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翅蝴蝶恨》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梦小轩】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八翅蝴蝶恨作者: 林夕阳 标签: 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人间俯仰今古。 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埋黄土。 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 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八翅蝴蝶恨 第一回落魄崖边人落魄游云阁前不游云 乌云厚掩,雷鸣九天。 “啪!啪!”皮鞭电闪般地抽在空中,迎着轰雷连连作响。 “大哥!再快点!他们快上来了!”石剑双英沈敬秋右手紧捏一柄石剑躬身马车后车篷里大嚷着。“再快也只能如此了!”沈清阳全身湿透,又是一鞭抽在两马背上,“看来今日凶多吉少了。” “这是什么地方?如此惊险!”沈敬秋望着马车急弛而过的山道一边雾水遮掩的悬崖皱眉道。“落魄崖!想不到我兄弟今日真要在此落魄也!”又是一鞭。 “大哥何必如此消沉?今日为义父尽忠如此,我兄弟也死得其所!”沈敬秋按剑随雨四顾。“说的好!今日命丧如此,我沈清阳也不枉此生。”“哒哒哒”声响处,马车早弛出了百米开外。 “想死可以,留下夫人!”一披发拿刀大汉双脚连蹬,临空踏步从后飞shè而来。宛如搏雨大鹰,倏地掠过车顶,一下立在了马车前十米处。 刚一落地,一声大喝,“shè人先shè马!”身形忽地一挫,手中刀“呼”地就是一刀朝那两马斩去。“唏聿聿”一阵马嘶,鲜血飞溅,四只马蹄抛在雨中。 “何如霜!你断我马蹄,我下你人头!”沈清阳早甩了马缰,左足一点,“咻”地一声剑啸,那石剑直朝拿刀大汉何如霜头顶斩来。 “杀我没那么容易!”一刀上撩,“当”,格去那一石剑。左足一蹬,飞身而上。一刀一剑矫若双龙,迎风驾雨,战于空中。 “唏聿聿”,四十匹飞马倏地同时立在车后十米处。“何兄好快!竟不等我?!”马上三十九个披发大汉中一大汉临空扑起,一抖手中链子钩,那钩破雨撕风,一下掀掉马车篷。 沈敬秋双脚一蹬,石剑一剁,“当”,链子钩一个回旋,绕在石剑上。“撤!”桂擎风一钩回拉。“没那么容易!”沈敬秋右腕缓缓绕了一圈,倏地向前一送,“脱!”链子钩破雨而去。 “念你兄弟英雄,jiāo出夫人,留你不死!”桂擎风立身当地,链子钩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绕于沈敬秋身周。“废话!今日由死而已!”一个倒翻身,石剑忽地一指,一道冷气“嗖”地直shè桂擎风胸口而来。 “无意杀你,你却杀我!那就对不住了!”竟然不退,迎身上前,那道冷气“剥”地一声正中桂擎风左胸,似撞皮革。 沈敬秋一楞,石剑又指,忽觉肩胛骨一痛,“嘶”地一声响处,鲜血飞溅,只觉自己直朝桂擎风扑去。心中突地一凛,朝后一望,只见一具无肩之尸正摇摆着一下栽在地上,大叫一声,“好dú的钩!”“哐当”一响,自己被那钩撂得撞在旁边石崖上,悠悠dàngdàng,早不知所向何处。 桂擎风望着山道石崖边沈敬秋那半截齐肩带头的尸身,一收链子钩,“自己找死,更怪何人?”忽听一声悲喝,“还我兄弟命来!”一石剑正破风往下斫来。桂擎风身形一闪,正yù甩钩来迎,又听一声喝,“你是我的!”“啊!”地一声惨叫,沈清阳身分两截,被何如霜从后一刀拦腰切断。 忽听那群披发大汉中为首之人一声大喝,“想死没那么容易!”何如霜一惊,身形倏地就朝那崖下shè去,一把拽住那直坠崖下的一fù人右踝,“夫人,你这又何必?”突听“叮!”地一声响,自己右踝也被人一把拉住,“何兄,抓紧了!” 桂擎风借着钉在崖上的链子钩正yù倒翻上崖,只听那fù人悲呼一声,“丹儿,你就先走一步吧!”双手举起怀中的一红帽小男孩使劲地往崖下抛去。 “不可!”桂擎风大叫。“他没那么容易死!”就在那红帽小男孩隐于雾间时,忽听一阵风起,一头戴斗篷、白纱蒙面的白衫丽影驾崖间雾蔼直朝那小男孩卷去。 “你也没那么容易得!”斜刺里,雾蔼间,忽又倏地钻来个虎背熊腰的披发大汉,“滚吧!”一掌就朝那白衫丽影打来。白衫丽影一抽背上那把特窄宝剑,“看你如何来抢?!”一剑就朝那披发大汉双手切来。披发大汉双手一收,“那就都坐观其死!”双脚一蹬,上前就yù夺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归我的!”蓦地一阵铁蹄声中,白衫丽影和那披发大汉只觉身间一阵风起,身形倏地分开,却被人一掌扇了开来。惊愕间一望,只见一道背着个箩筐的青影正从那直坠而下的小男孩身下电闪般一钻,双脚一蹬雾蔼间,落在了先前的山道上,就在同时,一无鞍黑马腾地越过那三十多个大汉头顶倏地一下弛到身边,“唏聿聿”自打了个回旋处,喷着鼻子和那人并肩站在了一起。 那人容貌清秀,体格壮美,大约十八九岁。白衫丽影一落那人身边,“你是何人?”少年抱拳一笑,“骆清晨。你呢?”白衫丽影一拂面纱,“梅晓露。”眉如翠羽,肌若羊脂,脸衬桃花,秋波湛湛。骆清晨不觉看得呆了。 “相亲呢?!”那被骆清晨一掌扇开的披发大汉身后跟着何如霜和桂擎风一步上前道。“他们是什么人?竟连个孩子都不放过?”梅晓露一靠骆清晨身边,“清人。这孩子乃扬州督师史可法之子。他们抢此孩子,想以此要挟史大人息戈投清。”骆清晨一步上前,拦在梅晓露身前,“原来是这样。” 那披发大汉上下打量了骆清晨一眼,忽然身形一退,右手一挥,“上!”身后何如霜和桂擎风等三十九个大汉吆喝一声,早亮出各式兵器直朝骆清晨和梅晓露扑来。 “霍!霍!霍!霍!”,骆清晨左足一划,双臂一抬,双掌早于胸前上下左右划了两圈停在了空中片刻后,忽地向左一送,又猛往胸口一逮,紧跟着朝前一推,“轰”地一声bào响处,甚过焦雷。山道上顿时狂风大作,石破沙裂,尖啸四溅,四十个大汉尽数倒跌二十米开外,竟倏地死了一半。 一阵马嘶,为首披发大汉翻身而起,“阁下此何掌法?!”“破日裂月第三式天火四溅!”马如黑色闪电,早消失在前面的山坳中。 披发大汉撵身上前,忽然止步。何如霜一振钢刀,“江南果然人杰地灵,小小少年竟如此之功。大人,看来难了。”桂擎风制着先前那fù人,“这该如何是好?” “当然追了。”桂擎风一惊,连忙来望右边山顶,只见一尖削大石上正临风背立一人影。风裹衣袂间,那人只yù乘风而去。 “贝勒爷!”为首披发大汉早和何如霜、桂擎风等剩下之人伏在泞泥中,“不知贝勒爷大驾在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那人依然面风背立,“大事当前,无须见礼。他们朝东去了,你们快去追吧。”忽然一纵身形,跳下那山岭后而去。 江南有一高耸入云之深山,上有九棵樱花树,曰“九樱山”。山间竹林旁掩处,有一院,院内有两阁,曰“烟云啸”,曰“游云”。“烟云啸”有两居,曰“云啸”,曰“烟烟”。 “深山幽谷藏佳丽,千古芳姿第一人”。铁划银钩,却似飘不逸,贴在烟烟居门上。一个手拿狼毫、白衣婀娜少女正哼着山歌于桌间一张纸上信描丹青。只听那歌道:“九樱山上云雾下,妹与哥哥携手把春踏。哥哥晨歌牧骏马,妹妹踏露纤指采青茶。哎呀一声哥去哪?却把妹妹心思来牵挂。哥哥莫离妹太远,且听妹妹诉说心里话……” 刚到这里,忽然停了笔,对着画中人抿嘴一笑,“让你猪脑袋。”拿着那像贴在旁边的墙上。这才看清,那墙上竟挂满了人头猪耳的画像,画中人千篇一律全是一清秀挺拔、飘逸中却散发着一丝忧郁和凝重气质的少年人。不同的是,那少年或惊恐,或痴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相同的是,没一张是笑的,眉头都或多或少、或隐或现地皱着。 白衣少女贴完那画,刚一回身,忽见窗外山峦尽处倏地一下电闪,“劈啪”一声,一皱眉间,忙撑了把花伞出了烟烟居,朝游云阁而来。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风雨声中,《庄子》名篇之《逍遥游》正被大诵着。 少女一步进门,“师傅,刚祭完师叔祖,你就在这逍遥游。别‘化而为鸟’了,我看他此时‘化而为落汤鸡’了。怎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人!” “天上一片云”白云飞撂下书,“肯定又上哪游dàng去了,回头我再找他算帐。”少女杨月痕一皱眉,“他答应我不会到处游dàng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杨月痕点了点头,“他不会骗我的。”白云飞一皱眉,“我看未必吧?”杨月痕一声娇嗔,“师傅,你净惹我生气。” 忽听门外一阵马嘶。杨月痕大喜,“清晨哥回来了。”早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门前,“清晨哥,你把我都给急死了。这孩子是谁?”骆清晨欠身把孩子递给杨月痕,“快把他换件衣服。等下再说。” 收拾了一阵,三人这才坐到桌边。小男孩依偎在杨月痕柔软的怀里,睁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望着杨月痕。 “晨儿,要你下山卖茶,你却背了个孩子回来。怎回事?”骆清晨低头把在落魄崖发生的事告诉了白云飞。 “你一心惹事,难道非要打破我山上的宁静不可?!”白云飞勃然怒喝,把小男孩吓得又哭将起来。 杨月痕一惊,“师傅,还说那些干吗?人已带回来了,再说清晨哥也是行侠义之事,并没有错。”白云飞声音柔和了许多,“他懂什么叫‘侠义’?为了‘侠义’,难道就不顾自己身边之人的感受了?难道就不怕因自己所谓的侠义而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这种事是你师祖干的。何况……” 骆清晨一声嘀咕,“要骂就骂我,干嘛一棍子打死,竟连师祖都给扯了进来。以前肯定受过师祖什么刺激。”虽是嘀咕,但早被白云飞听在了耳里。 白云飞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臭小子,看你掌法比我高,我现在管不住你了是吧?气死我了!”杨月痕一皱眉,“清晨哥,你怎这么说师傅?快向师傅认……” “错”字还没说出,骆清晨倏地起身,“我没错!学武不救人,还学个屁武?他学了武躲在山里也就罢了,还要阻止别人下山做事。我不服!” “反了,反了!你这小子真倔!痕儿,你平时惯他,这下连你面子都拂了吧?”拿了根拇指粗的棍子,朝骆清晨身边赶来。 骆清晨却也不逃,反而一下坐在桌边,“你要是怕拖累,我有个主意,你把他甩到舍我崖底下去。”白云飞气得直哆嗦,“你!”举起棍子就朝骆清晨小腿打来。 举起的手倏地停在空中,“来得好快!”一甩手中棍子,惨然望了骆清晨一眼,“都因为你,从此山上再无闲云,再无恬静了。哎!你们去吧。把孩子尽快送到史可法手中,我来挡住他们。”转身出门而去。 杨月痕正隔窗望着院外来人,只听骆清晨道:“痕儿,我们走。” 第二回仗剑飘飞江南月浩淼江湖有故人 更新时间2008-3-2822:08:55字数:0 二人沿着山后山小道一路飞身下山,转而向西朝南京城而来。待进得城后,天早已黑尽。 “清晨哥,久闻秦淮一波,红桥片石,实乃江南佳丽之地,尤以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之辈为最,其人香艳沁人魂梦,享‘秦淮八艳’之名。我们既然来此,不防前去,看能否觅之香踪一二?”骆清晨瞥了杨月痕一眼,“好啊。” 二人向秦淮河岸边而来,到了一家叫‘风也停’的两层客栈前时,骆清晨停下身来。 只见楼内灯火通明,坐满了客人,此时正都捧着酒碗在那高声畅饮,一片喧闹景象。骆清晨咽了下喉咙,“还是吃了再觅。”杨月痕抿嘴一笑。 二人进得门时,忽见店内众豪客不再喧闹,倏地安静了下来,都端着酒碗扭头望着杨月痕不语。 忽听一中年汉子醉醺醺地声音,“哎哟,那……那个白……衣大妹子,你是从哪来的?怎生得……比柳如是还……还漂亮?是院……子里的么?要是的就好了,我……保证天天早上喝……一缸鹿血就去……找你。” “去……你娘的巴子!你不……准调戏她,她……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又一白衣玉面少年醉醺醺地喝道。 “清晨哥,我们还是走吧。”骆清晨一拉杨月痕,“他叫他们的,我坐我们的。还怕他们真吃了你不成?”二人找了张空的桌子坐了下来。 只见那小男孩正吮吸着自己的小拳头。杨月痕柔媚一笑,“清晨哥,你看小家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饿了。”用筷子夹了几粒饭来喂小男孩,“丹儿,是男人从小就应吃饭,知不知道?”骆清晨摇头一笑,自于一边饮起酒来。 忽见门外夜幕中停下一顶花轿,这时正走出一婀娜女子来。那女子约十八九岁,面若芙蓉,身量苗条,身着一套白色裙衫,腰间那根白带更系出一段绝世风情。 那女子刚到门前,斜刺里忽然转出刚才那个白衣玉面少年,从后拦腰一把抱住那女子。那女子吓得惊叫一声,“哪里来的浑人!”一巴扇在醉少年脸上。少年大笑,“果然有味道,我就喜欢带刺的。” 忽“哎哟”一声,不知怎的突然身形腾空,撞倒在旁边一张桌子上。众豪客齐声吆喝,“打得好!”不知是出于妒忌还是怎的。 醉少年爬起身,“竟敢打我宋某!”双拳前后一拉,身形一展,朝骆清晨扑来。骆清晨早已迎上前去。四手互撤间,忽然右手一拳上勾,“嘭”地一声打在醉少年下颔。醉少年“阿唷”一声,不进不退,竟立在当地,作了个鬼脸,“咦?下巴没脱。再打!”挥拳继续前来。谁知还没跨步,又被骆清晨一拳打在鼻上,鼻血直流。 醉少年双手一捂鼻子,“你干吗老打我脸?”“光天化日你调戏良家fù女,都是眼睛惹的。你的脸让你的眼长在上面胡作非为,故而打脸。” 醉少年本就喝得酩酊大醉,这时听骆清晨说什么“你的脸,你的眼”,更加发糊,不过还算清醒,“她不是什么良家fù女,她是锁玉楼里婊子。别人能玩,为何我不能玩?!”早被骆清晨一脚踹在胸口,身形直飞门外跌了个仰面朝天。这下知道了厉害,转身就跑。 那女子躬身向骆清晨道了个万福,“恩公好酒量,不知能否赏脸与凰儿同饮几杯?”骆清晨斟了碗酒,“请了。” 凤凰儿微微一笑,“不知恩公哪里人氏?”骆清晨一晃酒碗,“在下和师妹四海为家,哪里谈得上哪里人氏,江湖漂泊之人也。” 凤凰儿忽然吁了口气,“可恨吴三桂为了区区一个小女人竟引清兵入关,夺我大明江山,使我朝人民流离失所、痛不yù生。现满清多尔衮正发兵南下,yù攻克南明,若南明再破,又不知多少汉人百姓流落他乡、颠沛江湖也。若我朝上下都有恩公一样的济世胸怀,那清人又怎能入得关来蹂躏我朝百姓?” 骆清晨摇头一笑,“姑娘过奖了。想我骆清晨只江湖一介草莽,何来济世之情怀?当今生灵涂炭,鄙人也唯余叹息之能也。” 忽见那掌柜来到凤凰儿身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凤凰儿忙起身来,“恩公,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先离了此处,再做畅谈。”骆清晨一皱眉,“此处畅谈甚快,为何离了此处?” “骆兄有所不知。刚才那醉少年乃天鹰帮少帮主宋宛玉,他们靠山是马士英。前些日子,我正因一些事得罪过马士英的狗腿子,现在又惹了这些事,他们定不肯罢休。” 骆清晨一皱眉,“我早就听说天鹰帮为虎作伥,替马士英收刮民脂民膏,扫除异己。今日一见果然不是正派中人。”凤凰儿一拉骆清晨,“还是快走。” 忽听门外街灯亮处一声断喝,“迟了!”一少年正领着数十个拿刀大汉朝门前而来。骆清晨甩了酒碗,一步跨出门外,“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骆某早yù登门拜访!”少年宋宛玉一挥手,“上!”那群大汉挥刀就向骆清晨斫来。 骆清晨身形一侧,早避过一刀,右手一拳打断一汉子手中钢刀,左手再一拳,打得那大汉肋骨断裂,飞跌在宋宛玉跟前。 宋宛玉不觉身形一退,惊愕间来望,只见又有十来个大汉痛呼倒地,滚做一团。 “小子,在南京城如此放肆,实在太不把我宋宛玉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唰”地一声,一剑就向骆清晨右腿刺来。 “手下败将,何再言勇?!”骆清晨右足一抬,那剑倏地又横削左腿。眼看就要削中,谁知骆清晨右足更快,倏地一下踢在宋宛玉右腕。“啊”地一呼,长剑飞起空中,跟着“铮”地一声钉在街面上。 骆清晨临空而起,双足连踢,把宋宛玉踢得身形连退,忽一下倒跌在地上。“你为虎作伥,鱼ròu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临空一掌就切宋宛玉头颅而来。 “杀他得问我!”呼喝声中,只见前面街道上飞身扑来一四十来岁的灰衣人。那灰衣人双腿连蹬之际,双手正于胸前划了两圈,“轰”地一声响处,一掌就向正yù落下的骆清晨打来。 骆清晨一惊,“破日裂月掌?!”一个翻身,后退三步,“霍!”右足一划,双臂一抬,忽地向右一送,又往胸口一逮,jiāo叉于胸,猛地向外一推。“啪!”一声zhà响,那灰衣人和骆清晨各退了一步。 “‘jiāo臂搏雷’?!白云飞是你什么人?”骆清晨一搂凤凰儿的腰,“明知故问!”双脚一蹬,早和杨月痕踏着月色飘身离了客栈前而去。 三人飞身来到南京西边不远处一小山,这才歇了下来。杨月痕柳眉微蹙,“清晨哥,你没事吧?”骆清晨摇头一笑。 凤凰儿莲步上前,“骆大哥真是好功夫,竟和宋辽鹤不分高下。假以时日,他定成骆大哥手下败将。” 骆清晨一皱眉,“原来他就是天鹰帮帮主宋辽鹤。真是奇了!他怎会我九樱山的破日裂月掌?”杨月痕柳眉微蹙,“听他所言,定是与师傅相熟。难道却是师傅传于他的?”骆清晨摇了摇头,“师傅从不下山,要传也应是多年前的事。但又怎传给了他这么个鱼ròu百姓的人?”当下不知所以,只好作罢。 “凤凰儿姑娘,今日与天鹰帮已成水火,不知有何打算?”凤凰儿叹了口气,凝望着天际一颗孤星,“无论如何,我还得回锁玉楼。”骆清晨一皱眉,“那……?”凤凰儿一抬手,“我得去等一个人。”骆清晨不觉疑惑,“谁?”凤凰儿回过身,“云之龙。” “云之龙?”凤凰儿点了点头,“他是史大人的一个义子,现在扬州佐史大人抗清。他曾嘱我等他回来。”骆清晨缓步上前,“原来是这样。云兄也是个爱国爱民的好汉。” “骆大哥有何打算?”骆清晨负手背后望着那道冷月,“实不相瞒,这孩子正是史大人之子,遭清人追击。清人想以此要挟史大人息戈投清,我和师妹正yù往扬州,把孩子jiāo于史大人手上,以断清人之念,免史大人后顾之忧。” 凤凰儿一惊,“原来这样。那倒耽误不得。”从腰间解下一玉笛,“此笛分为一对,唤做鸳鸯笛。一根在云之龙哪儿,这根从未离过凰儿。分手在即,权请骆兄收下,以图日后有个挂念。”把那玉笛塞到骆清晨手里,“到了扬州带我问候云之龙,说我等他。”转身下山而去。 骆清晨望着凤凰儿背影不觉有些发呆,悠叹了一声,“社稷残,江山破,个中多少儿女愁?”杨月痕也轻吁了一声,“清晨哥,我们还是快走吧。” 二人往北下山,只见山下正有一十米阔的河流,河岸两边尽是芦苇丛。夜月之下,芦苇丛中正传来野鸭、水鸟凄凉夜鸣。杨月痕不觉向骆清晨身边靠了靠。 骆清晨牵了杨月痕的手,“侠女胸怀,何惧水鸟哉?”杨月痕一抿嘴,“不惧你又怎会牵我?”二人提足踏步朝河边而来。 “啊!”一声惨呼突然从河道右边的水面上凄厉传来。杨月痕心中一凛,“什么?”骆清晨眉头也不觉一皱,连忙来望,只见右边水面上却无半条人影。 正自惊疑,忽听“哗”地一声水响,自己面前的河水里蓦地飞出个圆形黑漆漆、湿漉漉的东西来,正一下跌在脚前。杨月痕脊背一凉,“啊”地一声轻呼,一把搂住骆清晨的腰。那物竟是个眼睛圆瞪、颈项正滴鲜血的女人头。 骆清晨拦身于杨月痕身前,定睛望着那水面。忽听一声叱喝,“黑水老妖,你欺师灭祖,祸害黑剑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水花暴起处,水面豁地shè出个头扎红巾的挎剑少年来。就在刚shè出水面的同时,忽又身形一翻,双足朝空,一掌就朝水面拍来。 “要就给你!”就在那掌风即将拍到水面之时,水下倏地斜钻出个左手拿根铁拐的白须灰衣老者,此时正右手轮着个无头女尸一下朝少年那一掌迎去。 只听“啪”地一声暴响,那女尸被少年一掌拍得稀碎。血ròu飞溅处,老者忽然一哭,左手拐杖一指少年胸口,“你好残忍啊,硬把我今夜的一顿美餐弄没了。”“嗖”地一声,夜月之下,一根绿莹莹的细光直扑少年胸口而去。 红巾少年“哎呀!”大叫间,身形早已一闪,可那绿光竟会打弯,似乎只听见“嗤”地一声,早一下钻进了少年胸口。 少年大怒,“明的不行,却来暗的。”一跃身跳到骆清晨身边,“快杀了他!他害人良家fù女……”一下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个瓶子,倒了粒黄色yào丸送进口中,运起气来。 老者哈哈大笑,“自己不行,却要外人来帮,真是有辱白羽红巾之名!”一步上前,就要来取少年xìng命。 “霍!霍!霍!霍!”骆清晨早已左足一划,双臂一抬,于胸前划了两圈,忽向左一送,又往回一逮,朝前猛地一推,“轰”地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两十米高处,老者早已被打得不知去向。 骆清晨收掌回身,“这位少侠,你没事吧?”红巾少年笑了笑,爬起身来,“多谢兄弟救命之恩,林某没事。” 当下,双方认识了一番。原来,那红巾少年却是近几月新起江湖、闻名侠义道的白羽红巾林风影。 第三回风月暗来乾坤酒水火壮发社稷心 更新时间2008-3-2822:10:21字数:0 风月镇云归来客栈的掌柜辛劳了一天,这时揉着惺忪的眼睛望了望门外,关门打烊。 “掌柜的,还有上房么?”门前夜雨中不知从哪儿倏地钻出两个婀娜身影,正立在门前。一个手拿斗篷,身着白衫,背上背着把长剑。一个绿衣,剑拿左手,头发湿润地粘在脸上。“有,有,有,二位里面请。”忙把二人让进屋来。 绿衣少女水悠悠这时拂了一下额前头发,“大师姐,江湖漂泊可真是苦啊,你看我们成落汤鸡了。这次回山我再也不下山了,回头你要人陪就找瑶姐姐吧。”白衣少女梅晓露摇头一笑,“这点苦都受不了,还亏是三大弟子之一,回头就不怕妹妹们笑话?”伸手从水悠悠项间掏出一半块紫玉来,“你看这线都湿了,回头得换一个,免得烂掉不觉弄丢了。”换过衣服,这才拿剑下得楼来。掌柜早已端上两碟小菜,二人慢慢用将起来。 忽听门外有人敲门,掌柜应了一声,“吱呀”一声门开处,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蓝衫中年汉子。“有上房么?”“有。”“你带我去。”掌柜应了一声,带着汉子往楼上而去。 水悠悠瞥了那汉子一眼,“真是个白痴。见到女人,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梅晓露一笑,“你生得和师傅一样漂亮,还要别人不看你么?”水悠悠一摇头,“师姐就别取笑我了。”只见门外又进来一个十七八岁少年和一个十六七岁身材极尽婀娜的少女。 “咦?掌柜呢?”梅晓露停了筷子,“掌柜去了楼上,你还是等会。”少年一抱拳,也于桌边坐了下来,“多谢姑娘提醒。在下聂威远,这位是我妹妹聂轻寒,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好说。在下梅晓露,这是我师妹水悠悠。”梅晓露放下筷子,也抱拳道。“原来是梅女侠和水女侠,真是幸会,幸会!” 正说间,只见那掌柜从楼上望着自己四人下得楼来。聂威远叫了几碟小菜,掌柜应了一声,不一会就于厨间端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来。 “咦?我没要酒啊。”掌柜一笑,“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我店专门免费送给夜来客官用的。一来暖暖身子,二来也是为了把生意做得红火点,希望客官们不要忘了我这小店。”聂威远笑摇头一笑,“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有办法,那我就不客气了。” 水悠悠一皱眉,“掌柜的,你这样做可就不对了,我们为何没酒?”掌柜不在意地一笑,“你们是女儿家,怎能喝酒?你想和男人一样,那可不行啊。” 水悠悠听此一言,顿时不是滋味,“你这叫什么话?女子凭什就不能和男人一样?凭什非比男人低上一等?梁山好汉中不也有一丈青扈三娘?” 掌柜的并未察觉水悠悠的怒意,还是不在意地一笑,“男女本来就不可能一样。男人夏日可以脱光上身到处跑,你有没有脱光过到处跑?你先跑过,再说要和男人平等吧。”水悠悠不觉哑然,一拍桌子大喝道:“我杀了你!”抽剑就要上前。掌柜的这才吓得“我的妈呀!”抱头躲去了一边。 旁边聂威远哈哈一笑,起身让水悠悠坐下,“姑娘,他是个老实人,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杀了他,岂不玷污了你的剑?就用我的这壶吧。来,为我们初次相逢小斟两杯。”从怀里拿出两个小玉杯,给了水悠悠一个,给了梅晓露一个,“这是我收藏的。这小玉杯饮起酒来,却别有味道,你们不信试试。” 梅晓露一笑,“聂兄勿要客气,我师妹只是说笑而已。”水悠悠一皱眉,“谁说笑了?本来是说笑,现在我就偏要喝一次给他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巾帼英雄。”当下拿小玉杯与聂威远喝了一杯。梅晓露柳眉微蹙,暗中摇了摇头,也只好与聂轻寒饮了一杯。 忽见聂威远端着酒杯的手一软,头一歪,一下扑倒在桌子上。聂轻寒一惊,“哥,你怎了?”起身yù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聂威远,忽也娇躯一歪,摔在了地上。梅晓露浑身无力,看着伏倒的水悠悠,沉沉yù睡地道:“你就是不听我的话,这下着了道了。回山我又要挨骂了。”正yù倒去,只见那楼梯口下来一个人影。迷糊中一辨,正是刚才那个进门的蓝衫中年汉子,此时似乎正微微地朝自己笑着。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梅晓露只觉得身上一阵烦热,倏地醒了过来,自己正躺在一个小山脚下的一块平石上。连忙爬起身来,这才觉知时近第二日中午。太阳正照当头,一摸额头,尽是香汗,伸手于胸口来摸汗巾。低头间,只见脚下却有张白纸,上压一块小石。 心中有事,忙捡起那纸一看,只见上写道:“回去唤你师傅秦烟烟来晓霞镇探剑山庄救她女儿。庄主聂布。”梅晓露一皱眉,连忙上了山脚附近的一条官道,朝东北方向而来。 镇头立有一块石碑,上书“晓霞镇”。镇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梅晓露走在街上,忽觉身上发热,太阳正照当头。忙朝一条小巷而来,小巷人少,减了些许烦热之气。忽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衣裳。 一惊,回头一看,一个青衣少年正趴在地上右手拉着自己后衣袂,双眼尽露疲累地道:“姑娘,快救我。”倒了下去。 “咦?这几天倒真奇怪,怎么就遇见穿青衣的人?”少年口角处正有血迹,也不知因侠义为怀,还是别的。二话没说,忙扶起那少年穿过小巷,恰见身边有家名为“留客眠”的客栈。 在掌柜带领下来到一处房中。少年于床前躺下后,道:“多谢姑娘。麻烦姑娘再去街上yào店替我开点伤yào来。” 梅晓露也不犹豫,出了客栈,往一处叫“回春堂”的yào店而来。拿yào出门低头而行间,却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一挎剑白衣少年正站面前道:“罗某无眼,误撞姑娘芳驾,还望恕罪。”“少侠不必客气。”抬足yù行。 “姑娘留步。”梅晓露住足间,皱眉道:“不知少侠何事?”“姑娘若不嫌弃,可否与在下jiāo个朋友?”“萍水相逢,我看没这必要。”白衣少年撵至身前,道:“不知姑娘为何人抓这种伤yào?”梅晓露一皱眉道:“阁下好生无礼,拦人道路,还问这些不干自己之事。”移步向前而去。“姑娘可曾看见一青衣少年从这经过?”梅晓露一惊:“没看见。” 回到“留客眠”客栈,又按照那少年的吩咐细心把yào给煎了,又喂了那少年喝下,一切就似照顾久熟之人一般。 这时,梅晓露道:“隋兄遇到什么事了?竟弄成如此仓皇形状?”“我看姑娘也是侠义之人,就对你说了吧。其实,我是前洁月教教主隋西山之子,这两天正被一个不知到底什么来头的人一路追杀,才有了今天这事。”从胸口掏出一样物事来,疑惑道:“难道那人是为这东西而来?” “咦?悠悠的紫色玉块怎在你身上?哦,不对,这怎回事?两块怎这么像?!”原来那物事是半块紫色的玉块,一端被钻了个小孔,一根红线从那小孔中穿出,正好挂在项上。 “听梅姑娘所言,似乎见过和这几乎一样的紫色玉块?那你在哪见过?可知那半块现在何地?” 梅晓露未答,依然端详着那紫色玉块,嘀咕道:“咦?合在一起却是块完整的玉珏。隋兄,此玉块从何而来?怎与我小师妹那块几乎一样?” “你小师妹?不知你小师妹现在何处?快带我去见她。”梅晓露疑惑道:“你要见她干什么?”“有非常重要的事。” 梅晓露望了隋青松一眼,忽然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想现在带你去见她,恐怕也见不着。”“为何?”梅晓露也就不再隐瞒,把水悠悠突然莫名被绑之事告诉了隋青松。 “我知道探剑山庄所在。快,我们这就去救她。”梅晓露皱眉间,道:“就算去救,也要等到晚上。”“梅姑娘说得不错,我是急胡涂了。” 骆、杨二人于芦苇河相识白羽红巾林风影后,林风影听说二人是护送小男孩去扬州,也连忙邀请一起前去。骆清晨觉得必要时多个人也多份力,这样自再好不过。当下三人渡过河,一路而来。行着行着,第二日天黑时分,不觉来到一茂密山林间。 杨月痕嫣然一笑,“清晨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们这次下山,竟把好地方都玩到了。”骆清晨瞥了杨月痕一眼,“这下回去有的说了哦?”杨月痕一笑,“先是秦淮河,再是扬州。清晨哥,你看的书比我多,还有什么好地方?”骆清晨依然上前,“自己回山再看书去。”杨月痕嘴一憋,不出声了。 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厉啸,一阵飞鸟扑翼声直向三人这边袭来。杨月痕一惊,连忙来看,一道巨大的白影正立在林风影身边。 杨月痕失声呼道:“哪里来得这鹰?简直猛可搏虎,威能逮鹿。”白影正是一只一人多高、喙如尖刃,爪若寒刀的白鹰。 “杨姑娘过奖了。这是我豢养的大鹰,灵xìng非常。它不仅能为熟悉的人送信,而且遇到江湖救急之类的事,它就会发声唤我。”从白鹰腿上取下一封用细线绑了的信,放进了胸口。 “原来是你的宝贝,真厉害。哦!白羽红巾,这白羽就是指它。它就叫白羽么?”林风影一摇头,“那只是江湖送的绰号。其实我还一直没把它取名字。既然你喜欢它,就替它起个名字吧。”杨月痕一笑,“我给它取名?它身为白色,会飞。听你所说,它所作所为又是侠义之事。就唤它为白飞侠如何?”话刚完,只见骆清晨一皱眉道:“那它岂不和师傅同姓了?而且和师傅只差一个字。无论如何,它是畜生。不行,不行,得换个名字。” 杨月痕咯咯一笑,“同姓怎么了?差一个字怎么了?师傅姓白,难道就不让别人姓白了?师傅用‘飞’,别人就不能用‘飞’了?我就不换。”林风影也一笑,“大哥,我也觉得这名字不错。”骆清晨皱眉间一摆手,“算了。白飞侠就白飞侠。”白鹰忽然双翅一振,直飞向空中而去。 三人正yù再行,忽听左边林中磔磔一声怪笑,“小子,你管得了我么?有本事今晚再与我抢食吃啊。”一道灰影穿林而过,倏地向南而去。 林风影一惊,“他竟然未死?不知又掳了哪家姑娘?大哥,你们且去扬州,我还得清理门户。”一纵身,越林朝南追那灰衣人而去。 骆清晨一步上前,忽然止步,“这黑水老妖倒真是有两下子,竟能从我掌下逃生?”杨月痕柳眉紧蹙,“他吃女人?”骆清晨点了点头,“看那yīn阳怪气的模样,定是先躏再吃了。”杨月痕跟上前来,“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骆清晨摇了摇头,“既然是他们门户内的事,我们就不要理太多了。我们还是去扬州办正事要紧。”当下二人一路下山,往北而来。 不觉间走了大约二十来里路,来到一座山前。只见那山面南背北,山脚处有两山峰高百米,相对长出,直朝天空,天然成了一个山门,甚有气势。 二人正yù前行,忽觉左右山林中风起,一声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夜闯我破衣帮总舵所为何事?”林中早飞出两十来个身着破衣又不似乞丐的人,个个拿着竹棍,早把自己二人团团围了起来。骆清晨正yù上前,忽听那山门内一个声音,“怎么回事?”正走出一个眉宇刚毅,英气自流的五十来岁的人来。听那二十来人口中称呼,原来是破衣帮帮主石玉楼。 骆清晨忙一步上前,“石帮主误会,在下骆清晨,正和师妹碰巧路过贵帮宝地赶去扬州,别无他意。”石玉楼打量了二人一眼,“骆少侠去扬州何事?”骆清晨一步上前,“素闻石帮主侠名,今日有幸得见。既然相问,岂能不告?实不相瞒,史可法之子被清人追捕,意yù要降史大人,我碰巧路中夺回,此次正yù把孩子jiāo于史大人,以断史大人后顾之忧。”石玉楼望了小男孩一眼,这时哈哈一笑,“原来果是我辈侠义中人,惭愧,惭愧!”忙让弟子收了阵势。 石玉楼招待二人进山中如云堂坐下后,“刚才事出也确有因,还望骆少侠和杨女侠勿怪啊。”骆清晨一皱眉,“听帮主所言及刚才帮中兄弟的架势,贵帮好似有何机密大事不便让外人得知?” 石玉楼一笑,“骆少侠聪明。既然骆兄弟不把石某当外人,石某自也不敢隐瞒。事情是这样的。jiān佞马士英仗着扶立福王有功,大量收刮民财,弄得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石某见此,心何以安?所以刚传了帮主之位,正yù往南京杀之。” 骆清晨一惊,“原来如此。”忽一振身形,“马士英私设帮派,误国害民,他手下恶奴更是欺男霸女,为天理所不容。骆某早就心有不忿,既然今日碰巧遇上此事,怎能少了骆某一份?”石玉楼望了骆清晨一眼,一拍桌子,“好!难得骆兄弟如此为国为民之心。既如此,我俩马上动身去南京。”杨月痕一起身,“我也去。”骆清晨一摆手,“此去人数不能太多,我和石帮主二人足矣,你且带孩子在这等我。杀了马士英,即刻回身和你去扬州。”杨月痕柳眉微蹙,“那你小心。”骆清晨应了一声,当下就和石玉楼离了石门山,往南京赶去。 第四回青锋护道人言报冷语拂袖莺夜哭 更新时间2008-3-2822:11:45字数:0 骆清晨和石玉楼一路展开身形急向南京城而来。行了半个多时辰,二人来到一片山岭之中。 忽听前面山路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一惊,忙纵身跃进一柴丛,拨柴一望,只见正有四道士打扮之人围攻一个头戴黑色斗篷、浑身黑衣人和一个身穿黑衣、身形佝偻、长臂怪脸人。乍一看,无论脸孔、身形,那人都极似一个穿著人裳的猿猴。 只见那个头戴黑色斗篷人身形一退,娇喝道:“素闻齐云剑派个个英雄豪杰,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之辈。清风子,你四人围攻我和袁公,算什么英雄好汉?”声音娇嫩至极,纵然怒喝,也万分婉转可人。 那个身形佝偻、长臂怪脸、极似猿猴的人伸了伸长臂,歪了歪身躯,如猿猴般地行至女人身前,也朝四道士“呀呀”叫了几声。实则是个哑巴,不过这一切更让人觉得他简直就是一个身着人裳的猿猴。 “呀你妈的巴子!陈东葶,你和宋袁公要是不jiāo回我派祖师的飞云剑,今日就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那个叫“陈东葶”的女人道:“苍松子,就你出言如此不堪,便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们凭什么说你派的飞云剑是我和袁公拿了?你们有何证据?!” 苍松子喝道:“就凭你们素有偷抢武林至宝的癖好,我就断定是你们拿了飞云剑。”“真是笑话。我和袁公是有偷盗武林至宝的癖好,但就凭你们齐云山飞云剑还不在我和袁公的眼里。你们也真是太抬举自己了。” “腾云子”怒道:“臭婆娘!拿了人家的东西还在此嚣张狂妄、不可一世。让我今天掀了你的斗篷,再看看你脸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不可见人。”挥剑上前。 陈东葶勃然大怒道:“臭道士,你掀我斗篷,我就掀你的皮!”身形一纵,也一剑就向腾云子而来。旁边的宋袁公见状,也连忙身形一跳,如猿猴般直向苍松子扑去。 “当当”之声响处,众人早撤了三十来招。骆清晨一惊,心道:“这个叫陈东葶的女子和这极似猿猴的人能抵齐云四子围攻而依然不落败势,看来武功也确实了得。”忽听“呀呀”两声怪叫,一道身影倏地从急斗的六人中飞跌向一边的林里。正是那极似猿猴的宋袁公。 “袁公,你怎样?”却不听见跌进路边林中的宋袁公回答。陈东葶大怒道:“我和你们拼了!”一把剑早已使得寒光直闪,呼呼有声,势成拼命之状。 苍松子大喝道:“谁和你这个丑fù拼命?要死我今天送你一程,来世眼睛擦亮点,生个美貌的脸蛋。”“啊”地一声娇呼,陈东葶倏地一下栽倒在地上。齐云四子身形一纵,四把利剑齐向陈东葶胸口chā来。 “欺负个弱质女流算什么好汉?!”“铮”地一声响,齐云四子的剑早被全部隔离了陈东葶胸口而去。“唰”地宝剑入鞘处,一道青色人影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陈东葶。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坏我齐云剑派的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骆清晨朗声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九樱小侠骆清晨是也。” “什么九樱小侠?不知道。臭小子,我看你快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腾云子、明月子振剑yù上。 忽被清风子一剑上前拦住。苍松子一楞,道:“大师兄,你干吗拦着我们?!”清风子也不答话,道:“你叫九樱小侠?九樱大侠是你什么人?!” “你说呢?当然是我师祖了。”清风子忽然转身道:“师弟,我们走。”苍松子一惊,道:“走?大师兄,你这什么意思?飞云剑不要了?” 清风子道:“九樱大侠曾对师傅有恩,今日就当我替师傅还他个人情。再说,夺回飞云剑也不定就在今日,来人方长。我们走。”苍松子皱眉道:“这……”“走!”苍松子“哎”地一声长叹,四子早已走远。 骆清晨眉头一皱,心道:“想不到师祖的名声竟然如此之响,以后我干脆就打定这九樱小侠的名号算了。” 忽听旁边传来“呀呀”两声怪叫。只见刚才那个宋袁公不知何时从旁边的林中行了过来。此时,面遮黑纱的陈东葶正低头用左手慢慢地抚摩着宋袁公的胸口。关怀之情,满溢于行。 骆清晨无意间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然一瞥那手,心中不禁叹息了一声:“可惜了。”原来,陈东葶那左手手腕虽然光洁如玉,但手背上却有一道暗红色、约四公分长的刀疤。天地无全,世事有憾。可叹。 “袁公,你怎样?”宋袁公“呀呀”两声后,摇了摇头。 陈东葶牵着宋袁公上前朝骆清晨和石玉楼躬身抱拳道:“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陈东葶和宋宛石来日定当厚报。”忽微风一起,陈东葶和宋袁公竟早已飘身走了,顷刻不见了踪影。骆清晨和石玉楼惊讶地互望了一眼,皱眉道:“这二人真是古怪希奇。”当下也不停留,继续朝南京城而来。 门楼檐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气势实与别处不同。红光映照下,一块金色牌匾上大书“马府”二字。 屋里正有一四十来岁的人坐在堂前一张椅上,身边又站着一人,二人正看着身前一群穿各式各样衣服的女子,那四十来岁的人忽然喝道:“辽鹤,你找些什么货色?朱由菘什么都不行,品女人倒有一套。把这些货色送上去,他日后还相信我是唯一能为他办实事的人么?!” 身边之人听此一喝,忙躬身道:“大人教训的是。回头我定找个绝色女子献给皇上,让他彻底拜服大人。”挥了挥手,那群女子都“嘁”了一声,甩手齐出门去。 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仆人,来到那坐在椅上之人面前道:“老爷,屋外有个叫张牧之的人求见。”那人一惊,忙起身道:“还不快请?”早迎出门去。 “小人不知王爷座下张将军来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那叫张牧之的人抱拳道:“好说,好说。一别数月,马大人可好?”“托王爷和张将军鸿福,马某还算康健。张将军今夜突然来访,不知有何吩咐?” 张牧之呷了口茶道:“王爷有令。这次……”话还未完,忽见马士英倏地站起身来,伏在地上道:“小人马士英听令。” 张牧之一笑,忙扶起马士英,“马大人不必如此紧张,这只是传话,无须如此。”马士英爬起身,“是,是。”重新坐在椅上。 张牧之道:“这次王爷命我前来江南请史大人之子前去北京,本来就快得手,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你们江南深山老林中的一个臭小子夺走了那孩子,致使王爷计划受到了挫折。”“史大人之子?将军说的是史可法?”张牧之道:“你朝还有哪个史大人值得王爷这么用心良苦?” 马士英听此一言,忙陪笑道:“将军说的极是。将军要马某效力,只管吩咐。”张牧之道:“既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忽听一声断喝,“何方鼠辈?!既然有心来马府做客,为何还不现身?却非要宋某来请?!”“轰”地一声巨响间,瓦片飞起,块块粉碎如烟,散落在空际。 张牧之、马士英紧跟着出门而来。宋辽鹤哈哈一笑,“石老帮主既然有心驾临南京,为何事先也不打声招呼以让我夹道相迎?素闻石老帮主行事光明磊落,今天却做出如此鼠辈之事,看来江湖传闻确不可信啊。”张牧之一笑,“宋帮主,他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况已年老,你又何必损他一世英名?” 石玉楼一皱眉头,“清狗,你少在这狗言狗语,我大明境内岂容你这般放肆?”张牧之哈哈一笑,“天下由能者居之,凭什么说是你大明江山?你们汉人没能力做皇帝,还想占居江山而千年永固,天底下哪有这等事?况且,是你们的吴三桂拱手把江山让于我大清,我等岂能不要?” 石玉楼大怒,“你满人夺了我朝江山,现在还在这里卖乖,简直欺我大明无人。不过话说回来,吴三桂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引狼入室,以致我辈被你们清狗如此蹂躏,也实是可恨!这姓马的匹夫也一样,身居高官,不和我朝军民百姓同仇敌忾、共抗清狗,现在竟和你一起要害史大人,真是数典忘宗,愧对中华!” 张牧之一摆手,“马大人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岂是你等江湖草莽所能解?你们一心怀旧,崇祯还不是把你们当成鱼ròu?你们任其宰割,如今还为他那个早已就木的腐朽王朝在此作困兽之斗,简直愚昧至极。你们汉人几千年的儒家文化,原来却教育出你们这群不能顺应潮流、迂腐不化的愚民,真是荒唐。” “我呸!你少在这散发迷魂yào。识时务者为俊杰?什么俊杰?我看你们也不过是把他当成一条狗罢了。”马士英大怒,“老不死的,你再在这乱放屁,看我不宰了你。”石玉楼青竹一指,“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宋辽鹤早收起双掌,“和他说这些干什么?小人现丑。”却“唰”地一剑就向石玉楼剁来。那一剑快而犀利,眨眼间就到了石玉楼咽喉前。张牧之大呼:“掌法好!剑法好!” 石玉楼飘身一退,身形又向前一纵,毕竟年老体迈,宋辽鹤正值壮年,斗了好一会儿,只见石玉楼慢慢落了下风。忽听宋辽鹤大喝一声,“青竹怎斗利剑?!真是越老越糊涂!”宝剑倏地向上一撩,“嚓”地一声响,石玉楼手中绿竹断为两截。 宋辽鹤狂笑一声,“就你这样,也想夜探马府而图谋不轨?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匹夫!”宝剑厉啸间,寒光直shè石玉楼咽喉而去。 杨月痕踱着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抬头来望门外,依然不见骆清晨身影,心中不觉大急。来回转悠间,脚步再也没有了闲雅,全是焦急地声响。 越转越急,“难道清晨哥出了什么事?要是这样,我怎办?我早该和他一起去。”早已出了如云堂的门,注目来望山门前有无人影出现,“不行。无论他怎样,我都得去马府找他。”抱着孩子,莲步急跨,直朝山门外而来。 忽见月色中依稀过来一个人影。“清晨哥!”温软含香的身躯早扑进那人怀里,轻轻抽泣起来。 骆清晨慢慢推开杨月痕,“痕儿,你怎么了?”杨月痕又一下偎在骆清晨怀里,“我以为你……你……再也回不来了。” 骆清晨摇头微作一笑间,只见破衣帮新任帮主廖天齐也正从外赶回来,慢慢推开杨月痕,“廖帮主,事出突然,刺杀马士英的计划落空了。”廖天齐叹了一声,“看你一人回来,我就已知事有变故。到底怎么回事?”骆清晨吁了口气,就把在马府发生之事告诉了廖天齐。 “如此说来,老帮主现在岂不很危险?”骆清晨剑眉深锁,“石帮主为了这孩子,要我还是尽快回身赶去扬州。夜长梦多,若这孩子哪天真不意被清人夺走,史大人一旦割舍不下投了清人,那我大明就真的完了。” 廖天齐点了点头,“既然老帮主如此说,你和杨姑娘明日就前去扬州,我明日带一帮兄弟前去南京探听老帮主吉凶。” 三人又说了几句,廖天齐就领着骆清晨和杨月痕来到如云堂后一间茅屋内。点燃桌上油灯一看,小屋似一间农家小舍。虽然茅草所盖,里面不失雅净。 “这是破衣帮唯一一间像样房舍。二位远来是客,今晚就在此一歇。”骆清晨忙道:“多谢廖帮主照顾。”廖天齐点了点头,也就抱拳而去。 杨月痕把小男孩盖好了被,站在当地望着骆清晨默默不语。“痕儿,你也去床上睡吧,我在桌边待一夜就行了。”杨月痕依然亭亭站在身边,默默望着自己。 “痕儿,你怎么了?”杨月痕悠悠地道:“你为何一见到我就皱着眉头?为何总不能真正地对我好好笑一笑?” 骆清晨听此一言,不觉有点奇怪,“痕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说出这些奇怪的话来?”杨月痕微蹙柳眉,悠悠地道:“我没怎么。我睡了。”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睡梦中的骆清晨只觉一双纤若无骨的手从腰间慢慢拢来,忽然一紧,被人搂进了怀里。 本能地轻轻一挣,腰间那手似乎抱得更紧。后颈项突然感觉一丝温凉,似被人用舌尖舐了一下。一惊,顿时醒了过来。 耳边一个轻柔的声音,“清晨哥。”两只白璧无瑕的玉臂正轻勾上项,一段温软的香躯坐在了自己腿上。一看之下,正是胸戴白色肚兜、光着臂膀的杨月痕。 骆清晨大惊,一下推开杨月痕,慌忙起身,“痕儿,别这样。”腰间又是一紧,“清晨哥,你知道么?虽然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但今天我才最深地感觉到我是多么的离不开你。今天你不在我身边时,我担心的连魂都丢了。我好怕,怕我从此就这样失去了你。” 骆清晨听此一言,不觉深吁了口气,“痕儿,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对我么?”杨月痕伏在骆清晨背上,“清晨哥,你是这世上我唯一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今晚,我就把我的一切都托付给你。只要你答应我,回山后由师傅做主,让你我结为永生永世的夫妻就行了。” 骆清晨听此一言,忽然惊醒了过来,忙脱了杨月痕,“不,不……不可以。至少……至少……,总之是不可以。”站到了一边。杨月痕悠叹了一声,“为何不可以?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娶我为妻么?”骆清晨剑眉深锁,深吁了口气,“我不知道。” “我不管,反正今晚我就要成为你的人。只有这样,我们这一生才会永远永远连在一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 骆清晨松开杨月痕的手,“我不想这样毫无道德地玩弄你。”“你没有玩弄我。是我……”微一闭目间,伸颈来亲骆清晨。 骆清晨一惊,伸手一推杨月痕香肩,倏地背过身去,“够了!你再这样,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忽听身后“啪”地一声响。骆清晨一惊,只见杨月痕正被自己那一掌推得跌坐在地上。 骆清晨心里一痛,伸手上前来扶,手到中途,忽然硬生生停了下来。一拂袖,拗于身后间,背对着杨月痕,冷然不语。杨月痕珠泪一滚,“清晨哥,你还要怎样对我无情?现在不就已经很无情了么?” 骆清晨不觉“我……”了一声,慢慢转身,忽然不见了杨月痕,一惊间,撵至门边,“痕儿,你回来!”哪里听得见杨月痕的回答。骆清晨手扶门框,凝眉望着屋外的夜色,悠叹了口气,“痕儿,我的心又何曾真的冷如冰铁?但我这样做,又真的错了么?不行,我得去找她。”按剑飞身上了石门山。 找了好一阵,哪里有杨月痕踪影。骆清晨焦急间,不觉又心烦,“怎这样意气用事?明明天一亮要去扬州办事,为何晚上还故意生出这些乱子来?”心中难免有些懊恼杨月痕太过少女心xìng,不懂顾全大局。 正找之间,忽见山下红光通天,心下大是疑惑,忙来林边朝那红光处一看,忽大呼一声,“不好!孩子!”双腿生风,直扑下山朝那红光处而来。 原来,那红光之处正是刚才自己所在的小茅屋。红光正是一团熊熊大火,此时早已吞噬了小茅屋,正在那疯狂地燃烧。 那火早也把小屋烧得徒余青烟死灰。骆清晨身形一软,抽剑向火场内使劲地翻着残渣,边翻边神情yù哭地道:“你怎就这样死了?你怎就这样死了?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有些疯狂。 剑尖上挑起一样冒着青烟的东西来,骆清晨踉跄一退,出了火堆,神情委顿地一下跌坐在地上,“完了,真的完了。”那冒烟的正是小男孩睡前还穿在脚上的一只小绣鞋。 骆清晨忽地甩了剑,使劲捶着头,“我怎这么胡涂?出门时怎就忘了灭烛?这怎办?这怎办?”忽听身边一人道:“骆少侠,这是怎回事?怎突然失火了?”骆清晨神情痛苦,“廖帮主,孩子没了,孩子被烧死了。我怎向史大人jiāo代呀?”廖天齐一惊,“你不是和杨姑娘、孩子都在一起么?你在这儿,孩子怎么……,对了?杨姑娘呢?” 骆清晨低喝一声,“死了!对,是她,都是她才弄成这样,是她害死了这孩子,她就是杀人凶手。她为何要发神经?好好的,她为何非要发神经?”廖天齐更是一惊,“什么?!杨姑娘也葬身火海了?哎呀!这……这是怎么搞的呀?” 二人在火场前呆了一阵,廖天齐叹了口气,“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既然已成事实,也只好节哀顺变了,骆兄也无须太过自责。要怪也只能怪满清,一路追命。骆少侠,虽然这孩子已去,但总比落在清人手上强。如此想来,你又何必再做叹息?只是杨姑娘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倒实在是……,唉!”扶起骆清晨,唉声叹气地一起去了如云堂。 忽见那被烧小屋后山一处柴丛内钻出一人。望了望小屋,嘀咕了一声,“这是怎了?怎么烧了?孩子死了,那他去了哪儿?” 骆清晨哪里还能睡得着,干脆出了如云堂坐在堂前,任那清冷的夜风吹拂着胸膛。 第五回红韵迷魂叹绝手紫霞离泪话别情 更新时间2008-3-2822:12:58字数:0 一弯细月不觉挂于小镇上空的天穹上,偶尔吹起一丝冷夜的风。些许凄凉。 一个中年汉子的声音道:“我正不知如何才能让秦烟烟jiāo出那东西,没想老天都帮我,却让我几日前得了她女儿,现在看她要女儿还是要东西?” 一个少年声音道:“她自称白雁侠女,想必是个深明大义的巾帼英雄。我看她不会那么呆板,她肯定会拿东西来换人,不然她的英名岂不因此而大大受损?” 又一男人哈哈大笑道:“庄主怎就知道这水悠悠是秦烟烟的女儿呢?”先前那汉子道:“其实我也是猜的。那夜在‘云归来’客栈我碰见这两丫头后,见水悠悠身上带着块紫玉,当时我就觉得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常眼熟。后来稍作一想,这才想了起来。我当年见过这块紫玉,它是一个曾经非常闻名的剑客身上的。后来那剑客发生意外,在他临死时把这紫玉甩到我师傅手上。这东西似乎非常贵重,师傅当时好象就非常看重它。现在这紫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水悠悠身上?我想,肯定是我师傅当年捡到这紫玉后传给了秦烟烟。再后来,秦烟烟又把她传给了水悠悠。秦烟烟为何会这么做?只有一点,就是水悠悠这丫头和秦烟烟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就此,大有可能是她女儿。不过到底是不是,我也不太肯定。因为秦烟烟后来所嫁之人到底姓水还是姓土,我又哪里知道?反正不是姓白。” 一个少女的声音道:“就算这样,你好歹也得说一声。”先前汉子忙道:“我也是进了客栈门后才发现她们。鉴于这些,我只好暗中叫掌柜在酒中做了些手脚,秦烟烟一向自负,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她的徒弟和女儿绝对都受她的影响,自以为不亚于男人。所以我叫掌柜故意那么说,好激将她二人,没想却真被我算着了。既如此,我们只管以逸待劳好了。我和飞天道、气鲁达出去小酌几杯。爷,你是否一起同去?” 少女道:“爹,哥哥不去了。”中年汉子道:“爷,你看这……”先前那少年似乎思索了一阵,随即道:“我陪她出去走走。”中年汉子道:“也好。”门内走出五个人影来,三人向东而去,两人向西而去。 五人走了一阵,那门内又出来一人,绕墙往山庄后而去,来到一座小山上旁站两个拿刀人的石洞前。 忽见一人身形一闪,横刀在手,喝道:“什么人?!”“是我。”拿刀之人收刀回鞘,和另一人躬身上前道:“少庄主。” “我爹叫我过来看那丫头瘦了没有。如果瘦了,回头他难免无法jiāo代。水悠悠,你往哪里跑?!”两个拿刀人忽听此喝,“唰”抽刀处,回身就望洞内。刀出半截,停在了鞘里,被电光石火般地点了腰间穴道。 “少庄主,你干什么?”“我爹叫我来放她走。”另一人惊道:“少庄主,你不能放水……”早被点了哑穴。“什么放水?我这是放人。再喊不出来了吧。看来学武功还是有好处的,就看怎么用了。”一撩衣裳下摆,迈步就向洞内而来。 洞内光亮,壁间挂了数十盏油灯。一块石钟rǔ下正坐着个被捆绑着手脚的红衣妙龄少女。借着灯火一看,红裳衬娇容,如玉的脸上又添了七分颜色,越发明艳非常。 “聂威远,你这个伪君子,亏我还把你当成朋友,没想到你也如此害我。”“我没有。这……这都是我爹做的。”“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少在这儿虚伪。聂威远,你们用尽心机,到底绑我何为?” “水姑娘,我爹绑你是为了从你娘身上得到什么剑法。”“我娘?什么我娘?”“就是秦烟烟。”水悠悠听此一言,冷冷一笑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弄错了,她不是我娘。” “你说什么?秦烟烟不是你娘?”“怎么?是不是很失望?” 聂威远忽然哈哈一笑,于当地来回拍掌转了两圈,喜道:“原来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你真不是秦烟烟的女儿?”“当然。你还高兴得转圈?”聂威远笑道:“当然了。不是的话,我就可以放你了。这样,我爹也不会怪我,因为你根本不是秦烟烟女儿,把你抓了也没什么用。这理由说得过去。哈哈哈……” “你要放我?”聂威远笑道:“不错。我已点了洞前两人的穴道,我现在就放你走。”蹲下身来解水悠悠脚上绳子。 不觉摸到水悠悠的脚腕,只觉细腻非常,柔若无骨。心中忽地一跳,不觉望了水悠悠一眼。只见水悠悠动也不动地坐在当地,一双美眸正深湛湛地望着自己。火光映照下,更显得楚楚动人,风情万种,实是醉人心魂。 聂威远心中不觉一阵鹿撞,头脑晕晕间,忽梦呓般地道:“水……水姑娘,你嫁……我为……妻,好么?”神色迷离间,伸颈朝水悠悠玉颈探来。水悠悠一惊,本能地双脚一蹬,把聂威远一下蹬跌在地上。 聂威远似乎并不觉得痛,爬起身来,痴痴望着水悠悠,迷糊地道:“你……你好美。我……我喜……喜欢你。”一把上前抱住水悠悠,直朝洞内一处石壁边而来。 “畜生,你放开我!放开我!”聂威远哪里还有灵光一点,并不理会,喘着气把水悠悠抱到石壁下一处平坦之地,低首就来吻水悠悠高耸的胸口。刚嗅到一股幽香,忽觉脑后一麻,一下昏伏在水悠悠身上。 水悠悠正yù起身,忽觉被人抱起直飞出洞外。风声呼呼间,早到了山庄东北边一片树林。抱着自己的那人倏地一停,放下了自己。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请问恩公是……?”“在下隋青松。”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来,吊在手上不住地摇摆。 “隋少侠何时拿走我的玉块?”不觉伸手来摸颈项,“咦?不是我的。” 隋青松道:“姑娘可否把那玉块与我一看?”水悠悠道:“恩公要看,当然可以。”把那玉块取了下来。 忽觉身边一阵风起,手中一滑,那块玉坠却被别人夺走。只听隋青松大喝道:“什么人?快把紫霞玉珏jiāo出来!”水悠悠连忙来看,风歇处,左边多了个身穿破衣又不似乞丐的人。 那破衣人左手拿着自己那块玉块,笑道:“总算不枉我这一趟千里追踪。”隋青松喝道:“原来又是你这狗贼,你倒是跟得紧!”破衣人道:“不跟得紧,怎能得到这紫霞玉珏?小子,快jiāo出另半块紫霞玉珏,我可饶你不死。”隋青松听此一言,喝道:“恶贼,你果然是为紫霞玉珏而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不要……” 惊呼间,水悠悠只觉自己咽喉已被人给扼住。 破衣人道:“小子,你以为还有那白衣少年帮忙么?上次是你侥幸逃走,我也懒得再与你打,快jiāo出你那半块紫霞玉珏,不然我让她立马命丧黄泉。”隋青松神色大变道:“你敢!”破衣人道:“你如此紧张她,看我敢不敢?”做了个yù捏水悠悠咽喉势子。 隋青松皱了皱眉,忽然道:“你不就是要紫霞玉珏么?好,我给你。”把自己手中的那半块玉块放在了地上。破衣人道:“你退后。”隋青松望着破衣人慢慢朝后退去。 破衣人右手捏着水悠悠咽喉,慢慢来到那半块玉块边。突然右手一推,水悠悠直往隋青松胸口推去。 “啊”地一声惨叫。隋青松一看,只见那破衣人右手按在左膀,身影一晃间,早已痛嚎着而去。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黄裳少女正落定身形,站在当地。二人脚边一只血淋淋的左臂,手心里还拿着水悠悠那半块紫色玉块。 隋青松忙上前朝白衣少年抱拳道:“原来是罗兄弟,在下实是仰慕已久。罗兄这两日一再相帮,大恩大德,隋某没齿难忘。不知罗兄怎么恰好也这时来了?” 白衣少年罗觉新道:“说来也巧。今天我一直找你,却在街上遇到梅姑娘买伤yào,当时我就在意上了暗暗跟着她,今夜也就跟后来了探剑山庄?本来我在暗处,见你抱走水悠悠后,正准备离去,谁知又被机灵的梅姑娘发现了,所以这才一道来了。” 水悠悠赶到梅晓露身边,道:“大师姐,你知不知道,那夜在‘云归来’客栈一直看着我们的那个蓝衣中年汉子就是绑我的人,也就是探剑山庄庄主聂布。而聂威远和聂轻寒就是他的儿子和女儿。”“我知道。” 水悠悠道:“亏我们那夜还把他当成一见如故的朋友,想不到却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你有没有教训他?”“罗兄弟帮你教训他了。至于怎样,你还是问他吧。” 隋青松捡了地上的紫色玉块,来到水悠悠身前道:“小妹,我和母亲找了你这么多年,今天总算找到你了。”“恩公唤我什么?”隋青松笑道:“什么恩公?我是你哥哥,你的真名叫隋如梦,是我妹妹。”水悠悠奇道:“我是你妹妹?我何时有……有了你这个哥哥?” 隋青松摇头一笑,道:“梅姑娘白天很奇怪我为何会如此着急你小师妹么?因为我当时从你口中得知她有另半个紫色玉块时,就认定了她是我妹妹。” 梅晓露听此一言,道:“以隋兄之意,你是以这紫色玉块认定我师妹是你妹妹的。以此说来,这紫色玉块的背后似乎有些名堂?”隋青松道:“梅姑娘聪明。至于我为何以紫色玉块认定她就是我妹妹,我还是从头告诉你们。”梅晓露道:“隋少侠请明示。” “我和小妹实际上是当年明月老人所创的洁月教第二任教主隋西山子女。二十年前,我爹突然离世后,家母就把这本来分别戴在他们身上的两块互相吻合的紫色玉块也就是紫霞玉珏,分别挂在了我和小妹的脖上。一年之后,楚残阳突然带人来攻击我们洁月教时,家母抱着我逃走。洁月教护法之首青龙护法朱无极抱着小妹跟在后面时,却被楚残阳追及而被打下云雾山后山崖。家母后来悄悄去了云雾山后山崖下寻找朱叔叔和小妹,却只见朱叔叔尸体而不见小妹。家母当时就想小妹可能被人救走。鉴于此,我们就一直按照当初挂在小妹项上的半个紫霞玉珏来寻找着小妹。谁想江湖渺渺,一时又如何能找到?不想今日总算天遂人愿,我们兄妹终于在此相见。”梅晓露道:“原来是这样。难怪,难怪。” 水悠悠听后,皱了皱眉,低头无语了片刻,忽然抬头道:“你真的是我哥哥?”隋青松笑道:“你不相信可以看啊。”把两块紫色玉块合在一起,“你看,这岂不正是一整块玉珏?” 水悠悠望了梅晓露一眼,这时黯然流泪道:“原以为我只是这世上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不到原来我还有哥哥和母亲在世上。” 四人下山往东北方向而来。约行十来里地,来到一个村口。借着月色一看,村头竖着个木牌,上面依稀写着“柳家村”三字。又行数步,隋青松道:“小妹,到了。”右边有个黄泥砌成的小院,院内屋舍两三间。 “是松儿回来了么?”屋内走出一个fù人。fù人约五十来岁,双颊瘦削,脸色发黄,一头花白头发,半倭着身躯。 “娘,你看,我终于把小妹找回来了。”fù人听此一言,发黄的脸上忽露惊喜之色,望着水悠悠和梅晓露,“梦儿,谁是我的梦儿?谁是我的梦儿?” “娘,我就是你日思夜想的梦儿。”fù人牵过水悠悠的手,双眼含泪道:“你真的就是我的梦儿?”忽然抬头朝天道:“西山,你看见了?女儿终于回来了。虽然你生前没来得及看她,但你现在总该好好看看她了。” 这fù人是洁月教创教之主明月老人之女、天下三大剑客之一的隋西山之妻柳如丝。 五人饮了会茶。隋青松道:“娘,既然紫霞玉珏已回,我们可以重振洁月教了?”柳如丝点头道:“不错。楚残阳窃居洁月教教主之位十九年,是到该偿还的时候。紫霞玉珏已经到手,明日我就联系三大护法,商量如何重振洁月教。” 隋如梦道:“娘,先前我和哥哥因紫霞玉珏而身陷困境,后以紫霞玉珏相认为兄妹,你们现在又有‘紫霞玉珏已回,可重振洁月教’之语。看来这紫霞玉珏背后却真是大有名堂。” “当然了。这紫霞玉珏乃洁月教镇教之宝。洁月教教规规定,有紫霞玉珏者,才能执掌洁月教。洁月教教众若不听紫霞玉珏持有者之命,就是违背神旨,天诛地灭。” 隋如梦皱眉道:“既如此,紫霞玉珏现在我们手中。按教规规定,楚残阳现又怎能执掌洁月教?难道他还有别的紫霞玉珏不成?” “问得好!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的紫霞玉珏,但他却做了个几乎一样的假紫霞玉珏来蒙骗我洁月教众。再说,教规毕竟是教规,在真正的武力面前,教规又算得了什么?你爹突然而死,他又匿迹于江湖。楚残阳虽名为天下三大剑客之一,实际上已成天下唯一大剑客。试想,洁月教教众又有谁人不怕他?自然也只好听他驱策,惟命是从。然而,楚残阳也自知蒙得了一时,蒙不了一世。我想他为了压制群教众合而造反,这十九年来肯定也在暗中拼命地寻找真正的紫霞玉珏,为坐稳洁月教教主之位而未雨绸缪。” 梅晓露听此一言,惊道:“隋兄,你不是一直在猜测为紫霞玉珏而追你的那人底细么?如今看来,那人应该就是楚残阳手下。他追你紫霞玉珏,目的就是要让楚残阳稳坐洁月教教主之位。”隋青松也恍然道:“肯定是。” 柳如丝惊道:“松儿,今天谁追紫霞玉珏?那人长得怎样?”隋青松就把在探剑山庄北边树林里遇到破衣人夺紫霞玉珏及先前也被破衣人莫名所追而被罗觉新相救之事告诉了柳如丝,又把那人长相说了一遍。 “原来是他。”隋青松皱眉道:“他是谁?应该就是楚残阳的手下吧?”“他叫秋风疾,是江湖上有名的顺风耳,一般江湖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难怪二十年前他突然上云雾山说了那番‘西山是死于秦如风之手’的话。看来,他在二十年前就被楚残阳收买了。而如今,他就是楚残阳派出来追寻紫霞玉珏之人。” 隋如梦不觉一皱眉,道:“‘西山死于秦如风之手’?娘,这话何意?秦如风是谁?我爹怎死在他的手上?”柳如丝道:“按理说,他还是你的师伯。他和爹娘本来是师兄妹,后来却因为一件江湖往事硬把你爹给害了。”“什么江湖往事让你们师兄妹反目成仇,甚至他把我爹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害了?” “这事说来话长,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四十年前,我和你爹、秦如风都是你外公明月老人的弟子。秦如风是你外公的大徒弟,西山是二弟子,我是小师妹。那段江湖往事就是由你外公的斩龙剑谱引起来的。”隋如梦道:“到底何事?娘,你快说于我听。” “有一天晚上,你外公躺在床上看那斩龙剑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第二天,怎么也找不到那剑谱,于是就问我们三人可曾看见。我那时年幼无知,特别调皮,就随口说是秦如风拿了那剑谱。你外公一听,信以为真,严辞之下非逼秦如风jiāo出剑谱。秦如风和你外公据理力争,说我是瞎说,但你外公却说我不会说谎。后来,他见秦如风不jiāo出那剑谱,一气之下就把秦如风逐出了师门。” “听娘所言,那剑谱当时真不是他偷的了?”柳如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当时完全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你外公竟会如此认真,更没想到此事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后来,有一天你外公打扫自己卧房时,却在床底下找到那剑谱。原来,他那夜睡熟于夜间翻身时,却不知怎的把那剑谱弄得掉在床底下。你外公知道真相后,当时真是追悔莫及。后来下了云雾山几度寻找秦如风,可哪里能寻到他一点踪影。当时,你外公见自己最得意的大弟子就这样被自己一时误会而弄得像从人间活活蒸发了一样,回山后所有的怨气顿时都yù泻到我的身上,可终究还是因为疼我而不忍将惩罚加于我身,在拼命打了自己几掌后,加上伤心过度,终于忧伤衷结,不几日就抱恨而逝了。”隋如梦黯然道:“事已至此,这又何必?” “其实,秦如风最得你外公赏识,本来也准备把这洁月教第二任教主之位传给他。这件事后,你外公含恨而终,他不知去向,所以西山就做了洁月教教主,一坐就坐了二十年。” “那爹后来怎又死在大师伯手上?”柳如丝叹了口气,又道:“本来那段酸楚往事也就这样过去,大家也就这样慢慢遗忘了。甚至我和你爹几乎都快忘记这世上还有秦如风这样一个人。谁知在二十年前的一个下午,又让我们记起了这一切。” 隋如梦道:“那日又发生何事?”“那日下午,我和你爹正抱着你刚满一岁的哥哥在云雾山洁月教总坛说话,忽见洁月教青龙护法送了一封信来。你爹打开信一看,大惊,这才知道在江湖上和他一直齐名却未曾谋过一面的三大剑客之一‘樱花剑十三’竟然就是自己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大师兄秦如风。原来,秦如风当年被逐出师门之事江湖皆知。‘秦如风’这三个字可以说成了师门叛徒的代称,所以他就不曾再用‘秦如风’这三字在江湖上行走,通常都用‘樱花剑十三’。至于另外的那个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名号,也只是个别受了他一点恩惠的人胡乱往他脸上贴的金,他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很少用那名号。 “那次秦如风写信给你爹,就是邀请你爹去和他切磋一套他新得的剑法。当时我见一直杳无音讯的他忽然来了一封信,就觉得有些蹊跷,担心他还为斩龙剑谱之事而一直怀恨在心,怕他那次写信相约意yù对你爹图谋不轨,所以我就劝你爹不要前去。而你爹硬说他生xìng逍遥,根本就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还说那次前去正好叙叙故旧之情。我也阻止不了他,就只好让他去了。谁知这一去,就半个多月没回来。 “有一天,我正在云雾山上等得焦急之时,却来了今天追你们身上紫霞玉珏的那个叫做秋风疾的人。他告诉我,秦如风为了报当年斩龙剑谱之仇已杀了你爹。我心中本来就有事,听他说了一大番话后就更加深信不疑。后来,我按照秋风疾所说去了秦如风隐居的那座深山中,果然在一块石碑上看见了一首叫做《哭西山》的诗,那诗的意思正是西山之死的最好证明,西山果然还是因为斩龙剑谱之事被我拖累而被秦如风害了。那时我更肯定,秦如风虽然表面潇洒,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假仁假义、蛇肚鸡肠之人。当日我就在那石碑前立誓,定要替西山报仇雪……” 话正yù完,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夫人,快开门。”隋青松一惊,连忙起身开了门。 门开处,进来三个五十来岁、庄稼汉打扮的人和一个双手正被反绑的少女。三个庄稼汉打扮之人正是原洁月教的白虎护法连雀飞、玄武护法黄长亭、朱雀护法钟碧流。 连雀飞道:“夫人,我们夜探云雾山时偶得楚残阳孙女,现已被我们绑来。”柳如丝望了那被绑少女一眼,道:“好,绑得太也及时,正有用处。”命隋青松把那少女绑在屋内一个梁柱上。 隋如梦和连雀飞、黄长亭、钟碧流三人见后,连雀飞这时道:“夫人,既然紫霞玉珏已经找到,那我们何时动手?”柳如丝道:“我说你们绑她绑得及时,正是此意。”起身向梅晓露和罗觉新施礼道:“梅女侠,罗少侠,老身这厢有礼了。不知二位少侠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梅晓露忙起身道:“夫人行此大礼,我等受之实在有愧。有何吩咐,但说无防。”“实不相瞒,我等正yù于明日前往云雾山夺回洁月教,不知二位能否助我一臂之力?”罗觉新道:“蒙夫人不弃,我等自当效力。”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见天色已晚,也就安歇了。 第六回廿年兴亡多少事相逢一叹泯恩仇 更新时间2008-3-2822:14:20字数:0 云雾山风雨堂前。一个独眼白发老者吼道:“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找!” 一个声音哈哈一笑道:“楚残阳,你堂堂洁月教主竟为了个孙女哭得如此唏哩哗啦,威严何在?如此形状,看来你今天是输定了。” 独眼白发老者正是洁月教现任教主楚残阳。这时望了云雾山山道上突然出现的几人一眼,道:“原来是你绑了我孙女,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柳如丝把那被绑少女往身前一拉,道:“楚残阳,你窃我洁月教十九年,今日也该还了!”楚残阳道:“十九年前让你跑了,我就知道必有后患,今日果然来了。给我拿下此人。”群教众拿刀向前,直yù擒拿柳如丝等人。 柳如丝一剑架在那被绑少女项上,喝道:“谁敢动我就先要了她的xìng命!”楚残阳一惊,“都给我住手!”群教众立时停下身来,围在柳如丝等人四周。 “柳如丝,你快放了婉儿。我可以放你们走。”“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今日我们前来,不得洁月教,誓不回头!”“如此说来,今日你我定要拼个鱼死网破?”“不错。我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能重夺洁月教。我不能看着我爹一手所创的洁月教在你手里变成一群乌合之众的江湖邪派。” 楚残阳一摆手,道:“什么江湖邪派?!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寇’。胜者为正,败者为邪。况且,洁月教现在是我说了算,无论我为正为邪,你又能奈我何?”“那可不一定!楚残阳,你看这是什么。” “紫霞玉珏?!”柳如丝哈哈一笑道:“不错。你也承认这才是真正的紫霞玉珏?”又朝群教众道:“弟兄们,你们都上了楚残阳的当了。我这里才是真正的紫霞玉珏,他的那个是他自己做的,是骗你们的。见紫霞玉珏者,当听紫霞玉珏持有者号令。如今,你们还要为虎作伥?!”此话一出,群教众顿时都jiāo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忽听人群中一教众道:“谁知你那个又是真的?”柳如丝道:“这位兄弟,你过来一看。”那教众仔细一看紫霞玉珏,嚷道:“弟兄们,楚残阳真的骗了我们。我当年跟随隋教主身边,偶尔见过紫霞玉珏。真正的紫霞玉珏两块合起来时,上面有道不起眼的弯月痕,这块紫霞玉珏才是真的!” “我们想想这十九年来却与楚残阳干了些什么?全是些伤天害理之事。每想到这些,就心惊ròu跳。弟兄们,我们还有妻儿老小,我们也要为他们积点yīn德。以前被楚残阳yín威所镇,敢怒不敢言。今日隋教主的人回来,我们还怕什么?你们还不过来向隋教主的人投诚干什么?”群教众听此一说,顿时嚷道:“不错,我们跟隋教主的人!”一大半站到了柳如丝这边。 柳如丝哈哈一笑:“楚残阳,你也看见了,真正服你做洁月教教主的有几人?你真是沐猴而冠,自取其辱。虽然你和隋西山齐名,但实际却比隋西山差远了!” “无论如何,都得手底下见真章,胜者自为教主。我先杀你,再看谁不服我?”身形一飘,只取柳如丝而来。 楚残阳单挑四大高手丝毫不觉应接不暇,反倒有点游刃有余。柳如丝不觉心惊:此人端得是个厉害人物,确不负“残阳照西山”之名。可惜不走正道,贻害江湖。 正想之间,忽见楚残阳右手一掌向自己面部打来。柳如丝身形后仰,连忙来避那一掌。谁知楚残阳那一掌却是虚招,左手于腰际一划间,又是一掌打向柳如丝腹部。 刚yù打到柳如丝腹部,忽觉背后风紧,忙双腿一纵,倏地身形朝下,一掌向那人打来。这一纵一掌,使得却是极快。只听“咔啦”一声,鲜血四溅,一人砰然倒地。 “钟护法!”钟碧流瘫软在地,脸上淌满鲜血,早被楚残阳一掌击裂脑袋,直赴黄泉。黄长亭大吼道:“狗贼,还我兄弟命来!”一剑向楚残阳裹来。 楚残阳身形一侧,滑身来到黄长亭右侧,左手倏地一夹黄长亭左肩胛骨,右手一捏黄长亭右腕倏地向黄长亭项上一按一拖间,鲜血狂飙,黄长亭竟被自己手中剑割喉而亡。 柳如丝见楚残阳瞬间丧了自己两大高手,一怔之下,手脚不觉有点发软。就在这时,楚残阳又是右手一掌朝柳如丝打来,突然中途换掌为爪,还不等柳如丝反应过来,倏地一把抓住柳如丝手中剑。左手突起,一爪直向柳如丝咽喉处抓来。这一爪下去,柳如丝的咽喉势必要被抓断。 电光石火之际,忽听一声娇喝道:“jiān贼,拿命来!”楚残阳正yù要了柳如丝xìng命,突听如此娇喝,忙闪身来避,一个年方十七、八岁的绝色少女正身形腾空一剑朝自己胸口刺来。剑气深寒,飘飘洒洒,剑姿美极。楚残阳大惊道:“你是谁?怎会樱花剑法?!” “jiān贼,什么樱花剑法?我这叫飘然十三剑。”“什么飘然十三剑?明明是秦如风当年刺瞎老子右眼的樱花十三剑,还和我装糊。” 忽听耳边传来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道:“老楚,你做了十九年的洁月教教主,难道还不知足?” 楚残阳一惊,朝四周一望,道:“谁?是谁在背后废话?”“老楚,怎把我都给忘了?”楚残阳右脸忽然抽搐了几下,“是你!”忽然身形一飘,掉头就跑。 那被绑少女娇呼道:“爷爷,快救我!”楚残阳早已不见了身影,哪里还能听得见. 柳如丝见楚残阳突然如此,早知背后定有高人,忙朝四周一抱拳道:“多谢高人为我洁月教驱走这恶贼。不知高人可否现身一见?”四周似乎传来悠悠一叹,却不见有人现身。梅晓露道:“或许走了吧。” 柳如丝哈哈大笑道:“总算天佑我洁月教,你等还不快参见教主?!”群教众一下伏在地上,呼道:“恭迎少教主重掌洁月。磊落光明,皎如皓月。千秋万代,光芒不绝!” 隋青松双手一按,道:“今日我隋某能重掌洁月,全是各位兄弟功劳。从此以后,洁月教重归江湖正道,我等亦以扶危救困为己任,力挽武林正义于不倒。”教众齐声道:“教主圣明,我等愿誓死效忠教主,唯教主之命是从!” 只见隋如梦正自微笑着站在堂前。梅晓露皱眉轻叹了口气,神色中似乎有些黯然,转身移步yù走。 刚迈出两步,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梅姑娘哪里去?今天好不容易来了,还能让你走?”梅晓露回头一望,只见柳如丝正望着自己。 正yù说话,只听柳如丝朝阶下群教众道:“弟兄们,你们可还记得隋西山是怎死的?”群教众齐声道:“是被秦如风害死的。”柳如丝道:“不错。秦如风二十年前设计害了你们老教主,你们说这仇要不要报?”一教众道:“当然要报。可是秦如风早已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如今却又去哪里寻之报仇?” 柳如丝道:“虽然秦如风于二十年前害了我们老教主后,怕我等前去找他报仇,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他的徒孙却来到我们云雾山上,你们说我们该怎办?” 又一教众道:“正所谓:父债子还。既然我们找不到秦如风,那我们就应该杀他徒孙,以雪隋教主之仇。可却不知秦如风之徒孙又在何处?”柳如丝喝道:“她就在那儿。”一剑指向梅晓露。 “娘,你怎么了?她是我师姐呀!何时成了秦如风的徒孙?”柳如丝道:“我说得没错,这小贱人就是秦如风的徒孙。因为她会使秦如风的樱花十三剑。” 梅晓露眉头一皱,上前一步道:“什么樱花十三剑?我使的叫飘然十三剑。我听我娘说,这飘然十三剑是我外公九樱大侠自创的剑法,却怎突然成了你仇人秦如风的樱花十三剑了?你别以为都是十三剑,就胡乱扯上一通。简直就是乱弹琴!” 柳如丝也似乎一惊,道:“你外公?你是说九樱大侠是你外公?原来你还是秦如风的外孙女,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怎么?你还不知道秦如风除了‘樱花剑十三’的绰号外还有个绰号就叫‘九樱大侠’?”梅晓露一怔,皱眉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什么?以你的意思,秦如风和九樱大侠却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我的外公?”柳如丝哈哈一笑道:“当然。难道你不知道你外公就叫秦如风?”梅晓露早已怔在当地,哑然无语。 柳如丝忽然哈哈大笑道:“秦如风,如今你落得连自己外孙女都不知道你真姓名的地步,你还算什么天下大剑客?” 只见柳如丝神情之间并不像说谎,梅晓露不觉心道:“看来她所言不虚。既然这样,且不说娘为何没告诉我外公真姓名叫做秦如风,但娘以前为何只告诉我外公叫做‘九樱大侠’,而却没说外公也叫‘樱花剑十三’?这是为什么?而且,如果飘然十三剑就是樱花十三剑的话,那名字怎又不一样了?” 忽然又心道:“娘以前提到外公时总是称‘九樱大侠’而不称‘爹爹’,甚至非常着重于这个‘侠’字。这到底又是为什么?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如今看来,这之中肯定有些名堂。” 忽见柳如丝飞身朝自己这边而来。梅晓露知柳如丝意yù杀己,也忙上前来斗柳如丝。 柳如丝剑快如电,梅晓露身轻如燕。剑剑要命,招招走险。一边是隋西山的斩龙十七式,一边是秦如风的樱花十三剑。一时间,谁都占不了上风。然柳如丝毕竟五十开外,时间一长,自力不从心,哪敌梅晓露年少有力。再者,当着洁月教教众一时拿不下梅晓露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面子上难免有点挂不住,心神早已暗自大乱,手中剑不觉有点走偏。 忽听一声娇喝,“当”地一声响,梅晓露身形一闪,玉腕一抬间,手中剑正yù架到柳如丝颈项,突觉手肘处一麻,“当”地一声,手中剑也倏地掉在了地上。 “小丫头,你虽得几分樱花剑法的真传,也不用如此咄咄逼人、置人于不顾之地。”堂前石阶下不知何时飘来个浑身黑衣的人。那人身材魁伟,头上蒙着块黑布,只看见两个深邃的眼睛。 “原来是你!怎么?躲了二十年,今天还是出现了?既然出现也就出现了,怎又蒙了块黑布?难道还不敢见故人?” 那人听此一言,悠悠叹了口气,慢慢拿下罩在头上的黑布。白眉鹤发、长髯飘飘、双眼深邃。精神虽然矍铄,眉宇间却有丝隐隐的忧愁。 “师妹,就算你这二十年来一直为那场意外对我耿耿于怀,但又何必迁怒于孩子呢?”“意外?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这样替自己脱罪?” 那人摇头叹了口气,道:“师妹,若我真为了脱罪,今天就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只是二十年来,我一直放不下那事。常读《逍遥游》,但这二十年来我又真做到逍遥游了吗?那事确是个意外。当时,我也不知道会有那样的结局。”柳如丝一声冷笑道:“就算是意外,那你说说是什么个意外法。” “此事说来话长,须得从终南山玉虚洞说起。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带着啸儿和烟儿游历终南山时,在玉虚洞发现了两具骷髅,那两具骷髅是互击致死的。我见那死得异常,就研究了一番,发现洞内左壁上两米高处有一小神龛,龛内一元始天尊像,像顶上盖着个黄绢。我以为那两人是为了天尊像相斗致死,就拿了天尊像仔细看了,却不见有何异样,忽见神龛底部放着册木简。上面却是些奇怪字样,我竟一个字都不认识。忽然外面一阵风起,从那神龛上吹下道黄影,正是天尊像顶上盖着的那块黄色丝绢,烟儿眼尖,惊呼黄绢上有字。我抓住顺着左边看去,头一列写着‘吾平生浪迹,仗剑行走于江湖’几字,后面是一大段文字。我见那段文字密密麻麻,也没静心看完。只见那段文字后却写着‘轻衣剑法’四字。四字后有一首词。‘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正是温庭筠的《梦江南》。 “我正yù再看,洞外又一股劲风直裹洞内而来。我忙收了黄绢,带了另外在洞中发现的两把长剑和啸儿、烟儿出洞回九樱山了。回山后,我就写信给师弟,叫师弟去九樱山和我一起切磋那黄绢剑法。师弟那日下午去了九樱山后,我二人喝得大醉。第二天清晨,我就拿着黄绢剑法和两把长剑中的一把和师弟去了舍我崖。我陪师弟在舍我崖前看了一会云雾后,就拿着那把长剑朝着黄绢先练起上面的剑法来。练着练着,不知怎的忽然一剑向西山刺去。 “当时,西山正望着崖前云雾着迷,忽见一剑朝自己刺来,忙向舍我崖边退去,右脚一钩,钩在崖边一块天然长出的石头上,谁知他刚站稳身形,我又一剑迎上前去。一下刺进师弟右胸。师弟一把抓住长剑,却把长剑从胸口拽了出来。忽然又身形一仰,坠下舍我崖而去。就在同时,我也跌在地上昏了过去。带我醒来时,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失去了理智。见师弟被我误杀,当时大痛,就把那黄绢打下了舍我崖。又替西山立了块碑,刻了首《哭西山》的诗。长剑撩处,又割下大腿上一块ròu来,抛下舍我崖为师弟陪葬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师妹,其实这一切都是那名为“轻衣剑法”的黄绢剑法所害呀!” 忽听柳如丝冷笑道:“秦如风,你把西山害得如此惨死,现在竟然还编出这样荒诞的理由,把所有的罪责推到这套剑法身上,你以为世人就是如此容易愚弄的么?” “师妹,西山确死于我手,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这一切真的与那鬼蜮剑法有莫大关联。你可知那剑法是什么?” 柳如丝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叫什么亲姨剑法、姑母剑法么?不是你编的?怎忽问起我来?” 秦如风摇了摇头,道:“那日我把师弟打下舍我崖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先前和师弟有说有笑,为何突然起了杀心?想着想着,就觉得问题一定出在那轻衣剑法上。这时,我想起了自己一直都没有从前往后、认认真真看过一遍的那黄绢最前面所记载的那段文字。正yù再仔细一看以求能发现什么问题时,谁知黄绢在先前杀了师弟后又已被我一掌打下舍我崖去了。我正大为恼火时,忽然灵光一现,从‘轻衣剑法’这个名字上,我倒想起了师傅以前对我们说过的一段江湖往事。我才清楚地知道这黄绢之上的‘轻衣剑法’实际上就是这段江湖往事中传得神乎其神的那套绝世剑法。‘轻衣’就是指这段江湖往事中的一个女主角风轻衣。”柳如丝瞥了秦如风一眼,淡淡地道:“什么江湖往事?” “师妹,你真是健忘。不过那时你还小,我和师弟也不过才十二、三岁,你不记得也很正常。师傅当时告诉我和西山,说在一百多年前,中原江湖上出生了一个小男婴,那小男婴就是后来的‘双痴’剑客薛灵子。他之所以江湖绰号为‘双痴’,是因为他这人不仅是个剑痴,更是个情痴。当年,薛灵子用尽痴情对待其年幼之时的伴侣风轻衣,也实得其一时之情爱。无奈到后来,风轻衣还是抛弃了薛灵子,却与薛灵子仇敌吕南风双飞而去。薛灵子当初不能理解风轻衣所为,因此恨上风轻衣。只到最后真相大白时,才明白风轻衣的真正用心。可是佳人已殁,徒有无限伤悲也。然而就在薛灵子被风轻衣抛弃的这段痛苦岁月里,出现了今日害了师弟的这套绝世剑法,也就是轻衣剑法。” 柳如丝皱眉道:“此话怎讲?”秦如风道:“当年,薛灵子被风轻衣抛弃后,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一日,他就背着当时深爱他的中原江湖第一美人、以一把‘米’刃形匕首纵横江湖的米冉冉独自一人隐居了深山,过了一段成天与剑为伴的日子。” 柳如丝依然冷声道:“那又怎样?”秦如风道:“因为薛灵子对风轻衣的离去并不理解,在深山中越想越恨。日子一长,那段恨竟成了一道无形的yīn影笼罩在他的心头始终挥发不去。于是,他就拼命舞剑来抒发对风轻衣的怨恨。一日,舞着舞着,忽然出现自己斩杀风轻衣和吕南风的幻影。薛灵子大惊,连忙来看,这才发现自己因恨创出了一套绝世剑法。当时,米冉冉见薛灵子不辞而别,费尽千辛万苦寻找薛灵子。当于那深山中找到薛灵子时,正是薛灵子创出那套绝世剑法的第二天。在米冉冉的眼泪下,薛灵子顿时醒悟,男儿不应该只纠缠于儿女情长,江湖中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做。于是,他后来又和米冉冉重新一起出山了。出山后,薛灵子创了那一套剑法的事情也不知怎的传到了江湖上。当时,江湖上只传闻有这一套剑法,却也不知道这套剑法到底叫什么名字。现在叫做‘轻衣剑法’,我估计肯定是薛灵子后来才给取的。江湖上还传闻说,这一套无名剑法威力极大,个中竟是杀伐怨恨之气,而且往往只需一剑就能定乾坤。还传说这剑法是由恨而生,练此剑法之人心中必须要有刻骨铭心的恨意,方能成就大气势。而且,此剑法反过来又会更加诱发练剑之人心中已存的恨意。也就是说,有恨才能练此剑。练此剑后,恨yù强。” 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道:“今日看来,江湖上的那些传闻确实一点不虚。那日,我之所以能误杀和自己齐名的师弟,就是因为我的内心符合了这套轻衣剑法的剑理。”柳如丝皱眉道:“此话又怎讲?” “师妹,既然我们话已至此,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心结都给解了吧。你应该还记得四十年前师傅的那本斩龙剑谱失窃一事吧?”“记得。那时是我不对,污蔑了你。后来,我爹也找到了那剑谱,也懊悔当初不该太意气用事,甚至为此丧了xìng命。我想,你多多少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秦如风皱眉吁了口气,却道:“当年,我被我最信任的师傅和最疼爱的小师妹误会。在一段时间内,我虽然很伤心,但我并不觉得可怕。然而时间一长,我怕了。怕得是天下悠悠众口,怕的是‘明月剑客的大弟子秦如风原来是个盗剑谱的小贼’这句话。在流言蜚语面前,我后来竟连自己都不能再相信自己是个清白之身。甚至,每每午夜就会恶梦,梦见师傅那严厉的眼神和要我jiāo出剑谱时惊魂的吼声。从而,那件事在我的内心深处也就留下了一道无形的yīn影,后来总是挥之不去。我离了云雾山后两年,你就嫁给了师弟。当时,你们是何等的幸福,而我却因斩龙剑谱失窃一事流落江湖,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时,我不觉习惯和喜欢上了一首诗:‘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fù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也因此在我的潜意识里不觉产生了对你们或多或少的嫉恨。然而,当时我却努力压制着这种潜意识里的东西,拼命不想让它bào发出来。因为,我即使对你们有所恨,但我更希望你们过得幸福。这样一压,倏忽之间又过了二十年。在那二十年里,我认识了琴儿,后来又和她一起隐居九樱山,生养了烟儿,收了云儿和啸儿,我又在江湖上闯出了一些名声。可以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不知不觉间,似乎把斩龙剑谱一事给完全淡忘了。然而,二十年前的舍我崖之事让我知道,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没能真正完全忘掉斩龙剑谱一事。那日,我和师弟在九樱山上虽是有说有笑,但内心深处却早已有了隔阂,早已不再是当年云雾山上的那两个纯洁少年了。本来也相安无事,谁知这时偏偏让那剑法坏了事。在那一刹时,竟把我潜意识中那种若有若无的嫉恨之情全部给诱发了出来,从而杀了师弟,以至酿成今日这种局面。可恨的是,传说中的这套剑法怎么就出现在终南山玉虚洞内,怎么又偏偏被我秦如风那日游终南山时得到了?哎!真是冤孽啊!” 柳如丝皱眉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因一己之恨害了西山。若你心无恨意,即使有那鬼蜮剑法又能怎样?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抵消你的罪过。”“师妹所言甚是。所以,我在二十年前嫁掉烟烟后的一个雨夜再往云雾山送回师弟临死时丢上舍我崖的那半块紫霞玉珏后,第二日在去往天山的路上就受到了惩罚。” 柳如丝皱眉道:“去往天山的路上受到了惩罚?”“那夜我再去云雾山送回紫霞玉珏后,在第二天清晨去往天山的路上时经过一处山崖石洞,正见楚残阳和人要夺洁月教,我们二人打了十来招,楚残阳右眼被我一剑刺掉,我右手手腕也被楚残阳一剑挑断了手筋,也就是因为我和他曾经的这段往事,所以刚才才勉强吓走了他。” 柳如丝道:“我就不懂了,既然你当时练成了那样厉害的‘轻衣剑法’,却为何还打不过楚残阳?”秦如风道:“自从那剑法害了西山后,我就从不再用,即使是对付楚残阳。”“是么?你倒真是仁义,不愧为‘九樱大侠’。” 秦如风叹了口气,忽然左手一抓,临空抓起梅晓露跌落在地上的剑,递给柳如丝道:“一切就是这样。师妹既然一心要杀我,就动手吧。” 柳如丝接剑在手,道:“真想不到,当年名噪一时的樱花剑十三今日却成了一个废人。杀你这个废人,实在有损我洁月教的名声。你马上给我走。” 秦如风双眼一睁,失声道:“师妹,你……你不杀我?”柳如丝轻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秦如风悠悠地道:“你走吧。”秦如风见柳如丝如此,忽然也悠叹了口气,转身离风雨堂而去。 “外公!你别走!”“小丫头,此处事情已了,你还不回碧云山干什么?”梅晓露听秦如风喊自己“小丫头”,不觉嘻嘻一笑道:“外公,我叫梅晓露,不叫小丫头。”秦如风一怔,道:“不错,不错,你是应该叫梅晓露,不叫小丫头。”梅晓露又是娇憨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秦如风忽然眉头微皱,心道:“这是怎回事?我怎觉得……?如果是那样,那我岂不是很对不起梅御风?不行,回头我得亲自去碧云山问个清楚。”身形一纵间,早已飞身上了风雨堂右边的一片树林,踏着树叶而去。 这时,梅晓露朝罗觉新、隋青松和隋如梦三人一抱拳道:“既然此处事情已了,我也实该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多保重。”转身下了云雾山,一路朝西北方向而来。 近中午时分行至一个叫刘家汇的地界。早已饥肠辘辘,投了一家客栈。要了饭菜。 忽见门外进来两人,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那汉子生得五大三粗,姑娘身长五尺二、三,极是苗条,体格风骚,容貌更是万般清秀,美丽绝lún。眉宇间却有一丝忧愁,又添万种风情。 “我的乖乖,世间怎还有如此之美的女人。不仅姿容绝代,气质也高贵于斯?悠悠也算得上姿容绝世第一人,但比起这位姑娘来,似乎又略有不及。” 只见那汉子把那姑娘扶到自己身边一张桌前坐了下来。那姑娘忽yù站起,那汉子用手在姑娘的肩上一按,姑娘又被按得坐在了桌边。 只听汉子道:“姑娘,为了不让你姿色大衰,以好让我回头对朱由菘好jiāo代,我现在就解了你的穴道,你用点饭菜。不过,你得听话,不要给我惹麻烦,知道么?” 姑娘道:“你想把我献给那个狗皇帝?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忽被汉子倏地一指点了哑穴。 “你再这样,回头我废了你的武功,再把你卖到妓院去,那时看你怎么活?”姑娘听此一言,不禁一怔,皱眉望了汉子一眼后,头一扭,冷冷望着别处。 梅晓露忽起身道:“各位大叔、大婶、兄弟、姐妹,大家听好了。在下曾经与人打了个赌,就是通过比武来恢复一个姑娘的自由之身。我和那人约的地点就是此地。那人就是他!”一指旁边桌子上的那汉子。 那汉子一惊,疑惑地望了梅晓露一眼,道:“姑娘既然意yù救人,可直接找我,何必来此一套?”梅晓露道:“什么来此一套?既然我俩曾经打过赌,当然要找些见证人。” 汉子道:“好了。我看你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小小竟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从来都喜欢培养江湖后辈。你想救这姑娘,那我就成全你。只要你过得了我三招,这姑娘就任你处置。如果过不了,那也就和她一起做伴,让我送你去皇宫。” “如果我输了,我和你去皇宫,但这姑娘你还是得把她给放了。”汉子听此一言,大为惊奇道:“咦?你这小丫头倒有此侠义情怀。如今这世道倒确是难得。好,我答应你。” “唰”地一声响处,梅晓露早已一剑向那汉子而来。寒光一闪,梅晓露只觉面前倏地一股凉气直逼咽喉。就在同时,只听汉子道:“姑娘,你输了。”摊开左手手心,正是梅晓露的一个红玉耳坠。 梅晓露皱眉道:“以我换她。”汉子道:“你纵有此心,但我未必肯换。因论姿色,你虽美貌,但毕竟稍逊这姑娘一筹。既是献给皇上的宝贝,当然是越美越好。”早把那姑娘夹在掖下,身形一纵,顷刻出了客栈而去。 梅晓露一惊间,一展身形也往门外追来。刚跨到门口,忽见门外倏地闪进一个人来。 第七回抛却生前江湖事从此双宿到天明 更新时间2008-3-2822:15:37字数:0 碧云山落雁山庄。“瑶儿,有事么?”赵玉瑶一步上前,“师傅,有人送了封信来,说要jiāo给你,还有这个。”把手中的一封信和一根玉钗jiāo到秦烟烟手中。 秦烟烟接过那玉钗一看,“这不是你送给悠悠的那玉钗么?”赵玉瑶点了点头,“正是。悠悠一直戴在头上,不知……” 秦烟烟早已撤开那信,一皱眉,“不好,悠悠果然出事了。探剑山庄庄主聂布是什么人?瑶儿,你在此镇守山庄,我与你师伯一起下山去探剑山庄一趟。”“是,师傅。” 秦烟烟当下把百名弟子划为两份。一份由赵玉瑶领着留守山庄,另一份由自己带领下山去探剑山庄。 探剑山庄庄前,院内中间一根木柱上正绑着个披发红衣少女。少女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面部,头歪倒在一边,神情异常的委顿。除此之外,院内再无他人。 “烟儿,那不正是水师侄?我去救她。”白云飞一飘身,朝那红衣少女而去。 秦烟烟刚喊出“小心有诈”,白云飞却已解开了红衣少女身上的绳子。少女身上绳子刚解,身形忽然前倾,就向地上倒来。白云飞身形一转,用背部接住红衣少女,“快趴好,我背你走。” 忽觉后颈似被蚂蚁噬了一口。白云飞不觉左手向颈处一摸,“水师侄,你干什么?”红衣少女倏地一飘身,后退十米之外,站在当地笑得花枝乱颤,“谁是水悠悠?你看看我是谁?”一掀面前乱发后,忽然拍了拍手。三掌响后,院内屋子里冲出一蓝衫人、一道士、一和尚和一帮拿刀汉子。 白云飞一见那蓝衫之人,大惊,“大师兄?!”那人哈哈一笑,“难得你还没忘记我,白师弟,秦师妹,这些年可都好?”白云飞一点头,“都好。师兄,你这么多年去了哪儿?带我一顿好找。”那人一笑,“多谢你关心,还不是秦如风逼得我不得不离开九樱山?” 白云飞一皱眉,“你说什么?师傅逼你离开九樱山?这话从何说起?”那人一怔,望了秦烟烟一眼,哈哈一笑,“你真是个傻瓜,对二十年前的事竟一无所知。师妹难道没对你说么?”白云飞不觉脱口,“说什么?” “云师兄,别和他说。看他现在这样子已不是当年那个大师兄了,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经不是了。”白云飞甚觉疑惑,“为什么?” 秦烟烟并不回答,却朝那人道:“你就是那聂布?”那人又是一笑,“师妹依然像当年一样冰雪聪明。”白云飞一皱眉,“师兄,你怎改了姓名?”聂布笑声突止,“因为师傅他老人家只知道司马啸是他徒弟,却不知道聂布是何人?” 秦烟烟一步上前,“司马啸,你已无yào可救。我们虽二十年没见面,纵然有点师兄妹之情,但就今天看来,那段情份已经完全到头。我们直说,你绑我徒儿干什么?她现在哪儿?” “好,师妹果然爽快。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言归正传。只要你jiāo出那东西,我就放了你徒儿。” 秦烟烟眉头一皱,“什么东西?”聂布“哼”了一声,“今日请师妹来此,并不是与我猜谜。当然是二十年前九樱山舍我崖前那东西。” 秦烟烟一皱眉,“你怎知道那东西?”聂布笑道:“因为我当时也在场。”秦烟烟皱眉道:“你也在场?”聂布道:“对啊。所以我知道那日你在崖前所做之事。那夜我去你房内没偷成那东西,就只好离山而去。真是遗憾。” 秦烟烟道:“原来那夜你是为了那东西潜入我的房间。”话刚完,忽见白云飞“嘭”地一声倒在地上。 秦烟烟大惊,一俯身,“云师兄,你怎了?”披发红衣少女咯咯而笑,“白大侠此时还无防,不过再过三天就说不准了。”秦烟烟喝道:“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红衣少女依然咯咯而笑,“我用‘绿影飞针’扎了白大侠一下。” 秦烟烟大惊:“绿影飞针?就是二十年前dú死梅御风的那针?”红衣少女笑道:“谁叫梅御风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以你说来,肯定是我哥哥的师傅在二十年前干的事情。嘻嘻!” 秦烟烟一皱眉,“你哥哥的师傅?是不是长白山剑客?”红衣少女一皱眉头,“难怪爹说你聪明了。你怎知道哥哥的师傅是长白山剑客?不过,你肯定不知道我哥哥是谁。对吧?” 秦烟烟大怒,“司马啸,原来你早就和清贼勾结上。你这个畜生!你不记得当年爹爹是怎么大战长白山剑客的么?你不知道爹爹一向视清贼为仇么?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快jiāo出解yào!” “师妹,我也不想太为难你。只要你把那东西给我,我马上让寒儿拿解yào救人。”秦烟烟皱了皱眉,忽道:“如果你先前对我说,或许我还真会给你。你现在这样做,明显是在要挟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脾xìng是最恨人家要挟的。”聂布一怔,“如此说来,你是不愿jiāo了?” 身形一闪,倏地飘到秦烟烟身边,伸手就夺秦烟烟手中剑。秦烟烟不是平凡之辈,紫带飘风,身形如燕,电闪般避过这突与其来的一击。 皓腕轻舒,剑若灵蛇,一圈剑花又裹聂布。聂布两腿后跃,脚尖落地,忽然一挫身,双手由爪变掌,顺势一划,“呼”地一声,凌厉的掌风直朝秦烟烟压来。 那道士和那和尚互相一望,也立即飞身上前,一道拂尘、一柄禅杖顿时急如雨点般向秦烟烟袭来。落雁山庄女弟子纷纷舞剑而上,与探剑山庄庄众战做一团,势成火并。 正在刀剑争鸣、厮杀震天之际,只听见一声雷鸣大吼,院内地上豁然跳起一个人来。正是那中了“绿影飞针”之dú的白云飞。 聂布及飞天道士、气鲁达见白云飞突然身形跃起,竟然如此气概,大为心悸,手脚不觉有点瘫软。红衣少女更是站在一边发怔,似乎为自己“绿影飞针”之dú在白云飞身上没起效而觉得疑惑。神情之中,再也没了刚才那股笑盈盈的妩媚之态。 秦烟烟见白云飞突然身起,内心倏地涌起一丝快意,眼中闪过一股难以说尽的柔情。岂知高手对决,哪容得半点疏忽。况秦烟烟面对的却是武功不弱的三大高手。 就在秦烟烟凝望白云飞之际,聂布“呼”地一掌从身后只打背部而来。秦烟烟一个踉跄,背部着实挨了聂布一招“尸厥掌”。 飞天道人趁秦烟烟身形未稳,一拂尘就往秦烟烟头顶使劲打了下来。就在那拂尘刚要打到秦烟烟头顶之际,突听“轰”地一声巨响,飞天道人大叫一声,身形只飞两丈开外,“嘭”地一声砸在地上。前胸突去,脊椎骨撑破了胸口。正中了白云飞“破日裂月掌”第五式“劈日入海”。 “好……好厉……害的……白……”口中鲜血狂喷,头一扭,一命直赴yīn曹而去。 突听那和尚气鲁达杀猪也似地狂喊道:“还我兄弟命来!”挺着禅杖径扑白云飞而去。白云飞身形一挫,右手一划,跟着一推,“轰”地一声巨响,气鲁达又是“啊”地一声惨叫,哐然砸地。正中“破日裂月”第九式“苍穹月哭”。 聂布一个踉跄,正不知所措间,忽听身后屋顶上一个声音道:“大事有变,及早身退,松风亭再议。”聂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白袂正飘然掠下那屋顶后墙而去。只见身边红衣少女依然还在发怔,大叫道:“呆丫头,还不快走?!”身形一飘,早已拉了那红衣少女飘出探剑山庄而去。 一场火并后,探剑山庄庄众此时殆尽,落雁山庄女弟子只剩下两人,一个叫阿星,一个叫阿月。 “云哥哥,你怎样?”白云飞眉头紧锁,双目黯然,面如金纸。“噗”地一声喷出口鲜血,倒在地上。 秦烟烟一把搂白云飞入怀,双眸含泪,“云哥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抛下我不管。”正yù为白云飞逼dú,只见白云飞悠叹了口气,“烟儿,不要浪费力气了。绿影飞针的dú如果我们自己能解,师傅早就给解了,梅兄弟也不会死。当年师傅都束手无策,现在我们又能奈何?”秦烟烟珠泪一滚,伏在白云飞肩上哽咽起来。 白云飞神情委顿,“十九年前,我因一念之差致使不能和你长厢厮守。如今思来,实是遗憾至极。”秦烟烟含泪道:“云哥哥,你就别难受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遗憾,因为我们毕竟还有段情感的遗痕,不是吗?”白云飞眉头深锁,“虽然如此,但我觉得很痛苦。”秦烟烟悠叹了口气,“但那又有什办法?面对天下悠悠之口,我们实难再说什么。” 白云飞轻轻地摇了摇头,“天下悠悠之口,天下悠悠之口。当年,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天下悠悠之口。人生在世,难道真的要在乎天下悠悠之口而不能活出自己的日子来?烟儿,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秦烟烟痛苦地点了点头,“你说。”白云飞振了振身形,“我死后,你就把我葬在你这碧云山上。这样我就可以天天与你长厢厮守,朝夕相对。从此也就再也不会受两地相思、每日翘首的煎熬了。”秦烟烟点了点头,悠叹一声,“那时你我又可以同赏夕阳,共沐晚风了。” 碧云山颠,怪石丛生。秦烟烟一行人爬上山顶之时,那轮红日已然西斜,正挂在远处的两峰之间。一片云霞被残阳映照得绚丽之极、妩媚动人。秦烟烟选了一块靠西侧的地面,众弟子就挥起铁锄和铁铲掘将起来。 秦烟烟抱着白云飞来到一块大石旁,面朝西方坐了下来,望着那道晚霞。 赵玉瑶丢下锄头,擦了擦汗,就往秦烟烟身边而来,“师傅!师傅!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秦烟烟臻首低垂,脸色苍白,双目微闭,竟动都不动地埋首于白云飞胸间。 众弟子见赵玉瑶突然如此形状,也都一惊,忙纷纷赶了过来。待知道秦烟烟已然故去,顿时个个哭得是梨花带雨,伤人心魂。 赵玉瑶强收红泪,吩咐众弟子把白云飞和秦烟烟葬了。呆呆地望着那突起的坟茔,心道:“师傅和白师伯应该从来就是相爱的一对,但他二人为何终不能结为夫妻,这一切的一切定然都是因为红尘俗事所累。虽然他们都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不在人世,但我怎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曾经的情事也随着黄土而被永远湮埋?不行,我需写段碑文以纪念他们二人曾经的那段缘薄但定无悔的情。” 想到这里,于附近一个林中用剑削了块木牌,割破手指跪在地上于那木牌上写道:江南天上一段晴,红霞万丈起烟云。抛却生前江湖事,从此双宿到天明。 写完后,又伏在坟前哭泣了一阵,这才含泪把木牌chā在了坟前,也就收拾残泪下山而来。 赵玉瑶回到山庄后,立即喊了阿星和阿月问起下山后所发生之事。阿星这才把在探剑山庄那红衣少女针dú白云飞及聂布要秦烟烟jiāo出什么东西遭到拒绝而掌打秦烟烟之事告诉了赵玉瑶。 赵玉瑶一皱眉,“那聂布到底要师傅jiāo什么东西?”阿星柳眉深蹙,“这却不知。只是说二十年前九樱山舍我崖前的什么东西。” “用针dú死白师伯的那少女叫什么名字?”阿星道:“只听聂布口中称其为寒儿。”“寒儿?!难道是聂布的女儿?以后我定要亲手杀了这个恶dú女子替白师伯报仇。” 阿星点了点头,“二师姐,师傅之死的消息迟早会胫走江湖。昔日被我们铲除的江湖邪恶势力的余孽鉴于师傅的威名而不敢前来挑衅,他日见师傅已故,必定有恃无恐,前来生事。那时,山庄必面临灭顶之灾。当今之计,我看最好还是以姐妹们的xìng命为重,让其及早散去,以避仇人追杀。” 赵玉瑶点了点头,起身道:“姐妹们,师傅生前说过,落雁门的宗旨是拯救武林,铲除邪恶,减少杀戮。现今,如果因落雁门的存在反而引来杀戮的话,已悖离落雁门创立的本意所在。与其这样,落雁门不如就于今日解散。姐妹们还是各奔前程,勿再留恋。” 赵玉瑶此言一出,众女弟子一阵轰动,个个似有不舍之意。又经赵玉瑶苦劝了一阵,这才各自收拾了东西随着阿星、阿月一起下山而去。 赵玉瑶见众人走散,终于强忍住泪水,没有哭将出来。回房整理了下包裹,正yù出门,突然心中大生不舍,心道:“从小就在此处与师傅及众姐妹相依为命,今日一去,却不知何时再能回来?江湖漂泊,实亦寂寥,不如寻个小小物事以慰日后对师傅的思念之情。”念及至此,往秦烟烟生前住房而来。 只见房内墙边搁放着一张挂着紫色纱帐的木床,床左墙边放了张小桌,桌子靠墙正中挂着一张画像。画像虽然已经陈旧,但画中人依然清晰可辩。 那画中人似曾眼熟,好似在哪见过。赵玉瑶眉头一皱,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正是白师伯,只是画中人似乎要年轻许多。这也许是师傅在生前的某些岁月里思念白师伯时所寄托的情思。想不到平时在我们面前人剑若寒霜的师傅,背后却有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儿家心怀。” 默默望着那画像,心道:“如今,作画人与画中人都已故去,而此画却依然留于人间。人世沧海变幻,实是令人长吁短叹。” 在梳妆台上拿了秦烟烟的一把小木梳后,又环顾了四周几眼,这才暗自嗟叹着出门而来。刚走两步,眼角忽觉被一道金色的光线刺激了一下。皱眉一望,只见那道光线原来是从秦烟烟卧床底下shè出来,却是异常的刺眼。赵玉瑶心中一动:“什么东西?”弯腰一看,床下正搁着个尺来长、并未上锁的小箱。那金色光芒正是箱上一块金属片映着门外光线发出来的。 “小箱之内收藏了什么?竟被师傅放得如此隐秘。”只见小箱之内只有封并未封口的信和一个小书册。除此之外,更无别物。赵玉瑶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偌大的小箱内却只藏了封信和本小册?” 展信一看,吃了一惊,只见上写道:“徒儿们,无论你具体是谁,想你看到此信时,我已阖然离世。我此一去,落雁门即行解散,以避武林仇杀。另,你能来我房间见上此信,足可证明你有情有义。既如此,你可练此剑法。经此剑法,你更要明白:真正天下第一的武功不是什么剑法和掌法,而是‘义’字。”信到这里,嘎然结束。 “师父果有先见之明,竟知道自己故去后,有人来她房间。这小册应该就是信中所说的剑法所在。”把那小册打了开来。 第一页画着一副画:在一个山林边的一块草地上,放着一张捕捉鸟兽用的丝网。只见那网被收起了三面,却有一面大开,坐等鸟兽来投。在那张网的不远处,站着五人。为首之人王者之相,身后四人贵族打扮。五人的对面低头站着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者,那王者之相的人似乎正在对那老者说着什么。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画叫做“商汤德及禽兽图”,故事讲的是商朝开国之君汤的一段仁德故事。商汤建国之后,吸取夏桀败国之训,从此以仁德治天下,甚至仁德及于禽兽。一次外游,见老者网开四面而捕鸟兽,顿觉不义,故收网之三面,且教老者祝曰:“yù左者左,yù右者右,yù高者高,yù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言下却是仁义宽怀,毫无赶尽杀绝之意。 赵玉瑶看到这里,心道:“师傅信中所说的‘义才是天下第一的武功’这句话,原来就是从这个故事而来。商汤如此博爱于众生,终得四十国,确实可以说是武功天下第一人。” 只见下一页左边却写了四个字:飞仙剑法,四字右边画着一个手拿宝剑的小人像。只见那小人左手捏决,右手直伸,正在舞着剑。 正yù再看,忽听碧云山山岭间传来一声凄厉的苍鹰尖啸声。赵玉瑶不禁打了个冷颤,望了望门外,这才发现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 赵玉瑶再也忍受不了山庄之夜人去楼空的凄凉之景,忙把那信和小册放进胸口,掩了门后,身形一飘,踏着山中柴叶只飞下山而去。前路漫漫,夜色茫茫,纵有绝世轻功在身,赵玉瑶此时亦觉路途难行。 只见山路于山脚下分岔,朝东是沿山的一条小路,朝西是条长约五百米小道,那条小道通往南北走向的一条官道。赵玉瑶并没向西上官道而去,提起真气,施展落雁门轻功“凤舞九天”,径赶东侧小路而来。 顷刻之间,就到了一片树林。正yù踏林而过,突听身后轻微一响,似人脚踏枯枝声。赵玉瑶一惊,忙加快脚步向前而去,谁知却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 倏地停下脚步,“唰”地抽出宝剑,猛一回身,“世上虽没名唤鬼祟之人,却有人专喜做鬼祟之事。还不快给我现身?” 一个声音嘻嘻一笑,“想不到你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说话竟都这样有水平,果然不愧是秦师妹三大弟子之一!在下探剑山庄庄主聂布。”身后的林中闪出两个人来。借着夜月一看,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蒙面少女。 “原来你就是探剑山庄聂布?就是你害了我师傅和师伯?你如此与我落雁门作对,到底所yù何为?现在又干吗跟着我?” “当然还是为了那套记载在黄绢之上的黄绢剑法而来。既然秦烟烟不告诉我,我就只有来找你们。秦烟烟经年出门游侠,说不定哪天会暴死江湖。既然你、梅晓露和水悠悠身为她三大弟子,她先前就不可能不告诉你们那剑法的所在。甚至,她早就把那剑法jiāo给你们三大弟子中的一人了。” “原来你找师傅要的那东西却是黄绢剑法?”聂布一笑,“正是。黄绢剑法到底在你们三大弟子中哪一个身上?!” “你所说的黄绢剑法可就是里面有捕鸟图的那个?”聂布听此一言,似乎一惊,“捕鸟图?什么捕鸟图?”赵玉瑶皱眉望着聂布,“你不是连自己想要的剑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聂布哈哈一笑,“实不相瞒,我确没真正看过那剑法的内容,只是远观过它,见识过那剑法所具有一剑定乾坤的气势。现在我只知道黄绢之上是剑法,剑法就在黄绢上。按你所说,那上面却有什么捕鸟图。既然它是黄绢,无论有没有捕鸟图,我想都应该是黄绢剑法。” 赵玉瑶望了聂布一眼,“其实,我现在之所以知道上面有捕鸟图,也是因为师傅当初把那黄绢拿出来给我们看过。你说得不错,那上面的剑法确有一剑定乾坤的气势,应该就是你所想要的那黄绢剑法。” 聂布一惊,“那你师傅后来又把它放哪儿了?或者,又给了你们中哪一个了?”赵玉瑶眼珠一转:“很想知道吗?”聂布不觉点了点头。赵玉瑶一笑,“它在……,看你这垂涎三尺的模样我就烦。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就别再吞口水了。再吞口水,你一定会干死。” 聂布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顿时恼羞成怒,“臭丫头,快说!不然我废了你!”赵玉瑶大喝,“你如此不顾同门之谊,害我师傅、师伯及众姐妹。现在又想从我嘴里知道黄绢剑法的下落,简直就是做梦!”突然身形一飘,直yù离树林而去。 聂布大喝一声,“想逃?没那么容易!”脚下跟着一飘,竟拦在赵玉瑶身前。“就算你今天说出黄绢剑法的下落,我也不会让你走。你和水悠悠是师姐妹,水悠悠害了我儿,今日我就要捉你回去做他老婆。他即使用不了你,你也得伺候他一辈子。也吃我一记‘破日裂月掌’!”身形一挫,右手于胸前划了半圈,“呼”地一掌就打赵玉瑶而来。正是“破日裂月掌”第十三式“圆月永沉”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大嚷,“难怪我的白飞侠又叫了,原来又有人要欺负人家大姑娘。”话音刚完,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蒙面少年立在了身前,大喝一声,“你也吃我一掌!”“呼”地一掌只朝聂布那掌迎面打去。 “轰”地一声,聂布退了一步,少年退了两步,二人都吃了一惊,“铮铮”之声不绝,二人又拔剑撤了几十招。 “这家伙功夫不弱,你还不快走,我怎么走?”赵玉瑶这才清醒过来,一抱拳,“那就多谢这位仁兄。日后有缘再见,定当报今日救命之恩。”飘身离了树林而去。 第八回向来事后诸葛亮天香冷泪怒和愁 更新时间2008-3-3110:34:24字数:0 赵玉瑶离了树林,向东北边一个叫红木村的小村而来。虽是一小村,也处处酒肆、茶楼和客栈。连忙投了村口一家悦来客栈。 忽听掌柜在门外喊道:“里面的姑娘,外面有个白衣少年找你。”赵玉瑶一惊,赶出一看,一张桌边的地上正横卧着那个在树林中救了自己的白衣蒙面少年,此时嘴角正挂鲜血。忙扶起那少年进了自己房中,替少年疗起伤来。 赵玉瑶忽地一收掌,“少侠现在感觉怎样?”少年吁了口气,“刚才吐气艰难,现在已无大碍,多谢姑娘相助。”赵玉瑶一笑,“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在下碧云山赵玉瑶多谢少侠今夜救命之恩。” 少年听赵玉瑶自报姓名,不觉道:“玉瑶,玉瑶,好名字。对了,我这里也有个玉瑶。”从腰间解下一个玉佩来,“哎呀,何时弄得这么脏?”放在嘴前哈了口气,又放在腿上使劲地擦了擦,“赵姑娘你看,我这个别开生面的玉瑶是不是与你一样的漂亮?”赵玉瑶一望那玉佩,妩媚一笑,“果然好漂亮。” 那少年将玉佩放进了怀里,“哦,对了,在下白羽红巾林风影,赵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原来林少侠就是白羽……” 忽见林风影伸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屋顶。赵玉瑶一惊,凝神一听,屋顶似有细微的声响划过。 林风影身形一闪,探头朝窗外望去,只见夜月之下正有一黑影背上背了个五尺二、三寸长的物事直朝远方而去。那物事似在挣扎,却像一个人。 “赵姑娘,真是江湖多事。你看,这又是一件不平事,我们还得前去一趟。”赵玉瑶点了点头,“不过你的伤不碍事吧?”林风影一笑,拍了拍胸口,“赵姑娘太小看我了。”二人越出窗外,紧随那黑影身后而来。 只见那黑影也没发现有人跟踪,一路前奔,不一刻就到了红木村西边二十里外的一个山庄。林风影和赵玉瑶飘身藏在了那房间一扇后窗之下。 只听里面一个少年的声音“咦?”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另一声音“嗯”了一声,“我来分舵看看,你怎也到这儿来了?任舵主他们去哪儿了?”少年道:“我正闲来无事,所以过来看看分舵这个月的收成。谁知这个月的收成竟比规定的少了一千两。我一怒之下,就让老任把他的兄弟全给带了出去,命他们今晚就算抢也得给我抢一千两来。”另一声音道:“原来是这样,做得好。” “咦?爹,这姑娘是谁?怎这么漂亮?甚至还有点眼熟。”另一声音一笑,“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认识她了?”忽听少年大叫一声,“哎呀!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她!难怪!爹,你可真是厉害!你准备把她献给朱由菘那个大色鬼?”刚进来的那人一笑,“儿子聪明。” 少年似乎一皱眉头,“就这样让朱由菘把她给糟蹋,是不是也太可惜?爹,以我看,我们还是把她给放了,再找个次点的送给朱由菘。我们何必如此暴殄天物呢?” “玉儿,你今天怎动起善心来?这可不是我平时所教你的。你别想放她,明日我们就回南京把她献给朱由菘。到时皇上一高兴,除了赏我之外,恐怕还得封你我一个官做?不过她会武功,回头要是刺杀了皇上怎么办?我看还是得废了她的武功才是。玉儿,你出手废了她的武功。”“这……”不听见里面声响。 “玉儿,你今天到底怎了?何时变得如此手软?简直不像你一惯风格。当初针对你弟媳的事,我背后是怎么对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说的?难道你忘了?”少年忙道:“孩儿该死,还望爹爹恕罪。不过……爹,你看,她现在妩媚中透着股英气,英气中流着段妩媚。如果把她武功给废了,肯定会折损了她这种绝世风情。再说,要是废了她的武功,她必然疼痛,从而也就弄得憔悴不堪了。到时,你我也不好再把她献给皇上了。干脆回头等皇上自己定夺吧。”那人听此一说,忽然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回头等皇上自己定夺。如果有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我二人。如果有坏处,评起理来我们也无罪过。”少年也哈哈大笑起来。 后窗外的林风影皱眉间就yù起身。赵玉瑶一惊,一把拉住:“你干什么?”林风影一回头,“我得马上进去救她。”赵玉瑶道:“别急,毕竟你现在还有伤在身,纵然你我二人联手,恐怕都不是宋辽鹤的对手,更何况加上他儿子。那姑娘要救,但不是现在。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她现在正被人折磨,你还要我等到何时?万全之策?等你想好了,她恐怕早就落在朱由菘那个畜生手上了。”赵玉瑶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我现在前去,不仅救她是空谈,反而我们自己都走不了。再说,你不觉得那小子一直都在袒护这姑娘么?我想他们现在并不会对她怎样,我们且看看再说。你怎么这样着急她?”林风影一皱眉头,“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她叫杨月痕,是我结拜义兄的师妹,前些天我们刚分手。她一直和大哥在一起,现在不知怎的落在了宋辽鹤手里?” 赵玉瑶一惊,“杨月痕?你说这姑娘就是九樱山的杨月痕?!”林风影剑眉一锁,“什么九樱山上的杨月痕?谁说她是九樱山上的?” 赵玉瑶疑惑道:“她不是九樱山的杨月痕,难道还有别的杨月痕不成?对了,你义兄叫什么名字?”“骆清晨啊。”赵玉瑶一笑,“那不就是了。你不会不知道你义兄和他师妹是九樱山的吧?实不相瞒。其实,骆清晨和杨月痕正是九樱山我那个刚认识的白云飞师伯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师兄和师妹。我也一直不认识,只是前不久才在山上听白师伯无意中说起的。” 林风影不觉嘀咕,“白云飞,白飞侠,差一个字,我怎突然这么胡涂起来?”赵玉瑶甚觉疑惑,“什么白飞侠?什么差了一个字?”林风影一笑,“没什么。我豢养的一只大白鹰叫白飞侠,而你师伯叫白云飞,杨姑娘和大哥曾说他们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忽听屋内宋辽鹤一声断喝,“来了就和我一起去皇宫。”“轰”地一声巨响,屋瓦“唏哩哗啦”坠下房中地上而来。 林风影和赵玉瑶大惊之下,一闪身,早已飘到后窗不远处一座假山后躲了起来。 月色之下,只见屋顶倏地飞过一道人影,怀中似乎还抱着一人,那道人影的身后又跟出二人。三道人影惊鸿般先后消失在夜色中。 林风影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今夜竟然另有高人引走宋辽鹤父子。赵姑娘,你在此稍等,我进去救杨姑娘。”身形一闪,飘身进了窗内。 “痕儿。”yù抱杨月痕。杨月痕正自耸肩抽泣,忽听有人喊“痕儿”,惊喜间不觉倏地抬头。待见到是林风影时,神情又忽黯淡下去:“是你。” 宋辽鹤和宋宛玉紧跟着前面那道人影而来。忽见前面那人倏地停下身来,把怀中的那人放在地上,转过身来。 宋辽鹤一惊,“原来是你!”那人一笑,“不错。宋帮主,天涯无处不相逢,你我马府一别,今日又见面了。在下九樱小侠骆清晨。” “原来那夜在马府之顶突然临空而去的也是你?什么九樱小侠?我看应叫九樱小胆才对。白云飞一世英雄,怎收了你这个怕死的徒弟?竟然临阵脱逃?” 骆清晨一笑,“我师祖又不叫九樱大胆,我干吗要叫九樱小胆?况且,我胆子小总比你卑鄙无耻强。你不仅甘愿做清人走狗,现在又来盗人良家少女,这算什么?说,你怎会我九樱山的破日裂月掌?” 宋辽鹤忽然负手背后吁了口长气,“踏足江湖,难免忆及往事。既然今日有缘,我也就对你说说吧。当年,白云飞在江湖上到处寻找他什么一个失踪了的师兄,有一次就巧遇到了我。我和他志趣相投,惺惺相惜,彼此互相切磋武功,从而成了难得的挚友。当时我见他无法寻找到自己的师兄,于是就约他一起去投袁崇焕军中,准备为国出力,抵抗满清。他欣然从诺,就和我一起去了宁远城。因为我和白兄弟轻功都不弱,袁崇焕有一次就命令我俩夜晚去清营中刺探军情。谁料我们去后,最终还是被清兵发现了。当时,我被敌方的几个骁勇战将围住脱不了身,命在旦夕。就在那时,已战得筋疲力尽的白兄弟突然降临,‘轰’、‘轰’几招‘破日裂月掌’,却把那几个战将给压了下去。随即,他又竭力施展“龙游太虚”步法,抓起我就往回赶。谁知刚跨出几步,身后一骑马清将倏地赶了过来,‘呼’地一大刀就下了白兄弟那抓着我的右臂。白兄弟果然是条硬汉子,竟然眉头都不皱,身形倏地凌空飞起,随即左手朝下又是一招‘破日裂月掌’中的‘天火四溅’,却把那个清将连人带马打了个稀巴烂。那后面的清兵一见此状,吓得大喊一声,一退退了两十多米开外。白兄弟见状,这才忍着痛,连忙和我赶回了宁远城。后来,朱由检受皇太极、范文程的挑拨,自毁长城,害死了袁崇焕。我和白兄弟因此也都心灰意冷,觉得大明有此昏君,迟早必完,所以就离军而去。当时,我问白兄弟有何打算,他说乱世家国实在不是他一介武夫所能挽救,只想从此隐居九樱山,吟清风、唱明月,再无他求。我和他长吁短叹间,又饮了一个通宵达旦,后来就各自分手,直到今天再未见过。” 骆清晨听完这些,眉头深锁,“原来是这样,我师傅的那条手臂竟是为你而断。当年,你和我师傅惺惺相惜,共抗清人,可今天你却成了清人的走狗。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若我师傅当年知你现在会成为一个卖国贼,不知还会不会救你?” 宋辽鹤听此一言,忽然一喝,“什么卖国贼?袁崇焕难道是卖国贼?结果还不是真被人当成了卖国贼而被朱由检那个昏君活剐了?这样的昏君值得我们去为他效忠?朱由检是昏君,现在的朱由菘不也正是个昏君?要不然,我怎会掳了你漂亮师妹去满足他的yínyù?袁崇焕之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好人不长久。所以,我不会再做什么好人。如今乱世,我们还是自己为自己谋些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事情,管他什么江山社稷,武林正义。不过我再么不济,当年白云飞断臂相救、传我掌法之恩,今日无论如何我还得报。你现在就带这姑娘走,这姑娘中的就是“破日裂月掌”,赶快带她回去疗伤吧。”忽然又道:“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夜你离了马府之后有关石玉楼的情况?” 骆清晨一惊,“你主动jiāo代最好,免得我多费唇舌来问你。”宋辽鹤一笑,“你还是回去告诉破衣帮弟子,就说他们的石帮主已经归顺了大清,叫他们也趁早归顺吧。”骆清晨一惊,怒道:“宋辽鹤,你要投降满清就投降满清,少在这废话连篇,坏石帮主一生名节。” 宋辽鹤摇了摇头,“你不信石玉楼已然变节的话,半个月后不防去江南紫衣楼一看。我想,不管石玉楼有没有把那件事办成,至少他也应该有始有终,给人一个jiāo代,这样才不失为一个有担待的好汉。好了,该说的都已说了,你还是带着这姑娘走。记住,下次我们再见面时,就是敌人。”转过身去。 林风影正准备喊掌柜送几碟小菜上楼给杨月痕,忽见客栈门边一张桌前坐着个少年和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二人似乎正在皱眉说着什么。连忙上前,“大哥。” 桌边的梅晓露“咦?”了一声,“罗兄弟,你什么时候下的山?”林风影疑惑地望了梅晓露一眼,坐下身,“什么罗兄弟?这位姑娘认错人了吧。我叫林风影,正是大哥的义弟呢。”梅晓露恍然一笑,“你不是罗觉新兄弟?” 骆清晨这时也一惊,“二弟,你怎在这儿?正好,痕儿现在宋辽鹤手里,今晚我们……”林风影哈哈一笑,“我和碧云山的赵姑娘早救出痕儿了,二人正诉女儿家情怀呢。”指了指楼上,梅晓露一喜,“师妹?!我们还是上楼去。”站起身间,忽然一歪,就yù倒在地上。骆清晨一惊,连忙抱住,跟在林风影身后上楼而来。 骆清晨刚行到一扇门边,就听那房内一声娇呼,“清晨哥,你还是来了!”早有一人朝自己迎面而来,正是杨月痕。 忽见杨月痕倏地停下身,皱眉望着自己怀里的梅晓露,“怎么是你?”梅晓露微微一笑,“杨师姐,我们又见面了。你现在脱了宋辽鹤之手,我也就放心了。”杨月痕眉头深锁,“你怎么了?”骆清晨瞥了杨月痕一眼,“还不是为救你受得伤?”杨月痕转身坐在桌边,不再作声。 梅晓露和赵玉瑶二人说起话来。正说之间,忽见梅晓露浑身哆嗦,似乎冷得发抖。骆清晨一惊,连忙起身,“梅师妹,你怎样?”梅晓露柳眉紧蹙,“只……只觉得五脏若寒冰、咔……咔yù碎。”骆清晨神情大急,“我得尽快带她回九樱山疗伤。”抱起梅晓露。 赵玉瑶一皱眉,“既是疗伤,现在就可进行,干吗要带大师姐去九樱山?”骆清晨一回身,“师妹有所不知。破日裂月掌伤疗法需要一定手法,否则难以奏效。师祖九樱大侠作为神医‘扁鹊’秦越人后代,他曾对江湖上各种掌伤疗法进行了研究,且专门写了本书叫《伤愈内经》,上面也记载了破日裂月掌的疗法,所以我现在必须带梅师妹回山,按照《内经》所载方法给她疗伤。” 忽听旁边一直不语的杨月痕道:“正因如此,所以你现在也无须如此着急她呀。”骆清晨听此一言,不觉发了个怔,“好了,痕儿,那夜是我错了还不成么?我们快回去。梅师妹等急着疗伤,你别再胡闹了。” 杨月痕忽然起身,“你到现在还说我是胡闹?!我不回去!你这么在乎她,就带她回去好了!” 骆清晨一皱眉,不觉一喝,“够了!还说不是胡闹!若那夜不是你胡闹,史大人之子怎可能丧身火海?!你现在不知反省,还待怎样?!” 杨月痕一惊,“你说什么?丹儿被火烧死了?怎么会这样?”骆清晨一声冷笑,“还不因为你那夜出走,我去寻你,桌上油灯不知怎的就把小屋给烧了。若那夜不是你,我怎会离开小屋?史大人的孩子又怎会被烧死?” 杨月痕望了骆清晨一眼,柳眉深锁,“你现在就认定是我害死孩子了?”骆清晨转过身去,“不是你还有谁?” 杨月痕忽然珠泪一滚,“好,我胡闹,我害死了那小男孩。既然你这么认定,那就过来杀了我替孩子报仇。”骆清晨抱着梅晓露一步而去,“不可理喻。赵师妹,二弟,我们走,等下她自己会来。” 忽听杨月痕一声娇喝,“骆清晨!我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文?我就真的要像癞皮狗一样地跟着你?”骆清晨依然前行,“你虽不是癞皮狗,但有时实在让我看了就心烦!”忽不见杨月痕出声,骆清晨不觉站定身形。 只听杨月痕悠悠地道:“清晨哥,你今天终于说真话了。原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甚至还如此地烦我。”扑到桌上哽咽起来。 林风影一步上前,“够了,别吵了。大哥,既然痕儿不回九樱山,你就和梅姑娘、赵姑娘去吧。我留下来照顾痕儿。”骆清晨点了点头,又yù出门而去。 忽见杨月痕爬起身来,“咦?梅师妹,你那左手手心里是什么?”众人听此一言,忙来看梅晓露左手手心。只见洁白如玉的手心里竟有一颗蚕豆大的黑痣。纵然玉掌皓洁无比,但有此一痣,依然显得些许遗憾。 梅晓露眉头不觉一皱,“这是从小留下的胎记,让杨师姐见笑了。”杨月痕也不回答梅晓露,却挑衅般地望了骆清晨一眼,嘀咕一声,“到底还不算是个完美的女人。”声音虽小,骆清晨、梅晓露、林风影、赵玉瑶四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梅晓露不觉低下了头,悠悠地道:“从第一次见到杨姐姐时,我就知道,杨姐姐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骆清晨见梅晓露如此,心中顿时不是滋味,眉头一皱间,喝道:“痕儿,且不说她为了救你而受伤,就算你们萍水相逢,你也不该如此无礼。你实在太过分了。你不回去就不回去,最好永远别再回九樱山!”抱着梅晓露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杨月痕听此一言,娇喘间也大喝一声,“骆清晨!你给我听着!你今天这样对我,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第九回柳眉锁锁yīn阳济剑心沉沉肌肤亲 更新时间2008-4-215:45:43字数:0 夜色中忽然飞身掠过一道蒙面黑影。那黑影身形急纵之下,直向西边不远处一个小山而来。 “明明在这边,却怎不见人?”黑影刚嘀咕完,忽听左边一个声音道:“哥哥,我在这儿。”黑影扭头一望,左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蒙面人。黑影道:“你到底干什么?忘了我先前怎么对你说的么?” 后来的黑影上前道:“哥哥,我当然没有忘记你说的。不过你师傅突然派一个人来要转告你一件事,是关于你最想杀的那个人的事。”先来黑影惊道:“什么事?”后来黑影忙在先来黑影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先来黑影听后,道:“她亲自前来,看来这确实是个大好机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体什么时候来?”“就在这几日。”先来黑影道:“好,这次我定要杀她于无形之中,定要让她有来无回。” 后来黑影听此一言,道:“你想到办法了?”黑影道:“你俯耳过来。”后来黑影忙俯耳过去。先来黑影又在后来的黑影耳边说了些什么。 “好一招借刀杀人。哥哥,我现在才知道,世上所有的人或物,没有你利用不到的。”忽然依偎在先来黑影怀里,柔声道:“哥哥,但我又真的好怕你。你这样对别人,以后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先来黑影慢慢推开后来黑影,道:“此事不能耽搁,得尽快才行,否则大事难成。”后来黑影望了先来黑影一眼,随即道:“既如此,我不日就赶去。哥哥,你自己多保重。”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杨月痕一脱身,跳下林风影怀里,“你怎把我带回来了?”林风影一笑,“我知道你想念你的清晨哥,你说不和他回九樱山那只是一时气话。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和他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和他分离。” 杨月痕一低头,“还是你能了解我的心思。清晨哥呢?”林风影一指前面的茶林,“他不正在那牧马么?” 顺着林风影手指处一看,只见骆清晨果然牵着平时最听自己话的小追风站在不远处的茶林中,此时正皱眉站在当地望着自己。 杨月痕一跃步,娇呼一声,“清晨哥,我知道,其实你也舍不下我,你并不是真生我的气,是么?”朝骆清晨怀里扑去。 刚跨过两道茶畦,忽见那小追风背上不知何时坐上一个白衣女子。此时,那白衣女子手中正拿着根玉笛在朱唇边悠悠地吹着。刚吹了两下,骆清晨忽然回头灿烂一笑,一个黄衫少女从骆清晨身后倏地探出头来,玉颈斜搭在骆清晨宽厚的肩上。仔细一看,白衣女子正是秦淮河边的凤凰儿,黄衫少女却是梅晓露。 凤凰儿跳下马来,和梅晓露一起来到骆清晨身前,一左一右依偎在骆清晨怀里。这时,三人都朝自己笑了,笑得那么的甜蜜,那么的灿烂。 杨月痕鼻中一酸,珠泪一滚,双眼朦胧间,一声娇喝,“放开我清晨哥!”拔足朝骆清晨身边赶去。忽听骆清晨长剑一指自己,“站住!你害死了丹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走,永远别再回九樱山!”一甩衣裳下摆,早已搂着凤凰儿和梅晓露的纤腰,转身下山朝游云阁而去,身影倏地消失在九樱山蔼蔼云雾间。 杨月痕一怔,忽然脚下一软,瘫倒地上,大泣,“清晨哥,你别抛下我。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不理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过爱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正肝肠寸断间,忽听耳边悠悠一叹,“他走就走了吧,你身边不是还有我么?” 杨月痕无力地扭头一看,正是林风影。杨月痕一把推开林风影,“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只要清晨哥!你给我走……”林风影忽然脸色一变,倏地捏起拳头使劲地打在自己头上,打得“咚咚”作响。 杨月痕大怒,“你也欺负我,我真的就这么好欺负的么?!”跳起身来,一拳头朝林风影胸口打去。 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房里。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四周一看,这才发现那房子正是悦来客栈。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一个噩梦。杨月痕坐在床上,神情呆滞间,悠悠吁了口长气。 只听见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杨月痕心道:“原来梦中他打我头时所发出的‘咚咚’之音却是这敲门之声。”一看窗外,天色才刚刚亮。 杨月痕起身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出得门来。待到楼梯口朝下一看,偌大一个客栈里此时就只坐着林风影一人。林风影身边站着两人,那两人正在急忙地穿著衣服,是店内的掌柜和小二。 “痕儿,快过来,我们吃完了好赶路。”杨月痕来到林风影身边,淡然道:“赶什么路啊?就算赶路也不用这么急。”林风影摇头一笑,“赶别的路不急,但赶去九樱山的路就急了。” 杨月痕一皱眉,“你说什么?要赶去九樱山?”林风影点了点头,“当然。”杨月痕望了林风影一眼,“回九樱山干什么?”林风影笑颜依然,“当然送你回大哥身边了。我知道你想念大哥,你说不回九樱山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其实我知道,你心里一刻都不想和他分离,时时刻刻都想和他在一起。” 杨月痕“啊”了一声惊呼:“你……你说的话怎么和……和在梦里对我说……说的一样?”林风影听此一言,似乎一喜,探身上前,“你做了什么梦?梦见我了?” 杨月痕望了林风影一眼,却道:“你觉得我该回去找清晨哥么?”林风影回身如前,“大哥不会计较昨夜你说的话的,你也不用顾虑自己说的那些话。” 杨月痕望了林风影一眼,咬着嘴唇,轻柔地点了点头,忽然悠悠地道:“要是清晨哥能像你这样懂我的心就好了。”神情之中似乎有一些无奈。二人用完早饭后,就离了客栈一路回九樱山而来。 骆清晨一踏到游云阁院外就大呼,“师傅!师傅!《伤愈内经》在哪儿?”哪里听到白云飞回音。赵玉瑶眉头深锁,心道:“哪里还有什么师傅?早就真的和我师傅化为烟云散了。” 骆清晨把梅晓露背进烟烟居,“师傅不知去哪了,我去找《伤愈内经》。”急忙去了游云阁。 梅晓露躺在烟烟居床上环目房内,“咦”了一声,“瑶儿,你看这些画。不都是师兄么?怎都成了猪耳朵?”赵玉瑶望着那些或惊恐,或痴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骆清晨画像,嫣然一笑,“我在悦来客栈偶听痕妹妹说,师傅以前时常来九樱山教她画画。这些稀奇古怪的画像定然都是她所画,她为何把师兄画成这些猪耳朵模样,想必是发些少女的情感牢骚。” 只见骆清晨手里拿了本书来到房内,递给了梅晓露,正是《伤愈内经》。翻开一看,只见上面果有劈风掌、开石掌、六路夺魂手、摧心爪等各种掌法、爪法的具体疗养之方。梅晓露叹道:“果然是本好书。我们武林中人有这样一本书在身,却也不亚于有了半个护身符。”骆清晨点了点头,“不错。师妹你看,从前往后,这些掌法越来越厉害,但是疗起伤来,却也越来越难。”梅晓露一皱眉,“原来还有这些名堂。如此说来,最后一页的掌法岂不是最厉害?”把书翻到最后一页,一看之下大惊,“破日裂月掌!”骆清晨一点头,“师祖共创了三种掌法:‘如风掌’、‘尸厥掌’和‘破日裂月掌’。‘如风掌’不能伤人,‘尸厥掌’只是诡异,最厉害的就是这破日裂月掌了。他当初把三掌都传给了师傅和司马啸师伯,我现在只学了破日裂月和如风掌。” 只听赵玉瑶嘀咕一声,“还师伯司马啸,什么师伯司马啸?”骆清晨一皱眉头,“赵师妹,你说什么?”赵玉瑶一惊,“哦,没说什么。” 梅晓露稍露喜色,“不管怎样,我的伤总算能痊愈了是不?九樱小胆。”骆清晨不觉一笑,“我若救不了你,岂不对不起你外公九樱大胆?只是这种疗法实在……”梅晓露一皱眉,“实在什么?”骆清晨眉头深锁,“你继续看吧。”梅晓露连忙来看,不觉暗吸了口凉气,怔在床上不语。赵玉瑶也吃了一惊,怔怔无语。 原来《伤愈内经》上记载道:“‘破日裂月’者,乃天地间至阳、至yīn之气各半凝汇而成。中此掌者若为男,真气乱流,胸口如火。若为女,真气凝结,体若寒冰。时间若长,男者心脉火焚,女者心脉冻结,尽死。若解此掌之伤,必先化中掌人体内之yīn、阳之气。然,yīn阳相克,故男者必以yīn柔之气而导之,女者必以阳刚之气而导之。中掌人为男,疗伤者必为女。中掌者为女,疗伤人必为男。若如平常不分男女皆可疗伤之法,势必加重伤者之伤,实则让其命丧更急也。何以疗之?中掌人和疗伤人必先luǒ体相拥二十分钟,以唤醒体内yīn阳之气流动。后,二者各出左手中指。疗伤人以中指抵中掌人之会yīn,中掌人以中指抵疗伤人之涌泉,以达到二者体内yīn阳之气互流、最终互解之目的。一日一次,俱在黄昏。因黄昏之时,实乃yīn阳jiāo替之际,故为最佳疗伤之时辰也。以此法疗十日,伤者即可大愈,且功力更会大增,这也暗合yīn阳互补、互养之道也。慎之!” 骆清晨忽然吁了口气,朗声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梅师妹,只好让你受委屈了。瑶儿,你出去吧。” 赵玉瑶正坐在游云阁内一张椅子上想着什么,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瑶儿,你在这愁眉苦脸干什么?”赵玉瑶一望,只见骆清晨正扶着梅晓露从门外而来。 赵玉瑶望了梅晓露一眼,心道:“想不到《伤愈内经》上记载的那鬼方法还真管点用。”一步上前,“师姐,你现在觉得好多了么?”梅笑露一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按《内经》载,还需九次方见大好。”赵玉瑶点了点头,“师姐,你别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三人坐了一会,骆清晨起得身来,“梅师妹,天色已晚,你在这儿歇着,我和赵师妹去弄点吃的。”梅晓露轻柔地点了点头,“我听你的。”骆清晨心中一惊,忙和赵玉瑶一道朝垂涎堂而去。 骆清晨直盯着赵玉瑶,“师妹,你就不用瞒我了。刚才我们在看《伤愈内经》时,当我说完师祖当年把‘破日裂月掌’传给了我师傅和师伯司马啸后,你马上就嘀咕说‘还什么师伯司马啸’。你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玉瑶心中一惊,“糟了,他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来瞒不住他了。既然如此,我还是告诉他。”想到这里,“你先答应我,不要告诉师姐。”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道:“瑶儿,你不用瞒我了。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梅晓露正站在垂涎堂门前。 赵玉瑶连忙起身来,“没什么。其实……白师伯死了。”把聂布凭水悠悠的玉钗引秦烟烟下山索要黄绢剑法、白云飞被一个叫做“寒儿”的红衣少女所骗中dú身死、秦烟烟伤心过度相继而亡等事告诉了骆清晨和梅晓露。骆清晨和梅晓露听后,早已惊呆在当场,忘记了出声。 赵玉瑶一步上前,“师兄,你可知那聂布是谁?”骆清晨一皱眉头,“谁?”赵玉瑶叹了口气,“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大师伯司马啸。”骆清晨大惊,“什么?聂布就是师傅经常提起的那个大师伯司马啸?”赵玉瑶点了点头,“正是。他之所以把名字改叫聂布?都是因为黄绢剑法的原因。” 梅晓露早已泣在一边,“原来他就是为了那一卷早已不存在的黄绢剑法。”赵玉瑶心中一动,柳眉一蹙,“师姐,你这话何意?你说聂布一直想要的那黄绢剑法根本早不存在?”梅晓露哽咽道:“二十年前,九樱山舍我崖上确实有过那黄绢剑法,但那黄绢剑法当时就被我外公打下舍我崖。既如此,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黄绢剑法?聂布完全是一个人在庸人自扰,凭空找出这些事来害了我娘xìng命,真是可恨!” 赵玉瑶听此一言,正了正身形,皱眉道:“师姐,你能不能说得清楚点?这黄绢剑法到底是怎么回事?”梅晓露听此一言,就把水悠悠认母、在云雾山遇到九樱大侠秦如风、秦如风因黄绢上名为“轻衣剑法”的剑法而误杀了隋西山、最后把黄绢剑法当场打下舍我崖等一系列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赵玉瑶听完这一切后,惊讶地早已无语,似乎发起呆来。梅晓露见状,不觉一皱眉,“瑶儿,你怎么了?”赵玉瑶听此一唤,这才回过神来,深吁了口气,“原来真的是这个畜生一人在捕风捉影地搞,却搞出这些事情。师傅和师伯真是死得太亏了。”忽然又道:“对了,师傅虽然没有那黄绢之上的‘轻衣剑法’,但我临走时却在师傅床底下发现一本叫做‘飞仙剑法’的小册。先前我还以为这就是聂布想要的那剑法,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了。”从怀里掏出那小册和信递给了梅晓露。 梅晓露接过那信和小册一看,皱眉道:“什么飞仙剑法?以我看,这剑法也不过是为说些空头大道理而胡乱编造的欺世之物。恐怕还不如外公的樱花剑法厉害。要不然,娘为什么自己不练?就算她练过而没被我看见,瑶儿,那你看见过么?”赵玉瑶道:“师傅从来练的都是飘然剑法,也就是出自师祖的樱花剑法。除这之外,哪里还练过其它的什么剑法?”梅晓露道:“不过,它虽没多大用处,但至少是我娘的东西,得把它放在身上留着纪念。”赵玉瑶道:“我也正是此意。” 不知何时,夜晚的山中却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一阵冷夜的风吹过,梅晓露不禁打了个寒颤:“瑶儿,好冷。”赵玉瑶伸手把梅晓露搂在怀里,悠悠地道:“我也是。今夜不知怎么却如此之冷。”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是一个晚上,直到第二日清晨,仍在缠缠绵绵、如丝般地洒个不停。群峦间烟雾蔼蔼,飘飘扬扬。骆清晨、梅晓露、赵玉瑶倚在游云阁门前望着那忽隐忽现的山峦,早已如痴如醉、黯然神游。 赵玉瑶这时转了个身,“师兄,你看这雨下个不停,看来也没处可玩。”骆清晨一皱眉,“说得也是,干脆我们清谈一天算了。”梅晓露柳眉微蹙,“清谈有什么意思?我觉得雨中九樱山会更加柔媚可爱。师兄,不如我俩一起上山去看。” 骆清晨忽然一拍脑袋,“我今日带你们去生云洞,坐在洞口看舍我崖前的蔼蔼云雾、微微细雨倒也不失为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件非常有趣的事。”梅晓露面露喜色,“好。瑶儿,你既不喜欢雨中游山,那就在游云阁内看书。” 骆清晨和梅晓露撑着两把小雨伞,一起朝生云洞而来。来到崖前一看,群山环绕中,崖前天然形成了一个被蔼蔼云雾所遮深不见底的幽幽深谷。那蔼蔼云雾此时正或展或舒,别是一番景象。崖右边一道山梁下有一石洞,正为生云洞。 二人收拾了雨伞坐在生云洞洞口,望着洞外的微微细雨,沉思起来。忽听梅晓露悠叹一声,“九樱山果然山美水美,难怪出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大美人。”骆清晨并不抬头,悠悠地道:“你是说痕儿。对了,梅师妹,痕儿那日说那话是针对我的,她无心伤你,你不要记恨她好么?”梅晓露望了骆清晨一眼,“师兄想哪去了?我是由衷赞美她。”骆清晨悠悠地道:“真的么?那就好。” 忽听梅晓露悠叹了口气,“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骆清晨望着崖前蔼蔼云雾,“什么问题?”只听梅晓露的声音道:“在女人的一生中,有时候应对哪些男人脱光衣服?” 骆清晨听此一言,眉头不觉一皱,“你怎好好问这个怪问题?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就聊做一答。以我看,应该是这女子的丈夫。” 只听梅晓露的声音道:“按你所言,女人只有在自己丈夫面前脱光衣服才是情有可原。否则就是dàngfù,是也不是?”骆清晨依然望着蔼蔼云雾,“应是这么说吧。”只听梅晓露这时在身后悠悠地道:“过来。” 骆清晨回过头来,不觉大惊,“师妹,你这……这是干什么?”梅晓露声音如旧,“过来。”骆清晨眉头深锁,“师妹,我……我不能。”梅晓露道:“我那日就在你面前脱光了衣裳,你应该就是我的丈夫。既如此,现在又有何不能?”骆清晨大惊间,不觉哑然,“师妹,这……这……,我……我……”梅晓露悠叹一声,“若你今日弃我于不顾,日后我还有何名节?你不顾我名节,难道逼我去死不成?既如此,那日你又为何要救我?”骆清晨早已手足无措,“师妹,这……,我……”梅晓露轻笑一声,“是不是放不下痕姐姐?你考虑她,那我呢?就算你和痕姐姐有过什么,但如果你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想你应该明白现如今到底该为谁守这个‘义’字?” 骆清晨双目一闭,深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身慢慢朝洞内走去。 第十回青叶飘飘刀剑啸暖意融融母女称 更新时间2008-4-2615:13:47字数:0 北边,黄云镇。 “清贼!你往哪里跑?”林风影一惊,回头来望,身后正迎面跑来一个十七、八岁的浅发白衫拿剑少年,少年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虬髯的拿刀壮实汉子。 浅发少年倏地穿过林风影和杨月痕身边,身形一停,朝那壮实汉子道:“野公牛,你再追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清贼,到底有何证据?” “你救走那个满清女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你要不是和她一样都是清人的话,为何要救她?”浅发少年哈哈一笑道:“你错了,就算她是清人,你也不该如此侮辱她。这是任何人都看不过去的,哪里还分什么清人、汉人?” 壮实汉子怒道:“臭小子,你少在这假仁假义。你明明和她都是清人,所以见不得老子如此对她。现在想找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遮掩你身份,我今天绝不让你得逞。”上前来斗浅发少年。 “给我住手!”拿刀汉子一怔,道:“你又是何人?敢命令老子?”林风影道:“我是主持正义的人。”拿刀汉子哈哈一笑道:“好,你主持正义。那你说说,我做的对不对?” 林风影道:“你痛恨清人,完全可去北京杀了那个小皇帝。如此侮辱一个手无寸铁的满清女人算什么好汉?” 拿刀汉子身形忽然一退,手中刀一振,道:“原来你也是清人。”林风影哈哈大笑道:“我是清人怎么了?我还没见过像你这种拉到黄牛就是马、乱打一气的莽汉。”身形一飞,早把那拿刀汉子踢得滚出十米开外。 拿刀汉子大惊,一个爬身,战战兢兢地道:“你……你这清人厉害,我不跟你打。”一溜烟地跑了。杨月痕嗤道:“简直是个疯子。” 浅发少年上前道:“这位大哥武功真是高强,今日多亏替我解围。在下铁思隆,不知二位是……”“铁少侠多礼。在下林风影,这是我表妹杨月痕。”“原来是林大哥和杨姐姐。想必二位都是我江南武林英杰人物,今日得遇,小弟实是三生有幸。不知二位可否与小弟jiāo个朋友?”林风影笑道:“铁兄犯糊了。既称大哥和姐姐,自早胜过朋友。” “林少侠,杨女侠,想不到竟真被我在此找到了你们。”一个身着破衣的人正来到二人面前。“原来是薛长老,真是天涯何处不逢君。”薛平道:“实不相瞒,我正派人到处打听林少侠行踪,不想在此相逢,真是天遂人愿。” 林风影道:“不知薛长老为何要打听在下行踪?”薛平忙道:“林少侠且别误会。我找林少侠乃有要事相商。”“什么要事?”薛平道:“我们且去破衣帮分舵才做细谈。” 黄云镇东边一座高山,二郎真君庙前。刚到庙前,只见庙内早迎出二十多个各种江湖打扮的人。众人抱拳见过,雪花神凌凤凰道:“薛长老,既然你已找到白羽红巾,现在可以说出约我们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了。”薛平道:“不日前,日月寨主杨廷芳遣其座下四虎之一的吴必胜头领送来我破衣帮一封不知所云的信。至于信上到底为何事,我现在都不明白。” 浅发少年铁思隆听此一言,皱眉道:“那信现在何处?”薛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身边的林风影。只见上写道:“石兄台鉴:念我中华泱泱国土,山川锦绣,沃野万里,人杰地灵,原本应是君民同乐,百姓为安的大好所在。不想清贼贪婪,觊觎我朝富贵,驱铮铮铁骑践我大好山河,置我朝百姓于水火,吾窃忧之。今,我朝不稳,国土残破,国威不存,此皆清贼之过也。值此,我辈汉人当同仇敌忾,刀剑快磨,誓斩清贼,力挽河山。今日与信,意希石兄命破衣帮好手二十余人于此月十五日酉时前赶到江yīn城北江畔望涛山后山龙王庙相候,以助我日月寨一臂之力。届时,吾之用意尔等自知。尔等必先去后山,切不可去前山普度寺!切记!弟廷芳拜上。” 林风影看罢,道:“这倒奇了,既然日月寨主要贵帮相助,为何不点明此事?”把信递给了凌凤凰。薛平道:“起先,我也为此事奇怪,后来我猜这之中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殊不知,杨廷芳当年是左副都御史杨涟的一个文武全才的书童,而石帮主则是杨涟的护院。魏忠贤那个阉贼在派东厂锦衣卫抓杨涟时,杨廷芳和石帮主经过一场浴血之战,逃脱了东厂之手。后来,杨廷芳在江yīn城西五十来里的一座高山上立了山寨,把这座山唤做‘朱山’,把寨子名为‘日月’,实则为‘朱明’,以此警醒自己永远要为大明江山效力。而石帮主后来入了破衣帮,也做些为江山社稷的事。他二人志同道合,如此过命jiāo情,怎可能不坦诚相待?如今想来,此事定万分机密,所以才会如此。” “既如此,且不管别的,我等应竭尽所能,助他一臂之力。”薛平道:“不错。但按他信中所言,却要我破衣帮出二十余名好手前往江yīn。我帮中些许好手于这信收到之前被廖帮主和两大长老带去南京查寻石老帮主的音信,李长老这些日子又不知去向。故此,我只好以长老之职暂行帮主之责,请得众位同道来此。只希各位能随我前去江yīn,共谋大事。冒昧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林风影道:“既然此事可能关乎江山社稷之大事,我辈侠义之人理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杨寨主在信中未明此事,但就冲他这颗忠义之心,我等也无须揣测其用意。我等即日起程,前赴江yīn。” 群雄来到黄云镇上置办了点云糕、酥饼之类,连夜向北边江yīn城而来。 众豪杰一直cāo小路而行,跋山涉水,终于第三日申时左右来到江yīn城北五里处的石桥镇。望涛山乃是地处石桥镇,靠临长江的一座山峰,约几百米高。山体沿长江沿岸一直延伸,绵绵几十里。群雄按杨廷芳信中jiāo代,沿山下小道一直来到后山脚下。 天已黄昏。群雄渐至山顶时,山路转而向东,待绕过山弯,一庙背靠望涛山主峰而立。庙由四根木柱撑起,柱上红漆早已被风雨剥蚀的破碎不堪。屋檐上挂着一长形大木牌,上大书“龙王庙”三字。 忽听薛平道:“大家快藏起来。”众豪杰纷纷于林中、树上隐蔽起来。 杨月痕飞身上了一棵大松,朝树下一看,夕阳残照之下,庙前石阶下突然窜出一股手中拿把钢刀的灰衣人来,有二十来人。只见那群灰衣人来到庙前,直身站在庙旁,好象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忽听庙下林丛中传来一阵树叶“沙沙”作响声。一个头扎花巾、身披红袍的白衣中年fù人正双手微划,莲足轻点,踏着林叶飞身朝庙前而来。杨月痕不禁暗赞道:“好轻功!” 红袍fù人飞身落在庙前,一牵红袍转个身间,那为首灰衣人早上前于那fù人耳边低语了几句。那fù人朝四周望了望,点了点头。 忽听一处柴丛中传出一低咳声。杨月痕一惊,忽听那fù人一声娇喝道:“何方鼠辈竟然在此藏头露尾,还不快现身?”右足一踢,一粒石子直shè那处柴丛而去。 眼看柴丛中那人难逃此击,忽又听见“嗖”地一声,林中倏地又飞出一粒石子撞在先前那石子上,“哒”地一声响,两枚石子应声落在乱叶丛中。 一声大笑道:“五年不见,杨夫人依然风采依旧,豪气却更胜当年。”林丛中闪出一人,正是薛平。“原来薛兄早就来了。吴头领,你怎说他们还没到?弄得差点大水冲到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那为首灰衣人忙道:“夫人恕罪,我也没想到薛长老他们来得竟如此之快。” fù人赶上前道:“阔别五年,早已人事全非,哪里还谈得上什么风采。薛兄的武功倒是精进不少。”薛平笑道:“哪里哪里。杨夫人,人我已带来,却不知杨寨主到底有何要事需我等前来相助?” 忽觉头顶上方白影一闪。一惊之下,身形早退两步。抬头一看,空中正飘飘而下一明艳少女。白袂飘飘,轻盈秀逸。晚霞映照下,更添无限风情。 “薛兄,这……这位姑娘是……?”薛平忙道:“这位是九樱山杨月痕杨姑娘。杨姑娘,这位就是日月寨杨夫人、再世红玉宛依依宛女侠。” 杨月痕忙上前施礼,fù人扶住杨月痕,上下望了一眼,赞道:“哎呀,真想不到世间还有生得如此美貌的姑娘。要不是今天在这里碰见,以后定以为是嫦娥暗中下凡。”杨月痕一笑道:“夫人过奖。” 宛依依道:“难得各位千里奔波来此,在下先代日月寨向各位致谢了。在下也就不说什么客套话,廷芳实是要借你们一臂之力帮他做件为国为民的大事。”薛平道:“杨夫人,到底何事?” “数日前,廷芳夜得一封书信。信上说满清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听闻这望涛山普度寺内有颗如来舍利,yù亲自前来迎走,时间就在今日。廷芳以为这是个重振我大明江山的机会,所以就请你等前来共做此事。” 林风影道:“杨寨主是要我们前来活捉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博尔济吉特深得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宠爱,只要我们抓住她,然后以她做人质,逼迫多尔衮退出山海关。”宛依依赞道:“识一点而破全局,少侠果然聪明。廷芳正是此意。” 林风影皱眉道:“夫人,我听闻多尔衮是当前满清中最干练精明之人。就算我们能抓住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但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已得到的大明江山么?” 宛依依道:“林少侠所虑极是。但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看一步。薛兄、林少侠和杨女侠带领所属二十余人先行绕到前山普度寺周围隐蔽,我带所属二十人往前山山下埋伏。等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上山后,你我上下夹击来个瓮中捉鳖,到时不愁拿不到她。”林风影道:“就依夫人所言。” 马蹄声直朝山上而来,不一会,就到了普度寺前。 林丛中的杨月痕定睛一望,只见来得却有四十几匹马。除了最中间一匹白马上坐着个三十来岁、气质不俗、腰挎一把小腰刀的美fù人外,剩下四十几匹全是清一色黑马,上面都坐着群头戴帽子、披着头发的拿刀汉子。 杨月痕一见其中一个披发汉子,心惊道:“原来是他!真想不到,今天却让我在这里又见到他。”只见林风影此时正双眉紧锁,双手互相揉搓,脸上露出一副焦急不安的神情。 杨月痕轻轻一推林风影,“你怎么了?”林风影一惊,指着那个披发人道:“那人叫张牧之,武功极高。他怎也在这儿?这下可碍事了。”杨月痕一皱眉,“你也认识他?”林风影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当年我曾往东北追杀过一个在中原作恶的关外恶人。谁知到东北后,却被那恶人和他的党羽反扑。正在我无法脱身之际,张牧之突然出现救了我。后来他说我少年仁侠,yù与我抛却族别结拜为忘年兄弟。我见他是清人就没有答应他。没想到,今天却在这里碰见了。” 杨月痕柳眉一锁,“你念他曾对你有救命之恩,等下动起手来难免有所顾忌?”林风影点了点头,“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杨月痕吁了口气,“人有见面之情,到时他如果拿话压你,说你是忘恩负义之辈。你一时义气,手下一软,就放了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这样,我这有个夜行用的头套,你正好戴在头上。他既认不出你,你也不用手软。”林风影接了头套,“好,我也不想和他面对面发生冲突。”把黑头套戴在了头上,只留下两只眼睛望着外面滴溜溜地转。 只见此时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来到普度寺前,整了整衣裳,进寺而去。谁知不出一刻,忽听寺中一老僧高声道:“凤凰虽yù舞,无奈恶鹰扑。的卢终骏马,鹰恶又何如?”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急步出得庙门而来。 张牧之一步上前,“夫人,舍利可否拿到?”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点头间,急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快走!”张牧之一惊,招手间,忙和其他四人护着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向那庙前石阶下而来。 杨月痕一声娇喝,“张牧之,那日你拼命追我清晨哥,今日我就以牙还牙,也让你尝尝被人逼迫的滋味。”张牧之一回头,“原来是九樱山的臭丫头,真是冤家路窄!臭小子那日坏我大事,看我今天反拿了你!桂擎风,快带太后走。”钢刀一振,迎上前来。 杨月痕右手一剑朝张牧之咽喉而来,出手就是杀招,张牧之吃了一惊,身形一退,举刀来挡。谁知杨月痕这一招只是个虚招。一剑刺后,身形忽纵,飘身跃过张牧之,yù追早下石阶的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 张牧之志在护主,见杨月痕yù杀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而后快,身形一纵,“呼”地一声飞身跃于杨月痕之前,回手就是一刀,直朝杨月痕小蛮腰而来。 杨月痕见这一刀来得凌厉异常,腹部一收,脚下一点,身形倏地朝后飘去。纵然身轻如燕,闪得极快,但“嘶”一声轻响处,那刀依然把腹部衣裳划裂了一块,幸运的是并没有伤到皮ròu。 张牧之又被群雄中其它人纠缠住,正斗在一起。杨月痕心中一喜,忙下石阶来追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桂擎风大喝道:“太后快走!”一抖链子钩就朝杨月痕而来。 布木布泰一跃身形,飞身上马,双脚一夹,白马前踢腾空,一声长嘶,落下蹄来于原地打了几个圈。布木布泰一惊,大喝道:“畜生!快走!”使劲夹了马腹几下。可那白马依然嘶鸣,只是不向前行。 忽听桂擎风大呼:“太后,马缰,马缰!”布木布泰这才大悟,原来自己情急之下,竟忘了解去系在树上的马缰。 “唰”地拔出小腰刀。手落处,白马“啾”的一声,直裹山下,顷刻不见了踪影。 布木布泰骑着那白马一路狂奔,正至山腰小路林木深处,忽一皱眉头,勒马停下,又一勒马头转身朝山路左边一处竹林中而来。不远处一片大亮,正是竹林尽头。 突然只见那白马前蹄倏地一顿,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布木布泰一惊,双腿夹紧马腹间,右手早已一鞭裹向自己右侧身后一颗大绿竹上。竹叶飘飘振落间,这才减去白马突然停蹄所带来的前冲之势。 忽听前上方一个冷冷声音道:“布木布泰就是布木布泰,人不仅美而且聪明,竟知道山下早有埋伏,想从这里逃走。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终究还是难逃我的法眼。”一颗大绿竹顶端正飘附着一个白衣人,右手攀着枝丫,兀自在空中微微dàng悠着,形同鬼魅一般。忽然左手成掌,倏地朝布木布泰头顶上方的竹叶间一拍,“悉悉蔌蔌”间,空中飘落下大片竹叶来。白衣人道:“这就是死亡的声音。” 布木布泰心中一凛,勒马退了两步,“你是什么人?怎知我的名字?”那人嘿嘿一笑,“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之名传之甚广,我知道并不出奇。”布木布泰眉头深锁,“你想干什么?”那人又是一笑,“你现在问这个问题岂不是有点对不起声名?” 布木布泰忽然道:“阁下今日放我一马,日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定当重谢。”那人一笑,“你也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很喜欢金银珠宝么?”布木布泰道:“那你想要什么?你只管说,我都答应你。” 那人依然嘿嘿一笑,“我要你儿子的江山,要他把本来就属于我们的江山还给我们,你可办得到?”布木布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黑头人道:“大明之人。我替我大明要回江山不为过吧?” 布木布泰道:“你既然那么想抓我,为何还不动手?”那人攀于竹枝上,“难道你不怕?”布木布泰道:“既然今天落在你手上,看来我是难逃。不过,我想死得明白点。”那人一笑,“你不必知道我具体是谁,只要知道我是大明之人。”布木布泰道:“怎么?怕我以后会派人来找你报仇?”那人又是一笑,“笑话,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了么?我又怕过谁来?” 忽听一个声音大呼,“太后勿慌,我来了。”白衣人脚尖一点,飞身直向布木布泰扑来。就在一爪抓到布木布泰咽喉之际,忽见寒光一闪,张牧之早已赶至身前,一刀向白衣人手腕剁来。 白衣人一缩手,向后一飘,大喝道:“张牧之,你今日坏我大事,日后我定不饶你!”张牧之一惊,“咦?你是什么人?我怎觉得似曾相识?”白衣人怒道:“我是要你命的人!”手中剑连刺,只裹张牧之而来。 张牧之一惊,“太后快走!这人要拼命了!”布木布泰望了白衣人一眼,两腿一夹,飞身向竹林尽头而去。 白衣人大怒:“想逃没那么容易!”左手一抖,一道寒光裹着尖叫只shè向布木布泰后心而去。就在那一刀看着要chā入布木布泰后心之时,忽见那白马不知何故突然向右一闪,竟驮着布木布泰硬生生避过那一刀,只向东边山脉而去,顷刻消失了踪影。 白衣人大怒:“真他娘出了鬼!张牧之,我和你拼了!”张牧之暗中忽地吃了一惊,一飘而去。白衣人正yù前追,忽听身后一娇声道:“风影哥。”“痕儿。”“咿呀”一声响处,林风影一剑chā进身边绿竹中。 林风影、杨月痕和薛平沿着东面小道一路寻着布木布泰马踢印而来。行至一处断崖前,一匹白马正立于崖边低头嚼着青草,哪里还有布木布泰身影。林风影叹了口气,言下一片失落之意。 朱山日月寨聚义堂内,一个身披黑袍的中年汉子正来回于厅前踱着步。 一个声音报道:“杨寨主,夫人回来了。”黑袍汉子杨廷芳大步朝外而来,“依依,布木布泰呢?”宛依依一挥手,身后押出两个人来,皱眉道:“廷芳,我办事不力,让她趁乱逃了。” “什么?逃了?”扼腕叹息道:“哎,可惜啊!”薛平上前道:“杨寨主勿要悲伤,只要我等心存斗志,众志成城,大明江山迟早还会回到我汉人手中。”杨廷芳听此一言,叹了口气:“薛长老说得没错。这次虽没擒住布木布泰,但以此狠狠杀了清人骄横之气。只要我等心存斗志,众志成城,大明江山迟早重回我们汉人手中。我们理当不卑不惰,再谋时机。把这两人押下去,明日到日月台上剐上一刀,以算是清贼还了我朝百姓的一点血债。”旁边汉子忙把何如霜和桂擎风押了下去。 杨廷芳道:“薛长老,石帮主这次为何没来日月寨?”“实不相瞒。石帮主数日前去南京,目的是为刺杀马士英,不想到今天未回。”“什么?石帮主去刺杀马士英?”“正是。”杨廷芳道:“至今未回,莫非发生什么意外?”薛平道:“我帮现帮主廖天齐也正为此事带着帮中好手去南京打探石帮主的消息了。” “他独闯马府竟连我都不告诉一声?”薛平道:“石帮主也不是独闯马府。当时,他和九樱山骆清晨少侠二人一起去的。不过,他后来在马府知道马士英外通清贼意yù帮忙抓获史大人之子后,就要骆少侠一人赶回了石门山,目的是要骆少侠把史大人的孩子送到扬州。” “马士英外通清贼?这中间怎又牵扯到史可法的孩子?”薛平道:“多尔衮曾派一个叫张牧之的人来江南劫持史大人的孩子和夫人,目的就是想以此要挟史大人投降满清,然后靠史大人在大明军民心中的威望来征服我汉人江山。” “原来是这样。史大人的孩子现在送去扬州了?”薛平深叹了口气道:“没有。那孩子虽没被清人抓走,可也葬身在我们破衣帮的石门山上了。” 杨廷芳一惊:“为何?”薛平摇了摇头道:“唉,都是因为那孩子命薄,被莫名其妙的一场大火给烧死在破衣帮了。”杨廷芳皱眉惊道:“什么?” 忽听寨外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杨廷芳惊道:“哪来如此宝马?”杨月痕起身道:“杨寨主果然是个慧眼识宝之人,实不相瞒,此马正是从布木布泰手中得来,正准备送与杨寨主,还请杨寨主笑纳!” “恕杨某眼拙,薛兄弟,这位是……?”薛平忙道:“正是那位和石帮主一起去刺杀马士英的九樱山骆少侠师妹杨月痕杨姑娘。”“原来是杨姑娘,在下多谢杨姑娘赠马之恩。” 宛依依道:“不知杨姑娘现在身处何门何派?”杨月痕听此一问,忽然想起骆清晨曾在悦来客栈对自己所说的话,皱眉间,神色凄楚地道:“在下江湖一孤雁,四海飘蓬,无门无派。” 宛依依吁了口气,道:“杨姑娘可曾想过找个安定的家?”杨月痕悠悠叹道:“注定江湖漂泊,怎敢奢望家在何方?”“杨姑娘此言差也。在下倒有个主意,不知姑娘以为如何?”“夫人但说无防。” 宛依依道:“实不相瞒,我和廷芳飘蓬半生,膝下尚无儿女,姑娘若不嫌弃,我和廷芳收你为义女如何?日后彼此多个挂念,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话刚完,只听杨廷芳喜道:“如此甚好。我姓杨,杨姑娘也姓杨,此乃天意也。”杨月痕道:“在下求之不得。”堂内群雄哗然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夜痛饮三百杯。” 月色洒满苍穹,照在日月寨上空,忽然一阵江风吹来,树枝微微着摆,发出沙沙声响。 林中一个小屋前站着的两个拿刀汉子就在又一阵江风吹后,忽地身形一歪,倒在地上。裙角飞扬,一棵苍天老松上飘然下来一个身材极是婀娜的黑影。寒光闪处,从身上掏出把匕首在小屋门锁上一划,铁锁顿时被划成两半。 桂擎风道:“阁下何人?意yù何为?”蒙面黑影一匕首割断二人身上铁链,道:“快跟我来。”桂擎风和何如霜相互一望,也不停留,忙随那蒙面黑影瞬间离了小屋,飞身朝江边一片树林中而来。 蒙面黑影倏地站住身形,桂擎风上前拱手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却不知恩人是……?”蒙面黑影道:“你二人犯了死罪,难道还不知道?” 桂擎风一惊:“阁下的意思是……?”“难道非要我点明吗?”桂擎风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蒙面黑影道:“你看我是什么人。”拿下脸上黑布,倏地转过身来。 桂擎风和何如霜大惊道:“格格!”慌忙伏身道:“小人不知格格大驾突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格格恕罪!”格格道:“我当然可恕你们的罪,可隆哥哥那边就说不定了。” 桂擎风惊伏道:“格格,我等不知所犯何罪?但请格格明示。”格格冷哼一声:“好,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其实,这次布木布泰来江南的风声是我故意走漏给日月寨杨廷芳的。” “什么?是你?”格格道:“不错,这是贝勒爷的主意。他想借汉人之手杀了布木布泰。这不一直是你们所想看到的?现在倒好,你们不帮他,却在背后坏他大事,你说你们有没有死罪?” 桂擎风恍然道:“原来如此。哎呀!我差点错上加错。那这件事岂不连王爷都不知道?”格格道:“这是贝勒爷一人谋划的,岂能让王爷知道?要是王爷知道贝勒爷利用汉人之手来杀布木布泰,他也难逃责罚。” 桂擎风道:“但我们先前也不知道。”格格道:“要不念在你们不知的话,我早就杀了你们。现在我放你们回去,打听布木布泰回京的反应。若有异动,立刻来找我。”桂擎风伏身道:“是。但贝勒爷那里……”格格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自会与你等说情。” 只听一个声音道:“不用了。”桂擎风和何如霜一惊,一个黑影正飘落在身前。“啪、啪”两声,每人脸上早挨了那黑影两巴掌。 黑影道:“今日杨月痕和林风影之辈差点杀了那fù人,一切的一切全是被张牧之给搅了。你回去告诉张牧之,让他好生反省反省,让他清楚他的主子到底是谁。”桂擎风忙道:“贝勒爷放心,我们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小的这就告退。”和何如霜飞身离了树林而去。 黑影道:“你也回去。”格格道:“那你呢?”黑影道:“别问那么多。”格格望了黑影一眼,忽然妩媚一笑道:“我还有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黑影回过身来,“什么事?”格格道:“大明武昌总兵左良玉正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往南京剿杀马士英去了。” 黑影一皱眉头,“素闻左良玉拥兵自重,今日怎管起朝廷的事来?”格格道:“听说他是为避开李自成起义军,但恐丢了面子,所以就声称为讨马士英了。”黑影道:“这个老jiān巨滑的家伙。不过,不管他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至少又为我大清早日夺取朱明江山提供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格格听此一言,嘻嘻一笑,“看你这样子,莫非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黑影皱眉道:“怎么说话呢?”格格妩媚一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哟呵,今日还和我严肃起来。要是那夜在后山也和我这般严肃就好了。”黑影皱眉道:“那夜是你勾引我的。”格格咯咯一笑:“好啊,你自己那夜恨不得把我给吞了,现在却说我勾引你。看我不打你这个负心人。” 黑影一闪,“好了,我们还是说点正经的。”格格松了手,“你说,我什么都听你的。”黑影道:“马士英乃jiān佞小人,这种人最惜自己xìng命。左良玉打着‘清君侧’旗号去南京杀他,他必定为了自保而调兵抵挡左良玉大兵。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调什么地方的兵来阻拦左良玉入逼南京城。我们当然最希望他能调扬州史可法的兵。因为这样一来,扬州定然空虚。此时正向扬州进军的王叔就会抓住这机会,从而很快地打开南京北大门,长驱直入扫平江南。” 格格点头道:“有道理。但我们又怎能肯定马士英会调史可法之兵来阻拦左良玉呢?”黑影道:“这件事就需我们来做。当初马士英去北京,曾答应过阿玛,只要大清需要,他随时在南京与我们做内应。此时此景,正是用得着他的时候。不过,我们也给他创造一个好看点、隐晦点的卖国机会。所以,你得去照会一下马士英,告诉他不要忘了如今扬州城的史可法才是我大清进江南的最大障碍。” 格格道:“原来是这样。好,我这就去。不过我总不能空口说白话,至少得让他相信我是大清的人。”黑影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碧绿、样成八翅的玉蝴蝶,“这八翅玉蝴蝶世上只此一个,是马士英当初带进北京谢我大清借兵给大明报君父之仇的,后来阿玛把它送给了我。你现在带去,只要马士英见到这,自然就会信你。” 格格接过玉蝴蝶,“这东西还能起这么大的作用。难怪那日杀了她们之后,我要你送给我,你都不答应。我办完这事后,你就把它送给我,好不好?”黑影道:“如果你实在喜欢,就拿去吧。” 清晨。杨廷芳道:“怎么让他们逃了?”林风影上前道:“杨寨主,我们昨天在望涛山劫杀那些人时,大约有二十来人跑了。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趁我们昨夜酒醉之时救走了那两人?”杨廷芳点了点头,“多半如此。这伙清贼竟敢夜闯我日月寨,真是张狂到顶。”忽听门外一声音报道:“风云有变!”杨廷芳一招手,“快进来!” 一个拿刀汉子上前伏身道:“寨主,据武昌分舵兄弟来报,左良玉正带领大军只扑南京朝廷而来。”杨廷芳大惊:“什么?左良玉想造反?”汉子道:“听兄弟说,左良玉此举打的旗号为‘清君侧’,目的是要击杀马士英。” 杨廷芳又是一惊:“一个土霸王,他会为朝廷清除jiān佞?肯定有别的目的。哎呀!大事不妙!” 林风影和杨月痕等人突听杨廷芳如此之言,都吃了一惊道:“杨寨主,左良玉到底想干什么?”杨廷芳摇了摇头,皱眉道:“现在不是左良玉想干什么,而是外通清贼的马士英。”林风影道:“此话怎讲?”杨廷芳道:“左良玉一来,外通清贼的马士英就会成为刀俎之鱼ròu。他为了自保,还会干什么?” 林风影一皱眉道:“莫非他会借机调动史可法的扬州之兵来抵挡左良玉?这样的话,一来他可以自保,二来他身为暗通清贼的jiān狗,正可借这次机会放清贼进入江南,为以后自己在清廷活动先立一功。”杨廷芳点了点头,“林少侠聪明。” 杨月痕道:“义父,那我们现在该怎办?”杨廷芳眉头深锁,“还能怎办?我们得尽快派人赶去扬州,告诉史大人关于马士英通敌卖国之真相。无论如何得提醒他,要他千万不能任由马士英调遣而误了整个大局。” 杨月痕连忙起身,“女儿愿担此任!”杨廷芳望了杨月痕一眼,道:“痕儿,你有此爱国之心,当然最好。不过,此事还得吴头领代我前去一趟。”杨月痕正yù再说什么,只见杨廷芳摆了摆手。杨月痕只好作罢。 当下,杨廷芳就于桌前写了封信jiāo给红日坛头领吴必胜,“吴兄弟,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信jiāo到史大人手中。事到如今,只望史大人得知马士英通敌卖国之事后,能抵制朝廷压力,岿然不动于扬州城。”吴必胜一抱拳,“在下定不辱使命!”早已出帐,拉着杨月痕所得的的卢快马直往扬州而去。 忽听朱山上空传来一声厉啸。杨月痕惊道:“风影哥,你的白飞侠又叫了。”林风影叹了口气,起身道:“真是国家多事,江湖多事,看来我又得救人去了。”铁思隆忽然一喜:“救人?林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我在这日月寨也没事。”林风影道:“铁小弟,不用了,带你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痕儿,你在此稍等半日,我办完事后就回来陪你一起去九樱山,你趁这半日闲暇和杨寨主及杨夫人叙叙天lún。” “既如此,我等你回来。”杨月痕道。林风影点头间,一撩衣裳,按剑快步出门而去。 第十一回玉露润晨悲时短家国天下叹事多 更新时间2008-4-2618:50:45字数:0 一娇声道:“清晨哥!”“嗯,你又来打扰我看书,痕儿,你没事也多看点书吧。”“啊呀”,骆清晨恍惚地望着书间不语。原来,身后那人不是别人,是梅晓露。 “你心里是不是只有痕姐姐?”“星遗,我……”梅晓露道:“我什么?你应该说‘我想痕儿了’,对吧?”骆清晨一皱眉,忽然道:“星遗,你别瞎猜了。生云洞内之事,早已掩盖了一切,也说明了一切。你该相信我。” 梅晓露深望了骆清晨一眼,轻挪莲步,依偎在骆清晨肩上,柔声道:“你在看什么书?”骆清晨道:“《逍遥游》。”“师伯一直隐居九樱山不问世事,不想被俗世所累,追求精神的绝对自由。你也像他一样了。” 骆清晨一皱眉,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拿了本《道德经》,道:“这是你外公最喜欢读的书。你可读读。”梅晓露翻着那书,忽然道:“云儿,生云洞内之物,尔可留之,其中必有内容。缘分到时,自可解之。切不可丢弃。咦?这是什么?” 骆清晨一皱眉道:“什么?”只见那《道德经》内一纸已然发黄,墨迹陈旧。“是师祖给师傅的信。生云洞内有什东西这么重要,竟劳师祖如此嘱咐师傅?我怎从来没听师傅说过洞内有重要东西?难道师傅从没发现师祖给他的这封信?洞内那石像却有所指?” 生云洞内一边石壁旁摆着个案桌,桌上放尊石膏雕就、腰挎宝剑、低头看书的黑发长须中年人像。骆清晨心中有事,在那案桌前仔细端详起那石像来,越看越觉得有名堂。 忽听梅晓露道:“你看这是什么?”“哪里?”“这句话好象暗示着什么。”石像背部写着句话:莫言石书无字,字却已入腹中。骆清晨皱眉道:“莫言石书无字,字却已入腹中,石像腹中有名堂。”“咚”地一声响,石像被砸得稀碎。 碎屑中豁然出现一个小木盒。“果然有东西!”打开一看,盒里竟是一卷木简。正yù把木简拿将出来看个究竟,忽听洞外一声yīn笑。“何方贼人?还不现身!”入口处飘进一个蓝衫中年汉子。 梅晓露一步上前,“原来是你。”那人道:“梅女侠,别来无恙否?”梅晓露怒道:“聂布,你杀我娘、师伯及众姐妹。今天又来干什?”聂布一笑,“还不是为了黄绢剑法?”梅晓露怒道:“你来也是白来,实话告诉你,我娘没什么黄绢剑法。” 聂布上前一步,“你又来骗我了。当年我亲眼看见秦师妹拿了那黄绢剑法,现在怎可能没有?”梅晓露一皱眉头,“你看见我娘拿了?此话怎讲?当年外公在杀了隋西山后,不当场就把黄绢打下舍我崖了?” 聂布一笑,“后来的事你却不知道。”梅晓露疑惑道:“后来的事?”聂布道:“那日,师傅拿了黄绢和隋西山前往舍我崖而去时,我恰好在院外扫地。我当时好奇,想看看那黄绢到底何物,就偷偷跟在师傅后面想看个究竟。谁知却看见了师傅斩杀隋西山的全过程。就在师傅斩杀隋西山后状似疯癫之时,突见师妹拎个篮子上舍我崖送来饭菜,一剑向师妹刺去。师妹大惊,脱口喊了声‘爹’。就在那一声后,师傅‘嘭’地昏厥过去。师妹从未见过师傅如此模样,心生好奇,想看看是什么让剑法卓绝的师傅前后判若两人,就走上前看那铺在地上的黄绢。忽听师傅咳嗽两声,师妹一惊,望了正yù苏醒的师傅一眼,突然动作极快抽剑把那黄绢割下一部分藏在了身上。刚藏好,一阵风起,把那地上的半截黄绢吹下舍我崖而去,那阵风是师傅醒来时打出的一招‘如风掌’。他把那半截黄绢打下崖后,伏崖大哭,又石碑刻字、大腿割ròu,还从地上捡起水悠悠身上那半块由隋西山掉下舍我崖时倏地撂上崖来的紫色玉珏,就拉着师妹回去了。我现在想要的黄绢,就是师妹割下的那一部分。” 骆清晨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一口咬定师叔身上有黄绢了。”聂布道:“现在你们知道了,应该不再怪我无中生有了吧?你那是什么?把它jiāo出来。”骆清晨道:“既然你这么想要它,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把小盒递给梅晓露,道:“星遗,快走,我拦住他。”挺剑向聂布刺去。 聂布喝道:“白云飞武功盖世,我今天倒也看看你是不是也有盖世武功。”梅晓露娇喝道:“清晨哥,我来帮你!”伸手来拔腰间之剑,手到之处,忽觉腰间空空如也,一惊,这才发现自己那把长剑在黄昏疗伤时解下放在烟烟居内,刚才匆忙,竟忘了带剑而行。 骆清晨呼道:“星遗,你身上有伤,带小盒快走!”梅晓露依然抱着小盒站在当地,“清晨哥,那你……,我去喊瑶儿来帮你。”转身就往洞外而去。 “哪里去?!”头顶上方正掠过一道人影,倏地站在了面前,拦住了下山的去路。梅晓露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手中小盒不知被聂布用了什么手法给夺了去。 聂布一皱眉头,“原来是终南山那卷木简。老头子把什么都当宝,这是什么鸟文字?我怎一个都不认识?不会又是什么武功秘籍吧?”骆清晨一步撵出洞外,“快把木简还给我!” 聂布一皱眉头,“臭小子,你再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对人对事最好还是别要太执着,否则会后悔的。”梅晓露一步上前,“我和你拼了!”聂布一个闪身,喝道:“少在这凑热闹!”飓风大起,吹得梅晓露身形踉跄,衣裳翻起,势必要被那股劲风尽数裹去,忽然一下跌在地上。骆清晨一惊,“如风掌!”“臭小子,算你还有见识!咦?这是什么?”身形一纵间,倏地捡起梅晓露身边不远处地上的一本小册,正是那日赵玉瑶给梅晓露名为“飞仙剑法”的小册,此时却被如风掌从梅晓露身上给打得吹掉下地来,“什么玩意?画画呀?飞仙剑法。什么臭狗屁?平淡无奇,毫无气势,还不如樱花剑法,竟还美其名曰‘飞仙剑法’,我看叫‘狗屁剑法’才对。” 骆清晨一步上前,“既然如此,把它还我。”聂布哈哈一笑,“我辛辛苦苦来九樱山一趟,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忽觉脑后风起,身形一闪间,只见梅晓露不知何时从身后爬起身来,此时正一掌从上到下切过刚才自己所立地方。 聂布心中一凛:“臭丫头!师妹怎养了你这么个yīn深的女儿?”抬起一脚直踢梅晓露小腹。梅晓露伤未痊愈,哪里能避这突与其来的一脚?!身形急划之下,倏地只向舍我崖下跌去。 骆清晨大惊,忙纵身来救,伸手一抓,抓得梅晓露衣袖。“清晨哥,快……救我。”“星遗,别怕。”手一用力,正yù把梅晓露提上崖来,忽“嘶啦”一声,“啊”地一声惨呼,一道香躯早坠下那漫着蔼蔼云雾的舍我崖下,顷刻不见了踪影。骆清晨大叫一声,一下趴在舍我崖边。 聂布也一惊,“师妹,我……我没想杀……杀你女儿。要怪的话,你就……就怪师傅,都是他……他做的孽,你……你可别怪我。”忽见骆清晨倏地起身立于崖前,“霍!霍!霍!霍!”,早已左足一划,双臂一抬,双掌于胸前上下左右划了两圈停在了空中片刻后,忽地向左一送,又猛往胸口一逮,紧跟着朝前一推。聂布大惊:“天火四溅!”身形连退四步,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大喝一声:“jiāo臂搏雷!”只听“轰轰轰轰”声响处,聂布双腮一鼓,一口鲜血终于忍住,身形一飘,早沿着左边小道直飘下山去。骆清晨撵身上前,“也够他小受两天了。”一下坐在崖前,望着那蔼蔼云雾发起呆来。 赵玉瑶收拾了泪水,道:“师兄,大师姐的死到底是怎回事?”骆清晨把舍我崖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赵玉瑶。“聂布真是心狠手辣,害了师傅和师伯,今日又害了梅师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骆清晨望着手中那半截衣袖,道:“报仇是当然的事。不过,星遗现在弄得尸骸无存,我想替她立个衣剑冢。” 埋了梅晓露衣袖和长剑后,骆清晨又找来个木牌,上刻“爱妻梅晓露之衣剑冢,夫骆清晨立。”字样后,chā在了坟前。赵玉瑶望着骆清晨,悄然无语。 回到游云阁后,赵玉瑶道:“本指望大师姐不日就会康复,不想现又遭聂布的dú手,真是‘祸不单行’。师兄,现在师姐已去,你有何打算?” 骆清晨道:“本来我们应该先下山去探剑山庄找聂布报仇,但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等着我们去做。我们得去江南紫衣楼一趟。”赵玉瑶一皱眉头,“江南紫衣楼?师兄,你去那儿干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么?”骆清晨这才把宋辽鹤所说的关于石玉楼变节投清之事告诉了赵玉瑶。 赵玉瑶恍然,“原来是这样。我和师傅仗剑江湖时,素闻石玉楼如何如何侠义,今日他怎突然投了清廷甘当鹰犬?这人心说变就变,真让人无可奈何。” 骆清晨皱眉道:“这也只是宋辽鹤一面之词,此时尚不能全信,我们还是去江南紫衣楼看个明白再下定论。如果石玉楼真的变节,那我们必须告知破衣帮,免得破衣帮不知真相而被石玉楼利用,以至做出什么违背道义、置我大明江山社稷于不顾的事来。”赵玉瑶道:“那我们何时动身?”骆清晨道:“明天上午就下山。” 二人一路跋涉,行了四日,这日黄昏时分来到一个名叫石昌的小镇内。 赵玉瑶身形一弯,右手抚腹,“哎哟”了一声。骆清晨一惊:“瑶儿,你怎么了?”赵玉瑶柳眉深锁,“我的胃素来不好,又痛了。” 骆清晨扶着赵玉瑶,“是不是饿了?天已黄昏,我们还是先弄点吃的。”赵玉瑶皱眉道:“我没事,还是赶路要紧。我这胃痛从小就这样,痛一会自己就会好。”骆清晨扶起赵玉瑶,“不管如何,也该是吃饭时候。总不能拖垮你的身子,这叫我如何心安?”赵玉瑶望了骆清晨一眼,悠唤了一声:“师兄。”二人要了饭菜,用完也不停留,继续踏上征程。 又行了十来里,天色早已黑了下来,一弯细月正挂天穹。前面正横着片茂密黑树林,此时更显得yīn深。 骆清晨一拽赵玉瑶的手,早已飞身朝那树顶上方飘去。风声呼呼间,赵玉瑶忽然悠悠地道:“夜月皎皎,晚风悠悠,执子之手,共守白头。”话刚落音,只听骆清晨道:“瑶儿,你说什么?”赵玉瑶一惊:“哦,没什么。我是说江南紫衣楼,玄机却为何?” 骆清晨道:“江南紫衣楼内要发生的定是可以证明石玉楼是否变节的事。”赵玉瑶道:“师兄,石玉楼可能真变节了。你想,宋辽鹤没必要骗我们。石玉楼那日和你在马府分手,一人面对张牧之和宋辽鹤两大高手。他年老体迈,或许不是对手,被他们抓住,而后就降了清人。” “你说的很有可能,但我还是相信石老帮主不是那种晚年变节之人。”赵玉瑶道:“你自己是个守义之人固然不假,但你凭什就这么断定别人不会变节?”骆清晨一笑,“感觉。”赵玉瑶一皱眉头,“感觉?那你现在感觉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骆清晨微作一笑,“一个外表寒冷而内心却充满柔情的人。”赵玉瑶一惊,悠悠地道:“是么?” 就在这话刚完,忽听自己左边不远处漆黑的林中传来一声马嘶,跟着就是一声惨叫。赵玉瑶突听惨叫之声,心中一凛,不觉颤声道:“师……兄,是……人还是……是鬼?”骆清晨握了赵玉瑶的手,“当然是人。鬼哪会骑马?”大喝一声道:“何人在此装鬼吓我骆清晨?是人,捉人!是鬼,捉鬼!”拉着赵玉瑶望那林木深处shè来。 就在飘落树林中时,忽见一黑影倏地跳进前面一丛茂密的柴禾中,顷刻不见了踪影。骆清晨一惊,正yù前追,忽脚下被人拉了一下。骆清晨“啊呀”轻呼了一声,低头一看,脚边正躺着一人,那人左胸口处正汩汩冒着鲜血,显然是被人一剑洞穿了左胸。 那人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信封,慢慢递给骆清晨道:“你……你就是……是那个刺……刺杀马士英的九……九樱山骆……骆少侠,是……不是?”骆清晨一惊,忙蹲身道:“兄弟,你怎知我?” 那人道:“杨……杨姑娘正在我日月寨。你……你快把这信带回去,告……告诉杨寨主和林……林少侠他们,我们日……日月寨中有……有内jiān,不然,我……我送信的事别人不……不会知道。这内jiān定……定然不想让……让史可法知道马……马士英叛……叛国的真相。而……而这样做得益最……最大的就是清……清人,所以,现在唯……唯一的可能就……就是,内jiān若不是马士英的人,就定……定然是清人。叫杨……杨寨主找……出内jiān,替我报……报仇。”口中鲜血狂喷,竟喷了骆清晨一脸。脚下一蹬,瞠目而逝。 骆清晨一抹脸上鲜血,道:“瑶儿,这……?”赵玉瑶皱眉道:“听这人所言,他是日月寨的人,而且刚才那黑影杀他应该是不想让他送这封有关揭发马士英卖国的信给史可法。他说这么做得益最大的是清人,日月寨中应该有清人jiān细。他口中说的杨姑娘和林少侠应就是痕儿和林风影,看来他们现在也正在日月寨。” 骆清晨道:“那我们现在怎办?”赵玉瑶道:“日月寨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山寨,寨主叫杨廷芳,此人很英雄。此中有清人jiān细当然不是什么妙事。权衡轻重,看来我们得先赶回江yīn日月寨和痕儿、林少侠、杨寨主抓住日月寨内的jiān细,然后再赶江南紫衣楼。”骆清晨皱眉道:“我们赶快回去。” 不远处的夜色正站着刚才那匹嘶鸣的白马。骆清晨道:“有此白马,我们应该两件事都不会耽误。”赵玉瑶道:“那还不快走?”跃上马背。“驾”地一声响处,四蹄滚滚间,白马早驮着赵玉瑶和骆清晨乘着夜色飞奔而去。 杨月痕立在日月寨前,“明明让我在这里等他半日,不想却等了两天。他怎还不回来?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忽听山路上一人道:“痕儿,我回来了。”正是林风影。 杨月痕一步上前,“你去了哪儿?让我在这里好等。明明说是半日,却让我等了两天。”林风影赶至身前,“痕儿,对不起,都因茅山脚下那个贱人,红杏出墙,竟伙同jiān夫杀了自己结发丈夫。我一怒之下,把两人都拉到茅山给杀了,弄得今天才回来。”“是不是累了?走,进去休息一下,吃了午饭我们就回九樱山。”杨月痕道。“好。” 正yù进聚义堂,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林大哥,你回来了?”林风影一惊,山道上也正赶来一人,却是浅发少年铁思隆。“劳铁小弟挂怀。铁小弟,你干什么来?也下山了?我不是叫你没事不要下山到处乱跑么?”铁思隆忙道:“为了点小事,所以只好下山了。”“什么小事?”林风影不觉问道。“这……这……,点点私事。”林风影望了铁思隆一眼,“既然不便说,就不用说了。铁小弟,总之,行走于江湖,万事还得自己谨慎小心才是。”铁思隆忙道:“林大哥教训的是,小弟自当谨记于心。” 忽又听山道上传来一阵“驾、驾”的驭马声。杨月痕心中嘭然一动,“咦?!”了声后,欣然道:“我清晨哥也来了。”张大眼睛望着山路间不语。 林风影见杨月痕如此情状,不觉一皱眉,“你连你清晨哥驭马声都能听得出来?”杨月痕凝望着山路间,不觉应道:“嗯。”忽然玉足一抬,急步向前:“清晨哥,真的是你。你怎知道我在这儿?” “唏聿聿”一阵马嘶,一匹白马早停在草地上。杨月痕一下扑在骆清晨怀里,“清晨哥,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你知道么?我……”忽被骆清晨推了开去。杨月痕一皱眉间,不觉抬目望了骆清晨一眼,却见骆清晨这时离了自己上前朝林风影道:“二弟,我们又见面了。”林风影一抱拳,“数日不见,大哥丰采更胜昨日,实令小弟自惭形秽。”骆清晨一笑,“二弟说笑了。快带我去见杨寨主。” 林风影一皱眉头,“大哥突临日月寨,又如此匆忙急着找杨寨主,不知却为何事?”骆清晨道:“事关机密,我们进去再说。”林风影“好”了一声,忙和骆清晨一起去了日月寨正堂。杨月痕暗中吁了口气,“原来不是来找我的。”一路望着骆清晨的背影和赵玉瑶、铁思隆一起进得聚义堂来。 林风影把骆清晨引见给杨廷芳。骆清晨又嘱杨廷芳疏散众人,只留下林风影、宛依依、杨月痕、赵玉瑶四人。 林风影这时道:“大哥,这次突然前来日月寨到底所为何事?”骆清晨一皱眉头,“二弟有所不知,我们路过石昌镇一座树林时,遇到一个日月寨的兄弟被人杀害。当时,我看见了那凶手的身影,正准备去追,谁知最后还让他给逃了。”摇了摇头。 杨廷芳一皱眉,“那兄弟是谁?怎又被人害了?”林风影皱眉道:“这人是吴头领。他的那匹白马此时不正被大哥骑了回来?”杨廷芳一惊:“什么?吴头领?”一下靠在椅背上。 宛依依皱眉道:“骆少侠,吴头领死时可说过什么?”“夫人明鉴。那位吴兄弟临死前正托我特地赶来日月寨以告知杨寨主一些有关日月寨内部的事。”宛依依道:“何事?”骆清晨道:“有关日月寨中有清人内jiān之事。” 杨廷芳一惊,倏地起身道:“我日月寨内有清人的内jiān?”骆清晨道:“杨寨主听我细细道来。当时听吴头领临死时所言,那杀害他的人应该就是为这封信而来。也就是说,那杀害他的人不想让史可法知道有关马士英叛国的真相。而知道吴头领是送这封信之人的只有日月寨的人,所以吴头领就断定日月寨内有内jiān。”从怀里掏出了那封带血的信jiāo给了杨廷芳。 杨月痕也道:“义父,师兄说的大有可能。李奔和盖天穹那夜突然被人救走,现在看来也多半是这个清人内jiān所为。”杨廷芳点头道:“不错,吴头领说的对。如果日月寨内真有内jiān的话,那这内jiān肯定是清人的jiān细。从一定角度上来看,如果史可法不知道马士英叛国,那么得益最大的就是清人。” 骆清晨皱眉道:“当时,吴头领也是这么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史可法知不知道马士英叛国的真相和清人能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有何关系?” 林风影道:“大哥有所不知。左良玉现在正带兵进攻南京城要杀马士英。马士英为求自保,必会调兵来挡左良玉。而他先前又暗投清人,所以这次肯定会调扬州史可法之兵来挡左良玉,一为自保,二为清人大开进入江南的方便之门。杨寨主担心此事,所以就让吴头领带了一封信赶去扬州,目的就是要告诉史可法,让史可法勿要听信马士英的调遣而误了整个江山社稷。” 骆清晨恍然道:“原来如此。哎呀,我要是早知道这一点,就直接赶去扬州把这信送给史大人了。”杨廷芳皱眉道:“不知那内jiān到底是谁?”骆清晨道:“我感觉林中消失的那个黑影定然就是内jiān。而且从目前来看,那人在杀了吴头领之后大有可能还会先我一步赶回日月寨来,现在可能还隐藏在寨中,以好日后替清贼谋取更大的利益。” 林风影皱眉道:“先你一步赶回日月寨?”骆清晨道:“二弟,看你的样子好象发现了什么?”林风影皱眉道:“我感觉有个人大有可能就是内jiān,不过这只是推测。到底是不是,还待进一步考证。”又嘀咕道:“难道那个变态的疯子说的都是真的?他真是清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忽见堂外赶进一拿刀汉子,伏身道:“寨主,据江宁分舵兄弟来报,马士英已下令史可法派兵前挡左良玉。史可法无法抵制朝廷压力,现已分扬州之兵,正陈南京西南的长江沿岸。” 杨廷芳道:“来得好快。史可法应该知道真正要夺大明江山的是清人而不是左良玉,目前最重要的应是守淮南要紧。然而为何还是被马士英给左右?” 骆清晨道:“事到如今,我们还得告诉史大人关于马士英调扬州之兵抵挡左良玉的真正目的。史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他身为扬州督师,若知道马士英如此卖国行径,难免为之动容,到时不可能抛江山社稷于不顾,必定回师扬州。” 杨廷芳皱眉道:“但圣命难违。不过,马士英通敌卖国之事还得告诉史可法,至少可为史可法提一个抵制朝廷的理由,从而让他回兵扬州。此行就由骆少侠和赵姑娘前去,务必说服史可法回师扬州。”“杨寨主放心,骆某定不辱使命。” 杨月痕道:“义父,让我也陪清晨哥一起去吧。”杨廷芳道:“痕儿有此爱国之心,当然最好,但报国之路数不胜数。痕儿,你就留在日月寨中和林少侠一起抓住那清人内jiān,以替吴头领报仇。” 杨月痕望着骆清晨背影,忽然撵至门边,道:“清晨哥,你自己多保重!”骆清晨并不回头,却朝后一摆手,“你自己也保重。”一纵身,消失了踪影。 史可法大军营帐。山风吹处,“史”字大旗猎猎作响。 史可法道:“不知杨兄弟此次派骆少侠和赵姑娘来此所为何事?”骆清晨道:“史大人明鉴,其实杨寨主此次派我和我师妹前来,只是想告诉史大人有关马士英的一些事。” 史可法“哦?”了一声,有关马士英的一些事?”骆清晨道:“我想问史大人,你觉得我们现在有必要为一个马士英而让大明将士互相厮杀吗?”史可法眉头一皱,“不是为了马士英,而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江山社稷。” 骆清晨哈哈大笑一声道:“史大人说为了江山社稷,我想史大人连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自欺欺人吧。恰恰相反,而是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甚至有害于大明江山社稷的事吧。” 忽听帐下一将军起身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史大人说话?”史可法左手一按,让那将军坐下,“德威,勿要冲撞骆少侠。骆少侠说得不错,我这句话确是自欺欺人。不过,我皇命在身,不得不陈兵于此来抵挡左良玉进军南京。” 骆清晨道:“你怕死?”史可法忽然一笑道:“史某为大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死’从何谈起?”骆清晨道:“既然不怕死,为何还知其不可而为之?为何还受皇命之托而保马士英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卖国贼。” 史可法一皱眉,“骆少侠,你一心报国,自然是件好事,但不可因一己之喜好而坏人声名。马士英弄权把政、贪赃枉法、祸国殃民是不假,可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jiān臣,但你说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卖国贼,似乎有点夸大其辞、危言耸听。” 骆清晨哈哈一笑道:“史大人心xìng也太善良,总以为世人像你一样忠贞。你可以说我夸大其辞、危言耸听,但你应该相信杨寨主的话。”把那封带血书信递给史可法,道:“这就是日月寨兄弟为了向史大人说明马士英弄权卖国而付出的血的事实。” 只见血红的纸上写道:“史兄台鉴:我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至今已历二百七十八年。众先皇励精图治,终得我朝江山两百余年之固。然,红日光华,终有黑斑。些许先王因宠幸jiān佞而致江山几乎颓丧。前有胡惟雍、王振、严嵩、魏忠贤之辈,今有马士英、阮大铖之党。马士英者,卖国jiān徒也。今其遣史兄之兵以挡左良玉,实则造虚势于扬州而为满清大开方便之门。史兄乃我朝第一忠贞之人,岂可坐视马士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今日与信,意希史兄听弟一言,为保大局,即刻回师扬州。个人荣辱,实属秋毫之末,不可提及也。弟廷芳叩首。” 史可法看罢,眉头深锁,“杨兄弟小觑我史某也。若马士英实为信中所言者,史某岂能坐视不理?”忽听帐外一声喊道:“扬州急报!”史可法一惊:“快进来!”一拿qiāng小兵掀帐而入,上前递上一封信。 史可法撤信一看,大叫一声道:“不好!多铎已领清兵攻到扬州城外三十里处,不日就向扬州进发。他们果然趁我不在,来得如此之快。德威,备马,即刻赶回扬州。”“是,大人!” 扬州自古繁华,虽然满清陈兵城外,但此时看来,城内百姓依然不惊不扰,浑无大战将来那种拖妻挈子、逃避战乱之态。 骆清晨望着过往人群,道:“清兵兵临城下,而扬州城内却秩序井然,百姓如此定xìng和气度实在是令人佩服。”赵玉瑶一笑:“这是因为扬州有史大人。只要有史大人在扬州,扬州百姓自不惧清人。”骆清晨点了点头,“史大人德高望重,深得百姓之心,我大明有这样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史可法一摆手:“身为大明之人,理应为我大明江山社稷及万民百姓谋福祉。正所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些许虚名却也不值一提。” 忽听骆清晨一拦史可法,“史大人且慢,你看那人。”史可法一惊,顺着骆清晨手指处一看,只见前面百米处人群中正有一个头戴黑帽、头发后披之人。只见那人正进了街边一家客栈。 史可法皱眉道:“清人?”骆清晨一点头,“正是,而且就是当日追夫人和丹儿的张牧之。他为何突然出现在扬州?难道是来刺探军情?”史可法眉头大锁,“原来他就是张牧之。我得抓住他,绝不能让他在扬州城内横行无忌。” 骆清晨忙道:“扬州战事要紧,史大人,张牧之就jiāo给我吧。”史可法听此一言,也一点头,“扬州战事紧急,我确实半点分身不得。既如此,那你跟着他,务必拿下,我和德威回督师府。容当后会!”驾马而去。 第十二回稚子偎怀未死命红颜断发不回头 更新时间2008-4-275:28:08字数:0 晚风徐徐。杨月痕站在朱山顶上一块大石上望着山下人家的袅袅炊烟,忽然轻叹了口气,悠悠地占道:“烟,烟,烟,缥缈逝云天。吝作回首无情去,空伤人间几多眼。恨意难消填。” 刚占完,只听身后一个声音也一叹而占道:“天,天,天,仙乐声无边。月下老客醉梦里,红线深锁屉中眠。心归是何年?”杨月痕一惊,正是林风影。 林风影来到身前,“痕儿,又在想大哥了?”杨月痕低头悠悠地道:“没有。风影哥,你怎来了?”林风影道:“正有事与你商量。”杨月痕一皱眉,“什么事?” 林风影摇头一笑,“看来你想念大哥想得竟忘记了你义父jiāo给我们的任务了。”杨月痕暗吸了口气:“哦,你是说内jiān的事。我没忘记。风影哥,你可有什么眉目?” 林风影回过身去,“痕儿,你还记得大哥来日月寨告诉内jiān一事时说过的话么?”杨月痕道:“什么话?”林风影望着那袅袅轻烟,“他说他当时发现一个黑影杀了吴头领,那个黑影应该就是日月寨中的内jiān。而且,那个黑影应该先大哥一步赶回了日月寨。” 杨月痕一点头,“是啊,我记得,怎么了?”林风影道:“从这一点我们就可知道,内jiān大有可能是一个人。”杨月痕一惊,“是谁?”林风影回过身来,“痕儿,你可记得那日大哥和赵姑娘来日月寨之前,谁也在同时先大哥一步赶回了日月寨?” 杨月痕一惊,皱眉道:“你和铁思隆!”林风影点了点头,“不错。”杨月痕皱眉道:“你不会说他就是内jiān吧?”林风影剑眉深锁,“痕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初次遇到他时那个壮实汉子说的话?”杨月痕点了点头,“记得啊。他说铁思隆是清人。” 林风影踱着步,“现在看来,那汉子说他是清人的话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必定有一定的根据。而且,你看他一头浅发,这大有可能就是他为了混迹江南而用来避人眼目的。另外,你有没有觉得他初次见到我们时有点太过热情?当时,他的样子给人一种感觉就是他太想接近于我们。还有,那日我问他为什么事情下山时,他吞吞吐吐、神情闪烁。这一切难道让人不怀疑这其中大有名堂?” 杨月痕皱眉道:“你是说他那日下朱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杀吴头领?”林风影停下步来,手指一点,“聪明。”杨月痕上前一步,皱眉道:“不会吧?我看那人比较实在,不像这种yīn险之人。”林风影“哼”地一笑,摇头道:“片面。古语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越是背后有大yīn谋的人,他在世人的面前越是个实在的善者或呆子。” 杨月痕柳眉微蹙,“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真怀疑他了。他在你下山救人之后下得山,却有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也够他撵上吴头领而杀了他。”林风影又一摆手,“不过这些还仅仅只是推测。若要证实他真正的清人身份,我们还必须找到确实的证据。” 杨月痕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这证据又到哪里去拿?”林风影道:“现在知道日月寨有内jiān之事的人不过我们六人,所以此事不可宣扬,免得打草惊蛇,惊动了铁思隆。你我还得在暗中盯着他才行。” 正在这时,只听山腰传来宛依依的声音喊道:“痕儿……,你在哪儿……?回来吃饭了……。”杨月痕忙道:“风影哥,我们快回去,免得母亲等急了。”连忙和林风影赶回日月寨来。 “清晨哥……清晨哥……别抛下我……别……别……”杨月痕梦呓着,忽然美眸一张,醒了过来。 珠泪暗落枕畔。拭了拭眼睑间,慢慢起得身来,披衣坐在了窗前桌边,手托香腮望着天外的那弯冷冷细月,悠悠地道:“清晨哥,你现在在哪儿?是否和我一样此时也梦到了我?”轻吁了口气,望着那块冷月,悄然间,支颐沉思起来。 正自神游间,眼角的余光忽觉窗棂外慢慢探出一样圆形的东西来。杨月痕游目一望,不觉“啊”地一声惊呼,身子早离坐椅连退了几步。原来,那圆形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一颗黑布蒙面的女人头。 就在杨月痕急退之时,只见那黑布蒙面的女人头倏地一低,顿失于窗外。杨月痕惊魂倏定,急向窗前极目来看。只见夜月冷辉之下,一道身段极是婀娜的人影倏地飘向了朱山山顶而去。 “这是何人?为何悄无声息地伏于我的窗前?真是吓死我了。且去看看她到底是谁,又到底想干什么?”早已穿好了衣裳,正yù跳窗而出,忽见窗前的夜月下又倏地飞过一道黑影,那黑影竟然也直向朱山山顶而去。杨月痕一见那身影,脱口轻呼道:“铁思隆!”一皱眉,“原来真的是他!真是人心难测。”按剑轻跃出窗外,悄然跟在铁思隆身影之后直往朱山山顶而来。 只见铁思隆的身影和最前面的那道身影一前一后飘行了一阵,却来到朱山之颠那块大石边倏地停了下来。杨月痕一惊,悄然隐身在后面不远处的一处柴丛中。 借着月色从柴缝里朝先前的那个人影一看,只见那人面带黑布,身着黑衣,身段极是婀娜,果然是个女人。杨月痕心惊道:“如此身段之人,世间只有秦阿姨能与之相比。不知这人是何人,竟能和秦阿姨平分秋色、不分上下,当然更在我之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定然和铁思隆一样,都是清人的jiān细。” 只见那女人和铁思隆你一言、我一语地轻声嘀咕了一阵后,忽听女人道:“她马上就要来了,我先行一步。”只见铁思隆一点头:“快走。”那女人一抱拳,身形一飘,就向旁边一道柴丛而去,顿时不见了身影。 杨月痕正yù跳身而出,右肩忽被人轻按了一下。杨月痕一惊,身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人,正是白羽红巾林风影。 “风影哥,你看。”林风影点了点头,轻声道:“痕儿,现在更加相信铁思隆应该就是内jiān了吧?”杨月痕点头道:“风影哥,你真聪明,一切果然不出你所料。却不知刚才那女人是谁,他们今晚又在密谋什么?好象非常怕被我们知道似的。”林风影道:“这就更证明他们心中有鬼。” 手中忽然闪出两把小飞刀来,抬手于胸前道:“痕儿。”杨月痕皱眉道:“杀无赦,替吴头领报仇。”“好!”一声厉啸,两把飞刀同时发声直向铁思隆后心而去。 只见铁思隆身形一晃,倏地回过身来:“什么人?竟敢偷袭本少爷。”“当、当”两声,早抽剑打落了两道寒光。 林风影飘然现身于路上,“果然好身手!先前竟然还在我面前装傻充楞。你如此而为到底为何?”铁思隆见是林风影和杨月痕,微作一笑道:“林大哥此话何解?”林风影怒道:“什么林大哥?我没你这个清贼兄弟。”早已一剑向铁思隆裹来。杨月痕也连忙赶上前来,二人共斗铁思隆。 铁思隆哈哈一笑:“真是人心险恶,几个时辰前还称兄道弟,现在却二人连手要杀我,真是反复无常的小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挥剑来挡林风影和杨月痕。 杨月痕喝道:“和你这种清贼jiān细无需讲什么江湖道义。”铁思隆“哼”地一笑道:“jiān细?你有何证据说我就是jiān细?捉贼拿赃,捉jiān拿双啊。”杨月痕“哼”地一声:“就凭你先放清贼两俘虏,后下山杀吴必胜,再就是今夜和刚才那女人会面。”铁思隆哈哈一笑:“杨姑娘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绝顶,真不愧为一代佳人。” 林风影一剑上前,“如此说来,你果真是清贼jiān细了?”铁思隆一格林风影那一剑,“废话!既然你们已经明了此事,我还嗦什么?要打就打,谁怕谁?!”林风影大喝道:“原来你真是内jiān。今夜我就要你xìng命,为吴头领报仇!”左手忽然闪出四把飞刀。倏地一甩,四道寒光“嗖”地一声直扑铁思隆眼睛、咽喉、心脏和胯下而来,刀刀对准要害,刀刀要命。 铁思隆一见四把飞刀的来势,大喝道:“好刀法!”“当、当”两声连响处,却打落了shè向咽喉、心脏的两把飞刀。 忽听见“哧”地一声轻响,铁思隆“啊”地惨叫一声,左眼被一刀扎中。鲜血淋漓之下,顿时瞎了。纵然这样,可那最后一把飞刀依然不改来势,声音响处,仍朝铁思隆胯下而来。 忽听一声娇喝:“jiān细也只可杀之而不可辱之。”同时只听见“咻”地一声,那把飞刀早被打落在地上,一根细柴棍一下钉在了地上飞刀的旁边。 林风影正yù叫骂,忽觉脸上被人扇了一记耳光,一个声音道:“这是最下面一把飞刀shè出的代价。”林风影一惊,张目来望,只见铁思隆早被一个人影夹在背上飘然向朱山后山而去。仔细一辨,正是刚才那个消失在柴丛中的身材极是婀娜的蒙面女人。 林风影大喝道:“清贼,我定不放你!”一拉杨月痕玉腕,二人身形连纵之下,乘着月色一路直追那女人和铁思隆而来。 追了两个多时辰,只见前面那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在一阵夜风中被吹送得无影无踪。林风影一声叹息,这才歇下脚来。 “风影哥,现在怎办?”林风影望了望东边的天际,皱眉道:“追了两个多时辰,想必离日月寨远了。你看天也快亮,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用点早饭。内jiān之事回头再说。”“好。”二人继续往前十里处一名叫乔家庄的小镇上而来。 几家客栈业已打开,二人就来到了一家名叫“你来吧”的客栈门前。 只见客栈内的桌边早已坐满了人,原来都是昨夜留在“你来吧”客栈内过宿的客人。此时,只留下中间和西边墙角处尚各有一张空桌。 杨月痕正yù往中间那空桌而去,忽听林风影道:“痕儿,我们还是去坐墙角处。”杨月痕一皱眉,“为什么?坐这儿不很好么?”早被林风影拉向墙角处那张桌边坐了下来。 林风影要了碟烧鸡、一碟牛ròu干、一碟花生米、两碗饭,二人慢慢用将起来。正用之间,忽听中间那张空桌边一个声音道:“小二,来壶花雕,再来碟牛ròu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碟烧鸡。”店小二忙应道:“好嘞!客官稍等,马上就到。”去了后堂准备。 那人就yù坐于桌前,忽见板凳放得紧靠桌子,根本坐不进去。那人一躬身间却把那板凳拿了起来,又朝地上一放,只听见“啪”地一声响,原来是板凳脚撞地的声音。这突与其来的一声,早把其它桌边的客人惊得都朝那人望来。那人也不理会,一掀衣裳后摆,坐在了桌前。 杨月痕一见那人,早已怒火中烧,正yù起身,忽被林风影拉了一把。杨月痕这才坐定身形,道:“真是冤家路窄!为了布木布泰的事,我正不知去哪儿找他,没想到他自己今天却送上门来,甚至还在我大明客栈里如此狂妄。不行,我得让他为那日坏了义父的大事付出点代价。” 林风影探身上前,“你疯了?他定早已把布木布泰送回京了。你现在找他,除了和他发生冲突,还能怎样?你不会想让他再把布木布泰送回我们手中吧?”杨月痕柳眉深锁,“那就这么饶了他不成?” 林风影一摇头,“当然不能饶他。不过,他既然已把布木布泰送回京城,那他此次又为何突来江南?我想,定然又想干什么对我大明不利的事。既如此,我们不防先暗中跟在他身后,以看看他到底又有什么yīn谋。”杨月痕点了点头,“也好。”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静静地望着张牧之。忽见从门外按剑进来一白衣玉面少年。只见那白衣玉面少年来到张牧之身边,躬身道:“张大人大驾何时来得这乔家庄?” 张牧之连忙抬头,道:“这位少侠是……”白衣玉面少年一笑道:“小人乃天鹰帮宋辽鹤之子宋宛玉是也。”张牧之忙打个哈哈道:“原来是宋帮主的公子,快快请坐。”宋宛玉抱拳谢过,于桌边坐了下来。 杨月痕皱眉道:“他怎么也突然出现这儿?想不到天鹰帮分舵一别,今天却让我在这里见到了他。”林风影道:“想不想报被掳之仇?”杨月痕一摇头,“看这人好象也并不算太坏。不过,他很好色。”林风影见杨月痕如此,不觉一皱眉头,“痕儿,你怎么好坏不分?那只是他假惺惺,想以假意仁慈骗取你的芳心,你不要忘了他和他爹是一丘之貉。” 杨月痕一笑道:“风影哥,我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找他报仇,也不是现在啊。”林风影吁了口气,点了点头。 只听张牧之这时道:“宋公子,你爹呢?”宋宛玉道:“你不是约了他在凤城镇见面吗?怎么?你没碰见他?”张牧之道:“我因一点事赶回了北京,现在才准备去江南紫衣楼。”宋宛玉道:“那就差不多了。其实家父早去了紫衣楼,想必已到达紫衣楼多日了。” 张牧之忙撇了筷子道:“既如此,我也不耽搁了。宋公子,你和我一起赶去凤城镇。”宋宛玉忙起身道:“在下愿跟随张大人左右。张大人,请。”撂了两银子在那桌上,和张牧之出了“你来吧”客栈而去。 凤城镇一座群山中的茫茫一片紫竹林前。紫竹林前有一小湖,湖水清澈,此时正倒映着傍晚的云霞和湖边的青山绿叶。 竹林深处,竹枝掩映下,有个不大不小的竹楼。四角高高翘起,与那青青竹叶溶在一起。一阵风来,竹枝轻拂着楼顶,发出“沙沙”声响。 “宋某在此等候多日,今天终于等到张大人大驾了。张大人,快请!”宋辽鹤正迎上前。张牧之道:“宋帮主,我因一些事差点耽误了紫衣楼之约,劳你久等,还望勿怪。宋帮主,你怎一个人来了?石帮主呢?”宋辽鹤跟身其后,“张大人,我这次来紫衣楼正是为了告诉你有关那夜我跟踪石玉楼之后所看见的事。” 张牧之“哦?”了一声,那夜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石玉楼没有得手?又或者,他先前投降于我是假的?”“张大人勿急,且听我慢慢告诉你。”宋辽鹤坐了下来,接着道:“那夜你放石玉楼离了马府后,他就一直奔破衣帮总舵而回,我也紧跟其后去了破衣帮总舵。待回到破衣帮总舵后,石玉楼就去了后面一座小茅屋边,却隐在那后墙处。我见他如此,也悄悄伏在那小茅屋后面的一处柴丛内。我正想看看石玉楼用什么计谋让骆清晨和那姓杨的丫头jiāo出小男孩,突然看见那漂亮丫头从小屋内掩面跑了出来,哭着奔向旁边山上去了。我见那丫头身段婀娜至极,实是色中极品,于是连忙跟着她身后去了,当时我的目的是想把她制住,以献给我们那个好色的皇上。漂亮丫头那晚也不知为了什事竟那么伤感,出了茅屋后,一路跑到后山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哪里还知道我就在她的身后?我趁骆清晨上山未找到她时从后面点了她的穴道。待得手后,我回到小茅屋后想再看石玉楼可曾得手时,谁知却见那小茅屋不知何时竟被大火烧了起来。骆清晨正坐在火边唉声叹气。我一看,却不见了石玉楼的身影。当时,我就猜想是不是石玉楼趁小茅屋内没人时带走了小男孩,然后一把火把那小茅屋给烧了。可是紧接着看见骆清晨从火中拣起了一个冒着青烟的小绣鞋,却还说小绣鞋就是史可法儿子的。以此断定,史可法的儿子定是被火烧死了。念及至此,我就连忙赶来此地,目的就是告诉张大人,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对付史可法,小男孩现在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窗外的林风影疑惑地望了杨月痕一眼,只见杨月痕此时也正抬头望了自己一眼,随即又避开,低头道:“想不到石玉楼却叛变了。” 只听张牧之惊呼一声,“什么?死了?那我们的大计岂不要一瞬间落空?”宋辽鹤道:“张大人,难道除此一法,就别无二法降住史可法?”张牧之道:“怎么没办法?我大清铁骑无坚不摧,所向披靡,难道还当真怕了史可法不成?不过,就算我八旗子弟驱铮铮铁骑靠武力夺了大明江山,却终不能让汉人归心,汉人之乱定会层出不穷。如果这样,我朝岂能永保太平?我们用史可法之子,正是想请史大人归附我大清。只要他归附我朝,凭他的威望定会给我朝一统之大计带来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至上战略。”宋辽鹤道:“张大人真是高论,但如今史可法的儿子确实已死,又能奈何?” 忽听紫衣楼外一人朗声道:“谁说他死了?这不好好的在我怀里?”窗外的杨月痕突听一言,大惊,身形一动,就yù起身来朝竹楼内望去。林风影一惊,一把拉住杨月痕衣袂,这才没有探出头去。“风影哥,那孩子没死。”林风影道:“你那么高兴干什么?”杨月痕嫣然一笑:“我当然高兴了。”林风影剑眉微蹙:“因为这样,大哥就不会怪你了,对吧?”杨月痕娇声道:“你就是懂我的心。” 只听张牧之这时道:“石老英雄果然守信,在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论如何,你还是来了。”石玉楼道:“其实我已在这凤城镇里等了多日,每天都会来此紫竹林一趟,以看看张大人是否前来。我在暗中见过宋帮主,可是却一直不见张大人的身影,所以也就没有现身。今天又暗中过来看看,谁知这才见到了张大人。” 张牧之道:“难得石老英雄一诺千金,好!石老英雄刚投我大清,竟就如此忠心,实令在下敬仰!请受张某一拜!”“扑嗒”、“扑嗒”两声振袖响。只听石玉楼道:“这算什么?我已身为大清臣民,自当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张大人,快快请起。” 只听张牧之这时又道:“正是这个红帽小男孩。辽鹤,你刚才不是还说他死了吗?”宋辽鹤尴尬一笑:“石老英雄是怎么得手的?” 只听石玉楼这时道:“那夜我隐身破衣帮后面的小茅屋边,正听见骆清晨和杨月痕那丫头在小屋里拉拉扯扯。原来,丫头那夜不知怎了,竟然yù火难耐,心痒难熬,却主动向骆清晨那小子求鱼水之欢。谁知骆清晨那小子却是个不爱美色的呆子,竟把那yù火焚身的骚丫头一下推跌在地上。那丫头就哭着冲出门去,那不懂消受美人恩的臭小子过了一会儿又出门去找那丫头去了。我见状,就趁机进屋抱了小男孩。” 林风影听石玉楼如此一言,眉头大皱,暗中冷冷望了杨月痕一眼。只见杨月痕此时美目怒睁,右手正紧紧地按在腰间长剑上,一副正yù发作的样子,容颜之间不觉又添七分姿色。林风影不觉又是一醉,暗吁了口气间,轻轻拍了拍杨月痕香肩,柔声道:“痕儿,权作疯狗乱吠。小不忍则乱大谋,望做忍耐。”杨月痕杏眼圆睁,望了林风影一眼,皱眉道:“你别拦我。我现在就进去杀了这个卖国贼。”就yù站起身来。林风影一惊:“不可造次。”早已伸指一点杨月痕腰间穴道。杨月痕身形一软,一下倒在了林风影怀里。 只听宋辽鹤这时又哈哈一笑道:“对了,那小茅屋却怎么又烧了?”石玉楼道:“宋帮主怎知道小茅屋被烧了?”宋辽鹤笑道:“实不相瞒,那夜我也正在那小屋的后山上。”只听石玉楼道:“如此说来,那夜你是为了跟踪我?原来张大人一直不相信在下的归顺之心?”张牧之忙道:“石老英雄请别误会。那夜我只是担心你一人前去破衣帮不好行事,所以派宋帮主前去,也好在必要时于暗中助你。”石玉楼道:“无论大人用意如何,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赤胆忠心效命于大清,也不在乎是否有人跟踪我。” 忽听张牧之惊道:“石帮主,你干什么?变色风云实难挡,节气怎比大义强?势待一统安民众,假之暮年报清皇。破衣帮石玉楼。好诗!石老英雄割指题诗,果然不愧是位一心为了百姓着想的大侠。好!好!” 只听石玉楼道:“大人过奖!只是一时情怀所集,胡乱涂鸦也。那小茅屋是我在抱走这孩子之后故意放火烧的。因为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张大人除掉后顾之忧。骆清晨相信孩子确实已被烧死,自然也就不会把孩子的突然丢失牵扯到张大人身上,这样一来,张大人就可以一心按自己计划行事,哪里还用得着担心骆清晨会来抢夺孩子?张大人,既然史可法之子已经到手,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张牧之道:“我这些日子南来北往,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既然孩子已经到手,今夜我们且在这凤城镇歇上一夜,明日清晨就去豫亲王军中一趟,然后带着孩子前去北京。”四人哈哈大笑而去。 林风影一指解了杨月痕穴道,皱眉道:“这就是以前那个所谓道貌岸然的石大侠,想不到尘埃落尽后背后却是如此的肮脏不堪,原来他们本来就是同路之人。痕儿勿急,就算要夺回孩子,我们也得趁他们睡熟了再行动。我们得先去寻个客栈。 二人寻了客栈,用了晚饭,上得楼来。林风影道:“痕儿,你先和衣睡会儿,等他们睡熟了,我就喊你。”杨月痕一点头,“也好。”当下和衣睡在床上。 林风影忽然一低头,鼻子一下撞在了桌面上,顿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不觉趁着油灯望了床上的杨月痕一眼,胸口顿时“嘭嘭”鹿撞个不停。只见杨月痕脸色红润,长睫轻掩,额上微露汗珠,胸口衣裳不知何时被解了开来,正兀自分散两边。内胸口处裹着块rǔ白色肚兜,正把那对高耸的双rǔ裹得只yù跳将出来。 林风影不觉有些意乱情迷,忽听“嗖”的一声,似一物破窗而入。林风影一惊,倏地赶到窗前。借着月色一看,一个婀娜的身影正消失在东边不远处夜色中。拔起袖箭,拿起那纸一看:即往猴山九丈瀑一趟。只见杨月痕依然酣睡床上,不再迟疑,纵身一跃,直向凤城镇街上而来。 夜晚的猴山并没有白天里那种青青翠翠、鸟鸣山涧的风情,只是黑乎乎的一片,偶尔传来几声yīn深恐怖的怪叫,却是山中夜猴的嗷叫之声。林风影一颗剑胆,身形连纵间,早已上了山腰而来。 忽听见夜色中传来一阵轰鸣声,正是九丈飞瀑在夜间从高处落下的声音。林风影来到瀑前,扭头四周一望,正一拂衣裳后摆,忽听旁边林中一个声音道:“林少侠,你来了。”林风影哈哈一笑迎上前去,“赵姑娘,大哥,不是去了史大人军中么?怎也来了这里?”骆清晨忙道:“我和瑶儿去了史大人军中,又和史大人一起去了扬州,谁知在扬州巧遇到张牧之。为了调查清楚石玉楼是否真的变节一事,我们就一路从扬州尾随张牧之来了这凤城镇。” 林风影道:“如此说来,大哥却也知道江南紫衣楼内发生的事了?那你还是见见她吧。”骆清晨道:“不用了。其实,就让她从此以后一直静静呆在你的怀里也确实很好。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和星遗在九樱山上已缘定此生、实属夫妻了。”林风影听此一言,不觉一惊,“什么?!怎……怎这……这么突然?”骆清晨就把《伤愈内经》之事告诉了林风影。 林风影深望了骆清晨一眼,忽然道:“咦?不对啊。既然你和梅姑娘已经结为夫妻,理当双宿双飞。你现在来了这儿,怎没见着梅姑娘?”骆清晨深吁了口气,道:“梅师妹已葬身舍我崖了。”林风影又是大吃一惊:“什么?!”骆清晨又把聂布突袭九樱山致梅晓露葬身舍我崖之事告诉了林风影。 忽听一个声音哽咽着道:“难道你我二十年之情竟抵不了你和她瞬间的一个承诺?”骆清晨一惊,一个婀娜的身影正踏着月色朝自己这边微步而来。 “痕儿!”骆清晨不觉上前,忽然止步,立在原地淡然地道:“你来了。”怀中忽然一热,温软的香躯早已依偎在胸前。骆清晨轻轻推开杨月痕,柔声道:“痕儿,别这样。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是这样,多不好。况且,我已经……” 杨月痕含泪道:“你已经怎么了?我知道,你已经和梅师妹有过那些,但我现在不在乎。只要每天能陪在你身边,你别对我那么冷淡就行。”轻依在骆清晨怀里抽泣起来。 骆清晨呆立了一阵,忽然道:“痕儿,你知道我xìng格的。”杨月痕柔声道:“你真傻。两人之间重要的是活着时候能相恋相守,一起快乐过就行了。死了,就什么都不重要了。想必你和梅师妹在九樱山上这段时间里,也有过一段快乐时光,只要你心中没忘她,又何必为了誓言误了自己一生?梅师妹泉下有知,也不愿看你从此就这样孤苦一生。清晨哥,你知道么?先前我听你和她缘定三生,我的心真的好痛,甚至在一刹那间想杀了你。但我听说她死了,我又替你流泪,心中更放不下你,因为我好怕你从此会孤独下去。清晨哥,你答应我,现在就带我回九樱山,今夜就娶了我,让我以后永远陪在你身边。从此,我们在山上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再也不问这些凡尘俗事了,好么?” 骆清晨不觉泪光莹然道:“痕儿,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真的知道,但我无法征服我自己。我对不起你,请你饶恕我。从此以后,我唯一所想的,就是望你没有我也能活得很好。痕儿,你也不要再为我而自苦如斯了,我现在也不值得你再这样对我。”杨月痕柔声道:“清晨哥,你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这么多年,没有你,我能好么?就算好,那也是假的。” 骆清晨深吁了口气,忽然心中一惊,一把推开杨月痕。道:“好了,你别这样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你我之间今生只有兄妹之情,儿女之情再也不能。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右手一甩袍袖,转身再也不语。 杨月痕脚下一软,忽觉被人拦腰一把扶住。“别扶我!”林风影一惊,忙收回手去,也呆在了当地。只听一声冷笑,道:“骆清晨,你真是够绝。我这样委曲求全地对你,可你不但不顾我对你的一番深情,竟还这般伤我。好,好,算我遇人不淑、所爱非人。事到如今,既然我做不成你的妻子,也不愿做你的什么妹妹。从此,我俩恩断义绝,不到黄泉终不见。就算到了黄泉,我俩最好都不要再见!”“唰”地一声抽出剑来。 骆清晨一惊回身,杨月痕冷笑道:“你何必如此担心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抬手一剑割下胸前一绺青丝丢在地上,道:“古人割袍断义,我不敢效法古人之高洁,如今只有斩此青丝,望断情丝。清晨哥,江湖烟水渺,你自己保重。”身形一纵,飘出十米开外,乘着夜色一路踉跄而去。林风影一抱拳,紧追杨月痕而去。 骆清晨身形一摇,一下跌坐在地上。 第十三回绿衣飘香悄顺水黑衫怀恩暗乘风 更新时间2008-4-275:50:38字数:0 北京城内。忽听前面街道上一声喊道:“臭清贼,我跟你们拼了。”张牧之、石玉楼、宋辽鹤三人听此一喊,不禁一惊,前面正围着一群人。一个声音大喝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要死也得去王爷门下充役几年再死。”“啪”的一声,皮鞭打在一人身上。 张牧之上前拨开人群一看,两个牵着马、军官打扮的人和几个拿qiāng清兵在鞭打着几个农人男女。 “李奔,住手!”一军官听此一喝,一惊,忙撇了手,上前道:“原来是张大人,下官有礼。”张牧之一步上前,“谁要你们这么干的?把这些汉人拖到哪去?”李奔道:“王爷吩咐,正yù送往服役。”张牧之大喝:“放肆!我看分明就是你一人自作主张。明明是想让他们替你服役,竟还在此败坏王爷名声。”李奔忙躬身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下官再也不敢了。还望大人勿在王爷面前提起此事。”忙吩咐那几个清兵把汉人男女放了。 张牧之见众人散去,上前朝李奔低声说了两句,朝石玉楼道:“石老英雄,我们快去史大人府上。”石玉楼疑惑道:“史大人府?”张牧之哈哈一笑道:“就是史可法的府上。不错,他现在是朱明的人,不过以后可就说不定了。我们王爷先替他在北京打造了个富丽堂皇的府第,他一来,自然成了史府。”石玉楼一笑道:“原来是这样,王爷真是用心良苦,求贤若渴。” 三人来到一座大宅前。正yù进门,忽听左边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浑身乌黑的高头大马驰到了身前,上面正坐着个身着上等绫罗、头扎大辫、前额光亮、眼放精光、鼻下两道粗黑八字须的精壮中年汉子。 张牧之、石玉楼、宋辽鹤三人双袖“啪嗒”、“啪嗒”一打,一恭身间,单膝跪地道:“奴才参见王爷!”那身着绫罗的精壮汉子忙道:“牧之,你等大功当前,勿须多礼,快快平身。”跳下马来。 屋内堂心上首一张椅子上此时正低头坐着个中年美fù人,左边身侧站着两个垂手而立、身穿旗袍的丫鬟。 中年精壮汉子哈哈一笑,上前道:“夫人,我知道你一直很不放心你的孩子,今天我特地给请了来,也好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丹儿!”一声惊呼。石玉楼身形一闪,女人扑了个空。 中年精壮汉子一拂衣,坐在椅上道:“夫人,你又何必如此着急?上次让你写信给史大人,你硬是不写。当时我就想,你肯定是因为想孩子,所以想得写不出来。既然如今我把孩子带到你面前,你应该写出来了。” 女人不再上前,道:“多尔衮,你真是卑鄙,竟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逼我相公就范,真是有负你睿智之名。你们这样做,只会让我相公更加反感,更不会屈服你们膝下。” 多尔衮道:“我不是让他屈服,这样做也不是要挟。只是我看他确实是个人才,不想让他明珠暗投、抱憾终身。夫人识大体、明大义,自然应该比我更清楚有关史大人在南明根本就难以施展抱负,甚至为jiān佞所忌的事实。如此朝廷,值得他如此效命么?” 女人“哼”地一声,“就算南明不能给我相公实现抱负的机会,朝廷jiān佞也一直排挤我相公,但总比他为你们清人效命的好。汉满不两立,这就是大体和大义。” 多尔衮哈哈一笑道:“如今,天下万民急待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之苦,而只有统一才能做到这一点。正所谓:民之所需,乃大义所在。如今的大义应该是全国统一。夫人怎能说汉满不两立是大义呢?” 女人冷笑一声道:“多尔衮,如此说来,你这个满清摄政王倒是为民众着想。那我想问你一句,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强迫汉人剃头?以我看,现在你与其说是为了民众,不如说是为了爱新觉罗氏一家之天下。” 多尔衮听此一言,道:“历代王朝的更替确实少不了一家天下的私yù所在,但重要的是,到底哪个王朝能让民众安居乐业,而江山也应该让能给民众带来安居乐业的人来坐。现如今,只有我大清才能让民众安居乐业,这江山也应该由我大清来坐。” 女人冷笑一声道:“谁说你们大清能让民众安居乐业?我看事实恰好相反。你们本是大明之臣,不好好地在关外呆着,现在竟兵进中原,一时间把大明闹得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今还说什么给民众带来了安居乐业的生活。真是空往自己脸上贴金。” 多尔衮眉头一皱道:“夫人的意思就是说,要不是我大清进中原,你们朱明民众就能安居乐业了?那李自成进北京又做如何解释?” 女人不禁哑然,随即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写信给我相公让他做这出卖社稷、数典忘祖之事,你还是死了这份心。” 多尔衮忽然冷声道:“如此说来,你是有心让史大人成为扬州的罪人?大清八旗子弟气势如虹,所向披靡。你以为史大人真可一人在扬州独挽南明于不倒,挡得住我大清铮铮铁骑?错,扬州我们必克。而史大人如今与我大清做对,等我破了扬州之后,我下令因史可法之因而屠城的话,史大人岂不成了扬州百姓的千古罪人?你如今不写信劝他归顺,实是让他在屠杀扬州百姓。” “你要屠城?!”女人惊道。多尔衮道:“如果史夫人和史大人存心和我大清做对的话,我定会如此以泄心头之恨。我再给夫人两天时间。本王告辞。”和张牧之、石玉楼、宋辽鹤带着孩子史丹华出了屋门而去。 飘香别院。门边放了块用纸糊成的木架,木架上写道:因别院美姬匮乏,现特以重金征之。下等者,月金五十两。中等者,月金一百两。上等者,月金两百两。上上等者,月金三百两。进此院者,身永为自由之身,可做可走。见者有意,可携淡妆画像一张,前与飘香子一见即可。” 前面忽然迎来一个打扮得很高贵的女人,朝多尔衮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轻声道:“原来是王爷驾到,飘香子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多尔衮忙低声道:“勿要声张。”飘香子连忙一躬身,“是。”忙吩咐茶水小生上去伺候。 忽听身后一轻唤道:“飘香姐。”飘香自一回头,“什么?”一蓝衫玉面少年上前嘻笑道:“飘香姐,门外果然来了个小女子,生得比风、月还漂亮,好象又有些害羞,正在门外望着里面徘徊。” 飘香子把团扇在那玉面少年头上轻拍了一下,责怪道:“你怎一点都不机灵?来,跟我后面学学。”忙向屋外而来。 一个身高五尺一二、端庄秀丽的十八、九岁绿衣女子正微蹙柳眉徘徊在门前小街上,时而不时地抬头望着“飘香别院”门内。 “哎哟,外面这么冷?妹妹,你杵在那儿干什么?快进门避避风啊。”飘香子早一拂团扇迎上前去。那少年女子张大嘴巴望了飘香子一眼,早被飘香子拉着玉手进了门内,忽觉臀部被飘香子轻拍了一把,只听赞道:“啧,啧!妹妹好嫩。就此身段、气质,又不知要坏掉多少男人哟。”少年女子道:“是么?” “牡丹亭”。多尔衮道:“这次得了史大人之子,都是三位的功劳,尤以石老英雄功劳最大,本王在这里先敬石老英雄一杯。”石玉楼忙起身道:“王爷如此礼贤下士,老朽心悦诚服,但这杯酒老朽实不敢当,理当老朽敬王爷才对。”多尔衮道:“哪里话?石老英雄如此为民众着想,令全国早日统一,减民众战乱之苦,此杯当之无愧。” 张牧之道:“王爷所言极是。石老英雄,你此次居功至伟,就满饮了此杯,也不负王爷的一番美意。”石玉楼道:“既如此,在下多谢王爷恩德。”一饮而尽。 多尔衮哈哈一笑:“好,石老英雄果然英雄情怀!我大清得此猛士,何愁他日不能一统江山?”石玉楼道:“石某日后定当跟随王爷,为了大清一统江山、造福万民而努力。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门开处,却进来五个女人,正是飘香子带着风、花、雪三妓和那个少年女子进来。 多尔衮眼睛忽然停在那少年女子身上,似乎呆了片刻,皱眉道:“飘香子,这姑娘是谁?我怎从来没见过?”飘香子笑道:“我就知道王爷一见她就喜欢,正是刚刚来的。”石玉楼道:“这姑娘生得可真是漂亮,落此烟花之地,实是可惜。” 飘香子“嘁”了一声道:“漂亮姑娘就应该放在此烟花之地嘛。这样,你们男人岂不都可以尝上一尝?”忽听多尔衮一拍桌子喝道:“放肆!她不行!” 飘香子惊得一下伏在地上,“王……王爷,民fù该……该死,说……说错了话,还望王……王爷恕罪。”多尔衮皱眉道:“起来。”朝少年女子道:“姑娘,你身上是否缺钱?”少年女子躬身道:“是……是,王……王爷。” 多尔衮道:“就算缺钱,也不能如此不知自爱而身陷风尘之地。我这里有一万两银票,你先拿着,等下再和我去王府,我为你谋一好的差事。”少年女子忙伏身地上道:“小女子多谢王爷打赏。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接过那一万两银票放进了怀里,躬身站在了多尔衮身后。 多尔衮微笑着点了点头,神情中却显得比刚才更为高兴,这时哈哈一笑道:“姑娘们,快伺候着石老英雄、张大人和宋大人。”风、花、雪三妓忙应了一声,就钻进石玉楼、张牧之和宋辽鹤的怀里撒起娇献起媚来。飘香子忙道了个“万福”,匆忙退出门去。 张牧之不觉疑惑,这时问道:“王爷,你今天是怎么了?对这姑娘怎如此眷顾?”多尔衮一笑道:“你很想知道?”张牧之一笑,点了点头。 多尔衮叹了口气,这时道:“你们也不是外人,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说起来,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和太祖座下巴图鲁长白山剑客去江南寻找双剑,对了,也就是和你的师傅,不想却在终南山遇到了中原三剑客。一个叫秦如风,一个叫秦烟烟,还有一个就是后来跟我一起上东北的司马啸,也就是现在的聂布。当时,我和长白山剑客在一个树林里说话,秦如风、秦烟烟和聂布三人却突然冒了出来。长白山剑客和秦如风就打了起来。他俩功夫相当,一时谁也胜不了谁。长白山剑客让我先走,我忙向一个山岭跑去。谁知秦烟烟见我一逃,就朝我追来,把我追至一个乱石崖前。秦烟烟见我已无路可逃,一脸杀气,我不觉吓得朝后而退,竟忘记身后是乱石崖。脚下一滑,夹杂着崖上碎石,滚下崖去,昏了过去。待醒来时,只觉得鼻中一股幽香,似少女闺房香气。正想爬起,忽听一声音道:‘公子勿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伤口刚替你包扎好,不要又把它给弄裂了。’入眼处,一个粉脸含春、身量苗条、约十五、六岁的绿衫美貌少女正端了碗汤yào而来。我这才知道,原来是她从乱石崖下救了我。不觉间,我身上的伤也就好了。就在有一夜,我和那绿衫姑娘发生了结体之缘。谁知半夜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正是先前在终南山和秦烟烟一起追杀我的聂布。我正担心,却知道了聂布竟然是那绿衫姑娘的一个远房表哥。后来听聂布说,他正是想偷他师傅的一卷剑法而没有得逞,所以连夜躲到他表妹这儿来了。那绿衫姑娘知道我和聂布之间先前发生的事,让我带聂布回东北避难,以防被其师傅秦如风找到,于是后来就带着聂布一起去了东北。五年之后,我想念她颇甚,就让聂布暗暗回江南一趟,看她是否过得还好。谁知聂布一去再回时,却说那绿衫姑娘让他给我带来了个孩子。后来,我知道这孩子实际上就是我儿子时,真是高兴极了。可鉴于这个孩子的突然来临,我又不敢直接认了他,就只好把他收为义子。” 张牧之听完这些,惊道:“原来贝勒爷却是王爷和那绿衫女子所生。”多尔衮点了点头,道:“现在我看见这姑娘一身绿衫,又想起了她。”张牧之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王爷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咦?对了,王爷,你说你和师傅去中原寻找的那双剑是否就是八旗中一直传言的那神奇双剑?”多尔衮道:“不是它们还会是什么?”张牧之皱眉道:“关于双剑之事,我曾向师傅打听过,可不知师傅是也不明白双剑的来龙去脉还是不肯多说,到今天我也还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王爷,你能否趁今天高兴和我们说说有关双剑具体的来龙去脉?” 多尔衮道:“关于双剑的事情是这样的:三十年前,太祖努尔哈赤有一次微服游历中原的一座名山。那天正午时分路经此名山之间的一个清水潭时,看见潭内水面上有条白色小飞龙和一只青色小凤凰在那里若隐若现地相绕盘旋。太祖觉得奇怪,于是就下潭里一看,原来在那水面底下却躺着两把宝剑。太祖见水面上成此异象,于是就把两把宝剑带了回来。后来找了个中原相士一看,那相士却道出了一个故事。相传,江南汉人古之帝王陈主陈叔宝和爱妃张丽华一日jiāo于后花园,正自yù仙yù死之时,天忽降青、白两气入得张丽华牝门之中,后张丽华即孕,终于五月之后产下两块奇铁,一块为白,一块为青,皆晶莹透亮、润滑非常。陈主见两铁是由张丽华所产而且非常诡异,遂藏之于深宫。后来,南陈被杨坚所灭,两块妖铁也就被杨坚所得。杨坚以为,南陈之所以灭,完全是张丽华妖媚祸国所致。而两块妖铁产之于张丽华牝门,实也是妖物呈现之兆。既为妖物,不除必会再祸于宫廷。鉴于此,杨坚yù毁两妖铁,于是就将妖铁jiāo于其子杨广,命其毁之。而杨广本来就被张丽华美色所迷,这时见两块晶莹剔透、润滑非常的妖铁是出自张丽华牝门之物,不但不毁之,反而当成奇宝,放于枕边夜夜睡前深吻之。但又怕被其父发现,于是就私下找了个工匠把两块妖铁打成了两把宝剑。后来,这两把宝剑被宇文化及从杨广手里盗去。又经九百多年的反复后,却被明世宗朱厚璁得走,朱厚璁后来把双剑传给了其子明穆宗。谁知后来,明穆宗却又把双剑失去。这两把宝剑再经反复,最后不知怎的就落在了那中原的名山中,再后来也就这样被太祖发现给带了回来。当时那相士还说:这两块妖铁被人工打成两把宝剑后,竟与平常宝剑无异,只是铁板两根,再也没有了先前所具有的那种晶莹剔透之青、白二光。哦,不对,它们仍然有先前的那种晶莹剔透之青、白二光,不过需要碰到特别的水才可以。太祖发现这两把宝剑的那座名山上的水就是这种特别的水,而太祖在那水面上发现的白色小飞龙和青色小凤凰实际上是这两把宝剑遇到那特殊的水显现出来的青、白二光夹着水面的雾气形成的。那相士还说:此双剑人人皆可得之。常人得之,无大害亦无大利。有王者之相的人得之,则可得天下,享万乘之尊。但此王者得之,实不可再失。失,此王者定无善终。杨广后来死于江都、宇文化及身首异处、明穆宗病入膏肓皆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此双剑现在既然遇太祖而呈现异相,却又正是太祖称汗建国之兆。太祖听此一说,于是在那之后就定国号为‘后金’,建立了后金国。那对宝剑也被太祖立为镇国之剑。不想太祖得到两把宝剑之事不知又怎么被中原的一个剑侠所知,竟然在一个夜晚潜入沈阳宫,盗走了两把宝剑。太祖见双剑被盗,就派出当时的大内高手侯佳金明到处寻之,终究未果,连侯佳金明本人也都从此一去再无影踪。就在那时,太祖背部忽生恶疽,终以致死。经此一事,大金王室就更信当时相士所言,说那产于张丽华牝门之妖铁可能伤及王者之说确实不虚。但妖铁在一定程度上又代表天下,所以皇太极依然派人到处搜寻双剑。我当时见皇太极夺我皇位,于是也就和长白山剑客暗访江南以寻双剑,无奈却被秦如风和秦烟烟追杀,终究未果。” 张牧之听到这里,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王爷现在可还要得此双剑?”多尔衮道:“当然要了。如今我大清正yù一统天下,成就万世帝王之业,这两把宝剑更不能让别人所得。”张牧之道:“既如此,王爷可曾派人去寻它?”多尔衮道:“我已派了隆贝勒暗中潜入江南去寻那两把宝剑,但至今却不听见他们的消息。今天我邀你们来此,也就是想要你们在暗中协助他完成任务,助他为大清江山社稷立功,从而也好让我有个理由正了他真正的贝子身份。” 张牧之道:“却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多尔衮道:“我也不知他具体所在,只是让聂布和寒格格陪他一起去了。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听你师傅说,他们好象在什么探剑山庄。”张牧之道:“探剑山庄?对了,探剑,探寻双剑,应该就是他们。”喝了口酒,又道:“对了,王爷,难道那两把宝剑真的就如那相士所说‘与平常宝剑无异,只是铁板两根’?没什么特别不同之处?” 多尔衮皱眉道:“说真的,我也没亲眼看过那两把宝剑,所以也确实不知它们具体和别的宝剑有何不同。不过,我知道这两把宝剑的名字。”张牧之忙道:“叫什么名字?” 多尔衮望了风、花、雪三妓一眼,道:“此剑实在关系重大。为了防止顽固不化的汉人知道我们的意图而阻我计划,所以还得秘密进行才是。牧之,附耳过来。”张牧之听此一言,忙附耳过去。 多尔衮轻声说了几句,抬头朝石玉楼和宋辽鹤道:“石老英雄,宋帮主,回头让牧之再告诉你俩有关双剑的名称,你们再一起去打听,务必在暗中帮小贝勒拿到两把宝剑。”石玉楼忙道:“小人定不辱使命。”多尔衮一拍桌子道:“好,事成之日,我定给你等记大功!” 忽听石玉楼背上的小男孩“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原来是被多尔衮拍桌声给吓着了。谁知这么一哭,一时却“哇哇”哭个不停。多尔衮眉头大皱。 身边站着的那绿衣女子望了多尔衮一眼,忙上前道:“这位老英雄,还是把孩子给我,让我哄哄他,或许他很快就歇了。”多尔衮也道:“不错。石老英雄本就应接不暇,你且去帮他一帮,免得石老英雄因为孩子而放不开手脚,最终误了美人。”绿衣女子应了一声,就来石玉楼背后抱小男孩。 石玉楼不觉侧身拦住绿衣女子道:“姑娘,不用了,我能受得了。”多尔衮望了石玉楼一眼,道:“石老英雄,还是把孩子给她吧,你瞧你这样子多不方便。再说,这小子肯定也是饿了,就让这位姑娘把他带下去,让飘香子弄点东西给他吃,回头我对史可法也好jiāo代。” 石玉楼忙道:“王爷,还是我来喂这孩子。”多尔衮道:“你喂这孩子岂不是把这孩子给吓坏了?再说,你这样做岂不是有负美人恩吗?”石玉楼望了多尔衮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在下深感王爷恩德了。” 绿衣女子抱了小男孩后,朝多尔衮一躬身道:“王爷,小女子这就下楼喂孩子。”多尔衮点头道:“你喂好孩子后就在楼下等我,回头和我一起去王府。”“是,王爷。” 多尔衮等人饮得正酣之际,忽听“嘭”地一声响,门外慌慌张张地撞进一个左手捧腹的女子来。 张牧之一惊,喝道:“大胆!飘香子,明知王爷在此,竟然卤莽冲驾,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飘香子忙伏身于多尔衮面前,神魂尽失地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多尔衮一皱眉道:“你如此匆忙,却为何事?”飘香子道:“我正要问王爷你这里却发生了什么事啊?”多尔衮疑惑道:“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刚才这位老英雄背上那男孩现在去了何处?”多尔衮皱眉道:“我让那绿衫姑娘抱下去喂吃的了。怎么?” 飘香子忙道:“哎哟,王爷,还什么喂吃的?那个小骚货抱着那孩子夺门而去。我不知怎么回事上去阻拦,谁知却不知怎的被那小骚货踢了一脚,现在肚子还疼。对了,那小骚货好象有武功。” 多尔衮大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带那孩子跑了?!”飘香子道:“是啊,王爷!” 多尔衮来回踱步道:“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哎,我怎因一念之仁而坏了大事?”喝道:“她现在抱着孩子去了哪个方向?”飘香子跪在地上直哆嗦道:“王爷恕罪。门前的招财和进宝看见那小骚货朝南边街上去了。” “张牧之、宋辽鹤,你二人还不快追?!”张牧之和宋辽鹤忙一伏身道:“喳!”转身就yù出门而去。忽听多尔衮道:“牧之,回来!”张牧之忙转身回到多尔衮身边。只见多尔衮在张牧之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张牧之点了点头,随即奔下楼去。 “都给我滚出去!”多尔衮大喝道。飘香子和风、花、雪三妓见状,吓得连滚带爬匆忙出了“牡丹亭”而去。多尔衮重新坐于桌前,皱眉道:“我就是不明白,汉人为何就这样要反我大清,非要和我大清为敌?怎么就这么不识时务?”忽听一个声音应道:“那是因为你们清狗根本就不配坐我大明的江山。” 多尔衮一抬头:“石老英雄,你说什么?”石玉楼道:“我是说你们大清狗贼根本不配坐我大明江山。” 多尔衮一拍桌子大怒道:“大胆,你竟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石玉楼冷笑道:“你以为我真会投降你们大清?实话告诉你。我把那男孩抱来,就是为了接近你,也好亲手宰了你这个夺我大明江山的罪魁祸首。” 多尔衮道:“亏我还把你当成真英雄,以为你是条识大体的真汉子。如今看来,你倒真是让我失望。”石玉楼怒道:“让你对我失望总比让江南武林对我失望好。” 多尔衮忽然哈哈一笑道:“我身为堂堂大清摄政王,却不是你想杀就杀的。”石玉楼道:“那就看我今天怎么取了你项上人头。”一竹杖直扫多尔衮头顶而来。 就在那竹杖即将打落在多尔衮头顶之时,忽被一剑“咔”地一声隔开。人影一闪,一人拦在了多尔衮身前,道:“王爷果然双目如炬,竟早就识出了这老狐狸的诡计。”多尔衮哈哈一笑道:“牧之,如果按你阅人的眼光,我今天岂能全身而退?”张牧之道:“王爷所言甚是,在下心服口服。” 多尔衮道:“本来我也看不出来,不过你刚才拒绝绿衣姑娘抱走男孩时却露出了马脚。如果真有心抱那男孩来归降我大清的话,却为何还会拒绝我要绿衣姑娘抱走男孩?你那样做,只说明一点,就是你怕男孩被我得到。从这小小的细节,我就断定你不是有心来归降我大清,而是另有目的。所以刚才趁乱之时,我就故意让牧之装着和宋辽鹤一起去追那男孩,也好让你有机会暴露出你来北京的真正目的。” 石玉楼皱眉道:“都言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精明干练,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此急乱之际,竟还有如此冷静的头脑来对付敌人,在下实在是佩服。” 多尔衮哈哈一笑道:“石老英雄过奖。既然水落石出,你就别怪我不懂得珍惜人才。”身形倏地向后一退,右手一招道:“送他上路。”张牧之早已一剑向石玉楼裹去。二人大战了起来。 二人你一剑、我一棍,瞬间战了十几个回合,还是不分胜负。又战了一阵,石玉楼又急又恼间却已渐感不支,不觉边战边朝后退去。忽听见“嗵”地一声,头顶一阵巨痛,身形摇晃了几下,“砰”地一声栽倒地上。张牧之一看,只见多尔衮手里正拿着一个长凳站在石玉楼身边。多尔衮毕竟乃一武将,这一凳下去,力道丝毫不弱,当场把石玉楼打得抱着头颅于地上滚做一团。张牧之一惊一剑上前,弯腰来剁石玉楼颈项。 忽听一声娇喝道:“住手!”“嘭”牡丹亭后窗早被人一脚踹了开来,正飘进来一个浑身黑衣、头戴黑色斗篷、黑纱遮住脸面之人。 张牧之大喝道:“什么人?竟敢来此放肆!”忽觉眼前寒光顿闪,“啊”地一声大叫处,多尔衮胸口鲜血直汩,一下斜跌在牡丹亭墙边。张牧之一惊,不觉回头一看,只见那道黑影早裹着石玉楼消失在窗外,心中一凛,道:“谁人竟有如此之厉的剑法和身形?”抱起多尔衮飞身出了窗外而去。 那绿衣少女抱着小男孩瞬间出了“飘香别院”后,就往南边一个街角处而来。刚转过街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却撞在一个人的怀里。“瑶儿,怎么来得这么快?”绿衣女子忙道:“师兄,原以为我今天是完了,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真是天助我也。我们快走,回头再仔细告诉你!”“好。”抱过小男孩和绿衣女子展开步法一路往南边而来。 骆清晨和赵玉瑶飘身到了南边十里处一片树林中,这才定下身形。“师兄,我们是否也去把史夫人救出来?”骆清晨皱眉道:“我们虽然有此心,但却无此力了。现在我们把男孩救出,张牧之等人肯定倍加防范。如今之计,我们且先把这孩子送回史大人手中,日后再做打算。”赵玉瑶道:“师兄所言甚是。留在清人的地方,多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二人正yù绕林而出,忽见前面一棵大树上飘下一个人影,道:“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是太不把我宋某人放在眼里?”骆清晨一见那人,忙把小男孩递给身后的赵玉瑶,上前道:“宋辽鹤,原来又是你。”宋辽鹤一步上前,“骆少侠,不想那日天鹰帮分舵一别,今天却又在这里相见。我俩真是有缘。”骆清晨道:“什么缘不缘?骆某从来不信缘分。你到底想怎样?” 宋辽鹤哈哈一笑道:“当然是让你把孩子给留下。真想不到,你还会如此一招,竟忍心让自己身边的姑娘去做jì nǚ。几天不见,你就学会了逼良为娼,真是孺子可教啊。” 赵玉瑶暗瞥了骆清晨一眼,喝道:“狗贼!你少在这败坏我师兄名声!什么逼良为娼?是我自己去的,不管我师兄的事。师兄,你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骆清晨大怒道:“狗贼!废话少说,要这孩子就放马过来。掌法不用比了,拿剑吧。”手中剑一振。宋辽鹤道:“那今夜就领教你的剑法了。”寒光一闪,一剑向骆清晨腰间刺来。 剑至中途,忽听“哧”地一声急响,从宋辽鹤的剑刃中急shè出数道寒光,原来却是数把极薄刀片,此时正破风径朝骆清晨咽喉和胸口等要害处而来,来势快疾甚过闪电。“痕儿!”骆清晨一声大呼中掉头就跑,忽听林中隐隐传来一声悠叹,一道寒光急闪之下,传来宋辽鹤一声惊叫道:“我的妈耶!” 骆清晨一惊,连忙回头,这才发现刚才的那数道寒光早已不知去向。宋辽鹤也正退在十米之外,手中剑不知何时被人砍断了一截,正嘀咕道:“我这剑都乃至硬玄铁打造,怎么被砍成两半响都不响?何种剑法有如此气势?何种兵器却锋利如斯?竟然能达到如此削铁无声境界?” 只听林中一冷冷声音道:“既然知道,还不快走?难道非要我杀你不成?”宋辽鹤突然一下撂掉手中半截断剑,抱头飘身而去。 骆清晨惊醒过来,这时忙朝四周抱拳道:“骆清晨多谢高人救命之恩,不知高人可否现身一见?”不见对方出声。赵玉瑶上前道:“师兄,想必人已走了。” 话刚完,忽听林中那冷冷地声音又道:“你们还是快去西边两里处那小山上的大圣庙吧,那里有人等着你们。”赵玉瑶道:“师兄,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大圣庙里一看。”一起出了树林,往西边两里处一个黑压压的矮山而来。 借着月色一看,那山颠黑压压的林木边果然有一小庙。二人也不迟疑,就往庙中而来。只见月光正透过屋顶斜照在庙内。凝目一看,庙内那大圣像西面墙下豁然躺着一人。那人满脸血污,不知是死是活。 骆清晨一步上前,“石玉楼!他怎么在这儿?”赵玉瑶鄙夷地道:“他刚才不还在那牡丹亭内左搂右抱风光极了么?现在却怎么被人伤成这样?真是活该。” 只见石玉楼“哎哟”了一声,悠悠醒了过来,望了骆清晨和赵玉瑶一眼,神色不觉一喜道:“骆少侠,原来是你们救了那孩子。”赵玉瑶冷冰冰地道:“是不是恨我们挡了你向多尔衮邀功?” 石玉楼道:“我知道我的所做所为会让江南武林这样看我。其实,我只是想借献小男孩之名刺杀多尔衮,但又怕消息走漏耽误了我的刺杀大计,所以就没有告诉你们事情的整个真相,可惜今天还是没能杀了多尔衮那个狗贼。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当日我在江南紫衣楼内竹墙上割指留了一首诗,你们回头去看看就知道了。那首诗是首藏头诗。”赵玉瑶皱眉道:“变色风云实难挡,节气怎比大义强?势待一统安民众,假之暮年报清皇。‘变节势假’。”早已默然。 骆清晨皱眉道:“石帮主,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石玉楼就把赵玉瑶抱走小男孩之后牡丹亭内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骆清晨和赵玉瑶二人,忽然道:“骆少侠,你可猜到救我的那黑衣人是谁?”骆清晨道:“我哪里知道?”石玉楼道:“当时她把我从飘香别院救出再带到这庙里时,我依稀见她身边始终跟着个身穿黑衣、形态极似猿猴的人。” 骆清晨一惊:“什么?!你是说救你的人是我们在去南京刺杀马士英时曾救过的陈东葶和宋袁公?”石玉楼点头道:“应该就是他们,我可以不认得陈东葶,但宋袁公那猿猴般身影我是怎么也忘记不了的。” 骆清晨深吁了口气,心道:“那日陈东葶说来日定报救命之恩,不想今日果然如此。真是难得。对了,看来刚才在林中救我的那人定然也是她和宋袁公了。真是奇怪,几日不见,她的剑法怎到了如此高绝的地步?”忽听“噗”地一声,石玉楼吐了口鲜血,道:“驱除……清贼,还……还我河……”头一扭,死在骆清晨怀里。 骆清晨立在石玉楼的坟前,道:“石老帮主最后才告诉我们有关他变节的个中机由,看似为了一己私心以求死后得以拨正名声,然而我觉得他这样做却是为了让我们体会他的这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报国精神。他说出这一切,不是为了个人死后的荣辱,而是让我们在体会他良苦用心的同时承继他的这种精神来报效大明。” 赵玉瑶听此一言,悠悠地道:“师兄果然是个知心人。 第十四回剑护神兵暗生恨心照丽人迅盗书 更新时间2008-4-2921:19:20字数:0 林风影醉醺醺地端起一杯酒朝杨月痕微微一晃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痕儿,再……再喝。”杨月痕醉态可拘地支颐于桌边,娇媚地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不想喝了,我……要去睡……睡觉。”林风影呆呆一笑道:“那……那好,我……陪你一起去……睡……睡觉。”摇摆着站起身来,歪歪倒倒地扶起杨月痕上楼而去。 “痕儿,你好美。”杨月痕躺在床上,星眼朦胧地望了林风影一眼,妩媚一笑间,轻柔地扭过头去朝向了床内。 忽然,林风影轻轻掀开被子,慢慢伏在了杨月痕身上,伸颈含住了杨月痕樱唇。杨月痕本能地一挣,道:“不……不要……风影哥,别……,我……不属于你……” 林风影埋首杨月痕胸前:“不……,你是……是我的,只有我……我才是最……最爱你,只有……有我……”伸颈滑向杨月痕小腹,轻轻地吻着。 忽觉杨月痕玉手离了自己头颈而去。林风影不觉抬头望了杨月痕一眼,只见杨月痕此时正美眸微张,冷冷地望着自己。 林风影心中一凛,顿时酒醒了七分,嗫嚅道:“痕儿,我……”杨月痕淡然地扭头去朝向床内。 林风影深吁了口气,默默转身低头向门外而去,忽然身形一个踉跄,一下跌坐在地上。杨月痕一惊,轻呼道:“风影哥,你……”正yù起身下床来扶,只见林风影早已撑地爬将起来,轻轻掩上房门无语而去。 多少时候,睡梦中的杨月痕只觉得心中一阵闷热,口中异常干燥。呻吟间,突然醒来过来。 爬起身来,于桌边倒了杯水,打开后窗让夜风稍解自己酒醉口渴闷热之感,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隔壁林风影房后窗边依稀伏着一个人影。杨月痕一惊,倏地扭头一看,一道寒光正shè向自己面部而来。 一个缩身,“笃”地一声响处,那道寒光正钉在自己这边窗棂上。余音未了时,一个黑影正趁着夜色倏地飘身而去,那黑影看上去身材婀娜至极,正是个女人。 忽听隔壁房中传来一声断喝道:“什么人?”“哗啦”一声响,一人破窗而出。“风影哥,等等我。”跳窗而出,尾随后面那道黑影而来。 不一会,杨月痕就追到那后面黑影身边,“风影哥,你看她是什么人?”林风影道:“正是那夜在朱山顶上救走铁思隆的女人。她今夜突然来此,不知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报我那日对铁思隆的一刀刺睛之仇?” 杨月痕皱眉道:“很有可能。哎呀,怎么不见了人影?”林风影道:“真是天道不公,怎这时候偏偏下起大雾?”前面白茫茫一片,早已消失了那女人身影。 第二日,林风影用了早饭问及杨月痕的打算,杨月痕却也没再提要回九樱山,而有游迹山水之意。林风影为了让杨月痕尽快脱离情感之痛,自然日夜相陪于左右,任其遨游于青山绿水之间。就这样,不觉间又过了数日。 这日傍晚时分,二人来到一座小山上。正行之间,忽听前面山道上传来刀剑相击声,时而裹着叫骂声。“何人在此打斗?痕儿,我们快去看看。” 只见山道上正有一手持宝剑、头扎花巾、身披红袍的白衣中年fù人与两个黑衣人斗在一起。那两个黑衣人一个头戴黑色斗篷,另一个身穿黑衣、身形佝偻、长臂怪脸、形态极似猿猴。旁边一棵松树下却站着个神色慌张的白发老者,老者双手拗在背后,似乎有意隐藏着什么物事。 “母亲!”中年fù人听此一唤,不觉回头。待见到是杨月痕后,连忙一剑向前刺出,跟着身形一飘来到杨月痕身边,道:“痕儿,你终于出现了!”杨月痕道:“母亲,你怎在这儿?这是怎回事?”“我们一起打发了这两个鬼魅,回头再说。” 忽听那个头戴斗篷的黑衣人呆呆地望着杨月痕道:“果然是个绝世大美人。那夜我在南京天鹰帮yù做少夫人时,也应该有你如此美貌、如此气质。” 杨月痕一惊,皱眉道:“你在天鹰帮yù做少夫人?你是说你曾经是宋宛玉的妻子?”头戴斗篷的黑衣人忽然哈哈一声凄凉冷笑道:“我哪里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弟媳,他是我的夫兄。” 杨月痕更是一惊:“什么?你是他的弟媳?哦,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听宋辽鹤说过,宋宛玉确实有个弟媳。”忽见旁边那个极似猿猴之人张着双怪眼望了杨月痕一眼,随即“呀呀”怪叫着,伸手狠狠地打在自己头上。 杨月痕皱眉道:“这人是干什么?”头戴斗篷的黑衣人望了那极似猿猴的人一眼,道:“袁公,一切都是我的那个夫兄,也就是你的那个哥哥惹起来的事。事到如今,我成了这样,也不是你的错,你为何始终要如此折磨自己呢?”言下却是一丝感伤。 杨月痕道:“原来他就是宋宛玉的弟弟。你们二人才是夫妻。”头戴斗篷的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叫陈东葶,他叫宋宛石,号袁公。宋宛玉是天鹰帮的少帮主,他宋宛石正是二少帮主。”杨月痕嘀咕道:“不像,不像。” 忽听陈东葶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宋宛玉生得玉面挺秀,而宛石却生得猥琐不堪?你不会喜欢上我的那个襟兄了吧?” 杨月痕一怔,神情尴尬地道:“对……对不起,请恕在下失言,我不是这个意思,更不会像你说的那样。”脸放桃花,不觉更添万种娇媚。 陈东葶见杨月痕在不觉间神情却是如此娇媚万般,怒道:“你别狡辩了!我知道,因为你生得美貌,所以就瞧不起别的丑陋之人。既如此,我陈东葶今日也让你尝尝一个女人有一副丑陋的容貌到底是什么滋味。”身形一纵,一剑就向杨月痕脸部刺来。 旁边林风影一声断喝道:“想不到世间竟有你这种不可理喻之人。就算一句话说错,也不该马上要毁人容貌!”“铮”地一声隔开陈东葶那刺向杨月痕脸上的一剑。 陈东葶大怒道:“我的容貌也因人而毁,我为何不能毁别人容貌?我对你们仁慈,谁人对我和宛石仁慈?”又是一剑刺向林风影。 就在这话刚完,只见旁边那个形似猿猴的宋宛石身形一跳,“呀呀”怪叫声中,早已一爪朝杨月痕脸上抓来。杨月痕身形一退,也不犹豫,忙和宛依依挺剑向前来斗宋宛石。 五人纠缠一起,乱战起来。一战战了十来个回合,陈东葶和宋宛石二人依然没有落败之势。身形腾挪间,杨月痕心惊道:“母亲到底为了何事竟和这武功不弱的诡异二人遭遇到一起?现在好了,这个陈东葶又被我一句话给得罪,却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忽听林风影大喝道:“你不仅人生得丑,脑子也不管用。到现在依然不知道适可而止,纵身急退。难道真以为你二人能敌我三人?既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让你尝尝利剑割猴ròu的滋味。”“嗖”地一声,剑锋一转,一剑向宋宛石腰间而来。 谁知宋宛石不仅不避,右手斜抓杨月痕桃花般脸庞之际,左手食指和中指却忽地向下一夹,一下夹住了林风影剑刃。林风影大惊道:“囚龙指!原来你还会峨眉武功。” 陈东葶哈哈一笑道:“你不服气?要么你也去偷峨眉绝学啊。”林风影道:“原来你们是偷的。你们也太胆大,竟敢偷峨眉派囚龙指法?”陈东葶哈哈一笑道:“只要是武林至宝,我们都偷。管他什么峨眉、武当、少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终南。” 忽见林风影右手倏地向后一拉,寒光闪处,却从那被宋宛石夹住的剑刃中又抽出一把窄长的剑来。陈东葶大叫一声道:“宛石小心!”“哧”地一声,一剑刺进了宋宛石那细长弯曲的左腿。 宋宛石“呀呀”怪叫了一声,右足抬处,一脚踢在林风影胸口。长剑顺势一拉,鲜血飙处,二人各退了数步。 陈东葶身形一飘,大叫道:“卑鄙!”一把抱起宋宛石,恶狠狠地望了宛依依一眼,怒道:“老贱人,你今日坏我夺匕好事,又纵人伤我夫君,这一剑之仇我迟早找你来报。”宛依依道:“我随时等着你们。”早已没有了陈东葶和宋宛石的身影。 “母亲,你不是在日月寨么?怎突然在这里出现?你和这陈东葶、宋宛石之间又结了什么梁子?”宛依依忙道:“我出来正是为了找你。在路上遇到这陈东葶和宋宛石两个怪人抢夺这老人家的一把匕首,一时看不过去,所以就和他们结下这梁子了。” 只见那老者此时也上得前来向宛依依抱拳道:“老夫多谢侠女相救之恩。如果不是侠女仗义相救,我这把家传宝匕恐怕早落入了那猴子和他老婆手上了。” 杨月痕觉得有些好奇,皱眉道:“什么家传宝匕竟引来了陈东葶和宋宛石这两个诡异之人?老人家可否与我一看?”“当然可以。”把手中一把鞘成长方体形的匕首递给了杨月痕。 杨月痕抽出匕首一看,只见那匕首刃身长度与平常匕首刃身长度无异,只是刃呈四刃,而且在每两刃之间,沿着刃身方向却多了条与刃身同长、筷子粗的铁刺。匕首手柄后有条细长的铁链,和匕首刃身连在一起恰好约两米。 杨月痕赞道:“果然是把精致的好兵器。不过,除了样式奇怪、锋利无比外,好象没别的什么。为什么却引起了这陈东葶和宋宛石的兴趣?”白发老者道:“姑娘有所不知,因为这匕首不是一般的匕首,而是一百多年前江湖上一个一代女侠生前所用的兵器。” “哦?!谁的兵器?”白发老者道:“正是绿衣飞仙子米冉冉生前所使兵器。”忽听宛依依惊道:“难怪,难怪。听陈东葶刚才所言,他们好偷武林至宝。既然它就是米冉冉的米链匕,陈东葶和宋宛石想夺得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原来你是薛灵子和米冉冉的后人?” 白发老者哈哈一笑道:“不,不,老夫不姓薛,姓明,名松鹤。老朽先人乃‘玉剑白蛇’明浩然。当年,我先人见米冉冉献出米链匕,心想米冉冉定不会再现江湖。既然江湖无飞仙,自己再练武功行走于江湖也没什么意思。心灰意懒间,似乎慢慢把武功给忘了。我们后人更不会从先人那里学到什么功夫了。”宛依依叹道:“原来是这样。” 杨月痕道:“米链匕,米链匕,原来是绿衣飞仙子米冉冉的匕首,所以叫做米链匕。”明松鹤道:“非也,非也。这只是米链匕名字由来之一,尚有其二。姑娘不防把这匕首打进这棵松树看看。” 杨月痕身形一晃间,右手执链,亮了个漂亮的姿势把那匕首倏地向明松鹤旁边那松树上甩去。一转身形,右手轻轻一带,匕首应手飞出树外。 忽听林风影站在那棵松树前望着树干道:“原来米链匕名字由来之二却因为此。”杨月痕忙上前一辨,只见树干上刚才匕首chā入之处此时却显现出一个“※”形来,正似一个半歪倒的“米”字。 杨月痕惊道:“原来如此。果然是把与众不同的好匕首。”递给了明松鹤。林风影望了四周一眼,道:“正所谓:人本无罪,怀璧其罪。老人家身怀宝匕,日后也得多多小心,切不可将宝匕外泄于人才是。”明松鹤道:“说的是,说的是,多谢少侠提点。”千恩万谢地沿着山道向南边走了。 宛依依这才回头对杨月痕道:“痕儿,你那夜在日月寨怎么不辞而别?弄得我现在到处找你。”“那夜正是为了追日月寨内jiān以致突然离去,劳母亲前来寻我,实在过意不去。” “你们那夜是为了追内jiān?难道内jiān那夜出现了?是谁?”杨月痕皱眉道:“就是铁思隆。本来我们就要取他xìng命,谁知却突然被他的同伙给救走了。”宛依依皱眉道:“难怪先前下山好几日不见人影,原来却是去追杀吴必胜了。” 杨月痕点头间,又道:“母亲,你这次来找我应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吧?”宛依依道:“不错,我这次前来,正是受廷芳之谴送信于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杨月痕撕开信封,把信一看,只见上写道:“痕儿如晤:一别几日,尚无恙否?吾甚安好,尔无须挂怀。曾闻游侠信云:‘今,jiān佞马士英赠一名为《天下无敌》之书于清贼多铎,意yù让清入江南后,留自己一命。吾思之,《天下无敌》者,应为兵法也。马氏如此慎重,此《天下无敌》定非寻常之兵法。清多铎正袭扬州,怎能再得此神奇之《天下无敌》?若此,我江南岂不更加多难乎?故此相告。尔既以光复大明江山为己任,因设法夺此《天下无敌》也。万万不能让此神奇之《天下无敌》助长多铎之嚣张气焰。’ 见此云云,为父也思之:多铎得此《天下无敌》之书,吾江南愈将多难也。念及至此,吾倍感焦心。故特此修书一封,一者问侯,二者瞩你与你义母势必前往多铎营中夺此神奇之《天下无敌》。念此,吾又忧之:素闻清多铎之军营犹如汉之细柳营,却为虎狼之境,风险万般,恐尔与依依以身罹难也。吾猜尔一缕芳心钟情于林氏,却不明林氏之心是否亦然。尔可邀之同往,共去清营。一者,尔与依依三人可相照应。二者,可察林氏情心之真伪,是否为尔不惜身犯险境。三者,尔等也可为我朝立一不世大功也。尔等归来之日,若林氏情果真,为父为尔举大婚之礼。此行定艰险,尔等自重之!”信到此而止。 林风影道:“痕儿,信上却说了些什么?”“义父从一游侠所送的信中得知,马士英送了一本名为《天下无敌》的神奇之书给多铎,却说是什么不世兵法,以求清贼有朝一日攻克南京后留自己一命。试想:多铎正袭我扬州,若此神奇兵法再被多铎长据于手中,假以时日学得精通,那我朝岂不更岌岌可危?义父修书过来要我一人前去多铎营中把它盗回。” 林风影一惊,“什么?要你一人前去?痕儿,清贼残暴,此行定多凶险,我和你一起去。”杨月痕道:“既如此,那我们三人现在就一起去多铎军营。”三人也不迟疑,即刻起身乘着晚霞一路往东北方而来。 行了两日,终于在这日天色微黑时分来到镇江城。正行之间,忽听宛依依道:“痕儿,我们还是先打个尖,然后再过江。”杨月痕也觉饥肠辘辘,“也好。”三人于城中随便找了家客栈,要了饭菜,低头用将起来。 忽听门外一声音喊道:“小二,来碟花生米,再来碟炒青菜,外加一碗饭。”杨月痕不觉一望,门外一张桌边正坐下一个青衣少年。那少年一目已渺,正戴着个遮眼罩。 “风影哥,铁思隆!”林风影不觉放下筷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那夜他被人救走,不想今日却让我们在这碰见。痕儿,我们替吴头领报仇。” 忽见铁思隆身形倏地一纵,箭一般飞出门外而去。一个声音飘来:“真是冤家路窄。林风影,杨月痕,总有一日,我让你们尝尝我隆少爷的厉害!”待杨月痕赶出门外,哪里还有铁思隆身影?! 宛依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迟早有一天会落入我们手中。痕儿,一切等我们拿到《天下无敌》再说不迟。” 扬州城外三十里处,清军大营中军帐。 只听里面一个声音道:“这个史可法简直就是迂腐至极!竟然不顾妻子xìng命,铁了心要与我们大清为敌。我屡次写信招降,他却说什么要与扬州共存亡,竟一点不给我多铎面子。” 只听又一人道:“王爷息怒。朱明灭亡之势实不可挡,史可法硬想以一人之力挽朱明于不倒,简直痴人说梦。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现在看来,史可法也只是个不识时务的南蛮匹夫,实在有负大王爷对他的一番厚爱。” 多铎叹了口气道:“史可法虽然不识大体,但他毕竟深得南人之心。哥哥用尽心思,想从这上面下手顺利降服南明,可恨这人却如此冷血,这还真是我等所料未及之事。” 忽听帐外一将道:“王爷,张大人从京城回来,正在帐外候见。”多铎忙道:“快叫他进来!”“奴才叩见王爷。”多铎忙道:“牧之,辽鹤,快快起来!”“多谢王爷!” 多铎道:“牧之,想不到你们此次进京却回的如此之快。我哥见到孩子了?”张牧之道:“王爷,大王爷是看过孩子,不过却也因此出了些意外,奴才正来禀告王爷。”把石玉楼借献小男孩之名趁机刺杀多尔衮一系列之事告诉了多铎。 多铎听着又喝又笑了一阵,这时道:“那我哥现在怎样?”张牧之忙道:“大王爷鸿福齐天,却躲过了此劫。现在正在养伤时候。” 多铎点了点头,又一皱眉道:“现在史可法的儿子不知去向,以此种种,哥哥的计划岂不落空?”张牧之忙道:“大王爷也正为此计行将落空,故而让我传话给王爷。” 从身上拿出一卷黄卷,起身呼道:“豫亲王多铎接旨!”多铎一惊,忙下帅桌和帐下众将伏身地上,张牧之展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自我大清入主中原近二年以来,朕德义施于万民,恩泽披于苍生,本想以仁德感化于天下,以求江山之大统。然,南明私设朝廷、居半壁江山与我大清分庭抗礼。一不思报我大清借兵灭闯之德,二yù置万民百姓于水火不顾之中,实乃无信、无德、无仁、无义之邦也。既此,今为一统天下,兴业安民,我大清不得不出兵讨伐之。今令豫亲王多铎弃虑勇呼,整兵猛进,振臂处,纵横qiāng戈,十日内务必攻克扬州城。钦此!” 多铎听毕,忙呼道:“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眉头不觉皱了起来。张牧之扶起多铎,疑惑道:“王爷向来崇武不尚文,今日得此令,理当高兴才对,为何愁眉不展?” “我是当高兴。不过扬州本来就固若金汤,现在又有史可法坐镇,十日攻克却谈何容易?大哥肯定以为我真的像这书名一样,是天下无敌了。”把帅桌上的一本书拿在手里晃了晃,叹息了一声。 张牧之道:“王爷手上之书既名为《天下无敌》,王爷看后定当也天下无敌。既如此,小小扬州又岂能难到王爷?”多铎摇头道:“这《天下无敌》也只不过是汉人的一本破《孙子》,只是把名字改成‘天下无敌’而已,并没什么特别神奇之处。要想夺取扬州,指望它只会误事,看来我还得靠我的红衣大pào。” 把书翻了两下,撂在桌上又道:“哥哥可曾还有别的话传我?”张牧之忙道:“王爷英明。我这里确还有大王爷的一封密信。”递给多铎一封信。多铎展信一看,大惊道:“屠城十日,以儆效尤?!好!有气魄!” 营帐外的杨月痕三人听到这里,心中大惊,相互望了一眼,又附耳在那帐边,继续来听帐内动静。 忽听身后不远处一声大喊道:“快来人呀!营内有jiān细!”林风影一惊,扭头一望,不远处一座营帐边此时正站着个手拉长qiāng的清兵对着自己这边指手划脚,大声吆喝。 右手一扬间,“嗖”地一声,一道寒光早已钻进那清兵的前心。就在同时,只听见一阵喊杀声响。火把映照下,百米外正有一个全身披挂的清将领着百来个长qiāng清兵朝这边冲来。 杨月痕正yù上前厮杀,忽被林风影一把拉住。杨月痕不觉一回身,“干什么?”林风影满脸急色道:“痕儿,我们已被发现,看来夺《天下无敌》难了。不过我们既然来了,当然不会空手回去。不过与其让你冒险,不如由我来办。你和夫人快走,在刚才东南面那山中树林等我。”杨月痕一甩手,“不行,我不能……” 林风影一拉杨月痕,“痕儿,你放心,我定会把《天下无敌》夺回来。快走!”一个纵身赶上前去,拦在那个清将身前。宝剑出手处,那个清将早被林风影逼得直往后退,根本不堪一击,忽然被林风影一剑架在了颈项上杀了。 杨月痕正yù冲将过去,忽听林风影急呼道:“痕儿快走!再不走就迟了!”杨月痕一怔,道:“那好。风影哥,我在那等你!”长剑在手,身形一退,拉了宛依依飘身离了清营而去。 待进得树林后,二人歇下身来。杨月痕拿着根树枝在地上信描着画,“母亲,你看风影哥会有危险么?”宛依依道:“痕儿,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你我刚才都看见了,凭他功夫,即使得不到《天下无敌》,但想脱身也绝非难事。” 杨月痕依然信手画着,“母亲,那你看风影哥能得手么?”宛依依道:“林少侠机智聪明。既然他答应你,我想就算万难,他也肯定有办法得到《天下无敌》。” 杨月痕低首间,不再言语,忽道:“母亲,刚才也听多铎说了,那《天下无敌》不过就是《孙子》。既如此,我们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盗它么?” 宛依依道:“既然马士英拿《天下无敌》意yù换自己一命,我想它定然不是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这么简单。至于它到底有何名堂,现在恐怕只有马士英一人知道,就连送信的那游侠恐怕也不知道。不然,那游侠不会在那信中说出‘此《天下无敌》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非寻常之兵法’这般猜测的话来。” 杨月痕低头皱着眉道:“不知那游侠是什么人,既然他知道此事,为何自己不前去清营而要送信给日月寨?”宛依依道:“我也没亲眼见过那人。这信只是在你和林少侠不辞而别的第二天早上在聚义堂的桌子上发现的,当时是被一根细柴棍钉在桌上的。” 杨月痕听此一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心念一动间,停了手中树枝,思道:“细柴棍?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送信之人就是那夜的那身材极是婀娜的女人?她当时打落风影哥一把飞刀的也就是一根细柴棍。她那夜救走铁思隆,显然是与铁思隆同伙的清人jiān细。既如此,那她为何又要告诉义父有关清营中有《天下无敌》而且要义父前去盗取呢?这明显不合常理。不对,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针对义父而来的yīn谋。”眉头不觉深皱起来。 宛依依见杨月痕眉头深皱,低首不语,忙道:“痕儿,你怎么了?”杨月痕忙道:“哦,没什么。我在想《天下无敌》到底有何蹊跷之处。”依然画起画来。 宛依依道:“痕儿,别想那么多了。不管《天下无敌》到底有何名堂,最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得把它弄到手。”杨月痕道:“母亲说得极是。痕儿多虑了。母亲,你看这是谁?”指着地上一副画道。 宛依依低头一看,不觉一笑,“你把母亲画得这么漂亮,我倒真是不敢认了。”杨月痕嫣然一笑,“母亲本来就是漂亮嘛。”宛依依看着那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花木兰了。”杨月痕哈哈一笑。 谁知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时辰。杨月痕正焦急地于林中踱着步间,忽听夜色中一个声音传来,“痕儿,我回来了!”杨月痕一惊,只见一人正右手按着左膀从不远处的夜色中匆忙朝这边而来。 杨月痕连忙上前,“风影哥,你怎么了?哎呀,你受伤了?”林风影左肩上豁然chā着一枝折断的箭头,鲜血早已染红了白裳。“痕儿,我没事。那群清人追来了,我们快走!”“好。”忙和宛依依扶着林风影朝树林东南边而来。 待绕出那树林尽头时,不禁傻了眼,只见夜色茫茫下东南面正有一片不知长宽多少米的水面拦在了三人面前。 “这下完了,这是什么所在?”宛依依皱眉道,“现在不知其到底多宽多长,施展轻功却很冒险,绕回去又等于往清人网里钻。” 忽听林风影道:“莫急,你们看那是什么?”借着月色一看,只见那林边不远处的水岸边正有一只小木舟。杨月痕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三人上了船后,“唉乃”一声,依稀月色下,小舟早已向茫茫水面间而去。 刚划到离那小山两百来米处,只见一队清兵正追至刚才三人所立的那林边,此时正都点着火把站在那里高声叫嚷着,乱放了一会箭,竟一支都没shè中小舟。叫嚷了一阵后,终因无法追及杨月痕三人,只好打着火把回营了。 林风影嗤之道:“还吹什么八旗铁甲之师,省点箭回东北杀鸡去吧。”杨月痕一笑道:“风影哥,我还是帮你把箭头给拔了。”“有劳。”杨月痕捏住那断箭杆,玉腕抬处,倏地一下把箭头给拽了出来。林风影疼得大叫一声,皱眉笑道:“痕儿,你对我温柔点好不好?”杨月痕一怔,妩媚一笑:“已经够温柔的了。”掏出金创yào,裹了伤口。 林风影这时皱眉道:“从张牧之的那份圣旨可以看出,多尔衮业已改变计划。他令多铎十日攻克扬州,且还要屠城十日。如此一来,若扬州果破于十日之内的话,万民百姓可真的要遭殃了。”杨月痕道:“事到如今,只愿史大人能死守得住扬州了。” “风影哥,你看!”林风影朝杨月痕所指处望去,只见江面上正泛着点点渔火。闪闪铄铄间,尽显平静柔和景象。林风影不觉吟道;“夜色江中渔火明,但闻轻轻唉乃声。一叶小舟柔情载,杀伐尽处竟销魂。” 二人凝望着那点点渔火,静听着唉乃之声,早已默默沉醉其中,良久无语。 第十五回夜月横剑崖前杀深山古林松下谋 更新时间2008-4-300:00:49字数:0 这日中午时分,扬州城督师府内。 一个全身披挂的将军坐于案桌前,冲着底下几位将军道:“马士英这个狗贼,竟为了满清弄得我孤军守卫扬州城。现在清兵强兵压境,敌强我弱,却如之奈何?” 座下一个叫刘肇基的将军道:“督师勿要担心,我有一计,不知可否一用?”“刘总兵但请说来。” 刘肇基道:“扬州城内地势比城外要高,不如我们决开淮河之水,让其冲入清兵营地,到时不愁多铎不退。” 史可法眉头一皱间,却道:“这倒不失是个主意。不过这样一来,清兵未必能全军覆没,倒是弄得淮南一带的百姓无处安身。我看此计终不可用。” 刘肇基皱眉道:“督师勿要再做犹豫,唯有此计才能解扬州之围。如果不以此计退清贼,到时清兵一入扬州城,扬州百姓更是无一幸免。督师,大敌当前,到底能救一时是一时啊。” 史可法皱眉道:“如果以牺牲百姓xìng命来换取战事的胜利,就算胜了却又如何?我意已决,淮河定不能决,你勿须再说。”刘肇基叹息道:“既如此,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史可法怒道:“什么叫坐以待毙?既然我兵力太弱,干脆紧闭城门,坚守不出,看他多铎又能耐我何?再说,我早誓与扬州共存亡,与扬州百姓共存亡。正所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就算他清兵入得扬州城,此刻我又有何惧?如今正是我大明危难之际,我们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尔等亦应心存此志,与我共进退。”刘肇基和府中众将听此一言,望了史可法一眼,齐声道:“我等唯史大人马首是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史可法点头间,却于桌上铺了张纸,拿笔写起了什么。刚刚写完,忽见外面一小兵进来报道:“督师大人,外面有两人求见。”“什么人?哎呀,原来是骆少侠和赵姑娘。丹儿!” 史可法道:“丹儿不是……”骆清晨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就把自己和赵玉瑶那日在扬州尾随张牧之、而后发现小男孩未死、再去北京救出小男孩等一系列之事告诉了史可法。 史可法道:“多亏骆少侠一路相助,才能保全丹儿。史某在这里谢过骆少侠了。”yù拜骆清晨。骆清晨一惊,忙扶住史可法道:“史大人言重了。在下江湖一介草莽,这点胸襟怎能与史大人为国为民之心相比?史大人救的是万民百姓,而我救得只是一人。在史大人面前,在下做的这一切实在是渺之又渺,不堪一提。”史可法哈哈一笑道:“一人不救,何以救天下?骆少侠谦虚了。” 史可法把小男孩递给赵玉瑶道:“骆少侠此次送丹儿来扬州,不知可有别的打算?”骆清晨忙道:“扬州战事当前,骆某愿追随史大人马前鞍下,以为汉人社稷效犬马之劳。” 史可法一拍案桌道:“好。骆少侠有此爱国之心,实为天下汉人之楷模。不过史某这次却想你为我办件私事,不知骆少侠意下如何?”骆清晨忙道:“史大人向来忠心为国,一直以安天下为己任。戎马倥偬间,可谓是抛头领、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难顾及私事于万一。然,天下大计往往亦存于元首毫末之行间,于此,今为史大人办事,即使为私,实则公也。既为公,骆某自当当仁不让。不知史大人却有何事?但嘱无防。” 史可法一拍案桌道:“说的好!事情是这样的,家母迁居在苏州城西边的青云镇王家村,我正想让骆少侠前去苏州替我送封信给家母。”骆清晨躬身抱拳道:“在下谨遵大人之命。” 史可法忙把刚才所写的那张纸叠了起来,装进了一个信封,递给骆清晨间,神色不觉有些黯然道:“骆少侠,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封家书,你一定要亲手jiāo给家母,另嘱她日后多多保重。丹儿也还是由你带去青云镇jiāo给家母,让他与家母做伴。”骆清晨心中一热,道:“大人放心,骆某省得!”当下,和赵玉瑶出门往苏州而来。 二人行了两日,这日傍晚时分来到苏州城附近。骆清晨正yù向城西而来,只听身边的赵玉瑶道:“师兄,现在我们已经带丹儿回来,却也不急着去王家村。你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既然难得一次到了苏州,我们不如去苏州城内看看如何?” “瑶儿,这次能带回丹华,你实是居功至伟。既然你有心要游苏州城,我自愿相陪左右。”赵玉瑶皱眉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沾了丹儿的光了。”骆清晨忙道:“哦,不是。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师妹的。”赵玉瑶莲步轻挪,朝苏州城内而去。 只见苏州城果然与别处不同,正值四月间,城内春意正浓。二人来到了一座石桥边。 只见岸边正垂下青青柳丝,随着微风着摆,轻掠着水面。一道石阶下停泊着几只小船,正在各自领略着苏州城傍晚的风情。晚霞映照下,一切是那样的柔媚而平和。 忽听左边桥头不远处传来一苍老声音嘶喊道:“你们这些禽兽,放下我孙女!我和你们拼了!” 骆清晨和赵玉瑶一惊,只见正有两个衣着一套前胸用白丝绒绣了个展翅yù飞的雄鹰之黑裳人连拖带拽着一个姑娘朝桥上而来。那姑娘额头上却被贴着一张黄纸,正拼命挣扎yù脱那两人之手。身后一老汉连滚带爬地往那二人蹒跚奔来。 “天鹰帮的人。”赵玉瑶皱眉道:“他们这是干什么?”“还有什么?天鹰帮是马士英所设专门用来干坏事的。他们现在定又是想把这姑娘拉去献给朱由菘。”身形一纵,宝剑斜指桥下,喝道:“识相的,快点放手走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公然阻挡我等替皇上办差。”骆清晨怒道:“你们这是替皇上办得什么差?如果你等真是忠心,就该去扬州城外对抗清人,而不是在这里强抢民女!” “什么强抢民女?这些女子能得皇上宠幸,是她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这是为她好。”骆清晨一声冷笑,平地一声断喝道:“呔!我看就是你们这些jiān人一心迷惑皇上,才让朝纲不振,终于误国误民,看我今日除你!” 二人吓得一退,一人道:“臭……臭小子,你少在这学张飞怒喝长坂桥。我们是奉皇上之命、少帮主之命办事,如果你有什意见去找皇上、少帮主理论,别在这充好汉。” 骆清晨喝道:“宋宛玉在哪儿?!”那人一怔:“在……在落霞山翠音阁。”“啊!”“啊!”两声惨叫,忽被赵玉瑶玉手突起处,两剑要了两命。“既然不为国出力,却又祸害黎民,那就得死。” 落霞山翠音阁内。一个声音道:“人生有三术,一曰:黄白,二曰:房中,三曰:长生。若只择其一,我当选房中之术。生命一回,当及时yín乐,否则愧对七尺之身也。小姐妹我要,但我更要你。” 忽听“劈啪”一声,骆清晨利剑破门,一声冷喝道:“宋宛玉,国运式威,噩梦当头。石帮主舍身成仁,史督师歃血扬州。多少七尺,气凝碧血。无数男儿,修罗横戈。你不思报国无妨,断不能危害九州。今日除你,怨不得他人。”一剑深寒,只入内室而来。 赵玉瑶早“唰”地一剑割了床上一个神色慌张、上身赤luǒ的女人头。二人跳出后窗,往一树林中而来。忽见两道寒光直从一棵老松后shè去,赵玉瑶一剑上前,早打落两镖。宋宛玉一跃身形,shè出林中道:“骆清晨!我早就要爹杀了你,他硬是不杀,今日果然来坏我好事。”转身朝东边而去。 骆清晨和赵玉瑶如影随形,道:“看你今日如何脱得生天?”宋宛玉奔呼道:“你……你们到底想怎样?”赵玉瑶道:“千里追杀,以免再祸宫阙。”宋宛玉急道:“我怎生祸害宫阙了?”骆清晨道:“收罗狐媚,色囚圣上。”宋宛玉道:“那是他自己要的,岂是我等之祸?”骆清晨道:“臣有忠佞之分,你为何不做谏臣?”宋宛玉哈哈一笑,“什么?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不觉间飞步来到一处山崖前,崖下却是一大河,波涛阵阵。赵玉瑶一振宝剑,上前道:“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宋宛玉身形边退边道:“骆清晨,我到底与你有何冤仇,你却如此处处和我做对?”骆清晨道:“事到如今,全是你咎由自取,自我毁灭,休怪得他人。你祸害百姓,乃天不容你。”也一步向前逼来。 宋宛玉回头望了崖下一眼,右手朝骆清晨和赵玉瑶一拦,“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我就跳下去。”赵玉瑶一笑:“如此贪生之人,有那个胆子?”宋宛玉又望了望崖下,“你们别……别过来。”骆清晨和赵玉瑶依然挺剑向前。“呀!”一道身躯只坠崖下,竟真的跳了下去。 就在同时,忽听一声大呼:“玉儿!”两道身影倏地从旁边林中钻出,只跃崖边而来。骆清晨拉着赵玉瑶身形一退,惊道:“你们倒真是跟得紧啊。” 宋辽鹤一步上前,“臭小子,你在北京城内夺走孩子也就罢了,却还弄了什么个女刺客来,差点一剑要了王爷xìng命,今日又逼死我儿,我正将这两事加起来和你一并算了。” 骆清晨喝道:“宋辽鹤!多尔衮狼子野心,早就该死!可恨那飘香一剑却没有要了他xìng命。宋宛玉作恶多端,为害百姓,更是死有余辜,却怪不得他人!” 宋辽鹤正yù大骂,忽听左边不远处传来“丁冬”一声响,身形不觉一退,“什么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骆清晨冷冷一笑:“你放心,不是陈姑娘,是青蛙!”宋辽鹤听此一言,不觉有些尴尬,“小子,你逼死我儿,今日就算那刺客再来,我也要你血债血偿!”骆清晨一步上前,“那就快来吧!” 忽听旁边林中传来“呀呀”一声怪叫,跟着一个冷冷地声音道:“我已经来了。”骆清晨一惊,宋辽鹤脱口呼道:“刺客!”张牧之大喝道:“究竟是什么人?!”身形一纵,直向那声音shè去。忽又听宋辽鹤道:“石儿?难道是石儿和东葶?”一闪身,也跟进树林。 骆清晨一皱眉:“她怎么又来了?”正yù入林去看,忽被赵玉瑶一把拉住:“师兄,孩子要紧,还是快走!”骆清晨顿醒,一把抱过丹儿,和赵玉瑶出了林外而去。只听树林中早已“铮铮”声不绝,正打了起来。 宋宛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俯卧在一个山沟边的茅草丛中。头发早散,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身上白裳尽染黄泥。一皱眉,叹道:“想我宋宛玉自来潇洒,不亚潘郎,不想今日却落得如此狼狈境地。骆清晨,你杀我爱姬在先,逼我跳崖在后,此仇此恨,今生不报,枉为人子。”一拳打在丛中,却溅起带臭水花。 撑起身来一望,不知身在何处,身后却是座古树参天,密不透光的大山,三面临水。一皱眉,忍着身上些许疼痛,扶着山间古木,一路踉跄越山而来。 正行百米,忽听“咕隆、咕隆”两声,宋宛玉脚下一软,坐在了一树底下。摸了摸肚皮,叹道:“宋某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尝过饥饿何味,今日却真是领教了。”茫然来望林间,怒道:“难道要老子吃树皮不成?” 头顶忽被什么“咚”地打了一下,一惊,连忙来望,只见那大树枝叶间正有一金色小猴,面色红润光彩,极是美丽。只是这时正浑身哆嗦着伸爪在摘着树叶间一样紫色山查般大的小果,忽然撂一个进了嘴里,跟着发出“咝咝”之身,顷刻间身躯再也不抖,“嗷嗷”两声怪叫,攀枝而去,密林深处正迎来一声同样怪叫。 宋宛玉嘻哈一笑道:“你这东西竟比我还好色,肚子还没填饱竟就匆忙去找女人。”再看叶间那果,皮光ròu嫩,丰盈可人,再也受不住,飞身上了丫间。 倏忽间吃了四、五个,入口甘甜,极是美味,正自高兴间,忽觉下身火热,一物擎起,只yù撑破衣裳,头脑也昏然思yù,“这下苦死我也!”栽下树来,按着下身滚做一团。 可怜!这一滚竟然滚了六、七个时辰,待无力地躺于地上不动时,鼻血早已滴红了胸前衣裳。“什么xìngyào竟如此厉害?真是生我者亦死我也。想我驰骋风流场,今日方知惧也。”慢慢撑起身来,呆望着那叶间小果不语。 忽然惊喜地“咦”了一声,脱衣上树,竟摘了那果裹了一大包,这才下得树来,道:“想来老天终究带我不薄,知我好此,竟赐神yào,回头磨成粉,研成丹,哈哈,这下有的玩了。”依依不舍地望着那树,背着包裹,继续攀山而来。 刚下前山,忽瞥间左边一入云绝崖间有一洞,洞壁上依稀刻着三字“枯松洞”,正被蔓藤虚掩,洞前伸出一临空半分小地,似天然阳台,上生几株枝繁叶茂的老松,“枝繁叶茂,何为枯松?”正嘀咕,忽瞥间那几棵松间白影一飘,快捷异常,松叶不动,滞若无风,心中一凛:“什么人?”“鬼呀!”呼出声来,一紧包裹,飞身夺路而来。 忽觉左臂被人打了一下,一个冷冷地声音道:“什么鬼?别吓着我孙女。”宋宛玉“啊呀”一声,哪里还顾得考虑,直夺下山之路,忽撞在一人身上。那人头发凌乱,右眼早瞎,正瞪着一只左眼直盯着自己。 宋宛玉倏地一跳,颤声道:“你……你是……是人是……鬼?”那人道:“你管我是谁?为何吓我孙女?”宋宛玉惊悚不定,“什么?我吓……吓你孙女?你是人?你孙……孙女在哪?”早被那人抓住后衣领直朝林中拖来。 那人一指一棵大树底下,“跪下,给我孙女认错。”大树底下有一坟堆。宋宛玉稍定心神,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糊了事再说。”忙跪在地上,爬到坟前。正yù说话,忽见那墓碑上刻着“孙女婉儿之墓,楚残阳立。” 心中一惊,“原来是他。”忙朝墓叩拜道:“不知神女芳踪在此,宋某无知,冒昧惊吓,还望恕罪,还望恕罪。”头磕得像鸡啄米一样不停。“好了,好了,别打扰我孙女休息了。”那人朝山下而去。宋宛玉背着包裹忙撵上前,“楚教主,你等等。” 老者忽地站定身形,道:“你怎知老夫?”宋宛玉附颜一笑,“鼎鼎洁月教楚大教主之名谁人不知?婉儿姑娘年纪轻轻怎的死了?” 楚残阳回转身去叹了口气,“她被隋西山老婆和他儿子杀害的。哎!”宋宛玉望了楚残阳一眼,“楚教主为何不去替孙女报仇却在这穷哭长叹?”楚残阳道:“我倒是想啊。只是云雾山人多势众,我一人难成此事。”上前而去。 宋宛玉望着楚残阳背影,忽然撵上前道:“若楚教主真有找隋西山儿子报仇之心,我倒可助教主一臂之力。”楚残阳不觉站定身形,回头道:“你?”宋宛玉一正身形:“实不相瞒,在下乃天鹰帮少帮主宋宛玉。楚教主若不嫌弃,宋某愿号令天鹰帮为你重新夺回洁月教。” 楚残阳一惊,顿时刮目相看,却道:“你这样想帮我,应有所图。不防说说看。”向前而去。宋宛玉一笑,撵身上前道:“楚教主英明。宋某只望楚教主替我杀一个人。”楚残阳依然前行,“谁?”宋宛玉紧跟其侧,“骆清晨!”楚残阳拍了拍宋宛玉背上的包裹,“一言为定。” 二人结伴下山,来到一处叫紫杨镇的地方。找了家“青云客栈”,要了碟花生、一只烧鸡、一碟牛ròu干和两斤白酒,于桌前用了起来。 忽见门外进来一个拿剑少年和一白衣少女,少年愁眉紧锁,万分忧愁。少女玉容楚楚,身材占尽婀娜,一颦眉间,摄魂夺魄。宋宛玉两眼发直,呆若木鸡。 只见那少女扶着少年坐到一张桌前,这时道:“哥,伤还未愈,就别乱跑,要不恰好我到这边办事,看别人欺你怎办?那夜你可看清到底是谁对你下此dú手?” 少年道:“我从痛中倏地醒来,迷糊看见一男一女两个背影,一个是梅晓露,另一个应是那害我狗贼。”少女道:“你就断定对你下手的不是梅晓露?”少年道:“梅晓露身为女人,绝不可能下此dú手。况我不是有心那样的。我好冤啊!” “东家之子,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宋宛玉刚吟完,只见楚残阳几步跨到那少女身边,“姑娘,跟我走吧。” 少女冷哼一声道:“就凭他那副狼狈相也想吃姑nǎinǎi的ròu?”白裳一闪,一剑往楚残阳刺来。“就凭你这套烂剑法也配显本教主的面?”“铮”,那剑被夹断剑尖。 “臭小子,竟敢伤我宋宛玉!”“休伤我哥!”倩影一掠,宋宛玉嘻笑道:“来陪我玩了?”忽见一道飞索倏地裹住聂轻寒腰际,只向门外而去。“得得得”一阵急响,一匹黑马早向南消失了如龙踪影。宋宛玉扼腕大叹道:“可惜!可惜!” 忽听一声音道:“秋风疾见过教主。”一个身着破衣的断臂人,带着条体形细长的黑狗正站身前。楚残阳道:“你来了?” 秋风疾道:“小人养好伤后听教中发生变故,就带着‘嗅四方’,刚才从这边经过,这才寻到教主。”宋宛玉忽然哈哈大笑。 第十六回细柳归来忽惊变白发细数黄绢情 更新时间2008-4-301:31:56字数:0 聂轻寒见聂布和聂威远走了,也瞬间离了“飞鸿客栈”,往南而来。翌日上午,正行于一处叫风沙岭间一处树林中,忽听前面一个声音道:“少夫人,跟我们走吧。”林中走出一个断臂人和十几个拿刀大汉,旁边蹲着条黑狗,正都望着自己。 “你们认错人了吧?”断臂人道:“没错,没错,我正受宋少帮主之命请聂大美人去天鹰帮做少夫人。”聂轻寒恍然道:“原来如此。他倒真是有心啊。”一剑上前而来。 “汪……”地一声狗吠,黑影一闪之下,聂轻寒一剑刚刚刺出,左边裤腿忽被“嘶啦”一声撕下块白色丝布来,雪白的肌肤顿时呈现出来。秋风疾一笑道:“聂大美人,再不束手就擒,等下让你变成只赤条条的大白羊。” “是么?我倒要试试。”身形一纵,一剑向那黑狗刺来,忽见一道寒光直入黑狗喉间,“呜呜”声中,黑狗栽倒地上,顿时不动,一个声音道:“一代佳人,怎能为狗所凌?”林中飘下一白衣少年、一白衣少女和一红袍fù人。聂轻寒心中一惊:“杨月痕!” 秋风疾大怒道:“臭小子,竟杀我‘嗅四方’?上!”杨月痕、林风影、宛依依、聂轻寒也不犹豫,拔剑和那群大汉战成一团。 不消半个时辰,那群大汉尽皆倒地。再看时,不见秋风疾身影。聂轻寒道:“这个jiān贼,竟比他的狗跑得还快。多谢三位救命之恩。”林风影忙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当为之事。姑娘勿须呈谢。”聂轻寒道:“少侠侠义心怀,实令在下仰慕得紧。” 四人结伴而行,在午后时分来到一个叫白泉村的小村上。忽听前面传来“呜哩哇”的喇叭声,夹杂着鞭pào、锣鼓声,一个白衣白帽的孩子捧着个灵牌领着一伙人抬着口大红棺材向这边而来,不一刻就穿身而过。 杨月痕等人摇了摇头,继续前行。刚走两步,忽见宛依依倏地站定身形,皱眉道:“不对!”杨月痕一惊:“怎么了?”宛依依不答,却快步朝那棺材追去。杨月痕一片惊疑,忙迎了去。 宛依依赶上前,一把夺过灵牌。孩子一惊:“你干什?”宛依依眉头深锁,“果然是他!他怎突然死了?”只见那灵牌上写:明氏松鹤老大人之灵位。 宛依依道:“这位小哥,你能否告诉我,这明老伯是怎死的?”孩子道:“你到底是何人?打听这事干什?”宛依依忙道:“我是这明老伯朋友,前不久,我们还在一起。不想……” 旁边出来一个中年汉子道:“你们是明老伯朋友,不防告诉你们,明老伯被人杀死在家中,脸上被人贴了张纸,纸上写着‘别人救你一时,焉能救你一世?今用此匕夺命,令尔及时清醒’的话,他是被自己家传的那把怪匕首杀了的。” 宛依依皱眉道:“杀他这平凡百姓,那人定是为米链匕而来。‘别人救你一时’?陈东葶。”杨月痕和林风影齐声道:“定是他们。” 忽听“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一匹长毛瘦马正裹着股狂风只向这边而来。宛依依一闪身,那马“嗖”地一声从身边跃了过去。就在同时,腰间似乎被人猛地拽了一下。 宛依依一惊,大喝道:“放下《天下无敌》!”原来,腰间所挎装着《天下无敌》的黑色包裹竟被那骑着长毛瘦马的人飞马给抢了去。 “啊”地一声大叫,那人倏地一下栽倒地上。林风影一脚踏住,喝道:“光天化日,竟敢飞马抢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滚!”那人一溜烟跑了。 林风影把包裹递给宛依依,道:“这《天下无敌》难得被我们从清军营中盗回,把它藏好。”宛依依忙道:“说的是。”把包裹藏进了怀里。 林风影道:“走吧。”不觉望了围观的人群一眼,眼角余光忽瞥见一街角落处正有个形态极似猿猴的身影,身边正有个头戴斗篷的黑衣人,此时正对这边而望,忽一转身形,转身向南而去。 林风影心中一动,大喝道:“陈东葶,哪里跑?还老伯命来!”纵身而去。追了半日,终于在一处茂密山林间消失了陈东葶和宋宛石踪影。 杨月痕双足一顿:“好不容易发现他们,可还是逃了。”宛依依皱眉道:“看来他们定是杀了明松鹤后今日正yù离去,不想却遇见我们。”林风影道:“多半如此。现在怎办?” 聂轻寒道:“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过了这林子有一狂风镇,我曾游历江湖在此赁一小屋,还时常来这。天色已黑,不如且去,我等再做打算。”林风影道:“如此也好。”四人出了林子,往狂风镇而来。 只见篱笆围成小院,院内瓦屋两间。聂轻寒掌了灯,林风影笑道:“聂姑娘真是雅人,在此小屋独居,实是清静怡人。”聂轻寒道:“林少侠见笑了。” 四人又说了一阵,杨月痕起身道:“一天鞍马劳顿,明日尚要赶路。聂姑娘也该休息,风影哥,母亲,我们去客栈。”别了聂轻寒而去。 聂轻寒来到房内,微微“哐啷啷”一声响,从胸口掏出个小包裹放进一张桌子的抽屉里,也就脱衣睡了。 杨月痕眉头深皱,道:“母亲到底去了哪儿?怎不通知一声?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成?”一双美眸望着林风影。 “痕儿别急,让我想想。”忽然惊道:“夫人突然不见身影,会不会与《天下无敌》有关?”杨月痕道:“我也有此想。风影哥,那现在怎办?”林风影道:“凭夫人的功夫,料想不会发生危险。我们还是边走边打听夫人的下落,或许她已回日月寨也说不定。”杨月痕道:“看来也只好这样。”三人离了聂轻寒小屋,一路往南而来。 大约走了十里路,忽听见前面一阵“汪汪”狗吠,一群野狗正狂奔着朝三人这边shè来,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前面那只野狗嘴里似乎叼着什么,后面野狗正拼命穷追不舍。 野狗似电闪般闯过三人面前,忽听杨月痕惊道:“风影哥,是母亲!”“痕儿,你说什么?”杨月痕脸露惊恐之色,道:“那野狗口中叼……叼的是母亲的鞋子。母亲定……定是遭到不测,而且……被野狗……” 突然又一阵狗吠,刚才那群野狗此时又赶了回来。杨月痕一纵身,紧跟野狗身后而来。 那群野狗一路狂奔,不一会就跑出四、五里路,忽然钻进路边不远处一茅草丛生的林中而去,消失了踪影。 杨月痕拔开茅草,一路寻来,刚到一杉树下,忽听左边草丛传来野狗互相撕咬声。“呔!”地一声怒喝,那群野狗撒开四腿,裹着长草四散而去。 草丛中侧卧着一具尸首,满脸血ròu模糊,衣裳破烂,大腿和脚下被野狗咬的支离破碎,浑然不chéng rén样。杨月痕痛嚎一声:“母亲!”就yù扑到那尸身上。 忽被人一把拉住,林风影叹道:“痕儿,夫人之死已成事实,你纵然悲伤,却也无法令其重生。你要节哀,我们还是先让夫人入土为安。” 忽听杨月痕恨声道:“米链匕,原来又是陈东葶。”林风影一惊,顺着杨月痕的眼神一看,只见宛依依背部一块衣裳被野狗撕开,带血的背脊后心处此时正显着一个“※”形,“※”形下面还有一清晰的男人掌印。只见那掌印粗壮浑厚,中指约八公分长。 杨月痕恨声道:“他们为何要杀我母亲?难道真的就为那日阻止他们夺明松鹤匕首一事?”林风影皱眉道:“但我怀疑还不止这么简单。我总感觉这事多多少少与《天下无敌》有关。”杨月痕恨声道:“他们要《天下无敌》干什么?” 林风影道:“《天下无敌》原是马士英所有,马士英设了天鹰帮,陈东葶和宋宛石是天鹰帮二少帮主和少夫人,他们大有可能把《天下无敌》夺回去还给马士英。再者,虽然我们不知《天下无敌》到底有什么玄机,但定是武林至宝,他们生xìng喜夺至宝,这就是动机。” 杨月痕点了点头道:“大有道理。但我就是不明白,他们又怎知道这《天下无敌》在母亲身上?我想起来了。那日在白泉村被小贼抢走包裹时,母亲当时大喝了一声,而那时陈东葶和宋宛石就在人群之中。”林风影点了点头。 一丝微凉的夜风吹过,天上下起冷冷细雨来。骆清晨望着前面山谷里的一个小村,“瑶儿,又冷又饿,我们快去那小山村安置,今夜就不走了。”赵玉瑶道:“好。” 沿着小径来到一个小屋前。只见那小院内正有一少年冒着细雨在夜色下舞着剑。赵玉瑶道:“这位大哥,我兄妹二人是外地来的,路过此山,适逢夜雨,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借宿一宿?” 那少年收了剑,望了二人一眼,上前开了院门道:“四海皆兄弟。深山雨夜相识,毕竟缘分,姑娘快请。”赵玉瑶连忙谢过。 进得小屋,舞剑少年斟了茶道:“夜雨清冷,二位喝口茶暖暖身子。”赵玉瑶正yù呷之,忽听一娇声道:“瑶姐姐,怎么是你?”一红衫少女从里屋迎了出来。“悠悠!”一阵寒暄,四人这才大笑起来。 骆清晨辗转反侧间正yù睡去,忽见窗外人影一闪,似往山野间而去,一惊,连忙越窗而出,只见那道身影倏地飘向右边一石山,夜色下,林木中早已不见。 骆清晨一皱眉,“此深山野谷怎也有夜行人来探?”也不迟疑,撵进那林中而来。刚进林中,就听左前方一块大石后传来女子“嘤嘤”地哭声,哭声真是伤透心肺。骆清晨更是惊奇,蹑步向大石而来。 只见石后正冷冷清清蹲着个婀娜身影,香肩正自微耸,骆清晨心中蓦地一痛,忙上前去,抚住那人香肩道:“瑶儿,你怎么了?”赵玉瑶一下扑在骆清晨怀里,伤心之情更甚先前。 忽听林中一个声音道:“呆小子,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定是你有地方对不起她了。”骆清晨一惊,脱口道:“我?”“当然了,不如她哭干吗?”话音刚落,呼呼风声中,依稀只见一白发老者正襟坐在一腿粗木头上,双手前后划水状地从林深处飞了出来,忽落在身前。 老者坐在地上,道:“女娃娃,你说,我替你打她,我打倒他十个。”赵玉瑶早已不哭,这时一笑道:“你那么厉害怎还双腿残废?被人家打的吧?”老者听此一言,忽一皱眉,黯然道:“不是他,不是他,要怪只能怪黄绢剑法。” 赵玉瑶一惊:“黄绢剑法?你也知道黄绢剑法?”老者黯然道:“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赵玉瑶更是一惊:“你是谁?”老者一抬头,皱眉道:“我?想当年好象叫隋西山吧。” “什么?!”骆清晨和赵玉瑶这一惊不小,凝视了老者半天无语。老者一笑道:“怎么?你们觉得我不是早就死了对吧?”骆清晨和赵玉瑶不觉点了点头。 老者笑了一声,忽道:“我家就在前面,一别二十载,今夜方归,不知是否依然旧迹,我们还是一起寻到,再细说不迟。”骆清晨和赵玉瑶哈哈一笑道:“真是太巧了。” 回到小屋相认后,众人又惊又喜,二十年别情自是一时无法说完。 这时,柳如丝道:“西山,那日你和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真的如他说的那样?”隋西山道:“师兄对你说过什么?”柳如丝就把秦如风说的告诉了隋西山。 隋西山听后,道:“师兄说的没错。”柳如丝道:“那剑法当真古怪?”隋西山点了点头,道:“我那日跌下崖醒来后,发现身边有一黄绢,正是师兄的那黄绢剑法。黄绢开头叙说了剑法的整个来历,师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轻衣剑法只是前一套,还有后一套叫飞仙剑法。” 柳如丝惊道:“两套?”“不错。当年薛灵子和米冉冉出山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醒过来,不想因自己一时怨气而造就一套绝世魔剑危害武林,但又不忍毁去自己的心血,于是他和米冉冉仔细思索轻衣剑法诞生之原后以仁义之气又创了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并没有轻衣剑法的厉气,但却能克制住它。” 柳如丝道:“轻衣剑法和飞仙剑法现在何处?”隋西山道:“我把轻衣剑法给毁了。”“毁了?那多可惜。轻衣剑法毁了,飞仙剑法总该在吧?”隋西山道:“黄绢上并无飞仙剑法剑谱,飞仙剑谱恐是被人从黄绢上割了去。” 隋西山望了柳如丝一眼,又道:“我们即使得了剑法也没什用处。”“为什么?”隋西山道:“黄绢上说练那两套剑法还须有两把专门宝剑。”“专门的宝剑?” 隋西山道:“薛灵子创剑法时,有两剑,一名青凤,一名白龙。轻衣剑法是青凤剑,薛灵子曾滴血此剑,青凤见血,顿生灵xìng,成了仇恨的化身。米冉冉又滴血白龙剑,也生灵xìng。雄起雌伏,飞仙剑法自然克了轻衣剑法。”柳如丝这才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第十七回冷夜茫茫悠悠叹红烛盈盈漠漠声 更新时间2008-5-111:08:58字数:0 天鹰帮总舵后院一间房内。宋宛玉筋疲力尽地穿上衣裳,道:“他妈的,那果子竟然上瘾!”床上一女人道:“你这下可害了我,哪天果丸吃没了,我只得死了。”宋宛玉一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吃不饱的。” 忽听院外一娇声喝道:“宋宛玉,你给我出来!”一惊,大踏步向天鹰帮大门而来。“啊呀,杨姑娘,你怎有空来我天鹰帮?快里面请。” 杨月痕道:“坐就不必了。宋少帮主,今日我来是想请教你一件事,不知能否如实相告。”宋宛玉“哦”了一声忙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月痕点头道:“不知宋少帮主能否告诉我有关你弟弟宋宛石和弟媳陈东葶的行踪及所在?”宋宛玉一怔,皱眉道:“不知杨姑娘为何好端端要问他二人行踪?” 杨月痕道:“具体不便相告,还望少帮主见谅。”宋宛玉皱眉道:“可我也真不知他们的行踪啊。”忽听聂轻寒喝道:“分明就是你念及兄弟之情,不愿说出他的行踪罢了。” 宋宛玉道:“你们既以为我有心隐瞒东葶的下落,那还为何千里迢迢来天鹰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这样岂不自相矛盾?”聂轻寒道:“我们此次前来是先礼后兵。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只有刀剑论踪。” 宋宛玉哈哈一笑:“聂轻寒,你不仅美,而且狂,真是又美又疯狂。既如此,那就亮剑吧。”聂轻寒“唰”地抽出宝剑就yù上前,忽见宋宛玉身后闪出一人道:“你这丫头也太不懂事,那日跑了也就罢了,今日竟专程送上门来。”飞身来擒聂轻寒。 林风影一剑上前,道:“杀她也得先问问我!”杨月痕见说打就打,也挺剑而上。四人鏖战起来。 忽听聂轻寒一声娇呼,宝剑掉在了地上,天鹰帮帮众一拥而上,擒了聂轻寒。宋宛玉见楚残阳一剑刺中聂轻寒手腕,鲜血滴滴,惊呼道:“楚教主,勿要伤了杨姑娘!” 林风影见宋宛玉一心袒护杨月痕,醋意大增,一剑更紧一剑,不免乱了章法,只听见“当”地一声,被楚残阳飞起一脚踢跌在地上,杨月痕也正被一剑架在了颈上。 宋宛玉喜道:“快请杨姑娘入房。”手下两大汉正搀杨月痕而去。“痕儿!”杨月痕身形一震,蓦然回首,一滴珠泪悄然滚落在脸庞。“风影哥!” 林风影喝道:“宋宛玉,你要干什么?”宋宛玉嘻哈一笑道:“呆问。”一摆手道:“把他二人关进地牢!”几个大汉早架着林风影和聂轻寒而去。 “杨姑娘,我可以进来吗?”杨月痕冷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只听哈哈一笑后,宋宛玉拿着自己的佩剑走了进来,解了自己的穴道。杨月痕望了宋宛玉一眼,默不做声。 宋宛玉道:“当年,玉面神鞭陈恩照不知何事得罪了江湖暗杀集团‘十二影门’之首龙影,陈家因此一夜灭门,只剩下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陈东葶,十二影正轮jiān之,我弟弟突然出现,与十二影游斗起来,就yù被十二影挥刀剁死时,陈家来了个红衣女子来,正是陈恩照师妹红霞仙子夏怀冰。夏怀冰剑术高绝,一阵大战,杀了九人。后,夏怀冰yù带陈东葶隐走江湖,陈东葶却说要照顾为自己受重伤的宛石。夏怀冰也没多说,只说日后有难径可去安徽石台县内青藤洞寻她,陈东葶自此就与宛石凄楚来到南京。在那晚二人婚礼上,我们都喝得大醉,我酒醉后,忽不知怎的心生一条dú计,把酩酊大醉的弟弟扶进另一间房睡了,随后振了振精神,突然冲到陈东葶新房内大呼‘弟弟酒多,突发痼疾,现在偏房正人事不知,恐命不久矣’。陈东葶正端坐房内等候弟弟,一听此言,也顾不得考虑,掀了盖头就向偏房而去,就在她跨出新房门时,我突然点了她的穴道,道:‘弟弟说他酒多,再者又不chéng rén样,怕新婚之夜吓了你,所以今晚请我代劳。’陈东葶无力反抗,最后只得任我恣意地睡了。完事之后,我忙解了她穴道,收拾衣服出门而去,忽听她几声惨叫倒在地上,脸上尽是鲜血。原来她觉得自己屡遭蹂躏都因自己的绝世美貌所致,所以一怒之下竟自毁容貌了。就在这时,门外歪歪倒倒闯进一人,正是宛石。他虽然模样不堪,脑子却很聪明,一见此景,早知道发生何事,狠狠瞪了我一眼,惨叹一声后,抱着陈东葶乘夜雨而去。自从那夜后,就再也没回天鹰帮。” 杨月痕闭目间吁了口气,冷冷地道:“难怪那日提到你时,宋宛石会捶打自己,原来他是那么的恨你。你不知她的行踪算了,我现在再拜托你件事,你把我送到林风影那儿,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宋宛玉无力地坐在了椅上。 林风影道:“痕儿,你怎到这来了?”杨月痕悠悠地道:“你不愿我来这里陪你么?”林风影轻揽杨月痕入怀,“痕儿。”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一声喝道:“什么人?”又一声音道:“识相的就快退在一边,我不嗜杀,但你们也不要找死。”刀剑撞了几下响,就歇了。 “清晨哥,我在这儿!”话音刚落,一条人影早赶至杨月痕所在牢前,道:“痕儿,你们怎也在这儿?原来那日被天鹰帮抓的两女一男就是你们?”杨月痕心道:“原来又是碰巧。” 就在这时,只听骆清晨道:“天鹰帮人多势众,今日却如此冷静模样,我想必有缘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回头再叙别后之情不迟。” 众人正yù离去,忽听一声喝道:“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岂不太不把我木仁放在眼里?”院内闪出三十来个拿刀大汉,为首一个燕颔虎须的圆脸汉子。一挥手,那群大汉挺刀上前而来。那群被救出来的人也早迎上前去,抱的抱,滚的滚,跺的跺,咬的咬,乱斗成一团。 忽听林风影大喝道:“木人,看我拿你xìng命!”木仁一怔,寒光一闪,脑袋早已不见。那群天鹰帮大汉哪里是骆清晨和林风影等人的对手,这时个个惨叫着倒地,不死即伤。 骆清晨一收宝剑:“大家快离了此地!”忽听杨月痕道:“咦?聂妹妹呢?”骆清晨停下身来:“什么聂妹妹?”“是我刚结识不久的聂轻寒。” 赵玉瑶一惊:“聂轻寒?探剑山庄的聂轻寒?她在哪儿?”骆清晨道:“不是她难道还有别人?看来她见我们来时,早趁乱逃了。”赵玉瑶“哎”了一声:“不然,今天正好报仇!” 杨月痕疑惑道:“瑶姐姐,你找聂妹妹报仇?报什么仇?”骆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晨道:“瑶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去锁玉楼,回头再慢慢告诉痕儿。” 锁玉楼的凤凰儿正在房内等得焦急,忽听一个声音道:“姑娘,骆少侠等人回来了。”侍女小五子的声音。凤凰儿忙迎上前道:“骆大哥,你们可回来了。” 众人缓了口气。这时,杨月痕道:“师兄,你怎么突然来了南京?”骆清晨道:“本来我们准备去探剑山庄,但后来在路上听说扬州正战事危急,一想之下,觉得扬州要紧,就一路赶往扬州准备助史大人一臂之力。谁知路经南京,遇到凰儿姑娘,听闻有正义之士去闯天鹰帮被困,所以就和瑶儿、罗少侠、连大哥一道前去营救,谁知却是你们。你和二弟为何好好去闯天鹰帮?” 杨月痕黯然道:“数日前,我义母被人莫名其妙地杀害。经初步调查,凶手就是宋宛玉的弟弟宋宛石和弟媳陈东葶。我们为了得到陈东葶和宋宛石的一些行踪就去找宋宛玉,谁知一时言语不合就打了起来,被楚残阳给掳了。” 骆清晨大惊道:“痕儿,你是说宛夫人是被那个左手手背上有个四、五公分长刀疤的陈东葶和那猿猴模样的宋宛石杀了?”杨月痕道:“不是那个难道还有别的陈东葶不成?师兄很熟悉他们?” 骆清晨道:“熟悉算不上。不过,我曾经救过他们,他们也在北京郊外的一个树林中救过我们和石帮主。他二人怎会好好的杀宛夫人?痕儿,我们那日别后,你和二弟到底遇到了什么些事情?”杨月痕见此一问,就把别后自己受杨廷芳之命盗取《天下无敌》等一系列之事从前到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骆清晨和赵玉瑶等人。 赵玉瑶听后,道:“如此说来,纵然陈东葶和宋宛石杀害夫人的理由万般,但事到如今说他们是凶手,终究只是推测。”杨月痕皱眉道:“这倒也是。”赵玉瑶道:“痕儿,夫人之死就是因手上有《天下无敌》对吧?”杨月痕点了点头,“不错。”赵玉瑶道:“但你知不知道,当时要夺《天下无敌》的人还不止陈东葶和宋宛石两人。” “还有谁?”杨月痕一惊。赵玉瑶道:“就是你们救下的那个聂轻寒。其实,聂轻寒是探剑山庄聂布的女儿。他们实际上是清人的走狗,这次他们潜入江南,最重要的是陪多尔衮的儿子、一个叫隆贝勒的人寻找宝剑。你们从清营盗出了《天下无敌》,她会不再从你们手中想法盗回吗?” 杨月痕大惊道:“那她确有盗取《天下无敌》的可能。不对,那米字形伤口又做何解释?难道也是聂轻寒杀了明松鹤盗走了米链匕?那她是什么时候动得手?又怎知道我们救了明松鹤而说出‘别人救你一时,焉能救你一世’的话来?” 赵玉瑶道:“从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是陈东葶和宋宛石,但聂轻寒绝对不能排除在外。而且,就算聂轻寒不是杀害夫人的凶手,你也还要杀她报仇。聂轻寒是杀害白师伯的真凶。” 杨月痕大惊,“什么?”赵玉瑶含泪点了点头,只到这时才把聂布和聂轻寒二人为了黄绢剑法害死白云飞和秦烟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月痕。 众人唏嘘了一阵。骆清晨道:“痕儿,师傅已不在人世,今后你有何打算?”杨月痕黯然道:“我准备和风影哥先把亲事办了。本当为母亲和师傅守孝,不过我以为心中有孝就够了。”骆清晨道:“既然如此,就明天吧。” 聂轻寒趁乱悄然出了天鹰帮后院后,一路不停,趁着夜色径往南边而来。不觉间来到南边一小树林中。正yù绕林而出,忽听身后一个冷冷地声音道:“黄绢剑法乃是至宝,你既然那么想得到,为何还走得如此之急?” 聂轻寒一惊,借着不明不暗的月色一看,身后不远处的夜色中正走来两个身影,一个浑身漆黑、头戴一斗篷,一个身形佝偻、猿猴模样。 聂轻寒不觉打了个寒颤。正yù拔剑,伸手处,哪里有剑?这才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在闯天鹰帮时被楚残阳打落在地。刚才从天鹰帮逃走时,却也走得匆忙,忘了随手带个兵器。 聂轻寒柳眉一蹙,“原来是你们。”黑衣人似乎一惊,道:“你知道我们是谁?”聂轻寒道:“你不就是陈东葶吗?”黑衣人冷冷一笑:“你还真聪明。是这样的,我这里有当年九樱山上那卷黄绢剑法,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想把它卖给你。” “你真有那黄绢剑法?”聂轻寒惊道。陈东葶道:“不错。”伸手入怀,掏出一样物事,借着月色一摆。聂轻寒一步上前,“你如何卖法?”陈东葶道:“只怕我说出来你不肯答应。”聂轻寒笑道:“只要给我黄绢剑法,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哦?!难道你不是女人?”陈东葶道。聂轻寒皱眉道:“此话何意?”陈东葶道:“你想要这黄绢剑法可以,不过得拿你这副绝世美貌来换。”聂轻寒大惊,怒道:“陈东葶!我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想毁我容貌?” 陈东葶道:“我自问先前也算绝世美人,但后来终于因人毁了,所以我现在恨天下貌美的女人,尤其是你这样美貌的女人。” 聂轻寒怒道:“杨月痕比我更美貌,你为何不去毁她?!”陈东葶怒道:“我就要毁你容貌,你又奈何?!”聂轻寒怒道:“简直就是疯子!” 忽觉眼前身影一闪。跟着,高耸的胸口被人倏地摸了一把。聂轻寒大惊,张目来看,就在这一瞬间,眼前寒光一闪,两边脸上一阵疼痛。“啊”地惨叫一声,早已掩面而去。 “袁公,回来。”只听陈东葶呼道。宋宛石手上晃悠着带链子的匕首如猿般行到身边,递给了陈东葶。 陈东葶望了匕首刃口一眼,上面尽是鲜血,吁了口气道:“现在被袁公用这兵器毁了容貌,脸上多了两个花,真是更加美了。”忽又道:“无论如何,下次不准再摸人家大姑娘胸口。”宋宛石“呀呀”应了两声,和陈东葶消失在树林深处。 赵玉瑶正yù入眠,忽听“嗖”地一声,一物破窗而入。展开那纸条一看,上写道:“速来东边小树林取黄绢剑法。”赵玉瑶一惊:“这人怎会有黄绢剑法?隋西山不是说已被他给毁了么?定然有因,看看再说。” 赵玉瑶正行林中,忽听身后一声冷喝道:“拿命来!”赵玉瑶一惊,连忙回头,身后黑影一飘,却反向飘出丈外,此时正望着自己,旁边站着个如猿猴模样的人影。 黑影道:“你又能看出我是谁么?”赵玉瑶道:“曾在北京救过我们的陈东葶和宋宛石。”黑影一笑道:“今天晚上我怎觉得世人都突然一下变得聪明了?” 赵玉瑶道:“黄绢剑法早被人给毁了,哪里还有什么黄绢剑法?”陈东葶一皱眉头,“你听谁说黄绢剑法被毁了?”赵玉瑶道:“隋西山。”陈东葶不屑地道:“他那老家伙知道什么?我今夜约你前来,正是要你把黄绢剑法带给你那个师兄。”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丢给了赵玉瑶。 赵玉瑶接了那物,借月一看,惊道:“果然是黄绢剑法!隋西山不是说毁了么?这是怎回事?我在北京林中见过你的剑法,莫非就是轻衣剑法?”陈东葶一点头,“正是。” “如此说来,你手上就是青凤剑了?”赵玉瑶问道。陈东葶摇头道:“不是。那只是薛灵子故意神话白龙和青凤剑而已。世人总喜欢把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故意弄得神乎其神。” 赵玉瑶道:“你夫fù二人为何一直这样帮我师兄?”陈东葶道:“我不过是为报他对我的救命之恩。”一纵身间,早已消失了踪影。 “哎呀,这人怎走得如此之急?我竟忘了问她到底有没杀害痕儿义母。”赵玉瑶一惊间正yù出林追问,忽听左边林丛中悠悠一声长叹。赵玉瑶一蹙柳眉:“是谁半夜三更在此林中叹息?”拨柴望声音处看来。 只见夜月之下,林中一颗老松旁正凄凉坐着一人。那人正埋首胸前,忽然头一抬,闭目深吐了口气,悠悠地道:“痕儿,要是从来就没丹儿,我们从不曾下山,那该多好。” 赵玉瑶一闭目间,身形不觉一软,慢慢躺在了林边石地上。 林风影手执秤砣,轻轻挑开红盖头。借着红烛,只见杨月痕正羞涩地低着头,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衣袂不语。慢慢坐于床边,伸手揽了杨月痕腰肢,道:“痕儿,我终于娶到你了。”杨月痕道:“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人了。” 林风影俯首狂吻着杨月痕高耸的胸口之际,一颗红泪忽然滚落在了枕畔。 第十八回秋风落叶危城斗赤胆忠心碧血流 更新时间2008-5-111:11:20字数:0 “嗖”地一声,扬州城外那抬着云梯的前后八个清兵应声踣地而亡。 史可法大呼道:“好箭法!”骆清晨右臂一拉,又连发数箭,弓弦响处,城外清兵尽皆应声倒地。 战得正酣,忽见那群清兵向后退去,两个清兵却推出一木轮车,车上一冲天十字形木架,木架上正绑着个中年fù人。木车旁边立着几匹高头大马,为首一人八字浓须,威武不凡。站在史可法身边的云之龙惊呼一声:“义母?!” 只听那八字须清将立马阵前大喝道:“史大人,若再执迷不悟,休怪多铎刀下无情。” 史可法大喝道:“素闻满清豫亲王英明神武,气概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史某立志报效汉人百姓,早已誓与扬州共存亡。就算你今日押我百岁老母前来,我又岂会惧你于万一?!” 多铎大喝道:“你口口声声说捍卫汉人百姓,既如此,你又何忍夫人血溅沙场?难道她就不是汉人百姓?!”史可法大喝道:“国难当头,理当牺牲小我以成大我。她身为汉人百姓,身为我史某之妻,此刻也当以死报国!”忽然一把夺过旁边一兵弓箭,立马就来shè杀那中年fù人。 骆清晨大惊:“大人勿急,等我下去一救。”“回来!”骆清晨哪里听得,早飞身落在城外,拖剑直往多铎身前闯来。 多铎一惊,右手一挥,喝道:“杀!”一声喊,百来个清兵早把骆清晨围个水泄不通。骆清晨左闪右刺,剑法不歹,依然不改众qiāng环攻之势。一时间,杀得寒刃血铸,青衫通红。 正杀得血脉贲张,只听多铎大喝一声道:“区区草莽岂可如此放肆?杀我八旗铁血,今日让你万箭穿心!”一声响处,一支羽箭破风直朝骆清晨胸口而来。 “先让你穿心!”头顶上方绿影一闪,一支长剑倏地隔开那羽箭,顺势一悠,那箭又“嗖”的一声破风朝多铎袭去。 多铎身形一仰,那箭倏地从面上穿过,“臭娘们,看我今日活剥了你!”纵马轮刀,直向前裹来。“呜”地一声尖啸,一刀拦腰砍来。赵玉瑶就地一滚,右手剑向后一隔,“当”地一声,虎口震得一痛。 左手一撑,身形转向空中,双足互蹬,倏地一剑朝多铎胸口刺来。多铎手中刀一举,“当”地一声响,赵玉瑶一剑正刺在了大刀铁柄上。多铎顺手一划,那刀拦腰横切而来。 忽听木架上那中年fù人呼道:“姑娘,少侠,你们不要在此以身犯险!夫君说得不错,如此国难当头,我虽为区区小女子,也当以死报国,万不能生而被人挟。”口中鲜血一喷,咬舌自尽。 赵玉瑶不觉上前yù救,刚跨一步,后背微微一痛,却被多铎急来的一刀撇了道细口。心中一凛:“好险被剁成两半。” 多铎大喝道:“拿命来!”纵马举刀临空劈下。那刀刚划到半空,忽见坐下战马前蹄一倾,“唏聿聿”一阵悲鸣,“轰”地一声栽在地上,砸起滚滚灰尘。 多铎身形一滚,右手长刀倏地直指天穹,伏身一望,战马颈项中豁然直chā一把长qiāng,也正指苍天。 骆清晨身形一飘,一把夹起赵玉瑶,双足飞踏间,临空直向城西北角飘来。忽被怀里的赵玉瑶使了个“千斤坠”,身形猛地向下一沉,伏倒在地上。就在同时,“轰”、“轰”、“轰”几声巨响,头顶上方呼啸飞过几个火球,“呼啦啦”一阵响,西北角城墙早已坍塌了半边,正冒着滚滚烟尘。 “冲啊!”一阵呐喊。骆清晨大叫一声:“不好!”和赵玉瑶飞身朝那城墙坍塌处赶来。 骆清晨立在缺口处,忽地长剑入鞘,大喝一声:“要进去,先过我这关!霍!霍!霍!霍!”,左足一划,双臂一抬,双掌早于胸前上下左右划了两圈停在了空中片刻后,忽地向左一送,又猛往胸口一逮,紧跟着朝前一推,正是破日裂月第三式“天火四溅”。“轰”地一声bào响处,顿时狂风大作,石破沙裂,那先前冲上的几十个清兵身形尽飞两十米开外,个个头碎胸裂,横尸当场。 后排百来个清兵不觉吓得一退,紧跟着一声喊,又挺qiāng冲了上来,硬要把骆清晨和赵玉瑶二人踩死在脚下一般。骆清晨大喝:“今日我就杀你个千儿八百,也不枉了!”当下破日裂月第一式“直断苍穹”、第二式“破日裂月”、第三式“天火四溅”、“jiāo臂搏雷”、“圆月永沉”循环反复尽将打将起来,一时天地昏暗,飞沙走石,清兵尽被打死了九百来人。 骆清晨一收双掌,身形一退,赵玉瑶一惊上前,“清晨哥,你怎么了?”骆清晨剑眉深锁,一拦手道:“我没事,歇息片刻就好。”原来真气用得太滥,竟也累了。“冲啊!”城外清兵忽一喊,又有百人如潮水般涌来。 骆清晨身形不觉一退,“素问清贼强悍,今日方知是实。果然铁血之军啊!”双掌一划间,正yù再来,忽听身后一声喊道:“将士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杀啊!”正是史可法和其义子云之龙领着明兵冲杀出城,顿时和群清兵战成一团。 骆清晨一收双掌,和赵玉瑶、罗觉新、连雀飞四人互相照应,也不知战了多少时候,忽听身边一个声音道:“骆少侠,扬州势必危也。你等快护史大人走。”却是总兵刘肇基。 骆清晨忙道了声“是”,倏地飘到史可法和云之龙身边,手起剑落撂倒几个清兵,道:“史大人,勿要恋战,我等护你前去。”史可法喝道:“哪里话?现在前去,与弃城投敌有何分别?报国就在今日。假壮志于日后,只是痴人说梦!”“那得罪了!”骆清晨倏地一掌击在史可法脑后,“快走!”忽听到孩子哭声,一惊:“丹儿!”不远处正有一将军手中抱着个孩子奋力与身边三个清兵恶杀。正是史德威。 骆清晨手起剑落,“噗嗤”一剑砍掉一清兵脑袋,又是一剑断了一清兵右臂。剩下一清兵一怔之下,被史德威一刀劈成两半。几人连忙撇了清兵而来。 众人护着史可法进了一条小巷。正走之间,忽听史可法喝道:“你们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骆清晨忙把史可法放下,“大人,我们还是走吧。”史可法并不答腔,道:“之龙,战况如何?”云之龙神情愁苦,一抖宝剑,“义父,清人大批进城,扬州……失陷了!”史可法身形一个踉跄,一下靠在了巷内一堵墙上。云之龙一步上前,一把拉住史可法,宝剑一振:“义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们拼了吧!”史可法精神一振,英雄虎泪,拍着云之龙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好义子。好!我们拼了!”挺身yù走。 骆清晨一惊,一把拦住云之龙,“云之龙!你这明明是让大人去送死!”云之龙哈哈一笑,“大丈夫存世,本当为国马革裹尸还!死,算得了什么?!”挺剑上前。骆清晨眉头一皱,“你……?你此一去,那凰儿姑娘怎办?”云之龙一停身,并不回头,“义父能shè杀义母,我云之龙又何甘落后?”从腰上倏地摘下鸳鸯笛,一下撂给骆清晨,“叫她不要等我了。”骆清晨一接鸳鸯笛于手中,“你……”云之龙早牵着史可法急步而去。 骆清晨“哎”地一声,一拳打在左手上。史德威叹了口气,“骆兄弟,史大人志不可夺,我们还是快走吧。”骆清晨深吁了口气,忽一挥手,“走!”众人护着史丹华直奔南门而去。 史可法和云之龙终于血浸战甲地被清兵簇拥着直上北边城楼而来。上得城楼一看,多铎正站城楼之上,满脸傲气地望着南边。 这时见士兵簇拥着史可法而来,忙上前道:“在下在此恭候多时,史大人却来得好迟。”史可法怒道:“既然扬州已陷,我也不想偷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多铎道:“先生哪里话,我慕先生且来之不及,却怎能杀你?今日先生对旧朝忠义已尽,就请替我大清收拾江南,不愁没有后报。” 史可法哈哈冷笑道:“若我不顾忠义,追逐你外族荣华,岂会等到今日?我乃大明重臣,岂能苟且偷生做万世罪人?头可断,身不可屈。快杀吧!” 多铎忽然脸一沉道:“既然先生一心要做忠臣,好,我就成全你的心愿。”史可法冷笑道:“即使碎尸万段,我也心甘情愿。不过,还望你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勿要伤我扬州无辜百姓xìng命。”一转身,和云之龙随着四个清兵下了城楼而去。 多铎见史可法决然若此,大怒间,一手拍在城墙上喝道:“史可法,你不给我面子,我为何要给你面子。你要我不伤扬州百姓一人,我偏要杀你个灵魂不安!众将听令,血洗扬州城!”帐下众将齐声道:“喳!” 第十九回天涯奔忙野林遇四海相逢蝶会中 更新时间2008-5-111:14:45字数:0 忽然一阵冷风吹起,天上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林风影道:“痕儿,下雨了,我们今日还是投了客栈,明日再继续赶路。”二人掩额沿街而来。 忽听右边一沿街小屋内一女人大骂道:“这个小贱人,不仅欠我的房租不给,却把房内弄了这么多蚂蚁,这下把老娘害苦了。”杨月痕一惊,皱眉道:“咦?!这不正是聂轻寒那住处吗?” 一个粗布衫中年fù人手里端着个抽屉使劲朝门前地上倒了倒。林风影一看,不觉“呕”了一声。原来,那地上挤满了蚂蚁,此时正你拥我挤翘着屁股撕咬着一黄色小册和一木简。 忽然一阵风起,林风影“咦”了一声:“剑法!”随风吹舞间,那小册上正有一小人在舞着剑。“这个小骚货走得倒是干净,一件值钱东西都没留下。”林风影皱眉道:“喂!你别一口一个‘小贱人’。她到底欠你多少房租?” “五十两啊!”林风影冷哼一声道:“五十两就让你成了这样?她房内东西都归我。”从怀里掏出张五百两银票递给了中年fù人。中年fù人一把夺过银票笑道:“好,好,全归你,全归你。” “痕儿,我们进去搜。”杨月痕一怔:“搜什么?”林风影道:“《天下无敌》。若能搜出《天下无敌》,说明赵姑娘说得不错,宛夫人的死真与聂轻寒有关。” 二人翻箱倒柜、床上床下、墙角墙洞地搜了一翻,除了在另外一个抽屉内搜出个小四爪钩外,别无他获。二人失望地摇了摇头,投客栈而去。 夜色中,狂风镇西一片树林里正站着两个人影。一个男人的声音道:“你这是干什么?把脸蒙得那么紧?”女人道:“你这又是干什么?难道你是独眼龙?”男人道:“事到如今,我不是独眼龙是什么?难道你嫌弃我么?”男人头扎黑巾,戴着个盲人用的遮眼罩。 女人叹了口气,悠悠地道:“隆哥哥,就算你两只眼睛全瞎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男人道:“无论你怎样,我也不会弃你。”女人淡然道:“是么?”男人道:“是。”女人道:“你过来。”伸手慢慢把脸上黑布拉了下来。 忽见一道闪电拉过,男人“啊”地一声,身形急退,一下跌倒地上,嗫嚅道:“你……是……是人……是鬼?” 女人忽然冷笑道:“本来还寄希望于你,望从你身上得到一丝安慰,却没想到你更伤我的心。”慢慢将黑布重新裹在了脸上,恨声道:“既然你对我无情,那就好自为之!”身形一纵,趁着夜色而去。男人忽然惊醒,起身撵上前呼道:“寒儿!寒儿!你回来,你回来……”哪里还见得着女人身影。 翌日清晨,杨、林二人在街上一家小店置办了些香烛、裱纸拜祭了宛依依后,一路跋涉,千辛万苦,这日中午时分来到离江yīn尚有六十里地的一个小镇上。二人来到一家客栈打起尖来。 忽听门外一阵马的嘶鸣声。杨月痕抬头一看,门外正站一马一人,那人一身绿衣。林风影脱口道:“绿衣门。” “风影哥,什么绿衣门?”林风影道:“看你久住九樱山,对江湖事却知道的很少。绿衣门是江湖上专为人送信的一个门派。当年,绿衣门老门主和他最爱的人分居天涯,后来世事变迁一直找不到那女人下落,二人关系日益疏远,最终擦肩而过。老门主于是就专门设了个组织,目的就是方便江湖人书信来往,以防误了世人之事。”杨月痕道:“原来是这样。” 二人用完饭结了帐后,出门正yù前行,忽听杨月痕道:“风影哥,你看。”弯腰从那客栈檐下的蒸笼边拾起一封信来。“十二影门?!”“嘶”地一声,林风影早撕开了那信。 杨月痕一惊:“风影哥,干吗私拆别人信件?”林风影皱眉道:“十二影门作恶多端,这信既为他们的,我看其中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夏怀冰!” “风影哥,怎么了?”林风影喜道:“痕儿,这封信是夏怀冰写给十二影门的。” 杨月痕一惊,一看,只见上写道:“影子鸡、狗、猪:陈家一战,倏忽却已五年。自战后,尔等恨我红霞于至极,设法暗算,终未得逞。实言之,我亦无太多心力与尔等纠缠,昨日之仇实该做个了断。既因陈家而起,五日后酉时,你兄弟三人尽可和东葶于黄山莲花峰下老松林一决死战。生死各安天命。” 杨月痕不觉大喜道:“我们正愁找不到陈东葶,不想她却yù与十二影战于黄山。”二人忙掉转方向,直朝安徽境内而来。 行了两日,这日来到一个小山间。忽听旁边茂密林中一个男人嘻笑道:“我早让你别跑,你硬是不听。你看,跑得现在这里全是水,滑跌死我了。”一个女人道:“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 林风影眉头一皱,轻拨柴丛往林中看来,这才一惊,原来那嘻笑的男人正是那日追铁思隆而被自己踢了一脚后又骂自己也是清人的拿刀壮实汉子。林风影一回身,胸口早已“嘭嘭”乱跳,满眼迷离地望着杨月痕,忽然身形一倾,把杨月痕抱倒在地上。“不……,不……要……”早被林风影含住了口舌。杨月痕晃动臻首间,玉手慢慢勾在了林风影颈项。 忽听林中一声大喝道:“狗贼!你在此野林如此糟蹋良家fù女,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xìng命!” 林风影突听此喝,大惊之下,神志顿清,连忙一个翻身,嗫嚅道:“是……是谁?”只听那块草地上“啊”地一声惨叫,却似那汉子正在销魂之际被人趁机一剑给杀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就算难逃魔掌,你也不该如此肮脏地任由男人恣意玩弄而偷生。仔细算来,实也是不知道自重!实是丢尽女真族人的脸!”一声惨呼处,那女子似被少年一剑chā在胸口,要了xìng命。 林风影拨柴一看,“铁思隆,哪里走?!”铁思隆忽听此喝,不禁一怔,见是林风影和杨月痕,道:“你们怎也在这儿?”忽然冷笑道:“佳人青丝,何以凌乱不堪、黄草暗衔?姑娘本一代佳人,为何也不知自重?”杨月痕柳眉一竖,抬手于青丝一摸,果摘下一黄草来。 林风影大喝道:“你身为清贼,杀害吴头领,有何资格教训于我?且先拿你人头要紧。”铁思隆道:“有本事就来啊。”杨月痕依然不定地道:“你真是杀害吴头领的凶手?”铁思隆一步上前,“贱人,是又如何?!” “贱你娘!”林风影右手一扬,两道寒光直扑铁思隆而去。铁思隆挥剑打落,喝道:“被人窥破苟且之事,竟想杀人灭口。” 杨月痕“唰”地抽出宝剑,喝道:“纵然你说得对,但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人一点面子。”铁思隆一声冷笑道:“yín娃dàngfù,人人得而诛之。既然知道面子,为何不给自己面子?”林风影喝道:“我先诛了你!”二人双剑齐出,一起向铁思隆裹来。 不觉战了数个回合。林风影大喝一声道:“看今日谁来救你?”话刚完,“噗嗤”一声,一剑正chā入铁思隆后心。铁思隆双眼怒睁间,右手忽然一剑后划,林风影身形一蹲,倏地避过那剑,喝道:“jiān贼,临死还这么yīndú!”手中剑向前一送,飞起右脚,一声惨叫处,铁思隆被踹跌在旁边的林丛中,身形一挺,“真……想不到,我英雄一……世,现就这样……默默无迹地突然暴死,真是好……好不甘啊!”再也不动。 杨月痕“哼”地一声,一剑入鞘道:“现在不死,还待害多少人?风影哥,我们走。” 赵玉瑶刚坐下身呷了口茶,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师兄,陈东葶在痕儿成婚前一夜找过我。她要我把黄绢剑法jiāo给你。”骆清晨惊道:“黄绢剑法?” 骆清晨疑惑地接过黄绢展开一看,只见黄绢上文字道:吾少多舛,浪迹行于江湖。年方八岁,偶遇轻衣。一伴十载,吾心倍感欣慰也。后,青衣绕白袂,携手步江湖,与之相恋几载,更是乐极无穷。然,轻衣终弃我于不顾,与吕氏同飞,吾心恰似落万丈之冰窖也。吾恨之,曾滴血青凤剑,誓以此剑斩杀吕、风。常挥青凤之剑泄我心中之愤,不料创‘轻衣剑法’也。冉冉者,仙子也。曾云:‘山者,伤也。出山者,去伤也。’深山红泪拭,吾心滴血回。山外岁月醒人。吾悟之:若因吾一己私愤而任‘轻衣剑法’乱之于江湖,实吾之过也。吾yù毁之,又不忍心血白费。思之再三,感飞仙之义方能化青凤之恨,故滴飞仙之血于白龙。热恋双剑舞,日落黄昏时,‘飞仙剑法’成矣。‘轻衣剑法’者,恨之剑,必得青凤而佐之,只天下第二。‘飞仙剑法’者,义之剑,必得白龙之佐,实乃天下第一也。‘轻衣’者,由恨生。恨yù强,气愈历。‘飞仙剑法’者,由义生。无义者,纵得白龙、剑式,也难成。吾惧‘轻衣’、‘飞仙’为一人所得,若此人乃仁义之辈尚可。若为恶人,势必为武林之大害也。故,吾将青凤、白龙、剑法分离。青凤、白龙之所在记于《龙凤记》之木简。若遇有缘人,终合之于一身,还望从善也。灵子留言,望后人遵之。另,学前后一剑者,皆乃灵子、飞仙之弟子也。门曰:仙衣门。” 骆清晨道:“果然与师叔祖说的一样。”赵玉瑶道:“既然黄绢剑法现在我们手中,你还是尽快把它练熟。依陈东葶所言,白龙、青凤和剑法不可分割之说只是薛灵子故意神话白龙、青凤而已。”骆清晨惊道:“是么?” 第二日。舍我崖前飞剑舞,玉立晨风自逍遥。 “喝茶了!喝茶了!上好毛尖,五文一碗。快尝快尝。若你不尝,难过此山。”杨、林进了茶寮,坐了下来。 忽听林风影喝道:“看什么看?”一张桌边两个书生模样的人见林风影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此喝,摇了摇头,自喝茶去。 “风影哥,你干什么?”林风影皱眉道:“他们好生无礼,双眼直盯着你看。”杨月痕道:“你真是。”两盏香茶端在了面前。 只见那茶色泽绿润,白毫显露,正根根垂直竖于盏中,外形似银针。杨月痕细饮一口,香气馥郁间,不觉赞道:“果然好茶!” 这时只听一个书生道:“瑞哥,你这次来我们这游历,来得可真是时候。”被称为瑞哥的书生道:“洪兄此话何意?” 洪书生道:“你有所不知。今日下午正是落凤村灵鹤楼的徐老夫子以文择婿的佳期呀。”瑞哥道:“以文择婿?如何以文择婿?”洪书生道:“以猜灯谜择婿。”瑞哥一收折扇,笑道:“洪兄如此雅兴,我愿陪洪兄一往。”洪书生哈哈大笑:“请。”二人并肩出了茶寮朝西而去。 杨月痕眼珠一转,道:“陈东葶明日酉时才与十二影战于黄山。风影哥,我们也跟去看看如何?”林风影道:“就随你了。” 茂密的绿竹掩映于阁楼顶上。阁楼正檐一匾,上书:归去来阁。杨月痕一拉林风影,跟在众书生身后进了那阁楼而来。堂内桌前早坐满了人。 忽觉香风飘溢,后堂闪出个身着绿衫十三、四岁的婀娜少女和一个书童来。少女凤眼修眉,琼鼻小嘴,身材高挑,绝色佳人,闺名香灵儿。书童白鹤子。 这时,香灵儿道了一礼,道:“多谢各位英俊赏脸来此。这有一谜面,现分发大家。香灵儿有言在先,首破此谜者,香灵儿自以身相许。” 林风影接过那纸,忽惊道:“咦?!痕儿你看,这字不正和那日我们在聂轻寒小屋外发现的木简上字体一模一样?”那文字扭扭曲曲,参差不齐,奇模怪样,哪里认得?二人瞠目结舌,望着那纸发起呆来。 忽听香灵儿道:“文字乃古之甲骨也。实不相瞒,当年我爹遇到他一生中惟一红颜知己,二人本想同结连理,共度白头,谁知其父不允,但经不住其女纠缠,于是给我爹一次机会,就拿此题来考。若我爹能破此谜面,二人成婚。我爹终未解此谜面,甚觉不甘,常对此谜吁叹,愁眉不展。小女子为解老父心结,今日故以此招亲,还望各位怀体谅之心,勿怪小女子行事轻浅也。” 杨月痕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林风影笑道:“这个老夫子,当年他被别人折磨,今日却也拿他女儿来折磨别人。”忽听一声音道:“姑娘,我已破此谜。”正是那个叫瑞哥的书生。 香灵儿一惊,喜道:“公子何解?”瑞哥道:“‘怀素晚书不归去,寺内青灯来做陪’,这两句谜底其实只是一个字。‘怀素晚书不归去’着重的是个‘怀’字,‘不归去’就指把‘不’字隐去,剩下个‘心’旁。‘寺内青灯来做陪’着重于‘青’字,‘不’字已隐,让‘青’来陪。两句一合,正是‘情’字。” 香灵儿皱眉嘀咕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当年那老头说爹都不懂什么是情,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如今看来,那老头说爹不懂什么是情,却是说爹不知道这谜底就是‘情’字。不错,连‘情’字都不明白是由什构成,怎能说懂情?” 上前道了个万福,道:“公子博学多才,今日终解老父心结,枉小女子为此谜面还专弄了本《甲骨今文对照本》,望侥幸从中识出端倪,解了此谜。想来真是惭愧。”瑞哥忙道:“夏完淳歪打正着,见笑见笑。” 原来,那少年书生却是明末爱国文学团体“几社”的核心人物夏允彝之子、江南“复社”张溥之学生夏完淳。此时年仅十五岁。 众人都上前道了喜。杨月痕正yù离去,忽听林风影道:“香灵儿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相助?”香灵儿忙道:“少侠何事?若力所能及,在下定尽绵薄之力。” 林风影道:“适闻姑娘有本《甲骨今文对照本》,不知可否予在下一观?”香灵儿一笑道:“此有何难?” 杨月痕皱眉道:“不知这几句诗个中有何玄机?”林风影望着那诗,摇了摇头。 第二十回血溅莲花游踪逝雾掩山崖厉剑鸣 更新时间2008-5-111:17:31字数:0 骆清晨从怀里掏出黄绢铺在地上,起身道:“瑶儿,这两日我已将‘轻衣剑法’第一式‘抱恨终身’练熟,但使将起来为何完全没有陈东葶的境界?” 赵玉瑶皱眉道:“这剑法倒真有名堂。”骆清晨道:“我现在怀疑陈东葶说的是不是真的。”赵玉瑶皱眉道:“听陈东葶那夜语气,并不是说谎。”骆清晨道:“那她怎练得成而我却不可以?” 赵玉瑶道:“按黄绢所载,练剑之人,必有恨事,恨yù强,气愈历。师兄,你之所以练不成陈东葶境界,我以为,你定是内心无恨事之因。”“师傅被人所害,此仇此恨岂能说是无恨?” 赵玉瑶道:“这也许就是玄妙所在。看来这种恨必须是源于练剑人自己身心所受的刻骨铭心之大恨。你虽有师仇之恨,但这恨到底源出于你师傅。”“师妹说的似乎有理。我虽有师仇,但真正扪心自问,此恨又有多深?是否真的刻骨铭心?轻衣剑法的剑理却把人xìng的弱点和自私暴露得如此无遗。”一下坐在了地上。 林风影和杨月痕刚隐伏在莲花峰下老松林的深柴丛中不久,忽听西边林外一声娇喝道:“宋宛玉,你二人苦苦跟随,到底想干什么?”一个少年的声音道:“还不是先前那句话?无论如何,你得告诉我陈东葶的下落。” “宋宛玉?!”杨月痕道:“他怎突现黄山?”“呼呼”风响处,老松林中的草地上倏地飘下三个人影。一个浑身红衣、鹅蛋脸形、身材高挑的绝色中年fù人,一个白衣按剑少年,一个右眼已眇的抱剑老者。 老者道:“红霞仙子,你我追追赶赶已有两日,你终没逃过我的视线。既如此,我看你告诉宋公子有关陈东葶的下落后,就此一拍两散,从此互不相犯。若然不从,莲花峰就是你葬身之地。” 夏怀冰一声冷笑道:“堂堂楚残阳今日却沦落得做起天鹰帮走狗来。像你这样老来现世,丢尽少年之风,我看还不如学学隋西山,也找个山崖死掉算了。” 宋宛玉道:“仙子大可放心,我找陈东葶不为别的,更不是什么歹事。只是不日前偶忆往事,心中实牵挂东葶至极。今日相问仙子,只谋东葶一面。” 楚残阳道:“老夫素来不齿诸葛亮舌战群儒,只服关云长单刀赴会。既然我们找不到陈东葶,那就让陈东葶来找我们。”“唰”地一声,一剑向夏怀冰刺去。寒光劲shè,幻影飘飘。一时间,哪里分得清是楚残阳还是夏怀冰? 忽见那团幻影倏地分成两道,一青一红,各自站在了草地一边。相对站了两秒钟,夏怀冰身形踉跄一退,右手剑向下一chā,倏地屈膝半跪在地上,道:“好厉害的断水七式。”臻首一低,埋在胸前。 宋宛玉皱眉道:“她死了?这可怎办?”来到夏怀冰身前,弯腰望了一眼,忽见那已‘死’的夏怀冰身形暴起,一剑就朝宋宛玉左胸刺来。 “噗嗤”一声,一物飞起林中,宋宛玉脸上蓦地溅上些许温凉,惊悚间一望,一具无头躯干项上正冲出一道血柱栽倒在地上,楚残阳正抬剑在旁边一颗老松上“沙沙沙”地写着什么。忽哈哈一笑,拉着宋宛玉飘身离了老松林而去。 柴丛中的杨月痕一捏拳头道:“就让楚残阳这样把人给杀了,真是气人!”林风影道:“你不会想替夏怀冰报仇吧?” 杨月痕道:“秦师叔去我们九樱山时常说些江湖侠义人物,这红霞仙子就是其一。陈东葶虽与我有仇,但一人做事一人当,现见她如此惨死,心里实有些难受。” “呀呀”一声怪叫,杨月痕大惊:“陈东葶来了。”两道身影飘落老松林中。 “师叔!我来晚了。”一声痛嚎,陈东葶扑在了夏怀冰躯干前。正哭之间,只听旁边的宋宛石“呀呀”怪叫连声,声音中有太多的怨恨和愤恼。陈东葶一望,一老松上豁然有字道:杀夏怀冰者,楚残阳、宋宛玉也。宋宛玉指使,楚残阳捉刀。” 寒光闪处,陈东葶一剑斜斫,老松“哗啦啦”被斩倒地上。“宋宛玉!你害我在先,杀我师叔在后,我今日歃血黄山为誓,今生今世若不杀你,就不愧当‘东葶’二字!”鲜血一飙,一剑斜拉在左臂上。 “今日你师叔死了,知道失去亲人是何种滋味了吧?当日你杀我义母之时,又何曾体会过我的感受?”杨月痕现身林中道。 陈东葶道:“我杀你义母?哦,你是说那个老贱人对吧?她早就该死!”杨月痕听此一言,粉脸顿现杀机:“你果然就是真凶!你无须再为你师叔送葬,就让我把你三人一起葬了!”就yù上前。 忽听“轰”地一声轻响,眼前白烟一漫,顿失陈东葶和宋宛石身影。西边林外飘来一个娇美的声音道:“哼!想找我报仇?!还不够格。” 杨月痕和林风影飘身赶出西边林外,四野空茫,林风影大惊:“想不到他们的轻功却实不凡。痕儿莫急,我们快去石台青藤洞。”二人下了莲花峰,一路往西而来。 这日中午时分行至一崇山峻岭间。刚走出一片高山中的茂密老松林,忽见杨月痕站住身形道:“风影哥,你看!”蔼蔼云雾中,前面隐隐约约显出一道宽约一尺、长约五百米、两侧万丈深渊的山梁,正从脚下山腰延伸至对面一高山腰处。 林风影暗吸了口气,只见左边一棵老松底下有块石碑,那石碑半歪着chā在土里,露在外面的半截上竖刻着“yīn阳山一”四字。那“山”和“一”字连在一起较之“yīn阳”二字小了一半,旁边还横刻着细小文字:yīn有石,阳有水。 林风影皱眉道:“yīn阳崖。”杨月痕道:“无论其yīn其阳,我们都得过去。”二人探足朝前而来。 刚踏出几步,只听云雾上空一声苍鹰厉啸。林风影一惊,一拉杨月痕道:“快点。”直朝前面云雾里穿去。 忽听身后一声厉喝道:“行走此路,最忌一个‘快’字。你这对狗男女却为何走得如此之急?”杨月痕一惊,连忙一望,那声音正从身后云雾间传来,并不见人影。 “风影哥,何人在背后污言秽语?”林风影道:“管他是谁,我们得先过了山梁再做计较。” 只听身后那声音又道:“好一对狗男女。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如胶似漆,真是不知死活的畜生!”杨月痕一定身形,喝道:“狗贼,你到底是什么人?!” 忽听“飕”地一声响,四道寒光正从身边穿过,只shè云雾间那声音而去。“当”、“当”、“当”、“当”四声响,被那人打落。 林风影一惊:“痕儿,快走!”“想走没那么容易。”身后云雾中倏地钻出个脸带黑铁面具、身形婀娜的人来,脚步轻点,早提剑只向杨月痕刺来。“铮”地一声,二人jiāo了一剑。 倏忽间就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杨月痕心中大急,哪里还讲究什么剑路和套数,挥着手中剑,朝铁面人一顿猛砍,早已没了往昔里那玉女温柔模样。铁面人似乎也被杨月痕如此行状吓得一怔,不觉连连向后退去。 忽听铁面人轻呼一声,正被杨月痕一剑压在肩上,深入半寸,鲜血“汩汩”渗出。铁面人怒喝道:“我聂轻寒今日和你拼了!”一脚踹在杨月痕小腹。 杨月痕早被踹飞,连人带剑直向yīn阳崖左边的万丈悬崖跌去。就在同时,只听聂轻寒“啊!”地一声长呼,原来脚后被山梁上小尖石一绊,也直朝右边跌下。 风声呼呼间,也不知落了多少时候,忽听“哗”地一声,杨月痕一阵清冷。两手一划,双腿一蹬,正游岸来。忽又“哗”地一声,杨月痕一惊:“风影哥!”林风影探出水面:“痕儿,你没事吧?”杨月痕悠悠地道:“你真是个傻瓜。” 二人上岸歇了口气。忽听杨月痕道:“你看!”只见右边一块空旷草地上,此时正飞舞着大群色彩斑斓的蝴蝶,你追我赶,绚丽多姿。林风影道:“莫非这就是蝴蝶会?” 只见杨月痕已朝蝴蝶丛中走去,顷刻被蝶儿围成一团。正舒开两手,“咯咯”而笑。林风影悠悠地道:“是蝴蝶点缀了她,还是她点缀了蝴蝶?”忽一皱眉,道:“痕儿,你的剑呢?” 杨月痕这才惊觉:“看来在跌下崖时,丢在了湖里。它是师傅在我九岁生日那天特地送给我的,说取长剑之‘长’,九岁之‘九’,愿我长长久久。我们快把寻来。” 那剑果然掉在湖里。待杨月痕拾起时,只见天色微黑下来,二人不觉又冷又饿。杨月痕望着天然大井般的山谷道:“风影哥,不知此处何地?怎生出去?” 话刚完,只听右边不远处一个稚嫩的声音喝道:“什么人?!竟敢闯我彩蝶湖!”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根红缨qiāng正朝这边跑来,顷刻到了身前。 红缨qiāng往地上一chā,左手一叉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甚有威严。杨月痕一笑,忙道:“小兄弟,我和这位哥哥不小心从那崖上掉下,还望可怜可怜。” 小男孩伸手捏了捏杨月痕衣裳,道:“我叫红qiāng三,家就在那边四合村,你们随我来。”往百米之外的崖壁边而来。 只见那崖壁间有一山洞,杂树掩映着洞口。石洞上方镌刻三字“四合村”,两边是副对联,“寒天飞雪踪无觅,秋水流花爱长随。” 红qiāng三领着二人穿过山洞。入眼处,高山环绕,中央十亩地,田间几棵苍天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树,树下一八角小庙,两边崖壁下正绕袅袅炊烟,随风飘散在田间。杨月痕心中一片空灵,“莫非这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夜晚的风轻拂在脸上,觉得一丝清凉。林风影来到一处田埂间蹲下身来,深吸了口气,道:“此处宁静非常,没半点江湖血腥,真是个隐居避世的大好所在。痕儿,现在聂轻寒已死,白大侠之仇已报,不如我们从此在此隐居,与红qiāng三等孩童为伴,岂不快哉?” 杨月痕一惊,皱眉道:“聂轻寒死了?谁说的?”林风影道:“就在你被她一脚踢下yīn阳崖时,她自己也一时收足不及掉右边崖下去了。”“既然我们掉下崖后没被摔死,她掉下崖后就一定会死么?”林风影道:“痕儿,难道你忘了崖上石碑所载?‘阳有水’,这个‘水’就是指我们掉下来的彩蝶湖。也就是说,我们这边应该为阳,而聂轻寒掉下去的那边应该为yīn。那下面全是石头,聂轻寒必死无疑。” 杨月痕点头道:“说得有道理。不过……,就算聂轻寒已死,但我们还得找陈东葶和宋宛石抱杀母之仇。我答应你,等报完仇,就陪你一起来这隐居。从此长相厮守,共度此生。”林风影叹了口气道:“好吧。” 杨月痕迎着夜风轻拂了下青丝,这时道:“风影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聂轻寒既然害死了师傅,理当避我才是,却为何还主动来找我们麻烦?甚至在yīn阳崖上听她语气,却要杀我们而后快一样。这是为何?” 林风影皱眉间,忽道:“哎呀!我猜到为什么了?”杨月痕惊道:“为何?”林风影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杀铁思隆一事?”杨月痕道:“当然记得。”“那你是否又还记得赵姑娘说过,聂轻寒是清人,这次来江南主要是为了陪多尔衮的儿子、一个叫隆贝勒的人寻找中原的两把宝剑?”杨月痕皱眉道:“记得。” “那你也应该还记得有一夜我们在日月寨发现铁思隆和一个身材极是婀娜的女人夜晚见面的事。”杨月痕道:“当然记得,你当时还shè瞎了铁思隆一只眼睛。” 林风影道:“好。既如此,我们应猜到那夜那女人到底是谁了。”杨月痕皱眉道:“聂轻寒。”林风影道:“十有八九。想不到,铁思隆竟是多尔衮的儿子。”杨月痕皱眉道:“原来聂轻寒此行却是因他而来。” 夜晚的风实是沁人心脾。二人又相偎了一阵,见月已当头,也就携手回屋睡了。 第廿一回黄雀乘风捕浪蝶螳螂借露戏娇蝉 更新时间2008-5-111:20:39字数:0 云雾山上,洁月教。 傍晚时分,隋青松四人正聊间,忽听隋西山呻吟起来。“爹,你怎么了?”隋西山满头大汗,道:“又是胃疾发作了。”隋如梦道:“得尽快找大夫来看。”隋西山道:“我这乃先天遗传,非一般人间yào石所能治。有种方法我曾试过,可略解我的痛苦。” 隋如梦忙道:“何法?”隋西山道:“后山有一温泉,可祛病消dú。爹以前常泡,胃痛之疾因此减轻许多。一别二十年未尝,故今依然胃痛如斯。”隋如梦惊道:“天外泉?”隋西山道:“正是。”“那还等什么?”隋如梦忙进房取了衣裳,和隋青松背着隋西山往后山“天外泉”而来。 池内白白雾气,袅袅升腾。隋青松道:“小妹自去玩耍。”隋如梦会意,离了“天外泉”去了后山。 一路跳跃,直向后山一处草地而来。草地上正生着各色各样的小花,红的、紫的、黄的、白的,绚丽多姿,映着即将逝去的夕阳,更显得妩媚万分。隋如梦不觉叹道:“好美。” 忽听落日的余辉下一个少年的声音嬉笑道:“再美,哪有你美呢?”隋如梦一惊,望了四周一人多深浓厚的草丛里一眼,道:“何人暗闯云雾山?!既然来了,为何还藏头露尾没胆见人?!”少年声音嘻笑道:“我再么没胆,见到你这样的大美人,就浑身是胆了。” 浓厚的茅草丛内“哗哗哗”之声不绝,瞬间钻出百来个拿刀大汉来。为首两人,一个风度翩翩佳公子,一个半佝身躯的老者。 隋如梦宝剑一振,怒道:“楚残阳,你带这么多人上山想干什么?”楚残阳道:“姑娘貌若天仙,为何竟如此呆痴?上!”众大汉挺刀上前。 几声惨叫,早有几个被隋如梦撂倒在地。楚残阳一惊:“怎能在这丫头身上浪费如此人力?”身形一飘,早绕到隋如梦身后,手指连捺,瞬间封了隋如梦几处大穴,朝那群拿刀大汉一挥手:“走!”yù往风雨堂前而来。 忽听身后草丛中“呀呀”一声怪叫,一娇声道:“我好恨你这种人!你是不是不糟蹋女人就会死?”宋宛玉回头一望,茅草丛中依稀站着个浑身黑衣、头戴斗篷之人,旁边立着个如猿身影,隔着浓厚草丛却也看不清容貌。 宋宛玉脱口惊呼道:“东葶!”正yù上前,忽又站定身形,道:“不想那夜一别,今日终于还是见到了你。你怎突然来了云雾山?” 陈东葶冷冷地道:“废话少说。把你手上的姑娘jiāo给我。”宋宛玉道:“我知道。因为我曾害过你,把你弄成这样,所以你不想再看我害别的姑娘。好。” 正yù放了隋如梦,忽听楚残阳道:“宋公子,红颜温柔,实乃英雄陷阱,你不要因一时猪油蒙心误了大事,你可是她的杀师仇人。”宋宛玉惊醒道:“这……” 楚残阳大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今日不杀了这个贱人,他日你们少帮主必定为其所杀。”那群大汉一声吆喝,朝陈东葶扑去。 陈东葶喝道:“你们这种恶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惨叫声叠起,那群大汉一瞬间就都颈血直喷,被道道寒光斩了项上人头。 楚残阳见百来个活蹦乱跳的大汉一瞬间就成了陈东葶的剑下亡魂,也不禁觫觫发抖,忽然一拉吓呆的宋宛玉,叫道:“快走!”早驮起隋如梦飘出一丈开外。 陈东葶娇喝道:“放下她!否则追到天边我也不放过你们。” 隋青松不见了隋如梦身影,早就不安,这时听教众回报后山发现大批尸首,隐隐已觉隋如梦定遭意外。连忙招了教众,分四股下山来寻。 太湖小镇,云天酒楼 楚残阳道:“这次云雾山之行,受益的可是你。”宋宛玉道:“楚教主的意思是……”楚残阳道:“你到底得了个漂亮丫头,我却什么都没得到。这个陈东葶真是坏我大事。”忽听一个声音道:“教主。”一断臂人从门外而来。 “秋风疾,你怎来了?”秋风疾道:“那日我按教主吩咐正要把聂轻寒擒来时,半路上却杀出杨月痕三人来。我见势头不对,当时就躲了起来。后一直暗中跟在杨月痕等人身后,希望能再次找个机会掳了聂轻……” “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宋宛玉皱眉道。秋风疾道:“当然。少帮主附耳过来。”三人突然嘀咕起来。 只听宋宛玉嘻嘻一笑道:“大得像南瓜?喝糖水的啊?”忽一拳头打在桌上,震得杯盘碗筷“哗啦”直响。秋风疾一惊,道:“宋公子,你干什么?”宋宛玉道:“义愤填膺,心情不畅。想不到杨姑娘义母真被她两人所杀?秋大侠,你有没有看错?” 秋风疾道:“我的消息会错吗?”楚残阳笑道:“秦如风一生清高,这下还不气得要自杀!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三人又说了多一阵子话。 袅袅檀香萦绕间,宋宛玉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玉瓶,倒了粒白色yào丸来。隋如梦忙塞进口中,浑身不再颤抖,双眼迷离地道:“好……舒……服……!” 翌日。宋宛玉和楚残阳带着隋如梦离了太湖,一路朝南京方向而来。行了两日,这日天黑时分来到一个叫红光县的小城。 宋宛玉望了望身边无精打采、失魂落魄的隋如梦,道:“楚教主,你看这天说黑就黑,今晚我们就在这小城投宿了吧。”楚残阳道:“也好。”进了街旁一家叫“仙人居”的客栈。 三人于西边拐角处一张桌边坐了下来。楚残阳点了酒菜,自和宋宛玉于桌边饮起酒来。隋如梦只无语地用着饭。 楚残阳呷了口酒,皱眉道:“不知为何,我看见她现在这模样,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事要发生。”宋宛玉皱眉道:“这一路上我也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或许我们都是那日被陈东葶的绝世剑法吓坏,才生出这些幻觉来。” 忽见隋如梦放下碗筷,浑身颤抖,迷离地朝宋宛玉道:“该jiāo易了。”离了坐位往楼上客房而去。宋宛玉望着隋如梦婀娜倩影,道:“你看,她是主动找我的。”一撩衣裳,也上楼而去。 楚残阳望着宋宛玉和隋如梦的身影,瞠目结舌间,不觉默然。忽然眉头一皱,抬手处,一下干了杯中酒。 翠香阁房内。隋如梦解了腰带甩在旁边床上,浑身颤抖着弯腰伏在房内一张桌边。宋宛玉忽然凄凉一笑,伏在了隋如梦背上。 忽听客栈后窗外“嘭”地一声响,宋宛玉一惊,喝道:“什么人?”打开窗户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影?宋宛玉皱眉道:“真他娘的见鬼了。”关上窗子,暗暗站在后窗边,只不做声。 忽听后窗上又是“嘭”地一声响。宋宛玉一笑,倏地推开窗子,只见一个身影正飘上屋顶。宋宛玉一个跃身,跟上屋顶而来。 只见那身影倏地飘下客栈前檐屋角处。宋宛玉怒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飘下屋顶一看,微黑的夜色中却已找不到刚才那人影。 忽然一惊:“不好,中了那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忙回头,朝客栈门前而回。正yù上楼,忽听一个声音道:“兄弟,今晚在这歇上一夜,明天就可到家了。到家后,我们把这几年存下的银子娶个老婆,安心过点百姓日子,总比在天鹰帮刀口上过日子安稳。这次多亏那黑衣人放了我们。不然,早和催命他们一样的下场了。” “牛头,马面,你们怎在这儿?”那两汉子见是宋宛玉,忙起身道:“哎呀!少帮主。你要回总舵吗?千万别回去。”宋宛玉皱眉道:“为何?”牛头道:“前几天我和马面一起喝酒,回去时却在总舵门前碰见个头戴黑斗篷的女人,她问我们可曾见少帮主从云雾山下山回去过。她好象来者不善。” 宋宛玉大惊道:“什么?!她还说了什么?”牛头道:“她还要我俩以后别跟着少帮主干……干……”“干什么?”牛头低头道:“干……干坏事。” 宋宛玉道:“那你们可知黑衣人现在何处?”“正在这。”一个声音冷冷地道。门外正闪进一个头戴斗篷、浑身黑衣的拿剑人,身后不远处的夜色中依稀站着个如猿猴模样的人。 宋宛玉倒吸一口凉气。陈东葶冷冷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宋宛玉,快jiāo出隋如梦!”宋宛玉边退边道:“我……我jiāo……,她在……楼上……翠香阁……内……” 突然双手倏地一推身边的牛头和马面,直向陈东葶胸口撞去。“啊”、“啊”两声惨叫,牛头马面倒在地上,四肢一阵抽搐,头颅不知去向,鲜血喷了一地。宋宛玉身形一飘,直向西边拐角处正在饮酒的楚残阳身边而来。 楚残阳正喝得酒意酣酣,迷糊间只见宋宛玉朝自己跑来,身后跟着个手挺寒剑的黑衣人,“哎呀”一声,一拉宋宛玉,破窗而出。 就在撞出窗子的一刹那,忽听“轰”地一声巨响,身后那墙竟被陈东葶一剑划塌了半边。 翠香阁的那张桌上只放着一盏油灯,正被窗外的夜风吹得左右摇摆、飘忽yù灭。陈东葶一望,哪有隋如梦的影子? “明天就走吗?”这话刚完,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不能再拖了。”先前那个声音道:“我看完全没有必要。你别忘……”“怎么?你不答应?”先前那声音忙道:“小的不敢。我只是觉得少庄主这样做太不值得。” 忽听山路边的柴丛中“啪”地一声响,“什么人?!”柴丛中倏地跳出一人,道:“九樱山骆清晨。” “九樱山骆清晨?你是水悠悠和梅晓露的师兄?”骆清晨一笑道:“聂威远,算你有点见识。”聂威远冷冷地道:“你今夜来此想干什么?你是想……”右手倏地一甩,三道寒光直扑骆清晨而来。 骆清晨一见聂威远手法,惊道:“你和张牧之是师兄弟?”宝剑连挥,早已斩落了扑面而来的飞刀。“怎么?怕了?”骆清晨道:“就是你师兄弟齐来,我也不惧。”聂威远道:“对付你只需我那含笑杀人的二师兄一人足矣,何须三人齐上?”“含笑杀人?” 忽听身边那个庄丁叫道:“少庄主,你暂且支撑,我这就去喊人来。”迈开脚步往山下闯去。“哪里逃?!”寒光一闪,那庄丁“啊”地一声惨叫,倒地而亡。 聂威远一惊一怔间,早被骆清晨一剑架在项上。“你现在不能杀我,我还要救人。”“你救人?真是笑话。”聂威远道:“真的。若你执意杀我,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有我师傅在,你根本上不了长白山。” 骆清晨道:“上长白山?我好好的上长白山干啥?别扯我了。你放心,我要用你钓你爹,不会轻易杀你。”聂威远道:“我爹现在不在探剑山庄,你钓啥?” 骆清晨皱眉道:“他在哪儿?”聂威远道:“我也没必要骗你。前不久,我大师兄和宋辽鹤为了一些事来找他。后来他们听说清兵已直抵南京,就都赶去南京前线军中效力了。” 骆清晨心中一惊:“清兵已抵南京?若南京被清兵攻破,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忽然撇下聂威远,一纵身形,踏着夜色连夜往北而去。 聂威远见骆清晨突然撇了自己,消失在北边夜色中,一皱眉:“这人有意思。”爬起身又道:“看着蛮机灵,实乃白痴。既然轰轰烈烈地来了,却又默默无闻地走了,真是始料未及之事。”摇了摇头,下山朝探剑山庄内而来。 门边两个拿刀大汉拱手道:“少庄主。”聂威远道:“大头,水姑娘还好么?”大头道:“半个时辰前还好,现在又嚷着要那东西。”聂威远眉头一皱,往里屋而去。 第廿二回昔日东窗三人谋今时始携妖剑乱 更新时间2008-5-111:22:45字数:0 金乌滚滚,玉蟾轮轮。转眼之间,却已是第二年的春暖花开日。 破衣帮石门山,如云堂内。 廖天齐皱眉道:“我们在江南查了一年多,竟还查不出石老帮主的下落,破衣帮刺探消息的能力和石老帮主的安危确实堪舆。”薛平道:“现在马士英未死,足可见那晚刺杀失败。但老帮主武功盖世,也不该就此以身罹难。” “但老帮主一直不见回破衣帮却是事实。”薛平道:“哎,李长老又不在破衣帮。一年前,有弟子偶见其踪,但现在又不知去了哪儿。他消息最为灵通,如果他在的话,我们恐怕早就查到老帮主下落了。” 忽见门外跑进一个破衣帮弟子,上前躬身道:“帮主,属下在山脚红云镇那家素来冷冷清清的福来客栈边遇到李长老。他让我转告帮主即刻前去福来客栈,说有要事禀告。” 廖天齐忙道:“说曹cāo,曹cāo到。薛长老,我们去福来客栈。”那破衣帮弟子道:“李长老说因事关重大,闻者不可太多,所以请帮主带上一两人前去即可。” 廖天齐“哦?”了一声道:“到底何事弄得如此神秘?”薛平道:“李长老行事稳重,自与别人不同。他选了素来冷清的福来客栈,想必那事确是万分重要。既如此,帮主不防就带两个兄弟一起前去。”廖天齐点了点头,提了绿竹杖,带了两个弟子朝石门山脚下的福来客栈而来。 刚到福来客栈前,就听见里面一阵划拳斗酒声,却是热闹非凡。廖天齐眉头一皱间,嘀咕道:“今天是怎么了?这客栈一改往日面貌,竟然如此热闹。”忽听一个声音喊道:“帮主,这边。” 廖天齐顺着声音一望,只见左边墙脚处正空着两张桌子。一张桌子边正坐着个衣裳褴褛的断臂人,正是破衣帮长老李隐。 廖天齐忙赶了过去,道:“李长老,你这是怎么了?”李隐摸了摸断臂,笑道:“此次邀帮主前来,就是相告与此有关之事。” 廖天齐道:“李长老到底有何要事相告?但请说来。”李隐道:“想必帮中正在调查老帮主的下落。”廖天齐道:“正是。可事到如今,依然不知老帮主行踪。本来正想找你前去一探,谁知又一年多时间不见你的身影。你这一年却干啥去了?” 李隐一笑道:“实不相瞒。属下这一年多来也正到处查寻老帮主的下落。”望了自己的断臂一眼,又黯然道:“也正如此,才弄得如今这断了手臂的下场。”廖天齐道:“那你可查出老帮主的行踪?你这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李隐就把石玉楼刺杀马士英、火烧石门山、假降张牧之、留诗紫衣楼、刺杀多尔衮之事告诉了廖天齐,最后道:“哎!人算不如天算。虽然如此,但最后还是被骆清晨给误会了。骆清晨和他身边的那个赵玉瑶在看了那紫衣楼之诗后,真以为老帮主变了节,于是伙同洁月教一个头戴黑色斗篷的黑衣杀手跟在老帮主身后,到了北京后,老帮主本可取了多尔衮xìng命,可却被骆清晨和那剑法高绝的黑衣人不明究里、冒冒失失地给杀了。” 廖天齐惊道:“什么?!老帮主此计不成,反被骆清晨和洁月教的黑衣杀手给害了?洁月教怎么也扯了进来?”李隐道:“帮主有所不知。骆清晨是秦如风的徒孙,而现在洁月教的教主是隋西山的儿子隋青松。隋西山和秦如风是师兄弟啊。” 廖天齐皱眉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一直不见老帮主的身影,原来早已死在骆清晨和洁月教黑衣杀手手中。”李隐道:“帮主,骆清晨不仅坏了老帮主的大计,还伙同黑衣杀手杀害老帮主。此仇此恨,我们焉能不向骆清晨和洁月教讨还?” 廖天齐忽然皱眉道:“李长老,我看骆少侠并非胡涂之人,就算他要杀老帮主,也不可能不问清楚。如果问清楚了,那他也就不会伙同黑衣杀手把老帮主给害了。况且,如果他以为老帮主投降清人而杀了老帮主,事后也不可能不来照会一下我们破衣帮。” 李隐道:“帮主说得固然不错,但这一切都是事实。骆清晨杀了老帮主而不照会破衣帮,正是不把我破衣帮放在眼里。” 廖天齐皱眉道:“就算如此,但骆清晨和黑衣杀手杀了老帮主也只能说是误杀。骆少侠这么做也正是怕孩子落入清人手中而威胁到我们大明江山。我们又怎能因一己私仇而置大义于不顾?况且,现在正是清人南下之际,我们更不能为了一己私仇而去害一个为国为民的少年英雄。” 李隐皱眉道:“难道老帮主就这么白白死了不成?!”廖天齐叹了一口气,正yù再说什么,忽被李隐推了一下。廖天齐一惊,道:“怎么?”李隐轻声道:“真是‘说曹cāo,曹cāo到’。帮主你看,和骆清晨一起杀害老帮主的洁月教黑衣杀手就是他。” 廖天齐不禁一惊,顺着李隐所说处一看,只见旁边那张桌边正来了个头戴黑色斗篷的黑衣人。黑纱遮掩处,哪里看得清那黑衣人的模样? 黑衣人喊了小二,正yù叫菜,桌边却又姗姗来了个身着蓝衣、打扮阔气的少年,却与黑衣人坐了个对面。 黑衣人忽然冷冷地道:“我从来不喜与别人同坐,还望阁下换个位置。”阔气少年听此一言,“哟”了一声道:“谁不知我杜二在红云镇的名头?从来都是别人让我,哪有我让别人的道理?”黑衣人冷冷地道:“就你也敢在我面前如此神气。?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右手一按桌上宝剑,就yù发作。 阔气少年身形一起,忙道:“好,好,好,你今天是大爷,你有剑,我没剑,我让你。”望了那黑衣人一眼,嘀咕着去了旁边一张桌边。 小二见状,忙满脸堆笑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二位想要点什么?”阔少年道:“一壶‘醉三年’,一只烧鸡,一碟牛ròu干。”黑衣人道:“一壶‘醉三年’,一只烧鸡,一碟牛ròu干。”阔少年满脸不屑地嘀咕道:“鹦鹉学舌。” 小二忙应了一声,去了厨间,不一刻就端上菜来,这时却面露难色地道:“二位客官真是对不起。今日店中客人少有的多,只剩下一壶‘醉三年’了。你们看这……这该如何是好?” 黑衣人冷冷地道:“什么如何是好?当然给我。”话刚完,阔少年急道:“那可不行。别的东西可以让,但这‘醉三年’是我酒国最爱,却半点不能给了别人。”从胸口掏出锭金子放在了桌上。 小二一见到那锭金子,不觉拿着那壶酒来到阔少年桌边,笑道:“给你,给你。”阔少年哈哈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就是爷爷。钱这东西可真是好。” 忽见黑衣人倏地站起身来,大怒道:“再好也没命好!”寒光闪处,“咔啦”一声,一剑剁掉自己那张桌子的一个拐角。“臭小子,识相的就把酒给我。否则,今天就让你命丧于此。” 阔少年也忽然一振身形,喝道:“谁不知我杜二历来是要酒不要命的人?我一再让你,你却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我真怕了你不成?”黑衣人大喝道:“那就手底见真章!”寒光一闪,一剑向阔少年斩来。 斜刺里忽横架出一根绿竹杖,挑开了那夺命一剑。一个声音道:“阁下纵然武功盖世,也没必要为了一壶酒而要人xìng命吧?”正是廖天齐。 黑衣人宝剑一垂,冷冷地道:“阁下何人?竟敢教训于我?”廖天齐忙道:“在下破衣帮帮主廖天齐。教训不敢当,不知阁下可否听我一言?”黑衣人冷冷地道:“我管你什么破衣帮帮主鸟田鸡。石玉楼我都不放在眼里,想杀就杀,何况是你。我有必要听你的么?” 廖天齐听此一言,不觉冷声道:“阁下如此说话,似乎也太不近人情。”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不近人情又如何?难道你鸟田鸡还胜得过石玉楼?能要我的xìng命不成?” 李隐大怒道:“狗贼,你杀害石老帮主,斩断我的手臂,现在又在此对我们帮主出言不逊,你以为我们破衣帮真是好欺负的么?”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在这儿。那日要不是骆少侠让我留你xìng命,我早就结果了你。破衣帮是什么?不就是一群卖国贼么?” 廖天齐喝道:“石老帮主的所作所为并非卖国求荣,难道你和骆清晨到今天还不知道?!”黑衣人哈哈大笑道:“卖国贼岂会承认自己卖国?”话刚完,只见李隐正一剑朝自己刺来。黑衣人道:“既然你嫌手臂多余,那我今天再断你一支。” 廖天齐也不停留,一抖绿竹杖,和李隐一前一后夹攻黑衣人。那阔少年望了三人一眼,这时慢慢溜进了受惊的人群,吓得跑了。 李隐一剑刺向黑衣人腹部,叫道:“血债血偿,今天我要替老帮主报仇!”黑衣人一剑挡开,冷冷地道:“等再长只手臂出来吧。”突然身形一纵,一脚踢在李隐胸口。 李隐口中鲜血一喷,身形直向旁边一张桌子撞去。“哗啦啦”一声响,那张桌子被撞得稀碎。倒地间,李隐正yù撑剑站起,忽然手中剑一滑,又栽在地上。 廖天齐大喝道:“我破衣帮与你洁月教从来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欺人太甚?!”黑衣人喝道:“你问石玉楼去吧。”一圈剑花直裹而来。廖天齐见那剑尽是杀气,身形不觉朝后退去。谁知退得快,剑花更快,刚退几步,忽觉右腕一痛。 廖天齐一惊,不觉朝右腕一看,“啊”地一声大叫后,眼中尽是惊魂之色。原来,自己的右手却不知何时被黑衣人一剑从手腕处下断,正跌落地上。 神魂尽失间,哪里有心再战?!惊恐一望,只见黑衣人又是一剑直向自己胸口而来。这一剑比刚才那一剑更快。茫然失措间,忽觉口中一甜,“噗”地喷出口鲜血,竟被黑衣人一剑刺中了心口。 廖天齐张大双眼,恨声道:“我……破衣帮与你……洁月教……从此……誓不两……立……”头一扭,倒毙在墙边。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随时恭候。”身形一纵,早已飞出门去。 那破衣帮的两个弟子见黑衣人剑法高绝,一下要了廖天齐xìng命,早被吓倒在一边。这时见黑衣人已去,一个弟子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李隐,道:“李长老,帮……帮主遭到黑衣人dú手,我……我们怎……怎么办?”李隐喝道:“还能怎办?!快回去通知薛长老,率领我破衣帮兄弟上洁月教为老帮主和廖帮主报仇!” 黑衣人刺死廖天齐后,一路不停,直向红云镇北边十里处的一片树林而来。不一会,就来到林中。 在一棵老松下站定后,道:“都出来吧。”话音刚落,林中走出了两个少年。一个身穿白衣,风度翩翩,正是宋宛玉。一个身着蓝衣、打扮阔气,正是刚才在福来客栈里和黑衣人抢酒的那个阔少年杜二。 宋宛玉上前朝黑衣人笑道:“事情可成了?”黑衣人摘下头上斗篷,笑道:“由我楚某人亲自出马,事情岂能不成?廖天齐已被我杀了。侠义之心?可悲,可悲。” 宋宛玉道:“这十个月以来,我们有八个月一直被陈东葶苦追,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一两个月,才能抽出时间谋划大事。今天终于成功了一大半,我心实是倍感宽慰啊。”楚残阳哈哈大笑。 杜二道:“宋公子,既然此处事了,那我可以走了么?我妻子呢?”宋宛玉笑道:“你当然可以走了,夫人正在左边林中等你。”杜二忙道:“那在下这就告辞。”转身朝左边林中而去。 忽然“啊”地惨叫了一声,一下倒在地上,痛苦地扭着身躯道:“你……你为……为何还……还要杀我……?”宋宛玉弯下腰,嘻嘻一笑道:“我当然不怕你透露风声,但你老婆确有点姿色。既如此,我当然就不客气了。” 杜二断断续续地道:“请那些不……相干的人……去福来客栈……吃饭,我花……了一百两,现在却又……赔上了漂亮……老婆,老子……从来都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不想……今天却做了……一笔这么亏……本的生意……,我实在……是不甘心……”头一扭,睁目而亡。 宋宛玉摸平杜二双眼,哈哈一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既如此,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放之不下而睁目身亡呢?你放心,数日后,我自会让她下去陪你。”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娇美的声音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潇洒,又何必再执此事而安慰于他?宋宛玉,难道你也放之不下、于内心深处有所不安?袁公,既然你不想见他,就留在这儿照顾潇儿。” 宋宛玉大惊,身形一退数步,道:“陈东葶!一年来,你……你为何总是yīn魂不散的跟……跟着我?你……你到底想怎……怎样?!” 娇美的声音冷冷地道:“你和楚残阳杀了我师叔,难道还想我放了你们不成?今日我就让你们血债血偿。”林边飘出个头戴斗篷、浑身黑衣的婀娜身形来。 宋宛玉两股颤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几yù先走,嗫嚅道:“东……东葶,念在一切毕竟是爱……爱你一场的份上,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陈东葶冷冷地道:“你如何对我,我尚可原谅。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联合外人杀我师叔。”宋宛玉身形一跪,沮丧地道:“我知道。其实,我也不想……” 话还未完,忽听身后的楚残阳叫道:“事到如今,还和她解释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一阵风起,早被人夹住直往林外shè去。 只听林中那娇美的声音喝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自有办法找到你们。” 石门山神猴庙前。一人对着庙前破衣帮群弟子高声道:“今日我约廖帮主在福来客栈聚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廖帮主。按照我的意思,我们破衣帮应找骆清晨和洁月教报仇。但廖帮主却说骆清晨和黑衣杀手是为了孩子、为了江山社稷而误杀了老帮主,我们不能因一己私仇去找他们。现在想来,这些话却也不无道理,但廖帮主的死实是让人无法再忍受。” 底下破衣帮群弟子一阵哄嚷。李隐手一按,又道:“弟兄们,我们破衣帮怎能受如此奇耻大辱而不言一语?这要是传到江湖上,还有何颜面存于天地之间?石老帮主终究因骆清晨而死,廖帮主也确为洁月教黑衣人所杀。廖帮主临死前说过,我们破衣帮从此与洁月教誓不两立。既如此,我们还犹豫什么?!” 只听破衣帮一弟子叫道:“洁月教太也欺人!他们杀我两任帮主竟还如此嚣张狂妄,我们岂能就此认了?!李长老,我们推你做新任帮主,你领我们一起杀上云雾山!”众人呼应。 李隐道:“在下蒙各位兄弟错爱。李某何德何能掌破衣帮大旗?我看破衣帮帮主之位还是由薛长老来担。”薛平道:“李长老,大家盛意拳拳,你也就不要辜负众兄弟意思了。” 李隐听此一言,望了望群情激奋的破衣帮弟子,这时道:“老帮主和廖帮主大仇当前,容不得拖延。既如此,在下就暂领了这帮主之位。”当下行了接位之礼。 李隐起身振臂一呼道:“为安英灵于地下,我们即日就去云雾山!”群弟子齐声道:“杀上云雾山,杀上云雾山!”呼声震天,直入云霄。 破衣帮群弟子在李隐的带领下,一路奔忙,辗转行了两日,这日天黑时分来到一处山岭间的一道溪泉旁。 李隐望了望路边的野树林,道:“大家奔忙两日,想必也是累了,今夜就在此夜宿,明日再行起程。”众弟子当下也就用了干粮、泉水,分别于野树林中安歇了。李隐见状,也就去了一片柴丛中,斜靠在一株老槐树下睡了。 睡到半夜,忽然一阵冷风吹起,李隐不觉缩了缩身躯。睡眼朦胧间瞥了夜色中一眼,忽然一惊,醒了过来,只见身前十米开外的柴丛上正有道头戴黑色斗篷的黑影倏地飘向左侧一个老松下,站住了身形。 李隐正yù大喝,忽见那人转身朝自己招了招手,心中一惊,身形一飘,就朝那道黑影而来。只见那黑影也是一飘,却向林外而去。李隐也不犹豫,尾随那人而来。 不觉间飘身行了两里来路,只见前面那人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李隐道:“教主,薛平等人不会来此,我们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忽见前面那人倏地落在了一处草地上,冷声道:“夜色苍茫,想不到你果然把我当成了你们的教主。”却是个娇美的声音。 李隐听此一惊,一下飘到那黑影身后十米处,皱眉道:“原来你不是教主。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教主?”黑影回身道:“你们教主可身着黑衣冒充他人,我却为何不可?” 李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知此事?”黑影道:“陈东葶。那日你和楚残阳、宋宛玉在红云镇外的小树林商量如何嫁祸洁月教之事,都被我和宛石听得一清二楚。” 声音落处,夜色中黑影一飘,从旁边的林中shè出一个身形佝偻、如猿猴模样的人,站在了陈东葶的身边。那人怀里正抱着个刚刚满月的小婴儿。 李隐大惊道:“原来你们就是这十个月来追得教主和宋公子亡命天涯的陈东葶和宋宛石。今夜到此,意yù何为?”陈东葶道:“你放心,我不会坏你们的大事。不过有个条件,你们纵然无中生有、瞒天过海,但也不得害我恩公。” 李隐皱眉道:“你恩公?你说的应该是骆清晨。”陈东葶道:“算你还有点见识。”李隐望了陈东葶一眼,道:“你放心,我们此次计划主要是为了铲除洁月教,并没有真正要杀骆清晨。况且,现在有你力保骆清晨,我们还能把他怎样?” 陈东葶道:“那就好。不过我今夜找你,尚有一事。”李隐道:“何事?”陈东葶道:“告诉我宋宛玉的行踪。你们既然同谋大计,应该有所约。” 李隐望了陈东葶一眼,忽然一笑道:“说得再多,原来你还是要杀教主和宋公子。”陈东葶道:“不杀楚残阳,杀宋宛玉。”李隐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陈东葶道:“陈某向来说一不二。”李隐道:“好,我告诉你。” 正yù说什么,忽然望着陈东葶身后不远处惊道:“教主,你……你怎么也在这儿?”陈东葶和宋宛石听此一言,不禁一惊,连忙回头一望,哪里有楚残阳的影子?! 陈东葶心中一动,忙又回头来望李隐,夜色中只见一个身影正消失在南边不远处的一处山梁间。陈东葶大喝道:“好个jiān猾的家伙。袁公,快追!” 身形正yù一飘,忽听宋宛石怀里的小婴儿“哇哇”大哭起来。陈东葶一惊,柔声道:“看来一声大喝却把潇儿吓着了。袁公,我看回头还是你在家照顾潇儿,追杀宋宛玉和楚残阳的事就jiāo给我。我怕这样下去,有一天会把潇儿给吓坏的。” 只听宋宛石“呀呀”了两声,神清似很担心。陈东葶道:“既然你放心不下我,那回头我们就把潇儿寄放在别人处,再一起找宋宛玉吧。”二人踏着夜色直往南边而去。 曙光初现,薛平揉了揉朦胧睡眼,爬起身叫道:“弟兄们,起来了。用了早餐,继续向南前行。”众弟子听此一嚷,也都纷纷起身,于那细泉边用起干粮来。 忽听欧阳明道:“帮主呢?”薛平一惊,四处果然不见李隐,皱眉道:“帮主去了哪儿?难道昨夜又发生了什么事?”王胄皱眉道:“我们现在怎办?”薛平道:“事到如今,只得继续往南向洁月教进发。”众弟子在薛平、王胄、欧阳明的带领下继续往南而来。 行了两日,这日中午来到一个官道上。正走之间,忽见前面飞奔过来一匹白马,那白马电掣般快,薛平等人一楞间,早已裹着灰尘擦肩而去。薛平道:“好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 忽听一声喊道:“薛长老请留步。”薛平站定身形,只见刚才那白马绿衣人正又打马转了回来,“唏聿聿”,绿衣人一紧马缰,打了个旋身,在马上朝薛平抱拳道:“在下绿衣门使者何桑。受人之托,特送信于你。”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薛平。双退一夹,又从来路而去。 薛平忙撤信一看,惊道:“不好,帮主遇到了洁月教黑衣人追杀。他让我们两日后午时之前务必赶到溧阳附近的落花崖埋伏好,然后只等他出现。”王胄道:“这个洁月教的黑衣人真是神出鬼没,怎又缠上了李帮主?既如此,我们即刻就往溧阳落花崖。” 第廿三回母仇深深不敢忘迷雾茫茫费思量 更新时间2008-5-111:24:37字数:0 四合村口。 红qiāng三神伤道:“师傅、师母,你们何时回来?”杨月痕道:“事情一完就回来,再也不离开你们了。”小女孩薛香泽道:“那我想小弟弟和小妹妹怎办?”杨月痕笑道:“回来后,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林风影道:“痕儿,我们走吧。”二人别了群童,出了四合村而来。 行了两日,这日傍晚来到一个官道边的小村镇,二人投了一家叫“青山秀”的客栈。林风影要了酒菜。 正用之间,忽见门外进来两个破衣帮弟子。那二人来到林、杨旁边一张桌边坐下后,一人道:“兄弟,还是趁闲多喝几杯吧。现在薛长老正领总舵弟子往南而来,我们分舵弟子也正在集合。不日后,两派可有的打了。哎,这次我们还有没有命下云雾山,实在难料啊。” 另一人也叹了口气,道:“洁月教的那黑衣人真是该死。他先和骆清晨在北京杀了老帮主,坏了老帮主刺杀多尔衮大计。这次又因一壶酒杀了打抱不平的廖帮主,他和我们破衣帮的仇是结大了。仔细想来,破衣帮也确是多事之秋啊。” 杨月痕微一皱眉,轻声道:“真想不到,一年之隔,廖帮主却已离世而去。我和他初遇之期就是永决之时。世事多么让人无奈,多么的荒诞可悲。”林风影摇了摇头。 二人用完饭后,也就上楼洗漱睡了。 杨月痕模糊yù睡间,忽听一个声音道:“姑娘,你随我来。”杨月痕一惊,忙起身一看,只见一个身影正飘失在窗外。 身形一掠,早已跳出窗来,只见那道人影正往远处夜色中而去。看那身形,似曾相识。杨月痕不再犹豫,展开身形,尾随那人而来。 也不知行了多少里路,只见那人倏地在前面一片湖水边站定了身形。杨月痕玉足轻点,落在那人身后,只见那人乱发披肩,掩住了脸廓。 杨月痕道:“阁下何人?深夜约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那人并不回身,冷冷地道:“姑娘日夜沉浸此彩蝶湖、温柔乡,想必把该做的事都给忘了。”杨月痕一惊,忙望了周围一眼,原来自己一路飘身,竟不知何时回到了四合村彩蝶湖畔。 杨月痕皱眉道:“你是说我义母之仇的事?”那人并不回身,冷冷地道:“既然知道,为何到今日还没有杀了凶手,替她报仇?!” 杨月痕道:“不是我不想报仇,而是身孕十月,再加苦无仇人踪影,所以一拖再拖,以致今日尚不能遂了心愿,以慰义母之灵。”那人冷冷地道:“说起来,你还蛮有借口。我看你根本就是忘了日月寨拜母之情。” 杨月痕听此一言,不禁怒道:“阁下说话好生无礼!杨某据实禀告,而你却如此出言不逊,亵渎我的人格。既然你有此急天下之忧的情怀,为何不见你去寻我义母之仇人?” 那人哈哈一声冷笑道:“我去?以我现在之身,能去么?”杨月痕道:“既如此,你又何必假惺惺?看你比我更急,而又不肯为我义母报仇,难道你想借我义母之仇有所图谋不成?你到底是谁?” 话刚完,忽见那人影一闪,飘到自己面前,一掀遮面长发,喝道:“你看我是谁?!”杨月痕借着月色一看,吓得“啊”地一声大叫:“义母!” 忽听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杨月痕一惊,极度恐惧间睁目一望,原来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身边正睡着个婴儿。灯火摇曳间,对面一个声音道:“痕儿,你怎么了?做恶梦了?”杨月痕一下扑进那人怀里,抽泣道:“风影哥,我好怕。” 林风影道:“到底怎么了?做了什么恶梦?竟弄得如此汗湿。”杨月痕抽泣道:“我……我梦见了义母,她……她怪我这一年来只知沉浸于温柔乡而忘了为她报仇。”林风影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痕儿,没事了。” 抚慰了一阵,杨月痕这才歇下声来。望了望窗外,只见东方正放鱼肚白,吁了口气,皱眉道:“风影哥,我们还是起程去九樱山吧。即使师兄和瑶姐姐同陈东葶有些jiāo情,但我们无论如何还得请他们帮忙,一起尽快找到陈东葶。”林风影叹了口气,道:“也好。” 行了半日,这日中午时分来到一处山岭间。正走之间,忽听左侧山岭后传来打斗声。林风影一惊,道:“痕儿,不知何人在此打斗,我们快过去看看。” 藏身于林丛中朝前一看,只见一道山崖下的一块草地上正有小百人围着两人轮番大战。 杨月痕一见那二人,大喜,背着小婴儿抽剑向那急战的人群中飘去。人尚在空中,喝道:“陈东葶!岁月无声,一晃经年。义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你我今日重逢于此,必得一人葬于崖前。”早和陈东葶jiāo了两剑。 人群中的薛平喝道:“贱人,想不到宛夫人竟也不觉丧于你手。你一杀宛夫人,二杀我帮两位帮主,今日就要你夫fù二人命丧于此,以慰逝者亡灵!” 陈东葶边战边道:“东葶一生苦命,早已置生死于度外。今日纵然你千人同上,我又何惧万一?!”叫喊声中,破衣帮弟子齐向陈东葶和宋宛石动手。陈东葶纵然豪情,依然被逼得直往后退。 急战间,忽听一声厉喝道:“如此形容,早该去死,为何还眷恋人间,不肯弃之而去?!”“呀呀”一声惨叫,一个如猿身影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口中蹦出两个不清晰的字来:“东……葶……”林风影宝剑一抽,宋宛石睁目而亡。 陈东葶凄凉一笑,眼中忽滚下一滴珠泪来。一剑划开杨月痕,道:“我真为恩公不值,他怎有你这个野蛮的师妹。” 身形一掠,失魂落魄地往倒在地上的宋宛石shè来。杨月痕一心报仇,脚下更添三分轻捷。就在陈东葶弯腰抱起宋宛石尸体之际,“噗嗤”一声,一剑刺穿了陈东葶后心。 陈东葶一阵颤抖,“啊”地一声娇呼,一脚就朝杨月痕踢来。忽然寒光一闪,陈东葶身形一仆,伏在了宋宛石尸体上。身形不住的抽搐间,地上早已映红,却被从旁边急纵而来的林风影利剑下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拦膝斩掉了右腿。 杨月痕忽地心中一痛,银牙一咬,道:“这是你自作自受的下场,却怪不得我!”长剑猛地一扎,一剑把陈东葶和宋宛石钉在了一起。 陈东葶忽然凄凉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我为你……义母报仇,只可……可惜却找……错了人,我和宛……石根本就没……杀她。无……形中,你却杀……了个和你毫……毫无仇恨的人。于此,日……后你又于……心何安?”声音突然嘎住,黑纱遮面而亡。 杨月痕不禁一惊:“你没杀我母亲?”弯腰来摸陈东葶胸口。触手处,柔嫩软滑,并无硬物。“没有米链匕。”忽然把陈东葶推向了旁边,“嘶啦”一声撕掉陈东葶后背的一块衣裳。只见衣裳裂处,却露出雪白一片肌肤来。更不迟疑,拿起宋宛石的右手往地上那片鲜血印去,随即尽力舒展宋宛石那沾血的手掌向陈东葶背上那块雪白的肌肤上使劲地按去。血掌印呈现间,只见那五指纤细修长,完全不是粗壮浑厚模样,中指长约十公分。 杨月痕身形一个踉跄,哆嗦道:“母亲背上的那男人掌印和宋宛石完全不同。陈东葶xìng格孤僻,不会伙同宋宛石之外的男人一起杀了母亲。他俩真的不是凶手。那真凶又到底是谁?”林风影望了那掌印一眼,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定是聂轻寒和铁思隆了。” 杨月痕一闭眼睛,轻轻拿开陈东葶头上斗篷。只见雪白如玉的脸上印着无数道疤痕,纵然如此,总体轮廓依然让人觉得清秀万分。黯然道:“上天无德。既然造就如此容颜,为何又让世间有此寒刀?” 忽听身后一人道:“若无寒刀,怎除此蛇蝎之人?她先杀石帮主,再杀廖帮主,今日合当此报。” 杨月痕一皱眉道:“薛长老!她没有杀石帮主,甚至还曾从多尔衮和张牧之的手中救过石帮主。”薛平不觉疑惑道:“杨姑娘,此话怎讲?”杨月痕道:“你别问我。我倒想问薛长老,你们破衣帮到底听谁说石帮主是被我师兄和陈东葶杀的?” 薛平道:“是我帮新任帮主调查的。”杨月痕道:“请他出来,我要问他怎调查得如此牛头不对马嘴。”薛平道:“既然杨姑娘执意要为你师兄辩护,那我也只好遂你心意。帮主,帮主。”喊了几声,却不见李隐身影。 薛平“咦”了一声,一破衣帮弟子上前道:“就在刚才杨姑娘出现时,我见帮主不知怎么一人突然飞身上了那边山岭走了。” 杨月痕道:“你们帮的李帮主却是何时加入破衣帮的?”薛平道:“他比我来得早,应该是在十九年前。杨姑娘,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我也算有过jiāo情,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杨月痕冷笑一声,这时道:“薛长老,石、廖二帮主如何而死,你最好还是仔细调查清楚。你现在盲目而行,若弄得破衣帮、洁月教和九樱山三败俱伤,对哪一方都不是幸事。还望三思。”和林风影并肩离了落花崖而去。 第廿四回孙子书中藏宝地断崖坪上八翅蝶 更新时间2008-5-111:26:00字数:0 太湖吴日升义军大营,中军帐内。 这日晚间,一个满身披挂的将军道:“夏军师,连日与清贼鏖战,军力大减。这样下去,恐对我军不妙啊。”夏完淳道:“将军所言甚是,我也正为此事担心。我们须及时扩充义军,才能保证抗清事业不中途遭败。但今粮草不济,我得明日离军游说一些爱国富商,以保我义军之威。”吴日升点头道:“那就有劳军师了。” 忽见帐外进来一兵丁,上前报道:“将军,营外有一人求见。”吴日升道:“什么人?!”那兵丁道:“他自称是马士英。”营内众人不禁为之一惊。 吴日升道:“南京早被清贼攻克,他现在定成了丧家之犬。夏军师,你看这……”“将军,马士英jiān佞误国,若纳了他,汉人百姓必认将军是个善恶不分之人,这样实对我义军声威有害。我曾听闻,马士英从南京逃窜后,曾投潞王和鲁王,二王均不纳。将军,还是乱棍打走为好。” 只听座旁的骆清晨也道:“马士英弄得今天这般境地,完全咎由自取。以我看,该乱刀砍死才对,免得他以后在别处害人。”吴日升皱了下眉头:“传我命令,乱棍打走。”那兵丁道了声“是”,出外而去。 痛嚎声中,一声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要禀告吴将军关于军资之事。”夏完淳喝道:“住手。”营外兵丁把那人押进帐来。 马士英一下伏在地上,道:“多谢将军手下留情。”吴日升道:“说军资之事。”马士英道:“实不相瞒,小人早已知道义军军饷缺乏,所以特来相告一重大秘密。只望将军能在此乱世收留于我,在军中给我一席存身之地。”吴日升道:“你若能解我义军危难,我自会收留于你。军中无戏言。” 马士英爬起身道:“实不相瞒。鄙人曾有本书名为《天下无敌》,表面上看是《孙子》,实际上却是晋代石崇的藏宝地。”夏完淳一惊,道:“石崇藏宝地?” 马士英道:“正是。石崇当年在这本《孙子》中暗示了藏宝地点。其曾声言真正天下无敌的是钱财,所以就把这内含藏宝图的《孙子》改名为《天下无敌》了。” 夏完淳道:“按你所说,这《天下无敌》理当石崇后辈子孙所有,却怎到了你的手上?” 马士英一笑道:“不错。但上天眷顾于我,竟让石崇第八十三代独生孙女嫁给了我儿为妻。《天下无敌》自然也就到了我的手上。” 夏完淳大惊,忽然冷冷地道:“既如此,你也算富可敌国。但为何还鱼ròu百姓、厚颜无耻地掠取百姓钱财?”马士英叹道:“军师有所不知。其实,我也只听儿媳说《天下无敌》内含宝藏,却也并不知如何破解宝藏之所在,我儿媳自己都不知道。” 夏完淳道:“此话怎讲?”马士英道:“我儿媳说过她石家一段往事。他们石家后人一直只知《天下无敌》内含宝藏却不知宝藏真正所在,也就因这件往事造成的。”夏完淳奇道:“什么往事?” 马士英道:“石崇极度爱财,他的财富就连他自己老婆和儿子都不能尽情与他分享。当年,石崇暗中埋了宝藏后,就杀光了所有参与埋宝的人。除了石崇自己,老婆和儿子都不知财物去向。只到他临死前不久,才将宝藏所在地之秘口传给他儿子石坚,并下了道家训,让其后辈子孙都要用口传方式将有关宝藏之秘告知石家后人中的男孙。除此之外,不许告于任何人,包括历代儿媳。石坚完全继承了这个遗训,在死时又用口传方式告诉了自己的儿子。这样一代传之一代,一直口传到石家第三十四代孙石亮的手上。石亮天生体弱多病,沉痼jiāo集,生命势难长久,于是准备将宝藏之秘口传其子石擎天。但看到才刚满七、八岁的石擎天时,不禁无奈一叹。原来石擎天当时如此年幼,哪会懂得记住这些?就算将宝藏之秘口传石擎天,也实如未传一样。石亮无奈之下,只好打破‘口传宝藏’遗训,将宝藏之秘写在一张纸上,夹在了《天下无敌》书页之中,不几日就因病而逝。天意弄人,石擎天偏偏从小就好兵法,石亮去世七、八年,石擎天已满十六。一日夜里闲来无事,在其父生前书房中翻腾,无意间却翻出这本《天下无敌》来。大喜,当下就挑灯夜读起《天下无敌》来。正读得起兴,忽见一纸挡住字迹,竟头也不抬地信手把那纸丢在桌上。忽然灯火大亮,额前一痛,大叫一声,只见油灯上正烧一纸,石擎天忙把那纸熄灭,一笑来看,吓了一跳。那被烧的半截纸上正写着‘《天下无敌》虽为兵法,实乃藏宝地之所在,内有敌国之财富。财富者,天下无敌也,故此《孙子》改名为《天下无敌》。财富之所在,书中自有解。然忧我后世子孙愚顿,难解书之奥妙,特将破解此书宝藏之秘法和藏宝地记于纸上,以传我儿,再传我石家千万世。想从此书得到藏宝图,只需……’这一段字。石擎天这才知自己因贪看兵法使传之几十代的家族宝藏之秘焚于火石,无奈地把那烧成半截的纸夹回书中。而后,他根据半张纸上的记载,整天对着《天下无敌》钻研了几年。但是除了发现这本《孙子》中少了四篇之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发现。时间一长,忧劳成疾,终于撇下一幼子,含恨而终。经此一事后,石家后代也就只能从那张残缺不全的纸上知道《天下无敌》内有藏宝图,至于藏宝地到底在何处从此不得而知。” 夏完淳深吸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孙子》素来十三篇,为何这本少了四篇?你可知少了哪四篇?”马士英道:“三、四、十二、十三篇。”夏完淳道:“《谋攻篇》、《形篇》、《火攻篇》和《用间篇》。”马士英道:“夏军师果然博学多才。” 夏完淳嘀咕道:“这缺少的四篇对藏宝图有所暗示。”忽然抬头:“《天下无敌》现在何处?” 马士英望了夏完淳一眼,尴尬道:“当初,我知南京城被清人攻破是迟早的事,想从清人手中为自己打算打算,所以就把这《天下无敌》献给了满清豫亲王多铎。但……”吴日升叫道:“什么?!你把《天下无敌》献给了多铎?多铎之军有此财富,我义军岂不更无以匹敌?来人,拉出去砍了!” 马士英大惊,伏身叫道:“将军息怒!我当初把《天下无敌》送给多铎之时,却把书中那张残纸拿了下来,并没告诉多铎关于《天下无敌》真相。即使现在他手上,他也不过是抱利器而不自知。”从怀里掏出个小袋,拿了张残纸递给了夏完淳。夏完淳道:“他说得不虚。” 马士英道:“我闻义军中有武林高手,将军若派人前去多铎营中盗回《天下无敌》,何尝不可?”只听骆清晨道:“我看不必了。当初你把《天下无敌》献给多铎之时,就被一江湖游侠得知。日月寨的杨廷芳后派在下的师妹和二弟及杨夫人前去清营盗回了这《天下无敌》。然盗回后,杨夫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被杀,《天下无敌》也因此不知去向。”夏完淳眉头一皱道:“如此说来,这《天下无敌》应在杀杨夫人之人手上。”骆清晨道:“军师英明。” 夏完淳思索了一阵,道:“既然《天下无敌》从骆兄师妹手边丢失,你师妹定比我们多知些《天下无敌》的线索。”骆清晨道:“我明日就回去找我师妹,尽力寻到《天下无敌》的下落。”夏完淳道:“如此甚好。” 第二日清晨,骆清晨就离了义军大帐,昼夜兼程,一路往北而来。行了两日,这日午时来到一小镇,正yù入一客栈用食,忽听右边街上一阵吵闹。一男人嘻笑道:“哎哟,大美人,我找了你一年多,想不到今日在此相见。既然见了,你也别走了,留下来陪我们玩玩吧。” “狗贼,你们莫要欺人太甚,难道我真怕了你们不成?!”那男人声音道:“不怕的话,就不要走啊。怎么?四、五年不见,养了孩子,所以处处学着忍让了?他娘的,这孩子是谁的?”又一个男人道:“管他是谁的。今日既被大哥碰见,这娃娃只得认大哥做爹了。” “狗贼,看我不割了你们的舌头!”那男人哈哈一笑:“你就不用割了,还是用嘴咬了去吧。”一阵大笑间,双方早打了起来。 “瑶儿,怎么是你?”少女扭头一望,大喜道:“清晨哥!快替我杀了他们。”一人道:“哦,我知道了,原来这孩子的爹就是他。兄弟们,打是不打?”身边一人道:“打得过么?”又一人道:“不知道。” 骆清晨杀气腾腾地道:“打是不打?!”一人道:“大……大……”忽被领头人一巴打在脸上,喝道:“打什么打?要打你去打。”被打之人急道:“大……大……哥,我……我是说不……不打。”原来是个口吃之人。那领头人早退了几步,朝赵玉瑶道:“回头再找你。”撇了骆清晨和赵玉瑶而去。 “瑶儿,他们是什么人?”赵玉瑶道:“江湖上几个仇人。师傅在时曾教训过他们。他们现见我落雁门凋零,前来寻仇。”骆清晨道:“我不是让你在山上好好呆着么?却怎下得山来?”赵玉瑶道:“我见你一年不回九樱山,心里着急,想下山寻你。恰好清明日到了,干脆来南边回碧云山拜祭一下师傅、师伯。你这一年却去了哪儿?” 骆清晨道:“那日我送‘凝世神冰棺’回山后,又在离山去南京路上遇到夏完淳迎亲被小强盗吕宣忠打劫,后来三人却志同道合,一起投了太湖义军只到今日。对了,你既然去碧云山,痕儿怎没和你一道?”赵玉瑶道:“痕儿?这一年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骆清晨一惊,皱眉道:“她成亲后一直没回九樱山?”赵玉瑶道:“正是。”骆清晨道:“那她去了哪儿?莫非再不想见我?”闭目轻轻一叹。 赵玉瑶道:“我想她定也有别的什么事,所以才没回九樱山。你就别多虑了。”骆清晨道:“既如此,我们一起去碧云山。”赵玉瑶皱眉道:“师兄,看你似乎急着找痕儿有什么事?”骆清晨就把有关《天下无敌》之事告诉了赵玉瑶。 一路上,赵玉瑶默不作声,怅然若失。“瑶儿,你怎么了?”赵玉瑶黯然道:“师兄有所不知。自从去年和众姐妹离了落雁山庄,就再也没回来过。落雁山庄人去楼空,恐早成鼠兔之窝。念及至此,瑶儿难免伤怀。” 骆清晨轻叹道:“冷雨凄风花虽落,枯树明朝更有春。世事辗转反辙,得失宠辱俱在一夜之间。既如此,师妹又何必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此不能释怀呢?” 赵玉瑶不觉望了骆清晨一眼,悠悠地道:“好一句‘冷雨凄风花虽落,枯树明朝更有春’!言由心生。师兄如此慷慨情怀,实令瑶儿欣赏。只是师兄真的愿意‘枯树明朝更有春’么?” 骆清晨忽然眉头一皱,叹道:“青帝有心施雨露,无奈朽木已无根。”低头朝前而去。赵玉瑶凝望着骆清晨背影,悠悠一叹间,早已默然。 只见庄内清池绿水依然如旧,一如往昔,并无半点萧条落拓之象。“咦?难道姐妹们回来了?”正房门上正虚挂着一把铁锁。赵玉瑶喜道:“原来真是师妹们回来了。这锁虚挂,看来就在山上。”堂前桌上尚有一杯茶水,有人喝过不久的模样。 嫣然一笑道:“冷雨凄风花虽落,枯树明朝更有春。世事辗转反辙,得失宠辱俱在一夜之间。师兄,你的话可真是灵验。” 忽听门外院内一声娇喝道:“何方贼人?快给我滚出来!”赵玉瑶忙赶出门,院内正站着个英姿飒爽、清秀非常的拿剑女子。“瑶姐姐,怎么是你?”一甩手中剑,早扑进赵玉瑶怀里。“阿月。” 进了屋,这时赵玉瑶道:“阿星她们呢?”阿月秀眉一蹙,忽滴下几滴珠泪来,泣道:“瑶姐姐,你有所不知。其实,阿星和其它姐妹在那日与你作别后,在山下的断崖坪就全部给人害了。” 赵玉瑶大惊,倏地起身道:“什么?!阿星她们……”木然片刻,又一下跌坐在椅上。“什么人害了阿星她们?” 阿月摸掉眼泪,道:“那日我和阿星及众姐妹别了你后,沿山道一路下山往西边官道而去,路过那‘断崖坪’时,忽听左边松柏林中传出飞鸟振翼声,我们正觉不对,林中突地窜出一股拿钢刀的蒙面黑衣人来。为首是个蓝衫中年蒙面汉子和两个高矮不一的白衣人。个子高的那白衣人头戴一黑色斗篷。矮的也蒙着面,似乎是个女子。二话不说,就朝我们杀来。双方战了好一阵,众姐妹越来越少,场上只剩下了我和阿星两人。忽听那头戴斗篷的白衣人冲着阿星yīn深深地道:‘你快说出那黄绢的下落,否则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亵渎了佳人。’阿星怒道:‘什么黄绢?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白衣人道:‘事到如今,你也别装了。谁不知你们是秦烟烟的堂堂弟子?你们师傅临死前会不把那东西的所在告诉你们?’阿星听了白衣人的话后,也大概知道了那些人身份,怒道:‘我师傅、师伯已因黄绢被你们害死,你们居然还不罢休,来碧云山底下放肆。jiān贼,今日有死而已。别说我不知那东西所在,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那白衣人来回踱步道:‘碧云山上好风光,唤得仙子尽下凡。烟绕梅花挥不去,玉石流水两相欢。既然你们堪称仙子下凡,定然味道确有不同。’那群拿刀大汉一阵嬉笑道:‘好啊,好啊,姑娘,你一次应付得了几个?’阿星骂道:‘无耻鼠辈,我恨不能亲手杀你,以血我今日之辱。事到如今,唯死而已。不过,我想死前看看你到底何人?以让我yīn魂寻你报仇!’那人yīn深一笑道:‘想和我相亲才是真吧?’那身边矮个白衣人听此一言,忽然打了那人一下,似有嗔意。阿星大怒:‘狗贼,你简直就是个畜生!’白衣人道:‘既然说我是畜生,那我就做一回畜生吧。来人,把她衣服给我扒了。’那群大汉听此一言,个个如狼似虎,就yù上前。忽见阿星玉腕一抬,挥剑朝颈项抹去。玉肤若尘,一缕香魂顷刻去了。阿星就这样活活被那人逼死了。” 骆清晨一拍桌子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好!后来怎样?”阿月道:“当时那白衣人见阿星颈血四溅,并不吃惊,反‘嘿嘿’一笑,那声音就像个饥饿的孩子看见大苹果时一样的高兴笑声,忽然又一正神色,道:‘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如此刚烈女子倒实难得,应记入《列女传》。’旁边那矮个子白衣人听此一言,道:‘哎,这样的大美人怎说死就死了呢?要是活着就好了。另外,要是能听我隆哥哥的话,那就更好了。’那人道:‘寒儿,别开玩笑,快过去看看,别误了正事。’白衣女子见此一说,就yù上前来搜阿星身子。我见了哪里肯依?yù斗白衣女子。突见那蓝衫中年汉子飞身朝我扑来,一掌打在了肩上,我当时灵机一动,趁势倒在地上佯死。我听见那白衣女子走上前来,弯腰在阿星和我身上搜索了一阵后就去了那高个子白衣人身边,三人互相轻声说了些什么,似乎说什么‘追’、‘救’、‘信任’之类的东西。跟着那群蒙面客就都匆匆沿小路朝西边而去。高个子白衣人、蓝衫中年汉子和白衣女子见蒙面客走后,也不停留,沿着山脚飞身朝东而去。我见他们走后,这才起身上山想告诉瑶姐姐此事。谁知回到山庄,已不见了瑶姐姐身影。” 骆清晨道:“白衣女子是聂轻寒,蓝衫中年汉子是聂布。这高个子的白衣人应该就是多尔衮之子。但这多尔衮之子到底是谁呢?” 忽听阿月道:“师兄,要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如今我们尚可从一样东西上进行调查。”骆清晨惊道:“什么东西?” 阿月道:“当时,我在急战中看见那白衣人的腰际挂了一个通体碧绿的玉坠,样子稀奇古怪,却成一个展翅yù飞的八翅蝴蝶模样。师兄,这玉坠是不是很特别?”骆清晨道:“八翅蝴蝶的玉坠确实很特别。但我们就此断定身戴八翅蝴蝶的人就是多尔衮的儿子,似乎有点牵强。毕竟除了多尔衮儿子身上有这东西之外,别人也可能有之。” 赵玉瑶皱眉道:“阿月,你肯定没有看错?”阿月道:“我怎可能会看错?在那种被追杀的情境之下,我自然对凶手格外留心,哪怕一句话我都记得,那奇怪的玉坠我又怎会忘记?”赵玉瑶道:“这倒也是。” 骆清晨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一年前,我去探剑山庄见到聂威远。当时,他说他有个二师兄喜欢含笑杀人,似以杀人为乐,正和阿月口中的那白衣人一般。看来,聂威远的二师兄就是那个白衣人,也就是多尔衮之子。瑶儿,看来我们要查出多尔衮之子到底是谁,如今要双管齐下。一,调查八翅蝴蝶,缩小范围。二,回头得去找聂威远,逼他告诉我们关于他二师兄的具体情况。”赵玉瑶闭目间,皱眉点了点头。 阿月望了赵玉瑶一眼,道:“瑶姐姐,我们还是不说不开心的事了。我再告诉你一件大喜事,你听不听?” 赵玉瑶无力一笑道:“落雁门弄成这样,还有何喜事可言?”阿月忙道:“真是件大喜事啊,而且也是我们落雁门的。”赵玉瑶道:“什么事?”阿月道:“就是我们再也不用替师傅报仇了。”赵玉瑶眉头一皱,疑惑道:“为何?”阿月一笑道:“因为师傅并没有死。” 赵玉瑶身形蓦地一起,和骆清晨大惊道:“什么?!”阿月道:“瑶姐姐,当初她老人家在探剑山庄被聂布打了一掌后,不是死了,是昏过去了。”赵玉瑶惊道:“当时明明没了气,怎是昏了?”阿月道:“这就是聂布那一掌的原因了。”赵玉瑶道:“何解?” 阿月道:“当初聂布那一掌叫‘尸厥掌’。这掌法非常奇怪,一掌下去,能打得人气血不顺、yīn阳失调,呼吸不畅,致使中掌之人死去。其实这并不是真死,只需金针渡穴,再用微火燎中掌之人两肋,中掌人即可复苏。” 骆清晨心中一动,恍然道:“原来是这样。瑶儿,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替星遗疗伤时,我就说过我们九樱山有这‘尸厥掌’掌法。这掌法是师祖所创,聂布乃其徒,自会这掌法。可我们当时却疏忽其中了。看来,师兄妹终究是师兄妹啊。”轻声一叹。 赵玉瑶皱眉道:“既然这样,阿月,师傅被我们葬后,又是谁人知道师傅是中了‘尸厥掌’而把师傅给救了?”阿月道:“正是我们师祖。就在落雁门众姐妹遭难后第二天清晨,我在山庄内疗伤,忽见院里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就是师祖了。当时他站在院内大喊:‘烟儿,烟儿,你给我出来,我有事要问你。’我忙出门,嚷道:‘师傅早死了。’师祖一个踉跄,泪水潸然道:‘烟儿死了。谁杀了烟儿?’我道:‘聂布。’师祖道:‘聂布是谁?’我道:‘就是司马啸。’师祖大怒:‘是这个畜生?他为何要杀烟儿?’我就把师傅去探剑山庄后被聂布一掌打死一系列的事告诉了师祖。师祖听后,忽然叹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年我把黄绢剑法打下悬崖,就是怕惹出这些江湖仇杀。烟儿,你怎就不听我的话而背着我留下黄绢剑法?这下好了,终于引来杀身之祸,不过这畜生到底对你还有点情。小丫头们真是胡涂。’说完就拉我一起把师傅挖了出来。经他一弄,不消半个时辰,师傅醒了过来。师傅待看到师祖,忽然扑在师祖怀里,哭道:‘爹,云哥哥死了,大师兄他欺负我。’简直像个孩子。师祖道:‘云儿是真死了,我没办法。你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应明白世事不过一场大梦。既如此,又何必如此执著?从今以后,还是和我一起过些逍遥游的日子吧。对了,你和云儿是否有事瞒着我?’师傅似乎一惊,道:‘爹,原来你都知道了。’师祖道:‘只是这样却对不起梅御风。’师傅道:‘不是让她姓梅了么?’师祖道:‘不过那小丫头我前几日在云雾山见过,倒聪明的很。我们更可以放心的走了。’师傅道:‘不行,我还得见个人。’师祖道:‘谁?’师傅在师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师祖大惊道:‘什么?你……,罢了,罢了,爹陪你去。’师傅大喜道:‘爹,你真好,我们明天就走。’第二天清晨,师傅jiāo代了我几句后,就和师祖腾云驾雾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真是做逍遥游去了。”吁了口气。 赵玉瑶松然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阿月道:“瑶姐姐,你从师傅和师祖的话中可听出什么?”赵玉瑶若无其事地道:“什么?”阿月道:“师傅和师伯间好象有什么事情。” 赵玉瑶道:“你是说有关大师姐的身世?”阿月笑道:“瑶姐姐果然聪明。”赵玉瑶道:“大师姐既不是梅御风所生,师傅为何又让她姓梅而不姓白?”阿月道:“就是。那我们要不要告诉大师姐她亲生父亲是白师伯?”赵玉瑶道:“师傅把这件事一直不说破,我想有她的原因。再说,大师姐已不在人世,更没必要了。”当下也就把梅晓露被聂布打下舍我崖之事告诉了阿月。阿月潸然泪下,哭了好一阵。 第廿五回霸刃催魂怒拍门巧手拨雾明剑影 更新时间2008-5-111:27:32字数:0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杨月痕漫步于一片树林中,闭目深吸了口气。柳腰微展间,却往林外不远处一条小河边而来。忽然一阵冷风吹起,眼前倏地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杨月痕柳眉微蹙道:“好大的雾。” 话音刚落,忽听白雾后林外那条小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子啼哭声,声音中似有太多的伤感和哀怨。杨月痕一惊,心道:“如此半夜,是何人在此啼哭?”伸手慢探腰间长剑,玉足轻抬,踏过那道白雾,继续往那小河边而来。 刚出林子,只听那啼哭之声倏地止了。杨月痕展目一望,月色下,小河边,并无人影。嘀咕道:“真是奇了。明明听见此处有人啼哭,为何却不见人影?” 刚嘀咕完,只听左侧林边悠悠一叹,一个娇嫩yù滴的声音道:“如此良夜,姑娘不娇拥郎君,媚步风流,却来此何为?难道你心有憾事,来此以求忘忧?” 杨月痕顺着声音一望,只见月色下那林边一棵松树底下正站着个婀娜的身影。虽然背对着自己,但从其后侧目微窥,依然可感觉那人脸蛋的轮廓清秀万分,直胜过自己。 “姑娘怎么了?为何不答我言?难道嫌我长得丑么?”杨月痕忙道:“姑娘乃绝代佳人,怎会与‘丑’字有缘?不错,在下实心有憾事,故此于夜来此透透晚风。姑娘为何月夜于此啼哭?” 那娇嫩的声音悠悠一叹道:“只因不久前我被人无端地害了,一时悲怨,故而如此。不想打扰了姑娘月夜雅兴,还望姑娘恕罪。” 杨月痕忙道:“不知姑娘为何人所害,能否细告于我?在下若能相帮,自然万死不辞。”娇嫩的声音悠悠一叹道:“姑娘为何如此毛遂自荐、愿意帮我?”杨月痕道:“在下虽初次与姑娘相遇,却总觉得有些亲近,似乎遇到熟人。也许,这是缘分所致。” 娇嫩的声音叹道:“世人愚昧,才相信‘缘分’二字。纵然我告诉于你,你也奈何她不得。因为一个人即使再做错事,又怎会自行谢罪于他所害之人面前?杨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否?” 杨月痕一惊:“姑娘此话何意?难道是说我害了姑娘?你怎知道我姓杨?你究竟是谁?”话刚完,只见那人又是一声悠叹,慢慢转过身来。 借着月色,仔细一看那人,大惊之下,杨月痕身形倏地一退,双足浸在了小河边的水中。伸手一按宝剑,道:“原来是你!你不是死了么?” 那人悠悠地道:“你想我就那么轻易地死么?姑娘如此长剑紧按,难道还想一错再错不成?”杨月痕听此一言,玉手慢慢脱了剑柄,道:“你想怎样?” 那人悠悠叹了口气,向前迈了一步,道:“我还能怎样?一切都是命。事到如今,夫复何言?哎哟!我的腿好痛。”右腿突然一下断落在地,身形一侧,“嘭”地一声栽在林边。 杨月痕柳眉一皱,呼道:“陈姑娘,你怎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抬足就向那人身边而来。 忽觉浸在水中的双足被人用手一把环抱住。杨月痕大惊,连忙回头,只见身后河水中正钻出个浑身黑衣的女子来。只见那女子姿容绝世,秀发虽然湿润地粘在脸上,却更显万缕风情。 “聂轻寒!你怎也在这儿?”聂轻寒身形一纵,倏地飞身上岸,哈哈一笑道:“什么‘yīn有石,阳有水’?全部是臭狗屁!你能掉下yīn阳崖不死,我也照样不死。”杨月痕“唰”地一剑,娇喝道:“既如此,那今日就还我义母和师傅命来!” 就在那一剑即将刺到聂轻寒胸口之际,手腕忽被人从后一把捏住,一个声音道:“痕儿,别打了。聂轻寒已死。你又何必如此呢?”一团昏黄的灯光映在眼前。 杨月痕张大眼睛望了望四周,一颦眉间,深吐了口气,黯然道:“风影哥,我又做恶梦了?”林风影坐于床前:“你说呢?刚才还和聂轻寒打得热呼。痕儿,梦由心生,我真的很担心你。” 杨月痕摇头道:“我有种预感,聂轻寒肯定没死,义母、师傅之仇并没有完。”林风影搂着杨月痕,摇了摇头道:“好,好,好,她没死,她没死,回头我们再慢慢找她报仇。”杨月痕这才又乖巧地偎在了林风影怀中。 相偎了一阵,只见东方的天空早已亮了起来,街上传来卖菜小贩的叫喊声。二人洗漱后,带着两个小婴儿下得楼来,只见栈内已坐满了昨夜投宿的客人。找了张墙边空桌,叫了饭菜,用了起来。 忽听门外一个声音叹道:“哎!终于暂时把她给甩了。”一白衣少年进得客栈而来。林风影和杨月痕一见那少年,不禁大惊。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宋宛玉。就在宋宛玉跨进门时,身后又跟进一个独眼老者。楚残阳。 只见二人于门边找了张桌子坐下后,宋宛玉道:“我就搞不懂。她怎真就像鬼魅一样随处可见?我们走到哪里,她随后也就出现哪里。难道她竟有神通不成?哎!歇了一两月没见她身影,这几日又出现两次了。这下我们恐又要忙于奔命了。” 楚残阳道:“难道你没发现她两个多月前的大肚子没了?现在看来,她先前两月没追我们,是因生孩子去了。现在孩子已产,所以让你弟弟回去带孩子,她自己又来追杀我们了。” 宋宛玉忽然悠悠叹了口气,道:“故人都已绿树成荫,而我如今却仍在江湖做这等亡命之行。仔细想来,心中实感凄凉。”楚残阳道:“宋公子怎突然说出这等没出息的话来?公子正值少年,却是干番事业的最好时候。焉能困于‘小家’之念?” 宋宛玉听此一言,忽然哈哈一笑道:“对!我宋宛玉素来是干大事之人,怎能困智勇于‘小家’之中?我们还是快吃饭,吃完饭后振作精神,怎么也得甩了陈东葶,然后再共谋大事。” 杨月痕听到这里,眉头早已大皱,望了林风影一眼,疑惑道:“风影哥,听他们所言又被陈东葶追杀。可陈东葶明明被我们杀了,这是怎回事?难道陈东葶真的没死?梦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林风影也不禁疑惑万分,皱眉道:“这之中肯定大有名堂。” 忽听宋宛玉“啊”地一声大叫。二人一惊,只见宋宛玉和楚残阳正起身望着客栈门外背向自己这边退来,门外屋檐下正闪进个头戴斗篷、浑身黑衣之人。杨月痕一见黑衣人,脱口惊呼道:“陈东葶!” 杨月痕如此一喊,早被宋宛玉、楚残阳和那黑衣人听进耳里。那黑衣人一见杨月痕,脚下忽地停了下来,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宋宛玉望了杨月痕身上孩子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间,忙赶到杨月痕身前道:“杨……杨姑娘,快救……救我。”林风影喝道:“狗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想我们救你,万万不能!”抽剑yù刺宋宛玉。 宋宛玉身形一闪,躲于杨月痕身侧,道:“杨……杨姑娘,我虽把你关进地牢,却从来没害过你。就看这份上,今天你一定要救救我,千万别让人杀我啊。”林风影大怒道:“休想痕儿饶你!”又yù上前。 忽听黑衣人喝道:“他是我的!”林风影一皱眉:“既如此,那就jiāo给你。”宋宛玉哆嗦道:“不……不要啊!我不想死啊。东葶!” 黑衣人眉头一皱:“既如此怕死,为何要掳隋如梦?她现在又被你弄哪去了?”宋宛玉道:“那日在云天酒楼我不是对你说了么?你没找到她?”黑衣人道:“你还骗我,快点受死吧!” 宋宛玉忽然身形一退,叫道:“教主,你身为天下三大剑客之一,难道你也真的怕了她不成?你我当同生共死啊。” 忽听楚残阳道:“我才不和你同生共死呢。我早说过那丫头动不得,这下好了,带我倒霉。”“嘭”地一声跪在黑衣人面前,道:“陈女侠,大爷。哦,不是。大姐,你就看在我这一大把年纪还给你跪下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宋宛玉一怔,叫道:“是你把她从云雾山掳了下来,罪魁祸首应该是你!”楚残阳喝道:“放屁!我把她给掳下来,又没叫你拿白露蚀骨散控她心志?你自己好色如命,倒还怪我?!” 黑衣人喝道:“够了!”“唰”地一剑架在楚残阳项上,冲着宋宛玉道:“你很想和我谈条件是么?那好,你先替我杀了他,再和我讲条件。”宋宛玉不及思索道:“好!”抽剑就刺楚残阳。楚残阳身影一侧,避开宋宛玉那一剑。就在同时,起身一纵,直奔那客栈后门而去,竟yù夺门而逃。 宋宛玉和黑衣人齐声喝道:“哪里逃?!”光芒一闪间,宋宛玉手中剑脱手直向楚残阳身影shè去。楚残阳听出那一剑风声,身形向左一闪,“笃”地一声,那剑一下钉在后门上,兀自乱颤不已。 就在同时,楚残阳“啊”地一声惨叫,临空飞起的身子突然从腰部断为两截,鲜血狂溅,一下跌落在后门边的地上。宋宛玉倒吸一口凉气,觫觫发抖间,站在当地呆望着黑衣人,早已忘记了言语。 楚残阳肚肠流了一地,仍然未死,断断续续地道:“死了也……好。再不……用天天……奔命了。好……舒服。”头一扭,命丧yīn曹。 忽听黑衣人冲着宋宛玉道:“你再替我杀个人。”杨月痕一惊:“她要杀我。”宋宛玉道:“好,我这就去拿剑。”去那后门拔剑。就在伸手刚碰到剑柄之际,突然身形一侧,竟夺门而出,直飞而去。黑衣人一惊,喝道:“好jiān猾的狗贼!”忙跃后门边一望,早已不见宋宛玉身影。 黑衣人左手一掌击于后门,“嘭”地一声响处,黑袖顺腕滑下,显出一段雪白玉腕来。摇头叹了口气后,这才徐徐放下手来,身形一纵,也出了后门而去。 林风影眉头一皱,望了杨月痕一眼,道:“痕儿,我们也走了。”杨月痕皱眉道:“这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她?”林风影道:“不是。” 杨月痕望了林风影一眼,道:“风影哥,你的神情怎突然如此凝重?难道你发现了什么?”林风影点了点头,道:“痕儿,刚才我看见黑衣人的玉腕,我突然想起大哥曾说过的一件事。”杨月痕皱眉道:“什么事?” 林风影道:“当初我们告诉大哥是陈东葶杀害宛夫人时,他说了一个关于陈东葶左手上的特点。”杨月痕听此一言,道:“哦!你不提,我倒真忘了。你是说陈东葶左手手背上有个四、五公分长的刀疤这件事。” 林风影道:“正是。刚才在这黑衣人左手打在门上衣袖落下时,我发现她左手手背上并没有那刀疤,由此可见,她根本不是陈东葶。” 杨月痕道:“原来如此。既然她不是陈东葶,那她是谁?为何和陈东葶的打扮一模一样?”林风影皱眉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她所作所为而言,应该是江湖上一个侠女,一个好人。” 杨月痕道:“难怪我一直以来总觉得一件事非常奇怪。”林风影一笑道:“是关于陈东葶的剑法水平为何飘忽不一、有时高有时低的事情吧?” 杨月痕点了点头:“我所奇怪的正是此事。她救师兄时,剑法很高。而碰见我们时,剑法虽然不算稀松平常,但哪里有师兄口中的那气势?本来我还以为是陈东葶所练剑法的缘故,以为这种剑法的气势会忽强忽弱。从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实在是可笑。原来世上没有这种奇怪的剑法,而却有两个黑衣人。” 林风影道:“而且剑法高的是这个黑衣人,剑法平常一些的才是陈东葶。”杨月痕点头道:“不过这个剑法高超的黑衣人为何要杀宋宛玉而为夏怀冰报仇呢?” 林风影笑道:“谁说她要为夏怀冰报仇?这只是宋宛玉这么认为。按我所看,她之所以穷追宋宛玉、杀掉楚残阳,全部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叫隋如梦的姑娘。” 杨月痕听此一言,“咦”了一声道:“不错。这个黑衣人追宋宛玉要其jiāo出隋如梦之事正暗合了陈东葶当初遭宋宛玉所害而多多少少不想再让别的女子被宋宛玉糟蹋的这一心理,从而更被宋宛玉误认为二人就是一人了。”林风影点头道:“正是如此。” 杨月痕道:“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按现在看来,救师兄的也应该是这个剑法高绝的黑衣人。既如此,她为何要救师兄?难道师兄对她也有过救命之恩?甚者,她为何也被师兄如此肯定为陈东葶?” 林风影思索了一阵,忽然道:“陈东葶身边素来有个非常特别的东西,是不是因为这东西的存在而被大哥如此肯定?”杨月痕道:“宋宛石?”林风影道:“不错。他如猿猴模样,甚至偏偏是个哑巴,做‘呀呀’如猴般鸣叫,世上却很少有此种模样、声音都极似猿猴之人。”杨月痕道:“看来,师兄以宋宛石之形象而如此确定北京林中的黑衣人就是陈东葶的可能xìng确实很大。” 林风影皱眉道:“但现在那黑衣人却不是陈东葶。既如此,当时在北京也应该没有宋宛石的存在。那大哥又怎能凭这一点而确定其为陈东葶和宋宛石呢?” 忽然惊道:“哎呀!难道这个黑衣人身边也有个像宋宛石一样的人?他也如猿猴一般?也会做‘呀呀’之鸣?”杨月痕一笑道:“风影哥,你比我还会想像。有一个宋宛石也就够了,哪里还能再有第二个?就算再有,又怎会巧合到如此程度而全部被我们和师兄遇上?” 林风影莞尔一笑道:“这倒也是。不过这一切又如何解释?”杨月痕摇头道:“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样扑朔迷离,实难查其头绪于万一。风影哥,我们也别猜了,猜着猜着,头都大了。我们还是走吧。”林风影一笑,二人离了客栈而去。 二人行了两日,这日午时来到一小镇上。杨月痕抬头望了望天,正yù说什么,忽听林风影笑道:“痕儿,别看天了。我知道你又想喝茶。” 二人进了茶寮,杨月痕要了两盏上好的铁观音。正饮间,忽听旁边一人道:“要问起这一年我所见的新鲜事,这倒确实有一件。”又一人道:“快说来听听。” 那人道:“小一年前的一个中午,我路过扬中城下一个叫枫林镇的地方时,却见一行二十几人竟推着个冰冻做的棺材上了那镇边一个叫做什么‘九樱山’的大山。那家伙倒真是厉害!明明是冰冻做的,竟然在烈日之下一点不化。不仅不化,上面竟看不见一滴水珠。你想,这棺材若是把人放进去,定然千年不化啊。哎!那青衣小子不知从哪弄了这么个宝贝来。要是我的就好了,百年之后死也暝目了。” 杨月痕一惊:“他说的是师兄。”林风影道:“定然是了。他怎好好弄了个冰棺上山?难道一年前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杨月痕早已不安道:“山上也没其他人啊。难道是瑶姐姐……?我们尽快回山。” 又行了两日,这日傍晚时分来到游云阁前。杨月痕闭目深吸了口气,林风影道:“阔别一年,今天终于回来了。”院里屋内并不见人,堂前一张条形桌上正放着个灵位。 杨月痕上前磕了几个头,正上香时,忽听一人惊喜道:“痕儿,你何时回来的?!”门外进来两人,正是骆清晨和赵玉瑶。杨月痕一见赵玉瑶,顿时一笑,松了口气。骆清晨上前道:“想必这两个就是外甥了,竟是个龙凤胎。”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饮了一阵茶后,赵玉瑶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痕儿,杀你义母的凶手找到没有?是陈东葶还是聂轻寒?” 杨月痕道:“我们这次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陈东葶和宋宛石,当时联合破衣帮的人把他们杀了。然而在陈东葶临死时,她却说根本没杀义母。后来,我们从宋宛石血手印等事情上也证明了这一点。”说话间,已拿起旁边一桌上的毛笔和纸砚画了两张手印图,道:“瑶姐姐你看,这就是宋宛石的右手手印和那打在母亲后背的男人手印。” 赵玉瑶望了望那两张手印图,赞道:“素问痕儿对画画特有天赋,一目过后,就能凭感觉画出事物本相。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不错,这两只手印完全不同,绝非一人所有。以陈东葶的xìng格和习xìng,她不可能和宋宛石之外别的男人一起杀了夫人。既然陈东葶已排除嫌疑,如今最大的可能当数聂轻寒。而且,那个在背后打夫人一掌的男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多尔衮的私生子隆贝勒。他们二人完全是为了你们从清营盗回的那本《天下无敌》。”杨月痕道:“这个隆贝勒不是别人,应该就是曾经去过日月寨的铁思隆。” 赵玉瑶皱眉道:“铁思隆,隆贝勒,看来真的如此。那你和林少侠可去找过聂轻寒?”杨月痕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我们当时是为了报杀师之仇去了她的一个小屋,但并没有发现她和《天下无敌》的影踪,而发现了一个叫《龙凤记》的木简和一个叫‘飞仙剑法’的剑谱。” 赵玉瑶心中一动,喜道:“那它们现在何处?”杨月痕望了赵玉瑶一眼,道:“正在痕儿身上啊。”从怀里拿出个黄色小册和一个木简。赵玉瑶一把夺过木简和小册,吁了口气道:“它们终究还是回到了我们手上。”杨月痕一皱眉,道:“瑶姐姐,你……?” 赵玉瑶道:“实不相瞒。这木简和小册本来就是九樱山的,后来都被聂布抢走。如今看来,聂布抢走后却给了聂轻寒,无意中又被你们得了来。痕儿,你和林少侠这次为九樱山及武林立了个大功。”杨月痕道:“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巧了。” 赵玉瑶从小册中抽出张纸来,皱眉道:“痕儿,这纸是……”杨月痕忙道:“当初我们发现这木简时看不懂上面的字,后来我们很巧地遇到了夏完淳比文招亲之事,当时正有本《甲骨今文对照本》,所以我们就顺便找夏完淳未完婚的妻子帮我们翻译了这木简。纸上所记正是木简所言。” 赵玉瑶喜道:“痕儿,你真是心细如尘。师兄,既如此,我们能知白龙、青凤二剑到底在哪了。”把小册递给骆清晨,朝那纸读道:“龙凤记。细泉无水空自消,布雨施云功绩高。一岁悠悠有几月?遇火重生九天飘。找茬烧去屋顶草,冬来却把丝绒抱。阿弥陀佛何方无?岳王头滚山不倒。夕阳残照未央宫,黎明尽处月西逃。也来与水同欢唱,位低人去李广邀。” 骆清晨不觉皱眉道:“这诗是何意思?哪里说了白龙、青凤的下落?”赵玉瑶道:“既然黄绢上是这样说的,那就不会有错。看来这诗有所暗示,似乎像段谜面。”忽然一拍桌子道:“果然如此。” 骆清晨惊道:“怎么说?”赵玉瑶道:“师兄你看,这诗的每一句应该都是猜一个字。而这第一个字就是白龙剑的‘白’字。”骆清晨道:“何解?”赵玉瑶道:“‘细泉无水空自消’中的‘细泉无水’,应是说‘泉’字无‘水’。‘泉’字无‘水’,自然为‘白’。而这‘白’定就是白龙剑的白,因为这上面记载的本就是白龙和青凤剑下落的。”骆清晨道:“大有道理。若不出所料的话,这下面第二、三、四字应是‘龙’、‘青’、‘凤’三字。” 赵玉瑶道:“布雨施云,唯独有龙。一岁悠悠十二月,‘十二月’合成一字,乃‘青’。遇火重生,凤凰涅磐。”骆清晨哈哈大笑:“瑶儿,我终于知道,你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侠女。” 赵玉瑶摇头一笑:“‘找茬烧去屋顶草’,着重一个‘茬’字。烧去‘茬’字顶上草,乃‘在’字。‘冬来却把丝绒抱’,乃‘终’字。”突然停了下来,皱眉道:“‘阿弥陀佛何方无?’”忽听杨月痕道:“当然是南无阿弥陀佛了。”说完,低头一笑,原来是句戏言。 赵玉瑶正自苦楚时,忽听杨月痕如此一句戏言,不禁一惊:“痕儿说得极对,这句诗正从‘南无阿弥陀佛’这句佛号中滑稽演绎而来。这个字应是‘南’字。” 林风影一笑道:“世事太过执着其中,反而越陷越深,最终难以自拔。人生一世,有时倒当适时抽身一笑,前路自开,一片明朗。可谓‘真逍遥’。”骆清晨一惊,不觉望了林风影一眼。 赵玉瑶一摸不挡手,顷刻猜尽谜语,连起一读,原来却是‘白龙青凤在终南山映日池底’几字。“终南山!”骆清晨道:“我们明天就去。” 林风影道:“大哥,弄到现在这到底是怎回事?什么白龙、青凤剑?什么在终南山映日池?你们又要去寻找这白龙、青凤剑干什么?” 赵玉瑶道:“哦,林少侠,你看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竟忘记告诉你和痕儿有关事情的整个始末。”从怀里拿出半截黄绢,递给了杨月痕。 杨月痕接过黄绢和林风影看完薛灵子遗言后,把黄绢递给赵玉瑶,悠悠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多情总被无情恼。风轻衣害得一代剑客如斯悲凉,然正如此,才有这两套绝世剑法流传于世。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如今想来,倒也公平的很。” 骆清晨暗吁了口气,忽然道:“痕儿,你们也认得夏完淳?”杨月痕道:“当然。怎了?”骆清晨道:“我这次从太湖义军回九樱山正是受他所托来找你。想你帮忙查出内含晋代石崇藏宝图的《天下无敌》所在。现在夏完淳太湖义军正缺军饷,反清大业受到阻碍,前途实在堪忧。”林风影大惊道:“什么?!《天下无敌》竟是宝藏所在?” 骆清晨正yù再说什么,忽听婴儿哭将起来。杨月痕道:“师兄,《天下无敌》之事还是慢慢再谈吧。”赵玉瑶道:“不错。《天下无敌》毕竟渺茫如烟,不知所向。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拿白龙和青凤剑。”骆清晨皱眉道:“也罢。” 四人用了晚饭,骆清晨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痕儿,我让你见识一下九樱山新得的稀世珍宝‘凝世神冰棺’。”杨月痕道:“你好好在哪弄了这么个棺材来?”骆清晨尴尬一笑道:“师祖曾隐居天山,杀了什么‘绿野十三狼’,让当地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为报恩德,他们就掘了天山北麓一名为冻仙湖底下的这块神冰凿成冰棺,千里迢迢送来山上,希望师祖的侠义容颜永留后世。那日我正遇到陈东葶想抢了给她师叔,见我出现且明白情况后,就让我带回来了。” 杨月痕惊奇地轻抚着通体晶莹的凝世神冰棺,悠悠地道:“百年之后,要是我能葬于此棺就好了,至少容颜可存万年。”骆清晨也悠悠地道:“以痕儿容貌,现在就当存于此棺之中,传之于万年,足傲天下再无痕儿如此美貌之人。”忽然一惊,一巴掴在嘴上。 第廿六回雾里看花影无影世情难测人与人 更新时间2008-5-111:28:54字数:0 骆清晨、杨月痕、林风影三人别了赵玉瑶下了九樱山后,一路向西径奔终南山而来。在第三日近午时分,来到离终南山尚有两百来里处的一个叫清洲湾的镇上。三人继续向西而来。 正走之间,忽听前面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嚷声,跟着像受惊的飞鸟,只朝街道两旁散去。林风影一惊:“快闪开!”一匹浑身乌黑的骏马倏地从街心飞穿而去。真是快如闪电! 骆清晨一惊:“聂布!”刚落音,只听杨月痕也惊道:“小追风!师兄,小追风怎到了聂布手上?”骆清晨道:“追!”忽被林风影一把拉住道:“大哥,这样,你我兵分两路。你和痕儿继续前去终南山,先拿剑。我去追聂布。” 骆清晨一皱眉头,随即道:“也好。不过,他武功不弱,你勿要与他正面jiāo锋。”林风影把身上婴儿抱给骆清晨:“我知道。你们放心好了。”望了杨月痕一眼,身形一纵,直朝东边追去。 杨月痕望着林风影远去的背影,悠悠地道:“风影哥此去,会不会有危险?”骆清晨心中忽觉一阵失落,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追风脚程快,林风影足下却也不慢,虽然无法如黑马同步,却能遥遥看见前面有个黑影。如此,足也。 遥追了一个时辰,只见前面那黑影倏地钻进一片茂密山林中,林风影一惊:“不好,千万不能失了他的所向。”脚下又添三分轻捷,直朝林中shè来。 待shè至林中,不觉一惊,只见几棵粗大的柳树下正坐着群贩枣小商,正拿着草帽在扇着风。旁边一棵老柳树下正立着匹黑马,黑马旁边坐着一人,此时正靠在老柳树下,闭目咀嚼着手上刚买来的红枣。 忽听商贩中一人喊道:“这位小哥,别看那黑马了。我这红枣比那黑马好。”林风影一惊,忙道:“我这不正想找你买些么。不过买你的枣子可以,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你若答对了,我就全买下了。”那客商哈哈一笑道:“真的还是假的?我倒想试试。” 林风影笑道:“那好。你说枣子何时吃才是最甜呢?”那客商道:“按常理,枣子该是熟了吃才最甜。”林风影鼓掌道:“聪明。那你说枣子被人吃了还有什么?”客商哈哈一笑道:“枣子核啊。” 忽听聂布喝道:“臭小子,你别玩什么花样了。既为黑马而来,何必绕这么多圈?”林风影道:“既然你把话挑明了,我看我也不用虚张声势了。聂布,快jiāo出小追风,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聂布道:“你为何知道小追风名字?”林风影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林风影,此次正是受九樱山骆清晨之托,前来讨回黑马。”聂布一惊:“原来你是骆清晨的人。讨回黑马不是不可以,得先看你本事。”林风影道:“领教。” “铮铮”声响中,二人拔剑于林中大战了起来。那群枣商突见二人拿剑大战,大惊之下,早走了一半。 刚才回答林风影的那客商似乎还不甘心,嚷道:“小哥,枣子怎办?”聂布喝道:“你放这儿,等他回头挑到yīn间带阎王爷品尝一下。”客商嘀咕一声,挑着担子急晃着去了。 急战的身影忽然一拉,林风影飘身立于一棵老柳树下,背对着聂布道:“浪得虚名。”聂布单膝一跪,大腿上渗出一片血红,道:“阁下果然好剑法,在下日后定上九樱山讨教。” 林风影“唰”地一声宝剑回鞘,冷笑道:“再上九樱山,也不用我出头了,自有黄绢剑法要你xìng命,你还是别蚍蜉撼树了吧。”飞上黑马,双退一夹,狂卷而去。 骆清晨和杨月痕二人又行了两天,这日午时来到终南山下。沿着山间小道径往山上,一路莺歌燕语,鸟鸣山幽。忽听一阵清泉鸣唱,杨月痕道:“清清细泉,润我心田。师兄,你看!” 顺着杨月痕手指处一看,前右边一处山崖正一缕长长细泉斜挂而下,落在崖下一清水潭内。潭边林木掩映,道道阳光透过疏疏林叶散shè在水面,把潭水映得一闪一闪。 骆清晨心中忽然一动,把孩子抱给杨月痕,纵身一跳,早入潭内。池水清澈,能见水底。来回转了几圈,池底并无人工痕迹,更无宝剑,皱眉道:“怎么没有?怎么没有?难道这不是映日池?” 忽见那泻下清泉石崖左边一处青苔下依稀露出个字迹来,却是一笔横弯钩。忙踏水上前扒去青苔一看,铁凿而成“映日池”三字。“为何?”骆清晨一脸困惑,坐在了潭前石地上。 杨月痕道:“事到如今,我看多半早被人拿走了。”骆清晨皱眉道:“不可能。两把剑的下落一直记在木简上,我们也才刚知道这些,不可能被别人拿走。” 杨月痕望了骆清晨一眼,悠悠地道:“既然世间事真需缘分,师兄又何必强求而痛苦于斯?”骆清晨不觉望了杨月痕一眼,只见正朝自己点了点头。“痕儿,我们回去吧。” 这日晚间,赵玉瑶用了晚饭,替丹儿沐浴了一番后,让其睡了,自己却来到游云阁内,泡了杯茶,于桌前坐了下来。 饮了一会,忽朝门外道:“既然还是为黄绢剑法而来,何不现身?”门外夜色中一声笑道:“一年不见,赵姑娘还是如此聪明伶俐。不错,我这次上山依然是为黄绢剑法而来。”那门“哐”的一声,被人一掌扇了开来。 赵玉瑶哈哈一声冷笑:“你怎知黄绢剑法在我身上?”聂布哈哈一笑道:“要怪就怪那个和我抢小追风的臭小子了。他和我大战时,我从他无意中的一句话知道了黄绢剑法此时就在九樱山上。既如此,我当然就来拿了。” 赵玉瑶皱眉道:“什么抢小追风的臭小子?能否说得清楚点?”聂布道:“好象叫林什么影吧,他的剑法很厉害,当时还刺伤了我大腿。不过,我现在真得好好谢他才是。赵姑娘,jiāo出黄绢剑法,我可以不杀你。” 赵玉瑶笑道:“你要我jiāo我就jiāo,岂不太没面子?就算要jiāo,也得打上一场。”聂布一笑道:“那我就陪你玩玩,权当替秦师妹调教调教你们。”于院中大战起来。 战了半个时辰,忽见聂布一剑架在赵玉瑶颈项,道:“现在该jiāo了吧。”赵玉瑶道:“你放了我,我jiāo。”聂布一下推开赵玉瑶,道:“姑娘当信守诺言。”赵玉瑶道:“赵某从来说一不二。”一拿黄绢,丢给聂布。 聂布哈哈一笑:“想不到秦师妹弟子中也有怕死之人。她要是知道,不知做何感想。”越出院外,茫茫夜色中顿时不见身影。赵玉瑶望着夜色,忽然深吁了口气,悠悠地道:“我真的怕死么?” 骆、杨二人那日离了终南山一路往九樱山而回,这日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镇。骆清晨望了望天,道:“痕儿,想必你已累了。我们今夜就在此投了客栈,明日再行回山如何?”杨月痕道:“也好。” 二人要了饭菜,于桌边用了起来。杨月痕夹着几粒米饭轻轻放在小男婴的嘴里,道:“竹儿,是男人,从小就该吃饭。知不知道?” 忽见骆清晨拿筷子的手一颤,一撮米饭落在了桌上。杨月痕望了骆清晨一眼,道:“师兄,你怎么了?”骆清晨慢慢扒着饭,低头道:“我没怎么。”杨月痕又低头喂着小男婴,悠悠地道:“竹儿,舅舅没事,你也该吃了吧。”双眼朦胧间,骆清晨一滴热泪悄然落在了碗中。 伸手摸掉眼泪,深吁了口气,扭头望着客栈门外。迷惘间,忽然惊道:“痕儿,你看,聂布的儿子聂威远!” 杨月痕顺着骆清晨眼光一看,只见对面一家客栈门前正来了个白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少年和一白衣女子,还有个四十来岁、手拿竹篮的丑fù人。白衣女子腹部隆起,显是有了身孕。正微仰着身子,在白衣少年和那丑fù人的扶持下进了那家客栈而去。 杨月痕道:“那少年就是聂布的儿子?”骆清晨点头道:“白衣女子是落雁门水师妹。对了,也就是云雾山的水师叔。”杨月痕惊道:“她怎和仇人之子在一起?” 骆清晨皱眉道:“我也不知水师叔这算怎回事?”杨月痕道:“她现在成了这样,不会是聂威远……” “聂威远因曾欺负水师叔,被云雾山的罗觉新兄弟给阉了。我曾遇到洁月教的霍小刀,依他当时所言,水师叔突然走失应该与宋宛玉有关,难道是宋宛玉曾经所为?” 杨月痕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师兄,你可知隋如梦是谁?”骆清晨道:“正是水师叔啊。水师叔其实是洁月教的圣女,隋如梦就是洁月教圣女的名字。” 杨月痕恍然道:“这就对了。师兄,我曾在江湖上发现一黑衣人为了隋如梦而追杀宋宛玉和楚残阳,以致最后杀了楚残阳,宋宛玉却逃了。当时楚残阳被黑衣人高绝剑法震慑住,说宋宛玉曾控制过隋如梦的心志。” 骆清晨早牙根紧咬,道:“狗贼竟然一直未死。算了,当务之急救了水师叔再说。落在聂威远手里,定也凶险万分。”杨月痕道:“我看不见得。看聂威远却对水师妹很好。”骆清晨冷哼一声:“我看他是别有用心。一切都不过是想从水师叔口中套出谁才是害他的真凶。” 不觉天已黑尽。二人于夜色之中,身形一纵,早上了那家客栈。轻蹑着脚步,寻起聂威远和隋如梦所在的房来。 忽听身下一房内传来女子“啊啊”叫唤声,杨月痕道:“想必水师妹要临盆了。让我来。”骆清晨会意,忙让在了一边。 只见房内床边弯腰站着那个四十来岁丑fù人,白衣少年聂威远手中正端着盆热水,惊恐地望着床间,似乎早吓得呆了。 “用力!用力!再用把力就出来了。”隋如梦痛苦地叫唤着,两只玉手使劲抓着聂威远衣襟,道:“聂公子,我……我快不行了。” 聂威远道:“你别放弃。”忽听“哇哇”声响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婴倏地降生世上。 丑fù人忙在那竹蓝中找了件破旧棉袄把婴儿包裹起来,喜道:“想不到我慕容三娘一生孤独无子,今天却拾了这么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真是老天眷顾,我后生有望了。” 聂威远一摆手道:“快走,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别让我们再看见他。”丑fù人忙抱那孩子出门而去。杨月痕一皱柳眉道:“宋宛玉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此玩世不恭,害了佳人,世上也从此又多了个苦命凄凉的孩子。”忽然心中一动:“他如此好色,为何当初在天鹰帮却一点不曾害我?难道他这种人内心深处也有那份真情?” 思索间,只听聂威远道:“你现在怎样?是不是很难受?”隋如梦无力地道:“纵然有累,实觉松然。”聂威远道:“你刚产完孩子,身体虚弱,先躺下休息。我下去要掌柜给你炖点鸡汤。”隋如梦道:“别走远了。” 隋如梦躺在床上正闭目小休,忽听房内坠瓦声,一惊道:“什么人?”骆清晨早赶床边:“师叔,是我。”隋如梦突见骆清晨,大惊:“骆师兄,你怎在这里?”显是不安。“回头再说,我们快走!”上前来抱隋如梦。 忽见隋如梦一缩手道:“去哪儿?”“九樱山。瑶儿正在山上等你。”隋如梦脱手道:“不,我不去。”骆清晨皱眉道:“为何?”隋如梦嗫嚅道:“我……我不想见她。”骆清晨道:“为何不想见她?她可是你二师姐。”隋如梦道:“总之我不想见她。” “不行!就算你不想见她,也不能在这里眼睁睁地被聂威远哄骗。”一指点了穴道,身形一纵,早上屋顶,踏月而来。 隋如梦道:“师兄,你这么关心我,就送我回云雾山好么?我现在明明身体虚弱,你却带我向北,回头我自己又要折而向南,你这不是害我么?”“这……,也好,罗兄弟他们一年前就到处寻你。痕儿,你是否和我一起去云雾山?”杨月痕道:“师兄,我得尽快赶回九樱山和风影哥会合,免得他担心我。”当下一抱一背,带着两个小婴儿踏月径回九樱山而去。 第廿七回荆棘刺血幽怨语黑墨缠手醉骂声 更新时间2008-5-111:30:08字数:0 杨月痕心急火燎地一路往九樱山而来。行了两日,这日近午时分来到一个叫大石村的小镇上。忽然饥肠一转,心道:“风影哥若在,定又招呼我用饭了。还是听他的,免得回头又来说我。”往一家客栈而来。 要了饭菜,于桌前慢慢用了起来。忽听店小二在门边吆喝道:“哪里来得小要饭?!快给我滚,免得脏了客人眼睛。”“哎哟”一声痛嘶,一个脸上染满黑泥的弱小身影伏倒在门前,却被小二踢了一脚。 杨月痕一皱眉:“小二,你不给他饭吃也不用踢他吧。拿几个馒头给他,等下我来结帐。”小二忙笑道:“姑娘真是观世音在世。小的这就去拿。” 杨月痕摇头叹了口气:“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忽听一细弱声音唤道:“师……傅,你不认识……我了么?”杨月痕身形一振,只见那染满黑泥的脸上一双忧郁的眼神正盯着自己。惊呼道:“泽儿,真的是你么?!” 只见那身影早跨着双腿直往杨月痕身边而来,边跑边哭道:“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四合村小女孩薛香泽。 杨月痕单手搂住薛香泽,心中凄楚道:“泽儿,怎么是你?你怎在这儿?又怎弄成这样?”薛香泽哭道:“师傅,自你走后不久,村里就去了个人。他推倒小庙内你和师公的塑像后,见人就杀,我爹妈和大哥爹妈都被他杀死了。” 杨月痕身形一软道:“什么?他们都……都死了?那人是谁?”薛香泽哭道:“那人当时杀得鲜血四shè,我们都吓傻了,多亏大哥机灵,带着我和哥哥跑去了彩蝴湖,从一个水下窟窿里钻出了四合村,这才幸免于难。大哥为了救我,抛下了他小妹,琴心也就被那人杀了。” 杨月痕大怒间,一掌击于桌上,薛香泽吓了一跳,“师……傅。”杨月痕忙又搂住,柔声道:“好了,事到如今,伤心又有何用?你当振作,日后得找到仇人替爹妈之仇。你哥和红qiāng三呢?”薛香泽摸泪道:“正在隔壁村里要饭。”杨月痕道:“我们这就去找他们,然后一起去九樱山,从此就住山上好么?”薛香泽道:“我再也不要离开师傅了。”二人出了客栈往附近一村庄而来。 行了百来米,来到一片松树林。正走之间,忽听林中四周飘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唱道:“绝……代……有……佳人,幽……居……在……深谷。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难……再……得。”声音不lún不类,听之让人皱眉。 薛香泽忽然一笑道:“老爷爷又在害相思病了。师傅,你说奇怪不奇怪。这老爷爷老是跟在我们后面。我们乞到哪里,他似乎就跟到哪里。但从来没见过他的影子,只听到他唱歌。红qiāng哥说他害了相思病。” 杨月痕不觉一笑,抱拳道:“不知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忽听“哧”地一声响,一道白色雾气正迎面直朝自己shè来。杨月痕一惊,身形一个后仰,“铳!”,身后一块大石被那道雾气shè了个透明窟窿。 “今日才真正遇到了高人。”正yù说话,忽听嘻哈一笑,刚才那苍老的声音道:“漂亮小女娃娃,你哪里找了这么个漂亮大女娃娃来?”薛香泽嘻嘻一笑道:“什么漂亮大女娃娃?她是我师傅。”苍老声音道:“她是你师傅?那我是你什么?” 薛香泽皱眉道:“她本来就是我师傅嘛。你是我什么?老爷爷咯。”苍老声音惊叫道:“什么?老爷爷?!不行,不行。谁要做你老爷爷?我要做你兄弟。”薛香泽道:“兄弟?我哪有你这么老的兄弟?” 苍老声音听此一言,忽然大哭道:“怎么?你都嫌我老了?你不要我做你兄弟了?仙子,你怎突然变得这么狠啊?现在连兄弟都不让我做了?呜……呜……,亏我当初还把白蛇送给你了,呜……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薛香泽皱眉道:“你再哭,我就更不把你当兄弟了。”此话一出,那苍老哭声嘎然而止,道:“那我不哭了。对了,她功夫不行,不能教你。” 人影一闪,一个细微的声音喊道:“师傅,快救我。我不和他走啊。”杨月痕一惊,回头一望,一个黑点早消失在视野之外,大惊道:“当今之世,谁人有此步伐?有此神功?”踏着轻风,忙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来。 追了半个时辰,却来到一个山岭间。杨月痕倏地立住身形,道:“追也是白追,根本早不知他的影子。仔细想来,倒也是泽儿的机缘。经过这人调教,泽儿武功定然蒸蒸日上,最终达于化境。不过这人似乎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却不知到底何方神圣。” 放眼山岭,生满了野树荆棘,甚是荒凉。身边正有块石碑chā在地上,藤蔓遮掩下依稀可见上书“青风镇野狼岭”几字。 “此处既名‘野狼岭’,想必山中多野狼。既有野狼,必然成群。傍晚将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带思思和竹儿快走。”忙穿越小路,向前而来。 刚走几步,忽听身后“唏聿聿”一阵马嘶,一个声音大呼道:“痕儿,等等我。”杨月痕一惊,只见身后山岭下一片草地上正有一人骑着匹黑马,此时拉着缰绳打了个旋身,倏地脚下一夹,那黑马又直往岭上shè来。 “风影哥!”林风影右足一抬,跃下马来,“痕儿,你怎么一人回来?大哥呢?对了,白龙和青凤剑寻到了么?”杨月痕就把并未寻到白龙、青凤之事说了。林风影叹道:“如此说来,早被人拿走了。” “风影哥,你猜我刚才遇到了谁?”林风影疑惑:“谁?”杨月痕一叹,“泽儿。听她所言,我们离开四合村不久,就去了一个人。那人推倒我们在小庙中的‘神仙伴侣’塑像后,见人就杀。除了红qiāng、泽儿和冰儿外,其他人都丧身了。” 眉头一皱,林风影道:“这人杀四合村所有的人且推倒神仙伴侣塑像,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难道……”杨月痕转了个身,“她真的没死。” 忽一声冷笑,“什么‘yīn有石,阳有水’?全部是臭狗屁!你能掉下yīn阳崖不死,我也照样不死。”一个铁面人穿林而出。杨月痕身形一退,“原来梦境成真。聂轻寒,你杀了四合村所有的人?” 聂轻寒哈哈一笑,“你的消息倒还真是灵通。不错,那个足戴小铃铛的,我一剑剁下她的头颅。鲜血一喷,映红了我的脸颊,那才真叫爽快。难怪有人杀人时会无端嘻嘻一笑,如今我倒懂了。”从怀里掏出样东西来,朝杨月痕晃了晃。“叮当”作响处,正是一个上镶小铃铛的足链。“两个小铃铛。这是一个,还有一个戴在了孩子足上。” 杨月痕头脑一阵晕眩,只觉心胸淤塞,一口闷气始终吐不出来。忽地大喝,“聂轻寒,你杀我师傅,又杀我义母和琴儿,今日我定要你的xìng命!” 聂轻寒哈哈一笑道:“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要乱打一气好不?不错,你师傅和那小姑娘是被我亲手所杀,但宛依依之死却管我何事?要找你也得找真正的杀人元凶啊。” 杨月痕怒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你为了夺《天下无敌》藏宝图,联合铁思隆杀了我母亲。杀人元凶是铁思隆,你就是帮凶。铁思隆已死,今日就是你这个帮凶丧命之时。”聂轻寒一笑道:“不知所云,一派胡言!” 林风影喝道:“事实俱在,岂容你失口否认?聂轻寒,无论你杀没杀宛夫人,总之,你今天得为白大侠和琴儿偿命!看剑!”聂轻寒身形一退,手一扬,两道寒光直扑杨月痕而来。林风影长剑一磕,“当”“当”两声,寒光跌落杨月痕身前。 聂轻寒一惊,身形一飘,一剑向杨月痕刺来。“痕儿,快纵身!”杨月痕不觉一纵,惊鸿般跃上两丈高。就在同时,只见数道绿光倏地从脚下破风钻过,shè在旁边柴丛内。 “龙游太虚!你会我也会!”身形一纵,也飞身上天,又一剑朝杨月痕腰间横斩而来。就在那一剑即将斩到杨月痕腰际时,忽“啊”地一声惨叫,口中“噗”地飙出一道血线。 杨月痕惊魂间一望,聂轻寒左胸正豁然被一柄宝剑chā了个对通。林风影一抽宝剑,聂轻寒又痛呼一声,“嘭”地跌落在一片荆棘丛中。 聂轻寒痛苦地扭曲了几下身躯后,奄奄一息间这时从怀里慢慢掏出个八翅蝴蝶玉佩来,放于眼前悠悠地道:“蝴蝶本应双振翅,为何如今一只飞?隆哥哥,曾经你是那么的爱我,为何却走得如此之早?让我一人留此世间受这寒刀之痛。剑dú血红,纵然你已死了,但试问,如今你见我若此,灵魂又怎能安?八翅蝴蝶,尚留世间何意?”用力一掰,却把那八翅蝴蝶给掰断了。 林风影见聂轻寒如此凄苦之言,也不觉皱眉吁了口气,叹道:“铁思隆早死,只能怪他不该为了那中原双剑和你来江南。如今你们弄得双双夭亡,此时却作此幽怨之言,又有何意?”不见聂轻寒回音,原来已睁目而亡。 “风影哥,不知为什么,现在她突然死了,我心里反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不好受。”林风影道:“我也是。或许是她最后所言让人不得不动容。”杨月痕点了点头,道:“人已死了,仇已报了,是敌是友,到底相识一场。”弯腰取掉聂轻寒面具,yù掩其双目。 忽然眉头一皱,“不对。”林风影一惊:“怎么?”杨月痕道:“你看她脸上。”只见聂轻寒两边白嫩的脸上正有两道伤疤。更为惊奇的是,那两道伤疤竟成两个“※”形。虽然已痊愈,但仍清晰可见。 林风影不觉云里雾里,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宛夫人显是米链匕所杀,若聂轻寒是杀宛夫人凶手,那米链匕应该在她和铁思隆身上。然而,她和铁思隆是情人,无论如何,米链匕也不可能伤其自身,更不可能伤及至脸。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是被别人用米链匕所伤。既然米链匕不在她的手上,那么义母之死似乎又与她和铁思隆无关。凶手到底是谁?!痕儿,你查查她身上。” 杨月痕伸手来摸聂轻寒胸口,摇头道:“一无米链匕,二无《天下无敌》。”站起身来,身形一晃,有些站立不稳。“痕儿,你怎么了?”杨月痕皱眉道:“头痛。真凶?真凶?!” 忽听一声凄厉的狼嚎。林风影一惊:“看来我们这场打斗却把狼群给引了过来。痕儿,孩子在身,我们还是快走。”暮色掩映下,旁边林中早已微黑一片。杨月痕拿了聂轻寒手中的那个足链,二人飞身上马,朝九樱山而来。 铁蹄如风卷,游云幽阁前。 白衣赵玉瑶娇声呼道:“痕儿,你们可回来了。师兄呢?”杨月痕跳下马,“瑶姐姐,师兄送水师妹去了云雾山,恐怕过几日才能回来。” 坐下后,“痕儿,白龙和青凤的事办得怎样?”杨月痕叹了口气,“白龙和青凤其实并不在终南山上,看来早被人拿走了。”赵玉瑶惊道:“那这该如何是好?”杨月痕道:“瑶姐姐,既然白龙和青凤与我们无缘,也就不要如此放之不下了。” 赵玉瑶吁了口气,“说的也是。对了,你这黑马不是不见了踪影么?怎么突然又出现了?”林风影一笑道:“那日我们一起去终南山,谁知在路上突然遇到聂布,后来我就去追聂布,在一片老柳林下抢回了这黑马。对了,你们一直说聂布功夫不弱,怎么那日还被我刺了一剑?我看多半是浪得虚名。” 赵玉瑶道:“林少侠,你知不知道?你们离了九樱山几日后,聂布来到山上,找我要走了黄绢剑法。当时,他说是你和他在柳树林大战时无意中暴露了黄绢剑法的所在。” 林风影大惊道:“什么?!我暴露了?我何时暴露了黄绢剑法的所在?哎呀!聂布这个狗贼,似乎也太敏感了些,然而真被他歪打正着了。”赵玉瑶皱眉道:“怎讲?” “当时我刺了他一剑后,他说迟早上九樱山找我报仇,我就说他再上九樱山时恐怕就不用我出头了,自有黄绢剑法要他xìng命,我还让他别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看来他从这之中意识到黄绢剑法此时就在九樱山上,所以赶了过来。这人还真不呆呢。”无奈地摇头一笑。 赵玉瑶叹了口气,道:“定是这样了。可惜了黄绢剑法。哎。”杨月痕皱眉道:“风影哥,你说话一点也不注意,差点害了瑶姐姐xìng命。”林风影尴尬地道:“痕儿教训的是,真是该死!” “林少侠不必自责,你乃无心之失,我又怎会怪你?”林风影皱眉道:“瑶姑娘如此大度,更令林某不安。聂布狗贼趁虚而入,再遇他时,定要他和他女儿一样下场。” 杨月痕道:“对。瑶姐姐,我们回九樱山时,在一个叫青风镇野狼岭的地方把聂轻寒杀了。”赵玉瑶一惊:“什么?!你们二人杀了聂轻寒?” “正是。风影哥一剑要了她xìng命。她临死时怪铁思隆不该过早地离她而去,让她一人留在世上受我们欺负。听她当时凄苦之言,我心里都好难受。她还把一个八……” “别摇了!越摇越让人心烦。”杨月痕皱眉道:“风影哥,你干吗对竹儿嚷?别吓着他。”林风影皱眉道:“你看他就拿着琴儿的小铃铛摇,摇得人心里总觉得是琴儿在哭诉。” 赵玉瑶道:“琴儿是谁?”“是我和风影哥曾跌下yīn阳崖下彩蝶湖时遇到的一个小姑娘。她们村人现在都被聂轻寒杀了,她自己也死了。只剩下三个小孩,如今还有两个在外面到处乞讨,哎,造的什么孽啊?” “回头寻到他们,带他们一起来九樱山。好了,痕儿,不管如何,今日也算是个开心的日子,我们毕竟也为白师伯报了一半之仇。值此之际,你该做些什么?” 杨月痕疑惑道:“我?”赵玉瑶笑道:“女儿红啊。”杨月痕摇头一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恐怕早已忘了。想当年,师傅把我捡回山时,一直似我如己出,曾酝了一坛酒埋在游云阁边那片竹林里,说是等我出嫁时拿来喝。如今事过境迁,师傅却已离世。哎,仔细想来,却是一丝酸楚,一丝甜蜜。既然瑶姐姐今日开口,加上风影哥也是酒国英雄,那我们就去挖出来,好好庆祝一番。”赵玉瑶道:“要不要替师兄留点?”杨月痕一笑道:“人都不在乎,他会在乎酒么?” 林风影挖了女儿红,却见丹儿和两个小婴儿都于赵玉瑶和杨月痕怀里睡了。一笑间,扛起酒坛道:“这下可以安心地喝了。痕儿,瑶儿姑娘,今晚我们不醉不睡。”赵玉瑶笑道:“好。” 香气扑鼻,闻之早醉。正喝了半坛,忽听“轰”地一声,“风影哥,你怎么了?”林风影躺在地上憨笑道:“这……这酒果然厉……厉害,我才饮了几……几杯怎就摔……摔倒地上?丢……丢人。” 杨月痕道:“早就要你别喝多了,怪得了谁?”起身yù扶林风影,忽觉头脑飘飘,似也站不稳身形。伸手抚头,“不觉间,我也多了。” 二人搀着林风影来到游云阁内。林风影一下倒在床上,醉眼朦胧地道:“痕儿。”赵玉瑶笑道:“你二人既为夫妻,当然双宿双飞。你且休息,等痕儿替我作了画后,自然来陪你。”林风影迷糊一笑道:“哪天也把我画张。” 杨月痕满脸桃花,这时道:“那就有劳瑶姐姐替我磨墨了。”赵玉瑶道:“哪里还用得着磨?我日日想你替我作画,趁闲暇时早磨一壶了。”杨月痕惊笑道:“什么?!磨了一壶?”赵玉瑶道:“当然了。”于游云阁一张桌上端了个白瓷壶来。 杨月痕笑道:“这壶可是师傅泡茶用的啊。”赵玉瑶道:“哪里是?师伯泡茶的是这个。”又去那桌上端了个一模一样的白瓷壶。杨月痕嫣然笑道:“服了姐姐。既如此,转一圈吧。”赵玉瑶玉指捻着青丝于堂前飘逸一转。 忽见杨月痕回身拿了笔,蘸了墨,就桌间铺好的纸上飞快地勾勒起来。玉腕挪转间,柳眉蹙得越来越紧。 赵玉瑶不觉大奇,忙至桌前来看,白纸上早有一白衣丽人手捏一支鲜花倚在一个小亭的栏杆边,微微颦眉望着东边的曙色,眉宇间尽显一丝期待之色。仔细一看,那丽人似乎正是自己,但又有些不像。 正思索此画为何意时,只见杨月痕一甩毛笔,吁了口气:“成了。”赵玉瑶道:“痕儿,此画何意?”杨月痕道:“此画可名为‘佳人翘首待清晨’。画中人就是瑶姐姐。” 赵玉瑶皱眉道:“‘佳人翘首待清晨’?”忽然心中一动,低头道:“我怎觉得这画中人不像我?”杨月痕皱眉道:“不像你?”望了画中人一眼:“这正是你啊,怎么不像?” 赵玉瑶道:“她长得是像我,那缕气质不像我。”杨月痕嘀咕道:“不像你难道像我?”赵玉瑶悠悠地道:“不错,正是你。” 杨月痕身形一颤,伸手就来撕那画像。赵玉瑶更眼疾手快,早把那画抢到手中,“痕儿,我喜欢这画,你就留给我吧。”杨月痕皱眉道:“留你可以,但绝不能像我。” 赵玉瑶递过那画,只见杨月痕又在那画中人上唇角点了一小痣,不觉赞道:“痕儿,你果然是神笔。这下真是我了。” 杨月痕暗吁了口气,凝视着窗外,心道:“明明我不再爱他,为何还是溶入了自己?难道挥毫间我又不觉陷入了往日情怀?”神思起来。 忽听一声惊呼:“啊呀!这哪里是水?”杨月痕一惊,顿时醒过神来,回头一望,只见林风影不知何时爬起身来,此时正弯腰站在洗漱台前,双手沾满了墨汁,脸上一片漆黑,口里不住地吐着吐沫。 赵玉瑶正站着林风影旁边手足无措地道:“我怎搞的?真是糊涂,把壶拿错了。赶快替你擦擦。”忙往林风影右边而来。 林风影酒意未醒,喝道:“你给我走开!”双手使劲一推赵玉瑶腹部,竟把赵玉瑶推了个踉跄。 杨月痕喝道:“风影哥,你干什么?!瑶姐姐好心帮你,你还推她。”林风影唤道:“我不要她擦,她害我。痕儿,你快弄水给我洗了吧。”赵玉瑶道:“我去弄水。”去了阁外。 待赵玉瑶再出现时,已换了件绿衫。二人替林风影洗净后,林风影也清醒了一些。“这下醒了?刚才那一掌差点要了瑶姐姐xìng命。”林风影歉意地道:“瑶儿姑娘,刚才酒醉多多得罪,还望海涵。”赵玉瑶忙道:“都是我不好,才害得林少侠成了包公。”三人一笑,聊了一阵,杨月痕却和赵玉瑶睡了。 铜壶滴漏急,黎明梦早回。翌日清晨,三人用完饭后,杨月痕和林风影就带着两个小婴儿别了赵玉瑶一路骑马下山朝那日遇薛香泽的大石村而去。 第廿八回夜月庙顶惊人语冷雨深山写遗言 更新时间2008-5-34:57:42字数:0 聂布那夜从赵玉瑶手中拿到黄绢后,连夜离了九樱山往南而来,行了几日,这日天黑时分于一个小镇的客栈内投宿了下来。用完饭后,来到房间,正准备拿出黄绢一看,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人?”一个声音道:“客官,刚才有个身穿绿衣骑着马的人要我送封信给您。”正是店小二。 聂布开了房门,接了信道:“什么穿绿衣的人要你送信给我?”店小二道:“以我看,肯定是绿衣门的人。他们经常身穿绿衣骑马替人送信。”“有劳小二哥了。” 小二哈腰走后,聂布打开信一看,只见上写道:“yù知大事,速往镇西杨树林。”聂布一皱眉,心道:“写信人是谁?又想告诉我什么大事?”当下也不犹豫,按剑飞身往镇西杨树林而来。 待来到杨树林中,借着月色一看,前面一棵老杨树下正站着个婀娜身影。聂布心中一动,呼道:“寒儿?”那婀娜身影道:“是我。”转过身来,一块黑巾蒙面。 聂布笑道:“真的是你。你怎来了?难道有什么秘密又要告诉我?又或者,找我是因为想我……” 那婀娜身影道:“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聂布道:“什么事?”婀娜身影道:“过来。”聂布望了婀娜身影的人一眼,道:“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秘?不能就这样说么?”婀娜身影道:“不能。过来。”聂布笑道:“好。” 待来到婀娜身影身边一米处时,聂布道:“现在可以说了?”那婀娜身影点了点头,低声对聂布说了几句。聂布忽然脸色大变,脱口惊道:“什么?!不可能。” 忽然深望了那婀娜身影一眼,摇头道:“这一招离间之计太平常了,让人一识就破。不行,得换一个才行。”婀娜身影却道:“使这一招,有两点好处可得。” 聂布皱眉道:“哪两点好处?你说说看。”婀娜身影道:“一、一个人致命的弱点往往是身边之人最清楚,所以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身边之人才是自己最危险的敌人。二、对于一定的事,在一定的时候,什么人、什么事都可以利用。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鉴于这两点,此事又有何不可思议的呢?” 聂布忽然深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我实要练就黄绢剑法。然后……”“别指望它了,它没用。”聂布皱眉道:“为何?”婀娜身影道:“还不知道?”聂布道:“你说。” 婀娜身影道:“只有使用白龙、青凤剑,方能练成黄绢剑法。现在没有白龙、青凤剑,任何人要了它也是得物无所用,依然只能算是有志难舒。” 聂布大惊道:“什么?!白龙和青凤剑?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所要寻找的那有关大清国运的双剑么?”那婀娜身影的人听此一言,也惊道:“那双剑就是这两把剑?!” 聂布皱眉道:“这是不容置疑的事。真想不到,我们一直所要寻找的白龙、青凤二剑竟与黄绢剑法还有如此关联。白龙、青凤一来有关大清国运,二来有关黄绢剑法。这两把剑怎被赋予了这么多名堂?既如此,我就更要得到双剑了。” 婀娜身影道:“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双剑早被人从终南山映日池里拿走了。”聂布道:“不错。白龙、青凤应该在三十年前被努尔哈赤从终南山映日池里拿走,而后又不知所踪。但我们现在不知道有关它去向的同时,别人定然也不知道。如此说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婀娜身影惊道:“原来三十年前努尔哈赤从中原一座名山拿走了双剑,而这中原的名山就是指终南山。”聂布道:“应该如此。” 婀娜身影吁了口气,“原来又演了一曲戏,还演的这么真,这么毫无形迹可查。”聂布道:“老天更会演戏,在这之中竟然帮了个小忙,圆了这招瞒天过海之计。所以,我就从……” 婀娜身影道:“现在真的一点也不知道白龙和青凤的具体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落?”聂布道:“自从白龙和青凤在二十多年前被中原那个剑侠从沈阳皇宫盗走后,就一直不知道去向。大海捞针,实难查其万一。” 婀娜身影道:“原来如此。告辞!”聂布道:“你可要小心保重喔。”身形一纵,也倏地离了杨树林又回客栈而来。 回到客栈,长吁短叹了几声后,把黄绢看了一遍,心道:“按照黄绢所载,青凤、白龙应与剑法构成一个整体。当年,薛灵子把黄绢和青凤、白龙分开,后来青凤、白龙却于三十年前被努尔哈赤在终南山所得,黄绢也在二十年前被师傅在终南山玉虚洞所得。黄绢现在骆清晨手里出现,那么白龙、青凤自从被那个剑侠盗走后,如今又在哪里?一直追寻白龙、青凤的沈阳宫大内高手侯佳金明为何又一去无踪?”来回地踱起步来。 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惊道:“如果不是,它们为何会同时出现一地?那两具骷髅难道就是那个中原剑侠和侯佳金明?如果是的话,现在又去了哪儿?哎呀!我怎这么胡涂?!怎到现在才认出它来?!” 异象的出现很有可能是白龙、青凤和池水发生了什么作用。既如此,只要把它们放在映日池做个验证,岂不真相大白?”安然睡去。 杨、林二人牵马信步而行,忽听街边一个声音唤道:“这位小哥,要不要一点‘睡十年’?”林风影一望,一个小商贩手里正拿着一小纸包朝着自己晃着。 “什么‘睡十年’?”林风影不觉一步上前道。小商贩笑道:“小哥有所不知。这yào专门是为夜不能寐的人用的。若这人精神不好、夜不能寐且多梦的话,只要闻一闻这yào粉,就能安安稳稳睡上一天一夜。再起床时,精力特别充沛。” 林风影一笑:“哦?!这么神奇?对人可有害处?”小商贩道:“这东西不能用得太过频繁。一月两、三次足矣。” “痕儿,你要不要弄点?”杨月痕道:“若真那么神奇,我倒不用再做恶梦了。”林风影一笑:“给我几包。”小商贩道:“好嘞。”拿了四包递给了林风影。 林风影付了帐后,正yù继续前行,忽见几个带剑之人围了上来。一人朝那小商贩道:“兄弟,你这‘睡十年’是否真的奇效?真能保证闻了之后能睡十年?” 小商贩一笑道:“睡上十年当然是夸张了,但睡上一天一夜却是不容置疑的。”那人道:“那你还叫它‘睡十年’?干吗不叫它‘睡一天’?” 话刚完,只听身边另一人道:“大……大……大哥,睡一……一天就足……足够了。有一……一天的时……时间,我们足……足可把……把阿月先……先jiān后……后杀。”“啪”地一声响,早挨了那大哥一耳光,“就你多嘴。兄弟,你别听他胡说,给我也拿四包。” 小商贩望了那几人一眼,忙道:“好,好,好。”给了那人四包“睡十年”。“还不快走?!”那几人忙离了小摊而去。 杨月痕道:“世间本无罪过,因为有了人,倏忽间就有了罪恶。”林风影皱眉道:“且跟上去。” 二人遥遥跟在那几人身后。夜色中,只见那几人上了一座小山,又进了山上一个小破庙。二人忙把马放在一片林中,趁着夜色摸到庙边。身形一飘,上了庙顶。 刚蹲下身形,揭了块瓦,就听见庙内一个声音道:“这下有了这东西,何愁拿不到阿月?就算梅晓露、赵玉瑶和水悠悠三大弟子齐来,也得任由我们玩上一天一夜。”正是那被称为大哥之人的声音。 杨月痕一惊:“原来他们想针对落雁门,这阿月看来也是落雁门弟子。”林风影忽然嘀咕了一声“不对”,忙又来听庙中人说话。 只听其中一人道:“真他妈的背!要是碧云山断崖坪之战后,阿月也死了,也省得我们现在这么费事。”又一人道:“可阿月当时会装死啊。我现在才知道,漂亮姑娘平时都傲气得不得了,原来背后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那大哥道:“若她不装死,难道我们现在去阎王殿找她寻乐子去?哎,可惜,要是数日前赵玉瑶回碧云山时,我们就有了这‘睡十年’就好了。她在碧云山歇了一夜,我们当时若把这东西向她和那青衣小子房内一吹,她恍惚一睡,我们岂不想把她怎样就怎样?” 杨月痕听到这里,早已忍不住,一声娇喝,落在了庙前。林风影一惊,也忙飘下身来。 庙里几人忽见两个身影落在门前,也忙赶了出来。待见到林风影和杨月痕后,那大哥惊道:“原来是买yào的。”林风影道:“我是买命的。”和杨月痕赶上身前,挥剑而杀。那几人不过是江湖下三流角色,伸手掏足间,早被二人撂倒在地。 那大哥断断续续地道:“大……舌头,……平时就……要你说话……注意场合,……你偏……不听,老子……兄弟们……这下全……被你……害死……了……”那口吃之人素来说话不利索,这时却突然捏着喉咙利索地道:“死的好!从今以后,老子再也不用无辜地受你欺负了。”二人同时死在地上。 杨月痕冷笑一声,转身道:“风影哥,世上的事有时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平时不是口吃之人临死却是口吃,平时口吃之人临死却不再口吃。我们走。”林风影点了点头,道:“去投客栈。”二人牵了黑马投了客栈用了晚饭后,林风影伺候杨月痕闻了“睡十年”,也就一起睡了。 九樱山上,游云阁内。 赵玉瑶斜靠在椅子上,支颐沉思着什么。正想得入神之际,忽见电光一闪,跟着一声雷鸣。一惊间,醒过神来,心道:“山雨yù来风满楼。看来一场雷鸣暴雨就要从天而降落在九樱山了。”叹了口气。 突然想起丹儿,忙跑进了烟烟居。进屋一看,只见丹儿此时正两眼微闭,嘴角尚寸一丝笑意,睡得正甜。赵玉瑶微微一笑,心道:“孩子毕竟是孩子,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夺不走他香甜的美梦。只是他如此年幼,就要面对江湖中血淋淋的生离死别,不知幼小的心灵此时却做如何感受。”伸手抚摸着丹儿稚嫩的小脸,眼中尽显疼爱之情。 只听得烟烟居屋顶上传来雨打瓦砾声。赵玉瑶心道:“好大的雨。不知清晨哥现在却在哪儿?”忽见一阵风起,吹得房内油灯飘忽摇曳,立yù熄灭一般。赵玉瑶浑身一个冷颤。原来,黑夜深山,凄风冷雨,弱女独居,纵然侠骨,难免芳心微悚。 站起身来,慢移莲步来到窗前,突然一伸手倏地关上后窗,随即飞快地拉起窗帘。吁了口气后,这才重新坐到了桌前。 刚坐定,忽听屋顶上一个声音夹着雨打瓦砾声冷冷地道:“美人腰挎龙泉剑,为何山雨显惧颜?”赵玉瑶一惊,皱眉道:“龙泉虽寒心更寒,恶蛟噬雁好匆忙。”那声音似乎叹了口气,又冷冷地道:“白虎本无袭人意,无奈深林暗箭藏。” 忽听赵玉瑶冷笑道:“隆贝勒,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动手吧。”话刚落音,只见烟烟居的门被倏地一下打开,门前正站着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早已湿透,正向地上滴着水珠。 那人冷冷地道:“你很yīn。”赵玉瑶道:“你也很精。事到如今,只需一个词,就是苍天弄人。”那人道:“不错。苍天弄人,竟有这么多巧合。成全了你,也成全了我。败露了你,也引出了我。” 赵玉瑶道:“然而你今夜突然出现九樱山上,最终还是你赢了。”那人道:“那倒是。”忽然身形一纵,来到床边,倏地抱起小男孩丹儿。 赵玉瑶一惊:“你够有心计,竟想逼我自杀?!”那人道:“姑娘冰雪聪明,令在下不得不服。我有你为对手,实感荣幸。然而,你终究比我慢了一步。” 赵玉瑶道:“慢不慢,日后自然会知道。”那人皱眉道:“哦?!听姑娘所言,似乎有所行动?”赵玉瑶道:“我没做什么。只是曾把你变成了一只老鼠。”那人皱眉道:“什么老鼠?”赵玉瑶道:“在人类的书籍中出现最频繁、最悲哀的那只老鼠。” 那人皱眉间,忽然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把老鼠窝给捅了。这你不该告诉我?”赵玉瑶道:“按理是不该,但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就那样莫名其妙地突然死了,甚至连一点痛苦都没有。我要让你尝尝,当你发现你周围的人都是你的敌人时,你内心深处又是何种的孤独滋味。” 那人听此一言,忽然冷声道:“你何时动手?”赵玉瑶望了丹儿一眼,道:“你yù把他怎样?”那人道:“只要你引颈自刎,我绝不伤他一根汗毛。”赵玉瑶道:“只要我自刎而死,罪过就不应该算到你的头上。” 那人道:“知我者,赵玉瑶也。再不动手,那可就两条人命了。”赵玉瑶默然地望着那人,忽然从双眸里滚出两滴珠泪来,含泪道:“能否在我死之前答应一个请求?”那人冷冷地道:“什么?”赵玉瑶道:“我想写封信给我师兄。” 那人皱眉道:“写信给那个青衣小子?即使你告诉他我是杀你的凶手,他踏遍江湖又能寻到我么?”赵玉瑶道:“他是不能寻到你,所以我也没必要浪费笔墨纸张告诉他有关你到底是谁的问题。”那人道:“念你也是聪明绝顶的一代佳人,我成全你。” 赵玉瑶来到桌前,铺了纸,研了墨。一蹴而就间,挥笔在那纸上写了些什么,跟着就伏在桌上抽泣了起来。 那人冷冷地道:“写好了没有?”赵玉瑶抬起头,悠悠地道:“写好了。麻烦你回头……”话刚说到这里,那人哈哈一笑打断赵玉瑶道:“少跟我来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 赵玉瑶忽然冷声道:“虽然你是我的仇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我看过的精明人中最精明、反应最快的一个。死在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既然你不失为一个人物,就一定要实现承诺。无论你日后带孩子去哪里,一定要让他活下来。否则,我做鬼都会千里追魂,绝不饶你。”那人道:“你放心。” 赵玉瑶忽然抬头,悲凉地道:“无奈,无奈!为何?为何?”“唰”地一声,玉腕一抬,一剑朝颈项抹去。鲜血一飙,顿时洒落在了烟烟居的地上。 骆清晨和隋如梦二人一路往南行了几日,这日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上。 骆清晨道:“小师叔,你身体虚弱,我们今晚就在镇上投宿,明日再上云雾山如何?”隋如梦道:“我也正有此意。”二人投镇上一家客栈而来。 刚yù进门,只听街道左边一个声音喊道:“骆兄弟,悠悠。”骆清晨和隋如梦一惊,街道上正走来几人,领首一个白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洁月教青龙护法罗觉新。 隋如梦眉头一皱间,又忙迎上前,嫣然一笑道:“罗大哥,怎么是你?”罗觉新道:“悠悠,你去了哪儿?一去就是一年多,让我们一顿好找。你怎么了?神色怎这么憔悴?”骆清晨忙道:“罗兄弟,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进客栈吧。”“骆兄,请。”几人进了客栈。 坐下后,骆清晨道:“一年前,小师叔被暗上云雾山的楚残阳和天鹰帮劫了。我在遇到霍小刀后,发现了小师叔的行踪,后来想法从楚残阳手中救出了小师叔,然后带她去了九樱山。她和瑶儿一起住了一个月后依然有难舍之意,我就让她写信告诉你们,然后再住两个月。她这时却说要考验你到底着不着急她,看你会不会下山来找她。还说,如果心有灵犀,你自然会感应到她在九樱山上,而后去山上找她,不需要任何信件。我们见状,就又留了她两月。谁知两月之中竟看不见你半个身影,这时她心中就开始有气了。一气之下,干脆硬下心来一住就是一年多,写信的事就更不用提了。所以,就这样……这样……”摸了摸头,憨笑了一声。 隋如梦不觉“嗤”地妩媚一笑,低头不语。罗觉新皱眉道:“悠悠,真的是这样?”隋如梦低头道:“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话?”骆清晨道:“是啊。罗兄弟,难道你怀疑我的人格?”罗觉新忙道:“罗某不敢。悠悠,你这玩笑可开大了。你知不知道,云雾山上下……” “好了,罗大护法,小师叔这样做也是因为在乎你嘛。你怎不体谅她的心思而刚见面就责怪她?你现在该安慰安慰她才对。况且你看,她终究舍不得你,所以又要我现在送她回来了。”罗觉新摇头一笑:“下次再不能这样了。” 三人用了晚饭后,骆清晨和罗觉新抵足夜谈,聊到半夜。第二日清晨,罗觉新就带着隋如梦一起离了客栈往云雾山而去。骆清晨也不停留,折而往北,打道回九樱山而来。 这日行至一个小镇。正走之间,忽见前面一白衣青年和一白衣少fù正各背着一个小婴儿在路上打听着什么。“痕儿,二弟,怎么是你们?” 林风影见是骆清晨,忙上前道:“大哥,你怎也在这儿?”骆清晨道:“我和小师叔在路上碰见罗兄弟,jiāo代完后就赶了回来。你们在这干吗?” “正在寻找我们曾经相识的两个小男孩。他们爹妈被聂轻寒杀了,不日前正流浪在南边乞讨。我们心有不安,就过来找找。谁知一问这里的路人,他们也说曾确实见个手拿红缨qiāng的小乞丐,可是数日前又不见了身影,好象离了此处又向北去了。哎!” 骆清晨道:“既如此,你们还在此处空找干吗?应该向北而行。对了,他们知不知道九樱山?”林风影一惊:“这他们倒确实知道。我们这就回去,边走边打听。”三人忙往北而来。 行了几日,这日近午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到九樱山下枫林镇。一问之下,镇上人声言并无看见有拿红缨qiāng的小乞丐出现过。 杨月痕皱眉道:“红qiāng他们到底去了哪儿?”骆清晨道:“事到如今,也急之不得。不如我们先行上山,然后和瑶儿商量一下具体的寻找事宜。”杨月痕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庭院深锁,四处不见赵玉瑶。 杨月痕忽道:“清晨哥,你看那是什么?”烟烟居内靠窗桌上一张白纸,上面清秀小字从右到左竖着写成十六列,每列五字。 忽然骆清晨深吁了口气,皱眉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水师叔不愿来九樱山了。”杨月痕道:“师兄,这上面写的到底是何意思?” 话刚完,只听骆清晨道:“瑶儿一直没把此事相告,为何现在突然留了这信告诉我事情全部真相?看她口气,似yù与我等作别一样。那她去了哪儿?又干吗去了?”林风影道:“真让人猜测不透,不知道到底为何?” 第廿九回溅血山林寒光剑情惧柔怀忘情扑 更新时间2008-5-42:12:53字数:0 聂布一路朝西南边探剑山庄而来,这日傍晚时分来到一山岭之下。正走之间,忽听山岭上几声狼嚎。却也不惧,往岭上赶来。 只见几只野狼正围一条荆棘小路边撕咬着什么。聂布“嗖嗖”几颗碎石,剩下两只“呜呜”两声嚎叫,一蹬后腿窜入林中。 柴丛里正躺着个面目全非的尸首,早被野狼啃的ròu烂皮无,肚内精光,白骨隐隐。聂布身形一软,跌在当地悲嚎起来,“寒儿,你死得好苦啊!”哭了一阵,也就把聂轻寒尸首给焚了,收拾了骨灰,飞一般下了野狼岭。 行了两日,这日回到庄前。正yù进门,只听一汉子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光看不练还不行,这些东西是熟能生巧的事。”一少年声音道:“我来练练。” “远儿,你干吗?!”聂威远听此一喝,忙把手中一把小刀丢给那汉子,迎上前道:“爹,你怎突然回来了?”“你在家不干点正事,学这剥皮干什么?”聂威远道:“报仇。”聂布一步上前,“你和我来。” 一放聂轻寒骨灰,“你妹妹在这儿。”聂威远身形一颤,“什么?妹妹!”痛苦地一闭目,“谁人干的?”聂布“哼”了一声,“对于某些人来说,身边的人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聂威远深望了聂布一眼,“爹爹的意思是……” 聂布点了点头,“远儿,寒儿死了,你不要再让爹失望了!”聂威远默然不语,忽然抬头,“我知道。我们现在该做何行动?”聂布吁了口气,“总算天遂人愿,黄绢剑法我已得到。”掏出黄绢递给了聂威远。 聂威远接过黄绢一看,“原来我们一直寻找的白龙、青凤竟然还与这剑法有关联。”聂布点头,“爹可知白龙、青凤现在哪里?” 聂布一皱眉,“还不能确定,但很可能就是那两把剑。”聂威远“哦”了一声,“哪两把?”聂布身形一探,“过来。”在聂威远耳边说了些什么,聂威远轻轻点着头。 聂布靠于椅上,“坏就坏在当初多尔衮只向我们说了白龙和青凤之名,并没说到底何样。若我早知其样,那夜就不会白白错过。” 聂威远双手负背,踱了几步,“以现在看来,当初恐连多尔衮自己都没真正看过青凤、白龙。他要我们找双剑,也恐怕是努尔哈赤临终遗命。”聂布点了点头。 这日下午,云雾山风雨堂。 隋青松赶上前,“小妹,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想苦了。”隋如梦低头道:“劳哥哥挂心,爹娘可好?”隋青松一笑,“一切都好,就是念你太甚。小妹,那日到底发生何事?”罗觉新见此一问,就按照骆清晨所说告诉了隋青松。 隋青松听后,“小妹,这玩笑可真开大了。楚残阳是否真的死了?”罗觉新道:“千真万确。”隋青松一转身,“洁月教夙敌死了,云雾山也该太平了。” 忽见一教众报,“教主,九樱山骆清晨托人送了一封信来。”隋青松“哦”了一声,“快呈上来。” 拆信一看,里有两纸。一张上写道:“师叔均鉴:光yīn倏晃,云雾一别又是一年,师叔祖尚无恙否?今日与信,有一要事相告。年前,师叔、悠悠以半块紫霞玉珏相认为兄妹,纯属错误。隋如梦者,实乃赵玉瑶也。瑶儿不忍悠悠尝颠沛之苦,故让亲情。瑶儿留书于此,乃慰心愁,更无他意。然吾反复思之,瑶儿心魂,必得慰藉。悠悠之遇,痛心疾首。望师叔从侄言,遵瑶意,勿责悠悠冒名之过。另,瑶日前于九樱莫名去,失行踪,叔必谴人配合,寻之也。侄清晨顿首。” 另一纸上从右到左清秀小字写成十六列,每列七字,书道:“我仗龙泉江湖闯,是夜穷哭山石旁。为君抚怀何作泪?临风悲立两徜徉。风过无痕人暗换,隐去我血不呼娘。所为何故君若问,害得颠倒玉珏半。替人作嫁心自甘,我血我情又难堪。报君片语只为诉,愁过风清不须扬。我实洁月如梦女,心魂常牵云雾山。可嘱伊人悠悠孝,慰我颗心永不寒。” 一下坐在椅上,“悠悠,这……可是真的?” 水悠悠接信一看,不但不惊,反而吁了口长气,“句句属实,瑶姐姐才是真正洁月教圣女,才是真正的隋如梦。”隋青松一皱眉,“这到底是怎回事?你身上为何有紫霞玉珏?” 水悠悠吁了口气,“这其实是段幼年往事。记得六、七岁时,有一次我和瑶姐姐在山中溪水里洗澡,见瑶姐姐胸口的紫霞玉珏,觉得非常漂亮,就要她给我戴几天。瑶姐姐见我喜欢,就干脆送了我。从此,这玉珏就一直戴于我身,这事就我两人知道。那日瑶姐姐来云雾山,也没说破真相。如今想来,瑶姐姐真是有情有义,然而我却很自私。一切都是报应吧。” “啪”地一声,柳如丝早一巴掴在水悠悠脸上“不知羞耻!”水悠悠一怔,珠泪一滚,掩面出了风雨堂而去,不一会就到“天外泉”边。歇身一块大石,抽泣个不停。 忽听一声悠叹,“事到如今,这也不能怪你。夫人脾气若此,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水悠悠黯然道:“罗大哥,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天底下最让人唾弃的人?”罗觉新负手望着泉水,“纵然世人唾弃,但却有我。你在这暂等,我回去收拾一下,从此隐走天涯。”转身而去。 忽听身后“哗”地一声,罗觉新一惊,只见水悠悠正脸面朝下伏在“天外泉”水中。“悠悠,你怎么了?”水悠悠正被水呛得半死,神志迷糊间,“罗……大哥……”晕了过去。 罗觉新一皱眉,伸手推拿,手刚及身,忽被水悠悠迷糊中“啪”地一掌扫开,隐隐作痛,“畜生!别……碰我!啊!聂威远,快把孩子……抱走,我……不要,我……不要!” 罗觉新心中一惊,忽然一笑,附身向前朝水悠悠耳畔轻声道:“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不要?”水悠悠闭着眼睛哭嚷着,“不,不,他不是,宋宛玉害……我的,他是……孽障。”罗觉新凄凉一笑,一拂衣袖而去。 这夜,水悠悠在那林中等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失望地走了。 弯月山间照,林叶夜风鸣。不觉间,午夜深深。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黑影踏着柴丛从九樱山后山只飘舍我崖前而来。来到崖前一处地方,忽伏在地上飞快地掘起地来。泥石纷飞处,早掘了个坑。 黑影跳下坑内,奇怪地转了一圈,又跳出坑来,泥石纷飞处,又把那坑填了起来。身形一纵,却往云烟呼啸阁而来。 飘身阁后一棵大树下,伏在窗后轻轻骂道:“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老夫也隐身于这扇窗下。二十年后的今夜,老夫还在这窗下做夜鼠之行。难道真是这个命不成?” 伸指轻轻朝后窗纸上捅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来,朝那小洞内一吹。过了半个时辰,起身一推后窗,跳进房来。火折亮处,烟烟居内床上正睡着个美貌少fù和一对婴儿。少fù睡态正酣,玉面粉颈,酥胸半露。被角轻拂处,一只玉腿不知何时伸了出来,白嫩无比,弹xìng非常。夜月玉人,黑影心里不觉“嘭嘭”直跳,心道:“难怪,难怪。” 衣柜上正放着把长剑和一套白裳。黑影伸手一裹,忽心道:“不如带走一个婴儿,日后也好让他们投鼠忌器。” 正yù来抱,忽听烟烟居前门外一声低喝,“什么人?!”黑影一惊,早跳出后窗,顷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黑影正是聂布。待从烟烟居飘下山后,连夜往终南山赶来。行了几日,这日红日初升时到了终南山下,沿着山间小道往山上而来。 忽听一阵水鸣声。前右边一条瀑布正从山崖直泻而下,溅起的琼珠碎玉砸在崖壁上,“映日池”三字更显得明了。 聂布喜纵进水中,摸到池中央,把柄长剑放入水底。又飞身上岸,一拂衣裳,坐了下来。 一等就是几个时辰。除了听到池内轰轰的水鸣和溅起的无数水珠外,别无他相。聂布忽觉身热难当,抬头一看,太阳正挂在头顶,将近正午时分。 望着水面,心道:“难道不是?那白龙剑又在哪里?”正愁闷间,忽觉水面白光一闪,聂布一惊,不禁大喜。只见此时那池内水面上豁然出现一团白色雾气。那雾气飘飘闪闪,几展几舒间忽然成了一条长蛇状,随溅起的水珠忽起忽落。仰天叹道:“真是天助我也。终于让我得了白龙。” 忽听一声音喝道:“那倒未必!”聂布一惊,“谁?!”身影一闪,“哗”的一声,一人正跳进映日池内,手中豁然托着那柄长剑。“原来是你!快把剑给我!” 骆清晨一个飘身,立于水面,“若不是你得意忘形,我又怎能趁虚而入?”聂布大怒,“看你给不给我!!”身形一扑,来抢白龙剑。 “唰”地一声,白光大闪,只向聂布而来。“啊”地一声惨叫,聂布右手抱着左膀,池水一片通红,一只手臂正dàng着水泊或起或落。 骆清晨一惊,“聂布这次怎如此不经打?”一望手中剑,剑身白光闪处,正豁然现出一副张牙舞爪的龙形图来。“咦?!这剑跟随痕儿多年,我怎从没发现剑身有如此龙形?难怪他如此不经打,我那一剑却是‘飞仙劈’。” “聂布,你杀我师傅和碧云山众姐妹,就算杀你一千次都不为过。但你不仁,我不能无义。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念在你毕竟和我同门、曾对秦师叔手下留情、聂轻寒已死以及今日帮我得到白龙剑的份上,这次就放你一条生路。日后如再作恶,定斩不饶。”聂布望了骆清晨手中剑一眼,“算你狠。”忍痛上岸,连滚带爬而去。 忽听一人道:“大哥真是仁义,竟然放了聂布。”骆清晨收剑回鞘,“聂布左臂已断,几乎废人,留他比杀他更痛苦。况白龙剑现在我们手上,他也不敢再掀什么波浪。” 林风影点头,“原来痕儿的剑一直以来就是白龙剑,这倒真是没有想到。大哥现在得了白龙剑,又会‘飞仙剑法’。日后剑随人走,大哥真可说是天下第一了。” 骆清晨一笑,“白龙剑乃师傅送给痕儿的生日礼物,我怎能让其剑随我走?师傅不在人世,此剑正留痕儿以作纪念。用时再拿不迟。”林风影目露钦佩,“大哥诚乃君子,实令小弟敬服。” 聂布虽断一臂,脚下功夫倒也不减。不一刻,就来到终南山脚下的一个小镇。深叹了口气,“与其这般束手无策,不如豁出xìng命。”到一家卖纸笔的店内飞快地写了什么,丢给掌柜两锭银子,又嘱咐了几句,飞身又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杨月痕朦胧间只听见身边传来孩子的哭声。一惊之下,忙起身来,原来竹儿尿了裤子。 只觉头脑昏沉,“我是怎了?头这么痛?”轻轻拍了拍脑袋,起身穿了衣服。忽觉少了什么,“我的剑呢?哎呀,难道不觉着了别人的道?” 忽听院外一声音道:“杨姑娘,聂布专门前来拜访,姑娘可否与我去舍我崖一叙?”杨月痕一惊,院门外正站着个断臂汉子,“你有心前来拜访,我也正有心为师报仇!”抢进游云阁拿了柄剑,出门就刺聂布而来。 聂布一剑架住杨月痕,“想在我面前亮樱花剑法,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白云飞教你樱花剑法,今日我教你床上qiāng法。”杨月痕怒火中烧,“畜生!”一剑又刺。 “樱花剑法讲究的是自然走势。心态静如止水,方能收到最佳状态。你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岂能杀我?”突然一个仰身,脚下一滑,拦腰一把搂住杨月痕,“别打了,崖前好好陪你打去。”飞身往舍我崖前而来。 绿油油的草地上,“嘶啦”一声,杨月痕上衣被撕裂了半边,豁然露出白色肚兜来。聂布不觉咽了下喉咙,又弯腰来撕肚兜。 “你敢!”聂布一怔,只见杨月痕柳眉怒竖,杏眼圆睁,寒气逼人。聂布一皱眉,嘀咕道:“奇怪。”“我为何不敢?寒儿被你害死,我更敢杀了你!” 杨月痕一惊,“你怎知聂轻寒死了?”聂布“哼”了一声,“赵玉瑶说的。”杨月痕更是一惊,“赵玉瑶说的?什么时候?”聂布起身,“数日前的一个晚上,她约我去一杨树林,当时她亲口对我说的,难道你还想赖帐不成?” 杨月痕一皱眉,“赵玉瑶不日前莫名其妙突然从九樱山而去,你可知道为何?”聂布听此一言,不觉也疑惑,“赵玉瑶莫名其妙离开九樱山?”杨月痕躺在地上,“正是。你先上山夺黄绢剑法,而后瑶姐姐又下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约你,告诉你聂轻寒被我所杀,随后瑶姐姐又突然不知去向,这之中定有内在联系。” 聂布一皱眉,转了个身,侧对着杨月痕,“难道真被灭了口?”杨月痕盯着聂布,“灭口?灭什么口?”聂布望了杨月痕一眼,正yù说什么,忽然一笑,“你伺候得我舒服了,我再告诉你赵玉瑶突然失踪的原因可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伸手来抓杨月痕肚兜。 忽听一声断喝,“放开她!”聂布听此一喝,早一侧身形,一捏杨月痕咽喉,“别过来!再敢上前,我就先要了她的xìng命。”骆清晨一步上前,“聂布!今日再容不得你下九樱山。” 聂布惊恐地望了骆清晨一眼,捏着杨月痕的咽喉不觉慢慢向舍我崖边退去。忽见林风影倏地一伸手,“小心!”聂布一惊,回头就望身后。 忽觉手中一空,林风影正于身侧举起杨月痕一下抛给十米开外的骆清晨。聂布大喝间,一掌直劈林风影,“我毙了你!” 忽听十米开外的骆清晨一声大喝,“二弟让开!”寒光蓦地一闪,一道剑气“咻”地一声就朝聂布头顶压来。聂布身形微微一颤,愕然望了自己胸口一眼,一抬头,“咦?!没事。” 只见骆清晨慢慢放下杨月痕,收剑道:“谁说没事?”聂布一惊,正yù说话,忽觉身形一散,“啊,我……”从中裂成两片倒在了舍我崖边,忽然右边那片手一抬,狠命一抓旁边的林风影,恨恨有声,“我咬……咬死你……”抓了个空,再也不动。 杨月痕见聂布死而不僵,甚至突然如此,愕然间,不觉吓得娇呼一声,“清晨哥!”一下扑在骆清晨的怀里,抱住骆清晨颈项,“清……清晨哥,我……怕!” 骆清晨轻轻推开杨月痕,“痕儿,没事了。”杨月痕被骆清晨一推,忽然惊醒过来,忙撇了骆清晨,慢步来到林风影身边,林风影一笑,见杨月痕衣裳单薄,柔声道:“没什么好怕的。”突然飞起两脚,早把聂布那两半躯干踢下舍我崖而去。 杨月痕并未接剑,“按黄绢所载,白龙剑应和剑法相合,二者缺一不可。既如此,这把白龙剑就赠给师兄了。”忽听游云阁外一人唤道:“骆兄弟!”骆清晨欣然上前,“连大哥,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连雀飞也忙抱拳:“三位别来无恙。” 骆清晨一拂衣,“不知连大哥此次前来九樱山却为何事?”连雀飞呷了口茶,“骆兄有所不知。自从教主收到你的信后,一心要见赵姑娘,听其突然离九樱山不知所踪,故特派我来请骆兄弟尽快前去云雾山商寻。”骆清晨连忙起身,“我们即刻起程。”当下别了林、杨二人,往云雾山而去。 第三十回犹记从前双杯恩不期今朝一剑恨 更新时间2008-5-42:14:46字数:0 聂威远自聂布走后,日练剥皮术,夜习轻衣剑。不觉间,却过了数日,剥皮之术和轻衣剑法都已了然于胸。 这日清晨,正于庄内熟习“轻衣剑法”,忽见门外来一庄丁。“大头,有何事?”大头连忙上前,递过一封信,“少庄主,刚有一人说他受一断臂人之托,送信而来。” 聂威远“哦?”了一声,拆信一看,上写道:“远儿:冢中空空,青凤杳然。为父盗杨之佩剑,前去终南山一验,果为白龙也。然,骆清晨突现,夺白龙,断我臂。为父思之再三,双剑恐与我等无缘。故,吾yù急上九樱除灭贱杨。为父若不测,尔当振作,为父及寒儿雪仇也。自重之!父布字。” “好你个骆清晨,夺白龙,断父臂。此仇此恨,何忍之?”扳指一算,心道:“莫非真发生了意外?”当下也不停留,吩咐了庄丁几句,挎剑而去。 行了两日,这日上午,来到一个叫“佛子庙镇”的街上,忽觉饥肠辘辘,忙朝街边一家客栈而来。 正yù进客栈,忽然眼角瞥处,前面街上黑影一闪,一浑身黑衣人飞身掠过。聂威远眉头一皱,“怎么是她?我看人素来不错,只要用心看过一人,这人化成灰我都认识。”忽然心中一动,恍然大惊,“原来如此!”身形一飘,掠向那街,隐身直跟那黑衣人而来。 杨月痕走在长江边的一处山岸下,呼了口清爽的风,于一块石上坐了下来,悠悠一叹。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痕儿,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却一个人在此悠叹连连?”杨月痕一惊,只见身后不远处正有个披散头发、衣裳褴褛的人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母亲,你别怪我。我真的不知杀你凶手到底是谁?我不是不想替你报仇啊。”那人一笑,“哎”了一声,“痕儿,你向来聪明,如今怎如此糊涂?我今夜前来,正想点你一二,为我报仇。”杨月痕一喜,“母亲快说,痕儿自当牢记于胸。” 那人转身面向长江,“杀我者,乃米链匕。手持米链匕且武功比我高的人,就是杀我真凶。”杨月痕点头,“这大有可能。不过……” “什么不过?!难道你真不想替我报仇?就让我永在yīn司游dàng而成为孤魂野鬼?看你美貌柔情,背后怎如此凉薄?”双脚一跺,直挺挺飘向远处,边飘边yīn深深哭道:“我死得……好苦……啊……”杨月痕头顶一股凉气,显是午前南柯一梦。 “痕儿,你又做恶梦了。算了,我还是带你出去走走,免得闷坏了。旁边有家‘野味林’,正好去品尝品尝。”杨月痕吁了口气,“也好。” 林风影要了道野雉和麂,二人边吃边谈,情致甚浓。忽听台上掌柜喊道:“野味张,你这两天上哪去了?可得野猪没有?” 一个猎户汉子把手里钢叉往门角一靠,“还野猪呢?!昨日我差点成了野猪。”掌柜哈哈一笑,“你糊弄什么?谁不知你是我镇有名的野味张?怎成了野猪?” 野味张一笑,“这倒不假。不过,我昨日真见了件奇事啊。”于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其它桌边早有几人围了上来。“野味张,你昨日上山遇到什么怪事了?快说来听听,也好让我等乐乐。”野味张望了那人一眼,“乐乐?!我怕说出来吓死你啊。” 那掌柜已拿了酒放在面前。野味张呷了一口,咂了咂嘴。掌柜坐了下来,道:“到底怎么说?” 野味张左手一比画,“昨天清晨,我拿了钢叉去了山中,谁知那野猪似乎专门躲着我似的,竟一个不肯出头。我正火起,只见前面柴堆里正有一东西在动。我叉野猪心急,提起钢叉就向那东西叉去。忽见那东西倏地转身,竟伸出一只和我们一样的手来。” 掌柜张大惊,“什么?!那东西竟伸出一只和我们一样的手来?那是什么?”野味张瞄了掌柜一眼,“真是笨。和我们有一样手的东西你说是什么?”掌柜一皱眉,“什么?”野味张摇了摇头,“人啊。”一阵轰笑。 掌柜腼腆一笑,“那你没叉着他?”野味张一摇头,“我当时用了十二分力道,但还没叉着,却被他把我叉了。”呷了口酒,“就在我那一叉将叉到他屁股上时,那人一把抓住钢叉,顺手一带,我整个人就像鸡毛一样被拽到那人身下。我当时正准备喊,忽听那人朝我道:‘你再嗦,看我不结果了你。’我见那人身手快,想结果我倒真不是难事,只好默不作声。” 掌柜张大眼睛,“那后来呢?”野味张道:“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人正盯着破庙前另外两个人,一个白衣少年和一个头戴斗篷的黑衣人。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黑衣人却是个姑娘,且被人毁了容。只听那黑衣人对着那白衣少年道:‘怎么?你既然不愿自废武功,那就只有让你尝尝亲姨一剑的威力。今天杀了你,你也不用连日忙于奔命。’白衣少年人一惊,道:‘姑nǎinǎi等等,容我想想。’黑衣人冷笑道:‘真想不到,堂堂的天鹰帮少帮主竟也如此怕死。好,我再给你四步的时间,如果到时你还做不了决定,就别怪我剑下无情。’白衣少年自在一边愁眉苦脸,不知所措。那黑衣人喊到第三声时,我忽然听见身边那人抬头对天祷道:‘爹,你们在天有灵,就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得到清风剑吧。’只听黑衣人大喝‘四!’就在同时,我身边那人大叫一声‘住手!’一纵身,现身路上,情急之下把我也拉到路上。那黑衣人正yù拔剑来杀白衣少年,听人大喝,见到我身边那人后,一惊道:‘你是什么人?’我身边那人嘻哈一笑道:‘那你又是谁?’黑衣人道:‘我是报仇的人。’我身边那人道:‘好了,行不?我知道你手上就是清风剑,也知你所使的就是亲姨剑法,更知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在死前,我有一点不服。’黑衣人笑道:‘就凭你,有资格和我讲不服二字?’我身边那人道:‘你今天就算杀了我,也不是你自己的真本事。不过是借助血灵芝之力,再加一个利器而已。你不用自己的武功杀人,算不上真英雄。不是真英雄杀我,我怎可能服?’忽听身后不远处那白衣少年拍手道:‘说得好!说得好!不错,凭借别人的东西杀人,那算什么真英雄?’黑衣人道:‘一套歪理。你想用激将法激我,好让我给你求生的机会。是就直说,何必弄得这般jiān诈?’我身边那人道:‘做为一个剑客,决斗中最应讲究公平二字。扶桑之人都懂武士道精神,况我们堂堂中华剑客。如果你真有侠女气概,我俩今天就做次公平决斗。我死了也有尊严。不像有人违剑客精神,赢了也不光彩。’身后不远处那白衣少年又拍手道:‘不错,不错,说得实在有理。’ “黑衣人忽然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就给你一次公平决斗的机会,却也不惧你会耍什么花样。’我身边那人喜道:‘阁下豪气逼人,实令在下佩服。若不是江湖所累,此时……哎!可惜,可惜!’黑衣人道:‘废话少说,你要如何斗法才觉得死而无憾?’我身边那人道:‘你我今日就斗胆识、斗运气。当年,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今天我们也不防效法古人,就在这杯酒上一论生死。’” 我身边那人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玉杯,取下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酒篓来,一指身后不远处那白衣少年道:‘你叫他过来。’黑衣人道:‘叫他干什么?’我身边那人道:‘一、我自有用处。二、防止他趁机跑了。’那白衣少年畏惧黑衣人一剑要了他的xìng命,自然对黑衣人惟命是从。我身边那人道:‘从来都不因此,你无须担忧杯中有问题。’从怀里摸出粒yào丸来,道:‘二位可知这是什么?正是乱魂散的丸子。’黑衣人惊道:‘你yù如何?’我身边那人道:‘劳烦宋少帮主把这yào丸和酒融进一个杯子,然后我和你做一选择。’把yào丸、酒篓、两只玉杯都递给了那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拿着yào丸、酒篓、两只玉杯去了一边,背对着黑衣人和我身边那人去准备。只听我身边那人冲着那白衣少年道:‘宋少帮主,这乱魂散分为两种,一种是yào丸,还有一种就是dú液。两种dú法分别规定了一定的份量。要想让对方中dú而死,必须按照其规定来配。yào丸需两克,仅需两克。dú液需一克,仅需一克。若两种方法或多或少了分量,只会无效,恰如面粉一般。宋少帮主,你酌量着办。’白衣少年身形似乎一震,道:‘少侠请放心,我不会在两只杯里都下yào的。’我身边那人笑道:‘宋少帮主是个聪明人。’又对黑衣人道:‘我说过与你公平决斗,就不会欺你。’黑衣人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公平怎样?老天自会收你。’我身边那人道:‘但愿。我死而无憾。’喊了我过去,也为这场生死之决做个见证。过了一会,那白衣少年端了两只玉杯来到黑衣人和我身边那人身边,平平稳稳地放在地上。我身边那人道:‘谁先来?’黑衣人道:‘你我既然已抛却生死,就无须再做先后之论。反正这里有一杯是dú酒,正所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把命运jiāo给上天来做决定。’我身边那人道:‘好,今天就算我死,也死得心服口服。’与黑衣人同时伸手去拿那玉杯。手及处,早已一人端了一杯。‘咕哝’两声,喝了下去。 野味张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个烟斗,烧起烟来。掌柜道:“烟等下烧不迟。”野味张道:“你们看这二人谁是好的,谁是坏的?”掌柜道:“从黑衣人说话看来,他应该是好的,你身边那人是坏的。黑衣人功夫高,为何要和那人打如此被动的赌局呢?”野味张道:“她就要看看老天到底有没有眼睛,她斗的就是这份天理啊。只可惜老天偏偏无眼。”掌柜惊道:“那杯dú酒却被黑衣人喝了下去?”野味张点了点头,道:“黑衣人和我身边那人喝了酒后,过了半柱香时间,忽见黑衣人口中‘噗’地吐出口鲜血,一下倒在了地上。我身边那人哈哈大笑几声后,一个箭步跨到黑衣人身前,从怀里摸出一粒黄色yào丸来,把那yào丸送进黑衣人口中。跟着在黑衣人身上点了几下,把黑衣人那把长剑拿了。就在那时,忽见那旁边白衣少年一步上前,抬手一掌就要朝黑衣人头顶打去,突然被我身边那人一剑割开,道:‘想不到堂堂宋少帮主就会趁人之危啊。’右手一划,寒光一闪,‘哗啦’一声,破庙边那棵高十米、粗若磨盘的槐树却不知怎的从上到下裂成两半,砸倒在破庙顶上。白衣少年大惊道:‘你怎也会她那剑法?’我身边那人道:‘这叫亲姨剑法。”黑衣人也惊道:“你什么时候学的亲姨剑法?你从哪儿得的黄砖?’我身边那人道:‘正是家父得来的。’黑衣人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随你便,给我一个痛快的。’我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边那人道:‘我为何要杀你?要杀你,我刚才为何要救你?回来!’原来是那白衣少年正想趁机逃跑。待听一声断喝,忙回头苦苦地道:‘小爷,你叫我干吗?我俩无冤无仇啊。’我身边那人道:‘我俩是无冤无仇,不过有件事要你来做。背这位姑娘去探剑山庄。’白衣少年无奈下只得背了黑衣人和我身边那人下山朝南而去。”野味张说到这里,才把整件事给说完。 掌柜道:“想不到世上竟真有那样功夫,把破庙边那大槐树从上到下劈成两半?你有没有夸张?”野味张道:“你不相信,不如回头去看看。再打点酒给我,带回去喝。”掌柜笑道:“我送你二两,你以后再看见什么离奇的事,就上我这儿说于我听。”野味张笑道:“好说,好说。”拿了酒,晃悠着去了。 野味张所说,不觉早被旁边桌边的杨、林二人听得一清二楚。“风影哥,在‘天上仙’客栈,楚残阳被那黑衣人给杀了。看来这野味张口中的黑衣人就是那日杀楚残阳的人,白衣少年正是宋宛玉。而和黑衣人斗酒的那人应该就是聂布的儿子聂威远。” 林风影点了点头,“而且,野味张口中的‘亲姨剑法’就是‘轻衣剑法’,清风剑就是青凤剑,血灵芝应是指薛灵子,黄砖就是黄绢了。聂威远与黑衣人打赌,拿了黑衣人的青凤剑,这一切都是有备而来。从他一剑劈开大槐树来看,他已练成了轻衣剑法。黄绢剑法肯定是聂布从瑶儿身上拿走后给了他的。”杨月痕道:“不错。” 杨月痕道:“难怪那黑衣人头戴斗篷,原来被人毁了容。却不知她到底是谁?”林风影望了杨月痕一眼,道:“且不管她到底是谁,多半也是个多灾多难的姑娘啦。” 第卅一回dàng尽风尘承仙露你我沆瀣一处流 更新时间2008-5-42:17:02字数:0 骆清晨和连雀飞离了九樱山,一路急赶,这日午时来到离云雾山尚一百来里地的一个山边马道上。 正行间,忽听后面一阵驭马声,听来甚急,五十米开外正有一人驾着辆马车急朝自己这边驶来。一念之间,夹杂着滚滚灰尘早从身边奔过。 “咦?!是她!”连雀飞一惊,“谁?”骆清晨道:“小五子。”脚步轻飘,与马车并驾前行,“小五子!”驾车之人身形忽地一仰,双手紧勒马缰,“唏聿聿”,“骆大哥?!姑娘,骆少侠来了。”“骆清晨?”帘子掀处,探出个美貌姑娘的头来。“人生无处不相逢。真是有缘。”小五子跳下身,把凤凰儿扶下。 骆清晨一步上前,“凰儿姑娘,你怎突然在此出现?这样驾马急奔?” 凤凰儿叹了一声,“南京城破,云之龙又死,我见国破家亡,就于一晚准备离南京而去,不想在街上被夜出巡视南京城的多铎看见。多铎当时就想抓我,谁知却正被来接应我的小五子驾着马车急弛撞散,二人这才一路逃命于此。” 骆清晨皱眉道:“原来如此。多铎夺我江山,杀我百姓,现在竟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真是滚滚江水,难淘其过。”凤凰儿忽然一惊,“骆大哥,此地不宜多说,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再做细谈。”骆清晨伸手来扶凤凰儿上车。 忽听车后不远处一声喝道:“既已停了,还yù往哪里走?!”骆清晨一步上前,拦于车后,“张牧之,原来就是你二人受多铎之命来追凰儿?” 张牧之勒马打了个回旋,“凤凰儿是王爷要的人。你小子不要事事与我作对。”骆清晨身形一振,“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该事事都碰见我。”张牧之一皱眉,“我想大概也是出了鬼。或许我俩前生就是对头,从一开始就纠缠到现在。废话少说,纵然你掌法高强,但这手还是要动的。”一夹马腹,一刀就向骆清晨斫来。 骆清晨身形一退,寒剑暴起,飞沙走石间,只见那马倏地矮了半截,张牧之就地一滚,一刀撑地,“你这又是什么剑法?!”骆清晨挺剑上前,“灭清剑!”张牧之不觉一退,“灭清剑?怎么世上厉害的掌法剑法竟被你小子一人独占了?我怎的半样都捞不倒?”骆清晨听此一言,不觉对天哈哈大笑,忽觉身形一闪,张牧之早飞箭般钻进山边林中,不见了身影,林中一声音飘来,“小子你狠,这仇你我是结大了。”骆清晨收剑回鞘,“张大人是否走得太急了些?”不听见回音。宋辽鹤更不知去向,原来深知自己和骆清晨掌法相当,剑法远远不及此刻的骆清晨,溜之大吉方为上。 骆清晨一摇头,“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凰儿姑娘,现在已脱张牧之和宋辽鹤,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凤凰儿不觉黯然,“国破家亡,云公子又被清贼所害。如今,我实无处可去,无枝可依。今日与君别后,正yù投去深山古刹,从此隐身佛门,长伴古佛青灯,了此残生。” 骆清晨也不觉黯然,“姑娘无须如此消沉而误己前程。”凤凰儿幽叹了口气,“风尘弱质,谈何前程?” 骆清晨望了凤凰儿一眼,“九樱山青山绿水,姑娘此时心怀不爽,正可陶冶其中。假以时日,心中之痛自会了然。”凤凰儿似有所思,“九樱山?那岂不让骆大哥费心?”骆清晨一笑,“姑娘哪里话?我和痕儿初去南京,你不也是这样帮我?我现在就送你去九樱山。”凤凰儿深叹了口气,“昨日不远,已隔三生。真是人生如梦,梦醒更休。” “骆兄弟,那教主的事……”骆清晨转回身,“连大哥,你先回云雾山,让师叔稍待于我。我送了凰儿姑娘,即刻赶去。”连雀飞一抱拳,“既如此,云雾山再见。”飞身离了骆清晨和凤凰儿而去。 骆清晨也不停留,行了一日,这日傍晚时分,马车在一废弃官道边停了下来。“骆大哥,到了么?”骆清晨扶下凤凰儿,“到了。” 凤凰儿顺着骆清晨手指处一看,左边正是一片高耸入云的群山。山上云雾袅绕,一番尘外之境。凤凰儿心中顿觉一片澄净,甚是受用,不觉道:“此景只应画中存,真是天上人间。” 月光清澈明亮。舍我崖前,蔼蔼云雾一片rǔ白之色,在夜风中或展或舒,漫舞飘扬。 凤凰儿久居风尘,哪里见过如此仙山夜景。抱着古筝赶到舍我崖边,望着那或展或舒的rǔ白之云,悠悠地道:“今夜见此之景,他日死了也无憾了。”盘膝而坐,手指撩处,夜月下,白雾间,铮铮之声不绝而来。 骆清晨默默听着铮铮之音,忽然悠悠吟道:“天涯何处觅知音,半生相知有几人?香指一曲留人醉,婵娟照人永不分。”古筝依然如旧,乘着崖前或展或舒的白雾散落于群山之间,澄澄净净,飘落有声。 晓霞镇。 “小爷,我已把黑衣人驮来山庄,能走了么?”聂威远一笑,“宋少帮主初来山庄,好歹也得留上几日。就此匆忙前去,岂不令我探剑山庄有违待客之道?” 宋宛玉一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聂威远伸指轻弹着鼻子,“我只想你帮我个忙。”宋宛玉坐于桌前,“什么忙?”聂威远一摸光秃秃的下巴,“帮我报仇。”忽听那个被两庄丁押着的黑衣人耸身上前,“狗贼,我真恨那天没宰了你。” 聂威远yīn深一笑,忽然一拳打在黑衣人腹部,“现在知道世事由不得天真了?带下去!” 两个庄丁正yù押黑衣人离去,忽见宋宛玉一步上前,“慢!”踱步于黑衣人身前,“贱人!老子这一年被你追得疯了,那日你杀楚残阳时,把老子吓得直yù尿裤,竟还以为你是陈东葶。你不是要隋如梦么?不错,她是我迷jiān的。我用白露蚀魂散迷她心志,让她百依百顺的伺候我。怎么?你能怎样?” 聂威远哈哈一笑,“少帮主可真懂得玩女人。既然她是你带来山庄,那就赏你一夜。”宋宛玉身形一退,“算了吧。容貌被毁,实乃钟馗,少庄主可别吓我。”掀开黑衣人面纱,忽觉脸上一热,竟被黑衣人一口怒血喷到脸上。 宋宛玉一惊,“少庄主,我俩有件事必须做。”聂威远“哦?”了一声,“何事?”宋宛玉道:“看她含血喷人,心中对我俩定存大恨。此人岂能放虎归山?我有一yào叫‘呕血丸’,乃是一种废人武功的灵丹妙yào。因武功再好的人用了都功力散尽,甚不如凡人,气得呕血,故名。只要她吃了这yào,从此手无缚鸡之力,对你我前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聂威远一笑,“你收奇纳异,可称‘宋yào师’了。正合我意。”当下就制住黑衣人,送了一粒“呕血丸”。宋宛玉哈哈大笑,“可高枕无忧也。” 忽见一庄丁进门来报,“少庄主,有一断臂人求见。”聂威远“哦?”了一声,“快请。”一挥手,两大汉把黑衣人押了下去。 堂内进来一人。“聂庄主,在下秋风疾,这厢有礼。”聂威远起身抱拳,“原来是秋大侠,快快请坐。” 聂威远侧靠椅间,摸着右眉,“不知秋大侠来鄙庄却为何事?”秋风疾一正身,“我有大事相告。”聂威远手一放,一皱眉,“哦?!何事?”秋风疾探身上前,“我知道害少庄主的人到底是谁。” 聂威远一皱眉,“就这事?”秋风疾点了点头。聂威远一笑,“其实,我早已查出那人是谁。”秋风疾一惊,“哦?!既然少庄主早查出这人,为何不上云雾山找他报仇?”聂威远慢慢起身,“谁说我不去?但不知秋大侠为何要专门前来告知我此事?” 秋风疾哈哈一笑,“少庄主在上,在下却不敢隐瞒。秋某乃洁月教原教主楚残阳座下护法。如今楚教主已死,但消灭隋西山一党之愿依然未了。不遂故人遗愿,秋某心实不安。”宋宛玉瞥了秋风疾一眼,心道:“就楚残阳那么没骨头,也配居洁月教主之位?”只不出声。 聂威远回身坐下,“隋党一死,谁担洁月教主?”秋风疾望了聂威远一眼,“若少庄主带人灭了隋党,我等奉少庄主执掌洁月教。”聂威远一抽青凤剑,哈哈一笑,“好。” 宋宛玉忽然起身,“隋如梦得还归我?”聂威远一笑,“她早替你产一麟子,不归你又归谁?”宋宛玉一惊,忽然哈哈大笑,“什么?她竟有了我的骨ròu?故人绿叶成荫,宋某本觉万般凄凉,不想她却……” 聂威远一摇头,“只可惜孩子却被她丢了。”宋宛玉一皱眉,“什么?这个狠心的婆娘!”聂威远一笑,“丢了怎样?宋帮主依然少年,可拿她再产啊。”宋宛玉眉开眼笑,“这倒不错。” 第卅二回坟头yù血忽叱喝槐下刀滚人皮落 更新时间2008-5-42:18:15字数:0 “我去撒泡尿,你看着。”另一声音“哦”了一声,“快去快回。”一人向左绕了个弯,过了一走廊,向屋后一空地而来。 突然一下跪倒地上,项上架着一冷冰冰物事。“大侠饶命。”夜色中,一人拉下脸上黑布,月光映照下,白璧无瑕,娇美异常。那人虽处险境,不觉也看得呆了。 “你们少庄主在哪?”那人惊醒过来,“仙子,少……少庄主去……去了云雾山。”女人剑一紧,“去云雾山干什么?”那人吓得直抖,“听说是一灭洁月,二报残身之仇。” 女人望了身边另一蒙面人一眼,“看来师兄说的没错。聂威远之所以那样对水师妹,只是为了骗得罗觉新底细,今果上云雾山报仇去了。你们少庄主前几日带回的那黑衣人在哪?”那人一楞,“这……这……,别杀我,别杀我。我说,就在院里最右边那间屋内。”话刚完,早昏倒在地上。 那两个蒙面人正是杨月痕和林风影。只见院内最右边那门前正有个脑袋格外比别人要大的人按剑于门前来回地踱着步。林风影一飞刀响去,那人嘭然倒地。 林、杨二人正shè至门前,只听屋里一声低喝道:“谁?!”杨月痕手起剑落,门锁“哐当”落地,“是我们。” 房中黑衣人依然头戴斗篷,难见尊容。见是林风影和杨月痕,“你们?”杨月痕一拉黑衣人,“我们快走。” 一路不停,却在翌日清晨时分来到南边一个小村上。三人奔忙一夜,早已饥肠辘辘,来到一家客栈要了几样早点,于桌边用了起来。只见那黑衣人并不脱斗篷,却隔着面纱用食。杨月痕心中一酸,暗叹了口气,“一个姑娘家弄得容貌尽毁,难见世人,也真是苦了。” 忽听一个声音喊道:“掌柜的,快给我兄弟俩弄两笼包子,吃了还有急事。”“好嘞,马上就来。”门外正进来两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 较小的道士把剑往桌间一放,“师兄,阿月约我们今日碧云山下断崖坪一决生死,看来也是被我们纠缠急了,母老虎要发威了。”大的道士一笑,“管她老虎发威还是老猫发威,今日都是她的死期。天狗尚能食月,何况我是龙,你是虎。她这块‘月’今日还不被我点苍双雄吃定了?!” 二人飞快地用完包子,结伴出门而去,一路不停,直往南边奔来。不一刻,却来到了碧云山断崖坪。 飞龙子朝两边山林一抱拳,“阿月,既邀我等今日来此一决生死,为何还不现身?”飞虎子也叫道:“难道怕死了不成?”一花衫少女自林中飘身而出,亭亭立于坪中,“我已恭候多时。” “那就来吧!”飞虎子“唰”地一剑上前,阿月左足一点,身形腾空而起,倏地越过飞虎子头顶,右手向下一切,飞虎子一个俯身,一剑向阿月后心刺来。 飞龙子叫道:“师傅之仇在身,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身形一纵,一人攻上,一人攻下,一人攻前,一人攻后,双剑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光闪闪,直裹阿月。 忽听一声娇喝,“加我一个!”一白衣女子飘然而出,落在地上。飞虎子一笑,“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比水悠悠还美的女人?师兄,这姑娘我是要定了,管她是什么仇人不……”突然喉咙里发出“咕咕”两声响,一头栽在地上,双腿蹬了几下,再也不动。 飞龙子大惊,不觉一望,只见林边的一棵老松下正有一人手里晃悠着一尾系红绸的小飞刀,微微而笑。“不好!” 就在“不好”二字刚喊出口,一道白光径朝自己面部而来。那白光来得极快,飞龙子正yù拿剑来挡,耳中忽听见“噗嗤”一声轻响,飞刀早已入喉。飞龙子瞪着双眼,“好……好快的……刀……”瞠目而亡。 原来,那飘然而出的白衣女子正是杨月痕。那两把尾系红绸的小飞刀正是林边老松下的林风影所发。林风影见杨月痕匆忙现身,担心杨月痕不敌飞龙子和飞虎子,再加上飞虎子出言不逊,竟敢垂涎杨月痕的绝世美色,这更触及其内心敏感之处。手腕一动间,异常狠辣地瞬间要了飞龙子和飞虎子二人xìng命。 这时,只见阿月上前朝杨月痕和林风影二人一抱拳,“多谢二位相助,在下碧云山阿月,这厢有礼。”杨月痕一笑点头,“姑娘不用多礼,算来我们也是师姐妹。”把自己乃白云飞之徒告诉了阿月。 阿月听后,顿时与杨月痕亲切了许多,“难得杨师姐来碧云山一趟,就去落雁山庄坐坐吧。”杨月痕牵过阿月的手,“这是当然。” 聂、宋、秋三人一路往云雾山而来,行了一日,这日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一处山岭上。 只见那山岭有片两亩来地,甚是平阔,上生野草杂花,红的、黄的、紫的、绿的,应有尽有。映着夕阳的余辉,此时更显得娇媚无限。草地中有条小道,从三人脚下延伸,只通对面山梁之下。山梁边,小路旁却有棵枯槐。 宋宛玉望着杂花野草,摇头一叹,“苏东坡有句诗叫‘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且不管枝上柳棉是否吹之又少,但确是天涯到处有芳草。江湖奔命之中,信目可见如此娇媚,此行实是不枉。” 聂威远不觉摇头,“宋少帮主乃七尺男儿,不应效小女子之态,见到花花草草就如此欣喜若狂而有失男儿阳刚之气。”秋风疾赶上前一步,“聂少庄主所言极是。我们身为男儿之身,理当寄情于江湖大事,岂能把身心寄托于这些花花草草之中?” 宋宛玉摇头一笑,“身陷江湖苦飘蓬,如今思来乐无终。宛玉不承宋玉志,铁手偏喜锁媚魂。”伸手就身边摘了朵白花,放于鼻前一闻,“真香!比隋如梦身上还香。”忽然把那花捏在手心,使劲揉捏着,竟揉得稀烂,闭目深吁了口气。 聂威远一皱眉,“原想宋少帮主当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可如此躏香,倒是我看错了。”宋宛玉不觉一惊,哈哈一笑,“原来聂少庄主才是真正的雅人。” 聂威远一摇头,指着山梁边的那表皮剥落、秃着枝丫的枯槐,“宋少帮主看那枯槐可悟到什么?”宋宛玉一皱眉,“什么?还望少庄主指点。” 聂威远停下身来,“上天造物就是神奇。草地上花花草草和这棵枯槐正好说明人世的一个道理,就是荣尽枯来。宋少帮主,难道你不觉得和我正在走一条由生到死的路?” 宋宛玉嘻哈一笑,正yù来夸聂威远眼光睿智独到,忽见枯槐后的山梁下正探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头发凌乱,满脸尘垢,白衣粘满污泥,体态却是婀娜。正撑着把宝剑,脚步蹒跚地慢慢爬上山梁而来。刚到枯槐下,忽然身形一歪,倒在地上,竟动也不动。 宋、聂齐呼道:“隋如梦!”、“水悠悠!”纵身赶到树下,只见水悠悠正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却是昏厥了过去。 宋宛玉哈哈一笑,“隋大美人,你我真是一对棒打不散的冤家。杜甫有诗云: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你看,现在还没到落花时节,却正是花开时候,我又碰见了你。既如此,我现在就让你这朵娇艳的鲜花再尽情地灿烂一次吧。”弯腰抱起水悠悠,飞跑去了鲜花丛中。 聂威远望着宋宛玉猴急的身影,不觉摇头一笑,“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食色如命,终究自毁啊。”自与秋风疾在枯槐下坐着等候。 杨月痕和阿月闲聊了几句后,在阿月的带领下,几人朝白云飞墓而来。待到墓前一看,阿月惊道:“哎呀,几天没上来,这墓怎弄成这样?”原来,墓前立碑处早被什么野兽给拱出一个洞来,洞旁地上正横卧着一个已近腐烂的木碑。 自从白云飞死后,杨月痕因江湖事忙也一直未亲临墓前来做悼念。如今初来白云飞墓,见墓前如此萧条、凄凉之状,早已心中一酸,珠泪暗洒。 弯腰拾起那块木碑,只见上面依稀露出一些鲜血写成的字迹,“江南天上一段晴,红霞万丈起烟云。抛却生前江湖事,从此双宿到天明。”念完,不觉皱眉,“这是何意?” “杨师姐,这是瑶姐姐当日葬师傅和师伯时所写。因当年师伯和师傅之间彼此有情,后来却不知怎么分开了。瑶姐姐鉴于此,就写了这首诗以纪念师傅和师伯之间这段情事的。” “原来如此,这诗写得倒好。烟云,烟云,正是指我师傅白云飞和师叔秦烟烟二人。”阿月一皱眉,“好是好。但也就这样差点犯了大错。因为我师傅当时根本上就没有死,差点被我们活埋了。”杨月痕、林风影齐声大惊道:“什么?!” 阿月幼无城府,只想把自己知道的新鲜事尽数告知自己熟悉之人,“我师傅当时只是中了聂布的一招‘尸厥掌’,不过假死而已,后来被师祖救了。对了,我还听到了我师傅的一个天大秘密。”杨月痕不觉疑惑,“什么秘密?”阿月道:“就是我师傅不仅和白师伯有情,而且还生了个女儿。” “什么?!”阿月见杨月痕和林风影如此,咯咯一笑,“杨师姐,你可知道我师傅和师伯那个女儿是谁?她就是……梅晓露!” “什么?!”阿月早已哈哈大笑起来,竟笑得前俯后仰,“杨师姐,是不是特别吃惊?”杨月痕点了点头,“简直不可思议。想不到师傅还有个女儿,竟就是梅晓露。” 阿月吐了口气,“好了,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杨师姐,我们还是祭拜白师伯吧。”杨月痕点了点头,“既然师叔未死,这墓志铭就不能再做此写。风影哥,你去弄块木碑来,我当为师傅重立一碑。” 林风影正在旁边发怔,听此一言,清醒过来,“好,我去去就来。”去了旁边一片林中。 秋风疾回头望了枯槐背面的聂威远一眼,“聂少庄主,隋如梦如此害你,我看宋少帮主玩了后,你就一剑杀了吧,以免留下后患。”聂威远并不回头,“她是个女人,杀什么?”秋风疾望着宋宛玉伏下花丛去的身影,“我知道。聂少帮主现在一心要杀的是罗觉新,对不对?” 聂威远忽然yīn森一笑,“不对,我现在最想杀的人是……你!”“噗嗤”一声,手中剑不知何时抽出,此时暴起,正一剑从背后直chā枯槐树干,竟隔树把秋风疾前胸刺了个对通。 秋风疾突然遭此一剑,手足一颤,“噗”地吐出口鲜血,忽觉胸口又是一痛,被聂威远倏地从树干中抽出宝剑 秋风疾身形痉挛下,抱着枯槐树干痛苦地站直了身躯,张大眼睛望着聂威远,“为……为什么?”聂威远早转到秋风疾身前,瞪着双眼,“因为……任何想害和已经害过水姑娘的人都得死!”“噗嗤”,长剑又送进秋风疾腹中,一转一抽,秋风疾瘫在槐下,一命呜呼。 “唰”地一声,聂威远青凤剑回鞘。右手于腰间一探,却晃悠出一扎两十多米长的绳子来。倏地一甩,那绳圈直飞那片鲜花丛中而去,右手跟着向后一带,双手急速回收,快若电闪。鲜花顺势压尽,草丛中飞滚出一个光着上身的精壮少年。 宋宛玉一时呼吸受阻,白眼直翻,哪里还知想别的办法,只拼命抓住项上绳子,想把手chā进其间,可哪里能够?!一时双脚乱踢,顷刻滚到枯槐树下。聂威远身形突起,点,点,点,瞬间封了宋宛玉几处大穴,这才解了绳子。 宋宛玉躺在地上狠命地呼了几口气,“聂……聂少帮主,你……你为何这样……这样对我?不是说……说好的她……她归我么?”聂威远yīn森一笑,“我不拿这些话稳住你,你怎会和我去云雾山?到时,我又怎当着水姑娘的面替她报仇?” 宋宛玉喘着气,“原来,你和她……,她如此害你,你却为她舍生忘死,你……你真是个迂腐至极的贱小子!我宋宛玉纵横江湖数年,今日却栽在你的手上。我……我……好不甘啊……” 聂威远yīn森一笑,“这下知道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了?”宋宛玉大叫,“知你妈的巴子!老子不知道!”聂威远一笑,“我马上就让你知道。”忽然弯腰于槐树底下捡了个杏子大小的石头,倏地朝身后一撂,小石头夹着一声尖啸,只向那片鲜花丛中的水悠悠飞去。 水悠悠倏地跳起身来,身形一点,来到聂威远身边,一剑就yù结果宋宛玉,只见聂威远青凤剑一拦,倏地从怀里抽出把扁平的蛇头形小刀,yīn森一笑,“让我来。”刀光一闪,挨着宋宛玉头皮而来。 “痕儿,来了。”林风影手里正拿着块被剑斩成的木段来到了墓前。那木段被林风影削成一块长半米,宽尺半,厚三寸的木板,上面平平整整,却正好用来刻字。 杨月痕接过木牌,“飞刀呢?”林风影“哦”了一声,伸手来摸身上飞刀囊,谁知空空如也,“刚才那两把正杀了飞龙子、飞虎子,却不觉用完了。” “我这有。”三、四米开外的黑衣人手一甩,“哐啷”一声响,一物掉在杨月痕怀里。林风影一见那物,神情忽变:“痕儿。”杨月痕更是神情为之大变。 林风影低声附于杨月痕耳边,“她曾杀了楚残阳,武功之高显在宛夫人之上。”杨月痕点了点头,“这是你的么?”黑衣人忽听此一言,“是啊,怎么了?”杨月痕一皱眉,“真是你的么?我看不见得吧。”黑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哦,这不是我的。” 杨月痕瞥了黑衣人一眼,“既然它不是你的,你从哪弄来的?”黑衣人听此一言,神色似乎有些为难,“我是……是……”杨月痕冷哼了一声,“是你从别人那里抢来得吧?” 黑衣人一惊,“你怎知道?”杨月痕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你是抢来的,而且还知道被抢的那人是谁?甚至更知道你曾经用这个匕首害过一个女人。是不是?!” 黑衣人大惊,“你怎还知道这些?”杨月痕哈哈一声冷笑,“原来你果然就是害我母亲的凶手!”黑衣人一步上前,“不错。我是用米链匕害了……”林风影断喝道:“既然你承认自己害了夫人,还废话什么?!痕儿,杀母仇人就在眼前,还不动手?!杀!杀!!”杨月痕一怔,“好!”寒光一闪,手中米链匕倏地直扑黑衣人胸口而来。 宋宛玉全身大穴被点,哪里动弹得了半分?!吓得哆嗦着嘴唇,“聂爹爹,水妈妈,我……我求你……你们放了我吧。哦,不,一剑杀了我吧。” 聂威远嘻嘻一笑,“现在知道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滋味了?”宋宛玉心魂早失,“知……知道,啊!”头顶早被聂威远开了个口子。鲜血溢处,顺着脸颊淌了一脸。 聂威远刀锋游走,不一刻就剥了宋宛玉脸皮,向上身而来。宋宛玉痛得“啊”、“啊”怪叫,一会儿cāo聂威远十八代祖宗,一会叫聂威远“爹爹”,喊水悠悠“妈妈”,真是惨不忍睹。 水悠悠虽恨宋宛玉至极,但此时见聂威远如此活剥人皮,也不禁吓得目瞪口呆,忽然一剑上前,chā进了宋宛玉胸口。 聂威远正在大叫“过瘾!”,忽见水悠悠一剑入胸,不禁一怔,“你干吗?”水悠悠柳眉紧蹙,“还是算了,送他上路吧。”聂威远“哎!”地一声,一甩小刀,去了一边。 宋宛玉满脸鲜血,滴得老长,这时已奄奄一息,“隋……姑娘,你是个……好姑娘,谢……谢你。宋某今……日一死,也……赎……了我……的罪……孽。在死之……前,却还有……一人放之不下。请替我转告……杨月痕……,当初……秋风疾亲眼……见她义……母是被……聂……轻寒和……”忽然头一低,毙于树下。 水悠悠望着宋宛玉的尸身,柳眉深皱,“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聂威远回转身来,“人之将死,其言亦善。真是所言非虚啊。对了,你怎不在云雾山却来了这里?”水悠悠柳眉深锁,“骆师兄修书一封,天外泉冷夜无依,人情似雾啊。往事如梦,我该回碧云山了。其实从一开始,那里就是我的家。” 聂威远听此一言,不觉黯然神伤,“回碧云山前,顺便去趟探剑山庄。我还有点事做,先走一步。”飞身下了山梁而去。 米链匕的那道寒光夹杂着一声尖啸,来势异常迅猛。黑衣人正yù闪躲,已听见“噗嗤”一声,匕首一下chā进了前心。 杨月痕见一匕首飞出,竟然长驱直入直chā黑衣人心脏,一惊之下,米链匕不觉滑落手中,身形一退,“风影哥,我怎感觉不对?她为何不避?”林风影深望着黑衣人,并不言语。孰不知,黑衣人早被聂威远和宋宛玉用“呕血丸”废去武功,甚至不如凡人,哪里还能逃过杨月痕这种中流武林人士的奋力一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痕……姐姐,为……什么?难道就……因我曾经夺走你……最爱的人?所以今……天却如…………此急于……杀我?”黑衣人“嘭”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杨月痕心中一凛,脑中“嗡”地一声响,“你是……梅……?”一把揭开黑衣人面前黑纱,身形不觉连退几步,“梅……梅晓露,怎……怎会是……是你?不……,不……,不是……” 旁边的阿月见杨月痕突然唤黑衣人为梅晓露,也不禁大惊,一个箭步来到黑衣人身边,早已大哭道:“大师姐,怎么真的是你?这……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爬起身来,“你为何要杀我大师姐?!还我师姐命来!”“唰”地一剑就朝跌在一边的杨月痕刺来。 原来,阿月与梅晓露毕竟一起长大,纵然杨月痕和梅晓露都是其师姐,但一日相处怎敌二十年情深?这时见杨月痕一匕首伤了梅晓露,不觉间就一剑而来。 杨月痕早已被这突与其来的一幕弄得头脑昏眩,不知东西。这时见阿月一剑朝自己咽喉而来,哪里还知闪避。 忽听林风影大喝一声,“找死!”杨月痕惊呼,“不要!”哪里还来得及?又听见“啊”地一声惨叫。鲜血喷洒下,阿月的一颗人头早被林风影一剑切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去了一边。 杨月痕“啊”一声痛呼,连滚带爬地来到阿月尸首边,“师妹,师妹!”忽又爬到梅晓露身边,“梅师妹,梅师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一把拽住林风影裤腿,“风影哥,我杀了清晨哥最爱的人,我杀了师傅的女儿,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林风影一把扶起杨月痕,“好了!你要知道,即使她是你师妹,但也是你杀母仇人。你不杀她,又怎报你义母报仇?!进也错,退也错。既然你注定是错,不如一错到底!” 只听躺在地上的梅晓露断断续续地道:“米链匕不……是我的,是袁公那夜从……聂轻寒的……胸口摸……来……,同时又……替我毁了聂……轻寒容貌的,她就是……我唯一……害过的那个女人,我没杀……你义母……” 杨月痕听此一言,浑身恰似掉进了万丈冰窟,绝望中更显绝望,“什么?!在我义母死后,聂轻寒当时容貌还是好好的,而你从她身上拿到米链匕的同时又毁了她容貌。如此说来,在我义母之死和她容貌被毁之间的这段时期,米链匕应该一直就在聂轻寒的手上。” 林风影也大惊,“聂轻寒脸上的米形伤口原来并不是她自己刺的。冥冥之中,米链匕竟然从她身上早已易了手。”杨月痕瘫软在地,再也无力,“真正的凶手原来还是聂轻寒。我错了,我杀错了,风影哥!我这下是真的杀错了。”林风影见杨月痕神情痴呆,忽然一抬手击在其后脑,抱在怀中,踏叶而去。 梅晓露双手无力地摊在地上,望着碧云山上那片蓝湛湛的天空,悠悠地道:“清……晨哥,你在……哪儿?为何还……不见来?”眼泪顺着脸颊默默而下。 正奄奄yù去间,忽见面前出现一张面孔,正疑惑地望着自己,“大师姐?”。梅晓露忽然精神一振,“悠悠……,你终于来……来了。”水悠悠一下伏在身上悲声道:“大师姐,是谁害了你?” “别再哭……了,听我说……话。回头……去桐庐……一趟。”水悠悠抽泣着,“你要我去桐庐干什么?”梅晓露艰难地喘了口气,“去……地藏山枯松洞,逍……逍遥儿在枯……枯松洞里。” “逍遥儿?”梅晓露道:“清晨哥素来喜……喜读《逍遥游》,孩子……就叫……逍遥儿。你一定……要把他……带给清……晨哥,我最……后一次离……地藏山时,已……留话给袁……公……,它会把……人jiāo给……你的,你……放心……前去好了。” 水悠悠泪如雨下,“大师姐,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孩子带回来。你还有什么要jiāo代的。”梅晓露油尽灯枯,“叫……清晨哥勿……怪痕……痕姐姐……”臻首一扭,死在水悠悠怀里。水悠悠再已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第卅三回青凤冷冷杀气重同门反水道元凶 更新时间2008-5-42:19:11字数:0 云雾山山道旁边林中一声大喝,“你是什么人?!未上拜帖,却还带剑上山?!”跳出两条拿刀大汉来。忽见寒光一闪,一个大汉“啊”地一声惨叫,嘭然倒地,被青凤剑拦腰斩为两段。另一大汉见来人话还没说一句,就痛下杀手,不禁一怔。突然醒了过来,“我的妈呀。”掉头跑出十米开外,只向风雨堂前而去。聂威远一声冷笑,手拖青凤剑,冷冷而来。 风雨堂前正立四人。身边阶下百来个拿刀彪形大汉,正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聂威远。 白衣罗觉新冷冷地望着聂威远,“你终于还是来了。”聂威远一笑,“看你的样子似乎等了我好久?若今日不来,却让你大大失望了。”罗觉新双手一抱,“看聂兄此时情怀更甚从前,这倒是我所料未及之事。你是为那一剑之仇而来?”聂威远长剑撑地,“你我仇恨早已一笔勾销。但我今天来此,是为水姑娘向你讨个说法。” 罗觉新眉头一皱,“看来她和你的关系确非一般啊。贱人,竟和仇人媾和一起。”聂威远声冷如冰,“她对你从来一心不二!只是你为何要背弃于她?” 罗觉新大喝一声,“孩子是怎回事?”聂威远负剑背后,“那是她被jiān人所害!”罗觉新哈哈一笑,“既忠贞于我,就当宁死不屈。如此苟且,算是什么?!” 聂威远眉头深皱,不觉摇头,“我还当你是真侠士,原来不过庸俗之辈也。心胸狭隘,一人占尽方为快,自私小人。” 忽见堂前柳如丝一步上前,“小贼,就你也敢在我风雨堂前大放厥词?识相的,快滚下山去,免得我活剥你的皮!”光芒一闪,白发隋西山倏地一推柳如丝,“师妹小心!”终究慢了一步,柳如丝颈血一飙,栽倒地上,却被聂威远一剑割断咽喉。 隋青松悲呼一声,倏地起身,“狗贼!你杀我母亲,我和你拼了!”聂威远身形一飘,避过隋青松一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世有一剑法,名唤‘飞仙剑法’,等你练成,再找我吧。”隋青松大喝,“我从来就是等,等得够多了,再不想等!今日能报则报,否则有死而已!” 忽听罗觉新大喝,“弟兄们,一起上前杀了这恶贼。‘轻衣剑法’再厉害,我就不信它真的可以以一挡百。”群情激奋,包抄聂威远而来。 聂威远青凤剑一划,瞬间撂倒两人,“就是千军万马,我又有何惧?!‘轻衣剑法’不堪一击,岂不浪得天下第二剑之名?不过这笔血债得记在你罗觉新的身上!” 罗觉新二话不说,一剑就朝聂威远胯下而来。聂威远一飘,“早就没了,你也无须再用这招。”罗觉新大笑嗤之,“看你阳刚之气依然不减,我今日倒想把你连根拔了。”聂威远忽然隐森一笑,“你倒提醒了我,今日就看我拔你吧。”一截剑刃,掉下地来。 聂威远一剑架在罗觉新胯下,罗觉新不觉身形一抖,聂威远一笑,“你不用如此紧张。你做件事,我自不阉你,更不杀你。”罗觉新一抬头,“何事?”聂威远一笑,“很简单。你当这百来个洁月教众脱光衣服。”“什么?!” “我本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你不脱?”聂威远手中剑一紧。“我……”罗觉新惊魂间,“我……我脱!” 聂威远忽然大笑,一剑回撤,“原来堂堂洁月教青龙护法也能不顾尊严苟且偷生,何况一小女子乎?”罗觉新一惊,早已哑然。 忽听山路边一声大喝,“聂威远,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聂威远一惊,只见寒光一闪,杀气直向自己压来。右手连忙一划,一道寒光直冲那寒光而去。 “劈啪”一声巨响,聂威远身形一颤,“噗”地喷出口鲜血,连退数步,右膝一弯,跪在地上。一道青色身影飘落面前,一剑架在脖子上,“臭小子,竟敢上云雾山撒野。” 聂威远扭头来望骆清晨,“你这就是‘飞仙剑法’?”骆清晨一皱眉,“是又怎样?”聂威远一甩青凤剑,“轻衣剑法竟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骆清晨一惊,忽然想起了什么,瞥了青凤剑一眼,“这是青凤剑?”聂威远叫道:“怎么?!”骆清晨恍然,“果然少不了它。咦?这不是梅晓露的剑么?你为何要掘梅晓露衣剑冢?!”聂威远头一侧,“不是我,是我爹!”骆清晨大怒,“你爹真是个畜生!掘人坟墓,竟让梅晓露死后都不得安宁。” 聂威远哈哈一笑,“什么死了?她根本没死!”骆清晨大惊,“什么?!她明明身葬舍我崖,怎能没死?” 聂威远哈哈一笑,“原来你真是个呆子。我告诉你吧。我爹当时掘了梅晓露衣剑冢,冢里根本没有青凤剑。为何这样?只有一点,就是青凤剑已被人拿走。拿走的人到底是谁?我当初也不明究里,只到那一天在佛子庙镇突然发现梅晓露行踪,才知拿走青凤剑的人就是她自己。后来我就用激将之计把青凤剑给夺了过来。” 骆清晨吁了口气,“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忽听风雨堂前白发隋西山叹了一声,“他说的不错,梅姑娘确实没死。当初,也就是她把我从舍我崖下救出来的。”骆清晨剑架聂威远脖上,“到底怎么回事?” “当年我被师兄打下崖后,落在崖下一棵老松上,当时腿就断了。我爬到老松底下那洞中,从此日日以石击洞内蝙蝠为食。一年前,我正洞内闭目养神,忽听一声痛呼,一娇美异常的姑娘正横躺老松上,脸上淌满鲜血,就是她了。我们相认后以外祖父、外孙女相称,她也就把司马啸为黄绢剑法害了烟烟姑娘等事告诉了我。我yù毁黄绢,她却说要凭借黄绢剑法报聂布杀师毁容之仇,把我拦了下来。后来她伤好了,就凭借绝世轻功背我上了崖。上崖后,她发现一墓,就是你给她立的衣剑冢。她看着碑上‘夫骆清晨’几字后,忽悠悠叹了口气,默默摸了摸脸。黯然神伤后,也就把她那剑刨了出来,随即又把墓填了。原来她这样做是不想让你知道她还活在世上。” “这是为何?”隋西山摇了摇头,“她跌下崖时,脸蛋被老松枝丫划了几道深深的伤口,后来留下了伤疤,她不想让你看见这样的她。按照她曾嘱咐我的话看,她应是想把曾经最美的一面留给你。” 骆清晨鼻中一酸,“也正因这样,她一直不肯出来见我。也正因这样,在我和瑶儿初见你时,你也就再没告诉我关于她未死的真相。”心中悠叹了口气,“她为何这么傻?难道都是我的原因?她一直以来定都以为我对她只是因为曾经的一句承诺。她所想的又是对还是错?扪心自问,一直以来,我又真的喜欢过她么?一直以来,我是否真的又牵挂过她?”闭目深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 忽听聂威远大喝一声,“你到底想怎样?!要找她,我现在就带你去探剑山庄。老子腿都跪麻了!”骆清晨一皱眉,“不必了,我自可去找。你今日杀了这么多人,该血债血偿!”一剑就朝聂威远项上而来。 聂威远吓得大叫,“等等!我有话说!”白龙剑倏地停在空中,“你还有何话说?!”聂威远惊魂间把手向下按了按,“把……把剑放……放下。”望了隋青松一眼,又回头朝骆清晨道:“骆兄,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保我下山如何?” 骆清晨疑惑地望了聂威远一眼,见其神色甚是认真,不觉慢慢放下剑来,“什么秘密?”聂威远身形上探,轻声道:“关于杀你师傅的元凶到底是谁的秘密。”骆清晨一惊,不觉蹲身,“你是说那个带八翅蝴蝶多尔衮的儿子?”聂威远点头,“也就是我的二师兄。” 骆清晨一封聂威远领口,“他到底是谁?!”聂威远身形微仰,“你得保我下山,否则我死也不说!”骆清晨一甩聂威远,倏地起身,“你说,我保你下山!”聂威远嘻哈一笑,起身拍了拍衣上尘垢,望了隋青松一眼,“那他呢?” 隋青松一皱眉头,这时一步上前,“既然你今日是被骆兄所抓,他要保你下山我无话可说。不过他日我洁月教上下定会千里追踪,拿你xìng命。” 聂威远嘻哈一笑,“足矣,足矣。”骆清晨抱剑而立,“既如此,还不快说?!多尔衮儿子究竟是谁?!”聂威远嘻哈一笑,踱到骆清晨身前,直盯着骆清晨的脸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你的结拜二弟林风影!!” 骆清晨身形一颤,脸色大变,忽然“啪”地一掌掴在聂威远脸上。聂威远一惊,左手抚脸,“你为何打我?!”骆清晨一步上前,“我打的就是你胡说八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错,竟来挑拨我和二弟关系,图谋不轨!” 聂威远无奈地一低头,又抬首道:“阿唷!我说的是真的。他和我、张牧之系出同门,都是长白山老人徒弟。多尔衮就是派他和我爹及我妹妹来中原调查白龙、青凤剑下落的。” 骆清晨眉头深锁望着聂威远,忽然朝后一个踉跄,白龙剑一撑地上,“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忽然抬头,“你小子骗人。他既是你师兄,你为何出卖他?!” 聂威远似乎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早说你是个呆子,你硬是不服。他杀了我妹妹,杀了他的未婚妻,你叫我怎不卖他?!” 就在这时,只见身边的隋青松也脚下一个踉跄,却神情恍然、大有所悟地道:“原来却是这样。既如此,小妹被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所害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聂威远听此一言,不觉疑惑,皱眉望着隋青松,“什么小妹被他所害?” 隋青松凄凉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来,“这是瑶儿死前的那封信。其实她早就在信中告诉我们杀她之人是林风影了。”聂威远一惊,一把夺过那信来看,“哪里说了?” 隋青松双手无力地低垂着,“那十六列开头每个字连起就是了。”聂威远“哦?”了一声,“我是为临风隐所害替我报愁我心可慰。我是为林风影所害,替我报仇,我心可慰?”早已瞠目结舌,望着骆清晨不语。 骆清晨此时更是神魂若失,呆若木鸡。半晌,忽然一拉聂威远,身形直飘山路而去。聂威远脚步踉跄,“你干什么?!”骆清晨若离弦之箭,“与我去九樱山对质!” 行了两日,这日来到北边一个叫“碧霞村”的地界。二人正行于街上,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呼道:“骆师兄,请留步。”过来一个白衫女子。 聂威远一见那女子,“咦”了一声,“悠悠,你怎在这儿?见过梅姑娘了?”水悠悠一片黯然,“我是见过大师姐,但不在探剑山庄,而是碧云山上。”忽然珠泪一滚,“师兄,大师姐这下是真的死了。”聂威远大惊,“什么?!悠悠,此话从何说起?梅姑娘明明在探剑山庄好好的,怎么……” 水悠悠泪落粉颊,“那日我去了探剑山庄后不久就走了,后来从碧云山后山回了山,谁知在师伯墓前发现了一个无头尸体和一奄奄一息之人。奄奄一息的正是大师姐,无头尸体是阿月。原来,她二人都被人给杀了。” 骆清晨闭目深吐了口气,“谁害了她们?”水悠悠望了骆清晨一眼,“听大师姐临死所言,此事却与痕姐姐有关。”骆清晨大惊,“什么?!星遗之死与痕儿有关?此话从何说起?”水悠悠柳眉深蹙,“大师姐遗言让你勿怪痕姐姐。以此看来,不与痕姐姐有关是什么?”骆清晨一个踉跄,“她为何要杀星遗?” 聂威远皱眉于身前踱着步,指敲鼻翼,“杨梅乃师姐妹,她们断不会好好仇杀,而她和林风影在一起。梅姑娘突然暴毙,会不会因梅姑娘也像赵玉瑶那样可能因发现他的身份而被他就此灭了口?” 水悠悠柳眉一皱,“什么身份?什么赵玉瑶被灭了口?” 聂威远放下手来,“悠悠,林风影其实是清人,是多尔衮和汉族一女的私生子。你师傅和师伯之死,他才是真正的元凶。他是我师兄,我妹妹聂轻寒是他的未婚妻。你瑶姐姐死前留书说自己是被他所杀。”把赵玉瑶那封信的内容告诉了水悠悠。水悠悠大惊间,早呆立当场忘了哭泣。 骆清晨抱青凤剑而立,剑眉深锁,“就算星遗知道他身份,但有痕儿在场,他也应难以下手。这中间到底为什么?”聂威远一步上前,“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尽快见到杨姑娘。悠悠,我们一起去九樱山。” “不,我还得去桐庐地藏山枯松洞寻骆师兄的儿子。”骆清晨一怔,“什么?我的儿子?”水悠悠望了骆清晨一眼,“其实大师姐早为你产下麟子,她临死托我去寻,回头jiāo给你。”骆清晨哑然呆立当地。 “师兄,你答应我件事,好么?”骆清晨茫然应道:“什么?”水悠悠望了聂威远一眼,“你别为难他。”“哦。” 第卅四回深山按剑寻赤子白衣鬼影悚芳魂 更新时间2008-5-42:20:06字数:0 水悠悠别了骆、聂后,继续朝桐庐而来。行了两日,这日傍晚时分来到桐庐境内。一打听路人,这才知道有关地藏山的一些事迹。 原来,地藏山是片位于桐庐城外南边二十里外方圆两百里的崇山竣岭。主峰高千米,上有一天然水池。相传,地藏王金乔觉曾去浙江普陀山与观音参禅,参禅后便驾祥云回九华,途中路经此山于云端见山顶有池,绿水清幽,凡心一动,按下云头,脱衣池边,于池内洗沐了一番。从此,此山就被唤为地藏山。至于枯松洞到底在哪山峰,路人却有“不知洞之所在”云云。 行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一处高接青霄、崔巍险竣的山岭下。水悠悠有“龙游太虚”轻功在身,想上此山,并非难事。又行了十来分钟,来到一处茂密老树林中。只见那树尽皆参天,棵棵需两人合抱。郁郁葱葱中,阳光透过林叶斜shè在脚下一条生满野花杂草的小道上。 忽听林中传来一阵歌唱,“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银,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水悠悠听此歌声,心中一惊,“这不是吴老笔下那个美猴王初上灵台方寸山时路遇的那樵夫所唱么?怎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我也遇到了神仙不成?”不觉摇头一笑。 只见前面一棵老树后绕出个身穿布衣、头戴箬笠、身背一捆柴禾、腰chā一把短斧的中年汉子来。那汉子一见水悠悠,似乎一怔,低头慢慢从水悠悠身边绕了过去。 水悠悠望了那汉子背影一眼,心中一笑,“不是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么?看歌中唱得如此超然情怀,怎见到我却如此畏惧?茫茫人海,真正能做到‘潇洒’二字、逍遥步世之人,真是少之又少。”轻轻一叹。 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位大哥,请等等。”只见那汉子身形微微一颤,“干……干什么?”水悠悠见那汉子窘态,不觉掩口一笑,“大哥勿要慌张,我想打听一下,你可知这山中有个名为枯松洞的所在?” 那汉子神情中似乎松然了许多,“枯松洞?这名字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常年于山中打柴,也见过不少山洞,这个枯松洞,我想应是主峰碧霞峰东侧那百丈来高崖壁上的石洞。那洞前就有几棵老松。” 水悠悠一喜,“碧霞峰?”那汉子伸手一指,“姑娘从这小路出林,再向左边,即可看见一直chā云霄的大山峰,那就是了。”水悠悠忙一抱拳,“多谢大哥。” 正要离去,汉子忽然“喂”了一声,“姑娘去那干吗?要是游玩,就别去了。那里有鬼啊。”水悠悠不觉停步,“有鬼?什么鬼?” 汉子一皱眉头,“我以前也不信世上有鬼,但那里真有。我曾于那对面打柴,忽见一道白影倏地绕于松叶间就没了,再也没见。那不是鬼是什么?而且那鬼生前就是我村里第一美人李小蝶。她当时和我村里一个叫张大楞的孤儿感情非常好,二人私下定了终身。可李小蝶父亲是个命都赌的人。他在‘任逍遥’赌场输得把李小蝶私下卖给‘任逍遥’的那浪子胖掌柜后,还和那掌柜联合县官用计害死了张大楞。她见自己无力挣脱魔掌,一横心,不知怎就爬上那崖洞前上吊自杀了。她生前也像姑娘这样喜穿白衣,上吊时用的也是条白绫。老人们常说,上吊死了的人,鬼魂就会付在那上吊用的绳索上飘来飘去。那道一闪即逝的白影定是李小蝶上吊用的那白绫。” 水悠悠一笑,“那李小蝶什么时候死的?你又是何时看见那松间白影的?”汉子紧了紧背上柴禾,“李小蝶死时是在三年前,我就在李小蝶死后大概两、三个月看见的。对了,还有件事就更证明李小蝶鬼魂在那石洞前了。一年前,杨怀诚有一清晨来山中收兔子弓,忽听那洞前老松间有女子隐隐约约哭泣声。他当时吓得连弓都不敢要,就拼命跑回家了。李小蝶生前刚烈,死后鬼魂定然也刚烈,所以大清早就在那老松底下哭泣。” 水悠悠柳眉一蹙,“李小蝶在三年前就死了,而这人也在三年前就看见了那白影。三年前,我还和大师姐一起在碧云山。看来,那白影并不是大师姐。至于一年前的女子哭声,想必是大师姐。但她为何没说那里有鬼呢?” 只见那汉子望了望四周,“姑娘,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只愿姑娘不要碰见那鬼,不然真是可惜了。”转身背柴而去。 “不管如何,我都得去一趟。”夕阳残照下,身形一纵,如云间鸿雁只向那主峰东侧而来。 不一刻,就飘身来到半山腰。只见自己前右边正有一处崖壁。那崖壁高百丈,壁上生满了杂树野藤。崖壁间豁然一洞,洞前是片半分大草地,似一天然阳台,上生几棵老松。此时,那几棵老松正随着山间晚风在那兀自摇摆着繁茂的枝丫。 水悠悠吁了口气,一蹬柴禾,就向那老松下飘去。身形一定,挺着宝剑就朝那石洞而来。忽觉头顶前上方东西一闪,“唏啦”一声轻响处,一道细长白影倏地飘进一棵老松茂密松枝间,竟似一道白色衣袂。 水悠悠不觉一退,心中一凛,“莫非真的是鬼?”忽地一声娇喝道:“就算是鬼,本姑娘今天也得收了你!” 正yù飞身去松叶间撵那白影,忽听“呀呀”两声怪叫,又是“唏啦”一声,一道白袂正穿枝而出,“嗤”地一声,电一般地直扑自己面部而来。 水悠悠身形一飘,直向草地尽头的崖边而退。谁知刚跨出两步,只觉高耸的胸口被那道白袂狠狠地擦了一下。四周突然不见了那白袂踪影。 水悠悠正自惊疑,忽觉臀部又被什么东西给摸了一下。连忙回头来望,只见背后崖下正钻出道白影,一张白齿森森地大嘴只朝自己挺秀的琼鼻咬下。 “啊”地一声大叫,身形一飘间,一下靠在了背后一棵老松上。张大美眸一望,只见那怪物这时却站在那悬崖边缘,并不再来追击自己,只对天“呀呀”怪叫,神情中似有悲苦之色。 水悠悠深吐了口气。原来那怪物却是只干瘦嶙峋、毛白稠长的老白猿。“这白猿轻功了得,我都难以捕捉其身影,何况那个砍柴的汉子?也难怪他说这枯松洞前是鬼魂栖身之地。” 忽见老猿捡起一根松枝,身形腾挪间,指东打西地划了起来。水悠悠一看,大惊,“飘然十三式!”刚耍了三式,忽又站定身形对天悲嚎了两声,丢了松枝。 水悠悠恍然,“这白猿定与大师姐很熟,所以会‘飘然十三式’。又舞剑又悲嚎,定是从我身上发觉大师姐已死,所以舞剑怀念大师姐。难得它有情有义,通灵人间情感若斯。与某些人相比,到底孰人?孰兽?昭然若揭,不问自知。世物若此,颠倒不一,实令人动容不已,感慨万千。” 忽见老猿一指自己来时方向,摆了摆手。“你要我走?不行。我受大师姐之托,今日非带走逍遥儿不可。”白猿指了指水悠悠,伸手掏足地舞弄了几下手脚,拍了拍自己屁股。水悠悠一皱眉,“你是说我功夫属于末流,你不放心把他给我?”只见老猿不再理会自己,却往洞内而去,水悠悠跟后而来。 到洞口处一看,这才大吃一惊。原来,那洞壁边有数十只小白猿,此时正都叽叽喳喳地拥挤在壁下一石床前。石床上垫两床绒被,豁然又坐着只大白猿,怀里正抱着个赤luǒ小儿,雪白长毛正微覆小儿身上。 大白猿见老猿突然带着水悠悠进得洞来,似乎一惊,“呀呀”叫了两声,老猿忽然对身边群猿叫了几声。 水悠悠正疑惑间,忽见群猿倏地掉转身形,张爪从四面八方直扑自己而来。心中一惊,忙掣剑在手,身形腾挪,早与数白猿纠缠起来。忽眼角所瞥处,两道白影一闪,倏地飞出洞外,“哪里走?!留下逍遥儿!”撇开数猿,直朝洞外撵来。 洞外早已不见两道白影。水悠悠大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身前地上掉下颗桃子大小的石头来。心中一动,朝洞上崖壁一看,两道白影正倏地钻进那环绕崖壁半腰处的云雾中,顿失影踪。 水悠悠大呼,“你有攀云之功,我有登天之术。看你往哪逃?!”展开“凤舞九天”,踏着青藤尖石,直向云雾深处纵来。 忽听“噗嗵”一声响,身子冰凉。原来崖顶果如路人所说有一小池,池子大小正如崖顶,池子不深,清清绿水。 水悠悠单足立在崖边,眉头大皱,“这袁公去了哪儿?难道又下去了不成?”对了,我且下去跟上洞内小猿,必能找到逍遥儿。”忙又下崖而来。 一摸长睫雾珠,洞内早没了一个白猿身影。水悠悠一跺脚,娇嗔道:“完了!这该如何是好?” 夜色悄然来临。“袁公既有意带走逍遥儿,看来再寻十天半月也未必寻到。与其在这空等,不如回去找骆师兄商量对策。”忙出了石洞,一路下山,连夜往九樱山方向赶来。 第卅五回灭绝天下身俱死吞骨饮血为红颜 更新时间2008-5-42:21:20字数:0 月色迷人,山间小镇。 “痕儿,快吃点吧。再不吃,你真会饿坏的。”杨月痕柳眉深锁,“如今弄成这样,我真的吃不下去。风影哥,师兄要是知道我杀了梅师妹,会不会杀我为梅师妹报仇?”林风影大喝一声,“他敢?!” 杨月痕依然愁容,“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风影哥,我现在好怕。”林风影揽杨月痕入怀,“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忽听有人敲门。林风影离了杨月痕身边,“谁?进来。”小二推开房门,“客官,有人让我送一封信来。”林风影一步上前,拿了那信,打开一看,不觉摇头一笑,就着桌上油灯烧了。 杨月痕柳眉微蹙,“谁的信?”林风影丢了残骸,“罗兄弟。”杨月痕依然眉锁,“罗兄弟对你说了什么?不会和梅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妹的死有关吧?”林风影忙回杨月痕身边,抚着香肩,温柔一笑,“你瞧你整天就为那事疑神疑鬼。上次瑶儿姑娘不是留信离了九樱山不知去向么?洁月教希望我也能帮他们一起寻瑶儿姑娘。但又怕瑶儿姑娘是洁月教圣女的身份走漏而被人利用来对付洁月教,所以要我看后就烧了这信。” 杨月痕吁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对了,既然他已来这地方,怎么不和我们相见?”林风影不禁一怔,“我想他有他的原因。痕儿,这下可有的忙了。我们快吃饭吧。”二人用完饭洗漱了,也就睡了。 夜风透过窗子,轻轻吹在纱帘上,别有的和爽。忽听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林风影轻咳了一声,轻轻一唤,“痕儿,痕儿。”杨月痕睡意正浓,并无醒象。 林风影轻轻掀了被褥,忽然伸指一点杨月痕的昏睡穴,这才下得床来。迅速穿好衣服后,又来到床前,悠叹了口气,“痕儿,我这样做,一切都是因为你。既然从头就是错,干脆一错到底。我也别无选择。”慢慢退后,身形一纵,早已出了后窗,只向镇西而去。 就在林风影刚shè出窗外两分钟,忽见那窗外屋檐上一人一个“鹞子翻身”,飘身进了房内。疾步来到床前,伸指一点,解了杨月痕的昏睡穴。睡梦中的杨月痕身形一耸,起身喝道:“什么人?!”那人忙“嘘”了一下,娇声道:“是我。”“水师妹?!” 林风影出了窗后,一路急shè,只往镇西一片黑树林而来,不一刻就到了林中。“唰”地抽出剑,朝林中道:“快点出来,速战速决!” “你如此杀气腾腾而来,显然又是要灭口么?”林中斑驳的月影中,慢慢走出两个人来。长剑所在,一人抱于胸,一人扛于肩。 林风影剑一收,负于背后,“看来你们是都知道了?”抱剑人正是洁月教主隋青松,这时缓缓上前,“要不是你师弟卖了你,却不知你还要害人到何时?”林风影一皱眉,“原来是他在背后坏我大事。”忽然抬头,“你们知道又怎样?岂不枉自下山来送命?”扛剑人罗觉新放剑撑于地上,“你现在已弄得众叛亲离,还神气什么?” 林风影一皱眉,“别以为生得像我,就以为我不会对你下手。搞急了,我连自己都杀,何况是你?!废话少说,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左足一点,一剑就朝二人而来。 罗觉新一提宝剑于手,“太狂妄了!今夜我就领教领教。”隋青松也一剑上前,三人于月下林中大战起来。 也不知战了多少回合,忽听“嗖”地一声响,三道寒光分上中下三路直扑右边隋青松而去。就在同时,“咻”地一声尖啸,林风影一剑又向左边罗觉新胸口刺来。 那一剑厉气袭人,来得比闪电还快三分。罗觉新一惊,正yù挥剑来隔,忽听“哧”地一声,胸口巨痛,早被那剑洞穿了左胸。“这是……什么剑法?”林风影一剑回撤,一脚踹翻罗觉新,“灭口剑法!”罗觉新身形挺了一下,撒剑而亡。 隋青松正挥剑打落三道寒光,这时见罗觉新已饮恨亡于地上,一怔间竟忘记上前。林风影忽然一笑,“大教主,怕了?”脚下急步,就杀隋青松而来。 隋青松身形不觉一退,忽一声大喝,“我和你拼了!”快走如飞,举剑就朝林风影扑来。林风影见隋青松拼命冲来,忽然身形一闪,左退倏地勾处,隋青松“啪”地一声趴在了地上。林风影一脚踏住,“嘿嘿”一笑,忽提长剑过顶,来切隋青松人头。 忽听一声娇喝,“住手!”林风影不觉抬首一望,只见夜月光华之中,一棵树顶上正飘飘而下一白衫女子,青丝柔顺,玉面娇容,皎皎夜月下更显万种风情。 林风影神色倏地大变,身形不觉一退,“痕……痕儿,怎么是……是你……?”杨月痕憔悴地立于夜风中,“我怎突然在这时来了这儿是么?”悠叹了口气,“因为到了你该对我说唯一一句真话的时候了。” 林风影默默望着杨月痕,这时忽也低头悠叹了一声,把手中剑一下甩在了地上,“罢了。痕儿,你问吧。”于一棵老松边慢慢坐了下来。 “你和聂轻寒早就有婚约?”林风影吁了口气,“是。”杨月痕轻柔而又冰冷的声音道:“那你为何要杀她?”林风影背靠老松,“她必须死。” “你怕自己因负了她的情而被她向我泄露了你的身份?”林风影吁了口气,“是。”杨月痕摇了摇头,“蝴蝶本应双振翅,为何如今一只飞?当初她在野狼岭上的这些幽怨之言原来却是对你说的。你说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引我去想她是对铁思隆说的。如今思来,她好生可怜啊。”林风影闭目不语。 杨月痕轻柔而又冰冷的声音道:“我师傅的死你有份?”林风影忽然睁眼,“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们三人在芦苇河相识后一起去扬州,在路上那山林中时,大白鹰突然带来了一封信,其实那信就是聂轻寒捎给我的。当时,信上说他们已经抓到水悠悠,以水悠悠做人质,黄绢剑法得之有望。但秦烟烟武功高强,且很可能有白云飞助阵。因探剑山庄好手不够,要我尽快赶过去。我当时正无计离你们而去,谁知正遇黑水老妖引我追他,其实我离了你们后并无追他,而是连忙赶去了探剑山庄。本想靠水悠悠做换取黄绢剑法的筹码,不想趁那夜我们不在庄内时,她却被隋、梅等人救走。后来,我就用了一招李代桃僵之计,让聂轻寒冒充水悠悠,从而害了你师傅。” 只见杨月痕正冷冷盯着自己不语。“痕儿。”杨月痕转过身去,“继续说。” “痕儿,若我在初见你时就知道白云飞是你师傅,我怎么也不会害他。可是苍天弄人,只等我那夜救你脱天鹰帮分舵的时候,才从赵玉瑶口中得知了这些。也就在那时,我才惊觉你和大哥曾经关于‘白云飞’和‘白飞侠’的名字中只差一个字的争论。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终究成了事后诸葛亮。我当时非常后悔此事,可即使我再么不想伤害你,却也无力再回头。” 杨月痕一笑,“事到如今,当初在义父营中救走那两个俘虏的内jiān是你,杀吴头领的也是你了?”林风影又闭目一吁,“救人的是聂轻寒,杀人的是我。”“铁思隆却无端成了你的替罪羔羊。”杨月痕深吁了口气,“你骗得我好苦啊。” 林风影眉头深锁地望着杨月痕,忽一摆手,“罢了,罢了,你别痛苦了,我从头到尾全对你说了吧。你还记得我们那夜醉酒后当晚后窗外的那个女人么?她就是聂轻寒。那夜她找我不知为了何事,谁知正准备进窗时却被你发现。我们在大雾中失去了她的踪影后,她其实并没离去,且后来一直暗中跟在我们身后,只到我们遇到明松鹤。明松鹤后来为何会死,就因我们和夫人在那林中遇到陈东葶yù夺米链匕时,聂轻寒当时也就隐身在周围林中。也就是这样,她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所以在杀了明松鹤夺了米链匕之后,却做出了陈东葶杀人的假相。当时,我们去了清营,她却没有去。后来被宋宛玉看中,又遇到了我们。就在那天晚上,我们一起下手,她以陈东葶的身份出现,我以宋宛石的模样出现,然后联手杀了夫人,又拿回了《天下无敌》。” 杨月痕身形微微一颤,“原来我拼命寻找的那个掌印竟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原来我的丈夫才是杀我义母的真凶。既然如此,那日在碧云山你为何不但不阻止我杀梅师妹,甚至情绪那样激动,大喝之下要我向梅师妹动手?难道你果如水师妹所说,又有别的什么目的?” 林风影凄凉一笑,“不错,我就是有目的!那日我们在‘天上仙’客栈见到黑衣人追杀楚残阳和宋宛玉,黑衣人打了客栈后门一掌。当她左手手袖滑落时,我发现她手背上无伤疤,从这一点我断定她不是陈东葶。然而就在她慢慢放下手时,我却又发现她左手手心里却有颗蚕豆大的黑痣。而那颗黑痣我认识,你也认识,它就是曾被你一语道破的梅晓露手中的那颗痣。从这一点,我当时就知道她原来就是梅晓露了。而你没发现,自然不知。如今思来,她的死实是我诱你杀的。” “你为何要诱我杀她?”林风影又是凄凉一笑,“都是因为怕失去你!你还记得那日杀聂布后你那忘情一扑么?我妒忌!我担心!一、你曾经爱大哥爱得死去活来。二、他内心深处也爱你爱得活来死去,只是你一直不理解、不明白。三、他和梅晓露的结合带有勉强xìng。四、你比梅晓露漂亮百倍。鉴于这些,一直以来,我都担心你和他会旧情复燃。而经那日在舍我崖上奋力一扑之事,我更担心得要死。我正不知用何办法能阻止这事发生时,老天却让我们在碧云山碰见了梅晓露。更巧的是,她身上正有那把米链匕。所以,我当时就临时痛下杀手,用了这一招釜底抽薪之计。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亲手杀了大哥的妻子,我要让大哥因为此事彻底地恨上你,认为你是个为了失意的恋情而进行疯狂报复的女人。这样,你就再也无法回到他的身边!” 杨月痕听林风影道出了引诱自己杀害梅晓露的动机,慢慢闭上双眸,声音轻柔而又冰冷,“你是个疯子。”忽然又道:“那你为何要杀瑶姐姐?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林风影一惊,望了杨月痕一眼,“谁说我杀了赵姑娘?她……” 旁边的隋青松突然断喝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垂死挣扎来欺骗杨姑娘不成?此刻还想瞒住瑶儿之死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丢给林风影,“你把这十六句每第一个字连起来,有胆量就读出来给杨姑娘听。” 林风影一把抓住那纸,“这不是赵玉瑶写的那封信么?”隋青松哈哈一声冷笑,“原来你也认识。既如此,你更脱不了干系。读啊!”林风影一皱眉,“我是为临风隐所害替我报愁我心可慰。”不禁大惊,“想不到她在如此短的时间竟能写出这样道出玄机的句子来,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抬头望着杨月痕,早已呆立无言。 隋青松喝道:“还不快说?!”林风影一皱眉,“手下败将,吆喝什么?”隋青松一怔,“你……”杨月痕声音冷冷,“你说吧,我听着呢。” 林风影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以来,我内心深处觉得很对不起聂轻寒,因此很想找个机会来弥补对聂轻寒的罪过。那日我和你、大哥去终南山取双剑,其实我早就知道双剑已不在终南山。我见黄绢剑法正在赵玉瑶身上,恰好又遇到聂布,我就趁追小追风的机会追他到一片树林,然后利用枣子和枣子核与聂布打了一些暗语,目的就是告诉他时机未成熟时千万不能与我相认,随后暗示聂布黄绢剑法就在九樱山上。聂布倒也不呆,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于是就去了九樱山拿走了黄绢剑法。” 杨月痕一笑,“那日瑶姐姐问你有关此事,你却装着不知,说自己实在是无意中露了消息。原来,你终究还是存心告诉聂布的。” 林风影吁了口气,“现在想来,赵姑娘那时恐怕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只是依然不能确定。那日我们杀了聂轻寒回九樱山后,你正准备和她说起聂轻寒掰断八翅玉蝴蝶时,我突然对竹儿大喝,目的就是打断你们的话题。因为八翅蝴蝶是我的,而当初我和聂布、聂轻寒在松风亭商议对付落雁门弟子及后来又演戏初救赵玉瑶以调查出黄绢剑法时忘了把八翅蝴蝶藏起来,致使再后来在红木村悦来客栈里我无意中让她看过我的八翅蝴蝶。你想,如果那日让她知道聂轻寒死时手上有八翅蝴蝶而且在我面前亮相的事,她就更加怀疑我了。赵玉瑶后来听说我杀了聂轻寒,大概又是怀疑我又是不敢肯定。在这种摸棱两可之际,她干脆落个实实在在的证据,于是就假意叫我们庆功,实际上却是借我酒醉,然后把准备好的墨汁倒进盆里给我洗脸,借机套取我的右手掌印。当时,我根本没料到她是有备而来。等我真正警觉这些,却是在我俩遇到那几个江湖无赖买‘睡十年’准备对付阿月之后。当时我在庙顶听那几个江湖无赖所言,阿月于断崖坪逃生,赵玉瑶曾去过碧云山。阿月逃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定然清楚记得我当时疯狂灭她姐妹们时的打扮,而我当时的打扮就是腰挎八翅玉蝴蝶。赵玉瑶去碧云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从阿月口中得知凶手身戴八翅玉蝴蝶,也就意味着她大有可能把怀疑的对象锁定在我的身上。鉴于这些,我仔细一想,这才明白了她套我掌印等一系列的事。于是,那日买了‘睡十年’后,趁你睡一天一夜的时间忙骑追风马雨夜赶回九樱山。从她所说的话中我又得知,原来她趁我们下山之际,把我杀聂轻寒的事告诉了聂布,让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和她说了一番话后,让她写了这封信,然后就把她给……” 杨月痕接道:“然后就把她给杀了。借口又是为了我,怕我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对吧?在四合村时,你曾教育红qiāng三,说任何对你有害的东西都应把它扼杀在起始状态,千万不能任由其发展,免得到最后自己都控制不了,反而被它所害。原来那句话的意思却是在这里。你真的很精明。不过我对你说过,瑶姐姐是唯一能和我说上几句话的人。无论如何,你不该杀她。”林风影吁了口气,“痕儿,我……”“够了!你无须再做任何解释。”一声喝完,不觉又悠叹了口气,慢慢朝林外而去。 林风影身形一颤,忽然捡起地上宝剑,跨到杨月痕身前,“痕儿,你以为一直以来我很好受么?我每天都提心吊胆,担心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哪天知道我真正身份后会做出如何选择,我也真的好累好累。一切都因太过爱你。你试问自己,你现在一走,真就走得无牵无挂、走得潇洒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这一切到底是爱我还是害我?宋宛玉好色无赖,但对我从没欺骗,从没亵渎,也够坦然。而你呢?风影哥。”林风影听此一言,身形不觉一个踉跄,哈哈凄凉一笑,“事到如今,夫复何言?如果鲜血能搏回你的柔情,我愿意一死!”手中剑一振,直向颈项抹去。 第卅六回夜色归来词认母一语惊魂痛失兄 更新时间2008-5-42:22:52字数:0 忽听“嗖”地一道劲风响起,林风影“啊”地一声轻呼,手中剑早已落地。林中倏地冲出一道人影,只向林风影扑来,如鬼魅般一晃之下,瞬间又不见了踪影。 “你是什么人?放下我!快放开我!”那人哪里理睬,依然夹着林风影只往小镇南边而来。 大约半个多时辰,来到南边一个小村前。那人突然停住脚步,把林风影往地上一丢,背立当地。林风影不等跌下,早已一个翻身站直了身子。 借着月色一看,只见那人披散着一头花白长发,戴着个圆形尖顶的黑帽。林风影大惊,“师傅!?你怎在这儿?”那人并不回身,却低沉着声音,“我若不在,你还不已横尸在那坏丫头身前了?!” “她不是坏丫头!”忽听“啪”地一声响,脸上生痛,原来不知怎的被长白山老人扇了一巴掌。 长白山老人依然背立,“臭小子,我平时怎教你的?男儿应心怀大志,志在天下。岂能分心于外物而玩物丧志?你现在倒好,不仅斗志与日俱消,抛弃前程大业于不顾,甚至还为一个汉人小女子横剑自刎,视身体发肤如草芥。你真是有失自己身份,也愧为我长白山老人最得意的弟子!纵然我素来娇惯于你,但今日你的所做所为完全背弃我教你的处世之道,实是该打!” “师傅,你不懂。平时你只顾教我们男儿应心怀天下等等之大道理,可你是否通略人世间男女情感之真善美?你……” “够了,先有威远那小鬼带了个仇人的徒孙去长白山要我救。现在你又为了个小女人而顶撞于我。看来,你们完全忘记了这次来江南却是为了什么。如今都弄得如此斗志全消,全是女人所害。你平时说你最恨你阿玛因女人而误大志,可现在轮到你自己头上,却反而变本加厉。豪情壮志都去哪了?难道都被那坏丫头的莺声燕语、香软之躯给冲得一干而净?!”林风影见长白山老人如此动怒,低头不再言语。 “你们这两年查没查到白龙、青凤的下落?”林风影茫然而应,“白龙剑在九樱山。”长白山老人一喜,“哦?!既然你知道白龙剑在秦如风老家,怎不把它拿来?”林风影一皱眉,“不便下手。”长白山老人一楞,“为何?”“白龙剑原在痕儿身上,可当时却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她却给了她师兄。” “你说的痕儿就是刚才林中那坏丫头?”林风影点了点头,“她是好丫头。”长白山老人一皱眉,“她也是秦如风徒孙?”林风影点了点头,“也是我妻子。” 长白山老人摇了摇头,皱眉叹了口气,“十九年前,我和秦如风相见,二人功夫难分高下。想不到,今天我的徒弟却都折在了他两个女徒孙手里。秦如风要是还没死且知道了这事,定要笑掉大牙。既然白龙剑就在九樱山,那还是由你去拿。” “我不去。我不想再做让痕儿伤心的事。”长白山老人叹了口气,“既然你如此为难,那就派别人去吧。寒儿和威远呢?”林风影一怔,望了长白山老人一眼,“她……她……”长白山老人“哼”了一声,“你不会因她碍事而把她杀了吧?”林风影一皱眉头,“杀了。” 长白山老人望了林风影一眼,干“呵”了两声,呆了片刻,“好,有霸气!这才像我徒弟。女人就是如此,没利用价值竟可除去,免被拖在身边反而坏事。聂轻寒如此,那个痕儿也是如此。她一直以绝世美色消磨你的斗志,致使你今日如此沉沦,罪魁祸首就是她。若你和她是场戏,也到了落幕之时。若是梦,也到了梦醒时分。如果你觉得为难,为师可以代劳。”说完,就朝刚才那黑松林而去。 林风影大惊,身形一闪,早拦在长白山老人面前,“师傅,你若杀她,我绝不偷生!”长白山老人一喝,“你和威远到底都怎了?!竟都为个女人以xìng命来要挟为师?!”林风影一低头,“徒儿不敢!但从来实话实说。” “要我留她xìng命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件事。”林风影一抬头,“盗回白龙剑?”长白山老人转了个身,“不错。盗回白龙剑后,只身前去南京,我在南京城内‘风调雨顺大酒楼’等你。我给你四天时间,今天是十五,你最迟得在十九日下午酉时带白龙剑赶到那里。到时若没看见你人,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会折返杀那丫头于九樱山巅。我们见面后就一起赶回北京,从此你再也别想来江南。否则,我照样来江南杀她。青凤剑的事,以后我自要别人来找。” 林风影身形一挫,坐在地上发起呆来,忽然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默默望着夜空中几颗冷夜的星,“痕儿,你现在却在哪儿?” “好了。和我去见王爷吧。”林风影一惊,“阿玛来了?”跟着长白山老人朝那小村中一小屋而去。 只见堂前左边一椅子上正坐着个头披长发、三十四、五岁的中年汉子,右边一椅子上却坐着个脸色异常苍白、三十四、五岁的美fù人。 这时,那美fù人见林风影进得屋内,望了那披着头发的汉子一眼,道:“他就是……”那汉子朝美fù人笑着点了点头。美fù人又扭头望着林风影道:“都长这么大了。好,好,今天终于又见面了。” 林风影上前,“阿玛,你怎突然有空来江南了?”多尔衮一笑,“裕隆,怎么?别人都不反对,难道你还反对阿玛来这一片大好的锦绣江南?”林风影连忙躬身,“孩儿不敢!” 多尔衮哈哈一笑,“阿玛今天特地来看一个人。裕隆,你曾不是说一直想见见你的额娘么?现在额娘就在你身边,你怎却不认识了?”林风影一惊,不觉望了那fù人一眼,“阿玛,她就是我额娘?” 美fù人见林风影如此,摇了摇头,“你看,这孩子四、五岁时就被表哥带去了东北。这么多年,已经把我和他兄弟慢慢给淡忘了。”话刚完,忽听多尔衮惊起身来,“你说什么?他兄弟?什么兄弟?” 美fù人一笑,“其实,当初我生了个双胞胎,他是老大。我让表哥把他带给你,还有个留在了自己身边。”多尔衮眉头深锁,“这我怎没听聂布说起过?”美fù人一笑,“是我不让他说的。我怕你知道后,两个都给要走了。那时,就没人陪我了。你不能陪我,总不能也不让孩子陪我吧。”多尔衮听此一言,不禁哑然。 美fù人说到这里,这时从怀里掏出根玉笛来,放在嘴边悠悠吹将起来。忧律暗来,听之不觉消魂。 朦胧中,林风影不觉目光游移门外夜色,悠悠而吟,“碧塘边,绿柳前,一曲愁笛伴少年。”只听那笛声倏地止了,美fù人正两眼含着泪水,也吟道:“月中天,照绣帘,天涯人远梦魂牵。” 林风影一下扑到女人怀里,“额娘,真的是你。你的笛声依然如旧,要不是它,我……我……”像个孩子伏在美fù人膝前。美fù人双眸湿润,“孩儿,难得你还记得我曾写的这两句教给你和你兄弟的小词。” 林风影抬起头,“对了,我那兄弟呢?”忽然心中一凛,“我那兄弟现在哪?干什么?”美fù人抚着林风影,“自从你们走后不久,我有次上山采yào,却遇到个跛足道长。他当时被仇人追杀,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我就救了他。他非常感激我,正好看见安儿,说安儿资质不错,练武之材,就教了他三个月的剑法。安儿一直勤练剑法,现在却在云雾山洁月教做了什么青龙护法。” 林风影瘫软在地,“原来他竟是我那兄弟。”美fù人一惊,“孩儿,你怎了?看你和安儿认识?”林风影茫然一笑,“何止见过?他不是叫罗觉新么?怎忽成了安儿?” “你们果然见过。是这样的,你小时名叫平儿,他叫安儿。安儿后来叫罗觉新,不过是我据你阿玛的姓‘爱新觉罗’而取的。你阿玛叫你爱新觉罗裕隆,想必也是在你去了东北后改的吧。” 林风影歪倒着身躯,哈哈大笑,“安儿,罗觉新,为何安儿就是罗觉新?为何罗觉新是安儿?报应!报应啊!” 多尔衮见林风影突然如此癫狂,吃了一惊。“裕隆,你干什么?!”林风影哈哈而笑,“你们知道么?我杀了安儿,杀了罗觉新。杀了我的亲弟弟。”一时间“哈哈”笑个不停。 “什么?!你……你杀了你亲兄弟?”多尔衮身形一个踉跄,“你这个畜生!竟残手足!”一脚踹在林风影怀里。林风影身形暴飞,“哗哒”一声撞在一扇门上,“噗”地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林风影连滚带爬跪到多尔衮的面前,“阿玛,你还是杀了我,你就成全了我吧。”多尔衮又是一踹,“给我滚!云妹,你怎么了?”昏黄灯火下,fù人正双眼微闭,嘴角挂着道血丝,歪躺椅上。 长白山老人一步上前,把了fù人脉象,摇了摇头,“云娘今日突然离去,并非一时接受不了安贝勒之死。就算没此事,她也活不过数月。”多尔衮一惊,“她死了?怎就死了?为何如此?” “当年,我随太祖皇帝征战野人部落时,大军曾路过一处山岭。听当地人说,那山岭上有块大石,名为‘阎王石’,却是碰之不得,也近之不得。否则,就会被阎王索命。 “太祖当时正yù统一各部,英雄气概自是薄于云天。听此一说,不禁唤起了英雄斗志,声言:‘一块大石竟会把世人哄骗的如此慌张,由次可见世人有时实是愚昧至极。然而哄得世人却哄不了我,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我大军征服不了的东西。’当下令大军在山岭上驻扎了下来,声言等自己碰了大石而不身死后,再继续前进。若真死了,立即退兵建州,打消统一女真之大计。一谋臣进言,‘大汗威震八面,功比天高,实乃人中之龙。如若为了句戏言而与一小小石头计较,实在有失大汗龙凤之风。但大汗既有此英雄气,非得一试。小臣以为,无须大汗亲往,只需派四、五兵丁前去即可。若兵丁不死,大汗人中之龙,更无死也。’太祖听此一言,哈哈大笑,‘说得好。兵丁无死,英雄能死么?’当下就选了四、五兵丁翻了几道坡去‘阎王石’一探。那四、五兵丁回营后,果然无死。太祖大笑,‘不知是世人愚昧,还是阎王惧我。’众将也一笑了之,‘惑世之言,惑世之言。’大军不觉又行了几日。一日,太祖与众将巡视八旗将士,忽见身边一兵丁仆地不起,竟然身亡。太祖惊曰:‘我八旗素来铁血之军,此人却是何故,竟踣地而亡?’身边一将上前,‘大汗有所不知,此人即为探阎王石之人。那日探阎王石之四、五人皆已死,此人乃最末者。’太祖听闻此言,不禁一怔,随即大怒,‘尔言妖魅,惑我军心,斩之。’当下就把那将军给斩了。太祖命我一探那死兵丁之脉,‘何死?’我忙应之,‘此人气血虚无,乃血化而死,实乃故疾,并非前探阎王石之死也。’太祖颔首,‘然。阎王石乃区区一顽石,岂能要我八旗之命?!’众军士无敢再言此事。” “那兵丁到底因何而死?”长白山老人吁了口气,“实为前探阎王石而死。当是时,太祖也实信此事,只是面对八旗子弟,岂肯向一顽石低头?王爷应省得这点。”多尔衮点了点头,“父汗胸怀博大,实难向顽石认输。那这事与云妹之死有何关联?” “云娘之脉象实与那兵丁脉象一般,皆气血虚无。此等气血虚无之症,少之又少,实乃体内之血慢慢化去所致。云娘常于山中采yào,定也是遇此阎王石之类的dú石。”多尔衮搂云娘入怀,“金风玉露相逢日,yīn阳两隔永绝时。黄泉路冷,你自己多多保重。”林风影自是悲嚎一阵。 九樱山垂涎堂里,凤凰儿和小五子已把饭菜做好。骆清晨起得身来,“聂兄,天大的事不如吃饭事大,一道用饭去。”聂威远一笑,“甚好。”起身出门而去。 忽觉背后风紧。聂威远一惊,“你干什么?!”后背早被人封了几处大穴,“实在对不起聂兄,你妹妹下dú功夫厉害,你为他哥哥,我想多少也会一点。我怕你饭时dú杀了我们,再去拿走双剑。一旦青凤剑到手,谁还控制得了你?那时,你也可以自己找林风影报仇了。” 聂威远一声苦笑,“骆清晨,想不到你貌似潇洒仁义,背后却也如此攻于心计。你到底想怎样?!”骆清晨一笑,“留你这种危险人物在身边,我当然要防备万般。现在废了你武功,让你再也兴不起风浪。”“喀喀”两响,聂威远一阵惨叫,早被捏碎了琵琶骨。 聂威远被反绑着双手,倒在云啸阁地上,“看他平时也没多大作为,却怎如此洞人心思于秋毫之末?我还留在这干什么?难道真要看见林风影死了才走?”只见房内一张桌上正有把剪刀。 聂威远哈哈一笑,“骆清晨,你终究还是输给我了。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你既然绑我,为何却这么大意留把剪刀在此?难道你有心放我不成?”忽然心中一动,“他竟真有心让我自己逃走。这样就一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负水悠悠,二不负洁月教。真是大jiān若忠!”纵身一跳,上了桌子。拿了剪刀割了半天,终于手一松,绳子已断。 门未上锁,掩了起来。正yù出门,忽见一黑影倏地穿过小院,径直shè向游云阁而去。倏地弯腰伏在那门前,附耳听着阁内动静。聂威远一惊,“是他!他果然还是来了。他夜来山上干什么?双剑!” 忽见那黑影一推那门,闪身阁内而去。聂威远心中突然一凛,“骆清晨不在房内?不好!他下午回来把双剑放在了阁内桌上,不知后来收了没有。要是没有,那他可就死不了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骆清晨不在阁内却去了哪儿?对了,看那姑娘却是个颇懂风月之人。如此月夜,骆清晨定被她迷去舍我崖赏风弄月了。”趁着那黑影尚在阁内,钻出门直向院外而去。 忽听身后一声yīn笑,“师弟,见我来了为何不上前迎接,竟还走得如此匆忙?”聂威远吓得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早跑出两十米开外。 “事到如今,都因你在云雾山卖了我,才使痕儿恨我万般。本来还忘了杀你,不想今夜偶遇。你自己找死,别怪为兄心狠手辣!” 第卅七回人生几回伤往事冷月落尽清晨时 更新时间2008-5-42:23:49字数:0 舍我崖前琴笛互奏,一曲终了,“骆大哥,再替你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何?”骆清晨抱笛胸前,“佳人意抚琴,山人何拒之?”凤凰儿柔情似水,芳心如梦,“铮”地一声,《春江花月夜》融月而来。 忽听一惊愕大呼,“林风影来了!骆兄,快……快救我啊!”“嘎”地一声,琴弦忽断。骆清晨回身一望,聂威远正连滚带爬朝这边而来。 “骆兄,林……风影上山盗……盗双剑来了。他怪我告……告诉了你们真相,坏了他和杨……姑娘感情,正朝这边追……追杀……”忽脚下一个踉跄,栽在地上。 骆清晨正yù上前,只见一黑影倏地飘落聂威远身边。光芒一闪,“去死吧!”跟着一踢,一物滴溜溜滚至骆清晨脚边。凤凰儿吓得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骆清晨飞起一脚踢开聂威远人头,“你终于还是来了。都是真的么?”林风影白龙剑一负背后,“明知故问。” 骆清晨眉头深锁,“痕儿呢?也把她灭口害了?”林风影一笑,“就算我害她,但哪有你害得厉害?她今日弄成这样,还不都因你当初对她的无情,才让她投入我这jiān人的怀抱?现在就算她已知一切,悲痛万分。但我毕竟还曾给过她温暖,你呢?我想,师兄妹多年,徒有无休无止的伤害吧。” 骆清晨听此一言,不觉默然,忽然抬头,“星遗之死到底是怎回事?”林风影吁了口气,“梅晓露是我引诱痕儿杀的。只要她杀了梅晓露,杀了你妻子,她就再也回不了你身边,知道么?” “瑶儿呢?”骆清晨冷声道。林风影吁了口气,望着骆清晨淡淡地道:“那夜她自杀了,然后我就把她的尸体用马驮到舍我崖和丹儿一道甩下了谷底。” “畜生!”骆清晨捏拳悲呼,就yù上前。林风影身形一退,“看来你也爱上她了。一直以来,我真的很想和你好好打一场,看我俩到底谁更高一筹。”骆清晨大喝一声:“那就来吧!霍!霍!霍!霍!”左足一划,双臂一抬,双掌早于胸前上下左右划了两圈,忽地向左一送,又往胸口一逮,猛地朝前一推,“轰”地一声bào响,狂风大作,尖啸四溅,直往林风影压来。 林风影大喝:“今日才见你真正露了杀机。”身形倏地向后转了一圈,一个马步,“霍!霍!霍!”右臂一抬,左臂一抬,忽然双肩猛地向前一耸,双掌顺势朝前一拍,一股凛厉劲气直撞骆清晨那“天火四溅”而去。 奇怪的是,两掌倏地互撞之间竟然毫无声息,完全没有轰然滚雷zhà暴之势。二人依然立在当地,却如先前毫无异样。 骆清晨大惊,倏地双掌一收,“此何掌法?竟把我破日裂月掌尽数化去?”林风影哈哈一笑,“现在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了?实不相瞒,当年我师傅和你师祖大战后,回长白山苦心钻研后,终于研究了这套专门克制你这破日裂月掌的掌法。此掌对别人毫无用处,好似小孩打架的招势,然而却偏偏是你这天下第一掌的死克星。师傅在我来江南前就单独传给了我一人,那日大白鹰托信要我去探剑山庄用这掌法收你师傅,我当时见破日裂月掌实在厉害,一时不敢和你师傅对阵。今日反正事到这种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干脆就拿出来试试了,倒真是一物降一物啊!知道这叫什么掌么?师傅就叫它‘气死秦如风’。嘿嘿!”骆清晨皱眉不语。 林风影望了骆清晨一眼,“破日裂月掌靠得完全是真气,非至上功夫。真正遇敌,不可多用啊。” 骆清晨忽然抬头一声冷笑,“原来你是那么的放不下。”林风影叹了口气,“就因我太放不下,所以弄成今天这般田地。你一直不也是么?”忽然一步上前,“为了痕儿xìng命,我还得尽快赶去南京,你到底怎样?继续打怎的?”骆清晨一拳上前,“我俩今日必须死一个人!”林风影一皱眉,“既然如此,那就是你吧!”突然身形一滑,闪在其左,倏地一脚踢折骆清晨右腕,又一掌扣其左肋,将骆清晨打翻在地。骆清晨正yù翻起,胸口忽被林风影一脚踏住。 林风影缓缓抽出白龙剑,一剑就朝骆清晨胸口chā来,忽然一停,悠叹了口气,“你是痕儿一生最爱的人,若你死了,她……”忽“啊”地一声惨叫,“噗”地吐出口鲜血。骆清晨一惊,只见林风影左腹处正豁然chā着根绿油油的竹签。竹签头处正汩汩淌着鲜血,急流状直泻地上。 林风影一个踉跄,四周一望,“谁?!”哪里有人回音?一皱眉间,忽然回头,“无论如何,叫痕儿一定等我。”身形一飘,早已消失后山夜色中。 骆清晨托回手腕,朝四周一抱拳,“不知何方高人,但请现身一见。”不听回音。 正yù再喊,忽只听见山道上传来一凄楚似哭地声音,“清晨哥,你在哪儿?”夜月之下,一个神情憔悴、浑身白衣的女子负着两个小婴儿,正跌跌撞撞朝舍我崖前而来。骆清晨见那女子凄凉身影,心中一痛,“痕儿!”早已赶上前去。 只见杨月痕一下扑在骆清晨怀里,早已抽泣起来。 骆清晨轻抚着杨月痕一头青丝,“痕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痛苦如斯?来,我扶你回去。从今以后,我们一起重新……” 忽见杨月痕纤腰一扭,却脱了骆清晨,“清晨哥,我对不起你和梅师妹,更对不起瑶姐姐。梅师妹和瑶姐姐都因我而死,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骆清晨一步上前,“星遗和瑶儿之死都由他一手造成,这怎能怪你?痕儿,你……”杨月痕摇头一退,“但他毕竟是我丈夫。夫妻同命,他的罪过就是我的罪过。” 骆清晨痛苦地一皱眉头,“从头算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忽见杨月痕一步上前,“清晨哥,你杀了我,就让我来承担他所有罪过。谁叫我是他妻子?谁叫我爱他?”“唰”地一声,递剑来给骆清晨。 骆清晨吓得身形连退,“不,不,痕儿,你别这样。这样,倒……不如让我……去死。”忽然脚下一滑,跌在舍我崖前,原来一脚踏上了聂威远人头。 “聂威远?”骆清晨爬起身,“你看,他刚才来拿白龙、青凤剑时连自己师弟都说杀就杀,像这种冷血之人,你有必要替他赎罪么?”杨月痕神情憔悴,“他竟依然盗走了白龙和青凤?” “是啊。我和他还大战了一场。”杨月痕神情黯淡,“他还要害你?”骆清晨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他大概怕你伤心,所以并没有对我真正下手。” 杨月痕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他可说过什么?”骆清晨眉头深锁,“他要我对你说,一定要等他。”杨月痕的声音轻柔而又淡然,“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走?既然走了,为何还要来?”骆清晨闭目深吁了口气。 忽然大喝,“什么人?!”杨月痕正自黯然消魂,突听骆清晨大喝,一惊间不觉抬头来望。只见rǔ白色的月华之下,舍我崖旁边崖顶上正飘飘而下一白衣女子,衣带飘逸间,早已冉冉落在崖前。 只见那白衣女子云髻高挽,面若芙蓉,身材婀娜,风韵异常,大约三十六、七岁。若不是腰挎一把宝剑,还真疑是天上嫦娥趁月下凡。骆清晨和杨月痕齐声惊呼,“秦阿姨!”白衣美貌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落雁门掌门秦烟烟。 只见秦烟烟并不答话,来到杨月痕身前,忽然一伸手一抬足,瞬间夺了杨月痕身上两个小儿,随手一下撂在地上。两小儿一落地,大哭起来。 “别伤害我的孩子!”朝两小儿扑去。刚踏两步,忽被秦烟烟一拉,身形踉跄,又退回原地。 骆清晨一步上前,“秦阿姨,星遗和瑶儿实为林风影所害,这不关痕儿和两孩子的事。”秦烟烟眉头一皱,“事到如今,你还替她狡辩?既然当初无怨无悔嫁给清贼,就应知自己从此再也别想翻身!”杨月痕闭目叹了口气,“不错。秦阿姨,梅师妹是我杀的,你替她报仇吧。” 忽被秦烟烟一巴扇在脸上,“畜生!什么师妹不师妹?!她是你亲妹妹!我怎有你这么个女儿?云飞知道这一切,九泉之下又怎能心安?” 杨月痕心魂一颤,“什……什么?你……是我娘?梅……她……她是我妹……妹妹……?”秦烟烟吁了口气,“可惜现在才知已太晚了。”茫然间,杨月痕一下跌坐在地上。 骆清晨也大惊失色,“秦……秦阿姨,你说的这……这些都……是真的?痕儿也是你和师……师傅的女儿,就……就和……星遗一样?”秦烟烟悠叹了口气,“不错。”“这……这到底是怎回事?” “说起这事,那就话长了。本来我一直不想说,尤其对你们这些晚辈。但事到如今,看来是有必要说了,省得某些人还活在鼓里。当年爹爹从终南山得到长剑、木简、黄绢,在下山途中与长白山剑客一场大战再回山后,就邀了隋西山切磋剑法。隋西山跌下舍我崖时,把自己身上一紫色半块玉珏抛上了崖,爹爹后来就拿着它去还给洁月教。谁知在一山岭间又遇长白山剑客。长白山剑客看出爹爹心情沉重,冷嘲热讽了一番,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前几日还风华正茂,此时却怎如此憔悴’。二人又打了起来。正打之间,忽见长白山剑客右臂一抖,一根叫‘绿影飞针’的dú针只朝爹爹胸口而来。爹爹飞身而退,可那针竟会打弯。就在二者距离由五丈变成三丈、三丈变成一丈时,忽听大喝一声,‘飞针能驾风,我更能御风!再快也快不过我!’‘呼’地风起,一白衣少年正落爹爹和那飞针间。那少年正yù拂那飞针,忽然身形一抖,‘果然好快!却终不及我梅家御风之术快。’原来,那飞针倏地一下钻进少年胸口之中。就在长白山剑客惊奇少年身法时,爹爹用了毕生功力一招‘天地冰火掌’打出,顿时飞沙走石,爹爹趁机驮起那少年飞逝而去。爹爹驮着少年一路连夜赶回九樱山,那夜也就是司马啸夜闯我闺房盗取黄绢剑法之时。当时,我正被司马啸点了昏睡穴。爹爹回来唤醒我和云哥哥烧水,为那少年疗起dú来。无奈他纵然医术过人,但面对中了‘绿影飞针’只能活三日的那少年却终无能为力。 “爹爹见那少年无yào可救,于是就为他打算起来。说少年是为救他而身受绿影飞针不治。既然如此,必须把我嫁那少年,趁少年还有三天xìng命,和他圆房,为他留下一点骨血。当时我一心要嫁云哥哥为妻,哪里应允。打定主意,在那天云哥哥置办了嫁妆回房后,我要他带我私奔。可云哥哥说什么也不愿背弃爹爹而去,说那样会坏了爹爹名誉。我只好在烟烟居内哭了一下午。云哥哥虽然如此,但我反爱他更甚。当晚,我趁爹爹、云哥哥都睡熟后,就去了云啸居和云哥哥有了结体之缘。可云哥哥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却还像个呆子,竟傻乎乎地对我望着,似乎在试探那夜是不是真的和我有了肌肤之亲。我当时当然不能表明,要被爹爹知道,还不得杀了我?云哥哥见我一脸冷漠,竟摇头叹息了一阵。他真是个傻子,但我就是喜欢他那股傻劲。就在那一天,我嫁给了那少年,随后和他去了碧云山。回山后,他怎么也不愿和我圆房,说他不能因为区区恩德而强人所难,害我一生。和他相处三日,他到死时硬是没碰我一寸肌肤。现在想来,他待我也真好,确是个君子。”说到这里,秦烟烟不觉深吁了口气,“可是,为何好人总不能长久?” “他死后,我就把他葬在了碧云山,随后就游侠于江湖中。恍恍惚惚间,十个月过去,我生了个女儿,她就是痕儿。而这时,九樱山的爹爹却也因杀了自己师弟而留下一封信给云哥哥,却是要云哥哥清明日勿忘在舍我崖前祭奠隋西山,随后就把自己放逐于天涯之中,再也没见回过九樱山了。我见云哥哥一人在九樱山上孤苦伶仃,于是就去了九樱山,把痕儿留给他做伴了。当时,我名义上是梅御风妻子,但实际上却是云哥哥的人。就在那夜送痕儿去九樱山时,又和他有了情感纠缠。后来回到山中十个月后,又产下一女,她就是星遗。因爹爹既然把我嫁给梅御风为妻,而梅御风实在为人尊敬。在生下星遗后,我就把她唤做梅晓露,就权当为梅御风留了血脉。虽然我和云哥哥有了痕儿和星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但相爱的人何尝不想朝朝暮暮相守在一起?但我嫁给梅御风的消息已被江湖中人知道,我和云哥哥又不能不顾天下悠悠之口。这时,我和云哥哥又开始恨我爹爹。说他为了什么江湖道义竟害得我们痛苦如斯。所以说到他时,哪里还称他为‘爹爹’和‘师傅’,都讽刺其为‘九樱大侠’。但这也只是一时的牢骚之言,却解不了心中太多苦楚。就在这时,云哥哥爱上了庄子《逍遥游》,想从中寻到那份不受俗世羁绊而任逍遥于天地间的自由。可事到如今,真又寻到了么?” 骆清晨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曾经年少时,他要我和痕儿所猜的那个《别鹤cāo》,原来也是悲叹你们实为夫妻而鉴于世俗不得不离的苦痛之情。” “仔细想来,当时我和云哥哥实际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唯一的就是痕儿和星遗。知道我为何把两个女儿取名为‘月痕’和‘星遗’么?我就是想说痕儿和星遗是我和云哥哥留在世间唯一的情感遗痕。让星遗姓梅并不奇怪,让痕儿姓杨则是为避因其姓白而招来的天下悠悠之口也。”骆清晨深叹了口气,“原来一切却是这样。一个叫白月痕,一个叫白星遗。” “当时,迫于天下悠悠之口,我不敢每隔几日就来九樱山和云哥哥相会。我就把爹爹那两把长剑送了把给云哥哥,以此喻成双成对、互相守望之意。云哥哥那把在痕儿九岁生日时送给了她,我的那把后来也在星遗九岁生日时送给了她。这其实都是我和云哥哥约的,是取长剑之‘长’、九岁之‘九’意,以愿痕儿和星遗能长长久久、一生平安。”骆清晨恍然,“难怪我觉得白龙、青凤剑为何偏偏就在痕儿和星遗身上呢。” 秦烟烟叹了口气,“但事到如今才知道,原来祝愿仅仅是祝愿,星遗还是不幸死了。更令人痛心的是,她竟然死在自己亲姐姐手上。事到如今,夫复何言?徒有不尽的伤悲也。”泪水如雨而下。 旁边的杨月痕听完这一切,早已珠泪横洒,哭倒在当场。骆清晨连忙上前,“痕儿,事到如今,这一切更不能怪你,你别要太过伤心了。来,我扶你起来。”伸手来扶杨月痕。忽被杨月痕双手朝胸前猛地一推。毫无防备之下,竟跌了个仰面朝天。 只见杨月痕倏地跳起身来,“咚”地一声跪在秦烟烟面前,泪流满面,“娘,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到如今,我唯有一死以向妹妹谢罪。我对不起爹爹和妹妹,但望在我死前,你能原谅我所有的罪过。”蓦地一抓地上宝剑,玉手一抬,直向颈项抹去。 秦烟烟大喝,“你干什么?!”忙抢身来救。可杨月痕志在求死,这一剑更添七分快捷。不等秦烟烟手到,鲜血飞溅处,杨月痕目光一散,只向血泊中倒去。 骆清晨痛呼一声,“痕儿!”一迈身形,早一把抱住杨月痕即将倒地的身躯,“痕儿,你好傻啊!” 杨月痕流泪一笑,“清…晨哥,陈东葶美貌更胜……于我,然依然挥刀……自毁容颜。不是因为她傻,而是世……事所逼。如今,我……也和她一样,世事犹如剑网,逼得我……无路可寻。我唯一的生路就是死,我死……后,你把骨灰送到……彩蝶湖,我也要和美丽的蝴……蝶一样,学爹爹做次逍……遥游。”骆清晨泪珠一滚,“不!” 杨月痕伸手摸着骆清晨的脸,微微一笑,“清晨哥,曾经我……叫你莫离我太远,如今我却……要离你而去了。我这生爱过两……个男人。首先是你,后来就是风……影哥,也因此有……两件恨事。一是我不该和……你为了丹儿下山。另一件是我应答应风影哥在四……合村一起隐退江湖,那样……即使活在鼓里,但今日妹妹就不……会死,都……不会死。可是当初在命运可……以抉择的时候,我却一件也没……把握住。” 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忽然振了一下,“清……晨哥,回头告诉……风影哥,那日杀……聂布时,我扑进你……怀里,是因当时你离……我近。若他站你……位置,我也会扑进他怀里……”臻首一扭,死在骆清晨怀里。 骆清晨热泪一滚,“痕儿,只到此刻,你还是放之不下。逍遥游,逍遥游,人生一世,何时才能真逍遥?” 秦烟烟见杨月痕已然身亡,心神大痛间,慢慢蹲下身来,摸着杨月痕的脸,“痕儿,你说你没有把握住两件事,娘却也没有把握住一件事。早知今日会弄成这样,那夜我去杨廷芳日月寨送有关《天下无敌》的信再去你窗前看你深夜幽思时,就该把你喊出来向你相告这一切。可当时,我还是放不下天下悠悠之口而不敢向你说出这些,以致今天误了你和星遗的xìng命。一切原来都是娘害了你们。” 忽然深叹了口气,慢慢直起身来。回望了杨月痕一眼后,突然身形一纵,含泪踏着月色跌跌撞撞而去。 骆清晨木然地坐了好一阵,这才悠悠醒过神来。抬头望了望天际,只见那轮明月在夜风的吹送中不知何时已悄悄落下山去。东方的空间却已露出了鱼肚白。原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时分。 骆清晨红肿着双眼,悠叹了一声,“痕儿,月儿虽然落了,但红日却又升了起来。新的一天里,你是否真的得到了新生?然而,新生过后的你,今日却又在哪里?我们回去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忽听身后一娇声唤道:“骆大哥,等等我。”骆清晨茫然回头一望,只见那两小儿此时正安静地睡在凤凰儿温软的怀里。 第卅八回曾经情事成沧海泪眼蝶幻空空空 更新时间2008-5-42:24:51字数:0 光yīn似箭,日月如梭。红颜忽已老,少年早白头。 清顺治七年冬,一日傍晚时分。一场纷纷扬扬的鹅毛般大雪正夹杂着呼啸不止的北风,飘飘洒洒降落在北京皇城内摄政王府上空。摄政王府院内石板地上早已皑皑白雪。此时虽然傍晚,但那白雪依然映得王府前到处一片刺眼雪亮之色。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头戴貂皮帽、扎着大长辫、外披白狐氅、内着绫罗衣、足踏金丝履的大清贝勒爷打扮的贵胄少年从那府内探出头来,望了望王府院门处,“看来阿玛表面上是出猎于边外,实际却yù让权于福临。要不然,这么多日过去,怎还不听见回京的消息?” 搓了搓手,“这么大的雪,不知江南是否也是一样。若是如此,痕儿会加了衣服么?会不会因只记得照顾孩子而忘了自己,双手被冻得通红?” 这衣裳华贵的锦衣少年正是爱新觉罗裕隆,汉名即为林风影。四年前,林风影从九樱山盗得青凤、白龙剑而被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秦烟烟一竹签shè通下腹后,就一路赶往南京,会合了在南京“风调雨顺大酒楼”内一直等他的长白山老人。后来,在长白山老人的调理下很快伤愈。多尔衮以他得了双剑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为由,随即就封了他真正的贝子身份。而后,又借机封他做了名号为“精武”的小王爷。 只是四年来,林风影却一直情怀落寞。原来,竟是为思念江南九樱山白衣幽谷佳人杨月痕所致。多尔衮见林风影每日因女人郁郁寡欢,yù为他立个小王后,以泯他心中这份冤孽之情,重振精武之气。无奈千挑万选之后、倾国倾城之色面前,林风影丝毫不为所动。多尔衮无奈之下,只得暗自大发“生子若此,夫复何言?”之叹。再加上自己政事繁忙,日日忙于朝廷权斗,哪里还有时间再管林风影这些。 就此而言,林风影倒也落得半个逍遥自在。日日练练剑后,自坐房中思念杨月痕。几次想再度“仗剑飘飞江南月,畅携皓腕效蝴蝶”,无奈又被四年前长白山老人jiāo代过的“我们回北京后,从此你再也别想去九樱山。否则被我知道,定赶去江南杀了那丫头”的话给镇住,所以也一直不敢冒然而行。谁知就这样一惧,竟被困在摄政王府日日守着对杨月痕的相思之苦,一熬就熬了四个年头。 这时,林风影又搓着手掌,呆呆凝望着门外飘飘大雪,忽然停住了手,“咦?!对了。师傅前几天已然仙逝,阿玛现在根本就没回来的打算。既然我不再受师傅和阿玛的控制,不如把这四年来一直想做的事给做了。什么荣华富贵?全他娘的狗屁。连阿玛那样精明干练的人到最后都还得让权于福临,我还能在这里捞到什么?不如现在就走,从此与痕儿双宿双飞,儿女长绕膝前,岂不快活似神仙?” 当下转身进屋,从抽屉里拿了二百万两银票使劲揣进了胸口,又朝胸口拍了拍,“足够两代人用了。”一取墙上宝剑,就往屋外赶来,却吩咐一个仆人,“我出去两日。阿玛若回来,就说我去清凉寺与老僧参禅了。” 正yù抬足出门,忽和一人撞了个满怀。林风影一惊,身形一闪,“桂擎风,你干什么?如此不懂规矩,竟然横冲王府?!” 那人忙一躬身,单膝跪地,“桂擎风有急事相告,冲撞王爷大驾,还望恕罪。”林风影一皱眉,“何事?快快说来。” 桂擎风一步上前,“王爷几日前在一次狩猎时一不小心,拉箭用力过猛,竟引得飘香别院那一剑伤复发,大吐鲜血。如今在喀喇城已……已经病……病死了。” “什么?!阿玛他……”林风影身形一个踉跄,忽然一把勒住桂擎风领口,“既然知他有伤在身,为何还要他亲力亲为?你们不能弄得圆滑点?!” 桂擎风道:“王爷他……他英雄气概,怎……怎会让我们如……如此骗他?”林风影一下甩了桂擎风领口,“阿玛临死可有痛苦?”桂擎风探身上前,“那倒没有。只是他嘱我在他死后,立马赶回王府问小王爷一个问题。” 林风影一皱眉,“什么问题?”桂擎风低声,“王爷问你: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林风影一惊,“阿玛要我赶快离了这摄政王府?” 桂擎风道:“小王爷果然不愧当此‘精武’二字中的一个‘精’字,王爷正是此意。他深知他一旦死后,朝廷迟早会把‘邪党’之名加在曾和王爷大有渊源之人的身上。他怕你到时一拳难敌四手,被那fù人所害。要你接到信后,立即去你额娘生前所居之处,从此隐姓埋名,勿要再提自己乃多尔衮之子,以免遭来祸患。” 忽听院外传来打门声。“快开门!快开门!经查,此中藏有逆贼,曾yù行刺皇太后。皇命在身,我等特来缉捕。无干系者快快退开,有干系者快快乞首归降。否则,杀无赦!”林风影一皱眉,“说曹cāo,曹cāo到。来得好快!”桂擎风左手一拿链子钩,右手一拉林风影,“小王爷,我们快从后门走。” 二人出得王府后门。林风影正奔之间,忽然立定身形于白雪中。“小王爷,怎了?”林风影yīn声一笑,“福临这狗贼,也不看看大清江山是谁给他打下来的。如今阿玛刚死,他竟马上翻脸无情,真是个小人。且不说阿玛,我为大清夺得双剑,以伤害我最爱的女人为代价。我就是要走,也不用你来赶。既然和我唱‘越王杀文种’,今晚我就亲自粉墨登场,给你对唱个‘精武王夜盗龙凤剑’。”桂擎风一惊,“小王爷,你准备去奉先殿盗白龙、青凤剑?” 林风影道:“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我不会让他皇帝做的这么安宁。想想也真是蹊跷。弄到最后,好象我和双剑才是最有缘的。四年前,我上九樱山盗双剑,如今又要从奉先殿盗双剑。林风影,林风影,干脆叫林贼影了。桂擎风,你先去万岁山等我。”桂擎风一抱拳,“那王爷小心。” 只见那天终于黑了下来。林风影不再停留,一个飘身,上了厚厚白雪的皇殿顶上。弯腰踏步急行了一阵,忽然身形一蹲,倏地停在了一间殿顶上。 探头一望,殿前并无一人,“真是天助我也。看来大雪纷飞,这些护卫却都躲到暖房里烤火去了。福临,你看天都要灭你,还在这硬撑什么?”身形一飘,跃下身来,立在那殿门前。 只见奉先殿两扇朱红大门正被关得紧密,不透一丝风雪。林风影倏地从怀里掏出把匕首,跟着朝那门缝间从上到下、毫无声响地一划,用手轻轻推去,那朱门低微的“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尺阔的缝来。林风影身形一侧,倏地从那缝里闪进殿内。 只见那一边的墙上依稀挂着张身穿龙袍之人的画像,仔细一辨,却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那像的旁边又有同样装扮的一张,却是爱新觉罗皇太极。 林风影并不多看那两张像,移目再向下望,不禁大喜。原来,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像前面有个案桌,案桌上一个放剑架,架上此时正横放着两把窄长宝剑,青凤和白龙。哪里还犹豫,右手一捞,白龙、青凤早已裹进白狐氅,握在了手中。 忽觉爱新觉罗皇太极画像中的皇太极正双眼瞪着自己。林风影一皱眉,“你瞪我干吗?!你见我盗双剑会害了你的儿子,所以不服。既如此,你有本事就出来。你不是本事大的很么?当年你夺我阿玛皇位,如龙潜水,那多威风。就因你当年如此,致使我现在反被你儿子追杀。算来算去,这口气得出在你身上。”双剑早已抽出一把,“唰唰唰”间,奉先殿内飘飘落下一大片碎纸屑来。 林风影这才又一闪身,倏地从那门缝钻了出来。正yù飞身上房,忽听自己左边走廊内传来一声尖声尖气的大喊,“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有刺客!”不觉回头一望,只见身后走廊内二十来米处站着个小太监,此时正惊慌地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朝四周大喊。也顾不得再去理会,一个纵身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殿顶,径朝万岁山而去。 就在林风影刚消失踪影后,只听殿前一声喊,“刺客在哪儿?!”小太监连忙上前,“偻……偻赫大人,刺客飞身上了皇殿,却朝万岁山那边去了。” 军官道:“可看清那人模样?”小太监望了那军官一眼,“他回头看我时,好象精武小王爷。”那军官一惊,忙朝奉先殿内而去。忽又赶了出来,“快和我去太后那儿!” 林风影飞身来到万岁山一棵歪脖子老树下,伸指入嘴“咻”地一声,林中忽地窜出个人来。正是桂擎风。 “小王爷,双剑可曾得手?”林风影一笑,“我亲自出马,岂有不得手之理?”桂擎风颔首,“既如此,那我们快走吧。”“好。”头顶忽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林风影身形一闪,原来却是那棵歪脖子老树垂下的一根枝丫。 林风影不觉停了身形,望着那老树道:“当年,朱由检被逼得走投无路,在这树上上吊自杀。如今,我也算被逼得于此逃生。原来我和他的命运却有相同之处。不过朱由检也太无大志,小小挫折竟披发掩面而死。可悲,可叹!”桂擎风皱眉道:“小王爷,我们还是快走,毕竟还没离开北京城。”林风影一惊,“走!” “要走可以,得先放下白龙和青凤。”林子十米外的尽头处忽转出二十个手拿各式兵器的蒙面黑衣人来。为首之人身材高大,左手里正握着把黑漆漆的剑。 林风影一见那黑剑,不禁一惊,“大师兄?!”忽然声音一冷,“张牧之,见到本王为何还不跪下?竟还蒙着面与我这等说话?!”那人一把拉下脸上黑布,“本不想我师兄弟俩在此场合如此直面相对。既如此,我也不必顾虑了。”忽左手一举那把黑漆漆的剑,喝道:“裕隆!见到黑剑门掌门信物为何不跪?!”林风影一怔,不觉哑然。 桂擎风一步上前,“呵!张牧之!难怪那日王爷死后突然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早就赶回北京投了那fù人,现在又被那fù人叫来为难你的主子。你……你真是条反复无常、不知廉耻的狗!” 张牧之左手一落,“师傅平时就是这么教我和师弟的。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你也应懂得一些。”桂擎风大怒,“我真不明白那fù人怎偏偏用上你这么个小人。”张牧之一笑,“太后念情。鉴在江yīn普度寺我救过她一命,自然把我留用。” 林风影这时一步上前,“大师兄,想不到你从师傅那学到的见风使舵功夫竟比我学得还好,实令师弟自愧不如。然而,我终究是你过去的主子。正所谓‘好女不嫁二夫,好狗不侍二主’,你如今突然弃我而去,一背忠义之道,二违兄弟之情,简直猪狗不如。”张牧之一笑,“我违兄弟之情,那你呢?还不一样把小师弟一剑剁了?!”林风影大怒,“你……” 张牧之哈哈一笑,一步上前,“小王爷,二师弟,摄政之期已成过去。既如此,你又何必非要与皇上、太后作对呢?你拿走双剑,对你有何好处?” 林风影“哼”地一声:“拿走双剑对我是没好处,但对福临那小儿却有害处。这就够了。”张牧之哈哈一笑,“师弟,那些话都是假的,你就别再捕风捉影地弄出这些事来了。”朝林风影身边而来。 旁边桂擎风见状,大喝一声,“张牧之,你想干什么?!想害小王爷,断断不能!”一链子钩就朝张牧之而来。张牧之大喝,“既然你一心忠于王爷,那我今天就让你继续去yīn间效忠!”手一扬,数十道寒光快捷胜过闪电地直朝桂擎风身上扑来。 桂擎风链子钩一绕,寒光顿时落地,突然一声惨叫,原来先前那寒光过后,紧跟着暗来两道寒光,“噗嗤”一声,正chā进了咽喉。张牧之一笑:“平时也算英雄,怎的今日如此不堪一击?浪得虚名!”忽一步上前,凶神恶煞地大喝一声:“jiāo是不jiāo?!”林风影不觉身形一退,竟吓得一个踉跄,“嗵”地一声跌在地上。 张牧之一怔,忽停身不前,黑剑一负背后,“师弟,你走吧。我只放你一次。”一挥手,带着那二十个蒙面汉子顷刻离了林中而去。 林风影见张牧之离去,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望了已死的桂擎风一眼,“真想不到,到了最后却只有你这般忠诚对我。当初寒儿替你说情,倒没有白说。”忽心中一动,“寒儿?”吁了口长气,裹了双剑,连夜往江南而来。 几日奔忙,这日天色微黑时分来到洪泽湖畔的一个小镇上。身形连纵,踏波直向湖心而来。 飘了几分钟,只见湖心处忽地现出一宽约五米高八米的小岛。林风影脚尖一点,身形一纵,倏地飞进那小岛顶处一高两米宽一米、周围生满野藤杂树的小石洞内。 只见那洞一路向右,盘旋而下,直沿至洞底。洞底有半亩见方,正映着灯光,甚觉明敞。中间一石桌,两石凳。桌上正摆着红花绿果,酥饼糕点。凳上正坐着个白衣婀娜女子和一浓眉大眼的孩子。二人正在说着什么。 林风影欣然一笑,“看来那渔翁是真被我吓住,竟把你们照顾得这样安逸。幽居数年,你倒更显得美了。”白衣婀娜女子柳眉一蹙,并不回头,声音淡然,“是你?” 林风影来到石桌前,摸着那浓眉大眼的孩子,“跟我走吧。”白衣女子慢慢起身,伏在林风影背上,神情淡然,“走吧。”林风影欣然一笑,一搂那孩子,顷刻出了石洞而去。 桃源剑客深山中,花开花谢太匆匆。 烟雨江南,九樱山上。杨月痕自刎后,骆清晨很久情怀不爽,郁郁寡欢。然,凤凰儿日日在身旁软言安慰,想尽办法舒散其心怀。岁月无声中,骆清晨脸上终于渐渐浮现了往日里那即使很少有的笑容。 或许,这一切不能说是骆清晨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彻底淡忘了杨月痕。毕竟,对一个人的思念并不以是否把这种情思整日挂于眼角为痕量之标准。与其说骆清晨现在脸上所有灿烂的笑是因彻底忘记了杨月痕,不如说骆清晨把对杨月痕的思念藏在了内心最深处。毕竟阳光是灿烂的,世人被阳光沐浴,脸庞怎可能永远都是yīn影? 然而因为杨月痕的死,骆清晨却悟出了几个平凡的道理。正所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人生在世,应懂得珍惜。珍惜现在,珍惜将来。珍惜身边的事,珍惜身边的人。执著有时是种痛苦,放手才是幸福。该执著时当执著,该放手时就放手。清灵步世,随意而行,这才是人生在世最为潇洒的境界,即为“逍遥游”。 总之,四年来,骆清晨没有再下山多问那些红尘事。自杨月痕死时,先后随意而行只做了三件事:一者,去了太湖义军中找到夏完淳,jiāo代了《天下无敌》已是大海沉石,沙漠落针。二者,去碧云山吊唁梅晓露。三者,按照水悠悠于四年前回到九樱山带走聂威远尸首遁迹天涯之时所嘱,去了地藏山寻找自己的儿子骆逍遥。山中寻了半月,终未发现一只白猿踪影,坦然而归。从此白天里教凤凰儿练练剑术,夜月之下就带着杨月痕遗子女思思和竹儿于舍我崖前与凤凰儿一起抚琴弄笛。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只见碧水潭边的九棵樱花树又开了四度,落了四度。 大雪下了一整夜,在清晨时分刚刚停了下来。骆清晨起得床,正yù出游云阁去垂涎堂洗漱,忽然怀里撞进个身穿貂皮袄、明艳照人的女子来。骆清晨一惊,“凰儿,如此雪晨,这么慌张干吗?” 只见凤凰儿又惊又慌又喜,“清……清晨哥,他……他们来了!”骆清晨见凤凰儿如此,“什么他们来了?谁来了?”“林风影,他终于……终于还是回来了,还……还有赵玉瑶。”“什么?瑶儿?!”一甩衣裳后摆,急往游云阁外赶来。 “清晨哥!”怀里早钻进个白衣幽香女子。“真的是你!你不是……”一搂纤腰,早揽在怀里。赵玉瑶泪流满面,“我被他废了武功幽居在洪泽湖一无名小岛上,一呆就了四年。我好想你。” 骆清晨这时轻轻推开赵玉瑶,望了院内雪地上的林风影一眼,“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世上还有个九樱山呢。”“怎么会?”林风影忽一曲膝,跪在雪地上,“大哥,看在我把赵姑娘带回来的份上,让我见见痕儿好么?” “她不在这儿?”赵玉瑶望了林风影一眼,“清晨哥,且不看他是否真心悔过,就看他对痕儿也毕竟一片真心的份上,你就让他见见吧。” 骆清晨深叹了口气,“二弟,你可知当年你引诱痕儿杀得落雁门大弟子是谁?”“梅晓露啊。”骆清晨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那是谁?”骆清晨吁了口气,“痕儿的亲妹妹。” 林风影蓦地大惊间,一下跌坐在雪地中,“如此说来,我却引诱痕儿杀了她的亲妹妹?这是怎……怎么回事?”骆清晨吁了口长气,就把杨、梅二人都是白云飞和秦烟烟之女的事告诉了林风影。“她已经替你赎了所有的罪过。” 林风影更是一惊,双膝跪地一把拽住骆清晨,“你是说痕儿她……她死了?”骆清晨闭目点了点头,“她死了。四年前你离开的那夜就引颈自刎了。我终于知道,你我竟都比不上聂威远。”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凄凉大笑,“她现在在哪?她现在在哪?” “痕儿临死要我别把她长埋黄土,要我把她骨灰送去彩蝶湖。她说她要像那美丽的蝴蝶一样,逍遥展翅游于天地之间。我却……”忽见林风影眼中不再茫然,甚至精光四shè,此时正一下解了白龙、青凤剑撂在自己脚前,飞身就yù出门而去。 忽听院外一声哈哈大笑,“二师弟,我们又见面了。既如此,今日你就不要再走了吧。”白雪皑皑中,院外不知何时立了二十匹黑马。 林风影一步上前,“张牧之!原来那日你却是假惺惺地放我,却跟我来了江南。你苦苦相逼,难道我真的怕了你不成?!” 张牧之哈哈一笑:“师弟,你别不讲理啊。我说过放你一次,并没说就不跟着你啊。”林风影大喝,“跟到又怎样?来吧!”身形一纵,就yù动手。 “住手!”林风影一惊,不觉望了骆清晨一眼。骆清晨一步上前,“张牧之,你今日又纵飞骑来九樱山何为?!”张牧之一指林风影,“明明是为他而来,不关你的事啊。” 骆清晨哈哈一笑,“四年前,痕儿说她最后悔的有两件事,一件就是不该和我为了丹儿下山。而那日为了丹儿下山正是因你的飞骑穷追不舍!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你这狗贼引出来的祸事!今日你既然来了,我正好给痕儿最后一个jiāo代!” 张牧之大惊,正yù说话,忽觉寒光一闪,自己飞上了天。原来,那头颅早被骆清晨一剑斩去抛在了半空中。马背上剩下的身躯同时一阵剧烈的痉挛,“咚”地一声砸在雪地上,断颈处汩汩鲜血顿时映红了雪地。 那二十飞骑哪里见过如此阵势,“我的妈呀!”早已勒转马头,野狗抢食时突然受惊一般,直往山下夺路而去。 忽听空中一声厉啸,一道巨大的白影正从天上直冲而下,忽然尖喙一张,一下叼住正在下落的张牧之头颅,双翅一拍,只向西南而去。“白飞侠!等等我!”林风影飞出院门。 “他是去彩蝶湖么?怎就这样匆匆地走了?凰儿,他好可怜。等下痕儿会怪我么?”凤凰儿悠叹了口气,“是他自己没耐心,又怪得了谁?你就别为他伤心了。” 骆清晨牵着思思和竹儿,赵玉瑶带着丹儿,二人默默望着舍我崖前那时展时舒、流连翻腾的漫漫云雾,悄然无语。不觉间,二人的思绪也乘着那古筝的铮铮之音,随着那飘忽不定的云雾或抑或扬、或沉或飞,心中顿时一片空灵。 林风影随着海东青白飞侠一路猛赶,却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来到了阔别已久的yīn阳崖下四合村。 田间已无半个人影,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那田间四合祠前台阶边倒着两个白石雕像,都已断成了两截,正是四合村人为记自己和杨月痕曾经些许功德而雕就的题名为“神仙伴侣”的塑像。 林风影痴痴呆呆、神情木然地望着四周,“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年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痕儿,你在哪儿?”穿过那道山洞,瞬间到了彩蝶湖畔。 空旷的草地上,此时却也冷冷清清,再也不见往日里那色彩斑斓、飞舞不定的彩蝶,只是依然生长着几朵白色瘦弱憔悴的小花,兀自在晚风中凄凉地摇曳。 林风影泪水悄然而下,慢慢来到一白色小花前,蹲下身轻抚着那花,“痕儿,是你么?我知道,你要大哥把你带到这儿就是要实现你对我曾经陪我隐居的诺言。我来迟了,你不会怪我吧?不怪我,就点点头好么?” 晚风突然停了下来,小花却也不再摇曳。林风影双肩一拢,悠叹了一声,茫然地望着彩蝶湖那茫茫的烟水间,忽然吟道:“纵别天涯不敢忘,铁蹄狂,向江南。恶舛忽降,香消何遽然。恨洒凄风力yù挽,魂渺渺,血斑斑。昔年揽腰两双双,春灿烂,《上邪》唱。一线婀娜,倩兮今何方?……”竟口占出大半首《江城子》词来。刚吟到“倩兮今何方”句,忽然嘎住,再也吟不下去。 深吸了口气间,热泪一滚,“痕儿,你看,事到如今,我想为你做首完整的词却都难以如愿。想来好不伤我心魂。”慢慢躺在了草地上,眼泪不觉间又滚落在脸颊。 正在痛不yù生之际,忽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微微扑打着。林风影一惊,双眼朦胧间扭头一看,只见面前正依稀飞舞着一只纯白色大蝴蝶,此时似乎正对着自己轻柔地扇着两只白翅,兀自不肯离去。 “痕儿!是你么?”倏地爬起身来,伸出右手,摊开手心,放在那依稀蝶影面前。只觉那蝶影并不飞去,却慢慢落在了自己的掌心,又徐徐地扇着双翅。 林风影摸泪一笑,“原来真的是你!你生前喜穿纯白衣裳,现在得到了重生,却化成白蝴蝶。本以为梁祝化蝶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没想到这一切原来却都是真的!嘿嘿,我想起后三句了。”立即又将那首《江城子》词续道:“似海情心怎计算?振翅舞,效祝梁。” “痕儿,你等我一下。”只见那蝶影扇动了两下翅膀,飞出自己的手心,落在了一朵白色小花上。 林风影灿烂一笑,哪里还犹豫。忙于石洞边踩了几大捆枯枝树叶,驮到草地中心堆成个巨大柴堆,纵身一跳,坐了上去。从胸口一下掏出那两百万两银票和一个火折,一划间,拿着那燃着的银票就朝柴堆四周点了一圈。 浓烟滚滚,一团熊熊大火顿时吞噬了林风影那俊挺的身影。正烧之际,忽听大火里一个声音悠悠地吟道:“蝴蝶……双飞……同……携手,……江湖……路远……永……不离……。痕……儿……!”一声悲呼,“噼噼啪啪”中再也没有了其他声响。 (全书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执笔。】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访问小说分享者(梦小轩)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2058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