妻拽上天》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以后不许去见她!(一更) 夜幕降临,幽深的树林里几道黑影一闪而逝,如同风过树梢,落下斑驳的剪影。 子时,山庄内地的护卫刚巧换岗,两拨人交接的功夫,几道黑影掠过墙头,窜进内院,而后迅速分散。 “小美人,嗝,来呀!爷,好好疼你!呵呵”夜清婉和萧谨寒趴在房顶上,挑开瓦片,就见房中的沈儒韦打着酒嗝,一步三摇晃地追逐两个媚笑的女子。 “这个人渣,做下这等恶事,还有心情,真是精力旺盛呀!”夜清婉压低声线冷声嘲讽。 萧谨寒偏头,不去看下面越来越劲爆的画面,对恶言讥讽的顾无缺也颇为不屑,催促道,“快做事。” 瞧见萧谨寒非礼勿视的做派,颇为鄙视,“哼,假正经。”但是仍然依言,拿出黛色的玉瓶打开,将其中黑色的粉末,小心撒入房中。没过多久房里放肆嬉闹的几人变没了动静。 两人跳下房顶,悄悄进入房中。夜清婉愤恨地踹了沈儒韦一脚,“可惜不能杀了你。”说完又觉得不解恨,专挑了他身上又疼又不会留下痕迹的地方狂踢,边踢边抱怨,“同样姓沈,怎么差距这么大?” 萧谨寒放倒凳子,依稀听到她的嘟囔,问道,“什么差距大?” 夜清婉头也不抬,继续踹人,“没什么,你布置好了?” “嗯。” 夜清婉满意的点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沈儒韦又补了一脚,费力地拖着他,准备伪装现场。萧谨寒冷眼看着,嘲笑道,“太弱了。” 这么瘦弱无用又风流的人,不配站在清婉身边。 萧谨寒想到这里,更认定自己有充足的正当理由,阻止夜清婉和顾无缺来往,并且开始计划如何付诸行动。 实在看不下去,夜清婉费劲吧啦的样子,萧谨寒拎起沈儒韦随手一扔,砰地一声,倒霉的沈儒韦头正好撞在先前被弄歪的凳子。 夜清婉一缩脖子,光听声她就觉得疼。好在沈儒韦为了尽兴玩乐,早已遣散了院子里的侍卫。也亏得顾无缺的迷药效果极好,沈儒韦只是疼的哼哼了两声,并没有清醒。 夜清婉又挪了挪沈儒韦,让他看起来像是醉酒摔倒,不小心撞伤晕了过去。萧谨寒将火烛扔到床上,床幔被单顷刻间燃烧起来。环顾现场确认没有留下破绽后,两人跳窗离开。 不一会儿,山庄里就闹腾起来。 “快来人呐,走水啦!” “快,王爷还在房里呢!” “快救人!快!” 山庄里鸡飞狗跳,没有人注意到,地牢里守卫被困在牢房里,两拨着装不同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抱着睡熟的孩子进进出出,将他们安全的带出了山庄。 山庄外,一颗大树的粗枝上,萧谨寒环抱胳膊椅站在树干旁,夜清婉斜坐着,一腿下垂不停地晃荡,一手搭在另一条撑起的腿的膝盖上。隐藏在夜色里,遥望着山庄里的混乱。 “榆树村的爆炸已经惊动了京兆尹,相信很快楚宫里的大人物都会收到风声。定然会彻查此事,只是这些孩子只能暂时送到建安的收容所。毕竟,我们都是身份敏感的江湖中人,不能因此事和朝堂扯上关系。” 夜清婉遗憾,她只能平安救出孩子们,却不能再继续在为他们做什么。无论是雾山的家规还是风信楼的规矩都不允许她继续插手这件事,今晚,她已经是踩着底线行事了。 “后续的事朝廷自然会给出结论。只是今日这一闹,湛王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迁怒雾山,迁怒清婉。”萧谨寒皱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得通知清婉,让她早做准备。 “迁怒如何,不迁怒又如何。毒宗与雾山势不两立,杀心已起,湛王为拉拢毒宗为他办事,自然不会放过夜清婉。”夜清婉摇头,“只是,朝廷真的能查到真相,还榆树村名公道吗?” 萧谨寒仰头,月色铮亮,“湛王虽然正在休沐,但距离出事的榆树村最近,彻查之事十有八九还是会落到他头上。” 夜清婉点头,咬牙道,“湛王是料定了楚帝会让他来查这件事,否则怎么会还有闲情逸致在大半夜的风流快活!”叹口气,“若是靖王能参与调查,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哦?”萧谨寒有些疑惑。 到底都是江湖中人,夜清婉也没有顾忌,直言不讳道,“靖王为人中正,如今朝堂形势不明,他虽低调,但并不畏缩,如果参与调查一定会千方百计查清真相,即使不能扳倒湛王,也会搓一搓毒宗的锐气,保下这帮孩子。何况” 不知是什么原因,萧谨寒竟有些期待夜清婉继续说下去,“何况什么?” 夜清婉莞尔一笑,“何况,靖王背后还有高深莫测的沈儒墨。 这人聪明得很,定能保全靖王,协助靖王查出真相。就是不知道,楚帝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是否足以调用两位王爷了。” 萧谨寒惊讶于他敏锐的洞察力,三言两语地挑明了现下的形势,看透了最坏的结局,也预估了事情最好的结果。 这人要是身在朝堂,也是能搅动风云的人物。难怪能在短短六七年内将风信楼发扬壮大,定下“不查探皇室秘辛”的楼规。 萧谨寒低头,复杂地看着坐姿随意的夜清婉,这个人既有远见,又有统领一方气魄,却偏偏放荡不羁,而且的确容貌出众,甚至有魅惑人心的气质。 清婉,会不会也如他身边的女卫一般,被他吸引,深陷在精心制造的温柔旋涡里,不能自拔? 萧谨寒的心,微微酸涩,恍惚看见眼前人将夜清婉揽进怀里的场景,乱了呼吸,慌了神志,又忽然想起下午的谈话,稳定了心神,厉声道,“以后不许去见她!” 夜清婉一愣,“见谁呀?”刚才不是还在愉快的讨论事情的走向吗?怎么突然变脸了? 萧谨寒以为夜清婉装傻,故意搪塞,怒道,“想不到无缺公子也不过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言而无信?从何说起啊?夜清婉仰头看着他,满脸不解,“你倒是说清楚吗?” “哼”萧谨寒暗忖,果然是个卑鄙小人,万万不能将清婉交给这种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萧谨寒默默地在心中将“顾无缺”骂了个来回,认定他德行有亏,绝非良配。 夜清婉努力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答应萧谨寒的不主动见夜清婉的事。随即满头黑线,略有些无奈地道,“我保证不主动见她。”大不了以后化妆之后不照镜子臭美就是了。 萧谨寒得寸进尺道,“她若要加你,你必须告知我。” 夜清婉挑眉,这都什么事嘛,难道要让你看我易容? “这个恕难从命。”想了想又故作忧伤地说道,“她没事是不会找我的。” 萧谨寒磨牙,她有事也不找我啊!冷哼甩袖,飞身离开。 夜清婉白眼一翻,跳下树,迎上刚刚赶到的邹剑,低声道,“安排好暗香,明日来府上报道。我先回去了。”随后,足尖轻点,凌空飞离。 ------题外话------ 今天是pk第二天啦!pk期间每天二更或者三更,宝宝们要多多支持啊!就算不看内容,也拜托点开章节看看,( ̄3)(e ̄),还有看了觉得不错的大宝宝们,一定记得收藏啊,收藏最重要啦~(~ ̄▽ ̄)~ 求关注~一( ̄︶ ̄)一求关注~ 最后无耻打滚,可爱倒立求花花求钻钻求打赏求评论求收藏~( ̄3)(e ̄),爱你们哟~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二更) 榆树村祠堂爆炸,满村村民无一幸免于难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京城。 京城百姓议论纷纷,谣言四起,直言天降警示,大楚国运将要转入维艰,是不祥之照。 京兆尹调查无果,上报朝廷。楚帝震怒,令距离最近的湛王立刻结束休沐,彻查此事,不得有误。靖王请命协助调查,楚帝恩准,令其带三百羽林卫即刻出发。 夜府书房里,夜清婉以手撑头坐在书案后,听完裴修明的叙述,闭上眼,现纤长的手指很有节奏的请叩书案。 不管是谁在背后散播流言,推动事态发展,总归事情顺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她乐见其成。君权神授的时代,没有那个君王受得了威胁统治的言论,流言愈演愈烈,反倒是好事。至少,各方面的势力都在关注榆树村事件的发展,湛王想做手脚也得掂量掂量了。 “修明,让邹剑撤了风信楼安排在榆树村附近的暗探,靖王是个心思细腻的,咱们动作太大难免被他看出端倪,风信楼不能和朝堂扯上半点关系。”夜清婉挣开眼,坐直,“再让邹剑安排一下,让靖王‘意外’发现榆树村侥幸活下来的孩子们。只有这样,榆树村才能重建。” “是。我这就去办。”裴修明转身离开,正巧筱儿端着热茶进来,两人相对而视点头错开。 方才茶盏,闭上书房的门,筱儿悄悄从袖子里掏出纱布和装有雪无痕药瓶,“小姐,上药吧。” 因为碰过腐尸毒,伤口好的比平时慢很多,本来用了伤药早该结痂,可是现在过了一天仍然没有愈合,时不时还会流血不得不经常换药。 筱儿紧皱着眉头,“小姐,怎么还在流血呀!这雪无痕是用不了了。” 夜清婉并不太在意伤口的情况,手指戳了戳筱儿的眉心,“用不了就不用,看你那拧巴样儿,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又指了指书案上的白玉瓷瓶,开玩笑的道,“还是用清毒的漱玉散吧,免得伤口烂掉。” 筱儿不满地嘟嘴,“小姐——” 夜清婉笑着道,“好好,不闹了,上药吧。” 筱儿麻利地上药包扎,将剩下的纱布藏进袖筒里。正巧这时,门外响起春意的声音,“小姐,西秦四皇子殿下爬墙不慎掉进咱们府里,晕过去了,现下已经被抬进客房,裴管家请您去看看。” 夜清婉放下袖子起身,慕容泽又整什么幺蛾子? 来到客房,瞅了眼躺在床上的慕容泽,夜清婉强忍着想要拍死他的冲动,淡定道,“修明留下,其他人出去吧。筱儿,去取卷镇,我得好好给四皇子扎几针!” 昏睡中的慕容泽微不可查的抽出了下。待众人走后,夜清婉走到客房的圆桌旁坐下,“还不起来,真想让我扎你几针吗?” 慕容泽坐起身,讪讪地笑道,“小婉婉别生气,本殿这不是没办法嘛!一个幽禁的质子要出门总得想点法子。” 夜清婉叹口气,“说吧,有什么事?” 慕容泽走到夜清婉对面正色道,“听说榆树村出事,湛王又恰好休沐,在榆树村后的山庄里小住。本殿怕你出事,所以,想来看看你。” 夜清婉挑眉,“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湛王出城与我何干?” 慕容泽苦笑,“小婉婉何必瞒我,平白无故你怎么会在建安常住?近年来毒宗越发猖獗,清朗放任小婉婉独自南下建安,定是有事脱不开身,再联想北燕的情况,我怎么会猜不出小婉婉此行的目的。” 见夜清婉不反驳,慕容泽继续说,“小婉婉谨遵雾山家规,自然不能主动出击招惹湛王,只能在便宜行事。湛王出城,远离楚京,这种机会并不多见,小婉婉一定会利用这种时候,假装江湖仇杀除掉毒宗弟子。” 夜清婉点头,“的确。” 慕容泽见她承认心情愉悦,但是又担忧地道,“只是我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小婉婉明知是陷阱也定然会奋不顾身跟去” “只是没想到”,夜清婉眼眸低垂,伤感地道,“我不仅失败了,还有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慕容泽,投鼠忌器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慕容泽见她神情哀伤,也知道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忙继续道,“小婉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有什么我帮得上的?” 夜清婉斜了他一眼,“你老老实实当个闭目塞听的质子就行了。别再掺和我的事了,免得牵累你,我没法跟哥哥交代。” 慕容泽刚要说话,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姐,质子府的侍从来接四殿下了。” 慕容泽一顿,低声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夜清婉也有些惊讶,筱儿卷镇还未取来,质子府的侍从却先到了,速度快得出奇,“请他们到花厅稍等,待我替慕容,四皇子诊治后,再带他们过来。” “请夜姑娘恕罪”,门外传来陌生的有些慌乱却不失恭敬的声音,“四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有什么闪失,奴才,奴才担待不起。奴才不求能进屋伺候四殿下,只求能在门外候着,向上天祷告,祈求殿下平安无事,望夜姑娘恩准。” 那侍从带着哭腔,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让夜清婉没法拒绝,应道,“你有心了,劳你在外面稍等片刻。” 门从外面推开,慕容泽快速回到床上躺下装死,筱儿捧着卷镇走进来,将卷镇摊开,呈上。 夜清婉来到床边,象征性的抽针笔画了两下,敷衍了事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裴修明不忍直视。 觉得差不多了,夜清婉推了推仍然没反应的慕容泽,示意他可以醒了。慕容泽难得来一趟想多呆一会儿,挺尸不动坚持装死。夜清婉一狠心,抽出银针用力扎在他虎口上,疼得慕容泽闷哼一声猛地睁开眼,哀怨地瞪着她,似乎在控诉她的狠心。 夜清婉眼角抽搐,淡淡地道,“四皇子既然醒了,那便回去吧!” 外面的侍从听见慕容泽醒了,高兴得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殿下平安无事,感谢老天爷” 慕容泽无奈起身,凤眸流光,假装虚弱无力,左摇右晃想要倒在夜清婉身上,却被眼疾手快的裴修明一把扶住,“四殿下小心!”有对着门外的侍从喊到,“四殿下身体虚着呢,还不快进来伺候着。” 那侍从得令,躬着腰跑进来,先是对夜清婉行礼道谢,“多谢夜姑娘妙手回春,救了我家殿下,奴才感激不尽,必定日日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您平安康健。”夜清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那侍从说完又是鞠了一躬,才接过慕容泽小心的搀扶着往外走。 瞟见着两个戏精走远了,裴修明道,“婉婉,那个侍从是个练家子。” 夜清婉点头,“嗯,我也瞧出来了。慕容泽的日子很精彩呀。” 裴修明想到慕容泽和夜清朗的关系,犹豫道,“咱们要不要” 夜清婉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慕容泽在党争的夹缝里生存多年,依旧活得风生水起,怎么可能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 裴修明点头,不在说话。 回到质子府,慕容泽对使了巧劲,看似扶着实则拖着他的侍从,低声道,“得了,戏该散了。” 侍从依旧扶着慕容泽,用更低的声音道,“质子府里耳目太多,殿下还是安心陪奴才演完这出戏吧!” 慕容泽一噎,不在言语,任由侍从将他扶回卧室,才低声道,“告诉你家主子,我有的是法子见小婉婉,别白费力气了。” ------题外话------ 推荐友文——《权宠之将女毒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本王做错什么了吗?(三更) 这厢慕容泽刚走,门房就来禀报,勤王带着靖王世子上门了。 夜清婉扶额,计划好的午睡怕是又飞了。这一天天的都不能消停。 “筱儿吩咐后厨做些甜点,不要太腻,也不要太甜。修明,随我去前厅。” “是。”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春日渐暖,沈泽绍小朋友却仍然穿着厚重的棉衣,圆滚滚地跑在沈儒墨前面近了夜府。 夜清婉迎出来时,便见到四下东张西望跑进来的小人。 “婉姐姐,绍儿想你了。”一见到夜清婉,沈泽绍眉开眼笑的叫出声,“姐姐想不想绍儿?” “绍儿这么可爱,姐姐自然是想绍儿的。”夜清婉吃力的抱起小团子,用力一颠,却不慎扯到伤口,黛眉一蹙如春风过境转瞬即逝,“绍儿又壮实了。” 放下沈泽绍,夜清婉将受伤的右手负在背后,笑着打招呼,“勤王殿下。” 沈儒墨微敛眸色,温和柔润的浅笑,“清婉。” 简单的寒暄过后,夜清婉牵着沈泽绍的手往正厅走去,小朋友觉得厚此薄彼,停下来向自家叔叔招招手,牵住走上前的沈儒墨的大手,心满意足的迈步领着两个都有些愣正的大人一蹦一跳的向前走。 迟疑片刻,两个大人被欢快蹦跶的沈泽绍一拉,踉跄了两步,等到稳住身子,却也被拉近距离。 相视一笑,也就由着沈泽绍胡闹了。 偏巧今日,夜清婉穿了木槿紫长裙,沈儒墨着了绛紫色衣袍,连腰带的款式也极为相似,都绣着银纹祥云,飘逸清雅。就连沈泽绍也裹着矿紫色棉衣,远远看上去,分外和谐。 跟在他们身后的颜宗感叹,主子和夜姑娘,小世子真像是一家三口啊!王府什么时候也添个小主子就好了! 进了客厅,沈泽绍松了手,小大人似的爬上客座,端端正正地做好。夜清婉被他的模样逗得微微一笑,“勤王也请坐吧。春意,上茶。”斟酌片刻,又道“给绍儿来一杯槐花蜜水,冲淡些不要太甜。” 还没来得及坐到主坐上,旺财便窜了进来,威风凛凛停下,灿爷安稳地坐着他背上舔着爪子。 “汪汪汪——”铲屎的,本汪想带灿爷出去玩。 自打来了建安,旺财的活动范围严重受限,除了宫宴和除夕偷溜去看烟火,几乎都没出过门。他体型硕大,夜清婉怕他白天出去扰民,夜间出去惊魂,所以只能委屈旺财安心呆在府里。除去忍不住去了几趟质子府,旺财一直还是很乖的。只是时间久了难免憋得慌。 “今天不行,绍儿来了,你和灿爷先别出去了,陪绍儿玩可好?” 旺财这才注意到,客厅里除了铲屎的还有别人。许久未见沈儒墨,旺财并没有多生疏,愉快地小跑到他面前,“汪汪汪——”沈儒墨好久不见。又转向沈泽绍,“汪汪汪——”小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本汪的至交之子灿爷。 沈儒墨不解,无声的笑笑看向夜清婉。 夜清婉眉簇成黛,微蹙微颦,审视沈儒墨若有所思,“旺财在与你打招呼,介绍灿爷。除了慕容泽,到鲜少见旺财与谁亲近,不想竟会与你如此客套。” “你能听懂旺财?”沈儒墨明眸如皓月清辉灼灼,溢出笑意。 夜清婉被他感染,不禁莞尔,“雾山育兽自有秘法,尼古拉斯家族皆通人语。旺财自幼与我相伴,我自然能理解。” “灿爷是这只猫的名字?”他记得这是慕容泽地爱宠。 “是,灿爷是慕容泽的心头宝。”想到往事,夜清婉眸色微沉。 沈泽绍亲热地摸摸旺财的大脑袋,又犹犹豫豫伸出手想要摸摸灿爷。灿爷不喜生人,见沈泽绍朝它靠近,立马弓起身子,胡须上扬。 发觉灿爷生气,怕它伤到沈泽绍,夜清婉快速站起来,抱起灿爷,安抚它的情绪,“绍儿小心,灿爷认生,不像旺财这般懂事,绍儿不要靠它太近。” “绍儿只是觉得它像极了团子,才忍不住想与它亲近。”绍儿嘟着嘴,“姐姐不信,可以问七叔,这只猫儿与团子真的很像。” “团子?”夜清婉好奇的问道。 沈儒墨答道,“团子是绍儿养得小猫,说来确实与这猫儿有几分相似。”沈泽绍忙点头表示赞同。 夜清婉苦笑,“与灿爷相似,真好。雾山秘法育兽,以灵性为根基,繁衍生息之法则与人相近,甚至如大雁般忠贞,是以子嗣并不兴旺。尼古拉斯虽然称作家族,但也仅有四支,每支也不过一到两兽,到了近几代更是一支一兽。汤姆死后” “嗷呜——”旺财听见汤姆的名字,趴下蜷缩成一团。夜清婉抱着灿爷蹲下,轻柔地捋这他的毛,“总之,尼古拉斯家族猫支没落了,灿爷是最后一代汤姆仅剩的血脉。” 沈儒墨看出旺财伤心,便将其中隐情推导了个七八分,站起来,走到旺财身边蹲下,“往事已成追忆,伤怀也是枉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如珍重。”他朝颜宗点头,颜宗会意将携带的食盒交给沈儒墨,“猜猜本王给你带来什么?” 意外沈儒墨的谦和,夜清婉浅笑,“你竟给旺财带了礼物?” “自然。”你在意的,本王也会在意。 “绍儿喜欢旺财,七叔自然也喜欢。”沈儒墨的举动让沈泽绍觉得与有荣焉。 沈儒墨打开食盒,一股牛肉香飘了出来,夜清婉脸色微变,忍笑看旺财夺门而出,哀嚎不断,“沈儒墨,你是故意的吗?” 沈儒墨一脸疑惑,“本王做错什么了吗?”不过与勤王这个的称呼相比,他更喜欢她直呼其名。 他的无辜脸惹得夜清婉朗笑,“哈哈,旺财曾在你府上吃牛肉干吃到吐,吐到哭。你忘了吗?” 沈泽绍小朋友见喜爱的旺财跑掉了,急得跺脚,抱怨了句,“七叔,都怪你。”就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夜清婉捧腹,对刚端着点心进来的筱儿道,“速,速去照看世子。”筱儿指挥丫鬟放下两份点心,端着剩下的一份出去了。夜清婉撇了眼裴修明又道,“也劳颜护卫去一趟吧。” 果然,裴修明一僵很快恢复正常。 旺财一走,本来安静地待在夜清婉怀里的灿爷挣扎着要离开,放开灿爷,夜清婉十分好心的道,“修明,陪灿爷去找旺财吧,你更熟悉灿爷性子,千万别让灿爷伤了绍儿。” “是。” 转眼客厅就只剩沈儒墨和夜清婉两人。夜清婉轻笑着摇摇头,“下次不要带颜宗来了。” “好。”即使不知道理由,对她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举起茶盏,嗅到茶香又想到什么停住,“清婉曾说要请本王喝茉莉花茶,不知今日可好?” 夜清婉歪头,“好,随我来。” 夜府,茶室,清茗雅舍。 落地窗打开正对着荷塘,早春荷叶未发,水平如镜,波光粼粼。 茶室室布局简洁,但处处蕴含安雅致。墙壁上东面的书画风格洒脱,以云雾缭绕的山水为景,仙气缥缈,却又不失灵气。丹青妙笔,气韵浑然天成,妙趣匠心独具。题词如龙飞腾,似凤飞舞,风神洒荡,似作画者性情写照。 西面的挂轴泼墨而施重笔,气势磅礴,雄浑之气涤荡山水。题词铁画银钩,丰筋多力,泰然坦荡。 沈儒墨负手而立,欣赏着室内相对的两幅画。同样的风景,同样的角度,着墨不同,技法不一,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他仔细看了看落款,东边挂轴不出所料,作者正是夜清婉,而西边挂轴的作者竟是,顾无缺! ------题外话------ 大家猜一猜,沈儒墨的春天什么时候会来呢? 小白pk第二天,跪求支持~?(?) 求收藏求评论求花花求打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你受伤了?(一更) 她将一个外男的字画堂而皇之的挂在茶室中,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那个流连风月又放荡不羁男子怎么能入了她的眼? 那个玩世不恭又轻佻拈花的浪子怎么可能有如此造诣,定是找人代笔欺骗清婉。 不行,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一定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此时的沈儒墨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内心不遗余力的贬低顾无缺,将他当成专会哄骗女子的贼人,简直恼恨到骨子里。 全然忘记了夜清婉可不是能被轻易哄骗的良善小白花。也全然忘记他给自己设定的守护者的身份。 夜清婉端着清洗晾干的茶具走进来时,就看见沈儒墨可以称得上狰狞的看着墙上的画。 “这幅画有问题吗?” 何止有问题,有大问题! “想到些事情,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控制好面部表情,沈儒墨恢复了温和。 “我可是熊心豹胆。”放好茶具,夜清婉面西而坐,开始冲茶。 诚然夜清婉煮茶姿态优雅动作轻灵,举手投足如诗如画极其赏心悦目,可沈儒墨的心思却依旧没有从那幅画上收回来。 游魂般走到夜清婉对面坐下,继续审视墙上的挂轴。顾无缺三个字实在太过灼目,即使是淡淡晕开的茉莉花香也无法平息他内心滔天的波澜,舒缓他所爱被夺的心灰意冷。 “这花茶是我在雾山时亲自窨制,七窨一提,金贵的紧。泡茶的天水是年前大雪时接的,至于茶具也是上好的紫砂壶。环境也算得上恬静。” 仿佛阳光,夜清婉的声音,让深陷万丈深渊的沈儒墨看到了光明。 将紫砂小品茗杯放到沈儒墨面前,夜清婉浅浅一笑,“只是不知煮茶人的手艺如何?” 沈儒墨端起茶杯,细细品味,平心静气,自然放松。对夜清婉回一暖笑,如今坐在清婉面前的是他,而不是顾无缺,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他有足够的耐心像她证明,顾无缺绝非良配。 远在北燕的夜清朗对着折子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暗自思忖,最近打喷嚏的频率有点高,不会是自家妹妹顶着他的名号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吧? “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多谢盛赞。”夜清婉拨弄了下火炉里的炭火,笑道,“若不苛求口感,我更喜用白玉茶具。” “为何?”沈儒墨不解。 “玉石色泽莹润,触手温凉,心境上会更加清润。” “清婉多才,不仅茶艺精湛,书画造诣也是很惊人。”沈儒墨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向墙上的挂轴。 夜清婉摇头,沈儒墨只怕是已经发现顾无缺的落款了,果然心思细致,她到底大意了。 密探遍布天下的沈儒墨怎么会不知道做情报生意的风信楼主顾无缺呢? 好在他即没见过真顾无缺,也没见过假顾无缺,就算看出端倪,也不会影响大局。只是哥哥这幅画挂不得了。 “勤王谬赞了。” “恕本王冒昧,清婉认识风信楼楼主顾无缺?”沈儒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沉稳,仿佛只是好奇,并没有深意。 夜清婉垂眸他果然发现了,笑道“认识。” 然后呢?没有下文了?沈儒墨蹙眉。 “清婉觉得他,如何?”略微加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 夜清婉快速分析了记忆里风信楼与南楚的交易记录,确认与沈儒墨并没有交集。 也许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风信楼是仅次于玄机阁的第二大江湖组织。 “面如冠玉,英姿勃勃。”夜清婉一边说一边点头,这样评价哥哥还是比较中肯的。 却不想画面落到沈儒墨眼里就变了意思。 她很满意顾无缺。 顾无缺真的骗了她。 他竟敢敢骗自己心心念念想坦诚以待的她! 很好! “江湖险恶,人心复杂,清婉不要轻易相信他人。”沈儒墨用力揉搓指腹,尽量让自己语重心长。 夜清婉见他并不追问,认真的神色中夹杂着担忧,心中一暖,难得有个算不上深交的人关心她。“多谢勤王。” “是不是本王做错了什么,清婉竟连本王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沈儒墨的语气有些幽怨,他想听她叫自己的名字,那只是平平淡淡的唤一声。 夜清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没能抵挡美男幽怨的眼神,尴尬地道,“咳咳,入乡随俗,我总不能失了礼数。” “与本王相处,清婉不必如此拘礼。你于本王有救命之恩”说道此处,沈儒墨停住了,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夜清婉视线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暗忖,他不会也想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这一句吧。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夜清婉想要端起茶杯,慌乱中手腕却不慎碰到了盛满热水茶壶。 “嘶——” 夜清婉手腕一缩,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被沈儒墨握住,掀开了袖子。 女孩白皙娇嫩的手腕上缠了几层轻薄的纱布,渗出的血迹嫣红尤为刺目。 “你受伤了?”难怪抱绍儿的时候有些异样。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夜清婉尝试将手收回来,沈儒墨掌心的热度让她觉得不安。 “别动,伤口裂开了,本王帮你上药。”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不,不用了。不急于一时。” “药在哪里?”沈儒墨的坚持让夜清婉略微有些诧异,毕竟在她面前沈儒墨一直是很温和的。 见夜清婉没有反应,沈儒墨便准备起身去吩咐丫鬟取药,却被夜清婉用另一手拉住,“别叫人,我这里有药。” “放手,我要取药。” 迟疑片刻,沈儒墨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夜清婉不情愿的拿出玉瓶,放到桌上。自己动手去解纱布,被沈儒墨拦住,她也不在坚持。府里只有裴修明和筱儿知道她受伤的事,闹出动静就得不偿失了。 解开纱布看到伤口,沈儒墨眸色微敛,利器所伤!打开玉瓶嗅了嗅,不是伤药而是漱玉散!利刃外伤却用清毒的漱玉散,若是别人他可以认为是拿错了,可夜清婉是谁,神医门嫡传弟子,她是不会分不清伤药和漱玉散的。 压下心中的疑惑,沈儒墨把药轻柔均匀的撒到夜清婉的伤口上,白色的粉末迅速的化开,伤口处仍旧有鲜红的血液渗出。 沈儒墨眉峰一紧,“不止血吗?” 夜清婉拿出手帕递给沈儒墨,“到了能愈合之时,血自然会止住。” 包扎好伤口,沈儒墨细心的将手帕翘起的边角掖好。放下夜清婉的袖子盖住。确认看不出包扎的痕迹后,不舍得松开手。 “为什么瞒着府里?” 夜清婉答非所问,“上次发热退烧后,我被后厨威胁不躺满三天没饭吃。” 沈儒墨哪里看不出她搪塞,无奈笑道,“本王会保守秘密的。”这样的小秘密或许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再近了一步。 “多谢勤王。”沈儒墨并没有继续追问,让夜清婉松了一口气,直觉得沈儒墨太贴心了。潜意识里,她觉得沈儒墨是可信的,无害的。 “直呼本王之名。”沈儒墨认真地道,“‘勤王’听了实在别扭。” “好,那就多谢沈儒墨。”不过是个名字,也的确比“勤王”叫起来顺口。“话说,你这个做叔叔的真不称职,将绍儿扔到我府里就与我煮茶赏景,也不怕我的人对他不利?” “本王相信清婉。” 沈儒墨的眼神热烈而笃定,仿佛暗藏热浪席卷而来,卷来了天上一抹红云,衔上她的眉,掠过她的眼,在白玉般的脸颊上印上一丝艳艳的红。 夜清婉错开眼,熄了调笑的心思。可能炉中碳火太旺了,可能茶室温度太高了,她无措地抚了抚热辣的脸颊,起身走到窗边透气。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微妙,夜清婉缓和气氛般指了湖面信口道,“花开正好” 风乍起,吹皱一湖春水,吹起了她咬断自己舌头的念头。 沈儒墨闷笑起身,走到她身边,眉目含春凝视着她,意有所指道,“的确花开正好。” 夜清婉侧目,不期撞入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脉脉深邃仿若星辰汪洋,让她沉迷不自知。 沈儒墨压抑许久的情绪猝不及防的涌上心头,在斜阳剪春风茶沁茉莉香的午后,在水波潋滟凌乱满室疏影的光晕里,漾开心痒难耐的悸动。喉结滑动错乱了气息,思绪凝结遗忘了顾虑,“清婉” “吱呀”突如其来地开门声,惊醒沉醉于暧昧缠绵中的两人,夜清婉仓促间躲开那让她纷乱了心海的迷眸,背窗而立。沈儒墨茫然若失,望向如他心情般重重叠叠波纹零乱的湖面,目光悠远空茫。 裴修明面色凝重快步走进茶室,递上折子,“小姐,出事了。” 稳定了心神,夜清婉接过折子一目十行,面色越发凝重。良久,夜清婉沉声道,“沈儒墨,靖王出事了。” ------题外话------ pk继续,继续翻滚卖萌求评论,求收藏,求花花,求打赏~ 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怎么只有一匹马?(二更) 京郊,榆树村。 靖王带着三百羽林卫快马加鞭赶到了一片萧条的榆树村,春寒料峭不及村中冷寂半分。 停在村外脚步未稳,便见湛王府的护卫踉跄地扑倒在不远处的村路上。靖王差人前去查看,不多时,那人便被羽林卫架到靖王近前。 只见那人满脸烟灰根本看不清容貌,身体虚浮勉强还有些神志,灰袍一角隐隐冒着烧灼而起的黑烟。 靖王问道,“你可是湛王府私卫,为何如此狼狈?” 那人费力的抬头,再望见靖王身上的蟒袍后陡然升起希望,虚弱求救道,“求靖王殿下,快去救救,救救我家王爷。咳咳,祠堂突起大火,我家王爷困于火中尚未脱身” 靖王大惊,环顾四周,果然见到村子后面火光冲天。“快,速去祠堂搭救湛王。” “是。”羽林卫得令迅速赶到祠堂,却被熊熊烈火阻挡在祠堂外,进退不得。 “砸墙!”靖王沉声下令。 祠堂围墙很快被砸穿,羽林卫鱼贯而入轻而易举便找到倒在院中的湛王。此时,火势蔓延到祠堂周围的房屋也迅速被大火吞噬。 靖王见大势已去,祠堂火已经不能熄灭了,叹口气准备下令羽林卫撤退,却在转身瞬间听到了孩子微弱的哭救声,“祠堂还有生还者,速去搭救。” 羽林卫并无迟疑,再次进入岌岌可危的祠堂大院,果然在祠堂后的发现了一群孩子。十几个羽林卫迅速抱起已经被烟熏得半昏半醒的孩子们冲出火海,最后一个孩子刚刚踏出墙洞,祠堂轰然倒塌。 众人心有余悸,不料院内突然传出爆裂声,靖王暗叫不好,大喊,“撤!”话音未落,祠堂猛烈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震碎墙壁,石块四飞乱射。众人始料未及,羽林卫虽然惊慌但到底训练有素,迅速护着孩子组织撤退。 须臾,爆炸再次发生,慌乱中一个孩童不小心摔倒,飞起的大石直冲他射去,情势危急,羽林卫反应不及,只见一人箭步冲过去将孩子护到身下,被大石击中晕死过去。 羽林卫统领目眦俱裂,大喊,“靖王殿下!” 沈儒墨看完夜清婉递给他的折子,也是一脸凝重,“消息很快就会传回京城,本王忧心三哥,要去三哥府上候着。这便领着绍儿回去了。” 夜清婉思忖片刻,“我与你同去。”又对裴修明道,“修明,府里交给你了。” “是。” 沈儒墨冲夜清婉感激的一笑,“走吧。” 黄昏,靖王重伤湛王昏迷的消息传回京城,引起轩然大波。朝野震惊,楚帝震怒,刚刚被镇压的流言,死灰复燃甚至愈演愈烈,建安上下人心惶惶。 靖王府。 靖王妃哄睡玩累了也不知情的沈泽绍,安静地等在前厅里,眉宇之间忧郁不安。 夜清婉神色复杂,轻声安慰靖王妃几句便不再说话。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榆树村祠堂又发生接连两次爆炸,波及南楚两位王爷,朝堂势必动荡,风暴即将来临。 只是毒宗是否参与其中?推动这股暗流浪潮的到底是昏迷不醒的湛王,还是另有其人?若真是湛王此举除了掩盖真相之外,是否还有深意?若不是湛王,背后之人又是谁? 信息太少,她根本无法推断幕后之人的动机,也无法推断幕后推手的身份。可是就算能,又有什么意义! 素手揉揉眉心,任由无力感涌上心头。 她如此被动行事,在这场暗潮里又充当了何种角色?怕是说推波助澜也不为过吧! 如果纷乱争斗势在必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么她便是实实在在催化事件发展的直接因素。一切因她而起,她却碍于家规,只能放任失态发展无能为力。 前来楚京究竟是对还是错? 夜清婉叹口气,如今的局势,家规真得还合理吗? 思虑良久,夜清婉发现坐在她对面的沈儒墨同样也在出神,修长的手指无意思的搓着。忍不住出声宽慰道,“沈儒墨,靖王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过于忧心,何况,还有我在。” 世间最动人的话,也莫过于一句“你还有我”,虽然夜清婉的话里并没有这层含义,但还是让沉浸在串联情报分析事件发展趋势推测幕后主使当中的沈儒墨十分感动。暂时放下心中思量,温声道,“有你在,我自然安心。” 沈儒墨含糊的应答没有引起夜清婉的旖念,却带给靖王妃极大的安慰,天下医术之大成的神医门弟子就在靖王府,自然可以保靖王无虞,她要镇定,替丈夫守好王府,护佑绍儿。 三人各异的心思,都被一声尖细嘹亮的公鸭嗓打断,“圣旨到,传勤王沈儒墨,靖王妃岳氏,雾山夜清婉入宫觐见——” “靖王与湛王仍处在昏迷中,圣上传勤王殿下,靖王妃,夜姑娘火速进宫。索性三位正在一起,倒是省了不少功夫。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三位这就跟咋家走吧。”收了宣旨的架势,那内侍恭敬地道明来意。 出了靖王府的大门,夜清婉顿住脚步,“怎么只有一匹马?” 内侍为难地解释道,“回夜姑娘,那是奴才传信用的,奴才原是来接靖王妃的” 沈儒墨和夜清婉早一步得到消息来了靖王府,宫里那位并不知道,所以传信太监只备了一辆马车。 “靖王妃,从府里牵马到正门要花多长时间?” 靖王妃心思玲珑转瞬领会了夜清婉快马进宫的意图,却无奈庭院深深府邸宽广,遗憾的说道,“即使从离马厩最近的后门绕路,也要小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都足够坐着马车到皇宫了。 内侍急道,“夜姑娘,宫里,耽误不得。” “如此,劳公公受累,这马匹借与我可好?”她急需进宫确定两个伤患的情况,问清幸存孩子们的情况,推断爆炸事件中毒宗所占的分量。 想不到一个新兴的门派,一段无关权术的江湖恩怨,却会在楚京掀起风浪,动荡朝局。 “奴才当不起‘劳’字,夜姑娘请用便是。” 夜清婉翻身上马,刚欲纵马奔驰,却被沈儒墨拉住,“清婉,稍等。父皇皇命难违,本王也急需进宫,只是马车一辆,快马一匹,本王” ------题外话------ 继续收藏走一波,么么哒~ 还要再加一更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我与你共乘一骑! 夜清婉这才意识到,她要是骑马走了,就只剩沈儒墨和靖王妃,虽是叔嫂但宫廷礼仪避讳良多,到底与未婚男女不同,自然不能同坐一车。 但若是另行安排车骑,耽误久了只怕惹了楚帝不快,让沈儒墨本就不讨喜不受宠的日子雪上加霜。 见沈儒墨面露难色,靖王妃焦急无助,夜清婉一咬牙,朝沈儒墨伸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上来,我与你共乘一骑。” 沈儒墨得偿所愿不再犹豫,拉住夜清婉的手翻身上马,很自觉的将她揽在怀里,绝尘而去。 踏进宫门,夜清婉面上极快的闪过一丝厌烦,“太后她老人家最近怎么样?” 沈儒墨轻蔑的一笑,“做了半个月的噩梦,幡然悔悟诚心诚意的吃斋念佛,为国祈福,听说近几日思虑过度病了。” 那就是没空出来作妖喽? 很好。 夜清婉昂首阔步,舒心地跟着引路太监踏入乾清宫。 “清婉拜见楚皇。”夜清婉随意地拱了拱手。 “儿臣参见父皇。”沈儒墨则恭敬地行了大礼,只是不知这恭敬里掺了几分真心。 楚帝没心思在意礼节的问题,自年后他的儿子们中毒的中毒,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京郊三度爆炸,榆树村一百二十七人罹难,建安谣言四起,民情凶凶,搞得他心力交瘁。 九皇子中毒事件还未查清真相,榆树村又被付之一炬,所有证据都藏进火海,甚至连他也开始相信了几分谣言,隐隐怀疑国运有变,看向沈儒墨的眼神越发不喜。 “婉丫头,辛苦你跑一趟,快去看看安儿,和韦儿吧!勤王就不要进去了,安心在殿外候着吧。” 夜清婉瞟了眼沈儒墨,见他神色自若恭敬领命,也回应道,“陛下客气了,清婉自当尽力。” 为了方便太医诊治,内室里安置了两张大床,放置靖王和湛王。太子最先发现夜清婉进来,迎接道,“夜姑娘来了。三弟五弟昏迷不醒,太医说并无大碍,可是父皇和孤仍旧放心不下,只能再劳烦夜姑娘诊治一二。” 夜清婉这才仔细打量当朝太子沈儒元。气质虽然有些阴郁,但脸上地位担忧却是实打实的,“太子殿下客气了” “扑通”膝盖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突然响起,“晚生张杏林,拜见夜姑娘。” 夜清婉真心想扶额,她怎么忘了宫里还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院判呢。“张院判请起。”夜清婉尴尬地笑笑,绕过太子扶起趴在地上的张杏林,问道,“靖王湛王情况如何?” 张杏林面色一凝,收敛了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心,突兀而敏捷地抢了身旁宫婢的绢帕铺在靖王的手腕上,才正色道,“靖王右肩上有大片的瘀伤,是被大石击中所留,好在并没有伤到筋骨。 额上也有擦伤,应该是倒地时以头抢地造成。晚生仔细诊过,靖王颅内并无淤血,想来是撞击震荡过于剧烈导致昏迷,休息一段时间自会苏醒。” 夜清婉收回诊脉的右手点头,“的确如此。” 听到夜清婉的肯定,张杏林激动得涨红了脸,手指都带上几分颤抖,走到另一张床边,再次抢过守在一旁的宫婢的绢帕铺在湛王手臂上,娴熟狗腿的手法让太子和在场的太医不忍直视。 夜清婉嘴角一抽,在张太医半老头杏林殷切期待的目光中转移阵地。 刚刚站定准备坐下,兴奋的院判大人又讨好的扫了扫秀墩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在众人疑似痴呆的眼神里轻轻摆正秀墩,悄悄躬身站会湛王床头前。 众太医:还我们耿直不苟的院判大人! 夜清婉左手刚搭上湛王的手腕,就被头顶传开的激越的声音吓得一缩,张院判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吓到小神医的过失,依旧侃侃而谈,“湛王的脉象就有些古怪,晚生原本以为湛王是因为呛了浓烟才会昏迷,可是肺经并无异常,喉部也未被熏伤,鼻息内也无烟灰,脉象也趋于平稳,却并无任何转醒的迹象。虽然前额有轻微擦伤但实在不至于引起昏迷。晚生实在不解,还请夜神医指点。” 夜清婉指尖用力,仔细诊脉,美眸流转。湛王的脉象越平静就越有问题。 从京郊赶回皇宫骑马一个多时辰,两个王爷受伤的情况下只能用马车,那么最快也需要半天。 靖王一早出城,归来已是黄昏,这其中最少经历了四个时辰,如果刻意延长时间精准把控药量,龟息丸确实可以让湛王免去吸入浓烟的伤害而不被医者察觉。悄无声息的洗脱嫌疑祸水东引。 运气好得话,好能博得楚帝的怜惜,免去办事不力的责罚,一石二鸟。 利用后续爆炸伤了靖王,也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探查到的湛王身边的毒宗弟子并没有如此高深的毒术,难道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没被发觉?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设计朝政越来越多,利用沈儒墨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 松了手,夜清婉掏出离府时情急之下塞到靴子里的自制听诊器和封口油纸包。在张杏林惊奇和众人惊讶的视线里,从容不迫的听了听湛王的肺部。而后,撕开油纸包掏出压舌板,捏开湛王的嘴就要往里塞。 太子忍不住出声阻止,“夜姑娘” 夜清婉停住,询问般看向太子。 太子有些无语,“毕竟是靴子里拿出来的,只怕五弟醒后会有些难堪。” 夜清婉尴尬的笑笑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她和张院判似乎都为未言明湛王是否能醒,“呵呵,劳院判寻根干净的玉箸来。” 玉箸被迅速寻来,夜清婉再次捏开湛王的嘴,将玉箸伸了进去,张杏林不解地问道,“神医此举有何用意?” “压住舌头才能更好的观察喉部是否受损。”夜清婉耐心的解答,比起行事毒辣的湛王,好奇宝宝张院判显然可爱的多。 张院判又指着听诊器问道,“那这又是何物?”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不如等院判休沐时来夜府,我详细给你解释。” 张杏林大喜过望,连连称是。 “来人,将湛王扶起来。”夜清婉招手吩咐近前的内侍宫婢上前扶起昏迷的湛王。掀开脖颈后的衣领,不出意料看到一条青紫的淤痕。 夜清婉心中冷哼,果然做戏做全套,下手还真狠。 “原来这被钝器击伤颈部,难怪湛王昏睡不醒。”张杏林恍然大悟,“夜神医细致,晚生惭愧。” “学海无涯,医术广袤,神医之称清婉当之有愧。且张院判与我雾山在世的师叔祖年龄相当,已是长辈,以晚生自称折煞清婉了。” 张院判眼圈一红,夜神医师从当世神医夜无尘,医术远在他之上,还称他是长辈,言辞谦谨,当真是不俗。他太感动了! “只是,湛王脉象太过平静,我心有疑惑,需要验证,有劳太子和诸位太医稍等。” 太子一惊,脱口而出,“难不成三弟中毒了?” ------题外话------ 今天是pk最后一天了,感谢pk期间送发发送钻石留言的小可爱们,爱死你们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你可不能丢下我呀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尖锐的女声随着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刮了进了来。湛王妃扑倒床前嚎啕大哭,“王爷,你快醒醒呀,你可不能丢下我呀!王爷,啊——” 众人被突来的变故惊到,直觉得是不是传信有误让湛王妃以为湛王快死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时殿外才响起太监的唱和,“靖王妃到——,湛王妃到——,勤王殿下到——” 夜清婉一愣,沈儒墨可以进来了? 靖王妃进来看见躺在床上昏睡的靖王,眼圈泛红,朝太子殿下施礼请安后,坐到床边,紧紧握住靖王的手,“夜姑娘我家王爷” 浓重的鼻音和压抑的颤音让在场众人心酸,夜清婉看了看哭天抢地的湛王妃,老老实实歇了验证的心思,走到靖王妃身边柔声道,“靖王妃放心,靖王只是撞到额头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不多时便会醒来。”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靖王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一旁的沈儒墨最先发现,试探的问道,“三哥?” 靖王妃欣喜得唤道,“王爷”,而后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泪水划过脸颊低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别哭。”靖王吃力的抬手拭去靖王妃眼角的泪水,“本王没事。怎么这般吵闹?” 靖王妃哽咽的实在说不出话,沈儒墨开口道,“湛王还没醒。” 湛王妃见靖王已经醒了,湛王依旧没有要醒的痕迹,大呼道,“你们这群庸医,治不好王爷,本妃要你们陪葬?” 夜清婉无语,湛王娶一个老是咒自己死的王妃真的好吗? 正要开口,张杏林先她一步高声辩解,“湛王妃,夜姑娘正要给湛王诊治,您拦在这哭闹误了时机,耽误得可是湛王的时间。” “放肆!”湛王妃厉声喝道,“你敢污蔑本妃!” 湛王妃说完顺着张杏林的视线看向夜清婉,又是大怒,指着夜清婉道,“你们就这么个小丫头糊弄本妃,糊弄父皇,是何居心!” 夜清婉挑眉,庸医啊!这名号雾山可当不起!转过头,却发现沈儒墨面色阴沉地瞪了眼湛王妃。湛王妃似有所觉打了个冷颤,变本加厉地哭闹,“王爷,你快醒醒呀!” 太子忍无可忍,怒道,“弟妹再这么哭下去,就不怕父皇治你殿前失仪之罪吗?身为王妃,举止粗俗,毫无礼数。五弟平时就是这般治下的吗?夜姑娘师从神医门,医术精湛岂是你能污蔑?还不快退下,让夜姑娘为五弟诊治。” 太子言罢,转向夜清婉,“还望夜姑娘恕弟妹无理,继续为五弟诊治。” 夜清婉微微一笑,“太子殿下,神医门有三不治,心存死志的不治,不信任的不治,看不顺眼的不治。靖王已醒,清婉告辞了。” 走了两步又道,又从靴子夹层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沈儒墨,“此药活血化瘀,早晚两次。还望靖王府务必三日内将诊金送到夜府。” 她一停顿,转向太子,“也劳太子通知九皇子把诊金补上!免得让人以为楚国皇室有拖欠诊金的陋习!”说完甩袖离开。 既然湛王妃也这么讨厌,她干脆就给我湛王添点堵,连累楚国皇室跟雾山交恶,这样的罪名足够湛王好好喝一壶了,真该感谢湛王有湛王妃这样的猪队友。 又看了眼一脸激愤的张杏林,夜清婉勾起一抹邪笑,以后太医院也会讨厌湛王妃,连带不喜湛王府。 她基本上可以确定湛王用了龟息丸,只是不能确定服用时间和计量,无法推断制药之人的水平,也无法判断毒宗到底在这当中起了什么作用,可惜了大好的机会。想到这里对湛王妃的厌恶更重了一层。 出了宫门,裴修明拿了狐裘迎了上来。披上狐裘,夜清婉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你先回去,我有事要查探。” 裴修明不动声色地点头,扶着夜清婉上了夜府的马车,驾车慢行,行至半途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马车加速离开了。 颜宗抱剑在勤王府的马车旁踱步,突然马匹不自然地鼻息,他耳朵一动警惕地看向车后,就见夜清婉如鬼魅般轻巧地闪进马车徒留残影。 颜宗大惊,这般轻功真可谓当世无双。若不是马匹因生人靠近发出声响,他根本发现不了。凉风拂过颜宗脖颈一凉,好在夜姑娘不是来杀他的,否则他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转过身,颜宗继续若无其事地巡视。 也不知他家王爷到底怎么想的,府里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王爷倾慕夜姑娘,本来大家乐见其成可王爷却又百般抗拒这份心意。 若真是断得彻底也就罢了,可偏偏老是拿着雾山带回来的手帕发呆,时不时躲在书房作画。 靖王世子一邀请,又异常欣喜马不停蹄的赶往夜府做客,一待就是一整天,回来又怅然若失的将自己关在净房里洗澡。 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现在夜姑娘又趁着夜色悄悄地上了王府的马车,难道夜姑娘终于发现王爷的心意,打算与王爷暗度陈仓? 那真是太好了!他家王爷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夜清婉可不知道她的举动捅漏了颜宗的脑洞,上了马车,却不料勤王府的护卫并不如夜府的细心,没有燃起炭火考暖车厢,只有件大氅安静躺在暖枕上。 ------题外话------ 大家猜婉婉和墨墨会不会擦出火花? —— 推荐好友,零中的文文《末世之天降红包群》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本王的确该有个王妃了 早春二月的深夜天气依然寒凉,夜清婉为了方便行动将狐裘留在夜府的马车上,才坐了没一会儿,就冷得环抱手臂搓了起来。 实在受不了寒气撇了一眼沈儒墨的大氅,咬了咬牙披上,连兜帽也带上了。 夜清婉裹在温暖的毛皮里,熟悉的冷莲香萦绕在呼吸里,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想到总归外面有颜宗守着,索性睡了过去。 夜半,沈儒墨终于走出了宫门,在颜宗欲言又止却又满含鼓励的眼神中踏上了马车。幽暗的夜色沉寂如水,夜明珠浅蓝色的光线里,一个女孩裹着大氅软软的倚在暖枕上睡得正香。 好看的薄唇扬起,眉眼尽是愉悦,“颜宗,回府,马车尽量平稳。” 空气里冷莲香与女孩的馨香焦灼着,沈儒墨斜撑着身子躺下,凝视女孩暖睡温红的娇颜,鬼使神差般倾身慢慢靠近微微嘟起的粉唇 马车轻微的晃动,马蹄有节奏的“哒哒哒哒”。 夜清婉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 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心房的笑容映入她的秋水明眸,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缱绻眼底,潋滟秋波里荡漾最纯粹的浓情。 近在咫尺的俊脸让夜清婉一惊,下意识猛然起身,两人撞了个正着。 “啊,好疼!” 马车里传出女子的娇弱的痛吟和男子压抑的闷哼。 驾车的颜宗吞了大口唾沫,他家王爷这是忍不住把夜姑娘给这绝对是本年度最具爆炸性新闻。在马车上,嗯,王爷是不是太猴急了?不过,干得漂亮! “可是撞疼了?给本王看看。” 撞疼了?还要看?颜宗又不自觉的贴近车厢几分。 王爷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也是,王爷做了二十多年和尚,第一次难免失了分寸。夜姑娘你可要担待点。 “都怨你,没事儿靠那么近干嘛!” 颜宗握住缰绳的手又紧了紧,夜姑娘不靠近不行啊! “马车空间狭窄,行驶晃动,本王难免也有坐不稳的时候。” 诶呦!做得稳,做得稳,王爷这可事关尊严,可不能退让。 “现在到哪了?” 到哪了?颜宗点头,夜姑娘果然非寻常女子。这么的问题,也问的问得出口。 “马上到王府了。现在不是方便说话的时候。” 颜宗一懵,这种干柴烈火的紧要关头还有心情闲聊? 马车驶进王府,颜宗极其贴心的制止了来往行礼的府卫,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车厢帘子被掀开,颜宗诧异地看着自家衣冠楚楚的王爷扶着披着大氅的夜姑娘下了马车往府内走去。 这么快衣服都穿好了?王爷这速度有点快呀!天哪!他不会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吧? 在勤王府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沈儒墨推开一间房门,“清婉,进来吧。” 夜清婉踏入房门借着昏暗的光四下打量,红木衣橱,雕花屏风,垂幔大床这是卧房!“议事不是该去书房吗?” 沈儒墨一顿,扶床坐下,声音也染上疲惫,“本王忧心三哥,进了宫又被父皇训诫,等到湛王醒了才出宫,已是身心俱疲” 美男一脸倦容,用略带歉意和哀求的眼神望着她,夜清婉很快败下阵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不在纠结这些细节,夜清婉解了大氅扔到屏风上,进入正题,“宫里情形如何?” 沈儒墨收敛得逞的笑意,正色道,“湛王亥时方醒,据他所说,他令护卫分散查找线索,独自进入祠堂后就被打晕了。父皇准了三哥和湛王在宫中留宿,本王见三哥疲累,也未与他相谈。” 想到什么,他展颜一笑,“倒是湛王听闻湛王妃的所作所为后,表情极为精彩。” 夜清婉轻笑,“雾山从不放学无所成的弟子下山,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诋毁贬低的!” 许是站累了,她到桌前坐下径自取了杯子斟满凉茶,“太子有何反应?” 还未端起来,茶杯就被沈儒墨拿走,“太子并无异样。夜深茶凉,饮之伤身。” 夜清婉无奈,看情形也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了,调侃道,“府里这群大男人还真不惜玉怜香,勤王殿下夜半归府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 沈儒墨趁着幽幽夜色看着她,神情专注而迷茫,“本王的确该有个王妃了。” 王妃? 来送热水的付衡猛地停住,主子房里有人?他还没来得及上前探听,就被颜宗捂着嘴拖走。 “颜宗,你干什么,主子房里有人。” “就是因为有人才拉走你,你可别坏了王爷的好事。” “什么好事?” “亏你还是宫里出来的,孤男寡女大半夜在窝在卧房里,还能做什么?” “你是说,主子开窍了?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是夜姑娘,王爷在马车上就忍不住下手了,你可不知道呀” 房外阴影里细细碎碎的对话并没有逃过房里功力深厚的两人的耳朵,夜清婉尴尬的扶额,“你属下的脑洞都这么大吗?” 脑洞?沈儒墨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夜清婉无奈,“我是说,你属下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她,没有生气?沈儒墨没来由的一丝窃喜,笑道,“本王已经二十有四,清婉是本王多年来亲近的唯一女子。” 夜清婉斜睨他一眼,“沈儒墨,你的下属你自己约束,本姑娘要是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连你一起毒哑。” 她说话的声音极大,暗处的窃窃私语的两人后颈一寒没了声响。 沈儒墨依旧温和清润,“清婉不要动气,都是本王的不是。” “夜深了,我回去了。”夜清婉起身开门欲离开。 “后续有消息,本王自会通知清婉。”沈儒墨看了看夜色,又道,“本王送你回去。” “不必了,告辞。”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萧阁主,身体好些了? “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 “奴才知罪,请主子责罚!” 夜清婉离开后,颜宗付衡便老老实实进来请罪。 颜宗跪在地上,继续道,“属下多嘴,万一开罪夜姑娘” “无妨,清婉并没有真动怒。”勤王府府规森严,自然不会让不该传出的消息传出半分。沈儒墨遥望夜色,沉默半响道,“付衡,随本王出去一趟。” 夜清婉飞身出了勤王府,闪入暗巷,邹剑拿着狐裘迎了上来,“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非得大晚上的跑到勤王府,你一个姑娘家,不能真把自己当男人使啊!” “剑剑,我也是没有办法。宫里的事,咱们鞭长莫及啊!” 披上狐裘,夜清婉哈口气搓搓手,涉及宫闱隐秘,风信楼已经用不上了。建安城中,也唯有沈儒墨是她相识之中最接近皇权中心的,除了如此,她别无他法。“随我走走,我想在夜府附近再买处宅子。” “你又想干嘛?”邹剑不解地问。 “这么说你在夜府洗菜洗得很开心?”夜清婉挑眉。 邹剑风信楼管事的身份太过惹眼,难保楚京没人见过,所以邹剑连在夜府都是易容,被裴修明安排在后厨洗菜,躲过夜府外的暗探。 “额,能给婉婉洗菜固然是好的”邹剑一脸贱笑。 “虚伪。”夜清婉白了他一眼,感叹道,“给‘顾无缺’添处新宅子,你也好升级当管家。我这趟南下楚京,原是江湖恩怨,也想仗剑天涯,快意恩仇;事了拂衣,一剑纵横!来也逍遥,去也潇洒。可是现在,毒宗深入南楚朝堂,程度之深出乎我意料,事情已经很难办了。玄机阁又横插了一脚,让人看不出意图。越来越复杂咯。” 邹剑收了贱笑,“风信楼的规矩是不是” 夜清婉摇头,“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婉婉放心。” 巷深悠长,微风拂过,吹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邹剑一凛沉声喝道,“谁?出来!” 不过须臾,巷口晃出两道黑影,朝他们走来。 “萧谨寒?”夜清婉意外地看着来人。 邹剑同样看清来人,正是萧谨寒和付衡,侧身警惕防备着。 “想不到会在建安小巷偶遇夜姑娘和”,萧谨寒周身寒气大涨,转向邹剑,“风信楼管事邹剑。” 夜清婉拢了拢狐裘,“萧阁主,身体好些了?” 萧谨寒一噎,“夜姑娘高明,在下那三天过得苦不堪言。” 夜清婉解释道,“本姑娘向来知道分寸,萧阁主遇到急事症状自解。”行走江湖分寸这种东西夜清婉把握得极好,即使面对萧谨寒这样强大的对手,夜清婉依然有把握整到对方而不被打击报复。 萧谨寒垂眸,难怪九弟中毒他被急招入宫后,就没在发作。“多谢夜姑娘手下留情。” “时辰不早了,清婉告辞了。”天边鱼肚泛白,过不了多久街上早起的商户就该摆摊子了,再不走就麻烦了。 “相逢就是有缘,不如萧某送夜姑娘回去吧。夜姑娘长留建安与风信楼这等江湖组织扯上关系实在不好。” 夜清婉被萧谨寒说得一愣,轻笑一声,“玄机阁也是江湖组织吧?如果我没记错,玄机阁是远胜于风信楼的第一大江湖组织!” 萧谨寒渐渐收敛了冷气,夜清婉承认玄机阁更好是不是也觉得他比顾无缺更有实力?“夜姑娘,谬赞了。” 赞你个鬼啊! 夜清婉觉得她实在是跟不上萧谨寒的思路,还有他莫名其妙的倾慕,想想都让她觉得头疼。难对付的狠角色少招惹为妙,“有劳萧阁主记挂,清婉自有分寸,告辞。” 不等萧谨寒反应,运起轻功飞身离开。 邹剑拦住欲追上去的萧谨寒,“萧阁主留步。” 萧谨寒眉峰如刀,冷哼一声威压之势全开,“邹管事以为拦得住萧某?” “萧阁主息怒,邹剑奉命保护夜姑娘自当尽全力。”邹剑似不为所动,神色如常。 “转告顾无缺,别忘了他答应萧某的事!” 萧谨寒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邹剑再也绷不住喷出一口热血。捂着胸口背靠着墙面滑坐到地上,闭上眼,赞叹道,“玄机阁阁主萧谨寒,果然名不虚传。”也不知道婉婉能不能摆脱这号人物的纠缠。 勤王府,书房。 沈儒墨握着一卷《三国志》思绪飘远。 清婉深夜回府,风信楼核心人物邹剑护送,言辞举动间邹剑都极为恭敬,看来清婉真的和顾无缺交情匪浅。顾无缺口称倾慕清婉却不亲自护送,可见其心不诚。只是不知清婉是否知道。 清婉书房的两幅挂轴,皆是雾山景色,乃在雾林以同一角度仰望雾山之景。清婉与顾无缺到底熟识到何种程度? 穿得如同花蝴蝶般的付衡端着茶点走进书房,“爷,您一夜没睡,用点茶水提提神吧!” 沈儒墨回神,“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爷,虽然时日尚短,但大致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 付衡放下托盘,回道,“风信楼行事诡秘,让人摸不着规律。这几年对外大小事务都是邹剑出面处理,楼主顾无缺很少露面,江湖上见过他的人并不多。咱们的人经过多方打探总算有些收获,只是得来的情报和咱们见过的顾无缺并不吻合。” “哦”,沈儒墨放下书,坐直身体,“你继续说。” “根据见过顾无缺的江湖人士口录,顾无缺其人身高八尺,沉稳内敛。非常宠爱弟弟顾无欢,唯一一次出手就是因为有个纨绔取笑顾无欢长得像兔爷。据传其身法活便,但招式并不华丽,与咱们见过的顾无缺差别甚大。爷,咱们不会碰到个假的吧?” 沈儒墨沉默不语,脑子却飞快地转起来。 他所见的顾无缺,张扬不羁,轻功一流,武功重技不重力,招式华美浮夸,姿态阴柔,没有半丝内敛之气。但是邹剑对他极为恭敬,风信楼上下也听他调派,如果说他不是顾无缺,那他会是谁呢? 胆敢假冒顾无缺,还能得到风信楼支持 “付衡,顾无欢现在何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我要见萧谨寒 付衡垂首道,“奴才不知。”想了想,又补充道,“顾无欢之所以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多半是因为他有个楼主哥哥。能查到的生平经历应该不多。” “不查怎么知道。”沈儒墨端起温热的清茶,凝望杯中舒展缱绻的茶尖,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总觉得顾无缺和清婉或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许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种关系。 “好好盯着邹剑,想办法查到顾无缺在京城的落脚点。” “是。”付衡领命。 脑海中闪过夜清婉离开时的身影,沈儒墨眉峰微蹙,“付衡,清婉轻功路数似乎与顾无缺十分相近。”沈儒墨的江湖阅历到底不如付衡深厚,只能看出些端倪,却无法确认夜清婉武功的来历。 付衡搓着下巴点头,“您这么一说,倒真提醒了奴才。虽然对夜姑娘的身法只是匆匆一瞥,但的确能窥见一斑。这种功法在江湖上可不多见呀” 付衡掏出褚红色锦帕用力的绞着,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些头绪,片刻消失无踪。恼火地甩了帕子,单膝跪地道,“爷,奴才一时想不起来夜姑娘功法的出处,请爷恕罪。” “去查吧,本王要尽快知道结果。” “奴才告退。” 夜府,书房。 裴修明正在汇报风信楼暗桩刚刚探查到的消息,“楚帝已经下令,由羽林卫亲自护送生还的孩子们到建安的收容所,由京兆衙门出资抚养,待爆炸事件的真相水落石出后,重建榆树村。” 夜清婉点头,“到底是我思虑不周,险些又害了这些孩子们的性命。他们能被安全救出,实乃万幸!” 裴修明道,“只听转述却也知事发时必定万分凶险,靖王宅心仁厚为救幼童受伤,像他这样尊贵的身份做出这般举动,实在难能可贵。” “确实出乎意料,皇子之中,大抵也只有靖王还未泯灭纯良的心性。”夜清婉接着道,“榆树村二次爆炸,毒宗参与了多少?” 裴修明摇头,叹息道,“不知道!” 夜清婉一滞,随即苦笑,想必不是查不到,而是不能查吧! 风信楼不能查,那沈儒墨呢? 不行,沈儒墨能利用雾山养伤那点小事儿做文章封王得号,若是再与他接触过多,只怕又免不了被利用。 太子和湛王貌合神离已久,沈儒墨势力深入南楚朝堂,若是再起心思,只怕就要参与夺嫡了! 若是夺嫡,能利用雾山的势力,自然会是上佳之策,岂有不用之理!何况,还有个意向不明的靖王。 她要如何行事,即能在夹缝里保全神医门威名,除掉毒宗势力,又能不被卷入南楚朝堂的纷争中呢? 夜清婉扬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胸中浊气。 裴修明惭愧道,“婉婉经营之事,我亦全无对策,任你一个小姑娘忧心忧虑,实在” “修明”,夜清婉笑着打断他,“局陷两难,安得双全?你又何必内疚。” 裴修明终是点点头,没在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婉婉解惑。” 夜清婉垂眸,“你想问的可是我每次出府都让筱儿扮成我的原因?” “正是。咱们此行并没有从雾山带守卫,府里护卫都是从风信楼调来的信得过的高手,原是没有没有理由防备的。” 裴修明一顿,侧耳倾听确认书房门外只有护卫后接着说道,“是不是上次的醒酒药” “我虽不胜酒力,但不至于小酌几杯就醉倒,连被沈儒墨,连怎么回来都不记清。她是母亲身边的人,我原不该多想,却” 夜清婉忍不住叹口气,“却忍不住起了疑心,不自觉的防备起来。” “何止婉婉,我也有所怀疑,小心戒备。” “先不要告诉筱儿,咱们看看再说。”夜清婉踌躇片刻接着道,“让邹剑也谨慎些,但愿咱们多此一举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接下来啊”夜清婉呢喃细语,半响忽而明眸闪光熠熠生辉,笑道,“江湖事江湖了,风信楼做不到的,还有玄机阁呢!北燕之事,玄机阁已经插手,南楚也多有介入,那就不必独善其身了。通知邹剑,我要见萧谨寒!” “是你,还是‘顾无缺’?” “自然是‘夜清婉’!毒宗弟子死于仇杀,江湖恩怨可扯不上政治纷争,就算不能将毒宗在南楚的势力连根拔除,也要杀杀他们锐气,免得让人以为我夜清婉软弱可欺!” “此法倒不失为一条妙计!”裴修明以拳捶掌赞到。 夜清婉摇头,“权宜之计,以解燃眉之急罢了。” “只是”裴修明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听邹剑说,萧谨寒倾慕于你。”裴修明皱眉,颇有些为难。 夜清婉尴尬地揉了揉头发,“这件事的确匪夷所思,可当下我没有别的办法。让邹剑抽调去年风信楼收益的两成,不,四成,以备不时之需。无论萧谨寒爱慕之词是真是假,我与他都会公平交易。我虽非良善之辈,但到底做不出利用人感情之事。何况我也不想与萧谨寒扯上过多的关系。” 裴修明皱眉,“四成会不会太多了,风信楼历年的收益都是真金白银,你也舍得。” 夜清婉被戳中心思,恼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玄机阁有玄机阁的规矩,再说了只是提前备好,又不是白送他!” 裴修明轻笑出声,刚想说话变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改口道,“我会知会后厨,让他用点心。” 夜清婉配合道,“尤其那洗菜的,不行就换了,早饭青菜里的沙石隔的我牙疼。” “小姐,九皇子的诊金送到了,一并送来的除了礼单还有一份请帖。”春意进了书房,将请帖呈到夜清婉案头。夜清婉接过,看完请帖内容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对春意问道,“九皇子的人走了?” “已经走了。” 夜清婉将金光灿灿的请帖扔到案头,礼单交给裴修明,“修明诊金入库,再备份贺礼,九皇子开府建衙三月初二迁府,邀我前去。” “婉婉要去?” “先备着,看情况再说。”夜清婉摇头。“都下去吧!” “是。” 书房又安静下来,夜清婉对着这几日送来的情报,终是抵不过心绪繁乱。铺开宣纸提笔写信:“兄长台启,北燕之行,哥哥劳苦,暖暖感同身受。 然楚京事杂,暖暖之心甚忧,踌躇满志却困步不前,望兄长解惑。 楚京毒宗之势力深入朝政,隐隐参与皇子争斗,玩权弄术。 暖暖恪守祖训祖训,已陷两难之地,欲借玄机阁之手除其爪牙,然缓兵之计,暖暖亦知杯水车薪。然其为达目的,不惜残害无辜生灵,不择手段之举是可忍孰不可忍。 祖训如何遵守,暖暖忧思不解,万望哥哥答疑。 小妹暖暖敬上。” 书成待笔墨晾干,夜清婉对门外唤道,“韩奇。” “小姐。”一个蓝衣劲装男子进入书房。 “将此信传给哥哥,不要经过飞鹰一族。” “是。” ------题外话------ 推荐好友多梦的猪新文《妖孽王爷的田园小刁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给夜姑娘添麻烦了 韩奇离开不久,靖王妃就带着沈泽绍上门拜访。 沈泽绍小朋友轻车熟路拉着靖王妃到了前厅,爬上客座很不见外的讨要了蜂蜜水,美美的等着他的婉姐姐。 靖王妃站在前厅门口欣赏夜府大院的景色。建安夜府女子掌家,院中景色却没有半分女子的娇气,一景一物自有卓然风骨,偏偏蕴涵淡然悠闲之态,全无矫揉造作。 春花初绽摇曳生姿,芳草如茵绿意盎然,又增了一抹柔情,剪了几分刚硬,足见主人其心胸不输男儿般大气,其性情超群逸之蕙质。 靖王妃不禁感叹,这个小姑娘绝不是养在深闺的寻常女子可比! 不论医术,单这份才情胸襟就让人难以逾越。独自下山远离家人,只身一人留置建安,周旋于权贵之中,丝毫不见慌乱。 即使是师从神医门,养在雾山,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份魄力让人心生敬佩。不免让她多了真心结交的心思。 “婉姐姐!”绍儿欢快地跳下椅子,奔向夜清婉。靖王妃转身就见夜清婉领着侍女从内室走出来。 “绍儿可是等急了?”夜清婉抱起沈泽绍问道。“劳王妃和绍儿久等了,清婉失礼了。” 靖王妃笑道,“本妃与绍儿一无拜帖,二无急事,唐突上门才是失礼。夜姑娘这样说倒让本妃不好意思了。” 夜清婉道,“王妃客气了。请坐。” “婉姐姐,绍儿想吃上次吃过的糕点。”沈泽绍在夜清婉怀里扭了扭顺势滑下,摇着夜清婉的胳膊撒娇,“王府的厨子做不出那味道。” 夜清婉笑着对一旁的筱儿使了个眼色。 靖王妃轻斥,“绍儿,不得无礼。夜姑娘,是本妃管教不严” “王妃莫急,绍儿天性烂漫与我甚是投缘,我很喜欢他,他常来夜府做客,比起王妃我和绍儿算是老相识了。”夜清婉揉了揉沈泽绍的小脸,笑着打断了靖王妃。 “就是,就是,母妃我可是婉姐姐的熟客。”沈泽绍歪着头得意的笑道。 靖王妃噗嗤一笑,“是是是,咱们绍儿最招人喜欢了。” “那是自然。”沈泽绍更加得意,眼珠一转扯了扯夜清婉的袖子,“婉姐姐,今日旺财在家吗?” “旺财在东院,我让人带你去找他可好?”夜清婉摸摸沈泽绍的头,眼神询问靖王妃。见靖王妃点头,她又道,“修明,你带绍儿过去,务必互绍儿周全。知会筱儿,绍儿的点心直接送到东院。” “是。”裴修明应道。 “谢谢婉姐姐!”沈泽绍高兴的答应,临走还不忘向靖王妃告辞,“母妃不要担心,绍儿去去就来。” 靖王妃理了理沈泽绍的衣领,“去吧。要乖乖的。”又微微侧身对身边的侍女道,“静怡,你也去吧,好生看着世子,别任由他胡作非为。” 听了靖王妃的话,沈泽绍不满的叫道,“母妃!” 靖王妃用手帕掩住嘴角的笑意,“好了,快去吧。” 得了应允,沈泽绍欢快的哼着小调跑了出去。 靖王妃温婉的笑容,“给夜姑娘添麻烦了。” 夜清婉笑道,“王妃和绍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靖王妃一顿,很快平复面色异样,“夜姑娘客气了。” 夜清婉垂眸浅笑,“是王妃先客气的。” 靖王妃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或许以这位夜姑娘性格更喜欢直来直去,她过于逶迤反而不美了,“本妃今日是特地来送诊金的,夜姑娘给的药效果很好,王爷今晨便觉得肩膀的疼痛减轻,也能轻微的用力,只是” 靖王妃叹口气,神色忧愁,“不知为何,早膳过后便恶心呕吐,服了张太医开得药也不见好,一直头痛不止。” 夜清婉有些意外,靖王这下撞的挺狠呀,脑震荡的症状这么严重。 面无波澜地道,“靖王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撞击猛烈震荡脑部。这几日要卧床休息,保持镇静。让张院判开些活血化瘀,行气通络的药物就可以。饮食上,可以试一下川芎天麻炖鱼头或者天麻枸杞炖猪脑。” 靖王妃大定,“多谢夜姑娘,我一定照办,他日自当重谢姑娘。”知道靖王无事,靖王妃欣喜若狂,对夜清婉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诊金就不必了。昨夜王妃也在场,也该知道湛王妃出言不逊,我断没有隐忍的可能,那种情形下,要是不‘迁怒’靖王府反倒说不过去。” 靖王妃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夜清婉觉得很难得,宫墙之中真情难得,真性情更难得。 靖王妃沉思了一会儿便收到了夜清婉的好意,善意地道,“其实王爷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插手这件事,湛王心大,但到底与太子都是皇后所出,是嫡非庶。七弟处境尴尬,绍儿深得盛宠,王爷可以自保但怕连累七弟,即便是看不惯湛王的做法,多年来也一直行中庸之道,委屈求全。没想到七弟与王爷密谈半日就改了主意,主动请缨协助查案。” 沈儒墨?这里面竟然还有沈儒墨的手笔,他目的何在? “靖王宅心仁厚,为救幼童受伤,清婉佩服。” 靖王妃柔情一笑,“后来问过王爷,那时他在想什么。王爷告诉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仅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父亲。” “王妃可怨过勤王?”夜清婉试探道。 靖王妃摇摇头,“做决定的是王爷,要救人的也是王爷。” 夜清婉点头,靖王妃聪慧敦厚,靖王是个有福气的。父母如此,难怪绍儿生得这般乖觉。 “王妃豁达,清婉佩服。”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午时,靖王妃婉拒夜清婉留在夜府用膳的邀请,带着余兴未消的沈泽绍告辞离开。 ------题外话------ 推荐流年醉文文《王爷有宠:恶女毒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靖王府,午膳后。 靖王妃搀扶靖王慢慢回到卧房。 “夜姑娘性情爽朗,心胸豁达,并没有因为湛王妃无礼而迁怒咱们靖王府。我像她说了王爷的情况,她十分干脆的提出了解决之策。” 靖王坐到床上,才笑着开口,“难得听见阿淑夸人,想来这位夜姑娘深得你心。” 靖王妃浅笑,刚欲答话,外面就有丫鬟禀报勤王来了。 “阿淑若不介意,便与本王一同见见七弟吧。” 靖王妃浅笑,在靖王背后添了暖枕,轻轻扶着他依靠在床边。 沈儒墨进了靖王的卧房,问安之后随意搬了个椅子坐到靖王床前,笑道,“三嫂从夜府回来了?” 靖王与靖王妃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对于这个同胞弟弟靖王是很了解的,掩盖在血腥镇压里的钦天监的命数之论,对沈儒墨影响极大,多年来沈儒墨待人接物都极其冷淡疏离,先不说先前留了夜清婉在勤王府小住,光是现在主动询问与人家姑娘有关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们惊讶了。 靖王冲靖王妃略微点头,靖王妃会意,简短地笑道,“是啊!总要付诊金的。” 沈儒墨看见靖王眼中一闪而逝的戏谑,明知是试探却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清婉她如何看待靖王府插手榆树村一事?” 只要夜清婉想查,无论使用何种手段轻易便能知道是沈儒墨鼓动靖王参与到榆树村一案的调查,靖王一直低调行事,很少参与朝中大事,经由这件事会不会让夜清婉将沈儒墨和萧谨寒联系起来。 沈儒墨详细的分析了种种细节确认没有露出一丝端倪,却还是忍不住担心,确切的说,沈儒墨更想知道夜清婉对他介入这件事的看法。没办法直接问夜清婉,只能从靖王妃这里求证了。 只是沈儒墨并不知道靖王妃已经把他卖了,也过分高估了夜清婉的好奇心。 靖王妃道,“夜姑娘只是说了王爷接下来调理的注意事项。” 沈儒墨略微放松有些僵硬地身体,或许她还没有得到消息,是自己太过紧张了。靖王妃看了沈儒墨一眼调笑道,“夜姑娘这么好的女子,也不知将来花落谁家。” 沈儒墨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溅出滴落到衣袍上。 靖王笑道,“传闻慕容泽与夜姑娘早就相识,现下同住建安又是邻居。” 靖王妃抿唇忍笑,又加了把火,道,“九弟也曾到夜府求亲,只可惜被夜姑娘拒绝了。不过,九弟和夜姑娘都是年轻,说不准以后还有机会。” 沈儒墨慌乱的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沈儒墨尴尬地别开眼,略微局促道,“本王告辞了。” 他转身还未出门,身后的靖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得道,“儒墨,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儒墨一僵定在原地,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落荒而逃。 靖王妃笑道,“七弟这是真的动心了?” 靖王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叹息道,“早在夜姑娘到建安之前本王就察觉到七弟的异常,如果说让夜姑娘住进勤王府是为了报恩,那为什么那么多客房不用偏偏安排夜姑娘入住晚照居,那可是未来勤王妃的起居之地。无论七弟此举有心还是无意,夜姑娘在他心里的份量都不轻。” 靖王妃替靖王掖好被角,浅笑道,“那王爷应该高兴才是,毕竟七弟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成家了。” 靖王皱眉,担忧地道,“七弟在质子府的动作本王一清二楚,明明动心却从未表露,七弟怕是有了心结。” 靖王心里暗暗摇头,儒墨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父皇宠爱母妃,经不母妃苦苦哀求,保下了儒墨,命数之论的知情者能死的都死了。 可母妃纯善,自此郁郁寡欢终于病倒,缠绵病榻数年之后香消玉损,弥留之际求父皇不要为难儒墨保他一生富贵。 父皇因母妃逝去恨透了儒墨,却也不想违背母妃遗愿,最终厌弃了儒墨将他打发到冷宫傍边的清凉殿一住就是十几年。那时儒墨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幼儿,宫里又是捧高踩低的地儿,他自幼受尽冷眼清苦度日。他年幼时无法帮儒墨脱困,等他有能力了,儒墨也长大了甚至隐隐成长到连他都不能企及的高度。 可他们到底是亲兄弟,他怎会感觉不到弟弟的心结,那句“不详”终是梗在儒墨心房上的刺。 孤苦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个心动的姑娘身份又不是个简单的,否则他哪怕以权压人也要替他把这姑娘订下。也不知这样的缘分对儒墨而言,是好是坏。 罢了,儒墨若想要那他就全力帮他! 靖王愁眉不展,靖王妃扶袖抬手揉揉他的眉心,“七弟怎么会有心结?” 靖王抬手顺了顺靖王妃耳边的发丝,轻声叹道,“前尘往事,你不能知道。”靖王妃也清楚皇家秘辛多说无益,顺势握住靖王的手微笑点点头。 靖王浅笑继续道,“以后不必拘着绍儿,他想去夜府玩你随他一起去就是了。” 靖王妃脸色微变,“王爷,这样会不会太惹眼了” 靖王反握住靖王妃的手安抚道,“咱们不惹事也不必怕事,总要知道夜姑娘是不是值得儒墨喜欢。” 靖王妃知道靖王已经决定了,或许从靖王府介入榆树村一案的调查开始,命运的轨迹就已经变了。 ------题外话------ 推荐江小岑作品《公主谋:浴血重生覆天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我出门忘吃熊胆(2p一更) 沈儒墨处理完手边的事务闲来无事在王府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晚照居。 院墙边的木樨树枯枝逢春抽了新芽,沈儒墨脸上浮现柔和的微笑,仿佛又看到那个红衣女子在树下追打黑狗的场景。进入主屋,停在主卧门外,望着重修过的门。 沈儒墨手指描绘门上精致的雕花,唇角微微勾起,推门进了卧房。 房内的陈设与夜清婉走前别无二致,座椅纤尘不染可见打扫的人很用心。坐到雕花大床上,沈儒墨意外的发现床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软软的让他不知不觉陷进去。 喜欢吗? 是的,他喜欢,越来越喜欢。 喜欢到情不自禁,难以自持。 雾山初遇,她入林间精灵撞入他的心扉,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让他着魔般魂牵梦绕。建安再会,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时时刻刻见到她,不求回报地帮住她,甚至阻止她与其他男子见面。甚至奢望长相厮守。 他,真的很喜欢她。 他是不是也可以和寻常男子一般追求她? 晚照居院子里响起付衡阴柔地询问声,“爷,您在里面吗?” 沈儒墨回神,浅浅叹口气,起身出了卧房来到院子里。 付衡看到沈儒墨出来,行礼道,“爷,您可让奴才好找啊!” 沈儒墨问道,“有事?” 付衡起身道,“奴才有两件事要向您禀报。这第一嘛是质子府的事。慕容泽昨儿又找机会爬墙,薛平烦了下了狠手,却碰巧被慕容泽避过,薛平怀疑慕容泽隐藏实力,留有后手。” 沈儒墨点头,“一个幽禁的质子自然不能锋芒毕露,隐藏实力是正常的。让薛平看紧他,质子自然要老老实实待在质子府。” 付衡应道,“是,为了防止夜姑娘起疑心,薛平并没有刻意阻拦慕容泽的猫去找旺财,旺财除了偶尔半夜跑出去遛弯,基本都待在夜府没有再去过质子府。” 沈儒墨道,“做得好。” 付衡开心得嘿嘿一笑,接着道,“第二件事嘛,跟爷有关。”付衡本意卖个关子,沈儒墨斜了他一眼,付衡自觉无趣讪讪的笑道,“夜姑娘要见阁主。” 沈儒墨侧目,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说什么?” 付衡笑道,“邹剑给奴才传了消息,夜姑娘要见阁主您,时间地点由您来定。” 这个时候清婉主动要求见他,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呢?沉思片刻后沈儒墨道,“今晚子时,福泰楼楼顶。” 付衡犹豫了一会儿,道,“爷,今晚不合适吧。阁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漂泊江湖哪有这么快就能出现在京城的。” 沈儒墨垂眸,他是有些心急了,“那就三日后吧。” 三日后,福泰楼。 夜清婉盘腿坐在房顶上,对月望天。 连日来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她精力涣散,偏头痛恶心的症状愈发明显。夜清婉觉得自己跟建安犯冲,来了没多久觉睡得越来越少。 榆树村的案件没有丝毫进展,靖王脑症荡在静养,湛王情况也不乐观,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两人都不能再参与调查,案件便交由刑部主理。 刑部侍郎是个倒霉鬼,进了榆树村对着断壁残垣长吁短叹了一番,酸诗还没做完就被掉下来的横梁砸断了腿,引得民众热议呈现鼎沸之势。 楚帝被气得狠了,早朝上严肃认真地训斥刑部无能,刑部尚书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哭晕在大殿上,楚帝拍案而起急火攻心险些晕过去。 太子大惊,自请协理刑部调查案件为父分忧。楚帝龙心甚慰当即恩准,下旨令太子为钦差代天子查案,刑部上下大小官员任其驱使,务必迅速破案以慰百姓,安抚民情。 太子竭力破案苦于没有证据举步维艰。是以三天过去了事情依旧不明朗。 夜清婉秀气地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着站在她身边戒备状态的邹剑,“什么时辰了?” “萧某来迟,夜姑娘久等了。”萧谨寒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背后,始一出声吓得夜清婉差点从楼上滚下去,邹剑帮夜清婉稳住身子也惊出一身冷汗。 想他邹剑自负武功高强,行走江湖难逢敌手,却对萧谨寒的到来毫无察觉。邹剑看着夜清婉心中后怕不已,扶着夜清婉站起来,手指因紧张而过度用力捏得夜清婉生疼。 夜清婉疼得拧眉,稳住身体拍拍邹剑的肩膀,安慰道,“别那么紧张,萧阁主若有歹意,你我联手也未必有胜算,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 萧谨寒摸摸鼻子,他也没想到会吓到夜清婉,抱歉地拱手道,“吓到夜姑娘,是在下的不是。” 夜清婉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出门忘吃熊胆,让萧阁主贱笑了。” 萧谨寒哽住,这丫头总是妙语惊人,“请随我来。” 萧谨寒几个起落最终停在福泰楼后巷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付衡听到声音,从房内出来行礼,“爷,已经安排好了。” 萧谨寒转身对夜清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夜姑娘请。” 夜清婉点头跟在萧谨寒后面,邹剑紧随其后却被付衡拦住,付衡笑道,“邹管事留步,阁主与夜姑娘谈生意,咱们做属下的可没资格旁听。” 夜清婉并不知道这其中奥秘,只当是玄机阁的规矩,吩咐道,“剑,有劳邹管事稍等。” 付衡笑道,“西厢房备了上好的茶点,不如邹管事陪付某坐坐。” 邹剑为难得看向夜清婉,见夜清婉点头也知她主意已定叹口气,跟着付衡进了西厢房。 夜清婉这才随着萧谨寒进屋,借着夜明珠的亮光夜清婉发现小屋内收拾得何等精细。 山水屏风意境悠远,闲适安逸地立在门前,让人身临其境,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绕过屏风,根雕茶海巧夺天工宛如天然而成不染世俗红尘,白玉茶盅柔柔的暖光,仿佛揉萃淡淡的茶香,漫溢倾泻满室朦胧了屏风的云烟,让坐在茶海前的人如同置身山水,远离尘嚣。 夜清婉笑着赞叹道,“‘清雅绝尘’也难以形容这小室的妙处。想不到萧阁主一般的江湖侠士也会有如此淡雅的一面。” 萧谨寒笑道,“夜姑娘喜欢便好。”也不枉他三天,精心设计悉心布置。 夜清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得体的笑着品了杯茶,古丈毛尖香气清新,唇齿回甘。夜清婉眉目闪耀光华再一次不由得赞道,“好茶!” 萧谨寒薄唇上扬,少见的喜形于色,笑道,“绿茶虽醇香,不及美人赏心悦目。” ------题外话------ 小白今天要开始2p了~1p的顺利通过,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与鼓励。希望小仙女们继续支持小白~ 养文的小伙伴们活跃起来吧~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求追文求追文求追文~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还有厚颜打滚求花花,求钻石,求票票,求打赏,求评论,么么哒 ( ̄3)(e ̄)pk期间三更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在下唐突了(二更) 夜清婉很不幸地被呛到,拒绝了意图替她顺气的萧谨寒,道,“咳咳,萧阁主与江湖传闻中的形象差别很大。时辰不早了,还是先谈正事吧。” 萧谨寒见夜清婉反应有点大,明智地吞下“我说得就是正事”这句话,老实地道歉,“传言不可尽信,在下唐突了。” 夜清婉有求于人自然不能跟他计较太多,忍下想扎萧谨寒两针的念头,笑道,“清婉想和萧阁主谈笔杀人越货的生意。” 萧谨寒在付衡说夜清婉想见他的时候,已经猜到了夜清婉的意图,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夜清婉继续说道,“萧阁主应该知道我此行楚京的目的,碍于门规,很多事我做不了,只能请玄机阁在合适的时机替我杀几个为祸江湖的败类。” 萧谨寒并没有急着答应。夜清婉想借玄机阁之手除掉毒宗势力的确在情理之中,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快找上他而不借助风信楼呢? 毕竟算起来顾无缺与她关系更近,难道是舍不得风信楼介入而引起朝廷不满。萧谨寒有些吃味,面色阴沉下来。 夜清婉看在眼里以为萧谨寒不也不想介入朝堂纷争,解释道,“毒宗弟子虽然藏身东宫和湛王府但总有出门的时候,玄机阁只要看准时机出手,事后将这些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即可。至于价钱,以萧阁主满意为准。萧阁主不必为难。” 萧谨寒一听也知道夜清婉误会了,他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忽然想到在榆树村对敌时的一些细节,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夜姑娘解惑。” 夜清婉点头,心道有门儿,笑道,“萧阁主请讲。” 萧谨寒点头,道,“夜姑娘可曾听过腐尸毒?” 夜清婉没想到萧谨寒会问这个,有片刻的晃神,如实答道,“腐尸之毒,在江湖上并不常见,一般是用于毁尸灭迹的。” 萧谨寒追问,“用在活人身上会怎么样?” 夜清婉眸色一黯,声音异常平静地道,“肠穿肚烂,内脏腐蚀,身体因剧痛而无力反抗,真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服毒超过一刻便无药可救,只能受尽折磨慢慢化成一滩脓血。” 萧谨寒震惊于他听到的事实,难怪那日顾无缺会有与杀手不死不休之态,也难怪清婉想方设法要除掉毒宗,这等手段太阴毒了。想到那日顾无缺的行径,萧谨寒又问道,“腐尸毒可以腐蚀兵器吗?” 夜清婉摇头,“不可以。” “那幽冥香呢?” 夜清婉犹沉思了半响,还是如实说道,“幽冥香是腐毒中最厉害最罕见的一种,因其香气妖异,毒性剧烈而得名。幽冥香几乎可以腐蚀万物,毒性霸道至极。而且” 萧谨寒追问,“而且什么?”他总觉得夜清婉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很有可能事关顾无缺。 夜清婉沉吟片刻,叹息道,“幽冥香的香气可以加重腐尸毒的毒性,加速其腐蚀的速度。即使及时解毒,外伤伤口也很难愈合。不过好在幽冥香毒方失传,天下唯余两瓶。一瓶被我弟弟贪玩烧了,另一瓶” 夜清婉一顿,扯谎道,“被我,被我送人了。”萧谨寒盯着她的眼神太过专注,让她一向撒谎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技能失效了,忍不住有些结巴。夜清婉忙喝口茶压一压有些乱了的心跳。 萧谨寒收回眼神,搓着手指。顾无缺用掉的应该就是最后一瓶,也好,这种霸道的毒药失传也是好事。 等一下,他记得顾无缺的手臂被淬毒的暗器伤到了,这种情形之下竟还敢用幽冥香?萧谨寒疑惑再次发问,“如果明知身上有被淬了腐尸毒的暗器划伤的伤口,再用幽冥香会如何?” 夜清婉心头一跳,来了,还是被他想到了,说还是不说?说了就留下暴露的隐患,不说会不会让萧谨寒觉得她心虚?会不会影响与玄机阁的合作? 算了,还是说了吧,反正只有沈儒墨知道夜清婉受伤的事,沈儒墨又不是长舌妇,不会有事的。夜清婉淡定地含糊其辞,“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萧谨寒皱眉,这样想来,顾无缺到也是个人物,宁愿忍受伤痛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暗自夸完顾无缺,萧谨寒又有些别扭,心中鄙视道,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顾无缺是个风流浪子的事实,对,就是这样! 夜清婉见萧谨寒沉默不语,有些着急,面上依旧耐着性子道,“我已替萧阁主答疑解惑,萧阁主可还满意?” 萧谨寒抬头对上夜清婉的明眸暖暖一笑道,“夜姑娘这单生意我接了,不过玄机阁也是江湖组织,也请夜姑娘体谅。” 夜清婉点头,“我明白,尽力就好。”夜清婉拿出一叠银票放在茶海上推向萧谨寒,“这是定金,请萧阁主过目。” 萧谨寒拿过看了看,狐疑地挑眉,这丫头出手还真阔绰,张张都是大数目,虽说雾山富可敌国只是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这么败的。 萧谨寒想了想还是收下,免得夜清婉起疑心,以后找机会再还给她就是了。收了银票,萧谨寒笑道,“夜姑娘出手阔绰,玄机阁自当尽力。” 夜清婉点头道,“先谢过萧阁主了。家兄正在北燕,还望萧阁主高抬贵手,我愿以三倍价钱赔偿贵阁损失。” “君子一诺,夜姑娘放心。” 生意谈成了,心思一松头疼就忍不了。夜清婉抬手揉揉太阳穴,面色略微有些痛苦。勉强道,“请萧阁主立字据,盖了我的私印以后有麻烦时也算个证据。” 萧谨寒见夜清婉面色隐隐有些苍白,也知她近日忧思过度,心疼地道,“夜姑娘若信得过我,今日就先回去。三日后字据自会送到夜府,如何?” 夜清婉听出萧谨寒话里的关切,也实在耐不住欲裂般的头疼,道,“多谢萧阁主体谅,字据到时交给邹剑即可。” 萧谨寒也顾不得考虑其中的缘由,痛快地点头答应,送夜清婉出门。刚出门,邹剑便急急迎了上来想扶住夜清婉,被萧谨寒挡住。 萧谨寒拿过付衡手里的披风给夜清婉披上,不由分说地横抱起夜清婉飞身离开。邹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小婉婉被抱走了!连忙追了出去。 付衡也懵了,爷,这又是哪出呀? “萧谨寒,你放开我!”夜清婉低吼一声,挣扎着想要逃出萧谨寒怀抱的禁锢。 萧谨寒坏坏弯了唇角,“好啊!”稍微送手,却仍然保持在半空中飞驰。突来的变故让夜清婉一惊,下意识的抓紧萧谨寒胸前的衣服防止身体下滑。 萧谨寒轻笑出声,“夜姑娘既然也不舍得松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呵呵。” 夜清婉咬牙,武力值不对等,真打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抱一下又不会死,萧谨寒不嫌累就让他抱吧。 见夜清婉不在反抗,萧谨寒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他就知道她最会审时度势。 甩了邹剑绕了半个建安城的萧谨寒轻松的避过夜府所有的护卫,落到夜清婉卧房里。抱着早已抵挡不住困意睡着的夜清婉绕过屏风,秀床上一个人影忽然起身,小声试探道,“小姐?” 萧谨寒紧了紧手臂,压低声音,“清婉睡了。” 筱儿揉了揉睡眼,呆住了,她家小姐被一个男人抱回来了! 萧谨寒无事站在眼前明显进入痴傻状的筱儿,径自将夜清婉放到床上,看着夜清婉软软的身子柔柔的陷进被褥里。她的床果然铺的很软。 今夜月色美,月光里安睡的佳人更美。 ------题外话------ 宝宝们,娇宠神医妃在2p哦,2p真的是非常重要,所以小白搞了个活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1。读者只要发表评论(评论内容必须围绕本文,意见感受均可),奖励20xxb(每人奖励限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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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湛王的焦躁,夜清婉的日子就轻松得多。除了张杏林两度带着太医院全体太医请休来夜府求学参观,与夜清婉进行耗时浓长的亲切友好会晤外,夜府的生活一直很平静。 “太子仍在榆树村清理废墟,在房屋残骸里寻找证据,可怜他当朝太子每天都跟个灰猴儿似的,这两天连连车架都不用了,每日骑马往返,带起的风里都是黑灰。”夜府花园里裴修明坐在凉亭中调侃道。 正在花园里赏花的夜清婉哑然失笑,“太子倒是实心眼,凡事亲力亲为,先不论真心与否就这做派比他亲弟弟强得多,自然也能博得一个亲民的好名声。” “只是照这个进度只怕再有半年也不见得能破案,咱们要不要插手,帮太子一把。”裴修明看着夜清婉建议道。 夜清婉微笑道,“嗯,帮只要帮的,只是要把握好分寸,既不能让太子起疑,又要将矛头直指湛王。” 裴修明笑道,“好,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做。” 夜清婉采了一朵杜鹃花,摘去杂叶,不无阴险地笑道,“还不如再炸一波,弄一块‘湛王立,楚国衰’的牌子,吓死一个是一个。”夜清婉说完,朝正在替裴修明斟茶的筱儿招招手。 裴修明失笑,摇摇头,“这天下就你那么大胆!” 夜清婉拉着筱儿的手走到杜鹃花海中,抬手把手中的杜鹃花斜插入发顶,笑道,“据说喜欢杜鹃花的姑娘都非常的天真无邪,等咱们筱儿嫁人的时候,一定让你那如意郎君在种满杜鹃的山坡上许你海誓山盟。” “小姐!怎么有说开我了。”筱儿被夜清婉的说辞羞红脸,局促地捂脸跑开。裴修明一脸笑意望着那个从花海中逃离的女子,心中暗暗记下夜清婉说的话。 夜清婉眉目含笑,心道,这傻丫头还真以为别人都看不出裴修明的心思吗? 这时,春意急匆匆地赶来,行礼后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张,张院判又来!” 夜清婉如临大敌,道,“修明,吩咐后厨立刻马上出门采买。” 看了看挂在中天的日头,夜清婉改口道,“实在不行去包个酒楼,福泰楼应该是不行,离咱们最近的临渊羡还是可以的。” 上次太医院一众太医来夜府,夜清婉客气地了一下请他们留下来吃饭,谁知张太医的心眼比太子的还实在,百十口子人那集体留在夜府吃饭,差点没把后厨的下人们吃哭了,最后连护卫都上手帮着采买,本就快散市的城西小市在结束前如同蝗虫过境般被夜府划拉了个干净。 后来,洗菜的邹剑跑到夜清婉面前哭诉手都搓肿了要求报工伤,并且异常勤快地投入到督促夜清婉选房购房的事业中。 春意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摆摆手示意夜清婉不要着急,“小姐,先,听,听奴婢说完。” 又喘了两口气春意才缓过来,道,“小姐,张院判这次没领整个太医院来,就带了一个非常激动的老者。奴婢见那位老人家一直哆嗦怕有意外,便自作主张将人请到了前厅,这才急急来请小姐。” 老者?张杏林这次又要干什么?夜清婉不再深思,道,“走,咱们去瞧瞧。” “您别这么激动,夜姑娘还是个小姑娘,您千万别吓着她。”张杏林弯着腰替老者顺气,“我就是说让您坐车来,您偏要徒步这不是找罪受嘛!” “你个蠢材,老夫这是心意,恭恭敬敬地心意,你懂不懂!你” 夜清婉进了前厅,道,“清婉见过张院判,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猛地站起来一头顶在张杏林的下巴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张杏林掀倒在地,疼得捂着下巴哀嚎。 夜清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激动地老人一把攥住手腕,裴修明皱眉欲上前解救夜清婉,却被张杏林抢先一步,掰开老人的手,含糊道,“可呀,夸晃手!” 老人后知后觉,十分不好意思松开手,掩饰般地闪了口齿不清地张杏林一巴掌,怒到,“我打你个连人话都说不清楚的!” 夜清婉基本己经懵了,机械地微笑,良好地道德修养支撑她委婉地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是?” 张杏林捂着脸,舌头很不利索地道,“这厮我郭” 夜清婉比较了一下老者和张杏林,这对兄弟年龄差挺大呀!虽然惊讶但夜清婉依然得体的致意,道,“令兄” “啪!”老者又扇了张杏林一巴掌,让人听着都觉得脸疼。亲哥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跟打儿子似的打弟弟,何况这个弟弟还是有官职在身的。 老者拱手道,“小儿无状,让各位见笑了,老夫赔礼了。” 这下不仅夜清婉连一向表情并不丰富的裴修明面部神经都快抽搐了,活该张杏林被打,咬了舌头还不安分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夜清婉回礼,“老先生客气了。张院判也,并不是有心的。老先生请坐。”夜清婉冲裴修明使了个眼色,裴修明会意扶起已经被打蒙圈的。 机灵的侍女很快端来热气腾腾的茶水,一群人总算结束微妙到几乎要尬聊的气氛进入正题。 夜清婉礼貌地道,“不知老先生今日来夜府有何指教?” 老者道,“指教不敢当,老夫登门拜访实则是想叙旧。” “叙旧?”夜清婉不解。 “且听老夫细细道来,大概二十五年前,老夫也同杏林一样身居太医院院判一位,说来惭愧那时老夫被阿谀奉承迷了心自负医术无双。偶遇刚刚继承掌门衣钵的令尊。” 夜清婉一顿,“家父?” “是。令尊点醒了狂妄自大的老夫,老夫自惭形秽,真心悔过后虚心求教于令尊。令尊不计前嫌指教老夫医术,于老夫有半师之仪。老夫听小儿说起姑娘便生了拜访的心思。是以才有今日此举,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夜清婉沉吟不语,他老爹好像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没有“不计前嫌”这么美好的品德。 二十五年前,不正是爹爹和娘亲初遇的时间吗? 又刚巧爹爹对楚帝讨厌的很,这里面一定是大猫腻!侧面打听出来的应该不算犯规吧!到时爹爹追问起来就都推给这位老太医,爹爹总不能这么小气折腾人家一把老骨头吧! 打定主意夜清婉道,“老先生可是张回春,张老太医。” 听到夜清婉叫出自己的名号,张老太医喜得白胡子都快飞起来了,欢声答道,“正是老夫。令尊可曾提起过老夫。” 夜清婉点头,“闲谈之时,家母曾提起楚京的往事,家父也曾提及老先生。” 张老太医大喜过望,一手遮掩嘴唇不停地颤抖,笑着笑着眼泪就顺着法令纹留了下来,“夜掌门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看着面前老泪众横的张老太医回春,夜清婉忽然了悟张杏林精分的原因了,这分明就是遗传学的定律呀!“大喜大悲于身体无意,还请老先生克制。” 张杏林顶着半边肿的老高的脸劝道,“似啊,爹,您不要太鸡冻。” 张老太医扯着袖子擦干了眼泪,继续道,“老夫托大勉强也算姑娘半个师兄,杏林快来拜见你小师叔。” 张杏林本就受张老太医耳濡目染十分仰慕雾山医术,如今听说自家老爷子和夜姑娘攀上关系,十分欢喜麻溜地起身就要跪下去。 惊得夜清婉连忙上前托住起张杏林,道,“张老太医,张院判,不可。既然是故人重逢何须如此多礼?”这真是亲爷俩动不动就跪啊! 张老太医眼圈又是一红,道,“好,好,就依夜姑娘之言,杏林起来吧。” 夜清婉回到座位上坐好,好奇的道,“请问,老先生是怎么遇到家父的?” 张老太医放下茶杯目光悠远空蒙,道,“事情是这样的。” ------题外话------ 大家猜这会是个什么故事呢?猜一猜,才对有奖励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着实让我大感意外(一更) “二十五年前,恰逢楚,燕,秦三国每十年一度的风云集会。那时秦国强盛远胜于楚燕,集会上的各项比拼几乎全部拔得头筹,令慈更是大放异彩,名动天下。” 夜清婉眼光放亮,果然和娘亲有关。 张老太医娓娓道来,“令慈本是西秦相府庶出的女儿,原是因为长姐突发疾病被迫替补出席。开始几日令慈并未用心参与比试,不知是什么原因,后几日突然发力琴c棋c书c画均得了头筹。在一次宫宴上,令慈不幸被奸人暗算中药,老夫恰好经过救了令慈。令慈感念老夫恩情,便将获胜的奖励都赠予老夫,并请求老夫指导医理。也不知什么时候令慈遇上了令尊” 老太医停下喝水,吊足了夜清婉的胃口,正要继续讲故事,就听下人来报,“小姐,有客人来了。” 夜清婉正在打听八卦的兴头上哪能容得别人打扰,当即道,“带人去偏厅等着。” 那下人犹豫了会,又道,“小姐,是勤王和靖王。” “谁来了也要等着。”想了想又补充道,“修明,你先替我招待一下,春意也去吧。” 张杏林看向夜清婉的眼神更加热切:夜姑娘果然不畏强权,念重旧情,连靖王和勤王都要排在后面。 只能说,张院判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裴修明春意离开后前厅又安静下来,张老太医继续道,“令尊找上门来大骂老夫医术不精误人子弟,老夫不知令尊身份又自负气盛自然不服,便与令尊论医比术,结果一败涂地。令慈道出学医实情是为姨娘治病,请求拜令尊为师,令尊不肯又感念令慈孝心可嘉,道出身份并许诺可随令慈回西秦救母。” 夜清婉心中扶额,呵呵,爹爹那时指定是看上娘亲了才会上门找茬,卖弄风骚吸引娘亲的注意。什么感念孝心可嘉,听着都觉得假,难怪娘亲常说她是被爹爹骗到手的,果然从见面就是算计呀! 可怜这父子俩还记得当年“教导之恩”,真是让隐约猜到真相的她无地自容啊!“那后来呢?” 张老太医摇摇头继续道,“之后的事老夫就知之不详了,只从令慈的来信中得知她已经带着姨娘与令尊去了雾山。” 夜清婉追问,“家母与当今楚帝可有渊源?” 张老太医面漏难色,“这” 臣子妄议皇帝是大罪,何况还是皇帝的私事,夜清婉估量出其中利害,也不再抱希望,道,“清婉逾矩了。” 张老太医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并没有理会夜清婉。张杏林觉得父亲亮着夜清婉不妥,伸手推了推张老太医的肩膀,张老太医回神看着夜清婉温良无害的笑脸叹口气道,“杏林呀,你先出去。” 张杏林明白接下来的谈话内容他爹不想让他知道,顺从的起身行礼后出去。 夜清婉见状屏退下人道,“老先生,清婉思虑不周,让您为难了。” “老夫知道你独自一人留在建安很不容易,了解些隐秘多少有些助益,再说做儿女的总不能主动查父母的往事吧!何况,老夫也很好奇姑娘为何会长留建安,还与大楚皇室有诸多交集,雾山的规矩老夫也略知一二。” 张老太医的坦诚让夜清婉自叹弗如,言语中对雾山的维护让夜清婉心中感激,微笑道,“老先生果然犀利。事出有因还望老先生听清婉细细道来。” 夜清婉详细地解释了其中原委,张老太医震惊之余大感意外,怒道,“湛王竟然重用如此邪恶的江湖势力实在可恨!” “老先生慎言,张院判在朝为官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夜清婉提醒道。 张老太医收敛怒气看向夜清婉的眼神也带了三分疼惜,亲切地说道,“来日若有事用的上老夫和杏林,清婉知会一声便是了。只是杏林那小子是个医痴,不懂朝堂上的弯弯道道,还望清婉照顾则个。” 夜清婉道,“除非必要卷入的人越少越好。咱们两家颇有渊源,清婉也很欣赏张院判的赤子心性。老先生放心。” 张老太医放心地点点头,道,“皇室薄情,勤王乃陛下亲子也被厌弃,何况无关紧要的人呢!” 他叹口气接着道,“二十五年前,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意气风发,风云集会上才华横溢容貌出众的令慈令陛下一见倾心。令慈无心入大楚后宫婉拒了陛下。 之后令慈宫宴中药被老夫所救的事你已经知道了。集会结束半年后,西秦和亲使团进京,夜掌门不知为何约见了陛下,并且把陛下揍得鼻青脸肿,半个月起不了身。老夫也是被秘密招近宫中替陛下诊治才知道此事。其他的事老夫知之甚少,说得这些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 夜清婉不自觉地摸摸鼻子,她那个一贯视形象为己命的爹爹亲自动手揍人,事情一定很大条,娘亲刚拒绝楚帝就在宫宴中药看来也不是巧合,西秦和亲使团似乎也透着诡异。 不过,时隔多年事情的真相于她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只要知道楚帝性格和行事作风比看上去更加猥琐就够了。 楚国皇室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呀!等会儿,夜清婉扶额,她家偏厅里还有两个姓沈的呢! 夜清婉起身认真行礼,“老先生冒大不敬之罪倾囊相告,清婉感激不尽。” 张老太医摆摆手,“老夫也有私心,称不上真诚。” 夜清婉委婉地道,“今日只怕不能留老先生和张院判久留了。” 张老太医道,“老夫明白。” 夜清婉将二人送至大门口,对张杏林道,“春日渐暖,民众多困于伤风之症,不如张院判本月休沐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安排院判以个人名义在雾山名下的安康药房进行义诊,如何?” 张杏林一愣,并没有领会夜清婉的意图,“是,杏林知道了。” 夜清婉轻笑,这太医院之首的席位真的是张杏林纯靠医术得来的,就他这领会他人意思的能力,没点真本事单靠张老太医的人脉早就被打发了。 张老太医恨铁不成刚地踹了儿子一脚,好在张杏林还没傻到家,屁股挨了一脚脑子就变灵光了,高兴地道,“多谢小师叔教诲。”说完撩起灰布袍子就要拜下去,夜清婉拦住他,“人多眼杂,院判明白就好。” 夜清婉对张老太医道,“府中还有客人在,恕清婉不能远送。” 遥望父子俩离开的背影,夜清婉这才后知后觉到张杏林对她的称呼变了,不禁摇头,张杏林反射弧虽然长,改口的速度可是真不慢! 夜府偏厅里裴修明满上第六壶茶的时候,夜清婉才步履从容,不紧不慢的走进来。漫不经心地坐下,毫无诚意地道,“两位久等,清婉来迟了。” 沈儒墨并不在意依旧温雅良润,靖王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礼遇”有些诧异,看着沈儒墨习以为常的样子也没有说话。 想到爹爹娘亲与楚帝的恩怨,夜清婉没好气的道,“楚国上至王公下至大臣都没有登门拜访前先递拜帖的传统,着实让我大感意外。” 沈儒墨看夜清婉有些气恼知道今日来的不是时候,也由着夜清婉发泄两句。靖王并不熟悉夜清婉的脾气,多少有些尴尬,“本王今日专程来向夜姑娘道谢,谢姑娘救治之恩。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夜清婉撇了一眼靖王没再呛声,安安稳稳地坐着不再言语。 一直老神在在的沈儒墨这才开口道,“三哥与本王来时,湛王已经到东宫了。” 靖王并没有想到以沈儒墨凉薄的个性会这么直接了当。夜清婉倒是很满意沈儒墨的单刀直入,看了眼靖王夜清婉垂眸,既然沈儒墨不避讳那她也无所谓了,随后歪头道,“这是坐不住了?这几日湛王过得可好?” 沈儒墨笑道“挺不错的,每天晕三四次,一次一两个时辰。好一些了府里的江湖人士就开始出事。” 夜清婉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萧谨寒动作挺快的,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的银子倒是没白花。 夜清婉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沈儒墨和靖王道,“湛王用了不该用的龟息丸想要瞒天过海自然也得承受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靖王像是因为夜清婉的话联想到什么,陷入沉思面色严肃凝重。 一直关注夜清婉的沈儒墨并没有错过夜清婉的眼神,手微微收紧又徐徐松开内心有些颓然,她不相信他了!以前她就是防备也不会这么隐晦,哪里出了问题? ------题外话------ 继续摸爬滚打求收藏,求评论,求票票,求花花,求打赏,宝宝们看我可爱的小眼神(?一?╰╯一?) —— 推荐好友素影同归小说《女扮男:师弟师姐h一ld不住》 搞笑版: 从前,有一颗老豆芽,捡到一颗小豆芽,扔给一另一颗发芽的芽,后来,小豆芽长歪了,变成一颗专注于爬床c天衣无缝缠缠缠等技能一百年不动摇。 有一天,发芽的芽郁闷地问某小豆芽:“师弟,你确定自己不是gay?你师姐我当年可是一枚颜值担当的帅气小鲜肉啊!” 长大的小豆芽咧嘴一笑:“哦,可能当年手太贱,摸到不该摸的,怪我太纯良,一不小心荡漾过头了。” 精简版: 由我们女主内心独白概括:师弟,你睡觉别缠着我行么,师姐都把床位让你一半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从容不迫地开始解腰带(二更) 夜清婉想了想又道,“太子最近挺辛苦的。” 强打起精神的沈儒墨答道,“连日忙于查案,自然辛苦。 夜清婉瘪嘴笑道,“可惜没什么进展。” 靖王忽的看透世事般叹道,“湛王到东宫走一遭也许就有进展了。” 夜清婉满意的的笑笑,看来她已经成功引导靖王参透整个事件的大致,又瞧了一眼她看不懂的沈儒墨,这样的人精应该早就知道事情的始末吧! 目的达到,夜清婉不咸不淡地道,“太子看起来挺厚道的。” “本王记得清婉刚到楚京时对太子和湛王的评价是‘兄弟阋于墙而不能外预其辱’,怎么今天反倒夸赞起太子来了。” 沈儒墨心情不畅,更听不得夜清婉称赞别的男性,即使明知道夜清婉虚情假意另有目的。 “噗——” 夜清婉完全没料到沈儒墨会突然拆台,呛了一口茶水,猛地偏头喷了出来,瞪着杏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笑得比春风还温柔的沈儒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向来都是她直白行动然后别人束手无策,今日反倒倒过来了。 不光是夜清婉,连靖王也觉得天雷滚滚。靖王完全搞不懂沈儒墨的想法,他以为沈儒墨听了他的劝是来追姑娘呀,可现下这分明是欠抽啊。 话说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交流方式,说好的含蓄委婉谦恭礼让呢? 他今天根本就不该跟着沈儒墨来夜府,还想着帮衬沈儒墨,现在简直成了来拉仇恨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沈儒墨要拉着他一起得罪天下最有实力的大夫。 不管这厢靖王的思绪如何翻江倒海,沈儒墨的心情却有阴转晴,甚至摆出最亮眼的微笑。 原因嘛,简单。顺着沈儒墨的视线看过去,夜清婉的明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夜大小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跳出来。裴修明见状轻咳一声试图提醒夜清婉回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夜清婉此刻依然深深沉浸在腹议沈儒墨的情境里,这个人是真精还是假傻,一句话怼得她不知该作何反应,白白枉费他一张倾国倾城,啊呸,丰神俊朗的俏脸呀! 裴修明提醒无果,朝替了春意在厅里伺候着的筱儿使眼色,筱儿微微点点头,上前给夜清婉等人斟茶,脚下轻轻踢了夜清婉一脚,夜清婉这才回归到现实世界。 好在夜清婉的脸皮也是修炼过得,很快淡定自如,笑道,“坦白讲,我的确存了从两位王爷这儿套话心思。”夜清婉朝裴修明和筱儿挥手遣他们先出去,好方便她怼人。 靖王已经无力吐槽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太干脆了! 沈儒墨笑道,“愿为清婉解惑。” 夜清婉问道,“太子其人可真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心机不足能力欠缺?” 沈儒墨道,“太子不图粉末,也比京城梨园的大方更入戏三分。” 夜清婉失笑,“有个不安分的弟弟还能安安稳稳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的确不该是平庸之辈。”随后,夜清婉话锋一转,“弟弟心沉似海神秘莫测,不知靖王殿下又作何感想?” 正在喝茶的靖王一顿,他好像没说话吧?看了眼依然温笑的沈儒墨,坦诚地笑道,“弟弟就是弟弟。” 此时夜清婉对于沈儒墨和沈儒安兄弟俩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一母同胞的两个人相比于太子湛王绝对是相互扶持彼此信任的,难得算是皇室中的清流。“靖王是个好哥哥。” 沈儒墨不甘示弱道,“本王也是好弟弟。” 夜清婉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道,“东宫会保湛王吗?” “夜姑娘很确定榆树村的事情与湛王有关?”话题越聊越深靖王也抛开顾虑。 “我可以确定榆树村村民罹难与第一次爆炸是湛王所为!”夜清婉了悟,靖王十分信任沈儒墨,包括沈儒墨信任的人。 靖王虽然大概猜到真相,但被夜清婉证实却又是另一番心情。“是什么目的让他对无辜村名痛下杀手,甚至不惜投放炸药” 沈儒墨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 夜清婉幽幽地道,“为了杀一个他认为会阻碍他大业的刚刚进京的大夫。” “大业?”靖王哂笑,“只怕是野心吧!” “湛王此去东宫”沈儒墨开口却被夜清婉打断。夜清婉笑道,“二位王爷就此打住吧!东宫和湛王的隐私我没什么兴趣了,过多牵扯近皇室乱七八糟的事里也无益处。要是两位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靖王看了眼沉吟不语的沈儒墨道,“本王想复诊,劳烦夜姑娘替本王诊脉。” “至于诊金,我想请靖王做一件事。”夜清婉接过靖王的话说道。 “本王洗耳恭听。”靖王道。 “榆树村一案被波及的孩子们还请靖王殿下照顾一二。”夜清婉习惯性抬手揉了揉眉心,衣袖微微下滑隐隐露出手腕处的缠绕的纱布和渗出点点猩红血迹。 沈儒墨眸光一闪,松松握住夜清婉受伤的手腕,微微施力笑道,“三哥稍等,本王有事要与清婉单独谈谈。” 手腕处传来的轻微痛感让夜清婉意识到伤口崩裂了,来不及反应就被沈儒墨拉走了,留下靖王独自在偏厅零乱。 沈儒墨不顾夜清婉的挣扎,拉着她在夜府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以夜清婉恰好跟得上的速度穿过九曲连廊进入茶室,关上门。 将夜清婉按到茶案前坐下,沉着脸轻轻掀开她的袖子。在看见纱布上扩大的血迹后,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夜清婉一眼,问道,“都快一个月了,为什么伤口还未愈合?” 也不知为什么夜清婉在这样的沈儒墨面前略有些底气不足,不自在的别开视线,“本来已经结痂了,不小心又裂开了。”应该是激动的张老太医抓她手腕时裂开的。 沈儒墨无奈地戳了一下夜清婉眉心,“你呀!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 夜清婉道,“我照顾得挺好呀,气色红润有光泽。” 沈儒墨轻轻将纱布一圈圈绕开,宠溺地笑道,“身上有药吗?本王替你换药。” 夜清婉拿出小白玉瓶,贫嘴道,“行走江湖怎么可能没点家当。” 沈儒墨打开瓷瓶,毫无意外又是漱玉散,均匀撒开药粉, 然后,从容不迫地开始解腰带。 “沈,沈儒墨,你,你要干嘛。”夜清婉指着突然宽衣解带的沈儒墨惊得磕磕巴巴。 沈儒墨玩心大起,一脸暧昧地笑道,“清婉以为本王要做什么本王便做什么。” 夜清婉扯了个牵强的僵笑,用手遮住眼睛道,“沈儒墨,你,你要,要冷静。” “刺啦”的裂帛声后,夜清婉的手腕再次被握住,睁开眼,沈儒墨正一脸戏谑地替她包扎手腕,“清婉的手绢两次沾血,身边的人会起疑的,中衣布料柔软干净做包扎正好合适。本王如此为清婉着想,清婉不会以为本王在此吟风弄月吧?” “呵呵,怎么会,王爷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对我起那种心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儒墨被戳中心事以往种种百感交集,替夜清婉包扎好,便优雅地整理衣服。 夜清婉活动下手腕,道,“话说,我就带你来过茶室一次,你居然能顺利找过来,记忆力真好。” 沈儒墨视线扫过茶室东墙换了的挂轴,眸中闪过了然,浅浅一笑,“三哥还在等咱们呢,走吧。” 两人刚到了前院,还未进偏厅,裴修明扶着一瘸一拐慕容泽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被灿爷挠的黑毛蓬乱精神萎靡的旺财。 “小婉婉本殿找灿爷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疼得实在厉害,辛苦小婉婉给本殿瞧瞧。”慕容泽嬉皮笑脸地冲夜清婉眨眨眼,撇了眼沈儒墨道,“哟,这么巧勤王也受伤了?” 沈儒墨不动声色地向夜清婉靠近了几分,笑道,“本王可不是四皇子,只有受伤才来夜府。” 夜清婉可没心情理会这两人擦起的火花,跑到旺财身边抱起灿爷塞给慕容泽,心疼地捋着旺财的毛。 最后还是尽职尽责的裴管家将几人带到了偏厅。 旺财趴偏厅在地上任由夜清婉给他梳毛,生无可恋。 作为一只有身份有地位的狗,他很难接受自己睡的正香的时候被细心讨好的猫侄子莫名其妙挠成丧家犬的形象。这件事对他的狗生绝对是个打击,他只想静静。 别问他静静是谁。 可是,事与愿违。 还有三个男人非常文雅风趣的唇枪舌战。 半个时辰后 夜清婉实在听够了三个男人两个阵营你来我往的言语较量,用力将茶杯扔到桌子上,道,“几位慢聊,我先告辞了。” 还未走出悲伤的旺财咬住夜清婉的裙角,“汪汪汪——”铲屎的,这是咱家! 夜清婉一顿,“对呀,这是我家!修明,送客!” 慕容泽可怜兮兮地道,“小婉婉,还没给本殿看伤呢。” “呵呵。四皇子信不信,我可以让你一劳永逸这辈子都不用走路了!” 慕容泽眯起狐狸眼,称呼都变了,真的生气了,不能再惹喽,“喝了会儿茶,倒也不疼了,小婉婉家茶水都有奇效。” 沈儒墨也笑道,“清婉,三哥复诊的事” 夜清婉快呵呵了,“你三哥水都喝了一缸了,要是还没好早吐死了。你们三个不走是吧!好啊!关门!放旺财!” 旺财蓄势待发,只待夜清婉一声令下,威风凛凛跳上桌子,惊得三人起身后退,又非常风骚的挠了挠痒。全然忘记了巨大的体型体重超过木桌负荷的事实,只听“咔嚓”一声,圆桌解体狗翻人呆。 典型的帅不过三秒。 此时的夜清婉已经彻底无语,扔下一屋子人,拽着腚疼旺财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太丢人了! 裴修明客客气气的送慕容泽爬上墙,将沈儒墨兄弟人请出府。沈儒墨望着质子府的大门眼神晦暗不明,看来有些事等不得了。 ------题外话------ 宝宝们猜一猜,沈儒墨要做什么呢? 三更开始第二卷,沈儒墨没羞没臊的追妻之路将彻底打开,宝宝们鲜花摇起来,鼓励一下腚疼的旺财吧!ヾ(′?`)?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多谢四皇子提点(三更) 福泰楼。 慕容泽推开雅间的门,满室茶香飘渺,一人悠然品茶雍容自若。月白锦衣修身,墨发高高束起,明明温润如玉,却又从骨子里透出淡漠疏离,那人真是勤王沈儒墨。 “果然是你!”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摒退了侍从,慕容泽翩然走进雅间坐下,嘲讽道,“本殿早该想到南楚只有勤王殿下有闲情逸致为难一个幽禁的质子。” 沈儒墨至若惘然,“四皇子到大楚已久,本王不曾上门拜访实在失礼。今日略备薄酒,聊表歉意。还望四皇子不要介怀。” “若是,本殿下介意呢?”慕容泽一如往常般随性,信手去了茶盏,斟满茶水,意有所指地道,“世间百红千媚,勤王何必阻了他人的风景。”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次交锋,但同样是男人,他何尝看不出,眼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勤王殿下与他存了同样的心思。 “纵有千红百媚,抵不过情有独钟。”沈儒墨放下手中的茶盏,凝视着茶水因轻微碰撞而泛起的涟漪,目光柔和。 她是世间的独一无二,有她,风景才色彩斑斓,万物才鲜灵活泼。 慕容泽端起茶盏轻嗅,“上好的普洱,茶香清郁,是难得的珍品。可惜不是谁都喜欢。” 沈儒墨别有深意的反唇,“香气本来就是一种玄妙而捉摸不定的东西,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何况普洱陈化,香气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人心难测,谁又能猜得到开始,料得定结局。 就像他从未料到他会不自禁地想要与她独处,不能忍受她与别的男人见面,失控般想要与她长相厮守,甚至今日坐在这里,成为慕容泽的阻碍。 “时间的确是最好的借口,可惜再怎么变化,普洱茶终究不会变成茉莉花茶。”慕容泽摇头,“普洱虽好,却到底入不了她眼。何必白费力气。” “四皇子性如浊酒,又怎能与清茶相较。”再怎么招摇,也比不过潜移默化的温润。 “你”,好个沈儒墨,竟然暗讽他招摇,凤眸微敛,慕容泽转笑道,“雾山钟灵毓秀,清茶日久难免乏味。” 他话锋一转,“何况,勤王殿下二十有四,仍然孤身一人尚未娶妻,这其中怎么难言之隐?” 皇室薄情,纵然慕容泽不知道原因却也猜得到,楚帝和沈儒墨必定生了龌龊,才会处境如此尴尬。 沈儒墨饮口茶,普洱的甘润回荡在唇齿间,慢慢冲淡涌上心头的苦涩,“四皇子殿下似乎也二十有二了。”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自找没趣。 “本殿与勤王可不一样”慕容泽尽管戏谑,却也忍不住紧张,他的名声的确不如沈儒墨,原是浪荡惯了,也不在意,现在被一提醒,他才觉得是不是这样声名狼藉的他,她会不会喜欢?忍下心中的翻江倒海,如同自我安慰,“勤王别忘了,我们三年前已经认识了。” “时间的确是个好借口”,沈儒墨笑着将这话还给慕容泽,“三年的时间又能说明什么?咫尺依旧天涯。” “本殿入住质子府不足一月,她便到了建安。”慕容泽忍不住炫耀,“本殿与她兄长甚为熟稔亲近,勤王应该知难而退。” 沈儒墨淡笑,“她初到建安,是在本王府上落脚的。” 慕容泽笑意更浓,“本殿深夜探访夜府,与她煮酒赏月,对饮凉亭时,勤王殿下身在何处?” 沈儒墨脸色转冷,“就因为四皇子没分寸,她病了好几日。” “你说什么?她病了?”见沈儒墨的神色不似作假,慕容泽自嘲地叹口气,“明知道哎,我不该那般,纵容自己。”明明距离那么近,他却不知道她生病了。 “四皇子,的确很讨厌。”沈儒墨斟满茶,温文尔雅说着让慕容泽觉得刺耳的话。“何必出现在人前惹她不快。手段还如此拙劣。” “利用亲侄儿在夜府蹭吃蹭喝,勤王殿下也高明不到哪去吧。”他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沈儒墨撇了他一眼,幽幽地道,“总比四皇子靠猫开路强得多。” “至少残爷和尼古拉斯家族有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本皇子与清朗可是亲家。”慕容泽忘形,不无得意,“再者说,质子府与夜府仅一墙之隔。勤王府可远着呢。” “四皇子放心”,沈儒墨被婉转悠长的“亲家”两个字刺激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本王在,一墙之隔也会变成千山万水。” 慕容泽刚要还嘴,颜宗敲门进来,对沈儒墨耳语几句,又悄然离开。 沈儒墨优雅起身,刻意缓慢踱步打开窗户,仿佛只是坐累了起身欣赏风景。他向窗外望去,只一眼便从人潮涌动的街市上找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不自觉的沈儒墨柔和了目光,唇角染上笑意,望着那个将步摇插入身边丫鬟鬓发的女子出神。 慕容泽察觉到沈儒墨神色转变,也跟在他后面起身潇洒的甩了甩袍子,走到窗子前,顺着沈儒墨的视线找到了正在逛街的夜清婉。 两人风情各异的男人,并肩而立,很快引起了街上姑娘们的注意。人群开始骚动,夜清婉付了步摇钱正准备拉着筱儿离开,就被颜宗拦住,“夜姑娘,我家王爷正在福满楼宴客,请姑娘前去一叙。” 夜清婉仰头,看向福满楼的方向,果然见到两个让周围黯然失色的男人,满脸笑意的看着她。 她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对颜宗道,“可不可以不去?我难得出来,还没玩够呢。” 颜宗也是个妙人,见夜清婉推拒,提高声音道,“相逢是缘,姑娘何必敷了王爷的美意。我家王爷心灵脆弱,恐怕受不住如此打击。还望姑娘垂帘。” 垂你妹的帘!听着被美色迷晕的姑娘们也来越不善的言辞,夜清婉“呵呵”一笑,示意颜宗带路。 慕容泽凝视夜清婉,眸中波光盈盈,低声对沈儒墨道,“勤王是不是也与本殿一样,嫉妒她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轻而易举的便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她。” 沈儒墨依旧笑如春山,微不可查地点头,长风深谷,水月镜花,近不得,退不舍。 楼上的两人,直到夜清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方才回到茶案旁坐下。 慕容泽认真地看着沈儒墨,忽而笃定道,“山海又如何?山海可平,何可为阻?” 沈儒墨哀怨地心渐渐归于平静,而后掀起惊天的波澜。平铺在腿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收紧。 山海可平,何可为阻? 有此魄力还有什么能成为他的阻碍? 他明知不可为,却忍而不舍,阻了顾无缺又如何,挡了慕容泽又如何? 她的未来仍与他无关。 难他真的能忍心看着她披上嫁衣,坐上别家的花轿。 他呼吸一紧,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酸涩。 画地为牢,将自己困在求而不敢,舍而不能,爱与不爱都将肝肠寸断的魔咒里,故步自封。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为何不放手一搏,就算真的不能得偿所愿,要好过碌碌一生,等到垂垂老矣,悔恨终生。 思及此处,沈儒墨星眸熠熠生辉,释然的浅笑,“多谢四皇子提点。” 慕容泽被沈儒墨莫名其妙的道谢搞得一头雾水,却隐隐觉得某些事如掌中流沙,紧握不住悄然流逝。 ------题外话------ qq书城的小伙伴们赏个推荐票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袖子断了得找裁缝(一更) 福泰楼不愧是建安最好的酒楼,地理位置绝佳,楼内布置也是一绝。从大堂到二楼雅间的装潢豪华雍容富丽堂皇,间隔摆放的书画文绮点缀全景美观而不落俗套,精致又不失大气。 夜清婉为了可以尽兴逛街出门很早,福泰楼里却已经坐满了客人。颜宗带着夜清婉穿过大厅走上楼梯来到二楼沈儒墨包下的雅间。 推开门绕过屏风,夜清婉一身木槿紫色长裙施施然走进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雅间以茶案为界线,东侧书画主调为山,西侧为水。两个各具特色的男子分坐于茶案两侧,一个白衣温润,一个红衣魅惑,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清婉,你来了。”沈儒墨的声音如尘封多年的佳酿初起,醇香浓厚令人陶醉。 夜清婉觉得今日的沈儒墨很不同,眉宇之间流荡温雅的神采,薄唇勾起明润,逆在和煦的阳光中俊逸出尘c飘逸若定到极致。眼眸清如碧波,温婉一笑,她道,“我来了。” 慕容泽桃花眼一挑,红唇微泯慵懒而妖冶,一缕墨发捶肩滑下散发淡淡的柔和妩媚的光晕,指着身侧的空位道,“小婉婉,来,坐。” 夜清婉看看沈儒墨,又看看慕容泽,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奇奇怪怪的,都特别的有魅力。 努力让心情变平静,夜清婉明智地选择二人中间的位置面南坐下,一丝不苟地问道,“慕容泽,沈儒墨,你们两个需要看大夫吗?” 沈儒墨和慕容泽对视一眼都没接这种破坏气氛的话。 沈儒墨取了品茗小杯替夜清婉斟茶,拿起茶壶,先是用手摸了摸温度,发现正好后,就缓缓的向杯子倒去,只听到那呼噜噜的声音就像敲打在心上,熨帖极了。晕开的茶香也让夜清婉放松了不少。将茶放到夜清婉面前沈儒墨笑道,“清婉也尝尝本王的手艺。” 夜清婉执手品茗,茶香温婉萦绕指尖,茶雾缭绕乱了不知乱了谁的眼,入了谁的心。片刻后她笑道,“茶是好茶,只是你并不精于此道。” “本王之前对饮茶一事并不热衷。” “既然不擅长就不该班门弄斧。”慕容泽懒洋洋地笑道。 “温酒煮茶本就是为了怡情,其实也不必吹毛求疵。”夜清婉放下小杯,看着慕容泽,“质子幽禁,不是不能出府吗?” 慕容泽揽住秀了金丝回文的广袖,也执起茶壶替夜清婉斟满茶水,笑道,“小婉婉的消息真不灵通,今儿一早皇上就下旨质子府解禁,本殿以后可以自由出入。所以,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圣旨刚到不久,就约本殿福泰楼一聚。” 谨慎如沈儒墨,不像是会做出私下约见别国质子这种没有大脑的事。夜清婉求证似地看向沈儒墨,希望得到解答。 沈儒墨淡漠地看了眼慕容泽,对夜清婉笑道,“本王偶遇四皇子,自当略尽地主之谊。” 沈儒墨的笑容很真诚,慕容泽的眼神也很诚恳,夜清婉一时没有办法判断谁说的是实情。素手端起茶杯却被柔柔握住,在慕容泽看不见的角度,沈儒墨的拇指悄悄探进夜清婉的衣袖,触手是少女温软的肌肤而非纱布,松开手,沈儒墨笑道,“四皇子并未试水温,小心烫着。” 夜清婉不自在的收回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低头喝茶的慕容泽,忽略心头一闪而过羞涩,道,“好。” 听到沈儒墨的贬低,慕容泽邪笑道,“人之饮水,冷暖自知。勤王殿下何必多此一举,像个登徒子。” 沈儒墨笑道,“细致些总是好的,本王也是关心则乱。” “勤王许是习惯了形单影只无人问津的日子。”不受宠的皇子是没有人心疼的。 沈儒墨笑着对着夜清婉温声道,“本王的确习惯了。”特意曲解慕容泽的话外之意,沈儒墨温柔的眼神传递给夜清婉却是:本王对你的事细致已是习惯。 接收到沈儒墨意思的夜清婉,心中某种奇异的情绪泛滥,如同覆水。 街市突然喧闹起来,达达的马蹄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太子回宫,行人退让。” 雅间内三人同时起身来到床前,不久太子率众打马而过。慕容泽道,“看来京郊的事有结果了。勤王殿下不入宫瞧瞧?” 沈儒墨淡然地道,“本王无召不得进宫。” 慕容泽恍然大悟般阴阳怪气道,“哦,本殿忘了,勤王殿下是个不受宠的。不受宠的人就不该有那么痴心妄想。”妄图得到不该得到的美好。 沈儒墨道,“四皇子,梦是不能白天做的。”一个他国质子哪里来的自信在他眼皮底下抢人。 “所以,是专程叫我来观赏你们两个打哑谜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夜清婉已经回到茶案前坐下,“你俩怎么‘相爱相杀’我不管,难得出来一趟别坏了我的兴致。” 沈儒墨和慕容泽姗姗回到案前坐定,就听夜清婉戏谑道,“其实,你们两个大龄剩男在此私会,是别有隐情吧?袖子断了得找裁缝,大夫可没办法。” 另外两人俱是一噎,默默饮茶。 沈儒墨有些无奈,这丫头心里不痛快了怎么就喜欢撺掇别人先是萧谨寒和顾无缺,现在又是他和慕容泽,兴起了怕是没这么简单守住吧! 让沈儒墨意外的是,夜清婉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松了一口气,沈儒墨别有用意地问她,“我有一事不解很久了,想请教清婉。” 夜清婉不疑有他,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咳咳,我是说,我会尽力的。” 慕容泽直觉应该阻止沈儒墨却被夜清婉莫名其妙的说辞唬得一愣,错过了最佳时机。 相比慕容泽,沈儒墨淡定地多,“有一个落魄书生”不自觉的捏紧裤子,“一个为世人不耻的落魄书生,爱上了遥不可及的大户人家的千金,他该怎么办?” 夜清婉挑眉,这又是一出西厢记呀!通常这种假设都是自己的故事,不过沈儒墨和落魄的书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他这种身份真的看上个姑娘娶回家也没什么难度。同样不解的还有慕容泽,听完沈儒墨的问题,他觉得并没有什么深度,索性安静地坐着凹造型。 夜清婉沉思片刻,认真地道,“从前有个人说,他不爱种花,因为害怕看见花一片片的凋落。所以,为了避免一切的结束,他拒绝了所有的开始。” 沈儒墨紧握的手缓缓松开,这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心上,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烧,将仅剩的顾虑与担忧化为乌有。如果说慕容泽的话替他拨开了云雾,那夜清婉的话便是曙光破晓。 “清婉之言如醍醐灌顶,本王受教了。” “小婉婉自然与众不同。”慕容泽也轻赞。 绚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撒了一地耀白,夜清婉坏坏地笑道,“得了,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逛街呢。你俩想缝袖子缝袖子,想分桃分桃,我就不打扰了。走了。”摆摆手夜清婉起身准备离开。 “清婉。”沈儒墨叫住她。 夜清婉回眸一笑,狡黠咬了下唇道,“怎么,需要我帮你们带《龙阳趣事》吗?” “本殿还要娶妻可不需要这种东西,勤王殿下或许需要。” 沈儒墨摇头,算了也不急于一时,何况,他撇了一眼正冲夜清婉抛媚眼挥手道别的慕容泽,还有煞风景的人在。 出门,颜宗正在和筱儿攀谈,见夜清婉出来二人停下行礼。夜清婉点头致意,带着筱儿走了几步忽地顿住,也不回头,冷幽幽地道,“名花有主空余枝,颜护卫可要清醒。” 颜宗一愣,看了看筱儿,脖颈一缩夜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题外话------ 宝宝们墨墨要开撩了,鲜花推荐打赏票票砸起来~么么哒 —— 推荐友文——《权宠之将女毒谋》 (女扮男装+高甜宠文+男强女强) 他是荣亲王府次子,自小体弱流落在外,一朝归京众人轻贱 姬弦音这个病猫公子尚未发作,那位冠盖京华名动天下的少年将军却动了怒。 “他”是冠盖京华的将军府上公子慕流苏。 皓月之容,心怀权谋运筹帷幄,慕少将军战捷而归,一时风头无两。 岂料京中闺秀望穿秋水等回来的英勇将军,竟是个不爱美人爱男人的“断袖”! 世人皆道西楚战神将军为了一个病弱世子扬断袖之风气,欺手无寸铁之妇孺,灭朝廷之忠臣,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担不得少年英杰。 慕流苏轻笑,她本就是红妆非少年,她早已厌倦了权谋,如此强势归来,锋芒毕露,只为守护好前世辜负的他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书短意长,不尽欲言(二更) 早朝过后,朝廷张榜宣布了榆树村事件的调查结果。 太子经过一个月的全力追查,终于找到详实的证据,认定榆树村事件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盖因正月祭祀之故,榆树村所有的成年人聚集祠堂,行祭拜大礼。意外引燃囤积于祠堂后的烟花爆竹,酿成大祸。万幸,儿童未能参与祭祀得以保全。给榆树村的未来保留希望。 京兆尹自调查结果公布即日起,开始着手榆树村重建的相关事宜。 轰动建安的榆树村惨案竟以这种方式落下了帷幕。 消息传到夜府时,夜清婉正在吃早饭。撂下碗筷,她将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天都没有出来。就连沈儒墨递了拜帖也没有理会。 残阳浸红晚霞,天边云层似血堆叠如波浪涌动,而后归于沉寂。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一切。 裴修明终于敲开书房的门,刚回来不久的韩齐也跟进来。 夜清婉双脚搭在书案上,闭着眼仰躺椅子上,“还有什么消息,说吧。” 裴修明叹口气,道,“靖王新上了奏折,要求彻查二次爆炸的原因,折子被留中,楚帝‘垂怜’靖王旧伤复发,令靖王半月内不必上朝在家好好养伤。” 夜清婉讽刺地一笑,“不过是沈儒安与楚帝息事宁人的思想相左,变相地惩戒罢了。” 裴修明继续道,“湛王早朝过后也被楚帝强制休息。” “沈儒韦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费尽心机算计筹谋,最后枉为他人做嫁裳。太子想必早就把咱们准备的证据呈给楚帝,再设法戳中楚帝软肋平息事件。即得了贤良名声,也得了湛王的人情,压制盛宠优渥的靖王,湛王这个价钱卖得好啊!” 深陷权利漩涡,惯会看风向的朝臣,已经清楚当权者的意志很快会沉寂下来。时间一久谁还会记得榆树村村民的枉死,粉饰太平下血淋淋的真相。 “韩齐还没回来吗?” “属下回来了。” 听见韩齐的声音,夜清婉迅速站起来,接过韩齐上前呈上的信封。 “这是北燕传来的大少爷的手札。” 夜清婉接过信封打开,只见上书: 作茧自缚,不如破蛹成蝶。 夜清婉微微一笑,道,“都下去吧。” 几日后,夜无尘收到了夜清婉的来信。 夜无尘的目光在封皮上一落,微微闪了闪。家主亲启。 “师尊钧鉴,见字如面。” 夜无尘执信的手一紧,这信弟子写给师父,而不是女儿写给父亲,继续往下看。 “盖因外事之故,不能躬亲侍奉父母之左右,是为不孝。然为时局所迫,无奈困于楚京,只望书成此信之时,严亲康健如旧。” 他心中一暖,女儿出门在外,仍然惦记爹爹娘亲。 “然毒宗之所为,深入南楚之社稷。我恨力薄才疏,未能除之无形而后快。湛王行事之作风,上不顾父兄之情,同室操戈;下不顾黎民百姓,宠信城狐社鼠。太子乃未来国主,醉心权利倾轧放任百姓枉死,愧为储君。靖王养晦韬光,仁心未失,奈何明月沟渠,难施拳脚。 楚若动乱,燕必兴兵,秦定趁火打劫。弟子欲根除湛王之爪牙,襄助靖王,匡扶楚国之社稷,未雨绸缪,守楚国之安定,稳三国之局势,亦保江湖之长平。然,势必动荡朝局,远江湖而涉庙堂,有违祖训家规。损雾山百年清名。故,弟子思虑良久,踌躇不决。” 夜无尘心下微涩,翻过一张纸,再看。 “弟子三省吾身,欲恪守祖训,但见受困之百姓饮恨吞声,哀哀欲绝,弟子本可救其于水火,然无所作为,寝食难安,备受良心之谴责。与兄长商讨亦言,作茧自缚不如破蛹成蝶。故,肆意妄为求于家门,祈愿放手一搏,虽破釜沉舟,不辱雾山之威名。 书短意长,不尽欲言。时局动荡,刻不容缓,拜手稽首,盼家主亲允。 清婉谨启。” 信至末尾,夜无尘怔在原地。这是他的女儿,胸怀天下,看破三国时事,心系苍生,不忍无辜百姓受战火所累。果决勇敢,明知家规祖训森严,所图之事不可为,却不墨守成规意欲为之;光明磊落,将所思所想书信告知家主,不曾暗中行事欺瞒师长。 惊讶于她的果决,她的坦率。惊讶于她成与不成孤注一掷的勇气。惊讶于她将医者仁心兼济天下的胸怀。 这是他的女儿,他的骄傲。慎思笃行到让他心疼。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本该待字闺中,他的女儿却已经周游三国,如今斡旋于楚京。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生怕损坏雾山名声分毫。 他少年孤苦,有幸得贤妻垂怜,中年恣意,纵情山水,错过了女儿成长最关键的时期,声声将一双儿女逼成仁心仁术学富五车的雾山嫡传弟子。 想到这里,夜无尘,心中酸涩,眼眶微润。作为父亲,他没亲自教养女儿,作为师尊,他没用心教导弟子。思及此处,他将信交给坐在房内褐发童颜的灰袍散人,犹疑道,“师叔” 灰袍人高深莫测道,“雾山沉寂百年,传承十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天命如此,无尘不必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命数不可违,以后除非这两个孩子有性命之忧,你切不可插手。也不必在意,南楚沈家之事。” 夜无尘皱眉,提笔,行云流水,“雾山第十代弟子夜清婉,秉承祖训家规,医者仁心,匡扶正义。前路漫漫,且行且思,万不可忘初心。需知帝王薄情,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兔死狗烹寻常事也。一切以吾儿安平为重。天下苍生虽重,然不及吾儿于双亲之万一。父夜无尘。” 折好信件,晾干又誊写一份将称呼改成清朗。对着虚空叫道,“影魁何在?” 一个玄色身影迅速闪出,夜无尘吩咐道“令影黄带黄字第一小队前往北燕保护清朗,影玄带玄字第一小队前往南楚保护清婉。” 末了,又好似做了重大的决定,另换纸张,又是一番行云流水,再次交给影魁,“务必将书信送达,连同处罚令一起。他们的安全交给你了。” 影魁抬头看了夜无尘一眼,低头郑重地承诺,“主子放心。”他自夜无尘继任家主之位便成为其贴身影卫,影卫的职责就是保护雾山家主,唯家主之命是从。 “天下风云涌动,暖暖和清朗身处局中,皆是天意,你不必太过忧心。”灰袍人安慰道。 挥退影魁,夜无尘笑道,“师叔既然在此,不如替两个孩子卜上一挂?” 灰袍人斜了他一眼,“明日吉时,自见分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还有本王(三更) 没过几天,东宫就传出太子病了的消息。 一大早,九皇子沈儒辰就驾着马车跑来夜府请夜清婉去东宫替太子看病。结果扑了个空。夜清婉一早就带着休沐的张杏林去了安康药房义诊。 “太子就是病了,又不是快死了,找我干嘛,太医院是摆设吗?”安康药房里,夜清婉听了消息,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 “九皇子的车架马上就到了,小姐要是不想去,不如去躲躲?”筱儿知道夜清婉因为榆树村的事对太子恶心透了,很贴心地提出建议。 夜清婉意动,掀开帘子望着药房门前的长龙又摇摇头,“说好了要和张太医交流医术呢,总不能食言而肥。” 刚刚净手的张杏林从内院出来,还不太适应被要求戴上的口罩,呼吸不顺畅地道,“小师叔要是去了东宫也没法指点师侄,不如图个顺心出去躲躲,药房这里有师侄在,您就放心吧!晚些时候我将心得体会写下来,劳烦小师叔指摘,不知小师叔意下如何?” 自打夜清婉默认张杏林这个老师侄,她在张杏林心里的地位就一路飙升远超张老太医。虽然不能得到小师叔的当面指点,但也不能让小师叔不顺心。 什么?太子是君他是臣,不好意思他是太医不是太傅,何况今天休沐。 夜清婉很是感动,看张杏林也更加顺眼,暗赞这个师侄也没白收,“也好,日子长着呢,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只是她该去哪里躲呢? 再次挑开帘子,热闹的街市上靖王府的马车正打算绕开长龙队而后退,车帘掀开的一角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向外张望。夜清婉灵机一动,对筱儿耳语几句。 筱儿点点头,出了安康药房,不一会儿又跑回来,道,“小姐,马车里的确是靖王妃。靖王旧疾未愈,靖王妃特派马车亲迎您过府复诊。” 叫来药房管事,夜清婉吩咐道,“我因事外出,今日义诊便全权交付给你,务必全力配合院判。” “定不负小姐所托。只是药费” “吩咐底下的人机灵点,看人收费。缺钱的不收,不缺钱的多收。” “小人明白了。”管事也是人精,很快调了机灵的伙计调到前台抓药。 上了靖王府的马车,沈泽绍开心的扑到夜清婉怀里,笑道,“绍儿知道婉姐姐要来王府做客好开心。” 夜清婉搂着沈泽绍道,“能见到绍儿姐姐也很开心。”又对靖王妃道,“多谢靖王妃。” “夜姑娘客气了,绍儿刚好也吵着要见你。” 夜清婉揉揉沈泽绍的头,道,“旺财正悄悄跟在后面,一会儿绍儿带着旺财玩好不好?” 沈泽绍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开心地道,“真的?太好了!婉姐姐放心,我一定带着旺财好好玩!” 夜清婉和靖王妃相对而视,不由得都笑出来声。靖王得了消息早早得在客厅等着,一同在的还有恰好来“探病”的沈儒墨。 夜清婉跟着靖王妃进了客厅,视线扫过兄弟二人,调笑道,“靖王殿下旧伤复发,都是清婉学艺不精之过,故此特来拜访。” 靖王轻轻在靖王耳边低语,靖王哑然失笑,道,“本王倒做了回挡箭牌,可否抵了这次夜姑娘看诊的诊金?” “靖王不怕东宫迁怒,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夜清婉不客气的挑了把椅子坐下。 “三哥已经得罪了东宫,这点小事清婉不必放在心上。”沈儒墨眉眼含笑,目光灼灼地看向夜清婉。他本打算今日夜闯夜府的,看来不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他沉沦相思,苦极了。 夜清婉被他看得发毛,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靖王笑道,“夜姑娘真是性情中人。” 沈儒墨仍旧盯着他日思夜念的人儿,几日不见,她似乎轻减了,人也有些微憔悴。“清婉,是不是也很失望?” 夜清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听见靖王解释道,“七弟,夜姑娘难得来一趟,就不要谈这些烦心事了。” 夜清婉会意,直白地道出心中苦闷,“我的确烦得很。亲手捧了证据,却为太子做了踏脚石,我怎么会舒心。” 沈儒墨和靖王没想到夜清婉会如闲聊一般说出实情都有些惊讶,靖王妃遣退下人,“夜姑娘,靖王府虽然没有参与太子与湛王的争斗,但毕竟也是” 夜清婉心中一暖,笑道,“王妃放心,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儒墨蹙眉,雾山并不参与任何一国的朝政,她到底想做什么? “清婉,为何突然将这些告诉我们?” 夜清婉笑道,“人总有远近亲疏,帮你们理清思路而已。” 客厅陷入沉默,靖王和沈儒墨快速分析渐渐捋清了事件中没想通的细节。 靖王叹道,“难怪老五也会被禁足。可怜他还得记着太子的人情。” 夜清婉点头,看了看似乎想说什么的沈儒墨,没有说话。 “清婉,想要本王做什么?” “暂时没有。”夜清婉摇头,“我的心思没你那么沉,现在也没打算利用你和靖王。来访靖王府纯粹是意外,谁知道你会在这!” 她终究还是因为造势封王而恼了他,只是暂时没有,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会有?沈儒墨浅笑,“本王听候差遣。” “看你态度不错,再附赠你一条消息。湛王身边并没有能力精准把握龟息丸的人。” 靖王问道,“那太子身边呢?” 夜清婉答道,“以前没查过。以后”以后的事,现在还说不准呢。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掠进客厅,旺财叼着只肥猫出现在众人眼前。“嗷呜——”将肥猫放到夜清婉腿上,旺财仰天长啸。 夜清婉诧异地看着旺财,“你把灿爷弄来是几个意思?” “汪汪汪——”铲屎的,你仔细看看这不是灿爷。 夜清婉抱起肥猫仔细端详,渐渐地脸上笑容淡去。 院子里,沈泽绍的哭喊声由远及近,“父母妃救命呀,旺财要吃团子啦!婉姐姐,你快阻止旺财呀!”小朋友哭得太凶,进门时又被门槛绊倒,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 沈儒墨动作最快,扶起沈泽绍对他摇摇头。沈泽绍小朋友很有眼力的停下哭闹,默默抽涕。 “旺财,能确定吗?”夜清婉认真地看着旺财。 “汪汪汪——”本汪是不会弄错的。 这样就说得通,旺财为什么喜欢陪沈泽绍玩,为什么会对靖王妃很感兴趣。 夜清婉抱着肥猫来到沈泽绍身边,蹲下问道,“绍儿,告诉姐姐,这只猫儿你从哪里得来的?” 靖王转向靖王妃,靖王妃则是看了眼沈儒墨。 沈泽绍擦干眼泪,道,“团子是七叔送我的。” 沈儒墨看出夜清婉很紧张怀里的猫,不等夜清婉发问就解释道,“团子是本王出使西秦时在驿站捡到的。本王见它毛发残损形销骨立,心生怜惜,便救了它。后来见它颇有灵性恰逢绍儿生辰,就派人送给绍儿。” “团子有什么问题?”靖王妃上前询问。 “汪汪汪——”都是本汪的错啊!旺财失声痛哭抱头滚地,好不伤心。 众人被旺财哭得发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良久,夜清婉缓缓开口,“王妃不必紧张。团子,应该是尼古拉斯家族猫支的遗孤。” “嗷呜——”旺财哭够了,衔着一块玉牌放到夜清婉手中。 夜清婉微笑着拍拍他的头,“决定了?” 旺财点头。 “靖王府与勤王殿下对尼古拉斯家族有大恩,这块玉牌是旺财的首领信物。只要不违背雾山的规矩,凭此玉牌可调遣尼古拉斯家族做三件事。”夜清婉笑着将玉牌放到沈泽绍手中,“绍儿喜欢吗?” “夜姑娘使不得。”靖王出声阻止,这块玉牌意义非凡,不仅是代表尼古拉斯家族的感谢,甚至可以代表雾山的亲近,这样的重礼足以将靖王府将沈泽绍推上风口浪尖。 “这是旺财送给绍儿的吗?”沈泽绍小朋友开心地捧着黑色的狗形玉牌,“父王母妃,绍儿喜欢。” “靖王不必多想,这是旺财送给绍儿的。”说着夜清婉取下头上挽发的玉质花簪,玉指触动机关取下一枚饱满的花瓣,交给靖王妃,“危难之时取出其中的药丸,服下,可保性命无虞。这才是我给绍儿的礼物。” 靖王妃牵着沈泽绍将玉片花瓣握在手里,手心隐隐发烫,这不仅又是一件大礼,还是一道保命符。 她明白自七弟遇刺回来之后,夫君再也不是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将来的路势必荆棘满途,若是能得到雾山的垂青哪怕功败垂成,也可以求夜清婉保住绍儿。靖王府就在没有后顾之忧了。 夜清婉将团子放到旺财背上,“对于旁人来说,团子只是只猫,旺财也只是只狗,但对于雾山,他们守山一族,与亲人无异。猫支已经没落了,只希望以后靖王府能善待团子让它得个善终。” 她不想再勉强团子成为第二个汤姆,就让它在安逸的环境中长大终老,或许,未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沈儒墨掰正夜清婉的肩膀,弯腰平视夜清婉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问道,“清婉,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今日夜清婉的所做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这代表一种态度,是支持的态度。可是,雾山一向与权贵森严壁垒,若是为此违背了雾山的家规,那家法怎么容得下 夜清婉眸光黯淡,“想我夜清婉自幼闯荡江湖,一世顺遂,可下山以来屡屡受挫,毒宗根基未损,我却以身心俱疲。太窝火了。” 她眼中忧伤太盛,沈儒墨心中刺痛绵绵,不顾一切将她拥近怀里,紧紧圈住,“还有本王,你想做不能做的,本王替你做,你想杀不能杀的,本王替你杀。倾尽所有,本王只愿你笑容不减。” 或许沈儒墨的怀抱太温暖,或许他的誓言太动听,也或许熹微的阳光柔软心房,清冷的眉眼染上芳华微醺。 忘了周遭,忘了外物,夜清婉僵直的身体渐渐放松,噙着微笑侧颜贴上比想象中结实宽广的胸膛,轻轻扶着他的腰侧,“沈儒墨,谢谢你。” 只是有些东西她,要不起。 ------题外话------ 旺财的另一个大侄子,团子出场啦!撒花?ヽ(°▽°)ノ? 小白还在2p哦,看在小白都已经三更的份上,打发点吧~ 收藏评论花花票票打赏,不要手软,尽情的虎摸吧~ 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本王来 夜府。 对着张杏林的心得圈圈点点认真批注的夜清婉又走神了,墨汁顺着笔尖低落在宣纸上晕开大朵墨花。 筱儿摇摇头,默默地将写满张杏林的心得的折子往外抽了抽,省得也被墨迹污染。小姐这都第三次了,从靖王府回来就总是魂不守舍的,就算是找到团子也不至于这呀呀,太奇怪了。 “小姐,小姐,污墨了。” 夜清婉回神,搁笔,团了被污的宣纸扔到纸篓里。 不就是个拥抱吗?搁在前世根本不算事儿,怎么会萦绕在脑海迟迟不散呢?乱了,乱了,不应该呀?太不应该了! “小姐要是心烦不如出去转转?”筱儿替夜清婉按揉太阳穴缓解不适。 “没关系,歇会就好了。”夜清婉闭眼享受筱儿贴心的服务。 这时裴修明推门进了书房,“婉婉,雾山来人了。” 夜清婉噌得站起来,跟着裴修明来到院子里。一个身着玄文黑衣的劲装女子挺拔地立在院中,见夜清婉出来单膝跪地道,“属下影玄见过小姐。” 天地玄黄四队影卫的玄字部首领影玄亲自送信,这么说爹爹同意了?“请起,爹爹可有带消息给我?” 影玄起身,将书信交给夜清婉,取出家族令道,“家主有令,影玄以后贴身保护小姐。另外,请小姐跪下听令。” 夜清婉撩起衣摆跪下。 “雾山第十代弟子夜清婉,虽情有可原,但违反家规罪责难逃,自即日起,夜清婉罚跪三日,以示惩戒。” “清婉,谨遵家主之令。” “影玄,哥哥那里” 影玄道,“大少爷比小姐多受杖刑十下。” “一路奔波劳累,影玄先下去休息吧!”夜清婉道。 “影玄告退。” 违反家规祖训,若事出有因,应杖刑三十罚跪三日。以爹爹的脾气定会承担剩下的责罚。 夜清婉愧疚难当,也未起身,拆掉发簪,任青丝飞垂,卸下耳饰,解了手链,一件件交给身旁的筱儿。叹口气吩咐道,“修明,即日起,夜府闭门谢客三日。无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是。” 勤王府。 沈儒墨沉浸在关于拥抱的甜蜜回忆里不能自拔,对着拿反的折子笑了半天,每个动作每个呼吸都昭示暖春的盎然。 颜宗又往门口挪了几步,这都三个时辰了,王爷到底在高兴什么?他实在受不了冷清疏离的主子一脸荡漾的表情。 付衡打外面进来嚷嚷道,“爷,夜府门外挂了谢客的牌子。”见沈儒墨没什么反应,又补了一句,“夜府上一次闭门谢客,是夜姑娘发烧的时候。” 沈儒墨撂了折子迅速离开。颜宗匆忙追出门外,却连沈儒墨的影子都没看到。微风吹过,颜宗一脸懵x,王爷不会急得用轻功去夜府了吧! 只能说,颜宗你真相了。 认认真真跪着的夜清婉忽然觉得一片阴影,罚跪而已就不能好好晒个太阳了?慢慢悠悠睁开眼,月白色锦袍映入眼帘,腰带有点眼熟。机械地仰头,原来是沈儒墨,难怪觉得眼熟。闭上眼,沈儒墨? 再次睁开眼,影玄剑指沈儒墨。 “下去吧。” 影玄收剑,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去。 沈儒墨双手扶着夜清婉的手腕,轻轻施力打算将她扶起来。 挣脱,夜清婉摇摇头,“我在受罚。” 虽然早在雾林时,已经被沈儒墨雄浑的丹田之气震惊,却没想到轻功也是如此高强,影卫个个是万中无一的高手,沈儒墨竟能避过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眼前,完全超出她的估算。“勤王殿下,好俊的功夫。” “清婉身边,亦是高手如云。”短短几日夜府上的守卫布局更加周密了,他费了不少力气才避开护卫。挪了方向,替她挡住风,“因何受罚?” “因该罚之事受罚。” 轻风扬起,漫天桃花飘飘洒洒,粉白落英如雨。男子卸尽凉薄,翩然下蹲,修长的手指挑起女子微乱的鬓发寸寸抚顺。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错开迷梦般璀璨的眼眸,灼灼盛放的花树下谁迷了谁的心,谁乱了谁的眼,谁惑了谁的情。 “沈儒墨,不要蛊惑我。” 我们不可能。 我的江湖不会为一人困守。 唇角漾起眩目的笑容,“清婉若不动心,本王又如何蛊惑。” 三日,不眠不休,水米不进。 她跪着,省己过,望他知难而退; 他守着,诉衷情,为她遮风挡雨。 沙漏流尽最后一缕细沙,夜清婉强忍着指尖的颤抖,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一目十行。 “沈儒墨,想要那张金灿灿的龙椅吗?”三日,桃色花颜变得苍白没有血色,动听的嗓音变得而干涩沙哑。 沈儒墨摇头,心疼的揽扶着她。夜清婉咬唇,攥紧他的袖子强忍着膝盖的锥痛艰难地站起来。 “本王想要的从来不是龙椅,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孤苦半生,万里江山于本王有何意义,从前本王想要清宁,如今想要不过一个你而已。 可你却比江山更难筹谋。 困难得迈步,牵动僵硬的肌肉,夜清婉忍不住皱眉。 早就守在一旁筱儿递上披风,沈儒墨细心地为她系好,霸道的将无力反抗的她拥入怀中。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如同上好的象牙梳篦穿过乌黑云鬓,挽出压在披风下的秀发。 他似是爱极了这柔滑的触感,流连于她垂在腰际的发梢迟迟不肯离去。 “清婉觉得三哥如何?” 蓄力想要退出让她沉沦的温暖怀抱,一阵眩晕袭来,夜清婉身体一软却让横在她腰间的手又收紧几分。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她的声音越发虚弱无力,沈儒墨有心结束这段事关未来局势的谈话,却也清楚,坚定如夜清婉硬是跪了三天才打开期待已久的书信,又怎会愿意中断酝酿多时的谋划。 “建安风云变幻,江湖波澜起伏,雾山欲根除毒瘤,势必削弱太子和湛王的势力。三哥想荣登大宝,也必定会对上太子和湛王。两方目的不同,结果相近。清婉,可愿与本王联手?”言简意赅的切中要害,他只希望她可以放松好好休息。 “却之不恭。以后,请勤王,多多指教。”夜清婉闭上眼,任身体不受控制的下滑。 横抱起再也没有多余力气的夜清婉,沈儒墨焦急万分地吩咐筱儿道,“备水,备些稀软的流食,要快。” 筱儿急道,“已经备好放温了,勤王殿下请随奴婢来。” 也顾不得规矩,筱儿引着沈儒墨快速赶到夜清婉卧房。春意早就准备好食物在卧房等着。 轻轻将夜清婉放到床上扶着她半倚在软枕上,沈儒墨拿过春意手里的小米粥,舀了一勺试了试温度,才送到夜清婉嘴边。 看着沈儒墨沾着米粒的薄唇,夜清婉不好意思的别开脸,“你先去用膳吧,交给筱儿就可以。” “本王来。” 沈儒墨仍然固执地举着勺子,筱儿不好硬抢。僵持了片刻,夜清婉含住勺子,她只是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而已,才不是因为沈儒墨的俊脸那副失落受伤的模样。 很快,一碗粥见底了。“还要吃吗?” “不要了,我要睡觉。你也吃一点,早些回去吧。”夜清婉小猫似的蹭了蹭枕头扯了被子窝在床上睡着了。 沈儒墨笑着坐到桌前,拒绝了春意准备的餐具,用着某人刚刚用过的,清粥小菜津津有味。 ------题外话------ 敢问勤王,饭菜可口吗? —— 推荐好友文文《王牌对决:战神斗狂妻》/半粒糖 “有一种使命,要用血与火来熔铸,要用生与死来磨砺。” ——这是一个关于使命,挥洒热血的故事。 莫冰,新兵营的传奇。 传言,她狂傲不羁,冷漠无情,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实则,她女扮男装,沙场点兵,成为史上第一位女指挥。 狙击,搏斗,擒拿,样样不在话下。 沙漠,丛林,高原,处处留过倩影。 莫冰人生最大的乐趣便是: 战强者,撩男神! 虐渣者,斗极品! 冷邵霆,军营界的神话。 传言,他军界阎罗,铁面无情,从不懂人情事故为何物。 实则,他过关斩将,指点江山,成为史上最年轻男少将。 当史上第一与史上之最相撞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简介无能,请看正文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坏了,大事忘说了 顾无缺的宅子最终买在与夜府只隔了一条小巷的另一条街上。邹剑兴高采烈地被夜府辞退,心满意足的荣升为邹府的大老爷,嘚瑟模样让暗香不忍直视。 为什么是邹府,不是顾府? 假顾无缺真夜清婉表示,这是个悲伤的故事,还不是为了防着阴晴不定神经错乱看上她的萧谨寒嘛! 邹剑上蹿下跳地指挥府里从风信楼调来的“小厮婢女”,大张旗鼓得修整阖府上下,美得合不拢嘴。 “小厮婢女”们表示,他们想出任务,不想陪着大管事玩过家家。 夜清婉扮成顾无缺在邹府溜达,验收邹剑折腾了大半个月的成果。 “所以,这就是你不去探视我的原因?”面对超大尺寸的浴池,夜清婉额角隐隐抽动。 “这可是我照着从裴家小二那儿讨要来的图纸为你精心打造的,保证和雾山的一模一样。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夜清婉木然地道,“惊喜,开心。” 邹剑猥琐的笑道,“再说,我就是去了,你也未必看得见呀!谁不知道勤王殿下不吃不喝陪了你三天,哎呦呦,又是萧谨寒又是沈儒墨,小婉婉艳福不浅呀!裴家小二还愁眉不展地说你烦着呢,要我说挑一个打晕了拖回雾山得了。” 还有个到现在还把小婉婉蒙在鼓里的慕容泽,真是春天到桃花开呀!邹剑看了夜清婉一眼,摇摇头,可惜当事人榆木脑袋,压根儿没那心思。 “挑挑挑,你当他俩是萝卜白菜呀,还是当我是山大王呀!”夜清婉不耐烦的回怼。 邹剑劝慰她,“先不说萧谨寒号令一方有多威武霸气,单说勤王沈儒墨也是要长相有长相,要气度有气度的人” “这宅子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夜清婉幽幽打断他。 “嘻嘻嘻嘻,萝卜白菜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暗香呢?还不快陪公子好好逛逛咱们邹府?”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实在不想再回去洗菜了。 勤王府。 “爷,奴才已经核实,夜姑娘使用的轻功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庄生晓梦’。相传二十年前江湖上叱咤风云,让人闻风丧胆的赤焰罗刹用的就是此种功法独步武林,不过此人于二十年前绝迹江湖,庄生晓梦也从此失传,没想到夜姑娘小小年纪竟然尽得真传。” 付衡费了好大力气,找到老得牙都快掉了隐世大侠才证实这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论。 “夜姑娘?”他未曾得陇却已望蜀,不再满足于这样的称呼了。 不是夜姑娘,那就是顾无缺喽? “奴才考究了一番,顾无缺的轻功虽好,却与庄生晓梦大相径庭。咱们见到的顾无缺与夜姑娘的功法却有六成相似。”他也没想到能从江湖上挖出一个顾无缺的变态级狂热的追求者,只违心地说了顾无缺两句好话,就得到了查了许久都查不到的信息。 六成相似,极有可能是刻意掩饰。手腕!清婉受伤的手腕和“顾无缺”是同一侧,差不多一个月才愈合。看来,事情越发的好玩了。 “王爷,靖王来了。” 罢了,时间还长着呢。 沈儒安步履从容进了书房,视线在《早春山图》上停了半刻,“这是雾山?” “是雾林。” 沈儒安笑道,“迷雾破晓,光胜日暖。” 沈儒墨心情很好,看了眼挂轴,目光悠远柔和,“三哥怎么会突然过来。绍儿没一起来吗?” “自然是像七弟讨教夜姑娘的事情。”习惯了沈儒墨的清冷,难得见他柔和,靖王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旺财最近可是常客,隔三差五就走上一遭跟团子绍儿打成一片。绍儿还怎么舍得出来。” “三哥放心,是友非敌。雾山的目的就是要除掉毒宗。毒宗这等江湖势力涉入朝局,雾山自然也会变通。”沈儒墨浅笑,丰神俊朗。 “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咱们去一趟夜府?”沈儒安了然一笑,调侃道,“总要与未来的勤王妃详谈才是。” 细细回味“勤王妃”三个字,沈儒墨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再过几日吧,清婉刚推了九皇子府的宴请,三哥还在‘养伤’,也不宜外出过多。” 拧眉,沈儒安有些不悦,“小九求亲一事并不单纯,更像是东宫的试探。” 沈儒墨点头,“小九求亲之前去过东宫。太子劳累抱恙,也是小九来夜府求医。一则想试探清婉对太后赐婚一事的后续态度,二则想试探清婉对榆树村一案的了解程度,或者是否想要干涉。只可惜”轻笑一声,“清婉,总不按常理出牌。太子措手不及,这几日夜府外多了不少东宫的探子。” 沈儒安失笑,“据说,夜府给小九的贺礼中还有二十五斤猪脑。礼单上赫然写着‘劳累过度,可以此进补。’”变着法的说小九没脑子,估计东宫那位的心情也不美妙了。 沈儒墨抿唇忍笑,“也就那古灵精怪的丫头想得出这种主意。” “质子府用不用再加派人手?” “不用,薛平做得很好。”慕容泽现在自能在家哄猫,绝对不能出现在清婉面前。 “那就好。”沈儒安挑眉,看着沈儒墨神采奕奕的目光,没料到凉薄冷淡的人会有这样情绪洋溢的一面。他真的该感谢夜清婉,让他这个一向冷心冷情不似人的弟弟,鲜活起来。 “东宫接下来可能会有大动作,三哥务必要小心。”暗探回报,太子亲迎邺城方向来生面孔进了东宫。 沈儒安点头,“东宫风头正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翌日。 春深似海,落花成雨的时节,沈儒墨一袭水蓝色染边的浅色长袍,袖口处点缀盛放的蓝色鸢尾,湖蓝色发带松松束起冠发,如水长发飘逸散落,风雅从容地拿着铲子在他起居的“花间意”院中——刨坑。 认真而愉悦地将一颗颗桃花树苗亲手埋进土地里,浇水施肥,一丝不苟。如诗如画写意里,偏又带了几分郑重的仪式感,仿佛种下的是他独享一生的春景。 付衡带着几个护卫抬着个大箱子进了院子,“爷,逍遥轩的东西到了。请您过目。” 种好最后一株树苗,沈儒墨拍掉手上泥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必了,放到卧房,本王亲自处理。” 付衡一愣,带人去了沈儒墨的卧房。这里面的让他大开眼界的东西,爷要怎么处理?再说,春末才开始种树是不是有点晚了? 放好东西,出了花间意,付衡一拍大腿,坏了,大事忘说了。 匆匆回到院里,幸好沈儒墨还在欣赏树苗没有离开,“爷,邹剑在夜府附近置办了宅子。”付衡顿住,紧张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光洁无汗的额头。 “还有什么事儿?” “夜姑娘,应,应慕容泽之邀,去城郊踏青了。” ------题外话------ 特别感谢冰台青蕲,浅风依旧,小无悦,临宝儿,廷言书,孟云裳,墨亦微,多梦的猪,江小城,的花花,打赏和钻石 特别感谢冰台青蕲的长评 特别感谢浅风依旧的大力支撑 虽然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但是小白还是会好好努力,保证不坑,将墨墨和婉婉的故事继续下去,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白。奖励陆续已在后台发放,请注意查收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天啊!不会传绯闻的吧? “慕容泽,有什么大事非要出城才能说,咱们两家一墙之隔,咳嗽两声都能听见。再不济福泰楼,临渊羡哪里不行,干嘛非要跑这么远?” 夜清婉懒懒散散骑在枣红色高头大马上,挑了一小撮马鬃旋在指尖转着圈,百无聊赖。晕染粉蓝色镶边的白裙迎风轻动,茉莉暗纹逆光流转宛如暗香浮动。 “小婉婉最怕闷了,清朗不在,还有慕容哥哥带你出来玩,开心吧?” 好不容易趁机打晕了形影不离连出恭都跟着他的小厮,他怎么会错过大好的机会。沈儒墨那个卑鄙小人,堵得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好出此下策。 “我们家清风因为算错账挨揍了,前些天把一筐账本快马加鞭的送来楚京,写信跪求我给他核账。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那还有心情陪您老踏青赏景呀!”夜清婉认命地放慢速度,她就知道慕容泽肯定没正事,反正已经出来了索性由他去吧。 “清风还是这么好玩?”慕容泽笑弯了桃花眼,放松缰绳与她并行。翠色竹纹长袍,碧色腰带半揽,通身的不羁放纵。 “都是我和哥哥惯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才是十五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云淡风轻艳阳天,傍花随柳过前川。两人慢慢悠悠信马由缰,星星点点的不知名的小花依依柔柔曼舞,马蹄浅浅没入青草,渐行渐远。 “匡我出来,就是为了这样漫无目的的转悠?”这一处景色虽好,看久了也乏味。 “此处向东三里便是临安寺,听闻寺中签文解得很准,清婉若有兴趣不如去看看。” 沈儒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清婉调转马头,就见沈儒墨风姿雅润,骑白马飘逸而来。蓝边浅色长袍轻轻飞扬,如瀑墨发轻盈飘然,温润清雅中带着几分疏狂,眉宇间揉了几分慵懒,薄唇含春俊美无俦。 她一直觉得沈儒墨是温润的,清雅的,从未见过他疏狂,清傲的一面。 细细暖风迎面,漾起淡淡的冷莲香弥散,公子只应见画,刹那风华绝代,夜清婉呼吸一紧,陷入一双柔情缱绻的眸中,一瞬间某种情绪击中心扉,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迅速滋长,这一刻,好似有什么渐渐脱离了掌控。 “真是好巧啊!这种荒郊野外也能‘偶遇’勤王殿下。”慕容泽策马横在二人中间,十分不悦地看着沈儒墨通身的装扮,讽刺意味深长。 沈儒墨冷冷扫了他一眼,轻巧避开,驱马到夜清婉身侧,浅笑心情愉快,夜清婉慌忙错开的视线中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艳,却没能逃过他的注视,“偶遇焉知不是天意,不如一道同行,清婉觉得如何?” “勤王殿下的天意未免太刻意了。”斜睨到沈儒墨靴子上新粘的泥土,慕容泽冷哼,“既是踏青,勤王殿下也该整理好仪容,免得游玩的闺秀们失望。”是有多着急,连脏靴子都来不及换。 “本王毕竟不是四皇子一般的风流人物。”言外之意,慕容泽才是招蜂引蝶的主。 又开始掐了,夜清婉白眼都懒得翻,“我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殿下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了。”话音落定,勒紧缰绳绝尘而去。 临安寺。 相传南楚开国皇帝藏身佛像后躲过兵乱,还朝后,御笔题名“临安”,南楚历代帝王登基之后都会来此祭拜,祈祐国泰民安,是以临安寺对南楚而言,?是特殊意义的存在。 香客如云熙熙攘攘,却一丝一毫不能掩盖,临安寺暮鼓晨钟中沉淀的古朴厚重气韵。院中饱经沧桑的银杏树,几个成年才能合抱,如看尽世事的老者沉静地坐在院子里,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檀香缭绕,殿中的大佛庄重慈悲,虔诚梵音入耳,荡涤心灵。 上过香,出了大殿,求签殿内外挤满了人。三人都是风采卓然之人,所到之处男女老少无不侧目,所行之路也越来越拥挤。沈儒墨见状提议,“清婉与初次来临安寺,乘兴而来,自然不能败兴而归。后山风景宜人,不如我们去转转吧。” 被直接忽略掉的慕容泽,危险的眯起桃花眼。夜清婉见势不妙,两个绝世美男要是在人群中掐起来,那明天建安百姓茶余饭后又得添新段子,说不准她还会被冠上红颜祸水的“美名”,脑补过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笑着道,“阿泽,咱们跟七爷去瞧瞧。” 巧妙的避开两人国姓,隐藏两人不俗的身份。 慕容泽桃花眼一挑,挑衅地看着沈儒墨,听见了吗?阿泽可比七爷好听多了。 沈儒墨白了他一眼,幼稚!旋即不漏痕迹地挤开试图借机靠近佳人的慕容泽,神秘地笑道,“此处人多,清婉跟紧别走散了。” 没走几步,人群中突然一阵骚动,不知是谁被踩了脚,谁又掉了荷包,推推搡搡间三人也被冲散。 慌乱中一直温热的大手握住夜清婉的柔荑,带她走出骚乱避开拥挤的人潮,穿过寺庙里的连廊,停在一处圆月拱门外。 不自然地挣脱沈儒墨湿热的手掌,夜清婉沾着薄汗的手背一片清凉。 拱门里器宇轩昂的男子拥着雍容婉约的女子低声细语,树下粉雕玉琢的男童欢快的逗着怀里胖猫。 夜清婉感叹道,“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大抵说得就是此情此景吧。难怪景色宜人,景不醉人人自醉。” 沈儒墨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夜清婉笑道,“的确让人心生向往。” 听到脚步声,靖王和靖王妃同时转身看向进入拱门的两人。 同色系的衣服连款式也很接近,男子温润风雅中透着几分轻狂,女子灵动出尘却又静若处子,相偕走来仿佛天生契合,令万物失色,当真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靖王妃见沈儒墨举手投足自带春风掩唇一笑,与靖王交握的手微不可查地被捏了捏,很快恢复得体的微笑。 觉察到靖王和靖王妃微妙的愉悦感,夜清婉仔细观察了下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呀?歪头上下打量沈儒墨,然后,僵硬地转回脖子。 她居然和沈儒墨穿着雷同款的衣服晃荡了一上午,所以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招摇过市。 天啊!不会传绯闻的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那厮估计快把后山平了 “这就是后山?”几人在树下围着石桌坐定,夜清婉率先打破略有些尴尬的微妙气氛。 沈儒墨看似无意地顺了顺衣摆,意图提醒她某些事实。夜清婉木着脸看了他一眼,“慕容泽被你弄哪去了?” 失望地垂眸,沈儒墨轻叹口气,果然不能奢望这丫头懂什么是含羞带俏。“四皇子难得到临安寺一游,自然是去后山赏景了。” “那咱们进入正题吧,慕容泽也不是个有耐性的,你们兄弟俩费力把我拐来,所谓何事?”仿佛已经预见慕容泽上门闹事的盛景,夜清婉无奈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儒安严肃神情道,“新到的消息,邺城春瘟扩散,很快就会祸及全城。” “很不巧的是前几日邺城方向来的江湖人士进了东宫。”调整好情绪,沈儒墨分析道,“本王怀疑太子与邺城春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夜清婉沉思片刻道,“你们希望我去一趟邺城?” “无论如何百姓无辜,本王确有这有这个不情之请。”沈儒安道。 禅音似有似无飘过耳畔,夜清婉凝心静气,笑问,“我心有疑惑,想请靖王解惑。” “夜姑娘请讲。”沈儒安谦和有礼,郑重其事,“本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靖王一改低调的作风,参与皇位之争,是为了什么?” 风过无痕,卷起庭前尘埃,叶青春深,念动经文禅味。 沈儒安目光悠远深邃,轻轻扫过沈儒墨,扫过不远处玩累小憩的沈泽绍和手拿绢帕替沈泽绍擦汗的妻子,最后与夜清婉交汇,坚定执着。 “本王希望在意的人永远如此刻安逸幸福,此为其一。本王不想争,可不得不争。先母曾宠冠六宫,本王幼时因此参与议储,早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王妃温婉贤淑,母家岳氏世代忠良为朝中肱骨之臣;绍儿是皇长孙,恩宠甚崇;儒墨为父皇不喜,更是步履维艰。本王若不争,如何保护他们!” “太子精于算计,湛王阴鸷无道,狼虎之争,视百姓性命于无物,不配为君,此为其二。榆树村一案,夜姑娘与本王有目共睹,个中缘由起于荒诞,归于荒谬,天理难容。” “九五至尊至高无上,本王乃是皇子怎么会没有野心。此为其三。” 禅音律动归于宁静,团云散尽,只余午后骄阳万丈光芒喷薄四射。 “感谢靖王坦诚。” 沙沙作响的翠叶剪碎南风,阳光疏影斑驳陆离。 沈儒墨低语,“清婉,意欲何为?” 灿笑如华,绝艳无双,“何必明知故问。” 沈儒墨轻笑,星眸清亮,泛着迷人的浅灰色,完美的五官无一处不优雅而精致,勾起的唇角蓄满光华,让人无法抗拒如和煦柔云,潜移默化润入心房。 沈儒安仿佛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丝丝缕缕盈盈脉脉,浅笑不语。 夜清婉掩饰般轻咳,叹声美色误人,随即认真对沈儒安道,“我可襄助二位,今日订盟需约法三章。” 见他二人并无异议,继续道,“其一,绝不能以雾山名义做任何事,无论优劣。二位利用我可以,我未察觉是二位的幸运,我若察觉二位也要受得住摧残。” “其二,政治牺牲不可波及平民百姓,不可重蹈湛王覆辙。” “其三,本姑娘不喜欢礼教束缚,也看不惯轻视女子的行为,二位既然与我合作,也要遵守我的规矩。我的脾气不是很好,希望二位多担待。” 单是雾山嫡传的身份,天下谁人敢轻视。 不过,他能遵守规矩,却管不了沈儒墨另有所图。 沈儒安释然笑道,“能与夜姑娘合作是本王的荣幸。” “本王也欣喜若狂。”沈儒墨也附和道。 “这样看来,他日楚国史册,少不得我这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名垂青史也算在这世上轰轰烈烈过的印证,夜清婉不禁豪情万丈。 忽略掉沈儒墨的“用词不当”,夜清婉继续道,“回归正题,共享一下信息。根据目前探到的消息,太子府上的毒宗弟子道行的确比湛王府里的高一层,但是并没有能够精准把握龟息丸药量的。另外,这批人和湛王府的人,互相都不熟悉,甚至隐隐对立。” 忽而一阵强风刮过,撞上墙壁返回,卷起地上细小的尘土碎叶,盘旋升高散落。 沈儒墨道,“清婉的意思是,幕后还有人在操控整个事件的发展?” 夜清婉摇头,“不能确定。也有可能他们本身就带着龟息丸,碰巧药量合适,干扰了我的判断。” “看来,咱们得做好准备,以防备真的有隐藏在幕后的高手。”沈儒安道。 “邺城的事晚几日便会传回京城,为了稳定民心,父皇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请清婉前往,所以,清婉要早做准备。”想到什么沈儒墨忽而蹙眉,担忧道,“清婉,可有把握,必定春瘟不同于其他” 夜清婉眉毛一挑,质疑她的医术,脑子被驴踢了吧? “放心吧。我十岁就跟着我哥游历江湖行侠仗义,什么大阵仗没见过,误不了两位殿下的大事。” 沈儒安用力抿唇,忍住脱口欲出的笑意,这样的不解风情,儒墨的口味真是奇异啊,只怕追妻路还长着呢。 沈儒墨一噎,“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哦,没事儿,我已经介意了。”夜清婉斜睨他一眼,继续道,“去邺城我要带着张杏林,你们俩看着办吧!” 沈儒墨兄弟对视一眼,点头,沈儒墨应了声好。 一阵腹鸣传来,沈儒墨轻笑出声,道,“清婉,饿了?” 夜清婉的脸皮堪比城墙,岂是能轻易撬动的。“废话,都过了中午了,不饿才怪。” 揉揉肚子,本姑娘高贵冷艳的形象都毁了。 沈儒安再次忍笑,或许这样的有趣才是儒墨中意的原因吧,“只是,寺里用斋的时辰已经过了。” 沈儒安神秘莫测看了沈儒墨一眼。王妃一定已经准备好午斋,只是本王不想留你们。 沈儒墨点头,表示了解。 临安寺呀,虽然过去几年了,但应该还在吧?夜清婉也若有所思,提议道,“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沈儒安笑道,“本王就不去了,今日王妃前来临安寺进香祈福,本王还在王府‘养伤’呢!” 夜清婉歪头转向沈儒墨,沈儒墨浅笑,“本王陪你去。” 夜清婉灿然一笑,“那叫上慕容泽吧!那厮估计快把后山平了。” 沈儒墨笑得更加灿烂,尽力平静地道,“好。” 夜清婉奇怪地看着沈儒墨,她怎么觉得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沈儒安再也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肩膀不停地耸动,而后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压抑不住放声大笑。 沈儒墨黑着脸拉起一脸茫然地夜清婉乘风而去,算了,就是硬撑着风度仓促离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葡萄架子倒了,袖子也断了 临安寺山下一个不起眼的汤面铺子外,沈儒墨眼尖得瞥见店铺门头上挂着一串半八卦阵形的和田黄玉,黄玉上镂空雕刻一只鼾睡的肥猫,栩栩如生。 他和夜清婉刚刚坐下,慕容泽就龙卷风似的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熊猫眼的小厮。 夜清婉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不许掀桌子。”慕容泽伸出的手顿住。 “不许踢凳子。”慕容泽抬起的脚收住,气呼呼地坐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总得发泄一下吧。” “你还发泄,我和七爷山前山后找了你好几圈,跟谁说理去?”夜清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瞎话,恶人先告状。 她的说辞极大的取悦了本来还有些不快的沈儒墨,瞟了眼四眼小厮,笑道,“再说,四公子不是已经发泄过了吗?” 四眼小厮正是曾在夜府唱过大戏的那位,“小人薛平,见过姑娘,见过七爷。” “你起开,要不是你,本公子至于在寺里迷路吗?”慕容泽不善地推开薛平,暗自后悔,早上下手太轻了,应该打得他爬不起来才对,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却便宜了沈儒墨这个小人。越想越气,他指着沈儒墨找茬道,“还有啊,我才是的主子你的爷,你称呼我公子,称呼他是爷,你几个意思呀!”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七爷年纪在那摆着,你争了个什么劲呢!” 这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慕容泽瞬间通体舒泰,看着沈儒墨吃瘪的脸色,大笑不止,“小婉婉说得对,七爷年纪大了,当得起咱们这些小辈叫声爷。哈哈哈” 沈儒墨的脸色更难看了。 看着快笑抽了的慕容泽,夜清婉摇摇头,“有那么好笑吗?您老也没比他小多少呀?” 笑声戛然而止,慕容泽被呛得咳嗽,沈儒墨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 年轻的店家从铺子里出来,不好意思道,“已经过了饭点,小人无事就去后厨帮娘子洗碗,怠慢几位客官了。” “临安寺浮岚暖翠,我们几个流连其中不觉忘了时辰,路过此处方觉得腹中饥饿,停下来休息。”说着夜清婉将一块半八卦形的黄玉放在桌子上,继续道,“还望店家快些上些美食,也好让我们填饱肚子。” 看看玉佩,年轻人兴奋地道,“小人眼拙,一时没认出姑娘。姑娘还是老规矩?” 夜清婉点头,“嗯,照着老规矩来四份。” “几位稍等,小人去去就来。” 沈儒墨先慕容泽一步取过桌子上的黄玉,质地致密细润,镂刻的“汤姆”二字大气磅礴。 慕容泽收回手,桃花眼闪过冷光,随即笑道,“灿爷真是像极了汤姆。” 夜清婉有些怀念的从沈儒墨手中取回黄玉,“是啊!不过团子更像。对了阿泽,忘了告诉你,灿爷的兄弟找到了。如今正住在靖王府,名字叫团子。” “老大找到了?真是太巧了。”不会是假的吧,小婉婉找了一年没找到,偏偏在楚京在靖王府。 沈儒墨斜了慕容泽一眼不无得意,笑道,“世间之事,本就奇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什么都能用时间解释。” “天意还是人为,又怎么说得清楚呢?七爷年纪大了,就不要在掺合小辈的事,您说,是不是?” 又开始了,山上山下走着一趟不累吗?还能斗嘴真是精力旺盛啊!“你们俩是得了见面不掐就会死的病吗?谁在多嘴一句,我就送他一针,让他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 夜清婉发完牢骚又转向薛平,“薛平是吧?找个你觉得舒服的地坐吧。伺候这样的大爷,心得多累。” 薛平闻言,老老实实找了张不远不近的桌子背对三人坐下,名义上的主子和真正的主子争风的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呀! 沈儒墨和慕容泽立刻结束言语交锋,改成锐利的眼风斗殴。夜清婉扶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店家很快端上盛着五彩汤圆的白碗,“几位客官尝尝,这可是小店的特色。姑娘的还是照着老规矩来的,小人斗胆将其他几位客官的增加了份量。” “还是你想的周到。今日先生怎么没来铺子?” 店家犹豫了下,权衡道,“先生家的葡萄架子又倒了,正在修整,今日没空过来。” 夜清婉一口气没喘顺,被热汤抢了喉咙,趴在桌上掩面咳嗽了半响,沈儒墨忙替她顺气,手却与目的相同的慕容泽撞了个正着。两人互不相让,都不想让对方靠近夜清婉,于是僵持不下,紧握对方不肯松手。 夜清婉神色古怪的问道,“又倒了?夫人精神矍铄威风不减当年呀!先生,还好吧?” 店家也有些尴尬,“先生还好,只是容色,额,有异,这几日出不得门而已。” “那还真是遗憾,改日我在专程去拜会先生吧!”夜清婉有些遗憾地后仰身体,突然碰到什么回头张望,而后猛然起身,指着双手紧握“深情对视”的沈儒墨和慕容泽,惊讶地说不出话。 这俩货袖子真的断了,断的还很彻底,感情她今天就是个大灯泡啊!亏她还觉得沈儒墨对她有意思,简直是自作多情!有毛线意思啊!根本是借着她接近慕容泽,难怪每次慕容泽只要一出现沈儒墨就会立刻赶到现场,这是防她呀! 还有更雷人的吗? 随着夜清婉起身,二人迅速松手,结束怒目而视,却见夜清婉努力平静地笑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着汤碗跑到薛平在的桌子坐下。默默扒饭,帅哥都去分桃了,损失啊! 那店家顶着一张震惊脸机械地说声,“客观慢用”,僵硬地转身离开。 沈儒墨和慕容泽一惊,心中闪过同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夜清婉误会了。 此时的夜清婉无比庆幸,先生家的葡萄架子倒的太是时候了,要不看见这俩货少不得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还好她没来得及引荐沈儒墨和慕容泽,要不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谁说古代思想保守,大庭广众两个美男公然调情,太刺激了! “小婉婉听我解释,都是他”终是被夜清婉“我是支持你们的”的眼神刺激到,慕容泽一时语塞,不知所措。 沈儒墨则淡定地说道,“下次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四公子切磋,今日春游就不要动武了。” 夜清婉狐疑地看向二人,切磋?倒也有那么点架势。不过,谁信呀! 慕容泽虽然不屑与沈儒墨为伍,但也知道现下不解释清楚,以后只会越描越黑。“本公子哪里是七爷的对手,多谢七爷承让。” 夜清婉戳戳身边的薛平,小声问道,“你家主子,平时有没有不同于寻常男人的癖好?” 薛平黑青着眼眶,警惕地看着夜清婉,夜姑娘问的是哪个主子?原则上他应该贬低慕容泽,可万一夜姑娘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是谁误会了怎么办?瞟了一眼神色不善的真假主子,一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呀!他得慎重,“额,奴才跟在主子身边的时间不长。” “切,不说拉倒,神神秘秘一定有鬼。你不会嘿嘿”夜清婉略猥琐的搓着下巴,上下打量薛平。 薛平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十分明智地端着碗去了另外的桌子。留下夜清婉一头黑线。 沈儒墨无奈,笑着摇摇头,他是真的拿这丫头没办法,三番两次说他有断袖之癖,奇怪的想法到底哪里来的? “那只猫儿便是汤姆吗?”浅笑风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遥指在高处轻轻摆动的黄玉。 夜清婉侧目,“七爷的眼神真好使,两块玉确实是一对儿。” 慕容泽不动声色的松口气,总算转移话题了。 “清婉与铺子的主人家有何渊源?” ------题外话------ 关于葡萄架子倒了,其实是有典故的哦~ 小白讲故事时间到: 古代有个小官吏惧内,有一天被老婆抓破面皮,第二天公堂之上县令问他怎么会这个模样。小官吏好面子,不敢明说,权衡着道:“晚上乘凉,葡萄架突然倒塌,故此刮破了。”县令不信,道:“这一定是你老婆撕破地,天下竟有如此悍妇,快遣皂隶将她拿来。”不料县令的夫人在后堂偷听,闻言立即大喝一声:“你说什么?”县令大惊,连忙对那小吏说:“你先回去。我家地葡萄架子也倒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名正言顺 远山淡影,模糊了郁郁葱葱,一季花开,恬淡的清韵流转。小小的露天铺子,最普通的方桌长凳,卓然不群的年轻男女或温雅,或魅惑,或出尘,在天地间自成一景。 前提是,如果他们都不说话。 “昔年,我师叔祖骗我,咳咳,带我游历三国时”夜清婉嘴角微微抽搐,算了,她实在编不下去了。 那年她才十一,师叔祖怕她步师叔晚嫁的后尘,骗她周游三国实际上就是隐藏雾山身份靠武力强迫各地青年才俊与她相亲,刚到建安附近她就趁机跑了,正巧跑到这铺子。 “总之,多年前我落难江湖,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其实是师叔祖防止她逃跑克扣了所有的零花钱,她又不敢亮出雾山身份生怕被师叔祖循着痕迹找到,遇见隐居在此的故人。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酸,“饿得头晕眼花的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停在这铺子外,店家看我可怜,给我饭吃,我才有力气继续逃跑,哦不,继续闯荡江湖。这五彩汤圆就是我付的饭钱。” “噗——”慕容泽突然笑出声,“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小婉婉,天下谁人不知雾山富可敌国,谁人不晓雾山威名远播,你在江湖上振臂一呼,多少人上赶着给你金山银山,真的会走投无路到连饭都吃不上?” 沈儒墨笑而不语,他也好奇这中间清婉不着调的经历,可惜小丫头明显不想说,还好有慕容泽替他问了,发挥了该发挥的作用。 夜清婉扁了扁嘴,“不兴本姑娘一时龙困浅溪呀!就你多事!” 慕容泽面色一僵,随即笑得风情万种,“小婉婉别生气,是阿泽的不是。阿泽也只是好奇小婉婉的过去。” 薛平心里啧啧了两声,太不要脸了!主子那般温雅清静的人,怎么是这种厚面皮的对手啊! “既然是往事又何必深究,四公子这般打听姑娘家的私事,是不是太过唐突了?我倒是更好奇清婉未来的人生”沈儒墨笑容清润,如春风化雨。 薛平头更低了,他太轻视主子了,别人好奇是唐突,他的好奇才是理所当然。主子们的事儿不是他一个下人能理解的,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夜清婉扶额,难道是她一语道破这两个人的暧昧关系,所以都将矛头对准她?看来以后得注意点。 沈儒墨问道,“那这玉佩又为何会挂在铺子里?”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本来想送你们份大礼,谁知葡萄架子在这个时候倒了?” 自知家丑不可外扬,夜清婉随即跳开话题,“你们可知这铺子的主人家究竟是谁?” “还请小婉婉解惑。” 沈儒墨亦是疑惑地看向她。 卖足了关子,夜清婉推崇道,“百年以来,只有一人三国为相,涉朝政利万民,兴水利治洪流。桃李天下,育才流芳。德如皓月当空,清辉朗朗;才如江河奔腾,滚滚不息。” 沈儒墨一字一句尊敬道,“天下有如此成就者唯当世大儒,守仁先生也!” 慕容泽亦正色道,“可守仁先生于北燕致仕隐居,如今已经十年!难道,先生十年来都隐居在南楚这个不起眼的小店里?” 沈儒墨沉吟片刻,“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先生并非凡夫俗子,行事作风高人一等,也是必然。”只是清婉是江湖人,守仁先生是大儒,结识已是玄妙,她要如何请动守仁先生呢?“清婉所说的大礼是指” 夜清婉淡笑,“送你们一份,名正言顺!” 这两个人,一个需要名正言顺的缘由回国,一个需要名正言顺的理由易储,在这个君权神授皇权至上的时代,没有坚定的舆论支持,那么一切都是空谈,无论潜逃质子,还是结党夺嫡,都会被天下文人口诛笔伐,成为前进道路上抹不掉的污点。 君不见,宣武门之变让一代明君梦魇多年;君不见,燕王靖难之役诛了方孝儒十族。无论八股取士,还是文字狱,为的不过就是个名正言顺。她所图之事导致的必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她便从一开始细心筹谋保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笔下锋芒利刃的书生吧! 她不能保证靖王成为下一个太宗,但至少不要成为下一个朱棣,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只惭愧毁了先生还算安逸闲适的生活。额,反正也是挨打,先生已经习惯了吧? 沈儒墨心头一震,不过刚刚定盟,清婉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么他也该尽心尽力谋她所谋,虑她所虑,全力以赴护她周全。 慕容泽闭目轻轻叹息,国将不国,如今他唯二牵挂的便是眼前的女子和远在秦都的母妃,唯有回去才能保护母妃,唯有回去才能明媒正娶心上人,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名正言顺,只有如此,国师才不敢造次。 想他父皇也曾披甲上阵威震四方,如今竟然听信谗言任他堂堂皇子受人胁迫,任大秦江山,风雨飘摇,任大秦荣耀尽毁于国师之手。“小婉婉想让我做什么?” 叶清婉起身眺望远方,“浪潮已起,阿泽何必独善其身。不如一同执笔,共谱一段辉煌,在滚滚洪流之中,留下轰轰烈烈的印记,也不枉人生在世,得意尽欢。” 桃花眼紧随伫立于天地山水间,虽娇小却气势如虹的身影,“我对别国历史并无兴趣。不过小婉婉盛情相邀,他日事成,不如小婉婉随我” “四公子既然无意,清婉又何必勉强。”沈儒墨打断慕容泽,起身踱步与夜清婉并肩,清雅温笑注视身边目光悠远的女子,“万里江山如画,不如知己相逢。我已备好狼毫,只待清婉泼墨。” 侧目浅笑,美目潋滟,“我可是个难登大雅之堂的江湖散人。七爷风雅温润,‘知己’二字清婉担不起。” 层云忽而浓厚,遮天蔽日的投下阴影,黯淡了天地万物,唯独两人逆风而立,微微扬起的发丝时不时碰撞纠缠,或明或灭的闪现不远不近的将来。 一个灵动如水,一个广袤如山,一个磅礴凌厉,一个温润如玉,意外的和谐。似乎一切都交织了希望与不确定,却偏偏在此刻一念永恒,仿佛世上,只有这二人相携,穿越半世浮华,灿如水墨绝笔。 沈儒墨笃定温笑,“焚琴煮鹤,又有何难?” 风过云卷云舒,光华如旧。 这一幕刺痛了慕容泽的双眼,他猛的站起来,想要打破这份让他心涩的和谐。薛平却在此时出声提醒,“公子,一里之外有人来了。” 狠狠瞪了一眼,碍事的薛平,慕容泽悻悻地坐下。“还有一里你瞎叫唤什么?”白白害他失了机会。 夜清婉和沈儒墨也回到座位上坐下。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薛平,夜清婉暗暗摇头,看慕容泽的态度这应该不是他的人,明明有机会除掉偏偏还留着他,要么是此人背后的主子手段不低,要么就是背后之人与慕容泽颇有私交。 今日他们所谋之事事关重大,这两位大爷都没避讳薛平,所以薛平只能是沈儒墨的人。夜清婉看着碗里的五彩汤圆发呆,这两个大龄青年早就暗通曲款,偏她无知无觉次次当灯泡,毁人姻缘会被马踢得。 忍不住看了看风姿绰约各成一派的两人,心中抽搐,画风太诡异了。又暗自庆幸,还好慕容泽看上的不是她哥夜清朗,真真的阿弥陀佛了。 也不管两人在她诡异视线打量下是不是坐的住,夜清婉慢吞吞又道出雷人之语,“改天带你们登门拜访守仁先生,记得检点点,先生虽海纳百川可受不了男风之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同床异梦 沈儒韦气急败坏地转来转去,“大哥,父皇怎么会认为榆树村的事于本王有关,哎!”好容易停住,说了半句话又开始转悠。 “孤头都晕了,五弟不要在转了。你再仔细想想是否哪里有纰漏,否则烧焦的祠堂废墟里怎么会有湛王府侍卫的腰牌?”太子叹口气,“那腰牌焦糊,面目难辨,分明是被焚烧过数次的。清理辨认了数天才依稀看出本来图刻。你事先以言明湛王府侍卫并未进入祠堂,此事本就百口莫辩。” “不可能的,本王根本没用,没有参与这件事。”沈儒韦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将整个事情想了好几遍,他根本没用府里的侍卫,王府的死士身上不可能有侍卫的腰牌,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孤发现也就罢了,刑部的人也在场,老三又恰巧在父皇盛怒时要求彻查。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你。” 一拳捶在门框上,沈儒韦愤恨道,“恰巧?哪有那么多恰巧。老三为了老七那个不详的废物从来不插手朝政,偏偏在这个时候,参与办案,主张彻查。虽然父皇震怒,可不少老臣却被他那幅秉公执政的样子蛊惑。拿我做垫脚石往上爬,哼,卑鄙!” 太子虚握手掌掩唇轻咳了几声,“时机的确有些微妙。但父皇到底是偏向你的,只让你称病而已。” “难道老三已经得到了雾山的支持才会如此激进?” 太子摇头,“雾山的家学传承,代代与朝局森严壁垒,老三没有撼动的资本。” 沈儒韦又开始转悠,好似蚂蚁上蒸锅,“老七跟夜清婉走得太近,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老七又是那般姿色,会不会被迷惑也难说。” “雾山的嫡传弟子,怎么会没见过世面?若说蛊惑,老七的条件比小九差多了。”太子再一次否定了沈儒韦的猜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老三哪里来的胆识力争?” 太子按了按太阳穴,“孤的头真的很晕,五弟不要再转了。” 沈儒韦终于停下来,才想起来他这大哥真病着呢!随意地坐下,十分关切地问道,“大哥病了许久,可是好些了?母后前几日送来几根千年人参,本王也用不到,索性借花献佛赠予大哥。” 太子摆摆手,“既然是母后给你的,那便好好收着,东宫从不缺补品。父皇前日也赐了不少。” 沈儒韦颇有几分踌躇自得,“近几日郑妃闹得厉害,母后忙于后宫之事一时忘了大哥也情有可原,大哥不要介怀。” 太子意冷,黯然道,“母后执掌后宫,诸事繁杂,岂敢劳烦记挂。再说,孤也没什么事,咳咳” “此次的事大哥辛劳了,以后小弟自当全力相助。”湛王抱拳,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太子淡淡地道,“兄弟之间何须言谢。” “老七与老三沆瀣一气,老七虽不顶事,可到底手里也有些势力。如今老三突然插手朝政,势必另有所图,咱们兄弟不得不防。”沈儒韦握拳恨恨地道。 太子冷笑道,“五弟还是轻看老七了。他自幼被父皇厌弃,幽居深宫多年却能安然无虞活到开府,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何况老七性情凉薄,淡漠如冰,多年来与老五也不慎亲近,只不过有了绍儿以后,才与靖王府有些来往。” 沈儒韦咬牙,“沈泽绍,皇长孙,父皇亲封的世子,占尽了风头。偏偏这几年”后院的莺莺燕燕只顾着争风,肚子却不争气。 太子神色复杂,看不出是是喜是忧,“子嗣的事,急不得,五弟稍安。” “稍安稍安,太医劝本王稍安,大母后也劝本王稍安,连大哥也如此,难道大哥就不急吗?”烦躁地敲打椅背,沈儒韦语气不耐。 太子又适时添把火,“急有什么用?再急皇长孙已定,来者不可追。” 沈儒韦眼中杀意尽显,“本王可没有大哥那般好性情。” 太子见火候已到,过犹不及,笑道,“三弟与弟妹还年轻,长女已出,长子还会远吗?” 沈儒韦强制平静下来,“那就承大哥吉言啦。” 沈儒韦走后,贴墙的书架慢慢转动,自暗室中走出一人。 太子冷笑,“孤这五弟,演技越发纯熟了。” “太子胸有丘壑,何需在意。”那人声音阴郁暗哑。 “劳先生久等,请坐。”那黑袍人行礼落座,太子继续道,“若非先生妙计,孤怎有如今的豁然。” “恕在下无礼,皇后厚此薄彼,偏待湛王。陛下虽不偏私,但暮年衰驰,难免听信谗言。若他日湛王得势,您只怕骥伏盐车,进退维谷。” 太子痛心道,“孤已经病了半月,母后从未派人来过东宫,五弟称病第二日未央宫的补品便流水似的送进湛王府。孤是太子,也是长子,母后偏心至此,孤实在寒心。” “湛王意在东宫,靖王蠢蠢欲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望殿下早做决断。” “决断?”太子苦笑,“生母胞弟,都往孤心上捅刀子。孤如今还有什么不能决断的?一切依先生之计行事。孤会全力配合。” “多谢殿下信任。等除了靖王,再与湛王府的圣医教弟子里应外合,殿下何愁皇位不稳,大业不成?” “有劳先生多谋善断。”太子沉默了须臾,担忧地问道,“以先生之见,老五是否已经取得雾山的支持?” 那人摇头,“就算雾山夜氏违背家规出仕,也绝对不会插手楚国朝堂之事,夜无尘也绝不会纵容自己的女儿与沈姓男子过从甚密。前尘往事注定如此。” 太子好似来了兴趣,“哦?” 那人打个冷禅,讳莫如深,“江,江湖往事,不提也罢。” 夜无尘的往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嚼舌的。昔年前车之鉴犹在,谁人还敢重蹈覆辙。 虽然不能得知其中的缘由,但也足够了。太子不再深究这些前尘往事,“夜清婉此人,可真如查到的那般单纯?” 黑袍人冷笑,“八岁与其兄共掌雾山,十岁便闯荡江湖周游三国,十二岁力挫与赤焰罗刹齐名的当世高手夏红绯,十四岁拔除青山关青山派根基。天下有几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有如此成就?若不是夜无尘疼爱女儿力压传言,夜清婉早已名震江湖,就是成为第二个赤焰罗刹也不足为奇。” 太子狐疑道,“先生对雾山夜氏似乎很熟悉?”请动江湖势力都查不到的情报,就被眼前人轻而易举地道出。 那人神秘地点头,“家主与雾山夜氏有些渊源,只是雾山不识抬举,圣医教择明主而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子点头,“雾山看似不食人间烟火,但到底也身处凡尘,孤高自傲也只能孤芳自赏。” “太子所言极是。”黑袍人附和道。 太子皱眉,“只是夜清婉久居建安,到底所谓何事?孤曾劝小九求娶,求医,都没有收获,一时竟也探不出什么。” 黑袍人垂眸掩住凶光,托词道,“夜清婉处事规律不定,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近几年雾山名下的药铺都由她打理,建安她又不曾来过,也许只是例行游医,并没有深意也说不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快来人呐,财爷落水了 “男风?”温和的语调,毫无半点怒意,却偏生让人觉出几分寒意。 沈儒墨这是,恼羞成怒? “那个,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夜清婉无所谓的摆摆手,装傻充愣。 “这些细节可是很重要的。”沈儒墨嘴角微抽,好不容易与这丫头走近了几分,要是有了这断袖的认知,他何年何月才能抱得美人归? “七爷所言甚是。”桃花眼顾盼生姿,邪倚托腮,慕容泽也颇为恼闷。 “异国皇子爱上他国王爷的戏码虽然惊世骇俗,也可能又是一出孔雀东南飞,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受控制,二位爷何不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呢?” “小婉婉是认定了本公子和七爷生了龌龊?” 夜清婉从他柔媚的语调里嗅到了一丝威胁。 这两个笑容可掬的老男人是打算将她埋尸深山幽谷? 欲盖弥彰啊! “咳咳,在下失言。”夜清婉一本正经,毫无诚意地道歉,“两位勿怪。” 她的语气虽然不着调,但表情摆得太正经,让沈儒墨和慕容泽一身恶寒。 解释吧?越描越黑。 不解释吧?只怕就这么误会下去。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诡异的沉默 天气越来越暖和,夜清婉将一应物品搬入茶室,对着一池春水流波,埋头处理风信楼大把的事务,和夜清风从雾山“空投”来的账册卷轴。 “啪--”夜清婉猛地将账册甩在桌案上,“筱儿,替我代笔,用你生平所知的最恶毒,最犀利的语言痛斥夜清风。” 太过分了!什么都往这儿送,雾山日常用度都原封不动的送来了。干脆连脏衣服一并送来得了! 一个风信楼已经够她受的了,还得处理雾山琐事,怎么看都觉得这兄弟俩是商量好了,个个这么难伺候。 真不该顾念北燕局势复杂,主动承接风信楼。没一天闲着的! 筱儿闻言有些惊愕,小少爷全名都叫出来了,这是得多烦躁呀!这个时候的小姐最惹不起。老老实实铺纸写信,绞尽脑汁的尽可能将尖锐的批评含蓄婉转的完美表达。最后封好交给夜清婉。 此间夜清婉已经捏着鼻子捋清雾山日常用度账目,核对无误后,叫来裴修明。 “仔仔细细的包装好账本和卷轴,外面在裹一层上好的雪锻,不成撒点金粉也行,总是越引人注目越好,连同这封信交给忠叔。当然,忠叔恰巧在和爹爹议事就不再咱们的意料之中了。嘿嘿。” 阴测测地怪笑,夜清风,你算准了我舍不得罚你,可有人舍得啊。别怪姐姐心狠,是姐姐累觉不爱了。 裴修明和筱儿同时低下头,清风这顿揍是免不了了 茶室外响起韩齐浑厚的声音,“小姐,太子和九皇子带了重礼前来拜访。” 一国太子和皇子突然携礼来访,多半是为了邺城的事。 “引他们去莲花池,顺便让旺财去串个场。” 悠悠荡荡地池水纷乱了倒影,锦鲤欢快围绕抛洒下的饵料畅游,夜清婉侧倚栏杆,惬意舒适地享受徐徐迎面的微风。做足了小女孩悠闲恬淡无所事事的情态。 瞥见韩齐领着太子穿过九曲连廊,夜清婉将鱼食一把扔到水里,拱手施礼带着三分江湖气,“不知太子和九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韩齐不语,走到夜清婉身后。九皇子有些局促,微红着脸偷偷看着夜清婉,见她察觉又慌乱地避开。搞得夜清婉一头雾水,这孩子别扭什么呀! 吹了半日风又绕路赶来的太子面色苍白,微微气喘,停了片刻才道,“是孤与九弟仓促前来,扰了姑娘清静。” 指着不远处的石桌石椅,夜清婉道,“谈不上清静,终日养花喂鱼遛鸟打狗,闲得很。二位殿下既然来了,不如坐坐,春水涓涟芳菲绽盛,山石嶙峋傲骨铮铮。此间风景正好。” 太子对这般说辞颇为无语,依言坐下,看了眼还站在原地愣神的沈儒辰,无奈道,“九弟也坐吧。” 坐下又别扭了好一会儿,沈儒辰才憋出一句,“夜姑娘,好久不见。” “九皇子近来可好?” 沈儒辰看着夜清婉明艳的笑脸,又是脸色一红,低头怯怯地道,“还,还好。” 夜清婉无奈,她又不吃人!怕个什么劲!也是十四五的年纪,赶不上夜清风一半没皮没脸。 太子道,“实不相瞒,孤与九弟确实有要事。” 夜清婉浅笑,让人看不出情绪。仿佛对太子接下来要说得事并不好奇,也没有兴趣。扬起轻灵的声音道,“上茶。” 太子满意的品着上好的毛尖,雾山不愧是富可敌国的神秘之地,连茶也毫不逊色于宫中贡品。并不着急道明来意,犹如谈判,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乘。 过了许久,仍然在夜清婉脸上寻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竟无法看透一个小女孩的心思。 雾山的实力即便在怎么雄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获取秘传进京的消息,可是眼前这个小女孩真的能将心思表情拿捏的如此滴水不漏? “扑通--” “快来人呐,财爷落水了--”莲花池对岸瞬间叮叮当当一阵骚乱。 放眼望去,一直身形硕大的黑狗,颈上围着雪白方巾,前脚上竖死命地挣扎,狗头竭力伸出水面,又时不时没入水中,再出来时还要翻个白眼吐口水,玩得好不欢块。 夜清婉扶额,眼角疯狂的抽搐,狗会溺水?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吗?旺财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串场? “两位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她已经被自己的淡定折服了。 突来的变故让太子和九皇子皆是一懵,不假思索的点头,动作整齐僵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事先排练过。 这厢旺财终于玩够了,咬着侍卫丢过来的绳子狗刨上岸。极其潇洒甩干毛上的水,舔着脸跑到刚走到对岸的夜清婉身边,谄媚的嗷嚎两声,“铲屎的,本汪的表现是不是很拉风?” 夜清婉揪着他的狗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道,“所以你自导自演这一出是几个意思?让你分散注意力的,你倒好,干脆捣乱!其实,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 旺财大感委屈,“嗷呜--”本汪大春天在池子里泡了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心疼就算了,还劈头盖脸地骂本汪,本汪不高兴,本汪不开心! 对岸的太子一抽,这狗,吓哭了? 沈儒辰扯了扯太子的袖子,提防着韩齐小声道,“大哥,那狗,呛水疯了吧?父皇交代的事” 太子微微摇头,明明威风凛凛的大狗怎么神志这么不正常,她忽然有些同情夜清婉,果然人无完,额,狗无完狗吧。瞥了眼淡定如常的韩齐,“静观其变。” 良久,夜清婉领着一脸忧愤的旺财回来,歉意地道,“旺财无状,冲撞两位殿下。”又拍了把旺财,“还不道歉!” “嗷呜--”本汪没有错,本汪实力出演,你就为了这两个傻帽儿凶本汪,太过分了! 沈儒辰摆摆手,“夜姐姐,它已经受了惊吓,就不要苛责了。” 怎么又夜姐姐了?侄子叫她姐姐,叔叔也叫她姐姐,乱七八糟的辈分呀!算了,先演戏吧! “九皇子宽宏大量,只是这只蠢狗,整日惹是生非,实在可气。”夜清婉拖着茶杯,百般无奈化作一缕轻叹。 沈儒辰忙安慰道,“夜姐姐不要忧心,何必要为个畜生烦恼,大哥心胸开阔,自然不会和条狗计较的。” 畜生?你确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夜清婉勉强咽下差点喷出去的茶水,沈儒辰拍到旺财蹄子上了,怎么破?如何迅速安慰一只盛怒的大型犬,在线等,挺急的。 旺财眼皮一翻,畜生?大爪子推了推石桌,嗯,挺结实的! 随后,一声狂啸跳上石桌,茶壶茶杯碎了一地,“汪汪汪--”小子,谁给你的胆子说本汪是畜生,你才是畜生,你们全家熟人有点多呀,算了,总之你才是畜生!“汪汪汪--” 太子惊慌后退被侍卫扶住,沈儒辰就没那么幸运了,摔了个四脚朝天。 “韩齐,还不快去把九皇子扶起来。旺财,下来,发什么疯?”夜清婉试图从石桌上把旺财拽下来,无果。 夜清婉假装神色焦急,道,“旺财平日被我惯坏了,最是听不得别人唤他‘畜生’” “汪汪汪--”本汪生气了,本汪要发疯了!旺财在石桌上人立而起,嗷嗷直叫,惊得太子和沈儒辰连连后退。 夜清婉拦在太子等人身前,挡住旺财。 “韩齐立刻护送太子和九皇子出府,不容有失。夜府失礼在先来日定当上门赔罪,今日便不留两位殿下了。” 旺财身形硕大来势汹汹,锋利的大爪子如脸盆一般大,太子哪敢久留,顾不上其它,拉上已经呆傻状的沈儒辰,在努力绷着脸的韩齐护卫下仓皇离开夜府。 夜清婉舒心地靠着围栏,笑道,“人都走远了,还摆什么姿势,耍什么帅,下来吧。太子爷都让你逼到这份上了,也不容易啊!” 旺财收了造型,帅气地跳下石桌,还未转身邀宠,石桌便东倒西歪散做一堆碎石。 夜清婉一头黑线,“又毁了一张桌子,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就扣你的口粮。” 旺财丝毫不在意夜清婉的威胁,狗粮什么的,舍下狗脸哭一哭闹一闹总会有的。 “汪汪汪--”本汪本色出演,难免发挥失常。本汪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干嘛要赶走太子? “不赶走他,难不成赶走你呀!我本来只想难为一下两人,探探虚实,后来转念,与其让他如愿再得楚帝青眼,倒不如将机会让给沈儒安,同盟越强大咱们要操心的越少,你说是不是?” 旺财一脸茫然,“汪汪汪--”本汪饿了想吃肉。 夜清婉无声翻了个白眼,她是吃错药了,才会和旺财讨论策略。 黑云渐渐聚集,天空灰蒙蒙的,谁也没注意到假山后一个黑影悄悄离开。 此时的太子冷静下来,看着随着马车节奏来回晃悠的沈儒辰颇为纠结,他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指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九弟,扰乱夜清婉的视听? 这张阳光俊朗的面庞对夜清婉根本没有吸引力,反倒颠倒过来不说,平白无姑惹得尼古拉斯家族的大狗发狂,以夜清婉对那大狗的重视,以后难免心有芥蒂,得不偿失。 关键,还被狗赶走,真是太丢人了! 沈儒辰则纯粹是沉浸在差点被大狗吃了的惊悚,与在夜清婉面前丢脸的懊悔中不能自拔。 故此,两个人都沉默着,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记起他们去夜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烟雨蒙蒙,细浥轻尘堕的黄昏里夜府又迎来第二波客人。 “看来邺城的形势已经迫在眉睫。不然,也不用劳动二位漏夜奔波。” 沈儒墨敏感的察觉到夜清婉不太美妙的心情,温润笑道,“旺财已经做的很好了,清婉还没解气?” 夜清婉挑眉,“原来夜府外的探子里,也有勤王殿下的人呀!” 沈儒墨一噎,见事情不妙,笑道,“湛王府自然有本王的人。”言外之意是湛王怎么分配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懒得和你分辨。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就可以启程。”夜清婉懒懒的撑着下巴,眉宇之间轻蹙倦意。 沈儒安道,“此番,有劳夜姑娘了。” “我并非全是为了靖王殿下,当是二位成全了我的私心。”雾山祖训医者仁心,就算楚帝不请她出马,她势必也要走一趟邺城。夜清婉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最近很容易疲惫。 筱儿捧着木匣走进来,没料到靖王和勤王也在,停住,想要退出去。夜清婉制止道,“进来吧。” 筱儿俯身行了一礼道,“春意收拾东西时发现的,不知有何作用该放于何处,特此来问问小姐。” 夜清婉接过匣子打开,一块色泽盈润花纹繁琐的玉牌。取出玉牌,摩挲着缺了一点的“慕容”二字,滑腻的触感自指尖传来,略带着一丝粘稠,夜清婉揉搓了下沾了类似水渍的手指,忽然有些恍惚。 沈儒墨瞥见玉牌的图文刻字,瞳孔一缩,指尖微微颤动,忐忑地看着她,轻声问道,“清婉,不舒服吗?” 晃了晃昏沉的头,勉强打起精神,将手中的玉牌推给沈儒墨,夜清婉道,“没事,可能这几日太累了。” 沈儒安从已经僵硬的沈儒墨手中的拿过玉牌,一顿,问道,“这是何物?” 夜清婉好奇地打量着莫名紧张的兄弟二人,恶趣味满满地道,“猜猜看。”也不过就是片刻,她头晕的症状消失,连疲惫也一扫而空。速度快得异常。 沈儒墨神色渐渐落寞,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错过了? 他眸中溢出的哀伤,在夜色里流淌,宁静而深邃,如永不见底地深渊中透出的淡漠,无声地排山倒海而来。 夜清婉呆住,玩笑开过了,“沈儒墨,你坚强点,我知道慕容泽对你很重要,但你看清楚,这块玉牌是仿造的。” 仿造的? 沈家兄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发现问题所在,一同看向她。 “看出来了吧?这是你重伤逃入雾林后,旺财找到的。很明显是刺杀你的人‘不小心’掉落的。” 喝口水,夜清继续道,“这块玉牌所使用的玉石确实是西秦皇室专用的贡品。我与慕容泽比对过,只有刻文细节的处理上有细微的差别,如果不是‘慕容’的‘慕’字少了一点,足以以假乱真。” 沈儒墨舒口气,哀伤散尽却依旧心有余悸,点头道,“与本王交手的刺客,用的虽然是西秦的路数,但太过刻意,招式刻板,并不像西秦本土人士。” “不仅如此,我验过你的伤口,虽是西秦胡刀造成,但是角度和深度都很怪异,更像南楚的武功,却又透着几分生涩。”让她实在分辨不出,刺客的本家功夫到底是什么路数。 按在腿上握紧的手掌,终是出卖了沈儒墨的紧张,“你何时又见过慕容泽?” “啊?”夜清婉一愣,这是重点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什么人刺杀你,揪出背后的大鱼。”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夜清婉惋惜,美男都找同性了,女人还怎么活? 沈儒墨态度坚定,不容置疑,“这些细节很重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这些细节很重要 这个灵动出尘的女子如云如烟,似掌中流沙,雾里看花,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远在天边。 幸好,手中玉牌与慕容泽无关。 真的。幸好。 沈儒墨从未如此慌乱,那细思极恐的失落如同窗外的细雨,打湿沉寂多年,只因倾心相遇而重获新生的魂灵。 这一刻,他清晰的认识的到,对她,他是多么的自私霸道,多么的深入骨髓。那些曾虚度过的光阴,孤苦过的岁月,在重逢后的每一刻都是那么值得。 去他的默默守护,不求回报! 他要定了她! 有生之年即便机关算尽,他也要与她安暖相随,生死相依! 沈儒墨再次坚定道,“告诉我。” 以后,他不是勤王,不是皇子,只想成为她的沈儒墨,也只是她的沈儒墨。 即使她从不知晓。 夜清婉泄气的趴在桌上,该怎么说才能撇得干干净净呢? 许久都没说话的沈儒安突然出声,忐忑不安地问道,“儒墨,什么叫慕容泽对你很重要?” 夜清婉眼睛一亮,刚打盹就有人递枕头,高呼一声,“靖王殿下!” 沈儒安被夜清婉热忱的眼神惊得一抖,只听夜清婉滔滔不绝地讲着惊世骇俗的侃侃而谈,“真正的爱情是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不分身份,甚至不分种族的。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于万千人潮,茫茫人海中,找到一眼万年的期许是多么不容易!纵容为礼法不容,也许还有些瑕疵” 夜清婉脑海中忽然闪过慕容泽魅惑妖娆地依偎在一脸柔情的沈儒墨怀里的画面,不禁一阵恶寒,顶着一身鸡皮疙瘩继续劝道,“但真正的爱情,无论对方有多不完美,都是彼此眼中的独一无二。我们不能歧视,要怀有善意,不要让他们执手相看泪眼,却无语凝噎。最终劳燕分飞,各生欢喜” 夜清婉实在编不下去了,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水。 无视沈儒安已经抽风的眼角,夜清婉嬉皮笑脸地冲沈儒墨邀功,“怎么样?我的回答您老还满意吗?” 沈儒墨握紧地手指松开,嘴角的弧度扩大,夜清婉这段话,远比当初慕容泽在福泰楼的高谈阔论来得震撼,来得激动人心,让他更加舍不得放手。 他满心愉悦地道,“本王很满意。” 眼前女子嫣然一笑,胜过万千芳华初绽,醉了百花琉璃。付衡一语中的,这个女子真的与众不同。他所有的顾虑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年龄,身份,也许还有不祥 沈儒墨温润优雅的浅笑,低沉磁性地声音流转,徐徐道出深埋许久的情愫,“但有些话我只说一遍,阿婉要记住,本王不好男风。若阿婉再有质疑,便让阿婉亲身体会一番,替本王验明正身。” 夜清婉不自觉吞口水,她知道沈儒墨是认真的,“呵呵,那咱们能继续谈正事儿了吗?” 沈儒墨不置可否。 沈儒安旁观者清,看明白沈儒墨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夜清婉毫无觉悟的乱点鸳鸯谱,暗自决定,要给夜清婉的邺城之行下点猛料! “夜姑娘还有何高见?” 夜清婉皱眉,“刚才说的哪了?” 随后正色道,“沈儒墨出使西秦遇刺一事,扑朔迷离。那时我不曾涉足朝局,并未详查。但可以确定,绝非西秦所为。反倒与你们楚国盘根错节。如今,倒不如集思广益,总能循着踪迹找出幕后主使。” 沈儒安点头,“也好。那咱们分头查证。” 用脑过度的夜清婉在讨论完细节后饥肠辘辘,摸摸快贴到后背的肚子,笑道,“二位殿下吃饭了吗?” 沈儒安摇头,讽刺道,“父皇下旨怎敢拖延。” 夜清婉忍笑,“那两位再忍忍,咱们做戏做全套,总不能让外面的探子空等。筱儿,摆膳,我快饿死了。” 筱儿抿嘴偷笑,小姐又想整人了,“今日后厨特意做了小姐爱吃的菜,您稍等,奴婢这就去传膳。” 趁这档口,夜清婉闲来无事开始吐槽,“你们爹是不是有病呀!指派与我有过节的沈儒辰当说客。” 沈儒安扫了眼笑得温和柔情的沈儒墨,笑道,“大概还抱有幻想,毕竟儿子做了雾山的女婿,大楚就多一份保障。” 夜清婉哂笑,“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挨揍挨轻了。” 沈家兄弟眼神交汇,沈儒墨微不可查的摇头,表示不知所云,沈儒安笑道,“早就听闻祖上与雾山是旧识,本王与儒墨,同夜姑娘也算世交。” 夜清婉似笑非笑道,“靖王想知道什么?” 沈儒安摸摸鼻子,多少有些被看穿的尴尬。 筱儿就在这时将晚膳摆好,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却只有一个人的份量。 “挑几个机灵的,去门房转悠几圈,宣扬一下两位王爷只能看着我吃饭的盛景。记得说得惨点。” 筱儿忍笑退了出去。沈家兄弟这才意识到,夜清婉是真没打算请他们吃饭。 “喏,茶还是你们来时刚沏的,先对付点吧。过半个时辰再回去复命,否则你们窝在美人怀里的爹,怎么会记着你们两个披星戴月求来的体面。” 月上中天,沈儒墨兄弟被和颜悦色的旺财鬼哭狼嚎“请出”夜府,“灰溜溜”回宫复命。 楚帝得知夜清婉已同意前往邺城很是欢喜,留了沈儒墨哥儿俩叙话。这哥儿俩早就饿极,优雅地风卷残云,将赏赐地糕点吃了个干干净净。 楚帝心疼沈儒安未用晚膳,吩咐御膳房再上两份宵夜,“婉丫头怎么都不留你们用晚膳。” 沈儒安浅笑,“回父皇,九弟不知为何事惹恼了旺财,儿臣与七弟枯坐许久才见到夜姑娘。” 楚帝皱眉,“小九怎么会去夜府?” “儿臣不得而知。不过万幸,夜姑娘肯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沈儒安恭敬地道,“儿臣以为夜姑娘医术超群又不喜与贵胄深交,不如派太医院院判随行,既能显示吾皇关切之圣恩,也能与夜姑娘兴趣相投切磋医术。” 楚帝道,“准奏。天色已晚,都回去吧!” 送走了两人,卫贤回到殿中,躬身禀报道,“陛下,隐卫刚刚回报,太子带着九皇子离开时甚是狼狈不堪。另外,夜姑娘是当着靖王勤王二位殿下的面用的晚膳,饭后相谈没多久,二位殿下就被尼古拉斯旺财给轰了出来。夜姑娘并未相送。” 楚帝好笑地摇摇头,“夜家丫头的性子,还真是和夜无尘一样的恶劣。老七也并非与传言一般和她交好。朕就说嘛,夜无尘怎么会如此大度,允许掌上明珠与朕的儿子深交。” 记忆犹新的疼痛感袭来,楚帝揉了揉抽动的面部肌肉,“卫贤去把老三叫回来。小九即使真做了雾山的女婿也不会动摇东宫的地位,儒元到底是急功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本王心悦阿婉 第二天天还没亮,夜府大门就被敲开,当红太监总管卫贤亲自传信,请夜清婉天亮时分出发赶往邺城。 可怜的夜清婉睡眼惺忪,被筱儿春意从暖和的被窝里拉出来,强行洗漱塞进马车。继续补眠直到马车疾驰大半日,才悠悠转醒。 躺在马车上,微微睁开眼,懒懒的团了团蓬乱的头发。脚下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夜清婉用力踩了踩道,“旺财咱们到哪了?” “已出建安城半日了。现在大队人马正在修整。”沈儒墨轻柔的声音吓得夜清婉一激灵,猛地爬起来,抱着毛毯指着沈儒墨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嘘--”沈儒墨一指点在她朱唇上,带着几分邪气,“阿婉小声点,本王是偷偷跑上来的。” 夜清婉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您老逗我呢吧!偷跑上来还这么理直气壮! 沈儒墨轻松支腿倚座,看着踩在他大腿上的赤足,笑如春山。唇角坏坏地一勾,大掌笼住小脚,突然发力,毫无防备的夜清婉一个不稳便被他压在身下。 杏眼满是惊愕,傻在当场。呆愣了片刻,夜清婉陡然清醒,咬牙挣扎,又不得已低声道,“沈儒墨,不打断你的狗腿老娘就不姓夜!” “不姓夜,跟本王姓沈,如何?” “呵呵!沈你大爷!”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清冷凉薄的外表下竟然包藏一颗无耻到家的心! “夜姐姐,起了吗?要不要用膳?”平稳行驶一路的马车终是因为二人激烈的拉扯轻微的晃动,引起关注者的注意。 夜清婉顾不得反抗,低声道,“沈儒辰怎么会在这儿?”这小子要是这个时候闯进来就真说不清楚了。 沈儒墨凑到她耳边,声如陈酿,“阿婉也觉得讨厌?本王替阿婉回了他。” 夜清婉忙用手堵住他的嘴,你大爷的,您老就别添乱了! 她紧张地盯着紧闭的车门,生怕有人闯进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安静享受着美人柔夷浅香,娇躯软温的沈儒墨脸上得逞的笑意。 “汪汪汪--”臭小子起开,别打扰铲屎的睡觉。慌乱地脚步声过后,马车的车辙一倾,旺财跳了上来,大爪子刚要扒拉开车门,就听夜清婉压低地急促声音传来,“别进来,在外面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旺财停下爪子,嗅到了一丝有点熟悉的冷莲香。 马车里有人?哦呦,铲屎的有秘密啦!威风凛凛地坐下,大耳朵却时时刻刻仔仔细细听着车里的动静。 “还不快起来。”夜清婉气急败坏,怎么又碰上个武力值不对等的。她用了七分内力却被对方轻易化解。 “软玉温香在怀,本王不想起来。”沈儒墨温柔地耍着无赖,腻死人的柔情随着温热的呼吸划过夜清婉耳后的脖颈,一阵战栗酥麻顺着皮肤流过交握的指尖,两个不同频率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急促的呼吸焦灼纷乱。 “阿婉,好美。” 视线交汇,一个温柔情动,一个慌乱失措。在这狭窄逼仄的环境里,忘了挣扎,忘了周遭,忘了天地。 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冲动,沈儒墨薄唇微启,慢慢地俯身贴近颤动的粉唇。 此时的夜清婉彻底沦陷在一双燃着绚烂花火的眸中,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浓情,化不开的蜜意,犹如实质丝丝柔柔地缠绵缭绕,让她的心渐渐脱离掌控,莫名的情潮如缕如烟,心跳的速度太快,她有些难以承受。 不安地动了动绷紧的身体,大腿碰到碰他的某处。 夜清婉面色一僵,恼羞成怒,“沈儒墨!给老娘起来!” 细微的摩擦让沈儒墨的呼吸又重了几分,极力隐忍克制后哑着嗓子轻斥道,“别动。” 夜清婉又咽了一下口水,不敢随便动了,万一沈儒墨兽性大发,她可不能保证能否全身而退。 良久,沈儒墨慢慢支起身体恢复了一开始的坐姿,呼吸还未平复,便见冷光一闪,一根银针朝他刺来。 他轻而易举地束起两指夹住银针,而后侧身避过夜清婉随之而来的凌厉掌风,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按在腿上圈紧。 “本王才离开,阿婉就舍不得了。”如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的眉眼中,蓄了一池春水粼波。易如反掌地化解了她运足内力的泄愤一击。 夜清婉泄气地松了力道,事出突然防身用的药粉都没有贴身携带,她根本不是沈儒墨的对手。“放开我,我们讲讲道理。” 他清楚今天太过孟浪,怕把小丫头逼急了,听话地松手,任她离开怀抱与他对质。 “沈儒墨,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儒墨正襟危坐,神色坦荡而坚定,“本王心悦阿婉,想与阿婉结百年之好,白首不离。” 即使在夜清婉审视地目光下,他依然没有片刻地动摇,如青松咬定青山,千磨万凿仍旧坚韧不拔。 “你是认真的?” “绝无二心,天地为证!”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叹息道,“你不必如此。我是江湖人,重信重义,一诺千金。联姻这种寻求共同利益,稳固联盟的方式,不要用在我身上。” 沈儒墨皱眉,“本王的确曾经利用雾山封王得号,情非得已并非利欲熏心。” 他长叹息执起她的手,按在胸口,“本王的心意,阿婉真的一分一毫都感觉不到吗?” 掌心传来的炙热,坚实的脉搏,如同兵临城下擂起的战鼓,让夜清婉再次陷入兵荒马乱的窘境。 心慌意乱地收回手,美男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思绪乱成一锅焦糊的米粥。她不是感觉不到他的情意,而是在察觉自己心动时本能的退缩。 诚然有父母情比金坚的真挚在前,可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时代的爱情。 尤其,不愿相信视感情为儿戏的王孙贵胄,和一份说不上什么时候会随风雾散的悸动。 她要的耳鬓厮磨,是他给不起的流年枉复。 “沈儒墨,我这一生情愿浪荡江湖,仗剑天涯。建安之行事出有因,结盟之举只为惩奸除恶,肃清江湖。事了拂身去,尘埃落定还,感情的事,我并不想多想。 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题外话------ 推荐好友楚夜临的文文,正在pk中。 病娇权王撩妃成瘾 听说沈家娇弱的嫡女自断青丝,与豫亲王赠发递情?沈姑娘怒,那是他用刀剁的! 听说娇弱的嫡女自认为母,替豫亲王抚养孩子?沈姑娘再怒,那是他抢来硬塞的! 亲王阴险腹黑不沾情爱!沈姑娘心狠手辣不信爱情! 这是阴险腹黑的病娇亲王一心想驯服扮弱装纯的沈姑娘,一路互作互撩,一不小心就把对方撩宠成心头宝的故事。 沈家嫡女一朝重生,前世的人善可欺变成今生的人欺可虐,她自认自己狠毒又无情,却偏偏栽在比她更狠毒无情的亲王手里。 豫亲王:你狠毒你无情你还遗弃我!快些嫁到府里疼我亲我抱抱我,孤就饶了你小命! 沈姑娘:我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他呀,是我叔叔 马车又开始行驶,速度快得惊人,却依旧如履平地。 长久的沉默,他满含期待的双眸爬满了心伤,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似雨打梨花碎了一地,零落成泥,再不复月华清冷,凝脂枝头的冰肤玉洁。 她还是心软了,不忍心看他的雅润,沾染半分伤情的尘埃,任他紧握着她的手,任他安静地坐在马车里,任他,宣泄再也无处安放的寂寥。 “沈儒墨” “本王心悦阿婉,早已覆水倾舟,即是一眼万年,怎会轻易蹉跎。本王从未想过,如我这般沾满尘世污泥,为世人不容的不祥之人,会如此期许天长地久的相依相守。 我于阿婉,或许只是萍水相逢,可阿婉于我” 他没再说下去,她却懂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抽回手轻声道,“我没办法回答你。” 似是说服自己,也似是说服他,“你我所图之事,非同小可,感情易变,变则生隙,一旦有裂痕,再做到信任就很难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免得以后彼此尴尬。所以” “我懂。”沈儒墨勉强牵动唇角,浅笑,眼底闪过一线希望,阿婉,不知你有没有意识到,从来干脆果决的你未曾拒绝我。包括,叫你,阿婉。 夜清婉松口气,刻意忽视心底浅淡的落寞。将思绪回归正轨,“你也被你爹派往邺城了?” 沈儒墨语气转冷,“也只有我,他不会在意。” 邺城春瘟的传播速度很快,几乎半城百姓都已感染,这种时候,弃子才有发挥作用的余地。所以,那位才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三哥的建议,指派他来邺城。 夜清婉继续问道,“那沈儒辰又是怎么回事?” “队伍出城就被他跟上了。看样子,是偷跑出来的。”男的可以和夜清婉独处,却偏偏多了个电力十足的灯泡,谈起沈儒辰,他十分的不高兴。 夜清婉盘腿,手撑下巴,“还真是闲的。”春瘟盛行的地方,还有人偷偷往哪里跑。 “照这个速度,五日后才能到达邺城。五天的时间做够做很多事”沈儒墨打起精神看着姿态随意放松的夜清婉,轻笑。 “有话直说吧!”夜清婉无所谓地道。反正现在他们是同盟,没必要拐弯抹角。 “快马加鞭只需一天半就能到达,我本来已经安排好与阿婉避开众人提前赶往邺城,只是多了九弟这个变数。”这丫头的心真大,说揭过去就真揭过去了。徒留他一个人伤感肠断。 “你等会儿,我记得还剩了点”夜清婉爬到马车侧壁,打开暗格,取出一个绿色瓷瓶,晃了晃,“果然还剩了些,你把这个放到沈儒辰的饭菜里,他就没空管别的了。” 沈儒墨接过瓷瓶,诡异的熟悉感袭来,狐疑地看着夜清婉,他怎么觉得这个东西似曾相识? “放心,沈儒辰的体质不错,拉几天肚子没关系的。”夜清婉以为他想歪了解释道,“你要实在担心,我在给他配点作料,让他睡几天养养。” “不,不必了。”果然是萧谨寒用过的。 是夜,当所有人睡得真香的时候,两个人影悄然离开。 马车里的旺财表示很不开心,铲屎的出去浪居然不带他,还让他和韩齐这个少言寡语的打掩护,太过分了!他一定要制造铲屎的跟男人跑了的绯闻,就这么决定了! “嗷呜--”旺财兴奋的大叫,安营扎寨的大队人马被惊了个人仰马翻,谁也没有意识到队伍里的主要人物失踪了。 第二天夜里,邺城的最有名的成衣坊--逍遥轩,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乔装过的夜清婉一脸风尘,全然不似沈儒墨清爽依旧。无视沈儒墨殷勤地端茶倒水,明明都是男装,气质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沈儒墨冷淡孤傲的江湖气是她羡慕却学不来的,她才不承认嫉妒。 两人喝了大半天水,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从里间出来,问道,“二位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 夜清婉傲娇地道,“告诉你家主人,要债的来了,让他速速出来接驾!” 少年一愣,“你是要债的,那他是谁呀?” 夜清婉失笑,潇洒甩袖,“小云初啊,知道我是要债的就行了,管他做什么?” 那小孩不依不饶道,“你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还叫我小云初,我看你才是小屁孩呢,快说,否则我才不给你通报呢。” 夜清婉瞧了眼看戏的沈儒墨,神秘兮兮地笑道,“他呀,是我叔叔。” 沈儒墨哽住,叔叔?他有那么老吗? 那小孩上下打量下沈儒墨,道,“我看着也像,你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小封封。” 沈儒墨纵容地摇摇头,道,“我什么时候成阿婉的叔叔了?”他只年长他八岁而已。 夜清婉笑趴在桌上,“哈哈,绍儿唤我姐姐,我叫你声叔叔也不亏。” 不多时从里间走出一个内敛俊酷的年轻男子,戏谑地看着两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请随我来。” 穿过里间的过道,景色一变别有洞天。里面的大院奢华程度比之京城的豪门贵族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足见逍遥轩财力之雄厚。 “你何时多了个叔叔?”男子退后两步与夜清婉并肩走在回廊里,拿胳膊怼了怼她,靠得极近。 夜清婉还未来得及搭话就被沈儒墨拉进怀里,还未反应过来就听沈儒墨语气不善地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那男子笑得更欢了,“这哪是叔叔,你这分明是养了个野男人呀!” 夜清婉粗鲁地推开沈儒墨,把玩这手里凭空变出来的银针,笑靥如花,“是啊,我的确养了个野男人,你打算怎么办?” 那男子看着月色中明晃晃地银针,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两步,道,“哟,小暖暖别生气呀!我不敢了还不成吗?” “瞧你这样,真对不起你这张冷峻的脸。”径直推开挡在面前的男子,夜清婉轻车熟路的进了屋,“那就别废话了,赶紧上饭边吃边说。我快饿死了。” 随后又介绍道,“这位是楚国勤王沈儒墨。” “沈儒墨,这是我师伯之子,封正豪。” 封正豪拱手道,“勤王殿下有礼。” 沈儒墨被“野男人”这个称呼取悦,亦拱手道,“封师兄,有礼。” 封正豪摸着下巴,一脸暧昧。师兄啊,叫得还挺自觉的。绝对有情况! 夜清婉累极了,忙着落座,错过了封正豪精彩的表情,道,“都是自己人,就别废话了。正豪哥哥,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吗?” 封正豪看了眼坦然的沈儒墨,思索片刻对夜清婉道,“人已经扣下了,一切不出暖暖所料。” 夜清婉沉思片刻对沈儒墨道,“你能确定,邺城方向的人进了东宫?” 沈儒墨点头,“自然。”看她一脸倦容,眉头紧锁,沈儒墨疼惜道,“一路快马加鞭,阿婉已是累极,今日不如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议吧。” 等夜清婉毫无形象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封正豪才笑着,拍拍她的头,“我替你招待勤王殿下,你且去休息吧。” 夜清婉也不再坚持,打着哈欠,挥挥手离开了。 “不知封师兄留下本王有何要事?”沈儒墨道。 封正豪再次落座,喝口茶,道,“跟聪明人讲话果然容易。只是这声封师兄,封某受不起。明人不说暗话,王爷可是对暖暖起了心思。” “是又如何?”沈儒墨大方地承认。那声正豪哥哥戳到他敏感的神经,师伯之子,并没有血缘关系,即使潜在可能也不能放过。 “我劝王爷收了心思,先不说暖暖玩心甚重,只说我师叔夜无尘,是绝不允许暖暖和沈姓皇族暧昧不清的。”封正豪好言相劝。 “封师兄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沈儒墨不动声色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日王爷碰壁,便会知晓。她的江湖,从来不限于一方天地。山河广袤,你若真心喜欢,又怎么舍得困住她!” 沈儒墨没再辩驳,遥望天边月色如霜。 她若喜欢,我便陪她畅游江湖,携手逍遥! ------题外话------ 小白建了一个读者群,有兴趣或者有疑问的小伙伴可以加一下哦,群号是:701109792 欢迎书城的小伙伴也一起加入哦,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又是叔叔 逍遥轩,不愧是三国驰名,备受贵族女眷推崇的成衣坊。天还不亮就有生意上门,完全不受春瘟的影响,来送订单的人吵吵嚷嚷地魔音,扰得夜清婉难以安眠。 无奈起床,出了院门,便见沈儒墨手拿桃花静静等着。晨露沾衣,打湿了他的肩膀,晨光熹微里,一支凝露的桃花,打湿了她的心。 “阿婉,早。” “早。” 有任务在身,夜清婉随意地用了早膳。封正豪道,“你今天倒是不挑食。” “梳妆台格子里玉扳指为什么不见了?”吃饱饭,夜清婉拿着小厮递上来的帕子擦嘴。 在她“你敢说拿去卖了,我就戳死你”的视线逼迫下,封正豪怵怵地道,“暖暖别急,听我解释。前段时间,京城的逍遥轩分店接了笔生意,买家出了十倍的银子,要求三日内赶制十套男女情侣服。那女子的尺寸恰好与暖暖相近,时间太紧,我便挑了几身你没穿过的衣服让绣娘照着做,期间不小心蹭倒了梳妆台上的盒子” 确定不是挑几件没穿过的拿去卖,顺便翻找有什么东西可以搭配着卖出去多赚点银子?雾山这一代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奸商!“我的贴身之物你就那么轻易弄丢了?” 封正豪讪讪笑道,“已经在找了,很快会有结果。这十套情侣服赚得银子,咱们三七分,你七我三,就别与我置气了。”他还是破财免灾,免得的这丫头玩起来,拆了他的铺子是小,搅得他不得安宁是大。 有事在身,夜清婉也懒得和他计较,再说奸商都舍得吐银子,找回来的希望也不大了。“得了,找两套料子低调点的男装,我和沈儒墨马上出门。” “不再审一下柴房里的毒宗弟子?”封正豪提议。 夜清婉没好气地催促,“还不快去。” 封正豪挥手,小厮行礼退了出去。夜清婉摘下编织手链,递给沈儒墨,“戴上吧,可以避毒。返京时还我。” 接过手链,沈儒墨原本灵巧修长的手指,笨拙地将其在手腕上绕了两圈,试了几次却怎么系不上。 夜清婉看不下去想出手相助,封正豪自然地先她一步伸手,还未碰到手链,沈儒墨刚巧歪打正招的系好了。 辞别封正豪,两人换了衣服从逍遥轩后院翻墙出了逍遥轩。 “阿婉的乳名叫暖暖?”幽静的小巷只够两人并排行走,昏暗的光线里沈儒墨欣喜的摩挲着手腕上浸润药香的手链。 “你不许叫。”这厮乱改称呼的毛病太严重,搞得好像他们有多亲近似的。 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很少。生意遍布三国的逍遥轩掌柜是她的堂兄,她的乳名暖暖,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一概不知。 付衡动用了玄机阁的隐秘实力也没有查到多少关于她的事情,这条路还有很长。 还好,一辈子也很长,他有足够的耐心。 邺城太守在城北设立了专门的安置点,用来安置感染春瘟的百姓,并派专人看守隔离,大夫巡回诊治,防止春瘟大肆传播,可惜收效甚微,还是有百姓不停地被传染,源源不断,人心惶惶,大街小巷闭门不出。邺城再不复往昔繁华盛景。 “昔日这个时节的邺城,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如今沿街店铺,门可罗雀,冷清萧条。当真可惜了。”穿过主街,出了内城,夜清婉回首感叹。 沈儒墨轻声安慰道,“邺城元气未伤,春瘟尽除,自可恢复。” 夜清婉点头。隐约听见前方一个院中传来妇人的哭泣,“我的儿,你怎么这般命苦啊。娘千般防,万般躲,怎么就没让你躲过这该死的瘟病呀!呜呜你放心,娘绝对不会将你送去城北的,娘守着你,呜呜” 夜清婉道,“走,瞧瞧去。”走上前去,敲门。小院内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不久一个妇人前来开门,眼角还挂着未擦干的泪水。“你们有什么事吗?” 夜清婉难为情的请求道,“大姐,我和叔叔游医至此,口渴难耐身体乏累,实在没有办法,想跟大姐套碗水喝。” 沈儒墨挑眉,又是叔叔? 大姐看两人衣着朴素暗藏贵气,态度和善不像是坏人,便开口道,“两位稍等。” 不多时提着水壶和茶碗走了出来,倒了杯水递给夜清婉,“我男人不在家,不好请两位进去,二位若不嫌弃就多喝几碗水吧,茶杯是新刷好的。” “多谢。”夜清婉笑着接过茶杯一顿,随后喝了下去,将茶碗还给妇人。妇人又倒了一杯递给沈儒墨,“这位先生也喝杯水吧。” “叔叔?”夜清婉略微摇头,示意他不必勉强。小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计较,几个人用一个杯子也是很正常的。沈儒墨再不受宠,也改变不了出身皇室锦衣玉食的事实,不会有接受和别人共用茶具的能力。 沈儒墨道谢,特意循着夜清婉用过的杯沿一饮而尽。回味的表情惹得夜清婉一阵恶寒,这个神经病!早知道她就换个理由,也好过间接接吻。噗,想什么呢! 那妇人神情忧郁地劝道,“两位是外乡来的吧,听小妇人一句劝,赶紧走吧。如今的邺城瘟病盛行,实在不是游玩的地方。” 夜清婉激情澎湃,“不瞒大姐,我和叔叔就是冲着这春瘟来的。我二人寻了不少门路在雾山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如今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怎么会轻易离开。” 那妇人一听,激动地问道,“可是那个隐在世外,远在江湖,医术天成,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雾山?” 夜清婉一脸豪迈,“正是。” 小妇人放了茶碗猛地跪下,“求两位贵人,救救小儿。” 夜清婉扶起妇人,“大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妇人哭着引着两人进了院子,哽咽道,“不瞒两位,我家男人前些天染了瘟病,被官兵抓去城北,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小儿今早突然高烧不退,我呜呜” 夜清婉担忧道,“大姐,别哭,快带我,我叔叔去看看。” 那妇人欣喜异常,连忙领着两人进屋。只见小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捂着被子,满脸通红。 夜清婉皱眉道,“大姐,快去打盆温水,若是有酒也拿一瓶,在门外等着,我叔叔看病时不喜欢有人看着。” 那妇人爱子心切不疑有他,忙应声出去了。 夜清婉见那妇人出去了,一把掀开被子,扯开小孩的衣服,“在这么捂下去,这孩子就要烧傻了。” 沈儒墨见夜清婉聚精会神的诊脉,也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着。院子里响起了妇人的脚步声,夜清婉按住沈儒墨让他做到床前,迎着妇人走去,接过水盆酒瓶,欣喜道,“大姐,我叔叔说,你家儿子有救,你在外面安心等着啊。” 妇人高兴地应答,“哎哎,谢谢大夫,谢谢贵人。” 进屋关上门,将水兑了酒放到桌上,打湿棉布给那孩子物理降温。沈儒墨顺势接过棉布,“我来吧。” “额头,耳后,颈部,胸部,腋下,四肢,手脚心。”夜清婉不客气的吩咐,然后再次诊脉,确定之前的猜想。 “这孩子根本不是染病,而是中毒,沈儒墨,邺城春瘟只怕大有隐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有阿婉在,我担心什么 “刚才那大姐拿给我们的水有问题,若长期饮用,免疫力低下者就会出现高烧不退,咳喘,头晕昏沉等类似风寒的症状,风寒久治不愈,中毒人数又不知不觉增加,就会造成类似春瘟大面积扩散的现象。” 沈儒墨手上的动作不停,不解地问道,“何为免疫力?” 夜清婉道,“可以理解为自身对抗疾病的防御能力。” “阿婉的意思是,邺城春瘟又是人为?”沈儒墨沉思片刻,又道,“邺城到现在为止还未有一例病亡,除了来势汹汹的疫情,和动荡不安的人心,暂时并无其他影响,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夜清婉冷笑,“先救这个孩子要紧,回头得好好伺候一下逍遥轩柴房里的‘贵客’。” 小孩的症状看似凶险,但显然中毒不深,物理降温奏效后,夜清婉替他施针逼毒。 沈儒墨一边帮着她收拾卷镇,一边问道,“为何不用漱玉散?” “你居然还会收拾东西?”给这小孩物理降温她已经很震惊了,居然还替她收拾银针,太匪夷所思了。这哪是身份尊贵的大爷做的事啊!关键,他还做的不错。 沈儒墨笑着道,“阿婉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难道不能以正常王爷皇子的标准,衡量这个古代大龄剩男。 “漱玉散的确是解毒圣药,但是药三分毒,再加上漱玉散本身带有轻微的毒性,用在小孩子身上不合适。除非必要我几乎不用漱玉散。” 沈儒墨继续问道,“为何让那妇人以为,是我给这孩子治病?”雾山威名远播,连寻常妇人都推崇备至,信任非常,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 “叔叔,您瞧我这长相打扮,就不是让人信服的样子。再说了,谁都知道雾山来的是个小丫头,不是帅大叔。我也就只能演个跑腿的小厮,借叔叔的威名行事,免得漏了行迹。”看到了吗?本姑娘就是这么爱玩又不着调。害怕了吧! 沈儒墨宠溺地一笑,“阿婉,真可爱。”帅大叔?至少他的长相,在她眼里是有可取之处的。 夜清婉撇了撇嘴,接受能力真强,“好了,咱们别闲聊了。他娘该等急了。” 打开门,焦急等待的妇人快速迎了上来,“小公子,我儿子怎么样了。” 夜清婉请她进来,安慰道,“已经没事了,发发汗,等烧慢慢退下来就好了。叔叔说,这几日饮食要清淡点,不要太油腻。这孩子身体壮实这呢,养几天就好了。” 妇人喜极而泣,忙跪下给两人磕头,“谢谢两位公子的大恩大德,太谢谢了” 告别了鸡蛋馒头萝卜白菜恨不得把自家所有的东西都塞给恩人的大姐,夜清婉吃着最后留下的,刚煮熟的水煮鸡蛋,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你也喝了有问题的水,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有阿婉在,我担心什么。”他说的轻松自然,可见是信极了她。 “废话,你当我借你的手链是摆设啊!”夜清婉骄傲地扬了扬头,她的医术,除了爹爹和哥哥,便是天下无敌了。 沈儒墨又提议道,“阿婉要不要去城北看看?” 拍了拍手上的蛋黄碎屑,嘴里塞满鸡蛋的夜清婉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不了,去护城河。那大姐说,饮用水的源头就是护城河。确定根源,才能对症下药。” “小心噎着。”沈儒墨无奈地提醒她,明明分析事情条理分明,怎么生活处事还是这么小孩子。“邺城已经封城了。” 夜清婉这才想起来,昨晚是翻墙进的邺城。无奈两人只好打道回府,毕竟就算去城北也不一定能进安置点,说不准还会暴露身份。 回到逍遥轩,封正豪领着二人到后院的柴房,见见住了几日的“客人”。推开门,一股裹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柴房里各种刑具一应俱全,墙壁上挂满了开膛破肚的猪牛羊鹿,鸡鸭鱼鹅几个男子五花大绑地躺在一堆内脏里,哭得涕泪横流。 看清里面的情形,沈儒墨僵硬道,“这柴房还真是,别开生面。” 夜清婉嫌恶地掩着鼻子,对同样捏着鼻子的封正豪道,“你用刑了?” 封正豪摇摇头,“这些客人来了半个多月了,哪天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可是一点都没怠慢。连塞在牙缝里的毒药,都给他们取出来了。你看,你看,光暖炉都烧了三个。” 难怪大春天的肉都臭了。也难怪都哭得那么惨,感情是熏哭得!实在受不了臭气熏天的柴房,夜清婉后退两步喊道,“你们有没有想说什么的?” “呜呜呜呜”回应的只有柴房里压抑的哭声。 封正豪想起什么,道,“前几天,我嫌他们哭得声音太大,让人拿抹布堵了嘴。你要不急,等饭点再问吧。现下也没人想进去。” “你早干嘛去!害我再这熏了半天。” 夜清婉气地呼哧呼哧在花园里转悠了圈,身上的臭味总算散了点。大步走到站在凉亭,看着她耍猴般跳上跳下的沈儒墨身边,在清清淡淡地冷莲香中平静下来。 夜清婉颇为不畅快地瞅了他一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在柴房外待了那么久的沈儒墨,半点臭气都没沾染上。正想开口怼人,就听小孩儿老远叫唤道,“那个谁,和他叔叔,新打的护城河的水送来了。” “来了!”夜清婉无奈的摇头,这么多年了,云初还是老样子,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她很快收拾有些感伤的心情,跟上小孩的脚步,“云初,等等我。” 夜清婉费劲巴拉地跟着叫云初的小孩跑了好一会儿,然后,就被面前的一大缸水震惊了。“云初啊,正豪哥哥没告诉你,我要一点就可以了?” 云初诧异地看着她,“正豪哥哥是谁?” 夜清婉耐心地解释,“就是封正豪!” 云初挠挠头问道,“封正豪是谁?” 夜清婉再次耐心解释道,“封正豪就是小封封。” “难怪觉得耳熟,你直接说小封封不就得了吗?小封封说让我自己看着办。我看你昨晚挺能吃,怕少了不够你喝的,何况你还拖家带口的领着叔叔。” 云初点头,觉得自己简直太贴心了,末了又加了句,“不用谢我。” “呵呵。”夜清婉没再跟他计较,径自取了水回房研究。沈儒墨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直到进了院子才被发现。“你跟着我干嘛?” 沈儒墨温润地笑道,“我不知该去何处?” 也对,人生地不熟的。“西边第一间是茶室,你先去那里坐坐,等我这边的结论吧。” “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你不会是做什么吧 看着夜清婉进了药房,沈儒墨仔细打量着小院。一物一景都与建安夜府有七分相似,茶室和卧房的格局与夜府也是一致的。 这是她曾住过的小院,虽然面积并不大,但也许一草一木都是亲手悉心栽种的。 漫步,推开茶室的门,拉开落地窗,果然能看见小院一脚一株盛放的木槿,自成一景,幽静风雅。 墙上的挂轴不再是泼墨山水,而是婉约大气地书法,落款仍是龙飞凤舞的夜清婉。与之对应的另一幅书法,笔力雄浑,丰筋多骨,落款则是苍劲有力的夜清朗。 什么时候,她的茶室,可以挂上他的字画?沈儒墨浅笑,开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茶室儒雅又不失坦荡,空灵而不失底蕴,简直是夜府清茗雅舍的缩小版。沈儒墨循着记忆,从架子上找到茉莉花茶,按照夜清婉冲泡的步骤,一步一步用心做着,茶香悠扬,花香恬淡。 那日,她明明动心了。 可是,只有心动是远远不够的。 她不要他。那他便走进她的生活,成为不可或缺的存在。让她舍不得放开他。 这莹莹之火,已然照亮他的人生,无论如何,都不能幻灭。他不想再孤守,人一旦在冰冷中尝试过温暖,就再也放不开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哪怕孤注一掷,粉身碎骨,他也要执迷不悟,此生不悔。或许比起三哥,他才是最像母妃的人吧,哪怕明知是错的,明知不可为,还是那般死心塌地。 午后阳光正好,木槿花开得正旺。沈儒墨独自一人坐在茶室里,一等便是许久。 “沈儒墨,结果出来了。”夜清婉兴冲冲地跑进茶室。一张明艳动人的笑脸,瞬间化开沈儒墨周身的凉薄清冷,于夕阳薄暮中,绝艳出尘,羞得木槿花也渐渐的合上了。 沈儒墨将白玉茶杯放到夜清婉手中,暖笑道,“别急,先喝口茶,慢慢说。” 夜清婉草草喝了杯茶,道,“护城河水中的确有和那小孩身上一样的毒药,毒性浅薄,日久生效。想来是毒宗弟子,入城之前便在河中投放了沾毒的物件。为今之计,先要将那物件打捞出来,再投放解药,邺城之困便迎刃而解。” 沈儒墨皱眉问道,“这种毒药可会致命?” 夜清婉摇头,“不会。只是年龄过小的孩子,高烧不退会影响神志。” 沉思片刻,沈儒墨道出心中疑惑,“这幕后之人,投毒不为杀人,设局却不解围,到底所图何事?” 夜清婉分析道,“此事只怕与太子脱不了关系。东宫风头正盛,如今太子独占鳌头,邺城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太子养病东宫,湛王变相禁足,靖王旧疾复发,皇子之中,唯有你和沈儒辰可前往邺城,已显皇恩浩荡,朝廷重视。难道东宫的目标是想除掉沈儒辰?” 沈儒墨接口道,“不可能。九弟随行并不在意料之中,而且,父皇绝对不会派九弟来邺城,他怎么舍得心爱的儿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夜清婉猜测道,“难道太子已经知道勤王府密探手握半数朝臣要害,想将你处之而后快?” 很快她否定了自己的擦测,“不可能啊!沿途刺杀,你爹颜面无存必定震怒,彻查起来难免漏了风声。暗中下毒,你又有我常伴左右,机会难寻成功率太低。兵行险境,得不偿失。” 常伴左右啊!一抹甜腻在沈儒墨心头漾开,唇角勾起灿烂地弧度,“有阿婉在,我自然会安然无虞。” 他这话夜清婉极为受用,自信满满道,“算你聪明,本姑娘的医术尽得雾山精髓。跟着我,毒宗教主来了,也别想动你分毫。” 沈儒墨朗笑道,“以后,我便仰仗阿婉了。” “好说好说。”夜清婉又正色道,“目标既不是你,又不是沈儒辰,难道是我?可这么小儿科的毒药,对我也没什么用呀?” 两人沉思片刻,须臾,异口同声道,“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以你和绍儿来夜府的频率,东宫猜测结盟也不足为奇。他要对付的勤王府概率不大,毕竟你不在,总不能火烧勤王府吧?”夜清婉推测后,失笑,推翻了猜测。 而后又严肃道,“绍儿是皇长孙,单是这重身份,足够让他成为东宫和湛王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沈儒墨道,“我来时已经知会三哥,让他谨慎应对,随机应变。靖王府的防卫也一向稳妥,应该也不会有问题。太子和老五祸根已埋,决裂是迟早的。” 沈儒韦并不知道变相禁足与太子有关,以太子的心机,沈儒韦还玩不过他。沈儒韦变相禁足,怨气颇重,要说决裂,只能火上浇油,行离间之计。夜清婉轻咬粉唇,杏眼狐疑地望着他,“你不会是做什么吧?” 沈儒墨神秘地笑着,“阿婉以后就知道了。”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不说拉倒。解药我也配出来了,只是咱们是大张旗鼓的来,还是小心翼翼地做?” 沈儒墨思岑片刻,“今夜子时城门换防,我们趁机去护城河,若能成功找到源头,就小心翼翼地做。” 夜清婉不解,“为什么?大张旗鼓才能引起你爹的重视,牵连出太子,难不成他还真的会再次粉饰太平?” “阿婉,切记,凡是不可操之过急。”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就离分别的日子不远了,江湖之大,那时他要到何处才能寻到她? 控制好情绪,他又道,“这件事,我们不妨学学太子,九弟不是快到邺城了吗?” 夜清婉参透其中玄妙,不禁抽了抽嘴角,“咦,你太阴险了。” 夜里,两人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出城。 封正豪跟个老妈子似的唠叨个不停,还时不时斜眼瞧着沈儒墨,“暖暖,我这几天忙得紧,也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聊。听哥哥一句劝,外面的男人无论皮相多好都信不得,你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也不能恨嫁,就算真恨嫁了也不能随便找个男人就对付了。咱雾山这一代,就你一个女儿,你可千万别脑子一热,就被别人骗了” 忍无可忍,夜清婉一巴掌拍在封正豪背上,打得他直咳嗽,“你才恨嫁呢,怎么跟师叔祖一个德行。办完正事,我还要赶上大部队,起开,我忙着呢。” 推开一脸忧色的封正豪,走出去没多久又折回了,踮脚揪着他的领子,“我警告你,要是传出什么动静,唯你是问!” 封正豪一愣,“你还真要养男人啊!” 见夜清婉头也不回,凌空一跃与沈儒墨消失在夜色中,封正豪冷峻地脸上满是焦急,“不行,姓沈的绝对不行!云初,云初”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倒霉的沈儒辰 刚回到马车上的夜清婉,就被旺财按住大倒苦水。 “嗷呜--”铲屎的,你还知道回来!你始乱终弃,抛弃本汪,让本汪和韩齐那个死人脸待了这么久,回来也不带好吃的!“嗷呜--” 夜清婉弱弱地辩驳,“别瞎说,韩齐那张脸酷着呢!是你不懂欣赏!” “嗷呜--”本汪说什么你都觉得不对,你不爱我了,你跟沈儒墨那个小白脸跑去浪都不带我,哇 旺财一通连哭带嚎,控诉铲屎的有多么不称职!听得队伍里的一众人毛骨悚人。 这只没正行地狗又开始作妖了。这一路上,一到半夜就狼嚎,惊马骇人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五天的行程,硬被只狗逼得不停缩减,也真是醉了。 沈儒墨坐在勤王府的车里闭目养神,听着旺财干嚎叫屈,不由地微微一笑。跟她在一起,真的片刻都不会觉得寂寞。“颜航,吩咐队伍停下来休息吧。” 下了马车,沈儒墨径直来到夜清婉车前,还没来得及敲门,旺财的大狗头就伸了出来,“嗷呜--”你这个小白脸,又来勾搭我们家铲屎的,快走! “旺财,你冷静点!”夜清婉赶忙拉着旺财,防止他嚎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心中暗道,还好把影卫都留在建安了,这要是跟着,就算听不懂旺财说什么,也能看出来呀!这要是传回雾山,她真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勤王,有事吗?”礼貌而疏离的声音,让沈儒墨有片刻的酸涩。他忽而恨极了混在队伍里的探子眼线,让他不得不配合她千般疏离,却又几多庆幸能够扮演她戏里的角色。 “给旺财送点新鲜食物。”沈儒墨笑得温良,“旺财要不要是试试。” 新鲜的?夜清婉探出头来,瞧见旺财叼着一个黑布包袱。不辞辛苦从邺城带回来,就为了讨好旺财?太奇怪了。 她又看了眼沈儒墨,发现他墨发高高扎着,却没有用来时用的金冠束起。不会是用金冠换了狗粮吧? 邺城禁严商铺歇业,除了逍遥轩好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搞到新鲜的生肉,封正豪是个雁过拔毛的,要想经过他那只能放血。 用金冠换狗粮真的值得吗? “这,不太好吧?” “嗷呜--”哪里不好,你不给本汪带好吃的,难道也不让别人带?铲屎的,你变了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别哭了,我收下还不行吗。”她实在被旺财嚎怕了,不得已收下,又弱弱的问了一句,“你的金冠” 沈儒墨浅笑一笑,温良如初,“总归能让你消停会儿也算物尽其用。” 环顾四周,夜清婉压低声音感激道,“让你破费了。”而后朗声道,“多谢勤王殿下。” 转头看着正在狂吃的旺财,夜清婉肉疼不已,这哪是吃肉啊!这分明是吃钱呀!她和沈儒墨的关系不尴不尬,这便宜无论如何也占不得,可都是要还的! “小师叔,今天好点了吗?”张杏林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直奔夜清婉而来。 为了掩人耳目,韩齐对外宣称夜清婉晕车不适,不能出车。 众人因为她不谙世事的风评,觉得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晕车也是很正常的,而沈儒墨一向低调,甚少有人注意到他那强大的存在感,加上沈儒辰拉得昏天黑地,旺财闹得人仰马翻,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两人不在队伍当中。 “好多了,九皇子怎么样了?” 张杏林纳闷道,“本来是如何也止不住的,昨晚被小师叔的爱宠深夜惊魂,今早反而好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养几天也就无碍了。”小师叔的爱宠,当真前无古狗啊! 撇了眼薄唇微颤努力忍笑的沈儒墨,夜清婉计上心来,“院判,随我去看看九皇子吧。” 张杏林恭敬道,“是。” 沈儒辰拉了两天,面如土色,晃晃悠悠被搀扶着下了马车,准备重见天日呼吸大自然的气息。 “九皇子觉得好些了吗?”夜清婉走过去,看着病歪歪惨兮兮的沈儒辰,心中抽搐,沈儒墨不会把剩下的都用上了吧,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要他“下此毒手”! 随她身后而来的沈儒墨,披着担忧的神色暗道活该,当着他的面表白他已经忍了,居然还敢追上来,那就怪不得他了。 此时的沈儒辰是尴尬而惊喜的,虽然担心夜清婉晕车,但也庆幸自己拉得惨烈的时候没被她看见,又欣喜夜清婉的关心,却羞于虚弱地站在她面前,形象不保。别扭了许久,才道,“已,已经好多了,多谢夜姐姐关心。” 夜清婉点头,对身侧的张杏林问道,“院判可给九皇子把过脉?” 张杏林踌躇道,“杏林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判断九皇子腹泻的原因。还请小叔叔指教。”说完很自觉地掏出一块方巾,搭在沈儒辰手腕上。 他这个举动让沈儒墨很满意,看他也顺眼了很多。 夜清婉顺势搭上沈儒辰的手腕,装模作样地冷了表情,蹙眉。而后对着张杏林耳语几句,张杏林神色一变,应声“是”便离开了。 沈儒墨眼珠一转,配合道,“阿婉,九弟情况如何?” 沈儒辰眉心一紧,七哥的称呼又近了,而且夜姐姐似乎习以为常。 夜清婉为难地看了眼周围的侍卫小厮,“没什么大事,症状已消,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她的表情明显写着“这事儿不简单”。沈儒辰虽然年轻但不傻,他虽阳光开朗,但自幼在皇宫长大,耳濡目染,对阴谋诡计的辨识度到底寻常人要高一些。很快明白腹泻可能另有隐情,聪明地没有追问,“有劳夜姐姐。” 像是放心不下,夜清婉又道,“吃食上多注意些,少饮冷水。九皇子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走了没几步,张杏林便去而复返,附在夜清婉耳边低语,没来由地背后一寒,回头张望,只有沈儒墨浅笑安然站在原地。 夜清婉听完,低声问道,“能确定吗?” 张杏林回神,郑重道,“杏林亲自验查,绝无差错。” “有劳院判,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很轻,却依然准确无误地传入沈儒辰的耳中。他百思不得其解,却明白夜清婉有不说的道理。 “九弟要谨遵医嘱,尽快养好身体,否则七哥无法向父皇交代。”夜清婉与张杏林走远后,沈儒墨道。 沈儒辰无力道,“让七哥担心了。” “七哥担心你是应该的。”沈儒墨看了眼跟在沈儒辰身后面色黝黑,肌肉爆棚的护卫,又道,“大哥也很关心你,连最信任的护卫都派来贴身保护你,你要知恩,不要老是闹小孩子脾气。” “七哥,我知错了。只是现在更不能回去了。”沈儒辰摇摇头,拉瘦了一圈,这样回去,不光会挨骂,母妃一闹还会牵连七哥一起倒霉。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有事到邺城再说吧。” ------题外话------ 明天就要上架了,求首订,明天就要上架,求首订,明天就要上架了,求首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白等你们哦,( ̄3)(e ̄)么么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太守晕了(求首订) 日上三竿,携带药品物资和雾山神医的大队人马,终于出现在邺城太守翘首以盼的殷切目光中。 骄阳似火,依旧阻挡不了他热烈地期盼。在见到一身绛紫色蟒袍的沈儒墨后,太守再也压抑不住激动地心情,热泪盈眶,语不成调,随后嚎啕大哭,“臣,邺城太守,纪耿良,拜见勤王殿下!哇--” 纪耿良,人如其名,既耿直又善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可是却因为过于耿直而得罪了上峰,任他清廉奉公,政绩出众,依然得不到升迁的机会,在邺城太守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八年。 可邺城却在他的治理下,日渐繁荣,成为南楚初建安外的第二大经济中心。 如今春瘟盛行,邺城封城半月有余,商铺歇业,百姓患病。纪耿良在百感交集中终于盼来了朝廷的援助,一时百味杂陈,有感而发,真挚情重,哭得惊天地泣鬼神,连旺财也被他的哭声感动,忍不住跟着哭。 一时间狗哭人泣,让本来感人肺腑的场面充满喜感。夜清婉扶额反思,她是不是真的把旺财养偏了,傲娇吃货,又感情丰富。她,真的是养了只黑狗,不是二哈吗? 沈儒墨听到旺财的哭声也是一抽,心下暗叹又开始作了!阿婉到底是怎么受得了的。正要扶起纪耿良,却被一同下车的沈儒辰先一步扶起哭得正欢的纪耿良。 沈儒墨蹙眉后退,道,“太守收拾心情,太医越快进城,百姓才能尽快得到救治。” 纪耿良哆嗦着袖子擦干眼泪,顺带醒了个鼻涕,成功膈应了贵气优雅的沈儒墨,和刚扶起他手还没收回来的沈儒辰。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婉转悠长道了句“参见九皇子殿下”,然后,华丽丽地扑倒在沈儒辰怀中,晕死过去。 顿时,众人觉得大片乌鸦飞过头顶 好在纪耿良的主簿是个眼明心亮的,大喊一声,“太守晕了!”慌忙喊人把纪耿良从已经僵硬的沈儒辰怀中巴拉出来抬走,这才算将大部队迎进邺城。 进了太守府,简单安置过后,沈儒墨留下分配物资,夜清婉则带着旺财和一众太医戴着赶制的口罩去了城北安置点。 大片百姓躺在一间间简易搭建的茅屋里,高烧不退,面容憔悴,了无生趣的听天由命。整个安置单平静的诡异,夜清婉心中一痛,站在茅草屋中间的小道上朗声道,“雾山夜清婉,南楚太医院,愿与各位共度难关。” “儿子,快醒醒,你听见了吗?雾山的神医来救咱们了。” “神医来了,咱们有救了!” “神医,快来救救我们吧!” 夜清婉的话如平地一声雷,激起绝望中等待命运审判的人们无限的希望。还有余力爬起来的病患,纷纷走出茅草屋,期许望着夜清婉,他们期待神医救治,渴望活下去。 安置点的大夫也纷纷迎出来,雾山是天下医者的心中圣地,能如愿见到雾山弟子已经是振奋人心的大事,何况还能与其并肩作战,共同对抗瘟疫。 夜清婉一袭白衣出尘,绝艳的面容稚气未脱,却半分掩不住眉宇间的自信和坚定,她分明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却气势非凡地站在满目疮痍的小道上,始一出声便带给人们极大的鼓舞,身边威风凛凛的大狗更是将她映衬的无比肃穆,让人不由地心生敬畏。仿佛只要她在,希望就不会破灭。 “病患众多,但分轻重缓急,医者量少,只能已病重者为先,大家保持秩序,安心等待。夜清婉以雾山之名保证,定会医好大家,不负众望。大家可有异议?” 众人相互对视,而后异口同声道,“我们都听神医的吩咐。” 夜清婉点头,而后对着太医院随行的太医,和驻地大夫道,“事急从权,各位可愿听从清婉指挥?” “唯夜神医马首是瞻。” “多谢各位信任,咱们众志成城,定能战胜病魔。第一,将所有不满十四周岁的儿童集中,由孙太医负责带人进行物理降温。” “是”,孙太医领命。 “第二,各位驻地大夫协同合作,将患者病情分为三等,分别安排在不同的茅屋中,由张院判负责带人从重到轻依次诊治。” “是”,一众医者领命。 “第三,由太医院洛太医负责对茅屋进行清扫消毒,分发口罩,传授消毒降温知识。” “是”,洛太医领命。 “第四,一旦确定药方,由李太医负责安排专人煎药,不得有失。” “是”,李太医领命。 她从容不迫,无往不利的魄力让在场众人大定,各司其职,周密配合,很快让混乱的安置点条理分明。 夜清婉首先来到集中安置孩子们的茅屋中,挨个替他们诊脉。不出意料,与小院中救治的男孩情况一致。 索性孩子的人数并不多,夜清婉替他们一一针灸逼毒,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了。轻轻放倒最后一个孩子,夜清婉拭去鼻尖的薄汗,起身去找张杏林。 夜清婉疲惫地揉揉太阳穴,连日的奔波少眠加上一下午的辛劳,让她有些吃不消,“院判拟好药方了吗?” 张杏林取了药方,举着烛火照明,“请小师叔过目。” 夜清婉仔细斟酌后,道,“黄连的药量加重一倍,症状重者计量改为五副,其他不用做变动。” 张杏林脸色大变,“小师叔是不是也觉得病患的脉象” “脉象上看是症状都是风寒之邪外袭c肺气失宣所致,虽然反常高烧,但只要烧退下去,仔细调理并不会留下病根。”夜清婉轻轻摇头,打断张杏林接下去的话。 张杏林虽然不解,但是出于对夜清婉的信任,并没有多说什么,遣人将药方送去给负责煎药的李太医后,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隐约猜测出真相的惊恐,继续巡房去了。 夜清婉松口气,转身正撞上刚刚走过来找她的沈儒墨,“你怎么来了?物资药品都分配完了?” “九弟积极异常,只剩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我便交给他去做了。”沈儒墨边说着将一个水袋递给她,“阿婉忙了一下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夜清婉喝了口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茉莉花蜜? 沈儒墨笑着,抬手想捋捋她额前的碎发,“阿婉,觉得如何?” 夜清婉后退避开,“多谢。既然来了,也别闲着陪我去查房吧。查完这一圈,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见她倦容满面,绣眉微蹙,沈儒墨心疼不已,温声道,“阿婉先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夜清婉打趣道,“你又不会医术,难不成要去炫耀这张得天独厚的俊美容颜?” 沈儒墨默默摸了摸脸,从不在意容貌的他忽而庆幸容貌出众入了她的眼,风雅地笑着,跟在她身后,走过一间间茅屋,看她询问病人的情况,时不时也插上几句话,缓和气氛增加病人的信心。 一圈下来,二人俨然成了安置点一道亮丽的风景,成了众人希望的寄托。 绛紫蟒袍俊逸温润的王爷是朝廷的关心,白衣出尘医术超群的女孩是雾山的恩泽,两人恍若乘风而至,在荒芜枯败的大地普降甘霖,带来生的希望,存的意念。璧人天成,在众人心中留下不灭的痕迹。 一个老者不禁赞叹,“郎才女貌,相配的很呀!” 交代好其他的注意事项,出了安置点,夜清婉再也撑不住累瘫在地上,不肯起来。冲着扶她起来的沈儒墨摆摆手,“不行了,我这口仙气撑不住了。” 她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忙中有序的安置点,“索性也没人注意到我,让我歇会。” 沈儒墨从颜航手里拿过披风,优雅地蹲下,给夜清婉披上,“阿婉今日的确与平时不同。”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废话,我今日代表的是隐逸尘世的雾山,不仙气飘飘怎么行!再说江湖气太重也很难让百姓信服。” “我记得宫宴时,阿婉可是一身豪气的江湖女侠!”沈儒墨眉眼含笑,轻轻扶她起来,“地上凉,起来吧。” “你爹在乎的是雾山,不是雾山来了谁。雾山对于你们处在权利中心的贵族,和这些底层的百姓意义是不同的。”不威胁统治和信任仰慕是有本质区别的。夜清婉靠着他站起来,“你怎么来的?有没有马车?我不想骑马了。” 沈儒墨一顿,他为了快点见到她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根本想过要坐马车。“若阿婉不嫌弃,不如与我共乘一骑。” 头都懒得抬,夜清婉没好气地道,“美得你。” 环顾四周,沈儒墨唇角勾起一抹算计,“旺财呢?” “他体型太大,我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凹了个造型就放他探亲去了。” “那就好。”沈儒墨良善地笑着,趁她不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前进。 “好什么,啊,沈儒墨,你干什么?” 在夜清婉的惊呼声中,沈儒墨贴近她笑道,“阿婉,叫得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见的。” 颜航的面瘫脸忍不住一抽,他还是老老实实去牵马吧! 夜清婉气恼地挣扎,“混蛋,放我下来!” 沈儒墨依旧笑得清雅,“还有更混蛋的,阿婉,要不要试试?” 夜清婉想起了马车上的某一幕,瞬间安静下来,她很清楚这个看似温润的大龄剩男,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何况,本来就有不纯良的动机。 “本王不想和你商量,你就好好休息吧!放心,本王不会动你。” 某个瞬间,夜清婉觉得这样霸道的沈儒墨似曾相识,却很快又被窘迫的现状搞得头大,没有抓住转瞬即逝的感觉。 “沈儒墨,啊” 见她犹疑,怕她再说出拒绝地话,沈儒墨凌空而起,抱着她穿梭于邺城房宅的上空,如履平地,“乖,我们很快就到了,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他的笑容太温柔,胸膛太温暖,任夜清婉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沉迷,却还是没能抵挡他温情脉脉的心意,终是放松身心,靠进他怀里,呼吸间都是熟悉的味道,唇角慢慢勾起旋涡,她承认,这样的怀抱她喜欢。 回到太守府已经是深夜,沈儒墨一脸笑意地抱着睡着的夜清婉,特意挑选人群最密集的走廊,绕过目瞪口呆的沈儒辰,一路平稳缓慢地走到事先替她挑选布置好的房间,在韩齐已经僵化的视线里,将人放到柔软的大床上。 韩齐: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旺财呢?是小姐自愿的,还是被打晕了?他要不要拔刀护主? 好在沈儒墨没让韩齐纠结太久,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顺手带上门,有些景色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然后在韩齐刚敢松口气的时候,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韩齐:还是不能放松心情啊!他真想按着裴秀明的头问问什么叫注意勤王!到底怎么个注意法?要不说这话他还能提刀砍人,说了这话反而犯嘀咕了!算了,他还是好好站岗吧!等明天问问小姐再说吧! 第二天天一亮,旺财从外面回来,招呼都没跟韩齐打一个,就跑进夜清婉卧室,上来就是一通鬼哭狼嚎!“嗷呜--”铲屎的,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你能不能让我多睡会儿,我这几天累死了。好困的!”夜清婉钻到被子里不想搭理旺财! “嗷呜--”铲屎的,别睡了,云初家出事了! 夜清婉猛地掀开被子,紧张道,“是师叔祖母?” 旺财点头,夜清婉迅速起身,“去外面等我,我马上就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夜清婉走出房门,意外发现沈儒墨就站在门外,“刚好你在这,我有急事,要立刻去处理,城北晚点我会过去” “别急!”沈儒墨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去吧!这里有我!” 夜清婉在他温柔的眼神中镇定下来,“多谢!”又交代韩齐道,“立刻去逍遥轩,务必按住封正豪,绝不能让他出现在沁芳居!”在沈儒墨探究的眼神中极速离开。 城北一处大院里,旺财带着夜清婉快速的穿过连廊,停在蹲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的云初以身后,叹口气,转身进了屋子。 荼蘼垂幔后,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坐在秀墩上,病若西子,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荼蘼花出神。 “你来了。”听到夜清婉的脚步声,女子回头,温婉一笑,病态的鹅蛋脸苍白如纸,手腕上裹的厚厚纱布浸满殷红的血液。 “你这又是何苦?”夜清婉搀着她做到床上,想要替她把脉。 女子摇摇头,“我厌倦了。偌大的院子不过是另一个鸟笼,我等了二十年,累了,不想在等了。天下之大,终究无处可去,无处安身。” “师叔祖他” 女子突然情绪激动,眉宇尽是凄凉,“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事情,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二十年前我就该死心,他不该来找我,不该将我虏来,让我在这方天地困守了二十年!二十年那!韶华不再,青春不再,我满心欢喜的期待不再。爱过了,恨过了,痛过了,心死意冷,如今只想求个解脱。” 女子轻轻抬起手腕,鲜红的血液透过纱布,顺着雪白纤细的手臂缓缓的留下来。惨艳一笑,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可云初怎么办?他还是是个孩子。” 夜清婉无限惆怅化作一声轻叹,爱恨纠葛,孰是孰非,又怎么轻易说的清楚。 “你真舍得下师,他,我带你走。”夜清婉慢慢握着她的手,见她没有抗拒,又慢慢解开纱布,动脉处血淋淋的刀口让她的心狠狠的一抽,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你可以不爱了,可以不恨了,可是怎么能伤害自己?既不珍惜你,又不爱重你,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我带你和云初走,去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地方,采菊东篱,悠然煮茶,开始新的生活。” 女子对夜清婉所描述的画面心生向往,却有忍不住怀疑,“真的可以吗?他毕竟是你的师叔祖。” 夜清婉给她重新上药,痛心道,“可我也是女子,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看你沉沦苦海,爱恨不得,甚至为求解脱,一心赴死。” “好。我信你。”女子回握住她的手,垂下眼帘,掩住满心的愧疚。对不起,终是利用了她的善良,利用了她的仁心。可别无他法,这世上也只有她能帮自己了。 安抚好女子,夜清婉走出屋子,拍了拍耐心趴着等她的旺财,坐到云初身边,“这几日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见小封封,好好陪陪师叔祖母,过几日我会安排接你们去散散心。” 云初讷讷地点头,掏出一份手札,“小封封要我传给雾山的信,关于你的,我留着没用,你拿走吧!” 夜清婉迟疑地拿过来,拆开读完,恼得窝了扔到地上,好个封正豪,敢告黑状说她养野男人,等着! 离开大院,夜清婉带着旺财直奔城北安置点。护城河的水中毒素早已被她和沈儒墨连夜清理干净,加上清毒汤药的辅助,中毒较轻的病患已经彻底退烧,整个安置点的病患也一改昨日的萎靡之状,积极配合治疗。 旺财虽然体型硕大,脾气傲娇,但对小孩子格外宽容,不一会儿就和小孩子们打成一片。 例行查房检查后,夜清婉发现沈儒墨和沈儒辰之间的气氛异常的微妙。确切的说,是沈儒辰单方面的敌视沈儒墨,并且以一种极其忧愤的眼神盯着沈儒墨。 两人见到夜清婉后,一个神情复杂,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去最终什么都没说。另一个笑得温润,一副老猫见了咸鱼的表情,搞得夜清婉一身鸡皮疙瘩,咧嘴笑了下,就远离两人制造的奇怪气氛。 张杏林走来几番欲言又止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小师叔” ------题外话------ 今天上架,求首订哦! 再次重复一下上架当天的活动: 25号上架当天:首订并且留言的小伙伴们,小白奖励18个潇湘币, 25号上架当天:有粉丝值的小伙伴们订阅并留言,小白奖励38个潇湘币, 25号上架当天:订阅c打赏(鲜花,钻石,月票任意一种)加留言的小伙伴们,小白奖励66个潇湘币。 25号上架当天:小白会万更,前两更在上午,后一更在下午,时间稍微有一点变动,小伙伴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 最后,明天上架,咱们不见不散哦,撒泼打滚求支持,求票票,求花花,求钻石,求留言!ua ̄ 小白等你们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我要偷个人(求首订) 夜清婉抬手,止住他,几不可查的朝沈儒墨使了个眼色后,带着他出了安置点又绕道来到后方的大树旁。 夜清婉打量了下四周,道,“如今四下无人,院判有话就说吧!” 张杏林不解道,“杏林几乎探遍了所有病患的脉搏,隐隐发现,风寒浮紧下有中毒的征兆。” 张杏林不愧是医痴,寻常大夫根本就把不出其中玄机。 夜清婉垂眸,任清风吹散发丝,“几近半成百姓中毒,邺城被封半月,此等大事,骇人听闻,所以并没有让院判在众人面前道出实情。” 张杏林先是震惊,而后气愤地道,“这般手段太耸人听闻,简直将人命看做儿戏。但凡有良知之辈,就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举!” 夜清婉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树后的脚印,叹息道,“中毒的百姓多是体弱的老者,孩童,也有常年辛劳的成人,可见下毒之人并不是单一针对某些人,而是无差别攻击。毒素日积月累,便会表现为风寒之症,很难验出中毒。” 张杏林深思半响,惊出一身冷汗,“这下毒之人,可以悄无声息毒倒邺城半数百姓,也可以以相同的手段去建安,去淮水去大楚的江山的任何一个地方” 夜清婉安慰道,“院判稍安勿躁,我验过安置点储备的所有饮用水,其中都含有微量的毒素。私以为,背后之人是从水源下毒。” 张杏林捋着胡子点头,道,“若真是从水源下毒,解决起来倒也不麻烦。只是,下毒之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瞬间想到什么,又道,“九皇子中毒腹泻一事是否与邺城春瘟有关系?” 夜清婉眼尖地发现粗壮地树干后,一个人影踉跄了下,还没来得及接话,张杏林又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要说这九皇子也真倒霉,短短时间内,两次中毒。”一次差点毒死,一次差点拉死。 额她该怎么委婉地提示少根筋的院判注意言辞呢? “自从上次以后,陛下成了惊弓之鸟,宫里吃穿用度都要验毒之后才敢用,好在九皇子心大,不然日日忧心忡忡,日子还怎么过?” 心大?我看你才心大呢!您老能别学我说话不?还刹不住了,连最高上司的儿子都编排上了,要不要命了? 夜清婉无奈地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我让院判留意的事,如何了?” 张杏林停下天马行空地思想,道,“不出小师叔所料,九皇子身边的确有藏毒之人。经我多方查验,可以确定是九皇子的侍卫。” 夜清婉好奇道,“是谁?” “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彪熊大汉!” 把太子的亲卫说成彪熊大汉真的好吗?夜清婉抬手揉了揉眉心,好在整个建安都知道这是个医痴,否则她该怎么保住张杏林。“可有确切的证据?” 张杏林遗憾地摇头,“那人动作太快,证据已被销毁了。他一路与九皇子形影不离,可见九皇子信任有加,没有证据,九皇子是不会相信片面之词的。” 他又看了一眼夜清婉,小师叔的话九皇子是会相信的。不行,敢对九皇子下手的人,身份一定不低,小师叔要遵守雾山的规矩,怎么能掺合到这些蔫酸事里。 一阵大风,吹乱了夜清婉额间的碎发。张杏林停止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绪,“小师叔,这里风大,早些回去吧。九皇子那里,杏林替他小心防备着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渐行渐远,仿佛都没有注意到,躲在粗壮的树干后的少年。 沈儒辰一脸震惊地蹲坐下,无助的抱着腿,他原本是来发泄一下心中不畅快的情绪,没想到听到了如此惊天的秘密。 中毒!他以为自己只是水土不服! 中毒!他以为邺城真的遭遇春瘟! 多可笑啊!他从最信任的大哥那里借来的护卫险些要了他的性命。他一向觉得蠢笨喜欢捉弄的张杏林,却真心真意地护着他。 他原本并没有来邺城的想法,是大哥劝他主动出击追求夜姐姐,欣然同意借给他护卫的,难道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吗?夜幕降临,忙碌的一天又结束了。 沈儒辰蔫了一下午,到这时候总算有点精神了,远远瞧见沈儒墨正在靠近夜清婉,他也连忙追了上去,叫道,“夜姐姐是要回去了吗?” 夜清婉回头,道,“是,不过今晚我要先去一个朋友那里。” 沈儒辰腼腆道,“什么朋友?我与姐姐一起去,可好?” 夜清婉笑着婉拒道,“江湖上的朋友,到底野性难寻,冲撞了九皇子,就是我的不是了。” 沈儒辰悻悻道,“那好吧。”而后,他略带紧张地看向沈儒墨,“那,那七哥呢?” “本王自然要回太守府,九弟可要与本王同行?”沈儒墨淡淡地道。 沈儒辰放松下来,灿烂地笑道,“好啊!” 大部分的成年病患已经退烧,孩子们的情况也好了很多,夜清婉一身轻松,带着旺财信步由闲,一路溜达到逍遥轩。 “正豪哥哥,我要叫花鸡!正宗的叫花鸡!”还没进门,夜清婉就扯开嗓子喊着吃肉,旺财也不甘示弱地跟着嗷嚎,正在屋里对弈地两人都是一愣。 封正豪冷峻的脸上浮现宠溺,挥手示意下人准备晚膳,“我这妹妹,自小受尽了千恩万宠,乖觉的很,让王爷见笑了。” 沈儒墨同样一脸宠溺,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夹着黑子缓缓落下,清雅如莲般笑道,“阿婉灵动出尘,雾山教导有方。” 封正豪手执白子,似笑非笑地盯着棋盘,思索片刻,稳稳落下,“正因家规严格,才劝王爷不要执迷,雾山的女儿决计不会嫁入皇室,尤其不会嫁入楚国皇室。” “谁要嫁人呀?”夜清婉大步迈入房中,顿住,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沈儒墨会出现在这里。 “沈儒墨你怎么在这里?” 封正豪撇了眼看着夜清婉到来而笑容扩大的沈儒墨,对夜清婉道,“晚膳还要再等一会儿,先去下去休息吧!” “哦,两位继续,我不打扰了。”夜清婉无所谓地扬手摆了摆,扔下旺财转身出门,在房内人视线不及的地方停下,闻了闻袖子,咦,她得有好几天没洗澡了吧! 旺财见自家铲屎的走远了,百无聊赖,竟板板正正坐下,看两人下棋。 沈儒墨收回视线,又落下一子,“具本王所知,雾山并没有明文规定弟子嫁娶事宜。”他墨发半干,显然也是沐浴后过来的。柔顺的垂在肩膀上,眉目清冷,唇勾风雅,却又凉薄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封正豪也不禁感叹,这人唯独对着夜清婉时,才是真正的温润如玉。平心而论,这样的相貌,这样的身份,以及藏于暗处不为世人所知的能力,的确与夜清婉相配,可惜,偏偏姓沈。 “试问江湖上,哪门哪派没有各自不成文的规定?”封正豪冷峻的脸上再无半点表情,再落下一子,将沈儒墨逼入绝经,“王爷,趁还能收得住心,及早抽身吧。” 沈儒墨落子,淡淡地带着几分决绝,“落子无悔,覆水难收。” “恕封某无理,王爷与暖暖相识也不过数月,情深至此太过虚假。”封正豪眸光转暗,暖暖绰约多姿,魅力无限不是谁都地挡得住的,“雾山已经暗中命令所有弟子,全力协助暖暖,勤王不必为达目的,而试图行联姻之策。” 沈儒墨浅笑,再取一枚黑子,思忖片刻,落子,绝处逢生,“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 “呼--虚--zzz” 突然响起的突兀而巨大的呼噜声,让棋局正酣的两人同时看向声音的来源--坐着睡得正香,还流着哈喇子的旺财。 生活真是处处有,傻狗呀! 这样的狗,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明明挺灵气的人养得狗怎么这么,另类? 封正豪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将这幅搞笑的画面挤出自己的脑海。只是那打呼声太大,让他完全没有了下棋的心思。 反观沈儒墨就淡定的很,落下手里的棋子,转头温笑着望着旺财。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则是喜欢她的人,也喜欢她的狗。 转瞬,棋局大变,沈儒墨攻城略地,直逼的封正豪节节败退,势均力敌的对弈,变成了单方面的大军过境。 沈儒墨把手里的黑玉棋子放回,笑道,“风师兄,心浮气躁,此局已定。” “王爷技高一筹,封某自愧不如。只是,承蒙王爷不弃,不如称在下一声封掌柜。” 观棋可识人,沈儒墨看似心性清淡,却自有一股傲气凌神。一个王爷,就是真的心悦暖暖,也不必屈尊降贵称他为师兄,这让封正豪觉得匪夷所思。 放了白玉棋子,又看了眼残局,封正豪心中冷笑,这个不受宠的王爷真的如同传闻一般无用吗?恐怕,都只是迷惑世人的障眼法吧! “公子,晚膳准备好了。” 封正豪犹疑了下,客气道,“王爷若不嫌弃,不如留下一同用膳?” 沈儒墨道,“那就多谢了。” 封正豪一顿,他就是客气一下而已呀!话已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请吧。” 偏厅的膳食刚刚摆好,夜清婉就趿拉着鞋走了进来,语气极为不耐烦地道,“飘香呢?如意呢?逍遥轩的姑娘们呢?小美女们怎么都不见了。” 她头发半干,还有几缕正滴着水,打湿了后背的衣料。 封正豪慌忙站起来,解开身上的外袍给她披上,“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还有客人在呢!” 夜清婉看了眼沈儒墨,老老实实将封正豪的衣服披好,她方才走得太急完全没有注意到房里还坐了别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的坐下,说不准这位看见她这副尊容就打退堂鼓了呢! 又转向封正豪,“我说封正豪,为什么我没穿过的衣服都不见了!你根本就是把我的衣服都卖给楚京的客人了吧!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拆了你的逍遥轩。”封正豪一僵,略微尴尬地笑道,“那什么,都是今年新上的衣服,你没穿过也算不得你的” 呵呵,还可以这么无耻?“这次的利润我要九成,顺道把你从沈儒墨那儿讹赖的金冠还给他!” “这”封正豪迟疑地思考着其中的利弊。 “封师兄,并未拿过本王的东西,阿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沈儒墨笑道。 封正豪眼睛一亮,这位王爷很上道呀,“暖暖,你看” “我好久没和师叔师伯联系了”夜清婉语有所指地看了眼封正豪,笑靥如花。 娇花带刺,真是越美的花就越毒呀!“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让小宝把东西送你房里。飘云和如意调回外宅了,母亲说,我一个男子男子身边不适合留侍女。” 夜清婉威胁成功,见他松口也不再多说什么,开启了疯狂地扒饭模式。她是真的很饿!这几天又是赶路,又是看病,她都没能吃过一顿饱饭。 沈儒墨笑着看着眼前毫不顾忌形象的小姑娘,一脸的宠溺。细嚼慢咽,享受美食,他现在才明白,何为秀色可餐,何为有情饮水饱。 吃的肚皮都鼓起来的夜清婉,终于想起来自家的爱宠,“旺财呢?” “还在外间睡着呢!呼噜打得震天响,你仔细听听就知道了。”毁了他大好的棋局,生生让沈儒墨反败为胜。 “那先不管他了。”夜清婉说完,旋即一脸神秘地看着封正豪,道,“你手底下能调出多少人来?” 封正豪一脸警惕,“你又想干嘛?”一脸贼像,一看就没安好心思。 沈儒墨看着兄妹俩的互动,静静地举起茶杯,压下内心那渐渐涌起的酸涩,默默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兄妹,他们只是兄妹正当心绪难平之时,夜清婉一句话又将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我要偷个人!” “噗咳咳,咳咳,你疯了?你爹爹,我师叔,他,咳咳,他会打断你的腿的!”封正豪被她一句话惊得语无伦次。 沈儒墨也没好到哪里,整个人愣在当场,还好一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让他保住自己一向优雅温润的形象,不至于向封正豪般失态。 饶是如此他仍然被惊得不轻,略微颤抖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这你就不用管了,先帮我把人偷到手,才是正道!”夜清婉眉毛一挑,一脸的戏谑,“正豪哥哥,你怎么忍心看你心爱的妹妹受尽委屈,不得所爱呢!” 封正豪被她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脸吞了苍蝇地表情,道,“别,我怕死,你要做什么别扯上我!你每次一个这表情,就意味着你又要作了。” 沈儒墨松口气,还好只是闹着玩的。又默默举起茶杯,他得压压惊!或许他该听付衡的,自信一点。他,也许真的没难么差。 夜清婉白了封正豪一眼,似笑非笑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封正豪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最后咬牙答应道,“我帮你可以,你得保我。”夜清婉豪气地拍拍胸膛,“放心吧!咱们兄妹谁跟谁呀!”小样儿,你个卖友求荣告黑状的,本姑娘坑不死你! 封正豪被夜清婉搞乱了心思,也没心情在喝茶,自顾自地地围着桌子转悠,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夜清婉懒得管他,对一直沉默不语异常平静地沈儒墨,夜清婉眨眨眼道,“办完私事,咱们该谈正事了。” ------题外话------ 今天上架哦!小白等着大家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请君入瓮(求首订) 夜半,邺城城门。 “站住!什么人!已经宵禁竟敢夜闯城门!” 来人停住,亮出一个明晃晃的牌子。 “不知王爷驾到,小人该死。” “速开城门。” 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响亮。 “阿婉,小心脚下。” 出了城门,夜清婉轻声问道,“你确定出来的时候没人看到你?” 沈儒墨斜睨了眼暗处隐藏的身影,“自然没有,阿婉放心。” 两人来到护城河边,逆着城门昏暗的光线,鼓捣了好一会儿,才从水中拖出一个袖珍麻袋。 夜清婉打开麻袋,翻查了会儿,“邺城春瘟的确是中毒所致,下毒的源头就是护城河水。另外,” 沈儒墨扶起蹲着的夜清婉,“这里只有你我,阿婉但说无妨。,” 假装犹豫半响,“九皇子腹泻,也是因为中毒,我拜托张院判查证过,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贴身护卫。” “阿婉,慎言。此事牵扯甚广,还是仔细查证再做定论吧。” “也好,先回去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一直藏在黑影中的沈儒辰慢慢走出来,站在刚刚被打捞上来,已经空无一物的麻袋前发呆。 他真的是中毒了。还是大哥借给他的护卫下得毒。怎么可能,那时他信任有加的大哥啊! 他木然地站在原地,痛苦的闭上眼。母妃说要小心提防大哥,他从未认真听过,只当母妃想多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大哥也许并不像他想得那般爱重自己。 不,不可能的,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呀! 他从未肖想过皇位,大哥不可能容不下他。 “这傻孩子不会想不开吧?”夜清婉坐在城墙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 “九弟,也该长大了!”皇家的孩子,没有能一直单纯下去的。“夜里凉,我送你回逍遥轩。”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夜清婉拍拍屁股站起来,刚要飞身离开。 沈儒墨拉住她,趁她没站稳将人拉入怀中,“阿婉,就真的一丝一毫都不喜欢本王吗?” “你先放开我。”这人怎么不分场合。强烈的挣扎,换来更加收紧的手臂。 “本王不放,阿婉,如风如雾,畅游天地,却唯独不在我怀里。放开了,不知何年何月能再拥你入怀。”仿佛耍无赖般,沈儒墨这么紧紧抱着夜清婉,怎么也不肯松开。 夜清婉放弃治疗,不在挣扎。“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感觉,可是沈儒墨,你要明白。两个人相处,不仅仅是有感觉就可以的。何况,你我背景不同,思想也不同,对生活的看法也不同,这不是一句喜欢就可以忽略的。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不要被一时的冲动左右。” 心跳陡然快了。她说,她对他有感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沈儒墨掰正夜清婉的肩膀,与她对视。“阿婉,说的都是真的?” 这人怎么不抓住重点呀! 沈儒墨傻笑着,再次将她抱入怀中,“阿婉,也喜欢我,我很开心。阿婉,我真的很开心。”揽着夜清婉飞下城墙,停在一颗树下,沈儒墨开心得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月华清辉,男子一贯温润的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感染了夜清婉。她从不知道,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会令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像个孩子一般高兴。 她也笑了,很开心,没再多说什么,也没有阻止他肆意放纵的行为。就连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会纵容他,也许,根本没什么理由吧。 花前月下,微风习习,两人如同孩子般,抛开了所有顾虑,抛开所有烦恼,相拥树下。这个夜晚,对他们而言,或许是新的。 第二天,张杏林从城北回到太守府,直奔沈儒墨的厢房而来,“臣,张杏林求见勤王殿下。” 进了厢房,张杏林才发现,他崇拜的小师叔,正对着满桌子的瓶瓶罐罐研究。良久,夜清婉听到门外传来新的脚步声,才抬头,“院判坐,是不是有什么收获?” 张杏林看了看沈儒墨,见他没有反对,坐下,“小师叔料事如神,那个彪形大汉果然趁人不备,悄悄往水源里投了东西。”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夜清婉。 夜清婉与沈儒墨对视一眼,后者笑着微微点头,夜清婉有些别扭挠了挠头,耳尖有些热,摸摸鼻子,接过纸包。打开,取了一根银针,从纸包上刮下来一层白膜,举到眼前。 银针慢慢变黑,黑纹呈现螺旋状,她的表情也慢慢严肃,全然没了刚才的局促。把银针放到瓷杯中,用水划开银针上的白色粉末。 又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取了一根更长的银针,挑出其中的药粉,银针同样显现螺旋状黑纹。 一瞬间,夜清婉有些恍惚。将药粉掺入刚才的瓷杯中,清澈无色的水慢慢变红,血红,深红,最后变成油腻的黑色,粘稠的粘在杯底。 “背后之人,竟然真的想要了九皇子的性命!”夜清婉有些震惊,她猜测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太子当真想杀了沈儒辰。 诚然,她下泻药在先,可就算沈儒辰真的吃光了药瓶中的药,也不至于两天就拉得面无人色。 为了证实猜想,她吩咐张杏林暗中调查近身伺候沈儒辰的几人,却没想到太子的护卫早一步给沈儒辰下了相同的泻药。 如果不是她和沈儒墨先一步解了护城河水中的毒,只怕现在沈儒辰现在已经沉尸太守府了。 沈儒墨见她面色微白,便知道其中出了变故,握住她的手,“阿婉,到底怎么了?” 她的手冰凉,而且抖得不像话,这绝不是她的正常反应。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安抚她的情绪。 “九皇子中的泻药和造成春瘟的毒性相容,便会产生一味要命的毒药。毒性猛烈,不消半日,中毒之人便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一阵眩晕毫无征兆的袭来,夜清婉视线模糊,手抖得更厉害,不得已用另一只手撑着额头。 “阿婉”沈儒墨担忧地将她揽在怀里,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张杏林被夜清婉的话惊得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谋害当朝皇子!” 他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一脸焦虑,完全没注意到勤王抱着自家尊敬的小师叔有什么不妥。 “若是九皇子,在邺城,暴毙,第一个被怀疑的大概就是勤王殿下。”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贝齿咬住下唇,靠着沈儒墨勉强地,断断续续继续推论。 张杏林忽然停下,震惊地道,“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勤王殿下是靖王殿下推荐来邺城的,到时候,到时候,只怕连靖王也脱不了干系!太可怕了!幕后之人的心思,太可怕了!” 藏在在门外偷听的沈儒辰早已因为惊吓过度,瘫坐在石阶上,眼眶泛红。良久,埋头在膝盖中压抑地哭泣,如同受伤的小兽。 真相,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他多么希望听到的是他们推翻之前的猜想。可是,事实却恰巧相反。 他信任的人,真的背弃了他! 他,最敬重的大哥,一心利用他,为了构陷三哥不惜置他于死地。 大哥怎么能这样,大家都是亲兄弟,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深,都是筹谋算计,为了终有一日毫无保留的利用吗? 他还满心期待地偷偷跟踪七哥,他多么希望发现半点蛛丝马迹,证明昨晚听到的都是误会,都是假的,是七哥和夜姐姐搞错了。 可张杏林是谁,这个医痴是出了名一丝不苟,不会弄虚作假。 夜姐姐来自雾山医术超群,判断的结果是不会出错的。 这样的事实如同利刃,抛开他的胸膛,拿出他血淋淋的心脏,肆意的践踏。 “夜姑娘那般灵动的风采,九弟当真该见见。皇祖母懿旨赐婚惹恼了她,也算因你而起,你该好好安抚人家。” “孤身体不适,太医院开得汤药,喝了好多也不见效。” “三弟与七弟一向亲近,七弟又与你一般心悦夜姑娘,七弟此去邺城,多少有三弟的功劳。七弟那般风华,若是夜姑娘也被他吸引,与七弟互生情愫,你又该如何是好?” “三弟,近日待孤不甚恭敬,孤很苦恼,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三弟。” “这是孤身边最厉害的护卫,阿辰若是想要,孤便送给你。” “阿辰风光霁月,只要多多在夜姑娘面前表现,夜姑娘自然会看到你的好。”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今想来都是别有用心,兄弟情深,多么讽刺啊!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张杏林焦躁的屡着胡子,九皇子好不容易躲过一次毒杀,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被人害了?“要不要通知九皇子,让他小心防备?” 夜清婉的状态更差了,沈儒墨再没心思继续,刚想起身扶她去休息,却被她反握住手,摇头示意她没事,让沈儒墨继续完成计划。 小心翼翼护着她,沈儒墨眉头紧锁,沉声道,“九弟自从来了邺城,做事激进,事事都要抢在本王前头,就算告诉他真相,以九弟的心性,恐怕只会认为是本王欺骗他的手段。”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突然身体一软,向后滑倒。 沈儒墨搂着怀里的人疾呼出声,“阿婉,阿婉!” ------题外话------ 今天上架,求首订!求花花,求打赏,求票票! qq书城的小伙伴儿,求推荐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坏了,我赔你一个 强烈的眩晕再次袭来,夜清婉终是没能抵挡住,晕了过去。 沈儒墨大掌附上她苍白的侧脸,焦急地唤道,“阿婉,阿婉醒醒,阿婉”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紧张地抱起彻底没有知觉的夜清婉,匆忙近了内室。 瞧见小师叔无故晕倒,张杏林也顾不得其它,慌慌张张跟了进去。 内室的大床上,沈儒墨坐在床边,握着夜清婉的手,指尖都在颤动。 她的手很凉,体温太低,手腕很细,仿佛一捏就会断。拨开几缕散落在她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微微蹙眉的憔悴容颜。 吹弹可破的肌肤,惨白的不像话,沈儒墨的整颗心抽痛起来。 她何时这么狼狈过。 “阿婉”,执起她的手贴在脸颊上,“快醒醒,别吓本王。” 仿佛听到他的呼唤,躺在床上的夜清婉悠悠睁开眼,双目渐渐清明,仿佛刚才晕过去的不是她,“别怕,我没事。只是突然张院判呢?” “小师叔”,张杏林快步上前,“请吩咐。” 夜清婉抽出被沈儒墨紧握着的手,亮出手腕。 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可自从来了建安之后,似乎很容易觉得累,尤其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头晕。 然后,很快又会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这可不是正常现象。 可若是真的中招了,又是谁,在什么时候下手的呢? 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不适。 烦躁啊! 张杏林将手指搭在夜清婉的脉搏上,他这是再给小师叔诊脉呀! 太激动人心了!他一定不能辜负小师叔的信任! 爹呀,儿子终于出息了! 他努力平静无比忐忑而兴奋地心情,用生平最严谨地态度,全神贯注地诊脉。 一旁的沈儒墨显然已经失去耐性,可夜清婉闭目养神没有交流的欲望,他又不得不隐忍不发,干等着张杏林的诊断结果。 “小师叔,似是血气不足之症,只是脉象过于流利圆滑,杏林一时,不知该如何如何下结论。” 夜清婉按揉眉心的手,略微一抖,“院判记住,今日从未替我诊脉。” “是。” 终于等到张杏林走了,沈儒墨扶起夜清婉,轻声问道,“阿婉,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晕倒?” 依靠着床栏,夜清婉双眼放空,“哪有平白无故的事。”她慢慢环握住自己的手腕,“两件事,第一,太子是真的想置沈儒辰于死地。” “本王知道。” “你知道?”沈儒墨无所谓的语气,让夜清婉有些诧异。 “太子眼中,权利最重要。就像本王眼中,你最重要。”牺牲小九,构陷三哥,这等事情,在太子眼中算不得什么。 一眼不和就开始飚情话是几个意思?说好的清冷凉薄呢?昨晚,她好像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吧? “太子要对小九出手是早晚的事,本王自然不会觉得奇怪。本王更在意,阿婉怎么了。” 重新坐回到床前,与她并肩,沈儒墨一手将她搂进怀里,让她按在自己肩上。 这厮真是越来越不自觉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过分吗?” 下巴靠在夜清婉的头顶蹭了蹭,沈儒墨带着几分邪气,笑道,“本王觉得甚好。阿婉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拗不过他,夜清婉不自在地动了动,冷莲香扑鼻,男性炙热的体温,让她不自然的红了脸,松开环握手腕的手,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口,“我其实,不喜欢男人。” 沈儒墨“噗嗤”一笑,手下意识的收紧,夜清婉一个不慎,扑倒他大腿上。手肘好死不死地打到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只听沈儒墨一声压抑的闷哼,痛得弯腰,干脆直接趴在她背上。 夜清婉瞬间头皮发麻,吓得屁滚尿流,连头晕都忘了,慌慌张张从他怀里滚出来,一不小心踩空跌下床,甩了个嘴啃泥。 “你,你还好吧!”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却只敢悄悄打量沈儒墨。 沈儒墨虽然真的被她碰到了那处,但并没伤得太重,只是被她反应取悦,存心想逗弄她,于是干脆不动。 完了,他看起来很不好呀!夜清婉苦着脸,不会真的被她压坏了吧!要是真坏了怎么办? “你别怕,坏了也不要紧,我,我赔一个?” 话一出口,夜清婉就懵了,她说了什么?她上哪赔他一个去? 沈儒墨憋着笑,肩膀轻微的抖动,亏这丫头想得出来,她要怎么赔他一个? “阿婉,本王,可能,真的不行了。”装的是剧痛无比难以忍受。 完了,完了,疼得都发抖了。这可怎么办? “吃几斤十全大补丸会不会好点?我亲手采药给你配,好不好?”这人爹爹不疼,奶奶不爱的,再被她一不小心废了,还怎么活呀!把小神医逼到这份上也不容易吧!“本王以后,怕是娶不到王妃了。” “没关系,没关系,娶不到你可以嫁啊。”安慰似的拍拍沈儒墨的肩膀,“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嫁的出去的!” 沈儒墨被她气笑了,这丫头是一定要他断袖了,看来得让她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他一把拉起夜清婉,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唇角斜勾,在她耳边低语,“事情是阿婉造成的,不如,阿婉娶了本王吧!” 低低笑出声,胸膛起伏震荡,皓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她的耳垂,“阿婉,觉得怎么样?” 耳垂上微痛的触感让夜清婉一阵颤栗,到了这个时候,夜清婉还没反应过来,就是真的傻了。 好个沈儒墨,居然敢耍她玩!看她怎么收拾他! 夜清婉来势汹汹抬腿冲他下身踢去,却被沈儒墨轻巧夹住膝盖,“阿婉,是要谋杀亲夫吗?” “是你嫁,论起来,我才是亲夫!” 沈儒墨笑得愉悦,侧颜靠着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气惹得夜清婉又一阵阵战栗。 “这么说,阿婉同意了?” 夜清婉瞪大双眼,耳边奇异的痒感,让她更加心慌意乱。 “沈儒墨,敢设计我,你这个阴险小人。” 喉结上下滚动,低沉沙哑地声音爬满了欲念,“阿婉”,他一手固定住她两只用力挣扎的手,修长的手指略微颤抖着,抚上她恢复红润的娇嫩容颜。 呼吸更加粗重了,拇指划过粉唇,沈儒墨尊从内心的冲动,薄唇不由分说的贴了上去。 夜清婉杏眼瞪圆,唇上柔软的触感,生涩的厮磨,让她心跳加速,快到不能呼吸。 在这个瞬间,某种情绪涌上心头,伴随着两人唇齿的碾转,再也收不住了。 或许,喜不喜欢,已经不需要言语表达了。 “七哥,七哥,夜姐姐怎么样了?” 沈儒辰带着浓重鼻音的叫喊声传来,陡然惊醒沉浸在这一吻中的两人。 夜清婉猛地推开沈儒墨,拉开被子钻进去挺尸。 沈儒墨餍足地抿唇,却因为被打断而不悦地皱眉,周身凉薄尽显,寒气逼人。 沈儒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问道,“七哥,夜姐姐怎么了?” 极力压制想要一掌拍死沈儒辰的冲动,沈儒墨淡淡地回答道,“阿婉,劳累过度,睡着了。” 沈儒辰松口气,被一股寒气激得一哆嗦,环顾四周却又觉得不妥,“七哥,夜姐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睡在你的卧房,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儒墨脸色一沉,“九弟多想了。” 沈儒辰犹豫了半响,似是下定决心,“七哥,是不是也喜欢夜姐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可是七哥,别忘了,钦天监,难道七哥不怕拖累夜姐姐吗?” 沈儒墨瞳孔紧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视线里的凛冽寒意,让沈儒辰手脚冰凉。 沈儒辰咬牙,眉宇之间,尽是豁出去的激动,“七哥的年纪也大出夜姐姐好多,再加上命格不祥,七哥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旁!” “出去。”简单的两个字迸发出来的杀意,是沈儒辰抵挡不了的。很快他便没来时嚣张的气焰,在沈儒墨锋利的视线中落荒而逃。 也许是受的打击太多,沈儒辰不管不顾地说出了皇室隐秘。也揭开了隐藏在沈儒墨心中,一直不敢直面的现实。 不祥! 看着床上女子绯红的侧颜,沈儒墨第一次害怕到了极点。 她那么聪明,听了这些话,很快便会分析出他被厌弃的原因。 她好不容易才开始有些喜欢他,才开始有点接受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这个问题横亘在他们中间? 老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面对残酷的现实? 罢了,早晚都要知道,何苦瞒着她!沈儒墨闭上眼,掌风一扫卧室的门“碰”的一声关上,连门栓也拴上了。 夜清婉紧闭着双眼,缩在被子里。刚才的种种情形历历在目,心还在狂跳,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 巨大的关门声惊得她睁开眼,又听到细细碎碎的衣服摩擦声,夜清婉爬出被子一看。 一脸禁欲的美男,结实的胸膛,八块腹肌,人鱼线,正在解开的腰带 盛景当前,她的脑子彻底当机了! 等会儿! 他这是要脱裤子?! “沈儒墨,你,冷静,我男科不行的,就算脱光了,我也验不出好坏的!” 这厮怎么突然开始脱衣服,沈儒辰呢?刚才不是还在吗? “小九的话,阿婉可听见了?”沈儒墨忽然放慢了动作,嘴角沁着疏狂的笑容,一步一步逼近她。 夜清婉习惯了沈儒墨温润的模样,从未想过他也可以这样野性十足。 一时竟看呆了,连眼睛都不眨。 沈儒墨很满意她的反应,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慢慢靠近,鼻尖相碰,“本王的身材,阿婉,满意吗?” “满,满意!”放大的俊脸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 沈儒墨微微一笑,抚过红到快滴血的娇美容颜,在她还未回神之际,蜻蜓点水般一吻,随后转身,背对着她,带着七分狠绝,三分畏惧,大手一挥抽出了中裤的腰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震惊!酒后失德! 雪白的中裤滑下,露出修长挺拔的双腿,和右腿上,妖谲诡异的黑纹。 落针可闻。 他紧张地握紧双手,就那么赤身露体的站着,接受她不知会是害怕,厌恶,或者怜悯的审视。 “啧啧啧” 他的身体突然绷紧,难以支撑的压抑感几乎将他击垮! “沈儒墨,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有超前意识!” 超前意识? “这么拉风的纹身哪里做的,效果好逼真呀!简直太赞了!” 他的眉心瞬间舒展,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嘴角弧度扩大,满心欢喜。 “这是曼沙珠华吗?不像啊!图样哪里来的,绣到衣服上一定特好看!可以给我一份吗?” 对古人大面积纹身的新奇,让她忘了尴尬,脑补逍遥轩人山人海的销售大潮,走下床,近距离盯着他腿上的花纹。 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夜清婉的视线好死不死对上他大腿中间某个不可描述的,器官! 绕是夜清婉历经两世,也没经得住突如其来的大尺度画面的精神攻击。两腿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错愕的杏眼对上惊喜的星眸。 慌乱地闭上眼,她手忙脚乱地转身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沈儒墨抱了个满怀。 “阿婉,我很开心。” 他真的很开心,她不怕他。 他甚至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艳和欣赏。 真好,在她眼中,他不是让人害怕的异类,她不怕他,真好。 被个莫名其妙的裸男,莫名其妙地抱着,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尤其,感受到沈儒墨莫名其妙的愉悦情绪,夜清婉真的要崩溃了。 “沈儒墨,我保证不会把你有裸露癖的事说出去,所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现在的他,如何舍得放手。 “本王想抱阿婉一辈子,不,或许更久。” 贴在她耳后的呼吸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无论哪一种都透着真切,只是眼下这种情景,她实在接受无能啊。 “阿婉看了本王的身子,不该对本王负责吗?” 夜清婉的手悄悄在腰间摸索着,“咱们,打个商量,你放开我,回头我让我哥哥弟弟脱光了你随便看,好不好?” 从腰侧取了一根银针,极快地朝横在腰间手臂猛地扎去。 沈儒墨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怎么会注意不到这点小动作,迅速握住持有银针的手,将人转了个,又拉进怀里,这一放一收占尽了便宜。 “本王只对阿婉感兴趣。” 夜清婉偷袭失败,直接炸毛,“沈儒墨,你再不放手我就跟你没完!” “阿婉要娶本王,自然没完。”沈儒墨浅笑,真实地感受着怀里的宝贝,心满意足。 “阿婉,本王给你讲个故事。” 夜清婉恼羞成怒,仰头蓄力猛地撞向沈儒墨。“讲你大爷!” 沈儒墨一个不查,被撞了个正着,痛吟出声。 夜清婉也倒抽了口气。 “唔” “嘶” 来送信的韩齐,站在门外惊悚了! “小姐,小姐,楚京急报!小姐,你在里面吗?”韩齐大力敲门,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室内的两人都愣住。 夜清婉用力推开沈儒墨,扭头准备去开门。 “阿婉,本王虽然并不介意将你我的关系公诸于众,但是总要让本王穿上衣服在见人吧。” “那你还不快穿!”夜清婉顿住,“我跟你没有关系。” 沈儒墨低低笑出声,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衣服,嫌弃的抖了抖,扔掉。打开衣橱,挑挑拣拣,拿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不停地比划。 来日方长,他的事,以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一盏茶后,夜清婉顶着个鸡窝头,和春风得意的沈儒墨,出现在韩齐的视线里。 隐约听到两人谈话,韩齐此时已经完全凌乱了。小姐不是晕倒了吗?怎么会在勤王关在卧室里?难道他家小姐,和勤王 太,太不可思议了 夜清婉不耐地敲着桌子,瞥了眼,一脸荡漾的沈儒墨和呆若木鸡的韩齐,心中更加的烦躁。 “信呢!” 韩齐回神,警惕地看着沈儒墨,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夜清婉。 “湛王东宫殴打太子,又在当夜遇刺,还被刺客抽了二十个耳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看了折子上的内容,眼角只抽,这才离开几天,建安就闹翻天了。 只是,沈儒韦和太子名义上是同盟,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撕破脸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转向沈儒墨。 “你做的?” 沈儒墨没有否认,眼中划过暗芒,“他口口声声说要除掉你,已是百死莫赎,本王怎能容他!若不是时机未到,定让他生不如死。” 夜清婉心中一暖,好像有人护着的感觉也不错。“只是这样一来,你的实力就藏不住了。” “无妨。以前本王无牵无挂,只要活着便好。如今,本王有你,自然不能让任何人伤你半分,哪怕只是想想也不行。” 夜清婉老脸一红,这话虽然很甜,但是,“你能不能注意场合!” 夜清婉扶额,天啊,她又说了什么。揉了揉眉心,她对韩齐说道,“通知修明,计划取消。” 而后她又转向沈儒墨,“我本想给沈儒韦添点堵,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 他的手覆住她的手,收紧,“阿婉想做什么,本王可以代劳。” 夜清婉手腕一番,一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中沈儒墨。 “勤王殿下这爱动手动脚,和动不动就脱的毛病,该改一改了。送您一针,包您半月不举,十天过敏,好生修养去吧!” 拔下手上明晃晃的银针,沈儒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笑。温水煮青蛙虽好,他却等不得了。 “小姐,您跟勤王”韩齐绷着酷脸,想尽可能用委婉的语言,提醒夜清婉注意和勤王保持距离。 “别想哪些有的没的,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夜清婉心里乱的很,没心思听他说教。 “逍遥轩送货的队伍,已经启程前往建安了。人已经从沁芳居接出来了,就混在商队里。” “让旺财亲自走一趟,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半夜,昏迷了好几天的邺城太守纪耿良,终于醒了。 “哇呜呜夜神医,真乃邺城之大幸也!纪耿良代邺城百姓,拜谢夜姑娘!” 纪耿良醒后从主簿那里得知夜清婉和太医院的太医,协同合作稳住了邺城的局势。异常的激动,一定要当面感谢夜清婉。 他这一路,从主院到客房,哭得昏天暗地,嚎醒了一大家子的人,连滚带爬地扑到夜清婉房前更是放声大哭。 刚送旺财出城的韩齐,十分遗憾摇头,要是旺财在该有多好,可以陪着太守一起哭。 “纪大人,我家小姐仍在安睡” 隔壁的门被呼啦一声打开,沈儒墨走出来,一脸阴沉的问道,“她去了哪里?” 那丫头居然敢在他房间里点迷香,背着他偷偷跑出去,很好! 他身上寒气太盛,太过幽冷,纪耿良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哭了。“臣,纪耿良” “下去!” 纪耿良梗住,传闻勤王看似温润实则凉薄,可是没人说过,勤王有如此摄人魄力。 沈儒墨蓄满杀气的双眼,淡淡地扫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的纪耿良,后者脖子一缩,灰溜溜地爬起来,犹如被猛兽追赶,头儿不回的跑了。 围过来的众人见自家太守老爷跑了,也纷纷做鸟兽散,啊呀妈呀,勤王他吓人了! “本王再说一遍,她去哪里了?” 去逍遥轩是肯定不会瞒着他的,真是访友也不会三更半夜出门,唯一的可能就是,去见别的男人了! 沈儒墨的脸色已经黑透了,慑人的寒气萦绕周身。 韩齐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却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颜航拦住,两人刀剑交战,势均力敌,一时僵持不下。 沈儒墨掌风一扫,韩齐避之不及,被打个正着,没几下便被颜航擒住。 韩齐被压着单膝跪地,“勤王殿下又何必纠缠不休,我家小姐身份特殊,是不会嫁入皇室的。” “本王再说一遍,阿婉在哪?” 他的声音冰寒刺骨,让人如坠寒渊。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呼吸。 韩齐忍住喉头涌上的腥甜,心一横,冷声道,“小姐去见未来姑爷了!” 月华下,沈儒墨一身孤绝,茕茕孑立。韩齐的话,如同炸开的惊雷,在他脑中一遍一遍回想,久久不能平息。 心,好像被挖走一块。 “扑通”,墙上突然掉下一个黑影,巨大的声音在寂静地黑夜里传出很远,一曲惊梦,“哎哟,好疼啊!你个杀千刀的封正豪--” “哎哟,痛死我了。”夜清婉标志性的声音响起,沈儒墨一惊,慌忙飞身略去,快得只剩残影。 扶起摔得四仰八叉的夜清婉,一股酒香钻入他的鼻息,心中一紧,怒气染上眉峰,“又跟谁去喝酒了?” 夜清婉倚在他怀里揉着屁股,眯着眼,只看到一个冷酷的下巴。 “韩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那么像沈儒墨。” 一句话让沈儒墨怒气顷刻间消散,无奈地将人扶稳,这是喝了多少,连人都不认了? “跟谁去喝酒了?” 他又问了一遍。 “封正豪啊!韩齐,你还不到三十,肿么就老年痴呆了,不是你告诉我他在水沟里等我的吗?” 水沟? 那是水榭!完了,小姐已经喝傻了! 韩齐半跪在地上挣扎着起身,正要喊醒已经醉傻的夜清婉,就被沈儒墨指尖弹出的气流打中穴位,动弹不得,张口无声。 沈儒墨忽略掉“水沟”的问题,轻声哄诱道,“那为什么要给勤王点迷香?” 夜清婉忽然一脸激愤,推开沈儒墨迷迷糊糊掐腰指着庭院里的大树,“你还说,给他下迷药是轻的,我没剁了他,他就该阿弥陀佛了!” “为何?”他不记得做错了什么? 她软了气势,身子一歪,又被他接回怀里,“他下午脱光衣服遛鸟,吓死宝宝啦!宝宝从来没见过那么大只的鸟,呜呜” 众人当场石化! 他们听到了什么,脱光衣服,大只,遛鸟信息量,好大! 会被灭口吧! 颜航:天啊!王爷太不要脸了!居然脱衣服,太禽兽了! 不过干得漂亮 ! 此时,韩齐已疯,满脑子都是护主不利,家主把他大卸八块的画面。 “阿婉,还满意尺寸吗?”确定四周再无他人,沈儒墨浅笑,将东倒西歪的小人,又搂紧了几分。 她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没用过,不知道!” 韩齐:天啊,谁能堵住他家小姐的嘴,在被套出惊世骇俗的话,他就真的连全尸都留不下了。 沈儒墨忍不住笑出声,以后有你用的时候! “封正豪别的不行,酿酒可是一绝。去年的桃花酿,我还给你带了一坛。”她献宝的小模样,看得沈儒墨心痒难耐,总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 这么可爱的一面,他一个人欣赏就够了。 眼锋一扫,颜航打了个冷颤,扛起柱子状两眼空洞的韩齐,消失在夜色里。 夜清婉胡乱掏了半天,掏出一只金冠和半只猪耳朵,塞到他手里,指着金冠道,“那,这瓶酒全给你了,你慢慢喝。” 又指着猪耳朵道,“这是沈儒墨的金冠,我从逍遥轩偷来的,你回头给他送去。” 看着手里油乎乎地金冠和啃了一半的猪耳朵,沈儒墨哭笑不得,怀里的小姑娘晃晃悠悠晕晕乎乎的,他只能将东西放到树下桌上,专心护着作乱的小人。 “阿婉有婚约吗?”韩齐的话到底影响了他,与其再设法去查,不如趁小东西迷糊的时候套两句话。 夜清婉指了指房门,打了个酒隔,“婚约是个什么东西?好七吗?” 这个状态真的能问出东西来吗? 沈儒墨叹口气,横抱起彻底走不稳路的夜清婉,踢开她卧房的门将人放在床上,对着暗处吩咐道,“付衡,打盆水来。” 昏暗的光线里,少女双颊红润,微微嘟着嘴,沈儒墨温柔浅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和着酒香的柔软,“不管你有没有婚约,本王都不准你嫁给别人,本王已经轻薄了你,自然要对你负责。” “啪!”回应这份不容置疑的坚定的,是夜清婉呼啸而来的一巴掌,“大胆蛇精,快还我爷爷!” 蛇精?爷爷? 脸上传来微麻的痛感,沈儒墨无奈地捏了捏她的琼鼻,虽然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可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阿婉觉得勤王如何?” 夜清婉窝在枕头上,将睡未睡嘟囔道,“身材很好,可惜没敢摸” 沈儒墨宠溺一笑,“只要阿婉想,本王随时恭候。” 付衡放下水盆,激动地抠了抠假胡子,他家爷终于开窍了,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但是很有效果呀! 沈儒墨打湿帕子,拧干,将帕子晾温后,轻柔地替夜清婉净面。 “背过去!” 付衡摸了摸鼻子,很听话的转身,爷呀!他可是个内侍啊。您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京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爷,湛王和太子已经杠上了,咱们尽管看戏即可。只是,江湖上突然流出顾无缺就在建安的消息。奴才觉得,顾无缺在此时高调现身,只怕另有图谋。” 沈儒墨皱眉,他倒是忘了,还这么个人,“顾无缺真的在京城?” 付衡摇头,“无从查证,但是确定邹剑在。” 又洗了帕子,沈儒墨耐心地替夜清婉擦手,“今晚,可有人跟着阿婉?” “夜姑娘,不,夫人轻功独步江湖,下边的人没跟上,不过,夫人的确是消失在逍遥轩附近,邺城也没有发现顾无缺的踪迹。” 沈儒墨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夫人,他,想成亲了。 “付衡,替本王拟一份聘礼的单子。要快!” 付衡一愣,旋即大喜,“好嘞,爷,这事交给奴才您就放心吧!奴才这就去!”室内又安静下来,烛火影音绰绰地跳动,她睡得很香,他看得入迷。 阿婉,嫁给本王可好? 淡淡的酒香流转,掺杂着清清的冷莲香,还有少女身上幽幽的馨香,这样的夜晚,静谧安详。 他忽而动了,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往常的邪气,“刺啦”的裂帛声,让睡梦中的少女,微微蹙眉,而后翻身滚到床内侧。邺城安置点的百姓,已经有半数彻底康复,剩下的病人也只有轻微的风寒症状。 百废待兴。纪耿良半夜闹了一出,第二天仍然起了个大早,风风火火地赶到安置点,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他辛辛苦苦管理经营了八年的邺城,终于在雾山和朝廷或明或暗的帮助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街上的商铺重新开张,行人渐渐增多,短短几日,人们开始走出春瘟的阴霾,回归正常的生活。 纪耿良不禁仰天长叹,天不亡邺城!突如其来的瘟疫虽然没有造成大面积的伤亡,但却给这个新兴的商业中心蒙上一层几近挥之不去的阴影。差一点,差一点,一座商业重镇就毁于一旦了。 他在心中默默的感激上苍,将雾山的神医送来邺城!不仅击退了来势汹汹的瘟疫,也给百姓带来无限的希望,也让来往邺城的商贩敢于重新选择邺城! 他当即下令,减免当季的税收,又命主簿副使拟定政策,扶植邺城农商的复苏发展。自己则亲自走街串巷,安抚百姓商铺,鼓励他们重振旗鼓。 午后,夜清婉终于睡醒了。 慢慢睁开眼,入眼的景象让她瞬间吓傻,完全崩溃! 眼前,洁白结实的胸肌上遍布诡异的抓痕,被撕成条状的中衣凌乱地散了一床,她的大腿还卡在某人两腿中间! 默默地伸出手,在他胸前的抓痕上比对了一下,诡异地切合。 完全懵x的情况下,她以惊人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在灵魂出走的状态中,僵硬地坐起来。 然后发现,某人的中裤也是稀碎稀碎的!妖异的黑纹和雪白的布条,要命的刺眼! 看了看虽然有点凌乱但仍然穿戴完整的自己,她,已经彻底麻木了。 她就是去喝了个酒而已啊! 被封正豪从墙外扔进来,不是韩齐把她扶起来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昨天才对着她脱衣服的男人,今天会跑到她床上!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次醉酒调戏他,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不行,她得跑。 心动不如行动,夜清婉小心翼翼的起身,翻过沈儒墨的身体,再一次看到他胸前的抓痕,一阵心塞。 “阿婉就算要走,可不可以先解开本王手上的绳子。” 身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猛地抬头,看到他受尽摧残后,生无可恋的俊美侧脸,她的心又是一抽,太禽兽了!再往上看,他的双臂不自然的举过双肩,手腕上歪七扭八地缠了厚厚地布条,被绑在床头上,雨打梨花般凄婉。 夜清婉没能经受住打击,脚一滑,“扑通”一声趴到他身上,又哆哆嗦嗦站起来,慌慌张张下床替他解布条。 可是她越急,布条就缠得越紧,越解不开,就越心虚。最后急得汗都掉下来了,也没能解开绳子。 “你,你别急,我去找把刀来。”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凄婉地看了她一眼又闭上,忧郁地叹息,将头转向另一侧,露出脸上暧昧地红痕 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至于酒后失德,强上美男吧!可现在怎么看都是她霸王硬上弓,美人抵抗败的情景呀! 此时的夜清婉愧疚难当,全然忘记了沈儒墨的武力值超出她一大截的事实,呆傻地站在床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美男梨花带雨,弱不禁风,更让她觉得自己罪责难逃,十恶不赦。 吞口唾沫,哆嗦着给他盖上被子,“你等一下,我,我马上给你解开绳纸,额,是绳子。” 夜清婉从装行李的箱子里,翻出一把镶嵌蓝宝石的精致匕首,仔细地隔断沈儒墨手臂上的布条,“沈,沈儒墨,你,你还好吧?” “咣当”一声,门突然被踢开,“小姐,你还好吧!” 韩齐终于冲破穴道,恰巧看守他的颜航有事离开,他才得以逃脱,想到昨夜颜航一脸猥琐的表情,他担心夜清婉有事,顾不得其他一脚踢开房门! 屏风前散乱的丢了一地的男人衣服,让他愣在当场!“小姐!” “闭嘴,本姑娘好好的,你叫什么魂!”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酒后失德辣手摧花被人撞破了!不过,还好是自己人。 夜清婉赶紧绕过屏风,慌忙把人推出去,“你悄悄去趟沈儒墨的卧室,找身衣服来。” “找,什么衣服?”韩齐上下打量还算整齐的夜清婉,默默松了口气,可又被她的话搞得莫名紧张起来。 “随便什么衣服,从里到外多拿几件。”夜清婉紧张兮兮看看外面,确定没人,又推了韩齐一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哦哦,我这就去。”只是,从里到外,是个什么意思 夜清婉从韩齐找来的一大堆衣服里,巴拉出来两件合适的,笨手笨脚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只穿着袭裤,还是生无可恋脸的勤王殿下穿上。扶着貌若游魂的某人做到梳妆镜边,鼓捣了好一会儿。 “那个,你脸上的痕迹已经用我特制的易容粉遮住了。旁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沈儒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哀怨戚戚,如三月娇花被劲风蹂躏。 夜清婉瞅着他的样子,一急,咬牙道,“你昨天强吻我,我都没说什么。你扒光了衣服吓唬我,我也没说什么。你是个男人,这点小风小浪又算什么?至于和个小媳妇似的吗?” “阿婉昨晚承诺会对本王负责,如今是不想兑现了吗?”沈儒墨忧郁地叹息,“阿婉,是想始乱终弃吗?” 始乱终弃?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夜清婉当即就承受不了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快哭了,喝醉就罢了,调戏美男也罢了,扒人家衣服也忍了,负责是个什么鬼?她拿什么负责呀! “那个,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沈儒墨看着她的俏脸快皱成一团,差点破功,勉强压住笑意,浅浅失望道,“本王要回去了!”真把人逼急了就得不偿失了。 夜清婉见他离开没再纠缠,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她发誓,她再也不喝酒了。 喝醉太恐怖了! 韩齐走进来,看见她一副霜打茄子的挫样,再加上刚才勤王换了衣服,一脸荡漾的从房里走出去,已经脑补了太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夜清婉仍然衣冠整齐,反而满地勤王的衣服都成条了。 难道,受伤害的是勤王?她家小姐不至于这么彪悍吧!? “韩齐啊!这件事可不能让封正豪知道了,否则,爹就会知道,爹要是知道了会砍死我的。” “是!但是,可是额,您和勤王” 夜清婉仰头看着他,“我能说我不知道吗?”她又长叹息一声,“罢了,他一个男人吃亏也是占便宜。” 韩齐差点跪了,谁管别人啊!“那小姐,您,有没有” “我应该不至于疯到真卖了自己。”她摇摇头,“算了,多思无意,我饿了,咱们上饭吧!” 韩齐无语,算了吃饭就吃饭吧。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特别鸣谢冰台青蕲的月票~ qq书城也谢谢宝宝们投来的月票,谢谢,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我已经尽力了 一连几天,沈儒墨和夜清婉两人都保持着微妙的和谐,谁也没有提那天下午的风花雪月。 在纪耿良和太医院的通力合作下,邺城的最后一批病患终于康复。街道繁华之像初露,迎来了春瘟之后的第一批商队。 邺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辞别了激动大哭的纪耿良,一行人踏上南归的行程,队伍核心的三个人物都心事重重。 沈儒辰仍然沉浸在太子大哥制造春瘟,下毒杀他以及七哥变情敌的复杂思绪里,辗转反侧失眠多日,眼眶黑得和熊猫一样。 沈儒墨则是被夜清婉这几天的消沉低迷影响,思忖是不是用力过猛,小丫头承受不住。 而事件的主要当事人夜清婉,此时神色惨淡的坐在马车里,当然以她的强大心理,不足以被酒后失德这种事打击数日,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体出现明显的不适。 嗜睡,贪吃,多梦,恶心 种种迹象表明她可能中毒,但是脉象却并无任何不妥,甚至异常的平静。可越是平静,反而越有问题。 她对毒物天生敏感,又自认医术不凡,能避开她,悄无声息地下毒,这个人必定相当熟悉她的衣食起居,生活习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可雾山治下严格,数百余年不曾出过一个叛徒。她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若是真的有问题,是不是意味着雾山已经被外人渗透进来? 抬手揉揉眉心,当务之急,还是先解毒吧! 还未来得及多想,马车忽然听住,队伍前方一阵喧闹,而后就听到一声大喊,“报!靖王世子遇刺重伤,性命垂危,靖王拜求夜神医火速回京!” 车门被快速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沈儒墨微微蹙眉的俊脸,“阿婉。” 夜清婉干脆地扶着他下车,“走!” 两人轻装简从,快马疾驰,日夜兼程。 在快到建安城时,夜清婉的视线突然开始模糊。强打精神,指尖陷进掌心,总算才压住涌上来的眩晕。 沈儒墨很快发现她的异状,马鞭凌空一挥,缠住她的柳腰,用力一扯将人拉进怀里。 “阿婉稍作休息,绍儿还等着你呢!” 春末夏初的风虽然不凉,可疾驰而过,仍然像利刃霜刀,她揉揉刮得生疼的脸,自然靠近他怀里。 熟悉的温热体温,让她渐渐恢复体力。 两人从建安主街打马而过,停在夜府门外。相继下马,奔入内院。 沈儒安早得了消息,将沈泽绍送到夜府,筱儿简单地替沈泽绍处理过外伤,所以,当沈儒墨见到沈泽绍时,他看起来伤得并不重。 靖王妃伏在床边轻轻抽泣,沈儒安揽着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夜神医,您可终于回来了,快来瞧瞧小世子。”卫贤迎过去最先出声。 见夜清婉回来,沈儒安扶起靖王妃退到一旁。 夜清婉揉揉眉心,走到床边,纤细透明的手指搭上沈泽绍的脉搏,“修明c筱儿留下,其他人出去。” 几人在门外等了许久,才见裴秀明和筱儿神色严肃地走出来,匆匆离开。靖王妃上前,却被沈儒安拉住。 沈儒墨蹙眉守在一边,安静盯着房门,他隐约觉得夜清婉的身体似乎出现状况,再加上连夜赶路,诊治沈泽绍,他担心她会吃不消,。 很快,裴秀明领着几个侍卫,抬着浴桶进了房间。紧接着一桶一桶冒着热气的汤药被提进房中。 靖王妃握紧靖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紧闭的房门。时间一点点慢慢过去,炙热的阳光,变成昏黄晚霞,红日归家,落尽最后一丝繁华。 忽而,一个硕大的黑影越过墙头,跳了进来。 “汪汪汪”小孩呢?怎么样了? “阿婉在忙,旺财不要吵她。”沈儒墨拦住要往房里冲的旺财,“绍儿会没事的。” 旺财见站在门外的筱儿冲他点头,走过去,趴在门口。 清风吹过,卷起散落的残花。月色下的几人,安静的如同雕塑。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显得格外的漫长。 门缓缓地打开,夜清婉走出来。 苍白的面颊血迹蜿蜒,却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血迹,白裙上遍布猩红,扶着门框的手轻微颤动,虎口处一枚茱萸花钿在月光中泛着寒光。 秀口微张,低哑的声线溢出,“我已经,尽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靖王妃满眼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她的眼神渐渐迷离,泪水溢出眼眶,扑向房内,却在半途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沈儒安抱着她靖王妃,难以置信地看向夜清婉。“夜姑娘” 旺财诧异地看了眼自家铲屎的,进屋瞧了瞧很快出来,老老实实坐在铲屎的身边,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世子遇刺,外伤并不严重。”夜清婉受不住渐渐强烈的不适感,指尖的颤抖越发厉害,“但凶器淬毒,顺着伤口渗入体内,伤及心脉,本就九死一生。” 裴秀明神色冷淡,挡住想上前搀扶她的沈儒墨。 “筱儿,世子妆容不整,你去整理一下。”夜清婉眼中忧伤弥散,无力地靠着门板,手扶着旺财硕大的头颅。 体型巨大的黑狗,更趁的她娇弱,沈儒墨眸光微暗,一丝疑惑一闪而逝,从容地迈步逼近。 “勤王殿下留步”,她转向沈儒墨,清冷陌生,“夜府,可不是您任意妄为的地方。” 明明人在眼前,却又似远在天边。 “绍儿” “我已尽力,抱歉。” 淡漠而苍白的脸,在清冷余辉里,那么陌生。 卫贤一脸震惊,悲伤的哀泣,“咱家,先回宫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 靖王踉跄两步,抱紧怀里昏迷的女子,一滴清泪划过眼角。 他和阿淑的绍儿,那个前几日还吵着不写功课的孩子,那个心心念念盼着长大,日日嚷着孝敬父王母后的孩子,不在了。 真的,就这么没了? 那张生动的脸,那些发生过的事,琐碎的,鲜活的,开心的,生气的,一幕幕光影流转,如利刃钢刀刺入他的心脏,生生撕裂他的心肺。 那是他和心爱的妻子唯一的孩子啊! 他甚至不敢进去看一眼, 怕真的看到,一双再也睁不开的眼睛,一个再也不会叫他父王的孩子,一个没有温度的事实。 真的,不在了! 他和阿淑的孩子。 “噗!”一口鲜血喷出,在空中划过悲烈的弧度,在二人素衣之上,炸开大朵的血花。 夕阳的余晖,哀伤无望,剪了一地的残花败影,彻底沉入大地,黑暗笼罩了整个建安。 夜清婉自腰间取了一粒药丸,隔空击中沈儒安的睡穴,沈儒墨紧随之后,扶住他和靖王妃。 她冲筱儿使了眼色,筱儿和裴修明迅速扶起双双失去意识的靖王夫妻,去了厢房休息。 沈儒墨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缓缓滑坐到门前台阶上,倚着依然很安静的旺财。 他视线滑向旺财,微微蹙眉,旺财的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 旺财察觉沈儒墨在看他,狗眼一转,猛地跳起来,直接将铲屎官夜清婉掀翻在地,扒着门板嚎啕大叫! “哇呜,嗷呜,哇呜,嗷呜” 趴在地上的夜清婉慢慢抬起头来,一把推开想扶她起来的沈儒墨,抹去脸上还在簌簌掉落的泥土。艰难地支起上身,拽了把狗尾巴。 旺财抽泣着回头,看见自家铲屎官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当即夹紧了狗尾巴,火速跑过去。 狗头拱了拱,托着夜清婉坐起来。 “阿婉” “我并不觉得和勤王,已经熟悉到可以随意称呼昵称的程度。” 月朗风清,含苞待放的月季花丛,月白长衫的男子,皎月温玉,凝视注视面前的女子。 良久,一方白色的手帕放到她手中。 “今日,有劳夜姑娘。” 风雅如初,凉薄更重。 夜清婉说不上为什么,心底流过一丝淡淡地失落。 旺财又拱了拱她,她勉强站起来,看了眼花丛深处,附在旺财耳边低声道,“留在这,除了筱儿和修明,任何人不得入内!” 旺财也扫了眼花丛深处,默不作声地回到门口趴下,而后哀哀戚戚又哭起来。 夜清婉嘴角不可见地抽搐下,强撑着不适,走到暗处,“影玄!” 一个黑影飘落,静立在她身后。 “你亲自跑一趟,替我做件事,不能假手任何人,撤掉我身边除你之外的所有影卫。” 黑暗中,影玄点头,紧抿红唇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沈儒墨立在床边,背对沉睡的沈儒安。烛火拉长的影子随着火光跳动,犹如他不安定的心。 半响,隔壁靖王妃的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几声女子的轻咳和略带放松的叹息。 他走过去,隔着屏风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 “阿婉。” “你真不听话。” 他松口气,隐约猜到什么,心底划过三分了然,却也带着七分疑惑,“三嫂如何。” “喜忧参半。”她收手,声线依旧沙哑,气息紊乱,“悲伤过度,动了胎气。” 沈儒墨一愣,“阿婉的意思是,三嫂有孕了?” “刚满一月,寻常大夫把不出来。”略细微的声音,透着满满的疲惫。 “阿婉,也该休息了。” 她从屏风后出来,面色由苍白转为惨白,沈儒墨的眉头狠狠一皱,欲上前搀着她,却被她摇头制止。 花丛几声迅疾地虫鸣散去。极其轻微第脚步声细碎微弱。 “有劳夜姑娘,不知三嫂情况如何?”他忽然提高声音,语气也变得程式化。 “忧思过度,需要休息。勤王不是路障,劳烦让路,本姑娘要去看看靖王。” 沈儒墨点头,侧身让路,夜清婉经过时,在她耳边轻声吐出一句话。 她瞳孔一缩,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走了出去。 看似敷衍地给沈儒安把脉后,将烛火移到案上,提笔写了两张药方扔给沈儒墨。 “这煎药的事,还是有勤王来处理吧。”星夜赶路她着实很累,她也需要休息。 而且,目前只有沈儒墨的人绝对安全。 有一阵清风徐来,花丛稀碎了虫鸣花颤。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不见。如同沈儒墨那句耳语,“阿婉,相信我。” 夜清婉腿一软,被沈儒墨大力搂进怀里。“本王想求个解释。” “我累了。实在是”累了。她也想解释,可是真的好累,突然累到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的怀抱太温暖,熟悉的冷莲香竟比安魂香作用更好,只这一靠,眼皮就粘连在一起,怎么也睁不开。 抱紧怀里渐渐放软的身子,沈儒墨不安蹙眉,趁着夜色深重,四下无人,将她抱到她的卧房。 在他将她放到床上准备起身时,她抓着他的胳膊,声音满是疲惫与无力,“靖王和靖王妃” “睡吧,有我在。”他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题外话------ 弱弱的问一句,五一活动,可以给老白来几张月票吗? qq书城的宝宝们求评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人啊,果然不能太善良 “皇上”,卫贤一脸沉痛地扑进乾清宫,伏在地上,“皇上,靖王世子,去了。” 沈荣昌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卫贤压抑地痛哭,“皇上,夜神医回来的太晚了,世子真的去了。” 沈荣昌瘫坐在龙椅上,空荡地大殿里只有卫贤压抑地哭声。 许久,沈荣昌闭上眼,“传旨靖王府,三国朝会提前,秘不发丧。世子以二品亲王之礼下葬。” “遵旨。” “都下去吧!” 沈荣昌起身,来到殿门口,仰望皎皎月华。 锦儿,绍儿去陪你了,你该也不会寂寞了吧? 惊雷闪电,大雨滂破。初夏的天气,就如京城的气氛,瞬息万变。 “绍儿,绍儿”靖王妃岳淑慢慢睁开眼,“安哥哥,绍儿,绍儿啊” 沈儒安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不可思议地摸着小腹,泪水决堤,“安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阿淑。”沈儒安轻轻捋顺她鬓角的碎发,目光灼灼温柔,“阿淑,一定要好好的。为了我们的孩子!” 岳淑泪流满面,窝在他怀里,轻轻却坚定地点头。 雷声滚滚,夜清婉站在廊前,望着雨滴溅起的水雾出神。 一身素白的衣服,长发披肩,黑白分明的眸子,浸染着数不清的愁绪,在纷纷落下的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 素手抬起,伸出廊外,任大雨冲刷。虎口处,一枚茱萸花钿,分外鲜艳。 沈儒墨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她。于那天地一色的水幕,紫藤缠绕的廊庭,她是他唯一的风景。 良久,一只肥硕的橘猫,从连廊尽头跑过来,停在她的脚边。 她收回手,抱起团子,一袭淡青色儒衫的慕容泽抱着灿爷,出现在连廊尽头。 “小婉婉,终于回来了。”慕容泽停在她身边,与她并肩看着雨幕。 “你怎么来了?” “建安的是是非非多得很,没人顾得上本殿,质子府少几个奴才,又有谁在意?”慕容泽余光瞥见暗处的沈儒墨,“本殿只是想来看看你。毕竟,你很喜欢那孩子。” 又看了眼她怀里的团子,“团子若是不适应,让灿爷留下和它作伴吧!” 夜清婉摇摇头,“灿爷这一阵子不要出现,免得旺财分心。” “雨天湿寒重,要多仔细些。”沈儒墨悄无声息地出现,柔柔地给她披上披风,走到另一侧与她并肩。 “四皇子不请自来,西秦礼数,不同凡响。” “哦?夜府,何时勤王开始说了算。”慕容泽依然望着雨幕。 突然,灿爷不知怎么突然挠了团子一下,团子似乎是恼了,快速反击,不一会儿两只猫就打作一团。撕缠挠叫的,很快转移了几人的视线。 团子太重,夜清婉一个不稳,身体一歪,手滑将它丢了出去,沈儒墨环着她接住团子,连人带猫圈在怀里。 “四皇子,看好猫儿,别伤了阿婉和团子。” 团子一挣扎,肉呼呼地爪子刚好擦过夜清婉虎口的花钿,她忍不住一抖。 沈儒墨蹙眉,她虎口的花钿处渗血了。 花钿,是不会割伤皮肤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根本不是一般的花钿,而是银针。 她的身体果然出问题了。 “阿婉”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染上担忧。 她推开他,将团子放下,皱眉叹息,“你们两个见面就掐,团子和灿爷也是有样学样。我难得清清静静,就让你们两人俩猫搅和了。” 她到底在防备什么?几乎从未让他把话说全。沈儒墨眉峰紧促,神色复杂。 慕容泽魅惑浅笑,快速出手将她拉到近前,望着沈儒墨,“灿爷兄弟嬉闹,惹小婉婉不快,都是我的不是。” 沈儒墨见状,想要拉住她另一只手腕,却又硬生生逼自己收回手。 甩开慕容泽,夜清婉退后两步,“你们俩慢聊,我去看看靖王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连廊尽头,慕容泽才阴沉道,“勤王殿下当真把夜府当成勤王府了。” “她若愿意,勤王府便是夜府。”沈儒墨也恢复凉薄疏离,淡淡地回道。 “当真厚颜无耻!” “不及四皇子三分!” 慕容泽也放下灿爷,转向雨幕,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天际,雨,更大了。 良久,魅惑地声线响起,“南楚虽然中兴,但如今局势复杂,靖王夺嫡之心已起,势必回头无路,勤王殿下真的要将小婉婉,也拉进这条不归路吗?” 沈儒墨沉默,风卷残雨,打湿月白锦袍。 “小婉婉生性自由,最爱畅游江湖,快意人生。” 沈儒墨浅笑,他如何不知她所求,“骑马倚斜桥,扬鞭自逍遥。本王从来不会勉强她。” 哂笑,慕容泽道,“是勉强不了吧!雾山的实力,勤王未曾利用过吗?” “西秦国师当道,把持朝政,似乎更不怎么样!”他答非所问。 “那又如何,她若愿意,本殿便舍了这一身权势富贵,与她携手江湖,浪荡一生。” 沈儒墨眸染寒霜,“可惜,四皇子不会有这种机会!” 慕容泽笑得越发耀眼,“本殿不知,自幼被厌弃的王爷,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与本殿争锋?” “本王与阿婉不在京城,四皇子确实没闲着,安插在质子府的眼线除了个七七八八。不过,本王保证,四皇子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翻墙入室了。” 慕容泽眉峰一凛,“沈儒墨,不要欺人太甚。” “本王若不以礼相待,四皇子又何以安然站在这里。” “哦?”慕容泽不屑地勾起唇角,“勤王不会以为,去了一趟邺城,就真的得偿所愿吧?呵呵” 他收起广绣,将手伸出廊外,大雨冲刷过白皙的肌肤,玉箸般的手指浸润。 “也不知以她的性子,还能忍多久。” 又一道惊雷响彻天际,沈儒墨两指捏紧,微微来回搓着。 雷声渐渐远了,雨,渐渐小了,廊外的景色也越来越清晰清晰。 慕容泽抱起与团子窝在一处睡觉的灿爷,“灿儿乖,咱们不能给小婉婉添麻烦,该回去了。”斜侧目扫过沈儒墨,又道,“不是人人,都这么厚颜无耻。”“靖王回去了?”夜清婉收回把脉的手,将岳淑的手放回被子中。 “父皇传旨,王爷回去领旨了。”岳淑眉宇之间凝聚浓重哀伤,“我真的有了?” “嗯,月余,建议王妃秘而不宣。”清微而规律的敲击声响起,夜清婉蹙眉,这是影玄和她秘密新定下的暗号,意思是有人靠近。 美目流转,夜清婉冲岳淑眨眨眼,低声唤守在门外的静怡进来,低声道,“王妃忧思过度,只怕会一病不起,你即刻安排一应事宜,与王妃在夜府修养上几天吧。” 静怡担忧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岳淑,点点头,“一切有劳夜神医,奴婢拜谢了。”说着,后退一步,行了大礼。 这时,春意端着药碗走进来。“小姐,王妃的药好了。” “先放着吧,王妃还未醒。”又对静怡道,“起来吧,医者仁心,我自然会好好调理王妃的身体。” 春意将药碗放到床前的小几上,站在一旁并没有离开。 雨渐渐停了,夜清婉望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光,“雨后初晴,正是好时候。春意,随我去一趟靖王府,送绍儿回家。” 静怡鼻子一酸,紧咬着下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春意低头应答,让人看不出情绪。 夜府的马车穿过主街,热闹的街市上繁华依旧,却又多了一丝物是人非。 “你听说了吗?靖王府的小世子,昨天晚上没了。” “怎么可能?雾山的夜小神医不是已经从邺城赶回来了吗?” “哎,谁知道呢,也可能小神医回来的太晚了吧。” “也许这个小神医,根本没那么神呢?咱们又没见识过雾山的医术” “就是就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别说了,别说了,夜府的马车来了” 春意拧巴着,气得直哆嗦,“这些无知平民竟然敢诋毁雾山,诋毁小姐,当真该死!” 夜清婉斜倚小几,慵懒地开口,“确实该死,刚过了一夜,市井中就得了这么确切的消息,修明啊,回头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放出的谣言。” 裴秀明抽出腰间的软剑,凌空劈向路边的茶摊,茶桌顷刻四分五裂,“小姐放心,定让这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他本就不苟言笑,鹰眼扫过众人,如冬月寒霜,叫一众人吓得闭紧嘴巴。 “走吧。”车内飘出清冷地声音,让刚才出声地众人心底又一寒,“人啊,果然,不能太善良!” 马车渐行渐远,茶摊的众人松口气,却发现刚才嚼舌根的几个人竟然都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胸前明晃晃地银针,随风轻颤。 “是不是本小姐,不谙世事的人设太招人欺负了?”托腮,素手规律地敲打着小几,而后缓缓睁开眼,眉眼慵懒如画,斜翘的唇角,勾起万千风华,再不见往昔轻灵。“装久了,果然会习惯啊!” 春意一呆,迅速低下头,微微抓紧手中的帕子,这样的小姐更有魅力了。 靖王府的正门大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主院。 下了马车,环顾王府的景致,雨打残花,绿叶如新。太子和湛王都在院中,素衣素袍与沈儒安一同迎接夜清婉,只是不知带着几分真心。 夜清婉心中了然,“看来,三国朝会提前的消息已经传到楚京了。” “不错,父皇已经下旨,靖王府秘不发丧。”太子点头,叹口气,拍拍沈儒安地肩膀,“三弟,节哀” 沈儒安一身黑衣占了不少新泥,泛青的胡渣显得整个人沧桑了不少,儒雅谦和却也孤冷心灰。 夜清婉心中冷笑,摆出一副好大伯好叔叔的样子来看热闹,也真是难为熊猫眼的太子和肿着脸的湛王了。既然如此,也不该让他们失望呀。 “修明。” 裴秀明掀开后一辆马车的车帘,露出一双烫金边的小靴子。 沈儒安一眼便认出,那是沈泽绍穿的靴子,艰难地迈出一步,却又僵硬地收住,颓然地闭上眼。 靖王府管家见状,哽咽着吩咐侍卫将沈泽绍抬下马车。 春意遥遥分辨了一会儿,低下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太子不敢相信地看了好一会儿,道,“真的,真的是绍儿!”干涩的嗓音透着浓浓地哀伤。 湛王紧紧盯着担架上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小身影,用捂住嘴巴,遮住那怎么也压制不住疯狂上翘的嘴角。 “阿婉。”沈儒墨从内院踱步出来,柔柔地叫了她一声。 “哪都有勤王殿下,真是神出鬼没,阴魂不散啊!” 淡漠的语气,让他的心微微刺痛,他一顿,停住脚步,站在远处,不再上前一步。 “王妃暂留夜府,有劳夜姑娘照拂。也多谢夜姑娘,送绍儿” 沈儒安睁开眼,看着安静地躺在眼前的沈泽绍,又是喷出一口热血。管家心疼地扶着他,“王爷,世子已经您要保重啊。” “是啊,三哥,逝者已矣,日子总是还要继续的。”湛王装模作样地安慰沈儒安,又走向近前仔细看了看担架上的沈泽绍,安心地垂下眼帘,脱了外袍,替他遮上。 “咳咳,五弟有心了,本王没事,带绍儿下去吧。”他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对夜清婉道,“夜姑娘担待,本王就不留您了。” “世子身带剧毒,各位小心。告辞!” “咳咳,夜姑娘,本王分身乏术,七弟也有劳夜姑娘照拂。”沈儒安按着胸口,声音好似风箱。 “靖王殿下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勤王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要我端茶倒水不成?”夜清婉不善地接话,素净地娇颜,闪过一丝不耐。 “夜姑娘也曾为七弟解毒,不知有没有复发的可能?”沈儒安面无表情地发问。 “靖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把玩自己光滑的手背。 “若是七弟毒发,还望夜姑娘过府医治,本王以尼古拉斯犬支首领令牌相求。”沈儒安仍然坚持己见,顺道将令牌亮了出来。 “何必迁怒,又不是我派人刺杀绍儿的。”夜清婉依旧云淡风轻,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沈儒安地手指骤然收紧,又猛地咳了几声,终是叹口气,道,“送客!” “初夏的温度,不适合存放太久,靖王早做打算。告辞。”夜清婉回眸别有用意地看了眼沈儒安,而后浅笑着离开。 好戏,就要开场了。 “三哥不要与夜姑娘一般见识,她年少,出身不俗,又自负医术不凡,难免心高气傲。”沈儒韦上前安慰沈儒安,话里话外都指向夜清婉。 “医术不凡?哼,当真医术不凡!哈哈”沈儒安苦笑,“大哥,五弟,今日王府事多,招待不周” “三弟不必如此见外,大家是兄弟,自然应该相互扶持。” 太子看了眼偷着幸灾乐祸以为无人知晓的沈儒韦,继续道,“绍儿之事,绝对不能就此罢休!若有用的着大哥的地方,三弟尽管开口。” 沈儒韦表情一僵,转瞬恢复,同仇敌忾道,“大哥说的对,三哥一定不能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捉住此人剥皮抽筋,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一顿,伤感地叹口气,“绍儿,可是咱们楚国皇室的长孙啊!小小年纪,怎么就” “五弟!”太子沉声提醒沈儒韦住嘴。 似是才反应过来,沈儒韦愧疚地道,“本王失言,三哥不要介意。父皇已经下令彻查,想着幕后之人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五弟说的,又何尝不是三哥所想!”沈儒安五指捏得啪啪作响,“杀人者,人恒杀之!”摄人的杀气迸发,王者之魄力乍现,如利剑出鞘,势不可挡。 太子皱眉,侧目看着身后仍然默不作声地沈儒墨,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儒韦努力绷住沉痛地脸色,心中却以翻江倒海,谁能想到,最名不见经传的闲散王爷,会有这样的王霸之气,对手变强不见的是坏事,却一定不是好事。 “三哥查的怎么样,可是有线索了?”沈儒韦忍不住问出声。 沈儒安突然软了气势,摇摇头,“那日刺客声东击西,袭击王妃”想到遇刺当晚的情形,沈儒安忽然顿住,悔恨交加,一拳打到旁边的树上,强力地震荡,树叶簌簌作响,飘摇散落一地。 手背震裂,红色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来,没入黑色的袖口,消失不见。 “都是我的错,王妃受伤,绍儿又,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子。” “三弟不要过分自责,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谁又能考虑地那么周全。务必要严加拷问被捕的刺客,绝不能让幕后之人逍遥法外!”太子眸光闪烁,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大哥说的对,三哥怒急伤身,三嫂受了惊吓身体不适,你可要多保重,千万不要大意,绍儿的大仇,还等着你报呢!”沈儒韦紧跟在太子之后,附和着安慰沈儒安。只是他平日傲慢惯了,乍一对别人表现关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结果句句都往沈儒安心上扎刀子。 沈儒安一手撑着树干,强装精神,道,“是啊,王妃身体不适,本王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只是五弟,他可没说王妃是受惊吓,而是受伤啊! 沈儒安又用力地握拳,手背上的血肉顺着伤口裂开,斑驳的树干纹理里,殷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死士服毒自尽,线索都断了” “太子妃准备了好些补品,本来是要亲自送来的,可是弟妹不在府中,便让孤带来了。回头,让管家挑些用得上的,送去夜府,也算孤与太子妃一片心意。” 太子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晦暗不明的视线,没有逃过沈儒墨的观察,沈儒墨保持沉默,站在远处好似一个局外人。 沈儒安点头,“东宫事务繁杂,有劳大嫂操心了。” “太子妃与弟妹是妯娌,关心弟妹是应该的。” “大哥说的对!王妃也备了些薄礼,知道三嫂不在府上,便直接送到夜府了。” 沈儒韦炫耀般瞥了眼太子,丝毫不觉得知道提前知道靖王妃行踪有什么不对。 沈儒墨浅笑,他已经大概猜到沈儒安和夜清婉的用意了。 沈儒安像是没注意到不妥,感激道,“大哥,五弟,我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兄弟之间自然不必多说,我说的对吗,大哥?”沈儒韦抢在太子之前回话,暗自得意。 太子点头,并没有显出不耐,温和道,“自然。” “太子和湛王来了许久,三哥,不请进去坐坐吗?”沉默许久的沈儒墨突然开口,打断了三人“兄弟情深”的对话。 “让大哥和三弟在院中站了半饷,实在是失礼。”沈儒安暂时稳定了情绪,歉意地赔罪。 “三哥说的哪里话,我和大哥来了半日也该回去了。”沈儒韦斜了眼太子,继续道,“三哥也该好好陪陪绍儿。” 太子思忖片刻,道,“三弟要是有什么用的着地方,孤一定不会推辞。孤,与五弟先回去了。” 沈儒安作势要送二人出去,被沈儒韦拦住,“这些虚礼就免了吧,三哥,不必送了。” 沈儒安也不再客套,“也好,只是礼不可废,七弟替我送一送大哥和五弟吧。” 沈儒墨还未答话,沈儒韦嫌弃地摆摆手,道,“勤王留步,本王和大哥认得路,大哥咱们走吧!” 出了靖王府正门,沈儒韦冷哼一声,“大哥惺惺作态的本事,越来越纯熟了,也不知绍儿的事大哥参与了多少,又遮掩了多少。” 太子心中冷笑,面上依旧一副沉痛地样子,“孤听不懂五弟再说什么,绍儿遇刺身亡,三弟悲痛异常,五弟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 “大哥果然是大哥,一心为兄弟着想。”沈儒韦讽刺道,“只是这歹毒的兄弟情深,咱们可要不起啊,本王还要进给母后请安,先走一步了。” 太子死死扣住手上扳指,一股狠戾之气划过眼芒很快消失不见。 “三哥,不需要解释一下吗?”沈儒墨走到树下,从沈儒安手上撕掉一块沾血的假皮肉,“这东西,可不是寻常就能见到的。” 沈儒墨尴尬地一笑,道,“还是被你看穿了。这东西做工精良,放在手中如同真的皮肉一般,你是怎么看穿的?”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湛王就是太子,三哥还有闲情雅致陪这两人闲扯,本身就很可疑。三哥最大的破绽在于,出拳迟疑。太子和湛王动机不纯,心思不正,没有注意到。我确是看到了。” 沈儒安点头,“你的武功愈发精进,我那片刻的迟疑,竟也没逃过你的眼。” 他这个弟弟,身上的秘密真的很多,高深莫测的武功,雄厚隐秘的实力,还有让人越来越看不透的性情。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始终是兄弟,血脉相通,骨肉至亲的兄弟。他相信他。 “绍儿在哪?” 沈儒墨语气笃定,认定刚才抬进去的不是沈泽绍。 沈儒安一愣,指着一个方向道,“管家不是已经” “三哥,若那真是绍儿,你只怕早就去守着了。何况,”他举起手中血肉模糊地假皮肉,“这种东西,也只有从阿婉那能得来。邵儿要是真的有事,又何必多此一举?” 沈儒安轻轻喘口气,浅笑,“真想知道,便去问你自己的心上人,我得去陪着‘绍儿’了。” 他话音刚落,又换上一副哀哀戚戚的表情,快步离开。 沈儒墨侧目,就见一个玄文黑衣的劲装女子一闪而过,消失在沈儒安离开的方向。 那女子正是夜清婉的影卫影玄。 沈儒墨仰望碧蓝如水的天空,心道,是时候和阿婉好好谈谈了。 ------题外话------ 求评论,求花花,小伙伴们支持下老白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我可能怀孕了(有活动哦) 夜清婉在等,等沈儒墨递请帖。她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出现在勤王府的理由。 将希望压在不确定的因素上,她升起浓重的无力感。但不得不承认,沈儒墨对她是一种不同于他人的存在,她甚至不由自主的信任和隐隐的期待。 沈儒墨没有让她等太久。拜访靖王府后的第二天,勤王府的请帖便出现在夜清婉书房的书案上。 烫金边的请帖,苍劲有力的字体矫若惊龙,一气呵成,字里行间渗透独一无二的温润,是沈儒墨亲笔。 夜清婉抬手中指揉着紧皱的眉心,将请帖扔到刚抱着账本进来的裴修明脚边,完全不顾及等着回帖的颜宗,很不耐烦地道,“烧了,看着心烦。” 春意见状,试探地上前想捡起请帖,裴修明快速放下账本,不动声色的先她一步捡起请帖扔到炭盆里,看得颜宗内心一阵抽搐,下意识伸手要“救起”请帖,顿住。片刻青烟袅袅,焦香味弥漫书房。 “回去原原本本的告诉沈儒墨,有损雾山清誉的罪名不是谁都但得起的,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他,于情于理本姑娘会走一趟勤王府,莫觉得我夜清婉不知礼数,权当还了客居勤王府的恩情,亦不负靖王所托,知会沈儒墨,既然敢质疑本姑娘的医术,且让他洗剥干净,荐酒请罪,量刑自罚,说不准本姑娘会放过他!” 夜清婉似是气急,一口气说了大段话,桌子拍得砰砰响,接过春意端来的茶水猛饮,呛到急咳,恼得摔了茶杯,指着颜宗,皙白虎口的茱萸花钿分外妖娆,“回去,咳咳,一字不落的告诉沈儒墨!不能掐头去尾!咳咳” 春意忙上前给夜清婉顺气,一旦涉及雾山声誉,夜清婉总是异常在意。身边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回到勤王府,迫于自家主子的威慑,颜宗顶着一张苦瓜脸,捏着嗓子学着夜清婉的样子,重述当时的情景。 沈儒墨沉思片刻,“原原本本,一字不落?” “夜姑娘是这么说的。”颜宗挺直胳膊伸出食指,“回去,咳咳,一字不落的告诉沈儒墨!不能掐头去尾!咳咳” “妖娆”的女声,沈儒墨一阵恶寒,嫌恶地挥挥手,“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颜宗只当自家主子受到打击,想要独自感伤,老老实实退出去,还很贴心地关上门。 沈儒墨快步来到书案,提笔将夜清婉的话写下来,研读。 忽而福至心灵,掐头去尾圈出每次停顿的第一个字,“有,求,于,莫,权,亦,知,既,且,荐,量”,连起来便是,“有求于墨,权宜之计,且见谅。” 她如此行事,必然是有所顾忌。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必定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她称呼自己为墨,在危机关头想到他,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走入她的内心深处,获得她的信任? 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相信他,愿意依靠他? 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默认他的存在? 沈儒墨的心失控的雀跃起来,唇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既然如此,他如何能辜负她的信任。 当天下午,勤王府外的探子就探查到夜清婉火烧请帖,勤王怒急摔门的大事件。 一时间,京城权贵都知道沈儒墨与夜清婉交恶。风向变了,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二天夜清婉如约而至,冷脸进了勤王府。一脚踹开沈儒墨书房的门,不咸不淡地道,“本姑娘大驾光临勤王府,勤王不迎客也就罢了,居然躲在书房里当乌龟,勤王府的礼数当真周到!” 沈儒墨放下手中的折子,瞥见她虎口又多了一点红,面色一沉,语气不悦,“本王所作所为,不是正和夜姑娘兴师问罪的心意吗?” 夜清婉飞快冲沈儒墨眨眨眼,被颜宗刻意绊住脚还未进入书房的裴修明和春意,只听见沈儒墨和夜清婉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的对话,并没有看到两个人互动。 “王爷这话,本姑娘听不懂!”背对着裴修明和春意,夜清婉神色一松,也不回头,抬手接过裴修明递过来的银针卷镇,依旧冷言冷语甚至咬牙切齿,“劳王爷拔了衣服坐好,本姑娘好好给您老祛祛毒,保准您老人家针到病除。” 又对裴修明等人道,“都退得远点,免得勤王受不住疼痛哭喊出声,恼羞成怒杀你们灭口。” 颜宗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退了出去,春意犹豫了下,见裴修明行礼离开,也屈膝行礼跟了出去,小声地问,“咱们走了,小姐怎么办?” “小姐正在兴头上,咱们留下,小姐会针下留情,勤王爷这毒只怕一次清不干净,那岂不是还要来个次?劳烦颜护卫给咱们找个清净地,喝杯茶水,歇歇脚。” 颜宗又是一个哆嗦,默默替主子点了根蜡。引着二人去了离书房最远的花厅。 书房里,待几人走远,夜清婉松开紧咬的牙关,再也支撑不住,蜷缩倒地,被沈儒墨眼疾手快接到怀里。 攥紧沈儒墨胸前的衣料,半跪半趴,依靠着沈儒墨,夜清婉压抑呻吟,声音颤抖,呼吸短促,“他,他们,可都,走,走远了?” 沈儒墨见她面色苍白痛苦,攥着他衣服的手暴起青筋,身体不停的颤抖,心中钝痛,哑声回道,“已经走远了,书房外的守卫都是本王精挑细选的,传不出半个字。阿婉,到底怎么了?” 夜清婉深深看了沈儒墨一眼,松开攥着他的手,拔下扎在虎口形如花钿的银针,而后用力推开沈儒墨,干呕不止。用尽全力,仿佛要将肠胃都吐出来,直到一刻钟后胃里呕出血才停下。 此时,夜清婉却已经气若游丝。 被推开的沈儒墨,又迅速将夜清婉揽进怀里,小心地撑住她的身体,拍打她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这一刻钟,对沈儒墨而言,太漫长了。 沈儒墨横抱起夜清婉,坐到软踏上,轻轻把她放在腿上,依旧紧紧抱在怀里。 他很惶恐,她认识的熟悉的夜清婉,从来都是活力四射,而此刻抱在怀里的人,却羸弱不堪。 良久,夜清婉稍微恢复了一丝体力,仰头,半眯着眼,看着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沈儒墨,心中一暖。 “沈儒墨,我可以,相信你吗?” 夜清婉声音很微弱,说话也很费力。 可就这简简单单十个字,如同阳光拨开迷雾,让沈儒墨连日来因被她疏远而沉郁的心,豁然开朗。 “本王此生,都不会背叛你。” 夜清婉直视沈儒墨,他的眼眸中,没有潋滟如水的涟漪,没有让人沉迷的深邃,如同起誓般郑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她不由自主,安定心神。 闭上眼,夜清婉将头埋进沈儒墨宽阔的胸膛,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唇角上翘,弧度微弱。 “好,我相信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倘若你敢背叛我,上天入地,穷尽所能,我也会杀了你。” 沈儒墨抬手,轻轻抚过夜清婉的鬓发,“好。本王此生都不会让阿婉失望。”他温热的体温让夜清婉觉得安稳,故意呼吸渐渐平稳,身体慢慢放松。 “阿婉,要不要睡一会儿。” 怀里的人摇摇头,“派人秘密去接应一下在王府后门的暗香。” 沈儒墨转头对门外,道,“颜航!” “王爷和夜姑娘放心,属下去去就来。”门外颜航恭敬地回道,而后破空离开。 “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但我也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出此下策。”沈儒墨大掌划过她的脊背,渡了内力,让她恢复了几分体力。 他隐约猜到什么,微微抱紧她。轻柔地抚摸她柔顺的秀发。 “阿婉,是中毒了?” “只是中药,也算不得毒,怪我疏忽大意,若不是往返楚京过度劳累,只怕如今还没有发现。”她动了动身体,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继续窝在他怀里。 “是身边的人?” 夜清婉侧目,这人真敏锐。 “从宫宴沾糖的特质醒酒药开始,便设下一个针对我的局,心思之细腻,隐藏之深,出乎意料意外之外,我完全没有防备。”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如今我脉象还是平和中正,只怕还缺一味药引,便可彻底催发我体内的毒。” “什么毒,阿婉解不了吗?”他眉心锁着无尽地担忧,声音越发的温柔。 “时间太久,硬将其逼出体外,会自损根基,不值得,索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我只是搞不懂,费劲心思的给我下这种没有太大用处的毒药,是为了什么?” 她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也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 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揉她也紧紧皱着的眉心,笑道,“阿婉,快成小老太太了。你若不方便出面,本王替你查。” 被沈儒墨调笑,夜清婉的心情轻松很多,拍开他的大手,笑道,“你先别插手,修明已经在查了。若春意背后是楚京的‘大人物’,事情反而好说了。” “阿婉,还没告诉本王,到底中了什么毒。”毒不解,总是让人觉得不安。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夜姑娘,属下暗香。” 夜清婉挣扎着要起身,沈儒墨心思一动,将人又按回怀里,“进来。” 暗香进门看见两人的情况先是一愣,而后迅速低头将手中的包袱呈上。 沈儒墨这才放手,亲昵地扶着她坐到软塌上,好似早就做惯了。 夜清婉眼角一抽,这厮又发生疯,莫名其妙的。接过包袱,对暗香说道,“邹剑都交代清楚了?” “是。”暗香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这其中暗藏凶险,你现在还可以后悔。”看来暗香并没有认出她,如此也好。 暗香突然抬头,目光真诚地看着她,“公子的事,就是暗香的事,公子倾慕姑娘,姑娘的事,暗香自然会竭尽所能做到最好,姑娘请放心。” “” 沈儒墨目光转冷,杀气陡然迸发,初夏原本温暖的书房,瞬间如冰窖般阴冷。 夜清婉推了推脸色变黑的沈儒墨,道,“你先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他冷冷扫了暗香一眼,还是听话地出去。负手站在门外,听着房里的对话,五指慢慢收拢,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见沈儒墨出去,暗香松了一口气,刚才摄人的寒气,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夜姑娘,公子风姿非凡,比之勤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暗香啊” “而且勤王年长您太多,公子才是与您性情相仿,志趣相投的。” “暗香啊” “勤王生来不易,却可以在楚宫龙潭虎穴中安稳度日,必定精于算计,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也没有真心真情,姑娘可要擦亮眼睛啊。” “暗香” “姑娘,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被花言巧语蒙蔽,这些男人骗人的手段多着呢,属下见过很多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人,您要清醒啊!” “无缺说你是个高冷的美人” “”暗香瞬间安静。 果然美人是有偶像包袱的! 房内的对话终于停了,颜航不动声色地松口气,他家王爷手背上的青筋都快绷断了,那姑娘要再说下去,王爷真就该杀人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夜清婉”拿着卷镇走出来,淡淡地看了沈儒墨一眼,道,“勤王殿下已无大碍,在下告辞了。” 疏离的语气让沈儒墨一涩,回头刚要拉住她,却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停住,又不动声色收手,语气透着凉薄,“颜航,送客。” 他兀自走进空荡荡地书房,关门上拴,优雅地走到软榻边,撩开月白锦袍坐下,视线扫过白袍上星星点点地梅花血迹,那是刚刚夜清婉摸上去的。蹙眉,道,“阿婉,还不出来吗?” 房间里依旧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声音。 “若是本王先找到阿婉,便要好好罚你,让阿婉知道,不爱惜身体是不对的。”他不悦地威胁她现身,刚才还虚弱地站不稳的人,现在倒有心情玩闹了。 “我也不想藏起来”,横梁上传来夜清婉无奈的声音,“暗香非要把我送上来,可我现在状态,自己下不去啊!” 她毒发已经耗尽体力,刚才又手把手教暗香化妆,好在暗香是个心灵手巧的,没多大会儿就心领神会,上了妆换了衣服,跟她有十成相似。 只可惜是顾无缺的死忠粉,非要把她藏起来,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等沈儒墨离开在逃出去。她现在哪有那逃出去的本事。 “你怎么知道留下的是我,不是暗香?” 沈儒墨一跃跳上横梁,就见她换了一身鸦青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懒懒地靠着柱子,不施粉黛,不着发饰,一派闲适惬意,让他赏心悦目。 只是这衣服的颜色款式该死的刺眼!“阿婉这身衣服不好看,本王给你找一身换掉!” “跟衣服有什么关系?”她不解,“我是问你怎么认出我的。” “你答应换衣服,本王就告诉你。”沈儒墨实在不想看到她和顾无缺穿同色系的衣服,索性和她讲起条件。 明明一模一样的,难道哪里化的不对?“好啊,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换!前提是,你得找到合适的衣服才行啊!” 他蹲下,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出内心最真切的感受,而后向她伸出手,“阿婉的眼睛,总是动人心魄,让本王一见难忘,从此只愿深情不负。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她近距离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指腹上的薄茧和虎口处一道浅浅地疤痕,几分坚实,几分野性。 或许,世人眼中的沈儒墨,从来都只是他想让世人看到的。 而此刻的沈儒墨才是真正的他,任性,疏狂,甚至温柔中带着几分霸道。 她抬起头,看着他,“沈儒墨,你是认真的?” “日月为鉴,天地为证。” “诚然你足够真诚,可惜,”她拂开他的手,却被反握住,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安然落地,她依旧被他按在怀里。 “别说话。”一根微凉的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乖,让本王抱一会儿。” 温暖的怀抱,有力的心跳,还有沈儒墨身上似有似无的冷莲香,在这一刻都那么清晰。 世界安静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心跳,宁静而美好。 轻轻推开沈儒墨,夜清婉莞尔一笑,“此间事了,我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你能等我吗?” 沈儒墨温柔地浅笑,“本王等的,多久都等你。” “那咱们先谈正事儿,好不好?”夜清婉的语气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哄诱,让沈儒墨心情更加愉悦。 “好。”沈儒墨扶着她坐下,端茶倒水上点心,要不是他动作风雅从容,夜清婉都以为他老妈子附体了 。 做好了该做了,沈儒墨坐到她旁边问道,“阿婉一直闪烁其词,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可不可以告诉本王?” 夜清婉叹口气,得,又绕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先问绍儿的事。” “绍儿若是有事,做先闹起来的应该是旺财吧!”沈儒墨浅笑,“旺财能安静留在夜府,阿婉又有心谋划其他,想来绍儿早已脱险。” 沈儒墨端起茶杯试了试温度,递给夜清婉。又端起另一个茶杯倒满水。 “所以阿婉还不如实招来?” 左右躲不过他追问,夜清婉道,“鉴于你有喷水的前科,先把杯子放下!” 沈儒墨听话地放下,一副洗耳恭听好学生的模样。 夜清婉揉了揉头发,心里拧巴了会儿,才开口道,“我可能怀孕了。” 沈儒墨呆滞了一瞬,转瞬一笑,手指点了一下她的琼鼻,“淘气。” 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默默地压惊。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夜清婉放下茶杯,“早在邺城,张杏林就曾无意中点明,我有滑脉之兆。” 夜清婉斜了他一眼,坏笑道,“我来建安不过数月,有心人只要查一下便能找到,我私下里接触过外男的证据,但是” 夜清婉歪着头,托着腮,披散的乌发从肩上滑落,划出优美的弧度。“要赖给谁?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沈儒墨看她一脸疑惑的模样,可爱的紧,颇为无奈地替她的理理头发,“阿婉就没想过会坏了名声吗?” 出口的声音异常的温润。心中却是恨不得将那下毒之人千刀万刮,他想千娇万宠不得其径的姑娘,竟险些被坏了名节受人侮辱。 幕后之人,他一定不会放过!看来,是时候接手保护他眼前的心尖宠了。 “我的名声又不值钱。”想到什么,夜清婉收敛满不在意的笑容,神色严肃道,“但若是以此来做文章,就可以牵连雾山,看来此事,我得加倍小心了。” 末了,她又叹口气,“哎,勾心斗角真麻烦。” “阿婉觉得麻烦,就把事情交给本王来做吧!”他浅浅一笑,如三月桃花初盛,迷人眼目,醉人心田。 夜清婉眨眨眼,这人长得真很好看!也不知盯着沈儒墨看了多久,她才错开被美色诱惑的视线,尴尬地轻咳一声,错过了某人眼中得逞的笑意。 “别的先放一边,先把手边的事儿处理了吧!” 沈儒墨也不戳破,点头道,“靖王府只活捉了三名死士,一个咬舌,另外两个已经招了。只是招了不同的人。” 夜清婉看着他,猜测道,“湛王和太子?” 沈儒墨摇头,“湛王和慕容泽。” “慕容泽?还真是意想不到啊!这是要和稀泥呀!”夜清婉略有些惊讶,“靖王府对上西秦质子,又是一出大戏!” “各府最新的线报今天晚上就能送到王府。刺杀绍儿,一定有湛王府的手笔。” 沈儒韦连靖王妃受惊吓的事都很清楚,要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旺财都不信。 “绍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夜清婉还是托着腮,手指规律地瞧着桌子,“绍儿毒发凶险万分,但好在我回来的及时,他又服下我赠与保命的药丸,小孩子恢复能力又很强,多养几天就没事了。” 对于沈泽绍的情况,她还是有所保留。她和沈儒墨回来的时候,沈泽绍就只能算还有气,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刺入肩膀的伤口不深,失血也不算多,可伤口上粘的是致命的毒药,他年纪幼小,强行逼毒会毁了身子,不得已只能用较为温和的药浴解毒。好在效果不错,之后耐心地调理身体,清理余毒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绍儿能够脱险,全都仰仗阿婉。阿婉的医术不凡,解毒技艺精湛,以后有劳阿婉照拂本王。” 她真的是他的福星,自从遇见她以后,他的人生都不一样了。她让他看到希望,让他无聊乏味的人生丰富多彩,救他身边在意的人活命。 这样的她,让他怎能不喜欢,怎能不疼惜! “遇见阿婉,是本王今生最大的荣幸!” 夜清婉对上他深情的星眸,那里面,如同汪洋大海,浩瀚星河般深邃,化不开的情深意重,在这一刻凝结成雨露微光,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这一刻,她确认,他对她说过的话都是真的。从心而来,随心而动。这样的眼神,是虚情假意演不来的。真切的浓情,融入骨髓的爱恋,她甚至可以确定,这个男人愿意为她毁天灭地的决心。 真的可以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会不会只是童话? ------题外话------ 宝宝们老白换了封面你们觉得现在紫色的好看,还是以前红色的好看?老白的选择恐惧症又犯了,咱们来个投票活动吧。 小伙伴们在评论区留言,投票给现在的紫色封面或者之前的红色封面。 最后支持率高的一方获胜,封面就确定下来,并且获胜方每人将获得18xxb。(刷楼的每个id算一个) 活动截止到5月3号晚上23点整,奖励将在5月4号中午之前发放完毕。没有见过之前封面的小伙伴们可以加入qq群号:701109792老白会把封面放到群里哦~欢迎小伙伴们参与到活动中来,么么哒,老白等你们哦~ ps:qq书城的小伙伴们请多多留言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阿婉不介意本王做点别的咯 “其实,我并不想对你负责再说,虽然睡过了,吃亏的好像也不是你。”夜清婉慌乱地眼神终究出卖了她纷乱的内心,她还没有办法去面对这样一份深情。她甚至不愿去面对这一刻擂鼓般地心跳,和根本抑制不住的心动。 沈儒墨低下头浅笑,换了个幽怨的语气,“可是阿婉,本王的确被你摸过,亲过,睡过了。你轻薄了本王,不该负责吗?本王的童子身,可是守了二十多年,就这么便宜了阿婉!” “便宜?!便宜你还差不多,吃亏的是我唉!好不容易能单独出趟门,还没一览天下美男,就和你我还愤愤不平呢!”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吗? “一览天下美男?阿婉好志气啊!” 沈儒墨现在的心情很不爽,他才刚刚撬开小姑娘心房的一角,结果发现里面还留着无数的空位,这种认知让他非常的不高兴。 沈儒墨幽幽地赞叹让夜清婉的觉得空气都冷了三分。缩了缩脖子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你好好分析线报,我今晚约了人吃饭。咱们各忙各的。” 而后略带谄媚地放下一个紫色的瓷瓶,“解毒圣药,改良版漱玉散,你先留着有备无患。” 她起身活动了几下,发现丹田的内力又可以调动,“我去赴约了。” 沈儒墨拉住她,不容置疑道,“先换衣服。”也不等她回答,就横抱着她出门。 守在门口的看了眼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夜清婉纷纷快速低头。哎呀妈呀,王爷真是,太威武了,在书房就把事给成了。瞧瞧未来王妃衣服都换了,这是多激烈呀!只是怎么没听到动静呢?还有夜姑娘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儒墨,你快放下我,我能自己走!”夜清婉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臂,明明看起来并没有多用力,却就是挣脱不了,也不会觉得很勒,反而很舒适也很有安全感。 “在乱动,本王不介意真的让阿婉没力气自己走。”他贴在她耳边温声细语说出暧昧的话,呼出的热气熏得她脸上彤红。 看穿她的小动作,沈儒墨愉悦地道,“别对本王下药,最近咱们都有事要忙。” 夜清婉老老实实收回再腰间摸索银针的手,得意道,“不下就不下,反正给你下的不举药药效还没过” 沈儒墨:“” 踢开卧室的门,沈儒墨大步流星地走进去,将人压倒柔软的大床上,“这么说,阿婉不介意本王做点别的咯?” “你还能做什么?”夜清婉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话,让她自己也很头疼。 沈儒墨轻笑,一缕墨发从肩头垂落,划过夜清婉的耳际,痒痒的,让她不适的动了动。 随后便听到沈儒墨的呼吸一紧,说话的语气也染上了别样的风情,带着惑人心神的迷醉,“本王不介意帮阿婉回忆一下,喝醉那晚,阿婉是如何强取豪夺的” 夜清婉老脸又是一红,这样的沈儒墨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沉迷,心跳快了,心底也有一股燥热升腾。 “沈,沈儒墨,别,别这样,那个,今晚不行的”话一出口,她就完全蒙了!虾米,她到底说了什么? 沈儒墨低低笑出声,最后再也控制不住,埋头在她耳侧,胸膛起伏震荡,撞得夜清婉心口发麻。 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贴在她耳边,轻声道,“阿婉的意思是,改天就可以了?那本王就安心等着阿婉,临幸。” 临幸?!夜清婉听到这两个字,差点恼羞成怒,好在沈儒墨十分有眼力的起身,顺道把她也拉起来,笑道,“天色不早了,阿婉早些换了衣服出去吧。” 夜清婉即将出口的恶言被他轻巧的堵了回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衣服呢?” 沈儒墨牵着她走到墙边,拉开衣橱,一排挂得整整齐齐地情侣服映入眼帘,他取了最边上的一件月白色女裙递给夜清婉,“换上这件。” 狐疑地接过衣服,仔细地瞧了瞧,夜清婉皱眉问道,“逍遥轩出品?这个款式莫非,你就是封正豪口中的京城商客?” 沈儒墨点头。 夜清婉扒拉了衣橱里所有的女装,皱眉道,“这些原本就都是我的衣服,我要买回来。” 该死的封正豪! “这个,恕难从命。这是本王给未来王妃准备的,本王不能卖,但是”沈儒墨忽然停住,浅笑看着她。 “但是什么?”夜清婉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毕竟曾经在自己衣橱的衣服,出现在别的男人家里,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即使这些衣服她还没穿过。 “但是,可以送给阿婉。”沈儒墨慷慨地说道。 给未来王妃准备的衣服送给她?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会是,想娶她的意思吧? 询问地看了沈儒墨一眼,沈儒墨笑着点头,暗示她就是她想的意思。 夜清婉呵呵一笑,她就知道。“要不你找身侍女的衣服给我得了。” “本王不介意帮阿婉换衣服。”说着,沈儒墨又靠近了两步。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出去吧。”夜清婉退后两步没出息的妥协。 换好了衣服,夜清婉挠了挠披散地头发,环顾卧室四周,惊奇地发现了一个梳妆台。 梳篦,女子的首饰,男子的发冠,还有情侣款的发带上次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个梳妆台,沈儒墨这是要搞同居的节奏啊! 也没细想,夜清婉随意取了根发带松松垮垮扎起马尾。“沈儒墨,你可以进来了。” 女子纤腰盈盈,体态婀娜,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摆弄着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梳篦滑过乌黑浓密的长发,发带一圈圈地缠绕,绑起发丝,也绑紧他的心。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这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却在他推开门后轻易的看到。内心涌上无尽的甜蜜,在这个混乱的建安城中,不起眼的勤王府卧房里,心归于安宁,从此只愿这场景可以日日得见,岁岁不移。 夜清婉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可以见人了,起身对着仍然立在门边的沈儒墨道,“我出门了,明天一早我会再来王府,告诉你手下的侍卫惊醒点,别把我当刺客。” “好,父皇下令彻查绍儿遇刺之事,建安城戒严,阿婉小心些。”如同妻子嘱咐即将出门的丈夫。只是情况有些颠倒。 夜清婉非常满意沈儒墨没有追问她今晚的行程,好心情地应了句,就悄悄出了勤王府。邹宅,夜清婉易容成顾无缺,带着邹剑出门直奔福泰楼。 邹剑抱胸吊儿郎当地站着,“公子,你说萧谨寒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啊,每次见面都约在楼上。” “本公子可是第一次在福泰楼顶见萧谨寒,你可别记混了。”夜清婉大马金刀地坐在屋脊上,把玩手里山水折扇上的玉坠,漫不经心地仰头看星星。 “这月亮可都升到头顶了,再不来,咱们就回去吧。总不能一直在这干耗着。”邹剑站累了走到她旁边坐下,“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再等一刻钟,萧谨寒不来就以夜清婉的名义联系付衡吧。”那该死的假孕药效又上来了,困得她睁不动眼。 一刻钟后,夜清婉准备离开,萧谨寒才姗姗来迟,无声无息出现在福泰楼顶。毫无诚意地道,“本阁主来迟了,还望无缺公子不要介意。” 付衡嘴角一抽,他能说他家爷为了来见夫人,焚香沐浴,选衣服选发带,悉心打扮了两个时辰。提前赶来等了半个时辰,却看见顾无缺落到楼顶的风骚模样时,有多失望吗,多想砍人吗? “听说,不守时的男人是娶不到媳妇的,萧阁主是打算孤老终生吗?”夜清婉不客气地回击,一把折扇横开,鸦青色的长衫修身,疏淡中几分冷魅,阴柔中几分儒雅。 萧谨寒冷哼一声,挺拔地身姿,杀伐之气凛然,“无缺公子美名天下,也不过是个风流浪荡之徒,可见传闻并不可信。” 夜清婉沉下脸,若她真是顾无缺就罢了,可她到底是顶着他哥哥的名号,“萧阁主倒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与市井妇孺一般长舌。” 不屑与她逞口舌之快,萧谨寒冷声道,“清婉呢?为什么是你来见本阁主。”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女儿家的心思哪是那么好猜的?我与萧阁主两看相厌,不如早点办完事情,各回各家吧。” 萧谨寒不悦地皱眉,难道阿婉出了什么变故?瞥见她缠着护腕的纤细手腕,他记得阿婉的手腕也曾经受过伤。灵机一动,侧身道,“无缺公子请。” 几个起落,几人又来到曾经密会的小院,夜清婉轻车熟路地推来正房的门,陈设如旧,只是房内熏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清新非常。 付衡刚要出声阻止夜清婉,却被萧谨寒止住。他也紧随夜清婉进了房间,把门关上,留下付衡和邹剑面面相觑。 “得,主子们谈生意咱们也帮不上忙,邹兄要是不介意,咱们再去厢房喝杯茶,解解闷。” 邹剑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正方门,跟着付衡进了厢房。 夜清婉收起折扇,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而后眉头紧紧拧成一团,而后挑眉看向萧谨寒,道,“玄机阁这是揭不开锅了?招待客人居然用往年的陈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男人说见世面,就是那个意思吧! 萧谨寒道,“许是手下不小心拿错了,无缺公子将就着喝吧!” 茶海上还有未干的茶渍,水壶的水分明也是刚刚换过,摆明了是不想给她和好茶。 真是抠门! 夜清婉撂下茶杯,没好气地道,“也别废话了,两件事,第一,夜清婉与萧阁主的生意就此打住,玄机阁不必再暗杀站王府的毒宗弟子。” 她已经对上毒宗,插手朝堂,再借助玄机阁暗杀毒宗弟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拿出一沓银票放到桌上,“第二,暗杀夜清朗的生意,希望萧阁主照旧不接。所有的损失由风信楼承担。” 萧谨寒神色一寒,“敢问阁下真的能做风信楼的主吗?” 他故意一声冷哼,“江湖传闻,顾无欢男生女相,阴柔浪荡,与阁下倒是极为贴切。” 夜清婉一掌拍在根雕茶海上,却被凸起膈到手掌,钻心地疼痛感,让她险些痛叫出声。 努力绷着脸,沉声道,“本公子说得出,自然做得到。萧阁主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又何必如此羞辱,也不怕失了阁主风范!” 萧谨寒多半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多瞒无意,反倒容易让他继续追查,再掉一层马可就不美了。 夜清婉干脆的承认身份,让萧谨寒有些意外。他思忖片刻,试探道,“无欢公子,真的倾慕清婉?”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她有预感,如果说是,今晚就不能完整的离开了,这货的现在眼神都能把她拆了。打开折扇忽闪了两下,试图扇走空气里逼仄浓重的杀气。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干笑两声,“呵呵,戏言而已,萧阁主何必当真。” 萧谨寒放下刚刚端起的白玉茶杯,他可是为了这句戏言险些将江湖翻个底朝天。 察觉到萧谨寒身上微妙的寒气,夜清婉斜倚着茶海托腮,直视他锐利的眼睛,玩世不恭地道,“萧阁主这么专注的看着本公子做什么,难不成,萧阁主看上本公子了?” 青灯如豆,恍恍惚惚地光晕里,一双狭长的媚眼流光,莫名的熟悉在萧谨寒脑海一闪而过,被他迅速捕获。 他没说话,站起来走到墙边的格子书架,取了一个木盒又回来坐下。 木盒看似古朴无华,用料确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 夜清婉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要用钱砸死她? 木盒就在这一瞬被打开,炫目的光线从木盒内射出,刺得夜清婉不禁用折扇遮挡,眯起眼睛。 “光线太暗,不如这样舒服。无欢公子不会介意吧?”萧谨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冰冷的语气中掺着某种道不明的情绪。 “当然不介意,时辰不早了,本公子还有事,您老慢慢享受,告辞。” 夜清婉看了眼整整一盒子的夜明珠,心中砸了咂嘴,真有钱,炫富可耻,她要回家数钱洗洗眼睛。 萧谨寒看着那双已经适应了光线,慢慢睁大的眼睛,唇角划过一个极浅的弧度,淡淡地道,“玄机阁已经推了三次暗杀夜清朗的生意了。” 夜清婉的脚步果然停住,侧身点头,道,“多谢萧阁主,损失风信楼会三倍奉上!”说完继续往外走。 “无欢公子,不留下来商谈赔偿细节吗?” 夜清婉再次停住,抱怨道,“实在是等萧阁主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再者,无欢今夜还约了个瘪三吃宵夜,恕不能奉陪。” 顿了会儿,她继续道,“若是萧阁主不介意,就让邹剑代为商谈。” 萧谨寒皱眉,还约了人? “萧某来京城多日,也未得空出门走动,不如无欢公子带萧某见见世面。” 见世面?男人说见世面,就是那个意思吧! “萧阁主要是跟得上无欢,那就来吧!” 夜清婉打开房门,足下轻点,飞身越上屋顶。萧谨寒紧随其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一处暗巷,夜清婉挑眉,庄生晓梦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轻功,她用了十成的功力想甩掉他,却不曾想到萧谨寒紧跟不掉,从容自在,倒是她被追得有些狼狈。 “无欢公子好俊的轻功,萧某佩服。”他的武功也是进了江湖风云榜的,却也只是刚刚跟上,庄生晓梦名不虚传。 “萧阁主谬赞了。”凉凉地应了句,夜清婉气吼吼地转身,又想起现在是顾无欢,停下脚步,整理仪容,风姿悠然地打开折扇,走入华灯依旧的长街。 萧谨寒浅笑,跟上她的脚步,却在听到楼上传来女子轻佻地调笑声后,彻底冷了脸。 “哎呦,公子您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可想死您了。”夜清婉一楞,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个“相好”?浓妆艳抹,穿的和个花大姐似的。 那花娘见夜清婉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又使劲挤了挤胸前的那团巨大肉球,转向萧谨寒,“官人,您可好久没来看奴家了。奴家可想死您了。” 夜清婉脚下一个趔趄,合着这是广撒网多捞鱼啊!她还以为是她长得帅招风呢!白自恋一场! 萧谨寒上前一步扶住她,脸色诡异地变好了。 夜清婉瞬间惊悚了,看看那花娘又看看萧谨寒,感情好这一口啊,口味真重啊! 不动声色地避开他,“多谢萧阁主,走,我带你见识见识,只是萧阁主得答应,别坏了本公子的大事。” 萧谨寒皱眉,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无欢公子放心,萧某不是不识抬举之人。” 谁抬举你了!夜清婉妖娆地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进了含香院。 老鸨远远看见两人进门,两眼就变成了铜钱状,这可是两位金主啊,上次来了就没再来过,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又盼来了! “哎呦!两位大爷!” 拐了千八百个湾地破锣嗓子发出的“娇媚婉转”的“娇叫”,夜清婉一抖,鸡皮疙瘩从脚底窜到头皮,一股恶寒从心起。 与他相比萧谨寒淡定地多,冷冷地瞥了眼虎扑过来的老鸨,一股生人勿进的煞气迸发。 老鸨的鸭子叫戛然而止,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没见过这么有威慑力的,好在多年的摸爬滚打让他很快镇定下来。 她踢了脚身边的小丫头,“呵呵,二丫,还不领着两位爷上楼!”很快换了副谄媚地表情,“两位大爷楼上请,想要什么姑娘您二位随便挑。” “本公子约了天字号房里的客人喝茶,还请妈妈行个方便。”夜清婉笑着,取出一个玉佩交到老鸨手中。 老鸨见了玉佩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支开叫二丫的小丫头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三楼。 停在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老鸨恭敬地道,“天字号房到了,二位贵客有请。” “有劳妈妈。”夜清婉点头,又想起什么对着老鸨耳语几句,就见那老鸨面容抽搐,古怪地瞟了眼萧谨寒。 她掏出一张银票塞到老鸨手中,笑得及其暧昧,“此事就辛苦妈妈了。” “交给我您就放心吧,保准这位爷满意。”老鸨收了银票,娇笑着离开。 夜清婉“嘿嘿”干笑,但愿萧谨寒满意她的安排。 推开天字号房间的门,女人尖锐地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刺进耳膜,惊得她愣在当场! 床板吱呀吱呀地剧烈地响着,期间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低吼。 夜清婉看了眼同样停住脚步面色阴沉的萧谨寒,尴尬地大声咳嗽,却换来床上的女人更凶残地叫声。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瘪三就是瘪三,走到哪浪到哪。 抬脚准备出门,屏风后传来男人急切地恳求,“楼主,哦留步” 木床响得更剧烈了。 呵呵,不走,难道让她留下来观战吗?呵呵,又看不到现场版,没意思。 耳朵突然被堵住,夜清婉抬眼看向脸色黑得快滴出墨的萧谨寒,这货又怎么了? 她推开萧谨寒的手,就这么被堵着耳朵,也不妨碍她听到房内的激烈战况。 萧谨寒微微用力将夜清婉带出房外,里面男人的一声畅快的嘶吼过后,木床停止摇动,只剩下布料摩擦的声音。 轻轻放开夜清婉,萧谨寒身上的寒气更重了。居然让她听了这么多的污言秽语,里面的人真是该死! 不多大会儿,里面的人一边扣腰带一边走了出来,“让公子久等,是本王的不是,公子请进。” “额,湛王殿下,本公子还是改日再来吧!”刚才里面的战况那么激烈,现在让她进去会膈应死的,那真就呵呵了! 萧谨寒气势猛增,强大的威压将沈儒韦逼退了数步,嘴角溢出血丝。 夜清婉连忙拉住他,冲他摇头。 不是说好了不坏事的吗?怎么上来就把人给逼吐血了!武功好,也不用这么显摆啊。 萧谨寒感受到手臂上的柔荑,收了功力,望着沈儒韦那张让他恶心的脸,冷哼一声,气闷对夜清婉道,“这就是你要来见的人?” 夜清婉挑眉,“阁下是什么态度,可是你说要见世面的!这才哪到哪呀!”装什么假正经! “这种世面是你一个,小孩子家能见的吗?”萧谨寒咬牙,气得想敲开她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整个歪曲了他的本意。 夜清婉炸毛道,“本公子哪里小了!本公子哪里都不小!” 萧谨寒被她男人斗气的宣言气笑了,靠近一步威胁道,“哦,不如咱们比一比?” 夜清婉微微后仰,嘴上的士气依然不减,“呵,你以为你比得过我?” 被忽略的沈儒韦在萧谨寒收力的瞬间腿软,扶着屏风,咳出一口鲜血,阴狠地看着萧谨寒,“你是什么人,敢对本王无礼!” 正在对峙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夜清婉眼睛一转,插科打诨,道,“湛王别生气,我这位大叔在江湖上游荡惯了,不懂京城的规矩。” 大叔?萧谨寒失笑,凌厉的气势尽数散去,眼神也变得柔软,戏谑道,“我不介意你叫叔叔。” 模仿她的口气?夜清婉朝他干笑两声,对沈儒韦道,“伤了湛王,都是本公子的不是,本公子给王爷赔罪了。” 她随意的拱拱手,并没有多少诚意的道歉。 沈儒韦从来都是前呼后拥,出入奴仆成群,排场摆的足足的人,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就想发作,又想到接下来还要用到风信楼,不得已忍下胸中怒火,毕竟还有个武林高手的大爷在,他只能忍着。 “咳咳,公子还是要好好规矩自己的家属,本王可不是哪次都这么好脾气。”沈儒辰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只是长袍底下的双腿,还在隐隐颤抖。 夜清婉不想和他墨迹,推开折扇笑道,“湛王殿下约见本公子,不是为了大半夜来听房的吧?” 调整状态失败,沈儒韦阴着脸,侧身请他们两人进门。夜清婉摇摇头戏谑道,“湛王殿下,本公子还小,家教甚严,见不得这般凌乱的场面。” 湛王一愣,随后不屑地道,“大家都是男人,何须在意?难道闻名天下的风信楼主还见不得女人不成?” 夜清婉笑而不语,反倒是萧谨寒看着她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说得痛快,但沈儒韦犹豫了片刻还是领着两人进了对门的房间。 三人先后进了房间坐下,沈儒韦轻哼一声,“本王有笔生意要与风信楼合作,公子可真做得了主?” 怎么瘪三也这么问她? 夜清婉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勾唇一笑,魅惑无边,“湛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听不懂。” 湛王呼吸一滞,眼睛上下扫视夜清婉,而后手掌搓了搓大腿,恶劣的态度忽然转好,略微失神道, “公子容貌倾城,比之女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萧谨寒周身寒气大盛,一掌拍在桌子上。夜清婉见势不妙,迅速起身后退。 桌子四散裂开,残渣粉末崩得到处都是,沈儒韦避之不及,兜头兜脑被扬了一身的碎渣。 萧谨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到夜清婉身前,背对桌子将他护在身前。 有些意外萧谨寒的怒意和照顾,情形也容不得夜清婉深究,狭长的眼眸凌厉地道一挑,对怒火中烧即将发作的沈儒韦冷笑,道,“湛王特意约见,莫不是为了羞辱本公子?” “哼,公子的叔叔真是豪不知礼数!若非,本王脾气好,早就将他五马分尸了!” 用力拉住又要动手的萧谨寒,夜清婉心中扶额,今晚就不该松口带这个大爷来,简直一塌糊涂啊! 还有,沈儒韦这个瘪三是想说要不是看她还有用,早就把人弄死了吧! 夜清婉推开还挡在面前不动如山,高出她一头的黑衣男人,道,“其实,我不介意湛王殿下替我料理了这个精分的叔叔。” 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夜清婉折扇清扬,一阵长风,扇走眼前还未落定的尘埃,一缕白烟顷刻四散混入空气,悄然无声。 张扬邪魅地容颜含笑,在幽幽烛光中,光彩夺目。 萧谨寒望着她的侧脸眉心紧促,这些年,她都是以这幅惑人的模样行走江湖的吗?眼角瞥见沈儒韦的视线,十指收拢关节捏的啪啪作响。 沈儒韦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渐渐消失,一股子垂涎之色浮现。 “本王久仰无欢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可方物。” 萧谨寒眉头一紧,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夜清婉心中一凛,这个瘪三居然识破了她的身份? 这个瘪三哪里来的情报?这么笃定她不是顾无缺,而是顾无欢。 还有,不可方物是什么鬼?那不都是形容美人的吗? 形容她一个“男人”是几个意思?夜清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今天的装扮,阴柔是有的,但绝对不像女人。 已经被识破,也不必狡辩,别识破也有别识破的好处。 一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更能让人放松警惕。 “湛王手段高明,无欢佩服。” 折扇轻摇,鸦青色长袍流光溢彩,深灰色护腕映衬纤细白皙的素手,通身的邪气,让在场的两个男人脸色微变。 只不过,一个是痴迷贪念,一个是气闷动怒。 沈儒韦被萧谨寒身上突然加重的寒气冰得一抖,收了脸上贪婪的欲色,略带讨好地靠近,道,“能得无欢钦佩,也是本王的荣幸。” 夜清婉看着他那一头碎屑木渣,不动声色地后退,刚要说话就听萧谨寒冷斥道,“无欢不是你能叫的!” 沈儒韦大怒,抬手就要拍桌子,又发现桌子没了,慢慢停下,笑道,“无欢家叔叔何必激动,咱们往后都是要合作的,亲切点也无妨。” 萧谨寒冷冷扫了他一眼,愣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我们家除了长辈都是连名带姓称呼本公子的,湛王若不嫌弃,称呼我一声顾楼主即可。” 夜清婉淡漠地拒绝让她恶寒的亲切称呼。“不知湛王约见在下有何要事商谈?” 沈儒韦正色道,“既然无欢公子坐镇风信楼,本王想从风信楼,买皇室的消息。” “湛王应该知道,风信楼从来不插手皇室争端。”夜清婉侧身歪倚着屏风,骨子里透出的慵懒之气。 萧谨寒气闷地将她掰正,“注意仪表。”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说你胖你就喘,还真把自己当大叔了!“知道了,啰嗦大叔!” 沈儒韦自认为风雅地起身,抖了抖通身的灰尘木渣,“无欢公子何必急着拒绝,不如先听本王解释。”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萧谨寒看透她暗藏在耀目光彩中的疲惫,手臂一挥,远处的秀墩无风自动,停在夜清婉近前。 “坐吧。” 夜清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位也是戏精啊!叔叔的代入感很强啊! “多谢。” 夜清婉从善如流,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 萧谨寒见她坐下自动站到她身后,到真有几分跟班叔叔,护着小主子的意思。 沈儒韦扫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向夜清婉,“如今的建安暗潮涌动,太子无能无才,靖王不尊嫡庶,勤王嘛,哼,那个废物不提也罢。本王意欲何为,无欢公子应当清楚,他日大业继承,少不了风信楼的好处。” “哦,湛王有何筹码问鼎皇位?一句空话,就想拉风信楼下水,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一顿,又道,“何况太子乃是嫡长子,湛王可是嫡次子,长幼有序,不也尊卑有别吗?” 沈儒韦一听她的说辞觉得有戏,笑道,“母后不喜太子已久,就算父皇宠信他,可这太子之位没有母后和外祖家的支持,也坐不稳当。” 夜清婉轻笑,“同为一母所出,皇后娘娘又为何偏爱湛王殿下,您这一番说辞,可站不住脚啊!” 沈儒韦奸笑卖弄道,“此乃皇家秘辛,比勤王沈儒墨不祥还要隐秘,无欢公子真想知道”他搓了搓手,表情猥琐,继续道,“咱们不如找个隐秘的地方单独谈谈,嘿嘿嘿” 萧谨寒的手骤然收紧,垂眸盯着夜清婉的一举一动,不敢错过她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掩藏在古井无波般面容下,却是一颗狂跳不止,战栗不已的心。 夜清婉摇摇折扇,沈儒墨不祥?看来他被厌弃与什么不祥之事有关。牵扯到不祥,皇家必定会费尽心机遮掩,这厮被厌弃二十多年,能在深宫中活下来,不容易啊。 不过比之不祥还隐秘,难道太子不是皇室血脉?不可能,楚帝疯了才会让这等混淆血脉的事发生,但是哪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呢? 看来楚国皇家的蔫酸事儿也不少啊。 只是,这个瘪三的表情太恶心了。 “本公子对皇家秘辛并不感兴趣。”她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让人看不透内心真实的想法。 沈儒韦有些失望,却仍然不死心的引诱道,“此等机密世间知之甚少,无欢难道不想知道吗?” 夜清婉依旧浅笑,折扇慢摇,好似混不在意,“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是因为它不能太多人知道,而知道太多秘辛的人向来不长命。” 沈儒韦不再强求,笑道,“本王愿以三倍价钱与风信楼做生意,无欢公子意下如何?” 夜清婉假装沉思,默不作声。 沈儒韦又加重砝码,“难道无欢公子与令兄甘愿屈居于玄机阁之下?有了本王的扶持,不敢说三国称雄,但让风信楼在大楚一枝独秀还是易如反掌的!” 夜清婉侧目扫了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谨寒,很配合的露出不甘的神色,故意忧豫了片刻道,“事关重大,无欢需要慎重考虑” 沈儒韦失笑,“无欢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识破你身份的吗?” 夜清婉眉眼染上几分清冷,不咸不淡地道,“本公子年纪虽小但也算行走江湖多年,被人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无欢公子常年游历江湖,远离尘嚣,本王久居建安,不知江湖,若无人报信,怎么会识破无欢公子的身份呢?” 沈儒韦风骚地撩起散落到肩上的长发,冲夜清婉挑了挑眉峰,激得夜清婉一身鸡皮疙瘩。 她刻意一愣,有些夸张地提高了声音,让萧谨寒紧握的十指微微松开,“湛王的意思是,有人卖了公子讨赏?” 沈儒韦高深莫测地沉声道,“正是。” 收起折扇,夜清婉翘起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鞋沿。 直到将沈儒韦的耐性敲了个一干二净。 “也罢,看在与无欢很投缘的份上,本王也不卖关子了。实不相瞒,提供给本王消息的正是玄机阁。” ------题外话------ 五一假期开始了,祝大家玩得开心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无欢公子好自为之 夜清婉斜了眼萧谨寒,见他抿着嘴,明显是有些心虚。当即一拍大腿,喝道,“萧谨寒这个渣渣,违背江湖道义,不顾道上的规矩,也怨不得本公子与他为敌了!” 她兀自发泄完,也不回头,对沈儒韦道,“湛王殿下这单生意,无欢接了。只是风信楼和玄机阁在南楚必然势不两立,湛王若用玄机阁,那么无欢便抽身离开,自行处理与玄机阁的恩怨。” 沈儒韦附和道,“本王自然以无欢为先,玄机阁这等不入流的组织,本王还不屑与之为伍。” 他话音刚落,夜清婉明显觉得后背一寒。 这可不能怪她呀,是沈儒韦那个瘪三当着正主的面儿说玄机阁的坏话,千万别迁怒到她身上,她可打不过萧谨寒。 这个瘪三自己作死,千万不要拉上她呀! 她积极脑补撇清关系,仿佛刚才骂人家渣渣的也不是她。 萧谨寒的一只手忽然搭在夜清婉肩上,惊得她绷紧身体,僵硬地回头,试探道,“大叔?” 萧谨寒柔柔看了她一眼,“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是真不想待在这儿,一来怕忍不住一掌拍死沈儒韦。 二来,夜清婉那一扇子他看得分明,白烟必定有问题,待久了,只怕他自己也会中招。 沈儒韦站起来靠近夜清婉,道,“无欢公子的条件,本王都答应,既然选择了风信楼,断然没有再与玄机阁合作的可能了。无欢难得来一趟,不再坐坐吗?” 夜清婉也起身,略微退后几步,远离沈儒韦,却与萧谨寒的距离更近了几分。 “坐坐是要坐坐的,不过不是陪湛王殿下了。本公子答应带着叔叔来见世面,现下耽误了不少时间。既然咱们已经说定,其他细节另行商定,不知湛王可否行个方便?” 沈儒韦上下打量了萧谨寒,暧昧猥琐地笑道,“哟,那真是本王的不是了,只是,无欢家叔叔去找姑娘,无欢跟着是不是呵呵” 夜清婉嘿嘿一笑,“我大叔没什么经验,得诶呦!” 肩上的大手突然用力,捏的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凝眉呲牙干笑两声,夜清婉嘴上仍然逞强,“呵呵,大叔等急了,告辞,告辞。” 萧谨寒阴着脸把人半拖半拽带出房间,出了门,夜清婉挣开束缚,小声嘀咕,“还真等急了啊,疼死我了。” 萧谨寒伸手想给她揉揉,又皱眉收回来,“谁让你口无遮拦,真是什么都敢说!” 正想反驳,老鸨急急迎了上来,“公子,都给这位大爷安排好了,快随奴家来吧!” 萧谨寒皱眉,“你做了什么?” “你快跟我来,一会儿就知道了。”夜清婉神神秘秘地说完,扭头跟上那老鸨。 萧谨寒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怕她吃亏,也叹口气无奈跟了上去。 看着夜清婉一路上几乎走拥右抱,与楼上衣衫不整的姑娘亲热熟捻的模样,萧谨寒气得不行,放了一路的冷气,冻得想靠前的姑娘们躲得远远的。 下到二楼,走怪右拐绕开一圈一圈围上来揩油的姑娘,来到一个不起眼地房间外,老鸨停住,道,“公子,人已经准备好了,奴家告退了。” 见夜清婉停住,老鸨已经离开,一把将她拽进面前虚掩着门的房间,准备好好纠正一下她那扭曲的不似姑娘家的认知。 推开门却见到一个“胸肌”爆棚的花娘浓妆艳抹的大脸!大红嘴唇撅的老高,殷红的胭脂涂了一脸,活活一个猴屁股。 萧谨寒的脸更阴沉了,沉声道,“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世面?” 夜清婉跳到他对面,指着对萧谨寒狂抛媚眼的花娘道,“是不是觉得本公子很贴心。看在看在今晚您老对我多有关照的份上,我也不计较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了。” 含香院耳目众多,从踏进含香院地界之后,两人说话含蓄,称呼随意,滴水不漏。 “早先见你看着花娘的眼神,我便知道她合的你意。” 她多看了那忸怩造作的花娘一眼,不自觉打个冷颤,再次感叹萧谨寒口味奇葩,复又猥琐地笑道,“不用感谢本公子,权当我对大叔的一份心意,嘿嘿,我就不打扰了。” 萧谨寒再次气笑了,恼得一掌震晕了花娘,惊得夜清婉退后两步,看那花娘只是晕倒,松口气,没骨气得破窗而逃。 萧谨寒紧随其后,跳窗跟上那一抹鸦青色的倩影,几个起落,又绕了段路,在一处暗巷把人跟丢了。 见萧谨寒离开,蹲在竹筐后面的夜清婉才敢露出头来,胳膊怼了怼身后的人,小声道,“出来吧,人走了。” 那人跟在她身后走出来,一身黑衣,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巷里,看不清身形。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大街上溜达什么,生怕别人抓不住你的错处吗?”夜清婉大步向前走,头也不回地低声训斥着身后的人。 那人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跟着她,步履轻松。 谁也没有注意到幽暗的巷口,一双幽深,蓄满风暴的星眸。 拐了个弯,夜清婉看着陌生的道路停下,抬头看了眼阴沉无月的天空,无奈指着前方道,“这是哪个方向?” “噗嗤,小无欢也有迷路的时候?”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桃花眼弯弯带笑,一身黑衣风华无双。正是慕容泽。 “别说风凉话了,快点,天亮之前我还要赶回勤王府呢。”夜清婉不耐烦地催促道。 慕容泽提高警惕,急切地低声问道,“去勤王府干嘛?你没事儿,老去勤王府多不好,不能找人传话吗?” 夜清婉没好气地回道,“我自然是有事要做,难不成你以为我去过家家啊!” 顺着慕容泽指的方向走去,她低声问道,“你又去哪了?半夜不睡觉,去逛花楼了?” 慕容泽轻笑,“本想采花,可是花儿不在府中,我便出来散散心,正巧赶上你被恶人追逃。” 这话他到没做假,探子回报夜清婉去勤王府时,脸色不好。他便留心等着夜清婉回府,好不容易夜幕降临,悄悄潜入夜府却发现回来的并不是夜清婉本人。 加上沈泽绍“病故”,旺财却守着东苑厢房寸步不离,靖王妃虽然伤心,却明显气色好了很多,哀伤不及眼底。他考虑半晌,便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设计。 又实在是担心夜清婉,就偷偷在勤王府外转悠了大半夜,眼看天快亮了也没人出来,才准备回府等消息。于是才有了这一出偶遇。 “采花?你能耐到是不小。还有啊,我明明是帅气的,别说我是逃,我那叫躲!避其锋芒,你懂不懂啊!” 她一本正经地狡辩,惹得慕容泽失笑出声,“是是是,小无欢说什么都是对的。”他止住笑,“你哥来信让我好好照顾你,以后做危险的事,小无欢可是要和慕容哥哥提前报备哦。” 夜清婉边走边回头,敷衍地应道,“知道了,知道了。”而后低头抱怨,“哼,他都不给我写信,却给你写,过分。” 气闷地将折扇敲在手心,昂首阔步拐进右手边的巷子,一头撞上一堵结实地肉墙。 “嘶!”夜清婉疼地倒抽一口气,身体不自觉的后仰,在即将失控的时候被人拉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耳边一声轻叹,随后响起清冷却柔情地关切,夜清婉听道熟悉的声音瞬间呆住。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离开了吗?” 月亮的光华从阴云中倾泻,撒了一地,浅淡地光线里,萧谨寒浅笑,镶金边的黑衣在柔风里微微浮动,通身的杀伐之气收敛,只余下淡淡的无奈和温柔的不著痕迹的宠溺。 “我见你离开就独自在这一带溜达,谁知道你会撞进我怀里。”低沉地嗓音,如陈年佳酿,月夜无声分外地醉人。 慕容泽大步赶上来,桃花眼一凛,杀气陡然凝聚,将夜清婉从陌生的黑衣男子身边拉到自己身后,挡在她身前护着她。 “不知无欢哪里得罪了阁下,让阁下如此纠缠不放。”慕容泽冷声质问。 两人都是气场强大的高手,又都是一身黑衣,一个邪肆不羁,一个孤傲冷冽,让原本就不宽阔的窄巷更加拥挤。 瞧着慕容泽通身的邪肆之气,萧谨寒突然发现顾无欢的气质与慕容泽有几分相似,只是前者更加邪气阴柔,后者多了贵气肆意。这种及其轻微的相似,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的不好。 温柔的眸光渐渐淡去,幽冷的寒气凝集外溢,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还请无欢公子将解药交出来。”冰冷地语气让夜清婉感到诧异,这人刚才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转眼间就晴转多云了?江湖高手的性情都这么古怪吗? “什么解药?”她躲在慕容泽背后装傻。虽然并不习惯躲在他人背后,但是她还是勉强接受了慕容泽的好意,毕竟是夜清朗的嘱托,总不能拂了这一份心意。 “含香院,折扇白烟。”萧谨寒惜字如金,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尤其看到夜清婉躲在慕容泽身后,他的心情就更加浮躁了。手指来回搓着,他得忍住,这不是暴打慕容泽的时候。 被萧谨寒识破原在意料之中,夜清婉并没有惊讶,歪着头从慕容泽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眯着眼笑道,“萧阁主,那个不是毒,只是一副药引,您老不用担心。那个瘪三啊,我早就想收拾了,如今有机会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风信楼与三国皇室素无往来,无欢公子与西秦四皇子却似乎,相当熟稔。”萧谨寒更加用力地搓手指,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出手。 “本殿与无欢相熟与否,似乎与萧阁主无关。”仅仅一个照面,慕容泽辨认出眼前这个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玄机阁阁主萧谨寒。如此人物若是敌非友,只怕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萧阁主怎么忍心抛下美人,浪费时间来追我一个男人。人道春宵苦短,萧阁主该好好享受才是。”夜清婉不着痕迹地跳开话题,试图缓和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萧谨寒想到含香院四仰八叉的猴屁股,心情更加不美妙了,“萧某无福消受,可惜了无欢公子一番苦心。” 破晓的第一缕曙光,在天边泛出耀目的光华,确定夜清婉没时间继续逛游,萧谨寒收敛气势,“萧某给无欢公子一个忠告,远离湛王沈儒韦,他不仅喜好美色,还好龙阳。” 夜清婉按着肚子,回想起沈儒韦看她的眼神瞬间觉得万分恶心,胃部强烈的抽搐,忍不住涌上来的胃酸,扶着墙开始剧烈的干呕。 距离最近的慕容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替她缓解不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萧谨寒转过身来,想要上前又停住,抿着嘴道,“无欢公子好自为之,萧某告辞了。”说完,便离开,悄悄躲到不远处的暗处,密切地关注着两人的动向。 夜清婉吐够了,慢慢直起身,对慕容泽摆摆手,“我没事,只是有些反胃。” 扶着墙休息了片刻,她表情尴尬地道,“阿泽,你以后离沈儒墨远点吧,他毕竟和沈儒韦同父,万一你俩常在一起,再激发出他不一样的癖好可就不得了了。” 慕容泽失笑,“好。你也离他远点,他心眼儿多,你玩不过他的。” 夜清婉点点头,“知道了,我先走了。你准备准备,过几日带你去见守仁先生。”理了理衣服,夜清婉足下轻点,破空离去。 藏在暗处的人恶狠狠地瞪了慕容泽一眼,悄悄跟了上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本王真拿你没办法 黎明时分,夜清婉换回那身月白色衣裙,出现在勤王府内院的墙头上,看着一院子枝叶幼嫩的桃树发呆。 沈儒墨听见声音从卧室走出来,一袭月白色长袍,在清晨的熹微的光线里,折射迷人的光晕,飘逸的墨发被湖蓝色发带松松的系着,迎着晨光,望着出尘灵动的少女,浅笑倾城。 “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在雾山南面的山坡上种桃花,可惜雾山的气候和环境并不适宜桃花的生长,所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情景,我还从来没见过。” 她坐在墙头上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与沈儒墨倾诉。 沈儒墨踱步到桃树下,一步一步,如同精心丈量过尺寸,完美如谪仙,微风拂过衣摆轻扬,发丝轻动,略过弯弯的薄唇,星眸中满是醉人的柔情。 “阿婉,回来了。” 杏眼含笑,低头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夜清婉忽然回想起,爹爹也曾这般迎接过访友归来的娘亲,眉眼弯弯,学着当时的情景,柔柔地回道,“我回来了。等着急了吗?” 花枝后的那双星眸,瞬间被点亮,沉静在星辰汪洋中的惊欢,在这一刻,溢出眼眸,犹如实质般击中夜清婉的内心。 她从来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可以这么强烈的感染一个人的情绪。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拍拍手,跳下墙头,如期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儒墨小心地护着她,柔声问道,“出去了一夜,累不累,有没有吃过东西?” 夜清婉略带羞涩地推开他,“还好,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到真有点饿了。” 沈儒墨也不强留,虚揽着她,笑道,“正好本王也还没吃,不如与本王一起用早膳吧。今日,小九就该回来了。” 而后,他皱着眉头道,“你的身体,还受得住吗?” “放心吧,我身体素质好着呢。”夜清婉不在意地活动活动筋骨,“你爹今天应该会搞事情吧!” 沈儒墨一愣,随即眉眼舒展,欣慰地看着在自己面前随意自在的少女,道,“就看小九如何发挥了。” “吃饭去呗,饿了。” “好。” 用过早饭,天光大亮。 夜清婉揉揉眉心,整理思绪。刚才颜航来报,再有半日,前往邺城的大队人马就要到建安。她修整的时间不多,睡一觉时间太短,也只会让头脑更不清醒。 沈儒墨替他倒杯茶,“喝杯茶,提提神。实在忍不住就眯一会儿,只是容易更昏沉。” “你与我想到一处了。时间还有些,咱们聊会儿天。”她接过茶杯,发现水温正好,痛快地一饮而尽。 “昨晚的线报如何?” 沈儒墨放下茶杯,道,“东宫如同往常一般安静,太子这个好大伯还沉浸在痛失侄子的悲伤中。湛王出府去了含香院,密见了几位江湖人士。”他挑眉看了眼夜清婉,“那江湖人阿婉也认得。” 夜清婉道,“风信楼的人吧!这个是我安排的,榆树村的事,还没和他清算呢,如今我已经得到爹爹允许,能够插手朝局除掉毒宗,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败类!” 而后,她忽然靠近沈儒墨,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蓄满灵气,轻声问道,“我听说沈儒韦有龙阳之好,真的假的?” 沈儒墨一顿,失笑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无端打听这些东西。” 见他并不想回答,夜清婉推推他的胳膊,“说嘛,说嘛,说说又不会怎么样。” 沈儒墨无奈地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呀!本王真拿你没办法。附耳过来。” 夜清婉眼神一亮,狗腿地贴近沈儒墨,完全没瞅见某王爷得意地一笑,“他的确好男风,而且偏好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 夜清婉一脸怪异,“忽然觉得,给他下药下轻了呢。” “下什么药?你何时见过湛王?”沈儒墨明知故问道。 “我托风信楼的人给他下了龙阳欢的药引,现在看来倒是正和了他的意了。”她忽然灵光一闪,“不对啊,他是攻还是受?要是小受才真的白忙活了。” 沈儒墨见她越说越没正行,轻咳一声,问道,“什么是龙阳欢。”当时他可也在场啊。 “龙阳欢,药如其名,当然是让男人对男人感兴趣的药啦!中了这等药物,会变小受的。嘿嘿。” 夜清婉有些猥琐地笑笑,托着下巴瞧着沈儒墨的俊脸,不自觉地往他下身瞄了眼,问道,“他和你同父,你是不是也是” 他靠近她暧昧地一笑,“阿婉,要不要亲自给本王验验身”他忽而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看本王是不是和阿婉想得一般。” 夜清婉抽回手,“嘿嘿,不,不用了,勤王自然是真男人。呵呵,那个还有什么其他的线报?” 沈儒墨坐直身体,恢复风雅从容,仿佛刚才孟浪地不是他本人一般,“其他各府都还平静,只是忠义将军府,岳老将军悲痛过度,晕了过去。” “忠义将军府?”夜清婉略一思索,“靖王妃的母家?” “不错,老将军耋耄之年仍然精神矍铄,但只怕是会受不住打击。”沈儒墨皱眉。 “派人通知他一声就是了,这么大年纪了,纵横疆场半辈子,做了靖王岳丈还能安安稳稳在楚京这个大泥池子里,过得平安喜乐,铁定是戏精。玩个权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者说,真要把岳家老爷子吓出个好歹来,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沈儒墨点头,眼神闪烁片刻,忍不住问道,“阿婉对楚京到底了解多少?” 夜清婉浅笑,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桌案,“这才想起来探我的底,早先也不怕我把你卖了。我来楚京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除了你们沈家的事,其他大臣权贵府上的事,还是多少知道些的。” 她略一停顿,继续道,“比如,那位被横梁砸断腿的刑部侍郎怕老婆,礼部尚书每次被你爹骂了就会回家抱着被子哭,太子太傅爱喝花酒” “阿婉,了解得都是这些琐事?”夜清婉对建安内部朝臣信息的把控,虽然让沈儒墨感到惊讶,但他更惊讶的是,她居然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别小看这些琐事,有些时候,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可是有大用处的。” 说着,她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退到沈儒墨面前,“我得到消息,明天太子太傅会秘密去含香院对面的栖霞晚风楼,与花魁木槿姑娘春风一度,你安排人,让太傅大人的衣服上,沾满这个瓶子里的药粉,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阿婉,要对太子动手?”沈儒墨蹙眉,“刺杀绍儿的死士虽然没有供出什么可用的消息,但是这件事” “这件事绝对有太子沈儒元的手笔,错不了的。” 夜清婉打断他的话,“旺财告诉我,团子在事发当晚顺着刺客身上的味道,一路找到太子太傅的家中。而据查,太子太傅在事发前三天在东宫与太子密谈了尽一个时辰,紧接着便出了湛王殴打太子,皇后被气晕的事件。” “视线被转移,任谁也不会料到,靖王世子会在太子和湛王斗殴之后遇刺。”想到湛王和太子的哪一出殴斗,是他挑唆而成,沈儒墨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夜清婉看出他所想,安慰道,“你别多想,就算是你不促成太子和湛王斗殴,这件事照样会发生,绍儿有惊无险,你大可不必自责。再说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你爹对靖王府的愧疚,还是值得利用的。” 沈儒墨点头,眉眼幽冷,为了三国朝会,冷代靖王府的愧疚,的确值得利用。 “对了,”夜清婉不经意出声,打断了沈儒墨的思绪,“仿造的慕容皇室玉佩的出处查到了吗?” 沈儒墨摇头,“仿造玉佩的工匠死里逃生,远遁他国,如今还没找到。只查到,他曾因进献有功在皇宫被父皇召见。” 夜清婉冷笑,“楚宫啊,与太子府也不远,离你爹也很近,还真说不准。” “阿婉,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儒墨指尖颤动,内心十分的紧张,他非常担心夜清婉根据昨晚听到的“不祥”推断出什么,像旁人一样厌恶他,害怕他,甚至疏远他。 “皇家围猎,你遇刺中毒,你爹最后也没有追查,事件不了了之,要不是你爹默认,以你皇子的身份哪个敢怠慢?”夜清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还是你以为我真傻到不谙世事?” 沈儒墨慢慢收拢颤动的指尖,薄唇也止不住颤动,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地用沙哑地嗓音,说道,“阿婉,父皇厌弃本王,是因为,是因为本王不” “王爷,王,呃,夜姑娘,九皇子已到达皇宫,皇上下旨召二位进宫,传信太监已经在路上了。”颜宗没有通传,冒然进来禀报直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还差点顺嘴将夜姑娘喊成王妃。 夜清婉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夜府的可是暗香啊,这大白天的怎么把人换回来。” “夜姑娘别急,消息刚送出来,估计传信的内侍还未出宫门。”颜宗解释着,暗自庆幸自己机警,这一阵子王府的人私底下都称呼夜清婉为王妃,幸好他及时收住,要不可就麻烦了。 “沈儒墨,能不能借你的人帮我跑个腿?” 沈儒墨默默松口气,他果然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向她道出他的过去。 “让颜航去吧。” 正午时分,传信地内侍尖着嗓子宣读了楚帝的口谕,沈儒墨换上湖蓝色蟒袍,带着个粗布麻衣的小厮上了勤王府的马车。在路上晃悠了不多时,就“偶遇”坏了车轮的夜府马车。 沈儒墨打开车窗一角,往外望去。只见卫贤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般,围着夜府的马车转圈圈。口中还念念有词,“哎呦,这可总么办呀?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坏了车轮。” 勤王府马车里的小厮听见动静,挨着沈儒墨挤了挤,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去夜府的又是卫贤,你爹真看的起我。” 沈儒墨轻笑,促狭道,“夜小神医威名传天下,谁人敢不敬你三分。” “这话我爱听。”那小厮笑得眉眼弯弯,可见这话及其受用,“一会儿机灵点,卫贤是个老油条,别被他看出来。” 沈儒墨按着那小厮的头,将她掰回车里,关上车窗,“你老实一点,才是正道。” 正在转悠地卫贤,瞧见勤王府的马车陡然来了精神,远远地跑过来,弯弯腰象征性地行了个礼,道,“咱家卫贤,拜见勤王殿下。” 颜航顶着一张面瘫脸冷冷地扫视眼卫贤,勒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住。 一阵让卫贤尴尬又捉急地沉默之后,他又开口,语气上终于恭敬了几分,“奴才卫贤,给勤王殿下请安。” 马车中还是没有声音,在卫贤忍不住将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沈儒墨的声音才幽幽地传出来,“不知卫总管,有何见教?” “奴才不敢,陛下急招夜小神医进宫,只是夜府的马车半道上突然坏了车轮,夜小神医又坚持要修好马车再走。这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少不了奴才的苦头。” 卫贤凄凄惨惨地诉苦,又接着道,“奴才斗胆,您与夜小神医有些交情,是不是可以载她一程,也好解了奴才的燃眉之急。奴才拜谢了。” 说着作势就要拜下去,见马车中并无回应和阻拦,一咬牙,真的撩起袍子跪了下去。 “王爷” “修明,去把卫贤给我拉回来,让他帮着修车,平白无故去求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夜清婉”的声音从夜府马车中传出来,搞得正在磕头的卫贤好不尴尬。心道,感情勤王和夜小神医交恶并非传言,那他岂不是白跪了。 刚要起来,就听沈儒墨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总管也听到了,不是本王不想帮你,是夜小神医不领情。本王先行一步,说不准可以跟父皇求个情,免了卫总管办事拖沓的责罚。” 卫贤一惊,也不知九皇子和楚帝说了什么,他来时楚帝正在气头上,这要是再晚了,只怕皮肉之苦还是轻的。 “王爷,王爷,您稍等片刻,奴才再去劝劝小神医,您看在奴才一把年纪的份上,再等片刻,就再等片刻。” 他哆嗦着爬起来,生怕沈儒墨反悔,慌张地跑到夜府马车旁,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勤王府马车的车窗,又开了一角,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正在擦眼抹泪的卫贤,不过片刻又被拽进马车,车窗再次静静地合上。 “我就看看,又不会坏了事。”那小厮小声地抱怨。 沈儒墨好笑地摇头,“人多眼杂,你且忍一忍。” “哼。” 不大会儿,卫贤又回来了,弯着腰十分恭敬,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王爷,夜小神医一会儿就过来,她年纪还小,失礼之处,您一定要多担待啊。” 马车里,小厮夜清婉抿着嘴忍笑,而后用嘴型揶揄沈儒墨,“他说你年纪大!” 沈儒墨领会她的意思,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头埋进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阿婉,也觉得本王年纪大吗?” 脖颈被他故意呼出的热气惹得一阵战栗,夜清婉不自在地动了动,小声道,“哪能啊,您这般年纪成熟又不失年少,稳重又不失风度,是那个老太监没眼光。” 沈儒墨满意地一笑,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满地皱眉,轻轻放开她。夜清婉也听到脚步声,扒拉开沈儒墨,藏到他身后的暗格中。 车门被忽地打开,“夜清婉”嫌弃地看了眼沈儒墨,“还真是哪儿都能碰上勤王殿下,今次,有劳了。” 沈儒墨疏离淡漠道,“夜姑娘客气了。” “夜清婉”不客气的爬上马车,回头对裴秀明说道,“修明骑马跟着吧,春意和韩毅处理马车后,先行回府吧。” 裴秀明道,“是。” 卫贤这两尊大佛总算是能安稳上路,松了口气,被搀扶着翻身上马跟在勤王府的马车后面。 车门一关,小厮夜清婉就从暗格中探出头来,“可以了吗?” 沈儒墨起身扶着她出来,暗香也松口气,小声道,“夜姑娘。” 小厮夜清婉坐好,安抚道,“暗香辛苦你了,咱们先换衣服。”她又扭头对沈儒墨道,“沈儒墨,背过身去,自己堵了耳朵。” 沈儒墨迅速背过去,听话地堵上耳朵。夜清婉摘下帽子,拆了束发的发带,给他蒙上眼睛,“不是我不信你,这样暗香心里还踏实。” 沈儒墨点头,笑而不语。 好在沈儒墨选了在雾山时夜清婉送他的马车,这辆马车本身就是夜清婉的私人马车,不仅宽大,一应物品也算齐全。 夜清婉熟门熟路地从车身地格子中,巴拉出来一件与暗香身上款式颜色一模一样的衣裙。对暗香道,“你就不要换了,一会儿藏在暗格中就行了,省的这个男人在场你觉得别扭。” “那夜姑娘你,还要换吗?”暗香复杂地看了眼沈儒墨,犹豫着说出口。 “换啊,要不太别扭,宫里还有场大戏等着我呢。” 夜清婉动作迅速地换好衣服,压低声音问道,“府里情况怎么样?” 暗香也低声回道,“不出姑娘所料,那人的确有些异常,但是根据裴秀明多方查探,她并没有和建安的人扯上半分关系,这几日也只是试图接近东院,再没有其他动作。” 夜清婉叹口气,“她用药的手段高明,连我都中招了。这几日我不在府上,你要多留心。” 暗香点头,“夜姑娘放心,暗香明白。”又有些腼腆地道,“公子这几日都留在建安,夜姑娘有时间,不如去见见公子。” 夜清婉一噎,就这么被人撮合和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去见面,真的好吗? “先不说这个”,她岔开话题,拍拍沈儒墨的后背,问道,“这马车里的其他东西你动过吗?” “一切如旧。”动到是动过,只是都放回原处了。 “我换好了,你可以转身了。”沈儒墨松开捂着耳朵的手,转过身来做好,星眸含笑打量着夜清婉的着装。 夜清婉站起来,从上层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淡黄色的小瓷瓶,交给暗香,“为了绍儿的安全,那人得病几天。把这个交给筱儿,她知道怎么做。” “是。”暗香握紧手中的瓷瓶,眼神中闪过一抹郑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气晕太后 马车停在第二道宫门后,夜清婉率先下了马车,跟着卫贤走在前面。马车里,沈儒墨将眼睛上解下来的带着少女发香的发带,悄悄收入衣袖,优雅从容地下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空荡的乾清宫正殿,沈儒辰已经哭得双眼红肿,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楚帝坐在龙椅上,双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贤高声通报过后,唤回了楚帝几分神志。见夜清婉和沈儒墨一前一后进了大殿,楚帝沉声道,“这一趟去邺城,辛苦婉丫头和老七了。” 夜清婉点头,没有说话。 沈儒墨行礼后起身,“这是儿臣该做的。” 沈儒辰擦干眼泪,偷偷看了眼夜清婉,低头问好,“七哥,夜姐姐。”然后,不好意思地将头偏向一边。 夜清婉还是一个点头,没有说话。 “九弟。” 楚帝垂眸,老七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对凡事都这这般冷冷淡淡的态度。 “绍儿的事,朕已经听说了,婉丫头不辞辛苦从邺城快马加鞭赶回来,也是辛苦了。天子脚下,胆敢有人刺杀世子,此等胆大包天之徒,朕一定不会放过。” 此时,楚帝已经认定夜清婉回来的太晚,没能就会沈泽绍,再从她与沈儒墨只见冷淡的态度,确定靖王府和沈儒墨已经与夜清婉交恶。 他看了眼还在底下跪着哭的沈儒辰,道,“小九偷跑楚宫,给婉丫头添麻烦了。” “九皇子辅助勤王殿下发放物资,做的很好。” 沈儒辰做梦也没想到夜清婉会夸他,高兴地偷偷咧着嘴傻笑。 沈儒墨看了沈儒辰一眼,没有说话,手指微微搓动几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清婉的肯定让楚帝眉心一拧,叹口气问道,“小九刚才哭诉腹泻多日,受尽了苦楚,也算是惩罚他偷跑的过错了。只是,纪耿良托张杏林带回来的奏折,让朕大开眼界。” 内心翻了白眼,夜清婉鄙视地腹诽,邺城春瘟救治半个月,纪耿良断断续续晕了十天,他能知道什么,这老皇帝套话也不找个像样的借口。 抱怨完,她还是很配合的面上一紧,道,“看来楚帝已经知道,邺城春瘟是有人蓄意下毒,刻意制造的事端了。” 楚帝一惊,猛地站起来,“竟然是真的。”他站得太猛,血液倒流,强烈的眩晕让他几乎站不住。 卫贤忙上前扶住他,“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楚帝一手撑着龙案,一手扶着额头,在卫贤的搀扶下,缓缓坐下,“竟然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他仿佛又想到什么,按着桌案倾身向前,“难道真的是他做的?” 夜清婉道,“清婉此行邺城,只为救治受春瘟困扰的百姓,朝堂争斗之事,与我无关,还望楚帝见谅。” 她什么都没说,却让楚帝更认定了沈儒辰的话是真实可靠的。 他颓然的坐回到龙椅上,又不甘心地问道,“老七有什么话要说?” “儿臣无话可说。”沈儒墨淡漠地看着楚帝,仿佛一切对他而言都是云淡风轻,掀不起波澜。 楚帝靠在椅背上,良久,都没有出声。 夜清婉斜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沈儒辰,道,“关于九皇子腹泻一事,建议楚帝彻查。楚国之强盛,清婉早有耳闻,却不想皇子接二连三,三翻四次的中毒,世子在家中遇刺。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她点到为止,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若没有其他的事,清婉就先行告退了。”大殿中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让她及其难受。 楚帝留住她道,“婉丫头救助邺城百姓,有恩于我大楚臣民,朕今晚在宫中设宴,婉丫头赏个脸出席吧。” 他的语气虽然客气,但也带着皇帝身上特有的不容置疑,夜清婉也没再推拒,忍着胃部的不适,笑道,“多谢。” 沈儒墨察觉到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勉强,不由得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即蹙眉转移了视线。 楚帝思忖片刻又道,“老七也留下吧,时间尚早,你陪着婉丫头在御花园逛逛,都不要回府,免了来回奔波。” 末了,他看了眼跪在地上,还仍然偷偷瞄着夜清婉的沈儒辰,略有些欣慰地道,“小九也十五了,是该议亲的年纪了,去给郑妃请个安,也和老七陪婉丫头在御花园逛逛吧。” 沈儒辰一愣,随后欣喜地道,“儿臣遵命。” 御花园的长椅上,夜清婉慵懒地靠着椅背,静静地望着争奇斗艳的繁花。她身边的沈儒墨与她并肩坐着,同样沉静地看着园中的景色。 来往地太监宫女,走到这都会不经意地停下,不是被园中的美景吸引,而是这两人相契的背影太过唯美。 女子云鬓花颜,男子优雅温润,宁静而和谐,开得如火如荼的花海倒显得有些喧闹。 半晌,夜清婉从鬓间取下一串茱萸发簪,放在手中把玩。一缕乌发散落,落在肩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 沈儒墨微微侧目,看着她动人脸庞心中微微泛酸,“一会儿,九弟就过来了。” 这样美好的一幕将要落到别的男人眼中,尤其还是一个喜欢夜清婉的男人,沈儒墨的心情十分的不美妙。 “我不喜欢龙涎香。”夜清婉没头没脑的回了他一句,又对着身边的伺候着的宫女道,“我渴了,劳姑娘给我沏杯茶。” 那宫女屈膝行礼,“奴婢浅芳,请夜神医稍等片刻。”待夜清婉点头后,浅芳才后退离开。 沈儒墨若有所思,对身边的太监道,“通知勤王府的侍卫,先将马车赶回王府,晚宴后再来接本王。” 太监领命离开,夜清婉确定身边无人,浅笑着从发簪上拔下一根茱萸银针,轻声道,“沈儒墨,你真聪明。” 他也向后靠着椅背,仍然目视前方,浅声担忧地问道,“龙涎香是最后的药引?” 无声地点头,半寸长的银针尽根没入她皙白的虎口。 沈儒墨的眉心随即皱成团,“本王带你回去,宫宴的事” “乖,别这么任性,这不是咱们早就算计好的嘛。”她手肘撑着椅背,身体斜倚着,视线转向没有沈儒墨的一方,歪着头靠在手掌上,“布好这一局,可以轻松很长时间呢。” 沈儒墨轻叹口气,站起来直视看着她,“哪有什么比你重要。” 轻轻浅浅地话语,霸道敲打在她的心上,软软糯糯的花香似有似无的飘过,逆光中的湖蓝色身影宛如神邸,完美无暇,眉宇间的思虑泄露他内心的疼惜,夜清婉温婉地笑了。 这个男人,才是清风午后,斜阳余晖的御花园中,最美的风景。 红唇微启,她在这样的光晕里失神倾心,顺着本心,柔柔地换了他的名字,“阿墨” 一双星眸瞬间溢出狂喜,如同沉静的汪洋瞬间卷起风暴,薄唇压抑不住的上翘,负在背后的手握紧轻颤,心脏狂跳着,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七哥,夜姐姐——” 沈儒辰跑过来,带起一阵浓烈的龙涎香,夜清婉的手猛地收紧,指甲狠狠地刺入掌心,压住不断强烈恶心感,脸上却仍然噙着淡淡地笑意。 沈儒墨也嗅到这股冲鼻的龙涎香,星眸的风暴平息,一闪过股强烈的杀意,冷冷地道,“龙涎香都被九弟用臭了。” 沈儒辰愣住,大口喘着粗气。在他眼里,这个七哥虽然疏离,却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重话,冷不丁地这样一句,到让他摸不着头脑。 夜清婉黛眉微蹙,素手掩住口鼻,咬着牙尖尽力保持声音正常,道,“大抵勤王殿下也与我一般,不喜欢龙涎香吧。” 沈儒辰表情一僵,麻利地摘下腰间的香包扔得远远的,“我不知道夜姐姐不喜欢。现下已经扔了。”他又闻了闻,发现空气中还有很浓的香气没散开,他脱下外袍,使劲地忽闪,试图加快龙涎香的消散。 夜清婉被他逗笑了,噗嗤一笑,美得惊人,让两个男人都移不开眼。沈儒墨见沈儒辰痴迷的目光,忍下心中的不快,道,“此处香味太重,要不要去那边走走,茉莉开得正好。” 他的贴心,夜清婉很受用,迎着夕阳灿然一笑,夺目而闪耀,“好啊。” 跟着沈儒墨来到茉莉花开正盛的园中,夜清婉折了一朵,放在鼻下轻嗅,放眼望去却又是与长椅处不同的景色。一处绚烂,一处安宁。 “这御花园中一步一景,当真各有特色。” 茉莉的花香冲淡了龙涎香带来的不适,夜清婉品评御花园中的风景,却全然不知她此刻正是别人的风景。 沈儒墨不动声色的挡住跑去散味,晚一步赶到的沈儒辰,胸中勾勒着眼前的轻灵的少女。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粉边染色的衣裙,茉莉花丛中的拈花一笑,胜过世间万千浮华,一如初见般让他惊心倾慕。只是虎口的茱萸花钿,太过刺眼。 散落的一缕乌发,自然地垂在肩上,灵动中平添了一份妩媚。 这样的她,他怎么舍得让别人窥见。 身后的沈儒辰,不满地抱怨,“七哥你挡着我了。” 夜清婉听见声音回眸,沈儒墨蹙眉朝她眨眼,她不明所以地举起手中的茉莉花,“你也想要花吗?” “大胆,你这山野丫头,谁人允许你在御花园中放肆!”尖锐地女声在背后响起,夜清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哟,您老今天怎么得空出来了,经书都抄完了吗?”慢慢悠悠地转身,毫不客气的回击,让众人都惊呆了。 她忍着这个老太婆很久了。上次就不解气,这次犯到她手里,就让她尝尝厉害。 太后气得嘴角颤抖,法令纹更深了,“你这山野” “太后啊,人呢,要说人话,否则多糟蹋了人的身份。”夜清婉打断她,挑衅地瞟了一眼浑身哆嗦的太后,却没看见背后沈儒墨那满眼纵容的宠溺。 皇后与一众嫔妃簇拥着太后,却无人敢替太后解围。楚帝早在太后泄愤的赐婚事件之后,明令禁止后宫与雾山夜清婉发生冲突,如有再犯定当严惩。 所以太后这个亲娘敢作,她们却不敢。 太后气愤地指着夜清婉,满头朱钗宝石叮当作响,“不愧是顾蓉的女儿,和她一样的讨厌。” 夜清婉眉宇一凛杀机乍现,凌厉地目光让太后不由地后退一步,一众嫔妃更是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一个刚刚十六岁的小姑娘身上,会有如此凌冽的杀伐之气。 夜清婉手腕一翻,手中花枝如箭,飞射出去,刺入太后高高隆起的发鬓,击落朱钗宝石,打乱整齐的发型。刚猛地力道让太后连退数步,经不住倒在皇后身上,皇后和郑妃连忙一左一右架住她,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因风四散的茉莉花瓣,这才飘摇落地,沾染尘埃。 “都说娇花配美人。”夜清婉望着地上散落的花瓣有些惋惜,“可惜太后配不上茉莉清雅,如今残花配败柳,也算合情应景。” 太后一口气梗在喉咙,气得直喘,郑妃给她顺气,却不敢多说什么。皇后眉头一皱,温声道,“太后年事已高,夜姑娘口下留德。” 夜清婉取出一根银针,捏在手中,银针在夕阳中泛着橘黄色暖光,而她说出的话却让皇后遍体生寒,“皇后觉得,如果本姑娘刺穿太后的哑穴,楚帝真敢处置我吗?” 得到雾山的支持是各国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太后出言不逊在先,夜清婉就算真的这么做了,只怕楚帝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有实质的动作。可是,却免不了迁怒在场的其他人,而皇后必然首当其冲。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后惊出一身冷汗。“太后毕竟年事已高,也姑娘手下留情。” “呵”夜清婉轻笑出声,三分邪气,两份不羁,“若是本姑娘不留情面,只怕太后已然血溅三尺。既然太后说不好人话,那便好好冷静几日,看看佛经,清静清静。” 说着,指尖发力,银针毫无意外地刺入太后身体,力道之大,让太后连带郑妃都瘫倒在地,喷出一口热血。 “皇祖母,母妃。”沈儒辰这才从这场惊变反应过来,绕过视线凝聚在夜清婉身上的沈儒墨,跑到太后身后,扶着郑妃,复杂地看着夜清婉。 “今天给各位长个记性,敢辱我夜清婉在意之人,势必十倍奉还。” 斜阳残血,粉边衣裙迎风飞扬,茉莉花海中肆意地张扬着凌厉地气势,这样的夜清婉,刹那间如出鞘的利剑,刺入在场众人的心脏,任谁也不敢轻视,谁也不敢造作。 沈儒墨静静站在她的身后,默默注视着她。或许,这般恣意逍遥,才是她真正的性情。这般随性自在,这般张扬清狂,时而如冬日寒冰,凡尘仙子,时而暖春茉莉,林间精灵。 这样的她,真好。 他慢慢上前,渐渐与她并肩。凉薄清冷的视线扫过,让太后和皇后又是一凛。 凤袍明黄的长袖中,修长的指尖被生生掰断,望着并肩站立,气势相当,气场相合的无双男女,皇后再次后退一步,若是老七得到夜家女儿的垂青,她的韦儿该怎么办? 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绝对不可以。 “劳皇后娘娘给南楚皇帝陛下带句话”,夜清婉打断皇后的思绪,“本姑娘累了,那捞什子的晚宴没兴趣参加了。宫里的老乌鸦,太烦人了!” 太后一口气梗在喉间,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我送你回去。”沈儒墨侧身看着她,仿佛这场闹剧的参与者除夜清婉外,都与他无关,将疏离冷漠留在背后,温润如玉只留给眼中仅有的在意。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可我不想等了 信步出了宫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避开喧闹的夜市,两人在小巷中漫步。 “抱歉,一时任性,今晚的计划泡汤了。”夜清婉朝沈儒墨耸耸肩,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沈儒辰已经将邺城的情况大致告诉了楚帝,他们本来计划今晚宫宴,经沈儒韦的手,借沈泽绍遇刺的事情,再给太子来上一击。 沈儒墨浅笑,“我本也不想让你参加晚宴。”不想让别人窥见,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妩媚。 夜清婉并没想到他有私心,只认为他体谅自己药性发作,心中一暖,“沈儒墨,谢谢你。” 沈儒墨停住,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人拉进怀里,抱紧。“今日在御花园中,阿婉不是这么称呼我的。” 夜清婉脸颊微红,鼻息间的冷莲香好闻得紧。犹豫了一下,终是伸手环抱他的腰。 “我那时被龙涎香熏晕了头脑,口不择言,你可不要当真。” 感受到腰间软软的手臂,他的嘴角炸开灿烂的笑容,手臂收紧,将她抱的更紧,如同天真的孩童,宝贝珍爱的玩具,小心翼翼,却又满心欢喜。 没有什么比感情得到心爱人的回应,更让人激动。 “阿婉不能耍赖,我都记得。”他的话音清浅,却蓄满柔情和欢喜。 “阿婉说,此间事了就会给我答复,可我不想等了。” 夜晚的小巷,青石台,白月光,相拥只盼到白头。花想容,云想容,佳人一笑醉倾城。 “阿婉”,他一手抚上她的侧脸,轻轻抬起,拇指划过红唇,柔软的触感仿佛电流顺着脉搏击中心房,叫嚣着无法平静。 他慢慢地靠近,乱了呼吸,双眸的浓情,纠缠着她的视线,秋水明眸,涟漪潺潺,剪乱了思绪。 她慢慢闭上眼,再他还未贴近她之时,朱唇微翘,贴上性感的薄唇。 星眸陡然睁大,流光璀璨。脑中仿佛烟火绽放,万千惊欢。胸腔中炸裂的狂喜弥散,暖化清冷多年的寂寥。 他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不知该如何继续,却又不舍得放开来之不易的亲近。正在犹豫的时候,突然被推开。 夜清婉死死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攥紧他胸前的衣服,靠进他怀里,“快,快走,我毒发了。” 沈儒墨诧异之后大惊,不敢再耽搁,抱起快皱成一团的夜清婉飞身离开巷子。 勤王府。 沈儒墨抱着疼得窝成一团的夜清婉已经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了。 “阿婉,我该怎么做,哪怕减轻你半分的疼痛,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紧紧抱着她,不知所措,从来沉稳内敛的人,慌乱地不成样子。 夜清婉的嘴唇干裂,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下腹的疼痛感已经达到极限,开始慢慢减轻。松开因为用力攥着他衣服而僵硬的手指,眉心也慢慢舒展。 又过了一会儿,她无力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此药名为六甲,中药之人会有恶心呕吐等怀孕的征兆,用了药引,等到的时候,会有流产的迹象,是后宅争宠,扳倒对手必备良药。” 她好像矫情了很多,但是不得不承认,靠他怀里真的很有安全感。 “等到什么时候?以后还会发作吗?”他没听清她的话,有些急切的问出口。沈儒墨并不在意这药的用途,只是在意她的身体。 竟然给她下这般恶劣的药物,这个人死定了。 “那个,你府上有没有女子,不拘年龄,是女的就行。”夜清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扶着他的胸膛,慢慢坐起来。 沈儒墨沉思片刻道,“厨娘请假,明天一早才会回来。最近的是颜宗家,有个三岁的女儿。告诉本王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找女子?”他避重就轻并没有告诉她,王府浆洗衣服的侍女就在偏院。 夜清婉捂着肚子,一道热流滑过,熟悉的感觉让她身体一僵,咬了下唇,苦着脸道,“我要见暗香。” 沈儒墨扶着她的肩膀,“阿婉,到底怎么了?才让颜航通知暗香进了夜府,现在恐怕不方便叫她出来。” 夜清婉惨白着脸,生无可恋的扶额,惨兮兮地哀求,“沈儒墨,你能不能出去,给我找个女的来,找个大娘也行啊。” “好,好,你别急,我马上派人去。”沈儒墨安抚她,说完便要喊人。 “算了”,夜清婉制止他,“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找人。”紧接着又是一股热流。她又是一僵,赶紧从他腿上爬下来,翻身用被子蒙住身体,龟缩在床上。 头埋进枕头里,也不敢看他,“你先出去吧,被子我以后赔你。” 借着床头夜明珠发出的明亮的光线,沈儒墨瞧见湖蓝色的蟒袍上有一块暗红色的污渍,掀开袍子,雪白的中裤上果然染了殷红的血迹。 见着血迹,联想到夜清婉刚才的痛苦,他一阵揪心,“阿婉哪里伤着了,怎么流血了?” 缩在被子里的夜清婉把头埋的更深了,含糊地嘟囔道,“你快出去,明早让厨娘来一趟就行了。快出去!” 沈儒墨不解的皱眉,随后福至心灵,脸上羞赧,浅笑着轻声问道,“阿婉,是不是月事了?” 夜清婉立刻炸毛,探出头来恼道,“是啊,是啊,你要怎么样!”而后又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出来了。 沈儒墨松口气,还好只是月事,没有受伤。轻轻拍拍隆起的被子,“阿婉,出来吧,小心闷坏了,我出去了。” 夜清婉听到关门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确定沈儒墨出去之后,掀开被子,看着自己一身的狼藉,无奈的叹气。 真是倒霉到家了,都是太后那个老巫婆惹她动气,让月事提前,搞得她狼狈不堪。 就那么放过她真是太便宜她了。从老巫婆的态度看,似乎非常的不喜母亲,二十五年的事情看来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是应该好好查查了。 如果当年母亲中药有老巫婆的手笔,那么,新仇旧怨,就该好好清算了。 低头看了眼被子上和床单上的污迹,夜清婉回归现实,还是先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夜清婉还没回过神,沈儒墨已经拿着一个包袱走到近前。她想再躲进被子里却人带被子被捞起来。 “沈儒墨,你要干嘛?”为了防止身体下滑,不得已抱住沈儒墨的脖子,“快放我下来,被子我会赔你的。” 沈儒墨浅笑,“看你这么有力气,想来是不疼了,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这一身的汗渍和也该清洗。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一路被沈儒墨抱着来到与卧室相连的净房,浴桶的热水散发热气,视线里的白雾让周围变得不真切。 沈儒墨将夜清婉连人带被子,小心地放到一旁的软塌上,“这包袱里有阿婉需要的东西和换洗衣服,我先出去了。” 待他走后,夜清婉打开包袱,裹在长裙中的月事布,让她想戳瞎自己的双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也太尴尬了!也不知道这厮从哪里弄来的。算了,想多了也没用,还是安心洗澡吧。” 洗完澡,换上沈儒墨准备的湖蓝染边的衣裙,瞧着袖口处的蓝色暗纹鸢尾,觉得有些熟悉。 走出净房,正看见他墨发垂肩,整理衣领,身边还扔着刚换下来的蟒袍。显然事刚刚换上衣服。 同款式的长袍让夜清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见她出来,沈儒墨急急迎上来扶着她,“我一向不用人伺候,身边也没有侍女,委屈你正虚弱的时候,还要亲力亲为。” “呃,我并不习惯洗澡的时候被围观。”任他扶着做到床上,床单已经换了,圆桌上还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厨娘不是回家了吗?” “府上还有其他厨师。吃点东西睡一觉,旁的明日再说吧。”这几日他们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好。” 夜府。 筱儿和春意正在打扫夜清婉的房间,团子窝在软榻上睡得正香。 春意擦完桌子,似随口问道,“靖王妃的药膳送过去了吗?” 筱儿也停下,捶捶腰,“送过去了。裴管家一早就安排人送过去了。靖王妃客居在府上,咱们自然不能怠慢。” 春意点头,“可惜了世子” 筱儿用袖口擦擦手,赶忙捂住她的嘴,“你怎么还敢提这茬,靖王妃好不容易才平静点,再让你惹哭了可就罪过了。” 春意擦擦眼角,“都是我的不是,只是忽然觉得世事难料。” 筱儿收回手,拿起抹布不着痕迹地搓了搓手,“哎,谁说不是呢。财爷这两日整天的窝在东院,也不肯吃饭。团子也蔫蔫的,灿爷也不来串门了。” 春意感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咱们尼古拉斯家族的血脉向来最重情义。” “好了,干活吧。被小姐听到,又会徒增伤感。哎呀!”筱儿转身,突然脚下不稳一把按翻了桌子上的水盆,打湿了衣服。 春意上前扶着她,“你向来稳重,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把衣服换了吧,这里我来收拾。” 筱儿抖了抖湿漉漉的袖子,感激道,“哎哎,我这就去换衣服,马上就回来。” “快去吧。”春意看着匆匆离开的人影,摇了摇头。 东院,旺财正对着焦黄流油的烤鸡大快朵颐。韩毅蹲在一旁问道,“二十只够不够?不够我在出府给你买去。” 旺财点了点头,表示够了。 看他吃的正想,韩毅干脆坐在地上和他唠起嗑来,“也不知道我哥这是怎么了,从邺城回来就神神秘秘的。打回来那一中午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怎么办呀,要不要写信啊’之类的。” 他低下头小声问道,“哎,旺财,你这么有灵性,知不知道我哥是怎么了?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旺财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鸡。 韩毅托着腮,继续自言自语,“你说,我哥不会被春瘟糊了脑子吧?平常也没见他这样过。一副焦虑不堪的样子。” 旺财听够了他一个劲儿的嘟囔,油乎乎的大爪子,把人给拍翻了,鄙视地看了眼嘴啃泥的韩毅,继续吃鸡。 韩毅仰倒,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抹了把泥,抱怨道,“亏我还和你称兄道弟,替你买烤鸡把风,你居然对我下黑手!太不讲道义了。” 说着作势要从旺财嘴里抢已经被啃了一半的烧鸡,“把鸡还给我!” 旺财见势不妙,叼着肥鸡扭头,大屁股一撅,顶开扑上来的韩毅。韩毅一着不慎被狗顶,更加来劲,一股虎扑上前准备擒住旺财。 不料,却又被旺财灵活的避开,一人一狗,在小院里你追我赶,好不欢快,却又很有分寸没弄出大的动静。 裴修明端着药膳从外面进来,正是人狗追击战白热化的时候。 台阶上端正摆着二十只白瓷盘子,其中还有五只盘子上放着焦香流油的烧鸡。旺财边跑边吃,绕着小院转着圈子,路过台阶就叼起一只,狼吞虎咽,继续躲闪从侧面扑过来的韩毅。 “咳咳”裴修明轻咳一声,提醒玩得正欢的韩毅和旺财。 韩毅见裴修明站在院门口,老实地噤声停下,站在一旁,像个犯错的孩子。 旺财觉得没劲,也停下狂奔,小跑到台阶前继续吃鸡。 裴修明看了韩毅一眼,也没说话,端着托盘进了厢房。 就这面无表情的一眼,可让韩毅紧张的不行。 见厢房的门关上,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小声道,“哎呦,可吓死我了。裴大哥从来不笑,比我哥都吓人,旺财都怨你。我还想让裴大哥教我武艺呢,这要是惹他不高兴,他不肯教我可怎么办呀?” 旺财翻了个白眼,动了动用屁股对着韩毅,继续吃鸡。 韩毅: 狗都这么高冷,是不是他也该高冷一点? 不多会儿,裴修明就端着空的药碗出来。韩毅立马努力绷着可爱的娃娃脸,做出高冷范。 旺财吃完了鸡,看了眼他那蠢样子,差点没笑吐了。大爪子遮着眼,表示他及其鄙视这个见风使舵都不会的傻孩子。 裴修明不明所以看了眼不太正常的韩毅,走到旺财身边蹲下,伏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旺财惊讶地咧开大嘴,“汪?”你确定? 裴修明点头,“做不好没肉吃!” 纳尼?旺财狗眼一瞪,四肢站立,居然敢威胁他。他财爷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首领级帅狗!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裴修明也站起来,摸摸他的大狗头,“你自己悟吧。” 旺财的气势瞬间萎了,即使他的狗脑子在不怎么灵光也知道,敢这么威胁他的出了自家铲屎的,也没有别人了。 也不知道铲屎的这几天去哪里浪了,都不带上他。还弄了个假的在府上晃荡,玩什么真是! 瞥了眼紧闭的想房门,旺财挠挠耳朵,作为一只有思想,有责任心的狗,他真是心累啊! 不过,铲屎的安排的活,还是很合他心意地,嘿嘿嘿 兀自站着凹高冷造型的韩毅,突然打个冷颤,他怎么觉得这狗好像猥琐的笑了。 旺财瞥了眼韩毅,一撅屁股,昂首挺胸地走过来,大爪子扒拉着韩毅,将他推到厢房门口的台阶下。 韩毅拖着下巴想了想,疑惑地道,“你让我守在这?” 旺财点头。 “那你呢?”韩毅不高兴的摆手,“这是你的活,我可不干。” 旺财眼珠子一转,指着裴修明离开的方向,抬了抬头。 韩毅怒着嘴若有所思,然后眼睛一亮,蹲下问他,“你的意思是,我替你守着门,你就让裴大哥指点我武艺?” 旺财一顿,而后点了点头,“汪汪汪”这是你自己说的,本汪可不是这个意思。 韩毅跳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门守好,一只苍蝇都不放过!” ------题外话------ 推荐《99号特工悍妃》作者:诗千锁 :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只有让自己坚不可摧才是王道! 而弱者,永远只能仰望! 她——楚千夙,是特工处的第99号特工,执行任务时为国殒命,却意外穿越到了古代的一名女杀手的身上。而这副身躯的原主人残缺的记忆背后,却又同样隐藏着惊天般的身世。 他c冷面公子?最惹不得的七少爷?威震天下的钦北王?然而遇上了她之后,怎么就化身成了最不讲道理的无赖王了呢? 而冷傲无赖如他,却只说: ——“夙儿,护你周全,就是我的夙愿。” ——“纵然背弃天下c丢弃江山,我亦只求你。” 乱世之中,他和她披荆斩棘,罪恶的战火与制度上燃烧起她的信仰,唯有变强c才能不再仰望!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本官要屠了它喂狗! 建元二十七年,六月初三。 这一天可谓是南楚近十年来最“热闹”的一天,也是秉笔直书的史官,最不知道该如何记录的一天。 一只喝醉的体型几倍大于常犬的黑狗,从城东湛王府里窜出来,跑到城南的街市上闹了一圈,吓得建安的商贩连摊子都不收就跑回了家。 偏偏却有不信邪的,想捉拿这只已经神志不太清醒的大狗。 这天,太子太傅于成康在栖霞晚风楼,红烛翻浪快活了一夜,起了个大早,悄悄地从后门溜出来。 刚走到正街上,就被耷拉着舌头,左摇右晃歪七扭八走道儿的旺财撞了。 于成康虽然仅仅年过不惑,但到底那啥了一夜,正是腿软的时候,哪里经得住体格健硕的大狗一撞,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没来及发怒,就见大狗一个不稳,晃悠了一下,然后就是硕大的狗屁股,凌空蹲了下来。 旺动了动屁股觉得硌得慌,又站起来挪了个地,这才发现屁股底下坐着个山羊胡子,酒眼朦胧,巴拉了下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的于成康。 旺财打了酒隔,呼出来的口气,直接把于成康熏吐了。一边吐,一边喊闻讯赶来的京兆府尹救命。 “京兆府的,快,快把这大狗给本官宰杀了,本官要屠了它喂狗!” 京兆尹梁硕也是个妙人,听闻街上一只大狗闹事,他是专程来碰运气看热闹的,没成想真让他赶上了。 堂堂太子太傅当街被狗坐了一屁股,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轰动朝野的大事件啊! 梁硕强忍着快压抑不住的笑和心里不自觉的嫌弃,赶忙扶起跪爬在地上呕吐的太傅大人,“哎呦,太傅太人您还好吧?” 梁硕打量了眼坐着迷瞪的大狗,这样的狗大概只有雾山养的出来,体型硕大,颇有灵性酒气熏天,正常的狗,呃,应该说寻常的狗,怎么会喝酒呢? 何况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狗可是从湛王府里跑出来的。 这趟浑水他可不趟不得。 “太傅大人,您快起来,没伤着吧?” 吐得实在没有东西可吐的于成康总算停下来,对着梁硕后面的衙役,歇斯底里地吼道,“快把这只大狗给本官拿下!” 旺财眼珠子转了转,装着步伐不稳地样子又撞了一下山羊胡子于成康,趁着于成康踉跄往前扑倒的功夫闻了闻,确定是他要找的人。 张开血盆大口,刚要狼嚎,一个酒隔就涌了上来,“嗝——” 涌上来的差役都愣住了,旺财自己也觉得尴尬,蓄积力量一声狼嚎,震得在场众人头皮发麻。 恶狠狠地呲着牙,旺财目漏凶光,阴恻恻地一步步靠近于成康。吓得于成康哆哆嗦嗦后退,拉着梁硕挡在身前。 梁硕打心底里将于成康骂了个来回,却也不敢吩咐差役捉拿旺财,正想着解决之策时,旺财一爪子把他扒拉开,直愣愣地冲着于成康,作势要扑过去。 趴在差役身上的京兆府尹松了口气,看着一向以博学风度著称太傅大人,单手撂这袍子,不顾形象地撒腿就跑。 旺财也不着急,保持距离跟在他身后,做出好似要吃了他的模样,吓得太傅大人险些屁滚尿流。 也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旺财有意追赶,于成康一路跌跌撞撞皇宫去了。 太子倚重太子太傅是满朝文武皆知的,早早就赐了可以随意入东宫觐见的腰牌。 守门的皇城侍卫远远瞧见当朝太傅被狗追赶,正想提枪拔剑,住太傅一臂之力,等到近前却又认出旺财,正是曾经大闹太后寝宫后安然离开的那位传说中的狗首领。 就这恍神的功夫 ,太傅已经冲进了皇宫,大狗也一跃跳过了防线。 几个侍卫彻底不知所措了,蹲在地上一合计,得,这是他们管不了,两边都牵扯到他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只能往上报了。 且不说守门侍卫如何纠结,单说旺财与太傅大人进入尾声的追逐战。 于成康已经筋疲力尽,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跑进了东宫,竭力嘶哑地大喊一声,“太子救我!”之后彻底爬不起来了。 太子从屋里出来,就见一向自持风度的太傅大人,毫无形象的趴在石阶上大口喘着粗气,一只大狗歪歪斜斜地走进东宫。 对于旺财,太子称得上熟悉的。上次见过之后,他曾多方打听过旺财的事迹,一准改装一件件都显示其不凡的战斗力,和正常人不能理解的脑回路。尤其是上次在夜府被旺财赶出来以后,太子更加明确,惹了这只大狗,比惹了夜清婉还要麻烦。 因为夜清婉不能直接报复,可是旺财可以,而且作为太子一国储君,要是和只狗斤斤计较,太跌份了。 差人扶起于成康,挥散围上来的侍卫,太子内心忐忑地接近旺财,扑鼻的酒气让他的眉头狠狠一皱。狗还会喝酒? 试探着对旺财说道,“旺财因为何事追赶太傅到这种地步?” 旺财晃悠着大脑袋,眼神很迷蒙,仿佛什么都看不真切,凑到太子身前使劲嗅了嗅。 太子强忍着不适,没有动弹,任他围着转了几圈。而后旺财坐下,大爪子巴拉着脖子上的雪白方巾,又拍拍太子的大腿。 太子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他拍了两下,只觉得酒气更重了,连他身上也沾上了。 旺财目的达到,也不管已经被搀走的太傅大人,三摇两晃地爬上台阶假装睡着了。太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东宫外又响起了嘈杂的吵闹声。 沈儒韦吵吵嚷嚷地从外面进来,老远看见太子站在院中,大声喊道,“大哥,尼古拉斯家的旺财可在你这?那只大狗跑到本王私藏的酒窖里,将窖藏的陈年美酒尽数毁了,又把王府糟蹋了个稀巴烂。本王正要找他算账呢!” 太子邹眉,很是不悦,“原来旺财是在五弟那里喝的酒,闹得东宫也不得安宁。太傅更是被追得惨不忍睹,只能跑到东宫避难。” 沈儒韦走到太子近前停下,“大哥这意思是要怪本王啦,本王也是受害者。相比东宫,湛王府可是险些被拆了。” 他哂笑,“谁知道太傅大人做了什么狗都忍不了的事,难不成这也要赖到本王头上!大哥未免欺人太甚!” 自从斗殴之后,沈儒韦和沈儒元就从原本私底下的暗自争斗,激化为明面上的不和。 太子冷笑,“五弟到是推了个干净,只是平白无故,夜府的狗怎么会跑到湛王府喝酒?难不成五弟还要说的这狗蓄意闹事不成?” 这一不小心还真让太子说对了,装睡的旺财砸吧砸吧嘴,暗自决定一会儿装的傻一点,不能让别人看出他通身的才华横溢,灵气逼人。 沈儒韦冷哼一声,上前踢了踢旺财的屁股,“大哥这话说得,好似认定就是本王指使这只大狗捣乱一般。” 太子还未回话,旺财睁开睡眼,“嗷呜——”无知蠢货,居然敢踢本汪的屁股!一跃而起,将沈儒韦扑倒,大嘴一怒气冲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沈儒韦和太子都没反应过,沈儒韦被旺财压在身子底下,雪白方巾恰好就垂在他的鼻唇之间,骚的他直痒痒。又被狗嘴里的就臭气熏得直恶心,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唾沫喷到旺财身上。 旺财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上爬下来。等沈儒韦干呕着从地上爬起来,又用后脚踹了他的屁股,这才觉得心里舒爽,又回到台阶上趴下假寐,大戏还没完,他得先休息休息。 被喘了沈儒韦脚底一滑,直冲着这股力道扑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扑倒了毫无防备暗自看戏的太子。兄弟俩滚做一团,四目相对,呼吸的频率毫无征兆的加快。 看着对方与自己三分相似的熟悉的脸,莫名地悸动撞进心脏。跟在身后的侍卫上前搀扶起各自的主子,却发现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气氛却诡异的微妙,好似脸都红了。 楚帝得到旺财大闹东宫的消息,先是一愣,而后又是浓浓的无奈。太后在御花园闹了一出,还提到顾蓉,算是把彻底把夜清婉得罪死了。 他虽然生气夜清婉重伤了太后,可到底是太后有错在先,何况还有个阴晴不定的夜无尘。当年他先一步迎娶顾蓉,却还是被夜无尘半路截胡,不仅如此,夜无尘还专程跑到建安潜入皇宫揍了他一顿。 期间,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楚帝只记得一句,那就是,姓沈的要是再敢招惹夜家人,夜无尘必定十倍奉还。 现在想来,夜清婉这性子真是像足了夜无尘。一样的恶劣! 全然不想顾蓉那般温婉贤良。 顾蓉啊,二十五年不见了,也不知如今是否一如当年,挽风曼舞,惊艳世人。 楚帝的思绪飘远,眼看就要忘记底下跪着禀报的内侍。卫贤轻咳一声,“皇上,尼古拉斯家族的犬支首领,还在东宫呢。” 楚帝回神,叹口气,打过了年朝堂内外怎么就没消停过,“昨日让你安排送去太后寝宫和夜府的礼物,都送去了吗?” 卫贤弓着腰,“送去了。只是太后还在气头上,当场就摔了东西。夜府那边反应倒是很平静。” 楚帝思忖片刻,对着跪在地上的内侍道,“以太子的名义去夜府,请婉丫头去一趟东宫。” 那内侍领命退了出去。 “让太医院张杏林这几日多去给太后请平安脉,太后的身体不容有失。”楚帝又叹口气,太后怎么会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呢,二十五年的事他都放下了,难道太后还耿耿于怀? 卫贤为难地道,“太医院院判张杏林请假十天,说是回家看望小师叔去了。” 楚帝皱眉,“他哪里来的小师叔?他不是师承张回春吗?” “这奴才也不得而知。” “罢了,让太医院小心伺候就是了。”只盼着太后早点看清形势,他现在不是不敢动夜清婉,而是不能动。 夜清婉磕着筱儿端上来的瓜子,听着韩毅绘声绘色地描述旺财是如何潜入湛王府,又是如何在街上兴风作浪,“欺压”太子太傅。听到精彩之处还忍不住拍手叫好,“韩毅你不去说书,真的是浪费口才了。” 韩毅挠挠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哥呢?我回来半天了,也没见他人影。”往常她离开一段时间回来,这个人都会来汇报一下手头事情。今天反倒只有最闲的韩毅跑来。 话音刚落,裴修明走进来,韩毅立刻恭敬紧张地闪到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婉婉回来了。”待夜清婉点头之后,他继续说道,“春意今日身体不适,我准了她回房休息。” “嗯,病了自然就该好好休息。”夜清婉放下手里的瓜子,拍拍手上的灰尘,“让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韩毅抖机灵地笑道,“小姐,我去看看我哥,您和裴大哥慢聊。”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夜清婉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把他调来就没想防备他,怎么反倒自己先防备上了。” 裴修明也摇摇头,继续道,“已经彻查过春意来到楚京之后的出入记录,以及各种行动。可以确定,她和毒宗没有联系,也可以确定她和楚京的各大权贵也没有联系。” 夜清婉抬手头揉揉眉心,“掺假的醒酒药,抹了药的伪造玉佩,两种药剂加起来,刚好就是六甲的主要成分,发作的药引又偏偏是龙涎香,她的目的到底何在?” “六甲!”裴修明惊怒出声。 筱儿也惊讶地捂着嘴巴,“她竟敢给小姐下这般毒药!” 无论是呕吐头晕,还是最后毒发时如同小产般的腹痛,六甲带来的折磨是寻常姑娘家都受不了的。再加上毒发后六个月,脉象上都会残留着小产的迹象,却不会留下中药的痕迹,身体也会因此变得虚弱,对于夜清婉这般没出阁的姑娘,一旦别人发现,名声就全毁了。 裴修明与筱儿同在雾山长大,熟悉药理,思及其中利害,都十分的气氛。 裴修明的手指关节更是捏得啪啪作响,“如此阴毒,竟是要破坏婉婉的名声。留着她,查出幕后指使,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筱儿也咬牙道,“小姐带她那般好,她竟然不知回报,反而加害小姐,真是太过分了。小姐您受苦了。”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夜清婉轻笑着将筱儿推到裴修明怀里,“你自己的姑娘,你自己哄。”裴修明不客气的单手揽着筱儿,替她擦干眼泪。 筱儿不好意思要推开他,却被强硬揽着动弹不得,羞得跺脚,“小姐!” “怎么,藏着掖着的,以为我不知道啊。”夜清婉打趣转移了话题,让刚刚还有些沉闷的气氛轻松不少,“修明,你自己的姑娘自己护着,我可就不操心了。但是一点,你若带她不好,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裴修明浅浅一笑,刚硬的脸上泛起一丝柔和,“婉婉放心,手中珍宝,自然全心相待。” 筱儿虽然有些扭捏,但也坚定地道,“多谢小姐成全。” “解决了你们的事,我也算了了一件心事。”她一停顿,继续道,“修明,传信给邹剑,详查二十五年前,爹爹娘亲与南楚沈家的渊源。另外,给我查南楚沈家的隐秘,尤其是太子沈儒元是否为皇后亲子。” 裴修明与筱儿皆是一阵,查探如此隐秘之事,夜清婉是打算全面插手南楚朝堂了。 “毒宗最近有什么活动?” 裴修明放开筱儿,回道,“婉婉去邺城期间,太子与湛王内斗,毒宗的活动少了很多。东宫的毒宗弟子明显要自律一些,湛王府上的毒宗弟子每日来往于含香院,日子过的好不舒心。” 他继续说道,“另外,已经查实,刺杀靖王世子的死士中,便有一名毒宗弟子是用毒的高手,可惜身手不好。擒住他的护卫这几天开始出现皮肤溃烂的症状,用了漱玉散也没管用,靖王昨日还派人来询问医治之法。” 夜清婉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规律地敲着桌子,“旺财今日的行程还没完吧?” 裴修明点头,“还有靖王府和勤王府没去。婉婉准备一下,不出意外,东宫的人应该快到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超稀饭潇新文。 《盛世娇宠:总裁大人求放过》 [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欢迎入坑] 18岁的安初希在酒吧里初次见到27岁的商宵墨,他冷魅的俊颜,独有的霸气让她一见倾心。安初希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绞尽脑汁想让他成为她的男人。 在世人眼里,他是长辈,她是晚辈。在安初希眼里,商宵墨是她的男人,是她不顾一切去爱的人。在商宵墨眼里,安初希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宠她护她,都是为了最后吃掉她。 商宵墨说过,安初希就是上帝从他身上抽走的那根肋骨,因为只有她在,他的心才不会隐隐作痛。 ps:最美好的爱情莫过于一个没羞没臊,一个故作矜持,这是一个爱与被爱的故事,欢迎小可爱们入坑。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什么叫,姓沈的不行? 东院的海棠花开的正好,靖王妃岳淑站在园中赏景,面带愉悦的笑容,右手轻柔地抚摸着小腹,满目慈母柔情。 “这几日委屈王妃屈居于此。”夜清婉领着端着药膳的筱儿走进来,“府中已经肃清,这几日王妃可以四处走走。” 岳淑回过头,迎上来,温婉笑道,“承蒙夜姑娘照拂,岳淑万分感激。” “王妃先用药膳吧,凉了药性就减了。”筱儿将药膳放到园中的石桌上。 “是清婉处事不周,让王妃受了惊吓,动了胎气。还望王妃不要介意。” 静怡在石凳上铺了层软垫,岳淑慢慢坐下,“若不是夜姑娘随机应变,我与绍儿哪里来的安宁。王爷已经和我说了,这几日王府也不太平。” “靖王来过?”夜府的布防,什么时候可以任武功平平的靖王来去自如了? “本王的确来过!”厢房的门打开,沈儒安抱着还有些憔悴的沈泽绍,与沈儒墨并肩走了出来。 看着步履从容,自在的好像在自己家的兄弟俩,夜清婉微怔,“影玄何在?” 空气中几声轻微的响动,影玄一身翠色的劲装落在园中,“小姐。” “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大男人出现在她家的院子里,而作为主人的她居然毫无所知。 影玄微楞,“遵小姐吩咐,靖王妃的起居护卫由勤王负责。” 夜清婉一噎,她貌似是说过类似的话,但是,“东院包括狗舍,你都全权交给外人了?”旺财居然能容忍生人在他的地头上晃荡? 沈儒墨挑眉,对她外人的称呼很不感冒。 “并未全部,只是人员进出交由勤王负责。来往动向,仍然记录在案。”影玄一停,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继续道,“包括靖王十次出入,慕容四皇子六次被挡,勤王今早跟小姐一前一后入府。还有,小姐接连三日夜不归宿。” 沈儒安看了眼眉目清冷,却面带浅笑的沈儒墨,猜测是不是这短短几日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夜清婉再次梗住,“记录压死,不得送往雾山。”这要是让爹知道,她夜不归宿,还有三个男人不走寻常路进过夜府,其中两个还姓沈,会不会闹翻天的。 影玄看着夜清婉有些毛躁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截止今早的记录已经送走,飞鹰送信,追不回来了。” 以影卫的习惯,最迟今晚爹爹就会看到记录,到时候,只怕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筱儿,从我私库取那把镶蓝宝石的匕首,送回雾山交给清风,让他想办法将事情压下来。”但愿清风那个混小子能替她满混过关。肖想已久的匕首都送了,可不要让姐姐失望啊。 而后她又对着影玄道,“影玄,咱们打个商量,以后的记录” “家主之令,不可随意更改。”影玄猜到夜清婉要说什么,直接出声打断。又看了眼柔情缱绻看着夜清婉的沈儒墨,以及他们同色系的服饰,沉声提醒道,“小姐,夜家的规矩,南楚姓沈的不行!”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挥手示意影玄退下。影玄拱手,瞬间消失。 沈儒墨原本还在庆幸消息传回雾山,或许能和夜清婉更进一步,却在听到“姓沈的不行”之后,看着夜清婉明显听进去陷入深思,而有些慌乱。 快步走到她身边,虽然仍旧风雅从容,却多了遮掩不住的紧张,“阿婉”,他握着夜清婉的手,“什么叫,姓沈的不行?” 夜清婉挣开他的手,“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她站起来,指着沈儒安,“你们两个赶紧回去,旺财应该快要离开东宫了,下一步就是靖王府。” 看了眼深色复杂的沈儒墨,夜清婉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你明知道计划,还来我府上捣乱,看见你哥,还不快点赶他回去。我辛苦计划,你们连个却在这里悠闲自在。” 不客气的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沈儒墨,夜清婉相当烦躁地道,“不准再拦着慕容泽,我有事要见他。” 午时,东宫的人刚找上门,靖王府的人便到了。 旺财在东宫歇够了,又晃晃悠悠来到宫门口,守门的侍卫早得了命令,赶紧放狗出门。一溜小跑来到靖王府,一爪子拍开大门,一声大吼,吸引了全府的注意,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中,华丽丽的吐了。 做为一只很要面子的狗,旺财当时就承受不住颜面尽失的打击,觉得狗生无望,抱头痛哭。惹得靖王府的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沈儒安就是在这个档口回来的。强忍着眼角的抽搐,他不得不提醒旺财,“旺财是不是走错门了?” 旺财泪眼朦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大戏还没唱完呢。“嗷呜——”狼嚎一声,快速狂奔,绕过靖王,在侍卫堆里穿梭,时不时的还逮着人不轻不重的咬一口。 沈儒安暗自记下被旺财咬过的人,吩咐管家,安排众人避难,任何人不得攻击旺财。 在靖王府晃悠了一个多时辰,旺财才恍恍惚惚离开,被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走到勤王府,还没来得及搞破坏,就一头栽倒呼呼大睡。 沈儒墨蹲下,摸了摸睡死的旺财,爱屋及乌,如同夜清婉一样,他也很喜欢这只不着调却很聪明的大狗。 “爷,要不要将旺财送回夜府?”怕被夜清婉认出来,付衡这几天一直躲着。虽然不能抛头露面,但是仍然挡不住他的好心情。没有什么比夜清婉与自家主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来的更激动人心了。 “抬进去。好生伺候着,通知阿婉,旺财身体不适,宿在王府了。”沈儒墨飘然起身,星眸深沉,让人看不透情绪。 他急需时间和她好好聊聊,影玄的话对她影响太大,连带对他的态度也差了很多。总是让他不安心啊。 终于缓过劲来的太傅大人,正在东宫哭诉自己遇见一只疯狗有多么的不幸,和恳请太子绞杀恶狗的殷切期望。 沈儒元叫人扶起跪着的于成康,“不是孤不帮你,你可知道,那狗的来历?” 于成康抖了抖袖口上的破布条,一股子掺杂着异香的脂粉气,弥散开来,“一只狗能有什么来历?” 太子嗅到异香忽然觉得浑身燥热,脑中闪过沈儒韦的大脸,惊得他摔了手中的茶杯。 “太子殿下?”于成康心中一紧,难道这只狗的来历会让太子都这般忌惮? 太子稳住心神,弹掉身上的水珠,“先生可知道尼古拉斯家族?” 于成康虽然好色,但是这博学广知的名号不是白来的,思量片刻,便猜到了旺财的来历,“相传,雾山的开山祖师曾驯养过一批神兽,并给这批神兽冠以‘尼古拉斯’之姓,传世数百年,尼古拉斯家族渐渐成了雾山的守山家族,尼古拉斯家族有犬,猫,鹰,猿四支,犬支如今的首领是体型巨大的黑狗,名叫旺财” 说到此处,于成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只狗就是尼古拉斯旺财?” 太子点头,于成康颓然的坐到地上。他这一顿罪算是白受了。前几天,这位来自雾山的小神医在御花园重伤了太后的事都不了了之了,何况这个大狗曾大闹太后寝宫,照样大摇大摆走出皇宫。 就算他是官居要职的太傅,皇上也不会为了他得罪雾山。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太子亲自扶起他,靠近于成康,沈儒元觉得鼻息之间的异香更重了,身上的燥热也更加强烈。耐着性子,强忍着欲念,将于成康扶到椅子上坐下。 “此事,孤无能为力。” 于成康参透其中玄机,也不再坚持,“太子殿下不必多言,下官明白。此时与雾山来的这位夜姑娘就算不能结交,也必定不能交恶。” 太子分析道,“只是这狗竟是从湛王府出来的,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他又继续道,“先是孤被五弟揍了一顿,彻底决裂,再是九弟回来与孤与不再亲近。孤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都与勤王府有联系。” 于成康道,“难道邺城的事情出了问题?” 太子摇头,“葛先生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就连派去下毒的毒宗弟子,都已经处理掉了,不可能路出马脚。以小九的心智,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足以构成威胁,孤担心老七无中生有,若是有夜清婉的支持,父皇也难免会动摇。” 于成康否认道,“雾山一向不参与朝堂争斗,就算夜清婉真的识破,应该也不会多言。” 他想了想又道,“前几日传回的消息,靖王府与夜府交恶,连带勤王府也受了波及。虽然靖王妃现下客居夜府,但探子回报,靖王一次都没有上门探视,可见与夜清婉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 他叹口气,“只是湛王是怎么和这只狗搭上关系的,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于成康再次提到沈儒韦,太子的心神忽而不稳,脑海中旖旎的画面层出不穷,一张一张快速的划过,那越来越清晰的面容竟然是沈儒韦含笑承欢的脸! 太子猛地站起来,脸色微微的苍白,“传,快传葛先生。” 不多时一个黑袍人悄悄进了太子的书房,诧异地看了眼破布衣衫的于成康,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撑着额头,面色还是不见好转,依旧是苍白的,“孤这心神有些不宁,劳先生替孤把个脉。”这个时候,太子是崩溃的,好端端的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起了那般龌龊的心思。 黑袍人打量了太子一眼,走上前去,握住太子的手腕,“太子这是太子虽为一国储君,但是不必可以清心寡欲,顺其自然便好。” 太子收回手,面上有几分不自然,在场的都是男人,瞬间也明白了症结所在。都聪明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于成康拱手道,“敢问葛先生。” 黑袍人也同样拱手,“太傅大人请说。” “邺城之事,可是万无一失?” 黑袍人自信的笑道,“太子和太傅大人放心,葛某安排妥当,自然不会露出痕迹。退一步讲,就算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算到东宫头上。毕竟,建安明面上重用圣医教的只有湛王一家。” “祸水东引!”于成康击掌,“葛先生好算计,下官佩服。” “不敢。”黑袍人拱手,“眼下最要紧的是,靖王世子之死,一定要扣到湛王府上。靖王府失了世子几近乎一蹶不振,忠义将军府的老将军也一病不起。若是这是查出刺杀世子乃是湛王所为,那么可想而知,无论是靖王还是勤王乃至岳家都会对上湛王,鹬蚌相争自然渔翁得利。” “不错。”于成康点头附和,“今日这大狗一闹未必就是坏事。湛王府既然已经被搞得乱七八糟,咱们索性帮湛王一把,帮他好好藏一藏刺杀世子的证据。” 太子点头,“太傅所言极是。”他的脑子仍然很乱,那些不堪的画面还是不受控制往外冒,惹得他心情烦躁,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禀报,“启禀太子殿下,那只大狗的确将湛王府破坏的不成样子,花草挂饰,甚至桌椅半数都被压破。那只大狗出了东宫,也不知怎么就跟着今日来送回礼的靖王府的仆人去了,在靖王府又是一通大闹,咬伤了个府卫。” 那侍卫继续道,“最后去了勤王府,据说是倒在夜神医曾经住过的晚照居熟睡。” 于成康嘴角抽搐,相比之下他还是幸运的,只是被狗压,而不是将府邸破坏的面目全非,府里的人也没有受伤,节省了一大笔医药费,真该感谢自己临危不乱跑入东宫。要是跑回自家府邸,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要是旺财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不要脸,明明跑的裤子都快掉了,还敢自称临危不乱,恬不知耻啊! “如此看来,这只大狗到真是喝多了发酒疯,信步闲游,走到哪里就闹到哪里。”太子挥手示意那侍卫退下,“东宫和勤王府的损失,算是最低的了。” 于成康抹了把胡子,“只要再查清楚,湛王府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就可以安心的部署下一步了。” 这时,又一个太监来报,“太子殿下,夜府来人了。” 太子站起身来,“劳烦葛先生先避一避,孤与太傅大人先去看看情况。” 黑袍人也站起来,“殿下请,太傅大人请。” 裴修明在客厅内等了一会儿,就见太子和一身破布的太傅大人从外面进来。拱手道,“在下夜府管家裴修明,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傅大人。” 太子做到主座上,也不计较裴修明没行跪拜之礼,“裴管家免礼。” 裴修明道,“今日我家小姐爱犬旺财大闹建安,给东宫带来诸多不便,在下奉小姐之命,略备薄礼登门致歉,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太傅冷哼一声,“夜家姑娘为什么不亲自来道歉,难道瞧不起东宫,瞧不起我大楚太子殿下。” 裴修明不为所动,仍然面无表情的道,“旺财乃是在湛王府喝醉的,可湛王妃执意认定是我家小姐的过失。带着大队人马上门要砸了夜府泄愤。小姐气不过,已经进宫向楚国皇帝陛下讨说法去了。” 于成康梗住,还有更乱的吗? 太子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修明继续道,“今日太傅大人受惊了,小姐已经备好重礼送到太傅府上,还望太傅见谅。” 于成康心里叹口气,不见谅又能怎么样,他还能跟只狗计较吗?“只是希望贵府要要约束好,别再让它出来生事端了。” 裴修明道,“自然。只是来了建安,旺财一直安心待在府里,谁曾想他会跑到湛王府偷酒喝。” 夜清婉坐在楚帝安排的绣墩上,看着大殿里的湛王妃哭诉旺财是如何偷喝了她家的就酒,又是如何毁了她家的酒窖,再又如何将她家搞得鸡飞狗跳。 楚帝头疼的听着她絮叨哭闹,烦的一拍桌子,大吼,“够了,你给朕住嘴。身为王妃毫无修养礼仪,这就是你们王家的家教吗?” 湛王妃吓得噤声,张着嘴也不敢再哭闹,只觉得满腹委屈。 夜清婉适时地添把火,“劳烦湛王妃解释一下,为何我家旺财好端端的,会从城西夜府跑到城东的湛王府。湛王妃,不该给本姑娘一个解释吗?” 楚帝锐利的眼神中寒光一闪,他甚至近一段时间来,太子和湛王的争斗越发的激烈,从原本的暗地里转到如今的明面上,而根据得到的消息,旺财几乎是闹得半个建安不得安宁,连同东宫,靖王府,勤王府一处也没有拉下。让人不得不深思其中的深意啊。 湛王妃听了这话更加来气,“夜姑娘这意思,难不成是本妃逼着它来王府撒酒疯的不成?本妃可没那能耐,和畜生打交道。” 夜清婉瞳孔一缩,好啊,拐着弯骂她呀,那可就别怪她整人了。“哎,好似楚国陛下还专程宴请过旺财,也不知作何感想。” 湛王妃脸色一僵,看着面色阴沉的楚帝,慌了手脚。 “原本游医楚国,清婉甚是欢喜,如今看来,楚国的礼仪也不过是夜半的昙花。这般礼遇,雾山高攀不起。我雾山守山大族神兽血脉,竟被人贬低成是一文不值的畜生,当真是可笑至极。” 夜清婉冷幽幽地话语,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如冰刃般扎在楚帝敏感的神经上。“希望太医院的医术,撑得起楚国的下个邺城之危。” ------题外话------ 五一假期结束了,大家玩的开心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老五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我大楚泱泱大国,难道还比不过你雾山医术不成?”湛王妃怒呛出声,“光是王府的圣医教弟子就比你这没见识的丫头强得多!” 哎呦,还有意外之喜。圣医教都出来,这位湛王妃比她想象的给力的多呀! 夜清婉起身,“既然南楚已经认定是我夜府之责,也认定我雾山无能,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婉丫头留步”,楚帝伸手挽留她,“朕并无这种想法。”他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满脸怒色的湛王妃,心中不快。 皇后千挑万选的湛王妃就是这种口无遮拦,不知礼法的货色!圣医教?看来老三的府上真的有大批的江湖人士,那么沈泽绍遇刺之事,可得从这方面好好查查了。 “婉丫头稍安勿躁,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楚帝试图稳住夜清婉,若是此时与她结怨,就真的把雾山得罪了,想到现任家主夜无尘,楚帝一阵头痛。 “我已然失了耐性,湛王妃口口声声说 ,圣医教这等不入流的江湖组织胜过雾山,哼,不过一个十年前发迹的毒宗,摇身一变为圣医教,就被南楚奉为上宾,我雾山可不屑与之为伍,告辞。” 夜清婉曲解湛王妃的话,将她一家之言,上升为一国的高度,逼楚帝表明态度。 楚帝虽然身居朝堂,但对毒宗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毒宗用毒手段阴狠,非正道所为,若是为毒宗开罪雾山,那才是愚不可及。对湛王妃更是厌恶。 “婉丫头,留步,朕必定会查清真相还你一个公道。” 这话虽是对夜清婉说的,可楚帝眼锋却狠狠扫向湛王妃,大有她再多说一句就割了她舌头的威胁之势。 “卫贤,传朕旨意,即刻召太子,靖王,湛王,勤王入宫,不得有误。”而后又对夜清婉道,“婉丫头既然来了,不如等上一等,总好过白跑一趟。” 夜清婉想了想,回到绣墩上坐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昏时分,南楚的权利中心的几位大人物便齐聚一堂,出现在乾清宫大殿。 夜清婉看着沈儒墨穿着那一身同款式的水蓝色长袍飘然而来,在清一色的蟒袍中意外的醒目,一口气没顺过来,呛得直接喷了一口茶,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卫贤极有眼力的接过她手里的茶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哎呦,夜小神医怎么这般不小心,这要是伤着嗓子可如何是好?” 夜清婉停住咳嗽,小声道谢,“多谢卫总管,我没事的。” 卫贤将茶盏交给身边的宫女,“您可得小心,姑娘家的嗓子金贵着呢。” 沈儒墨看着她失态,唇角划过淡淡的笑意,他的确是故意没有换衣服,他也不介意被人看出端倪。他喜欢极了和她穿着情侣服招摇过市的感觉。 其他几人显然也察觉到沈儒墨和夜清婉衣服的款式相近,都不甚在意,唯有沈儒安抿唇掩住若有若无的欣慰。 几人向楚帝见过礼,楚帝压抑怒气,冷声道,“尼古拉斯家族的旺财为何会出现在湛王府,老五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沈儒韦听出楚帝语气中隐忍的怒火,虽然不明白但情况容不得他深思,“父皇明鉴,儿臣早朝回府便听到下人来报,说一只黑狗偷跑入府,毁了酒窖咬伤府中居客,儿臣赶到事发酒窖,又遍寻全府,连狗影子都没见到,怎么会知晓其中缘由。” 他一顿,“再说,这个叫旺财狗虽然是雾山养大的,通人性,但到底只是只狗,儿臣,儿臣怎么会知道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儒韦摊开手,状似无奈,而后审视安然坐着的夜清婉,“难道夜姑娘不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夜清婉挑眉,“自旺财来到建安,除却楚国宫宴从未出现在众人眼前,唯一出格些的,便是夜游质子府,和私下与靖王世子玩耍。我也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大清早的跑去湛王府,还喝了个烂醉。”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狗,难不成夜姑娘以为性情乖张的人,会养出温顺听话的畜生?”沉默许久的湛王妃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矛头直指夜清婉。 夜清婉目光转寒,淡淡地扫了湛王妃一眼,满意地看着湛王妃缩了缩脖子,而后转向楚帝,“楚国的礼仪家教,真让人大开眼界。” 楚帝的脸色更臭了,三番两次被一个小姑娘讽刺礼数不全,他的颜面算是丢尽了 “来人,将湛王妃带到皇后寝宫,让皇后好好教导一下她亲自千挑万选的王妃!” 湛王神色一僵,楚帝这话说得极重,不仅是落了湛王府的面子,连带着打了皇后的脸。言外之意,便是湛王妃不知礼数,皇后选人无能。 他恶狠狠地瞪了还想挣扎的湛王妃一眼,湛王妃很快没了气势,被内侍架了出去。 “王妃速来直爽,让夜姑娘见笑了。”湛王一拳紧握,他此刻不得不示弱,以保住在楚帝心目中的形象。 沈儒墨看了一眼瞧不出喜怒的夜清婉,垂下眼眸,眸中一片晦暗,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夜清婉心中哂笑,蠢就蠢吧非说直爽,真是侮辱了直爽这个词。“本姑娘家教不错,脑子也没什么问题,湛王放心就是。” 沈儒韦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夜清婉直接在众人面前,讽刺湛王妃家教不好,没脑子,完全不留半分情面。他气得牙根直痒痒,却不能辩驳,一旦开口争辩,那就真的是默认夜清婉所说,那才是真的没脑子了。 太子唇角一抿,“夜姑娘,不知旺财现在何处,是否已经得到控制?若是在上街,只怕会搅得整个建安不得安宁。” 沈儒墨淡淡地道,“旺财如今身在勤王府,已经睡着了。” 夜清婉叹口气,颇为无奈地道,“无论起因如何,终是旺财惹了祸,我也不会推脱,各位的损失,夜府自会补偿。” 从进入乾清宫就保持着得体沉默的沈儒安,突然开口道,“夜姑娘,不知旺财可能听懂人语?” 夜清婉点头,“自然,雾山秘法御兽,尼古拉斯家族四支首领都可以理解人语。” 沈儒安拱手失礼,对楚帝说道,“父皇,此事恐怕与儿臣有关。” 楚帝不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绍儿遇刺之后,王妃岳氏惊吓过度,一直客居夜府调养。那日儿臣前去探视,正巧旺财也在园中,儿臣也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许诺旺财,若是替儿臣找到真凶,便给他十斤水晶猪蹄。” 沈儒安摇头继续道,“儿臣也很意外会对旺财说这些,后来也便当做戏言不了了之。不想今日,旺财来府上时,口中叼着碎布,布中包着一块玉佩。而后直奔王府后厨,将后厨翻了个底朝天。”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碎布和玉佩,交到卫贤手中,继续说道,“儿臣一开始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喝醉了,不知从哪里夺来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来找儿臣兑现承诺。找不到水晶猪蹄才气愤离开的。” 楚帝看了眼呈上来的破布,布料是上好的锦缎,绣着翠色的文竹。太子盯着楚帝手中的碎布看了一会儿,低下头,眉峰紧促,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沈儒韦也仔细地瞧着那块破布,总觉得分外的熟悉,似乎刚刚就在哪里见过,而后恍然一笑,瞥了眼身边的太子,心中一片欢喜。 放下碎布,楚帝拿起玉佩仔细端详,在看到玉佩上的刻字时,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将慕容泽给朕带来!” 夜清婉好奇的打量着楚帝攥在手里的玉佩,“我瞧这玉佩有几分眼熟,不知皇上可否容我仔细瞧瞧。” 楚帝缓缓坐下,慢慢平复内心滔天的怒火,将玉佩交给卫贤。 夜清婉从卫贤手中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确实是西秦皇室管用的玉石,只是,”她轻笑出声,“不知是不是时间太过匆忙,这仿制之人竟将‘慕容’的‘慕’字刻错了,连雕花打磨的手法也只模仿到七成,不过,也足够以假乱真了。” 楚帝心中微微诧异,赶紧吩咐卫贤将玉佩取回来仔细查看,发现确如夜清婉所说,“婉丫头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这些细微的差别的?” 帝王多疑已成习惯,细思楚京的乱局,似乎都是在夜清婉到达之后,虽说雾山不参与朝党之争,可这其中到底有没有雾山的手笔,谁也说不准。 “哦,皇上忘了,我母亲是西秦顾相之女,与慕容泽生母彤妃娘娘是闺中密友,所以对西秦皇室的贡品并不算陌生。” 楚帝点头,再次看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深思。 沈儒墨听了夜清婉的话之后,明显的陷入低气压。毕竟心爱之人的母亲和情敌的母亲是密友,对他来说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夜清婉并没有完全承认他的时候。 几个人就这么枯等了一盏茶,卫贤见楚帝并没有回神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提醒道,“皇上,几位爷和夜小神医都等着呢,天色已晚,您看” 楚帝看了看沉稳地大儿子,再看看内敛的三儿子,又瞧了瞧有些不耐的五儿子,和他完全看不透的七儿子,最后看了眼把玩指甲,风轻云淡的夜清婉。 他一直觉得九儿子和夜清婉年龄相仿,应该是最有机会的,现在看来九儿子的心智,完全比不过眼前这个镇定从容的小姑娘,倒是七儿子与她更加匹配。这种认知,让他很是不快。 “卫贤,在偏殿摆膳。你们几个都还没用晚膳,先去偏殿用膳吧,等慕容泽来了,让他也一并去偏殿等着。朕想先静一静。” 夜清婉内心翻了个白眼,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帝,光这颐指气使的态度,也是多少人渴望的吧! 就在几人要离开的档口,沈儒韦突然停住,对楚帝施礼道,“父皇,儿臣刚才就觉得这块碎布熟悉,这时才想起来在哪见过。这块碎布应该是太子太傅最喜欢的儒衫,袖口处的文竹云山刺绣。” 楚帝听完挥手,示意几人离开。 偏殿,几人心情各异,除却夜清婉都是食不知味地机械进食。太子在考虑如何见招拆招应对接下来的困局,沈儒韦在想如何将刺杀沈泽绍的事情扣到太子头上,沈儒安比较简单,他在想岳淑和儿子,沈儒墨却在想一会儿如何应对慕容泽。 用完饭后,夜清婉惦记自家的蠢狗,问道,“旺财怎么样了?” 沈儒墨道,“刚到王府就直接睡了,颜宗将他抬进晚照居,他之前住过的地方。” “有没有受伤?” 沈儒墨摇头,“一切安好,只是烂醉如泥。” 夜清婉撇嘴,这到底是喝了多少,不是告诉他意思意思身上蹭点酒味就得了吗,贪嘴的老毛病又犯了。 太子和沈儒韦显然对这种没有营养地对话不感兴趣。又各怀心事,各有算计,也就没有搭腔。没过多久,卫贤来请人,说是慕容泽已经到了。 来到乾清宫正殿,慕容泽一身鸦青色长袍,风度翩翩,桃花眼含笑,在看见夜清婉的瞬间犹如桃花初绽,风情无双。 “小婉婉,好久不见呢。” 沈儒墨略微放慢步伐,与后进来的夜清婉并肩,两人款式相近的同色衣衫,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分外的耀眼。 “四皇子。”沈儒墨先一步发声,“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沈儒安一顿,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开始主动与人搭话了? “有劳勤王殿下,惦念了。”慕容泽不冷不热的回应,在看清两人衣服上不显眼的逍遥轩印记时,眼神一暗,很快又恢复。 “阿泽,你这梳妆打扮的时间也太长了,我们饭都吃完好一会儿了。”夜清婉小声地嘲笑他,亲近的语气却让沈儒墨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楚帝的手里仍然握着那块玉佩,略微有些疲惫,“婉丫头,朕今日累了,这件事咱们押后再议可好?” 夜清婉想了想,道,“也好。”事情已经捅到明面上了,楚帝也需要时间查证猜想,这个时候逼急了反而没意思了。 “都退下吧!” 出了宫门,慕容泽忽然拉住夜清婉,“听说夜府的马车坏了,小婉婉不如做本殿的马车回去,咱们刚好顺路。” 夜清婉还未回话,沈儒墨就接着道,“旺财还在王府,累了一天,阿婉,不去亲自接他回家吗?” 阿婉?这样亲近的称呼让太子一愣,看来老七和夜清婉的关系绝不是外界查证那般的,交恶,只怕是障眼法。 沈儒韦与湛王妃走在最后面,湛王妃小声抱怨着跪了太久膝盖很疼之类的话,沈儒韦破天荒地安慰了她几句,扶着她上了马车,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互动。 沈儒安见沈儒墨和慕容泽的气氛很微妙,没有上前打扰,上了靖王府的马车离开。 太子送夜清婉出门后,简单的话别,就离开回宫,转眼间宫门外就剩下质子府和勤王府两家的马车随从。 沈儒墨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太子离开的背影,勾起手指在夜清婉的掌心轻轻划了几道,惹得夜清婉黛眉一扬,下意识的握起了手指。 慕容泽并没有注意到沈儒墨的小动作,仍然诱哄夜清婉上质子府的马车,“清朗来信了,小婉婉不想看看吗?” “他又给你写信了?”夜清婉气笑了,“他都不给我写信,他不是我哥,我不要他了,你自己看去吧!”她在南楚累死累活,还不忘惦记着身在北燕,劳心劳力的哥哥。可人家倒好,信都不懂写一封。就算是为了安全起见,切断必要的通信,也不用断的这么干净吧! 越想越气,夜清婉恼得哼了一声,“沈儒墨,走,接旺财去!”气冲冲地离开,留下慕容泽和沈儒墨一时相顾无言。 初夏的夜晚,星辰璀璨,安静的街市上,虫鸣声声。 沈儒墨目光幽冷,疏离凉薄之气仿佛随着夜清婉的离开,渐渐凝集,让空气都凉了几分。 “四皇子,何必多此一举,结果都是注定的。” 慕容泽依然笑得魅惑无双,只是那温和不在,一片寒冰。 “是吗?那可不见得,本殿与小婉婉的交集可比勤王殿下多,勤王殿下何必逞一时之快。” 沈儒墨转身,不在与他多费唇舌,跟上不远处那窈窕的倩影。 “勤王殿下,您的秘密,小婉婉知道吗?” 身后传来的话语,让沈儒墨后背一僵,而后坚定地走向夜清婉,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寻常。 ------题外话------ 小伙伴们想让湛王怎么跪? ps:第六十五章还能看吗?我的后台红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夜清婉靠着小几,手托着下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抬手揉揉眉心,靠向身后的软枕,却意外地靠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儒墨本来满腹心事与她详谈,可上了马车却发现夜清婉在发呆,也没有打扰她,兀自坐下,静静看着她,却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进他怀里。 夜清婉还没来得及坐直,就被沈儒墨圈禁。手放在她的腰际,头埋入她的肩膀,嗅着发丝上的馨香,沈儒墨一颗纷乱的心,归于平静。 下意识地想掰开他的手,“你怎么会在我的马车里?” 沈儒墨轻笑,连带将她的手一起握紧,“阿婉说错了,这是我的马车。” 夜清婉见根本挣脱不开,索性踏踏实实靠进他怀里,环顾四周,这才想起来,这是她在雾山时借给沈儒墨的马车,“你什么时候把马车还我?” “阿婉可是将这马车送我了,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去呢?”星眸闪耀,唇角勾起浅浅地微笑,显然夜清婉的顺从,让他心情变得很好。 “那你也不能坐着我送你的马车招摇过市啊!”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尤其是旺财刚刚闹过,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她和沈儒墨交好的消息,只怕老皇帝会将事情和沈儒墨兄弟联系起来,到时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阿婉放心,从外面是看不出雾山的标记的。”她的顾虑他岂会不知,只是想到她有可能会用到,便让人稍做修改,遮掩住雾山图腾。 轻轻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你刚才说查到隐秘的事情,是什么?”他不顾被人察觉的风险,悄悄在她手心画字,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沈儒墨放开她,略微有些失落,虽是让她退开,也还是固执的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夜清婉见他坚持,好笑的学着他以前的样子,戳戳他的眉心,惹得一双星眸溢满柔情。 “湛王私会风信楼顾无欢,你认识的那位根本就不是顾无缺,而是江湖上花名在外的顾无欢。” 夜清婉先是一呆,而后失笑连连,“看来我今晚纯粹就是去接旺财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居然会是这种没有营养的线报。 沈儒墨将笑靥如花的美人拉进怀里,抱紧,“我不喜欢阿婉去见别的男人,阿婉可不可以不去见他们。”一向风雅的人物,撒起娇来,粘腻异常,却将夜清婉的一颗心萌的软软的。 环抱他精壮的腰,靠着他的宽阔的胸膛,“沈儒墨,认定了吗?”她的唇角带笑,问出口的话语比往常都认真很多。 “是,我想和阿婉长相厮守。”他的回答,比她还要坚定,还要认真。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也容不得背叛。”她想顺着自己的心意,任性一回,诚然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可能并不合适,也诚然这个男人姓沈,可是,内心那份悸动,那份心动,那份喜欢,真实存在,真实的影响着她。 这个男人他的守护,他的真心,他的爱重,无声无息潜入她的内心,不知不觉涌入她的心房,也许前路漫漫,有太多的不确定,可是,她想和他在一起。这是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期许。 轻轻闭上眼,她觉得他抱得更紧了,身体隐隐有些颤抖。 沈儒墨推开她,大手抚上她的脸,与她对视,杏眼中是往日从未有过的柔情,他的薄唇微微地颤抖着,就这样看着她。 这样一刻好似无限延长,星眸中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薄唇微微勾起,一抹灿笑,“我愿唯阿婉一人,倾心相待,死生不移。” 她笑了,他也笑了。 薄唇印上朱唇,细细地研磨,她的唇很软,温热的体温,烫化了他的一颗心。 马车缓缓地停下,可他却还是不愿放开与她唇齿间的缠绵,纠缠着,放纵着。她也由着他,她又何尝不沉醉在这甜蜜的一吻中。 “王爷,王府到了。” 沈儒墨放开她,轻轻擦拭她唇角暧昧的水渍,看着她被允红的唇瓣,微微有些红肿。“抱歉,一时失了分寸。” 夜清婉假装淡定地也替他擦擦嘴角,“一回生两回熟,下次就好了。”她还是有一点挫败感,明明见过猪跑,怎么吃起猪肉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一吻的最后也只停留在唇齿,不是该伸舌头的吗? 沈儒墨失笑,轻轻揉着她的头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轻声说着让她脸红的话,“我一定听阿婉的勤加练习。”那仿佛被风一吹就散的话语,一字不差的飘进她的耳朵,熏红了她的脸。 下了马车,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在王府侍卫众目睽睽之下步入沈儒墨的院子。 颜宗看着那双交握的手,由衷的欣喜,他家王爷终于有人陪伴了。 拉着夜清婉走进花间意,沈儒墨指着桃花树苗旁的秋千,笑道,“喜欢吗?” 夜清婉惊喜地看着他,“我不过随口提了一句,你竟真的做了秋千。”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阿婉说的话,我句句记在心间。”手中温热的柔夷,他的心情格外的清朗,如同今晚的月华,柔软而温情。 捏了捏他的大手,夜清婉眨眨眼,“旺财呢,我该接上他回去了。”不是她想煞风景,而是府外的探子一路跟来,还梗着脖子在外边等着呢。 沈儒墨不满地捏了捏她的琼鼻,晃了晃,“再留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夜清婉仰着头,也捏着他的鼻子晃了晃,“等不得,有件事急着查证,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姓沈的不行?” 沈儒墨舒口气,他怎么会不想知道,又将她拥入怀中,“那我一会儿悄悄去夜府找你可好?” 夜清婉踮起脚,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印上一吻,“你乖乖的,别被人发现,我在书房等你。” 眉目之间,满是愉悦,沈儒墨松手,放她离开,独自站在原地,回味唇上残留的温度。 “付衡。” 一个人影自黑暗处破空而来,停在沈儒墨跟前,“爷。”付衡的声音里都透着高兴,他们家爷,这次真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忽然一刻都等不了,虽然偷偷摸摸地来往,可是他更想名正言顺的登堂入室,不必顾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事。 “请爷过目,奴才早就准备好了。”付衡将手中的册子呈给沈儒墨。 雾山闻名三国,富可敌国,付衡用心挑选了勤王府和玄机阁里,他觉得拿得出手的奇珍异宝,林林总总挑选了不下二百件。 沈儒墨认真地,一件一件仔细地琢磨,衡量每件物品是不是足够分量。很久之后,才慢慢开口,“去掉所有锦缎,雪缎,送到逍遥轩制成男女成衣。”他十分不喜欢“缎”字的发音,选取了更加折中的法子。 他将礼单又交给付衡,“务必保证所有的玉器金银器都是成双成对,再将勤王府名下的所有田产地契,连同各地铺子一并加上。” 付衡诧异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这八字刚有一撇,就快把整个家底都搭上了,这要真成了,主子还不得倾家荡产啊。 夜府。 安排人把仍然睡得不省狗事的旺财搬进狗舍,夜清婉独自来到书房,在一堆文件中,翻翻找找总算找到了夜清风来信时,夹在夹层里的纸条。 接着明亮的光线,展开字条,上面的内容让夜清婉倍感意外。 二十五年前,三国朝会之后,秦帝封顾相长女为玉华公主,前往南楚和亲。顾相夫人不忍长女外嫁,又听闻南楚新帝心仪庶女顾蓉,于是,偷梁换柱,以姨娘性命要挟与雾山夜无尘已有婚约的顾蓉外嫁。 南楚新帝早知此事,决定将错就错,迎娶顾蓉。和亲队伍行至西秦边境,夜无尘自雾山赶来,劫走顾蓉,并且连夜赶往楚京,暴打楚帝沈荣昌。 秦帝知晓此事,有失国体,痛斥顾相,赐死顾相夫人,将顾相长女送入楚京,以平息事件。 夜清婉放下字条,慢慢做到椅子上。难怪,难怪爹爹最听不得别人提起楚帝,这是差点酿成的夺妻之恨啊! 若是和亲的花轿进了南楚,那娘亲的身上只怕就会被冠上南楚宠妃的名号,这绝对是她不能容忍的污点。 还好,爹爹及时平息了事件,还好,三国的史书上,从来没记载过这件事。 只是,以爹爹的性情,对南楚沈家必定是深恶痛绝,她和沈儒墨的事 叹口气,抬手揉揉眉心,丝毫没注意到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月白色身影踏月而来。 沈儒墨走到她身边,捋顺她额前的碎发,“在想什么,这么专注。”连他来了也没有注意到。 夜清婉皱着眉头,将桌上的字条递给他,凉凉地道,“诺,你自己看吧,前途堪忧。” 沈儒墨疑惑地接过字条,越看脸色越怪异,放下字条,将夜清婉拉起来自己做到椅子上,让她做到他腿上,轻轻的拥着愁眉不展的小姑娘。 “夜家主,会阻止我们在一起吗?” 夜清婉摇摇头,就在沈儒墨放松心神,准备舒口气时,她又如同游魂般,双眼空茫,幽幽地补了句,“爹爹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和你在一起的。” 她抬头嘟着嘴,可怜兮兮地道,“而且,要是消息传回雾山,估计他会亲自把我抓回去,然后就是暗无天日的相亲,直到把我嫁出去。” 沈儒墨一紧,眉心也慢慢蹙紧,将怀里的她搂得紧紧的,“我不会让阿婉被抓走,也不会让阿婉嫁给别人。” “安啦!”夜清婉放松心情,拍拍他的俊脸,长得好看,也蹙眉也是赏心悦目的,“咱们不是还没被发现吗?” 沈儒墨捏捏她的脸,无奈道,“难不成要我一直和你偷偷摸摸的?” “偷偷摸摸有什么不好,多刺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没逃过他锐利的星眸,沈儒墨垂下眼帘,她是喜欢他,可这种喜欢却并没有到可以谈婚论嫁的程度。 想透其中的深意,沈儒墨难免有些心伤,揉揉怀中夜清婉出尘绝艳的脸颊,索性人就在她眼前,来日方长。 夜清婉搂着他的脖子,“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 沈儒墨摇头,“阿婉放心。”她果然不希望被别人发现。但要是一直这般,他何年何月才能把她娶回家? 夜清婉亮晶晶地杏眼圆圆,揉揉他微微蹙着眉峰,调笑道,“阿墨的年纪本来就大,这么一皱,可就真的成小叔叔咯!” 她记得,他这么调笑过她。 沈儒墨浅笑,星眸凝着柔情,握住在他眉心按揉的手指,放到唇间轻吻,“我可记得阿婉说过,感情是不分年龄,不分身份的。难道阿婉要推翻自己说过的话,嫌弃我不成?” 好像他很久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了,这样的你我相称,随性自然,她很喜欢。 “怎么会,嫌弃谁也不能嫌弃咱们阿墨啊!”她就是这般,若是接受,便会敞开心扉的喜欢。 “对了,我正在查一件事,想来问你应该更好一些。” 她忽而松开吊在他脖子上的手,坐直身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太子到底是不是皇后的亲子?” “我并不清楚。” 自从那日听了沈儒韦的话之后,沈儒墨也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只是这几日事情太多,他也没来得及翻阅送上来的资料。 终是犹豫了会儿,沈儒墨扶着她坐正,让她与他面对面。他原本已经不在意的东西,摆在她面前,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阿婉,我身带妖异胎记,被视为不祥。” 他看着她,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胎记?”夜清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微微染上红云,“你是说你腿上的花纹?” 沈儒墨抿嘴,艰难地点头。 “那有什么,世人对无法解释之事,多半会有两种反应,一视其为不祥,二视其为祥瑞。” 两手托着他绷紧的脸,夜清婉难得笑得温婉,“你只是比较倒霉而已。” 沈儒墨眸光晶亮,又慢慢转为黯淡,大掌抚上托着他脸的小手。 “我出生不久,钦天监断言,我命格不祥,故而身带妖文。”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他便将心事倾诉,毫无保留。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想放开她。 “这个断言,你事后可查证过?”夜清婉杏眼含笑,澄澈无波,仿佛刚才沈儒墨道出的隐藏许久的隐秘,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 沈儒墨被这一样一双眼眸凝视,觉得踏实而安定,多年的沉浮无依,在此时归帆入港,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他摇摇头。 “二十多年前,锦妃娘娘宠冠六宫,靖王殿下参与议储,再添一子只会让她的地位更加稳固。” 她慢慢站起来,绕过书案,转身看着他,“后宫那么大,女人那么多,总有坐不住的人。恰逢锦妃娘娘这一胎产子,竟然身带奇异的花纹。更是天赐良机” 她一停顿,目光染上几分疼惜,又慢慢走回到他的身后,抱着他,“自然会联合起来,不遗余力的诋毁贬低,钦天监的断言到底有几分真实,谁又说的清楚呢?” 沈儒墨垂眸,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即使内心不愿意接受,却也默认了这个事实,从未想过查证。 或许事情真的如她所言,也未尝不可。若真是如此,背后的推手又是谁?母妃的死,会不会也另有原因? 他的命格,会不会根本没有问题?他是不是再也不用顾忌会给她带去不祥?可他若真的是不祥,又该如何是好? 他深深沉浸在哀伤里,疏离而凉薄的清冷漫延,直到侧脸贴上温热而柔软的娇颜,他才渐渐从迷失般的迷茫中清醒。 他,有她在。 他不再是一个人,清清冷冷,面对着困扰了二十多年的命格之论! “阿墨,还是很幸运的。”她贴着他脸颊蹭了蹭,“因为无论祥与不祥,都不用担心嫁不出去,阿婉会照单全收,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题外话------ 敢问勤王殿下嫁是不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他惊喜地回头,薄唇不期擦过她的侧颜,星眸中涌动的情绪太过浓烈,用力将身后的人拉进怀里,唇齿毫无征兆地压下来。 大手抚摸她的脸,太急于抒发内心的感动,庆幸,与那无法寄托的感伤和情动,脑中早已失了清明,唇齿用力的厮磨着,直到被渗入口中的腥甜唤醒。 夜清婉体会到他挤压了多年的感伤和孤寂,并没有制止他有些过激的行为,唇被他用力的吸吮,啃噬,微微刺痛让她不禁蹙眉。 沈儒墨尝到口中的腥甜,下意识的抬头,发现夜清婉的朱唇染血,高高的肿着。 抬手,从胸口掏出一方手帕,尽可能轻柔地替她擦拭血迹。满脸愧疚,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轻微的痛感让夜清婉不自觉的躲开,抢过手帕,将他一把推开,起身从书案最侧边的抽屉中,拿出一把小镜子。 “沈儒墨,你技术也太差了,我明天怎么见人。”嘴唇竟然被生生吸破了,红肿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抱歉,情难自控。”沈儒墨自知理亏,却还是被她那句“技术太差”落了面子,一时有些尴尬。 只是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被身上的难以忍受的奇痒而吸引,“阿婉。” “你叫我干嘛!”夜清婉停下擦嘴的动作,没好气的回头,却发现沈儒墨的异样。 “哪里不舒服?” “痒,浑身都痒。”沈儒墨动了动脖子,双手握紧,竭力压制自己扒开衣服,使劲挠痒的冲动。 难道接吻过敏?夜清婉有片刻的惊讶,而后扯他胸前的衣服。初夏温度渐高,沈儒墨只穿了薄衫,衣衫一扯就开了。 原本应该光滑洁白的胸膛上,遍布红色的小疙瘩,夜清婉用手摸了摸,惹得沈儒墨靠着她的手蹭了蹭。 一手拉起沈儒墨的胳膊,一手探脉,他手腕上的链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而后她的脸色有些微妙。 “有什么问题吗?”奇痒难耐,他有些受不了了。 夜清婉板着脸,也没说话,绕道他背后,一把扯下他的上衣,看着他爬了满背的小红疙瘩,一脸抽搐。 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乳白色的药丸,塞到沈儒墨嘴里,“吃了。” 喉结滑动,沈儒墨将药丸吞掉,没有半分迟疑。 不过片刻,那让他承受不住的奇痒便消失,只留下一身朱砂痣般的小疙瘩。 “那个”夜清婉挠挠头,“虽说与我在邺城扎你那一针有关,但错还是在你自己,所以怨不得我。” 旧事重提,沈儒墨回忆起那天的情景,轻笑,“那日是我孟浪,让阿婉占尽了便宜。” 夜清婉老脸一红,“本来以你在环境,半月不举也无所谓,但是情欲一动就会十天过敏,奇痒无比。” 解释完,她又觉得尴尬,那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眼角却瞥见手中的帕子十分眼熟。 沈儒墨细细思量夜清婉的话,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他刚刚确实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帕?”夜清婉举着手中的雪锻帕子,她不记得给过他手帕呀? 沈儒墨拢好衣衫,举手投足优雅高贵,全然没有刚才的躁动不安,“这是在雾林时,阿婉留字条的帕子。” 她拿着帕子发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吧?转眼一年多了。 “你,一直带在身边?”夜清婉看着他,眸光柔软,那时,她一直觉得他做的接近她的每件事,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看来,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儒墨在她的注视下,内心柔软,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拥住她,“那时,我以为今日的此情此景都是奢望,总想留下些关于阿婉的事物,将来天各一方,可以睹物思人。” 他的话语轻柔,仿佛风一吹便会散去,却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她的鼻尖有些酸,视线蒙了一层水雾,心疼他的卑微,感动他的心意。 沈儒墨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被感动了?那就好好待我。” 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她的唇角,有几分得意,几分疼惜,“还疼吗?” “很得意是不是?都被你咬破了。”夜清婉抬手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看你平日儒雅清冷,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沈儒墨眉眼尽是愉悦,明知她羞于说出口,仍然故意追问,她现在妩媚多姿的风情,他喜欢极了。 “叩叩叩”,突来的敲门声,吓了夜清婉一跳,下意识的推开沈儒墨,顺带理了理衣服。 沈儒墨见她的反映,垂下眼帘,心底划过一丝酸涩。 “小姐”,来人是影玄,“夜深了,勤王殿下该回去了。” 夜清婉哽住,瞪了沈儒墨一眼,低声道,“不是说没人发现你吗?” 沈儒墨浅笑着摸摸她的头,与她相处放松自然,影玄靠近书房他都没有觉察,显然这个内力不低的小丫头,也沉浸在与他相处的愉悦中,同样也没有防备。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小姐往日在书房办公,超过子时必定会叫宵夜,今日却没有。”影玄简单的解释,又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勤王殿下私闯夜府,如入无人之境,影玄一定谨记教诲,重新布防,严防宵小之辈再闯夜府。” 夜清婉忍笑,看了眼被影玄称为“宵小之辈”的某人,见他面色如初,仍旧一派风雅从容,撇了撇嘴,走到影玄身边,接过她手中放着清粥点心的托盘,“辛苦你了。呃,沈儒墨他” 夜清婉顿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解释了反而像是掩饰。 影玄面无表情但态度恭敬地打断了她,“影玄只是来给小姐送宵夜的,不过,夜深了,勤王殿下该回去了。” 影玄再次催促沈儒墨离开,沈儒墨看了眼夜清婉,终究不想让她为难,悄悄勾了勾她的手指,温润地浅笑,在她耳边低声道,“明日再来看你。” 夜清婉的视线,凝聚那风度翩翩的背影上,直到他离开时回眸一笑,才慢慢收回。 略有些尴尬坐回椅子上,夜清婉拿起一块点心吃着,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影玄道,“小姐应该知道家主的脾气。” 夜清婉放下手中的点心,她怎么不知道,她很清楚她这一脚踩在爹爹的底线上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有些事,从来都不是能控制的。 第二天一早,夜清婉还没起,卫贤就来了夜府,神神秘秘地说,楚帝秘密宣召夜清婉秘密进宫。并且压抑着明显压抑不住的焦躁,委婉含蓄地表达宫里出了大事,请夜府众人加快速度。 夜清婉被筱儿晃起来,囫囵吃了早饭,就带着韩齐进宫了。 刚进乾清宫,就见太子和沈儒韦跪在殿中,衣衫凌乱,太子的脖颈上甚至还有带着的抓痕。张杏林也垂头站在一边。 夜清婉皱眉,难道事成了?可是昨晚,沈儒韦明明出宫回府了,怎么会又和太子搅到一起呢? “婉丫头,你来了。” 夜清婉压下心中的疑惑,对楚帝拱手失礼,“见过楚帝。”仿佛对大殿中跪着的太子和湛王视而不见,夜清婉并没有多问一句。 楚帝见她不问,只好自己开口,“辛苦婉丫头跑一趟,劳婉丫头替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把脉,看他二人是否有什么不妥。” 夜清婉看了眼楚帝,走向跪着的太子。张杏林很快跟上来,从袖筒中掏出帕子,搭在太子手腕上,“小师叔请。” 夜清婉浅笑,点头,“有劳院判。” 无视殿中几人那等着解惑的表情,夜清婉纤细的手指,搭上太子的手腕,或轻或重地按压,仔细试探脉搏。 太子盯着手腕上微微有些凉的手指,干净的指甲,浅淡的纹路,皙白的手背,纤细的手腕,视线慢慢转移,顺着手臂,一直到绝艳的面容。 不同于这个年龄女孩的沉稳和镇定,超凡的医术,强大的背景,还有这张明艳出尘的脸,这样的女子,要是可以为他所用该有多好。 即使不能为他说用,也绝对不能让她偏向其他任何一方。垂下眼眸,太子的眼中一片晦暗。 夜清婉收回手,又走到沈儒韦身边。他也及其配合的伸出胳膊,任张杏林给他搭上帕子。 夜清婉同样认真的把脉,不多时收回手,余光扫了眼眉头紧皱的张杏林,对楚帝道,“太子殿下肾气不足,湛王殿下肝火过旺,其他并无异状。” 楚帝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确认般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问题?” “楚帝若是信不过,大可不必请我来。”夜清婉不动声色的回答他,当年和亲之事,楚帝肯不再追究,多半是因为里面也有他的手笔,想到这一层,她对楚帝的态度实在是好不起来。 张杏林连忙收起手帕,朝楚帝跪下,“皇上,雾山医术超群,小师叔尽得真传,诊断结果是不会有错的!” 楚帝忽而大怒,猛地站起来,拿起手边的砚台砸向太子,大骂道,“逆子,你,你们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有辱皇族颜面,逆子啊!” 楚帝额上的青筋暴起,呼吸急促,胡子也是一颤一颤的,可见是气急了。 太子眼角闪过决绝,不动不躲,沉重的石砚台擦着他的额头划过,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留下来。“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 沈儒韦也没想到,楚帝会突然大怒,眼见太子被打,心下大惊,上前膝行几步,额头触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是被母后召进宫的,儿臣也不知道大哥为何也会在,之后的事,之后的事,儿臣真的记不清了,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 而后,他又转身对着太子呼道,“大哥,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太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木然,跪在地上,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血迹顺着下巴留下来,滴落袖口,溅落到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楚帝看着自己亲自教导的长子如此颓废,不免有些心疼,盛怒平复了不少,缓缓坐回到龙椅上。 夜清婉冷眼看着殿中的情形,保持着得体的沉默。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昨天夜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事情,让沈儒韦去而复返,并与太子碰面。 她在两人身上下了同一副龙阳欢,并且在沈儒韦身上种下药引,三更半夜共处一室对这两个人来说,一不小心就是干茶烈火。沈儒韦提到“母后”,难道还与皇后有关? 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进来,在卫贤身边停下,低声耳语几句,又静悄悄出去。卫贤走进龙案,小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正在殿外跪着。” 沈儒韦眼中陡然亮起希望,双手也因激动而握紧。太子却仍然是老样子,只是眼神更加灰暗,似乎皇后的到来,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希望。 夜清婉上前一步,“若没有其他的事,清婉就先告辞了。”她虽然好奇,但是却清楚,接下来的事不是她一个外人能掺和的。 听到夜清婉的声音,沈儒韦眼神闪烁,突然想到什么,慌忙抬头,对楚帝道,“父皇,父皇怎么可以只听夜清婉一面之词就认定儿臣和大哥不是被人陷害,她与老七走得极近,说不准” 就想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儒韦瞪着夜清婉,恶狠狠地道,“说不准就是她下药陷害儿臣,而且张杏林称呼她小师叔,就是他们串通一气,击垮儿臣和大哥,老三才有机会上位啊!” “哦”,夜清婉清浅一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照湛王的说法,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张杏林大惊,若是因为一句“小师叔”,给夜清婉招来罪责,那可如何是好,当下就开始辩解,“皇上圣明,老臣一家六代院判,世代效忠大楚皇室,绝无二心,臣,愿以死明志,不辱雾山威名,不辱张家世代清誉。” 张杏林扣头,决然起身朝大殿的柱子冲了过去。谁都没想到温吞木讷如张杏林,会如此激烈的举动。楚帝大惊,“快,快拉住他!” 夜清婉反应最快,闪身拉住张杏林,却任然被他的惯性影响,踉跄了两步,“院判何必如此,身正影不斜,难不成要为他人毫无根据的猜测诋毁搭上性命不成?” 张杏林坐到地上痛哭流泪,“怎么能因为杏林的无能,连累小师叔的名声。杏林有愧啊!” 夜清婉舒口气,震惊于张杏林的赤诚之心,也为他不惜牺牲性命也要保住雾山声誉的决心感动。 亲手扶起他,轻声说道,“院判之情意,清婉铭记于心。” 楚帝见夜清婉拦下张杏林也松了口气,吩咐付衡道,“带张杏林下去吧!”对于张杏林一家的忠心和赤诚,他从不怀疑。 沈儒韦也没想到张杏林会以死明志,但话已经出口,没有收回来道理,等卫贤带着张杏林一离开,他继续道,“夜姑娘襄助老三好处说不上,但是弥补愧疚还是有的,毕竟绍儿可是死在夜姑娘手上。” 夜清婉眸光寒气乍现,语气仍然无波无澜,“那有劳湛王殿下说说,我是何时给你和太子殿下下的毒?” “这”沈儒韦略有些凝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夜清婉接着道,“还是先请湛王殿下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免得我稀里糊涂就背了骂名。” 她是真的很好奇太子和沈儒韦到底成了没有,从她来太子就一直是备受打击的模样,让她也看不透,而沈儒韦却一直在辩解,不惜给她扣了一顶毒害皇族的大帽子。何况这个瘪三差点逼死张杏林,虽然这个师侄收的有些情非得已,但他真心真意为她着想,为雾山主项,这份情谊是无论如何不容许别人践踏污蔑的。 “住嘴!”楚帝狠狠地拍桌子,“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楚帝虽然是训斥沈儒韦但对于夜清婉多少带上了偏见,他有些认同沈儒韦的话,雾山医术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可却没有救回他的长孙,那个眉眼像极了他心爱的锦儿的孩子。 夜清婉冷眼瞧着楚帝神态的变化,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不管是谁设了这一局,她都会配合那人好好唱一出。 沈儒韦也很快捕获楚帝对夜清婉的那一丝狐疑,虽然不满楚帝如此心痛沈泽绍,但仍然变本加厉道,“若非靖王府秘不发丧,此时夜姑娘小神医的名号早就大打折扣。若是靖王以此作为筹码,要求夜姑娘配合,为了雾山的名声,夜姑娘难道不会心动吗?” “筹码?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靖王殿下对绍儿宠爱如斯,怎么会舍得以他作为筹码?湛王殿下未免太以己度人了!” 夜清婉冷冷一笑,“再说,湛王殿下怎么就能确定,我与靖王殿下会有私下往来呢?” 这话虽然是对着沈儒韦说的,可夜清婉的余光还是盯着太子,这个与她最初心机不足的判断完全不同的人,究竟深沉到何种程度,才能在这种危急时刻,如此沉得住气。 沈儒韦冷哼一声,“哼,靖王妃如今客居夜府,传递消息十分便利。再者,为何夜府的大狗会在这种时机大闹建安,搅得各个王府不得安宁!” 夜清婉不动声色瞥了眼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的楚帝,显然楚帝对沈儒韦的话有几分认同,故意纵容他步步急逼,质疑发问。 夜清婉仍旧不急不躁,“如果我没记错,旺财最先出现在湛王府。以湛王殿下所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湛王殿下与旺财私下达成约定,大闹建安意图转移众人视线,掩盖某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她一步一步走到沈儒韦面前,居高临下,冷幽幽地道,“毕竟,满城都在秘密搜寻,刺杀绍儿的刺客!” ------题外话------ 张杏林是好人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对质乾清宫(肥章) 楚帝眸光一闪,他不是不知道沈儒韦对于沈泽绍的厌恶,因着皇长孙的身份,沈泽绍自出生不知受了多少妒恨,可是他并不认为沈儒韦能对自己的亲侄儿下手。 夜清婉哂笑,作为一位身居权利至高点的帝王,楚帝拥有一个“非常良好”的性格——多疑。这一点沈儒韦可以利用,她也可以。 “一派胡言!”沈儒韦大怒,用来掩盖因楚帝态度变化而突然突然涌上来的心虚,“夜姑娘的狗岂会听本王的调遣?” “有何不可?湛王殿下可以污蔑本姑娘下毒,本姑娘自然也可以揣测湛王殿下指使旺财捣乱。无中生有而已,我也是会的。” 夜清婉故意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仿佛这两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卫贤见二人僵持不下,楚帝游移不定,不得已再次小声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还在殿外跪着呢。” 楚帝这才想起来皇后早就来了,“宣她进来!” 不多时,皇后进了大殿,素衣脱簪,跪在殿中,“皇上,臣妾有罪!” 楚帝不为所动,冷声道,“皇后何罪之有?” 夜清婉敏感的发现,帝后之间的关系似乎存在一股微妙的冷流。外界传闻南楚帝后相合,不可尽信。 沈儒韦在皇后出现后,明显的放松了不少,显然是有所依仗。而太子依旧是那副表情,颓然地跪着,甚至更多了几分哀伤。 “臣妾御下无方,致使有人冒用臣妾之名宣召儒元,儒韦入宫,险些糟了奸人毒手,酿成大祸。请皇上赐罪!”皇后声音沉痛,声泪俱下,追悔不迭。 皇后不愧是宫斗的高手,三言两语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言明太子和沈儒韦是被人陷害,但是并没有酿成祸事,以退为进保住二人。 看见夜清婉也在殿中,皇后又道,“皇上,可否由夜神医查证,儒元,儒韦是否被人下药?” 楚帝看了眼一脸无害,沉稳如初的夜清婉,“婉丫头,你告诉皇后。” 夜清婉挑眉,这是懒得和皇后说话?“皇后娘娘,刚刚湛王殿下已经认定是本姑娘暗害他与太子殿下。” 皇后没料到情况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狐疑的看了眼沈儒韦,见沈儒韦默认,她也不再说话。 沈儒韦道,“难道夜姑娘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没有下药吗?” 夜清婉轻笑,“难道湛王殿下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姑娘下药吗?” 沈儒韦梗住,悄悄看了眼犹豫不定的楚帝,低头快速盘算如何应答。 皇后静思片刻,道,“韦儿怎么能这般无礼,毫无理由夜神医为什么要陷害你?” 夜清婉垂眸,这么说,有理由就可以喽?沈儒韦的道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呀! 楚帝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太子,心中计较片刻,对皇后道,“皇后御下不力,教子无方,即日起禁足一月,日日斋戒省过。禁足期间,由郑妃协理六宫!” 教子无方!皇后双眼瞪大,而后颓然地闭上,扣头,“臣妾,遵旨!” “退下吧!” 皇后再次叩首,担忧地看了眼沈儒韦,缓缓退了出去,全然没有来时的气势。 太子更加颓然,跪坐到小腿上,抬头看了楚帝一眼,而后垂下头,神色复杂而颓唐。他明白,邺城的事,只怕真的出了变故,甚至楚帝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夜清婉心中叹气,楚帝终究是偏爱太子,并没有完全信任沈儒辰的诉状,否则怎么会只是责罚皇后警示太子,却没有真的处罚太子。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参见皇上,靖王殿下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楚帝皱眉,眼下的烂摊子都没处理,但是若是让人回去,只怕伤了靖王的心,“宣他进来吧。” 卫贤点头,“宣靖王沈儒安觐见——” 靖王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折子,神色愤怒的走进大殿,行大礼,叩首伏地,“请父皇为儿臣做主,为王妃做主,为绍儿做主!” 卫贤从他手中取了折子,呈给楚帝。楚帝打开折子,一目十行,渐渐地额上的青筋又再次爆了出来,手也不停的颤抖。 “你这个逆子!”楚帝气得将折子砸到沈儒韦头上,“看你做的好事!” 沈儒韦被砸得一头雾水,捡起地上的折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儿臣冤枉!父皇,儿臣冤枉!是老三,是三哥冤枉儿臣!” “冤枉?”沈儒安冷笑,“人证物证具在,何来的冤枉。” “是你,是你诬陷本王!”沈儒韦惊慌失措,指着沈儒安,“一定是你联合夜清婉给本王下药,现在又构陷本王刺杀绍儿,想要将绍儿的死赖在本王身上,一定是这样!” “湛王殿下怎么就不明白,我实在没有陷害你的理由啊!”夜清婉平静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湛王转身,指着她道,“你怎么没有,绍儿的死”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谣传,可我从未亲口说过,绍儿不治身亡之类的话。湛王殿下是哪里得来的消息?”夜清婉巧笑倩兮,轻飘飘的话让沈儒韦觉得五雷轰顶。 沈泽绍没死!这个惊人的消息给大殿中的众人带来的冲击过大,以至于除了夜清婉和沈儒安都有片刻的呆滞。 一直没有表情波动的太子,也有一瞬的难以置信,下意识的握紧衣袍,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他的预期,脱离他的掌控。 沈儒安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日在靖王府,本王明明看见,是你亲自带着沈泽绍的尸体,口口声声说送他回家。” 而后他仰起头,看着夜清婉,想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肯定,“他一定死了!” “湛王殿下,就这么希望绍儿出事吗?” 沈儒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短促地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想要挽回失态。 沈儒安则是默默扣头,一字一句沉重儿缓慢,“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楚帝也相当的震惊,继而大喜过望,站起身来,“绍儿还活着?”身体的颤抖,小心翼翼的语气无一不显示他此刻的紧张。 沈儒安道,“回父皇,绍儿九死一生,如今正在夜府调养。” 沈儒韦尖声道,“父皇,他分明是欺君,知情不报,故意欺瞒您啊,父皇。那日在靖王府,他分明说刺客都已伏诛,无一活口,哪里来的人证?” 靖王道,“父皇有旨,靖王府一切事宜秘而不宣,五弟这是在置疑父皇的旨意吗?” 楚帝的确让卫贤拟旨时注意措辞,尽可能的委婉。靖王府也的确是按照圣旨行事,否则怎么会连绍儿安好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只是,楚帝眸光一凛,看向卫贤,他记得,消息是卫贤带进宫的。 卫贤心中大骇,连忙弓着身子快步走到殿中跪下,“奴才该死,奴才会错了夜神医的意,竟然以为世子已经去了。奴才该死,请皇上赎罪!请靖王赎罪!奴才该死” 卫贤头磕得砰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青紫了一块,直到楚帝冷哼一声,他才收住磕头的架势。根据多年伺候楚帝的经验,他知道他的死罪免了。 卫贤战战兢兢地跪好,也不敢抬头,伏在地上地身体也蜷缩着。楚帝眼如鹰隼般锐利,环视大殿,帝王威压四散,气氛低沉到了极点。 良久,沈儒韦突然道,“就算是如此,可那日本王看得真真切切,被送回靖王府的确确实实是绍儿无疑,这又作何解释?” “若非有人可以引导,卫贤又怎么会将绍儿去世的消息传回来?”沈儒韦继续道,“夜姑娘总要给个解释吧,这桩桩件件都与你有关。” 夜清婉挑眉,这瘪三是和她杠上了?“解释?卫总管统共没听几句话就离开了夜府,本姑娘怎么会知道,他是如何传递的消息。” “再者,靖王府秘而不宣,可消息仍然不胫而走,现在建安上下有几个不知靖王世子‘夭亡’,连湛王殿下都一口咬定绍儿是死在本姑娘手上,看来对夜府的当日救治绍儿的情形十分的了解啊!” 夜清婉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沈儒韦的处境更加尴尬。瞥了眼再次陷入深思的楚帝,夜清婉接着道,“这事儿说来也怪靖王殿下。” 楚帝明显一怔,端起茶杯抿了口,一副洗耳恭听地样子。 沈儒韦先是一愣,而后又是一喜。愣得是没想到夜清婉突然扯出靖王,喜的是若是夜清婉也咬定错在靖王,他的燃眉之急可迎刃而解。 太子安静的跪着,似是局外人,与乾清宫大殿中的纷扰格格不入,若非时而闪烁的眼眸,指尖偶尔的颤动,便如同雕像一般。 夜清婉踱步到沈儒安身边,轻浅缓慢,每一步都踩在几人的心尖上,或重或轻,或躁动不安,或镇定自若。 “只怪靖王殿下,非要按照圣旨行事”,她又是一顿,“不料消息已然外泄,还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恰逢王妃身子不适,竟然将这件抛给我,要不是靖王殿下出了高价,只怕我找到的蜡人张,也请不动。” 天下可以将蜡人做的栩栩如生的,只有蜡人张一人。只是此人行踪不定,神秘怪异,又不喜欢与生人接触,所以天下认识甚至能找到他的人少之又少。 夜清婉轻而易举地找到此人,并且请他做了与沈泽绍一模一样的蜡像,这等实力底蕴不容小觑。 楚帝闻言一愣,“这么说,婉丫头送回靖王府的是一尊蜡像?” 夜清婉嫣然一笑,“自然是蜡像。反正靖王殿下又没说要怎么处理,我便由着性子来了。只是没想到给楚帝带来诸多不便,还望楚帝见谅。” 她说的轻松,可是在场的众人都清楚,这些事情哪一件做起来都不轻松。夜清婉的话里话外都透着对靖王府的亲近,这让沈儒韦更加的不安。他本想着只要夜清婉承受不住压力,将事情退给沈儒安,那么就可以一口咬定靖王府伪造证据,诬陷于他。 现在的局势,对他更加不利,要是真的坐实罪名,再想翻身就难了。 太子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夜清婉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亲近靖王府,又做的正大光明,楚帝也是抓不着错处的,何况三国局势如琴弦绷紧,这更不是得罪雾山的时候。沈儒安崛起的势头,已经挡不住了。 “婉丫头与蜡人张很熟悉?”楚帝神色复杂,二十年前锦妃病逝,他花重金遍寻三国,想请蜡人张做一尊蜡像,缅怀锦妃。可惜找了三年,徒劳无功,只好放弃。而夜清婉短短几日就能找到蜡人张,并且让他做出一尊蜡像,可见与蜡人张关系非同一般。 夜清婉摇头,“算不上熟悉,有些私交罢了。”接着她又转向沈儒韦,“这个解释,湛王殿下还满意吗?” 沈儒韦沉声道,“夜姑娘巧言善变,本王佩服!” 夜清婉淡笑,“看来湛王殿下还是不甚满意,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件事想听听湛王的解释!” 她拱手对楚帝道,“请楚帝恩准清婉的护卫带一个人进来,与湛王殿下对质。” 楚帝思忖片刻,点头,“准奏。” 夜清婉朗声道,“韩齐。” 守在殿外的韩齐闻声,提着一人进入大殿,将人扔在沈儒韦身边,拱手对楚帝施礼而后退到夜清婉身后。 夜清婉冷声道,“湛王殿下可认得此人?” 沈儒韦抬头看了倒在身边的人一眼,随即大惊失色,强迫自己镇定心神,道,“本王可没有夜姑娘一般,见多识广,什么人都认识!” “哦,真是可惜,这位先生可是指望着湛王殿下搭救呢。”夜清婉轻笑,“劳这位先生像楚国皇帝陛下好好介绍下自己。” 那趴在地上的人一抖,哆哆嗦嗦地跪好,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张财,原是湛王府上的长史。” 沈儒韦疾呼出声,打断张财,“一派胡言!你若是本王府上长史,本王为何不认识你!”原本张财失踪,沈儒韦遍寻不见,还有过一丝顾虑,后来府上的毒宗弟子接二连三的被杀,他便以为张财也被杀了,只是没找尸体而已。 如今张财的出现,让他觉得一张大网正在向他收拢,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楚帝冷眼一扫,道,“继续说!” 沈儒韦闻言眉峰紧促,侧目冷眼看像张财,全是杀意与警告。 张财似无所觉,哆嗦着继续道,“小人乃是毒宗弟子,游历建安时被湛王招募入府,参与,参与” 楚帝听闻此人是毒宗弟子,已然大怒,又见他吞吞吐吐,更加恼火,厉声喝道,“参与什么!” 张财惊得一颤,头趴的更低了,“参与在宫宴上,毒害九皇子。原本,湛王想待九皇子毒发后,向皇上引荐小人替九皇子解毒,以图博得皇上圣心。谁知,小人中途出事,九皇子被雾山夜清婉所救,湛王,湛王计划落空。” 沈儒韦气恼至极,忽然扑过去揪住张财的衣领,“谁给你的胆子在此胡言乱语,构陷皇族乃是死罪,本王打死你这满口谎话的小人!” 张财一脸决绝,他宁愿被活活打死也不要再受玄机阁的刑罚,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要不是被送到夜府,恐怕他一条小命早就交代在玄机阁的暗牢里的。 看到沈儒韦这般反应,楚帝哪里想不到实情如何,怒极,拍案而起,“逆子!你这逆子啊!宠信歪道,残害同族的逆子啊!”楚帝指着已经丧失理智的沈儒韦,道,“卫贤,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人拉开!” 卫贤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吩咐殿外的羽林卫制住狂躁的沈儒韦,将他按在地上。此时的张财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夜清婉眼角一抽,这人从萧谨寒那要来时就剩半口气了,好不容易用上好的保命药吊着才活过来,今儿又被沈儒韦打了个半死,又得浪费她的药。“韩齐。” 韩齐道,“小姐。” 夜清婉颇为无奈地道,“取一粒续命丸,免得楚帝还没开始审呢,人先死了。” 众人一抽,千金难买的续命丸,就这么轻松的给了这个叫张财的犯人?楚帝也是眼巴巴地看着韩齐将药丸塞进张财的嘴里,然后看着张财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气息也恢复平顺。 又眼巴巴看了眼装傻充愣的夜清婉,幽幽叹口气,知道这续命丸是求不来了。 在看看沈儒韦,双目赤红,青筋暴起,一脸不甘,不用查也可以看得出,这几件事都与他有关。 楚帝叹口气,指着张财对夜清婉道,“婉丫头,朕要彻查此事,这人能否留下?” 夜清婉点头,“自然。只是希望楚帝到时将人还回来了,我还有许多毒宗的相关事宜,要好生拷问他。” 楚帝点头同意,对沈儒安道,“儒安也起来了吧,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儒安拱手行礼,“谢父皇!” “卫贤,拟旨。湛王沈儒韦,宠信江湖人士,为祸建安,残害同族。即日起,禁足于清晖园,无召不得外出。一应事宜交由刑部彻查,任何人不得干扰!” “是,奴才遵旨。” 沈儒韦颓废地松了挣扎的力道,被羽林卫押着出了乾清宫。 楚帝想了想又道,“太子失德,险些酿成大祸,即日起斋戒半月,修身养德” “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楚帝话音未落,一身绫罗珠宝的郑妃就拉着脸色惨白的沈儒辰奔入殿中,扑倒在龙案前,“皇上,您可怜可怜辰儿吧,这孩子从邺城回来第二天便高烧不退,昨天夜里进了汤药好不容易退烧却呓语不止,臣妾细细听了听他竟惊慌失措地喊着,‘大哥不要杀我’,臣妾今早逼问之下,他才道出骇人的实情。” 郑妃泪如雨下,哽咽着继续道,“竟然是太子殿下指使护卫下毒,蓄意谋害辰儿。若非小神医暗中护航,辰儿此时必定凶多吉少。臣妾,侍奉您多年,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皇上,您要为咱们的辰儿做主啊!” 她这一通梨花带雨,让楚帝心软了不少。他本就疼爱这个小儿子,见沈儒辰确实如郑妃所说,面色惨白,又联想到当日沈儒辰在殿中哭诉,无助而迷茫,倾诉被信任的大哥伤害的痛心,全然是寻常父子间的互动。 楚帝起身来到殿中,亲自搀扶起沈儒辰,见他精神不济,面色如纸,轻斥郑妃,“小九尚在病中,你有委屈自己来便是了,何苦拖着他。” 夜清婉皱眉,郑妃这个时机把握的也太好了,她又看了眼老神在在沈儒安,刚才沈儒安来的时机也是那么精准,看来这背后,少不得高人指点。 沈儒辰哽咽道,“父皇,儿臣给您添麻烦了。”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年,经历了过多的变故,情绪低落也是难免。 太子目光一寒,跪在地上仍然雷打不动,甚至不曾辩解。 楚帝道,“卫贤赐座,婉丫头,刚巧你也在这,不如替小九这孩子把脉,朕实在担心他的情况。” 夜清婉挑眉,合着她都快成沈家御用的太医了,动不动就把脉,太医院没人了吗? 刚要出声拒绝,就见沈儒安一个劲地冲她使眼色。夜清婉压下心中的不快,走到已经做好的沈儒辰身边,不客气地拉起他的手腕,两指轻巧地搭上。 “余毒为清,惊吓过度,喝点清毒的汤药,歇几日没事了。”其实,沈儒辰发烧纯粹是吓得,但是夜清婉故意加了句余毒为清,给郑妃一个发作的理由。 郑妃果然十分知机的扣头,“皇上,辰儿此番偷偷跑去邺城,虽然有错在先,但相助勤王整顿一应事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在他少年心性的份上,体谅他吧。” 楚帝回到龙椅上坐下,沉声道,“宣老七进宫。” 小半个时辰后,沈儒墨一身绛紫色蟒袍风雅从容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行过礼,沈儒墨眉眼含笑地看了眼站在殿中,不知与韩齐说着什么的夜清婉,就安静地站在沈儒安一侧,没多说一句话。 楚帝见人到齐了,放下茶杯,道,“小九,将你那日与朕说的话,再说一遍。” 沈儒辰一愣,而后缓缓地说道,“儿臣在前往邺城途中,曾腹泻不止,原以为是水土不服。到达邺城后无意中听到夜姐姐和张太医的谈话,偶然得知儿臣是被人下毒。” 他一停顿,怯怯地看了眼沈儒墨和夜清婉,“再后来,儿臣为了验证推测,在夜半跟踪七哥和夜姐姐出城,才知道邺城春瘟是人为下毒引起的,并且有可能与大哥有关。再后来” 他有些犹豫,看了眼楚帝,在得到楚帝鼓励的眼神后,继续道,“再后来,儿臣去找七哥时,知道到事情的真相。大哥借给儿臣的护卫曾经往邺城水源中投放过毒物,并且水源中的毒物与儿臣先前所中的毒药相合,便是要命的毒药。儿臣幸免于难,实属侥幸。” 楚帝若有所思,问道,“老七,小九所言可否属实?” 沈儒墨上前行礼,侧目看了眼夜清婉,眸中闪过暖意,而后清冷无波的对楚帝道,“回父皇,确有此事。” 郑妃闻言,跪坐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压抑的哭声,满含着一个母亲对儿子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浓浓的无能为力。 沈儒辰扑到郑妃身边,母子俩抱头痛哭,闻者伤心,楚帝也有几分动容。 “儒元,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太子朝楚帝拜了一拜,直起身子道,“父皇容禀。九弟在东宫玩耍时,常常艳羡郭成身手敏捷,儿臣本以为九弟想要偷师学艺,又羞于开口,这才将郭成借与九弟。不曾想,九弟竟带着他偷偷前往邺城。郭成本是东宫护卫,护主不利,致使九弟险些遭贱人毒手,险些被人害了性命,儿臣驭下无方百死莫赎。可若说是儿臣指使郭成,加害九弟,儿臣问心无愧,这样的罪名儿臣担不起,也不愿担。如今儿臣百口莫辩,请父皇明察,还儿臣公道。” 太子又深深拜了下去,以头触地,等候楚帝发落。 楚帝问道,“现下,这个郭成何在?” 太子道,“自从邺城回来,郭成以老母重病为由请休七日。儿臣年其孝心可嘉,准了他的假,如今该是在建安家中。” 楚帝看了眼置身事外的夜清婉,道,“婉丫头,你怎么说?” 夜清婉道,“九皇子邺城之行,接连两次中药不假,邺城春瘟是人为而非天灾也不假。” 她极其客观地陈述着事实,没有掺杂丝毫的直观分析,“东宫护卫先后两次投毒是真,九皇子积极配合勤王发放物质也是真。” 楚帝皱眉,对夜清婉的回答并不满意,“那为何不告诉小九,而是暗中替他防备?” 夜清婉浅笑,“敢问九皇子,我若直言不讳,说破中毒一事,九皇子会作何感想?可会怀疑我所说之事的真实性?” 沈儒墨抽泣两声,擦擦脸上斑驳的泪痕,“我虽对夜姐姐的医术深信不疑,但对于护卫下毒之事,并不会深信。甚至,甚至,会怀疑事情可能与七哥有关。” 夜清婉挑眉看向楚帝,“与其说了倒还麻烦,不说反而简单。再说,这里面弯弯绕绕都与皇室朝堂有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楚帝点头,雾山不居庙堂,不涉权术的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思量如此周全,行事如此胆大,他是真不想承认夜无尘教子有方。 “那老七为何不与小九讲明?” 沈儒墨道,“回父皇,麻烦。” 楚帝复杂地看了眼这个被自己厌弃多年的儿子,诚然沈儒墨的长相与故去的锦妃有五分相似,可他还是喜欢不起来,每每看到沈儒墨,那种痛失所爱的伤痛便会再次刺痛心肺。 麻烦?的确是麻烦的,明哲保身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参与到任何事情中去,冷心冷清地守着自己,否则他哪里会容不下他! 冷心冷清!钦天监的命格断言! 楚帝收回心思,看了看跪在殿中的太子和站在一侧的靖王,开始了一场全新的衡量。 沈儒韦的事已经安排给刑部处理,太子的事也不能随便就算了,只是接连两个皇子涉嫌残害同族,其中一个还是当朝太子,再加上牵扯到邺城春瘟。 一城百姓,半数染病,虽然没有伤亡,但太过骇人听闻。同室操戈,百姓只会唏嘘兄弟不睦。但要是这等惊天之秘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民情激愤,动荡朝纲。不得不说,沈儒墨和夜清婉的处理方式,深得楚帝之心。 楚帝思量许久,道,“邺城春瘟一事虽然有人为的可能,但此等大事太过骇人听闻,未免民情动荡只能暗中调查。老七,你闲居已久,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半月之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夜清婉皱眉,不动声色与沈儒安对视一眼。沈儒墨也不动声色地拱手,“谨遵圣谕。” 太子眉峰舒展,默默不语。 楚帝审视夜清婉道,“到时好需婉丫头多多配合,毕竟只有你与老七去了邺城,熟知一些细节。” 夜清婉莞尔一笑,不冷不热地道,“那就劳烦勤王登门,我可是没那么多闲工夫随传随到。” 楚帝哽住,随即对郑妃道,“爱妃先带小九回去休息吧,连日奔波,辰儿受累了。有什么不适,尽管吩咐太医诊治。” 沈儒辰行礼,“多谢父皇。” 郑妃轻轻逝去眼角残泪,眼圈微红,怎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动人,“臣妾相信皇上,臣妾告退。” 楚帝点头,眼神中透着几分遥远的怀念和疼惜。目光追随着沈儒辰扶着郑妃离开才收回,转眼间满目沧桑,疲惫不堪,“都下去吧!” 众人陆续行礼退出大殿,最末的夜清婉冲韩齐使个眼色,韩齐会意,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塞给被羽林卫押着的张财,“我家小姐良善,怕你受不住牢中阴寒,赏你两粒保命丹药,你可不要辜负我家小姐期望死在牢中。” 张财将瓷瓶捧在手里,“雾山医术,小人佩服,多谢夜姑娘赐药。” 夜清婉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出了大殿,韩齐绷着一张冷酷异常的脸跟了出去。 乾清宫再次安静下来,卫贤再次跪下,小声道,“皇上,奴才有罪。” 楚帝撑着额头,支在龙案上闭目养神,卫贤见他久不回话,不禁悄悄抬头瞅了一眼。 只这一眼,卫贤的眼圈便红了,他追随楚帝多年,看着他一路厮杀,在众多兄弟中脱颖而出,登机称帝,看着他少年意气,指点江山。如今二十七年已过,英雄迟暮,双鬓白发生。一缕叹息中,一丝老态龙钟。他的陛下,老了。 怕被楚帝发现,卫贤赶紧擦擦眼角,伏在地上。 楚帝无奈地叹口气,“卫贤,是不是也觉得朕老了。” 卫贤鼻子一酸,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道,“皇上雄风依旧,龙威天颜,怎么会老。” “朕这几个孩子,除了老七都是朕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什么秉性,朕是清楚的。儒安沉寂多年,若不是被逼急了不会有今日这一出,跑到朕面前来诉状。” 楚帝一顿,接着道,“儒韦性子鲁莽,又皇后宠着长大,行事作风愈加狠辣。儒元心思最重,又不得皇后疼爱,自幼少言寡语,可朕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残害同族之事。” 卫贤一凛,安慰道,“勤王殿下彻查此案,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虽是如此说辞,却又不勉同情沈儒墨,同为皇子,生母早逝,又被生父厌恶,好不容易熬到开府封王,却又被安排了这样一个费力不讨好的活,万一揣摩不准圣意,只怕又少不得一番折腾。 “你也起来吧,一把老骨头,别折腾了。这件事摆明了是夜家丫头故意整治你,朕不怪你的。”楚帝道。 卫贤不解地问,“奴才与夜姑娘总共也没见过几次,礼数周全,夜姑娘没道理折腾奴才呀?” 楚帝道 “怎么没道理?这丫头的性子像极了夜无尘,睚眦必报,上次小九中毒 你可是言语警告过她,朕虽然打了你板子,可这丫头还记着这事儿呢!” 卫贤惊出一身冷汗,暗自思忖自己去夜府请人时有没有什么不当之处,只是言语警告便被这般折腾,万一在做错别的,他的小名还保得住吗? 楚帝好笑地看着拍拍胸脯压惊的卫贤,笑道,“她既然报复了,多半不会在找你麻烦,你无须如此害怕。” 卫贤扣头,“多谢皇上指点。”楚帝抬手,示意他平身。他慢慢站起来,打趣道,“奴才一把年纪,竟被个小姑娘给耍了,也不自知。” “年纪不大,搅弄风云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养得狗都不省心。”楚帝面色渐冷,“只是,若真是那丫头做的,这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事件。” 走到马车附近,远远看着韩毅正在踢脚磨鞋,夜清婉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仍然绷着脸的韩齐,“邺城之行对你的影响就这么大?” 韩齐一僵,没有答话。 “若真的觉得憋得慌,就给封正豪写信,由他透给爹爹的消息我不会怪你。” 韩齐一愣,“小姐?” 夜清婉轻笑,“爹爹交给你的任务我是知道的,想做便做,注意分寸就是。” 韩齐一阵感激,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觉得连日来的顾忌太过小人之心。 “韩毅调来建安多时,忠心有余,处事不足,还需你好好教他,再这般纠结下去,你这弟弟可就被旺财带偏了。” 夜清婉丢下话给韩齐,向马车走去。韩毅发现她靠近,拱手道,“小姐。”又有些踌躇犹疑,“马车里有您请来的客人?” 夜清婉一愣,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打开车门就见沈儒墨和沈儒安兄弟俩,大刺刺地坐在她的马车里。 夜清婉凉凉地道,“韩毅,回去之后罚你清洗狗舍,你家小姐的马车可不是闲杂人等想做就做的。” 她虽是这般说着,却还是上了马车,只留下韩毅懊恼地挠头,可怜巴巴看着刚赶过来的韩齐。 马车出了宫门,沈儒墨伸臂握住夜清婉的素手,将坐的离他老远的人拉到近前,“阿婉生气了?” 沈儒安挑眉,看着二人互动,似乎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夜清婉拍沈儒墨的手,没好气地道,“靖王殿下和勤王殿下光明正大地上了夜府的马车,也不怕惹人非议?” 沈儒安笑道,“正是因为正大光明才不会有事,再者本王忧心王妃近况,儒墨惦念绍儿,一道与夜姑娘同行也无可厚非。” 夜清婉冷哼一声,“靖王殿下好手段,将进宫告状的时机把控的如此精准,在下佩服。” 沈儒安一噎,似笑非笑地看向沈儒墨。沈儒墨略微讨好道,“未与阿婉事先商讨是我的不是,我原也没有想到父皇会一早召阿婉入宫,这才将计就计。” “岂敢劳烦勤王殿下大驾,可怜我心眼实诚竟真信了勤王殿下是不错的合作伙伴,现在看来,勤王殿下手眼通天哪里需要与人合作。” ------题外话------ 这一章有九千字哦,老白真的是绞尽脑汁想要把对质的气氛给写出来,不知道小伙伴们满意不满意,有建议意见的话大家一定要提出来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1章 本王手滑了 沈儒墨解释道,“昨天夜里从夜府离开后,我便让内应假借皇后之名宣召太子和湛王连夜秘密入宫,又将人引到一处。” 夜清婉听到此处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那他俩,成了没?” 沈儒墨眼角一抽,不理会她的好奇接着道,“后来动静大了,刚好被临时起意歇在皇后寝宫的父皇发现,才有了今早这一出。” 临时起意?夜清婉白了他一眼,鬼才会信什么临时起意。不过,沈儒墨这厮,短短半夜的事件既要算计时间,又要调动人力,手段心计人脉,缺一不可。这等实力,只怕楚帝知道更加容不下他。 夜清婉歇了探究的心思,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来了一句,“他俩到底成了没?” 沈儒安也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让父皇如此愤怒,今日的早朝都罢了,也要训诫太子和湛王。” 沈儒墨摇摇头,戳了下夜清婉地脑门,“阿婉怎么竟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女儿家要矜持。” 夜清婉横了他一眼,蹙眉,坐正,揉揉被戳痛的额头。 被忽略的沈儒安:诚然弟弟能追到心上人很好,可是就这么被亲弟弟直接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悻悻地摸摸鼻子,沈儒安道,“郑妃是什么情况?” 沈儒墨摇头,“后宫的女人,说不清啊!” 夜清婉放下手,对沈儒安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靖王殿下若是能保持现状,无论对人对己都是很好的。”靖王府上只有王妃岳淑,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侍妾侧妃,这也是夜清婉对沈儒安印象不错的重要原因。 沈儒安无限怀念,道,“本王明白夜姑娘的意思。母妃临终前曾拉着本王的手,谆谆告诫,一生很长可以遇见很多人,一生很短只够爱一个人。那时本王年幼,不能理解母妃的深意,后来遇见阿淑本王便懂了。” 沈儒墨垂下眼帘,遮住星眸中流转地哀伤,这句话他也记得,如今也懂了。 “宫门重重,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只因龙椅上那人的一时好恶,便足以改变一个女子的一生。而这些女子呢,通透的,便守着本心安然度日,陷在争与不争都是挣扎的下半生中。不通透的,便是将一生的情恋痴缠在一个无心无情的帝王身上,最终不过零落成泥断肠残心罢了。” 提及锦妃,夜清婉不免也有些感慨,一代宠妃,芳华早逝,这中间多少爱恨纠葛,多少阴谋诡计,都沉归于大地。如今真心怀念她的也只有眼前这两个人了吧。这也许,就是红颜薄命,一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一路无话,马车停在夜府之外。 书房,筱儿放下茶水后轻轻退了出去,裴修明站在夜清婉身后严阵以待,防范着沈儒墨。他今早与影玄换防时,才知道沈儒墨昨夜避过全府护卫,私闯夜府如入无人之境。他与沈儒墨本是同龄人,武功修为相差这么多,让他十分地羞愧,决心每天加紧练功的同时,也决定好好看着沈儒墨,让他不要过分接近夜清婉。 “那位到底是更垂爱太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是来了个斋戒修身。”夜清婉率先出声,“若非郑妃来的是时候,尤其到好处的激起那位的垂怜,只怕这件事最终对太子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沈儒安点头,“确实如此。太子虽为皇长子,可自幼不得皇后疼爱,父皇便对他多谢关心疼爱,久而久之变成了习惯。” “加之邺城春瘟虽然势头猛烈,可到底没有百姓伤亡,沈儒辰虽然差点嗝屁了,但到底只是差点。”夜清婉点头附和,而后子想到什么转向沈儒墨,“郑妃身边也有你的人?” 沈儒墨浅浅一笑,星眸含波,“原来在阿婉眼中,我是这般厉害的人物。可惜,让阿婉失望了。郑妃的事情是个意外。” 夜清婉:能别这么不分场合的放电吗?没看见你哥沈儒安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吗? 沈儒安:一向凉薄清冷的弟弟,是被人调包了吗? 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夜清婉自认为没有沈儒墨一般地定力,可以不分场合的撒花。“郑妃盘踞后宫二十年,能在皇后之下占据一席之地,绝非等闲之辈,今日时机把握的如此之妙,足见其聪敏。” 夜清婉继续道,“郑妃出身官宦世家,自成一股书卷气,沉浮后宫二十载,未沾染半分浊气,足见其心性之纯。此人可否结交?” 沈儒安皱眉,“夜姑娘的意思是,联合九弟?” 夜清婉摇头,“沈儒辰光风霁月,胸襟开朗,并非利欲熏心之人,可见郑妃对他的教导是极好的,从未刻意灌输皇位至高无上,龙椅下俯瞰江山社稷的壮志,所以沈儒辰可交,却不能正面参与到我们所图之事当中。” 沈儒墨听着对夜清婉算得上称赞的评价笑得越发温润,端起茶杯抿了口,仍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沈儒安不动声色地瞟了眼沈儒墨,不怪他多心,而是夜清婉对沈儒辰的评价的确很高。 沈儒墨否定道,“郑妃娘娘身居后宫,与我和三哥并无交集。” 夜清婉笑道,“你们不止有交集,这个交集还会很深。” 沈儒墨与沈儒安对视一眼沈儒安试探道,“难道是,九弟?” “不错。为母则强,郑妃今日的举动已经彻底站到了皇后和太子的对立面,郑妃虽然有协理六宫的权利,但也只是暂时,皇后外戚强悍,总有一日会拿回掌宫之权。到时不仅郑妃处境尴尬,连沈儒辰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夜清婉点头,手指规律地敲打着桌子。“郑妃为了更好的保护沈儒辰,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儒安道,“只是,九弟倾慕夜姑娘。” 夜清婉眉峰一凛,“你的意思是要我牺牲色相,勾搭沈儒辰?” 沈儒安被夜清婉偶尔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惊到,干咳一声,“本王的意思是,你会不会觉得麻烦。毕竟”他看了眼沈儒墨已有所指。 夜清婉了悟,戳了戳太阳穴,“呃,那个无所谓,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退一步讲,就是接触也是你们,没我什么事。” 沈儒墨挑眉,他记得,这个小丫头也才十六吧!来得快去得也快吗?真是不能放松一点啊。 “等皇后缓过劲来,首当其冲的不是郑妃,而是你们。皇后偏爱沈儒韦,一旦反扑,势必会蓄力一击,以求一击必中。”夜清婉皱眉。 沈儒墨按住她的手,“这事情也急不得,皇后愤愤不平,首先会拿回掌宫之权,但那也是禁足之后的事情,时间还长阿婉无需忧心。” “不错,当务之急,是父皇出的这个大难题。”沈儒安回想起楚帝那时的表情,这个“满意的答复”另有深意。 郑妃出现,让太子的处境雪上加霜,可是他却仅靠三言两语获取了楚帝的同情和信任,足见这人城府之深。都言圣心难测,可他对楚帝的了解和把控也是相当的有水准,这样的对手实力过于强劲。 沈儒墨冷清地道,“所谓满意的答复,便是让郑妃满意,又不能动摇太子的根基,父皇对太子的偏爱,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沈儒安哂笑,“可惜了大好的时机。不过这般也好,皇后自会不遗余力保下湛王,太子虽然不会有实质的影响,但至少会让父皇心生忌惮,若是太子和湛王都倒了,本王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夜清婉点头,“你能看破最好,步步为营,才能笑道最后。” 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沈儒安就自动消失,跑去东院探望妻儿,温存那颗被弟弟冷落的心。 沈儒墨跟着夜清婉来到花园,还未坐定,就听吓人来报,西秦四皇子慕容泽前来拜访。 本想跟夜清婉软语温存的沈儒墨在她说完请慕容泽进来之后,虽然依旧风雅卓然如初,可周身的气还是不受控制的压低了三度。夜清婉瞥了他一眼,道。“勤王殿下可别吓跑了我的客人。”她可没忘了,他不打招呼就擅自做主,设计太子和沈儒韦。连带她也要一头雾水的临场分析。 沈儒墨捏捏她的脸,“阿婉别气了,我知道错了。” 夜清婉伸手去捏他的鼻子,“你注意点,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沈儒墨暖笑,趁人不备,在她侧颜上亲了一口,惹得夜清婉杏眼圆圆,娇嗔般瞪了他一眼。 筱儿引着一身红袍的慕容泽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裴修明刚好准备好新茶,慕容泽走到凉亭石桌旁坐下,将手中的信封交给夜清婉,“婉婉,我母妃来信了。” 夜清婉接过信封,狐疑地看了慕容泽,“彤姨来信?给我的?” 听到这声“彤姨”,沈儒墨唇角的浅笑一僵,不动声色地拿起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慕容泽桃花眼一弯冲夜清婉眨眨眼,魅惑无边,“拆开看看,母妃都跟你说什么了?” 夜清婉素手轻移,展开信纸,一股浅淡的墨香散开,即使在芳菲如锦的花园里也独树一帜,没有半分的掩盖。夜清婉眉心一蹙,将信纸拿到鼻子前嗅了嗅,放到石桌上。 雪白的信纸空空如也,竟然没有只言片语。 夜清婉缓缓起身,走出凉亭,背对二人陷入沉思。 沈儒墨和慕容泽也看到空无一字的信纸,各自思索其中的深意,默契地没有出声。 良久,夜清婉回到市石桌前坐下,“宣纸染墨香,纸为白,墨为黑。”她又拿起信纸,对着阳光看去,“纸质特殊,为四季轩出品,墨香清淡,又掺杂一丝新竹春味,是文轩阁去年出的墨锭。”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四季轩是我名下的铺子,文轩阁是哪家的?” 慕容泽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眉宇之中,略带几分厌憎,“是国师府名下的铺子。” “白纸染墨香,彤姨的意思是,我身边有国师的人?”夜清婉咬唇,“彤姨必定是有确切的证据才会冒险传递消息,可是我与西秦国师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在我身边埋钉子?” 拿起信纸交给裴修明,“修明,你知道该怎么做,让影玄配合你,我要尽快知道确切的证据。” 裴修明神色严肃,“婉婉放心,我这就下去安排。”他拱手行礼,神色肃杀,转身离开时,带着一抹凛冽的杀气。 慕容泽看着裴修明离开背影感叹,“裴修明的武功有精进了。” 夜清婉点头,“这一阵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天天起早贪黑的进修武艺,能不精进吗。” 沈儒墨道,“阿婉确定与西秦国师从未有过交集?” 夜清婉点头,“我与哥哥游历西秦时,这位被秦帝奉为仙人的国师恰好云游四方去了,所以并未有过接触。”她拖着腮想了片刻,“他是何时避开我的视线安插的人手,我身边的人多半是从雾山带来的”她闭上眼,手撑着额头眉心紧蹙,“去年的墨锭,彤姨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去年才开始跟在我身边的吗?” “阿婉,多思无意,忧思上神,不如等裴管家的调查结果再做分析也无妨。”沈儒墨见她一脸忧色,柔柔地出声宽慰她总归现在有他,多护着她就是了,没必要让小姑娘家的整日忧心忧虑。 “也罢,总归山高水远,一时也想不出他的目的。”夜清婉冲沈儒墨莞尔一笑,又对慕容泽道,“你上次与楚帝说了什么,他那么简单就放过你了。” 慕容泽慢慢靠近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他很清楚,夜清婉虽然豁达,却不是那么听得进劝的人,沈儒墨对夜清婉意料之外的有影响。 夜清婉刚要抬手揍他,慕容泽就被淋了一头茶水,诧异地看向沈儒墨,后者毫无歉意地笑道,“本王手滑了,四皇子见谅。” 夜清婉又看了眼慕容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蜿蜒茶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慕容泽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夜清婉,无奈地拿下发丝上粘粘的茶叶,“勤王殿下的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本殿自然不能和您一般见识。能博佳人一笑,也算本殿的造化。” 沈儒墨淡笑,“多谢四皇子宽宏大量。”他不动声色地应对慕容泽,脚下微微用力,不轻不重地踢了夜清婉一脚。 夜清婉一顿,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在那温柔如水的眼神中,看到了某种类似醋意的情绪。 见眼睛不住地夜清婉盯着沈儒墨,慕容泽轻咳一声道,“小婉婉地生辰快到了,今年想要什么礼物?”他本就魅惑无双,加之茶水打湿了发梢,禁风半干,有几丝贴在脖颈上,更加了几分妖娆,夜清婉的瞳孔一缩,好一个风情无边的,妖艳货。 沈儒墨眸光深邃,星眸一片墨色,心情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夜清婉后颈一寒,缩了缩脖子,无奈地叹口气,“唯独今年的生辰不想过,总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过一年老一岁,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摆摆手打断慕容泽,“这些琐事不提也罢,后日带你们去见守仁先生。”末了,她上下打量慕容泽一身红衣招摇魅惑地模样眼角抽了抽,补了一句,“你知道的,守仁先生的夫人不喜欢穿红衣的年轻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2章 一晃你也这么大了 总算是送走慕容泽和沈家兄弟,夜清婉来到东院,查看靖王妃的近况。把完脉,放下岳淑的手,夜清婉道,“胎相稳固,这一阵子调养的不错。” 岳淑抚摸还未隆起的小腹,眸中清明祥和,“这孩子来的突然,我都还未做好准备,要不是你发现的及时,这孩子只怕”与夜清婉相处多了,岳淑也放得开,也不再拘泥于礼数,与夜清婉相处更加自在,也更加的亲近。 “你这一胎的确凶险,还在你身体底子好,一向也康健,悉心调养着过了三个月就没事了。”夜清婉安慰道,她也喜欢这个出身将门,意外温婉但绝不娇柔的女子。 “我们家老爷子气性大,多亏你送去的平火顺气的补药,要不指不定会病倒,就算不病倒,我也怕他会提枪杀进湛王府,一枪戳死沈儒韦。”岳淑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的杀气。 夜清婉笑道,“收了你那杀伐的心思,正怀着身孕要平心静气,才对胎儿有益。” 岳淑不好意思地一笑,“让你见笑了。”她看着夜清婉,眼中渐渐凝气水雾,“清婉,你于我有大恩,我两个孩儿因你得救,我年迈的父亲因你康复,王府安插毒宗弟子也因旺财一场大闹而被肃清,这般恩德我与王爷如何还得清。” 岳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她是真心感激夜清婉,只要一想到要是没有夜清婉帮助,将要面对的惨状,每每都后怕不已。 夜清婉无奈地替她擦擦眼泪,都说孕妇情绪多变,也不能变化这么大呀,前一秒还喊打喊杀,后一秒就哭得跟个小女孩似的。 “你瞧我,总是控制不住情绪。”岳淑擦干眼泪,又有几分羞涩。 平心而论岳淑的容貌并不是绝色,之算得上清丽婉约,但她性情温婉中不失大气,端庄中不失纯真,也是古代难得一见不刻板拘泥的女子。 夜清婉浅笑,打趣道,“静怡,快去给你家王妃弄得可口的点心,这一会儿心情跟翻书似的变了七八回,说不准早就饿了。” 她话音刚落,岳淑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响起来,一阵沉默后,房间内爆出悦耳的笑声。让去而复返的沈家兄弟,相视一笑。 沈泽绍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调理,总算被允许下床玩耍,乖乖吃了药就跑出房间,正巧碰见了自家父王和七叔。 “父王,七叔,绍儿想你们了。”小团子炮弹似的冲进沈儒安怀中,沈儒安将他抱起来举得高高地,惹得沈泽绍一阵尖叫。 “你父王一天能来八回,有什么可想的。”夜清婉调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泽绍搂着沈儒安的脖子,回头,开心地叫道,“婉姨,你都两天没来看绍儿了。” 斜倚着门框,夜清婉挑眉,婉姨?前几天还一口一个婉姐姐叫得亲热,两天不见就成婉姨了? 岳淑掩唇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沈儒墨,能让小家伙心甘情愿的改口,一定下了不少功夫。 沈泽绍挣扎着从沈儒安身上下来,跑到夜清婉身边,拉着她的手摇啊摇,“婉姨,绍儿什么时候可不不喝那些黑乎乎的汤药啊?” 夜清婉蹲下,默默他的头,“那绍儿先告诉我,为什么不叫婉姐姐改口叫婉姨了?” 沈泽绍歪头看了眼笑得愉悦的沈儒墨,低下头闷闷地道,“七叔不让说。” 夜清婉美目流转,咬唇一笑,故作惋惜地道,“那真是可惜了,你七叔帮不了你,绍儿还是得喝黑乎乎,味道也不好的汤药了。” 沈泽绍闻言,小脸皱成一团,惹得岳淑几声轻笑,沈儒安戏谑地看了沈儒墨一眼,也等着看好戏。 沈泽绍小朋友纠结了一会儿,下定决心,扬起小脸大声地说道,“七叔说,你以后是要嫁给他的,绍儿若是一直叫你婉姐姐,那就得就他哥哥,辈分就乱了。辈分要是乱了,绍儿就少了一个叔叔疼爱,可要是改口叫婉姐姐,绍儿以后可以多个婶婶疼爱。” 这番童言让夜清婉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岳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连往日温婉的形象也不顾了。弄得沈儒安一阵心惊,忙上前扶着她生怕她站不稳。 沈儒墨笑着走上前,风度翩翩的蹲下,摸着沈泽绍的小脑袋,“绍儿不是答应七叔不要说出来嘛,你婉姨会害羞的。” 夜清婉本不觉得,让沈儒墨一说反倒有些别扭,站起身来推开两步,煞有介事地道,“嗯,我思来想去,绍儿这汤药也喝了很久,等咱们绍儿写满五百个大字,就停了汤药怎么样?” 沈泽绍小朋友眉头一皱,在喝黑乎乎的汤药,和写五百个大字之间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道,“绍儿这就去写大字。”话音刚落,一溜烟跑了。 沈儒墨站起来笑着靠近夜清婉,星眸如渊水波粼粼,“阿婉觉得绍儿的说法怎么样?” 夜清婉错开视线,走到园中石桌旁坐下,“等绍儿的大字写完,王妃也该回去了,我这夜府的院墙都快被靖王踏破了。” 沈儒安扶着岳淑来到园中,等静怡在石凳上铺了软垫,才扶着岳淑坐下,“这院墙就是破了也怨不得本王,本王只是陪着儒墨,夜姑娘索赔可要找对人。” “哼,总之,靖王选个黄道吉日将王妃接回去就对了。”夜清婉顾左而言他,脸皮厚得很,完全没受靖王的调侃,“来日我若真收了你这弟弟,靖王殿下可别哭着让我还回去。” 沈儒安一噎,夜清婉直白地回应,倒让他有些接不住招。沈儒墨浅笑,星眸微弯,也走到石桌旁坐下。 满意地看着靖王吃瘪,夜清婉道,“得了,说正事。” “阿婉与我的事,也是正事。”沈儒墨突然出声,更正夜清婉的说法。惹得夜清婉横了他一眼,“那说点别的行不行啊。” 沈儒墨浅笑温润,“自然,洗耳恭听。” 沈儒安和岳淑相视一笑,有些事情他们乐见其成。 夜清婉继续道,“我已经与守仁先生打过招呼,后日带你们和慕容泽登门拜访,守仁先生已经几年不见外客,机会难得,你们好好把握。” 沈儒墨道,“为何一定要带着慕容泽?” 夜清婉不明所以地看着沈儒墨,“这不是咱们事先说好的吗?” 沈儒墨淡淡一笑,“我的意思是,为何一定要与慕容泽合作。” 夜清婉挑眉,总觉得沈儒墨笑得有些勉强,“一来,慕容泽是西秦人士,身处局外,又牵扯到你在西秦遇刺的事情。二来,是我的私心,彤妃娘娘与我娘是手帕交,慕容泽与我哥哥乃是知己,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他一把。” 雨后初晴,京郊的官道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宽阔的大道两侧芳草萋萋。一行人打马而过,溅起些许泥泞。为首的女子,马尾高束,淡青色骑装英气逼人。 几人停在一个招牌上挂着肥猫玉佩的汤面铺子外,女子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一派江湖气儿女豪气中天。伙计远远看见,忙跑过来牵马,“姑娘来了,先生正等着您呢。” 这红衣女子正是夜清婉。 她点点头,将缰绳交给伙计,拍拍因为生人靠近而有些躁动枣红色宝马,安抚地揉揉它的鬓毛。便带着身后的三个各具特色,风采卓然的男子进了铺子。 推开铺子后院子的拱门,就见一个灰发老者,一身淡青色儒袍,惬意地坐在院中,煮茶品茗悠闲安适。颇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韵味。 夜清婉浅笑,眸中闪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上前,恭敬而标准地行礼,“守仁先生,暖暖到建安已久才来拜访您,实属无奈,请先生不要责怪。” 老者睿智深邃的眼眸微眯,视线扫过夜清婉身后的三人又回到她身上,慈爱地道,“几年不见,暖暖长高了不少,家中一切可好?” 夜清婉回道,“父母康健,兄弟和睦,一切安好,劳先生挂心。” 守仁先生点头,顺了顺灰白的胡须,“原本该在家中待客,只是夫人一早出门,老夫不得不跟出来,还望几位客人见谅。” 沈儒安拱手道,“晚辈等人不请自来,还望还望先生见谅。” 守仁先生但笑不语。夜清婉道,“还未与先生介绍,这位是” 守仁先生抬手制止夜清婉,“不必,老夫虽然致仕多年,但还是认得人的。几位入座吧。” 也请网等人刚刚坐下,小屋内就传出一个极为清亮的声音,“我在内室就听见动静了,可是暖暖那丫头来了?”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夫人从小屋里走出来,一身戎装手中一把玄铁宝剑,气势如虹。 待看到院中的众人,老夫人一愣,对守仁先生道,“有客人在,你为何不通知我?” 守仁先生站起来,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内子,隐居多年松散惯了,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众人也跟着起身,躬身行礼,“夫人。” 老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老身不在意这些虚礼,不过你个丫头窝在这堆小子里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老夫人不怒自威,自成一股威严之气,夜清婉灵气的挠挠头,绕过众人,恭恭敬敬地跪下,“见过姑奶奶。” 沈儒墨三人都没有想到,夜清婉与守仁先生还有这层关系,都有些诧异。 沈儒安起身施礼,问好,“老夫人好。” 沈儒墨道,“想不到先生与阿婉竟有这层关系,能借阿婉的光面见先生,实乃是儒墨的荣幸。” 守仁先生打量着沈儒墨,这个刚刚还只是恭敬疏离的人,似乎在知道他与夜清婉的关系之后,明显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亲近。 慕容泽也起身行礼,“晚辈西秦慕容泽,见过先生,一别多年,阿泽仍然谨记先生当年的教诲。” 守仁先生捋着胡须,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时光荏苒,一晃你也这么大了。” 这厢老夫人扶起夜清婉,也多看慕容泽两眼,自认为小声地问夜清婉,“这就是那个打小就骚包爱穿红衣服的小子?” 夜清婉忍笑,“我可不知道,您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慕容泽闻言不免有些尴尬,虽然拉近了守仁先生与老夫人的距离,可是被人当众,尤其是当着情敌的面说笑,他还是有些扛不住。 沈儒墨倒是一副宠辱不惊,波澜不兴的样子,一袭鸦靑色儒袍儒雅飘然,在这一方小院里独成一股风华。 老夫人来回审视了三人好几圈,又看向夜清婉,“来来来,先跟老身笔画几圈,让老身看看你长进了没有。”说完,不待夜清婉应答直接提剑上来招呼。 夜清婉灵巧地点足后退两步,自腰间抽出软剑,全力格挡。“当”得一声,夜清婉只觉得虎口发麻,禁不住过猛地力道,后退了两步才堪侃稳住身体。 守仁先生无奈的摇摇头,笑着道,“夫人出身江湖,随性惯了,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多担待。劳几位小友将这桌椅板凳移到角落,咱们品茶论学,与她们比试切磋也算互不干涉。” 沈儒墨见老夫人并未全力一击,夜清婉却不能完全招架,略微有些担心。抬手挥掌,桌椅无风自动,滑向院子角落,稳稳地停住,竟连茶盏中的茶水都未曾撒漏半滴。 “好俊的功夫。”老夫人眼神晶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夜清婉抓住她分神的瞬间发起进攻,软剑在靠老夫人只有三寸时被拦截。 打斗了一盏茶的功夫,夜清婉看准时机软剑缠上玄铁宝剑,奋力一拽不想不敌老夫人力气,竟被拽了过去,翻身弃剑错开宝剑利刃,却被老夫人按住单膝跪地,一息之间胜负已分。 夜清婉挣扎几次无果,便歇了继续比试的心思,“姑奶奶威风不减,暖暖甘拜下风。” 老夫人松开她,手腕一番玄铁宝剑嗡地一声刺入悬挂在内室墙上的剑鞘。 “功夫虽是长进了,可还差得远呢。”老夫人摇摇头,对夜清婉的表现并不满意。 夜清婉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甚在意道,“招数不好轻功来凑,打不过就跑呗。” 沈儒墨见她没事这才放松心神,缓缓收回紧盯着夜清婉的视线。 老夫人不以为意地戳了夜清婉一指头,斜了眼沈儒墨,“你要遇上那小子一般的高手,只怕跑也跑不掉。” “姑奶奶您小点劲儿,疼着呢。”夜清婉揉揉被戳痛的肩膀,“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经不起您操练了半辈子的强壮体格。” 老夫人哼了一声,瞅着夜清婉那幅撒娇的模样喜爱的不得了,却硬板着脸教训道,“行走江湖,没有一门绝技怎么能行,你那轻功虽好可内力不够雄厚,只能算上乘,算不得顶尖,比起你师叔差远了。” 老夫人又往墙角的几人看了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几个小子眼巴巴瞅着你呢,今日且先放过你,改日再好好教教你。” 夜清婉后背一寒,姑奶奶亲自教导,只怕会脱层皮吧!勉强地笑了笑,“多谢,姑奶奶。” 老夫人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又戳了她一指头,朝沈儒墨等人拱了拱手,转身走进内室。几人也很快回礼。 夜清婉揉着被戳得酸疼的肩膀,走到角落的桌子旁坐下,没精打采的模样惹得守仁先生一阵朗笑。 沈儒墨殷勤地给夜清婉添茶,眉目之中流转柔情,夜清婉极其受用,将茶水一饮而尽,洒脱豪迈。 守仁先生淡笑,“各位也算远道而来,何不开诚布公?”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3章 阿婉真是我的福星 沈儒安道,“先生隐居已久,本不愿扰了您的清静。可大楚朝堂皇子争锋,致使社稷动荡百姓受难,晚辈不得已才来寻求先生帮助。” 守仁先生蓄满茶水倒入茶盏,清茶袅袅,翠色宜人,“茶本是好茶,奈何这品茶人心性不一啊!” 守仁先生一语双关,道破南楚现状,中兴之势迅猛,如同壶中上好的清茶,可是品茶人目的不一品不出茶中滋味,看不透兴盛下的忧患,不仅会毁了一壶好茶,也会让毁了南楚社稷的根本。 “那么阁下以为,社稷的根本在于什么?” 沈儒安道,“在于民心。” 沈儒安见守仁先生不语,继续道,“晚辈以为,得民心者自然能稳定社稷,民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朝堂百官应以百姓之民声为重,不可辜负百姓之期望。兢兢业业执掌朝政,百姓富足安乐,国力自然强盛。” 慕容泽桃花眼一挑,显然并不同意。守仁先生观他神态,笑道,“慕容不防也说说。” “在于帝心。”慕容泽收敛往日的放纵不羁,异常认真地回答,笔挺的脊背隐隐透着几分王者风范。“为帝者,俯瞰大局,不可存私心,不可重欲念,稳江山,定乾坤,行仁政,泽万民,自然四海升平,八方来朝。” 守仁先生笑而不语,浅浅地品了口茶,良久才道,“二位都是心性坚定之人,何须有疑问。” 夜清婉笑容变浅,复杂地看了眼慕容泽,守仁先生从不妄议,观人之术也从没有出过错。沈儒安已经踏上这条注定染血的道路,难道慕容泽也会? 帝路艰辛,从此一生都会牵绊上无数的责任,无数的政务,无数的无可奈何。看淡生死离别,看淡人情冷暖,看淡风花雪月,从此王图霸业,从此不知归途,从此知己难逢。 夜清婉的眼神渐渐暗淡,哥哥会失去一个知己,还是会多一个损友,都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沈儒墨看着夜清婉的变化,也有些神伤,他不喜欢夜清婉将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喜欢她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注视他,追随他。 守仁先生环顾众人,放下茶杯。 夜清婉起身,“姑爷爷,你们聊,这些朝政帝业太过复杂,我听了脑壳疼,我去找姑奶奶。” 守仁先生道,“罢了,坐不住就出去走走吧,夫人今天有客人。” 太过复杂是真,脑壳疼是假,夜清婉到底有所防备,不知不觉她已经深入南楚朝局的深潭,是对是错,难以分辨,是好是坏,无从判断。她突然有些犹豫。 夜清婉歪头,美目流转,“那我去遛马了。” 深儒墨意动,也想跟上夜清婉,被她眼神制止,听话地坐在原处,眼睁睁看着夜清婉离开。 骑上高头大马,夜清婉一溜小跑,来到临安寺。顺着一层层的石阶,走上山坡,停在寺院门外。 想了想没有进去,她绕过寺门,顺着围墙走到相对安静的一处,坐在一块怪石上。望着山色湖光,不仅诸多感慨。 “客如云,人如海,唯这青山绿水,知这暮鼓晨钟,百心浮躁,唯此处纯安,三千业障,一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身后一句悠长深沉的佛号,一个穿着朴素僧袍的老僧,每长过鬓,雪白如霜,慢慢踱步走过来。 夜清婉起身,双手合十,虔诚道,“大师。” 老僧慈眉善目,动静心念间,一股与世无争的清宁禅意,“施主已到南山,为何不入临安寺?” 夜清婉笑道,“心中有佛,何处不是修行。心中有寺,进与不进都是清净。” 老僧温声道,“施主看的如此通透,万里江山尽在胸中。” 夜清婉摇头,似是安慰似是说服,“万里江山不在我心,我心在苍茫大地,沉浮谁主,与我何干?” “既然与施主无关,施主又何必留恋一夕之安宁?”老僧比了请的姿势,“老衲与施主有缘,施主不如随老衲走走?” 夜清婉浅笑,“大师请。” 跟着老僧走了几步,夜清婉道,“大师,我并不想家国天下,干预三国局势,却莫名因江湖争端卷入一场纷争,如今我已然生了杂念,不再是原本来建安时的纯粹了。” 她本是为了清剿毒宗弟子而来,可是现在,她不仅想要除去毒宗,还想帮助沈儒安登上至高无上的宝座。原本是为了道义,为了黎民百姓,可她清楚,现在更多的是因为一个人,一个让她牵挂,让她疼惜,让她倾心的男子。 老僧道,“施主,天地沙鸥虽好,可是若有违本心,即使纯粹,失色的又何止天地。施主若存善念,得善果,行善事,结善缘,足矣。” 夜清婉停住,暗淡的杏眼顷刻点亮,“多谢大师指点,晚辈受教了。”她扶持沈儒安的确有违本意,可若是沈儒安可以仁政楚国,隔绝毒宗这等江湖门派的野心操控,与她最初的目的异曲同工,又有何妨! 豁然开朗,夜清婉觉得身心放松,跟着老僧绕过围墙,来到临安寺后山一处清幽的茅屋小院。 夜清婉环视四周,应老僧之邀坐下,“曲径通幽处,禅房,呵,茅屋花木深。大师此处,风景独好。” 老僧落座,“施主身在局中,困惑迷茫,来此处坐坐,抛开浮华,静心清心,也不枉临安寺一行。” 夜清婉闭目吐纳,将胸中浊气缓缓吐出,吸入混着青草香的林间清新气息,慢慢的吞吐,直到身心彻底放松。 老僧人也不着急,转动着手中的佛珠,默默念起清心咒,禅音袅袅如天籁,让夜清婉的纷乱迷茫的心思渐渐归于平静和淡然。 许久过后,夜清婉缓缓睁开明眸,那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如黑夜如洗,一星当空。她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虔诚地鞠躬,“多谢大师解惑指点,清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老僧人虚扶一把,“施主胸怀宽广,想通是迟早的事,老衲不敢居功。施主前尘已散,不念过往,是有佛缘之人,老衲将此佛珠赠与施主,不说消灾解祸,也可保施主安平祥瑞。” 夜清婉双目瞪大,震惊地看着老僧人,而后在他仙风道骨的眉目中,归于平静,伸手想接下佛珠,顿住,收回手,摇了摇头,“大师诚心相赠,我却在看到佛珠之后,起了别样心思,实在有负大师真心,受之有愧。” 老僧人淡淡笑着,带着几丝高深莫测,和看透世事的淡薄,“收下便是,佛珠既然赠与施主,便由施主支配。” 夜清婉犹豫了几息,这才接过老僧人手中的佛珠,捧在手心,再次虔诚的感激道,“多谢大师。” 老僧人笑着点点头,“时辰不早了,施主回去吧。” 夜清婉这才觉得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像老僧人行了礼,便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寺门口。喧嚣如旧,看着手中的佛珠,夜清婉觉得今日的境遇,如同南柯一梦。 一路轻松,顺着台阶下山,骑马回到汤面铺子,进了小院,见守仁先生和沈儒墨等人还在愉快地交流,夜清婉也不知怎么想的,摘下手上的佛珠,藏进腰带里,才大步走到桌前坐下。 就见慕容泽桃花眼一亮,笑道,“多谢先生赏识,帝路艰辛寡情,我心已有牵绊,只想随她纵情山水,畅游天地。” 守仁先生摇头,“为时尚早,不可定论。几位所求,暖暖已在信中详述,老夫以为,观其言知其行,观其行知其人,今日并不想做定论。” 沈儒安行礼,“能得见守仁先生已是万幸,儒安意满,不在奢求其他。” 守仁先生道,“闲来无事,也不必非要通过暖暖,多来走动走动,我与夫人久居建安,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夜清婉托腮打量着众人,这是相谈甚欢,邀约下次的节奏啊,看来这几位颇得守仁先生之心啊,那么之后的事情看起来也会比较顺利。 开心地笑了笑,却被守仁先生弹了个脑瓜崩,皱着眉头嘟着嘴,揉揉其实没有多疼的脑袋,煞有介事地道,“姑爷爷,打人不打头,会变傻的。” 守仁先生一阵轻笑,“你呀,玩够回来了,就去给你姑奶奶请个平安脉,整日喊打喊杀的,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让我把脉,是要花银子的,姑爷爷的私房钱够吗?”夜清婉调皮地跳开,头也不回地跑到屋里。 守仁先生无奈地摇摇头,“几位见谅,这丫头骄纵惯了,自幼不说千娇万宠也差不远,雾山这一代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日后相处,还望几位多多担待。” 沈儒墨宠溺浅笑,尽量收敛在陌生面前已经习惯的凉薄清冷,“阿婉天性率真,不失灵动,也并不难相处,先生放心就是了。” 守仁先生侧目,这个从谈话开始便多少沉默,寥寥几句道尽局势,道破症结的年轻男子,似乎在夜清婉出现之后,明显鲜活起来,话语之中多了几分暖意。 只是不知道守仁先生看向慕容泽,算了,年轻人的事,由他们自己闹去吧。 没多大会儿,小屋里传出一阵嬉闹声,紧接着就是木门被内力震开,夜清婉飞身闪出来,一脸的无辜,抖了抖被利器刺破的裙摆,“姑爷爷看到了吧,姑奶奶中气十足,内力雄厚,打十个我都绰绰有余,身体倍棒。” 回到桌前坐好,夜清婉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沈儒安,和难得端正的慕容泽,又看了看浅笑如旧的沈儒墨,沉思片刻道,“姑爷爷,我想吃内牛五方。” 守仁先生慈爱地笑道,“嫩牛五方没有,闭门羹有一碗,你且将就着吧。” 夜清婉闻言知道守仁先生并不打算留他们吃饭,日挂中天,饥肠辘辘的夜清婉与和当世大儒交谈愉悦的几人离开了汤面铺子,直奔建安城而去。 几人进了建安城不久便分道扬镳,夜清婉直奔福泰楼,要了雅间点了几个招牌菜,伙计刚退出去,沈儒墨便进来了。 夜清婉挑眉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回王府了吗?” 沈儒墨优雅地入座,浅笑,星眸中满是一个人的倒影,“王府虽好,可终究没有你。” 夜清婉粲然一笑,明眸如水,“说得很好听。这顿饭你来请,算是补偿我,谁让你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算计到你的筹谋里。” 沈儒墨将她碎发理到耳后,“这件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原是想给太子和湛王一击,不想会将你也牵扯进来,不过也幸好阿婉在,事情才得以顺利。” “我当你是在夸我。”夜清婉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眉如远山,星眸深邃,坚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无一处不完美。“沈儒墨,你真好看。” “阿婉喜欢就好。”一笑风华起,迷了一双杏眼,明媚一场暖春。 “对了”,夜清婉想起今日的境遇,拉过沈儒墨的手,将老僧人送她的佛珠套到沈儒墨手上,“我在临安寺有奇遇,一位高僧送我的,想你如此在意不祥之事,便收了来送你,愿这串佛珠佑你安平康健,事事顺遂。” 沈儒墨反握住她的手,星眸如深渊涌动着某种强烈的情绪,“阿婉”,他将她拥入怀中,手扶着她的鬓发,“谢谢阿婉,待阿墨这么好。” 以后,他的人生不会在孤单无依,有一个人愿意将他放在心上,会想着他,念着他,惦记他,甚至,终有一天宠爱他。 夜清婉推开他,两手捧着他的俊脸,调笑道,“傻样。这就算待你好,真容易满足。” 伙计的脚步声传来,夜清婉放开手坐好。沈儒墨望着手腕上的佛珠若有所思。 敲门声响起,伙计很快手脚利索地上菜摆桌,又很快退了出去,期间动作轻手轻脚,可见训练有素。 “福泰楼真不愧是建安第一楼,这菜色香味俱全,是难得的美味佳肴。”夜清婉尝了尝味道,点头肯定。她本是挑食贪嘴之人,对美食的品鉴要求一向不低,让她觉得好吃,这菜品一定是上乘。 沈儒墨灵光一闪,拉着她的手问道,“阿婉,可知道赠你这串佛珠的那位大师是谁?” 夜清婉放下筷子,“不知道,我并不曾问起大师的法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沈儒墨在她沾着油渍的嘴角轻吻一下,大手抚摸她的脸颊,宠溺地道,“阿婉真是我的福星,这串佛珠我年幼时曾见过一次,乃是临安寺得道高僧,空慧大师的佛珠。” “别动不动就亲我,跟个登徒子似的。”夜清婉擦擦嘴,耳尖一抹可疑的绯红,“空慧大师,可是那位传经讲佛,闻名遐迩的高僧?” 沈儒墨浅笑,没有拆穿她的羞涩,浅浅点头。 “正是。” “那时我并未多想,现在想来,大师那浩瀚如海的祥和慈善,让人心安的古朴沧桑,也不是一般修行者身上有的。”夜清婉细细回忆她与老僧人交谈的细节,才发现那时她沉浸在自己的愁思愁绪里,忽略了观察。 “我还真是幸运,去临安寺走一趟就遇见空慧大师。” “是啊,别人相见都见不到的,阿婉轻易就见到了,我的阿婉当真是福星。”沈儒墨浅笑,星眸如水,潋滟一身月白风清。 “谁是你的阿婉,大言不惭。”夜清婉没什么威慑力地横了他一眼,惹得沈儒墨轻笑,气恼的拿竹筷塞到他手里,“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饭后,两人坐在雅间中并没有急着离开,夜清婉手指拂过沈儒墨手腕的佛珠,“得道高僧所赠的佛珠护航,钦天监也奈何不得你,以后祥瑞多福,心想事成。” “多谢阿婉吉言。”沈儒墨侧目望着她,眼眸中的愉悦满足怎么也藏不住。 夜清婉从他另一只手上,将之前给他的手链结了下来。 沈儒墨不舍得蹙眉,握住夜清婉往自己手腕上系手链的手,“不能送给我吗?”这是她的贴身之物,他想留下。 “这是一条女士手链,你用着不合适,你若喜欢,我改日重新给你做一条。”杏眼含笑,对沈儒墨很在意她送的东西感到满意。 沈儒墨闻言,松开她的手,接过手链替她系好,“一言为定,阿婉不许赖账。”他很期待她送他的礼物,第一次,明确的送给他。 沈泽绍终于写完了五百个大字,坐上靖王府的马车,告别了黑乎乎的汤药,亲亲热热的旺财,和升级为婉姨的夜清婉,与岳淑一起离开了夜府。 夜府外沉寂许久了的探子终于又活跃起来,争相奔走回府告知自家主子,沈泽绍小朋友活蹦乱跳的事实。 沈泽绍健健康康生龙活虎的从夜府回到靖王府,建安街头流言的风向就变了,人人都在推崇夜清婉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再也没人见过当初在街头散播谣言,说雾山医术只是虚名的茶客。 这日,夜清婉刚刚出城打算去重建后的榆树村义诊,就被颜航快马加鞭追上,直言靖王府来了江湖人士碰瓷讹银子。武功高强,他们招架不住。 夜清婉思来想去不记得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只好带着韩齐打道回府,去靖王府看看。 才一进靖王府大门,夜清婉就扯开嗓子吆喝,“哪里来得江湖闲散人士,讹人讹到本姑娘地头上,活得不耐烦了吗?” 远远传来夜清婉并十分真切的声音,沈儒安松了一口气,稍微放松因紧张而绷紧地身体,沈儒墨却还是严阵以待。 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男子,一身看似寻常的粗布劲装灰袍,剑眉斜插目光如炬,在听到夜清婉的声音后眉宇之间明显闪过怒意。 轻轻活动下手腕,沈儒墨清晰记得刚刚那一掌,这个灰衣男子所展现出来的雄厚实力,绝对是夜清婉全力以赴也无法抵挡的。 若非他手持雾山信物,沈儒墨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颜航去寻夜清婉。此人是敌是友尚不能定论,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夜清婉仓促恼火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儒墨移动身体来到靠近客厅门的一侧,飘然冷意,无声无息弥散,精神贯注,注视着灰袍男子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偷袭夜清婉。 夜清婉大步流星跨入客厅,怒声道,“哪里来的无知宵小,既然知道本姑娘名讳,竟还敢造次。” 灰袍男子冷哼一声,气势磅礴,凛冽之气犹如实质。夜清婉定睛一看,随即颜色大变,瞳孔紧缩,撩起衣裙,慢慢俯身跪了了下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4章 为什么不躲开 “见过师叔祖。” 灰袍中年人剑眉一扬,冷声道,“夜清婉。” 夜清婉瞳孔再缩,师叔祖向来宠她,从未连名带姓叫过她,这,还是第一次。 “你记得我是你师叔祖。” 沈儒墨微微侧身想替夜清婉挡去一部分威压,灰袍中年人眉峰一动一股磅礴之气涌来,激得他连退数步。 他还想上前,被夜清婉一个眼神制止。“暖暖怎么也不会忘了师叔祖啊。”强大的内力压力,让她不得不全力运功抵抗,说话声音也忍不住颤动,呼吸也不平顺。 “人在哪里?”灰袍中年人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波动,却隐隐让夜清婉听出他压抑地狂躁。 “什么人,师叔祖想找谁?”硬着头皮,夜清婉装作毫不知情。 灰袍中年人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案上,沈儒安功力最弱,却也听到了木桌裂开的声音,感受到晕开的强大波动。 “沁芳居的人在哪儿?”他的声音压低了一度,可空气中泛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冷凝,甚至稀薄到让夜清婉呼吸困难。 沈儒墨运足内力,再次想要替夜清婉挡去一部分压力,却发现在两股内力夹击下的夜清婉并不好过,索性卸了力道,与她一同承受强大的威压。 “沁芳居里的人当然在沁芳居啊!师叔祖的人,我怎么会清楚呢?”夜清婉镇定自若,可沈儒墨还是看出她脊背僵硬,指尖有几丝轻微的颤动,嬉笑中都带着颤音。 灰袍中年人怒目而视,抓过桌案上的茶盏砸向夜清婉,变故来得太快,沈儒墨反应不及,闪身到夜清婉身边时,茶盏已经贴着夜清婉的发梢划过砸向地面,爆裂声极,大连地面也凹陷了一块。一片碎瓷片弹起直朝夜清婉门面而来,她一愣躲闪不及,瓷片顺着侧脸划过。 脸上一股凉意,而后是温热液体的触感,夜清婉抬手摸了一下侧脸,手上沾染的血迹让瞳孔一缩。灰袍中年人也是一惊,磅礴的怒火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堪堪收住没有表现出来。 沈儒墨眉峰紧促,星眸深邃戾气弥散。沈儒安也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猛地站起来,“先生这是何意?竟然在本王府上行凶伤人!” 灰袍中年人冷眼扫视伸沈儒安,那深沉汪洋的气势和威慑力,让他也难以抵挡,只单单这么一眼,便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灰袍中年人继续问道,“把人交出来。”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却减了不少威压。 “怎么,师叔祖的妻儿自己护不住,不见了找我有什么用?”夜清婉一声冷笑,直视灰袍中年人,脸颊上滑落的血迹染红了领口,也点燃她心底对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叔祖的怨怼。 “人在哪里?她失踪时你就在邺城,沁芳居院子里,还有小正豪写给无尘的告密信。可见你去过沁芳居,也只有你有办法将人悄无声息带出来。”灰袍中年人的声音依然冰冷,可是气势收敛了不少,让客厅里的几人都轻松了很多。 “师叔祖早干嘛去了,人不见了才想起来找,是不是觉得亡羊补牢为之不晚?”推开沈儒墨递过来的帕子,夜清婉不惧灰袍男人越发浓重的怒气,现在知道着急了,人都不见了再找有什么用! 还好被邺城那几天没下雨,要不这团成团子的告密信就没用了。 “那你就跪在这,直到我找到她为止。”灰袍中年人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然后再将她关进沁芳居,再让她等十年还是二十年?”夜清婉眼中凝气雾气,“再让她选择一个清清冷冷寂寂寥寥的清晨,用你送她的防身匕首隔断手腕的动脉,散尽往事往事前缘,在满园盛放的荼蘼中结束自己的一生吗?” 灰袍中年人顿住,不敢置信的回头,“你说什么?” “呵呵,师叔祖以为呢?”夜清婉冷笑,“如果不是云初偶然回沁芳居,现在你要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毫无生气的尸骨。她不过求一个解脱,师叔祖既然不在意,给了她便是,何苦再来扰她的清净。” 灰袍中年人闻言目眦俱裂,回身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夜清婉,眼神慌乱声音颤抖,再不是来时气势磅礴的威慑,“告诉我,她在哪儿?” 力度之大让夜清婉无法承受痛吟出声,沈儒墨迅速掰开灰袍中年人如鹰爪般的大掌,将夜清婉拉回到怀中,小心的护着。 夜清婉轻轻推开他向着灰袍中年人跪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得同生,日日与君好。” 灰袍中年人踉跄了两步,呼吸变得紧促。 “她当年有多大的决心随你离开,今日就有多大的决心离你而去。茫茫人海,无处安身,便找一处没有让你的地方好好生活。” 夜清婉轻轻擦拭脸颊上的血迹,一字一句道,“师叔祖,可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荼蘼花?” 灰袍中年人摇头。 夜清婉有些哽咽,“荼蘼花,末路之美。不与百花比美,却可一枝独秀。高傲也清秀。荼靡花开,意蕴生命中最灿烂c最繁华c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逝去繁盛,留下一片颓败又或许是归于平淡。” 她轻叹一口气,“开到荼蘼花事了,荼蘼过后春天就结束了。师叔祖难道没注意吗?满园荼蘼,尽数被火焚烧,她不想再回到曾经的生活,不想在孤苦一人。” 灰袍中年人双目空茫的遥望着天空,挺拔的脊背上慢慢爬满了岁月的沧桑,失意地落寞着不知何去何从的爱恨。 看着天边云卷云舒,不知何去何从。 夜清婉趁着这个时间冲社儒安失使了个眼色,失示意他快点离开。沈儒安看看沈儒墨,见他也轻轻点头,快速闪身进入内室,从内室离开。 夜清婉又推了推沈儒墨,沈儒墨坚持不肯走,她也没办法只能任由他留下。 “云初本就与其他孩子不同”,夜清婉的语气不再只是哀怨还带上了几分宽慰,刻意引导沉浸在思绪里的中年人,“可他到底是你们的孩子,您可有悉心教导过他,可有帮着阮姑娘抚养过他?” 灰袍中年人拧眉转身,“她是你师叔祖母。” 夜清婉摇头,“她不是,您没有明媒正娶,她无名无分,从没有入雾山族谱。” 灰袍黑衣人又踉跄了两步,“我以为,她不在乎。我以为是啊只是我以为” “师叔曾扬言终身不嫁,可是与师伯有了正策哥哥之后也顺理成章成亲,没有半分排斥。师叔祖以为她真的不在意名分吗?”夜清婉反问,“师叔那般洒脱的女子尚且如此,何况无亲无故只有你的阮伶呢?” 灰袍中年人转身,扶起夜清婉无比认真的道,“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夜清婉遗憾地摇头,“我不知道,后续的一切都是正豪哥哥安排的,我并没有插手。” 灰袍中年人落寞地转身出了客厅,唯留下一句幽幽的叹息,“天大地大,她能去哪里呢?” 客厅里,中年人拍过的桌案顷刻四散,碎成残渣。 确定中年人离开,夜清婉双腿一软险些趴在地上,沈儒墨眼疾手快扶住她,疼惜地挑着她的下巴,查看她脸上的伤口,“疼不疼?” “还好,吓死我了到时真的。”回想方才的场景夜清婉心有余悸,“我是真的吃不准师叔祖会不会打我。脸上的伤只是个意外。” “刚才那位是你的师叔祖?与你在邺城偷的人有什么关系?”那位的武功在江湖上是绝无仅有的高手,他全力应对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师叔祖本名封亭煜,江湖人称不羁散人。邺城偷走的人是我师叔祖母。”任由沈儒墨扶着坐下,夜清婉才简单的介绍灰袍中年人。 说起不羁散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人年仅二十岁力挫江湖三大高手,荣登江湖风云榜首位。 曾为学习少林武功而出家遁入空门,后来不知为何还俗,在江湖上消失了整整五年。重出江湖之后,武功修为大增,江湖上再难有人是他的对手。 想不打这等赫赫有名的人物竟会是夜清婉的师叔祖,不得不感叹雾山的实力,单单是世人知道的便是无可匹敌,世人不知道的恐怕还有很多。 “雾山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沈儒墨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夜清婉脸上的血迹,一边蹙眉,“你那时为何不躲开。”他看得真切,只要她想躲那碎瓷片根本伤不了她,所以他才没出手,只是没想到他该护着她的。 望着眸色越来越深的沈儒墨,夜清婉心中一暖戳了戳他的胸膛,“你发什么呆啊,再不上药我脸上会留疤的。” “你也知道会留疤,为什么不躲开?”沈儒墨愠怒让夜清婉有些意外,就连沈儒墨自己也有些意外,“我不是想凶你,只是怨自己没护好你。” 心中涌起一丝甜甜的暖意,夜清婉环抱着他精壮的腰,毫不客气的将她脸上的血蹭到他月白色的锦袍上。 “我若是不受点伤,盛怒之中的师叔祖又怎么能听进去我说的话,虽是下下之策的苦肉计,但十分的奏效不是吗?” 沈儒墨无奈的抱着她,“阿婉,让我说你什么好。下次不许这样了,宁愿伤了别人不能伤了自己半分。”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点上药。”退出他的怀抱,从腰间掏出止血散和雪无痕放到沈儒墨手中,冲着门外喊道,“韩齐——” 韩齐进来行礼,目不斜视道,“小姐有何吩咐。” “通知姑奶奶做好准备,大鱼上钩了。”嘿嘿一笑,夜清婉眸光清亮,轻易找回来的东西是不会在意的。 “是。”韩齐行礼离开,还不忘复杂的看了一眼沈儒墨他觉得他得给封正豪写信, “后续的事情当真是封正豪做的吗?”沈儒墨轻手轻脚替她上药,看着夜清婉称得上奸诈地表情就知道她又在阴人。 “当然不是,嘶,哎呦。”夜清婉一偏头刚好扯到伤口。 “你小心点,可是弄疼了。”沈儒墨倾身挑着她的下巴,将最后一点药涂上。 “封正豪敢给我爹告密,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靠得极近的呼吸,温热的扑在脸上,沈儒墨专注的眼神和动作甚是迷人,让夜清婉的呼吸错乱,吞了口唾沫,定定看着他。 沈儒墨也注视着他,星眸变暗那是某种情绪来临的前兆。抬高她的下巴,慢慢地靠了上去。 “咳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5章 合作 “本王担心你们,看那位先生走了便过来看看。”沈儒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呃,你们没事吧?” 沈儒墨似惋惜似遗憾般叹息,确认夜清婉脸上的伤口已经全部上药之后,慢慢直起身子。 夜清婉挑眉,似笑非笑道,“靖王殿下看不出来吗?我脸上带伤,你弟弟好事被打断,怎么可能会好。” 沈儒安一噎,笑道,“本王说不过你。今日的事” “今天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我师叔祖事后算账,我可护不住你。”夜清婉打断他,她没想到师叔祖会这么快找上门,也没想到师叔祖会直接找到靖王府。 她记得师叔祖也是坑过权贵的,加上靖王沈儒安一共三个,第一个是北燕先帝微服出巡时,被丢了银子穷的叮当响的师叔祖讹走了三千两。 第二个是西秦当朝皇帝慕容惑,在西秦京都街头被师叔祖顺走了荷包。 第三个就是沈儒安,登堂入室砸碎桌案后延长而去。 难道师叔祖也懂观人之术?若是以此推论,是不是意味着沈儒安真的有帝王之相。 夜清婉十分认真的审视沈儒安,想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只可惜她完全不懂得看相。观察没有多久视线便被染血的月白锦袍挡住。 夜清婉抬头看着沈儒墨。见他朝她温柔的笑着,眼中是腻死人的柔情。她有些不明白,歪头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厮不会是嫌她盯着沈儒安吧?那可是他亲哥。 “夜姑娘为何一直看着本王?”沈儒安也有些奇怪,夜清婉的眼神太郑重,让他一时猜不透她的用意。 “没什么,只是在想师叔祖为什么会跑到靖王府来。”浅笑着转移话题,夜清婉安抚般拍拍沈儒墨的肩膀。“我该回去了,替我向靖王妃问好。” “我送阿婉回去。”沈儒墨跟上夜清婉,却被她笑着制止。 “得了吧,你看你这一身,跟我一起回去,修明他们会觉得我经历了一场厮杀。再说,太子的事情你多少也做做样子,手下再得力你也不能如此清闲。” 走了两步夜清婉又顿住,略有些心虚地报备道,“我今晚要去见慕容泽。” 月白风清,建安城西一条暗巷里夜清婉面上带着半块银色的面具遮着伤口,一身鸦青色长袍,折扇轻轻摇动静候慕容泽。月上中天,几声轻微的破空声在寂静地小巷尽头传来。 夜清婉收了折扇,招摇地循着声音走过去,“阿泽你出门还要上妆不成,慢的和乌龟一般。” 黑暗中的人没有答话,渐渐走向夜清婉。不同于慕容泽的脚步声让夜清婉提高警惕。颀长健美的轮廓渐渐清晰,夜清婉折扇敲了下额头,今天出门前该查查黄历来着。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萧谨寒看着她脸上的面具也是一愣,随后了然,“人生无处不相逢,在这不起眼的建安小巷竟然也会偶遇无欢,当真的萧某的荣幸。” 跟在萧谨寒身后的付衡一呆,主子不是特意来的吗?算了,他还是假装没听到的,做人家下属的,主子说的都是对的。 夜清婉翻了个白眼,随意的拱手道,“萧阁主这是要去含香院见那位老相好吗?这么不辞辛劳,想必佳人定会翘首以盼萧郎归,无欢就不打扰了。” 萧谨寒眉眼一抽,怎么那么巧又是在含香院附近的小巷,忍住想按着夜清婉亲密接触好生教育的冲动,他轻声道,“无欢误会了,萧某已有倾心之人,自然要守身如玉。” 夜清婉风骚地推开折扇,朱唇一勾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柔软,“夜清婉你就甭想了,她瞧上别的男人了。” 她的表情萧谨寒看的分明,心中甘甜异常,“难得遇见无欢公子,不如随萧某走一走叙旧。” 夜清婉嫌弃地道,“良宵苦短,不与佳人剪烛听琴却与个大男人叙旧,萧阁主这般不解风情怎会有佳人垂青?本公子约了人,可没功夫陪您老大半夜闲逛。” 话音刚落,墙头一个暗影飘落下来,正好挡在她与萧谨寒中间,“再见萧阁主真是三生有幸。” “本阁主并不这么认为。”冷冷的态度与和夜清婉说话时明显不同。 慕容泽也浑不在意,侧首看着夜清婉,桃花眼含笑歉意地道,“出了点事情耽搁了,让无欢久等了。” 夜清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而后对萧谨寒道,“萧阁主,无欢等的人到了,就此别过。” “无欢不与萧某叙旧,那萧某与无欢叙旧如何?”夜清婉的脚步顿住,诧异地回头看着萧谨寒上下打量,她怎么觉得这人有点不一样了。 “萧阁主,死缠烂打是用来追姑娘的,对付男人是没用的。本公子铁石心肠最讨厌有人刻意套近乎,纠缠不休。”夜清婉朝慕容泽快速的眨眨眼,慕容泽会意与她一同运起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主子,咱们要不要跟上去?”付衡当然看见夜清婉对慕容泽眨眼,他们默契十足的样子让他非常的担心。尤其是在主子的气压明显的降低之后。 “不必,这条巷子离邹宅很近。” 三更半夜除了含香院和栖霞晚风楼所在的花街,其他商铺早就关门了。夜清婉带着慕容泽绕了个圈子停在邹宅后门,刚要敲门就听身后传来带着刻意惊喜的声音。 “一夜两次遇到无欢,萧某还真是幸运。” 夜清婉敲门的手停在空中,眼角抽搐着回身看着萧谨寒。冷俊非常的脸上努力挤出惊喜万分的神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而萧谨寒常年没有多少表情,突然之间要做出惊喜的表情也是费劲了力气,面部肌肉都快抽筋了。 “萧阁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尝试自己做不了的表情?太诡异了。” 大晚上的看他表演,她实在接受无能,她就是傻子也知道萧谨寒守株待兔老早就在这等着她了。 “萧阁主何必跟着本殿与无欢,玄机阁与风信楼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小无欢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萧阁主看在她年纪尚轻的份上,放她一马。” 慕容泽挡在夜清婉面前,面前是江湖上传闻杀人不眨眼的玄机阁阁主,武功深不可测,性情看着也不正常,要是夜清婉招惹了这号人物,只怕不能轻易脱身。 “萧某有笔关于夜清朗的生意相和无欢谈谈,不知无欢意下如何?”直接忽略掉慕容泽,萧谨寒以夜清朗的生意作为诱饵。 事关自家哥哥,夜清婉明知这可能是个陷进却也不得不往下跳,“萧阁主想在哪里谈这笔生意?” 慕容泽蹙眉,关系到夜清朗就算明知道有问题,夜清婉也不会有半分的犹豫,他是劝不住的。微微侧开身子,不在挡着夜清婉的视线。 “邹宅就是极好的,正好也不耽误无欢和这位西秦质子的交易。”他将“交易”二字咬得极重,夜清婉明白要是不顺了他的意,慕容泽和风信楼有私交的事情就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候慕容泽在南楚的处境就堪忧了。 夜清婉无奈地敲敲邹宅紧闭的后门。 里面传来邹剑戏谑地声音,“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吗?” 夜清婉尴尬地戳了戳面具,说出让几人都呆滞的暗号,“我是一只小青蛙。” 萧谨寒一愣而后抿唇轻笑,这样别具一格的暗号也就只有她想得出来。 里面传来几声压抑地闷笑,而后是邹剑尴尬地回应,“呱呱呱呱呱。” 在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大笑声中,门被打开。 夜清婉拉着慕容泽的胳膊跨步进门,将慕容泽往门里仍然大笑不止的风情女子身边一塞,“人给你带来了,有什么话快点说。”早知道是这样的效果,打死她,她也不会定这样的暗号。 而后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恶狠狠道,“萧谨寒” 邹剑赶紧咳嗽提醒她注意语气,夜清婉一顿换上如妖似魅地微笑,道,“萧阁主里面请。” “小无欢这是什么意思?”慕容泽拦住夜清婉,不是有事找他吗,平白无故怎么将他推给一个陌生人? 夜清婉没好气地扇扇扇子,“你不是吵着要见蜡人张吗,跟着她就能见到,见完了聊够了再来前院找我。” 夜清婉推开慕容泽,在邹剑一路带领下来到邹宅前院的客厅。 暗香上来茶水,停在夜清婉身后,警惕地看着萧谨寒。 夜清婉并不急着开口,她有求于萧谨寒本就被动,过早的开口暴露过于急切的心情就更落了下乘。 萧谨寒放下茶盏,道,“好茶。” “还是比不得萧阁主的陈年苦茶!”夜清婉的讽刺让萧谨寒一噎,那时他并没有识破她的身份,故意拿了陈年茶叶糊弄她,没想到她还记得。 “有些事情今非昔比,无欢以后就明白了。”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她开诚布公,总不能一直瞒下去吧。 付衡适时的掏出一一本烫金边的折子呈给夜清婉,恭敬的态度谄媚的笑脸让人不忍直视。夜清婉看折子的功夫,邹剑耐不住寂寞调侃付衡,“付主事这幅嘴脸真是少见啊,难得邹某今日就见着了。” 邹剑与付衡是多年的对手,早在邹剑归顺风信楼之前,两人之间就有很多纠葛,两人都是江湖上称霸一方的人物,棋逢对手难分高下,也算是半个知己半个对手。 付衡看着邹剑一脸的贱笑,摸了摸嘴边的假胡子,“让邹管事贱笑了,付某人仰慕无欢公子大名真心敬佩,怎么到了邹管事嘴里反倒变味儿了。” 邹剑往椅子上一靠,挑着下巴道,“我说付衡啊,这里也没外人,咱能别捯饬你那假胡子了吗?” 假胡子?夜清婉从折子中抬起头,仔细瞧了瞧付衡,对邹剑问道,“剑剑,你怎么知道是假胡子?” 邹剑回忆道,“那年我风华正茂一枪一马闯荡江湖,丰神俊朗那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啊!” 夜清婉抽了抽嘴角牵动到面具下的伤口,蹙眉道,“说人话!” 邹剑一噎,泄气道,“我在北燕浪荡那几年偶遇重伤的付衡,见他濒死还被仇家追杀可怜的紧,便救了他。后来无意中发现他胡子掉了,我还以为是我动作粗鲁把他胡子连根拔起,愧疚了好长时间。” 付衡瞟了他一眼,气闷地道,“爷这是真胡子假胡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啰嗦老男人多管闲事。” 邹剑闻言当即炸毛,“你才老,你主子也老,你全家都老!” 付衡一听邹家嫌弃自家主子也跟着炸毛,“你敢说我们家主子老,你个老男人分明是嫉妒我家主子旷世美颜,有种咱们出去比划比划!” “笔画就笔画,我会怕你不成!” “够了!”邹剑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眼见叙旧变成人身攻击,马上就要升级为打架斗殴全武行,夜清婉出声呵斥。 萧谨寒则是老神在在的品茶赏美人,心里惦记着夜清婉脸上的伤,并没有过多关注邹付两人。 一身男装的夜清婉本就风情无双,加上一副银色半镂空的面具更增添了别样的魅惑,含在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有特意修饰过的细长的双眼,不同于夜清婉平日的出尘清灵,别样魅惑别样的让他格外的心动。 更别说她仔细地阅读手中的折子,沉浸在思绪中的认真,更是让他不能自已的心跳加速。 夜清婉也察觉到萧谨寒的视线,合上手中的折子,笑道,“萧阁主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男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萧谨寒星眸如渊,微微一笑,道,“赏心悦目之景,萧某也喜欢。” 夜清婉懒得理他,见邹剑和付衡仍然跟两只斗鸡似的,狭长地眉眼流转,“付管事有没有兴趣来风信楼做事?无欢愿意以高出玄机阁三倍的酬劳,重金聘请。” 不光是付衡,连萧谨寒也有些意外,“无欢看上付衡是他的荣幸。” 付衡后颈一寒,他觉得主子平静地有些过头了。 “难得见这么聒噪的,正好与后院的鹦鹉养在一起,省的我那鹦鹉寂寞。”将折子扔给萧谨寒,夜清婉心中气闷,大晚上的陪着这对主仆干耗,折子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根本与夜清朗没有多大的关系。 邹剑嘿嘿一笑,小婉婉出了名地护短,他和付衡这一局算是赢了。 “是萧阁主的日子太清闲了,还是玄机阁要关门了?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儿也比称作‘生意’,真是让无欢大开眼界!” 折子上除了毒宗下毒刺杀夜清朗失败之外,就是毒宗的刺客行刺前吃了几碗饭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屁话,夜清婉现在非常怀疑萧谨寒在耍她。 付衡被冷嘲了一番蔫蔫地回到椅子上坐下,刚想说点什么补救,就见慕容泽衣衫不整地跑进来,气喘吁吁直奔夜清婉而去。 “小婉,小无欢,她怎么呼呼” “怎么了这是,衣服怎么都碎了,不是,你们到底在干嘛呀!”夜清婉扶着上气不接下气得慕容泽坐下,挥手示意邹剑送客。 邹剑收敛笑意,起身对萧谨寒道,“萧阁主,付管事请吧。” 萧谨寒盯着夜清婉扶着慕容泽手,黑眸幽深泛着冷光,“邹宅的茶水甚好,萧某还没喝够呢。” “萧阁主若是喜欢,邹某打包送你几斤。” 慕容泽桃花眼弯弯,已经看出萧谨寒对夜清婉不同,试探着有贴近几分,果然发现萧谨寒的身上的冷意更深。 危险地眯起桃花眼,慕容泽道,“我不知道小无欢还在见客,倒是打扰你们了。” 夜清婉不在意地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说要做的逼真一点,然后就伸手扒我的衣服。” 慕容泽心有戚戚的样子让夜清婉多少有些愧疚,“怪我没说清楚,你先去换身衣服,我先送走这两尊大佛。” 慕容泽点点头,跟着暗香离开。 萧谨寒道,“风信楼在帮清婉做事,萧某也想,不知无欢是否愿意与萧某合作?” ------题外话------ 今天又是周一了,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6章 你们这些不懂情调的男人 夜清婉道,“不想,江湖中人行江湖中事,若非必要风信楼也不会参与进来,萧阁主应该明白朝堂诡谲人心易变,建安这趟浑水,萧阁主不入为妙。” 夜清婉好言相劝让付衡很是动容,放弃玄机阁的帮助不是什么人都做得到的,这般让人梦寐以求的势力送上门,也就只有夜姑娘这般侠肝义胆的人才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劝退。 其实付衡误会了,夜清婉只是单纯的觉得萧谨寒麻烦。有个阴晴不定,有太过神秘的合作伙伴并不一定是好事。何况还是一个出卖过自己的渣渣。 萧谨寒笑道,“若我一定要和无欢合作呢?” 夜清婉挑眉,一笑如花开万千,“若我一定不与萧阁主合作呢?” 萧谨寒黑眸闪耀,唇角微翘,“从此之后玄机阁再不接与夜清朗有关的生意,他在北燕的安全由玄机阁全权负责!” 眉眼一亮,夜清婉浅笑,“此话当真!” “当真!” “合作可以,萧阁主应该知道规矩,脚踩两只船的事可是渣渣才会做的。”有玄机阁的加入,建安的事情会轻松很多,何况哥哥在北燕也会多一层保障,只要萧谨寒能遵守规矩,那么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慕容泽换好衣服回来就发现客厅的气氛愉悦,夜清婉和萧谨寒可以称得上打得火热。见慕容泽回来,夜清婉招呼他坐下,“你府里的探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慕容泽看了眼萧谨寒,又看了看夜清婉。 “萧阁主算是半个自己人。”夜清婉知道他必定有疑惑,不问自答。只是这个答案让两人都摸不着头脑。 慕容泽想了想,如实答道,“除了勤王府的探子,别的都在掌控之中。” “那个薛平是沈儒墨的人吧?”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想到那时误会沈儒墨和慕容泽搞断袖轻笑出声。 慕容泽点头,“勤王殿下很不放心我在质子府的安全,薛平武功不低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我可是感激的很啊!” 薛平自从上次被慕容泽打晕之后更是十二万分警醒,时时刻刻跟在慕容泽身边,坚决杜绝他和夜清婉又任何接触的可能。让慕容泽恨地牙根直痒,却拿他没有办法。 夜清婉朗笑,“总比我刚到建安时在你身边侧后的那个车夫强吧?” 慕容泽摇头,“那车夫是我的人。” 夜清婉有些意外,然后想到什么猛地站起来,“邹剑马上把安插在栖霞晚风楼的人撤出来,天亮前完成!” 邹剑闻言立刻应声离开。 萧谨寒蹙眉道,“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 “说起来有些复杂,沈儒墨出使西秦遇刺,导致两国短兵相接,淮水一站西秦大败才有慕容泽为质楚京。夜清婉在雾山救起沈儒墨时,曾在雾林中发现一块伪造的西秦玉佩,她怀疑沈儒墨遇刺一事与西秦无关,所以让风信楼查证。” 她一顿,继续说道,“三日前,我收到消息,那伪造玉佩的工匠在建安消失前,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栖霞晚风楼,并且与慕容泽的那位车夫接触过。如果车夫是自己人,那么他的身份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慕容泽道,“你是怎么确定车夫的身份暴露了?” “因为沈儒墨查到那工匠最后去了北燕,能在栖霞晚风楼无声无息消失,又怎么会那么巧与你的车夫发生冲突抢夺妓子,被多人目击呢?车夫从栖霞晚风楼归家不久,那妓子就找上门来逼走原配。试想,一个习惯了衣食无忧受人追捧的妓子,怎么会突然转性从良跟着一个车夫过清苦日子?” 夜清婉叹口气,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出半点问题。 慕容泽接着道,“难怪薛平会说他看起来不太对。现在想来质子府的暗探清理得太轻松了,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确定了人选,还是太大意了。” 夜清婉道,“刺杀靖王世子的死士供述中,其中一种说法就是受你指使,借机扰乱南楚,寻找回国的机会,这份供词迟早会出现在楚帝面前,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出一点纰漏。” 慕容泽点头,“难怪楚帝上次召见旁敲侧击,试探我有无怨怼,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夜清婉道,“为今之计就是快点找到伪造玉牌的工匠,洗脱西秦刺杀沈儒墨的罪名,如此你也能早点回国。” “玄机阁的总部就在北燕,这个工匠由萧某来找。”这丫头果然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谋划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早点送慕容泽回去,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也好,有劳萧阁主。”夜清婉推开折扇,轻摇慢扇显然进入了思考状态。 “栖霞晚风楼的幕后会是谁呢?心思如此细腻,差一点我就中了他的圈套。能够主导这件事情的发展想必与沈儒墨遇刺有必然的联系。” 萧谨寒道,“勤王遇刺也许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南楚借勤王遇刺之事挑起战争,攻占西秦大片土地,西秦国力衰退南楚却实力大增。” 夜清婉狭长的眉眼一眯,她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或许,目的从来都是一个出兵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沈儒墨又是何其残忍。谁会想要出兵征讨开疆拓土?谁会想要剑指天下傲视三国? 除了帝王!还能有谁! 无论这背后是谁指使人刺杀沈儒墨,是谁蓄意挑起事端,牺牲的都是沈儒墨!她犹记得他贯穿整个背部的刀伤,如果不是侥幸被她救下,如今只怕已经 心微微刺痛,她忽然很想见他,很想抱抱他,告诉他别怕她会陪着他。 “无欢?”慕容泽轻声换回夜清婉,这一瞬间的她仿佛与忧伤融为一体,“你没事吗?” 夜清婉又揉了揉眉心,“没事,想到些事情。” 萧谨寒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她身上哀伤太盛,他的心也跟着微微的刺痛,“栖霞晚风楼的某后东家很可能是太子。” 慕容泽问道,“何以见得?” “太子太傅当朝一品大员,可以毫无顾忌地留宿必定有所依仗。”萧谨寒分析道。 夜清婉接着道,“何况对面就是湛王名下的含香院,栖霞晚风楼可是比含香院高级不少的消金窟,太傅的俸禄不足以支撑他接连留宿,但若能以一个女人笼住太傅的心,太子也必定不会吝啬。只是还需要确切的证据。” 萧谨寒挑眉,“无欢对栖霞晚风楼似乎十分熟悉?” 夜清婉暧昧地笑道,“都是男人,这些风月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慕容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无欢啊,无缺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夜清婉梗住,忘了还有个能随时揭他短的主在呢,浪过头了,“嘿嘿,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小弟带二位哥哥去栖霞晚风楼见见世面!” 慕容泽又是一抽冷不丁来了句,“无欢啊,无缺可是说了,要是在偷偷逛青楼以后有事他都不会罩着你了。” “你们这些不懂情调的男人!”夜清婉冷哼一声,青楼里的消息是最好查的。 这时,暗香从外面进来,对夜清婉盈盈施了一礼,“公子,逍遥阁的封掌柜给您送来一件礼物。” “大半夜的,先收起来吧。”封正豪那个吝啬鬼真的舍得给她送礼? “来人说,一定要在到的时候打开,否则会坏的!” 夜清婉诧异地扬眉,暗香见她不反对吩咐人把礼物抬进来。 三口隐隐散发着恶臭的大箱子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有几分熟悉的臭肉味道让夜清婉不得不拿折扇半掩口鼻,来人不等夜清婉吩咐直接打开箱子。 三个被堵住嘴的大男人哭得泪流满面,脸上带着重见天日的欣喜和几分逆来顺受的颓废,正是在邺城被封正豪扣在柴房里的毒宗弟子。 那时邺城发生了太多事,最后也没有顾得上审问,没想到封正豪把人原封不动的快递来了! 夜清婉快被臭吐了,忍住干呕,吩咐暗香把人带下去洗剥干净。 许久过去了,客厅里仍然有一股恶臭。夜清婉无奈地扶额,道,“告诉邹剑,我只要口供,不要再把人弄到我这里来了。” 慕容泽看看外面的天色,无奈道,“我该回去了,不如与萧阁主一同离开可好?” 萧谨寒点头,“无欢以后有事,可以到我们上次见面的小院找我。告辞。” 对于萧谨寒肯痛快的离开,夜清婉还是很高兴的。喜形于色地将二人送出邹宅,才去见那位一直等在邹宅后院要扒光慕容泽衣服的特殊客人。 “三三,你太调皮了,万一把慕容泽吓出个好歹,这世上可就少一个美男了。”夜清婉随意地坐下,折扇一摇散尽了风骚。 那女子轻哼一声,软媚无骨的声音从朱红色柔唇中透出来,“谁让他明明一副魅惑妖孽的模样,偏偏对人家冷冷淡淡,张嘴闭嘴都是蜡人张,半分都不肯称赞老娘的盛世美貌。” 那女子从软榻上坐起来,柳眉弯弯,凤眼含情,媚色新成,让人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夜清婉合上折扇,挑起美人的下巴倾身靠近,红唇斜斜勾起魅惑风情,狭长的眼眸写着无声的诱惑,“三三,你正常点我害怕。” 那叫三三的女子气闷地推开夜清婉,大马金刀地坐在软榻上,恢复中性的声音诉说不满,“老娘难得玩把魅惑,你就这么搅局。” 夜清婉也不恼,随手丢了折扇,摘下脸上的面具,“得了吧,都是我玩剩下的,你又超越不了。” “夜大小姐天下无敌行了吧?”三三浅笑,清纯无害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你脸怎么了?那个杀千刀的毁了你倾城的容貌啊,老娘去剁了他!这可是上好的蜡人模型啊!” 三三看着夜清婉俩上狭长的伤疤心疼地直砸吧嘴,她本就偏好长相好看的男女作为模型练手,若不是夜清婉不乐意,她早就雕刻上千八百个放在家里赏心悦目。 “我师叔祖不羁散人干的,去吧我支持你!”哥俩好地搭上三三的肩膀,嬉笑着怂恿三三去砍了自家师叔祖。 三三剜了她一眼,“呵呵,你是让我去送死吗?我还想多活两天。” “有我在保你长命百岁。这次打算在建安待多久?”掏出雪无痕不客气地塞到三三手中,将脸送过去示意她上药。 伤口的血早就止住,开始有愈合的迹象。凉凉的药膏抹在有些火辣辣的伤口上,夜清婉舒爽地轻叹了口气。 “在家待久了在外边玩两天也不错,你可得收留我,我是付不起房租的!” 理直气壮地要求让夜清婉失声轻笑,“堂堂蜡人世家传人付不起房租,你玩我呢吧。” 世人都以为蜡人张是一个人,其实不然,蜡人张是一个身份是蜡人世家每一代的传承人。蜡人世家传承者最古老也最纯熟的蜡人手艺,简单一把工具一盘染料,就可以刻画出与活人几乎没有分别的蜡像。 此等技法时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从前朝开始,皇室成员就有制造蜡像用以缅怀逝者的习惯,并且用蜡像代替了原本的活人陪葬。 这个习惯也延续到了如今的三国,只是因为前朝暴君曾为了一己私欲赐死了蜡人世家的一位先辈,所以现在的蜡人世家隐身江湖,寻常难以寻到。 大概谁也想不到,这一代的蜡人张是个与夜清婉一般年岁的小姑娘吧! “哎呦,不知当年是哪位雾山嫡传弟子穷得连饭也吃不起,跑到我家门口讨饭!”三三手上动作轻柔地替夜清婉上药,嘴上却用刻薄的话讽刺夜清婉。 夜清婉浅笑,她和三三结缘也是因为师叔祖逼着相亲她伺机遁逃那会,那时真的是穷哭了,刚巧碰上准备离家出走的三三,两人曾经结伴同行过一段时间结下深厚的革命友谊。 所以夜清婉知道她是蜡人张,她也知道夜清婉是顾无欢。 “你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这次却要我给你赶制一个小孩子的蜡像。说吧,是不是瞧上那个野男人了?”三三上完药不客气地将药瓶塞到自己腰带里,还不忘审问夜清婉。 “你还真是自觉。”夜清婉看着她的强盗举动无奈地笑笑,这个无赖都不知道顺走她多少价值不菲的良药,还是这么贪得无厌。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很惊讶不成?快回答我,是不是看上哪个野男人了,好不好看?”三三不死心地追问,坚信夜清婉出手绝得有猫腻。 夜清婉浅浅一笑,脸上荡漾柔情,“俊美无俦,改天让你见见!” 三三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嘴大张得大大的,“我的天呢,夜清婉你来真的。你这么轻松就告诉我一定有阴谋。” “这次反应倒是快,我还没来得及糊弄你呢。”夜清婉嬉笑着承认,与三三相处她总是觉得很自在,也很放得开。 三三瞬间脑补了很多累死累活的场景,切切地问道,“你不是打算累死我吧?”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的规矩,不是美男动手,只是想挑战一下你的审美。”三三做蜡像先是看钱,再是看人。 钱太少的不动手,人尤其是男人太丑不动手。 “你不是又想让我白干活吧?”三三瞬间觉得腰间的雪无痕药瓶有点烫。 “放心这次会给你坑足银子。”夜清婉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三三打了个冷颤,又有人要倒霉啦! 天边鱼肚泛白,夜清婉才换了衣服回到夜府,刚进卧房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好闻的冷莲香让夜清婉身心放松,踏实地靠在他怀里,小猫似的蹭了蹭。 “你等很久了吗?” 沈儒墨揉揉她的头发,轻声道,“是你,多久我都愿意等。” 夜清婉笑道,“油嘴滑舌,你还是我认识的沈儒墨吗?” 沈儒墨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软软的被褥凹陷,夜清婉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端端正正做好,“阿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杏眼萌萌地眨呀眨,直眨得沈儒墨心都化了哪还有刚才拷问她的决心。 沈儒墨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这般,心一横冷下脸问道,“今天去哪儿了,和慕容泽都说了什么?” 夜清婉仰头凝视站在她面前的沈儒墨,某目光柔情缱绻,慢慢站起来抱着他,“阿墨别怕,以后阿婉会陪着你。” 沈儒墨待她有多好她是知道的,一个冷漠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愿意为她放下心防,待她温柔如水,甚至再根本不能确认她会不会喜欢他的时候,告诉她压抑最心底的秘密。 要出于怎样的信任才能让谨慎如沈儒墨这般的人,连让自己不齿的秘密都能毫无保留的揭露,所以感动是假的,说不欢喜也是假的。 既然欢喜,既然感动,既然喜欢,那便风雨同舟。 她也想护着他,她也想宠着他,她也想像他待她那般好。 夜清婉的话如同烟火一般在沈儒墨的脑海炸出大朵绚烂,收紧胳膊紧紧抱着她,他还是有一丝不敢相信,“阿婉能在说一遍吗?” “沈儒墨,别怕,阿婉会陪着你。” ------题外话------ 有奖竞猜: 小伙伴们来猜一猜,蜡人张,三三的名字是什么? 在正文出现之前,答对有奖哦~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7章 那还等什么 简单汇报了一下晚上的行程包括“偶遇”萧谨寒,夜清婉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显然是困极了。 沈儒墨抱着精神已经开始涣散地夜清婉,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轻声哄着,“乖乖睡吧,我陪着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散在地面上,一室温馨,两个交颈而卧相拥而眠。 午后,筱儿端着脸盆轻轻推开夜清婉卧室的门,进了卧室将脸盆放在架子上,准备叫醒夜清婉。回身看到屏风上的男子外袍,猛然顿住脚步,捂住想要惊声尖叫的嘴,小心翼翼地掂着脚绕过屏风。 垂曼大床上相拥而卧的两人正是自家小姐和勤王沈儒墨,筱儿腿一软险些做到地上。 听见轻微的声响,沈儒墨悠悠转醒,看了眼怀里仍然酣睡的夜清婉,眉目流转柔情蜜意,浅笑安然。挥手示意筱儿先退下,连日来的奔波,怀里的小姑娘应该好好休息。 筱儿低着头,低声道,“师叔祖正在前厅等着小姐。” 沈儒墨蹙眉,道,“下去吧,本王会叫醒阿婉。” 筱儿犹豫了下,仍然处着不动。沈儒墨也不强求,轻轻晃了下怀里熟睡的夜清婉,温声道,“阿婉该起床了。” 夜清婉皱着眉头,翻身拉着被子滚到床里面,沈儒墨侧身将人拉回怀里,“师叔祖来了,再不起来可就迟了。” 夜清婉揉揉头发眯着眼睛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身边的人,而后猛地睁大。 筱儿见沈儒墨和夜清婉虽然都只穿着中衣但好在还算整齐,默默松了口气,道,“小姐,师叔祖正在前厅等着您吃午饭,您赶紧起来吧。” 夜清婉上下扫视沈儒墨,确定他衣服完整精神状态良好,对筱儿道,“午饭我想吃的清淡点,筱儿下去准备吧。” 筱儿点头称是,而后在离开前提醒了一句,“小姐注意分寸。” 沈儒墨挑眉,浅笑着优雅起身,慢慢地一件一件穿着衣服,举手投足都是无声的诱惑。夜清婉呆愣地盯着他看,直到腰间玉带扣上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传来,她才回神。 “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尴尬地挠挠头,现在的处境实在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沈儒墨浅笑,坐到床边,摸着夜清婉的脸,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只有一条浅浅的疤痕,雪无痕果然是当之无愧的祛疤圣药。 “阿婉抱着我睡得香甜那会儿可没这么问我。乖,快起来吧,” 夜清婉有些别扭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从衣柜中取出一套淡翠色的衣裙胡乱地套上,沈儒墨轻笑着,见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凑上去给她整理衣摆领口。 仰头看着沈儒墨愉悦的神情,夜清婉也不自觉的微笑,这样恬淡温馨的感觉蛮不错的,杏眼弯弯流转柔情,她喜欢这种别人呵护的感觉。 替她整理好衣服,拉着她走到脸盆架子的旁边,沈儒墨打湿帕子给夜清婉净面。小心的避开伤口,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夜清婉很舒服。 “没想到你还会伺候人。” 沈儒墨浅浅一笑,“原本是不会的,遇到你就无师自通了。” 夜清婉灿然一笑,拿过帕子打湿拧干,踮着脚也给沈儒墨擦脸,比起沈儒墨她的动作显得笨拙。 但那副认真的小模样极大的取悦了沈儒墨,搂着身前一脸认真的小姑家,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他渴望已久的安定。 “沈儒墨,一会儿你得避开我师叔祖悄悄溜走。”夜清婉将帕子扔回脸盆中,溅起无数的水花。 “阿婉没有打算将我们的关系告诉长辈吗?”沈儒墨挑起她的下巴,眸光中泄露了心中的担忧和一丝握不住眼前人的恐慌。 夜清婉捧着他的脸,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让师叔祖知道昨夜你在夜府留宿会很麻烦。” 沈儒墨舒口气,有些遗憾。 夜清婉捏着他的鼻子笑道,“别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听话。我去找师叔祖了。”想起什么,夜清婉又问道,“沈儒墨,你身上过敏的红点消失了吗?” 沈儒墨不明所以地点头。 夜清婉高深莫测地道,“昨晚留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抬脚出门,留下沈儒墨一人轻笑,所以不举药的药效是过了吗? 大厅里,封亭煜左等右等茶水喝了好几壶,夜清婉才不急不慢地走进来。拱手行礼道,“什么风把师叔祖吹来了?” 封亭煜信手扔掉手中的茶杯,茶杯却稳稳落到桌案上,他气闷地像个少年,闷闷地道,“她不肯见我。” 夜清婉挑眉这么快就找到了?不应该啊!眼神示意筱儿和裴修明先出去,她明知故问道,“师叔祖母在哪里?” “在城外师妹家的汤面铺子后的小院里。” 不对,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这么具体的地址?“师叔祖见到师叔祖母了吗?” 封亭煜摇摇头,“我被师妹打出来了。” 活该!夜清婉心中暗骂,面上还是一副焦急的神态,“那您怎么知道师叔祖母在姑奶奶那里?” “那天出了靖王府,我在城东街头偶然发现云初,便悄悄跟着他。”封亭煜一脸烦闷,“小暖暖你鬼点子多,快给师叔祖出个主意。” 夜清婉坐下,问道,“师叔祖是怎么想的?” 封亭煜道,“我现在就想赶紧把人娶进门,连媳妇带孩子一起入族谱,然后回雾山隐居。”失去她的这几天他算是想清楚了,什么天下无敌霸道武功,都不如她一颦一笑来的实在真切。 以后这江湖爱谁逍遥谁逍遥,以后这天下第一爱谁当谁当,以后这高深武功爱谁学谁学,他只想守着妻儿在雾山快快乐乐的生活。 “师叔祖您总算想明白了,师叔祖母本就比您小二十岁,你们好不容易跨越那么多障碍才走到一起,您竟然为了所谓的武功绝学白白浪费了二十年!” 夜清婉趁机敲打她这位突然想明白的师叔祖,总还是有些不放心。师叔祖为了您老幸福的未来 ,可别嫌我说话难听哈。 “云初那孩子” 封亭煜闻言眼睛一瞪,“那是你小叔!” 夜清婉:“” 现在知道是小叔了,以前怎么不注意。 “云初小叔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五岁那年一场大病,十年来我和我爹耗尽了太材地宝也没有治好他,除了师叔祖母和封正豪其他人都记不住。师叔祖母为了云初,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唉——” 她一声哀婉情长的叹息,让封亭煜的心都揪了起来,那时候他在干嘛?在北燕与萧卓那老头子比武,根本不知道云初病了,也根本不知道阮伶有多痛苦。 这二十年,他做了些什么? 与阮伶聚少离多,就忙着和群不要脸的老东西比武争雄,到头来才发现人生最重要的宝贝就在身边,他却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过。 夜清婉见她的话起了效果,又叹息道,“我娘说,师叔祖母生云初的时候万分凶险,她在产房中苦苦叫着您那的名字,希望您能陪着她。” “幸好我留下来陪着她!若非如此,我有何颜面再去见她和云初!”封亭煜痛心疾首,握紧的双拳关节巴嘎巴嘎得响。 夜清婉不动声色地擦擦额头,情报有误,不是说师叔祖没在现场吗?不过这样也好,谁愿意自己的亲人便成渣男。 “其实云初出生后,我们有过一段很甜蜜的生活。”封亭煜怀念地回忆着往昔种种,“从他蹒跚学步,到他开口说话,从他叫第一声爹爹,到开始启蒙习武。阮伶温柔恬静,云初调皮却懂事。” 封亭煜叹息一声,脸色突然变得狰狞,“都是萧卓那个老匹夫,要不是他以《千秋绝》为赌注下战书我又怎么会心动!怎么会错过云初生病,在阮伶最需要我的时候远走他乡!” 他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可是一切已成定局,阮伶温柔不在,他又不知道如何挽回,一来二去竟然彼此折磨了二十年! 夜清婉冷哼一声,“《千秋绝》的确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功,那位萧卓老前辈也的确给您下了战书,可最后决定要去的又是谁?难道有人拿刀架在您脖子上逼您去不成?” 她的态度冷硬,语调尖锐,封亭煜的气势瞬间萎了。 带着些许讨好,封亭煜道,“小暖暖,师叔祖求你了,快出个主意帮我把人哄回来,师叔祖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夜清婉假装意动,片刻后又摇摇头,“不行,要是把人哄回来您又变成老样子,岂不害了人家。人家离开您,趁着年轻还能改弦令嫁,不行不行,我不帮您!” 封亭煜一急,猛地站起来,“谁敢娶我活劈了他!” “饶是您武功盖世,也抵不过佳人心不在啊!”夜清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知道着急了,光着急是不管用的,还得知道珍惜,太容易得来,哪还会在意! 封亭煜在大厅里转悠了两圈,猛地掰住夜清婉的肩膀将她提起来,“暖暖师叔祖真的什么都答应你,你快帮帮师叔祖啊!” 夜清婉夸张地咧嘴,“哎呦,疼疼疼,师叔祖您太粗鲁了,我这脸可刚结疤呢,可别给我晃裂了!” 封亭煜悻悻地收手坐回到椅子上,夜清婉揉揉酸疼的肩膀,对着门外叫道,“修明!” 裴修明进来,手上捧着一个镀了一层金粉折子交给封亭煜。,封亭煜接过来狐疑地看着夜清婉。 夜清婉笑道,“师叔祖打开瞧瞧还满意吗?”封亭煜依言打开,扉页上“聘礼”两个大字烫的他眼眸发热。 “您也知道我姑奶奶您师妹的脾气,最见不得负心薄情的男人,就算您不是可您做的那些事也的确有些混账。然后您就这么空着手找上门,一点诚意也没有。我要是师叔祖母,我也不待见您!” 封亭煜看着礼单上琳琅满目的珍品宝物,也不得不感叹夜清婉心细如尘,这上面的物品都是照着阮伶的喜好来的,一件件都价值连城,不说暖玉同心锁雕刻技艺精湛,光说这牡丹飞凤金步摇就是北燕皇室不可多得的宝物,足见她花了不少心思。 “暖暖”封亭煜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谢的话您就甭说了,咱们祖孙也不来那些虚的,您呀,就赶紧顺顺利利把人娶回来早点神仙眷侣,我就谢天谢地了。” 夜清婉贴心的拍拍封亭煜的胳膊,这件大事了了,她也能放下一件心事。 封亭煜站起来,道,“暖暖以后有用的着师叔祖的地方尽管开口,师叔祖绝不推辞!”说着就着急忙慌地往外走。 夜清婉赶紧拦住他,“您就这么去?” 封亭煜一愣,“那还等什么?” 夜清婉扶额,对裴修明道,“修明啊,带着师叔祖下去捯饬一下,洗个澡找身像样的衣服,让筱儿从礼单中挑几件女孩子喜欢的饰品给师叔祖带上,再带一队形象好气质好的护卫,明日吉时出发。” 而后她又对封亭煜说道,“师叔祖,求亲是大事可不能马虎。您占卜之术天下无敌,自己卜一卦算算明日吉时,到时候再去不迟。” 封亭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顾不得吃饭,催促着裴修明带他去挑选衣服。 夜清婉笑着摇摇头,吩咐筱儿上饭,耗尽心力地规劝师叔祖她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筱儿放好碗筷,对夜清婉道,“小姐,勤王靠得住吗?”她不在意夜清婉喜欢谁,但是总觉得王孙贵胄靠不住。 “我懂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我愿意相信沈儒墨。”夜清婉拉着她的手坐下,“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吃没意思。” 筱儿顺从地坐下,既然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愿意相信她的眼光,只是老爷那性子小姐应该能解决吧? 黄昏时分,夜清婉收到邹剑传来的消息,沈儒韦约顾无欢在含香院见面。夜清婉大约是觉得和个有龙阳癖好的瘪三在青楼这种神奇的地方见面太过别扭,鬼使神差地约了萧谨寒一起。 暗巷里两人一碰面,夜清婉就觉得莫名地心虚,大半夜的跟一个陌生男人去见另一个瘪三男人,沈儒墨要是知道了该不高兴吧。 回头要不要报备一下?早知道会心虚该带着邹剑来着。 萧谨寒见夜清婉看着他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薄唇勾起愉悦的弧度,“无欢这么看着萧某,萧某会害羞的。” 夜清婉白了他一眼,“走吧,瘪三该等急了。” “沈儒韦不是被禁足在皇宫清晖园吗,怎么会出现在含香院,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萧谨寒提醒她道, 夜清婉边走边道,“去了就知道。要是他敢设局,我就敢拆了他的含香院!” 老鸨带着两人来到三楼的房间,确定里面没有那啥的动静,夜清婉推开门与萧谨寒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人并不是沈儒韦,而是他府上逃过玄机阁暗杀的毒宗弟子林富。 林富见是两人前来有些诧异,但想到沈儒韦的吩咐还是站起来迎接,对着萧谨寒道,“久仰无欢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 萧谨寒看了眼已经眼角抽搐的夜清婉无声的笑了笑,夜清婉折扇一开横在胸前,“林长史的消息似乎不怎么灵通,本公子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何时变得那么老了?” 这下轮到萧谨寒眼角抽抽,摸了摸下巴,总是说他老,他真的那么老吗? “小人眼拙,没认出公子,还望公子见谅。”林富拱手行礼,暗自埋怨沈儒韦没交代清楚,害他自动选择了年长且气势冷硬的随从当成顾无欢。 “无妨,只要林先生谈正事的时候不这么迷糊就好了。”夜清婉自觉地做到主座上,风度翩然地摇着折扇,笑得人畜无害。 萧谨寒看她落座也紧跟着坐到她身边,林富先是震惊于被夜清婉识破身份,再又想到被做情报生意的风信楼二楼主识破也没什么稀奇,也便落座。 端起茶壶给夜清婉和萧谨寒各倒了一杯茶,陪着笑脸问道,“不知这位仁兄是”此人气度非凡,不输于顾无欢也比顾无欢更加沉稳内敛,一看就是高手。 “这是我叔叔。”夜清婉叫得极其顺口,拿起茶杯闻了闻,唇边勾起一抹嘲讽,对着同样端起茶杯的萧谨寒次笑道,“叔叔,深夜饮浓茶容易尿频,您年纪大了小心伤肾!” ------题外话------ 师叔祖这个老龄问题儿童,制造的麻烦不是一般的多呀,嘻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8章 怎么好似偷情一般 萧谨寒剑眉一挑,这又是哪一出?他端起手边的茶杯瞧了瞧,打开杯盖芳香四溢,意有所指道,“无欢这可是难得的好茶。” 夜清婉暧昧地笑道,“叔叔三思,家里的美人还等着你呢,肾要是虚了,可就影响男人本色了!” 萧谨寒嘴角一抽,将茶杯有缓缓放下。 林富也跟着打趣道,“美人虽好,但也要掌握分寸。小人这里有一瓶大补药,保证顾家叔叔可以夜夜笙歌,让美人欲生欲死,还望笑纳,嘿嘿嘿” 夜清婉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茶水,“当真是好茶!”将茶杯放下,从林富手中拿来药瓶打开嗅了嗅,“这可是好东西,叔叔不要我可就留下了。” 说着不等萧谨寒反应就将药瓶塞到衣袖里,完全是久经风月的浪荡子做派。 萧谨寒无语地看着她将男人的身份扮演的绘声绘色,也十分担心她饮下的那口“难得”的茶水,脸色阴沉下来冷气不要钱的往外放。 林富被萧谨寒身上地气势震慑,不自觉的腿脚发软,手心直冒冷汗。 夜清婉将药瓶掏出老推到萧谨寒面前,“叔叔别气,我不跟你抢就是了,下次我私会美人的时候叔叔送我一粒半粒的就成了。” 萧谨寒见她冲自己眨眼,颇为无奈的收回气势配合她演戏,板着脸将她推过来的瓷瓶收起来。 威压一撤,林富这才轻松一点,叔侄俩为了一瓶壮阳药争斗也真是开了眼界,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无欢公子,王爷这次派我来是有事相求。” 夜清婉收起折扇,煞有介事地道,“先生请讲,无欢尽力而为。” 林富道,“王爷被奸人所害禁足于清晖园,您应该是知道。此番王爷遭难,皆因靖王世子沈泽绍遇刺一事引起。夜清婉曾请江湖蜡人世家的蜡人张为沈泽绍做过一个蜡像,王爷亲眼所见那蜡像惟妙惟肖与真人一般无二。” 夜清婉点头,“蜡人张的手艺天下闻名,本公子幼年曾有幸得见蜡人世家的‘奇峰秀景’蜡雕,简直让人身临其境,真假难辨。” 林富闻言大喜,能有幸得见这等珍品必然与蜡人张有过接触,他继续道,“王爷急需楚宫办一件大事,可是清晖园内戒备森严,王爷夜间安寝也会有太监巡视行动困难。无欢公子在江湖上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从蜡人张那里求一个王爷的蜡像,如此也可代替王爷留在清晖园,方便王爷行事。” “这”夜清婉为难地道,“蜡人张行踪不定来历成谜,江湖上很难找到其人,就算找到了这价钱” 林富见夜清婉退缩,赶紧道,“银子不是问题,只要无欢公子能求得蜡像,王爷愿意在蜡人张要价的基础上,双倍答谢无欢公子。” 夜清婉意动,却还是有些犹豫,看向萧谨寒道,“叔叔怎么看?” 萧谨寒思索片刻,道,“清,夜清婉能在短短时间内求得蜡人张的蜡像,想必蜡人张就在建安附近,动用在建安的势力找一找应该不难,不过这宗买卖接与不接还在于无欢想不想接。” 林富一听更来了精神,劝道,“无欢公子想想,王爷得势,与王爷合作的您才能得到更大的收益,才能更好的打压玄机阁在大楚的势力,更好的发展风信楼,您何乐而不为呢?” 夜清婉又犹豫了一会儿,道,“也罢,此事虽难但是也难不倒我风信楼,此时就这么定下本公子会尽快给湛王殿下满意的答复。” 林富大喜,站起来拱手行大礼,“小人林富代王爷多谢无欢公子仗义相救。天色已晚良宵过半,不如二位留下来小人安排几位美人伺候着,也不枉含香院走一遭。” 萧谨寒突然想到夜清婉前次给他安排的那个花大姐,后背一颤,面色阴冷下来。 夜清婉虽然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但是也清楚此地不宜久留,嬉皮笑脸道,“不是本公子不给林长史面子,只是我家叔叔金屋藏娇,现下正热乎着呢,哪里看的上别的美人,咱们就此别过,有了消息本公子会派人送到府上。” 夜清婉说完站起来,折扇一摇魅惑无边,与萧谨寒离开了含香院。 离开含香院没多久,萧谨寒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还在风骚地摇扇子的夜清婉进了一条无人暗巷,单手撑墙将人按在墙上,“为何要饮下有问题的茶水。” “只是寻常的毒药,不过是想借机控制本公子,妄图控制本公子背后的风信楼,简直做梦!”夜清婉眉目划过戾气,妖娆妩媚的笑容让萧谨寒口色发干。 “万一有问题该怎么办?”萧谨寒还是不能放心,只是看着她朱唇皓齿不自觉地乱了呼吸。 “自然不会有问题,要是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伤了,以后我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夜清婉不在意地回答,萧谨寒粗重越来与粗重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熏得她有些脸热。迅速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危险的圈子,不料萧谨寒的动作更快,另一只手也撑在墙上,将夜清婉固定胸前这个小圈子里。 夜清婉有些紧张,却仍然镇定道,“萧阁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被本公子的美色诱惑,想要做点什么不成?” 萧谨寒勾唇一笑,“萧某的确被无欢迷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该如何是好?” 夜清婉瞪大双眼,想要从萧谨寒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玩笑的一味,这厮突然癔症吗?不是倾慕夜清婉吗? 萧谨寒又靠近了几分,“不如无欢公子舍身,让萧某以解相思之苦。” 夜清婉忍无可忍突然出手,掌中含针拍向萧谨寒的门面。萧谨寒早料到她会出手,闪身推开也将夜清婉放出禁锢。 一掌落空,夜清婉折扇反开,水墨折扇瞬间变作银片利器,“萧阁主不检点,也不要将主意打到无欢身上,无欢心有所属,对萧阁主这等不入流的货色实在不感兴趣。” 她口中言语尖锐,萧谨寒不怒反笑,“萧某孟浪了,只是想与无欢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惹恼无欢实在是萧某的不是。” 夜清婉哂笑道,“萧阁主的癖好特殊,没事可以和那好龙阳的瘪三深入探讨一下,说不定别有一番滋味。” 萧谨寒一噎,还真是得理不饶人,这耍嘴皮子的功夫他不过不她。 “再有下次,咱们的合作关系即可取消。” 萧谨寒也知道把小姑娘惹恼了,态度诚恳地道,“一切听凭无欢安排。” 夜清婉收了折扇,足下轻点消失在夜色中。 辰时,安静地夜府突然热闹起来。封亭煜兴奋地一宿没睡,洗了半宿澡泡得快浮囊才肯出来,又在裴修明送来时下最流向的衣袍中挑拣了半宿,辰时才在他殷切的期盼中慢慢到来。 辰时一到,封亭煜换好衣服将事先挑选好的护卫挨个叫醒,亲自检查他们的着装,又亲自查验筱儿选的礼物,将早已经安排好的事情,碎碎念一般又重复了几遍,闹得夜府上下不得安宁,连旺财也受不了吵闹,跑到主院来看热闹。 夜清婉刚回来睡下,就又被封亭煜火急火燎地喊起来。看着年过半百还跟个愣头小子似的师叔祖在她眼前晃悠,反反复复就问一句这身衣服好不好看,夜清婉不得不一遍又一遍没有一点敷衍地回答,“师叔祖是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得了夜清婉的夸奖,封亭煜十分高兴地跑到马厩又跟十几匹骏马唠叨一炷香,翻来覆去也就一句“你们要好好表现,今天可是我的大日子。” 吵闹了一个时辰,总算是迎来了这一天最早的一个吉时。 封亭煜跨上骏马,一鞭子下去骏马嘶鸣疾驰离开,夜府的护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扬了一脸尘土,反应过来立刻上马跟了上去。 旺财巴拉了一下来送行的夜清婉,表示他想跟着去看热闹。夜清婉想了想道,“去,可以。但是要是捣乱闹出一点问题,夜府今晚就炖黑狗肉吃。” 旺财打个激灵,谄媚地舔舔夜清婉的手背快速跟着队伍离开了。 总算送走了闹腾的一群人,夜清婉打着哈欠回去补眠,刚回到卧室就见沈儒墨早已登堂入室,坐在床边等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没被师叔祖发现吧?”夜清婉将他拉起来爬到床上,她是实在是困啊。 沈儒墨挑眉,又坐回到床上,轻柔地理着她额前的碎发,“我就想看看你,怎么好似偷情一般。” 夜清婉也顾不得形象,躺下将被子盖到身上,“偷情哪有你这样的,大白天不说,还只是干看着。” 沈儒墨浅笑,他也不想干看着,只想名正言顺地日日拥她入眠,时时与她相守,可惜这丫头一天到晚的乱窜,让他也不得不跟着到处跑。 她想保护他,可他又何须她保护,但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让他甘之如饴。 床上的呼吸渐渐平稳,沈儒墨笑着翻身上床将她抱在怀里,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温存。 等夜清婉醒来沈儒墨已经离开了,枕边熟悉的冷莲香让她不禁轻笑,这人胆子见长爬床的功夫也见长啊。 封亭煜已经回来了,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用问也知道结果,看着自家师叔祖一副“你快问问我”的样子,夜清婉极其配合的问道,“师叔祖情况如何?” 封亭煜嘿嘿一笑,“阮伶肯见我了,只是还不肯嫁给我。” 见一面就高兴成这样,真是出息啊!得了,看来还得再想想办法。 “师叔祖啊,美人难求,打今儿起你每天一早就去西街的铺子买上几盒杏仁酥,再到城郊采上把野花给师叔祖母送去,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算师叔祖母的心已经被您伤成了石头,您也能把她焐热了。” 封亭煜对夜清婉的话深信不疑,当即点头回房准备去了。 夜清婉来到茶室,裴修明正在里面处理邹剑送来的折子,见她来了裴修明起身道,“婉婉来了。” 夜清婉点头,也坐到她的书案位置,“坐吧,不必拘礼。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裴修明坐下道,“清朗进行的并不顺利,毒宗深入北燕的程度要比南楚厉害的多,加上毒宗民间也有一定的影响,所以束手束脚,清朗也是举步维艰。” “本来就急不得,等咱们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去北燕帮哥哥。沈儒韦不足为惧,需要注意的是太子。东宫那黑袍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裴修明遗憾地摇头,“此人隐藏极深,深居东宫极少出门。除了知道他去过邺城,其他一概查不到。” 夜清婉道,“邺城捕获的毒宗弟子的口供送来了吗?” 裴修明从一摞卷轴中抽出一个,交给夜清婉,“邹叔昨晚派人送来的。” 夜清婉打开卷轴,仔细阅读起来,良久,才皱着眉头道,“也就是说,这三个人早在太子接纳毒宗弟子为幕僚之前就已经在邺城等着了,看来邺城之举根本就不是为了把我从建安调开,而是另有目的。” 裴修明道,“这三个人只是毒宗最低等的弟子,知道的事情不多,能审出来的有用的信息就更少了。” 夜清婉抬手揉揉眉心,先是沈儒墨遇刺,西秦与南楚决战淮水。再是榆树村满村被屠,祠堂三度爆炸。再次是邺城春瘟,沈泽绍遇刺。 这些事情都有毒宗的参与,可是有什么联系呢? 是出于什么理由,毒宗会派出两拨弟子,一波进入东宫,另一波却进入湛王府呢? 如果事情顺利,湛王和太子内斗互相消耗,沈儒安登基称帝,毒宗并不会在南楚扎根,甚至还会被驱逐,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身在局中,看不分明啊。 收起卷轴,夜清婉抛开杂念专心开始处理风信楼送来的奏折。 是夜,夜清婉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马尾高束姿态轻盈如蝶落到勤王府的院墙上,王府巡逻的护卫纷纷停下来行礼,然后又安安静静离开。 夜清婉轻车熟路的来到沈儒墨的书房,还未推门,门就从里面打开。沈儒墨一脸笑意地将她迎进来,“没想到阿婉会来看我。” 夜清婉浅笑,“可惜不是专程的,让你失望了。”将手里的卷轴口供交给沈儒墨,“我分析不出来,只好来求助你啦。” 沈儒墨接过卷轴,吩咐颜宗让厨房准备些糕点,才开始阅读。 “看来咱们之前的猜测有偏差。”良久沈儒墨才出声,他也意识到症结所在。 “我这里也有一份资料,阿婉要不要看看。” 夜清婉挑眉,走到他书桌旁边又停下,“我能过去?”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愿意尊重他。 沈儒墨笑着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夜清婉的手让她坐到他的椅子上,“我与阿婉没有秘密。” 他肯全身心的相信她,说不开心那是假的,夜清婉也不再矫情,顺着沈儒墨打开的折子看了起来。 “太子在我入建安之前就已经招募毒宗弟子入麾下,做得不声不响,连我也被骗过去了。这份心机实在是厉害,亏我一开始还以为他能力不足,哪知道全是假象。” 夜清婉有些懊恼,这么多年她的情报还是第一次出错。 沈儒墨握着她的手,“雾山不参与朝政,查不透彻也是人之常情,阿婉不要自责。” 他接着道,“太子能在湛王和皇后的双层打击下屹立不倒,除了有父皇的支持,与他自己的心机能力是分不开的。” “东宫和湛王府的毒宗弟子到底有没有联系,现在已经说不准了。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太子和湛王的关系,并且这些事件背后所隐藏的动机,也要重新查证了。” 夜清婉忽而灵光一闪道,“有没有可能,林富根本不是沈儒韦的人?” ------题外话------ 偷情啊,哈哈哈哈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9章 伪造玉佩的工匠 沈儒墨道,“不如咱们试一试。” 夜清婉不解地问,“怎么试?” 沈儒墨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夜清婉眼神一亮,笑道,“沈儒墨你太精了,就这么做!” 她高兴地捧着他的脸,猛地亲了一口,沈儒墨却并不满足,顺势挑起她精巧的下巴将唇印了上去。 很快,他不在满足于唇齿间的缠绵,将夜清婉拉起来紧抱在怀中,柔软的舌尖顺着她微张的檀口滑了进去。 温软的小舌柔软的触感,纠缠着,吮吸着,厮磨着,呼吸越来越浓重。夜清婉被他吻得手脚发软无力地靠着他,横在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顺着她纤细的腰肢慢慢上滑。 抚过脊背,斜插入发丝,另一只手不自觉地顺着她腰间的软肉上滑,停在那一处柔峰下没再前进半步。 长长一吻终于在夜清婉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停下,沈儒墨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忍不住轻啄一口,在一声似喟叹似不满的喘息中,将她拉进怀里抱紧。 “阿婉的唇好软。” 夜清婉趴在他胸前大口喘气,这一通热吻让她有些迷醉,闻着沈儒墨身上的冷莲香,她觉得有几分燥热。微微一笑,如春风化雨,“阿墨的唇也很软。” 沈儒墨浅笑,下巴靠在发顶蹭了蹭,“好想现在就娶了阿婉,从此片刻也不分离。” 夜清婉忽然想起前世的情话,仰头看着他,眸中星星点点散落着期待,“如果全世界都背弃我,你会怎么做?” 她忽然很期待,沈儒墨也会出说那句,“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你,我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等了很久,沈儒墨轻柔地话语声才如和风般传来,带着郑重其事认真和所向披靡的决心,“那我便在这天地间开辟一方净土,即使毁天灭地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到阿婉。” 夜清婉一震,眸中温润凝聚,紧紧抱着沈儒墨,错乱而欣喜的呼吸无声的诉说着此刻的感动。 也许对抗全世界的无畏是最霸气的宣言,可在沈儒墨眼中没有什么比夜清婉的安宁更重要,他想给她安静美好的生活,而不是风雨之中站在顶端四面皆敌的楚歌声声。 沈儒墨又道,“但若是阿婉想除掉背弃你的人,我便是阿婉手上最锋利的尖刺。” 夜清婉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沈儒墨是爱她的,没有替她决定任何事,她甚至觉得此时的他有些卑微地表达着他爱她的决心。 胸前湿了一大片,沈儒墨错愕的看着夜清婉泪流满面,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清泪,笑道,“我只说了心里话,阿婉怎么哭成小花猫了。脸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仔细留疤。” 夜清婉抽抽鼻子,听话的收了眼泪,鼻音浓重,“沈儒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儒墨确认她脸上的伤口没有沾到眼泪,才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若说真的有,那大概就是因为你是阿婉。” 夜清婉凝望着他,深邃的星眸涌动着浓烈而真挚的情绪,清冷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夜清婉心有所感闭上眼,踮脚吻上他的薄唇回应他炙热的爱恋。 美人献吻沈儒墨自然满心接受,夜清婉的吻毫无章法又生涩异常,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慢慢闭上越来越深邃的星眸准备加深这一吻,书房的门却在这一刻被猛地推开。 颜宗欢喜异常地跑进来禀报,“王爷,伪造玉佩的工匠找到了”看着房里的情形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喉间,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夜清婉看了眼呆若木鸡的颜宗,推开沈儒墨背过身去整理仪容。 沈儒墨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颜宗却觉得他家王爷想砍死他。 颜宗低下头目不斜视,大口吞咽唾液,快速说道,“去北燕的只是替身,那工匠并没有离开栖霞晚风楼,咱们的人趁其不备打晕了他,将人悄悄带了回来,王爷您看” 他用平生能达到的最快语速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低着头感受自家王爷身上越来越重的冷气,默默为自己默哀。 夜清婉闻言转过身,戏谑着勾勾沈儒墨的手指,“带我去看看,我很好奇这个神秘的工匠到底是何方大能。” 沈儒墨收敛身上的冷意,握着她的手越过颜宗出了书房。 颜宗这才松了口气,打断王爷与未来王妃亲近简直罪大恶极!还好王妃镇得住王爷,否则他前途堪忧,这事得保密,要是让付衡知道指不定怎么教育他呢。 一路手牵手来到勤王府的地牢,昏暗的光线,干净整洁的地面依稀还能嗅到血腥气,沈儒墨皱眉,“阿婉还是别进去,我再让他们打扫一下。” 夜清婉笑道,“走吧,夜府也是有地牢的。”沈儒墨的贴心她很受用,不过她也不是没见过血腥的瓷娃娃。 径自上前,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走到一处光线瞬间明亮起来,尖利的刑具在油灯下散发阴冷的光。 颜航正在里面卖力地抽着一张猪皮,还有一个夜清婉从来没见过护卫,正在卖力地表演被鞭子抽打后疼痛难忍的哀嚎,声音凄厉让人毛骨悚然。 夜清婉回头看了眼拉住她的沈儒墨,沈儒墨轻笑反客为主拉着他走进这间牢房。颜航和口技护卫无声行礼,沈儒墨点头示意。 口技护卫一边继续哀嚎,一边打开墙边的暗窗。透过暗窗可以清晰的看到隔壁牢房的情形。 一个花大姐般穿着的男人背对着暗窗坐在长椅上,嗑着瓜子喝着茶,手中的鞭子凌空挥舞抽打着面前的方桌,啪啪地声响和着凄厉的惨叫在整个牢房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挂在十字架上的犯人,每每听到隔壁牢房的尖叫就会不自觉的抽动面部肌肉。 “你不要着急”,那个花大姐似的男人阴柔地腔调让夜清婉觉得鸡皮疙瘩都要掉到地上了,“等那边一停啊咱们就开始,我们爷就想要一份口供,你要是老老实实招了我也不能那你怎么样,但要是你不招嘿嘿” 那男子露出侧颜斑驳地刀疤狰狞地昭示着嗜血的冷意,犯人只看了他一眼便抖如筛糠狂吞唾液。 夜清婉退后一步,口技护卫知机的关上暗窗,沈儒墨将她护进怀里轻声问道,“可是吓着了。” 夜清婉摇头,“精神攻击还是很有效的,我只是觉得那个穿的比较,有个性的牢头在哪里见过。” 对于夜清婉的敏锐沈儒墨有些意外,那个花大姐一样的牢头不是别人,正是易容的付衡。只是现在这个时机似乎不太好,若是告诉夜清婉他就是萧谨寒,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不行,在等等,等小姑娘对他的感情再坚定一点,那时他一定会告诉她。不动声色冲颜航使了个眼色,颜航停下,口技护卫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狗腿地擦了擦牢房里的长椅,笑道,“王爷王妃请坐。” 夜清婉挑眉横了眼温笑的沈儒墨大大方方坐下,沈儒墨眸中暖意流转,也跟着她坐下,轻声开口道,“赏。” 口技护卫高兴地行礼道,“谢王爷和王妃赏赐。”王爷的赏赐虽多,可是笑得这么温和的王爷的赏赐可不多见。 颜航提着鞭子冷着一张脸走进隔壁牢房,轻声对付衡道,“王妃来了。” 付衡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站起来说道,“你居然抽死一个还不过瘾,那这个也让给你了。”离开牢房前还不忘阴恻恻地补了一句,“墙上有带倒刺的铁鞭,那个用起来鞭鞭见血肉,次次有碎骨,那才叫过瘾。” 颜航听话地拿起墙上挂着的铁鞭,特意在工匠身上比划了一下,自顾自地嘀咕,“该用什么力道合适呢?” 犹豫了半天,直笔画地那工匠头皮发麻,抖得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颜航停下笔画,就在工匠觉得轻松一点之时,凌空对着方桌挥了一鞭子,桌子一下子就碎成残渣,颜航大喝一声,“好鞭子!” 吓得那工匠面如土色,“我招,我什么都招。” 颜航的面瘫脸实在挤不出失望的表情,只能冷冷地道,“那你别招实话,否则我哪还有机会用着鞭子。” 工匠一瞬间就掐死心中要说假话的冲动,叹口气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是谁指使你伪造西秦慕容皇室的玉牌,又是为了什么。”夜清婉轻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工匠抬头看向牢房门口出现的如同仙子般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而后在她背后男子凛冽地眼光中迅速低下头。 夜清婉对正在行礼的颜航说道,“用着铁鞭的时候记得沾点盐水,要是觉得不过瘾,可以再撒上点辣椒水。” 工匠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出尘脱俗的女子,这哪里是仙子这简直是恶魔! “我这里有一瓶冲淡了的腐尸毒,可以保证伤口不停腐烂又不会伤人性命,绝对是刑讯逼供的最佳良品。” 通体雪白的瓷瓶从工匠眼前划过,击垮他最后一层防线,也击碎他因夜清婉出现生出的侥幸。 “小人名叫杜良,西秦人士,祖父曾经为西秦皇室雕刻玉石,可是却因不慎延误国府上玉栏雕刻的工期而被皇上处以极刑。” 他的眉目突然狰狞,“分明就是国师擅自更改要求,导致我祖父无法正常完工,秦帝那个老匹夫竟然不问缘由又将进宫申诉的父亲赐死。想我杜家世世代代为皇室尽忠,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半点疏漏,却不想只因国师一句,‘杜氏不祥,心生反意’,一夜之间满门抄斩,被冠上反贼的污名!” 杜良双拳紧握,目眦俱裂,掌心渗出殷红的血迹。 夜清婉与沈儒墨对视一眼,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杜良大口喘息平复胸中怒火,良久才慢慢地道来,“上天垂怜,不亡我杜家。那日我外出会友,傍晚归家时被一位好心老农所救,藏在他的菜筐中躲过大劫。从此颠沛流离离开西秦四海为家。” “眼见报仇无门,心灰意冷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密谋挑起南楚与西秦战火,伺机报复西秦皇室无道,我便加入了他们。” 夜清婉继续道,“何时何地何人要你伪造玉牌?” 杜良摇头道,“他们很谨慎没有完全信任我,出入都是用黑布蒙着眼睛,绕好几圈才到目的地。雕刻玉佩时也是将我关在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中,不与外界接触。那处很隐秘白天几乎没有声响,只有夜间才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嘈杂。” 沈儒墨思忖片刻问道,“雕刻玉佩时可有参照?” 杜良点头,“我的雕刻技术并不如祖父和父亲纯熟,没有参照凭空雕刻的事我是做不到的。” 夜清婉不禁感叹道,“曾经辉煌时可与蜡人世家齐名的西秦杜氏,就只剩你了。” 一句轻飘飘的叹息,让杜良双眼赤红,近乎歇斯底里,“都是秦帝,都是秦帝那个老匹夫!为何南楚不在继续攻打西秦,攻占京都屠尽慕容氏满门,上天不公啊!” 夜清婉示意颜航将杜良松绑,颜航犹豫了一下见沈儒墨点头,才用匕首割断了捆绑杜良的麻绳。 “慕容氏统治西秦百余年,根深蒂固。就算是民风再怎么淳朴,也不会有人敢在京都包藏朝廷要追捕的逆贼,杜良,一个朴实的菜农真的会有勇气救你,并且明目张胆将你运出京都吗?” 杜良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声嘶力竭的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困苦与仇恨统统宣泄出来。 沈儒墨上前握住夜清婉的手,他们都不急着离开,任趴在地上的少年哭得再也没有力气。 良久少年才哽咽着停住,眼睛已经肿的像样子了。 夜清婉咬唇看了眼沈儒墨,她还想继续问话,可勤王府的地牢不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地盘。沈儒墨会意抬手抚顺她额前的碎发微微点头,勤王府没有她不能做主的地方。 夜清婉并没有领会他的深意,只当他允许自己继续神审问,冲他感激地一笑,继续道,“杜家的传承就有一个技艺尚不纯熟的你了。百年家业一脉相传,断与不断皆在于你。” 杜良沉思片刻恍如惊梦,忙朝夜清婉跪下,“多谢姑娘指点,求姑娘解惑。” “我可以给你机会,但还要看杜公子的诚意。”夜清婉坐到颜航搬过来的长椅上,“还请公子将知道的尽数说出来吧。” 杜良跪坐到小腿上,这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和站在她身后的白衣男子身上,都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他已经穷途末路为了杜家的玉雕传承不如赌一把。 半晌,他叹息道,“姑娘火眼金睛,我的确有所保留。不过我知道的不多,希望能帮到姑娘。” 等杜良将知道的事情都说完,已经是黎明时分。 出了地牢沈儒墨的脸色依旧很难看,破晓前的凉风吹在他清冷的面颊上,裹挟这发丝扬起无数的心绪。 夜清婉从身后抱着他的腰肢,“阿墨,你还有我。” 凉风吹到她身上,单薄的衣裙留不住体温,让她微微的颤抖。沈儒墨似有所感,转过身回抱着她,从怀中娇小的女子身上找到莫大的慰藉。 “阿婉,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已经习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寒。”良久,沈儒墨的声音就如晨间的清风,凉凉地透着一丝浅淡的哀伤。 杜良的口供并没有太多的可取之处,可是这背后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给夜清婉带来不小的冲击,尤其是对沈儒墨的情绪产生冲击,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我也以为你习惯了,不过这样也好,你有血有肉怎么会真的冷淡凉薄到没有感情。不过,从今之后真的不必再为某些人某些事烦心了,你得拿出大把的时间陪我而不是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沈儒墨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紧紧抱着夜清婉,抱着比黎明曙光更加耀眼的所在,这是他的曙光她的未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0章 吻和狗 清晨用过早膳,沈儒墨陪着夜清婉在勤王府散步消食。 虽然曾经在勤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但夜清婉那时心不在此也没仔细观察过勤王府的景致。相对于夜府的花开满园,勤王府的布置就显得格外冷清。 花园中值得一看的也就只有一座光秃秃的假山,顺着连廊转了两圈夜清婉松开沈儒墨的手停下来,坐到连廊木栏上。随手将束发的发带拆下来扔到木栏上,任头发散落到肩膀上。 沈儒墨也停下来,走到她身边拾起发带道,轻笑着揉揉她的头,“怎么突然散开头发。” “束发太紧有点头疼。”夜清婉仰头看着他,“我再一次夜不归宿,但愿师叔祖没有觉察。” 沈儒墨在她身边坐下,“知道便知道了,我会与阿婉一同面对。” “我才不要与你一通面对,要是被罚你替我受着。”夜清婉毫无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惹得沈儒墨一阵轻笑。 “阿婉若是舍得,我便受着。” 夜清婉笑得灿烂,“这个的确值得考虑,哈哈哈,对了,太子的案子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时间可不多了。” 沈儒墨浅笑,“不急,三国朝会提前就算我只是敷衍了事,那位也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刑部估计也是这么打算的,一点进度都没有。只是三国朝会在七夕之后,如今才刚刚六月中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这段时间不宜在做太大的动作,除非惊天大事否则楚帝都会想办法遮掩过去保住楚国的颜面。 就在这时,颜宗忽然急匆匆跑过来,行礼道,“王爷,王,呃夜姑娘,今晨开始建安街头纷纷在传,在传”他忐忑地看了眼夜清婉欲言又止。 夜清婉挑眉,“在传什么?难不成还和我有关?” 颜宗咬了咬牙道,“在传夜姑娘禁不住王爷美色诱惑,与王爷有染所以才尽心帮助靖王陷害湛王。” 沈儒墨闻言脸色瞬间沉下来,居然有人敢如此败坏夜清婉的声誉,当真该死! 夜清婉则是捧腹大笑,“美色诱惑?哈哈哈,沈儒墨,哈哈,建安百姓对你的评价居然是这样的,哈哈哈” 沈儒墨无奈地叹息,化去眸中杀意,宠溺地拉住大笑不止的夜清婉防止她掉到木栏外面,“你个一个姑娘家怎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节。” 夜清婉好不容易止住笑,揉揉有些算疼痛的肚子,道,“他们说的也没错啊,我看过勤王殿下的身子,还在勤王府待了一整晚,说你我有染也不为过。” 沈儒墨迅速起身将她也拉起来拥进怀里,轻轻耳语道,“阿婉可知道,有染是要做到哪一步?” 明显暧昧的暗示让夜清婉的脸爆红,瞥了眼行礼都顾不上飞快逃离地颜宗,在沈儒墨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你个口无遮拦的,看把颜宗都吓跑了。” “口无遮拦的是阿婉,可不是本王。”沈儒墨捏着她的鼻子,“阿婉是姑娘,要知道名节的重要性。” 夜清婉回敬沈儒墨也仰头捏着他的鼻子,“那你说这件事的谁做的?我也好早早地处理这位坏我声名的渣渣。” 沈儒墨笑道,“表面上看起来是湛王。” 出口带着浓重的鼻音,沈儒墨一愣,夜清婉也忍不住松开捏着他鼻子的手扑进他胸膛大笑。 宠溺地摸着她的头发,沈儒墨在她笑够了之后继续道,“表面上看起来是湛王,因为流言的方向对他最有利。但是流言一旦迅速传播开又毫无根据,便是空穴来风有人蓄意制造,那么首当其冲的还是湛王。” 夜清婉点头,“嗯有道理。那就是太子咯。” 沈儒墨摇头,“湛王身居清晖园,表面上看起来是无法与外界联系的。但太子身居东宫,只是斋戒并没有禁足。深思下去,太子与湛王不合已久,趁机陷害张望也说不准。加之湛王有毒害同族的嫌疑,说是落井下石也不为过。” 夜清婉星眸含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沈儒墨的话变多了。 沈儒墨浅笑继续道,“那么情况就会对太子极为不利,消息传到那位耳中,只怕也会对太子起疑,有心人稍微点拨,便是太子蓄意嫁祸湛王转移圣听。” 夜清婉满意地笑着,接着他的话继续道,“太子转移圣听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那位很容易就会认定太子与沈儒辰邺城之行再次中毒有关。即使不做任何处理,但是与太子之间也会有裂痕。” “阿婉真聪明。”沈儒墨毫不吝啬的夸奖。“所以会这么做的人,想救湛王却不想救太子。” 夜清婉笑道,“我当你在夸我。在南楚想让湛王上位又能力这么做的人,不会是皇后吧?” 沈儒墨拉着她坐到木栏上,理顺她被清风吹乱的发梢,“皇后与皇后母家齐国公府的意见相左,又自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夜清婉蹙眉,“你的意思是,齐国公府支持太子,换皇后自己支持湛王,可是为什么?都是她的儿子,而且比起湛王,太子的手段都要高出许多。” 沈儒墨道,“我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但似乎与二皇子早夭有关,时隔多年查起来恐怕也不容易。” 夜清婉道,“索性不急,慢慢来吧。”抬手戳了戳沈儒墨的眉心,“阿墨有没有发现今天说了好多话?”沈儒墨有片刻的愣怔,而后笑道,“与阿婉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很放松。关于流言阿婉想怎么处理?” “颜宗来的时候虽然匆忙但并不慌张,想来已经处理好了。”夜清婉杏眼含笑,“我猜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一个都不会知道。” 沈儒墨浅笑,“阿婉就那么相信颜宗?” 夜清婉亮晶晶地杏眼看着沈儒墨,唇角的笑容扩大,“我相信的从来不是颜宗,而是你,沈儒墨。” 清风自来,吹起她耳畔的长发交错的纠缠着,这一刹那的风华闪耀,让沈儒墨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是如此信任他! 毫无预警地欺身靠近吻上她的红唇,他急需宣泄心中的感动与爱重,伸手遮住她因惊讶而睁大的杏眼,让她一起在唇舌暖舌间的缠绵沉沦。 可惜,沉浸在激吻中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一双瞪大的狗眼,和一只准备巴拉开他俩的大狗爪子。 旺财用它仅有的一点超出同类的智商想了想,还是觉得巴拉开铲屎的和同类挣肉吃可能不太道德,但作为一只忠心护主的狗他又觉得应该护着铲屎的。 于是,他也悄悄把大嘴巴凑了上去,说不定帮了铲屎的还能分口肉吃。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躲在墙角的暗卫看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狗正在凑近自家王爷和未来王妃,企图干扰王爷和王妃毫无公德意识的亲热行为,还没来得及纠结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发出来警示信号。 然后,一众接收到信号很快从不同地方闪出来的暗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王爷淡定给满脸通红的王妃擦着唇角类似口水的痕迹,一只黑色的大狗还在一边一脸兴奋的流口水。 夜清婉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没有之一,还有什么比接吻被狗凑热闹打断并且被一群暗卫围观更丢人的事吗? 相对于夜清婉的不淡定,沈儒墨就淡定多了。他并不觉得和夜清婉在花园里亲热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被围观有什么不好,如果夜清婉不反对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只是,差点被狗亲,还是很惊悚的,即便这只狗是旺财,是夜清婉的爱宠。 而暗卫们就不淡定了,自家清冷疏离的王爷突然之间在花园里当中接吻,这种画面对他们的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谁先反应过来撤离,一众人这才从惊吓中回神纷纷撤离事故现场。留下两人一狗,风中凌乱。 夜清婉推开一脸春风的沈儒墨,别扭地擦了擦嘴角对旺财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旺财这才记起正事,高昂头颅露出脖子底下的雪白方巾。夜清婉翻找了一下,果然在方巾的暗兜里找到一张字条。 看完字条交给沈儒墨,“我回去了,师叔祖又闹起来了。” “我安排马车送你回去。”青天白日建安刚刚传出流言蜚语,为了夜清婉的名节沈儒墨觉得小心行事是很有必要的。 夜清婉点头,摸着旺财的大狗头不禁感叹,“早就劝他把人先娶回来再不济婚书一定要签,名分定下来了还能死皮赖脸粘着,现在倒好儿子都十五了连个名分没有,还被媳妇扫地出门,哭都没地哭去。” 沈儒墨星眸闪烁,名分吗?对啊,名分定下来才能名正言顺! 沈儒墨最终还是上了送夜清婉回府的马车,美其名曰随行保护。马车从夜府后门绕过最后停在正门口,沈儒墨风度翩翩地下车夜清婉刚好梳洗完从府里出来迎接。 裴修明看着这两人自欺欺人的唱戏颇为无力,轻咳一声提醒夜清婉,封亭煜还在前厅等着呢。 引着沈儒墨入府,裴修明并不顾忌他的存在,直言不讳地问夜清婉,“婉婉打定主意了?” 夜清婉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身侧的沈儒墨,笑道,“修明可不能拦着我。” 裴修明绷着脸摇头,“他不合适。” 沈儒墨蹙眉,似乎她身边的人都不看好他。 裴修明又补了一句,“家主是不会同意的,师叔祖也会反对。” 夜清婉歪头,“修明你这么啰嗦筱儿知道吗?” 裴修明: “修明汇报我每日的行程好像也不是你的职责,所以忠叔要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我就给筱儿介绍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终生大事还是择优录取好一些。” 裴修明: 沈儒墨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还好小丫头向着他,只是以后麻烦一点罢了。 要是此时已经无语的裴修明听到沈儒墨的心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冷哼一声,何止是麻烦! 进了前厅,就见封亭煜颓废地坐在椅子上,鬓发散乱眼眶黑青,唇角肿的老高零星沾着血迹,衣服上满是尘土和撕裂的口子。 夜清婉一抽顿住脚步,“师叔祖,您这是怎么了?” 封亭煜抬眼看了下站在大厅门口的几人又无力地垂下头,“被师妹打了?” “姑奶奶怎么可能打得过你?”夜清婉迈步哭过门槛,上前检查封亭煜的伤势。裴修明趁着档口引着沈儒墨进了大厅安排丫鬟上茶。 “阮伶不让还手,我就没敢动。”封亭煜闷闷地说道,口气如同少年一度让夜清婉觉得这俩口子就是在补偿逝去的青春年华瞎折腾。 “她不让您还手,可没说不让您躲啊!”夜清婉很铁不成刚地抱怨,而后又问道,“您这伤我师叔祖看过吗?” 封亭煜摇头,“我怕她难受没敢让她看。” 夜清婉叹息道,“您平时走江湖的精明劲哪去了?师叔祖母看不见这伤不白受了吗?看见了才会心疼,一心疼说不定就心软应了您的求亲呢?” 封亭煜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话音刚落起身就玩外冲。 “站住!”他速度太快夜清婉顾不上尊卑上下厉声喊住他,“你现在去就没意思了,可这伤咱们也不能白受了。” 夜清婉摸摸下巴计上心来,“这样吧,这这伤也甭上药了。淤青出来更显得吓人,明天一早您还是照着老规矩杏仁酥照送不误,去得时候遮掩着点既要让师叔祖母见您又不能表现的太急切。不想让她看到您的伤但又偏偏‘不小心’让她看到。这个套路您回去悟一悟,明天用的时候注意分寸可别搞砸了。” 封亭煜似懂非懂地点头,夜清婉在考虑明早要不要给他上个妆显得更凄惨一点,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沈儒墨和裴修明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思考了良久封亭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就看见沈儒墨坐在对面不急不慢姿态优雅的品茶,“这个姓沈的怎么会在这?” 厌恶,对的!师叔祖的情绪带着明显的厌恶。夜清婉蹙眉转头看了眼沈儒墨,见他皱着眉头想来师叔祖这么明显的情绪,也让他很奇怪。 “师叔祖,他刚才就在这。” 封亭煜收回目光,意有所指道,“你应该知道规矩吧?” 夜清婉假装听不懂,“什么规矩?” 封亭煜看着沈儒墨冷冷地道,“雾山的规矩,南楚姓沈的不行。尤其是你!” “可是到底为什么?”夜清婉十分不解,如果说夜家不允许是因为多年前的和亲事件,那师叔祖又为了什么? 封亭煜也不搭理夜清婉冷哼一声,道,“修明,送客!” 沈儒墨放下茶盏,躬身行礼道,“晚辈改日再来拜会前辈,今日多有打扰告辞了。”他不能急,也不能让夜清婉为难。 离开夜府没多久,沈儒墨便吩咐刚赶到的付衡,“查师叔祖母的身份!”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起因必定与他从未见过的师叔祖母有关。 师叔祖的情绪来得并不突然,而是一种持续很久的情绪。所以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只是时间那么长能不能查到都很难说。 付衡:这师叔祖叫得也太顺口了。 沈儒墨又道,“务必做的滴水不漏。” 付衡郑重点头,而后又问道,“那王妃呢?” 沈儒墨沉吟片刻,“先瞒着阿婉,毕竟是她的长辈。”虽然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沈儒墨不能忍受这种不确定感。即使明知道前路漫漫,总要做点什么减轻他们未来道路上的阻碍才行。 而这一切由他来做就够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1章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等了几天夜清婉觉得沈儒韦差不多要是去耐性的时候,才吩咐邹剑将联系到蜡人张的消息送到湛王府。 并且带回来了十几副沈儒韦全方位各角度的画像,姿势表情让夜清婉一度觉得这个瘪三是个十足的自恋狂。 邹宅。 夜清婉抱着挑选出来勉强能看的几幅画像来到后院,遥遥看到树下有一个女子,鹅黄修身长裙,流苏耳饰茱萸发钗,柳眉似剪微蹙,玉手纤纤拿着刻刀飞快地在四四方方的原蜡上刻画。 夜清婉唇角一扬,轻佻地嬉笑,“三三,多日不见本公子甚是想念。” 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刻刀放到石桌的软布上,“你到底跑哪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不会是被什么人绊住脚不舍得离开了吧?” 三三暧昧地眨眨眼,想从夜清婉脸上找到一丝的不自然。夜清婉将画像放到石桌上,拉着三三的手转了个圈将她按到树上,挑起她的下巴,“美人如斯,还有谁能如本公子的眼?” 三三打开她的手,戳了下她的额头,“要是你一身男装,我兴许还会被蛊惑。” 推开还在装酷的夜清婉,三三径直走到是桌旁随意挑了一幅挂轴打开,入眼的画面让她一阵抽搐,直接扔了画像,“你是不懂我的规矩吗?美男的?说好的美男呢?” 平心而论沈儒韦虽然算不得美男,但绝对也不丑。或许相由心生,南楚皇室沈家的优良血统并不能拯救他眉宇之间散不开的狠厉。 夜清婉凑过去,扯着画像的一角,“这个也不丑啊,而且价钱随便开,你用次点的蜡糊弄糊弄就行。” 三三闻言漂亮的丹凤眼变成铜钱状,“真的价钱随便开。”她可是离家出走偷跑出来的,能有大把的现银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了,我那一部分还可以在分你点,三七怎么样?”利诱有效,夜清婉又加大了筹码。 三三警惕地道,“突然这么好,你有什么阴谋?”这人也是无利不起早的,怎么会舍得把到嘴的肉分给她? 夜清婉挠挠头,“那什么,改天与你见个人,你不能偷偷给他做蜡像。”三三有偷偷给遇见的帅哥做蜡像的毛病,沈儒墨那厮俊美无俦肯定入得了她的眼。 三三放下画像鄙视地斜了她一眼,“呦,我说怎么无视献殷勤,合着在这等着我呢!放心吧,我那毛病已经改了,那些蜡像最后都被我做成恭桶了。” 夜清婉一抽,帅哥蜡像成恭桶,暴殄天物啊! 三三拍拍她的脸,笑道,“这笔生意我接了,感谢我亲亲小婉婉。” 夜清婉瞥了她一眼,坐到石桌旁,看到石桌上的刻刀卷轴,好奇的拿起来把玩。 三三见状提醒道,“小心你的爪子,刻刀昨晚刚磨过,有几把锋利着呢。” 夜清婉随意地应了声,还是好奇地把玩着,是不是抬头看一眼认真工作的三三c 她将画像全部打开,视线快速地到过每一幅,而后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出将要刻画的形象,记下画像上标明的尺寸。 片刻后迅速动刀,衣裙翻飞如舞,划掉的蜡片如同白兰花瓣,顺着力度翻飞如雪,悠扬地飘洒缓缓落地。 一炷香的事件过去,人物大体的轮廓已经雕刻出来。 再次将视线停在画像上,三三开始勾勒人物的细节。夜清婉没有打扰她,慢慢地离开树下没有惊动专注的三三。 来到前院,邹剑正在练武场活动筋骨,长枪如龙在他手中来去自如,微胖的身躯灵活地完成每一个招式,夜清婉一时技痒,挑了刀架上的一柄长剑就跳入练武场与邹剑对招。 暗香认真观察夜清婉的招式,总觉得动作间与自家无欢公子极为相似。开始她便觉得公子与传言中有所不同,风信楼上下都知道无欢公子是无缺公子宠爱的幼弟。 所以对于无欢公子拿着无缺公子的玉牌出现,她并不觉得奇怪。后来邹管事,解释无欢公子此行的目的是襄助夜清婉清剿毒宗在南楚的势力,并且为了掩饰无缺公子行踪才会假借他之名行事,她才觉得了然。 只是,现在看夜清婉的招式,的确与无欢公子有五分相近。 等夜清婉和邹剑从缠斗中分开,暗香为夜清婉呈上毛巾擦汗。“姑娘好俊的功夫,暗香斗胆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夜清婉知道她心生疑惑,也不打算隐瞒,经过几次观察她觉得暗香的忠心是值得信任的。“轻功师承赤焰罗刹。” 暗香眉心一蹙,问道,“姑娘与公子相识很久了吗?”赤焰罗刹的轻功乃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庄生晓梦,并且赤焰罗刹隐世之前的确收过一个徒弟,没想到竟然是夜清婉。 夜清婉继续笑道,“江湖皆知,赤焰罗刹朱敏只收过一个徒弟,那便是雾山夜清婉也就是我,巧的是,你家公子的轻功居然和我的一模一样,暗香知道是为什么吗?” 暗香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夜清婉,“难道,难道姑娘就是公子?” 邹剑收起长枪,一把抢过夜清婉的毛巾,笑道,“暗香啊,你可是和‘公子’有过亲密接触的,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怎么在青楼混的?” 暗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姑娘装的太像,属下真的分辨不出来。” 夜清婉煞有介事笑道,“暗香经不住美色,被公子诱惑也是情有可原,本公子可不是青楼里那些个渣渣能比的。” 她又看了眼邹剑,“咱们暗香虽然在青楼潜伏了这么久,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别有事没事就拿着提起这事儿,烦不烦啊。” 暗香道,“邹管事没有恶意,公子,不,小姐不要怪他。” 夜清婉浅笑,“得,我才是恶人,你们都是好人。暗香啊,以后可不要再费劲心思撮合我你们家‘公子’了,哈哈” 暗香脸色微红,“属下当时哪里知道公子和小姐是一个人。” 邹剑蹙眉,略带担忧地问道,“小婉婉啊,你真的决定要和勤王在一起?王公贵族毛病多的很,你受得了吗?” 夜清婉挑眉,“怎么你也要阻拦我?” 邹剑摇头,“你若喜欢便是好的,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总觉得这个沈儒墨性子太冷清,不是知冷知热的人,不适合共度余生。” 邹剑是真心为她着想,夜清婉是雾山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娇生惯养自不必说。况且夜无尘与楚帝之间还有一笔恩怨,他是肯定不会同意夜清婉和沈儒墨在一起的。 再退一步讲,就算夜无尘同意了,沈儒墨就真的能给夜清婉幸福吗?在他看来并不见得。沈儒墨出身皇族,虽然并不受宠可也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这样的人如何能照顾好她? 夜清婉偏爱行走江湖,沈儒墨能陪她逍遥自在吗? 夜清婉知道邹剑是好意,邹剑是她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自从跟在她身边就如同长辈一般关爱她,夜清婉虽然总是“剑剑,剑剑”的叫他,可心理上还是很尊重邹剑的。 “邹叔放心吧,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邹剑也不再劝她,“他若是敢欺负你,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会弄死他!”他的眼神哀伤而遥远,显然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剑剑啊,不是我打击你。”才正经了没一会儿,夜清婉嬉笑着转开了话题,“你连付衡都打不过,沈儒墨的武功可不在付衡之下。” 邹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惹得表情不多的暗香也微微一笑,“现在就开始护着人家,人家护着你吗?哼!” 说完赌气似地离开,惹得夜清婉与暗香面面相觑。 “暗香,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邹叔。”看着邹剑离开的方向,夜清婉仿佛又回到救治邹剑的那段时间,往昔萧瑟的身影与眼前的背影渐渐重合,夜清婉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的女儿要是还活着,该和我一般年纪了。” 暗香郑重地点头,“小姐放心吧,暗香一定会好好照顾邹管事的。” 夜清婉回过头看着她,浅笑着没有说话。她是相信她的,不会因为身边出了西秦国师的内应而轻易怀疑任何一个人。 风信楼的每个人都是出生入死一步步走过来,她愿意相信他们是不会背叛她的。 ------题外话------ 首先谢谢各位订阅的小伙伴支持正版,支持小白,ua,你们是小白继续码字的动力和力量的源泉。 另外,那位盗版的先生或者小姐,能不能放过小白,小白是新人,码字不易,一万字要绞尽脑汁很久,你这样的窃取小白的劳动成果真的合适吗?咱们讲点道德好不?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2章 小嘛小二郎 正当夜清婉在府中处理大把琐碎事务的时候,靖王妃岳淑送来请帖。 与其说是请帖倒不如说是信,絮絮叨叨地讲述她现在的生活有多无聊,譬如沈儒安不让她出门,沈泽绍不好好背书之类的琐事。 她之前和沈儒墨偷偷摸摸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导致这几天挤压了太多的折子卷轴需要处理,焦头烂额地处理了好一阵子才算将事情都捋顺。 好在夜清风挨了老爹一顿胖揍之后,老老实实地开始自己学着处理雾山的大小事务,总算省了她一份心事。 夜清婉看完岳淑的信后笑了笑便抛下手边的事情坐马车来到靖王府。 岳淑听说夜清婉要来老早的就在门房等着,夜清婉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闷得厉害。 见夜清婉进来,岳淑就急着迎上去,“你可总算来了,我这几日被王爷拘着哪里都去不得,总算是见到王府以外的人了。” 沈儒安笑道,“阿淑还是先请夜姑娘进来再叙话也不迟。” 岳淑道,“我只顾着高兴到忘了请清婉进来。” 夜清婉笑道,“我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在请贴上絮叨一堆话能不来吗。”牵着岳淑的手进了主院,她又调侃道,“靖王也不必这么紧张,王妃体质很好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前厅岳淑早已经备好了茶点,等夜清婉替她诊脉确定母子安好之后,沈儒安才离开去书房处理公务。 “怎么不见绍儿?”左右看了看始终没等到欢脱的沈泽绍小朋友,夜清婉疑惑的问道。 岳淑放下手中的点心,叹口气,“绍儿这几天读书一直不认真,惯会找些理由推脱,小小年纪就知道耍滑可如何是好?” 古人读书早,沈泽绍这个年纪才启蒙算是比较晚的,但是养不成好习惯可不好。夜清婉思忖片刻,眉眼一亮问道,“绍儿每日的课业是怎么安排的?” 岳淑道,“上午听先生讲课一个时辰,习武一个时辰,下午背书半个时辰,练字半个时辰。” 夜清婉闻言点头,这样的课业也还算可以,“先生讲的内容他能听得懂吗?” 岳淑浅笑,容色间带着几分自豪,“绍儿虽顽皮但是却聪明,先生讲的内容很快就能理解。”而后又带着几分无奈,“只是背书时总是偷懒,他此番遭此大劫我与王爷都不愿苛责他。” 夜清婉心下了然,这夫妻俩是被这次的事件惊到了,舍不得严加管教只能干着急。“不如我来给你出个主意?” 岳淑眼睛一亮,“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与王爷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夜清婉一笑,回头对筱儿道,“去把韩毅叫进来。”又对静怡道,“静怡啊,去挑几个你觉得声音最难听的护卫道院子里等着。” 岳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好奇的问道,“清婉要做什么?” 夜清婉高深莫测地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院子里,韩毅听完夜清婉的吩咐少年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小姐,这样不好吧!” 夜清婉戳戳他的脑门,“怎么不好,给你一个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你还嫌弃了不成?” “这哪是什么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分明就是,就是丢人现眼”韩毅蹲在地上不满地嘟着嘴,声音也越来越小。 夜清婉眉眼一转,笑道,“你也看见了修明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都会早起练功。” 韩毅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努力假装不在意地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 夜清婉知道有戏,含笑与身后的岳淑对视一眼,继续道,“府里能和修明一起练功的也就是你哥,你说要是你哥出去做几天任务没人教你了,修明会不会肯教你?” 韩毅心里痒痒的不行,却又想到上次让旺财耍了,警惕地问道,“小姐是不是又和旺财一般诓骗属下?” 岳淑闻言抿唇一笑,旺财虽然比一般的狗聪明但是真的能骗得了人吗? 夜清婉同样忍笑,故作伤心的道,“原来你家小姐在你眼里,信誉度还不如旺财呀!哎,我伤心啊!” 韩毅一听赶忙站起来,手足无措地道,“属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他挠挠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夜清婉见他模样可爱的很,这样邻家弟弟般的阳光男孩总是容易让人心软,“多了不敢保证,让他教你十天还是可以的!” 韩毅闻言大喜过望,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真的?真是太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小姐放心吧!”说完领着静怡选出来的一众靖王府公认的声音难听的护卫操练去了。 夜清婉笑着看着他活力四射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对岳淑道,“看来今天中午,王妃得留我吃饭了。” 岳淑笑道,“荣幸之至。” 雾山的餐桌上夜清婉果然如期见到了温润如玉一身月白风清的沈儒墨。 沈儒安解释道,“儒墨有事与本王相商,正好与夜姑娘也相识,就擅作主张安排在一桌用膳希望夜姑娘不要介意。” 夜清婉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沈儒安,有瞥见岳淑正在努力忍笑,调侃道,“难道靖王殿下竟然不知道阿墨已经将自己许配给我的事情?” 成功地噎到本以为女孩子家脸皮薄不忍戳破的沈儒安,夜清婉又叹息道,“看来阿墨觉得咱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如此还是算了吧,我也省一笔聘礼。” 岳淑踩了脚沈儒安,沈儒安也很无奈,谁能想到一个姑娘家说话如此大胆。不,他早该想到的,这两个人哪次说话不是直白道让人招架不住。 沈儒墨浅笑,“那聘礼由勤王府出便是,阿婉嫁给我也是极好的。” 夜清婉挑眉,“想得美!是非多着呢!” 沈儒墨也知道她的意思无视沈儒安探究地眼神,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夜清婉碗中,修长地手指如上好的白玉,“吃饭吧,这些事情有我呢!” 夜清婉交出来放到他碗中,“我不喜欢吃糖醋排骨。” 沈儒墨又故意夹了一筷子胡萝卜。 夜清婉颇为无语的看着他,“满桌上就这两样我不爱吃,都被你选中了,所以你是故意的吗?” 沈儒墨把胡萝卜夹回自己碗中,笑道,“我对阿婉还有很多的不了解,所以应该多多相处才是。” 沈儒安与岳淑对视一眼,这碗狗粮来的猝不及防。岳淑冲沈儒安眨眨眼,而后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沈儒安“慌忙”扶着她,“阿淑是哪里不舒服吗?快,快来人请大夫” 两人一边装着慌张一边忍着笑意,看似慌张实则轻快地出了偏厅,留下夜清婉和沈儒墨面面相觑。 “你哥对你真的不错。”沈儒安拙劣的演技让夜清婉觉得好玩,当着神医的面找大夫也真有他的,“也不知道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神色有些暗淡,眼神空茫总闪过一种叫想念的东西。 心上人坐在面前思念别的男人的感受是很不好的,即使明明知道她思念的是她的亲哥夜清朗。沈儒墨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夜清婉放下筷子,“北燕形势复杂,玄机阁,毒宗,北燕朝堂几方势力交错。不似南楚毒宗根基不稳,皇室与雾山颇有旧交。” 沈儒墨揽住她,“阿婉要相信他。” 夜清婉点头,靠在他肩膀上,杏眼含笑看着他,“我也是有感而发,哥哥天纵奇才十个我也及不过,怎么会有事。” 沈儒墨浅笑轻吻她的额头,将一块内牛五方放到她嘴里,“好不好吃?那日在城外守仁先生那里听说你想吃,便寻了方子,恰好你也在靖王府用膳,就将方子交给后厨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夜清婉柔和了眉眼,嘟着腮笑道,“好吃。” 这是他悉心求来的方子,怎么会不好吃。内牛五方本来是她依着记忆做出来孝敬爹爹娘亲的,后来才慢慢在雾山范围内传开,他要寻找方子谈何容易。 只因为她一句话,就让他花费这么多的心力,她何德何能让一个人对她这般好。 沈儒墨星眸如水,浅浅涟漪微波,“阿婉喜欢就好。” 夜清婉也夹了一块放到他嘴里,“不信你也尝尝。” 两人在靖王府的大厅里没羞没臊地相互喂饭,期间的甜蜜自不必说。饭后,夜清婉边擦嘴边问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 沈儒墨不明所以,将温水递到她嘴边,“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她总是说一些不太一样的话。 夜清婉喝了一口水咕噜咕噜地漱口吐到早就准备好的痰盂里,沈儒墨轻笑着戳了戳她鼓起的腮,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蝉鸣声声让空气更加的燥热。夜清婉拉着沈儒墨直奔有些聒噪的院子而去,“阿婉怎么知道绍儿住在这?” 夜清婉道,“你仔细听听。”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的魔音扎在沈儒墨的神经上,让他微微蹙起眉头。 “小嘛小二郎 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先生骂我懒呀 没有学问啰无颜见爹娘 叮叮咯呛咚咚咯呛 没有学问啰无颜见爹娘” 夜清婉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捧腹大笑,“哈哈哈,韩毅这孩子说话声音挺好听,一张嘴唱歌简直比杀猪还难听。这样的人才委实不能浪费,你觉得呢?哈哈” 沈儒墨扶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夜清婉,无奈地摇头,“也就你这么恶趣味。”与夜清婉相处久了他偶尔也会学她说话的方式,只是委实受不了那扯着嗓子乱嚎的魔音,蹙眉问道,“还要唱多久才停下?” 他话音刚落韩毅风箱似的破锣声音正好停下,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沈儒墨轻微地放松眉心,紧接着又一个更魔性的声音响起,比起韩毅有过之而不及的刺耳。 夜清婉也不自觉地周琪眉头堵上耳朵,“我只让靖王妃派人盯着,绍儿偷懒了多久就双倍地听多久。” 沈儒墨拉着她远远地躲开直到再也听不到那魔音才停下,耳边蝉鸣声声忽而动听了很多。 “估计这一次之后绍儿很长时间之内不会再敢偷懒了。”身后传来沈儒安的声音,两人回头这才看见沈儒安和岳淑正在大树底下乘凉。 不客气的坐下,夜清婉道,“这回可算给绍儿长记性了。” 岳淑浅笑,“也就你有法子制住他,我和王爷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夜清婉摇头,“你们是不愿意做恶人,偏叫我出主意。” 岳淑瞧瞧沈儒墨,又看看夜清婉暧昧地打趣道,“等清婉以后有了孩子一定教的很好。” 沈儒墨垂眸,他和阿婉的孩子吗?应该像极了阿婉的眉眼,她的灵动,最好是个和阿婉一般机灵出尘的女孩儿,有一个和阿婉一样动听的名字。 “孩子什么的想想就恐怖,江湖那么大我还没玩够呢!”夜清婉不在意的摇摇头,显然对于成亲生子这件事并没有打算。 正在想名字的沈儒墨如同被浇了一头的冷水,他似乎太沉浸在与夜清婉相知相许的蜜恋中,忘了小姑娘的本性。 畅游山水,恣意人间。 他好像从来没问过她,有没有打算和他成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3章 成亲?! 逼仄的佛堂中,香烟袅袅。太子跪在蒲团上,平心静气的念着清心咒。良久才睁开眼,朝佛像叩首之后离开。 书房中,一个黑袍人背对书案,见太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太子殿下。” 太子虚扶一把,道,“让葛先生久等了,孤这佛经还要念上几日。” 黑袍人起身,待太子坐下也跟着坐到客座上,“刑部的压力很大,齐国公府受皇后之拖可没少到刑部探查案件的进度,刑部尚书这几日头发都熬白了。” 太子冷笑,“孤这五弟不知让母后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偏偏母后从不觉得,孤当真羡慕啊!” 黑袍人并不多言,许久才听太子似叹息似嘲弄道,“还好孤这外公和舅舅还是拎地清,没傻到和母后一般将赌注都压到一个自视甚高的蠢货身上。” 黑袍人点头,“无论刑部的结果如何,湛王只怕都难以翻身。” 太子道,“父皇公开禁足已经是对张财的话信了三分,母后一味干涉事情的发展只会让父皇更加反感。再加上榆树村的事情,刑部一旦坐实,五弟在想翻身就更难了。” 内侍进来禀报,“殿下,太子妃来了,马上就到书房了。”黑袍人闻言起身,走到书架旁启动机关进入暗室。 太子妃齐氏端着托盘施施然走进来,盈盈施礼,“殿下,您在佛堂待了许久也该累了,妾身为您准备了些参汤您补补身子,不要太累了。” 太子道,“太子妃辛苦了。” “为殿下分忧是妾身的职责,太子不要太累,趁热喝了参汤吧。妾身不打扰您处理公务,告退了。”齐氏将参汤放到书案上便安静退了出去。 暗室被打开,黑袍人从从里面出来,拦住正准备喝参汤的太子道,“殿下身体康健不宜大量进补。”而后他端起参汤闻了闻,“在下斗胆,这汤有问题。” 太子一惊,“有何问题?” 黑袍人端着参汤晃了晃,小指蘸取一滴放进嘴里,抿了抿片刻又吐到碗中。“殿下可知道东宫为何一直无子?” 太子猛地站起来,双拳紧握额上暴起青筋,而后又颓然坐回到椅子上,“请葛先生明示。” 黑袍人道,“殿下,容在下替您详细地把个脉。” 太子如同掉线木偶般伸出手,任由黑袍人替他把脉,不一会儿,黑袍人道,“殿下,参汤中掺了会让男子不育的毒物,好在殿下身体强壮前段时间又因风寒用过一些清毒的汤药,所以并没有对殿下造成无可逆转的影响。” 太子闭上眼,声音中透着无力,“孤与太子妃少年相识青梅竹马,从来相敬如宾,她为何,为何要对孤下手。” 黑袍人道,“此事太子不要声张,先小心查探免得打草惊蛇,毕竟太子妃没有害您的理由。” 太子点头,道,“传太子妃。” 靖王府。 夜清婉告别沈儒安岳淑,带着已经累得嗓子都哑了的韩毅坐上夜府的马车。行驶没多久,在一个街角的拐弯处一个淡青色身影闪了进来。 夜清婉无语地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沈儒墨,抬手揉了揉眉心。 筱儿有些气愤地道,“勤王殿下,我家小姐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您在大街上堂而皇之地跑到小姐的马车里来,就不怕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吗?” 沈儒墨一愣,明显没想到筱儿会突然发难,“没人看到本王。” 筱儿道,“勤王殿下难道觉得满大街都眼瞎,还是您的武功已经高到来无影去无踪。若是武功高的人都想您这般,这世上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采花贼!” 夜清婉噗嗤一笑,手撑着头懒懒地倚在小几上等着看好戏。 沈儒墨看着满眼含笑的夜清婉,宠溺地浅笑,“这世上敢扰阿婉之人,本王会一一清理掉。” 筱儿没好气地道,“那勤王殿下是不是应该先清理掉自己?” 夜清婉摸摸筱儿的头,笑道,“好了,别难为他了。” 筱儿不满地抱怨,“小姐!您这心都偏到一边去了,不理你了,哼!”气呼呼地去了马车,还不忘了把车门狠狠地甩上。 夜清婉轻笑,“嘴上倒是凶的厉害,心里还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沈儒墨逼近,鼻尖蹭着她的鼻尖,“那阿婉有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搞什么突然靠得这么近。”诱惑啊,美男的诱惑啊!夜清婉微微推开他,“不把你当自己人早把你赶出去了,还让你大刺刺地坐在这儿?” 沈儒墨浅笑坐直,儒雅风清好似刚才刻意诱惑夜清婉的不是他一般。 夜清婉挠挠微痒地鼻尖,却控制不住心尖的麻麻痒意,故作从容。 沈儒墨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夜清婉毫无防备猛地撞上他胸口,鼻子撞得生疼。捂着鼻子痛的飘出泪花,“沈儒墨,你又发什么疯啊!” 沈儒墨把她抱到腿上,拿开她的手,果然发现鼻子都红了。轻柔地替她揉着鼻子,“阿婉打算什么时候与我成亲?” “成亲?!” 车外的筱儿和韩毅有志一同靠近马车,耳朵贴到门上。 夜清婉的声音陡然提高,也顾不上鼻子的疼痛,吞口唾液,“成,成亲什么的,不用着急的,我年纪还小。” 沈儒墨叹口气,果然她从来没想过要和他成亲,星眸沉浸忧伤,眉宇间忧郁弥散,“可是我已经二十四了,三哥像我这般大时都有绍儿了。” 他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似乎怕极了这个话题,“阿婉不想成亲吗?” “不想。”夜清婉站起来坐到他对面,“我并不想成亲。诚然爱情很美好,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停顿一会儿道,“师叔祖有多爱阮伶,阮伶就有多痛苦,彤姨有多爱秦帝就有多伤心。或许有爹爹娘亲那样的神仙眷侣,或许有师叔师伯那样的琴瑟和鸣,但那都只是少数。” 沈儒墨蹙眉,“阿婉不相信我?” 夜清婉摇头,“我是不相信自己,我生性自由散漫,成亲生子与一个人白头偕老对我而言有些遥远。”她看着沈儒墨受伤的表情又有些心软,转了语气道,“至少,现在还没有考虑过。” 沈儒墨又道,“那你为何还要帮师叔祖?” 夜清婉苦笑道,“因为阮伶还深爱着师叔祖,从她在邺城割腕我就知道,她看似柔弱内心却异常的坚毅,那般要强的人怎么会任性地要抛下云初一死了之,不过是给我一个带走她的理由。给她和师叔祖在创造一次机会罢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狠心下来算计师叔祖,才能让这段已经相互折磨了二十年的情侣重归于好。 沈儒墨伸手抚过她忧伤的眉眼,“可是阿婉,那都是别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夜清婉将手覆在她的手上,笑得有些勉强,“沈儒墨,给我一点时间,不要催我。” 沈儒墨抱住她,“多久我都等得了,只要阿婉在我身边就好。” 靠在他怀里,夜清婉嗅着温和的冷莲香,心慢慢静下来,或许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东宫。 太子与太子妃携手漫步,“萱儿这段时间辛苦了,孤整日在佛堂斋戒劳烦你操持东宫,还要亲手为孤熬参汤。” 太子妃齐芷萱羞涩地一笑,“侍奉太子操持东宫都是臣妾分内的事,殿下这般说话就是与妾身见外了。” 太子停下脚步给她整理略微有些歪的朱钗,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身边的丫头内侍知机地低头退下,留给两人更多独处的空间。 齐芷萱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太子,也错过了太子眼中带着哀伤的凉薄。 “参汤里可是加了东西?孤尝着味道与之前不大一样。” 齐芷萱快速地点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小声地道,“嘉荣已经七岁了,妾身想给她添个弟弟。” 太子眼中划过寒霜,语气仍然温柔,“哦。” 齐芷萱解释道,“前些日子去给母后请安,母后说妾身无子不能稳立东宫便赐给妾身一味求子药。”她犹豫了下看了眼太子又道,“妾身找身边信得过的嬷嬷验过,确实是求子的方子,才敢加到参汤中。” 太子闭上眼,轻轻叹口气僵直的脊背放松,牵着齐芷萱的手离开花园走到书房中。 太子沈儒元屏退左右,牵着齐芷萱走到书案旁。齐芷萱诧异地看着书案上原封不动的参汤,有些奇怪。 “萱儿,参汤里放的根本不是求子的方子,而是绝子的毒药。”太子的声音沉痛而沙哑,惊得齐芷萱连连后退,“不可能的,要是母后亲手给妾身的,奶娘也亲自查过,不可能!” 她慌乱地跪下,抓着沈儒元的衣摆,“元哥,元哥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顾不上尊卑规矩,顾不上礼仪,齐芷萱脑中一片混乱。 太子蹲在抱着他,“萱儿别怕,孤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东宫的未来” 齐芷萱停止哭泣,擦干眼泪,眼眸中迸发出火光,“谁敢害我元哥,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她看向太子,“殿下若还信得过妾身,这件事就交给妾身来做,妾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沈儒元扶着她站起来,“孤自然相信你,否则也不会告诉你这件事。暂时瞒着母后,不要声张!” 齐芷萱坚定地点头,“殿下放心,妾身这次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她闭上眼眼泪瞬间划过脸颊,奶娘若是出了问题,她一定亲手惩治她! 齐芷萱走后,书架后暗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黑袍人走出来,“殿下相信太子妃?” 沈儒元点头,“孤愿意相信她,母后已经放弃孤,若是连太子妃也背叛,那孤就真是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了。” 黑袍人沉默片刻,又道,“在下刚刚得到消息,湛王已经与风信楼顾无欢取得联系,应该是想通过风信楼获取消息。” 沈儒元道,“顾无欢?风信楼楼主不是顾无缺吗?” 黑袍人道,“风信楼楼主的确是顾无缺,但是可以确定在建安的是顾无欢本人。顾无缺一向宠爱这个幼弟,而顾无欢本人十分好玩乐,估计是偷偷拿了楼主令牌私自跑到建安也不知为奇。” 他一顿,又道,“江湖上都知道顾无欢男生女相,行为放纵浪荡,湛王识破他的身份是轻而易举之事。加之他年幼,虽然性子阴晴不定但到底好把控,湛王只要抓住这一点和他达成共识应该不难。” 沈儒元点头,“顾无欢虽然不足为惧,但风信楼的疏离不容小觑,孤还是不能大意。” 黑袍人道,“殿下放心,风信楼这边在下会派人盯着,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殿下。” 沈儒元感激道,“有劳先生了。五弟在清晖园还不踏实,孤也该好好准备送他一份大礼。”不要怪孤心狠,是母后和五弟先先出招的。 “夜清婉和老七的流言虽然很快被压下去,但还是传到父皇耳中,这件事后续一定还有文章,只怕孤也脱不了干系。” 黑袍人皱眉,“殿下不如请太傅大人向刑部施压,也好尽快将湛王的罪名定下来。” 沈儒元摇头,“舅舅已经去过刑部,太傅再去已经不合适了。孤还需要外公和舅舅的支持,明面上还是不能对五弟动手。况且,刑部尚书已过花甲之年,只怕会借着这件事提前告老,五弟这件案子大概会悬而不定,母后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父皇,加之三国朝会提前为显示国体,五弟离出清晖园的日子不远了。” 他叹口气,“就算郑妃为了小九与父皇闹起来也是无关痛痒。若是不能提前将罪名定下来,五弟这一局是输不了的。” 黑袍人想了想道,“据可靠线报,湛王想通过顾无欢找到蜡人张,制造一个与他相似的蜡像。” 太子一愣,“平白无故要蜡像做什么?”而后他冷笑道,“看来五弟在清晖园待不住了,孤这个好哥哥要好好帮他一把才是。请太傅大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4章 皇后的算盘打得响 皇后寝宫。 一个老嬷嬷正在给皇后梳妆,“娘娘,您别生气多保重身体。” “本宫怎么能不生气,郑妃那个贱人惯会落井下石,竟然在这种时候躲了掌宫之权,本宫怎能不恨!” 皇后用力过猛捏断了指甲,渗出的血丝染红了指尖。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老嬷嬷惊叫一声,“您就是再怨再生气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啊,湛王殿下还等您搭救呢!” 皇后叹息道,“韦儿也不争气,做就做了偏偏沈泽绍没死还留下把柄,这雾山的夜清婉也不是省油的灯,偏偏在这个时候把张财带来,害的韦儿被禁足。” 想到夜清婉,皇后又是一阵头疼,“雾山的势力要是被韦儿所用那就好了。” 她想了想又道,“嬷嬷你说,要是夜清婉失身于韦儿,会不会对韦儿死心塌地入府为妃,雾山势力是不是就可以被韦儿收入囊中?” 老嬷嬷想了想摇摇头,“娘娘,要论对雾山势力的垂涎咱们皇上那绝对是最厉害,夜清婉多次羞辱太后娘娘,皇上最后都没有追究,可见他对雾山的忌惮,娘娘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惹恼皇上。” 皇后不语,凝神思考良久也不知将老嬷嬷的话听进去几分。 一个宫装侍女匆匆进来,跪下行礼后起身在嬷嬷耳边低语几句,嬷嬷听后愁眉不展挥退侍女,轻声对皇后道,“娘娘,清晖园又死了一个内侍。” 皇后挑眉,轻蔑地道,“死了便死了,宫里面不听话的奴才留着有什么用?” 嬷嬷小声道,“湛王殿下想找年轻的男子聊聊天解解闷。” 皇后闻言猛拍桌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天下的女子万万千千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偏偏就对男子起了心思!” “娘娘慎言!”嬷嬷冷声提醒皇后,“小心隔墙有耳。” 皇后叹息道,“嬷嬷从宫里挑个模样出挑的小太监给他送过去,告诉韦儿再忍几天,本宫会替他想办法的。” 嬷嬷替皇后插好最好一根发簪,行礼退了出去。 夜府。 封亭煜兴高采烈地从外面回来,“暖暖你这主意太棒了,伶儿不仅肯见我,昨夜还让我留宿了。” 正在吃饭的夜清婉一抽,留宿?难怪一夜不归日上三竿才舍得回来。只是速度有点太快了吧? “那您怎么不在那直接住下,回来干嘛!” 封亭煜叹息道,“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伶儿又将我赶了出来。” 夜清婉放下碗筷,“要我说啊,您也别回雾山在办喜事,直接在建安先把婚书签了,我把夜府收拾出来给你们当宅子把婚办了,名正言顺以后怎么样不都方便吗?” 封亭煜觉得可行,又有些犹疑,“可这到底不是雾山,阮伶会不会介意?” “介意什么?介意您二十年不娶她,还是介意您没好好照顾云初?” 夜清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当务之急先把人给娶回家,以后再好好补偿,人都哄不回来,您跟谁回雾山呀?” 封亭煜一听觉得有理,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办!你先吃着,我再去清点一下聘礼找个吉时送过去。”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他这副急吼吼地模样夜清婉见怪不怪,淡定地继续吃饭,刚收拾完碗筷裴修明就带着云初进来了。 “小云初来了,好久不见呀!”夜清婉喜笑颜开,拉着云初坐到椅子上,“吃饭了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后厨马上给你准备。” 云初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我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还有以后要叫小叔叔。” 夜清婉一愣,惊奇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初似笑非笑,“咱们家的暖暖小姑娘从八岁就给我寄补脑药丸,如今已经八年了。” “你不是只记得封正豪和师叔祖母吗?”夜清婉顿住,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他,哪里有半分心智受损,旋即恍然大悟,“骗子啊,你可整整骗了我们十年之久啊!” 太可怕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就能编出这样的谎话哄骗所有人,这也太早熟了吧? 云初摇头,稚嫩青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也没那么久,刚好你开始给小叔叔我寄药丸的那一年,不小心碰到头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后就全好了。” 夜清婉一呆,不会这么巧吧?她试探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云初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小暖暖,你没病吧?看到小叔叔复原高兴疯了?” 夜清婉尴尬地挠挠头,看来她想多了,穿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密度。“呵呵,我快被你吓疯了!” “师叔祖母知道吗?” 云初点头,“听说父亲母亲要成亲,我一高兴全好了,母亲正高兴着呢!” 云初知道母亲仍在别扭着不愿意与父亲和好,两人纠缠折磨了那么多年终于能修成正果,他自然愿意推波助澜,于是假装在听到封亭煜求亲时,突然好转,阮伶喜极而泣脑子一热就答应他愿意嫁给封亭煜。 “我就说以师叔祖那个德行,师叔祖母怎么会这么快原谅他,原来这里面还有你的功劳呀!”夜清婉拍拍裴修明的肩膀,“将夜府上下好好收拾打扫一遍,腾出正院所有的房间全力配合师叔祖娶妻。” 裴修明应是。 云初站起来假惺惺地拱手,道,“此事就劳烦小暖暖了。” 夜清婉闻言拉着他的胳膊,恶狠狠道,“你可是他们的亲儿子,这种紧要关头你不留下来做事要干嘛去?” 云初假装头疼,捂着额头唉声叹气,“我的情况不是很稳定,哎呦,你是谁来着?哎呦,我的头好疼啊!哎哟,我要回家。” 挣开夜清婉的手,晃晃悠悠走了。这一通表演让夜清婉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反应过来有冲着门外大喊,“记得问问师叔祖母想要个什么样的婚礼?” 云初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扬长而去。婚礼交给能力出众的夜清婉他是一万个放心,这种时候,他还是该多陪陪游移不定,心中惶恐的母亲才是。 儿子为了保住母亲和父亲的岌岌可危的感情装傻充愣十年,就算情有可原夜清婉还是闷闷不乐,十年的大补药啊,这得卖多少钱啊! 就被这小子白白拿走了,以后还要开口叫这个和夜清风一般大的小鬼叔叔?想想就别扭啊! 夜府这边大张旗鼓的操办婚事的消息很快传到宫里,楚帝听闻不羁散人封亭煜要在建安迎娶阮伶的消息,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才想起来成亲?不禁扶额又是一阵头疼,怎么不想见的人偏偏又出现在楚京! 虽然雾山的核心人物出现在楚京,于其他三国而言是一种震慑,但是他真心不想见到上一代让他觉得脸疼的大人物。 终是无奈的叹口气,吩咐卫贤准备一份贺礼送去夜府。往事随风,他们都一把年纪了,应该都不会介意年轻气盛时的顽劣吧! 皇后听说这件事又动了想让夜清婉委身沈儒韦的念头,驰名江湖的不羁三人居然也跟夜清婉有关系。饶是她身居后宫,也知道不羁散人力挫群雄,霸居江湖风云榜首位数十年的辉煌事迹。 这等人物要是能为沈儒韦所用,以他的实力号令群雄,江湖上谁敢不给面子,到那时候沈儒韦的实力庞大,皇位还不唾手可得? 盘算了许久,皇后下定决心打算跟沈儒韦商量此事。 传信的嬷嬷刚到清晖园,挨近紧闭的房门就听见里面沈儒韦暧昧地嘶吼和小太监压抑而凄厉地惨叫,打了个冷颤,老嬷嬷轻声咳嗽道,“湛王殿下,皇后娘娘让老奴来给你送点点心。” 只听里面沈儒韦一声长足的闷哼,便是细细碎碎地穿衣服的声音,没多大会儿殿门被打开,沈儒墨衣冠楚楚的出现在老嬷嬷面前,想到刚才的声音老嬷嬷有些恶心。 她并没有表露出来,留下忠心的侍女把门跟着沈儒韦进了内殿。 大殿中狼藉一片,凌乱丢在地上的太监服,沾血的皮鞭,歪倒地仍旧燃烧着的蜡烛淌了一地的蜡烛油。 最可怜的是被绑住手脚的小太监,浑身都是鞭痕血迹,隐约可见红烛蜡油凝固在血流不止的伤口处,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出去多进气少。 老嬷嬷暗自摇摇头,这孩子熬不过今天了。 沈儒韦瞥了眼殿中躺着的小太监,不在意地对老嬷嬷说道,“嬷嬷,不知母后有什么吩咐?” 老嬷嬷收回视线,“王爷,皇后娘娘的意思想让夜清婉嫁入王府辅佐王爷,即使是让王妃让出位置也在所不惜。” 沈儒韦想到夜清婉出尘绝艳的容颜不禁有些心动,“只是雾山实力雄厚,夜清婉要是不从横生枝节,会不会得不偿失?” “女儿家是最好哄骗的,王爷风姿非凡,等您得手温言惜语地好好哄上一哄还愁那夜清婉不和您一条心吗?” 老嬷嬷看了眼地上的小太监,“水灵灵的小姑娘,滋味比这些粗手粗脚的小子肯定强多了,王爷难道不心动吗?” 沈儒韦闻言哈哈大笑,“嬷嬷之言甚是有礼,哈哈哈,有了雾山的支持本王的大业就指日可待了。” 老嬷嬷低着头,“只要您应了,娘娘会给您制造机会,三国朝会在即,您出清晖园的日子也不远了。” 沈儒韦点头,“一切有劳母后操劳,本王一定全力配合拿下夜清婉将雾山势力收入囊中。” 他早就觊觎雾山实力,单是与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几次交锋都没有占到便宜,让他早就萌生心思,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皇后的提议正中下怀,他自然不会推诿。只要成功了,美人有了,实力大增,何乐而不为? 勤王府。 沈儒墨合上手中的折子,眸中倾泻出的杀意让盛夏的空气冷凝,付衡头皮发麻觉得入赘冰窖! “爷,事情还没发生,咱们通知王妃早做准备就是,您别生气了!” 付衡虽然也很生气,但是看到自家主子阴冷戾气的一面还是有些害怕,伺候沈儒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性情外漏,杀气中透出的阴鸷让他有些心惊。 “他想死,本王便送他一程!明早之前,将林富绑了录下口供扔到刑部去。” 付衡抱拳,“放心吧爷,属奴才一定安排妥当。” 付衡暗自嘲笑沈儒韦,自己作死,本来还能多蹦跶几天结果惹恼了主子,想通通快快死都难了吧! 沈儒墨的视线扫过书架上的木盒,冰冷散去只余一声轻叹,那丫头躲了他好几天,就那么害怕成亲吗? “阿婉最近在做什么?” 付衡道,“不羁散人大婚在即,夜府上下都在准备这件事。王妃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而且” 抬头看了眼沈儒墨,付衡担忧地道,“慕容泽最近进出夜府地次数明显增多了。” 沈儒墨放下手中狼毫,站起身来,“本王也该去看看了。”分开了几天,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他一般想她。 夜府的气氛热闹非凡,病了许久的春意,赶上喜事情况大好,也帮着筱儿忙前忙后不一会儿就有些吃不消气喘吁吁的停下休息。 筱儿停下手边的活,扶着她坐下,“你身体刚好先歇着就是了,小姐又不是那不开明的主子不会怪罪你的。” 春意摇摇头,“老祖宗成亲这是府里的大事,我已经大好总不能老在床上躺着。” 筱儿道,“你才刚好,好好休息是应该的。你这一场风寒反反复复,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在加重了可怎么办?” 春意道,“不,不应该吧。” 筱儿道,“好春意,我知道你是心急,可是咱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好去歇着用到你的时候我再去找你行吧?” 春意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好,我听你的,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定也叫我!” 筱儿点头,催促道,“放心,快去休息吧。” 等春意一走筱儿冷下脸,对着身边的丫鬟道,“小心伺候着,别被她察觉,老祖宗的婚事和小姐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 丫鬟点头,脚下生风快步离开。身形步伐,哪是一个有弱女子能达到的迅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5章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夜清婉亲自操持处理封亭煜大婚的一切事宜,从酒席用菜到宴请名单,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目。 云初看在眼里觉得过意不去,也赶来夜府帮忙。年纪不大的叔侄俩配合主事很快忙成了陀螺。 沈儒墨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叔侄俩因为意见不合在院子中争辩。小厮们拿着大红色的绸布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夜清婉道,“红绸要长,红花要大,这样才显得热闹。” 云初道,“红绸也不用那么长,顺着连廊围一圈足以,这红花太大很俗气,我爹娘头一次成亲要隆重脱俗,这样才能让他们记忆犹新。” 夜清婉气恼地笑道,“我俗气,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成亲是大事,要喜庆懂不懂!” 云初闻言皱眉,不满地道,“你才是小屁孩,我是你叔叔,你要尊敬长辈!” 夜清婉挑眉道,“想让我叫你叔叔,行啊,把我送你大补药折现还我,说不准我会考虑叫你叔叔。” 云初道,“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小暖暖不要那么小气,封正豪都比你大方。” 这还是夜清婉头一次听到有人夸封正豪大方,估计那些补药都是通过封正豪转手的吧。封正豪虽然爱钱,但是应该不会损到克扣“傻了吧唧”的云初的钱。只是,他那个个性,说没有扣云初的钱也未必有人信吧? “忘了告诉你,送你的药丸可都是一粒千金的,你可别被糊弄了。” 夜清婉可以夸大了药丸的价格,果然看到云初的神色一瞬间的僵硬。心中暗忖,封正豪啊封正豪,可别怪我到处挖坑,谁叫你写信告黑状呢。 韩齐已经耐不住“煎熬”给封正豪去了信,封正豪肯定会再次给雾山写信打小报告,她和沈儒墨的事情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 不过在这之前,收拾一下封正豪还是很有必要的。 余光扫见沈儒墨的身影,夜清婉开心地冲他挥手,灿烂地笑容让沈儒墨的心情瞬间开朗起来。 小厮们行礼,收拾了红绸退了下去,今儿这红绸肯定是不能挂了。 沈儒墨心情大好,连日来被冷落的心瞬间从谷底升起,只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大概根本没有认真考虑什么时候和他成亲的事情吧? 云初也看见沈儒墨来了,阴阳怪气地道,“假叔叔来了这么开心?别说我没提醒你,我爹和你爹都不喜欢南楚沈氏,你趁早打消念头找个合适的人嫁了才是正道。” 走到近处的沈儒墨一顿,继续风姿优雅地走到夜清婉身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云初,他觉得云初和在邺城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 夜清婉瞪了云初一眼,“放心吧,师叔祖要是对我用非常手段,我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相信我保证给你找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 云初也瞪了她一眼,随即复杂的看了眼沈儒墨,“勤王殿下应该注意分寸,我们家暖暖粗枝大叶,但并不意味着雾山对任何人都海乃百川。当断则断,这个道理您该是懂得!” 眼见劝不了夜清婉,云初转向沈儒墨,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只是他看错了沈儒墨的决心。 沈儒墨浅笑,握着夜清婉的手,“本王认定的事,认定的人,岂会放弃。” 云初盯着两只交握的手,高深莫测地笑道,“暖暖啊,我娘是北燕人,二十五前与我爹相识,很不巧的是,他们也是在南楚定下海誓山盟从此远走高飞。” 他说完,又看了眼沈儒墨摇摇头,只留下一个让人看不透的背影。 夜清婉蹙眉,“怎么又是二十五年前?二十五前的楚京正值三国朝会,北燕c西秦c南楚c雾山,还真是复杂啊!” 爹爹娘亲是在二十五年前的建安相识相知,爹爹又因西秦和亲偷换新娘与楚帝结怨,单方面殴打楚帝之后对南楚沈家也是深恶痛觉。 上次沈儒墨来夜府,师叔祖厌恶的情绪也非常的强烈,似乎透过沈儒墨唤起不好的回忆。难道当年也和楚帝发生过摩擦? 沈儒墨也在着手调查这件事,但是还没有实质的进展,云初的话给他很大的提示,或许一切的起因都在二十五年前的三国朝会。 “阿婉不必忧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与你双宿双栖,永不分离。 他会扫清他们面前所有的障碍,谁也不能阻止他和她在一起。 夜清婉抛开这些问题,仰头看着他,“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眼见楚帝给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夜清婉有些担心,沈儒墨的处境本来就很尴尬,如果楚帝借题发挥他该如何化解呢? 沈儒墨浅笑,“阿婉放心吧,他很快就没心情处理这件事了。” 没心情?夜清婉眉眼一转,“你又做了什么?上次你就没告诉我,沈儒元和沈儒韦成了没,这次难道你打算故技重施?” 沈儒墨宠溺地戳着她眉心,“你这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要矜持啊!” 夜清婉可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爬房顶观战之类的深刻问题,面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猥琐地表情,看的沈儒墨一阵恶寒。 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穿过就去连廊来到茶室,意外地发现茶室里增加了两张书案,整整齐齐摆满了折子和卷轴。 细杆狼毫笔墨未干,端砚墨香四溢,混合清幽的茶香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书案上摊开的折子并没有合上,夜清婉清楚那是她离开前还未看完的盖着风信楼私印的密折,故意没有说话,她想看看沈儒墨会怎么做。 沈儒墨顿住脚步扫了眼室内的布局,然后目不斜视地牵着她来到茶案边坐下,只字不问。 夜清婉浅笑着将水壶中尚且温热的茶水导入新取的小品茗杯,她很满意沈儒墨的反应。她接受了沈儒墨,但是仍然有太多的顾虑。 沈儒墨不仅仅是古代男子,还是皇室出身的贵族,虽然并不受宠,但是思想这种东西很容易根深蒂固。三从四德式的相夫教子是她不能接受的。 诚然她喜欢沈儒墨,但是如果他还是保留着女人是男人附属品的这种思想,约束,干涉甚至限制她,那么他们是很难长远的。 不过幸好,他没有。他尊重她,尊重她的隐私,尊重的喜好,甚至纵容她的任性。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他也可以接受她是顾无欢,接受她浪荡江湖的随性。 夜清婉站起来,打开落地窗户,“前几日我嫌在书房闷得慌,就把东西都搬到茶室来了。” 好像在解释,又好像在引导,她笑着问道,“不问问我怎么要处理那么多折子?” 沈儒墨放下小品茗杯,茶香悠然回荡在唇齿间,“我早知道阿婉不同于寻常女子,处理的事情多一些也不足为奇。” 夜清婉背对着他,面对满池或含苞待放,或花开正好的荷花,看着微风轻拂而过层层叠叠荷叶细浪,又进一步问道,“不好奇折子里写了什么吗?” 沈儒墨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她眼中的风景亦入了他的眼,“我想有一天,阿婉会愿意告诉我。” 所以他愿意等,那个并不遥远的将来。 夜清婉粲然一笑,杏眼流波,美眸中闪动的情绪同样感染了沈儒墨,健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阿婉,会有那一天吗?” “会的。虽然可能曲折一些。” 沈儒墨星眸溢出喜悦,足够了,她愿意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夜清婉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收敛一些,两人回到茶案边做好,夜清婉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来转移你爹的注意力?” 沈儒墨面色一沉,将今早付衡呈上来的折子交给夜清婉。 有些诧异他的情绪变化,夜清婉拿过折子一目十行,随即被逗乐了,“皇后脑子秀逗了,还是被禁足憋疯了,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难道我雾山沉寂了几年,已经毫无威慑力了?” 沈儒墨挑眉,“阿婉不生气?” 夜清婉笑道,“他们不是还没做吗?再说,你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我吗?” 沈儒墨摇头,眉宇间满是坚定,“只要我在一日,谁也不能伤害阿婉!” 大手抚过她的侧颜,手指划过柔嫩的肌肤,被瓷片划出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毫无痕迹。“那日是我大意,本不该让你受伤。” 夜清婉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已经好了,你就别再自责,再看现在师叔祖的情景这伤受的也值当。” 她拉下他的手握住,“我的耐性快磨光了,榆树村事件已经过去这么久沈儒韦依然逍遥自在,想到枉死的村民心里堵得慌。” 那日她曾承诺,会为小院中被凌辱致死的妇人报仇,已经过去很久沈儒韦还在蹦跶,让她的内心十分不安。 沈儒墨摸摸她的发梢,“放手做吧,我全力配合你。” 夜清婉一喜,“真的?那今晚我就把林富抓了,录下口供扔到刑部,我倒要看看沈儒韦如何翻身。”敢算计她,要有这个能耐才行。 沈儒墨失笑,“阿婉与我想到一块处了,不如林富交给我处理,如何?” 夜清婉点头,“最迟明天下午,我要林富的口供传遍大街小巷,皇后既然可以用流言对付你我,咱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儒墨浅笑,“睚眦必报的小丫头。” 夜清婉闻言瞬间炸毛,“我哪里小了?本姑娘前凸后翘身材好着呢,你就偷着乐吧!” 沈儒墨一愣,而后忍笑,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我又怎么知道阿婉说的是真是假?” 夜清婉挑眉,怎么觉得这是个坑呢?“我说的自然就是真的,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沈儒墨浅笑,慢慢地靠近夜清婉,呼出的热气喷在夜清婉的耳后,微微战栗划过脖颈后,紧接着就听到他暧昧地低语,“反正我的身子阿婉已经看过,阿婉打算什么时候让我” 在夜清婉瞪大杏眼要动手推他的时候快速后退,随即拥住扑空倾倒的夜清婉,笑得十分开心,“阿婉不必急着投怀送抱,咱们有的是时间。” 夜清婉恼得抓住他腰间的精肉使劲的一拧,疼得沈儒墨一声闷哼。 这人真会蹬鼻子上脸,清冷疏离的人耍起流氓来还真让她招架不住,想她夜清婉脸皮堪比城墙,居然被一个古人撩得脸热,真是失败。 沈儒墨低低笑出声,抱着夜清婉也不松手,腰间虽然疼痛难忍,可也抵不过佳人在怀,拥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还有什么不能忍受。 夜清婉掐完又觉得下手太狠,抬眼看着眉心微蹙的沈儒墨,又轻轻替他揉揉了,在他即将心猿意马时抽手,一本正经地问了个十分不要紧的问题,“跟我在一起,可能会被云初逼着叫叔叔,你能接受吗?” 沈儒墨一愣,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夜清婉坐直,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么说吧,我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且这个家族中绝大多数的人对于南楚沈家抱有很大的偏见。” 沈儒墨有些惊喜地看着她,夜清婉能静下来思考这些问题,说明已经打算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也意味着她愿意让他走进她的生活,这让沈儒墨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夜清婉莞尔一笑,很哥们儿地拍拍沈儒墨的肩膀,“等楚京的事情结束了,勤王殿下有没有兴趣与我去趟雾山,赏景游玩?” 沈儒墨星眸璀璨,光华四射,“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么接下来就该好好料理这帮碍眼的人了。”夜清婉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杀气,“前一阵子,沈儒韦通过风信楼联系到蜡人张,要求做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蜡人。这蜡人他是用不上了,但是也不能白做。” 林富出现在刑部,抖出来桩桩件件都是大事,沈儒韦会被楚帝盯死,哪里还有时间想着怎么出清晖园。 沈儒墨优雅替她斟满茶水,安静地坐着,风雅卓然,唇边的浅笑透着他此刻的好心情。 “阿婉打算把蜡人送到哪里?” 他没有问她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也没有说破,他觉得离夜清婉和他摊牌已经不远了,他不必逼得太紧。 夜清婉神秘兮兮地笑道,“齐国公府是个好地方,听闻齐国公府上有个年纪不大却被宠得无法无天的纨绔小公子,正是沈儒韦喜欢的那一款,皇后爱子心切沈儒韦有所诉求,说不准你懂得哦!” 她暧昧地挑了挑眉毛,唇角那抹堪称猥琐的笑意,落到沈儒墨眼中也显得可爱至极。 他失笑,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种招数,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用的!” 夜清婉不满地捂着被他弹过的地方,“怎么不能用,齐国公府备受疼爱的小公子被沈儒韦糟蹋了,齐国公必然不能咽下这口气,若这时有人将沈儒韦打算私自外出清晖园的证据送到他手上,你说齐国公会怎么做?” 沈儒韦摇头,“齐国公老奸巨猾,只是这样自然不足以让他舍弃湛王与皇后对立,不过,恰巧在这个时候沈儒韦残害榆树村村民,私自屯放炸药炸毁榆树村的事情传开,就不好说了。” 他一顿接着道,“以皇后对湛王的宠爱,必定会不遗余力地想要保住他,这个时候就需要齐国公取舍。到底是支持并没有明显错处的太子,还是已经摇摇欲坠的湛王。” 夜清婉道,“齐国公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沈儒韦烂泥扶不上墙,加上老来得子的心头宝又被那什么了,舍弃沈儒韦已经是必然。” 沈儒墨放下小品茗杯,“皇后怎么能放任母家无所作为舍弃她和湛王,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总归有的是手段逼迫齐国公支持湛王,等到齐国公难以忍受的时候,这蜡像便是大义灭亲撇清与湛王关系的最好契机。” 夜清婉蹙眉,“只是这样,你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接下来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都会调转枪头对付你和靖王,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沈儒墨修长的手指按在她的眉心,轻轻揉了揉,好看的手指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迷人的光晕,夜清婉捉住这只大手,鬼使神差地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沈儒墨身体一僵,呼吸乱了几分,强制镇定下来,还是不舍得抽回手指,任由她放在手心里把玩。 “早点结束,我也好陪你回雾山赏景。” 他忽然等不及想要得到她亲人的肯定,早日抱得美人归。 夜清婉轻笑,捏着他的鼻子晃了晃,“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好好处理眼前太子这件案子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6章 谁给你的胆子! 翌日。 天还没亮,刑部大堂内就被扔进来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而后一直羽箭射入大堂桌案,箭身上还捆绑着一沓厚厚的笔录。 刑部尚书得到消息带着刑部侍郎早早赶到刑部,拆下羽箭上的笔录,越看越心惊,冷汗直流双手颤抖,看完竟是直接晕了过去。倒霉的刑部侍郎被横梁砸断的腿刚长好,又被尚书大人压了个结实,当下又惊又疼也晕了过去。 刑部的其他官员见两位大佬晕过去,也顾不上办公,掐人中,叫太医,扇风,倒水,一时间整个刑部乱成一锅粥,不知怎么得这事居然惊动了难得好心情四处走动的楚帝。 楚帝来到刑部,刑部侍郎已经醒了,太医正在给刑部尚书扎针。 刑部侍郎见楚帝亲临当下就哭了,想到榆树村的惨状和自己被砸断腿的倒霉,哭得就更凄惨了。楚帝瞥了眼哭得正欢地侍郎,龙威尽显,吓得这位侍郎大人当场就止住哭声,战战兢兢地将口供呈了上去。 楚帝绷直地嘴角不自觉地抽搐,刑部官员爱哭闹的毛病什么时候添的。从卫贤手中拿过口供,一页一页翻看,随着时间的流逝,楚帝的脸色越来越黑,气压也越来越低,让在场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跪在地上口呼,“皇上息怒!” 楚帝大怒,“刑部尚书何在?给朕立刻提审人犯!” 刑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道,“回皇上,尚书大人还没醒。” 楚帝一噎,又道,“你,立刻提审人犯!将湛王一起带来,朕要旁听!” 沈儒韦被带到刑部时,楚帝已经在大堂后坐下,所以他并不知道楚帝就在刑部。 皇后刚给他寻来了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他还没来得享用,心里正窝火呢。大刺刺地来到刑部,做到大堂中的椅子上,沈儒韦十分不耐地道,“侍郎大人找本王来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刑部侍郎也是个牛脾气,面上不显心里骂的正欢,皇室败类一会儿就让你哭都没处哭去!“湛王殿下稍安,刑部今早捕获一名人犯,想请湛王一起听听他的供述。来人,带人犯!” 不一会儿,林富就被带了上来,一同带上来的还有早就入狱的张财。 沈儒韦在看到林富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富跪在堂中,手心直冒冷汗。 刑部侍郎惊堂木一拍,道。“人犯张财,将你前日供述的内容在陈述一遍。” 张财道,“小人张财,原是湛王府上长史,受湛王指使毒害九皇子,以求谋取楚国皇上圣心。” 侍郎道,“空口无凭,便是谋害皇子,你可有人证物证?” 张财道,“还有其他弟子在场,林师弟也是在场的,并且毒害九皇子剩余的药还在,大人可以请人比对。” 沈儒韦冷哼一声,“一派胡言,本王府上何时出过你这样的长史!” 侍郎不为所动继续问道,“人犯林富,所犯何事速速招来!” 林富道,“小人林富,张财是小人的师兄,师兄失踪后小人接替师兄成为湛王府上长史参与谋划榆树村一案。” 侍郎惊堂木一拍,将沈儒韦即将出口的呵斥堵了回去,“将榆树村一案细细讲来,不得有半点疏漏!” 林富也不看沈儒韦,低头继续道,“雾山夜清婉来楚京的消息刚刚传来,湛王就在谋划如何将她处理掉。小人乃圣医教弟子,与雾山本就水火不容,便与师兄一起为湛王出谋划策。” “尤其是借九皇子邀宠的事情被夜清婉破坏,更是让湛王深恶痛绝。” 沈儒韦眼见林富要将事情抖搂出来,拍着椅子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就被侍郎大人打断,“大胆人犯,若敢有半句假话本官必定大刑伺候!” 沈儒韦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来下去只能悻悻地坐下,阴沉沉正要说话,林富又接着供述道, “小人之言句句属实。湛王的山庄就在离榆树村不远的山上,那日湛王休沐路过榆树村看上一个村妇,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闯入那小妇人家中,不顾反抗将那女子强暴,并且指使属下毒杀了那小妇人的丈夫。” “那小妇人不堪折磨被凌辱致死,周围的百姓激愤纷纷拿着锄头镰刀势要将我们送官。湛王见事情闹大将计就计,指使护卫将无辜村民压入祠堂,强行灌下致命的毒药,并且放出圣医教弟子在城郊出现的消息引诱夜清婉前来。” “留下大量死士刺杀夜清婉,安排护卫在榆树村祠堂埋下炸药,借机炸死夜清婉并且毁尸灭迹掩盖榆树村民横死的真相。” “一派胡言!”沈儒韦一脚踹翻林富,“你这奸诈小人,是谁指使你构陷本王,还不如实招来!” 侍郎大人赶紧走到大堂拉住盛怒的沈儒韦,“王爷,您别急,此人空口无凭,您清者自清何必动怒呢!” 沈儒韦冷静下来,坐回到椅子上,他自信的认为皇后和齐国公已经为他打点好,势必可以全身而退,于是便冷哼一声坐回到椅子上,恢复高高在上的模样。 侍郎大人回到桌案后,惊堂木一拍,“人犯林富,你还知道什么速速招来!” 林富费劲地爬起来跪好,比起玄机阁变态的刑罚,沈儒韦这一脚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他打起精神继续招供,“本来计划的很好,谁知中途出了变故,夜清婉那日并没有出城,而死士被杀一个都没有回来,山下祠堂爆炸除了少数被湛王事先绑回山庄的孩子,榆树村上下无一幸免。” 侍郎道,“为何要绑架这些孩子?” 林富直言不讳道,“湛王好男风,偏好十五六岁的男孩子。” 沈儒韦明显比刚才淡定了很多,厉声道,“信口开河,本王端恭谨怎么会有这种不良癖好?” 此时,大堂后旁听的楚帝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那份供词虽然他已经看过,可是有当事人说出来还是给他不小的冲击。 天子脚下,这等近乎屠村之事居然是这等起因,王法何在,天子的权威何在! 若是证据确凿,沈儒韦真的坐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他绝不容他! 林富继续道,“榆树村爆炸之后,朝堂震惊,建安百姓人心惶惶。湛王距离榆树村最近,他也料定皇上一定会让他彻查此事,本想装模作样调查遮掩事实,不想靖王横插一脚参与到调查中,湛王无法只能再次安排一场爆炸,将自己也算计到爆炸中洗脱嫌疑。” “他事先服下小人准备的龟息丸倒在祠堂院中,算计好炸药的分量,避免伤到自己。却不想早先被不明势力救出的孩子会出现在祠堂中,靖王为救那些孩童受伤,将案件再次扩大。” “再后来,倒霉的刑部侍郎被横梁砸断腿,太子请缨追查此案,都超出了湛王的预测。最让我们没想到的就是祠堂灰烬中发现了烧的近乎分辨不清的湛王府侍卫的腰牌,将湛王推上风口浪尖。” “湛王心急如焚,不顾皇上禁足密旨私自前往东宫,后来事件便以祠堂烟火爆炸的借口不了了之,此事才算告一段落。小人之言句句属实,望大人明察。” 倒霉的被砸断腿的刑部侍郎面色古怪地盯着堂下跪着的林富,挡着他的面说他倒霉,这么有种的犯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林富道,“小人有三名弟子参与此事,另外龟息丸,腐尸毒等毒药仍在,府中其他人都曾见过小人,京郊山庄中的数名侍卫参与此事,小人可一一指认。” 不能怪林富出卖沈儒韦,实在是玄机阁要命的刑具和惨不忍睹的手法让他心惊胆战,跟玄机阁的手段比起来,死简直是中享受,所以林富已知事发必死无疑,为了能痛痛快快求个解脱,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沈儒韦。 刚才还老神在在的沈儒韦,现在就觉得不对了,林富交代的太干净,光榆树村那一百多条人命就足以给他定罪,要是在让林富交代出刺杀沈泽绍,那可就不妙了。 当下起身,想要运足全力想要杀人灭口,林富料到沈儒韦会有此举,快速的闪避,口中高呼,“来人呐,救命呐,王爷杀人灭口啦!来人呐!” 刚刚还严肃地大堂瞬间被闹成菜市场,楚帝暴怒从屏风后出来,大喝一声,“逆子,还不住手!” 一声暴喝惊得堂中顷刻间鸦雀无声,沈儒韦看着突然出现的楚帝,想到林富的供词瞬间慌了手脚,跪下膝行至楚帝面前,抱着他的大腿,“父皇,是他们污蔑儿臣,是他们污蔑儿臣啊!” 楚帝一脚踹开沈儒韦,“污蔑?你当朕是三岁小孩不成,当初那块令牌便是呈到朕的面前,若非儒元求情朕心存疑虑,怎会轻易放过你,本想让你静思反省,却不想你变本加厉,这么多年的仁义礼教都教到狗肚子里了吗?” 他走到主座上坐下,对刑部侍郎道,“继续审!” 刑部侍郎挺直腰杆,整理官袍,扬眉吐气道,“人犯林富,你还知道什么大胆说出来,太子在此,龙威浩荡,容不得你半分假话!” 林富道,“勤王与夜清婉离开楚京前去邺城救治春瘟中受困的百姓,湛王觉得时机已到,便命府中豢养的死士刀剑淬毒,入靖王府刺杀靖王世子沈泽绍。” 沈儒韦心头大骇,惊道,“父皇,此人红口白牙污蔑儿臣,绍儿乃是儿臣的亲侄儿,儿臣怎么舍得杀他?” 林富冷笑道,“因为靖王世子乃是皇长孙,湛王府中姬妾无数,却无一人生下儿子,湛王妃更是灌了不知多少汤药,一心求子,湛王每每提到靖王世子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其血肉。死士临行前更是命小人找出见血封喉的剧毒,务必一击必中,此等必杀的决心,当真的叔侄情深!” 他已知必死也无所顾忌,沈儒韦为了自保舍弃他,他自然也可以舍弃沈儒韦,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你放肆!”沈儒韦大喝,“本王断不会做这些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恶事,你受何人指使如此污蔑本王!” 他猛地扣头,“父皇,一定有人污蔑儿臣,儿臣是不会残害无辜,也不会刺杀绍儿的!还有,九弟,儿臣与九弟一向亲厚怎么会毒害他,请父皇明察!” 楚帝闻言面色如墨,不理会沈儒韦的求情,冷声问道,“你既然是圣医教弟子,为何前来南楚投靠湛王府?” 林富道,“小人与师兄在圣医教备受排挤,无奈之下来到南楚正赶上湛王招揽江湖人士,我师兄弟便投靠湛王想谋划一个新出路。” “招揽江湖人士?”楚帝冷笑,“儒韦不跟朕解释一下为何要招揽江湖人士?” 沈儒韦视线慌乱,气息凌乱,“儿臣,儿臣从来都没有招揽江湖人士,这个人居心叵测,构陷儿臣,儿臣” 楚帝气得猛摔惊堂木,惊得大殿内的官员全都跪下,“前次旺财大闹建安,湛王妃状告婉丫头纵狗行凶时就提到湛王府有圣医教弟子,你如今仍然不知悔改,胆敢欺君,是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将湛王压入刑部大牢,待一切证据查明,严惩不贷!朕拒不姑息!” 沈儒韦当即面无人色,被衙役强行押走扔不死心挣扎着喊道,“父皇,儿臣要见幕母后,母后救我——” 楚帝气得全身颤抖,被卫贤搀扶着回了皇宫。刚到乾清宫,屁股还没有坐热,齐国公就哭喊着跑进大殿。 “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 齐国公跪在大殿中,涕泪横流,“老臣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命根子,老母更是那他当眼珠子护着。今日竟在大街上被人掳走,消息传回府,老母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撒手人寰。老臣没有办法,求皇上看在老臣世代忠良的份上帮老臣找找这个小儿吧!” 楚帝处理了沈儒韦的事情本来就很心累,又听齐国公哭诉小儿子在大街上被人掳走,更是气氛。天子脚下的建安城,接二连三出事,让他极度的恼怒。当即下令京兆府全力配合齐国公府寻找失踪的小公子。 齐国公老泪纵横,三呼万岁,行礼后离开乾清宫。 楚帝吩咐卫贤关上正殿大门,独自坐在龙椅前的阶梯上,卫贤关上殿门忙上前打算扶起他,“皇上,地上凉,龙体要紧您不能坐到地上啊!” 楚帝摆摆手叹息道,“朕还没老,儒韦这孩子到底是被皇后惯坏了。卫贤,密旨老七三国朝会前不用给朕结果,朕累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7章 桃花酿 夜清婉优哉游哉地坐在花间意的墙头上,晃荡着双腿看着院子里桃花树绿叶如新,颜宗则亲自拿着竹竿驱赶树上的知了。 秋千因风而动,轻微的弧度撩得夜清婉心痒难耐。飞身坐到秋千上,粉紫色长裙飘逸清灵,大朵鸢尾在袖口绽放,长发半挽肤如凝脂,轻灵地身姿如蝶舞。 坐在秋千上,夜清婉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脚,“颜宗,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呀?” 颜宗停下动作,“王爷晌午被皇上宣进宫,应该也快回来了。” 知道今天沈儒墨会有所行动,夜清婉按奈不住偷跑来勤王府打听消息,结果扑了个空。从午后等到黄昏,在沈儒墨的书房画了无数旺财和汤姆的简笔画,扑腾地到处都是她的大作,也不见他回来。 眼见太阳西斜,天色已晚没舍得走,左等右等人还是没回来,夜清婉无奈地从秋千上下来,“天黑了,我先回去了。” 颜宗见夜清婉要走,胡乱地扯个话题,道,“夜姑娘,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府里有新鲜的梨子,您尝尝降降暑气。” 夜清婉哪里不知道他挽留的意思,故意调侃道,“分梨,分离,你这是催我走啊!” “谁要催你走?”刚出皇宫沈儒墨就得到夜清婉正在勤王府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赶。 颜宗松口气,主子总算赶上了,府里连个女眷都没有,大家一致推选已经有家室的颜宗招待夜清婉,还好夜清婉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自娱自乐,否则颜宗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躬身行礼,颜宗悄无声息地退出花间意。 “你回来了。”夜清婉惊喜地回头,灿然一笑风华四射。 沈儒墨走向她,墨发高束金簪生辉,绛紫色的蟒袍衣摆微微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逆光中,温润的眉眼,颀长的身材,无一处不完美。 “我回来了。” 夜清婉眯着眼,盯着他移不开眼。纤细莹白的手指划过他的眉峰,挺直的鼻梁,停在薄唇上。那慢慢的勾起的弧度,也勾动她的好心情。 清淡如水的对白,却让两人都生出一种归属感,在黄昏斜阳余晖中,恬淡了整个夏天。 “我该回去了。”夜清婉有些遗憾的收回手,天色已暗,再不回去师叔祖那里就不好交代了。 沈儒墨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我才刚回来,阿婉别急着走,陪我用晚膳吧。” 一瞧着沈儒墨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夜清婉心就软了三分。 沈儒墨见她犹豫,更是星眸暗淡略带受伤地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思念阿婉,阿婉难道不想我吗?” 夜清婉无力地扶额,他是吃准了她会心软,那幽深而黯然的目光让她生不出反驳的心思,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轻声道,“我想吃玉兰片,你看着办吧。” 沈儒墨浅笑,星眸闪耀,温声道,“好,我这就让后厨准备。” 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秋千上,轻轻推着,看着她眉眼沁笑,笑声如铃。 “阿墨,把秋千改成长椅好不好,这样来年我们可以一起坐在秋千长椅上看书赏花,品酒赏月。” 沈儒墨星眸含笑,从背后拥着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好。” 夕阳彻底沉入大地,勤王府后厨精心准备的晚膳也终于呈现在夜清婉的面前,八成以上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沈儒墨换了身紫色常服,还特意准备了一点清淡的桃花酿,美男作陪加上美酒佳肴,夜清婉这一顿晚饭吃的非常开心。 只是看到桃花酿,还是有一点尴尬,“其实,邺城之后我还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边说着还抿了一口桃花酿,陶醉的小表情也沈儒墨喜欢到骨子里。 沈儒墨含笑,眸中闪过一抹回忆,看着身边微醺的夜清婉,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夜清婉才喝了两杯,便微微染上醉意,莹白的脸颊染上粉色,眯着杏眼歪着头看着沈儒墨,“我家阿墨长得真好看。” 沈儒墨凑近,酒香糅合冷莲香好闻得紧,“阿婉喜欢看多久就看多久。”夜清婉吸了吸鼻子,“还很好闻。” 沈儒墨轻笑,“阿婉喜欢是我的荣幸。” “说话还好听。”夜清婉伸手摸摸他的脸,又使劲捏了捏,“纯天然的帅脸啊,以后想看就能看见,想想就开心。” 沈儒墨任她的小手在脸上胡作非为的揉捏,心情极好的听着她嘟囔,每一句他都喜欢听,每一个字眼都让他觉得欣喜。 夜清婉又喝了一小杯,满意地耸肩咂咂嘴,“这壶桃花酿比封正豪的那壶好喝。” 沈儒墨星眸浸润柔情,轻声道,“你喜欢就好。”他爱极了她此刻的模样,眉眼弯弯,迷糊可爱。 “咦,没有了。”夜清婉费劲地将酒壶对准酒盅,却发现酒壶空了,嘟着嘴皱着眉,伸手朝沈儒墨道,“可不可以再要一壶?” 怕沈儒墨不同意,她还煞有介事地竖起手指,“就一壶。” 软萌萌的样子,沈儒墨哪里还会不同意,揉揉她的脸,薄唇轻吻她透着酒香的朱唇,“乖,在这等着我。” 等沈儒墨提着酒壶回来,只剩歪倒的酒壶,不见了白玉酒盅,也不见了夜清婉。 新月如钩,夜清婉足下轻点飞身上房,晃晃悠悠站稳,才手脚并用爬上屋脊。 沈儒墨听见声响追出来,就见夜清婉弯七扭八地在屋脊上晃悠,摇摇欲坠。急急飞身而上,落到她旁边扶着她坐下。 抓过沈儒墨手中的酒壶往手里的酒盅斟酒,夜清婉诗兴大发开始赋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何来三人?”他不解。 “杯中影,屋上娇”她素手举杯,眉眼染上风情,在清幽月色中魅惑无边。 他手指沾杯的刹那,风扬墨发,衣诀飘飞,揉碎的呢喃重重敲在心房。 “心上人。” 薄唇勾起,星眸深邃,沈儒墨坐到她身边,将她轻轻拉进怀里,靠在他肩膀上。这一刻温馨甜蜜,他不想错过。 慕容泽在夜府转悠了几圈,没等来夜清婉倒是等来了封亭煜。 “封前辈。”慕容泽恭敬地拱手,收了通身的不羁。 封亭煜坐下戏谑道,“来找小暖暖?” 慕容泽低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不知去了哪里。” 封亭煜道,“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吃完饭,暖暖那丫头估计又跑出去疯玩,不用等她了。” 慕容泽也不推辞,难得端正地坐下,举手投足一派清贵公子的做派,全不似往日放荡不羁。 封亭煜见他刻意收敛,笑道,“无需在我面前拘谨,你那样子我还受得了。” 慕容泽容色尴尬,桃花眼眯着危机,“婉婉和南楚勤王沈儒墨走得有些近说起这沈儒墨也是个人物,自幼被楚帝厌弃,苟活于深宫二十年立府封王,建立背后深不可测的势力,也当真是个人物。” 封亭煜瞥了慕容泽一眼,“你不必试探我,重要的小暖暖到底喜欢谁,她要真铁了心要沈儒墨,我和小无尘也没有办法。” 慕容泽面色一僵,“雾山和南楚沈氏” 封亭煜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他自己的感情都处理没不好,也没理由指手画脚孩子们的感情。 酒足饭饱,天已经彻底黑了。又等了一时辰仍然不见夜清婉回府,慕容泽无奈只能起身告辞离开。 没多大会儿,一个暗影悄无声息的落到院子里。 沈儒墨抱着醉眼朦胧地夜清婉落到夜府东院,被惊动的旺财凑上来闻了闻,浓重的酒气激得他打了个喷嚏。 “汪汪汪——”铲屎的,你去喝酒居然不带上本汪,本汪不高兴,本汪要闹了! “蠢狗,闭嘴,表吵!” 沈儒墨抱稳挣扎着要下来的夜清婉,轻声道,“旺财不要闹,明天本王送水晶猪蹄给你吃。” “汪汪汪——”看在你很上道儿的份上,本汪就原谅铲屎的啦! 旺财冲着沈儒墨嗷呜了一通,也不管沈儒墨能不能听懂就自顾自回了狗舍。 沈儒墨松口气,虽然他极不喜欢这种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可是小丫头撒泼打滚怎么也不肯留在勤王府过夜,他只能耐着性子将她送回来,还必须按照要求不别人发现,幸好没有惊动其他人。 抱着夜清婉刚出东院,便看见一身黑袍劲装的封亭煜负手而立。 沈儒墨停住,亲昵地拢了拢怀里半睡半醒的夜清婉,才轻声道,“师叔祖。” 封亭煜冷哼一声,“我可当不起勤王这声师叔祖!夜清婉,还不下来!” 夜清婉迷迷糊糊惊醒,睁开眼便是眉眼柔和地沈儒墨,眨了眨眼往他怀里拱了拱继续睡觉。 封亭煜的脸彻底黑了,“夜清婉,你给我下来!” 饶是夜清婉再迷糊也被这声暴喝惊吓到,沈儒墨顺势放下她,轻声道,“阿婉,我们被师叔祖发现了!” 酒劲去了七分,夜清婉心虚地站好,还不忘将沈儒墨挡在身后。谨小慎微的模样让封亭煜更加气闷,“长本事了,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大半夜不回家跟这个姓沈的男人出去厮混!” “师叔祖,这是个误会。”夜清婉惊得有些结巴,好像早恋被家长抓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沈儒墨舒口气握住夜清婉的手,“师叔祖,本王与阿婉两情相悦,希望师叔祖成全。” “哼,两情相悦?”封亭煜看着夜清婉,“小暖暖,是这样吗?” 夜清婉心一横,“师叔祖,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沈儒墨心中一暖,终于肯在长辈面前承认他了,迈出这一步可真不容易。也不枉他特意路过东院狗舍。 封亭煜恨踢不成钢地瞪着夜清婉,冷声道,“回房,我要会会这位勤王殿下!” 夜清婉一惊,师叔祖的修为造诣岂是沈儒墨能够抵挡的,刚要出生拒绝就被沈儒墨拉住,“回去吧,相信我。” 犹豫了片刻夜清婉还是选择相信沈儒墨,歪七扭八地离开,还不忘转身来一句,“师叔祖手下留情。”气得封亭煜直想打她。 半路由筱儿扶着回到卧室,夜清婉被凉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吩咐筱儿去前面看看情况,自己忍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夜清婉迷糊地睁开眼,沈儒墨那张温润的俊脸映入眼帘。 揉了揉眼睛,夜清婉急忙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沈儒墨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立刻爬起来检查他的情况。 沈儒墨浅笑着摇头,却忍不住一阵轻咳唇角溢出些许血丝。夜清婉心中一紧,“你跟师叔祖动手了?他可是闻名江湖的武痴,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伤得中不中,快坐下我看看。” 夜清婉拧眉将他按坐到床上,蹲在他身旁素手搭上他的微微颤抖的手腕,却被沈儒墨制止,“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不能久留,只跟你说些重点。” 夜清婉心疼他有伤在身,也不多问,握着他的双手仰头看着他。 沈儒墨轻声道,“乖乖的,不要找师叔祖的麻烦,这几日尽量不要出府,宫里面可能随时找你来查验药品。还有,别忘了想我。” 他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吻了她的眉眼,他的唇。终于在门外的一声咳嗽后,遗憾地站起来,万分留恋地抱了下夜清婉,转身离开,背影透着无限的不舍和受伤后的虚弱。 合上卧室的门,沈儒墨来到前院,风轻云淡地拱手行礼,“多谢师叔祖手下留情。” 反观封亭煜哪还有刚才的激愤,看向沈儒墨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年轻人,你的功法我很欣赏。有时间多来府上做客,咱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沈儒墨道,“能来陪师叔祖活动筋骨是儒墨的荣幸,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封亭煜拍拍他的肩膀,带着几分惋惜,“今日天色已晚,小暖暖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不便久留速速回去吧!” 筱儿悄悄地回到后院,推开夜清婉卧室的门,小声告诉他前院的庆幸。 “和颜悦色地送沈儒墨爬墙离开?筱儿你没看错吧?”夜清婉有些意外听到的内容,分明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转头就和之交好友一般这样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惊悚,她想象不来。 筱儿点头,“的确是这样的。师叔祖他老人家” “停!叫师叔祖就成,别加个老人家,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筱儿听话的更正道,“师叔祖武功高强,我不敢靠的太近,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不过那脸上的表情还是看的分明的,就是和颜悦色!” 夜清婉抓抓头发道,“那沈儒墨来后院之前,他们在做什么?” 筱儿道,“在比武,速度快得只剩残影,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打斗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分开,勤王殿下只略逊一筹。” 沈儒墨的武功之高出乎夜清婉的意料,封亭煜的武功在江湖上几乎是无可匹敌难逢敌手的,沈儒墨却只略逊一筹,这等修为当真恐怖啊! 筱儿想了想又道,“奴婢好像隐约听到什么‘千秋绝’来着,但是听得不真切。” 千秋绝!师叔祖梦寐以求的内功心法!一本《千秋绝》差点害的师叔祖妻离子散,他竟然还不死心! 不对,难道是沈儒墨的功法与千秋绝有关? 还是他查到师叔祖的弱点以此来引诱师叔祖就范? “筱儿,通知剑剑帮我查一个人!”这件事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师叔祖能让步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只是千秋绝终究是个心病啊!师叔祖和师叔祖母的感情不能再经受一点打击了。 第二天一早,裴修明和筱儿从外边回来,马不停蹄进了茶室。 夜清婉正在处理风信楼的文件,见两人进来停下手边的事情,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裴修明道,“消息已经传开,湛王为一己私欲残害榆树村一百三余条性命,毒害兄弟,刺杀侄儿,桩桩件件传的绘声绘色。” 筱儿稳住气息继续道,“城北茶馆里还有个说书先生正在讲述湛王的‘事迹’,就好似让人亲眼看见一般,现在群情激奋,整个建安都在声讨湛王,更有甚者还想着告御状呢!” “尤其是榆树村的遗孤,有几个懂事的听说了这件事哭的可怜急了,要不被拦着说不准都冲进湛王府报仇了。” 夜清婉眸色幽冷,“早该如此了!那说书先生离开了吗?” 筱儿摇摇头,“我,我没注意。” 裴修明笑着道,“我们离开时还没有,韩毅还盯在那里等他回来就知道人最后去了哪里。” 筱儿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管说书先生去哪里了?只要他散播湛王无道,残害手足平民不就行了吗?” 夜清婉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跟你一比,我果然是个心机女啊!修明啊,给你家小姑娘解释一下吧!” 筱儿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裴修明,低着头脸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夜清婉不禁感叹,还是她脸皮厚禁得住陶侃。 裴修明笑着柔声道,“湛王的案子昨天刚刚开审,今早消息就传遍建安,这些显然是有心者故意为之,要是无人指使说书先生怎么敢公然在茶馆中议论皇族。而说书先生最后必然会与幕后之人碰面。” 筱儿恍然大悟,“所以小姐才会在意说书先生的动向?我明白了。” 韩毅兴冲冲地推门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跟着他崇拜的裴大哥出去,做起事来相当的麻利。 “小姐,裴大哥,筱儿姐姐,查清楚了,那说书先生最后去了城南破庙与人接头,领了赏金还没出来就被人灭口。” 夜清婉站起来,“死了?” 韩毅道,“没死,应该说没死透。接头人出手很快,得手之后迅速离开,我本想上前去瞧瞧可刚巧有几个农户在破庙歇脚,说书先生还剩一口气就将他救了。” 不带这么大喘气的!夜清婉坐下,道,“那个接头人呢?” 韩毅接着道,“那个接头人的轻功一般,我很快就追上他,最后看着他进了太傅府。” 夜清婉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池中的荷花出神。 她简单的串联起散碎的线索,太傅,太子,楚帝,沈儒韦如同棋局上的黑白子,落子成兵,两军对垒输赢只在弹指间,只是这下棋的人 夜清婉微微一笑,良久才喃喃自语,“棋局已开,落子无悔,楚京这盘棋已经停不下来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8章 幺蛾子 碰! 空荡的大殿中瓷杯碎裂的声音尤为的刺耳,一众太监宫女跪在大殿中大气也不敢出。 “呦,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大火气,妹妹好心来看看你这要是吓着可怎么办?”嘲弄地声音传来,盛怒中的皇后更是气得瞪大双目,好似要将来人剥皮拆骨。 “娘娘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妹妹,又不是妹妹告发湛王让他入狱。”来人被皇后的眼神震慑,僵硬了片刻很快恢复风情万种。 “一个西秦和亲送来的贱婢,也敢来本宫飞凤殿指手画脚,来人将她拿下!” 皇后一声令下,殿中跪着地太监立刻将人拿住,按跪到地上。顾湄奋力挣扎但根本不是这些太监的对手,连同一起来的宫女太监也被拿下。 “皇后娘娘,妹妹好心来看你,你这般招待妹妹不怕皇上怪罪吗?”顾湄提高声音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梅妃,你们这些贱奴竟敢折辱本宫,不想活了吗?” 压住她的太监不为所动,好似病没有听见 皇后冷笑,“怪罪?本宫是皇后,就算没有掌宫之权,处置一个犯上的妃子皇上也不会多问的。” 皇后踱步道殿中,挑起顾湄的下巴,修长坚硬的指甲刺入她脸颊的软肉,“顾湄,你是怎么如同货物一般被送来建安的本宫一清二楚,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只是自取其辱。若非你是西秦顾相之女,这深宫之中岂有你立足之地。” 蛇打七寸,皇后三言两语就抓住了顾湄的痛处,一字一句如同风刀霜剑重重刮过她的心脏,往昔的耻辱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刚刚发生一般清晰。让她疯狂异常,下巴的刺痛让她的表情更加狰狞。 “臣妾的儿子可没被关到刑部大牢,皇上亲审这等殊荣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一早得到湛王被打入刑部大牢的消息,就来看皇后的笑话,她恨啊!恨后宫每一个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女人。 皇后的脸上有一瞬的狰狞,片刻又恢复雍容,“本宫要是没记错,妹妹确实是没儿子。你入宫多年无所出,皇上肯在后宫给你留一席之地全然是看在西秦的三分薄面上。” 当年顾湄被匆匆送来建安,连个像样子的封赏仪式都没有就被草草接近后宫,楚帝更是连敷衍都不愿意,随意地走个过场便回了乾清殿。 这二十多年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她怎么可能有机会邀宠生子。 不顾顾湄淬毒的视线,皇后继续说道,“夜清婉都已经十六了,夜夫人的孩子个个出挑,妹妹是不是也异常欣喜?” 顾梅闻言眼神更加的狰狞,她最恨的就是顾蓉,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居然被楚帝看上,她何德何能! 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狐媚惑人,连雾山的家主都被她迷惑,不仅风光大嫁深受宠爱,还被楚帝惦念了二十多年! 她恨啊!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却被顾蓉抢走了! 皇后扶起顾湄,“妹妹啊,夜清婉已经来建安多时,却从没有来拜会你这位姨母,这不知礼数的毛病原来是从妹妹这里传下来!” 顾湄推开皇后的手,“妹妹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皇后拿一个庶女生的贱丫头与妹妹比较,就不怕污了大楚颜面!” 满意地看着顾湄的眉眼更加狰狞,皇后也不在意她犯上的举动,“雾山家主的掌上明珠乃是我大楚的贵客,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连太后她老人家都要退避其锋芒,到了妹妹嘴里怎么就成了贱丫头了?” 冷笑一声,皇后继续挑唆道,“虽说嫡庶尊卑有别,可是夜夫人远嫁雾山如今儿女双全,夜家主更是与她如胶似漆,三国之中谁人不羡慕?” 顾湄思量片刻,勉强妩媚地笑道,“庶妹过得好,妹妹自然与有荣焉。”长袖中看不见的地方,修长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皇后道,“倒是本宫的不是了,妹妹与夜夫人姐妹情深本宫母家都是兄弟,自然是不能理解了。” 当年西秦和亲偷换新娘的事皇后早有耳闻,也算是半个见证者。比起深得楚帝圣心的顾蓉,空有美貌的顾湄显然更得皇后的心意。 如今沈儒韦身陷囹圄,皇后母家齐国公府又丢了小公子自顾不暇,她要救沈儒韦只能另寻出路,顾湄来访给她不少启发。 顾湄咬牙笑道,“皇后娘娘是不能体会这种姐妹情深的。” 皇后见火点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多言,回到塌上坐下以手撑头,“本宫累了,妹妹没有其他事就跪安吧!” 顾湄心中有气,早就忘了来看皇后笑话的初衷,草草地行礼领着近身伺候的几个人退了出去。 皇后朝身边的老嬷嬷招手,低声耳语几句,老嬷嬷眼睛一亮无声点头,也悄悄跟了出去。 顾湄出了飞凤殿越想越气,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停住,身后的宫女一个不察撞到她身上,更是将她气得七窍生烟。 宫女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请罪,“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顾湄一把抓住宫女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你个贱婢,竟敢冒犯本宫,活得不耐烦了吗?” 宫女哭喊着求饶,身后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开口求饶。终于等到顾湄发泄完,那侍女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被拽掉了一大把,脸上也是血粼粼地抓痕。 顾湄抚了抚微微凌乱的鬓发,高昂着下巴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下去吧,知道怎么说吗?” “奴婢今日伺候娘娘不小心摔到假山上,娘娘体恤奴婢受伤让奴婢修养半天,不必在近前伺候了。” 顾湄满意地点点头,“聪明的奴才在宫里才活得长久,赏!” 宫女跪在地上,忍着疼痛擦干眼泪“谢娘娘恩典。” 行至假山附近顾湄停下,她隐约听到什么动静,挥手示意宫人退下悄悄靠近声音的源头。 只听一个有些青涩稚嫩的声音问道,“嬷嬷,听说雾山来的小神医模样俊俏极了,一手医术出神入化是不是真的?” “休要议论是非,雾山的这位小神医大脾气着呢,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吃了大亏刚刚修养过来,咱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议论贵人们的事情了。” “嬷嬷,听说冷梅宫的梅妃娘娘是夜神医的姨母,是不是真的?” “你这丫头,嬷嬷不是告诉你不要议论贵人吗?” “嬷嬷,好嬷嬷,这里没有别人,您就告诉我吧,我这心里痒痒着呢。” “哎,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我与你说了你可能再告诉别人。” “嬷嬷放心,我这嘴严实着呢!” 顾湄又靠近了几分,想要听得更真切。 “梅妃娘娘与夜夫人也就是夜小神医的母亲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算起来得叫梅妃娘娘一声姨母,只是这么久了也不见小神医来给梅妃娘娘请安,未免有点太不像话了。” “夜夫人还真是好命,只是相府庶女却嫁给雾山家主,还被备受宠爱真是让人羡慕。只是她怎么舍得夜小神医一个姑娘家独自来建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夜夫人该多伤心啊!” “这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 声音越拉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顾湄从假山后出来,狠狠拽下一株野草,满脑子都是那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夜夫人该多伤心啊!” 自打那天晚上之后,封亭煜对沈儒墨的态度可以称得上矛盾,一方面希望沈儒墨上门跟他切磋,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他和夜清婉在一起。 不过,他并没有空闲想那么多,因为他和阮伶大婚的日子马上要到了。 “师叔祖,喜服试过了吗?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夜清婉从宴请名单中抬头,看着封亭煜紧张地走来走去,根本顾不上搭理她。 “师叔祖?” “不用叫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叔爷爷就是这个样子,我哥成亲的时候也这样,兴奋又紧张!” 前两天赶到的封正豪也加入了准备封亭煜婚事的大军中,被夜清婉指使忙得也是脚不沾地。 “这还有天呢就开始紧张,也太早了吧!” 夜清婉从转来转去的封亭煜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审视确回帖确定出席婚宴的名单中,果然看到了萧卓的名字。 根据邹剑查到的资料,萧卓那是与封亭煜同时代纵横江湖的豪侠,此人生于北燕,游侠西秦偶遇封亭煜,一场恶战之后两人惺惺相惜。相约每三年一战,一较高下。 云初生病的那一年正好是两人的三年之约,只怕这位萧卓前辈的出现会勾起师叔祖母不好的回忆。 “正豪哥哥,交给你一个任务。” 封正豪放下手中的玉如意,直起身来捶了捶腰,“怎么了?”接连好几日的筛查婚礼当天要用的物品,他的眼睛和腰都有点受不了。 夜清婉走到他身边指着名单上萧卓的名字,“婚礼当天这位前辈的任何约架行为你都要拦着,哪怕是无中生有坑蒙拐骗也千万不能让他说出‘千秋绝’三个字!” 封正豪对封亭煜当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自然也清楚《千秋绝》对于封亭煜的影响力,很快便明白了夜清婉的意思。 他点点头,“暖暖放心吧,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破坏叔爷爷的婚礼。” 夜清婉任重道远的拍拍他的肩膀,“师叔祖的人生大事是否圆满可都系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两人靠的很近,又都是郑重其事,相互对视中给对方助威。 沈儒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自己家的小姑娘和别的男人“深情”对视的画面。他努力想忽略心头的那似不适,身体的反应却先一步将夜清婉拉开。 夜清婉一讶,这才看见风雅中略带一丝不快的沈儒墨,莞尔一笑道,“阿墨,你来了!” 沈儒墨浅笑,风轻云淡地道,“封师兄。” 夜清婉又很不放心地叮嘱封正豪,“旁得都不要紧,就是这位萧卓前辈你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一丁点差错都不能有。” 沈儒墨眸光一闪,垂下眼帘掩住星眸中的深沉。 封正豪看了眼沈儒墨故意戳了戳夜清婉的脑袋,引得她不快地还手,“你正豪哥哥办事暖暖就放心吧!” 夜清婉拍开他的大手,后退两步,“总之闹出一定幺蛾子,不削师叔祖动手,我先扒了你的皮。” “扒什么皮?”封亭煜总算停下转悠,打眼一看视线就锁定了沈儒墨。搓了搓手,封亭煜下定决心走向他冒出一句,“小友来了。” 夜清婉僵硬地看了眼沈儒墨,只见他恭敬谦和地拱手道,“师叔祖折煞儒墨了,承蒙师叔祖不弃,儒墨与阿婉一般称您师叔祖可好?” 夜清婉又僵硬地看了眼同样很惊讶封正豪,封正豪戳了戳她的手臂小声道,“叔爷爷不是最讨厌南楚沈家的人吗?怎么和勤王打得火热,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叔爷爷要成亲激动的脑子也不清醒了?” 未等夜清婉回话,封正豪就挨了一个脑瓜崩,封亭煜道,“封正豪你胆子越来越肥了,还敢背后议论长辈,皮在痒?” 封正豪一缩肩膀,冷峻地脸上闪过一丝怯意,每次叔爷爷说皮在痒就意味着他要被操练了,连忙赔笑道,“叔爷爷,还有很多什物没查验,我这就去干活。” 末了还不忘拉上夜清婉,“暖暖跟我一起走吧!快走啊!” 说完强拉着并不想走的夜清婉出了大殿,沈儒墨眉头微蹙,视线追随着被拉走的粉色身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慢慢转过头。 封亭煜坐下道,“你既然称我一声师叔祖我也不与你矫情,坐吧,且告诉我你的内功心法是否是千秋绝?” 沈儒墨从容风雅地落座,有些疑惑地问道,“千秋绝是何物?” 封亭煜皱眉,千秋绝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没有理由会出现在一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或许只是功法相似他错认了,毕竟他也只是见萧卓用过并没有亲自修习,认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即使不是千秋绝,这样的武功心法也是上乘,可以好好观察一下。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封亭煜摇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并不看好你与暖暖。” 沈儒墨淡笑,垂眸道,“儒墨近日新得了半部《茶经》残本,想着阿婉喜欢煮茶赏景,便给她送来了。” 《茶经》残本?封亭煜一顿,他记得阮伶手中也有一半《茶经》残本,还在找另一半,他送来的不会这么巧就是下部吧? 他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筱儿去找夜清婉,不多时夜清婉便出现在沈儒墨眼中。 “师叔祖找我有事?” 封亭煜道,“这小子找你有事。” 夜清婉一愣,相处的这么和谐沈儒墨是怎么做到的? 沈儒墨从颜宗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交给夜清婉,夜清婉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将锦盒放在案几上慢慢打开。 狐疑地看了眼沈儒墨,继续掀开雪锻打开包裹,拿出其中的书册眼睛一亮,“《茶经》残本!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你从哪里得来的?” 夜清婉的惊喜也感染了沈儒墨,他浅笑着整理她鬓间微微有些蓬乱的乌发,“无意中在王府的库房发现的,改日带你去转转喜欢什么便挑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亮晶晶的杏眼含笑弯弯如月,抓着沈儒墨的手讨巧的晃了晃。惹得封亭煜看不下去忍不住咳嗽提醒二人收敛。 夜清婉收回手,丝毫不觉得尴尬,眉眼一转看了眼封亭煜笑着道,“送我了是不是可以任我处置?” “自然。”沈儒墨已经猜到她的意图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欣然应允。 夜清婉拿着《茶经》掂了掂,瞥见封亭煜的视线凝聚在《茶经》上,走到他身边停下,又摇摇头准备走回去。 封亭煜知道夜清婉故意戏耍他掉他的胃口,也不吱声安静地坐着品茶,只是视线怎么不能从《茶经》上移开。 夜清婉看封亭煜那副样子,朝筱儿招手笑着道,“另寻个上好的锦盒,将这半部《茶经》好生珍藏起来,仔细点这可是孤本。” 在封亭煜忍不住要起身讨要的时候,她又道,“将这个添到师叔祖的聘礼礼单的首条,也好让咱家的单身老男人早点抱得美人归!哈哈哈” 封亭煜闻言一滞,心中感谢夜清婉的馈赠,但是到底经不住小辈的调侃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沈儒墨浅笑着戳了下坐回椅子上的夜清婉,“这般调皮,师叔祖恼了你可怎么办?” 夜清婉捏着他的鼻子,“恼了我才显出你的好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今日是故意的,你怎么知道我师叔祖母的喜好,还不快如实招来!” 沈儒墨道,“总不能让师叔祖一直讨厌我。” 夜清婉撇嘴,“这样也不见的师叔祖会喜欢你,他那性子拗着呢,否则怎么会和师叔祖母闹得那么僵。早些年,他要肯向现在这般舍下颜面死皮赖脸地求着师叔祖母原谅他,也没现在这么多曲折了。” 沈儒墨道,“总归柳暗花明破镜重圆,师叔祖也能得偿所愿。” “你这师叔祖叫的挺溜啊!”夜清婉挑眉,这个男人私底下到底做了多少小动作,居然让固执的封亭煜接受这样的称呼。 沈儒墨道,“迟早都要改口,早晚都是一样。” 夜清婉一笑,起身准备离开,“好了我不跟你贫了,我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阿婉,”沈儒墨挡在她面前,“我难得来一趟,你不陪陪我吗?” “封前辈大婚在即,勤王殿下这般阻挠小婉婉意欲何为呀?”慕容泽从门外进来,越过沈儒墨将手中的锦盒大力塞给夜清婉,力道之大让夜清婉连退了数步。 “这是上次让我修补的玉镯,你看看效果如何?” 夜清婉打开锦盒,一对暖玉手镯上嵌着鎏金镂空雕花,好看的很。满意地点点头,夜清婉合上锦盒,“天下修补玉器最好的行家都出自西秦,工艺精湛果然名不虚传,断成三节的玉镯居然可以修补到如同全新的一般。” 慕容泽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婉婉交代的事情,自然要办得漂亮。封前辈大婚在即,伯父伯母可会过来?” 沈儒墨也风雅的落座,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主人般的气度。 夜清婉摇头,“师叔祖已经去信让我爹爹娘亲留在雾山,师伯和师叔也不让来,说是卦象上不合适,清风倒是耐不住性子早早下山,过几日应该就到了。” 沈儒墨道,“师叔祖大婚,雾山来的都是小辈师叔祖母那边” 夜清婉秒懂他的意思,解释道,“雾山哪个不知道师叔祖母在师叔祖心中的地位?所谓公诸于众,不过是重温旧梦的借口,再请江湖上的朋友胡吃海喝一顿,间接告诉他们,老封娶妻生子要退隐江湖。” 而后她又蹙眉道,“阿泽,那日要是没事你就留下来待我宴请宾客可好?我哥脱不开身是赶不过来,你与正豪哥哥一起盯着萧卓老前辈,以二敌一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吃大亏,一定不能再出幺蛾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9章 齐国公的取舍 第109章慕容泽点头,“婉婉放心,我会处理妥当。” 沈儒墨蹙眉,“我那日也没事。6”慕容泽得到邀请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夜清婉道,“阿泽与我哥哥交好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情,你是南楚勤王与雾山并没有太多交集,贸然以迎宾者的身份出现不太合适。” 沈儒墨轻轻点头,瞥了眼一脸得意的慕容泽,温声道,“这位萧卓前辈与师叔祖似乎颇有渊源。” 慕容泽哂笑,“这位萧卓前辈算的上封前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祸首。” 夜清婉摇头,“也不能这么说,但是也差不多了。”她站起身来,揉了揉肩膀,对沈儒墨道,“正豪哥哥那边还有点事需要我过去,你替我招待阿泽,我去去就来。” 远近亲疏,一夕分明。 慕容泽的脸色一变,看着坐在对面风轻云淡却心情极佳的沈儒墨,心中的越来越忐忑。 沈儒墨不客气地宣布主权,“本王与阿婉已相知相许,以后还请四皇子收敛些,不要对本王的心上人再生不该有的心思。” 难以置信地一顿,慕容泽双手将椅子抓地死紧,他无法从沈儒墨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强迫自己镇定,“勤王不要说笑了,先不说婉婉如何,光是雾山家主和封前辈就不会同意。” 沈儒墨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放下,不温不火地动作让慕容泽更加烦躁,“阿婉让本王招待四皇子,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以四皇子对阿婉的了解她会平白无故在勤王府过夜吗?” 慕容泽猛地站起来,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你对她做了什么?” 有薛平在即使一墙之隔,他也根本探听不到夜府的任何消息,除了夜清婉约他出门否则他也根本没法见到夜清婉。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判断沈儒墨说的是真是假。 沈儒墨浅笑,听到门外地脚步声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四皇子觉得阿婉若是坚持要与本王在一起,家主和师叔祖会怎么样?”他加重了“师叔祖”三个字的发音,意味深长地告诉慕容泽,夜清婉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慕容泽桃花眼一眯,慢慢坐下恢复往日的不羁,“十五六岁的姑娘哪里会有什么天长地久的念头,就算是真的对勤王殿下生了好感又怎么样?日子长着呢,等新鲜劲过了勤王又算什么?” 唇角慢慢翘起话语中也透着轻佻,“勤王殿下一定要多得意几天,否则本殿怎么看你的笑话呢?” 沈儒墨星眸幽深,也不急着反驳,只是淡淡地道,“他日喜宴还望四皇子务必出席。” “也说不准是勤王殿下参加本殿的喜宴也不一定呢!”不羁地张扬着眸中的挑衅,慕容泽暗下决心不能按部就班地等夜清婉发现他的心意,这般等下去只怕真的等不出结果。 准备来续茶的筱儿停在门外不远处,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乾清宫。 太子斋戒了几日清瘦了不少,到底是亲手带大的儿子,楚帝难免有几分心疼,但是也不可否认对他的失望。 沈儒安静静立在一旁,通身的气度与太子不相上下,却更加沉稳中正。 由于楚秦淮水一战导致三国局势更加的不稳,北燕提出将三国朝会提前加强三国之间的联系,缓和秦楚之间的关系。 无奈西秦国力锐减,无法支撑起一次三国朝会的消耗,于是商定将三国朝会定在楚京建安。 良久,楚帝道,“原定在西秦京都的三国朝会临时改到建安,时间还是七月初七,还剩下半个多月时间有点紧,你们兄弟好好配合务必将三国朝会一切事宜准备妥当,扬我大楚国威!” “儿臣遵旨。”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出了乾清宫,沈儒元仰望万里晴空,心绪复杂难平,楚帝命他和沈儒安一同操办三国朝会,本身就是一种讯号,扶持靖王府的信号。 他不知道那日楚帝召见沈儒墨都说了些什么,也完全查不到,卫贤的口风突然变得很紧,他旁敲侧击了多次都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楚帝对他的态度也有所转变,显示是受到了某些事情的影响,而这一切得开始就是那日与沈儒墨秘密谈话之后,现在的沈儒元觉得很被动,但是也很清楚,三国朝会是个很好的契机。 一个彻底让沈儒韦无法翻身的契机。 如今的沈儒安虽然开始得到父皇的重视,但是手边并没有多少可用的资源。雾山夜清婉的态度也并不明朗,一切还有机会。只要沈儒韦一倒,齐国公府自然就会归为他的势力,皇后就算再怎么阻挠也是没用的。 想通了这些,他舒口气,缓缓吐出连日来的郁结。 沈儒安道,“大哥若是去看望皇后娘娘,儒安就先行出宫了。” 沈儒元淡淡地道,“母后如今应该是不想见孤,孤也不想见母后,三弟与孤到东宫商议如何操办三国朝会的细节吧。” 沈儒安点头,跟上沈儒元的脚步。迎面匆匆赶来地京兆府尹和齐国公匆匆给二人行礼,顾不上寒暄直奔乾清宫而去。 沈儒安看了眼眸色幽冷的沈儒元,微敛视线扫过过他握紧又松开的手,不动声色地继续跟着沈儒元。 齐国公跪在大殿中,神色有些复杂。京兆府尹正在汇报齐国公府小公子失踪事件的调查结果。 “臣经过多方查证,确认国公府的小公子齐恩赐被带上皇后娘娘宫里采买的马车进了皇宫,剩下的事情牵扯宫闱内院,臣不便多查。” 楚帝点头,对卫贤道,“卫贤,带人去皇后那里看看,若是寻不到人,就找当日负责采买的太监问问。” 卫贤领命离开,楚帝对齐国公道,“国公平身吧,人在皇后处该是无大碍的。” 齐国公再次行礼,“老臣谢主隆恩。” 楚帝点头,“赐坐。” 等了很久卫贤回来,齐国公一见儿子脸色蜡黄,双腿打颤连路都走不了只能靠两个小太监架着勉强支撑住身体,当即大惊失色,也顾不得殿前失仪,大喊道,“儿呀,你这是怎么了?” 齐恩赐迷糊中听见有人唤他,努力抬起头,好大一会儿双眼才聚焦看得清眼前人,一见自家老爹,他当即开始掉眼泪,虚弱无力地道,“爹爹啊,你怎么才来救我,儿子快被沈儒韦那个王八蛋给玩儿死了。” 儿子一哭齐国公十分心疼,眼见齐恩赐白眼一翻晕倒在地,齐国公赶忙将儿子抱进怀里,求道,“皇上,老臣求您召太医。” 楚帝也是吃了一惊,“传太医!赐齐恩赐昭阳殿看诊。” 齐国公连忙行礼,“老臣谢主隆恩。”与一众太监合力将齐恩赐抬出乾清宫。 楚帝沉声道,“卫贤,此事是否与湛王有关?” 卫贤道,“皇上息怒,一切以龙体为重!” “说吧。” 卫贤道,“奴才刚到飞凤殿外,便恰巧遇到皇后娘娘要发落当日负责采买的小太监,奴才便拦了下来,拷问之后才知道,齐公子就是被他们撸了带进皇宫送入禁足湛王的清晖园。” 他接着道,“奴才觉得事情不简单就带着羽林卫搜查清晖园,在清晖园湛王寝居处的衣柜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齐公子,还有” 卫贤忐忑地看了眼脸色泛青的楚帝,在楚帝浩荡威严中硬着头皮道,“还有皮鞭,蜡烛,角先生,玉环之类的助兴之物。齐公子被找到时,浑身不着寸缕,鞭痕纵横,手脚被缚,口中塞着厚重的棉布,下身更是污秽不堪,奴才虽然是内侍但也看得出,齐公子此前遭受过何等凌虐” 楚帝脸色转黑,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伺候楚帝多年卫贤知道,这是楚帝暴怒地前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就听楚帝声线阴沉地道,“继续说!” 卫贤跪下,“皇上太医说过您不能动怒,龙体为重啊!” “说!” 卫贤道,“奴才拷问过清晖园的宫人,起初他们都不肯招供,直到有人受不住大刑才说出实情,湛王在折磨齐公子之前已经玩虐三名清秀的小太监致死,他觉得太监不必男人才,才央求皇后给他寻个俊秀的小公子,不知为何找到了齐公子。” “奴才来时,皇后已经得到消息,请求来乾清宫见圣驾。” “见驾?”楚帝冷笑,“她教出这样的好儿子,还有什么脸面来见朕?”龙阳!他沈荣昌的儿子居然好龙阳! 此时京兆府尹的内心是崩溃的,不是因为他知道沈儒韦好龙阳,而是因为他当着楚帝的面知道了这件事情。皇室丑闻,一旦传出去,首当其冲地就是他这个京兆府尹,就算皇上不追究还有齐国公府呢! 齐国公府的独苗,老来得子的宝贝疙瘩被个男人给糟蹋了,这世子之位也要不成了,虽说这小子胡作非为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他能假装不知道,但这件实实在在听来的事情,齐国公忠义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齐国公府的老太君为了遮丑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要不要申请远调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容不得京兆府尹多想,齐国公老泪纵横地扑进殿中,哭道,“求皇上为老臣做主啊!” 京兆府尹一惊,迅速低下头,他知道齐国公这是要为了儿子放弃湛王,与皇后决裂了。 “老臣一生忠君为国,从未有过半点疏漏,曾舍身救先皇圣驾伤了身子也未敢居功,索性上天恩赐老臣晚年得子总算保住齐家香火,不愧对齐家列祖列宗。小儿恩赐虽然骄纵,但从未对吾皇有半分不敬,今日遭此大难还望皇上为小儿做主啊!” 齐国公齐述,乃是先皇时赫赫有名的忠义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先帝围场狩猎被猛虎袭击,齐述舍身抵挡擒杀猛虎但却伤了身体,太医诊断以后子嗣艰难。齐述忠勇,大义凛然道,吾皇安泰臣便心满意足。 先帝念其丰功伟绩封其为国公,一门荣宠,更是将其幺女赐为当时还是太子的楚帝的太子妃。 思及此处,楚帝大为动容,走下龙椅亲手扶起齐国公,“国公放心,此事朕悉知一定会还国公府一个公道!” 齐述泪流纵横,“老臣托大,恩赐乃是湛王的亲舅舅,如此有悖伦常,血脉相乘老臣愧疚难当,请皇上恩准老臣辞官告老从此带着阖府老小隐居山林,只是再无法向大楚尽忠愧对先皇啊!” 一边是身犯数案的不成器的儿子,一边是护驾有功的两朝元老,权衡取舍楚帝片刻便有了思量计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 发配皇陵 “这个时候就不要叫我出来了,师叔祖的婚事还有一堆事没处理呢!”夜清婉吧嗒吧嗒敲着桌子,瞅着坐在对面的沈儒安和沈儒墨颇为无语。 沈儒安道,“总要交代清楚,齐国公入宫,卫贤带着羽林卫找到了半死的齐恩赐,湛王的事情这几天就会有个结果了。” “所以你们就是为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把我叫出来?”夜清婉语气不善,封亭煜最近紧张到睡不着吃不下,连带着她和封正豪每天都要被勒令反复的检查大婚上要使用的一众物品,导致每天的工作量成倍的增加。 沈儒墨浅笑揉揉她的头发,“顺便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最近去夜府连你的面都见不上,我也是别无他法。” 这几日,沈儒墨去夜府都会被封亭煜拉去比武切磋,根本见不到忙得和兔子似的夜清婉,兼之还有个慕容泽每天都往夜府跑,让他有一丝不安。 倒不是不相信夜清婉,而是想到她和别的男子,尤其是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子接触,心里很不畅快。 夜清婉道,“也罢。颜宗啊,来碟桂花糕,把茶水换成毛尖,顺便去夜府给正豪哥哥传个消息我有大事要忙,让他先撑住!” 颜宗应是,转身离开。 沈儒安戏谑道,“夜姑娘到真是不客气,比本王还自在。” 夜清婉挑眉,“你弟弟惯得,怎么地?” 沈儒墨失笑,煞有介事地配合点头,“三哥,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沈儒安无奈地摇头,“本王倒是成了碍眼的人。”他打心底里觉得欣慰,这个半生阴郁的弟弟在遇见夜清婉之后,开朗了很多。 “你们爹是怎么处理的?”夜清婉暗暗掐了隐藏在桌子下紧紧握着她的大手,率先进入正题。 沈儒安道,“削除爵位发配皇陵,终生不得回京!齐国公把老五的蜡像送进了飞凤殿,不知与皇后说了些什么,齐国公出来时大受打击脚步不稳,带着还未清醒地齐恩赐谢恩出宫,皇后也没有动作黯然接受了老五被发配的事实。” “皇后是不是太安静了。”夜清婉道。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力图扶植沈儒韦上位的人,真的能轻易接受心爱的儿子被发配皇陵终生不得回京的事实吗? 沈儒墨道,“老五虽然不成器,可皇后经营多年,并不是能轻易善罢甘休之人。只是探听不到她与齐国公的谈话内容,不能确定皇后是否有新的谋划。” 夜清婉蹙眉,“齐国公大受打击,会有什么事让一个历经两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忠勇大将如此受挫?” 沈儒安道,“齐国公一生光明磊落,若说败笔只有齐恩赐。齐国公护驾伤身老来得子,国公府上下都宠着这个小公子,尤其是齐国公的母亲齐老封君更是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做下不少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恶事。” “偏偏又有老封君护着,每次都能将时间摆平,建安上下受齐国公威名震慑也都会给三分薄面。即使告到京兆府尹的案子,最后也都不了了之。” 夜清婉道,“齐国公若是知道儿子是如此这般的恶棍必定深受打击,加之儿子被外孙糟蹋,女儿又纵容外孙犯下伤天害理的大案,对于坦荡了一生的忠良大将不失为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沈儒墨把玩着手心里的柔夷,时不时不轻不重地捏几下,脸上仍旧一本正经地道,“以齐国公正直的品行,自然不会放任皇后再干涉朝政挽救老五,想来皇后现在的安静与齐国公有关。” 夜清婉点头,绷着一本正经的俏脸又掐了一把作怪的大手,“总之,皇后不得不防。对了,林富试出来了吗?” 沈儒墨点头,“颜航假借太子身边的黑袍人之名要求林富供述老五的罪行,林富的确照做了。而且,根据林富的口供与当日绍儿遇刺的经过比较,我发现绍儿遇刺有东宫的手笔。” 沈儒安道,“难怪死士会如此轻易就供出老五,他们根本就不是老五的人。”只是,弟弟你能不能等我走了在做小动作,假装看不见也是很累的。 沈儒墨道,“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些死士不是他的人。” 沈儒安道,“本王随太子在东宫商讨三国朝会的大小事宜,见太子妃容色不佳,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在东宫并没有遇见黑袍人。” 夜清婉道,“黑袍人?毒宗内部的黑袍人。根据我哥传过来的名册,毒宗内部并没有对得上的人物,难道还有没发现的势力?” 沈儒墨抬手,修长皙白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任何一个组织都是盘根错节,情报不全也是常事,阿婉不要太过忧心,事情总是一步步解决。” 沈儒安默默端起茶杯,自动忽视自家弟弟无下限的秀恩爱行为,并告诫自己,弟弟娶妻才是万中无一的大事他要忍耐他不分场合的行为。 不仅要忍耐,还要给予适当的支持。嗯,勤王府凉透的毛尖还是很好喝的。 夜清婉抓下他的手,浅笑,“我打算试探太子的意图,如果他并不打算保住黑袍人,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沈家的内斗我便不再插手,如果他铁了心要保住此人,便是与我宣战,我也没什么好顾忌了。” 沈儒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原以为夜清婉帮助他们是出于对沈儒墨的情谊,现在看来这个姑娘冷静的很,处理事情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而是以雾山为重,沈儒墨在她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够啊! 相反他这个弟弟,只怕深陷其中深爱着眼前这个出尘绝艳的女子,若是有一天姑娘抽身离开,对沈儒墨的打击会是致命的。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儒墨和夜姑娘既然彼此有请,何不早点定下亲事?若是雾山不弃,本王愿以兄长的身份待儒墨向雾山提亲。” 夜清婉拉着沈儒墨的手一僵,干笑两声,“靖王殿下要是真的去提亲,估计我和阿墨的亲事这辈子都成不了。雾山自我师叔祖开始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女子不可外嫁南楚沈氏!” 沈儒墨浅笑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对脸色难看的沈儒安道,“三哥不必急,我与阿婉成亲是早晚的事,不急于一时。” 夜清婉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成亲什么的不急于一时,呵呵。” 沈儒安还想说什么,但见沈儒墨朝他摇摇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总归当事人都不急,他再着急也没用。 “明日,阿淑会到东宫拜访太子妃,或许可以打探出消息。” 夜清婉制止道,“不可。王妃现在不宜外出,尤其不宜去东宫。黑袍人来自毒宗,用毒之术了得,王妃若是中招你都没处后悔,防患未然王妃在生产之前都不要和东宫接触过多。” “另外”,她接着道,“旺财前几日夜里出去遛弯,在东宫附近捡回了一包药渣,兴许会与这件事有关。等我分析一下成分再议。” 沈儒安点头道,“也好。旺财大闹建安之后,似乎很少出现了。” “汪汪汪——”谁在叫本汪? 说旺财,旺财到。硕大的狗头突然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大舌头一卷将桌上碟子里的桂花糕吃了个干净。 夜清婉拍拍大狗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大白天的没事儿别瞎转悠,你大闹建安那事还没解决呢,等五王妃闹起来你才能出来。” 沈儒安不解地道,“老五已经被下旨流放,五王妃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发难旺财?” 夜清婉神秘地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旺财昂起头颅,将雪白方巾搭到夜清婉手中。夜清婉会意从暗袋中拿出纸条,展开一看就长长叹了口气,任命地站起来与两人道别,“你们兄弟俩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沈儒墨拉住她,“不是说好今日在王府休息。什么事还要你亲自处理?” 夜清婉无奈地道,“小魔王来了。” ------题外话------ 抱歉今天的更新会晚一点,小白有些事情要处理,真的很抱歉~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 遇刺 沈儒墨跟夜清婉打马来到京郊,官道上雕刻雾山图腾的马车快速地由远及近,隐隐还能听到车中焦急的催促,“韩齐你倒是在快点啊,我阿姐肯定等我等得着急了。” 韩齐老远就看见夜清婉的身影,勒紧缰绳收了马鞭,“二公子,小姐来了。” “阿姐!”车帘迅速掀开,露出一张惊喜异常的笑脸,“阿姐你来接我了!” 夜清婉眉眼染上喜色,驱马来到堪堪停住的马车前,笑道,“咱们家的小魔星大驾光临,怎么能不早早出来迎接。” 沈儒墨细细打量着夜清风,与夜清婉二分相似,但更加活力四射,眉眼间攒着洋溢的热情和仿佛用不完的活力。 夜清婉也在打量沈儒墨,眉眼间的戏谑怎么也掩不住,“这位就是勤王殿下吧,闻名不如见面。在下夜清风,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沈儒墨还礼,“一直听阿婉说有个机灵懂事的弟弟,。” 夜清婉:她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是在哪里久仰勤王殿下大名的?”夜清婉下马,将缰绳交给身后的护卫,顺着夜清风递过来的手臂上了马车。 “正豪哥的信啊!说阿姐在外边养了野男人,我老早想下山看看这迷住阿姐的男子到底长得哪般惊天地泣鬼神,总算赶上叔爷爷大婚的好时候,爹爹娘亲才同意我下山,没想到还没到建安就见着了。” 夜清婉嘴角一抽,斜眼瞟了眼神色从容的沈儒墨,戳了下夜清风的额头,“说话这般不知礼数,要是爹爹在这,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 夜清风吐了吐舌头,“这不只有阿姐在嘛,再说,人家勤王殿下都不在意,阿姐就不要假矜持了。” 夜清婉还想戳他,就听身后破空声传来,一直羽箭从一侧的林中飞速射来。 “有刺客!”韩齐拔剑挡下黑羽箭,却不料箭身破裂飞出一只白色小箭直冲夜清风而去。夜清婉将夜清风推进车里,凌空翻身躲过羽箭稳稳停在一旁。 沈儒墨翻身下马,将她护在身后,星眸如渊沉浸风暴。 “阿姐,你们没事吧?”夜清风探出头来焦急地询问。夜清婉冷声喝道,“进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她抽出腰间的软剑,与沈儒墨相背而立,护卫们也纷纷拿出武器护着马车。不多时,一群黑衣人凌空而降,洒下一包毒粉。沈儒墨见势不妙,掌风一扫将那毒粉震开,夜清婉从素手从腰间扫过,凌空一挥一道暗褐色的烟雾散开,顷刻抵消那毒粉。 一众护卫淡定地反击,乘着褐色烟雾丝毫不畏惧毒粉的药力。黑衣人见一击不中,再次扬起手腕欲再次使毒,沈儒墨看准时间掌风一扫将人掀翻,毒粉反向朝着黑衣人撒去。 几个黑衣人受不住药力,当即口吐黑血倒在地上,领头人见势不妙准备撤退,夜清婉足尖轻点,落于黑衣人中一把软剑婉若游龙。 沈儒墨亦步亦趋,跟着她跳入黑衣人群,配合夜清婉大杀四方,没多久黑衣人便被两人解决。 夜清婉脚踩着领头人,软剑一扇打掉他藏毒的牙齿,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敢伤我弟弟!” 领头人本就受了沈儒墨一掌,那还受得了胸上狠狠地一脚,当下吐出一口鲜血,咬紧牙关不肯说出真相。 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沈儒墨停在她身边,纹丝不乱依旧风雅从容,完全不似经历一场大战。 夜清婉冷笑,“我敬你是条汉子,这就用上好的宝贝来伺候你。”说着,从腰带中掏出一个小包,打开来将红色的粉末倒在领头黑衣人的伤口上。 只听巴滋巴滋地皮肉灼烧声,而后就是领头黑衣人撕心裂肺般地哀嚎。 “说不说,不说本姑娘还有好东西等着你呢!”夜清婉脚下用力一猛,黑衣人又吐出一口血。 再次掏出一个小包,极其缓慢地打开,里面的黑色粉末被风吹落少许,不期散落到黑衣人伤口上,虫噬般的痛痒感直冲黑衣人脑门,难以忍耐地在地上打滚,轻轻一蹭伤口又如同挫骨般疼痛。 熬了半刻,那黑衣人再也受不住叫道,“求姑娘解了我痛处,我招,我都招。” 夜清婉冷哼一声,一根银针射入他额心半寸。痛痒感顷刻消失,黑袍人死狗般趴在地上,气喘如牛。 夜清婉厉声道,“谁让你们刺杀我弟弟!” 黑袍人喘息道,“不是他,是你,要杀的是你!” 沈儒墨眸色一寒,眼神如刀直直看向黑衣人。“是谁!” 黑衣人一凛,还未答话一支飞镖闪着幽蓝寒光射入黑衣人额头,黑衣人当场气绝。 一只大黑狗呼啸而过,冲着林中飞镖射来的方向追去。 夜清婉道,“韩齐你带人去搜,其他人护送清风回府。” “阿姐,我不回去,我要陪着阿姐。”夜清风从马车里冲出来跑到夜清婉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好阿姐,有人要刺杀你,风儿要保护你。” 夜清婉弹了弹他的额头,“你不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阿姐——”被自家姐姐当着外人的面数落并不是一种很好的经历,至少夜清风觉得很没面子。 沈儒墨浅笑,“阿婉,清风想去就让他跟着吧,咱们人多无妨的。” “对啊对啊,阿姐你看勤王都这么说了,就带我去吧。”夜清风顺着沈儒墨的话撒娇,对沈儒墨的好感上升了不只一点点。心中痛斥封正豪那个不靠谱说什么勤王沈儒墨心机颇重,难辨正邪,这分明就是个好人啊! 夜清婉被他晃得没办法,勉强同意他留下来,还未等他们进林子,韩齐他们就提着个人回来。身后还跟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旺财。 ------题外话------ 对不起近期发生很多事情导致小白没有办法进行万更,我只能保证每天尽可能多更,希望大家理解,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小白,谢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 刺客身份 夜清风一见旺财两眼发光,颇有兄弟情深相见恨晚的架势,“旺财,旺财呀,好久不见啊,你想不想我!” 旺财一见夜清风也是狗眼放光,嗷嗷叫着从林子里冲出来将张牙舞爪的夜清风扑倒就是一通狂舔。夜清婉无奈地看着“哥俩好”的一对人狗,摇摇头笑着对沈儒墨道,“舍弟年幼,让阿墨看笑话了。” 沈儒墨看你满地狼藉中欢快打滚的少年和大狗笑道,“朝气蓬勃,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自然应该纵情欢畅。清风,很好。” 但是似乎同龄的夜清婉从来没有这般贪玩欢畅的一面。 夜清婉挑眉,“你还真自来熟,这么快就就叫上清风了。”又指着晕死的黑衣人对韩齐道,“把人弄醒。” 韩齐将人仍在地上,两指点在痛穴上,只听那人闷哼一声睁开双眼,刚想吞掉塞在牙缝中的毒药却发现牙都不见了。 韩齐冷声问道,“是谁指使尔等刺杀我家小姐!”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冷眼扫过众人欲咬舌自尽,沈儒墨眼明,踢起脚边的小石头将那人下巴打到脱臼。对夜清婉道,“此地不宜就留,还是早些回去吧。” 夜清婉环视四周,黑衣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宽阔地官道上再无其他人。“韩齐把人带回去,无论如何撬开他的嘴。” 又踢了踢仍然滚作一团的夜清风和旺财,“二位大爷先回家在叙旧可好,我保证将狗舍布置得富丽堂皇,供二位彻夜长谈。” 夜清风爬起来,抖抖身上的尘土,拱手对沈儒墨道,“清风失礼,让勤王见笑了。” 沈儒墨笑道,“无妨,听你阿姐的话先回去吧。” 夜清风点点头,与旺财爬上马车。 夜清婉翻身上马与沈儒墨领着大队人马回到建安夜府。 一下马车,夜清风这个好奇宝宝在旺财的带领下去拜见封亭煜,沈儒墨和夜清婉跟着他一起来到后院。 封亭煜闲的难受正在操练百忙之中出来放风喝茶的封正豪,一杯茶水在二人手中转来转去,封正豪极其无语地看着茶水回到封亭煜手中,猛地用力却扑空,茶水仍然在封亭煜手中一滴不漏。 夜清风跟着旺财跑过来,一巴掌大力拍在封正豪背上,“正豪哥!” 封正豪毫无防备直接朝石桌扑去,封亭煜怕他毁了茶具两根手指按在他额头上挡住他的身体,那姿势,那神态,那叫一个狼狈。 “小清风啊,你正豪哥玉树临风的形象就这么让你毁了。” 夜清风先端正地封亭煜行大礼,得到允许起身后,笑着对封正豪道,“阿姐说,正豪哥是奸商,奸商是不要形象的。” 夜清婉赶紧从后面跟上来堵住他的嘴,“小孩子随便乱说的,正豪哥哥不要往心里去。” 封正豪站起来,冷俊的脸上一丝不自然的抽搐,“小孩子乱说是有人教的,夜清婉你能耐了,之前把拐走叔奶奶的事情赖给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居然还敢到处败坏我的形象。” 夜清婉松开挣扎地夜清风,嘿嘿一笑,转身对着封亭煜行礼问安。沈儒墨也恭敬行礼,问了声师叔祖。 封亭煜见她衣角染着星点的血迹,问道,“来的路上出事了?” 封正豪也看到她衣角的血迹,停了与她玩闹的心思,安静地坐下。夜清风一听封亭煜问起,随即如同说书先生般说起今天的遭遇。 沈儒墨遵照夜清婉的示意坐下,四个人坐在石桌旁安静地品茶,看着夜清风如同猴戏般比划讲述。直到夜清风口干舌燥停下来喝茶。 封亭煜道,“与楚京的这些权贵有关系吗?” 沈儒墨摇头,“东宫和五王府都没有这等调用大批江湖人士的能力,而且此时没有得罪雾山的理由。” 夜清婉道,“刺客用的不是江湖上常见的毒药,下毒手法熟练,可是身法倒像是西秦的武士惯用的,不知道是不是与那位在夜府安插眼线的西秦国师有关。” 封正豪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夜府有眼线?我为什么不知道!”他在夜府忙活了好几天,居然不知道怎么大的事情。 夜清婉诧异道,“你没问啊!” 夜清风突然插嘴道,“叔爷爷,您不是给阿姐卜过一卦吗?卦象上有没有说这事儿啊,刺客是冲着阿姐来的!” 夜清婉一愣,“给我卜卦?”平白无故地突然给她卜卦,夜清婉后颈一寒总觉得有点阴森。 果然封亭煜冷哼一声,“一个两个都闹着不成亲,做长辈的总要算一算,窥测天机才安心。” 夜清婉嬉笑着想岔开话题,不料沈儒墨问道,“师叔祖,不知卦象如何?” “红鸾星动,吉中带凶。”封亭煜斜了沈儒墨一眼,“年十七嫁不出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夜清婉嬉笑道,“那不是还有一年多嘛,不用着急,就算真嫁不出去不是还有爹爹娘亲嘛,再不济还有清风养着我呢!没事没事啦!” “阿姐,我连自己都养不起还要靠你接济,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一定会养你啊!”对于自家弟弟的补刀,夜清婉就算是恨地要一起切齿也不能多说什么,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 沈儒墨默默下决心,回去该把聘礼再确认一遍,只有一年时间,再怎么样,也得先把亲事先定下来。 韩齐将折子交给夜清婉后行礼离开,夜清婉打开折子一目十行,“果然与西秦国师有关,只是总觉得这口供来得太简单了。” 夜清婉将折子递给沈儒墨,“想办法试探一下东宫黑袍人的底细,我总觉得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国师与毒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儒墨点头,“府里的眼线也不能留了,阿婉要早做决断。” 夜清婉对身后的筱儿道,“通知修明,收网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 落子无悔 五王被废于建元二十七年六月十八离开建安,夜清婉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看着沈儒韦的车架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很意外的事,五王妃安安静静地跟着五王离开京城,并没有如期撒泼闹事,这让夜清婉有些意外。 沈儒元走到他身旁,并肩而立同样望着车架消失的方向发呆,“夜姑娘,京城传闻姑娘与七弟私交甚密,不知是否属实,还望夜姑娘解惑。” 天色昏沉,乌云翻滚,压抑地雷声轰隆隆地响着。 “太子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沈儒元眸色转冷,空茫地望着天地间的黑沉,“夜姑娘会说实话还是会说假话?” 夜清婉道,“太子已然知道答案,何必多此一举来试探我呢。” 沈儒元垂眸,“夜姑娘会为他破例,参与到南楚的风雨中来吗?” 雷声轰然而至,隆隆地压迫感越来越重,空气稀薄让呼吸都有些压抑。 夜清婉答非所问,“东宫中的黑袍人并非是谋士的最佳人选,此人善毒善医来历成谜。帝王之道乃是正途,太子不要误入歧途毁了大好前程。我雾山与毒宗不可并存,还望太子殿下体谅。” 太子收回视线,侧首望着夜清婉,“夜姑娘,孤身为太子有太多不得已,孤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孤观夜姑娘有心胸宽广,内秀奇才,东宫若诚心相请,你可愿意与孤共看万里山河?” “太子的万里山河还是留着与太子妃同看吧,阿婉要与本王畅游江湖自在逍遥。”沈儒墨踱步迈上城楼,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作响。 雷声更响了,黑云压城,仿佛触手可及。 沈儒墨揽着夜清婉的肩膀,温声道,“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越过太子,夜清婉停住,颇有感慨的道,“太子身为储君应修治国安民之道胸怀天下,应知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为民者各思其职。则天下太平。” 下了城楼进了勤王府的马车,夜清婉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雨,就在这个时候落下天际,溅起无数的尘土,而后尘土被雨掩埋,水滴成小渠,涓涓流淌。 雨越来越大,雨点砸在马车上啪啪作响,夜清婉缓缓睁开眼,沈儒墨温润的眉眼撞入她的视线,浅笑嫣然。 “在想什么?”沈儒墨温润一笑,将她拉进怀里,靠着她的头柔柔地抚摸她的乌发。 “太子这个人,可惜了。虽然有些阴鸷,但不可否认他的气度,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才考虑毒宗的辅助,但单从邺城春瘟无一伤亡来说,他良心未泯。” 靠着沈儒墨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莲香,夜清婉轻轻收拢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阿婉心软了?” 他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他的阿婉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谈不上心软,就是有些可惜,他毕竟不是沈儒韦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瘪三,只可惜误入歧途,一步错,步步错。” 夜清婉轻轻摇头,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大雨哗啦啦的声音。 马车一路驶入勤王府。花间意的前厅里,夜清婉望着门外积水溅起的高高的水花发呆。 沈儒墨换了湿衣服从内室走出来,刚 才他一路护着夜清婉,几乎全身都湿透了。 雨下得很大,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他从身后拥着她,轻声问道,“要不要换身衣服,王府里给你备下不少日常换洗的衣物。” 夜清婉摇头,“刚才有你护着我的衣服没湿。我不太喜欢这种天气,潮潮的,湿湿的,一点都不干爽。莫名会染上不好的情绪。” 冷风出过,扬起一线水汽,沈儒墨揽着她转身将她护在身前水汽挡在身后,温笑着轻吻她的侧颜。 颜宗朝仍旧顶着一张面瘫脸的颜航眨眼,咱们走吧,王爷虐狗呢,不需要咱们伺候着。 颜航面瘫脸上一转,僵硬地眨眼,哥,你说啥? 颜宗扶额,默默拉着不解风情的弟弟离开虐狗现场。 “难得今日清闲,不如陪我下棋?”沈儒墨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内室,棋盘已经摆好,信步坐到蒲团上,沈儒墨比划了个请的姿势。 夜清婉挑眉,“我可是难得一见的臭棋篓子,你确定要和我下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她下棋,雾山都知道她的棋有多臭根本没人想和她下棋。 沈儒墨浅笑,“我也不精此道,娱乐而已。” 夜清婉撩开衣摆潇潇洒洒坐下,拿起手边的黑子,笑道,“执黑先行,落子无悔。”扫了眼方格棋盘,在沈儒墨完全没想到的地方落下一子。 沈儒墨蹙眉,难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跟着她落下白子,测算夜清婉接下来的棋路。 然而夜清婉却又在他想不到的地方落下黑子,沙漏中细沙流淌而过,时间慢慢流逝,沈儒墨才真正理解所谓“臭棋篓子”是个什么概念。 夜清婉下棋落子全凭本心,不按套路毫无章法,沈儒墨摸清了她的习惯,慢慢跟着她落子看着她扭转棋局,喜上眉梢。 “赢了,赢了,你真的这么差劲,居然输给我!”夜清婉高兴地拍拍手,已经全然忽略因为下雨潮湿带来的坏心情。 “咱们再来一局,这次我让着你!” 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模样,沈儒墨笑着将棋子归拢,又把黑子棋盒交给她。“这局是我大意,下一局阿婉就有这般好运气了。” “少说大话,咱们比过再说。” 雨势渐渐增大,依稀可以听到窗外滚滚雷声和雨点落地噼噼啪啪的声音。 素白的玉手执黑子落下,仍然是那般没有章法。却意外的连胜三局。 夜清婉喜形于色,望着窗外的雨势不减,杏眼一转笑道,“光是下棋没意思,咱们不如赌一局输赢?” 沈儒墨星眸如渊闪过一丝了然,“阿婉想赌什么?” 夜清婉想了想从袖筒中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放到棋案上,推向沈儒墨。“想要吗?赢了就送你!” 沈儒墨笑道,“我记得阿婉答应送给我的,再做赌注似乎不合适。” 夜清婉托腮,歪着头看他,“猜到是什么了,真聪明,打开看看喜欢吗?” 沈儒墨解开锦盒上粉色绸缎蝴蝶结,打开锦盒一股浅淡的药香沁人心脾,精心编制的手链零星却规律地点缀着九颗饱满圆润的红豆。 唇角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沈儒墨看着躺在手心的红豆手链,有片刻的晃神。 “喜欢吗?”夜清婉看着他闪亮的星眸,拿起他手中的手链替他系在手腕上,“大小正好合适,还不错。” 沈儒墨笑道,“我可以当成是阿婉给我的定情信物吗?”他的眼中充满期待,灿若星辰。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大雨磅礴,声声入耳,却无法挡住这似呢喃般的轻语传进沈儒墨的耳朵。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红豆,他忽而大掌抚摸她出尘的容颜,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谨以此物,愿许三生。” 夜清婉双手捧着他的脸,“你还真是便宜,一个手链就将你三生交付,不怕真情错付追悔莫及吗?” 沈儒墨将她拉进怀里,“只要是阿婉,纵是错的,也是对的。” 猝然抬头撞入一双星辰汪洋般的深眸,柔软的薄唇带着微暖的体温印上软糯的粉唇,唇齿间的研磨诉说着深情不负,倾心如初。 一吻作罢,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夜清婉靠在他怀里平息纷乱的心跳。“技术渐好,不知是在哪个小姑娘哪里练出来的。” 调侃一起,旖旎的气氛就散了。沈儒墨失笑,“要是阿婉肯让我勤加练习会更好的。” “美得你。”夜清婉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雨还在下,我们继续下棋吧?” 沈儒墨星眸如渊,宠溺地浅笑,“好啊。” 棋局半酣,夜清婉风头正盛,黛眉一挑,笑道,“咱们还没定赌注呢。” “若我输了,勤王府的中馈就交付阿婉,若我赢了,择吉日阿婉嫁给我如何?” 夜清婉眨眼,她怎么觉得有坑。可是棋局已然过半,她有九成胜算。至于中馈是什么?“交付中馈是什么?” 沈儒墨一愣,而后浅笑,“中馈就是勤王府的私库。” 私库就是钱啦!杏眼弯弯,反正这局稳赢,赚他一笔也不错。“你要是输了,真的会把你家的中馈交给我?” “落子无悔,击掌为誓!”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章 我是来搞破坏的 五王被废于建元二十七年六月十八离开建安,夜清婉站在城楼上极目远眺,看着沈儒韦的车架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很意外的事,五王妃安安静静地跟着五王离开京城,并没有如期撒泼闹事,这让夜清婉有些意外。 沈儒元走到他身旁,并肩而立同样望着车架消失的方向发呆,“夜姑娘,京城传闻姑娘与七弟私交甚密,不知是否属实,还望夜姑娘解惑。” 天色昏沉,乌云翻滚,压抑地雷声轰隆隆地响着。 “太子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 沈儒元眸色转冷,空茫地望着天地间的黑沉,“夜姑娘会说实话还是会说假话?” 夜清婉道,“太子已然知道答案,何必多此一举来试探我呢。” 沈儒元垂眸,“夜姑娘会为他破例,参与到南楚的风雨中来吗?” 雷声轰然而至,隆隆地压迫感越来越重,空气稀薄让呼吸都有些压抑。 夜清婉答非所问,“东宫中的黑袍人并非是谋士的最佳人选,此人善毒善医来历成谜。帝王之道乃是正途,太子不要误入歧途毁了大好前程。我雾山与毒宗不可并存,还望太子殿下体谅。” 太子收回视线,侧首望着夜清婉,“夜姑娘,孤身为太子有太多不得已,孤身处高位,高处不胜寒。孤观夜姑娘有心胸宽广,内秀奇才,东宫若诚心相请,你可愿意与孤共看万里山河?” “太子的万里山河还是留着与太子妃同看吧,阿婉要与本王畅游江湖自在逍遥。”沈儒墨踱步迈上城楼,月白色的长袍在风中作响。 雷声更响了,黑云压城,仿佛触手可及。 沈儒墨揽着夜清婉的肩膀,温声道,“快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越过太子,夜清婉停住,颇有感慨的道,“太子身为储君应修治国安民之道胸怀天下,应知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为民者各思其职。则天下太平。” 下了城楼进了勤王府的马车,夜清婉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雨,就在这个时候落下天际,溅起无数的尘土,而后尘土被雨掩埋,水滴成小渠,涓涓流淌。 雨越来越大,雨点砸在马车上啪啪作响,夜清婉缓缓睁开眼,沈儒墨温润的眉眼撞入她的视线,浅笑嫣然。 “在想什么?”沈儒墨温润一笑,将她拉进怀里,靠着她的头柔柔地抚摸她的乌发。 “太子这个人,可惜了。虽然有些阴鸷,但不可否认他的气度,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才考虑毒宗的辅助,但单从邺城春瘟无一伤亡来说,他良心未泯。” 靠着沈儒墨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莲香,夜清婉轻轻收拢环在他腰间的手臂。 “阿婉心软了?” 他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他的阿婉心里还惦记着别的男人。 “谈不上心软,就是有些可惜,他毕竟不是沈儒韦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瘪三,只可惜误入歧途,一步错,步步错。” 夜清婉轻轻摇头,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大雨哗啦啦的声音。 马车一路驶入勤王府。花间意的前厅里,夜清婉望着门外积水溅起的高高的水花发呆。 沈儒墨换了湿衣服从内室走出来,刚 才他一路护着夜清婉,几乎全身都湿透了。 雨下得很大,还是没有停下的迹象。 他从身后拥着她,轻声问道,“要不要换身衣服,王府里给你备下不少日常换洗的衣物。” 夜清婉摇头,“刚才有你护着我的衣服没湿。我不太喜欢这种天气,潮潮的,湿湿的,一点都不干爽。莫名会染上不好的情绪。” 冷风出过,扬起一线水汽,沈儒墨揽着她转身将她护在身前水汽挡在身后,温笑着轻吻她的侧颜。 颜宗朝仍旧顶着一张面瘫脸的颜航眨眼,咱们走吧,王爷虐狗呢,不需要咱们伺候着。 颜航面瘫脸上一转,僵硬地眨眼,哥,你说啥? 颜宗扶额,默默拉着不解风情的弟弟离开虐狗现场。 “难得今日清闲,不如陪我下棋?”沈儒墨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内室,棋盘已经摆好,信步坐到蒲团上,沈儒墨比划了个请的姿势。 夜清婉挑眉,“我可是难得一见的臭棋篓子,你确定要和我下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她下棋,雾山都知道她的棋有多臭根本没人想和她下棋。 沈儒墨浅笑,“我也不精此道,娱乐而已。” 夜清婉撩开衣摆潇潇洒洒坐下,拿起手边的黑子,笑道,“执黑先行,落子无悔。”扫了眼方格棋盘,在沈儒墨完全没想到的地方落下一子。 沈儒墨蹙眉,难道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跟着她落下白子,测算夜清婉接下来的棋路。 然而夜清婉却又在他想不到的地方落下黑子,沙漏中细沙流淌而过,时间慢慢流逝,沈儒墨才真正理解所谓“臭棋篓子”是个什么概念。 夜清婉下棋落子全凭本心,不按套路毫无章法,沈儒墨摸清了她的习惯,慢慢跟着她落子看着她扭转棋局,喜上眉梢。 “赢了,赢了,你真的这么差劲,居然输给我!”夜清婉高兴地拍拍手,已经全然忽略因为下雨潮湿带来的坏心情。 “咱们再来一局,这次我让着你!” 看着她志得意满的模样,沈儒墨笑着将棋子归拢,又把黑子棋盒交给她。“这局是我大意,下一局阿婉就有这般好运气了。” “少说大话,咱们比过再说。” 雨势渐渐增大,依稀可以听到窗外滚滚雷声和雨点落地噼噼啪啪的声音。 素白的玉手执黑子落下,仍然是那般没有章法。却意外的连胜三局。 夜清婉喜形于色,望着窗外的雨势不减,杏眼一转笑道,“光是下棋没意思,咱们不如赌一局输赢?” 沈儒墨星眸如渊闪过一丝了然,“阿婉想赌什么?” 夜清婉想了想从袖筒中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放到棋案上,推向沈儒墨。“想要吗?赢了就送你!” 沈儒墨笑道,“我记得阿婉答应送给我的,再做赌注似乎不合适。” 夜清婉托腮,歪着头看他,“猜到是什么了,真聪明,打开看看喜欢吗?” 沈儒墨解开锦盒上粉色绸缎蝴蝶结,打开锦盒一股浅淡的药香沁人心脾,精心编制的手链零星却规律地点缀着九颗饱满圆润的红豆。 唇角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沈儒墨看着躺在手心的红豆手链,有片刻的晃神。 “喜欢吗?”夜清婉看着他闪亮的星眸,拿起他手中的手链替他系在手腕上,“大小正好合适,还不错。” 沈儒墨笑道,“我可以当成是阿婉给我的定情信物吗?”他的眼中充满期待,灿若星辰。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大雨磅礴,声声入耳,却无法挡住这似呢喃般的轻语传进沈儒墨的耳朵。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红豆,他忽而大掌抚摸她出尘的容颜,在眉心轻轻落下一吻,“谨以此物,愿许三生。” 夜清婉双手捧着他的脸,“你还真是便宜,一个手链就将你三生交付,不怕真情错付追悔莫及吗?” 沈儒墨将她拉进怀里,“只要是阿婉,纵是错的,也是对的。” 猝然抬头撞入一双星辰汪洋般的深眸,柔软的薄唇带着微暖的体温印上软糯的粉唇,唇齿间的研磨诉说着深情不负,倾心如初。 一吻作罢,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夜清婉靠在他怀里平息纷乱的心跳。“技术渐好,不知是在哪个小姑娘哪里练出来的。” 调侃一起,旖旎的气氛就散了。沈儒墨失笑,“要是阿婉肯让我勤加练习会更好的。” “美得你。”夜清婉在他胸膛上拍了一下,“雨还在下,我们继续下棋吧?” 沈儒墨星眸如渊,宠溺地浅笑,“好啊。” 棋局半酣,夜清婉风头正盛,黛眉一挑,笑道,“咱们还没定赌注呢。” “若我输了,勤王府的中馈就交付阿婉,若我赢了,择吉日阿婉嫁给我如何?” 夜清婉眨眼,她怎么觉得有坑。可是棋局已然过半,她有九成胜算。至于中馈是什么?“交付中馈是什么?” 沈儒墨一愣,而后浅笑,“中馈就是勤王府的私库。” 私库就是钱啦!杏眼弯弯,反正这局稳赢,赚他一笔也不错。“你要是输了,真的会把你家的中馈交给我?” “落子无悔,击掌为誓!”击掌为誓,夜清婉自信落下棋子,乘胜追击志得意满。局势呈现一边倒的状态,怎么看也是夜清婉稳胜。 沈儒墨笑道,“阿婉想清楚了?若是输了,真的是要嫁给我的!” 夜清婉随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别婆婆妈妈的,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再说你得先赢了再说。” 沈儒墨浅笑着落下棋子,心情似乎并不被即将落败的棋局左右,黑眸柔情中带着一丝胜券在握,摸了摸夜清婉的头。 很快,棋局开始发生变化,随着白子一颗颗落下,夜清婉的眉心也渐渐紧促。 等沈儒墨最后一子落下,夜清婉陡然站起来,“沈儒墨,你阴我!” 输赢已定,半壁江山残,夜清婉大败。 沈儒墨浅笑起身,“阿婉,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食言。” 夜清婉气吼吼地就发作,“你是故意输棋框我入局,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下棋娱情,打赌是阿婉先提的,我不过顺势而为。”沈儒墨也不否认,他的阿婉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透他的谋算。 “托付中馈不会也是”夜清婉咬唇,套路啊,这个温润的男人居然套路她。 沈儒墨将闷闷不乐的小姑娘拉进怀里,“师叔祖的卜卦我很在意,所以在阿婉十七岁之前一定要坐上勤王府的花轿,我才安心。”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来自小舅子的试探 “夜清风——栖霞晚风楼是你去的地儿吗?”夜清婉拍案而起,逮着夜清风就要动手。 夜清风慌忙躲开,运起内力加速躲避,还未逃出三步就被夜清婉轻巧的化解功力按倒在地,“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怎么可能跑得了。” 夜清风垂死挣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拖风信楼查过,你去过三次栖霞晚风楼,四次含香院,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夜清婉一噎,哪个笨蛋为了赚钱连她都卖了,关键坑得还是她自家弟弟,沈儒墨忍笑拉起趴在夜清风身上的夜清婉,“阿婉,什么时候去过栖霞晚风楼?为什么我不知道?” 夜清婉后背一寒,这个大嘴巴的弟弟。恼地瞪了正在爬起来的夜清风一眼。夜清风心中不忿,道,“栖霞晚风楼算什么,她还和柳大哥议过亲,要不是勤王半路杀出来,说不准过几年就嫁了呢!” “夜清风你给我闭嘴!”心虚地大吼,夜清婉僵硬地转身,尴尬地笑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沈儒墨柔柔看了她一眼,看着窗外雨势渐停,道,“清风第一次来勤王府,不如随颜宗四处转转看看风景,我与阿婉有些私事,要好好谈谈。” 三次栖霞晚风楼他完全不知道,还有扮成顾无欢时那副风流浪荡的样子,一看便是久经风月场的浪子。他似乎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拷问”这个小姑娘。 夜清风成功转移了危机,乐呵呵地跟着颜宗出门,临走还不忘补一句,“我阿姐之前随我哥游离三国可是认识了不少青年才俊,勤王可要好好问问,免得我阿姐朝三暮四!” “夜清风——” 夜清风朝气得快要胡子瞪眼的夜清婉吐了吐舌头,跟着颜宗快速溜出书房。 沈儒墨笑得越发温柔,“阿婉,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栖霞晚风楼,还有柳承嗣!” 夜清婉咬着下唇,怯怯地看了眼沈儒墨,“清风还小,口无遮拦。” “风信楼的消息是不会出错的。”沈儒墨悠悠地堵回去,夜清婉挠挠头发,梗着脖子争辩,“人在江湖飘,逛个青楼什么的也不算大事,再说,我去青楼只是去看看,又不能真把人家姑娘怎么着,你怕什么!” 是不会做什么?他可是记得,第一次去含香院的时候,她可是和暗香来了段精彩的被翻红浪的戏码。 “哦,这么说阿婉并不否认去过青楼了。”沈儒墨一步步靠近,眸光潋滟说不出的温柔。 可夜清婉却觉得这样的他危险得很,风雅温润的外边下藏着一颗野性疏狂的心,慢慢地后退,夜清婉气势减弱,磕磕绊绊地回道,“承,承认,又怎么样,不,不承认又怎么样!” 后背靠上微凉的墙面,无路可退。闪身想逃,可是沈儒墨的速度更快,长臂伸张按在墙上两侧挡住夜清婉逃跑的路线,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温声道,“那议亲的事,阿婉想怎么解释?” 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夜清婉本能的躲避却直接多他怀里。他的体温很高,将她拥在小小的圈子,她如同小鹿般的眼神让他心中悸动不已。 “不过是,爹爹的戏言,算不得真的。”他的呼吸渐渐灼热,眼神也不再是最初想拷问她时的清明,熏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浅香微醺,他想吻她。 心动不如行动,他靠近她,薄唇贴上粉唇,不似以往的温柔不安,而是有些专横霸道,唇齿间的研磨变成啃咬,仿佛每一下都要留下他的印记,佐证他的所有权。 “阿婉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夜清婉浅笑,杏眼含羞,微微肿起的唇瓣勾起浅淡温馨,靠在他肩上无声点头。 窗外云消雨歇,空气清新。一场大雨冲刷掉建安的燥热,颜宗耐心地向夜清风介绍勤王府可以称得上单调的景色。 夜清风环顾四周,清亮明眸闪过一丝慧杰,勤王府的景致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宽阔的花园里新种了些许茉莉,淡淡的花香飘渺在嶙峋假山中,铮铮傲骨几许柔情。 延伸的石板路经过大雨的冲刷干净而整洁,凉亭新整修过,鲜亮的石柱,石桌石凳的摆放与夜府如出一辙。 夜清风挑眉,眉峰英挺,似乎勤王府的景致有夜府的影子,但又有自己的风韵。,至少他并不觉得陌生但又会觉得新鲜。 沈儒墨对阿姐的确很用心。 “颜护卫,勤王喜欢我阿姐吗?” 颜宗一愣,显然没想到夜清风会问这样直白的问题,“王爷心悦夜姑娘多时。” 身边的护卫都知道,可见是真的没少提及阿姐。 “勤王提及我阿姐时都说过什么?” 颜宗道,“王爷很少提及夜姑娘,只是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画雾林的景致。” 他想了想又道,“王爷性情淡漠,是疏离凉薄之人,可是在看向夜姑娘的时候,眼神总是柔软温润的。他很少笑,可是和夜姑娘相处的时候,唇角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沈儒墨看向夜清婉的时候总是柔情蜜意,浅浅淡淡的爱恋犹如实质,时时刻刻追随着她的身影。 诚然南楚沈氏身份有问题,但是不可否认他对阿姐的感情是真的。只是这份感情有多坚定,能坚持多久呢? 夜清风微微蹙眉,望着凉亭出神。 颜宗道,“小公子是不是也觉得这凉亭熟悉?王爷还未向夜姑娘表明心意之前,曾在夜府凉亭与夜姑娘煮酒赏花,后来便将凉亭照着夜府的休整,王爷常在凉亭中温酒赏月。” 夜清风灿笑如同领家男孩般爽朗,仿佛刚才片刻的深沉只是颜宗的错觉。 “颜护卫,王府还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颜宗默默下巴,王府哪有好玩的地方,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的答案,他如实道,“小公子,王府好像没有特别好玩的地方。也就只有王爷的院子里按照夜姑娘的意思添的秋千椅算得上好玩。” 夜清风眼睛微亮,“是了,阿姐的确很喜欢秋千,雾山也有她特意设计过的秋千。” 颜宗有些欢欣,王妃让王爷设计秋千难道是长住的意思?他得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家。付衡得先忙起来,迎娶王妃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章 大婚 颜宗脑补地很欢畅,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通知府内众人他的大发现,但还是沉住气带着夜清风参观勤王府。 午后,初晴。 沈儒墨总算结束了热烈的“拷问”过程。 夜清婉带着夜清风坐上夜府的马车回到夜府。封亭煜婚礼的筹备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都在检查所负责的流程。 六月二十八,大吉,诸事顺利。  夜府众人一早便进入了非常忙碌的状态。 夜清风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喜庆的深红色长袍,与昨夜留下的慕容泽忙前忙后张罗迎宾和宴席。 夜清婉昨晚留在守仁先生在建安的住所这个临时娘家陪着阮玲待嫁。 辰时三刻,封亭煜一身喜服英姿不减当年,风发如少年。迎亲队伍里还有不少与他关系不错的江湖人士的弟子侄孙,一路浩浩荡荡前往迎亲。 守仁先生和夫人在前院刁难封亭煜,阮玲则是紧张的在后院等待。 夜清婉安慰道,“过了今天就不再是阮姑娘,而是封夫人。您与师叔祖总是修成正果了。” 梳妆好的阮玲将她的碎发顺到耳后,“若不是有你,我与那个老匹夫怎么会有今天。” 老,匹,夫?这是个什么称呼。夜清婉哽住,然后假装没听见,“您也别再生他气了,索性事情已经过去,云初也恢复正常,今日之后你们一家团聚,和和美美过日子。” 阮玲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来那日应该是吓着你了,我本是听人说起,云初这种情况若是受到惊吓或许会有好转,便随便找了块猪皮贴了伪造割腕自杀,没想到惊动你,也骗过你。” 夜清婉一脸震惊,伪造自杀!等会儿,骗过情急之下混乱的她,那那段哀婉惆怅伤心欲绝的说词又算什么? 仿佛看到了夜清婉的表情,阮玲尴尬地笑笑,“正巧那些话本子看多了,随口说出来故事里的台词,我看你也很入戏所以就将计就计跟着你来建安转转。也没想到你真的说动你师叔祖,补偿我们逝去的年华。” 夜清婉觉得她的脑子不太够用了,感情闹了这么久都是她脑补过度的原因吗? 还没来得细问,嘈杂声渐渐靠近,封亭煜已经完美地通过前院的刁难来到后院接新娘子。三三也被夜清婉特地请来当做是娘家人,将来接亲的封亭煜拦在门外。封亭煜不好意思与小辈计较,一同前来的封正豪,云初和一些在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年轻人负责叫门c答题c塞红包。 “封前辈,敢问您以后会如何对待您的新婚妻子呀?”院门被迎亲队伍攻破,三三守在阮伶的闺房门口抛出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娇俏秀雅的笑颜如同阳光般耀眼,晃过封正豪的视线让他有些失神。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情系一生,百般疼惜,千般眷恋,万般呵护。”封亭煜暗中擦汗,好在夜清婉把几乎所有能想出来的问题都给他列出来,并且把他说的粗浅的“豪言壮语”都换成文绉绉的说法,要不真的很难过关。 三三满意地点头,对门里喊道,“新娘子,新郎官的回答您还满意吗?” 封亭煜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听着门里的动静。夜清婉给阮伶蒙上盖头,巧笑着喊道,“新娘子很满意,新郎官高兴吗?” 门外,封亭煜闻言兴奋地郎笑,“玲玲,跟我回家吧!” 一群人跟着大笑,看着封亭煜进屋将阮伶抱出来就往前院跑。唯有封正豪还在呆呆傻傻地看着三三出神,云初推了他一把,“小封封还愣着干嘛,快跟上啊。” “哦哦,来了。”不舍地收回视线,在出小院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夜清婉身旁风姿绰约,娇俏中流转一丝妩媚的三三。最终,还是跟上大部队离开。 锣鼓唢呐的喜庆乐声响彻建安主街,夜府,韩毅又蹦又跳地从外面冲进来,兴高采烈地叫道,“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慕容泽和夜清风对视一眼,裴修明立刻吩咐门房把鞭炮挂起来,筱儿和春意则捧了大把的喜糖和花生装在篮子里送来。 韩毅高兴地捧着篮子来到门外,将喜糖和花生向观礼的人群中抛洒,“各位乡亲父老,今日夜府长辈有喜事,咱们大家一起乐呵呵同喜同喜。” 迎了阮伶进府,拜完天地。礼官高呼,送入洞房时,门外突然想起爽朗洪亮的笑声,“大喜之日,萧某来迟还望亭煜和封夫人见谅!” 这句萧某让封正豪和慕容泽警铃大作,耳边又想起夜清婉整天如念经般地提醒和告诫。两人对视点头随时准备见机行事。 封亭煜牵着阮伶停下脚步,笑道,“萧兄能来,我心甚慰,今日务必要留下来喝上一杯喜酒。” “哎,一杯喜酒怎么够,咱们哥俩多年不见怎么也得不醉不归,再找个良辰吉日大战三百回合才算是痛快!”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 狗血的分居原因 “夜清风——栖霞晚风楼是你去的地儿吗?”夜清婉拍案而起,逮着夜清风就要动手。 夜清风慌忙躲开,运起内力加速躲避,还未逃出三步就被夜清婉轻巧的化解功力按倒在地,“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怎么可能跑得了。” 夜清风垂死挣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拖风信楼查过,你去过三次栖霞晚风楼,四次含香院,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夜清婉一噎,哪个笨蛋为了赚钱连她都卖了,关键坑得还是她自家弟弟,沈儒墨忍笑拉起趴在夜清风身上的夜清婉,“阿婉,什么时候去过栖霞晚风楼?为什么我不知道?” 夜清婉后背一寒,这个大嘴巴的弟弟。恼地瞪了正在爬起来的夜清风一眼。夜清风心中不忿,道,“栖霞晚风楼算什么,她还和柳大哥议过亲,要不是勤王半路杀出来,说不准过几年就嫁了呢!” “夜清风你给我闭嘴!”心虚地大吼,夜清婉僵硬地转身,尴尬地笑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沈儒墨柔柔看了她一眼,看着窗外雨势渐停,道,“清风第一次来勤王府,不如随颜宗四处转转看看风景,我与阿婉有些私事,要好好谈谈。” 三次栖霞晚风楼他完全不知道,还有扮成顾无欢时那副风流浪荡的样子,一看便是久经风月场的浪子。他似乎有许多事情需要好好“拷问”这个小姑娘。 夜清风成功转移了危机,乐呵呵地跟着颜宗出门,临走还不忘补一句,“我阿姐之前随我哥游离三国可是认识了不少青年才俊,勤王可要好好问问,免得我阿姐朝三暮四!” “夜清风——” 夜清风朝气得快要胡子瞪眼的夜清婉吐了吐舌头,跟着颜宗快速溜出书房。 沈儒墨笑得越发温柔,“阿婉,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栖霞晚风楼,还有柳承嗣!” 夜清婉咬着下唇,怯怯地看了眼沈儒墨,“清风还小,口无遮拦。” “风信楼的消息是不会出错的。”沈儒墨悠悠地堵回去,夜清婉挠挠头发,梗着脖子争辩,“人在江湖飘,逛个青楼什么的也不算大事,再说,我去青楼只是去看看,又不能真把人家姑娘怎么着,你怕什么!” 是不会做什么?他可是记得,第一次去含香院的时候,她可是和暗香来了段精彩的被翻红浪的戏码。 “哦,这么说阿婉并不否认去过青楼了。”沈儒墨一步步靠近,眸光潋滟说不出的温柔。 可夜清婉却觉得这样的他危险得很,风雅温润的外边下藏着一颗野性疏狂的心,慢慢地后退,夜清婉气势减弱,磕磕绊绊地回道,“承,承认,又怎么样,不,不承认又怎么样!” 后背靠上微凉的墙面,无路可退。闪身想逃,可是沈儒墨的速度更快,长臂伸张按在墙上两侧挡住夜清婉逃跑的路线,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温声道,“那议亲的事,阿婉想怎么解释?” 温热的呼吸喷在后颈,夜清婉本能的躲避却直接多他怀里。他的体温很高,将她拥在小小的圈子,她如同小鹿般的眼神让他心中悸动不已。 “不过是,爹爹的戏言,算不得真的。”他的呼吸渐渐灼热,眼神也不再是最初想拷问她时的清明,熏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浅香微醺,他想吻她。 心动不如行动,他靠近她,薄唇贴上粉唇,不似以往的温柔不安,而是有些专横霸道,唇齿间的研磨变成啃咬,仿佛每一下都要留下他的印记,佐证他的所有权。 “阿婉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夜清婉浅笑,杏眼含羞,微微肿起的唇瓣勾起浅淡温馨,靠在他肩上无声点头。 窗外云消雨歇,空气清新。一场大雨冲刷掉建安的燥热,颜宗耐心地向夜清风介绍勤王府可以称得上单调的景色。 夜清风环顾四周,清亮明眸闪过一丝慧杰,勤王府的景致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宽阔的花园里新种了些许茉莉,淡淡的花香飘渺在嶙峋假山中,铮铮傲骨几许柔情。 延伸的石板路经过大雨的冲刷干净而整洁,凉亭新整修过,鲜亮的石柱,石桌石凳的摆放与夜府如出一辙。 夜清风挑眉,眉峰英挺,似乎勤王府的景致有夜府的影子,但又有自己的风韵。,至少他并不觉得陌生但又会觉得新鲜。 沈儒墨对阿姐的确很用心。 “颜护卫,勤王喜欢我阿姐吗?” 颜宗一愣,显然没想到夜清风会问这样直白的问题,“王爷心悦夜姑娘多时。” 身边的护卫都知道,可见是真的没少提及阿姐。 “勤王提及我阿姐时都说过什么?” 颜宗道,“王爷很少提及夜姑娘,只是常常一个人在书房里画雾林的景致。” 他想了想又道,“王爷性情淡漠,是疏离凉薄之人,可是在看向夜姑娘的时候,眼神总是柔软温润的。他很少笑,可是和夜姑娘相处的时候,唇角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隐藏不住的,沈儒墨看向夜清婉的时候总是柔情蜜意,浅浅淡淡的爱恋犹如实质,时时刻刻追随着她的身影。 诚然南楚沈氏身份有问题,但是不可否认他对阿姐的感情是真的。只是这份感情有多坚定,能坚持多久呢? 夜清风微微蹙眉,望着凉亭出神。 颜宗道,“小公子是不是也觉得这凉亭熟悉?王爷还未向夜姑娘表明心意之前,曾在夜府凉亭与夜姑娘煮酒赏花,后来便将凉亭照着夜府的休整,王爷常在凉亭中温酒赏月。” 夜清风灿笑如同领家男孩般爽朗,仿佛刚才片刻的深沉只是颜宗的错觉。 “颜护卫,王府还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颜宗默默下巴,王府哪有好玩的地方,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的答案,他如实道,“小公子,王府好像没有特别好玩的地方。也就只有王爷的院子里按照夜姑娘的意思添的秋千椅算得上好玩。” 夜清风眼睛微亮,“是了,阿姐的确很喜欢秋千,雾山也有她特意设计过的秋千。” 颜宗有些欢欣,王妃让王爷设计秋千难道是长住的意思?他得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家。付衡得先忙起来,迎娶王妃是大事,可不能马虎。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 回府 夜清婉前脚才刚迈进夜府就被一脸焦急的韩毅拦住,“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小老前辈跟师叔祖约了!” 纳尼?!婚礼现场约架?始料未及的大事件啊! 夜清婉疾走地脚步一顿,一口气生生卡住上不来下不去,一阵咳嗽之后才问道,“师叔祖母什么反应?” 这位萧卓老前辈的上辈子是被驴踢死的吧!所以这辈子才专干这种坏人姻缘的事情,但是可不可以别老逮着一个人坑啊! 韩毅道,“送入洞房啦!不过师叔祖已经当着大家的面应战,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只怕是推脱不了。” 夜清婉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低头快速穿过九曲连廊还不忘叮嘱韩毅一定必要的注意事项,拐弯处迎面就撞上一堵肉墙。 “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这么冒冒失失!” 夜清婉捂着鼻子抬头看着眼前人,灰白的头发随意束起却不见丝毫凌乱,暗红镶边的黑色劲装,身材挺直,双目炯炯有神,洪亮地声音即使在嘈杂的婚宴上也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朵。 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恭敬拱手道,“晚辈雾山夜清婉,拜见萧前辈。” 韩毅一愣也赶紧行礼。 “原来是雾山的小神医,难得你这小丫头认识我。”来人正是江湖豪侠萧卓,仅仅一个照面就被个小姑娘认出来,让他有点意外。 夜清婉直起身,意外发现跟在萧卓身后的沈儒墨,顾不得打招呼,她直视萧卓道,“前辈威名谁人不知,何须师叔祖提及。今日前辈驾临寒舍蓬荜生辉,何不多饮一杯水酒,欢度吉庆。师叔祖与师叔祖母有情人终成眷属,有您的见证也是一段佳话!” 所以,您老人家就别再夜府乱窜,要么赶紧走,要么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喝酒去吧! “夜府招待不周,竟无人引您与勤王前往前厅宴席着实是晚辈的过错,不如晚辈带路,您看如何?” 萧卓回头看了眼沈儒墨,随即朗笑,“难怪谨寒夸你灵秀,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活了半辈子,他怎么会听不出这个小丫头在埋怨他。 “萧阁主武功卓绝,想来尽得萧前辈真传,晚辈与萧阁主仅仅是生意上的往来,这种夸奖愧不敢当!” 夜清婉求生欲极强地撇清与萧谨寒的关系,前几日只是提到了柳承嗣便让沈儒墨醋意大发,每每想起当时的场景她都觉得舌根发麻,再扯上萧谨寒,沈儒墨就真的不会放过她了。 沈儒墨浅笑,很满意夜清婉的表现,上前两步对萧卓道,“晚辈对夜府还算熟悉,同去宴席,前辈意下如何?” 萧卓看了沈儒墨,又看了看夜清婉,朗笑着大步离开。沈儒墨悄悄捏捏夜清婉手,小声道,“这里有我,你去忙吧!” 夜清婉感激地点头,带着韩毅直奔后院。沈儒墨看着她离开背影浅笑,视线扫过连廊上悬挂的大红绸花黑眸中潋滟转瞬平静。 “走吧,不是答应人家小姑娘要带我去喝酒吗,还再这里杵着做什么。”萧卓去而复返催促沈儒墨,沈儒墨收回视线跟着他离开。 夜清婉快步来到后院,吩咐韩毅在门外守着,刚穿过拱门,就看见封正豪在原地站着不动,姿势有些怪异。上前查看才发现被人点了穴道。 竖起两指点在封正豪穴道上,却根本没有作用。夜清婉将内力运于指尖,再次尝试才解开他的穴道,过于刚猛地力道激得封正豪接连后退才稳住身形。 夜清婉揉着手腕,诧异道,“你招惹了何方神圣,功力这般深厚,若非人家有心放你一马,估计你就只能在这里站着了。” 对方的内力很是强悍,她运足功力才刚刚能够解开穴道。没人会用全部实力去点一个人的穴道,那么只能说对方有所保留。她的内力在年青一代中也算出类,那么只能说明对方很强。 封正豪揉揉胸膛,咳出喉头的血腥,“我能说连人都没看到吗?”他实在是太衰了,刚安排后洞房这边的布防打算跟慕容泽汇合对付萧卓,结果就被人定在这里。 那么巧萧卓在婚礼上闹了一出,裴修明和韩齐都在前院“压阵”,影卫都跟着夜清婉出门还没回来,他在此处竟然没有被人发现。若不是夜清婉回来,还不知道要站上多久。 夜清婉蹙眉,因为封亭煜的婚事夜府来了太多的江湖高手,其中不乏性情怪异行为跳脱的,也不能捕风捉影随意查证,封正豪这个亏算是白吃了。 “吃亏就是占便宜,去前院吧,萧前辈被沈儒墨带过去了,你和阿泽打起精神,清风还小应付这种场景难免有些吃力。” 封正豪点头,摸了把唇角的血迹,“我的仪容如何?” 夜清婉见他嘴角血迹没有完全擦干净,拿出帕子塞到他手里,“再仔细擦擦,我去看看师叔祖母,前院可能不能再有问题了。” 师叔祖一定回去前院敬酒,只要保证他们不再喜宴上打起来,保准婚礼的一切流程顺利进行,他们这些小辈就算功德圆满。 封正豪狠狠擦了把唇角,冷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定,“放心吧,叔奶奶这里就交给你了。” 墙角的矮树丛中,萧卓按住想站起来的沈儒墨,低声道,“人家兄妹之间亲近也是应该的,给个帕子而已,你不是一向沉稳的吗。” 沈儒墨再次蹲下,看着她和别的男子亲近,他很不开心,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 醉酒 萧卓跟着封正豪入席,沈儒墨瞥见韩毅对夜清风耳语几句后离开,便也跟了上去。果然在宴席不远处找到了被三三按在树上的夜清婉。 “那个拿着你的手帕的是不是就是你让我见得人?” 三三在无意中看见封正豪拿着夜清婉的帕子擦嘴,便猜想这就是夜清婉神秘兮兮捂着的男子。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满院子地寻找,终于在宴席附近找到落寞的夜清婉。 夜清婉仍然被沉浸在被狗血的分居原因打击中没能回神,三三这一通逼问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哪个拿着帕子的?” 三三停下动作,不再晃她的肩膀,表情古怪,“你给过几个人手帕?” 示意韩毅离开,夜清婉拉着她走到不远处的石凳上坐下,“说得好听点叫手帕,不过就是快擦脸的抹布,那不成还有什么特殊含义。” 三三无奈地戳着她的额头,“大姐,你知不知道姑娘们看到心仪的男子是可以送手帕的,而且要是郎有情妾有意是直接可以上门提亲的!” 夜清婉撑着桌子,完美演绎了“呵呵”的抽动表情,“我比你小,谢谢。没事儿,反正不是给了哥哥就是给了师兄,沈儒墨的那块也拿回来了。” 沈儒墨舒口气,难怪当初把手帕给她时毫无反应,原来是根本不知道手帕的意义。 “感情你压根没当回事呀!”三三这话算是倒出了沈儒墨的心声,他从暗处走出来,绛紫色长袍因风而动,雅润从容中一抹疏狂。 眉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染上笑意,夜清婉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唇角微微勾起一笑万花失色。 三三顺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向沈儒墨,金冠束发,长袍修身,虽然通身贵气却疏离而淡漠,明明站得很近却好似远在天边,唯独那看向夜清婉的目光柔和而温情,如同冰中雪莲初绽放,万千芳华只为一人旖旎。 看着两人焦灼的视线,她忽然觉得自己异常多余,轻咳一声,提醒不顾及他人感受浓情蜜意对视的两人,“那个,你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在场的其他人的感受?” 夜清婉懒懒地站直,笑道,“这位是南楚勤王沈儒墨,是我打算相携白头的人。”而后她指着三三道,“这位是蜡人世家传人当世蜡人张,张三,是我落难之交,闺中密友你可以叫她三三。” 如此正式的介两人认识,本身就说明态度夜清婉的态度,和他们在夜清婉心中的分量。沈儒墨浅笑着点头与三三打过招呼,走到夜清婉身边坐下。 虽然见到美男很开心,但是,“夜清婉是谁允许你叫我全名的!” 夜清婉认定的人三三很放心,所以对于暴露蜡人张身份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她从来相信夜清婉的眼光,只是对于暴露真实姓名的事情,她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介意。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我们家阿墨是不会在意的,是吧?” 看似安慰三三的夜清婉朝着沈儒墨眨眨眼,沈儒墨摸摸她的头毫不掩饰脸上的宠溺和动作间的亲昵,看的三三又是一阵汗毛耸立。 “你们别这样,我走还不行嘛,夜清婉你明明是比男人还汉子的,怎么就变得这么娘,太让我伤心了,嘤嘤嘤”三三假装被负心汉抛弃的可怜女,极其浮夸地假装哭泣低着头跑开。 沈儒墨道,“阿婉的朋友很特别。”好像她身边的人和事都很特别,大概是因为阿婉特别,才会让身边的人和事都那么与众不同吧。 夜清婉挑眉,“呃,我身边的奇葩多一点。今日多谢你了。”沈儒墨知道她指的是带着萧卓去前院的事情,握着她的手温润的笑着没有半点心虚,“能帮阿婉是我的荣幸。” 夜清婉粲然一笑,照亮了树荫夏意,柔软了沈儒墨温凉的心,“今天怎么用空过来?靖王哪里不用帮忙吗?” 沈儒墨道,“拖师叔祖的福,今年的三国朝会还未开始变热闹非凡。大批江湖上威名显赫的人士涌入建安,三哥让我来夜府盯着,免得你忙不过来。” 夜清婉点头,“不羁散人封亭煜,第一豪侠萧卓,暮云鞭夏红绯,浪荡剑客胡骁,刀霸易水寒,花美人三娘子,风月公子杜依尘都是大人物啊。不过好在有师叔祖和萧前辈,年青一代不会太过于放肆,只是让靖王注意一下杜依尘,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勾搭有夫之妇。” 沈儒墨蹙眉,她熟识的江湖朋友都是上过风云榜的高手,酒席间无数次听到别人谈论她的名字,庄生晓梦出神入化,白衣胜雪飘逸出尘如仙,甚至不乏有仰慕者赞叹她绝艳出尘,求娶之心昭然若揭。想要宠上心尖的姑娘被别人觊觎,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阿婉在江湖上可有什么名号?”他记得两三年前曾经听过她的事情,若是早知今日,他一定将她的事桩桩件件牢记在心。 “我的轻功师承师叔,师叔早年在江湖上乃是大名鼎鼎的赤焰罗刹,后来我作的太狠掀了青山派根基,我爹强势镇压,封锁了江湖上关于我的所有传闻。也就是说还么来得及闯出名堂,江湖梦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夜清婉无奈地耸肩,要不是爹爹不放心他玩闹得厉害,怕她和师叔一样二十“高龄”还不肯嫁人,估计现在她也是称霸一方的侠士了! 沈儒墨浅笑,微微勾起的弧度也勾起夜清婉的好心情,“阿婉若是愿意,等了了心事,我便与你便携手闯荡江湖,快意人生。” 与她的地方处处都是天堂,他很向往她喜欢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宴席散场,夜清风和裴修明分别搀着不省人事的慕容泽和烂醉到无法走路的封正豪出现在夜清婉面前。将变成一滩的两人放到前厅的椅子上,夜清风才坐下喘口气,裴修明则是继续去处理宴席后的其他实务c 夜清风拿起折扇拼命地扇风,一股浓重的酒气扩散,夜清婉蹙眉等筱儿打来冷水找了毛巾打湿给他擦脸,“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有没有不适?” 沈儒墨也关切地道,“不如喝一碗醒酒汤,若是头疼会很难受。”对于很上道的夜清风,他还是很喜欢的。或许爱屋及乌多一些,但不得不否认已经收下他赠送的礼物的小舅子也是很可爱的。 夜清风从夜清婉手中拿过毛巾,指着瘫在椅子上的两人道,“阿姐先给这两个人看看你,尤其是慕容泽他快被萧前辈灌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酒席上聊了没几句话,萧卓对于慕容泽态度从欣赏变成了不喜欢,一个劲儿得给他灌酒,没几巡就被萧卓灌趴下了不说,萧卓还一个劲儿地激他多喝,最后就喝成现在这个样子。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 酒后吐真言 夜清婉吩咐筱儿去煮一碗醒酒汤,径直来到慕容泽身边,沈儒墨先她一步拿起慕容泽的手腕抽出袖中的手帕搭在他的手腕,才示意夜清婉可以把脉。 “没必要吧?”夜清婉笑着摇头,是不是防备的太过了点,好似张杏林附体。 “没什么大事,不过,阿泽的酒量一向很好,合成这个样子倒还是第一次。”放开慕容泽的手腕,夜清婉又去看了看情形相对还好的封正豪。 见他因反胃而不住地吞咽口水,夜清婉忙道,“修明,带他出去,吐够了喂点养胃丸。” 裴修明闻言赶紧扶着封正豪出去,防止他忍不住吐到大厅。操办一场婚宴已经让他们这些年轻人精疲力尽,多余的工作量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筱儿刚好端着醒酒汤进来,看着夜清风猛灌醒酒汤夜清婉有些心疼,“清风这次表现很好,阿姐很为你高兴,我们家的小公子也能终于长大可以独当一面。” 夜清风憨憨地笑道,“都是阿姐教得好,除了萧前辈之外所有的细节几乎都和阿姐预想的一般。真正辛苦的人是阿姐才对。” 夜清婉事先列出了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和解决办法,包括一应的应急措施和相关的人员调动,所以夜清风完全可以独自支撑大局,不出一点错漏。 “临危不乱才是成事的关键,这是阿婉预料不到的,清风的确做得很好。” 沈儒墨也赞同夜清婉的看法,却又不禁疑惑,只比夜清风年长一岁的夜清婉为何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如此周全,无论是封亭煜的婚宴,还是夜府上下的事务,抑或是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风信楼。 她有着这个年龄段少有的冷静和睿智,却也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顽皮。让他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靠近。 夜清风收下夸奖,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阿姐,我头疼想睡觉。” 夜清婉道,“天色也不早了,快去休息吧,萧前辈和师叔祖必有一战,日后还有咱忙姐弟忙得。” 夜清风点点头,一步三晃地被筱儿搀扶着离开。夜清婉松口气,刚想与沈儒墨说话,却意外被突然醒过来地慕容泽抱了个满怀。 沈儒墨始料未及,想要护着夜清婉却也来不及,只能事后补救拉开夜清婉。 无奈醉酒的慕容泽力气大得很,为避免伤到夜清婉他只能放弃,眼睁睁看着她被慕容泽紧紧抱在怀里。 夜清婉也推不开慕容泽,那双迷蒙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努力看清怀中的女子,而后绽放万千芳华。 “婉婉,你可知道,阿泽倾慕你多年了。” 似醉非醉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略微的沙哑,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夜清婉愣住,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一直以为慕容泽对她好是因为夜清朗,所以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一份如同兄长般的关爱,却没想到他会喜欢她。 愕然地看向沈儒墨,他那了然而阴沉的脸色让夜清婉确定没有听错。 迅速在慕容泽手臂的麻穴上点了两下,挣脱他的怀抱,慕容泽双脚一软倒在地上,有醉晕过去。 夜清婉迷茫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沈儒墨叹口气,迟早是要面对的,现在未尝不是一个好时机。换来韩齐将慕容带下去,沈儒墨将还在呆愣中的夜清婉拥进怀里。 “阿婉出尘绝艳如明珠般耀眼,只要不是有眼无珠之辈都能看到阿婉的好,我的压力很大,每天都在担心阿婉会被抢走。” 夜清婉噗嗤一笑,“可惜不是谁都想阿墨一般,入我眼得我心。” 随即她黛眉一蹙,无声叹息,“若是别人还好,我委实不想坏了我哥与慕容泽的关系,这般思量着只怕难以处理。” 酒后吐真言,若是平时她定然不会相信慕容泽这般放浪不羁玩世不恭之人会暗自倾慕一个姑娘,还是一个并不符合古代淑女要求的姑娘。 现在这种情况,慕容泽估计明天醒了就会短片,难为她考量如何处理。 沈儒墨点在她的眉心,“若不知该如何处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会让他知难而退。” 夜清婉的犹豫并非是对慕容泽有情,而是在意夜清朗的感受,沈儒墨深知她并非对慕容泽有意心中甚安慰。 慕容泽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场烂醉断送了他努力维持的微妙平衡,自此之后,也不知尝了多少有意无意地疏离和冷落。 夜清婉环着沈儒墨精壮的腰微微一笑,有他真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 三国朝会 封亭煜大婚一过,建安在经过短暂地平静后迎来了一大盛事——三国朝会。 三国朝会乃是三国建立之初变定下的集会,每十年一次,云集三国的有志之士进行琴棋书画,武功,骑射等方面的比拼,用以加强三国联系缓和政治上的分歧。淮水之战以后,西秦四皇子入楚京为质,导致楚秦关系极度恶化,为了缓和两国关系将三国朝会提前,并且最终定在南楚建安举行。 又加之封亭煜大婚定在建安,大批江湖人士拥入建安,其中还有不少多年未在江湖上现身的老一辈大人物。所以今年的三国朝会异常热闹。 太子和靖王忙于安排三国朝会大小事宜,忙得不可开交,双方迎来短暂的平静。 七月初七,三国朝会在建安皇城盛大开幕。 夜清婉作为雾山嫡传弟子被邀请出席。 好不容易把这几天玩疯了的夜清风叫起床,穿戴正式赶来会场刚好赶上开场。 沈儒墨早就等在入场处,远远看见姐弟二人的身影浅浅一笑,卸尽一身凉薄温润如玉,也不知醉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夜清婉身着白色衣裙,步履从容翩若仙子。乌发半挽半散,风动飘逸,景致地银色手链泛着淡淡的光晕,一颦一笑夺人心魄。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天成。 夜清风则是一身鸦青色长袍,折扇轻摇,嘴角噙着高深莫测地淡笑,高出夜清婉一头的少年褪了一身青涩,举手投足不输世家男儿。 历年的三国朝会都以请到雾山嫡系为荣,是以雾山的席位仅次于三国皇室最好的席位。 姐弟二人随着沈儒墨进入会场便引来几乎全场的目光,三人都是容貌出众之人,得天独厚的气质更是引人注目。 环状地看台上坐满了人,依稀可以听见评判夜清婉容貌地声音,不乏赞美也不乏泛酸地讽刺。 沈儒墨身上的冷气渐盛,他不喜欢有人对他的阿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非常的不喜欢。 夜晚依旧从容淡定,浅笑着安慰道,“不过是有一堆姑娘说你长得好看,何必这么冷着脸,也不怕伤了佳人芳心。” 沈儒墨道,“不喜欢有人谈论阿婉。” 他的阿婉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怎么能任人随意地评判。 夜清婉道,“你可知当年世人是如何评价我爹爹的?” 沈儒墨不明所以地摇头。 夜清婉道,“世人都说他掌不了雾山,成不了大气。” 夜清风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估计那些说这些话的人都后悔莫急。 沈儒墨道,“夜家主执掌雾山二十余年,雾山在江湖与三国的地位有目共睹。” 世人传言,根本毫无根据。 夜清婉浅笑,“我爹爹不喜欢打脸的事情,他喜欢睚眦必报,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意中伤他的人。” 夜清风点头,的确是这样。 “而我,像极了爹爹。”夜清婉冷冷地像看台上扫了一眼,唇边一抹浅笑,虽芳华绝代却暗含冰霜,微妙地让耳语的几人觉得脊背胜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 挑衅 封亭煜大婚一过,建安在经过短暂地平静后迎来了一大盛事——三国朝会。 三国朝会乃是三国建立之初变定下的集会,每十年一次,云集三国的有志之士进行琴棋书画,武功,骑射等方面的比拼,用以加强三国联系缓和政治上的分歧。淮水之战以后,西秦四皇子入楚京为质,导致楚秦关系极度恶化,为了缓和两国关系将三国朝会提前,并且最终定在南楚建安举行。 又加之封亭煜大婚定在建安,大批江湖人士拥入建安,其中还有不少多年未在江湖上现身的老一辈大人物。所以今年的三国朝会异常热闹。 太子和靖王忙于安排三国朝会大小事宜,忙得不可开交,双方迎来短暂的平静。 七月初七,三国朝会在建安皇城盛大开幕。 夜清婉作为雾山嫡传弟子被邀请出席。 好不容易把这几天玩疯了的夜清风叫起床,穿戴正式赶来会场刚好赶上开场。 沈儒墨早就等在入场处,远远看见姐弟二人的身影浅浅一笑,卸尽一身凉薄温润如玉,也不知醉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夜清婉身着白色衣裙,步履从容翩若仙子。乌发半挽半散,风动飘逸,景致地银色手链泛着淡淡的光晕,一颦一笑夺人心魄。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天成。 夜清风则是一身鸦青色长袍,折扇轻摇,嘴角噙着高深莫测地淡笑,高出夜清婉一头的少年褪了一身青涩,举手投足不输世家男儿。 历年的三国朝会都以请到雾山嫡系为荣,是以雾山的席位仅次于三国皇室最好的席位。 姐弟二人随着沈儒墨进入会场便引来几乎全场的目光,三人都是容貌出众之人,得天独厚的气质更是引人注目。 环状地看台上坐满了人,依稀可以听见评判夜清婉容貌地声音,不乏赞美也不乏泛酸地讽刺。 沈儒墨身上的冷气渐盛,他不喜欢有人对他的阿婉指手画脚评头论足,非常的不喜欢。 夜晚依旧从容淡定,浅笑着安慰道,“不过是有一堆姑娘说你长得好看,何必这么冷着脸,也不怕伤了佳人芳心。” 沈儒墨道,“不喜欢有人谈论阿婉。” 他的阿婉世间独一无二的美好,怎么能任人随意地评判。 夜清婉道,“你可知当年世人是如何评价我爹爹的?” 沈儒墨不明所以地摇头。 夜清婉道,“世人都说他掌不了雾山,成不了大气。” 夜清风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抽,估计那些说这些话的人都后悔莫急。 沈儒墨道,“夜家主执掌雾山二十余年,雾山在江湖与三国的地位有目共睹。” 世人传言,根本毫无根据。 夜清婉浅笑,“我爹爹不喜欢打脸的事情,他喜欢睚眦必报,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意中伤他的人。” 夜清风点头,的确是这样。 “而我,像极了爹爹。”夜清婉冷冷地像看台上扫了一眼,唇边一抹浅笑,虽芳华绝代却暗含冰霜,微妙地让耳语的几人觉得脊背胜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北燕公主 听着看台上褒贬不一的声音,沈儒墨的气场瞬间冷了许多,夜清婉依旧噙着浅淡的笑容,白裙因风微扬,虽在嘈杂人群却似与世隔绝遗世独立。 夜清风笑容渐冷,凉凉地看了眼看台上的人群,保持沉默不远不近跟在夜清婉和沈儒墨的身后。 旺财昂首挺胸霸气测漏,如同最高傲的王者也跟着入场,通身黑毛泛着明亮的光泽。胸前的雪锻方巾同样光泽莹润。 入席。 夜清婉一行的座位挨着南楚的席位,地位仅次于三国皇室,可见三国皇室对于雾山的尊崇。 刚刚入席夜清风就听到一个尖酸的女声,“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不过是稍微有点名气的江湖派系,拖到开场才到架子还真大。” 夜清婉按住正要发作的夜清风,“清风,阿姐考考你,口臭的原因是什么?” 夜清风不明所以,“肠胃热c胃火旺啊!” 夜清婉摇头,笑道,“医理记得不错,但那是寻常人,咱们说的是以葱自比的。” 不远处的慕容泽笑道,“三国朝会果然是盛事,连葱都跑来凑热闹。” 那女子猛地站起来,指着夜清婉大怒,“姓夜的,本公主说得是你,你才是根葱!还有你慕容泽,西秦打败你一个质子还有心情玩乐,真是丢尽西秦皇室的脸面!” 夜清婉远远逆光望过去,只见北燕皇室看台上,一个看不太清容貌的圆润女子粉绿长裙,翡翠面首老远就闪着绿光。它扑哧一笑摸着趴在脚边旺财的头笑道,“旺财啊见过大葱吗?” 旺财摇摇头,对于这种没有打斗的热闹表现的兴趣缺缺。 夜清婉道,“葱者,叶圆筒状,中空,至于颜色嘛”假装满场寻找,最终将视线定在那为自称公主的女子身上,欣喜道,“就是那个颜色翠绿色。” 旺财翻个白眼,“汪汪汪——”本汪不喜欢大葱,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夜清婉道,“你问什么是筒状啊!上下一样粗的,没有腰的就是筒状,喏,还是那样的。” 那公主恼羞成怒,刚欲呛声就听夜清婉悠悠地道,“听闻三国朝会是北燕提议提前,以缓和战后西秦和南楚的关系,北燕公主却口口声声戳在西秦痛处上,只怕这议和之事还不知掺了多少心思。” 清浅地话语却意外地传了很远瞬间将北燕的处境推到了风口浪尖,看台的观众席也陷入了热烈地讨论 夜清风煞有介事地点头,“葱的世界太复杂,阿姐还是不要多想,免得被染了不好的毛病,总觉得别人都是葱,做些挑拨离间暗度陈仓之类的蠢事。” 西秦使者起身拱手,“夜小公子言之有理,四皇子虽身在南楚却也是正统血脉,容不得别人诋毁。青葱公主如此羞辱我大秦皇子,可是真的意图不轨挑唆南楚与大秦矛盾,好让北燕乘虚而入!” 这话说得极重,夜清婉不禁打量着这位气势不凡的使者。 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儒袍清逸非凡,更像是意气风发的书生。这该是西秦年轻的左相霍夕樊。 趁着这个时机她又仔细打量西秦使团的成员,除了霍夕樊以外,还有三皇子慕容德,大将聂冲的次子现任威武大将军聂颖,与一众大小官员。 北燕那里则是那位嚣张跋扈的公主宇文聪,丞相慕哲,以及他们身后的官员。 那“青葱”公主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气闷地拿起手边的茶杯冲着夜清婉扔过来。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开始 夜清婉瞥见飞过来的茶杯,眼神制止想要出手的沈儒墨,运了内力轻巧的挥手,杯子就按照原来的轨迹加速飞回去。 清脆地破裂声和杀猪般的哀嚎响彻环形的场地,“你个贱人,本公主一定会禀告父皇诛你九族,屠尽你雾山满门!哎呦——呜呜——” 夜清婉眉峰一冷,“北燕皇室的教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百年前,雾山不费一兵一卒击退本燕精兵,百年后亦然!今日之辱,雾山毕竟铭记于心。” 看台上再次喧闹起来,“听闻百年之前,北燕与雾山就有过摩擦!” “什么摩擦啊,分明就是大战!北燕带着精兵号称讨伐,谁知被雾山的什么守山家族来着” “尼古拉斯家族!” “对对,就是尼古拉斯家族,你看雾山小神医身边那条大狗,就是尼古拉斯家族的一支首领。北燕大将被就被四只守山兽给打败了。” 看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谈论的内容对北燕越来不利,北燕丞相慕哲从容地吩咐宫女将还在鬼哭狼嚎地公主宇文聪带下去梳妆,拱手对看台上西秦和南楚众人道,“公主年幼不知礼数,还望夜姑娘和各位见谅。” 沈儒墨疏离淡漠的气息越加浓重,沈儒安也十分厌恶这位“青葱”只是礼貌地笑笑并不答话。沈儒元思量片刻,浅笑道,“盛事当前,难免兴奋,各位都已入席,差不多也该开始了。” 慕容泽冷哼一声,并未接话,反倒是左相霍夕樊亲和地朝夜清婉笑了笑,“听闻夜姑娘十六岁的生辰快到了,夕樊略备薄礼改日定登门拜访,还望夜姑娘不要嫌弃。” 慕哲的脸色瞬间有些僵硬,他们北燕这位“青葱”公主封号荣聪,纨绔跋扈嚣张无比又好吃懒作丰满无比,号称要找到世上最好的男人当驸马,导致时年二十岁高龄仍未出嫁,可谓是北燕皇室的“老大难”。 夜清婉年方十六却可以独当一面代表雾山出席三国朝会,沉稳大气不输几国皇子,霍夕樊刻意点出夜清婉的年龄就是为了让北燕难堪。 夜清婉淡笑带着一丝陌生的疏离,“多谢霍左相。” 沈儒元抢在慕哲前面开口,“时辰差不多了,怎么开始吧!”在这么分辨下去,估计日上三竿也别想开始。 “孤乃大楚太子,在此正式宣布三国朝会正式开始!” 随着太子话音落下,声势浩大的舞乐拉开帷幕,夜清风兴趣盎然地欣赏歌舞一板一眼打着拍子。心里暗道,可惜南楚太子反应太快,否则一定能看见阿姐收拾渣渣,错失一场好戏。 歌舞虽好可很多人的心思却不在场中擂台,沈儒墨侧目看着安静欣赏歌舞的夜清婉浅笑,坐在西秦看台的慕容泽也静静看着夜清婉出神,两人视线交汇眸中的花火犹如实质。 而后,沈儒墨意外的发现西秦看台上还有一个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夜清婉,带着欣赏喜悦,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沈儒安顺着沈儒墨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这道目光,“以夜姑娘的容貌和气度有人慧眼识珠也是很正常的,七弟大可不必多虑。” 沈儒墨没有说话,因为他从那眼神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与他当初一样的情绪。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林间小路 夜清风眼尖地看到入场处被拦下来的云初,在夜清婉耳边耳语几句便去迎接云初来到看台。夜清婉吩咐身后的南楚侍卫在她和夜清风中间加了一个席位。 云初也没客气顺势坐下。夜清婉调侃道,“师叔祖放你出来了?” 早在封亭煜大婚之时,就以儿子大病初愈需要静养为理由,将兴高采烈准备领着封正豪和夜清风闹洞房的云初给关了起来,这一帮子闹腾的小辈才安静下来,再没敢提闹洞房的事。 开玩笑,亲儿子都关起来,不是儿子的不得动手揍啊! 云初无奈地摇头,“我娘今早吃饭时才想起来我好几天没出现,问起来,我爹才想来还关在后院的我。” 夜清婉笑道,“能想起来就不错了,新婚燕尔真是温情的时候,建议小叔叔这几天别出现在人家两口子面前,省的看你不顺眼在寻个理由关你禁闭。” 云初非常认同的点头,而后专心地看歌舞。 沈儒墨思忖片刻,走到夜清婉身边道,“此处喧闹,不如随我走走?” 夜清婉的确无心歌舞,见云初和夜清风都是饶有兴趣的模样,嘱咐裴修明留下看好两人便跟着夜清婉离开。 沈儒墨在夜清婉站起来的时候刻意地扶了她一把,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上的红豆手链,注视在夜清婉身上两道视线的主人皆瞳孔一缩。 视线消失,沈儒墨满意地浅笑,与夜清婉离开看台。 枝繁叶茂的林荫小道,依稀可以听到舞乐的声音,夜清婉挠挠耳朵缓解因为太过喧闹而造成的不适。 “师叔祖大婚之后,已经数日不曾见过阿婉。”沈儒墨悄悄牵起她的手,软软捏了几下诉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 夜清婉轻轻地回捏他几下,笑道,“这不没时间嘛。” 封亭煜大婚之后,沈儒墨被靖王拉去帮忙筹备三国朝会,夜清婉得处理积压的大小事务,夜清风那个不顶事的胃疼好几天,云初又被关起来,封正豪也赶回邺城,所以夜清婉孤军奋战忙得不可开交。 加之,身在北燕的夜清朗传来确切消息,她身边有两个内应,其中一个已经在掌控之中,可另一个她还是没有头绪,所以根本没有时间与沈儒墨碰面。 沈儒墨摸摸她的头,“真希望阿婉只是深闺弱女子,不必处理繁杂的事情,长长久久地陪伴在我身边。” “你干脆把我装进荷包里,长长久久挂在腰上得了。”巧笑倩兮,小意柔情。把玩他手腕上的红豆手链,忽而想起什么翻开他另一只衣袖,轻抚着散发檀香的佛珠。 “阿婉送我的,我从来都会好好收着。”她从不在意钦天监的断言,却很在意他的感受。她对他的在意,他统统放在心上。 “我总觉得这串佛珠很重要,祈愿能护佑你安平。”杏眼含笑,璀璨如星海。 沈儒墨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这一刻的温暖他不想错过。耳边的喧闹声渐远,他的眼中,他的心中,只有眼前的她停留。 夜清婉忽而一动,退出沈儒墨的怀抱大步向前行进。沈儒墨也听到脚步声,蹙眉跟上她的脚步。 “夜姑娘留步。”霍夕樊快步来到两人身边,躬身行礼问安,“见过勤王殿下。经年一别能再见到夜姑娘实在三生有幸。”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