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舟纪》 正文 第1章 浪花 苍茫宇宙中,五道不知道有多大的面目不清,被笼罩在各色光晕中的人影,似在商讨这什么。一道人影散发万千浩浩荡荡的金光,其内传来佛音阵阵,周身隐隐浮现出朵朵金莲,脚踏一朵十二瓣青色莲花,头顶手捻法印,一番救苦渡生之相。一道人影被被灰光包裹,头顶虚空中一道河流穿过,而在河内有一柄黑色大戟浮沉,杀意森森。一道人影被如水清光包裹期内传来仙乐,周身无数白鹤,麒麟,金龙等瑞兽环绕,头顶金冠,双手置于背后,一派帝王之相。一道人影被白光包裹,身着黄麻粗衣,头顶斗笠,左手持一把黑色曲尺,右手握一条量绳。最后一道人影被红光包裹,腰间别一直酒葫芦,头顶沉浮黑色,红色,白色三色长剑。 不知沉默了多久,红色人影道“为何?”金冠人影语气平淡“此为天意,你命中该有这几劫。”不知这话到底怎么,红色人影全身颤抖,仿佛被激怒一般道“去你娘的天意,老子不服!”说罢,便投入了脚下大海。金色人影摇了摇头便双手合十念道“善哉”善哉。过了麻衣人影叹息一声又道“天数使然,师弟他心中不忿而投命海,老夫苟活万劫岁月,每每量劫开启我族只为完杀劫而灭,面对这昭昭天意却也畏首畏尾噤若寒蝉,我枉为我族生主。今观师弟不服安排而投命海转世重修,余心中羞愧。今也愿为我族向天意偷得一线生机。”说罢,身体逐渐消融,化作点点白光飘散在漆黑的宇宙中,其后,那白光身影原本手中的曲尺和量绳分别朝金冠人影和金光人影飞去。纵然在这片宇宙中并不存在时间,所有事物都放佛静止一般,但是那黑色曲尺和量绳放佛能无视这些规则一样,如流光般飞行。那两人反应不及各被打了一击,其后所有光点凝为一体,化作一道巨大到无法言说的光柱和黑色曲尺和量绳直直的冲向下方的大海,之后光柱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顿了一顿之后便如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这时,几道人影才反应过来,急忙出手想要抓住那道白光,三只大手碰撞到一起,无数混沌气向四周飞散,万千虚空破碎,然后化作最初的黑白二气,原本寂静无声的宇宙也震动不已。这一击似乎抹消这世界,重塑地水火风。在几道人影交手之际,突然有三道细如发丝的白光分了出去,最终如隐于大海之中,而那原本平静无波的大海则掀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而三道人影见此状,也停了下来。许久之后,金色人影双手合十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灰色人影则只是冷哼一声,便也作罢。金冠人影向前微微屈身,似乎不死心,想要继续在大海中找寻那道白色光影。可惜,他只能看到大海中无数或喜或悲的人脸漂浮在那浩瀚无边际的大海的海面,和隐于那些人脸之中如皮影一般浮现的前世今生以外,再无他物。 平育天,秦国沈家 如果说全天下权势最大的世家可能会众说纷纭,比如祖辈出过仙人的季家,父辈祖辈曾列为三公,而今当朝家主为唐国军部第一人,唐朝兵马大元帅的聂家等。但是提到全天下最有钱的家族,抛去那些隐藏极深的隐世家族或者组织,则莫过于汉国河内郡的沈家。今天沈家热闹非凡,原因无他,沈家公子沈酒啸要去学艺! 沈家家主厅中 “爹~我的好爹爹,你就让我去学剑嘛”,只见一年轻公子摇着一身着黄白云纹锦袍的矮胖中年人的胳膊撒娇道。 莫说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这样拉着天下首富沈质的胳膊不放还能让他一脸心疼模样,莫过于沈家小公子沈酒啸了。 只见这酒啸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着一件浅红黛青箭袖,头顶短发攒成小辫,外批一件月青色纱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好一翩翩美少年。 那沈质面露苦色“儿啊,学剑有什么好玩的,咱家富甲天下,到时候你继承家业什么没有啊,非要去学那劳什子剑术去逗小姑娘开心。你及冠礼之后爹为你寻给你找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给你当媳妇好不好?你东行去沧浪剑门路途遥远,中途还指不定遇到什么山贼悍匪,你到时别说缺胳膊少腿,就算破了层皮爹不得心疼死。” “这不有李叔在吗,李叔可是功夫那么高,有他在哪有什么悍匪动得了我”公子撇嘴道。 而那沈质只是一只说道“唉使不得,使不得” 这时,一道淡然的声音传来。 “大哥,啸啸此行并无大碍,李某自当保他周全。况且,啸啸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让他见见世面了,大哥你也别太宠他了。” 这时,一旁争执的两人将目光放到旁边的青衣年轻人身上。只见这年轻人头发后拢,只是在发尾系上一结,身着玄色道袍,背负一把牛皮剑鞘的道剑,面目淡然,虽然不特别英俊潇洒,但是周身气质清冷,端的一副出尘高人风范。 “这,能行吗?”矮胖中年人犹豫道。 “并无大碍,况且,小弟也有些年没回去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这。。”沈质还是犹豫。 “哎呀爹,你想孩儿这一辈子都困在河内郡吗,孩儿以后可不要当一个只会天天在家喝酒遛鸟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最终,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后,沈质咬牙道“好吧,但是你要记住,一路上一定要听李叔的话,遇见险峰恶岭就绕路走懂了吗。” “行了,知道了,孩儿又不是傻子,我今晚稍作准备,明天就准备动身了。” 深夜,在沈家父子早已进入梦乡只是,一道白光从天际划过,亮如白昼。此时在沈府客房中打坐,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出发的 “行,那要不要爹给你准备几匹快马,再多带一些盘缠。” “盘缠可以多带点,马就不用了,出门在外,骑好马容易惹人眼红,我就骑我的仙子就行。” 沈酒啸在得到爹爹的同意之后便风也似地跑出了家主厅,其间遇到个把漂亮侍女就要前去拍拍人家的屁股,或者蹭蹭那胸口的两团嫩肉。这行为放到别人来做自然会被当做是登徒子,但是这沈酒啸尚且年幼,并且容貌俊美不凡,酒啸做此事反而显得风流倜傥。并且在这沈府之中酒啸也为人亲和,对那些奴仆侍女们从来没有摆过少爷架子,因此那些侍女却也没有面露不愉之色,反而一个个娇笑不已,有的甚至还揪了揪酒啸的耳朵,只当是个弟弟与姐姐嬉闹而已。顿时间偌大的沈府到处传来一阵阵娇笑之声,惹得沈府外过路的年轻书生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深夜,当沈家父子都进入梦乡之时,一道白光从夜空中划过,霎时间,天空亮如白昼。这时,在沈府客房中打坐睁开双眼,看着这一幕,目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与此同时,秦国阿房宫中的一间密室中,一名头戴白纱的女子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同时,平育天所有的仙门,西方的佛门,北方的魔门看到这一幕皆如临大敌。与此同时,秦国河内郡东下起了一场千古难遇的大雨。 大罗天天宫 这时,当初在那命海之上浮现的金色人影,从虚空中浮现,对着在脚边匍匐的白衣人影道“元载,传我命令,三清天尊广收门徒,紫徽去查那白光往何处去,勾陈领旗下九霄兵主备战,太乙和长生去查这诸天万灵万类是否有无异样。本座这将要去闭关,在此期间,你代理天庭诸多事物” 说罢,金冠人影叹息一声“量劫,终要开启了,只是这一次不知是否有无不同。那人祖终是高过我一筹,我吃了他的法器“规”的一击,被其所缚,虽无大伤,但也不可动用法力,估计直到那量劫开启前都不能出手。那一线生机啊,被那人祖偷了去,终将要会酿成大祸,还望天意此劫之中佑我天庭。” 摩夷天 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悬浮在一条灰色大河之上,河内无数或喜或悲的脸孔浮现,似乎与那命海有点相似。这条河横看看不到边际,往远处看即便是天仙极尽目力估计也看不到终点,只是往前流动,似乎要流入那虚无缥缈的命海之中。黑色宫殿内,那灰白人影对一白发年轻女子冷言道“摩罗,我那便宜大哥拼得一身万劫道行烟消云散才得从天意手中抢了一线生机,你且派人去各界寻找那有缘之人,找到后带回来,切莫给那西方一帮伪君子还有天庭的一群道貌岸然的仙人争了去。现今量劫将至,本座要闭关,我魔门若无到生死关头之际切莫叨扰本座闭关,你且速去!”说罢,便消失于黑暗中再也不见。 西方梵度天 那金色人影这时已经出现在西方佛国之中,只见他周身无数金莲不断生灭,周身金光明灭不定,似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将起困住。可是并未有什么危险。许久之后,他对青莲坐下的亿万佛门信徒以及立于周身的千百阿罗汉,菩萨和天龙说道“这一量劫将至,人祖盗得一线天机且往那万千世界去了,你等且将他寻来。如遇有缘之人,且将其渡化到我佛门,这一量劫我佛门将兴。”说罢也不言语,倏然间随那十二瓣青莲台乘金光飞走了。 第二天,沈府 “哎,昨天一觉睡得可真舒服,李叔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有心事啊,跟啸啸说说啊,我帮你答疑解惑。”酒啸一夜大睡之后看到李叔满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便说。“没事,只是李叔觉得最近天下可能可能会有些许风波,要不咱们改天再去沧浪剑门怎么样?” “啊?哪能有什么风波啊,我爹好不容易才答应我的,你如果把这话告诉我爹,他哪怕是忍着肉疼打断我的腿也是不会让我迈出家门一步的。”酒啸不满道 “也罢,既然如此,李叔便应了你,随你走这一遭。你李叔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护你周全,希望这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变故吧。”李叔叹息。 “那行,我现在先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跑走了。 “沧浪剑门。二十年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知父亲身体还好吗”李叔喃喃道。 且说酒啸,这时他站在沈家后院马厩中,旁边的围栏中则都是那些天下闻名的宝马例如价值连城的照玉夜狮子,军中将军的专属坐骑汗血马以及西方诸国特产的大宛马。但是酒啸看也不看只扯开嗓子大呼一声“仙子!”。这时,一直纯白毛发的小毛驴则颠颠的从马厩后方跑了过来,亲昵的蹭了蹭酒啸。 说来也奇怪一般的毛驴毛色皆为黑灰,但是这头毛驴毛色皆白,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黑毛。这还是酒啸一年前从他一狐朋狗友韩于庆手中讨来的。当时韩于庆在聚宝阁的一次拍卖会中买得此驴,但是买来之后,这驴仿佛野性难驯一般,天天伤人,但凡韩府的马倌上前喂食,这驴都要踢人。后来韩于庆在和酒啸在外面喝酒的时候提起此事,酒啸好奇边区韩府一观。结果这驴反而跟转了性一般见到酒啸就蹭,使得韩于庆大吃一惊而酒啸也见猎心喜,最终拗不过酒啸的死缠烂打,将这头驴子送给酒啸。不过酒啸也不是喜贪便宜之人,当日便将自己手头的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送给韩于庆。这一年中酒啸与这头驴亲昵无间,但凡去外面和自己的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时,一定要骑着这头驴,装那高雅之士。可惜别人看到这一幕特别是小姑娘只会别过头来捂嘴偷笑。更别说那酒啸经常去的含芳楼,每每酒啸骑着仙子路过,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妓们一个个都会笑的花枝乱颤,每次都会让酒啸看的面红燥热,心痒难耐。 至于说这头驴的名字为什么叫仙子,这就又是一个故事了。当日酒啸换得此驴后,又和韩于庆商讨这头驴叫什么。韩于庆虽说也是个纨绔,但是家里人好歹也强逼着他读过几部经书,于是便提议道“世人皆道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而此驴浑身皆白,乃人间独一份,之物只应有天上有,就叫它应龙吧”说罢便得意的摇了摇脑袋,仿佛在对酒啸说“快夸我,我好棒!”这时只见驴子打了个响鼻,右前蹄轻扬,似是不屑。酒啸看了便道“看来这驴子还通人性啊,是个好宝贝!”韩于庆苦着脸道“唉,失算了,本以为是个畜生,结果还有点灵智,今天算是我看走眼了。不过我老韩说给兄弟你那这驴子就是你的。”说罢也扬了扬手似是并不在意自己看花了眼,以及这驴子的不屑。“其实啊,老韩你看,这驴子浑身都是白的,没一丝黑毛,多漂亮,假如是个人,说不定是人间绝色呢,不过这种驴子应该是人间头一份,只有仙界才有,那咱们就叫它仙子,你看怎么样?”听到酒啸的话之后,驴子亲昵的蹭了蹭酒啸的衣服,似是对这个名字很喜欢。“这也行???”韩于庆目瞪口呆。自此之后,仙子变成了白驴子的名字,不过酒啸也因为这头驴子成了河内郡的一大笑柄。但是酒啸反而不以为意,他觉得活着自己开心就好,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因为他母亲早逝,沈质老来得子,自是喜爱非常,于是将自己连同亡妻的爱一起给了酒啸。即便是这样,酒啸还没有长歪,虽说喜欢到处花天酒地,但是也未曾干过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之事,也许这也和看着自己长大的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李叔的看护有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东行 “啸啸,你收拾好了吗?”李叔走到马厩门口喊道。“嗯,李叔我的行李放在我厢房,你把咱们的行李整理好,我这就牵着仙子出来了。”“那甚好,我整理好后在大门口等你”。说罢李叔便脚步轻盈地离开了。在李叔走后,酒啸轻抚仙子的头,戏谑道“仙子,李叔平时多沉着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咱们要去沧浪剑门的时候他脚步怎么这么急,生怕晚到一样,就像那第一次去相亲的乡下小秀才,人家说未时见面,他午时就到,生怕迟到一分一秒让人家小姑娘丢了面皮一样。” 李叔在大门口等了许久不见酒啸出来,又过了半刻酒啸才牵着仙子慢慢悠悠地出了大门。这时早早的在大门口等候的沈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住沈酒啸的手说道“儿啊,出门在外你可一定要当心啊,千万记住爹说过的话,不走那险峰恶岭,在外面也不要大手大脚,千万要记住财不露白。在这河内郡甚至大秦,爹可能还算嘴上挂天平一说话有分量。但是出了大秦,咱就是个肥羊,你可千万别去掺和那些江湖恩怨家族纷争,爹知道你小时候有仙人来咱家说你有极上仙根,日后也自有一番机缘,手上也有几分功夫,但是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假如你招惹了一些不该招惹的人,到时候就算有李叔在也未必能护得你周全。假如你出个三长两短什么的,别说对不起你娘了,你爹我都得恨得拿把刀子抹了自个的脖子啊。” “行了爹,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个傻子,你儿子我这么聪明,肯定不会去干那等蠢事的。再说了仙人都说孩儿日后也自有一番机缘,我哪可能会出事。你可就安心吧。”说罢,酒啸挥了挥手,便骑着仙子慢慢悠悠的走了。这时李叔便对沈质拱了拱手道“大哥,啸啸此行有李某在,自当护得他周全,我且去了。”之后也便跟着酒啸离开,只留下对着儿子的背影抹眼泪的沈质。 十天后 “李叔,你说怎么回事啊咱们都遇上几波山匪了,河内郡应该没有这么乱啊。”啸啸,这些人可能并不是山匪,你看他们行动并无纪律,并且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似乎只是普通的灾民。但是,为何会出这么多灾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最近今年大秦风调雨顺,并未听说哪里闹灾荒,更别说是素有大秦粮仓美誉的河内郡。““那行吧,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吧。” 正交谈间一对身量高大的面容憔悴并且抱着小孩的男人走过来,只见那高瘦男人对酒啸说“少爷行行好,赏父子二人一点东西吃吧。”酒啸看了看男人充满血丝的双眼以及怀里抱着的瘦弱不知是死是活的婴儿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河内郡东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答道“少爷,我是河内东郡汉阳线小月村的一个木匠,十天前的晚上突然天降暴雨,山体滑坡,河我们村近乎一半的人都埋在土石底下,家里仅有的几亩田也没了。我儿子半个月前出生,我婆娘生下我这孩儿之后身子虚,山洪来的时候她还下不了床,便让我抱了孩子先走,我刚一出房门,泥石流便跟了过来。她行走不便最终却和房子却一起掩埋在了土石底下。少爷行行好,看在我未满月的孩子,救我们一把吧,小的这就给您磕头了”酒啸一把拉住他便道“磕头就不必了,我们两人出门在外也没有带太多干粮,不如你且跟我们去汉阳县,我找当地富户给你们分粮救灾。”“少爷你可真是佛陀在世啊,小的全家这辈子一定会感激您的大恩大德的。”说罢便又要给酒啸下跪。酒啸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便道“下跪就不必了,我等只是路过,顺手而为而已。” 当天边和这对夫妇去了汉阳县,起初当地富户豪绅并不买账,而是准备屯粮准备抬高粮价倒卖顺势赚一笔而已,但是经过李叔的一番威逼之后便如鹌鹑般不敢发声。末了酒啸又给每户写了欠条,并说道日后可找河内沈家讨债便可,直说是沈家小公子吩咐便是。这时这帮富户才如释重负般乖乖分粮救灾。 分粮三日之后,酒啸也将继续东行,临别前对那男人似乎是随口一提般问道“你叫什么啊?”“回少爷的话,小的姓季,单名一个易字”“嗯,好的,我们即将东行赴大唐,日后有缘再见吧。”“那小的就祝少爷旅途一路顺风,小的在这里也会烧香祈求少爷一路平安。” 在和那灾民夫妇分别后,酒啸继续前行,过了约莫四日之后,终于来到秦唐国境分界线一横天关。 说是横天关,但是其实这只不过是因为这道关卡建在天险怒江边而得名。纵观大秦历史,即便和唐每过几年总要发生小摩擦,但是总体来说并未有过什么大战,原因就在于这道易守难攻的天险。而这道怒江,宽有数十里,即便是仙人,飞过这大江也会体力不支,更别说那不通水性的大唐士兵了。因此这几百年来,纵观秦唐有过小摩擦,但是凭这道天险,秦却也能稳稳的守住自己的江山。而秦唐最主要的文化的交流和传递也只不过是通过原先行驶在这怒江之上的来往船只。随着两国商业的互通,怒江上来往的船只也日益增多,因此光凭这过关费,天怒关的进项也是颇为不菲。 在自报家门以及说明来意之后,守境士兵也未做过多阻拦便放他们出关,再次行过数里之后,二人便到了真正的国境线一怒江。只是,叔侄二人对着怒江便发了愁。经过连日的暴雨之后,怒江的水位暴涨,以前,怒江是有大船经过可以载来往国人渡江,但是经过这一遭后,江面上便不复往日船舶熙熙攘攘的景象,唯有翻涌不息的江水裹挟上游的沙石泥土浩浩荡荡的向下游流去。江水拍打江岸发出惊天轰鸣,人在数十里外也可听到其声。远远看去,那怒江便如一条黄龙横卧在大地之上,尽显天地伟力。 但是突然间,一个人影远远地从江对岸传来,由远及近。他的速度并不快,仿佛只是慢悠悠的飘然而来,他的身影并无出现一丝的晃动,而那原本奔流的江水也像是定格一般,每一朵浪花,随着江水溅起的砂石树根都停止不动,连那原本震耳欲聋的江水声也消失不见,只能看到那身影缓缓飘来。 “李叔,等一下,你看那是什么?”酒啸拉着在一旁捏着眉心的李叔道。 “那,好像是一个人,不对,是个和尚。他是飞过来的,不对,他脚底下有东西,一根芦苇!” 就在李叔目瞪口呆之际,那和尚已经上了岸,只见他身着素白袈裟,上了岸之后略微整理衣物便直直的朝着酒啸走来。 李叔看到这一幕之后右手立马按住背后长剑,额头却在冒冷汗。此人能仅凭一根筷子粗细的芦苇便能渡过这水势汹涌的怒江,此份实力乃他生平未见,但是他以前行走江湖却也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心中惊疑之间却也一步未退。侧头对酒啸说“啸啸,李叔可能会栽在这儿了,我等下拖住它,你立马回头跑去天怒关。”不过纵使如此,李叔心中仍是七上八下。这人实力如妖魔般令他捉摸不透,假如他真想对他们动手,估计就算是那五千终日安逸度日各个脑满肠肥的天怒关的士兵将军们加起来也拦不住他。 心念转动间,那僧人便已向前一步,而那一步落下之后,下一步便走到了李叔面前。僧人仔细端详了李叔一会儿之后,笑着摇了摇头便道“旧力未尽,新力又生。”便也不管李叔,朝着酒啸走去。那僧人背后,李叔好似被定住了一半站着不动。如果有人在他面前的话,便能看到之前气质淡然的李叔现在已经嘴唇发白,周身汗流如注,似乎是要承受不住一般。 僧人走了几步之后便走到还坐在李叔手里牵着的仙子身上的酒啸。酒啸和仙子此时也如李叔一般无法行动。僧人看了看酒啸的脸之后将目光转向了酒啸腰间系着的一只黄皮葫芦,眉眼弯弯笑着说“我与公子见过,日后也自会相见,今且结一善缘。”说罢便往酒啸怀里塞了一只盒子,然后朝酒啸眉心点了一点。盒身通体鎏金,盒盖雕刻诸天万佛朝拜佛主之相,侧身画金翅大鹏阿修罗等佛门八部众等护法天神。做完此番之后便向西行走几步。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落下,僧人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淡,最终完全消失,只留下一道声音在茫茫天地以及停滞的怒江上环绕“一性皆同一切性,一法都罗一切法。一念纵观一切念,一世同为一切世”。 在那僧人走了半刻之后,二人才如刚上岸的溺水者一般大喘粗气,而那原本静止的怒江才开始继续奔腾,原本在天上停滞的砂石草根,随着重力,有噗通一声调入江水中,怒江继续奔腾,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对酒啸他们来说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啸啸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那和尚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李叔我没事,那和尚对着我眉心点了一下,我只感觉我好像有一瞬间念头通明,看到了一些东西,好像是一个红衣男人抱着一个女人在哭,只不过那个男人和女人都面目不清。” “啸啸你真的没事吗?你可别吓唬你李叔我啊” “李叔,我好像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李叔慌忙问道。 “我觉得我好像比以前更帅了。”酒啸笑嘻嘻的说道。 李叔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眼神凝重对酒啸喘着道“此人法力通玄,纵使我沧浪剑门倾全宗之力拼得全宗上下战死估计也不能伤他分毫,此非人力所及,他极有可能是那上界之人下凡。我原本纵横江湖,便以为自己已为一流好手,今日才见自己往日如坐井观天一般。”“真的吗李叔,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仙人了啊,我今天运气可真不错。”酒啸虽然仍气喘如牛,但是听到李叔此话也不由得雀跃。 虽说躲过了一劫,但是李叔看到酒啸这般摸样还是忍不住给了酒啸一记爆粟。“好什么好,那人假如想要你的命,随便抬抬手你便就要化作灰灰,而你李叔我连碰都碰不到他。还好那人无甚恶念。对了,你还记得那和尚说了什么吗?”“啊,我也不记得了,刚才也没有仔细看看那和尚长什么摸样是丑是俊,只记得他往我怀里塞了个盒子,李叔你呢?”“我,竟也不记得那和尚长甚模样。”说罢,李叔又一次头冒冷汗。他又一次觉得,这天下,要变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天外二生 贞观五年冬,大唐 “藏生,赶紧起来把马给溜出来,少爷今天要出门游玩,你不快点起来指不定又要吃一顿鞭子打。”。下人房门口外季家门房吆喝着。 “我来到这个世界有多久了,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我今年是十七岁还是十八岁了?不过也没关系,我在原本的世界也并未过得多好,且在这里苟且度日吧。只可惜还并未向秋维仪表明心迹。不过就算告知,她估计也并不会多看我一眼吧。”季藏生心中暗念。 季藏生并不为这世界的原住民,原本在一个名叫地球的星球上生活。他原名为李一,很普通的名字,如果把名字放到一张内涵数百个名字的通讯录中估计很快会被淹没。原因无他,这个简单普通的名字还是他原先所在的孤儿院院长起的。因为院里有几十个孤儿,名字难起,所以院长便用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为姓,每个姓可以取九个名字,分别为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就是李一名字的由来。他的长相也平平无奇,放到人堆里也只会被他人淹没,硬要说的话,就只是个路人而已。 李一自己倒是挺争气的,在与孤儿院合作开办的慈善学校中也努力学习,在他高中毕业后便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大学,之后便半工半读磕磕绊绊的读完了四年大学,领到了学位证和毕业证。 李一的愿望其实很简单,读一个好大学,找一份好工作,去一个漂亮媳妇。这或许也是大多数男人的愿望,只不过对于李一而言,要实现这个愿望的难度要比普通人大上千倍百倍。原因无他,他是个孤儿,一生注定爹不亲娘不爱,之后结婚恐怕连那房子的首付都掏不起,在那些等待给自家女儿找合适未婚夫的丈母娘眼中,也许李一唯一的优势也不过在于他没爹没妈,自己闺女嫁过去之后不会有婆媳纷争而已。 而后,他进入公司之后兢兢业业的工作,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两年,而他也从一个菜鸟升职成了一个小部门的主管,尽管他一直努力工作,他想找一个漂亮媳妇的愿望却始终没有实现,原因就在于别人根本看不上他!之后在某一天里,公司来了一个实习生,名字叫秋维仪。 秋维仪一到公司之后便吸引了诸多未婚男士的眼球,她漂亮,有活力,年轻。她朱红的嘴唇就如同四月的杜鹃花,让人想要吸吮一番,她雪白的皮肤就如同那上好的羊脂玉一般。她眼睛暗含秋波让人爱怜。她高耸的胸部在她跑步的时候便如同小鹿乱跳般,看得公司里的那些年轻小男生面红耳赤。尽管如此,李一对秋维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原因无他,秋维仪这么漂亮,李一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资本,他也没那个兴趣去自取其辱。 可是,事情和李一想的好像却有点不一样。尽管秋维仪喜欢笑,在面对每一个对她抱有不轨之心的男人的时候,秋维仪脸上只是带着如公式一般的笑容,但是李一就好像有点不一样。虽然李一面对秋维仪总是爱答不理,但是秋维仪却很喜欢来找他,问他各种问题,就好像是一个萌新找前辈天天问问题一般。但是每次秋维仪问的那些问题都有一点。。弱智。。所以这就使得李一对秋维仪有一些浮想翩翩。这可能是因为在秋维仪进入公司前的某一天,李一在路边偶遇秋维仪钱包掉地上,并帮她捡起来还给她这一件小事使得秋维仪对他稍微有了一点好印象吧。 时间长了之后,李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秋维仪态度变了一点,至少不是以前的爱答不理,甚至很享受与秋维仪的交谈,即便是秋维仪问他弱智到极点的问题他也笑着解答。而李一每次在和秋维仪在一起的时候心跳都不自觉的会快半拍,似乎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期,偷偷看着自己暗恋之人时候。李一很享受这样。 之后的半年里,李一和秋维仪的感情也逐渐升温。第一次两人看电影,第一次两人逛街,第一次两人去游乐园,第一次两人露营。。这些事慢慢刺激这李一,使得他那颗早已干枯的心脏逐渐有了生机。 最终在某一天,美梦破灭。两人在晚上准备回家之时,一辆行驶极快的货车撞了过来,李一用尽全力把秋维仪推开,而自己却被碾压到车轮底下。在李一的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好像听到秋维仪在大哭。“真好啊。”李一喃喃道。这时天际略过一道白光,而李一在看到这道白光之时,这白光顿了顿,之后李一便无了意识。 生于这片未知的世界之后,李一在三岁的时候逐渐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同时也对这个世界表示惊叹。 他所在的这片世界似乎和自己所知的古代的唐朝有点相像,至于为什么,他也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因缘巧合。在这片世界中似乎真的有仙人的存在,而那些在自己前世所听闻的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丹药也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的印象中,他并没有见过自己这一世的母亲,而父亲的面容也在他的记忆中模糊。在他六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便说了一句“你先回家吧。”然后便出了季府,之后再也没有音讯。 至于他父亲所留下的遗物?呵呵,仅仅只有一只父亲作为木工时画圆的一把黑色曲尺和一只黄皮葫芦,之后再无他物。其外留下的便还有季藏生这个名字。在藏生小时候的时候,秦唐爆发战争,和以往数百年的小摩擦不同,这场战争则为一场灭国战争,不死不休。原因也不详,只不过传来是唐皇发了疯般的挑起了战争。那几年随处可见天上飞过的仙人,大唐西边每座城镇都有重兵把守。就连那客栈里平时任人吆五喝六的小二也都时时在怀里揣把匕首,见到个客人也要三番询问,当时可谓是全民皆兵。原先秦国前朝曾经富甲天下的沈家却早已如烟消云散一般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任谁都要感叹一声世事无常。而十几年前,秦国闻名天下的九霄诸门也皆惨遭屠戮。相传那日一红衣仙人周身悬浮黑青黄三色长剑大杀四方,一人在一刻之内却行遍大秦,将九霄诸门屠戮一空之后便又去到秦朝旧宫阿房宫以无边法力将阿房宫整个封禁,之后便飘然远去不知所踪。当日之战被当时之人记录,根据那一战,不少戏本作家却也将其写成戏文,却也养活了不少清苦读书人。当时战争之日,各地战火纷纷,秦国士兵曾一度兵逼大唐首都洛阳城。季父带着藏生东躲西藏,最后在长沙府找到一韩姓大户人家卖身为奴,那户人家一是因季父身怀手艺,做得一好木工,二是因为怜惜其一家人可怜,于是便买其为奴。因为当时战火纷飞,许多人朝不保夕,很多奴仆可能刚领到月钱便卷铺盖走人,甚至走前还要偷得一些金银财物,季家有顾虑,季父无法便只得签了一纸卖身契卖身为奴。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季家父子躲躲藏藏,以求生存。藏生这个名字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得来的。至于这季藏生的相貌,前世她相貌平平无奇,如果丢人堆里估计找半天都找不出来。这一世则比上一世稍微好了一些,虽然五官不显得有多俊美,但是合在一起却也是产生一种颇为惹眼,但是那双冰冷的眼眸却是让其浑身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藏生你还没好吗?你再不出来等一下少爷如果看到你没有把他打的马照顾好你有免不了吃一顿鞭子,到时候我可不管你啊,” “出来了。”季藏生在千呼万唤之后终于才穿了棉袄团着手慢悠悠地走出来,只见门口一脸上略微带点婴儿肥白皙少年此时脸颊微鼓,只见那少年肌肤微丰,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头黑发则梳到后脑团在一起挽做一个发髻,眼睛灵动如小鹿,而那又眼角则生得一颗美人痣。身着一件灰色短棉袄,下身则穿一棉裤。那少年气鼓鼓的说了一句“你可算出来了,再不出来少爷赏你鞭子我可不管了。”“知道了,汤圆”说罢,藏生便捏了捏少年的脸颊。那少年脸鼓得更高,气鼓鼓的走了。 那门房少年名为余秋阳,父亲是韩府的账房先生父子二人皆为韩府长工。余秋阳的爹也是时运好,在做了韩家的账房之后,虽然月入不多,但是好歹是在大户人家里帮工。自打他入了韩府之后,他老家的门槛早就被十里八乡的媒人给踏烂了几条,终于找了个漂亮婆娘成了亲,不到一年半便生了余秋阳一个大胖小子。季藏生在五岁那年一次上山捡柴火的时候发现了为采野果掉进一处深洞的余秋阳。之后季藏生便唤来大人,救了他。自此之后,余秋阳便天天缠着季藏生要和他玩。季藏生再世为人,两世年龄加起来都有快三十岁了,因此也不愿与小孩子一起玩。但是季藏生越是对余秋阳冷落,余秋阳便缠他缠的越紧,藏生无奈,只得陪着。时间长了,季藏生也将其视为自己的弟弟,或者说是儿子。因此,在这个人人勾心斗角的韩府,余秋阳也是季藏生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藏生看了一下天色,天微微亮,如果换成他在地球上的时间话,现在也不过早上六点。“好了,现在改去照料少爷的马了。” 韩府占地一千五百余亩,在长沙府算是头一份,就连长沙府也没有韩府大院面积大。更有民间小道传闻韩府是韩府是唐皇布置在民间的暗子,用于打探天下各路江湖消息,因此韩府在长沙府所办各项事宜皆通行无阻,官方都予以便宜。 当藏生走到韩府后院马厩门口之时只见一脸色阴骘的紫衣少年雪地里,左手握马鞭,右手则紧握一只通体血红的高头大马口里的缰绳不知道在想什么。藏生看到此景,心里一突,当下便低头快步走到紫衣少年面前跪下声音颤抖道“少爷赎罪,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今儿个起晚了,没有提前把红云照料好,还望少爷责罚。”紫衣少年看到此景之后便冷笑道“季藏生,你也知道你是个奴才啊,奴才还让老爷自己来动手干活?你是想让我把你的狗腿子打断还是抽你百八十鞭子?你自己选吧。”藏生有苦难言,紫衣少年自小练武,如果挨他一顿鞭打,只怕是自己一条小命便也得去了半条,如果让他打断条腿,别说是养马,以后不管干什么活主家估计都得掂量一下,自己这后半辈子可就没了,这才叫真的生不如死。正当藏生心里天人交战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雨清,休得胡闹。”只见一白衣女子缓缓地从韩家后院走出来,后面跟着的那个身着员外装的高胖老头不是韩府大管家韩潮生又是谁!。随后,在他眼前出现一个一个女子,外披一件貂领猩红披风,容貌昳丽,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白玉,肤如凝脂,眼如水杏,神态清冷。正可谓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阜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在微微拂晓的天色下,给那道身影绣上了一道浅浅的金边,美的不可方物。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自己曾在街边从说书人口中听到的天庭月母望舒娘娘,真当是一绝世佳人。在藏生不由得沉迷于那女子的美貌之中,突然脸上传来一阵火辣的痛感,不由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一个奴才还敢正眼看韩府大小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等下便把你带到黑屋抽你百鞭!”韩雨清收回那带血的马鞭。藏生慌忙把头低下,不敢言语。内心暗道“假如我有一天成了仙人,我定要将他抽筋扒骨生不如死。”那白衣女子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季藏生便开口道“雨清,这奴仆管家跟我提到过,说他平时养马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错,想必今日也只是偶然而已。修道之人最忌心魔,阿姐内心不忍杀他,倘若你今日当真杀了此人,阿姐求仙之路可能也会有些许差错。”少年听到此言也是慌忙到“好好好,阿姐说不杀就不杀。那阿姐,咱们今日就骑马出游,在路上你也好好给我讲讲那修真之事吧。”说罢便命手下两小厮一人牵着红云,让另一人前来一匹通体雪白的宝驹同那白衣女子和韩潮生一起走了。“阿姐,你来看一下小弟刚命人寻来的八百里锦,此驹万金难求,你且坐上这马与小弟细说那修真之事。”两人越走越远。 “季藏生,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亏得老夫之前还在大小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要不然你这次说不定可难逃一死!你可给我长点记性。还有主人恩威皆为雨露你莫心生怨忿,只管把你分内之事做好。小姐不加惩罚,但是我作为管家,此事我也难脱其咎,我有义务对你略加惩罚,你也不要有所怨言,老夫此举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身为奴才,做错便要受罚,这也是为你好。你且在此跪两个时辰罢。”说完便也朝着内院走了。 藏生在冰冷的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才起身慢慢拭去膝上的泥雪之后向着姐弟二人离开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带着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无视周围仆从的指指点点和窃笑头也不回地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对于韩潮生此举也不以为然。自己养马养得好,他在大小姐面前美言几句也只不过是想让大小姐知道他对于府内仆从领导有方,知道仆人才德才能更显出他知人善命。至于其中的真心?呵,估计一文钱也不值。伤口的血顺着他的脸颊 “藏生,你的脸上怎么有这么大的一道鞭痕啊?疼不疼?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我家治疗外伤的药膏。不过就算这伤给你治好了你也难免会留疤。唉这管家公也是心狠,你吃了一鞭子居然还要让你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你以后说不定还要留下后遗症。”余秋阳看着藏生脸上那道从右下巴延伸到鼻翼的那道宽约二指的血痕和青紫一片的膝盖心疼道。藏生躺在床上。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如今他的膝盖一片青紫胀的如拳头般大。藏生笑着捏了捏那说话如倒豆子一般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的少年的脸说道“不碍事,我挨了这一鞭子,却也是值得的。今日我见到了韩家的大小姐,才知这世上真的有修仙之人,并且在大小姐面前也混了个脸熟,他日或许另有一番机缘。” “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就不要肖想那些修仙之事了,我们哪有那机缘,我这辈子也不想别的,能够攒个把银两,取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你个小娘子还想娶媳妇生大胖小子啊,难道不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吗?”藏生笑着又捏捏了捏余秋阳的小脸。 “你才是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说罢余秋阳便扑倒在季藏生怀里打闹。 藏生自再世为人以来便是韩家的奴仆,经历过那些少爷官人的拳打脚踢和冷眼相待,以至于他对待这世间之人皆不抱任何幻想。那些某家家主善待下人,与下人称兄道弟甚至义结金兰的传闻,对于藏生来说就只是个笑话。他看待所有人都带着一副有色眼镜,这世间之人除了余秋阳之外在他看来之分两类,欺负他的人和他可以欺负的人。余秋阳在他心目中就如同他的亲弟弟一般,重要性不亚于前世的恋人秋维仪。 想到秋维仪,藏生又想起了今日在后院马场看到的韩家大小姐。她的容貌堪称藏生两世所见之最,与她相比,自己曾经心心念的秋维仪也只不过是露珠比于皓月,全无可比性。尤其是她那周身充盈的清冷气息,更令人过目不忘。 “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让那女人像今日一样跪在我面前。还有那韩雨清,这一鞭子我且记下了,他日必有来报。”藏生心中暗道。但是面色不变,仍对余秋阳正色说道“秋阳,你且记住,宁为乞丐,不为人奴。”看着余秋阳那懵懂的表情,藏生暗自叹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奴才命 视角转到韩家姐弟 只见一红一白两匹宝驹并排在长沙府外官道行走,官道左右桃树皆已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派银装素裹之相,衬得那身着貂领猩红披风的女子和紫衣少年更加俊秀不凡。 “阿姐,你说那修仙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修仙好玩吗?真的有如话本里说的那样可以御风而行,逍遥天地间吗?”少年哈了一口白气道。 “雨清,真正的仙人可比你所听说的厉害多了,对于一些一些大能者而言,移山填海,断江皆流只不过是在反手之间的事情,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甚至有传说那上界的大能们可以一击击沉一片世界,重开阴阳,塑造地水火风。不过,阿姐也从未见过,至少我们这片世界也从未有人能够达到那样的高度。” “那阿姐,我们这片世界的人该怎么上去呢?” “阿姐也不知,相传有人或走一些特殊的通道,那西域之地的佛门似乎也有可以将人引渡到上界的法门。有一些可能会被上界召唤,更有甚者能凭自身实力破开界壁飞升上界,不过阿姐也只是听说而已。” “那阿姐,为什么有的人可以修仙,有的人不能呢?” “修仙不仅靠的是自身毅力,同时也要看是否有仙缘。有的人身负仙脉灵根,修行自然无碍,但是绝大多数人根骨一般,灵根晦暗不明,自然与修仙无缘。这长沙府共有人口三千余万,可是能修行者估计也不过数百,由此可见其门槛之高。仙之一字一人一山,绝大多数人可能连山峰都看不到,只见模糊轮廓。一部分人走到山脚,看着那云雾缭绕的山顶,望而退缩。有的人走到山腰却也再也无力攀顶,而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到达山顶之时才发现前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 “那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想要修仙呢?” “修仙,可能有的人只不过想得到更多人的尊重。成仙者,大批的世家以及名门望族会来交好以求照顾,在家族危机之时,一名仙人可能比得上一千名装备精锐的无当骑兵。有的人或许喜欢那种手握生杀大权打快感。修仙之人,翻手之间即可决定凡人的生死,就因为这样,才有不少人选择修仙。有的人或许只是想求得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还有一小部分人,或许只是真的想追寻大道,看的比别人更远,站的比别人更牢吧。” “那阿姐你是怎么看待修仙呢?” 这时,白衣女子只是苦笑着然后叹了口气道“我也只不过是想看的更远而已。在我看来,我们或者这世间,只不过是活在无数的囚笼之中。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那只不过是儒家的一帮酸腐书生用来帮助帝王囚禁读书人的工具而已,他们为了维护人间所谓的秩序,自己强加教条用以束缚那些后来之人。那些书生终其一生皓首穷经只不过是把自己锁在了自己营造的囚笼之中。你看那天上飞的鸟,你且看他多逍遥自在,可是它也只得飞那么高便再也无力上升。你且看那些江湖中人,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杀人如麻,他们也只不过是困在了杀人与被杀,逃命与追杀之间,再无翻身之日。再说这片天地,多少仙人梦里都期盼可以飞升上界,不过绝大部分都化作一堆白骨随意地垒在这条仙路之上。而我也只不过是想离那囚笼的锁近一些,看看能不能将起撬开。可是有多少和我持同样想法的仙人们最终都得以失败,最终也只不过是庸碌无为。但是仍有无数的后来者趋之若鹜,即便是饱经挫折也甘之如饴。” “那阿姐,修仙危险吗?” “当然危险!可能稍有差池便死无葬身之地。假如他日你身怀重宝,即便你规规矩矩无害人之意,也可能被诸多仙人围剿。也有可能你只是无意中得罪了某位大能者,可能只是看了他一眼或许也会被人家视为挑衅,反手将你灭杀。” “那阿姐,修仙这么危险,我不要修仙了。” “要,你必须去。如今我沧浪剑门命我下山去寻那有缘之人,你为上品灵根,乃修仙的好苗子,你不可错过此等机缘。更别说你一男人家生来便要建功立业,你又无大志,每天只想着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日后你当了家主,唐皇可能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你杀了。要知道,现在这世道还是皇权至上,皇家也有不少修仙之人,哪怕得罪了我,得罪了沧浪剑门,在皇帝看来或许也只是见不疼不痒的小事罢了。”白衣女子瞪着韩雨清说。 “唉,那好吧今晚我就准备一下,明天咱们便一起动身。” “雨清,你初入仙门或许还不是特别习惯,得有人照料。仙门也允许招收弟子带一个仆从上山。我观今早那季藏生不错。我先前听那主管马厩的管家说过那季藏生平时为人老实低调,手脚也干净,他自小在这韩府为奴这么多年来,也并未发现有甚手脚不干净的地方。并且今早你且在他脸上抽了一鞭子,他虽颤抖,但也没有叫出来。阿弟你自小练武,身体素质绝对要强于那普通人。你这一鞭子别说是抽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弱质少年脸上,就算抽到一个粗壮大汉身上他恐怕也要忍不住叫出来。但是我观这季藏生却一声不吭,只管低头不语,却算的上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就让此人跟着你吧,对你来说日后可能也是一大助力。” “哼,那季藏生不过只是个养马的奴才,他何德何能承得起姐姐如此高的评价。往日我对他任打任骂,他这人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就只敢低头称是,这还算个男人?就这样的人,我看他也只配当一辈子奴才!” 白衣女子心中暗叹。自己这个弟弟为家中独子,从小便娇生惯养,他韩家当年在秦唐之战中出了大力气这才换的一个外姓王的名头。但是怕朝中诸多皇亲国戚不服,于是也并未昭告天下,只有这些朝中大臣才得以知晓。这韩雨清就算是见到了当今的皇帝也只是叫一声大伯。因此他从小便习惯了对下人吆五喝六,在长沙府干那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是不管他犯下了多大的罪,韩家的家世就是他的免死金牌!假若他日韩雨清步入修真界,他那无法无天的性格也必将是他的催命符。对于那些真正登临绝顶的大能们,这世间的皇权富贵不过只是一场游戏,王朝的覆灭和兴起,谁坐在那龙椅之上他们并不关心。如果心情好,在乱世之中说不定会屈尊降贵拉某个有缘之人一把之后便飘然离去。人世间的普世法则对于他们而言连个屁都算不上,若是心情不好,就是随手杀了当今皇帝,这天下又能将他如何?因此,她对这自己唯一的弟弟将来的修真之路忧心忡忡,希望他将来受了些许磨难之后也能收敛收敛。 视角又回到余秋阳季藏生二人。季藏生看着在他那不足二十平的下人房间内如陀螺般为藏生端茶倒热水给火盆里添柴的少年叹道“秋阳,我没有什么事,你且去看门吧,不然等下韩潮生那个老东西看到你不在指不定又要在老爷面前给你和你爹小鞋穿。今日之事起因在我,倘若我听你言早点去马厩照料那红云,想必我也不会有现在这一遭。你且回去吧,让我在这里先独自躺一会儿。”余秋阳翻了个白眼。“那行吧,你先在这里休息,到了正午我让别人帮我替一下,然后帮你带饭。”说罢便走了。 季藏生躺在床上看着余秋阳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他日我若飞黄腾达必不会忘了你这个兄弟!”之后,一阵阵睡意袭来,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季藏生朦胧间听到了一阵拍门声。 “是秋阳回来了吗?不对,秋阳有我房门的钥匙,而且他知道我现在正在休息,不可能会这样拍门惊扰我。”想到这里,藏生心中一凛,颤悠悠的下了床开门。打开房门之后只见韩潮生站在门前一脸冷漠。 “季藏生,你身为奴仆还敢消极怠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管家公,小的现在真的是浑身疼痛无力干不动活,要不您看让小的今天且去找个郎中,明日小的一定吃力干活,不会耽搁少爷的事情。” “哼,你还想明天?我看你真的是想让我给你松松骨头了。”说罢便命身后两健壮仆从一人一边架住藏生将他拖到了门外。 “先让你清醒清醒。” 说罢便让那两仆从提了一桶下人们刚提上来的井水,对着藏生的脑袋直接倒了下去。藏生瞬间就如落汤鸡一般,头发黏在额头鬓角。棉衣湿透,看上去落魄无比。此刻他全身冰冷,但是仍只是低头不语。韩潮生看到藏生这幅模样便冷言道“现在清醒了吗?”“回管家公的话,小的现在已经清醒了。”“清醒了还不赶快去干活!”说完之后踹了一脚季藏生之后便带着那两人趾高气昂地走了。藏生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也不言语,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可惜藏生只得一件棉衣,因此只能只着一件单衣去往马厩,心中却涌现出滔天恨意。 时至正午,余秋阳在别人换了班之后,便带了午饭火急火燎的回到了藏生的房间。可是在当他到了之后才发现房门紧锁,藏生似乎是离开了。不由得心头一突。“他现在身上有伤还能去哪呢难不成去了马厩?”余秋阳想到此,连忙把饭菜放到藏生房门口赶忙跑到马厩去了。 当他走到时才发现藏生浑身只着一件轻薄单衣,嘴唇青紫。旁边的一帮侍女小厮则笑着对藏生指指点点。藏生看到秋阳之后则是笑着对他挥了挥手。秋阳看到这一幕无比的心痛,冲上前去“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来干活了。而且你为什么脸色这么差,你为什么只穿一件单衣”少年语气急切而又心痛,藏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你且回去看门吧,你这个时间来这里被这么多人看到难免被人嚼舌头,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再跟你细说。”少年无法,最终只能愤愤离去。 藏生目送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之后神色淡漠的看向了那群嘲笑这他和秋阳的人们。那群小厮和侍女顿时感到脊背一凉,纷纷都噤若寒蝉,感觉好似被一头饿狼盯住了一般,动都不敢动。藏生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轻笑一声,便兀自干起自己的活儿来。而那群人则面皮发烫,却也不敢多嘴,纷纷散了。 “不过一群欺软怕硬之人,这种人不理也罢。”心中暗忖。 当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季藏生双眼一黑便瘫倒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藏生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敷了一条冰毛巾。 “你的额头很烫,应该是发高烧了,还好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不然你就算病死在房间里也没人知晓。” 余秋阳取下藏生额头上的毛巾,丢进水盆,之后揉了揉便拧干继续敷在藏生额头。 “藏生,你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吧。” 之后藏生便慢慢将今日发生之时都告诉了余秋阳。 “管家公怎么能这样,他当真不怕闹出人命吗!”秋阳脸色涨红道。 “在那老东西的眼里,奴才就是奴才,那马厩里的马,夫人怀里的猫都要比个奴才金贵的多。哪处深宅大院没有死过个把奴才的?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 “好了,秋阳,此事莫提,都已经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没死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哪天便行了大运能够摆脱奴籍,甚至能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的,让我也过一把当老爷的瘾。” 看到秋阳仍欲言又止,藏生忍不住便叹道“秋阳,你心性善良,自是看不惯这样的事的。可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尽管我们已经处于和平年代,但是忍饥挨冻,横死街头的人仍大有人在,我还算好的了,虽为奴籍,但是每天至少饭食管饱,虽然手头并未有余钱,但也能过活。至于多的?哼。那些留名青史的帝王将相高官鸿儒,个个都说什么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是哪个没有个三妻六妾,住着几进的大宅,哪个家中没有百亩甚至千亩良田?又有谁正眼看过我们这些奴才?不苛责就算是爱民如子,爱护下人,说出去还能传得一身好名声,就算拳打脚踢也只会被说是略施管教。仁义道德对于他们又值几文钱?所以我才对你说宁为乞丐,不为人奴!” 说完这些,藏生就像是送了一口气般,心中的郁结顿时消了不少。只是秋阳则一言不发。藏生观其面色,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再无多言。 一夜无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修仙机缘 秋阳一晚上寸步不离地照顾藏生,第二天清晨顶着两个青眼圈满身疲惫的离开了藏生的房间,说是要用三块桂花糕来让原本和他换班的年轻门房先替他顶一上午的班。桂花糕是余秋阳最喜欢吃的食物了,每每韩府举办宴会,宴请宾客。韩夫人总要吩咐伙房给韩府的仍未及冠的仆从们分一块。而每当余秋阳收到之后都会视若珍宝的将其收好,除非是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之时,比如说他爹余江月钱涨了两钱这种事的时候,才舍得吃一块以作庆祝。季藏生听闻余秋阳用了三块桂花糕让别人顶班之后,内心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之情,默默在心中发誓“若我季藏生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必不会忘了这个兄弟。秋阳心地善良,以后免不得被别人欺负。只要我季藏生在这世上苟活一日,我便定要拼命护他周全!” 在经过了秋阳一晚上的精心照料之后,季藏生不说伤势痊愈,至少烧退了不少,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这腿说不定以后便要留下后遗症,日后遇到湿冷天气,可能会有隐痛。想到此处,藏生不由得对那韩潮生和韩雨清咬牙切齿。只是自己只为一奴仆,又如何能将这二人惩戒呢?可能终其一生,这只不过是一个幻想而已。如果让那两人知道,也许恨都不会恨,只不过会当做个笑话来看吧。 正当季藏生自己心中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不是昨日那道貌岸然的韩潮生又是谁?只不过那老东西今天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在看到季藏生之后更是脸上一抽,混无昨日那副云淡风轻高高在上的姿态。 “季藏生,小姐喊你过去,你这小子可能要行大运了,日后切莫忘记老夫曾在小姐面前对你的美言!你且随我来吧。” 藏生在听的此话之后也不禁心头打鼓,昨日那如仙人下凡一般的韩家大小姐?自己只是一介马夫而已,何德何能可以让小姐看中?难不成是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欲加害自己?不对,韩家大小姐想要害自己又何必特意把他叫过去。不说对那老东西下命令,就算是看到自己之后眼神不愉,那恐怕自己便要被韩府几百奴仆乱棍打死。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可取之处才能得这大小姐的青眼?难不成是自己将那红云饲养的膘肥体壮?藏生跟着韩潮生过了几道院门,绕过数道门庭,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韩潮生停下脚步,停在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小院面前。 “进去吧,大小姐在里面等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错话,惹怒了大小姐,你小命不保!”说罢,便狠狠地退了藏生的背一把,面色难看的挥手让他进去。 藏生内心忐忑的推开了小院的门。院门之内却别有一番洞天:小院正门进去只见一间小屋,其顶为淮南青瓦覆盖,檐角则为一只碧色琉璃貔貅,端庄典雅而又不失奢华。房屋整体结构则与韩府家主厅一致,但不同的是,家主厅大门为那金星紫檀所制,而那小屋的房门则由一种绿色的,藏生从未看过的木头制成。而小屋门首右侧则是一处琉璃瓦顶凉亭,亭内则置一张南海黄花梨八仙桌,桌上放一棋盘,桌侧共放三把椅子,其中两张已经坐人,不是那周身气质清冷的韩家大小姐和已经怒发冲冠的韩雨清又是谁?而在厅外则有一侍女站立等候。 藏生看到此景更不由得心头发苦。韩家大小姐也就算了,还有那恶少韩雨清在。倘若自己当真说错一句话或者多看了小姐一眼,估计这恶少说不定当场就得将自己毙于掌下。但是藏生仍是面色不变,直直的走到八仙桌之前,先对着大小姐跪下磕了个头,然后对着韩雨清也磕了个头道“奴才给大小姐请安,给少爷请安。” “嗯,起来吧。”大小姐点了点头,手指一点那位于其正对着的一张椅子说道“坐下吧。” “奴才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那么多废话,真想要老子再赏你个狗东西几鞭子是不是?” “雨清,休得多言。季藏生,我这弟弟从小便受父母宠爱,行事或有些鲁莽,你不要在意。”c “奴才不敢。奴才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东西而已,奴才有事做错事情,少爷略施薄惩也是天经地义之事。” “嗯。”大小姐神色淡然道。 “吾名为韩盈仄,你且记住了。”大小姐继续道。 “是,奴才知晓了。” “会下棋吗?”韩盈仄随手指了指那棋盘道。 “这个,奴才略知一二,但是”季藏生看了一眼韩雨清。 “让你下你就下,你这狗东西看老子干嘛?” “那,奴才也就在大小姐面前献丑了。” 季藏生前世为人之时,并没有什么朋友,无聊之时在网上和人下棋便成了他唯一的娱乐方式,并且他的水平还算是不错。因此,在听到韩盈仄想要和他对弈之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许高兴的。因为自己再世为人以来,六岁之后他那便宜爹失踪之后,干活便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因此他在这十八年以来从未和人下过棋。今日听到之后便莫名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只不过如果自己直接就和韩盈仄下棋,那旁边虎视眈眈的韩雨清可能会认为自己无视他,因此,那一眼只不过是给他一个面子而已。至于韩雨清的辱骂?呵呵,自己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的冷眼和拳打脚踢,些许辱骂还真算不得什么。 在略作修整之后,季藏生和韩盈仄二人便坐定,双发各执一子,韩盈仄执黑子先行。 韩盈仄的第一步便是棋盘中央天元位置。季藏生在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一凛。常言道金角银边铁肚皮,第一步便下天元位置,要么就是不通棋道之人,要么就是绝顶高手。但是观这韩盈仄的云淡风轻的神情,她绝不是一个不通棋道之人。想到此处,季藏生不由得内心火热。 之后两人便开始一番你来我往。刚开始事,藏生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而反观那韩盈仄,则一直是侵略如火。藏生看到韩盈仄的棋路颇感诧异,不过也不敢掉以轻心,而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行至中盘,藏生额头慢慢冒出了汗。他现在才发现这韩盈仄远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好对付。韩盈仄表面上侵略似火,但是暗中却慢慢将藏生活棋的退路一一堵死。藏生心中暗道不妙,当下也痛定思痛,舍弃大龙。 “有点意思。”藏生急于求胜,却也没细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至正午,藏生和韩盈仄却也都好似忘记了时间一般对弈。韩雨清早已来去了几次,每每看到两人还未下完,心中对藏生大为光火,但是也不敢上前打扰二人下棋。自己这阿姐曾与素有棋圣之称的沧浪剑派掌门对弈五局三胜,在同辈之中可谓是一骑绝尘,但是如今这狗奴才却可以和自家阿姐在棋盘之上杀得你死我活不分高下,这样韩雨清诧异万分,同时心中惊怒不已。“这狗东西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他能在棋道之上瞒了这么久,那说不定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藏生在和这韩盈仄在那一方棋盘之上你争我夺,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他只果断舍弃大龙,另落一子。 “不错,看来这人是个心性坚定之人,并且有壮士断臂的觉悟,有枭雄心性此等人物,如若出生在战乱年间,必为一方豪强。可惜他如今只为我韩家家仆,此等人物,我韩家若交好,日后可能另有一番造化。”心念至此,落子不由得慢了几分。 藏生落了那一子之后,顿时局面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尽管虽然藏生仍处于下风,但是貌似也正在慢慢扭转。韩盈仄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她也不得不正视坐在他对面的季藏生,韩盈仄面色凝重,再无之前云淡风轻之色,最终也尽全功。 随着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正空中的太阳也渐渐落下,暮色将至。韩盈仄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眉头舒展。 “这局我终以险胜一子。” “承蒙小姐谬赞,小的认为小姐只是看着小的是个奴仆,因而给小的放水,不然的话怎么能只胜一子?” 韩盈仄轻笑了一声,却也不解释。 “你为何如此精通棋道?” 糟了,下的太高兴,结果却忘了这茬。季藏生不过一介养马的家奴,精于棋道岂不是会令这韩盈仄心生疑窦。 藏生心中有苦难言,面色仍是带着恭敬。“小的父亲以前在外地做工,那主家是个高雅之人,却也曾教家父一些棋艺。而到了我这里,小人小时候家父在闲暇时间曾教小的一棋半步,因此今日才可与大小姐下上一会,让小姐见笑了。” “呵呵,一棋半步吗?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韩盈仄知道,今日对弈,韩盈仄即便是前半局并未看重这季藏生,但是自那季藏生果断舍弃大龙转落一子之后,局面便慢慢被他扭转过来,此局虽胜,不过也绝对只是险胜而已。看来季藏生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奴才。对于这般人物,在其年少之时理应交好,不便得罪。倘若季藏生面对之前韩雨清的苛责敢报以还击,说明此人心性也不过如此,就算他有些许秘密,韩府岂是他想来便来想走边走的地方。就算季藏生心中或有心机,韩盈仄也仍旧认为她可以将事态把我在自己的手中。因此,韩盈仄并未深究。 “今天唤你到此地到此地并非只是为了下棋,说罢,便命手下侍女将韩雨清唤了回来” “阿姐,我来了。”说罢便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站立在侧的季藏生。 “谁让你个奴才站着和我说话的?” “雨清,不得无礼。” “可是阿姐” “昔日之事休要再提,今日过后,季藏生便要与你赴那沧浪剑门,日后,你们就是同门了。同门之间理应照应,今后不可再对其百般羞辱,你晓得了吗?” “是”韩雨清咬牙切齿道。 酒啸则目光呆滞地听着二人谈话。同门?什么意思,难道他季藏生一介奴才终也要有那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修仙机缘了吗? “季藏生,雨清已被我沧浪剑门收为内门弟子,三日之后即将赶赴我派修行,而你则作为随从一并前往。” “是”藏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韩盈仄那郑重的神情,藏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听错。 韩盈仄看了看藏生脸上的伤痕,便丢给了藏生一瓶药和一个钱袋。 “那今日你且先回去休息吧。三日之后,我会派人找你。这钱袋你拿着,这三日内你且用这里面的钱先去采购必要物资,如有所处理之事,三日内务必把办完,三日后我会命人传唤你。至于这药,乃是我沧浪剑门疗伤圣药,你将其敷于伤处,不到一夜你伤口便可愈合。“之后韩盈仄挥了挥手让藏生下去。藏生做了个揖便走了。至于为什么没有磕头谢恩。因为假若对象是韩雨清,藏生肯定会这样做。但是对于韩盈仄这种目高于顶的人而言,既然自己对她来说或许有了利用的价值,假若还是像之前一样,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己仍是唯唯诺诺不堪重用之人,自己在她心中的评价也许会下降,而自己这机缘或许就会不好说了。 韩盈仄看着藏生的背影,目光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恶少 季藏生在回去的路上掂量这韩盈仄给自己的钱袋。钱袋用价值千金的流金锦编织而成,为昔日秦国就地河内郡所产,而今也是当朝贡品之一。而编制这钱袋所用的布料估计也值不下千两银子。 藏生看着这钱袋,不仅咋舌。看来这韩家还真的是和那皇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怪不得韩家建的宅子比长沙府尹的官宅还大却也不见有人弹劾。而这韩盈仄特意给自己这流金锦钱袋,多半也是想暗示自己这韩家还是背有靠山,就算你季藏生有个些许小心思,或者说有点本事,但是你既然如今为我韩府家奴,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你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哼,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这大小姐给我这钱袋说是让我置办物资,却也存了敲打之意。” 钱袋很轻,藏生摇了摇,感觉里面有一张或是几张纸,大抵是银票吧。打开钱袋,里面五张银票,藏生数了数,不过五百两整。 “这韩盈仄给我价值千金的钱袋,却只给我五百两银票,这女人是想对我说我现在虽有利用价值,但是也只得这么多吗?还是说钱没有钱袋的价值高,也是在警告我,我只得一介奴仆,切莫反客为主吗?”暮色将至,藏生映照在小巷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越拉越长。 藏生边走边想,忽然看见一衣着朴素的鹅蛋脸少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不是自己的好友余秋阳又是谁? “藏生,我可算找到你了。今天那管家公过来找我说藏生今天被大小姐叫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小姐没把你怎么样吧?少爷又打你了吗?”说罢便绕藏生转了一圈,似乎是想发现有什么血迹或者伤口。但是过了一会他便停了下来。一是天色渐晚,而藏生又身着黑衣,就算有伤口他也看不清,更别说藏生压根就毫发无损。 季藏生捏了捏余秋阳婴儿肥的嫩脸笑道“我没事,秋阳,我今得大小姐赏识,大小姐让我作为随从随少爷赴那沧浪剑门,你哥哥我今日算是行得大运了。奥对了,大小姐还给了我一些银两让我去购买物资,我数了数有个五百两,正好明天是元宵节有灯会看,我也有大半年没出韩府了,咱们明天便出府便去逛逛这元宵灯会。” 少年听了藏生的话之后面色惊慌,赶忙摸了摸藏生的额头。“藏生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你可别吓我啊。” 季藏生一脸黑线的拨开了余秋阳的手道“我脑子没坏,我说的都是真的,三天之后我便走了,到时候可能就要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回来。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可真的是老天开眼啦,你终于熬出头了。“藏生看着少年雀跃不已,看来秋阳是真的为自己高兴。藏生再世为人受尽冷眼,发现还有一个真正为自己高兴的人便觉得自己的伤口的疼痛便消退了许多。他顿时有一种感觉,不管自己付出再多的代价,甚至是自己的性命,如果能够守护那个笑容,那便都是值得的。 藏生笑着又捏了捏余秋阳的脸道“好了,现在咱们回屋商量一下你明天想买什么,想玩什么。你也别怕花钱,小姐给了我五百两,你可劲造我都不会心疼。” “那我要吃糖人,我要吃绿豆糕,我要吃糖葫芦,我要玩烟花,我要” “行行行,都依你,咱们先回去,找张纸写下来,等明天晚上咱们一样样买,一样样玩。” 藏生再来到这个时间之后发现这个世界有许多和地球相像的东西,比如节日,历史朝代的名字等,但是或有一些区别,比如在中国历史中,有秦和唐这两个国家,可是这两个国家却不在一个历史时期。有长沙府,但是位置却不一样。在中国,古代的长沙府地处中南,而在这里,长沙府却地处中部,靠近大唐首都洛阳,有元宵节,但是中国的元宵节都在春节之后,在春季,而在这里,元宵节却在春节前,在冬季。藏生每次想到这些都颇感惊异,不知是因缘巧合还是什么,但是自己已经重生在这里,也不必想太多。 藏生在晚上与秋阳商量好明天的行程之后便让秋阳回去,自己则打开了韩盈仄给自己的瓶子,涂了一些那瓶中玄色的刺鼻膏药至自己的伤口处。之后便感觉伤口先是一阵刺痛,然后便产生一种酥痒的感觉。半个时辰之后,藏生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极浅的伤疤。藏生不禁咋舌。“看来这仙家的丹药还真是不一样啊。” 第二天早晨 “藏生,你快点,再晚一点大街上都是人,到时候人挤人就不好玩了。”酒啸嘟嘴道。 “我知道了,你快别催了,你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小娘子一样吗?” “你才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 “欸,你脸上的伤口怎么消失了?” “大小姐昨天给了我一瓶仙家膏药让我涂抹,似乎是不想三日之后我这脸上伤口污了仙家眼球吧。” “那,好吧,咱们现在赶紧出去吧。”直到此时,秋阳才完全相信藏生说自己要去仙门这件事是真的。 到了大街上,藏生才发现余秋阳的催促似乎也并无道理,因为如果换算成地球的时间,现在也不过是八点左右,但是现在大街上已经人满成患,视野所见是一片由不同颜色交汇在一起的海洋。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人们和小贩讨价还价的声音,嬉笑声,小孩子的哭喊声,有事还能传来一阵阵争吵声。空气里,女子的脂粉气,男人的汗味,麦芽糖的甜味,早餐店豆浆的豆香味等等融合在一起构成一种特别的味道。 余秋阳看到这一幕兴奋不已,余秋阳比藏生小两岁,今年也不过年方十五,正是玩心大的年纪。看到这一幕也兴奋不已。拉着季藏生的手便往人堆里面挤。“快点,快点。咱们咱们赶紧去”虽然说是不喜欢和别人挤,但是余秋阳还是用尽全力冲到人群中。 一个时辰之后 季藏生此时左手提着四包刚在老字号甜品店买来的绿豆糕,芝麻南糖,蜜饯龙眼和糯米凉糕,右手提着一包玻璃珠子,几匹刚从布点买来的给秋阳裁剪新衣服的上好老粗布和棉布。脖子上还挂着一只泥质红脸将军彩画面具。如果放到地球上的话就仿佛陪着女朋友出来逛街的男人,看上去颇为滑稽。 而余秋阳则此时左手拿着一支冰糖葫芦,右手则拿一只刚做好的蛇形糖人,这时正在美滋滋的品尝。 突然这时,突然前方人群传来一阵争吵声。 “滚开滚开,没看见长沙府尹公子在逛街吗,没一点眼色。”在一阵喧哗和不满之声中,人群渐渐分开。这时藏生看见一群人。前方有三个粗壮仆役开路,而后方则走着一个绿衣英俊公子,在那公子身侧则有一个满脸阿谀之色的下人。 此时,那年轻公子似乎是注意到什么一般向藏生这边看过来,之间那公子虽然面貌英俊,但是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似是纵欲过度,而眼神则透露出一丝淫邪。 “呦,这是哪来的小相公啊,快过来给公子看看,说罢便朝藏生这边走过来。” 这长沙府尹的王文杰小儿子年方二十三,但是不学无术,成天干那欺男霸女之事。但是因为其为家中幼子,长沙府尹对其心疼的紧,也就任由其胡作非为。并且其长子与次子也在朝中做官,有一定的身份,因此这些年王文杰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这王文杰除了欺男霸女之外,此人也男女不忌,尤其喜欢那些仍未及冠面容清秀的男子,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污了多少男女的身子。今日看到季藏生和余秋阳之后,不由得见猎心喜。虽然这季藏生看着不是多英俊,甚至比自己府中豢养的绝大多数容貌昳丽的男宠来说都大有不如,但是那周身那冰冷的气质却吸人眼球,而那脸颊的一道极浅的伤痕更是给其添了几分狂野之色。而那余秋阳就更不用说了,那小孩面容凝脂,明眸如秋水,此时他正躲在季藏生后面,微微探出来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更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让王文杰产生一种想要将其压在身下大肆攻掠,听起美妙叫声的感觉。当然,假如那两个美人能同时入他府中,让他享受齐人之福那就更加完美了。王文杰心想。 此时,王文杰的下身就快要爆掉一般难受无比,但是面色不显,故作一番风流之色向前到“敢问两位公子是哪里人,我观两位公子仪态不凡,故生一叙之情。两位公子能否赏光来寒舍喝杯茶,聊一聊那诗词歌赋,听听我府中丝竹之声?” “不了,公子,我二人只不过为他府下人,两介白丁而已,品不得那茶道精妙,赏不得丝竹之音。”藏生冷言道。 王文杰听到藏生此语不禁心头大热,藏生本来就气质冰冷,他一开口,那清冷的语气更是弥漫这一股冰寒的气息,让他下身更加燥热。此时听到藏生自言其只不过是一个下人的时候,恨不得命手下仆役直接绑二人到自己房中与其一番云雨。 但是藏生下一句话便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二人今日出来只不过是为韩家公子才买其所需之物,我家公子不喜与凡民磕碰,于是便命我二人出来办事。”藏生此语近乎是滴水不漏。韩家可谓是长沙府地界的土霸王,而韩家公子韩雨清更是韩家家主最为心爱的幼子,韩雨清命二人出来,说明二人乃是韩雨清手下近侍。韩雨清在长沙府恶名较之王文杰更甚,并且与其素无联系。倘若王文杰今日胆敢抢夺余季二人至其府中,那目空一切的韩雨清势必要暴跳如雷找王文杰的麻烦。别看王文杰是长沙府尹的儿子,可是在韩雨清眼里,估计还真没把他当回事。就算是韩雨清打了王文杰一顿,估计长沙府尹也得捏着鼻子给韩雨清甚至韩家家主谢罪,并且将王文杰教训一顿。 但是王文杰看到那冰山美人和他背后的清秀少年仍是不死心,咬牙问道“那,敢问韩公子最近还好吗,他可曾提起在下之前送的那美人怎样吗?”“我家公子最近被沧浪剑门收为内门弟子,不日即将启程。最近我们二人在其身边也未听说公子提到过什么美人。”季藏生冷言道。 季藏生其实并不知道王文杰有没有给韩雨清送过什么美人,但是他知道那韩盈仄素来对韩雨清有些许管束,最近韩雨清其实也收敛了不少。并且那日见到韩雨清,其面色红润,那抽在自己脸上的一鞭子也是中气十足,并不像最近纵欲过度,因此他感觉这王文杰只不过是在诈他。 王文杰听到季藏生此言之后心中念头全无。他本人和韩雨清毫无联系,更别说送他什么美女了。但是这种私密之事,除非是亲近之人,不然绝计不会知晓。王文杰在听了季藏生的话之后便只得无奈道“那好吧,既然足下另有他事,那在下也不多做叨扰,如果有甚需要在下帮忙之事,在下必将予以支持。那我们便先告辞了。”说罢便领着手下几人灰溜溜的走了。顿时人群之间热闹纷纷,许多人看向季藏生和余秋阳眼神都流露出畏惧之色。藏生无法,只得左手拉着秋阳手腕和秋阳迅速离开。 回到韩府季藏生的房间后,季藏生食指挑起余秋阳的下巴道“小娘子,你今个可被那府尹公子给看上了啊,还好相公出面才吓退了那纨绔,不然你今日说不定便做了那王文杰的房中人。” “是是是,多亏了相公,不然娘子可就危险了,不过假若娘子被那王文杰掳走,那相公可就成了鳏夫了。”说罢便没好气地拍掉季藏生放在自己下巴底的食指。 “不过,今日也确实凶险。还好当日我吃了那韩雨清一鞭子,也被韩盈仄告知韩雨清即将如仙门求仙之事,不然今日别说你,就连我也要被那纨绔掳走。我们二人不过韩府家仆,并不是什么要紧之人,就算是韩府之人,日后王文杰只要补偿一些银两,王文杰再登门道歉,韩家也只得作罢,卖几分薄面给那长沙府尹。”季藏生语气凝重道。 “是啊,那恶少今日看咱们两个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吓死我了,还好有你,不然我可就完蛋了。不过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等恶心之人,好好的婆娘不娶,偏要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真是搞不懂。”秋阳犹有后怕。 “人家哪喜欢五大三粗的男人啊,人家喜欢的是你这种未至及冠身段窈窕的小娘子。”藏生笑道。 “我呸,你才是小娘子,你全家都是小娘子。” “咱们今日这一出颇引人瞩目。人多嘴杂,咱们直到晚上再出去看灯会吧。“ “那好吧,那恶少可真是可恶,耽误了我这么多时间,还有好多好玩的我都没玩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刚至戍时,华灯初上,藏生与余秋阳行走在长沙府的太平街上。如果换成是地球时间的话,现在应该是在傍晚七点左右。 藏生望着那熙熙攘攘的太平街,顿时眼睛有些发黑。看来在这个世界,元霄灯会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也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冬日的冷意却也没有驱散半分人们心中的热情。而反观余秋阳,少年此时则是一脸兴奋,拉着藏生的衣袖便想往人堆里面挤,而藏生见此也不由得内心暗暗叫苦。“假如这小子死后投胎到地球为一女生,他玩心这么大,哪热闹就想往哪凑,他男朋友不得给他活活累死。”想到此,藏生也不由得对余秋阳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你,翻什么白眼啊?”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吧。”藏生慌忙道。 不过余秋阳脾气好,见此也不追究,忙拉着藏生冲进人堆里面去了。 太平街街道两侧灯火通明,各种花灯接连不暇,映入二人眼中。 “散一下,散一下,游行队伍来了!” 顿时,人群便从中间散开,留下了一条宽约五丈的通道以供队伍经过。藏生倒还好,身材虽未完全展开,但却也遗传了他那便宜爹的身高。虽然今年只得十七岁,但是也身高六尺,换算成地球身高也超过了180,放在人群中也算是鹤立鸡群了。想到他那便宜爹,藏生不由得想起了过去。这应该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二次来看这元宵灯会了。第一次是在他过了六岁生辰不久后的一天,他爹便带着他来看这灯会。当时只记得他爹很高,手很大,拉着他到人堆里面之后便把他报道了自己的肩膀上。那是的花灯也如今日一般漂亮,也有如今日一样的灯车和游行队伍。只是,他爹的面容他却已经记不清楚,而他娘,他爹说自打他生下来便去世了,更是毫无印象。正在藏生思考之际,忽然觉得自己的袖子被拉了拉,原来是秋阳在作怪。 “藏生,我看不到,你把我抱起来让我看一下。”藏生自己在人堆当中是鹤立鸡群,可是秋阳的身量确和平常人一样。更别说秋阳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身条还没张开,如何看得到每一群人挡住的美景? 藏生在听闻此言之后也不多语,当下便双臂缠着秋阳的肚子将其抱了起来。藏生虽然看起来身形瘦弱,但是在韩府养马的这些年来,每每到了搬运草料之际,他都得亲力亲为,并无他人帮忙。每次他都得在一天之内搬运数千斤重的草料。因此日积月累下来,他的力气已然不输给那些寻常练武之人。 秋阳在被藏生抱起来之后,视野顿时开拓了许多。当他看到那些形态各异的花灯之后,眼睛里更是充满了神采,就好像是他的眼睛里住进了那漫天星河。 “来了来了。”只见远方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在一阵喧哗之中,一辆被一拳身着彩红衣的少年们簇拥着悬挂着数百把剑型花灯的大车缓缓开了过来。 “那辆灯车的主题是那十几年前名扬天下的红衣剑仙的!”秋阳兴奋道。 “红衣剑仙,他是什么人?” 可是藏生的声音被淹没在了人们的喧哗声中,他抱着的秋阳则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那辆灯车,因此也并为听到。 直到那灯车逐渐驶进之时,藏生才慢慢看到那辆灯车的近貌。 灯车宽约两丈,长三丈。后方两名年轻力壮男子推着,而前方则有一车夫驱使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缓慢行走。车身通体朱红,由四根金色木柱支撑。车顶则覆盖一层金纸,四周则悬挂这数百把手掌大小的剑型花灯。车的四周并没有覆盖,因此前后左右人群皆可看到车内情况。只见车内地板撒着一层金色红色交错的彩纸屑,其上站一身着红袍的英俊少年,与一不施粉黛身着淡黄色钿钗礼衣的貌美少女。少年背负黑,红,白三色剑鞘,而少女则头戴钿钗,其数为九。身上礼衣三分之一部分都绣上了月白色独占春。而留白部分则装点了数只绣的活灵活现的蓝绿色翠鸟。少了几分富贵之气却也不也多了几分灵动。 当行至人群当中之时,之间那红衣少年突然伸手从背后黑色剑鞘之中拔出一把同期漆黑木剑,舞了个剑花之后道“斩尽千般怨憎会” 其后翻了个跟斗,然后将那剑往后一丢,只听咔的一声,黑剑随即入鞘。其后拔出背后红色剑鞘中的红剑对着少女虚虚刺了一记,然后少女见状便闭目缓缓到底。少年见此状,再次挥舞了红色木剑眼神悲痛道“又历红颜爱别离。” 在念过之后少年边将红色木剑缓缓收入剑鞘中,再拔出白色木剑。其后少年右手持剑,左手将倒地少女搂入怀中。将左手从少女身后环过来,轻抚右手木剑目中流出泪水道“天意难违求不得。” 其后再将少女轻轻放到地上,再为少女面目盖上一层红色轻纱,之后将白色长剑归于鞘中。朝着四方人群分别拱了拱手然后郎言“了却红尘俗世中!”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叫好声和鼓掌声,藏生看到被自己抱着的余秋阳也在拼命鼓掌。而后少女也站了起来,朝着四个方向分别鞠了一躬,灯车便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渐渐开走了。 藏生将余秋阳缓缓地放了下来,但是余秋阳仍然对着刚才那一幕意犹未尽。 “斩尽千般怨憎会,又历红颜爱别离。天意难违求不得,了却红尘俗世中。这四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藏生疑惑道。 这时,秋阳已经从刚才那一幕中走了出来。闻得此言便不由得白眼道“这你都不知道,那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刚才那红衣少年扮演的是十几年前以一人之力斩尽九霄诸门的红衣剑仙。看到他背的那三把剑了不?黑色的那把叫做怨憎会,红色的那把叫做爱别离,白色的那把叫做求不得。那红衣剑仙是那当今大唐皇帝的最宝贝的小女儿,也就是昔日的乱红公主李洛神的恋人。那红衣剑仙斩杀仇人之后得一黑剑,命名为怨憎会。乱红公主被九霄诸门所害,剑仙知道后悲痛不已,之后便得了红剑,命其为爱别离。剑仙最终斩尽九霄诸门之后知晓天命难违之后得了一把剑,叫做求不得。而剑仙最后看破红尘之后便不知所踪。” “那红衣剑仙叫什么?” “我们凡人怎么知道仙人真实名讳,但是那仙人曾经在成名之后自称红尘仙。” “那三把剑又是从何而来?” “不清楚,只知道红尘仙经历了那些事之后便得了剑,中间过程我等寻常百姓却也是不知道的。” “红尘仙”藏生喃喃不已。 此时,在那灯车走了之后,原本分成两列的人群却也汇流在了一起,太平街又恢复到了之前那熙熙攘攘之相。 余秋阳在这之后继续拉着季藏生的胳膊往人堆里面挤,忽然之间豁然开朗,因为他们已经穿过了太平街,走到了逢河河岸。为什么这条河叫做逢河呢?说来也和这红尘仙有关,相传这红尘仙便是与乱红公主在这逢河河岸相逢,以至于后来那些平民百姓和说书人们为了叫起来方便就都叫这条河逢河了,至于这条河原本叫什么名字,大多数人却是不知道的。 此时在藏生和秋阳两人视线之内,河两岸早已灯火通明,不下千艘画舫和轻舟占满了原本颇为宽阔的逢河。每艘画舫四周都挂满了各式花灯,期间也可见那一艘艘画舫之上要么有一群衣着华贵的美丽姑娘对着河岸的人们挥着手绢,要么可以在河岸看到画舫内的文人雅客在吟诗作对。至于那些轻舟,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早已褪去了昔日的平凡。那些小舟之上,要么传来商人小贩们的叫卖之声,要么或有白衣佳人吹动玉箫,要么则是歌伎舞女在其上弹奏声乐。河道内,丝竹之声,吆喝之声,吟诗之声与河岸之上的吆喝喝彩之声交相辉映,汇集成了人世间独有的音乐,也许就算是仙人下凡也定会沉溺于此,更别说是那芸芸众生了。 突然间,一束烟花从河道内的某处直冲天际,在到达百丈高的时候轰然爆裂,绽放出绚丽的火花。而这道烟花似乎就像是某种信号。于此同时,在河道位置不同的多处皆都冲起一束束烟花,最终同时爆裂。在这之后那些烟火恍若有生命一般。数百束,不数千束都接连不断的在夜空中绽放,似乎要用这些光芒洗去过去一年中人世的尘埃。此时,偌大的长沙府中,不管是韩服内,民居中,府尹官宅中,庙宇中,无数人都同时抬头仰望夜空。一束束绚丽光芒在空中迸发,随后归于沉寂,似乎是想与那万古长明的辰星一比高,抑或是想轰开这星桥铁索,开得个朗朗乾坤天地通明。尽管星辰永存,但是其美丽却不如烟火万分之一。那些烟火仿佛在高喊:仙人长生逍遥自在不理红尘,可哪知凡人朝不保夕与天相争为生计? 秋阳看着那些烟火不由得痴了,恍若看到了遥遥仙宫琼楼玉宇,抑或是自己日后儿孙满堂其乐融融。藏生扭头看了秋阳一眼,笑了笑便把头扭了回去,也不做过多言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烟火终于消失,人们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之色。但无奈天色已晚,是时候回家休息了。没过一会儿,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便不由得变得冷清了许多。 “我们回去吧。”这时藏生拉着余秋阳的胳膊道。 “嗯。” 说罢两少年就载着漫天星光共同归去。 有诗云:五更钟动笙歌散,十里月明灯火。不过如此。 标题摘自唐代诗人苏味道所作的《正月十五夜》 结尾一句摘自贺铸《思越人·紫府东风放夜时》中五更钟动笙歌散,十里月明灯火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此去黄泉无多路,今朝舍你不成仙! 两日后正午 藏生此时则坐在马车的车板上,其类似于地球汽车的驾驶位。 藏生笑着对余秋阳挥了挥手,而余秋阳则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努力踮起脚尖对藏生挥舞手臂道“季藏生你可一定要记着回来啊,我还要等着你当我未来孩儿的干爹呢!”虽然人群喧闹,但是藏生还是努力捕捉到了余秋阳那独特的少年音。于是他对着余秋阳做了个嘴型,却并不发声“一定!” 在一阵喧哗声中,马车终究还是走了。 这辆马车车厢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显眼。车厢前则有藏生手持缰绳驾驭三匹高头大马。而车厢通体刷了一层清漆,显现出松木的本色。车厢侧面则开了两个小门,可供乘客自由上下。除此之外,车厢外部并无过多装饰。车厢通体长约七尺,宽六尺,高五尺。因此车厢内坐了韩盈仄韩雨清姐弟二人也并不显拥挤。至于为什么要坐马车出行,其实也有几个原因:一是因为此去沧浪剑门路途并不是特别遥远,用不着乘坐仙门御空法器。二是因为坐马车并不是特别惹人眼球,只会被周围人是做是某富家子弟外出游玩。就算遇到个把心怀不轨的小毛贼,他姐弟俩杀了便是,并不费太多工夫。至于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最近沧浪剑门与周边几大门派有些许摩擦,并且那一向不出世的海外仙山最近也动作频频。虽然沧浪剑门距离海外仙山有数千里之遥,但是假若是修士驭气飞行或者借助修行法器,不过两个时辰却也能够到达。综合以上几点,在最近这一段敏感时期内,还是尽量不要做那些惹人眼球之事吧。要知道,枪打出头鸟,就算韩雨清是个天才,但是假若是一开始便死了,那也只能算是个死人,顶多算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死人,对沧浪剑门不能提供任何收益。 “小姐,公子,您看这速度还行吗?” “嗯,还可以,就以这个速度走下去吧,不用走太急,免得吸引他人眼球。” “嗯,小的知道了。” 又过了两日之后韩盈仄便说了一句“快到了。”便也不多话。在藏生继续往前走时,之间前方有片树林,路也越来越窄。在继续行驶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藏生便听到一阵惊天的轰鸣声。藏生扭头朝车厢内看了一眼,之间韩盈仄面无表情,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而那韩雨清在刚听到声音之时则是一脸防备之色,把手放到了腰侧的剑握之上。但是看到韩盈仄面色如常之后却也打消了顾虑把手放了回来。 “继续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藏生不做言语,继续沿着小路行驶,而韩盈仄却也是悄悄放下了车帘。藏生在感觉到之后也不多话。 藏生继续行驶了不到一个时辰,视野便豁然开朗,马车终于是出了那片树林。但是藏生却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只见前方不到十里地耸立这一座高大的山峰,以藏生目力所至,居然也看不到尽头,山峰好似是被一道剑给劈过了一般,从山顶倾斜向下开出一个平面。而在那平面之上则是不下万阶莹白阶梯直通那被云雾覆盖的山顶。山顶之上,一座座古朴道宫若隐若现,在那道宫群之上则有一条大河凭空悬浮在山顶的上空。那条大河宽度只怕是过了千丈,而那长度在山底下更是不得观。之见那条大河河水波涛汹涌,掀起一朵朵巨大的浪花。那些浪花在卷起只是或成猛虎状,或作山雕状,或称蛟龙状。万千浪花碰撞在一起,让人好似去往了那仙界的战场,各种仙灵异兽相互厮杀,看得人热血沸腾。 但是,最令人惊讶的不是那些若隐若现的古朴道宫,也不是那充斥着涌现猛兽厮杀场面的浩浩大河,而是那伫立在山脚,高度只怕是与那大山一般高的一块巨石。之间那巨石之上有两排好似用某种锐器刻出的两排大字,其为:此去黄泉无多路,今朝舍你不成仙! 酒啸被眼前的一幕幕早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似魂被那地府小鬼给勾了去,徒留一具肉壳。藏生目光呆滞,眼光慢慢转向了那块巨石,凝视这那两列字。顿时,他的眼睛好像被针扎了一般生疼。藏生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他的双眼睁不开,只感觉道手上一阵黏腻,并且传来一股铁腥味。 “那是昔日红尘仙在沧浪剑门外迎战大秦九霄诸门大能者之后刻下的字。那大能者当日徒手抓取千里外的一座山峰丢来,意欲直接砸碎仙门,但是被红尘仙拦了下来,最终大能者不敌,慌忙逃走,而红尘仙最终不知缘何用剑刻下了那两列字。红尘仙当日修为已然接近这片世界的极尽,其当日剑势更是剑意森然,杀机万重。你以一介凡人之躯直接目视那字,自然会被刺伤双眼。”说罢,韩盈仄便从怀中丢了一白玉小瓶到季藏生左腿边。 “你那这水洗洗你那眼睛。” 季藏生听闻此话之后赶忙用左手摸索,他顺着一股女子的体香味摸到那瓶子,之后打开瓶塞,将那瓶内仙水倒入自己双目之中。顿时眼睛疼痛便消去了不少,他的眼睛也能睁开视物,虽然还有阵阵刺痛,却也无伤大雅。 “多谢大小姐厚爱,小的日后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 季藏生虽然便面连连表忠心,但是心里却是对韩盈仄破口大骂。“这女人好是歹毒,她为沧浪剑门中人,绝计是知道这块巨石的。但是她之前并不做提醒,在到了地方之后又放下车帘不让韩雨清看到。她这一举动其一是暗示自己仙家之力非为凡人所及,敲打自己入了仙门之后不要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否则她杀我不费吹灰之力。其二则是强行卖我一个人情,让我日后进了仙门之后尽心服侍她那纨绔弟弟。呵呵,此女,其心当诛!” “不过这白玉瓶子在仙人眼中或许不是什么珍惜货色,但是拿回去卖了应该也能换得不少银子。回去卖了给秋阳再置办几件新衣服,剩下的给他存着留着他将来娶媳妇的时候用吧。”藏生心中暗道,转过身来将那犹有体香的白玉瓶子收入怀中,却也是不管后面的韩盈仄。 韩盈仄看到藏生此举之后目光一闪,不做言语。 在季藏生将马车行至山脚后,忽然剑山顶上一道流光飞来。仔细一看,原是一把长约两丈宽三尺的巨剑。那巨剑之上站定一白袍道士,即便是巨剑以极快的速度从山顶俯冲下来,但是那白衣公子却是面不改色,稳如青松一般在巨剑之上站立不动,耳边擦过的山风也并未吹散他在头顶挽好的道髻,之时微微吹起他耳边的鬓发。不过半分光景,那巨剑便已飞至马车前。那白袍道士从巨剑上跳下来,笑了笑,浅浅地露出口内皓齿。其后对一行人拱了拱手。抬头只见季藏生看到了那张脸。只见其面皮白皙,螓首娥眉,领如蝤蛴,有道是: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也不过如此。 藏生是见过帅哥的,他那青梅竹马余秋阳便算的一个,只不过那小孩还没有长开,再过个几年,说不定出门就要迷倒长沙府一大票待字闺中的少女。但是今日所见这白袍道士姿容却是一点也不输给余秋阳。这让藏生不由得有些诧异。 “在下洛玉麈,几位可是长沙府韩府中人?” “师兄多礼了。”这时韩盈仄已经撩开车帘下了马车,其后则跟着韩雨清。 “原来是师妹所带的人。”c “师兄,这位是舍弟,而另外一人便是此次我弟如宗门所带仆役。” “哦”洛玉麈看着季藏生似笑非笑。季藏生在看到洛玉麈的目光之后不由打了个寒战,心中了然“这仙人之辈看来也不像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超凡脱俗不惹红尘,其中也有些内心狭隘之辈。这洛玉麈下山之后先是对我鞠了个躬,给人一派清逸俊雅之相,应该是想给韩盈仄做个姿态博好感。他估计只是以为我只不过是个送行的人,没想到是韩雨清的随身奴仆。如果我跟着韩雨清一起进入山门,说不定日后会在他人面前张扬说洛玉麈居然对我一个凡人行礼,会惹得他被同门笑话。因此心中或许对我产生了杀机。”藏生想到此处也不由得内心叫苦,真是人在车上坐,祸从天上来。假如藏生没有从小经历过韩府的勾心斗角,心性如余秋阳一样纯洁。他可能入了宗门之后就会对他人胡言乱语,将来可能真的有一天横死在这仙门内。 藏生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只得深深做了个大揖,将自己的腰一弯到底。 洛玉麈看到藏生做此相之后不由得眉眼带笑,赶忙将藏生扶了起来。 “今后我们就是同门了,以师兄弟相称,师弟怎可行得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韩盈仄看到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之后轻笑了一声,内心却也暗道“这季藏生看来也是有点小聪明。” 一尺为303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口出惊人语,得蒙青天怜 贞观九年,大唐,聂家 “语青,你爹让你背的那些诗词歌赋和儒家典籍你可曾背会了?娘今日可是要考你一番了。” “回禀母亲,儿所意并不在于舞文弄墨琴棋书画,儿将来相随父亲征战沙场,成就不世伟业!” 此时一满头银白的面容温和年轻女子手持一卷儒家经典在与一少年谈话。 只见这少年生得龙眉凤目,齿皓朱纯,目光炯炯有神,随得一好女面相,但是其气质却宛如一沙场老将。手掌宽大,骨节分明,一看便是练武之人。这少年身着玄黑骑装,腰佩暗红蛟纹腰带,从背后看,更显得猿背蜂腰,气度不凡。腰间则挂一把三尺余长虎头柄斩马刀,配合周身气质,更显其英武不凡。 “唉,你爹不想让你习武是有原因的。”白发女子叹息道。“你取名语青意为口出惊人语,得蒙青天怜。你爹娘还怀着你的时候便取了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你日后当一个文官。你爹他为大唐天下兵马大元帅,在秦国尚在之时,为国之栋梁,皇帝的心头好。而当今皇帝更是语气义结金兰。但是儿啊,你要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战乱年间,皇帝用得到你爹的时候聂家自然无恙,但是现在天下一统,海清何晏。你爹手握重兵,便是皇帝心中最大的一根刺!你爹想让你学文,日后做文官,就是想告诉皇帝他并无威胁。但是你如若执意学武继承你爹兵马,聂家日后恐怕必遭大祸!” “娘,现在天下哪还太平啊!且不说近几年那在我大唐境内动作频频的截教,就是那北蛮还有那西域诸国便也是想对大唐做点手脚。当今皇帝早已被那宣贵妃给迷了神志,不管国事,反而天天与其吟诗作对,泛舟轻游,赏无边风月。如此下去,我大唐危矣!” “唉,你这样想,娘也没法。只不过你以后行事也不要太过张扬了,日后不要再去找他人比武了。你爹原本几年前生了一场大病,皇帝还曾亲自来看过。说是探病,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看看你爹是否是装病。在看了你爹的脸色之后,皇帝慰问了一番之后,便安慰了一番,命人送来一大堆补品之后走了。之后却也是对聂家,对你爹防备了许多。但是有一天你爹突然病好了,但是你爹也不敢直接起来,对外仍是称重病不治,结果没到三天,皇帝便又来了一趟,说什么爱卿身体有所好转,朕甚感欣慰。但是实际上自那以后对咱家的防备更胜以往。你作为聂家独子,在外行走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今日与他人比武,说不定这件事已经传到了皇帝耳中,指不定他怎么想呢。”白衣女子叹道。 “我知道了,娘,是儿子莽撞了。日后儿在外行走必会自加管束,绝对不会让娘亲失望!” “希望如此吧。” 夜晚,聂语青心头烦闷,走出聂家大门,走在街上散心。不知不觉间,聂语青已经走到了洛阳之中最为繁华的永安街。此时已至酉时,正是永安街最为热闹的时段。大街上灯火通明,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聂语青即便看到此景也觉了无趣味,不时撞到街上行人。但是那些人看到聂语青身量以及腰间斩马刀却也都敢怒不敢言。 忽然间,聂语青被一阵咿咿呀呀声吸引。只见远处的戏楼里,正在出演一场戏。戏台之下早已人头攒动。聂语青挤进人群之后被那戏子给吸去了眼球。 只见那戏子头配珠冠,双眼轮廓皆都抹上一层花红,直直的延伸到眼角靠近太阳穴之处。衣着朱红底戏装,其上绣百鸟朝凤图。水袖挥舞间顾盼神飞,那一悲一喜一瞋一怒尽由那眼中的水波流转开来,聂语青不由得看得痴了。 只见其挥舞水袖慢慢唱到:奴年方十五入唐宫,彼时红颜胜春色 视得那金銮殿满堂生辉君王笑 还闻得那十里桃花落香尘 才得与君相见互诉衷肠 欲随君去折玉桂,饮琼浆。 君且先至蟾宫舞玉剑,奴亦随其衣袂击玉珥 恍若玉龙赴月轮舞千翻,美若红鸾散郁芳 我俩赛过那人间美眷,比翼连枝,只羡鸳鸯不羡仙 君妾好似玉中仙,锦上花,距人间迢迢万里 然天意叵测,红尘碧海终有变 且说那玄衣恶道,恶言丑貌,掌指牵系他人命,逼得奴家入黄泉 君亦不忍奴孤苦伶仃,不恋权贵同升天 神仙皆为无情种,怎比得凡人七情六欲情意浓 且赴迢迢万里真仙界,诸圣广开天门龙凤旋 过尽情劫历生死,方的有情人终与共。 一曲唱罢,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台下众人终于从眼前的戏里走了出来。台下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聂语青也不由得鼓起了掌。但是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疑惑。 “这戏如此好听,可是我怎从未听说过?”然后便问了问周围人是否知道这出戏的名字。众人也不知。然后聂语青便抬头看了一眼。那戏子突然间与聂语青对视了一样,捂嘴轻笑一声,便也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后便谢幕了。 聂语青在看了那出戏之后神情恍惚,好似失了魂一般的便往将军府走。 此时,将军府灯火通明,聂语青在走到将军府门口时发现门口戒备森严,守门士兵一个个面色冷峻。 聂语青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一突。“难道是进来了刺客?”顿时立马快步上前。守门士兵在见到聂语青之后皆都行了个军礼。聂语青赶忙问道“府内可是进了刺客?父亲母亲呢,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回禀公子,刚才有一刺客进了府中,可是被夫人拦住。刺客一击未果便也飞速离去,我等追赶不及,便只能守在门口以防其回来。” 聂语青听了这句话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事。 自己这母亲虽然除了发色之外与常人无异,但是其身怀绝世武艺,等闲武者皆都不能近其身。但是自己母亲却也从未亲手教过自己一招半式,只是让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泡那由其亲手冲泡的药浴。虽然为学其招,但是那药浴却也让聂语青的身体素质远胜常人。 聂语青在回到府中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只见自己母亲面色凝重道“语青,今日府中有刺客袭来,难保他日不会重返。非常时期,娘也顾不得你习武不习武了,娘今晚便教你娘师门传授武艺。你且随娘来。”但是,家主厅内突然走出了一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面目如刀削斧凿,杀意森森,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但是看到白发女子和聂语青时却目光柔和,不是大唐兵马大元帅聂祚又是谁?只听聂祚叹道“也罢,蛰生你且教这孩子一招半式吧。我聂家今日蒙此难,虽得你出手侥幸躲过,只怕他日必将有一番凶险,为防青儿出门遭遇危险,你且教青儿几式以便防身。这几个月里青儿你暂且不要出门吧”说罢便也走了。 蛰生在听得聂祚说了此话之后也不多嘴,将聂语青径直带到自己房中。 在二人进入房中之后,蛰生便将房门反锁,将聂语青叫到自己身前道“语青,你天生无道根,身体虚弱,学不得那仙道逍遥。你胸怀大志,欲建一番不世伟业。但你爹又不许你习武,无法,娘亲只能给你泡药浴改善体质。但是日后为免劫难,娘亲却也不得不教你一些东西了。” 说完之后,深吸一口气便又道“你知世间存在仙人,但是你可知除了人和仙以外还有佛和魔?有道是仙有五重,天地神人鬼。物分五类,蠃鳞毛羽昆。法得九乘,从一至九。五类之外,佛魔他论。娘参照过了各派宗门心法,最终还是觉得魔门功法最适合你。” “别看魔门有一个魔字,但是其实际上也不过只是主修炼体只发的派系。真正的魔。各个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哪会单只魔门一门。” “那么说到正题,世人皆知仙,可是在成仙之前也要经历数个过程,分别是炼精化气,炼气化实,炼实化虚和炼虚化道。而魔门也有入魔四阶和仙道对应,分别为无毁皮,不化骨,长生肉,不死血。这四阶中第一个无毁皮意为皮膜无损,刀枪不入。假如你到了这个境界,这时哪怕是一个成年人持锐器也伤你不得,而此时你的力气则远胜于耕牛,并且可活百年。第二个境界不化骨,当你到了这个境界之时,你的骨骼坚硬更胜金铁。出拳时拳风阵阵爆发风雷之声,一拳之力足可摧石断铁,可活二百年,并且死后百年骨骼不化,因此被称为不化骨。到了第三个境界之时,你的力量会有质的飞跃。此时的你可以一跳十丈远,同时可徒手举起数十万斤重物,并且,寿元可达千载。入魔最后一个境界不死血,在这个境界里,你想死都难!只要你的体内还有一滴血,哪怕你受了再严重的伤,只要不是一击毙命,身体都会自动重生。并且此时可以御风而行而不借助飞行法器或者似那修道之人般动用自身真气飞行。此时身体精力无限,便是以一人之力抵挡上万雄兵也不在话下!” 聂语青在听闻这些话之后耳边嗡嗡作响,好似一口大钟在自己耳边来回敲鸣。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到过这些知识,总以为江湖中的那些所谓的绝世高手便可比得上那稍弱的仙人,如今才知自己的想法完全是幼稚的。和仙相对应的魔便如此,更遑论是那高高在上的仙人。但是今日,蛰生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让他看到了另一番天地,也让他产生了前进的动力! 此时,洛阳落英宫中,在重重淡黄帷幔之后,隐约可见一女子在梳头,那黑发之中夹杂这些许银丝。“沉鱼,你前些日给本宫弄来的黑发药水效果似是并不怎么好。”女子笑道。 “娘娘绝代芳华,就算是满头白发,也不会破坏娘娘娇容。陛下看到这白发也决计是怜爱的紧,绝计是不会生半分厌恶之情的” 女子笑而不语。 酉时,约为现代下午五点至晚上七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谁非客,白帽子 五个月之后之后,聂家。 聂家演武堂之中,只见堂内四周摆放着各种刀枪兵器,从演武堂大门进入则可看到对面墙壁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忠”字。此时堂内只一年轻男子裸了上身在其中练武,身上早已汗流浃背,但是更突显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只见其打了一套不知名拳法,出拳之际隐隐可闻风雷之声。突然,只见其停了拳式,走到一块看似约千斤重的磨盘之前,双手扶住磨盘两侧,背肌与背肌隆起,双手一抛,便将其抛起有一丈高。而后只见那公子翻了个身,单手撑地,一只脚却也稳稳的立定那块磨盘,而后腿微微一抖,那磨盘便又在此飞到空中。公子正身单手一接,那磨盘便也停在了那公子的大手中,仿佛并没有多重。最终公子轻轻的把磨盘放到地上,擦了擦身上的汗水,便整理衣物准备回去了。 “语青,娘观你最近习武不缀,在这短短的几个月内,你却也到了入魔二阶不化骨了初期,也算是进境神速了。”语青走进演武堂。 “哪有,都是娘教导的好。娘从小便让儿子泡那药浴,这十几年来,那药性儿子无法全部吸收,身体便如蓄水池般将那些药性储存起来。经过这些日子娘的引渡,原先的药力便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全部喷发出来,这才导致儿子进境神速。对了,娘这些日子教儿的几套拳法掌法儿子却也尽都掌握了,不如娘来陪儿子来过几招?” “嗯,也好,娘也好检查一下语青这些日子的成果。” “那便开始吧。” 只见聂语青突然如闪电一般出手,他原本和蛰生只见距离不过一丈,如果是普通武者的话肯定躲之不及,得硬生生吃了聂语青这一掌,落得个筋脉尽碎,生不如死。 但是之间蛰生笑了笑便也接招。只见其素手轻伸,手背向右一拍便也将聂语青那一掌的掌势化得个无影无踪。然后抓着那只手臂,其身衣袂飘舞瞬息之间便也到了聂语青的怀中,背靠聂语青胸膛,腰身一弯便欲抓着那只手臂将其抛出去! 聂语青看到此状之后却也来不及反应便只能感觉到自己视野一遍,好似腾空一般飞了出去,撞倒了墙边一排兵器架,激起了一层灰尘。 聂语青从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几杆混铁大枪,从灰尘中爬起,灰头土脸,哪还见刚才的俊逸不凡。聂语青龇牙咧嘴道“娘,你下手轻点。娘你知道孩儿最近练到了不化骨,但是你也不能用这么大力气吧。” “没事,练武之人哪个身上没有个些许伤口的,更何况你又没受伤。”那白衣女子捂嘴轻笑,顿时间便如四月暖阳一般,照亮了原本摆满了兵器杀意森森的演武堂。 突然,一个身着皮甲头戴铁盔的士兵快步走了进来,对聂语青和蛰生抱了抱拳便道:“启禀夫人,少爷,门外一人堵住了聂家大门,说是要见少爷一面。这人周身刀枪不入,我等奈何他不得。但是也未见他强闯聂府或者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在聂府坐在聂府门口等着。因此特意前来禀告。” 蛰生听到此言之后便也一手抱胸,一手摸起下巴道“此事生得蹊跷。前段时间聂府遇刺,今日便来了个不速之客。你且带我和语青前去看看。” 在当一群人走到门口时,只见聂府门口空地上盘膝坐了一个人。为防事情闹大惊扰皇帝,聂府的卫兵早已将附近百姓驱散。只见那人尽管周身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但是其仍旧置若罔闻,如同老僧坐定般在地上打坐不动。那人头顶带了一个斗笠,斗笠边檐前倾,看不清具体五官,但是从那下巴的胡茬和皮肤大概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其人衣着如同大唐平头老百姓一般身着素色粗麻衣,下身着褐色长款。而小腿则绑上了绑腿。如果去掉斗笠的话,估计在他日看来就只是一个庄稼人。 在聂语青和蛰生穿过官兵走到他附近时,原本坐着不动的人便也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站了以来,看上去比聂语青还高了半个头,着实令人惊异。那人对聂语青和蛰生拱了拱手便道“见过夫人,公子。” “你这刁民不知好歹,胆敢拦在将军府门前,找死!” 蛰生怒喝一声,便直接出手,一拳出去,宛若游龙。 只听那人笑了一声,便右手伸出食指,直接将蛰生拦下,身下一点灰尘都没有溅起。 聂语青都快要看呆了。她娘之前和自己过招感觉连一分力估计都没有出,这些年他和他娘过了无数次招,照他估计他娘应该是长生肉巅峰或者是不死血境界的修为。但是其全力一击下,这男人却连动都不动,单单只用一根手指便把他娘给拦了下来。这估计只有那在传说中可移山倒海的仙人才可以做到吧。 蛰生见一击未果,目光紧缩,便也收了手。 “阁下身负此等功力,估计也是不理世俗之日,想必今日来我聂府应该另有原因吧。” 那男子笑了笑,对蛰生拱手道“夫人见笑了,夫人慈悲为怀留了一手并没有尽全功,草民微末功力,夫人估计也是不会看上眼的。在下今日前来,是想给公子送几样东西。” 聂语青听闻此言之后便上前去。那男子看到之后便朝聂语青前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三个巴掌大小的黄麻布袋子,其上分别用笔写着“一,二,三。”那男子道“草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这公子送上这三个袋子,公子日后如果感觉遇到了要紧事只是则可按顺序依次打开袋子。只不过开过的袋子便不能用了,公子切记!”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只见那人身影如鬼魅,周围一圈士兵却也没能拦住他。蛰生却也没有出手拦他,放其离去。聂语青对那早已无人影的街道大喊一声“敢问高人名讳。”“谁非客。”一道浩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仿佛其人已经到了千里之外。 “谁非客。”聂语青默念这个名号。蛰生在听到这个名号之后也不由得沉思。她好像在仙,佛,魔,这三门从未听过有这个名号的人。但是他的功力又不像是凡人所有。 语青在谁非客走后,摸了摸那三个袋子。第一个袋子里面似乎是一块石头,沉甸甸的。第二个袋子里面摸起来好像是一封信。至于第三个袋子,语青仔细摸了摸,感觉好像是一艘小船的模型。 语青把这三个袋子放到怀中便和蛰生进了府中,心事重重。 下午时分,奴仆向聂祚和蛰生通报门外十三王爷静安王人马前来,聂祚一家人出门之后只见队列前方一身着银白底五爪龙袍,头戴双龙戏珠宝冠的俊美男子从马上下来。那男子身高五尺办,面如冠玉。双颊不施粉黛而红。郎眉秀目,面白无须,好一翩翩美男子! 聂祚一家人想那十三王爷李隆玉行了个礼。虽然聂祚为唐朝兵马大元帅,与王爷同级,但是李隆玉毕竟为皇帝幼弟,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只不过,这李隆玉这王爷只是个闲职,说白了就是个摆设而已。他这次前来应该是来打探上午那道声音。” 其实,聂祚上午之时便知道那谁非客前来之事,只不过他怀疑有诈,在现在敏感时期,他觉得不能有任何差错,因此并无出门。至于为什么让她夫人出去?呵呵他从军几十年,见过的高手不说有一万也有八千,但是他从未见过有像蛰生一样的!因此他也放心的紧,在屋内处理公务了。但是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道声震整个洛阳的声音传来。他赶忙出去,看看自己妻儿是否无恙。只见妻子面色阴晴不定,儿子却若有所思。说来也奇怪,那道声音发出之后,整个洛阳城居然鸦雀无声,并且也没有任何士兵前来,诡异非常。 “小王此次前来,是持了皇兄的口谕,要公子随着小王后天启程赴南海执行公务。” “公务?敢问王爷是什么公务?况且末将这孩儿尚无一官半职,怎可随王爷一起执行公务”聂祚语气不善。 “那小王便不知了,圣心难测,元帅如果是想知道陛下的意思,那就只能去问陛下本人了。”静安王仍是满脸笑容。 “那末将可要入宫去问问陛下了。”说罢便不理静安王,让下人准备起轿,赴皇宫。 静安王在一边看着这一幕仍是脸上挂笑,说了一声“小王的话已经带到,这便回去了。”说罢也带着人马走了。 那静安王为当今皇帝李隆基的幼弟,今年也不过年方十九,说来还未有皇帝膝下几位皇子年纪大。这静安王在昔日诸皇子争夺皇位之时还未记事。最终,三皇子李隆基在夺得了皇帝之位后,念在其年幼,并无对其动手,反而将剩下的皇子连同其家眷,奴仆,甚至宠物全部杀光,然后付之一炬。但是为保险,并未将静安王外放,反而将其留在都城洛阳,命其不得配护卫家兵,奴仆数量不得超过三十,并且限制其出行,若无诏谕,不可出皇城。因此,静安王名为王爷,实则只是个囚犯而已。因此,别说是聂祚,就算是朝中普通的四品官都可将其怠慢。聂祚给他个面子都算好的了。 且说那聂祚,下午起轿前去皇城之后,门外禁卫便拦其去路,在聂祚说明来意之后,便去通报。禁卫回来时则告诉聂祚让其回去。聂祚不死心,一直等到傍晚,皇帝都没有让其进去。无奈只得回去。 在这个时候,聂祚不得不忍气吞声。在这个关头,假如聂祚真的敢强闯皇城,只怕会被有心人安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到时候,聂家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至于那静安王,下午回到府中后也没出来,而是径直去到了书房,将门窗紧闭,窗帘拉上,自己只是在屋内点了灯。直到傍晚时也没有出来。 夜深了,李隆玉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书放下,准备回房睡觉。这时,一阵风传来,一只大手从黑暗中探出,落在了李隆玉的肩膀上。李隆玉顿时身子一僵,将身体慢慢转过去。 “王爷今天可曾将贫道交付给王爷的事办了吗?”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李隆玉的背后传来。 “嗯我已经办好了,只是皇兄那边阁下该如何去讲呢?” “这一点,王爷便不必操心了,贫道自有办法。” 之后那只手便从李隆玉的肩膀上消失了,其后,一阵风吹过,书房在此归于寂静。 李隆玉之后便熄了灯,打开书房的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了。 即便李隆玉见过了这人好几次,但是他的心中都会有些害怕,他总感觉只要没有听他的话,那人反手之间变会将自己拍死。 李隆玉和衣躺在床上,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那个道人时的场景。 那一天距现在应该有两年多了。那一天,自己照惯例上朝,皇兄又一次在大殿上当场斥骂自己敷脂抹粉,毫无男子气概,有辱皇家门面,便让自己滚。那时只见朝中大臣很多都双手抬起将那朝笏挡在脸前偷笑。不过,自己已经习惯了,就让他们笑吧。之后便向皇帝磕了个头,告退了。 在那天回到王府后,奴仆看到自己后有的也转过头去偷笑。也罢,他们都是皇帝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就让他们笑吧,他们笑的越开心,自己越安全。之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扑倒床上便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阵睡意袭来,李隆玉慢慢进入梦乡。当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但是并没有人过来叫他,也没有人来送饭食。不过他都习惯了。李隆玉点上一根蜡烛,看到被子上那自己的妆容染上的痕迹,顿时感觉厌恶不已,恨不得将其付之一炬。但是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吃穿用度虽为皇家负责,但是每月月银并不是特别多,只是堪堪够用。假如他烧了这床锦被,他会心疼。李隆玉面无表情的看了那床被子一眼,便自己到外面打了盆水,准备洗掉那已经花掉的妆。 当自己洗漱干净的时候,他只着一身睡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那张面无表情却美似天仙的脸,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把剪刀。手指摩挲着那剪刀冰冷的刀刃,李隆基突然升腾出一种感觉:就这样死了,应该也不错吧。想到这里,他将剪刀一转,刀刃抵住自己的喉咙,只要稍一用力,刀刃就能给喉咙捅一个血口子出来。 李隆玉想想,假如自己今晚死了,静安王府那些下人估计也会被皇帝安排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吧。毕竟自己活着,可以让皇帝开心,死了就不好玩了。而且,毕竟死的是个王爷,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李隆玉顿时有些开心。 突然间,一阵风传来,烛光微微摇动,火光明灭不定。当那阵风停了的时候,烛光终于不动。但是在他看向自己面前的铜镜时,镜子里他的背后却站了一个人。 毕竟是少年人,李隆玉看到这一幕被吓的六神无主,直接跳了起来,手里的剪刀也丢了出去。 “王爷何必如此惊慌?”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隆玉惊恐地看向那人。只见那人面带一副泥塑将军面具。如若放到他人佩戴的话,别人只会觉得滑稽无比,但是李隆玉看到此幕,差一点没有吓昏过去。那人很高,大概比李隆玉高过一个头左右,其身着玄色道袍,双手随意垂落。 “你是谁?” “一个道士而已。” 李隆玉见过修仙者,他自己小时候时,李隆基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要归西。但是有一天,听说有人能治好自己,便也强提精神做到大殿中等候其光临。那时他在大殿里看到过一个年轻男子直接冲到皇座面前,侍卫拦不住他,只能眼生生的看到那男子将一枚丹药塞到李隆基口中。然后,不知怎么地李隆基的病就好了。最终那年轻男子倒骑着一头小毛驴出了大殿。 但是他那时见到的修仙者远没有今日所见之神异。至少不能悄无声息的进入一间门窗紧锁的房间。 “你想干什么?”李隆玉强忍着害怕道。 那人不言语,只是慢慢踱步朝李隆玉走来。李隆玉想了想,自己身无长物,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废物,自己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的这张脸还有这具身体吧。他知道有的人有龙阳之好,也有人对自己想入非非,但是李隆玉对此却深恶痛绝。 那人朝着李隆玉走过来,李隆玉想到此,也不做过多抵抗。“也罢。”心里默道。 那人走到了李隆玉的面前,将一只手放到李隆玉的肩膀上,那人微微低头,然后只见那张面具慢慢向李隆玉的脸靠来。最终那张面具便只靠近李隆玉的侧脸不动。李隆玉只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传来:“王爷,贫道想送你一顶白帽子。”然后那道人便正身,手也从李隆玉的肩膀上抽离。 李隆玉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内心便波涛汹涌。李隆玉身体颤抖,似是有些站不稳。道人看到此景也不言语。 “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一道冷漠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那你想怎么做?” “只要王爷听从贫道的安排便是。” “行!”李隆玉面目狰狞。反正他现在也只是个废物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算赌输了,也顶多是丢了一条命。 李隆玉原本今日便想了却此生,再也不受那万般屈辱。但是听了那道人的话之后,内心突然又升腾起了一股火焰。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也是死,何不死的轰轰烈烈?自己被皇帝笑做女子,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活着?今日这道人的话,又给了自己希望。 这道人在李隆玉答应之后便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阵风,吹得烛光摇动不已。 第二天,李隆玉上朝。皇帝觉得今天的李隆玉和往日好像有所不同,今天的李隆玉没有化妆!朝中的大臣也都面面相视,顿时间殿内一片哗然。但是当事人李隆玉确实置若罔闻,走到自己该站的地方时便站立不动。 李隆基看着李隆玉,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求医 且说那沈酒啸一行人在见过了那白衣僧人之后,面对那奔流不息的怒江,则又犯起了愁。 那白衣僧人走后,怒江便又重新开始流动,依然还是之前波涛汹涌之状。 “我们如果绕路的话,只怕要多行数千里路才能到大唐,路上只怕会耽误不少时间。估计也只能等这怒江水位下降的时候才能通过吧。” 突然间,酒啸感觉身下仙子打了个响鼻。“李叔你看仙子也不高兴了。” 仙子则不理会他们,则是驮着酒啸走到了怒江边上。 “仙子,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想把我丢到怒江里面去吧。” 仙子不搭理他,对着波涛汹涌的怒江叫了两声。可惜波涛声很快盖过了仙子的声音。 “仙子,你不用叫了,我知道你不高兴。”酒啸摸了摸仙子的脑袋。 但是突然间,怒江里的水流突然变得更加湍急,怒江江心水位增高,远远看过去则像是怒江里胀起一个大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 “那是什么?” 没人理会酒啸的话。李叔的目光早已被其吸引。 水流越来越湍急,终于,一块黑色的石头冒出了水面。当那块石头终于完全露出江面之后,酒啸才看清楚。 “石头?不对,那是一只巨鼋!” 只见那头巨鼋身宽约有百丈,脑袋有一间房屋大小,眼睛更是大过一头牛。那头巨鼋在浮出江面之后便直直的朝着酒啸方向游来。 酒啸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被吓得魂不附体。“仙子快走!再不走那王八上了岸就把我们都吃了!公子我还年轻,媳妇都没娶,哪能在这里被那王八吃了,最后化作一滩屎!”可是不管酒啸怎么拉着仙子口里的缰绳,拍仙子的脑袋,仙子都不理他。最后仙子似乎是烦了,朝着酒啸不屑地打了个响鼻。 酒啸看到仙子这般后,头有点蒙。但是这是,李叔却拍了拍酒啸的肩膀。“啸啸,我看仙子这样淡定,你说这头巨鼋是不是仙子叫出来的?” “李叔,那白衣秃子来了一趟是不是把你变傻了?”酒啸瞪大眼睛看着李叔一脸正色的脸。“看着也不傻啊?哎呦李叔你别捏我的脸。” 那巨鼋虽然看上去笨重,但是速度确是极快。在酒啸和李叔说话的空当,那巨鼋便游到了二人一驴的面前。酒啸在和那巨鼋如牛一般的大眼对视了之后,眼睛一黑,差点没被吓晕。确切一点说,就是心态崩了。这时李叔赶忙扶住还坐在驴背上的酒啸。 只见那在酒啸胯下的仙子嗯昂嗯昂对着那头巨鼋叫了几声之后,那巨鼋便把头低下来,似是让酒啸一行人上去。仙子看到之后就直接顺着那巨鼋的尖吻走了上去。李叔这时也扶着酒啸跟着。在感到二人一驴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背上时,巨鼋前爪刨地,也慢慢转过身去,朝着江里游动。 “李叔,我是不是死了?怎么你也被那王八吃了?还有仙子?也好,这样我们走在黄泉路上不孤单。不过这天怎么是蓝的啊,阴曹地府还有白天吗?哎呦李叔你别揪我的脸。不对,死人还会疼吗?”李叔面无表情的看着戏精酒啸“你没死,我们都没死,我们现在快要过江了。” “哈?我居然没死?”酒啸看了一眼胯下的扭过头来一脸不屑看着自己的仙子以及仙子蹄子下黑色的大地,这次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死,而且还要过奖了。 当酒啸坐在仙子身上看着仙子和李叔顺着巨鼋的鼻子走下去之后,酒啸还是一脸懵逼,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突然间,酒啸从仙子的背上跳下,然后搂着仙子的脖子大声笑道“仙子你可真厉害,你居然能使唤那么大个王八载我们过奖,你难不成真的是天上的神兽啊。” 反观仙子,仙子还是人性化的一脸不屑看着酒啸,不过仙子不屑的点不知道是在“神兽”二字身上还是在于酒啸的弱智。 二人在穿过怒江之后,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片森林之中。当日便在林中过夜。 深夜时分,酒啸和衣躺在一片被李叔用干净叶子铺着的地上,脑袋枕着换洗衣物,双眼大睁,还在想着上午发生的一幕幕。而仙子则靠着附近的一块青石,前后两肢叠放在一起,睡着了。 正在酒啸冥思苦想之际,酒啸突然感觉旁边的树林有动静。酒啸心中一凛,身体不动,转头看向谁在身旁的李叔。只见李叔有眼仍旧紧闭,但是左眼微眯,手确实不知不觉间摸上了放在身旁的剑鞘。酒啸当下心中了然,便不言语,只是默默等待。 “咻。”一只白羽箭带着破空声从旁边的树林射了出来。 这时,酒啸和李叔分头向两侧打滚。酒啸打了一滚便立马站了起来,反观李叔也是。 酒啸在站起之后直接右脚一踢,便将一块石头踢到飞出羽箭的那片树丛。 “啊!”这块石头却也是稳稳的砸中了射箭之人。 这声叫声似乎成了某种信号。顿时数十只羽箭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射出! 李叔早已拔出剑鞘之中的剑。只见其剑锋反射的月光清冷透人,从那剑刃之上可看见其映射的李叔的冷峻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李叔持剑从地上跃起,在酒啸身旁空中转了个圈c “当当当当。”几十只羽箭顿时落地,箭头插入二人身旁的泥土中。 “兄弟们上!”一声大喝从树林中想起。 只见二十多个身着麻衣的盗匪从四周树林中冲出。 李叔见状眼神一冷。“啸啸,跟在我旁边”说罢准备拉酒啸的手,但是手里却空无一物。 李叔扭头,当看到酒啸已经赤手空拳冲入人群中时,冷峻的面孔顿时破颜,两只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 “我操!” 李叔顿时心头一急,便也赶忙跟着酒啸冲入人群当中。 只见那酒啸食指向右一敲那朝自己看来的铁刀,那持刀之人手里一麻,便丢下了刀刃。酒啸右脚一提便把那人踹飞。之后便身子一蹲,躲过原本朝自己头颅砍来的冰刃。一记扫堂腿却也将来袭之人绊倒在地。之后起身,身子一侧便也躲过了砍向自己的长刀。右手拍向刀背,长刀应声跌落。酒啸向右一记手刀看向那人脖子,那人便混了过去。 此时李叔身周银光闪动,画出一道道雪亮光幕。那原本砍向李叔周身的数把长刀却也是进其不得,纷纷化作一块块铁片。李叔手起剑落,瞬间便将几个持刀之人手臂砍下。身周溅起鲜血。 “啊”一阵阵惨叫声仿佛某种魔音刺激这此时还站在场上的剩下几个盗匪。 “大爷们饶命啊。”剩下几人纷纷跪下求饶。 只见酒啸这时整了整衣衫,轻轻嗓子,一副大爷相问道“你们几个从哪来的?为何在此行那劫道之事?” 跪在地上的那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便道“回大爷的话,小的几人原是县城里地主家里的庄户。一个月前听闻唐皇病重,昭告天下欲寻各方名医仙人为其治病。因此小的这群人便埋伏在靠近秦唐分界线的树林边。这段时间确实也劫了几个行商之人的钱财。那些外出带着车队的,或者看上去像是修仙之人的,小的们也并没有去招惹。因此便决心在此地落草。” “嗯,我知道了,现在你们滚吧,别让老子在看到你们。”酒啸挥挥手。 “多谢老爷饶命。”说罢剩下几人赶忙起身便拖着看上去还活着的几人的身体向树林去了,生怕酒啸改主意杀了他们。 “唐皇病重,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嗯,洛阳城现在估计很好玩。”酒啸心道。 突然间酒啸感到脸颊一痛。“哎呦李叔你别揪我的脸,揪变形了,啸啸变丑以后讨不到媳妇你不得心疼死。” 李叔此时满脸怒容,恨不得把酒啸给撕了。 “老子怎么跟你说的?让你跟着老子走你偏不听,非要去逞能。你他妈假如死了老子怎么跟你爹交代!”李叔此时再也不复昔日冷峻之相。他此时真的很想把酒啸结结实实打一顿。 “李叔停停停,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哎呦李叔,我亲叔,不,我亲爹!你快停手吧,我脸真快被你掐青了。” 李叔此时这才停手,但是,脚却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酒啸的屁股上。酒啸差点没飞出去。 “亲爹?我还真当不起这称呼,唉,我只不过是一介奴仆,怎么敢当天下首富之子的亲爹呢?酒啸公子真是折煞我也。”李叔满脸冷笑。 “李叔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办吗,我过几日到城里给你写保证书好不好?就写着假如酒啸以后再逞能,就永远娶不到漂亮媳妇好吧。” “哼,你从小到大写过的保证书有多少?最后还不是给府里下人当擦屁股纸用了?写保证书有个屁用!你现在给我发天地道誓,让老天爷见证。” “别把”酒啸哭丧着脸。但是看到李叔那冰冷的眼神之后脑袋不由得缩了缩,畏畏缩缩道“那好吧。” 说罢便右手五指合掌,指心朝天郑重说道“我大秦河内郡沈家公子沈酒啸对天地发誓,日后我若再遇事逞强,天地不容,日后定娶不到漂亮媳妇!”说罢天边一道光芒落下,直直落在酒啸眉间。 酒啸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便瘫坐在地上,了无生趣,仿佛身体被掏空,抑或是变成了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李叔斜眼看向酒啸,冷言道“刚才你说的话老天爷已经知道了,日后再敢犯,那下场你也知道的。” 酒啸听了之后不由得苦笑“知道了。” 李叔听了酒啸的话之后则又回复了他冷峻的神情。(死妈脸) 其实说酒啸逞强,酒啸其实也并没有逞强。 酒啸自幼便身怀绝品灵根,乃修仙的不二之材。酒啸小的时候,曾有仙人远远的看到沈府一道红光冲起直达云霄,于是便如沈府指点一番,并道此子日后必成大业,但是那仙人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将其带走,反而只是说了要他以后关照一个人。具体的,因为年代太过久远,酒啸却是不记得了。奇怪的是,他问李叔和沈质,这俩人都表示不知道仙人曾经说了这句话,让酒啸感到奇怪不已。 虽然酒啸过去曾有仙人指点一二,但是由于酒啸性情散漫,人又贪玩。仙人曾经教过他的炼气方法他也基本没有怎么好好用,这也导致这十几年来,他的水准只得炼精化气巅峰阶段。 即便如此,修真之人也远胜于凡人,炼精化气巅峰也足以对付个把匪盗。也正因如此,酒啸虽然怕死,但是对于那些毛贼,酒啸也是不怕的,更别说旁边还有个比他强的多的李叔了。说来也是奇怪,即便酒啸也还算个修真之人,但是从小和李叔交手,从来没有赢过一局,每次李叔都是干脆利落的将酒啸击败,然后拍拍衣服说酒啸不好好练功。酒啸每次问李叔是什么水准,李叔也只笑而不语,每次都搞得酒啸大为光火。 至于李叔为什么收拾几个毛贼也用了这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李叔想要多给我秀几式剑招,给我耍帅吧。酒啸心想。 这时,仙子仍是靠着青石睡觉,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打破它的美梦。 鼋 yuan 二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青萍剑仙 酒啸在听了那些毛贼的话之后便来了兴致,准备先去大唐首都洛阳一探究竟。李叔在得知酒啸的想法之后,也并未阻拦。因为酒啸倘若当真入了沧浪剑门,便很快要与世俗之间斩断情缘。有些修仙之人在入了仙门之后,终其一生都没有再下过山,去看亲人一眼。而这些人并不占少数。因此,酒啸在入仙门之前,最后再多逛逛,日后遗憾也可能会少点。李叔即便在一开始就告诉酒啸这些之后,酒啸依旧兴致勃勃准备去沧浪剑门。原因无他,酒啸在某日晚上起夜看到李叔在沈府中庭御剑,只见当日晚上李叔双手背负,剑鞘内宝剑却凭空在李叔身周飞舞。李叔立于皎洁的月光之下,周身宝剑映照出道道银光,闪过李叔周身,端的是潇洒无比。酒啸当时便心想“李叔这个老处男耍个剑都能这么帅,假如公子我学了这法,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一耍,那可不能惹得那些姑娘们芳心大动?那我以后娶个漂亮媳妇不就容易多了?”心中想到此处,从那便开始天天缠着李叔要李叔教他,但是学剑的真实意图酒啸是肯定不会告诉李叔的,只对李叔讲自己想学一门护身法门。但是李叔和酒啸朝夕相处,酒啸心里怎么想的李叔怎么可能不知? 李叔因为在宗门之中曾经发过道誓,不能收徒。因此也就这样告诉了酒啸。但是酒啸知道后便又要李叔带他进仙门。不管李叔怎么跟酒啸讲,他入了仙门之后便要与红尘断缘,酒啸就是不听。因为酒啸觉得自己和红尘的缘分深的很,哪是说断就断的?打不了那天随便找个借口下山历练,脚底抹油跑了便是。李叔在这半年来天天被酒啸灌输这通歪理,有时候是在是受不了也会打酒啸一顿。但是不管李叔怎么整酒啸,酒啸纵使会第二天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李叔,继续跟他讲。时间一长,李叔居然觉得这小子说的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正好和沧浪剑门的约定也快要到期了,李叔也准备回去看看。嗯,多带一个也没什么事吧,李叔便带着酒啸启程。 第二天 酒啸一行在昨晚遭到那群盗匪的袭击之后,二人便再无睡意。酒啸把仙子叫醒之后便即刻启程。之后到了第二天清晨,天刚亮的时候,二人一驴便也出了树林。 “啸啸,从这里到洛阳,中间多山,路险难走。因此往来的商人大多会走水路,先到长沙府,然后走旱路到洛阳。” “那行吧,咱们到前方镇子看有没有船能载我们一程。” 二人到前方城镇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船,对船夫说明去意之后,船夫便面露难色道“两位公子,实不相瞒。最近走水路不是特别安全。前段日子自那皇帝诏令天下能人异士为其治病后,大唐以及秦国都有无数人蜂拥至洛阳。但是两周前突然有一队黑衣人封锁了这条水路,来往船只都不可通过,稍有违背立马诛杀。不仅是这附近的渔夫不敢入河打渔,小老儿我最近的生意也是很不好做。因此小老儿不是不想载公子二人一程,而是实在不敢啊。” 李叔在听得船夫此言后则是心中一凛。他生平最不能见他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今日遇到此事,自是想要拔刀相助扫除祸害。但是,他身边又跟着一个缺心眼的,万一打斗之间伤了酒啸,他后悔都来不及。 李叔侧头看了酒啸一眼,酒啸感觉到了李叔的目光,咧嘴笑道“李叔你不用担心我,我就在远方观战,和仙子一起给你加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过去捣乱的!”酒啸拍拍胸脯。 李叔盯着酒啸的眼睛,酒啸依旧笑容不变,只是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 “那行吧,你就只能在远方看着。如果你胆敢过来插手,不管之后你有没有受伤,我都要把你送回沈家,然后自己一人去沧浪剑门。” “我保证绝对不会插手!” 李叔在得到酒啸的再三保证之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对船家说“在下为修仙之人,路遇不平,便也想拔刀相助。” 船夫在听到李叔言称自己是修仙之人后,眼睛便是一亮。“那就多谢公子了。”之后船夫载着李叔顺着河的下游开去。而酒啸则骑着仙子远远在河岸上跟着。 当船夫驾船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们便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画舫停在河心。远远看去,那画舫就如一头巨兽一般卡在河心,船只过往不得。 李叔在看到距自己两百丈的画舫时,脸上冷笑。朗言道“尔等为何阻拦过往船只?”这道声音清亮宏大,原本平静的河水顿时被激起层层涟漪。而那些涟漪则朝着那艘画舫分散开来。 这时,画舫里有一道音量不输给李叔的冰冷声音传来“多管闲事,找死!” 说罢,便有一队黑衣人从画舫中冲出,朝着李叔飞来。 “修仙者?哼,我好多年没有好好和别人动手了,今日便拿你们来热热身!” 说罢,便跳下小舟,足尖轻点,便是在水面上行走。只见李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数个黑衣人,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慌乱。他拔出自己背后的剑之后,通体散发白光,一道道白色气体从李叔身体各处的毛孔散发开来,最终在李叔头顶上凝聚成了三朵白花。 那几个黑衣人看到此相之后,身子在空中一停,便也是缓缓落到水面上来,和李叔隔着百丈遥遥相望。 “头顶三花,阁下为半步人仙,不知阁下名讳,可否告知?今日之事便算个误会了。”为首的黑衣人抱拳? “误会?呵呵,你的脸变的可真是快。多说无益,今日这一遭你是一定要过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你一个半步人仙老子便怕了你吗?兄弟们结阵!” 说罢那几人便散开,很快在李叔九个不同方位围住。其后九人周身也同时散发出九种不同颜色的光芒。 李叔在看到此景之后心中一动便道“天有九霄,赤霄c碧霄c青霄c玄霄c绛霄c黅霄c紫霄c练霄c缙霄”尔等便是秦国那同气连枝的九霄诸门中人吧。 “你就算知道也晚了!” 说罢,那被九人围住的水域则产生一道阵图,其上隐约可见九位仙人手持不同物事,或为刀剑,或为手炉,或为药鼎与佛魔交战场景。 “你便也尝尝这九仙破军阵的威力吧!” 说罢,那阵图光芒更胜,而那些仙人似乎是要活了过来,要从那水中的阵图浮现出来将那胆敢冒犯天威的李叔诛杀! 酒啸在河岸的小树林里面远远观望,面露愁容,手却是不停的揉胯下仙子的头。“仙子,你说李叔有没有危险啊,那九个人看上去不像是耍杂技的,好像真的有点东西,你说李叔这下是不是凉了啊。”仙子似乎是被酒啸弄得烦了,脑袋甩了甩,转过头给酒啸一个不屑的眼神。而酒啸在看到仙子的眼神之后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知道仙子是想说李叔没事。 “太好了!”酒啸俯身抱着仙子的脑袋便是啃了一口。仙子赶紧蹭了蹭酒啸的衣服。 只见这时李叔面色露出一份讥诮。“如若是你们九霄诸门的兵主们出手,我今日或许真的要栽在这里。但是就凭你们这帮臭鱼烂虾也想杀我?做梦!” 说罢便持手中剑以自己为圆心画圆。顿时,李叔周围百丈水面掀起阵阵波涛,随着李叔身影越来越快,波涛也越加汹涌。原本平静的河面顿时就如怒江一般。而原本的小船则在波涛之中摇摆不定。突然,李叔停了下来,一剑往水中刺去。只见那原本水面上的几位仙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取而代之打的确实一轮巨大的满月。满月在白天的河面上呈现,显得诡异无比。那原本在波浪平息,身形站稳的几人却目眦欲裂。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避开那月亮!”可惜为时已晚。有两人避之不及,那月亮似乎是有生命一般,散发光芒。而那还站在月亮上的人则直接被一道道光芒绞成碎肉,河面上顿时漂浮一汪血迹。 “你是何人?”黑衣人恨声道。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是杀你的人就行了!”李叔冷言。 在李叔知道这几人为九霄诸门中人时便知次日之事绝无法善了。秦国不像唐还有诸多仙门,秦国只有九个,那就是九霄诸门,原先的门派早已全都被其灭掉。而原本身处秦国的九霄诸门却在唐皇病重之际阻拦去洛阳的道路,这想想就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今日自己出头碰见,即便是听了对方的话乖乖走人,对方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纵观天下,能逃过九霄诸门追杀的又有几人?自己是决计不行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个酒啸。因此,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酒啸,今日这几人一定要死。如果将其放虎归山回到宗门,只要他们稍微透露一点自己的相貌特征,九霄诸门的大能者们便能以此推衍得到自己的具体信息和位置。到时候不仅自己一行人有危险,沧浪剑门也危矣! 李叔想到此,心中更是杀意森然。这时,剩下的其人已经站成一排。“兄弟们,今日次子必定不会善了,我等拼了命也要出去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只能用请仙人分身下凡了!”几人很快商量完毕。剩下七人将手搭到一起,站立不动。数人头顶泥丸宫顿时都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直冲云霄。李叔见状果断持剑踏水朝几人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时听到“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光柱从天上落在李叔和那几人面前,激起数十丈高的浪花,隔断了双方的视野。待浪花消失时,定睛一看,只见一左手持一丹炉,右手持拂尘,约有十丈高的面目不清的巨大光影横在李叔和那七人面前。 李叔见状神色一冷,连连后退。而那光影则右手一甩,便将那拂尘甩向李叔。那拂尘长约三丈,粗过过房屋横梁。如若是普通人挨了这一击则会顷刻被砸成一滩血泥!那光影见李叔后退,则依旧不依不饶,右手拂尘挥得更凶,而左手丹炉则冲出一道紫色火焰直追李叔。李叔躲了一记,只见那火焰烧到李叔脚下河面,河面顿时升腾起一大片白色云雾,李叔隐于其后,而那光影也顿时停了一下。在云雾稍稍散去时,李叔在其后显露出身形。只见其双手持剑,面目冷峻,作太师持金鞭之相。而在下一刻,李叔就动了!只见李叔对着那光影轻轻地横挥了一剑,顿时,水面激起一道三十丈宽十几丈高的巨浪,一道巨大的剑气藏于其中,直接将那光影掀飞了有数十丈远。待那光影被击退之后,无数水珠从天空飞下,天空中仿佛就像下起了一场大雨一般。李叔站立于那场雨之后,看不清楚表情。待那水滴落尽时,那光影扶住河岸站了起来,但是身形好像虚化了一些。那光影右手拂尘一敲水面激起千层浪,好似有些愤怒。李叔看到此景抬头笑了“仙人也不过如此,肚量小的很。” 这时,李叔右手持剑向天,只见天空好似闪过一道白光。那道光影见状,朝李叔飞快冲来,好似是李叔要干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一眼。下一霎那,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便穿透云霄,从天空落下,将那光影覆盖。之后过了一会儿,光柱消失,那光影也随之不见。 这时,李叔看向还在场的剩下几个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身体佝偻,好似刚才召唤那道光影用尽了他余生的寿命。而其余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手背可见皮肤宛如树皮一般粗糙。 李叔在水面上信步闲庭,向那几人走了过去。此时李叔周身水面则泛点青萍,很快那片青萍延伸至剩下那几人脚下。那为首的黑衣人语气沧桑惨笑道“古月沉江荡悠悠,太师挥鞭仙人倒。朝云玉柱开仙门,又见青萍起余波。沧浪剑门青萍剑仙李无思,当真是名不虚传,我兄弟九人认栽了。但是你也别得意,我等虽然只是几个内门弟子,但是你敢如此,就如同打了九霄诸门的脸。我等门派长辈必不会放过你!”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些青萍突然发出绿光。一道道绿光闪过,把那几人绞碎。那几人竟是连块骨头都没有留下,只在河面留下了一大滩血迹。 “呕”酒啸在河岸树林里早已扶住一棵大树吐了起来。严格来说,酒啸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虽然昨天李叔在树林御敌,但杀人最多一剑毙命,血都不会留特别多,顶多只是砍多那些匪盗的手,哪像今天,动不动把别人绞成肉泥。 “仙子,我不行了。”酒啸扶着大树,他现在吐得脸都变黄了。 “嗯昂嗯昂”仙子对着酒啸叫着,眼里人性化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妈的,你个驴子还笑话我!你换成哪一家的公子也会这样,说不定还不如我,会被吓出黄白之物呢。谁闲着没事天天见这场面啊!” 这时,李叔却是走上了岸。那小舟早已在刚才的战斗中化作齑粉,而那老船夫也被那刚才打斗的余波震死。李叔想想,心里愧疚,便在河边给船夫做了个法事,将其超渡。 “李叔,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刚才的战斗你和那帮人对战时就已经尽了全力,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今日之事也有我的责任,假如我不嚷嚷着要去洛阳,估计这船夫也不会死”酒啸心里满是愧疚。 “无妨,就算我们走旱路去的话,估计也会遇见这帮人。这群人是大秦九霄诸门门人,在此际唐皇病重只是拦路,其后必有隐情。我身为大唐子民却也不能坐视不管。因此就算是躲过了这一遭,终究是躲不过下一遭的。也许,这就是命吧。” “李叔,那假如有一天唐和秦真的开战了,你要怎么办呢?”酒啸问道。 “那,也许就只能交给天意决定了”李叔喃喃道。 二人一驴在一场大战过后没了小船便不知道该怎么去洛阳。 “欸,那几个黑衣人坐的画舫没事啊。”酒啸兴奋。 李叔和那几个九霄门人争斗之时,离那画舫有些许距离。因此画舫虽然受到波动,但是船体也并没有损伤。李叔在听到酒啸此言后也不言语,便左手将酒啸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右手则环在仙子肚下,在水面几个轻点,便跳到了船上。 “咳咳李叔你要颠死我啊。”酒啸很是委屈。 李叔也不理酒啸,径直走到画舫船底,只见几个船工面带惊恐的望着李叔这位不速之客。 “那几人都被我杀了,这艘船归我了!”李叔口气冰冷。 “现在,你们就把船给我往洛阳开。”说罢便也走了。 对于这几个船工,李叔并不想好言以对。因为如果一开始就对这几人和声悦色讲话,这几人就可能会心生懈怠。况且,自己杀了那几个黑衣人之事不能对他人讲。李叔又不想多造无端杀孽,因此一开始便冷言吓唬这几人,他日这几人新生惊恐,估计也不会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李叔想到这里便心头一定,上楼找酒啸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白发女子 李叔走上画舫第二层,只见这时酒啸早已站在二层的楼梯口等候,而仙子却是还在画舫第三层,似乎在欣赏河两岸美景。 “那个,李叔啊,侄儿以前可从未听说李叔您是个仙人啊。今日您老一出手可真真是仙人发屁不同凡响啊。不知您老能否给侄儿再耍一次您刚才用的那几式?侄儿方才在河岸树林隔得有点远,没看清。您老看如何啊?”酒啸搓着手对李叔挤眉弄眼。 李无思对着酒啸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酒啸光洁的脑门就是一记爆粟。李无思原本是一个心性淡薄之人,平日里更是一直表情冷淡,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自从酒啸缠着要带他去沧浪剑门学剑开始到现在,李无思自己也发现自己无法在一直保持这以前那副表情。如果真要那样的话,李无思得憋死。形象一点来说就是内心的某种东西好像坏掉了。至于原因,还不是因为酒啸这个惫懒货色身上要吐槽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李无思自己又不是多话之人,因此也只能将原本对酒啸产生的各种感觉流露在自己的脸上。这前后合计半年多时间,李叔做得表情简直比以前活过的四十多年里面做的表情还要多。 “你以为那几招是在耍杂技吗?那是杀人的招式,用来杀人的!懂吗”李无思忍不住咆哮。 “懂的懂的,侄儿懂的”酒啸捂着脑门对李无思眯眼咧嘴笑道。 “你懂个屁!你就知道吃喝睡,还惦记着找老婆。除此之外你啥都不懂!” “嘿嘿,李叔教训的是,那现在李叔能给侄儿再演示一番吗?” “演示什么?你也想学那几个九霄门人让我把你砍了吗?”李叔冷眼。 “哪能啊,我知道就算我对李叔你说让你把我砍了,李叔你也绝对是舍不得的,我只是想让李叔你对着那河面用上几剑。”酒啸搓着手道。 “用不了!” “啊,为什么啊?”酒啸瞪眼。 “为什么?老子累了,用不出来!”李叔狠狠瞪了酒啸一眼。这时酒啸赶紧扶着李叔到旁边长椅上坐下,然后狗腿子一般地蹲下来给李无思捶腿。 “唉,李叔您早说嘛,侄儿给您捶捶腿可好?” 李叔看到酒啸此举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小兔崽子可真的是缠人。 “啸啸”李无思正色 “哎,侄儿在。” “李叔是真的累了。” “啊?” “啸啸,你别看李叔刚才对阵那几人时看似云淡风轻,可是处处杀机重重。”李叔顿了顿,然后道“那几个九霄门人虽然个体实力并不强,没人不过刚到炼神化虚阶段,但是九人联手却可匹敌炼神化虚巅峰强者。你李叔我也就是那个等级的修士。” “那几个九霄门人同气连枝,不仅几人心意相通,并且几人似乎可以以自身寿元为代价,召唤上界大能一丝丝真元下凡作战。若不是那几人修为偏低,召唤出的仙人虚影太弱。李叔只怕是真的会死在那里。尽管我杀了那几人,但是现在自身也可谓说是油尽灯枯。我用出了那几式之后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真力,最起码还得一周才能恢复。所以我才说我真的累了。” “啊,那李叔你现在伤的重不重?可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郎中啊。李叔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你可别留下啸啸一人在这秦国境内孤苦伶仃啊。” 李无思看着酒啸焦急的脸色,叹了口气,没好色的用食指点了一下酒啸的脑门“你李叔我是仙人,活个几百年不在话下,李叔我可是要活着看到你娶个漂亮媳妇生一堆大胖小子呢。李叔没有后人,也就指望着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李叔整出个一男半女的让李叔我也过一把当爷爷的瘾,哪能就这么死在这荒郊野地里?你个臭小子别咒我,我好着呢,就是现在有点累。” 李叔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后喘了口气,然后对酒啸挥了挥手。“下去吧,让李叔歇一会儿。” “哎。”酒啸答应了一声之后便也走了。 这时,画舫慢慢地沿着水流行驶。酒啸走上第三层,站到那正立于船首的仙子身旁,共同欣赏那河两岸青山绿水美景。从远处看过来,一人一驴站到一起,居然有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不知不觉间已到日落时分。太阳隐于群山之后,那从山后漏出的一抹残阳打在水面好似给河流打上了一层红妆。李无思这时上到第三层,只见酒啸这时已经在船首处靠着仙子睡着了,仙子却也是一动不动。李无思看了酒啸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回到船舱寻来一张毯子便给酒啸披上了。 这时,李无思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目光一定,居然发现前方河中心有一人后背朝天浮在河面上。李无思这时赶紧拍了拍酒啸的脸。 “啊,李叔啊,怎么了?什么,你说前方河里飘着一个人?我看看。”酒啸迷迷瞪瞪的爬了起来,双手扒在船沿便伸头张望。 “龟龟,还真的是个人。李叔你让那些船工停船,我游过去把他捞上来。”酒啸顿时来了精神。 李无思下到船舱底,让那些船工停了船。之后回到第三层后便远远看到酒啸已经浑身赤裸游到了那人旁边,抓着那人的腰带便往回游。不过多时,酒啸便提着那人回到了船上。酒啸回到船上找了块布擦擦身子,之后便把衣服穿上了。 回头来看了一下自己救上来的人,酒啸和李无思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人头发是白的啊。”酒啸嘟囔一句然后把那人翻了个身子。“还是个年轻女人?”酒啸心里更是满腹疑云。只见这女子面貌柔和,身着练武劲装。头发并没有特别长,只是稍稍过耳而已。身形瘦消,似是有些营养不良。李无思在仔细了酒啸救上来的人之后,原本内心的防备便也是消失了大半。因为他发现酒啸救上来的这人体内并无半分真力仙元,似乎并不像与那九霄诸门中人是一伙的,并且这人无真元便也无法施展法术,对自己一行人也无威胁。 “啸啸,我看这女子长得也不差,你以后就娶她当老婆吧。”李无思促狭道。 “我才不要,这女的一头白发不说,还这么瘦,看着就不像个能生产的,我以后还要抱一群大胖小子呢。”酒啸抗议。 正当酒啸和李无思谈话之际,那女子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水之后便悠悠醒转。 “这是哪里。”白发女子一脸迷茫。 酒啸和李叔看到这一幕俩人眼睛都看直了。“我滴个乖乖,这女的是怪物吧,刚捞上来没多久,吐了几口水就跟没事人一样的,这也太厉害了吧。” “啸啸你退后。”李叔慢慢手握背后剑柄,站到酒啸身前。 那白发女子看到这一幕后便慢慢道“你现在体内没有一丝真力,我如果想杀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且你身后的那位公子也有被余波伤及。阁下还是收手吧。”说罢便又咳出几口河水。 李无思面色极为难看,但是仍是站在酒啸身前。 “我对你们并没有恶意,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那白发女子颤颤悠悠地起了身,郑重道。然后她便朝着二人鞠了一躬。 李无思在看到女子如此作态后脸色稍有好转,便慢慢将手收回。 这时酒啸便快步绕过李无思走到白发女子面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从哪里来?你怎么在河里飘浮?为什么我把你救上来你就没事了”酒啸像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的问了许多问题。而那白发女子则是面色柔和笑道“我叫蛰生,来自北方。此次奉命南下执行任务,但是途中遭遇仇家追杀。我与那仇家打了许久不分高下,但是无奈中途遭人暗算被打下天际,落入这条河中。我落水后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昏死过去。而公子此次路过将我救起却让我缓了一口气,因此我便醒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酒啸恍然大悟。但是一旁的李叔这时却目光凝重。“从天际打落?修仙之人只有到了第四个阶段炼虚化道之后才可御风飞行。而他自己也不过是炼实化虚巅峰而已便可算得上是人间可以叫得出名堂的高手了,而那第四阶的修士在人间更是如凤毛麟角一般。但是这女子被打落于河中,我等刚救上她上来她便可站立说话,看起来并没有太受太重的伤,这又是何等的恢复力。此女修为估计还要在第四阶之上。” 白发女子看了李无思一眼笑了笑便道“阁下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这里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蛰生姐姐我给你拿点吃的。”说罢酒啸便跑走了。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李无思以及满脸微笑着看着李无思的蛰生。 “哇,蛰生姐你也太能吃了吧。这都是第十二碗了,你给我们留点儿,这里长沙府还有一段距离呢。” “嗯,不好意思了沈小弟,姐姐好久没吃东西了,肚子有点饿。对了,小弟,再给姐姐端碗饭过来。” 酒啸一脸委屈。李叔欺负自己也就算了,仙子都能欺负自己,最过分的是自己刚救上来的一个白发女人也能对自己吆五喝六的。酒啸现在非常难受。但是没法,还是得给蛰生端饭。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周,在一天清晨,酒啸起床时,遥遥看到了十几里外长沙府的城墙。 “李叔,我们终于要到了呢。” “是啊。” “沈小弟,李先生,咱们就在此别过吧。”蛰生的声音从沈李二人身后传来。 “姐姐你要去哪啊,而且咱们现在还没上岸啊。” 蛰生摇了摇头。“姐姐就在这里走了”说罢便直接跳入河中,普通一声,河里泛出层层波纹,之后便又复平静。 “蛰生姑娘此次走的如此急,想必自己也有要是在身。更何况姑娘实力深不可测,她都如此着急的事情我们肯定也帮不上忙。“在相处了一周之后,蛰生与沈酒啸还有李无思也混熟了。蛰生言行举止大方,并不怯于与别人讲话,并且其十分健谈。蛰生在和沈李二人相处的一周内与二人分享了很多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二人也早已将蛰生当做朋友。因此,蛰生这一走,二人也是感慨万分。 “那现在,我们就准备先进这长沙府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蓬莱仙山 视角转向季藏生一行人 季藏生对那洛玉麈行了个礼,心中也是了然洛玉麈这人看似潇洒磊落,实际上却也是个心性狭隘之人。 韩盈仄此时则笑盈盈地说“洛师兄,既然我等都已经到了山门,洛师兄何不与我们一起上山?” “哈哈,那是那是。” 只见韩盈仄腰间口袋中突然冲出一道银色流光,那流光在韩盈仄周身转了一圈后便在其身侧逐渐放大,最终则变成一把大小与洛玉麈飞剑相若的银色大剑悬浮在其身侧。其剑刃通体银白,宛若秋水,剑握中央则镶嵌一块人眼珠大小的猫眼石。 “雨清,季藏生,收拾行李上来吧。” “好的阿姐。” 季藏生则一眼不发,收拾自己包裹跟着韩雨清走上去了。 “师兄,那就宗内再见了。” “好说。” 只见韩盈仄默念口诀,巨剑下方一阵灰尘扬起,飞剑高度逐渐升高。韩雨清一个趔趄,便也抱住了韩盈仄的柳腰。韩盈仄轻笑一声。与此同时,季藏生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身形晃荡一下,手抓到了韩雨清的肩膀。 “把你的脏手拿开!”季藏生立刻松开手,而韩雨清则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季藏生一眼,便不再言语。季藏生无法,只得赶紧从包袱中找到一件自己的旧衣服展开,然后用衣服包着剑刃,身体蹲下,隔着衣服抓着剑刃。 剑身之下灰尘扬起一阵更大的灰尘,之后,银白巨剑便如闪电一般冲向山顶。 韩盈仄站在最前方,脚底如生根一般牢牢站在剑上,而韩雨清则环着韩盈仄的腰。虽然有些许不适,但也还算站稳。而反观季藏生则凄惨的多。即便隔了一层衣物,季藏生的手依旧被割得鲜血淋漓。但是季藏生依旧一声不吭。韩盈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季藏生牙关紧锁,一声不吭。身体近乎就像是趴在了巨剑上一般,即便双手鲜血淋漓,但是依旧牢牢抓住剑刃不放,就好像是一个即将溺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韩盈仄看到季藏生这般,内心对季藏生的评价却是又高了一个台阶。而反观韩雨清,则一直是低着头抓住自己的腰。韩盈仄看了一眼韩雨清,内心叹息,便也扭过头继续专心御剑。 洛玉麈看着韩盈仄御剑离去的美好身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狂热。在那道身影逐渐远去时,才慢悠悠的站上自己的飞剑,远远地跟着。 飞剑速度极快,不到两分钟便已飞至山顶。银色巨剑在飞到山顶沧浪剑门大门口之时,速度便逐渐慢了下来,随后便稳稳的降落。 季藏生在看到飞剑停下时,便在剑上站起,将早已被划得千疮百孔的破旧衣服收回包袱中,跳下了巨剑。 在韩盈仄丛飞剑上下来之时,只听一阵阵钟声从山门内部传来,同时一道浩大且沧桑的声音从山门内部传来。“沧浪剑门真传弟子韩盈仄归宗。”只见原本紧闭着的巨大山门便在季藏生一行人面前缓缓开启。 韩雨清此时则是目瞪口呆,而季藏生虽然也心头狂震,但是却不加表露。季藏生随着韩盈仄进入山门之后也被其宏伟壮观所震撼。进入山门则可清楚的看到天空被那条大河所覆盖。自己甚至可以看到那大河中所游弋的一条身长过千丈的青色蛟龙。宗门内部,一排排房屋鳞次栉比,如果从天空中来看,沧浪剑门总体建筑结构成先天八卦之相! “韩师姐所推荐弟子请随我来。”只见一背负长剑的接引弟子来到韩雨清面前。那弟子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季藏生“弟子奴仆也请跟随我来。” 韩雨清和季藏生随那弟子走过一座座亭台楼阁,同时那接引弟子也一一两人介绍那些建筑的用途。“那片广场便是别生台,是宗门弟子进行生死搏杀的场所。那座大殿是我宗议事殿,是掌门以及宗门高层决定宗门大小事务的场所。那座五层白玉小楼是我宗藏经阁,存放宗门典籍以及宗门史料和一些奇闻轶事资料的地方。我宗对待弟子以及其仆从素来宽容,不管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抑或是仆从皆可进入查询典籍” 季藏生听着那弟子的介绍,顿时便心驰神往。“这里便是我季藏生发迹之地,这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季藏生心中暗暗发誓。 “好了,这里便是你主仆二人休息之地。”那接引弟子在一座清幽小院面前停下。 “内门弟子允许带奴仆住独立别院。此地便是你主仆二人今后几年所居之地。路已带到,在下就先行告退了。”随后,那接引弟子对着韩雨清抱了个拳后离去了。 季藏生在那接引弟子走后便不管韩雨清径直推开那小院的门。韩雨清在看到季藏生此状之后愣了一下,随即便咬牙切齿道“站住!” “怎么了,少爷?”季藏生淡淡的道 “谁允许你个奴才先进去的?” “回少爷的话,小的只不过看这小院像是久无人居,因此便欲先进去打扫一番。” 韩雨清听到此番话之后更是气急,但是又无从反驳。之后便恶狠狠地推开季藏生,自己先进去了。 季藏生在看到韩雨清的背影面无表情,只是略微整了下衣服,便也跟着进去了。 在季藏生将小院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之后,时间已至傍晚。季藏生看了看天色之后便去那接引弟子所说的门内奴仆居处买了一些食材后回来生火做饭了。 “少爷,来吃饭了。”季藏生将饭菜端到了屋内。 “哼,也就你这等身无任何真力的凡人才需要吃这五谷杂粮。”韩雨清冷笑。说罢便从自己怀里掏出个玉瓶,到了一颗拇指大小的黄色丹丸,咽了下去。 “看到没有,这叫辟谷丹,仙人吃的,你懂吗?你做的那些猪食你自己赶紧处理掉,别放在爷面前腌臜你爷爷的眼珠子!”说罢便进入内屋,关上门。 季藏生在听到韩雨清恶言之后,也不做声。在韩雨清进入内屋之后自己坐上椅子,自顾自的吃起了饭,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吃完后便到后院用手刨了一个一尺有余的坑,将那些剩饭剩菜连带着盘子丢到了坑中。之后便又用指尖早已鲜血淋漓的双手将那个坑掩埋。做完了这些事之后,季藏生打了一桶井水,洗洗手,在将双手略微包扎,便进入小院内的另一处小屋内睡觉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之时,韩雨清踹开了季藏生的房门,将季藏生身上盖着的薄被一扔,便把季藏生拉下了床。 “给老子起来,你个奴才!” 季藏生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怎么了少爷?” “今日你陪着老子前去验灵台去测灵根品质。爷爷我倒要看看你个奴才到底有几斤几两值得阿姐看重!” 季藏生在听到韩雨清此话之后便完全清醒了过来。季藏生其实并未是嗜睡之人,只不过这几天舟车劳顿,季藏生更是赶马之人,所费心力更是巨大。更何况他并不像韩雨清一眼自有便服用各种灵丹妙药,并且也经过仙人启蒙,名家武师指导,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所以今日才会晚起。 季藏生从地上站了起来,脱去睡衣,便露出瘦骨嶙峋但是遍布伤痕的身体。韩雨清看到那些伤痕之后更是冷笑不已。“贱就是贱,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就因为你爹做了个甩手掌柜玩个人间蒸发,你爹原本的活才会落到他的崽子身上。懒狗生的东西!” 季藏生听到韩雨清污言秽语不断,却依旧面无表情。用还缠着布条的手将自己打着补丁的衣服穿好,便也随着韩雨清出了门。季藏生那日离去之前,便将还剩下的银子和未兑换的银票装在一个布袋里放到了余秋阳的房间内。而他自己则在那几天并没有给自己添置什么新衣服,依旧只是穿着昔日的旧衣服走了。 季藏生跟随者韩雨清走了约有一刻钟,便到了验灵台。只见那验灵台直径约有五丈左右,整体由青石铺就,只有验灵台中间拜访了一方石桌,其上供奉一位右手持剑左手拂须的仙人雕像。这时验灵台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 “你,给我过去。”韩雨清狠狠的退了季藏生一把。周围的那些刚入门的弟子以及手下奴仆看到韩雨清之后便也纷纷让出一条道路。那些弟子们的师父在昨日提到沧浪剑门真传弟子韩盈仄的亲弟弟韩雨清被收为内门弟子,其人性格乖张,切莫招惹。那些新弟子中不乏脾气火爆之辈,并不怕韩雨清。但是碍于其姐为门内真传弟子,门内等级森严,因此他们也并不敢去招惹韩雨清。 季藏生穿过人群让开的通道,径直走到仙人雕像面前,回头看了韩雨清一眼。 “奴才,把你的手放到雕像上面。”韩雨清冷笑。 那群新人弟子在听到韩雨清此言之后皆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而韩雨清则置若罔闻。 季藏生将手放到雕像之上,过了许久,雕像散发出一阵极为微弱的清光。 “哈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极品灵根哈哈哈,笑死我了。”韩雨清捧腹大笑。 人群一阵哗然。 季藏生在听闻韩雨清此话之后却也面无表情,慢慢走下了验灵台。韩雨清此时则往台上走,在和季藏生擦肩而过之时,手搭在季藏生的肩膀上,嘴凑到季藏生的耳朵旁,一字一顿道“废,物。”之后径直走上验灵台,将手覆盖到雕像头顶,只见雕像周身清光大作。 “上品灵根,居然是上品灵根!这份资质足以被门中大门收为关门弟子了!”人群便如炸锅了一般。韩雨清此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斜睨台下的季藏生。季藏生则面无表情地回望。 这场风波很快便如瘟疫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沧浪剑门。季藏生走在路上时经常能够听到别人在背后指着他议论“看到没有,那个就是拥有极品灵根的韩雨清的仆人,但是那人的根基也太差了,下品灵根怎么进的宗门啊,宗门里估计随便捞出一个人根基都比他好”季藏生对那些风言风语始终置若罔闻。他自从在验灵台验过灵根品质后,这三天来他一直都维持着藏经阁,小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他进入藏经阁之中从书架抽出一册书,便在周围找了个位置,席地坐下翻开书自顾自的阅读,浑然无视藏经阁内他人的目光。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仙道初引》。如同其名一样,这本书就是给那些对于修仙毫无常识的凡人看的修真启蒙书。 “仙有五类,天神鬼人。物分五种,蠃鳞毛羽昆。然仙路坎坷,非身负大毅力,大机缘,大智慧者不可循。欲登仙路,其先迈四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虚,炼虚化实。如身处第一步,则可日行百里,寿元达百年,体魄远胜于常人。如已登二阶,则可日行千里,以念驭物,寿元达一百五十载。如已至三阶,此时方可被称为小有所成,若已入该阶巅峰,则可被称为半步人仙或是准人仙。此时则真力充沛,如若驭灵器,则可劈山断河。到了第四阶则可被称为人仙,此时寿元可破千载,却病延年,无灾无患,寿登遐龄。并且无需灵宝则可移山填海,端的是威力无边!过了这四阶,则可被称为是入仙阶,此时修仙道路才可被称为已入正轨。越过人仙境之后则有两条道路可选。一条路则是以身殉道脱去肉壳只留魂魄化为尸解仙,入那阴曹地府,做那勾魂使者,取阳间寿元已尽之人魂魄。抑或是化作山神或一方土地公,佑护一方百姓。此时功力与人仙境相若,甚至更低。然此阶之意则为积攒功德,以便来日渡劫更为轻松。但此道为下下之选,端的是凶险万分,稍不留神,便身死道消竹篮打水一场空,切记切记!当积攒功德到数之后,那地府阎罗会放重归阳间。此时魂魄归为,是为阳神!此阶仙人,一身纯阳之力,邪祟不可近其身,或可产生本命真火,或作己用。其后便是那神仙之境。此境也可直接由人仙境之后度雷劫得此道果。此境乃为此界平育天所可容纳极致。此境仙人胎仙自化。炼尽元神之阴滓,阴尽阳纯,身外有身。端的是神妙非常。神仙之境上仍有那地仙之境。此境仙人融合天地本意,可化自身府窍为一方世界,生养万物!仙人最后的境界则是那传说之中的天仙之境!此境仙人乃为仙人极致,得上界天庭诏书,行走万界无所阻,逍遥自在!” 藏生翻了一页继续读到“法则有九乘,器分九等,从一至九。一乘至三乘法门被称为道法,为凡间修士所用,四至六乘为灵法,可截江断流,威力不凡。七至九乘则为仙法,如若仙人使用则可分阴断阳,厉害无比。至于其上是否还有无上妙法,我辈修士却也是不得而知。至于器物,一至三等则为法器,寻常修士便可驭使。四到六等为灵器,非炼神化虚境界之上修士不可用,如若强用,则会自身灵力枯竭,更甚者则会伤其根本,大道再无望!六至九等为仙器,为上界仙人所掌,凡人不可用。至于其上,传说还有开天辟地之时所留先天灵宝,其为传言或为真,也无从得知。” 不知不觉间,一轮明月已爬上枝头。此时藏经阁出了藏生和年老的守阁人外早已空无一人。皎洁的月光打在藏生那留着浅浅疤痕的侧脸。藏生朝那轮皎月望了过去,然后手伸向那轮皎月。藏生的手缓缓合拢,似乎是想将其牢牢攒于手心,可惜月光透光指缝的空隙还是打在藏生的脸上。藏生把手收回,将书放回书架,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便回去了,只留下那鹤发鸡皮的守阁人意味深长地望着藏生离去的背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苦海无边,回头无岸 季藏生回到自己的房中,和衣双手交叉放于腹前,躺在床上。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仙路漫漫,他不由得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仙人的强大。一阵睡意袭来,他闭上眼睛,慢慢进入梦乡。 这个梦应该算是他六岁父亲离去后直到现在为数不多的好梦之一了。他梦见有一天自己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巨富,而余秋阳则成了自己的弟弟。有一天,他和余秋阳外出郊游。那是应该是春季,因为道路两边一株株桃花早已盛开。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他和余秋阳赶忙跑向不远处摆放着的一个卖伞的小摊。 “老板请给我拿把伞。” “拿两把伞。” 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季藏生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女子笑着看着季藏生的脸。女子的几缕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了白玉一般的额头上。雨中静静盛开的桃花似乎也只是她的陪衬。那次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那一刻久到就像天地破灭万物重生一样悠远无限。 “你们买不买伞啊!”小贩的突如其来的不满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对视。 “不好意思。”说罢那女子便给了小贩钱,之后看了一眼季藏生便抿嘴笑道:“真奇怪,我们好像在哪见过。”说罢便撑了伞回去了。只见雨下得越来越大,那身着青衣的女子身形在雨中也逐渐模糊。这时,季藏生感到头顶的雨好像停了,扭头一看,则是余秋阳为自己撑起了伞。 “大哥,你怎么了?你和那人见过吗?” 季藏生这才回神,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之后又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但是我好像又见过她。” 季藏生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这个梦很奇怪,他第一次做这种梦。季藏生起身,他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兴许是我太累了吧。”季藏生自语。 季藏生从床下下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亮,季藏生甚至可以听到虫子的叫声。现在应该是寅时。藏生出了门便径直去到了藏经阁。 虽然只是寅时,但是藏经阁的大门依旧未锁,似乎是并不怕小偷。藏生推开大门,扭头看了一眼现在坐在借阅太后闭目的枯瘦老头。 “站住。”一道藏生的声音从藏生身后传来。藏生回头一看,只见那原本双目紧闭的老者此时已经双眼睁开,目光如炬。 “这么早来干什么的?” “回前辈的话,晚辈此时前来只为多学习一些知识。”季藏生对老头鞠了个躬。 “哼,一个天生便是下品灵根的废物再怎么学日后也难成大器。”老头冷笑。 季藏生听了老头的嘲讽也不恼怒,身子弯的更低。 老头盯着季藏生看了一会,之后便叹了口气。“你且随我来。”说罢便在藏经阁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中拿出一本书。突然间,又两排书架从中分开,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你进去不要超过半个时辰,出来时敲击洞口石壁,三短一长,然后老夫便为你开门。”说罢挥了挥手,自己便回到借阅台后继续闭目养神了。 藏生看到此相之后也不多话,直接进入了洞穴。藏生前脚刚进,那身后的门便在一阵巨石摩擦产生的轰鸣声中紧闭。顿时,通道内一片黑暗,藏生只得摸着墙壁缓慢前进。 约莫走了半刻钟之后,藏生发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扇门。藏生双手摸索,在摸到把手时,使劲一拉,顿时豁然开朗。 “呼,终于出来了。”藏生站在出口前舒了一口气。之后便仔细观看了他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地方应该是一座山谷,草木茂盛,隐约可见乎有一条青砖小路隐于杂草之中。这地方似乎是许久未有人前来了。 “那老头引我到此地必有深意。我连着几天在藏经阁中借阅书籍,眼角余光有时会扫到那老头。但是不管我什么时候看他,那老头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未见他吃饭进食或是行方便之时。况且今日我前来观藏经阁并未落锁,就好似不怕匪盗前来盗取典籍。此地实乃沧浪剑门重地,门派高层不可能不上心,但是依旧如此,只能说明这老头有问题,或许为一位高人,或许是有什么独到之处。”藏生心头一紧,转身将那草丛中的木门合上,然后用草覆盖。之后,藏生便顺着那条被杂草覆盖的青砖小路前行。 再走了不到一刻钟之后,藏生便来到了一座山崖之前,崖壁上雕刻三个如同斗牛般的大字“洗心崖”。而那山崖底则有一幽深洞穴。季藏生向前走了几步意欲探寻。突然一道张狂声音从洞传来:“老子被困了这么久,终于有个活人来这儿了,你快进来!”季藏生听得此言之后脚步一顿,随即便进去了。 当季藏生进入洞穴时才发现其内空间宽广,那洗心崖似乎是整座山体被掏空一般。一道光亮从季藏生头上传来,只见那山洞上方则被开了一个大洞,从那洞口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季藏生面前约有不到二十丈的位置有一个约占了五亩地的水塘,水塘中心则有一块陆地,遥遥可见,那块陆地上跪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身体锁骨处则被从池塘四周地面固定着的一条条钩锁穿过,动弹不得。 “哈哈哈,居然来了个娃娃,快过来给我看看!”虽然那人此时陷入这般田地,但是其人声音仍是中气十足。 藏生听闻此言便也脱了鞋袜,跳进那水面可淹没小腿的池塘,淌水走到了那人面前。 “你不怕我?” “在下为何要怕?” “周身灵气晦暗稀薄,下品灵根?我沧浪剑门怎么还会收下品资质的弟子?” “回前辈的话,在下只不过为门内真传弟子韩盈仄所带奴仆,并非为门内弟子。” 季藏生看了看那人锁骨上穿着的钩锁。“不知在下能否为前辈解开束缚?” “哈哈哈哈。”那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我这钩锁乃为重火铁所铸,就算是半步人仙都砍不断,更别说是你个下品灵根的小娃娃了”那人笑着,似乎很开心,眼角都流出了眼泪。 “不过那堆布满了腌臜之物的沧浪剑门居然还能收了你这么个人,老子还真是没想到。说吧,你想要什么” “晚辈想修仙!” 那人听了季藏生的话愣了一愣。 “你一个下品灵根的凡人要修仙?你要不要那延寿丹,可以延续你十年寿命。或者是那还阳丹,吃下之后消去重病。或者是我以前的佩剑,卖了能换十万两黄金,我告诉你我把藏在哪了?”那人看着季藏生一次次摇头,不由得咋舌。 “你个小家伙当真要修仙?哪怕你这辈子都只是个一阶修士,一个小虾米?” 季藏生坚定的点了点头。 “有意思哈哈哈,若是沧浪剑门都是你这般有血性的人,沧浪剑门哪的之时天下第三剑宗,被那大秦的绛霄门和大唐的藏兵谷压了几百年?沧浪剑门一帮没种的龟儿子,任由九霄诸门从秦国跑到大唐来欺压,连个屁都不敢放。老子看不惯,他们便把我困在这里不知多少年月。若是有朝一日我得以脱困,我一定要斩尽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古董们!” 酒啸心中一动便道“在下曾听朋友讲过九霄诸门在十几年前已被一名为红尘仙的仙人在一刻钟之内全部灭门。现在天下一统,大秦也早已化为昔日云烟。” 那人听到此言之后便愣了一下,随即便大笑“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老天爷终也是为我那苦命兄弟讨回了公道!没想到我困于此不知年月,人间居然悠悠十几载便也过去。沧浪剑门的猪狗们竟将我困于此这么长时间,此仇此恨便是倾尽五湖四海也莫能平!” “小子,我今日便答应了你。但是你不要叫我师父。他日我必血洗沧浪剑门,这声师父我担不起!从今日起,你要么叫我前辈,要么叫我老谢,记住我的名字,谢元声!” “知道了,前辈。” “嗯,还有,你只得下灵根,我教你本事,你日后也未必用的出一分出来,我于昔日曾剿灭一江湖魔头,得到其夺根妙法。此人最喜夺他人灵根已壮自身。往日我曾觉此人性情歹毒,但是这人天资聪慧,便也能想到此法将自己原本的下灵根最终变为极品灵根。因此我也并未将那妙法烧毁,反而是交给了藏经阁的老李,尤其保管。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我才发现,仙和魔实质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两者皆追求大道,但是方法却不尽相同。仙追求逍遥自在,魔则追求随心所欲。但是有时,仙的行径还没有魔来的光明正大,行了凶,做了恶反倒说是惩恶扬善,哪有魔来的光明磊落?因此此法便交付于你,日后用或不用皆有你所决定。” “至于教你本事,那自是好说。沧浪剑门自称是有教无类,藏经阁对门内外门弟子和奴仆都开放,允许借阅典籍。但是那些人无师父指导,对典籍中的直言片语或有不解也不能询问,只能自己摸索。每年因为此走火入魔的弟子奴仆并不在少数。有教无类?呵,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幌子而已。你今日前来告诉我那外界信息,也算是与我结了个善缘。我自是不能让你自己摸索宗门典籍。你可以选择让我教你本事,也可以持典籍前来,我为你答疑解惑。” “你从明天开始,便每天这个时辰到此地来,明白了吗?” “是,前辈!” “现在也快天亮了,未免他人起疑,今天你就回去吧。” 季藏生在离开了洗心崖之后,找到藏经阁里仍旧在前台坐着的老李,让其将那夺根妙法交给自己。老李则目光如鹰隼,直直的看着季藏生的双眼。而季藏生也并不畏缩,与其对视。许久之后,老李长叹一声,便从一处隐蔽的书架上抽出了那本书交给季藏生。之后便对他挥了挥手。季藏生收了书之后,便也快步走回了小院。 季藏生回到小院之后摸了摸怀里的书,然后转头对着安静一片的主卧深深的看了一眼,便回房了。 寅时早上三点至五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冲突 “前辈,这套流云剑法你看我练的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还行吧,对于你一个下品灵根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季藏生收了剑势,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把铁剑收回腰间剑鞘,对谢元声拱了拱手。 “多谢前辈夸奖,只是宗门过几日之后就要展开历练,晚辈不知到时候这份功力还可不可以应付得了。” “哼,你这小子。想让我教你多教你几招你便直说,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一样。” “多谢前辈!” “前辈,最近有传言门内即将让内门弟子下山历练,不知前辈知道之前有过这样的事吗?” 谢元声听闻藏生此言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季藏生一介奴仆为何也关心这些事情。但是他还是解释道“你说的下山历练应该就是沧浪剑门一年一度的内门弟子历练。但凡是沧浪剑门内门弟子,每年都要下山去那大唐西南部的云梦大泽历练。每次历练时长一个月,内容不定。可能是寻找一种植物,也可能是猎杀某种凶兽,取其内丹或者皮毛。最后根据内容以及弟子战利品的多少在最后回到宗门后给予弟子相应的奖励。” “然而,那云梦大泽极为凶险,每年沧浪剑门弟子前去都会有所死伤。不仅是因为同时间,沧浪剑门的老对手藏兵谷也会派送门内精英弟子前来与沧浪剑门弟子比试。刀剑无眼,因此两门每年因此死伤的弟子也不在少数。” “但是,最危险的莫过于那云梦大泽的凶兽。要知道,物分五类,蠃鳞毛羽昆。人则属于蠃的一种。这诸天之间,物种何其多。而那云梦大泽则是此界种种妖兽安居之地,其内妖兽不计其数。相传这沧浪剑门天空大河中的那头蛟就是数百年前沧浪剑门的掌门人在这云梦大泽之中降服,之后便成了沧浪剑门的护山神兽。就算每年沧浪剑门组织内门弟子历练之时皆会派门中高手护送。但是每年葬于兽口的弟子仍有不少。” “但是,在那云梦大泽之中,如果是遇到小股凶兽倒还好,如果是遇到那兽潮,那可真当是十死无生了。云梦大泽过往的几百年里,出现了数次兽潮,中间时间间隔不定。每次兽潮爆发,无数凶兽都会冲出大泽,那时云梦大泽周边数郡都会陷入一片混乱。但是大唐对此也有心无力,因为每次兽潮之中都会出现一些修为高深的凶兽,有的甚至能达到真仙之境!奇怪的是,每次兽潮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那些凶兽都会返回云梦大泽,并不会跑到更远的地方,因此大唐倒是还未因此而灭国。” “那为什么每年因此损失的弟子这么多,门派还要继续这项历练呢?” “小子,你要知道,修仙一途,其内危险不计其数。但凡是那些大能者,哪个不是经历过生死搏杀,踩在无数人的尸体上,最终才得以傲视群雄,被无数人敬仰。温室里永远不会养出虎狼,而安逸的环境也永远不会成就强者。而一个云梦大泽只不过是凶险万分鹅蛋修仙之路上一块小小的绊脚石。如果连这一关都闯不过,那说明那人也没有被沧浪剑门培养的价值。” 季藏生听闻此话之后沉默不语。 季藏生这几个月来便每天寅时跑到洗心崖中,让谢元声指点自己。从那天见到谢元声之后,他便清早前来此地学艺,之后便回到小院打扫卫生。最后则一直打坐修炼直到晚上。这几个月以来,他修行速度虽然很慢,但是最终也到了炼精化气巅峰。 “小子,你把前些日子我指点过你的金阳手和落仙步在我面前练练,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懈怠。”谢元声打破沉默。 “好的,前辈。” 只见季藏生此时脚步轻点,宛如翩翩起舞一般,足尖轻微点地,便凌空飞起。落地之时则距那起跳之地有十丈远!其后季藏生脚掌着地,只见其好似并未发力太多,便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而下一霎那则到达一块巨石之上。 之后,季藏生右手高高举起,只见他的右手瞬间便覆盖上一层淡金色。季藏生右手朝脚下大石一拍。只听“轰”的一声,那块大石便立刻碎成几瓣。而那残留的一块石头之上,则有着一道焦黑的掌印,似乎是那块石头被什么东西给烧过一般。 “嗯,不错。你这小子虽然资质不行,但是却也颇有毅力。这两门原为三乘道法,可惜你只为炼精化气修士,无无法展其全威。但是你能够安然无恙的施展这两门功法,却也让我感到有些奇怪。”谢元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季藏生一眼。 季藏生被谢元声带着那样的目光看了一眼,感觉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谢元声似乎有点怀疑他。不过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谢元声看了藏生一眼后也没多问。 其实,藏生对于自己为何能使用三乘法门也不是特别清楚。前几日季藏生从藏经阁找出这两本并未标出等级的法门之后,简单翻阅了一番便觉得挺适合自己的。于是第二天便找到谢元声。但是谢元声在知道这两本法门之后也并没有多话,之是说他找的功法还不错,让其回去好好练,之后告诉季藏生这两门功法的入门点,便让他回去自己揣摩了。但是,季藏生第一次修炼这两门功法时也出现了一些波折。 藏生在回到自己的小屋之后便调动丹田真元催动金阳手法门。只见藏生自丹田处冒出一丝淡淡清光,其后一缕缕清光便如血液一般顺着筋脉涌至藏生右手上。下一秒,藏生右手便覆盖上一层金光。 这时,季藏生突然感到丹田一阵空虚,仿佛自己的体内真元快要被抽干一般。其后,自己的右手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疯狂抽取自身丹田真元。 这时,自己房中挂在墙上的黑色曲尺这时黑光一闪,周身浮现出无数蝇头大小的文字。然后曲尺突然发出一道黑光冲向季藏生的丹田处。藏生顿感浑身轻松,而那右手催动的金阳手似乎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原本,按照藏生所知,那金阳手在催动之时,只是右手散发金光。而此时,自己的右手手心则出现几个蝇头大小的黑色符号。藏生顿感疑惑。 “这些黑色符号是什么?为什么我这段时间翻阅数千藏经阁典籍却也从未见过这些东西?我爹遗留下来的黑色曲尺又是什么东西?”藏生抚摸下巴思考。 “算了,这些事还是先不要告诉谢元声了。那黑色曲尺应该是不凡之物。虽然那谢元声此时被困,但是难保日后不出差错。今天的事就当做是个秘密吧。” 一个月后的清晨,一道浩大的声音从议事堂中传出,响彻整个沧浪剑门。 “沧浪剑门全体内门弟子于剑心坪集合!” 这时,不管是藏经阁里的老头抑或是还在小屋打坐的季藏生,抑或是沧浪剑门内某处洞府之中打坐的韩盈仄都朝着议事堂的方向望去。因为沧浪剑门自开宗以来,只有一件事值得掌门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到剑心坪集合,而那件事便是每年一度的弟子历练! 藏生在想议事堂看了一样后便继续闭目打坐。这时,“砰”的一声,自己的房门被一脸凶相的韩雨清给踹开。 “你,跟我走!” “哎呦,你个下品灵根的废物居然还打坐?莫非是不信邪,真的想日后成那仙人逍遥自在长生不死?” 藏生无视韩雨清的挑衅,下床穿好鞋子后就面无表情站到韩雨清的面前。 韩雨清瞪着那比自己还要高两寸的季藏生,季藏生依旧面无表情。这时韩雨清突然感到内心一阵发毛,好像自己被某种上古凶兽给盯上一般,不由得退了两步。但是转念间便羞恼万分,面色通红道“你跟我走,阿姐昨日便找我想谈,告诉我宗门高层她已经打点好,让我明天带你一同下山!”说罢便不管季藏生,恨恨地走了。 季藏生看着韩雨清的背影,目中一抹精光闪过。“韩盈仄此举,想必是想让我对韩雨清多多照应。韩雨清在门内如此嚣张,但是看在韩盈仄的面子上也未敢对其出手。但是到了云梦大泽就不一样了。假如韩雨清因意外或者比试死于此地,韩盈仄也无法明目张胆地对其报复。倘若韩雨清死于兽口,不管是因为被他人推到兽群之中还是被人暗算。韩盈仄都无法指责。因此韩雨清此行可谓是凶险万分。而韩盈仄让自己前行则是为了让自己看好韩雨清,以防他人暗算。” “这女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季藏生摸了摸下巴。 “这女人明知历练如此危险还让修为如此低的我前去,说不定还存了一手在危急时刻当韩雨清的垫脚石这一想法。这女人应该是知道我对韩雨清心怀怨恨,但是看我修为低下,估计是以为我不敢对其动手,只能好好看管他。这次历练虽然凶险,但是韩盈仄却也给我一个天大的机会,我必须把握!至于那韩雨清,呵呵,这次就和他算一算账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萧萧暮雨将歇 卓诺和柳青忌的所作所为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引起监工们的报复,仿佛那天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一场闹剧一般。柳青忌和卓诺也乐得清闲。至于那些佛奴们,除了每日卖自己的一身气力以求活命外,每日路过卓诺和柳青忌住着的棚屋时,都要地下自己早已经没有任何尊严的枯瘦头颅。 柳青忌这几日并无上工,而是终日在云岭徘徊,自求果腹之物。在柳青忌看来,既已与其撕破脸皮,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丢了那块遮羞布,大不了就是一死。三年富贵,双十困顿。他这一生见过了世面,也算是不白走了人间这一遭。 至于卓诺,柳青忌想与其交谈时,卓诺却只是笑着拍拍柳青忌的肩膀,露出那排大白牙,却也不多话。 对于卓诺,柳青忌始终不怎么清楚到底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 吃了三年的皇粮,给柳青忌的肚肠染得花花绿绿。用了三年的雪花银,差点没把柳青忌给埋在钱眼子里。站了三年的天子堂,给柳青忌炼了个凉薄心肠。没当柳青忌在建安少傅府中筷子夹着那鲍鱼熊掌时,总会让他想起青鱼浦特产的白肚大青鱼。没别的,肉柴,有嚼头。 但是,当南唐漫天火光时,柳青忌站在青鱼浦。惘然四顾,不见故人时,顿生无趣,便沉了河。再醒来时,便看到了这呲着一口大白牙的莽夫对四周大叫:“活的,俺捞了个活的!” 对这一颗赤子之心的卓诺,柳青忌实在是没想出来到底该怎么对待他。 只不过,佛前众生平等,昔日朝臣,今日佛奴,其实没啥两样。所以柳青忌对这个问题也渐渐释然了。但是这次闹事,却实在是把原本兢兢业业的卓诺给逼到了风口浪尖。对于自己的前途,柳青忌其实并无所谓。但是这怀赤子之心的莽夫,柳青忌却真的不想看着他死。 在柳青忌想破了自己那用来算计的脑瓜子后,也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无非也就是撒丫子跑路,就跟昔日不可一世的王谢一样。但是在那件事之后的几日内,佛宗并无再派监工,反而是看到了一大队穿着文士服的士大夫们支使千名劳工,用原木运过来和那佛陀差不多高的儒士石像后,柳青忌认为事情有了转机。 春季很快就过去了,立夏和小满相继而至,却也匆匆溜走,留下了一个芒种在老黄历上徘徊。 人间四季过得飞快,转眼间,西魏的红土地就已经处处金黄,劳工和佛奴们镰刀磨得锃亮。只不过一个是为了生计,一个是为了生存。 芒种来了,天气转热。原本就饱受雨露溪风洗礼的拈花石佛早已干燥无比,就如同那云岭被野猪蹭过的老树皮。仔细看去,石佛身上生成了些许细微的裂纹。至于新来的文士雕像,面对石佛时,即便大佛身上有了破损,看上去总有些许的底气不足。因为帽子戴的高了,个子才显得高。脱了帽子,就妥妥的是个侏儒。但是对于柳青忌而言,谁的个子高并不重要,反正都比自己高。现在,能在那阴凉地里刨到食才是最关键的。 柳忌青其实并不懒,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光着膀子干了二十来年的劳苦活儿,偶尔白捡了一身青鱼袍,自然是不舍得脱下去的。就算那件袍子烂的再也穿不了,一绺一绺地挂在身上至少也比那些没衣服的泥腿子强。所以,对于柳青忌而言,巨像底下乘凉才是自己该干的事,至于说卖七分力气干苦工?算了吧,三分机灵劲儿就够他活命了。 正当柳青忌躺在文士脚边的野草丛里闭眼小憩时,一道兴奋的声音却搅了他的兴致。 “喂喂喂,柳青忌你在哪?”柳青忌闭眼转了个身,脸朝着文士的衣襟下摆侧卧。 “柳青忌你人呢?”柳青忌不加理会。 “柳青忌,哥给你看个好东西,能吃的!”柳青忌把身子转了回来,躺在草丛里面无表情地张着双眼。 柳青忌这时有点想抽一口烟。可是在柳青忌感受着后颈皮肤传来的阵阵干燥的刺痛和麻痒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反而狠狠地从手边拽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从下而上看着天空中文士和佛陀的双下巴。 “找到你了,柳青忌你咋不吭声呢。”一阵“哗哗”的声音传来,卓诺拨开了两侧麦浪,光着膀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柳忌青的旁边,一边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裤裆,一手对着自己汗津津的锁骨用手扇着风。 “说正事,柳青忌。你看这是什么”卓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被挤压的不成样子的面疙瘩。卓诺似乎是对那疙瘩的造型感到有些不满意一般,把原本扇风的那只手撤了回来,双手共同揉着疙瘩,然后狠狠地拍了两下。等到卓诺邀功似的用手托着那面疙瘩放在自己的面前时,柳忌青才勉勉强强发现那是个饼。 “怎么样,老哥有本事吧,还能弄来块这玩意。等下晚上你我兄弟二人就把这饼分了。天天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窝囊气,怎么着也得带点什么东西回来解解馋。” 柳青忌盯着那被揉的不成样子的面坨坨。细腻光滑,浑白似银。除了云岭的佛堂的供桌上,柳青忌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有这样的面。那面坨坨的原型早已辨识不清,但是柳青忌知道,没到芒种时节,佛堂供桌前都会摆上用最好的精白面制成的面团以求佛祖保佑一年的收成。 柳青忌嘴角不由得抽动一下,但是实在想不出来卓诺是如何在一众武僧之间取走供桌上的贡面。 “那帮秃驴没找你麻烦?”柳青忌有些好奇。 卓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去的时候看到那帮秃驴和一帮穿着长衫,头戴方巾的人分成两拨对着干。我也奇怪,那帮秃子啥都不懂,就靠张嘴皮子就把那些穿长衫的小秀才们说的面红耳赤,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正好没人管我,我就顺手带了点东西。平日里那帮秃驴整的咱们这么惨,我拿点东西,也当是收利息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青忌仔细看了看对峙着的两尊雕像不禁陷入沉思。 天公不作美,一场突入起来的暮雨闹坏了农夫们的心情,却喜了佛奴。 柳青忌此时早已回到自己的破落棚屋中。侧着身子,左手撑着下巴,用毛竹烟杆深吸一口神仙气。呼出的白烟变换成不同的形状,最后随着一阵清风吹过,漫向远方。 柳青忌隔着一片灰蒙蒙的雨幕看着远方。 青山不改,云影依旧。从一层层破败的棚屋后仍可远远地看见那尊佛像。佛陀在雨中对着文士石像拈花而笑。而那文士雕像则在洗了一朝暮雨之后长衫尽湿,看上去就像是被石佛耳提面命。 柳青忌看着小桌板上放着的那块犹带湿意的面坨坨,突然感觉有些烫手。 暮雨将歇,清亮的日光照破云影,腐烂的味道漫过地表蒸腾。地上大大小小的水凼如明镜一般反射出棚屋破落的景象。或有一两只沟渠里钻出的老鼠跑过,惊起一滩水花,有乌鸦飞过,被那潮湿的腐烂味道熏过,满意地发出两声沙哑的啼叫。 万物如常,柳青忌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惊变 在佛门典籍中,盗窃者入油锅地狱,刑期为8847360亿年。 柳青忌从床上醒来,看着滴着雨水的天花板。 “滴答,滴答”雨滴落入地上的瓷碗内,声音清澈无比。地上的十来个瓷碗,木碗,石碗发出不同的声音,如同西魏皇宫内一列列大大小小的古老编钟。 柳青忌是个粗人,虽然披过几年的青鱼袍,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刀口舔过血的猎户。 柳忌青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看向屋子中间放着的小木桌。那块面坨坨在柳青忌的小木桌上一摆就是三天。三天的风吹日晒雨淋让那块面疙瘩看起来格外糟心,特别是在早上,人还未进食的时候,看着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干呕的感觉。如果硬要柳青忌形容的话,放了三天的发黑狗屎或许和那面疙瘩看起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天了,柳青忌在内心默念道。卓诺已经有整整三天没有消息了,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柳青忌是一个心宽的人,但是卓诺的突然消失着实让柳青忌感到心惊肉跳。 柳青忌回忆那天两人分别的场景。天空下着雨,俩人穿着单衣在鼠巷口分别。柳青忌甚至还清楚地记得卓诺前襟之前被监工撕扯掉的地方打着几个由自己打上的粗布补丁。 天空下着小雨,卓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便冒着雨向远方跑去。跑到中途,卓诺还转身对自己挥了挥手。柳青忌甚至可以看到雨滴在卓诺的锁骨处凝结成水柱,向着衣领内流去。 雨越来越大,远方的景物早已模糊一片,甚至连佛陀和文士的面目也不甚清晰。柳青忌在终年潮湿的南方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雨。这片雨好似要将天地倾覆,万类湮灭一般倒向这片世界。 卓诺的身影早已迷离在雨幕里。柳青忌拧了一把已经湿透的头发便回去了。佛陀似乎在雨幕之中看着柳青忌渺小的背影,笑而不语。 今天是第四天,那群文士们和秃驴们的争论以文士们顶着青白的面色挥袖离去而画上一个句点。秃驴们看着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文士们,双手合十,齐声念了一句“无量我佛!”文士们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不仅是文士们丢了面皮,甚至那雕像看上去都变矮了几分。 柳青忌目光扫视着那些看热闹的农夫和庄户们。周围的农人们似乎是从那些佛门小沙弥挨家挨户的拜访中得到了消息,趁着小雨都来看看热闹。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雨水顺着佛堂的青瓦屋檐斜斜地落了下来,形成一道光滑的水柱,就如同佛陀倒茶,雨落生花。只不过这一阵听起来好似天籁的雨水声并未给文士们和柳青忌带来什么好的观感。为首的蓝衣文士冷哼一声便挥袖离去,周围一种奴仆跟随,为其撑伞摇扇。余下的文士们面面相觑,终归还是跟着头人的步伐离去了。 “吁”农人们的喝倒彩声搞得为首蓝衣文士更加心烦意乱,颔下青须微抖,似是要发作一般。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莫将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佛堂门口,一白须老僧缓缓唱到。蓝衣文士神色更加难看,却也不说什么,终是拂袖离去。 看戏可以让低等阶级的人站在一个极高的高度上以一个全知的旁观者的身份看待某件事情,因此人人都爱看。 蓝衣文士在一众闲汉农人的倒彩声中狼狈离去。农人们这才感受到皮肤的微凉,纷纷叫骂一声,便也匆匆离去了。柳青忌看了看那批文士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佛堂门口的与自己隔着一阵雨幕的僧人们,终究离去了。 阳光之下,万物显形。暮雨之中,鬼魅隐遁。所以说,基本上所有的犯罪都是在雨中完成的。配合着一片蒙蒙的雨幕,谁也看不清谁。所以说,雨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柳青忌并没有回到那片令人绝望的棚屋中,山野间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在这里,老树为师,青苔为友。 连天的小雨冲洗掉很多耐人寻味的信息,譬如某处的点点血迹,一片破碎的一角,一只不显眼的灰布鞋。因此,即便对于柳青忌而言,在雨天找一个失踪的人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柳青忌躬行在林间,自己寻找那些他可能未曾发觉的信息。比如说一块被抓掉的树皮,一片被踩掉的青苔。 “轰隆”一声,天边炸起了一道如银蛇狂舞般的惊雷。在那瞬间的白亮之下,一片石头上空了一块的青苔勾住了柳青忌的视线。 青苔空的部分像是被一只大手抓过一般,留下了五道刚劲的抓痕。抓痕朝右前方,如同指引方向一般。 柳青忌看着那块石头下被踩断的潮湿树枝,心中一凛,便在莽莽密林中疾奔而去。 雨水打在密密麻麻的树叶和枝条上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树林内的柳青忌犹如在一头荒古巨兽的肚腔中,聆听着林内簌簌的响声。远处传来“呜呜”的,毛骨悚然的声音,给这片密林更添一丝阴森的气息。 沿途偶尔突出的一根细长树枝给柳青忌淡然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红痕。血珠在雨中滴落在覆盖着枯叶的泥土上,很快就消失不见。 地上潮湿的枯叶越来越少,视野也越来越开阔。终于,在踏着一阵淙淙的水声中,一条小溪呈现在柳忌青的眼前。 在雨水的加持下,原本静静流淌的小溪,溪水越发湍急。溪水冲激在溪内偶尔隐现的石头上,激起一片片浑浊的水花。 逆流而上挂在溪石间的一角麻布单衣占据了柳青忌的全部视野。衣物的主人双眼暴睁,柳青忌站在溪边,隔着两丈远的距离都可以看到那人眼中的血红。衣襟前的破旧补丁早已沁满了鲜血,即便在溪水冲刷之下,那抹血红仍未曾消去,而是化作一道道红丝从胸口间顺着溪水溜走。 那道人影很熟悉,那个人在三天以前还笑着塞给柳青忌一团自己从佛堂里偷来的白面坨坨。现在却浑身青紫挂在溪石间。胸口处破了一个拳头大的口子,整个人就犹如一块烂了个口子的大西瓜在湍急浑浊的溪水间浮沉。 柳青忌抬头,横枝错节将天空遮蔽,宛如樊笼。柳忌青强忍着从胸口处快要溢出来的一股如刀绞一般的痛意死死地盯住漂浮在小溪里的卓诺。 不知不觉间,柳青忌的眼角流露出泪水。 被王恒谢质威逼时未曾哭过,建安城破时也并未流泪,甚至是韩龙师在自己面前三屠永安时柳青忌仍铁石心肠。 柳青忌自出生以来只有在七岁那年父亲上山被野猪拱穿肚肠后为其下葬时哭过。所以,这不是泪,只是雨水打在脸上而已。 世界美好无比,只是柳青忌的世界少了一半而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不能说的秘密 平育历1193年冬,大唐,长沙 季藏生走了已经有小半个月了,可是他的房间却依然一尘不染,如同那天他走时一样。 小轩窗边闪过夏守正走过的身影。少年就如同例行公事一样,给那株歪脖子老梅花树浇了半瓢清水,随后又如同给伤患包扎一样,给那被折断的枝条扎上一层厚厚的布袋。干完这些后,少年便打开屋门,进入了季藏生的房间。 即便是季藏生走了半个月,夏守正鼻尖翁动,似乎还能嗅到一丝季藏生身上特有的一丝淡淡的味道。 夏守正看着墙角,没有蛛网,没有壁虎。墙面干净的就像是刚出炉的白面馍馍。 夏守正坐在木板床上,数着心事,从北京到昆仑,从长沙到洛阳。从穆天子的八骏辇到西王母的三青鸟。从窈窕淑女秋维仪到假小子夏守正。 心事太多,夏守正每每独自一人在季藏生的房间内都会忍不住想起这些都会感觉自己如同沉入海里一般。海水逐渐淹没口鼻,可是她却喊不出声。想要划动手脚,海草却死死缠住,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不觉间,半晌过去了,时至正午。 过了元宵,新的一年也就开始了。太阳出头得早,雪也慢慢化了。只是屋外的老梅依旧茁壮,不分四季。 又是一年过去了,很多人活了过来,也有很多人依旧死着。死在了过去,看不到将来。 夏守正,不,应该是叫秋维仪。其实是一个极为守时,却在私下生活里又很活泼的女孩。可是季藏生走了几天,她就早退了几天,缄默了几天。 估摸着韩潮生要来了,秋维仪抹了一把脸,便赶忙钻进木板床下,将床单侧边拉下以作帷幕。 “吱呀”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秋维仪捂住嘴巴看着那双宽大的员外鞋。 “哼,这小子估计也是皮痒欠教训。居然连着半个月无故旷工,若让老夫抓到必严惩不贷!”在一阵叫骂声和仆役谄媚之声中,木门被重重拉上,抖落一阵灰尘。 一只玉手探出,轻轻卷起床帘。秋维仪警戒地看了看,发现几人远走之后才从床底爬了出来。 秋维仪拍了拍衣服的灰尘,隔着窗柩看向几人远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又过了一刻钟,秋维仪觉几人走远后,才轻轻推开小门离去。 身份高的人喜欢走大路,因为有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会见鬼。至于下人奴仆则更喜欢走小巷,因为图方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容易见鬼,说不定还能遇见同行。 秋维仪蹑步行走在小巷之间,一条黑色壁虎从眼前小巷的分叉路口跑过。秋维仪眼神一凛,便如同幽鬼一般暗自跟随。 从那壁虎奔走的速度和笔直朝向韩府内院家主阁方向的脚步就可以看出壁虎的业务很熟练,至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秋维仪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眼睁睁地看着壁虎倏然爬向高墙,一溜烟便没影了。 少女靠墙,侧身探头看向家主阁门口的两名执戟士兵,咬咬牙便也如飞燕一般,脚尖一点,便如纸片一般飞入三尺高的院墙。 家主阁内院的风景其实与韩府风景无甚区别。除了随意开放着的石兰和孔雀草外,就只有一小片焉嗒嗒的牵牛花。红的,绿的砌作一团,好像是屠宰场一般,肠子和苦胆堆在一块。 秋维仪看着壁虎尾巴的末端消失在了内阁的门缝,不由得更是提心吊胆,当下便蹑步前行,向着大门走去。 门,是一个很好的发明,第一个造出“门”的有巢氏更是一个圣人。门是障碍,关上去,外面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关上去,秘密出不去,诡盗进不来。门是屏障,是遮羞布。门内的世界别人看不到,关上去,下作的交易和不光彩的动作自然会被隐藏。 秋维仪看着那道如洪水猛兽一般的黑色木门,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咕咚”一声,口水顺着咽喉流到了胃里,秋维仪的心里好像放了一块石头,稳住了轻飘飘的思绪。再次看向那道黑门时,终于觉得没那么恐怖。在想到那个精瘦的,身躯如竹竿一般的季藏生与前世在昆仑雪崩中笑着紧抱自己的李一后,秋维仪终是挪动脚步,弓腰走向那道紧闭的门扉。 家主阁的庭院扫的很干净,由青砖铺就,没有碧苔,没有枯叶积雪,但是秋维仪走的却是步步惊心,就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 秋维仪的身影距那道门扉越来越近了,对于少女来言,不到四尺的距离就如同天堑。太阳还没出来,若有若无的寒气懒懒地在庭院盘旋,裹住了少女的一双秀腿c 石兰性微寒,用于热淋,血淋,石淋,小便不通,淋沥涩痛,吐血,衄血,血,崩漏,肺热喘咳。 孔雀草又名太阳花,性味苦,平。有清热利湿,止咳之功效。用于咳嗽,痢疾,顿咳,牙痛,风火眼痛;外用于痄腮,乳痛。 秋维仪看着那些如同野草一般随意开放的石兰和孔雀草,忽然感觉一阵寒气从脚心直窜天灵,血液如同被煮沸一般疯狂地在血管里翻涌,而膀胱则肿胀无比。 一阵“嘶嘶”的声音从黑门内传出,秋维仪此时感到被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巨蟒给死死盯住。 太阳出来了,原本焉嗒嗒的牵牛花则扬起了自己小小的花苞,就如同男子的一般。 “这事不好办”一道浑浊深沉的声音从黑门内传来,秋维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膀胱的胀意更加明显。 “赢昭隐,我不管你是想在你的地图上多划几个圈还是怎么,我韩家给的起。但是我韩家要的,你能拿的出来?” “嘶嘶”,声音的主人好似气急败坏一般,声音越发强烈,好似一块热铁泡在冷水里,激起一阵白雾c “赢昭隐,你要记住你的位子是谁给的,但你更要记住你的位子是谁帮你坐稳的。” 声音戛然而止,宛如被卡住喉咙一般。秋维仪下身感到一阵湿润,跌跌撞撞地后退。 “啪啦”秋维仪双眼瞪大看向脚边被踢毁的素瓷花盆。 “吱呀”一声,黑色门扉渐渐打开。秋维仪眼睛睁大,眼角不自主地溢出了泪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双脚却如同被冻住一般,动也动不了。 门开的很慢,慢到人不想去想打瞌睡,却无法转移目光。 “这是哪来的小野猫啊。“一道带着笑意的浑浊声音在门口传来。 秋维仪听着那道声音,感觉自己仿佛被无数条黏腻腻的湿冷触手给缠住一样,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面的光亮里自己越来越远,黑暗拥抱自己。 门口的站着一个老头,个儿不高,蓄着山羊胡。鼻梁好似被挖掉一般,只留下两颗空洞洞的鼻孔。老头的右脸颊好像是被热油滚过一般,昔日的伤口似乎过了十年还未好全,腐肉混着新肉黏在一团,趴在脸上。从右眼下一直延伸到喉咙。 秋维仪一大块。石兰和孔雀草野蛮放肆地开着。 ”原来还是个女娃娃“老头扶了一把灰白的胡须。想要笑,可是脸上的烂肉扭动,让人实在无法提起胃口。一只黑色壁虎从老头的领口爬出,秋维仪从那壁虎黑豆一般的双眼里感受到一种阴冷,怨毒的,只有从人身上才能体会到的感觉。 ”嘶嘶“壁虎红色的信子舔在老头的伤口上,伤口涌出了一串血珠。可是老头却依旧笑容如常。 ”老夫这辈子杀的人不少啦“老头似乎是在感慨一般,望向那堆石兰和孔雀草。 ”都半只脚入土的人了,总想积点德,求神明保佑自己一双儿女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也是操心“老头叹了口气。 ”不过,老夫和贵客谈事情,给外人听到也不好。”秋维仪眼睁睁地看着老头走进,然后那张附着一层烂肉的脸慢慢贴近自己。 “这个事就算是个秘密,小姑娘,你可不能说出去啊“老头笑着拍了拍秋维仪的肩膀,之后便推门离去了。 从肩膀处传来的那阵阴冷寒意如同是寄生虫一般,死死地钻进了秋维仪的骨头,吸着甘美的骨髓。 太阳出来了,轻柔的阳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可是少女此时却如坠冰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小年轻和老秦腔 平育历1194年春,大唐,沧浪剑门。 机会是留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当然,这个“准备”意义就大了去了,可能是权力,可能是金钱,也有可能是天赋。如果三样都不沾,那也没辙。 季藏生来这沧浪剑门已经有俩月了,过了年,也算是长了一岁。可是这修仙的门槛,季藏生连够都还没够到。但是这人的倔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任人如何笑他骂他,他自如故。 和往常一样,在听罢了韩雨清的冷嘲热讽后,季藏生洗洗涮涮后便来到了藏经楼。其实翻来覆去也就只能看那几本书,那些经书对于已经入了门槛的人而言,充其量也就是幼儿启蒙书而已。 再又翻烂了一本线装书后,季藏生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破书还给了坐在门口假寐的枯瘦老头。向外看去,月上枝头。 老头睁开那双糊满眼屎的下垂眼,看了看季藏生手里的书后,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你个仔会做油泼面不?”老头懒洋洋地问道。 “什么?”季藏生放下手中的书本后,抬起头看着老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勺油,多加辣子。”老头扣了扣鼻子,拉出一坨带着粘液的黑黄的鼻屎。在满意的嗅了嗅之后,弹到了藏经楼门前的青石板上。 季藏生头皮发麻,快步从老头身旁走过,踏碎了一地星光。依稀间,季藏生听到了老头懒懒地说道:“明个儿寅时到这儿,莫迟到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季藏生看向韩雨清的早已熄灯的房间,和衣上床。双臂交叉在脑后,数着窗外的繁星。 寅时,天还未亮,季藏生便起床下了两碗油泼面,一碗加辣,一碗不加。用瓷碗扣好,便寻来一件破衣服裹在怀里出去了。 季藏生行走在青石路上,看着犹带冷意的残月光化成一道道丝线飘向远处那群高耸的山峰,目露向往之色。带着寒意的晨露化作白雾弥漫在山道上,季藏生行走在山间,如同造访仙境。不知不觉间已经走过了三里人间。 在行过了少有人走过的小路后,季藏生用肘部的衣袖蹭了一把额头犹带着些许冷意的露珠。门口的老头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他的位置,在那里等待多时了。看着季藏生怀里的团子,不由得咧开了嘴,露出两排大黄牙。 “你个崽办事暮囊的很,老汉说让你寅时到,这都快卯时了。要不是看你平时争气,有三分老汉娃时的样子,老汉可真要着气叠你一顿!”老汉一边抢过季藏生怀里用衣物包着的油泼面美滋滋道。 “呲溜呲溜”“你个娃儿啊,不是老汉我瓤你,三勺辣子咋个够吃嘛。”老汉一边吸溜这犹带余温的油泼面一边抱怨道。 同样蹲在门口,抱着一碗不加辣子油泼面的吸溜的季藏生一边听着老头一口地道的秦语一边点着头。 老头看着连连点头的季藏生不由得咧开大嘴,颔下一缕花白的山羊胡不停抖动。 “想修道吗?”老头突然把口音换成了纯正的盛唐官话。季藏生在听闻此言后原本执箸的手顿了顿,不做言语,过了几秒后便又动起了筷子,对付起那小半碗油泼面。 老头看着自己眼前的,季藏生抖动的发旋,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一巴掌拍在季藏生脑门上。季藏生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把手里的海碗给扔了出去。老头看见后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季藏生抬头冷冷地看着笑出眼泪的老头。老头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边的油污便把碗给放下,笑看着季藏生的如寒星一般的双眼。 此时,天已渐明,一缕幽暗的晨光从天边的寒黛里透出。老头看了一眼天色,便拍拍屁股起身。 “跟着走。”老头的声音在幽暗的藏经阁内打了个转,便砸在了季藏生的脑门上。季藏生如被当头棒喝,当即便放下碗筷,小跑跟随在老头身后。筷子在瓷碗里击打,发出“当当”的声音,似乎也在预示着一天的开始 季藏生在这藏经阁内兜兜转转了数月,却从未发现这小小的四层阁楼居然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藏经阁内,书架重重。季藏生看着前方枯瘦老头如同变戏法一般在自己前方的书架间打开一扇扇门扉。 “吱啦”,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老头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季藏生,便拉开了自己面前一道小木门后,走了进去。季藏生面色一凛,便跟了上去。 门内是一道幽暗的通道,伸手不见五指。老头进去之后很快便不见了踪影。季藏生用手扶着洞内湿润的石壁,摸索前行。洞内依稀可闻水滴拍打在石面上的声音。走了约莫有不到半刻钟,季藏生看到远处一个白色的光点。随着季藏生脚步的前进,那道光点越来越大。通道就在那里。在那白色光点前,季藏生一步迈进,便又是一番洞天。 长时间行走在黑暗中,刚见到光亮,眼睛有些许的不适应。季藏生用胳膊遮住自己的双眼。等到季藏生将胳膊移开时,着实被眼前的场景给惊了一惊。 季藏生看着眼前的老头。老头嘴里叼着一根巴掌长的竹烟斗,烟锅脏兮兮的,似乎已经用了很长时间。而烟斗则泛着青绿,似乎是用新鲜的毛竹给制成的。老头感受到季藏生的目光后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两块打火石。“啪嗒”一声,火星四溅,落到了黑乎乎的烟锅里。烟锅内棕黄色的烟草焦黑一片,火星暗暗地烧着。老头狠狠地吸了一口后,吐出了一道悠长的白烟。 此时二人似乎在一座山洞当中。头顶,长云瑷叇,幽兰的天空中投下一道黯淡的阳光,从头顶的大洞中直直地照下。老头此时在那山洞中间,站在那缕阳光下。季藏生可以清楚地看到周身点点灰尘盘旋,那道悠长的白烟顺着那缕阳光直冲天际。 洞内,芳草滋生,平时不多见的蕙和茝随意开放在那空旷的山洞里。山洞石壁上,无数剑痕交错,内有青苔滋生,诉说着已经远去的往事。洞内有一汪小水塘,水光荡漾,阳光照射,水光盈盈地打在昏暗的石壁上,光芒仿佛被赋予生命一般在石壁上起舞。 “你想修道?”老头背对这季藏生,看着满是剑痕的墙壁。季藏生看了看老头脚上裹着的那双已经发黑的牛皮靴子,想要摇头时,又是一口白烟升起。天顶洞口出吹过一阵山风,浓云飘散,那口烟向着季藏生飘来。季藏生闻道那口白烟之后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烟很呛人,就像是秦地享有盛名的朝天椒,一口下去,浑身发热生汗,舌头生无根火,一口能喝半条小河。 “咳咳”季藏生咳得涕泪横流,从脸蛋到脖子根的皮肤都泛起一阵浅红。“你修道是为了什么”老头慢吞吞地问道。 “我想站着吃口饭。”季藏生擦了一把鼻涕泪水,揉着自己发红的鼻子。老头坐到了一块石头上疑惑地看着季藏生。“当个商人,做个官就不能吃饭?干嘛要冒险走这一条独木桥?”老头似乎是有点想笑。 “站着的人比坐着的人看的远。”季藏生直勾勾地看着老头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山洞内爆发出一阵如金铁交击的笑声。笑声顺着天顶的大洞飞出,惊散片片流云。洞内,老头坐在石头上笑道玩下了自己枯瘦的腰,右手攒拳,狠狠地敲打自己的大腿。季藏生看着老头,老头的脸颊隐隐可见点点水光,可能是笑出了眼泪。 “你是怎么看修仙者的?”季藏生从老头的腰间抽出那根烟枪,就这烟锅内犹带余火的烟丝,缓缓地抽了一口。 “咳咳”一阵热气从季藏生脚底板向上直窜到天灵盖,季藏生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重影,依稀间可以看到老头直起了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兵器。”老头一把抢过季藏生手中的烟枪,往烟锅里又加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团烟丝,美美地吸了一口。 “自己拿刀总比别人帮着拿刀强。”季藏生揉了揉发红的鼻头。老头端着烟枪,眯眼看着季藏生,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正确性。 “朝廷有限刀令,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刀的。” “噼啪,噼啪”烟锅内烟丝燃烧,老头慢吞吞地吸了一口。季藏生此时双腿大张,双腿背撑这身下土地坐下,看向头顶上的一隅蓝天。此时,天色微凉,季藏生甚至可以想象出远方的天际线上升腾起一轮红日,就像是夏守正在灯会上给自己捞的一颗红鸡蛋。 “过去的人都是怎样的?”季藏生抬头看天问道。老头眉头一挑,瞥了一眼季藏生。“你是说一旬子之前的人,还是一甲子之前的人,还是一纪子之前的人,还是一个纪元之前的人?”老头吐了个烟圈问道。季藏生不语,老头似是自问自带一样笑道:“不都是那样活着的?” “以前,是有圣人的。”季藏生把头低了下来,看向老头。 “圣人?听着玄乎,屁用没有。传说上古有为民筑巢的圣人有巢氏,有钻木取火的遂人,有力抗天灾的伏显。可那只是个传说而已。”老头似乎是很不屑一样。“圣人代代有,只不过这一辈的,特别混蛋。也就一个李青莲,还勉强让人看得过眼。”老头用屁股底下的石头把烟灰磕了出来。 季藏生看着洞外的天色,想到了此时应该快起床的韩雨清后,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面好吃吗?”季藏生问道。老头起身,伸了个懒腰。“还行” “秦地大吗?” “不大,也就方圆九万里” “修士多吗?” “不少,但是饭桶居多。” “有圣人吗?” “曾经有,叫张羡渊。” 老头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光,目露追忆之色。清光如水,打在老头身上,老头顿时看起来干净了不少,配着腰间啷当挂着的一把黑色剑格的长剑,瞄着似乎有那么几分仙人的模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万灵万类,蠃鳞毛羽昆,数人最有灵性。而人最有灵性的一点,可能就是做梦了。因为在梦里,人可以看到过去未来,做自己之前想不到的事。 人在广阔无垠的上下宇宙四大界中只是一粒渺小的沙尘,如果自大一点来说的话,可能就是一根芦苇吧,风一吹,便可以飘荡飞舞,四海为家。因为,梦,是没有边境和界限可言的。 季藏生是一个平凡人,一个运气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的平凡人,当然,他也会做梦。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到季藏生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肌肤还有发丝感受到那一缕缕小雨带来的寒意。 在梦里,那席烟雨里,有他自己,还有秋维仪。还有一串挂在檐角叮咚作响的雨铃。 “又梦到那些东西了吗?”身旁的秋维仪面露担忧之色,轻轻挽住季藏生的胳膊。季藏生低头看着秋维仪那如寒星一般的双眸以及浅色的香唇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秋维仪看到季藏生如此后不由得之间发力,揪上了季藏生腰侧肉。 “嘶”季藏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梦到了,梦到了。”季藏生看着秋维仪无辜的双眼连忙道。 “还是梦到你驾着马车向西边去吗?”秋维仪收回了手指,担忧道。 北京的天气有些不好,雾霾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季藏生左手掏口袋,摸出一包中南海。掀开蓝白色的烟盒后,慢慢点上一根。纸烟燃烧所发出的“滋滋”响声被三十三楼下的宽阔大道上无数的鸣笛声和汽车引擎声给吞没。向上看去,九天无路,幽雨暝暝。向下看去,灯红柳绿,人间千乘。 时值傍晚,夜星被浓雾和疏雨淹没,就像童话故事里面,反派出场时的画面。只是,在这个成人的世界里,冷酷法则才是真相,童话就像是一个久远的,已经被废弃的洋娃娃,生了苔,发了霉,闻之可怜,视之可恨。 远处的霓虹闪灭,晃花了季藏生的眼。季藏生看着臂膀旁依偎着的秋维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在黑暗大海上漂泊不定的孤舟看到了远处隐现在大雾里的灯塔。 “你喜欢听故事吗?”季藏生看着远方在雨幕里若隐若现的高楼大厦。 “嗯?”秋维仪瞪着自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季藏生看着秋维仪,感觉像看着某种动物,毛绒绒的,人畜无害。你只要身处手掌,递给它食物,它就会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过来。混熟之后,就会黏在身旁。 “中国以前有一个朝代,叫做周朝。”季藏生吐了一口烟缓缓道。 “我知道。”秋维仪撇了撇嘴角。 “周朝有一任君王叫做姬满,被称为周穆王。他有一天驾着他的八匹马一路向西去到昆仑山和西王母相见。” “我知道。”秋维仪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发尾。 “讲完了?”秋维仪抬头问道。 “嗯。”季藏生把烟按灭在阳台的积了些许雨水的烟灰缸里。“噗呲”一声,烟头的火光便死在了那里。 “所以,你到底想说明什么?”秋维仪抽出胳膊,站在一边双臂交叉看着季藏生。季藏生看了一眼,摆了摆手,便回到屋里。 季藏生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雨声,很快便又陷入了梦乡。周穆王和西王母宛如梦魇一般死死纠缠自己不放。 在白雪皑皑的昆仑山顶,仙宫重重。天门外,周穆王笑着看向来迎的三青鸟,送上了一捧青竹简。昆仑山瑶光阵阵,色彩斑斓,在天边开了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白龙长啸阵阵,一道清光如仙桥一般从仙宫内铺出,桥上站满了无数手持花篮的仙童玉女。正首,西王母脚步轻点,一步便跨越千里走到穆天子面前。周穆王与西王母相视,笑而不语。就像是晚风拂柳,不用添花缀玉,碧树下沏一壶清茶,小酌三杯,便美好无比。 恍然间,季藏生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拍了几下,随即便是一阵山河倒转,西王母和穆天子面孔扭曲,身形都逐渐变得黯淡。 季藏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搓着手的老头。突然生出一种想要一脚踹死他的冲动。不过在看到了老头腰间斜挂着的那把黑剑,季藏生想想还是算了。但是还是不满地嘟囔一句:“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啥子?”老头的唾沫星子喷到了季藏生的脸上。季藏生抹了一把脸后,想了想,还是起身面无表情地朝老头的屁股踹了一脚。 “哎呦,你个娃子真是得不起花觉”老头拍了拍屁股,不满地对季藏生喊道。 季藏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竖起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随后指了指一旁的大屋。老头顿时恍然大悟,随即便双手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沧浪山上的一阵炊烟揭开了新一天的帷幕,季藏生和老头一人抱着一个瓷碗,来到昨日谈话的山洞。两人蹲在地上,在一阵“吸溜”声中,早餐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老头吃罢油泼面后,身体呈“大”字型躺在一片蕙草中,看着头顶的一角天空。季藏生在一旁收拾碗筷,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世上真的有老天爷吗?” 老头躺在地上,歪着头看了一眼季藏生的背影后放了一个响亮的大屁,随后便闭目养神。 季藏生手上动作不停,老头听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响声,回了一句“想修仙?”季藏生身体一顿,过了几秒后,季藏生背对着老头点了点头。老头轻笑了一声,似是有些不屑。“驴子不能当那千里马,毛竹难做那顶梁柱用。”季藏生转过身来,定定的望着闭着眼睛的老头:“如果驴子披一张马皮呢?”老头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了一句:“那就只能骗骗自己。” 季藏生的双眼似乎如同天边的曜日一般,目光灼人,老头被盯得有些不适应。“罢了罢了,换身骨头不就完事了。”老头摆了摆手。季藏生的目光更加炽热,老头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终于吞吞吐吐道:“你真要干那事?”季藏生点头,每次头颅摆动似乎都带着万钧力道。老头此时终于正色。“哪怕你被你们大唐那一堆撑着破伞的野道汉追杀你也不怕?”季藏生手指抠着泥土,点了点头。“罢了罢了,两碗油泼面的交情,够了。”老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羊皮书丢给季藏生。 “咱可把话说在前头,假如你以后出了事,你可不能怨老汉我没提醒你。” 季藏生死死攥住那本破书,就像是遭遇海难的人抓住眼前最后的一块浮板。老头看了一眼后便不多言语,撑着腰慢慢悠悠地起身。 “老汉这剑法还算有点东西,你学不学?”老头从剑鞘内拔出那把黑色剑格长剑,顿时,整个山洞温度顿时低了下来。山洞内不知何时浮现出片片阴冷黑雾,雾内隐隐传来阵阵愤怒喊声,季藏生被黑雾包裹,感到一阵烦躁,胸中似乎涌现出无限恨意。韩雨清,韩盈仄,韩潮生,王夫人一个个面孔从脑海中浮过,如同相片一般,然后被一把火烧成灰烬。季藏生双眼赤红,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头被关在铁笼中久不见天日的旷古凶兽。 老头似乎是被吓到一般,慌忙将长剑收回。霎时间,天地清明,黑雾消散。老头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啥,有段时间没耍了,收不住,莫怪哈。”季藏生看向一脸阿谀之色的老头,面色不变,顿时额头冒出大片冷汗。 “那啥,油泼面以后还给做不?”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季藏生抹了一把汗之后扯着嗓门,就如同市井的小贩一样喊道:“三勺好油,一两朝天椒,加量不加价!” 老头听闻此言后双眼放光,嘴角流涎,兴奋地搓起了自己枯瘦的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盈仄登门 说实话,季藏生对于韩盈仄怀有一种复杂而又纯粹的感情。 首先,那股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恶意似乎是从数百个数百个纪元之前就开始滋生。那恶意好像从世界苍凉一片,没有任何活物开始,见证所有宇宙从一个质点爆炸,喷发无数混沌原始的物质,到一个小小的细胞开始分裂。再到燧人氏钻木取火,有巢氏修葺巢穴,再到百圣争鸣。那股恶意仿佛有实质一般,一张嘴便能呼出一股古老,腐朽的气息。 与此同时,复杂的那部分则是敬畏,厌恶,重重感情的混合体。 或许当另一人处于和季藏生同等境遇的情况下,对于韩盈仄仿佛从天而降的援手会感激涕零。但是季藏生却可以从韩盈仄的笑容感受到那股带着算计和不屑的感情。韩盈仄的援手看似美好,但是只不过是把季藏生从一片仍旧追求文明,信奉君子之道的伪善国度丢到了一片弱肉强食的莽荒丛林。季藏生对于韩盈仄来说除了那微乎其微的,可以稍加利用的圆滑以外,别无长物。就算是死了,这样的人,四处找找还是可以求得的。 时至三更,季藏生单膝下跪,对着自己面前坐在木椅上的韩盈仄行礼。 早春的风带着寒意,脸季藏生膝下的青石砖都透着一股子如寒潭一般的凉意。那股凉意从膝盖开始,如同一滴墨水滴在一缸清水里,在季藏生的血液,筋脉中扩散开来。韩盈仄应该是在喝茶,从萦绕在季藏生鼻尖的那缕清香气息就可以判断出来。季藏生低头,余光之处可以看见自己面前一双素白冰蚕小鞋。鞋子很小,季藏生想到以前中学物理学过的公式,相同的压力下,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那么,只要那双小鞋向上一挑,自己的脑袋估计就会开花。 “咚”,瓷杯和木桌相击,发出一阵沉闷却又悦耳的声音。 “季公子这段时间可还习惯?”一阵清冷的声音在季藏生的头顶想起。 “小的没什么不习惯的,只要公子在仙宗学有所成,小的脸上也有光,出门也敞亮的很。”季藏生努力学习韩潮生说话的方式,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不过只要韩盈仄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都还行。 “嗯。”韩盈仄点了点头。“只要你尽心服侍雨清,我韩家总不会忘了你的。”韩盈仄双手搭在大腿上,一身素白,就像是长沙诸多道观里供着的九天玄女塑像。 “至于你,我仙宗有教无类,只要你愿学,总还是有所心得。三个月后,我仙宗举办外门大比。这段时间,你也莫误了修行。” “多谢小姐抬爱,小姐恩情,季某永世难忘。小姐就是救苦救难的九天玄女。小姐日后但又所用,小的自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季藏生如倒豆子一般说出之前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不管在什么年代,奉承总是一种很好的交际方式。因为它廉价,只要张合上下嘴皮,甩几滴唾沫星子就行。同时也不费力,只要提一口气,然后慢慢顺着舌头哈出来,过脑子后,喷发出几句言语。高效,实际。 韩盈仄听了季藏生的奉承和表忠心之后并不多话,只是轻笑一声,便起身推开房门。在一阵门户咿呀声和“簌簌”的风声中,韩盈仄伴着一道月白流光飞走。 季藏生保持单膝跪地,在感受不到房间那缕清香之后才慢慢起身,活动一下早已寒透的筋骨,冷眼看着大开的门扉外那轮银白弯月,吐了一口痰。 季藏生掏出怀里那本带着体温的破羊皮书后,将其摊开放在韩盈仄之前放茶杯的木桌上。残茶犹带着一丝暖意,季藏生看向韩雨清早已熄灯的大屋后,用袖子擦了擦杯沿,将半杯残茶一饮而尽。一口暖气从胃里慢慢发散开来,一股舒泰之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夺胎化生经这名字,有意思”季藏生翻开羊皮卷后,面带玩味之色看向扉页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红色墨水写下的几个歪斜大字。 翻开书之后,则是几幅图画伴随着文字。 第一幅画,是有红黑二色小人,面目不清。红色小人持一把小剑捅穿黑色小人。 第二幅画,则是红色小人剖开自己的胸腔,划开心室之后,取了心头血,滴在黑色小人尸体面目之上。 第三幅画,红色小人用自己的血在黑色小人身旁花了一张阵图。 第三幅画,红色小人钻入黑色小人体内,黑色小人起死回生。 几幅画均十分拙劣,就像是总角之年的幼童信手涂鸦一般。画的周围则布满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秦地文字。 “小篆?”季藏生心中疑惑万分。季藏生上一世酷爱研究各种志怪历史,但是这一世就他所知周围的事物与他在书本里看到的大不相同。季藏生想破头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专心研究他面前的羊皮卷。只不过季藏生在看到内容之后,不由得振奋起来。 “以他人根骨补己缺。这羊皮卷里的内容不正是我想要的。”季藏生攥紧了拳头。 “取心头血,浇灌受者神庭。以血画夺生铭文,然后渡自身命魂于受者体内,其后过七七四十九日,方可修成。” 羊皮卷下有一张红色阵图。季藏生看着那张阵图,突然感到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就像是进到了屠宰场一般。文字似乎是活过来一般,在季藏生眼前扭动不停,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深海章鱼扭动的触须。 阵图浑圆,通体刻画上一些季藏生从未见过的文字,形成一道圆环箍在阵图外侧。内里则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撑起,就像是古代做工画圆时用到的规和矩。 “那老头古怪的很。”季藏生把羊皮卷收起。“他知道我的情况,可是他为什么要帮一个无权无势,还没有修道基础的人?还有,秦地的修士,为什么在大唐的沧浪剑门。而且每日去到藏经楼里的人为什么都不感到奇怪?而且,那老头的剑术似乎并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为什么能在这里?”一个个问题从季藏生的心中浮涌上来,季藏生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在冰川中行走的游轮,稍不注意便船毁人亡。 季藏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三更一过,寅时将临。“宗门大比,我凭着这本经书说不定能浑水摸鱼混个名次,至少不能被淘汰,不然前功尽弃。这老头,我要提防,但是也要交好。说不定就可以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季藏生心中想道,随即便走到厨房,生了火。季藏生看着锅里滚动的油花,沉默不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蓬莱寻仙,酒啸点金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我走不了。”沈酒啸走在廊桥上,面朝前方,对一旁的聂语青道。聂语青额头冒出冷汗,但还是强笑道:“公子言重了,我蓬莱并未想限制公子人身自由,只不过公子持我派贵客信物,因此才欲邀公子在此地多逗留几日。”“有句话叫做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所以到底是几日,还是几年?”酒啸冷笑一声,而聂语青更是一阵语塞,把头低下,跟在沈酒啸身后。 廊桥上走过不少身着白衣的少男少女,胆子大的少年们指着走过的二人指指点点,对同伴窃窃私语。而那些胆子小的少女们有的则会面红耳赤,站在同伴身后看着沈酒啸。酒啸对此习以为常,而聂语青看到后则把头埋得更低。 在二人走出廊桥,回到居室后,沈酒啸似乎是有意无意地说道:“今天那神棍几招把戏花哨的很。”酒啸坐在松木太师椅上,双脚交叉,搭在一旁的桌上。“那,那是大师兄的踏云仙踪步,不,不是什么把戏。”站立在一旁的矮胖少年红着脸努力争辩道。 “这把戏教吗?”沈酒啸似笑非笑地问聂语青。聂语青听闻此言后楞了一下后随即狂喜道:“包教包会!”沈酒啸看着聂语青,可是心里又想到了先前自己心里泛起的一丝丝熟悉感。加之在白登道的一场小雨更是令他对东海疑窦重重“所以说,你们一开始就打着把我拉入伙的主意,对吧。”沈酒啸拿着黄皮葫芦,在自己耳边晃荡两下。聂语青则低下头玩着手指。 “去,给公子我接点酒。”沈酒啸把酒葫芦递给聂语青。 “好,好的。”聂语青脑子有点短路。 沈酒啸看着聂语青离开的背影,摩挲着腰间的白玉如意,心中暗道:“这东海,有点意思。过去的因果?最近这些事里透露着古怪。 静安王和皇帝老儿算计我以逼迫沈祚出手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东海这帮修士不是他们想算计就可以算计的。那到底又是谁在背后捣鬼?” 酒啸内心疑云重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不可视的大手在冥冥中操纵着一切,而自己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一般被人操纵,奔赴着未知的结局。酒啸又想起了自己尚在襁褓之时,曾有衣着黄麻的仙人到访,抚顶结发,并保佑长生。 “难道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顿时,一股莫名的恐惧之意从酒啸的心头开始蔓延。酒啸的脑海如同银幕一般闪现过一幕幕记忆,可惜都如碎片一般残缺不全。 “不管怎么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酒啸狠狠揉乱自己的头发,门外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沈公子,我进来了。”说罢,一阵“咿呀”声响起,矮胖少年便提着满满当当的黄皮葫芦走了进来。 “呼,沈公子,您这葫芦看着不大,倒是挺能盛酒的。”聂语青擦了一把额头的细汗。 沈酒啸一把抓过黄皮葫芦后,便“咕咚咕咚”喝起了酒。一阵热意从丹田发散,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发散道酒啸的四肢筋骨。酒啸的皮肤顿时变的浅红一片。 “欸,公子,这酒不是这么喝的。”聂语青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酒啸喝了三口大酒。 “咳咳”酒啸一阵胸闷,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聂语青赶忙跑到酒啸身后,抚摸背部为其顺气。 “沈公子,蓬莱无凡酒,这酒是用诸多天才地宝酿制而得的灵酒。灵药堂的长老听说我带了贵客回来才给了这么一小壶。这酒药性大,无修炼基础的人一次最多只能喝一小口,不然的话则会气血不畅。”聂语青一边抱怨道,一边耐心地为酒啸顺气。 “咳咳”酒啸挥手把聂语青推开。“老子真是流年不顺,自打来这东海就没遇见过什么好事,如今想喝两口小酒还要受这窝囊气,咳咳” “公子” “出去!”酒啸一把将聂语青狠狠推开,聂语青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冰凉地面上,疼的龇牙咧嘴。但是聂语青下一刻便立马用手撑着起身。想酒啸行了一礼。 “公子那您这边就先休息,我也不打扰您了,有事您叫我就成。”聂语青懦懦道。沈酒啸心中一把无名火横生,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不由己,便只能一把将桌上香炉扫开。聂语青吓得赶忙溜走。沈酒啸看着聂语青溜走时忘记关上而虚掩的门,一阵困意如潮水般袭来,沈酒啸便慢慢倒在高塌上。 正在酒啸倒在床上时,他的身体内部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在酒啸的丹田深处,神海内,一道黑色门扉峙立其中,好似经过了无数岁月。在酒啸睡着之后,黑色门扉爆发出一阵强烈吸力,神海波涛汹涌,原本如散兵游勇一样在酒啸体内筋脉流窜的那股热意逐渐聚集,一个个光点在筋脉内聚集,最终在各个部位化作一条条如同洪波一般的金色波浪,顺着酒啸的筋脉疯狂朝酒啸丹田内神海涌去。无数波涛聚集,一并冲击那道黑色门扉。 原本紧闭的沧桑门扉此时因为自己的那股吸力与波涛的外力而略微张了一道极为细微近乎没有的小口子,金色波涛顺着那道缝隙疯狂涌入门扉。最终,洪流消失,神海恢复平静。一缕绛红色的光纹从门扉内探出,随即便扩散到酒啸的四肢,五脏六腑。 “咔咔咔”如同冰面破碎一般,酒啸体内似乎有无数道屏障破碎,绛红光纹通行无阻,宛若有生命一般,直直地朝着酒啸头颅中的神庭穴涌去。神庭颤动,如鲸吞牛饮一般吸收光纹。其后,一道金线从神庭穴涌出,笔直向下,与印堂,丹田,神海,连成一条笔直的线。 此时,从此地无限远,在平育大世界外,甚至是上下宇宙四大界之外的一片大海里,波涛翻涌。大海的中心处,一道似乎无限高大的,浑身散发黄光的,身着黄麻的身影盘膝在大海之上盘膝悬空坐定。在其周身三个不同方向,三个同样高大的,体外散发不同光晕的身影站立,似乎是有些戒备这黄麻身影。 “又一轮开始了吗。”黄麻身影喃喃。 “哼,随他如何,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森然话语从一道执戟批坚的黑色身影处发出。在这片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可是随着那黑色身影发言,其周身似乎翻涌起了一片无边血海,其内哀嚎声阵阵,闻之心惊。此时那黑影和血海如同不在这片世界范围内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到身形,甚至是铠甲上看上去令人作呕的扭曲文字以及道道血迹。但是那黑色身影站在海里,却并不像是被海水浸泡,反而就如同是皮影戏一样,影子在帷幕上,皮影在帷幕里。 “,这一轮如何,天地自有分说。”黄麻身影转头对黑色身影说道。前半句像是那黑色身影的名字,可是,黄麻身影发出的声音却让人并不能理解,甚至模仿,复读都无法做到,就像是超出了万灵万类知识,语言的极限。 黑甲身影冷哼一声,大海又翻起一阵波涛 “唔,我睡了多久”沈酒啸挠着蓬乱的头发,在高塌上慢慢坐起身。窗外此时已经挂满了万古不变的寒星。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喝多了却不感到头晕恶心?”酒啸摸着自己的脸。对于沈酒啸这么一个酒鬼来说,在神都洛阳的官道上醉倒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这甚至成了洛阳的一道奇景。因此,在醉酒之后并未感到不适,甚至浑身舒泰。这对于酒啸来言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吱呀”“公子,您醒了。”聂语青在听到酒啸的声音之后轻轻地推开房门进来。沈酒啸看着聂语青发红的眼圈,感受到那里自己数尺,肌肤都可以体会到的湿寒之意后,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愧疚。 “你在外面待了多久?”沈酒啸伸手拿过此时端正放在一旁小桌上的黄皮葫芦,小酌一口。 “公子睡了多久,我便等了多久。”聂语青低头,似是有些害怕一般不敢正视酒啸的眼睛。 “是我鲁莽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酒啸轻轻叹了一口气。 “公子别这么说,您是我们蓬莱的贵客,我们自是要好好招待的”聂语青赶忙答道。 “你过来。”沈酒啸对聂语青招了招手。 “公,公子,您已经是点金境了?”聂语青看着酒啸神庭穴出若隐若现的一道金线惊呼道。 “点金境?怎么回事?”沈酒啸摸向自己的美人尖。沈酒啸自小得仙人庇佑,关于修真之事,沈祚也曾请过专人指点,无奈酒啸生性惫懒,没心没肺地活了十八年,最终还是个纨绔。因此今日晋升点金又使得酒啸内心的疑云重了几分。 “那几口灵酒?”酒啸挠了挠脑袋。而聂语青则是摇了摇头。 “仙门灵酒固然妙处多多,但也不至于让原本一介凡体的公子直接晋升。”聂语青吞吞吐吐。 “也罢,公子我本就是修仙的料,有个把机缘也不足为奇。”酒啸对聂语青摆了摆手,聂语青闻言则大着胆子做了一个揶揄的表情。酒啸看到后不禁觉得手一阵痒痒,便揪住聂语青肉乎乎的脸蛋。聂语青苦着脸,让酒啸不由得想起尚在沈府的青茗。酒啸一阵怅然,把手放了下来,聂语青疑惑不解。 “公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看看洛阳的牡丹了”沈酒啸展颜一笑,如同白龙出岫,银波静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