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归一》 正文 第1章 提亲 南郡都,地势平缓少有高峰大河。四季风雨平稳,水丰土沃,故乃为田桑重都。 而此时,正值秋播,原野一片土黄。烈阳下,却正是劳作之际! 南郡都靠西边缘处,有一县村。名为平松县,乃一小县不过两百户,千余人。此刻村中壮夫多在田中除草播种。 “孟兄与我时值壮年,年轻气盛。却是整日与黄土作伴,虽地处丰土收成颇观。奈何科娟税重,又有士商欺压,一年所得不过刚好果腹。实非我等之志!”王范手压铁杵,斜椅在田边对着弯腰拔草的孟明感叹!看似亲密,实则只想找点油头,对其奚落一番。他与孟明并非恶交,只是少年人多有锋芒,不愤被其比将下去。 “苦于家中没有银钱,又无显贵之亲,不作田又能奈何?”孟明直身微笑看向王范。 “哎,只怪生的偏远又无金银盘缠!若非如此,大可去国都或是大郡修的术法。待的小成也可谋得一官半职,最不济也可为豪门商士所用。谋得一世繁华!”王范仰头望天憧憬着。 “呵呵,王兄之志难道只是小成便足?” “哦?孟兄之言似以此志为不满?兄可知术法一道何其艰难,万人中偶有一人可得小成已可称之惊才绝艳,莫非兄以为修术法便如汝镐草一般容易?哈哈哈兄深居简出,怕是对其还不甚了解,固有此般一说。”王范抓住时机,将老父与他鞭策之言一股脑的说了,心中微有得意。 只是可惜,王范之父王焕亦是乡野村夫,对外界不胜了解。其所言不过道听途说来的只言片语。不过,虽是如此,亦可虎住孟明了。 浩灵大陆,三洲十八郡。地广物博底蕴混混不可测,阶层分明制法严苛。若非上层之人实难了解其万一,而修士一途离他们更是犹如遥不可及的星辰一般,虚无缥缈。故像他们这些乡野之士对此大陆认知不足实不为过。 修者分三途,一为修体,二为修术,三为修灵! 修体一途修的是罡气;大成之时可借罡气淬体成就长生不死罡身,容颜永驻不改。刀剑不入,水火不容,雷电不侵。平地轻跃可达万丈,再有外物借力又可跃得万丈。且不费一丝气力。若再配以武技,辗转腾挪之际,自可傲世苍穹!修的大逍遥大自在! 而修术者,修的则是清气。清气可通世间万物,练器生灵通玄。御器飞行,只是多费气力,亦可沟通世间之物为之己用,可谓是草木皆兵。大成时布以大阵,引清气催动。亦可成就长生之体。 修灵则又有不同,修灵修的自是灵气,自修出一刻便是长生不死,容颜永驻。驱天地之势,执掌雷电术法等!凌空御风不借任何外物,不足之处便是御风凌空极其消耗气力难得持久! 若说三途那个最好,便是比较不出,各有千秋。若论最强更是无人胆敢断言。只因三法现世至今一直不分高下,而这更是三途修者万年来争执不出的唯一之事! 孟明直腰望向田边官道,遥遥行来一队人马,身后杨起一片土尘,缓缓朝着村中而去。却对王范之言未作回答。 待的人马走近些,也引得王范注意。这一队不过四五人,为首一人骑着枣红色高额大马,肩宽腰圆。面白肤嫩,若不是胖些也算仪表堂堂了。 这人身后复有三辆牛车,车上拉着几只襄钉木箱,不知里面装的甚么,只由车夫赶着。车旁又有两个小斯担着担子,筐内数匹丝娟绸缎却是冒了出来。单单看着便知这些娟布与孟明c王范身上的粗布麻衣无法比较,不知好到甚么地方去了。 几名村中孩童好奇的从地里追上了官道,围着挑布的两个小斯打转。一得机会便要伸出手在娟布上摸上一把,羡慕不已! 小斯恐这帮垂髫小儿,满手泥污再抹黑了娟布,惹的公子一顿臭骂,不由出声喝退!奈何乡野小儿皮实,刚被喝去须臾间又围了上去。 王范不识这财人是谁,又恰逢午食之际,便唤得孟明上来,一同朝家走去。 “吱呀!”孟明推开木门,进了篱院,在井边提出一桶凉水。拿着葫芦舀出一勺喝了口,将余下的复又倒进木盆,洗了洗手,准备做饭。 一应做完孟明先去家中扶出老母,将其搀出土屋安坐到院中石台边,再去为母亲盛饭。 孟母年近八旬,双眼浑浊,身体又差。这几年一直在家料理些轻便之事。 待二人坐好,孟明舀出一勺浓白的鱼汤放入母亲碗中,复有拣出几块少刺的鱼肉。 孟母望着碗中汤肉,轻叹:“明儿怎又叫这四足金鲤炖了?为娘不需这些,若是再有当卖了换些银钱存下,我儿万不可一世与这村中蹉跎啊!” “啊娘宽心,这四足金鲤虽是价高,却无斤两。卖不出甚么价格,莫不如炖了打打牙祭,正解儿嘴馋。”孟明哈哈一笑,夹起块鱼尾送入口中大嚼,表情甚是满足。 “胡闹,这四足金鲤何其稀少难抓。莫欺为娘不知,下次再有定叫卖了去,若非如此娘便不吃了。也好早些入土与你爹爹相聚。”孟母怎么不知儿子心孝,只是自己行将就木,纵是天天吃仙丹也是无用。只恨自己拖累了儿子,多次想要轻身。却又念即明儿尚小,她若在至少可为其揉搓几件汗衣。念及至此,两行浊泪不觉而下! “啊娘为何又说这般哀言,不是叫儿子难受么。少时我再去抓上几条卖了便是。”孟明起身擦去母亲眼泪,心头酸不可遏。 村中之人以田桑为生,日子清苦自不必说,幸运的是时逢好的法度,才一直没人饿死。但却没有余银外出,一直避世。故孟母只知这四足金鲤是个好东西,却不知其究竟有多好,只道一条可换二两银子,着实不少。 若是将这金鲤拿与识货之人一瞧,便知这金鲤乃是先天木级妖兽,其肉大补。复可制丹,一条少说十两有余。但要将其拿去大郡或是国都,却又变得平平无奇,先天木级妖兽虽好,但对修者来说其益甚小,并不稀罕。而孟母更未想过,若不是她常食这四足金鲤,吊住了命,怕是早已油尽灯枯了。 王范自村中与孟明分头,并未急着回家,而是悄悄跟着先前的队伍。直至田士元家见着人马牛车与田家管事说了几句便进了去。 因田家与王范家素无往来,只是同住一村知其名姓。所以他也不好在继续跟着。 田士元是村中唯一的商士,此人处事大方精明善谋,故家境殷实,是村中细户。更是村中唯一一个招有管家仆人的大户。 王范退到距田家不远处一颗不得环抱的老树边暗思,却不知这来的是甚么人,去田士元家又是干甚。只是见那人带着厚礼前来,心中猜测,莫不是这两人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思及至此,顿时及是好奇心痒难耐。 当下顺着田宅四周寻了个狗洞摸了进去。 不料,恰在这时,一名丫鬟顺着长廊快步行来,在狗洞附近一处厢房边停下,轻敲木门:“小姐,老爷唤你去厅室一趟。” 王范一惊,快速寻了个木柱藏身,暗道好险! “爹爹找我何事?” “奴婢不知。不过,县中富商秦大富之子秦柏典也在,谴着几名小斯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善!你与爹爹说我片刻过去,换身衣裳。” 待女婢退去,王范心中一动。他未想到田士元家中竟有个女儿,而且声音还这般好听,如黄鹂轻鸣! 虽说女子久居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古有之。但那也是大郡中才有得,像平松县这种乡野哪里管得了这许多,很多尚未到发髻之年的少女,便早早下田帮着家里干活了。 突然得知田士元家中有个声音如此好听的千金小姐,王范便更想瞧一瞧这深宅大院里出的女子与她人有甚么不同。 少倾,木门打开,自里面走出二人。为首者身着淡紫纱裙,步态得体,举止典雅。身后还有一人与刚刚报信的丫鬟穿着一致,正待关上厢门。 二人一出,自不必说,这紫衣少女便是丫鬟口中的小姐了。 王范心思,这小姐确实与外面那些同龄少女大是不同,步态之间便可看出其优雅恬静。 小姐纱曼掩面,瞧不出相貌,但露出的雪白额头却是犹如凝脂白玉,与外面的那些略为粗糙的少女皮肤不可相比。一双眸子又大又亮,动人无比。 “小月,你猜爹爹唤我所谓何事?” “啊?我怎生知道,不过那秦柏典却是讨厌的紧!这次他突然来访必没安好心。” 主仆二人缓步行于长廊,似是有意,格外的慢。口中所言更是一字不差的落入王范耳中。他当下明白这叫小月的丫鬟和这田小姐关系甚好,全无先前那名传话的丫鬟恭谨。 “没安好心?小月,那秦公子几时得罪于你?怎叫你背后说人是非?”田小姐望着小月一脸不愤的样子,莞尔一笑道。 “自是去年陪小姐还有老爷去他家赴宴那回了,那时小姐于亭中起舞助兴,未曾注意。”小月越说越是激动:“而我却瞧得清楚,那个秦柏典双眼好生无理,尽瞧着小姐身上不该瞧得地方。” 田小姐只觉双颊微烫,想来是脸红了,不过此刻被纱曼掩着,也看不出来。 “小月!不得胡说。” “才没有,当时我瞧得真切。这秦柏典可就差流口”小月说的激动,全然没有注意小姐之前语气中带有羞恼之意,一时没刹住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看见小姐眼色有异,顿时止住,生生将最后一字憋了回去。 长廊尽头,二人转了个弯。又行几步,田小姐轻叩门板后直接推开侧门进去。对着屋内父亲与秦柏典微微欠身:“爹爹c秦公子。” 院内王范一路小心跟着,见二人进屋,快速一跃,抓住屋边雨檐的木梁。几个动作便轻松伏在了横梁之上。 王范自幼便皮实,喜欢上树上房,再加上从小就和父母下地干活,练就了一膀子力气。现在上个横梁自是不在话下。 田士元见女儿来了,唤其在身边坐下,又瞧了眼跟进来的丫鬟,一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小月双手垂下,低头望着脚背,小声应了一句,缓缓退了出去。 “婉儿,爹爹方才与秦公子正好商议你的亲事,故唤你过来,爹想听听你的意思。” “啊!亲事?” “哈哈,婉儿妹妹是这样的。先年你与伯父去集上赏灯会,却正巧被家父请回寒舍做客。那日婉儿在亭中舞了段蝶恋花。可还记得否?” “嗯,那日秦伯伯与秦公子厚宴款待,盛情相邀。婉儿怎敢相忘?” “几道小菜而已,家父当时还恐招待不周。不过那日婉儿的舞姿却是绝美,时值今日我望向长亭隐约间似乎还有婉儿倩影纷飞一般。开始还以为是婉儿舞姿太美才叫人念念不忘。可是数月过去我却依旧清晰记得,久思之下终于明白,原来却是我喜欢上婉儿你了。——嗯!我知道突然与你说这些甚是无礼。但方才句句皆是秦某肺腑之言,婉儿妹妹千万勿怪!” 秦柏典一番情话说的情真意切,心中正美。却是浑然没有发现田婉儿这会儿已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接话!顷刻之间气氛甚是尴尬。 “咳——婉儿,这正是爹找你来的原因。你也听了,秦公子对你有情,这次过来又带了厚礼提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什么?——爹爹,女儿今年仅才十五,刚刚束发。依天子律法并未到嫁娶之龄。爹爹怎生这般糊涂。”田婉儿颔首片刻,冷静下来说道:“况且,女儿尚小,并未尽的子孙孝道,怎忍心这般早的离家而去。亲事一是莫要再提,若是叫他人听去,上报府衙。秦公子怕也难逃牢狱之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黄牛计一 田士元闻言,心中微苦。这般推脱之词方才他早与秦柏典说了。奈何对方是有备而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并仗着自己是依着他父亲作商。威吓鞭策之言也未少听,一时之间被逼无奈,这才叫出女儿,本以为自己花重金培养过得女儿会有应对之法,不想却也无良策!心下及是不甘。 田士元思虑深远,自打女儿降世便料到日后可能会有这天。只是万万没想到,前来逼婚的却是秦柏典这种小人物,倘若真是显赫的大富之家,牺牲女儿结个商亲他也认了。只可惜秦家不过是小富商履,再多给他几载时日,未必不可超越。为此牺牲了女儿,他着实不甘。心下只盼着女儿接下来能思得良策,让其退去。 “婉儿所言,实数多虑了。虽说法度限制未满十七不得婚嫁,但凡事无有绝对,我二人只要早些诞下孩子,到时木已成舟,法度自是不会让孩子成为孤儿。况且我们这里位属偏僻,正叫个天高皇帝远。法度自是没有国都严苛,我二人只需寻个小村,躲上一年。婉儿所忧自是迎刃而解!” “当然,这只是下下之策。婉儿若是实在心忧,咱们大可将婚期且先定下。待的婉儿成人礼过,再行成婚。届时合情合理合法,他人也说不来甚么不是?” 田婉儿一呃,不想姓秦的这厮如此无耻,甚么下流之言都说。复又想到爹爹与他父亲的关系,不好直言拒之,正自为难。不料这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婉儿妹妹,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你可要好生考虑考虑。而我此番前来也是家父受意,他与伯父相交甚深。可是不惜为义退却数担买卖,婉儿莫要寒了老人家的心啊!”秦柏典见着婉儿犹豫未决,又搬出父亲假传是受父命才来,故意对其鞭策一二,希望她能妥协。 田婉儿哪知秦柏典所言非实,却是信了!心中愤怒却是不敢发作,偷眼瞧了爹爹一眼。见其也是一脸难色,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眼泪珊珊而下:“秦公子何意咄咄逼人,婉儿尚小岂舍弃下老父老母不顾?过早成婚如何为二老尽孝。秦公子莫不是要我背上不孝女的骂名否?” “唉,婉儿且先莫要委屈。这不是叫秦某心痛。再说秦某又岂是不仁不义之人?婉儿心意我早与你想过了,我家在集上尚有一处大宅。只要我二人成婚,那么你的父母自然也是我的父母。届时接得二老在那边住下,我与你一同赡养岂不更为周到?而我家距此不过一日马程,二老过去亦不可称为背井离乡。若是婉儿实是不愿父母远走,我二人亦可两头相住,一边一月。倒也不会冷落任何一方。只是要婉儿受些苦,每月都需远行一次。不过婉儿放心,秦某定会为你打造一辆专属的马车,又大又舒服!绝不会叫你遭半分的罪。” 王范听到此处,心中不由一阵无名火起。说不得为了甚么,却是恨得牙关紧咬,咯吱作响。恨不能将那个叫秦柏典的拖出来乱棍打死。 而此刻,屋内婉儿的哭声更甚。王范则是更气,伏在梁上苦思冥想起来。誓要叫这姓秦的付出代价。 要说王范为何如此,此刻他却是没有多想,只道是自己眼里容不得沙子,见不得恶人。却是浑然忘记了他曾经冷眼看过一乞人被活活打死的场景。 不多时,王范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冷哼一声,翻下梁来。退却一些距离,噎着嗓子朝着屋内大喝一声:“贼人,你伏在厅房窗侧在听甚么。”接着猛跺几脚又喝:“休走。” 说罢,快速闪身。一跃一撑飞出田家大院。 王范跑了,屋内的秦柏典却是惊了。方才所言若是被他人听去,那他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天君治下法度可不是闹笑话的。心思至此当即冲了出来。 只是此刻院内哪还有甚么贼人,全是一群手持柴棒的家仆在四处寻找。 随手抓来一人:“方才谁人呼喝的?” 田宅之人多识秦柏典,老爷与他家商往繁密,多是由这些下人跑腿,故被抓这人自是知道秦柏典是何身份。 只是,他也是听到喝声才抄起柴棍赶来,并不知谁人喝的。当即老实答道:“秦秦公子,小人也是才来,不知是谁。” “废物。”秦柏典是真急了,随手一把将这名小斯扔开。复又对着院内所有仆从问:“你们当中,谁见到喝话之人了?” 一众家仆,见着肩宽腰圆的秦柏典轻轻松松便将一人扔出半丈有余,而他落地后更是翻身打滚,哀嚎不断。当下谁都不敢说话了。 “好了,秦公子。在我家还是莫要伤人,免得伤了和气。”田士元早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一刻终究是宣泄了出来:“你们不管见没见到那人,但说无妨。若是有人知道赏银五两,抓住赏银十两。或者知道那贼人线索的与上同赏。两人都能抓住的赏银三十两。” 王范出院后便不再跑,而是正常走着。一路东张西望,似是在寻着什么东西。 少倾,见远远有一头黄牛被拴在树侧,心头一喜,跑到黄牛身旁,又四下张望一番确认无人看见,笑呵呵的拍着牛背:“牛兄,今日之事成败与否就看你的了,莫要叫我失望。事后我定会为你多烧些纸钱。” 说罢,就近摸了块碎瓦片便去割那拴牛的绳子,至于脚边的镰刀却是视若未见一般。 费了好些气力才叫这牛牵走,一路朝着田家方向去了。 待的离田家不足十丈处停下,捡起一根木棒,照着牛屁股就是一下,“咯噔”一声,却是手中木棒被打折了。 “不好了,快来人啊!这里有头黄牛疯了,我一人降不住它。莫叫它在伤了人。” 黄牛被这一棒子打的吃痛,甩开帝子就朝田家冲去。与此同时,王范的呼唤声也引得四周乡邻出来,见着黄牛狂奔,皆是大惊。一股脑的跑到了王范身边。想要帮忙降住疯牛! 田家由于方才的老爷的话,一个个正是士气高傲。正所谓,重赏之下,必出勇夫。 所以此刻,田家是大门洞开,家仆一个个都在院外,盼着抓住贼人回去领赏银。一个个全都埋头苦找,推草垛有之,用长竹捅树冠有之,拐角夹缝搜查的有之。唯独没人注意王范与那头老黄牛。 但是,一个急促的呼唤声突然响起,将他们吓了一跳。一转头,全蒙了。 却见一头黄牛如马奔似得一头扎进了田家院内。 只片刻,王范又道:“大家快与我一同进去,莫叫这疯牛顶了人。” 刹时间,几十号村民连同田家仆人随着黄牛之后涌进了田家。却是也不找贼人了,赏银也不要了。 王范更是不会迟疑,拿着半截木棍当先冲了进去。 这黄牛冲进田家后,屁股也无那般疼了,毕竟天天挨抽练出来了。 正欲减速,突然余光看见王范拿着半截木棒又追了过来。顿时,又疯了! 王范见状,心头狂喜。他率先冲进田家,就是防着这牛皮肉厚实。一会便不疼了,寻思着再给它一棍。此刻他倒是不怕别人怀疑,毕竟这番状况下谁不是手里有什么就招呼什么。而他只有棍子,并无绳索,所以打了也是白打。 黄牛是老牛,通得人性。见到王范顿时大惊,却是不知它这一跑是叫它少挨了一棍。 半个时辰后,这头疯牛最终还是被降住了。四蹄捆在一起睡在地上直哼哼。 疯牛被制,大伙也松了口气。紧张隐去,这才发现田家已被这疯牛撞得一片狼藉。 有眼尖的忽然发现屋内一襄钉木箱旁散落了一片白花花银子,激动不已:“快看,居然全是银元宝。我长这么大也未见过这么多白胖子啊!” 与此同时,田婉儿也是抹着泪自屋内桌下走了出来。 王范见着,心中大骂!蠢货,刚刚里面的人都跑了,你藏桌子下干甚,亏得黄牛没将你踩死。若非如此,我岂非全白忙活了? 众人望了一眼哭声甚哀的田婉儿,只道是被疯牛吓哭的!并不在意,而是对着一箱子白胖子交头接耳,震撼不已! 嘈杂中,唯有一白鬓老者却是听出哭声不对,上前一步:“婉儿,你是受了甚么委屈?与叔伯说来,我与你出气!” 闻声,大伙又一齐疑惑的看向说话这人。心中想着,田家小姐有甚委屈,只是叫牛吓哭而已。 “哼!婉儿是我看着长的,这哭声我自是听的出来。若非受了委屈,岂会是这般哭声!——田士元,你与我出来,莫不是你又打孩子了?” 田士元一脸苦笑,却又不能说出缘由,看着这从小就护着婉儿的大哥田士成,实是无奈:“兄长,婉儿如今这般大了,我岂还会动手打她?” “那婉儿为何哭的如此哀伤,你倒是与我说个理由!” “叔伯,此事与爹爹无关”田婉儿见叔伯怒了,心里却知这事不能当着乡人的面说。想要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只是想到先前种种,顿时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了。 “哦!不是你爹?”田士成微一皱眉,忽然又见秦柏典面生得紧,一指他道:“你是谁?我怎生没在村中见过你?你来田家作甚?” 田士成生性刚直,脾气暴躁。对弟弟从商的一些手段很是不屑,故与弟弟不甚亲近,对其相交之人更是不熟悉。却独宠这个侄女,此刻见到侄女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自是种种怀疑,不由说话声音大了一些。 秦柏典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方才刚有贼人偷听了他的秘密,这会儿又有黄牛引来了无数村民。倘若这时那贼人跳将出来,将方才听得的秘密说出,那他岂不是要蹲一辈子大狱?虽说父亲小有势力,但他却晓得父亲的势力还不足以将他从狱中捞出。 而此刻,更是半路杀出一个叔伯来。他做贼心虚,被喝问的浑身发抖。 “哦,我认得他。他便是晌午时拉着牛车进村的。咦?那木箱里的白胖子是你带来的?”村众里,晌午见到人马牛车的不在少数,此刻田士成将他从人群里揪出,便有人一眼将其认了出来。 “呵呵,兄长!他是我一老友之子。名唤秦柏典是秦公子。这些银钱确实是秦公子送来的,却是商往之事。婉儿啼哭是因宠雀死了,故如此哀痛,叫乡邻们笑话了!兄长还是莫要胡乱喝问了。”田士元也急了,生怕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在猜出个甚么,虽说他可矢口否认,但大伙又不是傻子。婉儿痛哭,又逢秦柏典来访并带着厚礼,若不解释。须臾兄长再问为何?那时却要怎么解释。若是没有合理的说道,大伙终会猜出事情始末。届时,就算他矢口不认,也会将他与秦大富关系恶化。实数不值,莫不如早些将他们搪塞过去。 乡众闻言心下恍然,原来田婉儿是为宠雀心哀,不由哄笑。只道女娃多愁善感,可爱至极!却是没有田士元想的那般复杂。 田士元心忧纯属做贼心虚,忘了乡人住的稀疏,此刻园中之人皆是附近邻里。对他知根知底,都晓得他家中富裕,故并不会因一箱银钱而联想种种。 王范见乡众朴实,被田士元几句谎话打发了去。并无怀疑,当小悄悄转到人群最后,憋着声调:“银钱用于商往,娟布又是用于何意?某观怎么像是婚嫁彩礼?”说罢,快速遁走,换了一处站好。 待的乡人回头,却是寻不见说话之人了。 恰在这时,另一个方向又有声音传出:“甚是,甚是!某瞧田婉儿也是哭声蹊跷,怕不是心哀宠雀罢。莫不是被逼婚所致?” 众人再看,依旧无人。满脸疑惑是谁说话,复又觉得有些道理,不由又小声议论纷纷。 田婉儿一愣,心知刚刚偷耳之人是在帮她,不由一阵欣喜。双眼在人群里翻找,想要知道那人是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黄牛计二 田士成方才心中尚有疑惑,他知道侄女并非不通礼数之人,就算心哀宠雀,也断不会在众人面前失态。现在这番言论又出,当即觉得及有可能,不由横眉扫向弟弟和秦柏典,见着二人面色极其难看。复又看向侄女,见其神情微变,稍有欣喜,当下心里笃定。这两个神秘人之言绝非空穴来风。 “田士元,你说婉儿心哀宠雀之死,便叫宠雀尸体拿来与我看看。不日我去集上再买一只。” 田士元适才被神秘人一语戳破秘密,惊具不已。要知现在彩礼就在屋内,女儿又自哀哭。即使他本意不愿将女儿嫁出,但他却惧毁商途,并未拒绝。这便算是默认!而女儿又非自愿,依天君法度便要与提亲之人同罪,算是强行欺婚。 其实就算二人情投意合,但只要尚有一方未到嫁娶之龄,没有官府的允婚公碟私自成婚,依旧要被制个目无纲纪之罪! 当今天君仁善,制此法度只是不愿世间多有怨偶。待的年至十七思虑成熟,再行婚嫁也可少些痴男怨女。 田士元这时被大哥喝问的无言以对,默然良久才道:“宠雀宠雀宠叫我扔去喂狗了,免得婉儿见了更哀。过几日我自会去集上为婉儿再买,怎敢劳兄长奔波。” “哦?哼哼那你便说说秦公子为何与你娟布?莫要说你准备开个商社卖衣服!我看这娟布乃是上品,难道你以为村中之人能买的起如此好的衣物?” “这这” 王范见着田士成如此上道,几句话便封的他人哑口无言,心中开心的紧! 又等片刻,田士元还未想好说辞。王范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大摇大摆的走到人群之首笑道:“大家稍安勿躁,田伯伯深明大义。怎会公然无视天君法度,莫叫心怀叵测之人几句言语毁了田伯伯的清白。田伯伯说是与不是?” “呵呵,是极!是极!小侄儿慧眼识珠,定不会叫那心怀不轨之人得逞。那人定是眼红我田家商途兴隆,故出言诽谤。若叫我抓住,定要将其送入官府。” 王范摆摆手,微微一笑:“田伯伯谬赞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田伯伯行事磊落,奉公守法,这些村众都是知道的。而且家父可是常与侄儿说起田伯伯如何如何!还叫我定要与田伯伯为榜样呢!——至于娟布嘛,断然不会是田伯伯买来行商的。村中购买力不足,田伯伯不会不知。至于为何在此,那便要问问将其带来的秦公子了!秦公子你说你带来数匹上成娟布意欲何为啊?” 秦柏典年方少年,涉世未深。面对突发状况,应对自是不如田士元了。况且此刻心中慌张,脑子里乱作一团,这番叫他来说,他更是无从说起。 至于先前与田家父女对答如流更是计较过好些时日才有的结果,而此刻他也只有支吾难言。 王范见状复又说道:“呵呵,我曾闻县上多有富履心善,时常会带着金银衣物与穷村僻壤接济,修桥补路造福一方。晌午我见秦公子领着大队牛马进村,不想是带了这么多金银布匹。却不知秦公子意为行善否?” 秦柏典微微一愣,复又望着一众乡民目光灼灼。心中挣扎片刻,慌忙应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吾常见街上乞人可怜,心中早有行善一意。恰逢家中赚了些许,吾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便带来重金,意为众修戚屋舍,修桥补路。复又想到再有三月便是年关,本意带些御寒衣物,却恐成型衣裳不胜合身,便带来娟布做些棉服。而田伯伯与家父相熟甚深,故先至此,卸下银钱暂放。适才,吾还与伯伯商议此时来着!” 面对乡众之前,秦柏典这会儿倒是不敢再唤田士元为伯父了。改口称其为伯伯。咬着牙将一番话说完,面上却是装作大善人一般,满面和煦。 众人闻言,全愣了!一时间数十人的院内竟是落针可问。倏而,欢呼声c雀跃声c称赞声c感叹啥c哭声c如雷鸣般响起。沸沸扬扬十里可闻。 渐渐的被呼喝声惊来的乡人越来越多,初始还一脸茫然,只耳语两句便也一同雀跃起来。 至于先前提亲流言,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别人家的事他们最多当个笑话听,怎会上心!但秦大善人说要为他们修戚屋舍,并与棉服那便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了,相比之下,孰轻孰重自是一目了然。 在场众人,要说还有人没被兴奋冲昏头脑的,也只剩五人了。秦柏典是行善之人,花的是他的银钱,心痛尚来不及,自是不会兴奋。再有便是田家父女,有些惊愕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起,跟做梦似得。而这一切都是王范策划出的,他早料到会是如此,自不必说。意外的是,半路杀出一个叔伯来。让事态进展的格外顺利。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至于最后一人,便是田士成了,此刻他懵了。因为侄女田婉儿笑了,而且很开心! 乡众里无数人一口一个秦大善人是好人,是活佛,是圣贤!称赞之余,更是争先恐后的要接他去家中做客,廖表心意。 秦柏典第一次被如此多的人称赞,还都是发自肺腑,不由得心中闷气稍减。却还是有苦难言,如鲠在喉!望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黄牛。心道,都怨你这畜生。而面上却又不得不强撑出一副大善人的样子,虚压双手:“与我叫这黄牛宰了,今日便在田家与我共食牛肉,普村同庆!” 尘埃落定,王范笑了,双手付于身后缓缓朝着院外走去。 院门处,突有一人叫住王范:“咦?王兄这便要走了。” 说话这人姓张名戴宏,与王范同龄,亦是儿时玩伴。见王范要走,故招呼了一声! “哎!家中有一黄鸡,体壮如牛,与我如亲人一般。不料今日去了,我去与它烧些纸钱。故先走一步!” 张戴宏闻言,脑子瞬间就不够用了。不想今日怪事如此之多,先有为鸟雀落泪的,后又有为黄鸡烧纸的。当即就傻了,也不知这从小玩到大的王范作哪门子妖,张口结舌的憋了半天才道:“兄请节哀!” 村东头,两棵冠大如棚的老树下有一茅草土屋,屋前睡着一老汉,名叫许三。 一阵微风略过,老汉醒来。伸了个懒腰,拾起身侧茶碗一口喝了。 少倾,走出树冠看了看太阳,见伏日西去,已过正午。复又锁上屋门带着铁镐便要下田。 许老汉家住的稍偏,一刻后行至一颗小树边,愣住了。但见树上栓有半截麻绳,绳后套着的黄牛却不见了。 老汉忙拾起断绳,见断口处参差不齐,不疑是叫他人偷了去。还以为是牛儿不堪高温挣断绳索贪凉去了,随四下唤牛。 然而,寻了半天哪有半点牛儿踪影,不由得有些急了。 心里猜着牛儿去处,嘴上却是大骂:“无脑畜生,只会贪凉。待我寻得看我不抽死你!” 忽又想到,若是贪凉,它定会下河。随朝着村里的唯一大河追去,嘴里还骂骂咧咧没完没了! 孟明光着膀子站在河中央,手里还拿着铁丝做的网兜一动不动。双眼盯着水下眨也不眨。 他进过午食,不避灼日。拿着铁网便抓四足金鲤来了。四足金鲤不同于其他得鱼,一般绳网根本奈何不了它,只一口就会被它咬个大洞。并且此鱼聪明异常,不会主动去钻渔人撒下的陷阱。若要捕它就必须如孟明一般,立于水中一动不动,如同礁石。一直等到四足金鲤对其没有戒心,无意从其身边经过,再快速出手一举将其抓住。若是一击未果那么今日便不用等了,因为四足金鲤断不会再上当。 老汉一路赶到河边,望着河中央遥遥有这什么东西,却因老眼昏花又离得远瞧不真切。还以为是他家的黄牛伏在水里快活,一阵火起,在地上拾了个石块便丢了过去。 “噗通!”石块落水,惊得孟明一颤。心里懊恼,看来今日是与四足金鲤无缘了。随寻着石块飞来方向看去,却见许三一路踉跄的朝他跑来。 孟明缓缓上河,唤道:“许爷爷,何故飞石砸我?” 老汉听见人声,身躯一滞!眯着眼缝又跑近些。 “怎么是你,我的牛儿呢?” “啊?甚么牛儿?” 老汉见到水中之物竟是孟明,不由问了句。随后又将黄牛失踪的事说了出来。 孟明见着许三焦急,安慰两句,便也帮着寻牛了。 只是他们不知,现在那牛儿怕是早已被开肠破肚了。在这河边哪能寻着。 直至落日西沉,这一老一少任为见得半分牛影,只的黯然回去。 “喂!孟明。我寻了你半天了,你怎么跑这来了?”张戴宏远远看见孟明,兴奋的挥手叫着。 “戴宏兄找我有事?” “当然了,没事我找你干嘛。你快回家将孟伯母接着去田士元家,一会就要开酒席了。对了,许爷爷你也快些去,村里来了个大善人。要为我们翻建房屋,还要送我们衣服呢!此刻正在田家大摆酒宴,与民同乐。” “还有这等好事,老汉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晚辈还能骗你不成,为此还杀了头老牛,你们也快些去吧!去晚了就该吃不到了。现在村里能寻着的人可都在呢!一头牛虽大,却也不够分的。” “什么?老牛?谁家的牛,是不是黄牛?”老汉一听杀了牛,顿时急了,村上养牛的不多,不过寥寥十数家,全是耕牛,谁舍得杀?而此刻又恰逢自家的牛不见了,顿时一连发问,却不及回答又急冲冲的奔着田家去了。 张戴宏不知许老汉怎的突然如此激动,随不解的望向孟明。 孟明简单与其说了一番,便也同张戴宏跟着老汉往田家去了。 这二人正是年富力强之际,虽方才解释耽搁了些许时间。但却是与许老汉前后脚到的田家。 田家这时正是人声鼎沸之际,村中大部分人都在,桌席一直摆到了院外,煞是壮观! 这三人来到田家,各自熟识的人便招呼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但许老汉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些,对呼唤之声一概不与理会,一头扎到宴席当中左顾右盼,寻着什么。 孟明方才以与张戴宏沟通过的,得知杀得是一头突然闯入的疯牛。也知许老汉刚刚丢了一只牛,心下基本确定这两头可能就是同一个牛。 见着许老汉疯狂的样子,二人又怕他会儿在出了事,便对着呼唤他们的人歉意一笑,跟在徐老汉身后去了。 不多时,许老汉突然见着田士元那一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酱牛头。一眼便认出了这断然就是他家的牛儿。当下老泪纵横,扑了上去。 田士元一桌不知什么情况,愕然半饷,只望着许老汉发疯。 “田士元,你为何要杀了我家的牛。莫不是瞧着老汉好欺负,我便与你拼了。”许三哭了一阵,胸中怒火冲天,一把揪住田士元就要拼命。 田士元怎敢与这老头计较,何况现在一村之人都在,他更不得还手,免得叫人指责。只得耐着性子:“许老伯,有话好说。我杀得分明是头疯牛,怎么成你家的了?” 孟明同张戴宏见了,心下通明。赶忙上去拉开二人,孟明道:“许爷爷,此间多有误会。切莫冲动。” “误会,甚么误会?我家牛儿以叫他做熟,定是他欺我老迈。” “许老伯,你说这牛是你家的?”田士元听出了意思,本来他就疑惑这是谁家的牛,突然发疯冲到的自己家里,还把家里弄得一片狼藉。却不想这竟是徐三家的老牛。 “匹夫,这不是我家的牛难道还是你家的不成了?” “田爷爷稍安勿躁,莫要出言辱人。这事我以经都知道了,并不怪田伯伯。其实”孟明见着许老汉开口便骂,慌忙阻止。复将他于张戴宏处得知的情况融合串联起来一并说了。竟几乎还原了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这牛是被人割断套绳刻意为之的事却未猜到。便说是黄牛不堪高温,中了伏暑才挣开缰绳,后又闯入田家大闹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黄牛计三 几经解释,许老汉终于冷静一些。 而午时疯牛大闹田家时,在场之人也有不少。听得孟明叙述,也都了然,不由纷纷帮着做起证来。 老汉见着众人言之凿凿,心知他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与人发难,着实失礼。只是他已然这般年岁,若叫他低头认错,那断然是做不到的。况且自家的牛也是实实在在叫他们杀了。 想到此处,老汉脑子里一片空白,更不知如何是好了。竟同个孩子一般,呜呜哭了起来。 众人以为老汉失了老牛,损失又无从追回故痛哭出声。一时间,全都不说话了,也有几人见着老汉可怜想要说上几句,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口。一来,他们都不富硕,而一头老牛也不是一两文钱的事。二来,老牛虽是田家所杀,但实在不怪田家。现在人家找不找他索要赔偿还是两说,他们更是不能因老汉可怜帮他反向田家要赔偿了。 黄牛是老牛,跟着老汉已有七八个年头了。老牛去了,损失对老汉来说倒算不得什么,他以是垂暮之年,要再多银钱又有何用?倒是他与老牛的感情叫他更为不舍。 无数的昼夜相伴,他喂其吃草喝水,夏日里牵着它下河洗澡,冬日里又为它的牛棚添砖加瓦。虽时有抱怨,常骂这畜生是享福命,要累死老汉他。但不得不说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有个畜生折磨着倒也充实。 老汉幼时家贫,并未取得妻室,更无子嗣。这牛养的时间越长,感情也就越深!偶遇心中烦闷,老汉还会对着这畜生说道说道。如今老伙计去了,老汉想着过往悲从中来,哭的越发不可收拾了。心里念着往后这心里话又要与谁去说?谁又能毫无怨言的一直听下去? “黄牛中了伏暑,来田伯伯家大闹了一番,但它终究是个畜生。实非许爷爷本意。况且,许爷爷家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而这牛又确实是叫大伙吃了,算是互有损失。田伯伯勿在追究了可好?”孟明瞧着许老汉哭的可怜,心下不忍出言说道。 “自是如此,我本也无意要甚么赔偿。而且许老伯一直与黄牛相依为命,这牛便算我买下的吧!少时,我遣下人将买牛的钱与你。许老伯还是莫要哭了。” 田士元家境殷实,这点损失自是未曾放在心里,但见徐三哭的确实甚哀,以为他心疼损失的黄牛。也不计较,反倒是主动承担了下来。 “罢了,罢了!我老汉还有几年好活,要甚么赔偿。这黄牛便算是我补偿与你的损失罢!”老汉缓缓站起,转过身子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边说边走。 “这哎!何必呢”田士元见着老汉的背影满是苍凉落寞,却又很无奈! 翌日,晨光熹微。田中以满是劳碌的乡人,大伙都赶着早晨的凉爽想要赶些活计出来。 秦柏典昨日吃过晚宴,便在田家住了下来。因为后面的行善事宜还需他来操办,故尚不能回家。奈何乡野中蚊蝇颇多,扰的他一夜未眠,一大早也随乡人一块起了床。 经过一夜思量,他也嚼出了昨日之事多有蹊跷之处,譬如那最后站出来与他解围那人。 当时所有人全都怀疑他来这的目的,却唯有那人为他说话。虽然是在帮他,却也不知不觉的让他损失颇多。 秦柏典性格略有跋扈,却绝非草包。经过一夜的冷静细思,一下子便怀疑自己是着了道了。但又不敢确定,毕竟那番情况下想要合理的解释金银娟布貌似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为了查清心中所疑,随唤来手下一名小斯,与之耳语一番,挥手叫他去了。 孟明起的更早,摸着黑便将今日田间的活计做完。此刻扛着铁镐回去家中,服侍老母进过早饭复又跑去村中河里抓鱼去了。 老娘命他捉鱼去卖,他心知母亲心意,怕母亲为他的将来心忧,再急坏了身子。又怜老汉昨日哭的可怜,便想着多捉些鱼卖了,换些银子买头小牛送与老汉,剩下的拿回家中也好叫母亲心安。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虽没睡几个小时,却并不觉得乏累。反倒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孟明为人心善,做人实诚。没有什么心思,对于自己的异常之处从未细思过一二。故更不会料到他之所以终日不觉疲惫是因他常食四足金鲤所致。 太阳渐渐爬之正中,火辣辣的照在孟明后背上。而他却毫无反应,宛若磐石一般立于水中。好似就是这天地间的一尊石塑一般。只有被水泡的发白的双腿还证明着他是个人。 “嘿!”恰在这时,孟明低喝一声,手上动作如闪电一般,一闪间没入水中。再次拿出水面之时,手中铁网里以赫然多出一条四足金鲤! “哈哈哈!看来下午还能抓一条。” 孟明捉住了鱼,抬头望了望太阳,见只才午时。若是换个地方在等没准还能抓上来一条,不由得大喜过望。 王范今日并未下田,而是跑到村西边老铁匠丁猛家去了。 丁猛家世代做着打铁的买卖,村中的铁镐c镰刀c钉耙等一应铁件具是出自他手。其人打铁的技艺极其精湛,虽做的都是农具,却不能忽视他在打铁一道上的造诣。凡是经他手里出来的铁件无不是上品。就连普通的镰刀都是吹毛断发一般的存在。 “丁伯,得空否?” “你这顽儿,怎生来了?”丁猛闻声望去,却见王范,不由喝道! 这小娃异常顽劣,来这叫他铸剑玩耍以不是一两回了,每次过来都要闹得自己不得安心做活。故一见面便无好言相对! “嘿嘿,丁伯何故凶我?此刻我可未曾调皮捣蛋!” “哼!此刻虽算老实,终不得长久!快些去了,否则休怪我叫你屁股开花。” “丁伯且先息怒,此次我与你这是有事相求的!” “勿在多言,我早已说过。若要我为你铸剑便叫你父亲与我来说,否则休想。” “非也,非也!吾如今已是束发之年,儿时所恋早已通透。舞枪弄棒之事终非正途。吾早不想了!此番前来却是为了他物!” 丁猛狐疑的瞧着眼前的王范,心里想着他这又在耍甚么花样?这小子机灵的紧,今日表现得如此乖巧,此间必有蹊跷! “哦?既然不是铸剑那便说来听听罢!” 王范微微一笑:“嘿嘿!丁伯既不与铸剑,便锻口大刀亦可!” “你速些退去,否则修怨棍棒无情。” “哎哎!且莫动手,吾适才戏汝尔。此番过来,实际要劳丁伯为我打副马鞍。” 王范见着丁伯抽出钢棍,慌忙叫住,再也不敢怠慢。快速叫来意说了。 “哼哼,顽儿竖子,又无良驹,要来马鞍作甚?” 王范过来做副马鞍,实要送与秦柏典做礼。只因他这黄牛计还缺最后一步方可圆满。又不得明说,他深知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当即双眼贼溜溜的一转,笑道:“自不是我用了,而是我一好友。如今在外面寻了个差事,时常骑马奔波。恰逢今日来家中做客,吾瞧他甚是辛苦,便想送他一副好鞍。而丁伯便是此间能手,若是丁伯出手,此鞍必是舒服至极。世上在难寻出第二件来。” 丁猛本就以自生一番手艺为傲,被王范恭维的舒服至极,当下展颜一笑:“哈哈哈,不想你这顽儿倒有几分眼光。念你也是重义之人,此事我便接了。你与我比划出马儿大小三日后来拿便是!” “啊!尚需三日之久?” 王范闻言有些为难,要知此事不宜久拖。若叫秦柏典缓过劲来,爵出些许味道,那便有些难办了。俗话说趁热打铁,自是越快越好。 “三日也等不急?要知马鞍并非铁镐,岂是随便就能做好的?”丁猛稍有不快,他给的时间以不宽裕。不想现在这顽儿竟嫌慢了。 “确实等不急了,只因我那小友甚忙,此番过来不过也只有一日可得空闲,不日又要去了。不知丁伯能否想想办法,将工期缩至一日内可行?” “你道我是神仙还是会变戏法,一日就要竣工?”丁猛有些不快,顿了顿,片刻后还是叹道:“罢了,既是如此,我便尽力而为罢。不过一日光景实在太赶,能否完成还要看进程顺利与否了!” “嘿嘿,我就知道丁伯绝非一般匠人可比,如此吾便带小友谢过了。” “你与我进屋,说说马匹大小。我即刻段打,莫在耽搁了。” 王范回忆着那匹枣红色高额大马的大小,复又比比划划与丁猛说了一通。待他明白了后,又弯腰再谢,这才告辞离开。 田家,保长将乡人们身着衣物的大小尺寸全都记到了一块木板之上,此刻正与秦大善人汇报着。 恰在此刻,“吱呀!”一声,那名被秦柏典派出去的小斯推门而入。望着屋内有好几人,又行几步,贴在秦柏典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待的小斯汇报完情况,秦柏典微微皱眉。复又对着保长挥了挥手:“一应事宜你看着办便是,当然,单凭这些娟布,要与一村之人做出衣裳定是不够。这些上品娟布便用来与垂髫小儿做些袄子。至于村人便再购些粗布做衣即可,只因这是吾第一次行善举,多有未算到之处。所以带来的银子怕是支撑不了,还请保长替我解释一二,望乡人们勿怪,待的下次,吾定会准备齐全再来的。” 保长见得小斯与他说了事情,心知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不过他却并不在意,毕竟谁能没些自己的事要做,何况这是秦大善人,心想他身上的事宜定是更多,当拱下手告退:“秦老板客气了,纵是粗布麻衣乡人们也都感激不急,又怎会怪罪,不过秦老板的话,老朽定会带到。” “呵呵,最妙,最妙!” “那老朽这便张罗去了!” 保长走后,秦柏典复又唤来小斯详问:“你说那人名叫王范?一早去铁匠铺买马鞍去了?” “是,小人早间将其姓名打听出来,后又寻得这人,便一直跟着他。直到此刻见他回家,小人这才过来禀报。” “此间他有没有表现出异常之处,或是与甚么可疑之人接洽?” “这倒没有,这人神态一直很是正常,我一路跟着也未见得他与甚么人说话。” “好,既是如此,你吃过饭后继续跟着他,若是他与可疑之人接头便速来报我。” “是。” 小斯应了一句,快速退了下去,却是并未吃甚么饭。空着肚子便朝着王家去了。 公子这次过来的目的他是知道的,只是最后为何变成行善积德了,他却是不知道了。本尚存疑惑,不想黎明是公子又吩咐他去监察那个叫王范的。心中猜测公子中途突然变卦,必是与那人有关。而且见着公子似乎隐有怒意,不敢怠慢,怕误了公子所托,故连午饭也不敢吃了,当下又起身过去监视着了。 作为下人,懂得察言观色那是必修之课。若是不能时刻洞悉主子的意思,那么他们下人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而他深知此间道理,故才得公子重用。 孟明回到家中将捉来的四足金鲤放于木桶里以水养好,又忙着下厨做饭,服侍母亲午食。 孟母见着儿子又抓了四足金鲤,而且没有炖了吃了。当下展颜:“吾得儿如此,此生无憾矣!” 孟明见着母亲开心,心下也是欢乐,戏言道:“那是自然,且不瞧瞧是谁人生的!” 饭桌上,孟明将昨日许老汉的遭遇与娘说了,复又有些为难,后面一句话却是不知怎么再说。 “明儿心下有事与娘商量?直言便是,何故支吾难言!” 孟明是生性善良老实,心中有事自是瞒不住母亲,被老娘一眼瞧出了他的不自在。 “事因昨日我见许三爷爷离开时背影萧瑟落寞无比,心下难忍。思之,儿多抓些鱼,去集上卖了后。拿出少许为许三爷爷再买一头牛仔赠与他,也好了了儿一桩心事,不知娘意下如何?” 孟母轻叹:“吾儿就是心太善了!罢了,如今你也是束发之年,你若是真的舍得,为娘的也不多干涉与你。一切全由你自己拿主意便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黄牛计四 秋日的天气,余热未去!虽早晚微凉,当午却是依旧火热。 田婉儿自从昨日回去闺房便锁上了门窗,再没说过一句话,直至早晨起来也只吩咐小月一句,让她备好笔墨纸砚,说要作画。 接着,她便手持狼毫立于桌前,望着桌上洁白的娟纸,一动不动,更不言语,面上无有丝毫表情。 小月是她的贴身丫鬟,望着小姐昨日被老爷叫去再回来后,便就这样了。心中明白小姐是发脾气了,但她却不知道小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生如此大气。 初始问过两句,小姐不答,之后她也不敢再问! 直至今早,小姐方才开口。本以为是小姐的气消了,不想还是与昨日一样。 时间慢慢过去,屋内渐渐闷热起来。但小姐未曾吩咐打开窗户,小月便不敢打开,只拿着丝扇与小姐扇风。 小月以不知道小姐在这站了几个时辰了,只知砚台里的墨汁磨了干,干了又磨。往复了许多次,但小姐任是未曾下笔! 就在小月再也忍受不了,预要开口之际,小姐动了。 田婉儿沾饱墨汁,快速于娟纸上画了起来,动作如行云流水。寥寥数笔,娟纸上便赫然呈现出一座高峰,峰上怪石罗布。 线条刚强锐利,势不可挡。又添几笔,便又多出一处凶险无比的悬崖绝壁。绝壁之上站着一人,双手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面上表情似是有些无助。 再画片刻,田婉儿在画作上方加了一轮圆月,指出时间,只是月光暗淡,光晕似是勉强撑出来的一般! “小月,你观这画如何?”将笔置于桌上,田婉儿终于又开口了。只是语气中却无半分感情。 小月闻言,细细观去。初始不觉甚么,只是这山壁太险。再看片刻,这画竟是生出魔力一般,将她吸了进去。 这一刻,小月感受到了。也就是这一刻,画中的主角变成了她! 昏暗的月光下,她孤身一人站在峭壁之上,双手死死抓着那块凸起的岩石。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她不敢松手。因为她害怕跌入那幽暗无尽的深渊。 她想大声呼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般,无法出声!她想逃跑,却又不敢挪动半寸。 这一刻,她彻底绝望了!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死活,没有人关心她快乐悲伤,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她真的绝望了,望着远处的怪石,就犹如无数的魑魅魍魉,对着她狞笑着c嘶吼着c挥舞着 “啊!”现实中,小月害怕极了。竟是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双手抱着头,向后猛退几步,蹲在地上蜷缩着,浑身瑟瑟发抖! 田婉儿走了过去,轻拍着小月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突兀间,小月一把抱住田婉儿,抱的很紧。半晌才说:“小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心里如此的苦。” 田婉儿不答,只是拍着! 两人又默然片刻! “出去再说罢!陪我走走!” 田婉儿扶起小月,终是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昨日秦柏典咄咄逼人田婉儿并不在意甚么,她在意的是爹爹昨日的态度。 村外,一主一仆漫步乡间,田婉儿身着一席素白衣群,依旧纱曼掩面,只是瞳孔深出多出一丝空洞。 行了一段,小月得知昨日之事的全部过程,庆幸至于,却是恼火无比,愤愤的叫着:“那个姓秦的果然不是甚么善类,不想竟无耻至斯。还好最后有那少年出来将事搅合了。” 田婉儿深居简出,熟识之人不过二三,故并不认识王范,唤其少年! “无耻也罢,君子也罢!与我全无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小姐,你就说出来罢。小月也好与你分担一二!” 田婉儿取出一块帕子,蘸去脖间细汗,犹豫片刻:“只是爹爹昨日似是默认了,难道那些红白之物当真便比女儿更重要么?” 田士元自女儿幼时便在其身上花足了心思,家中请来过无数先生礼婆,将女儿培养成了琴棋书画,知书达理的完美千金。却忽视了女儿内心的世界,让其变得外强内干,内心脆弱之人。故昨日他未与女儿做主,便叫女儿难受至斯。 “小姐,怎生能这么想老爷呢!老爷自是有他的难处。况且,小姐也不能一辈子都赖在家中不是,他日寻得真心对小姐好的夫君不就是了。” “小月,你怎生又胡言乱语?” 田婉儿无奈的摇摇头,小月总是这样,不管何时何地何景,总是大大咧咧的,什么都说!而且似乎没有能另她难过的事,就算有。片刻后也就忘了。 “嘻嘻,小姐莫不是脸红了!待我瞧瞧。” 见着小月伸过来的手,田婉儿忙躲开:“小月,不得胡闹。” “小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你嫁人了我也要跟着一起嫁过去的,我都不脸红,你害羞什么。”说着,又追了上去。 被小月闹腾一通,田婉儿觉得心里也没那般难过了,只是这个心结依旧还在。 打闹一阵,田婉儿的帕子以有些润潮,随两边看了一眼:“小月,咱们去前面河里将帕子揉下,去去汗渍!” 二人又行一段,到了河边。却见河心竟站着个人,这人年纪大了,是个少年。上身赤裸,光着膀子,手里拿着网兜,目光一瞬不舜的望着水下。 这少年头上插着根木簪,肤色黝黑!刚毅的脸庞不算英俊,却也不叫人讨厌。 田婉儿虽深居简出,但毕竟是这村中长大的,田地里光膀子干活的乡人她见得多了,故并不觉得这少年有甚么不雅。 “小月,且先不洗了。这河中有人捕鱼,莫惊了鱼儿。”田婉儿见着小月拿着帕子就朝河边走去,忙出声唤回。 “小姐,这人定是傻子,这般捕鱼怎么可能抓到,何须理他。” “嗯~确实奇怪,不过你瞧他面上神色。好像煞有其事一般,莫不如我们在这看会儿,瞧瞧他究竟能否抓到鱼来。” “什么!小姐你不让我去洗帕子也就罢了,怎么还要留下来看他犯傻!” “怎么?难道你不好奇么?还是还是你觉得回去屋里待着更舒服?” “啊!回去。不要c不要c不要!嘻嘻,小姐其实我觉得看傻子也挺有趣的,毕竟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嘛!” 田婉儿寻了处树荫直接坐在了地上,小月见着小姐都坐下来了,也没办法只得在一旁也坐了。 片刻后,小月觉着无聊,看了一眼田婉儿,见她正目不斜视的看着,微叹一声。弓起腿将胳膊支在膝盖上,又将脑袋架到了手上,有了一丝困意,强睁着眼盯着河心里那个傻子。 半个时辰,困意以如浓墨,小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再也睁不开了。只是她并非睡在床上,故刚睡着脑袋就从手里划了下来。 小月猛的一惊,将头重新摆好。眼皮却又垂了下来! “小姐,你说他就不嫌热么?” 她的声音已是迷迷糊糊,微不可闻,说是在问田婉儿,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又过片刻,小月再次惊醒:“小姐,他真的是个人么。莫不是我们眼花了,错吧石头当成人了吧!” 天上的太阳渐渐西去,变得火红不在刺目。而河边,田婉儿还在c小月还在c孟明更在。 “噗通!”如石头落水的声音突兀响起,田婉儿和小月赶忙站起身仔细盯着。 孟明动了,他猛的将手里的铁丝网兜插进了水里,接着一提。网兜内以多出一片金黄色! “啊!抓到了,抓到了。这傻子真的抓到鱼了!”小月见着,兴奋的又蹦又跳,好似这鱼是她捉的一般。 孟明闻声一愣,随看去,见着岸边进站着两个女子,一人以纱曼遮面。一人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这河边除了自己怎么还有别人?她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心下疑惑,却是不说,提着网兜先上了岸。 小月见其上来,忙奔了过去,探头望着:“哇,小姐快来看!这鱼好漂亮呀!” 田婉儿有些无奈,见着自己这个丫鬟莽莽撞撞,不由苦笑,却还是斯斯文文的走了过去。 但见这鱼通体金黄,还有四足,甚是漂亮。 “敢问公子,这是何种鱼?为何还有四足?” “就是,就是!这鱼这么漂亮,你为什么不用渔网多捕些?反倒站到河中心去抓?”小月本不知道如何与着少年搭话,见着小姐问了,便也跟着问了出来! “这鱼名叫四足金鲤,甚是聪明,一般渔网捕它不得,非此法不能抓!”孟明在两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女子面前,竟变得有些扭捏起来,好似他才是大姑娘一般。故这二人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没有半句多余的话。 “原来如此,不过这般抓法却甚是费力。我见得公子在这水中一站便是半日之久,却是何苦执着于此鱼不可!” “啊?呵呵,原来小姐早就来了。小姐有所不知,此鱼抓起来虽劳心费神,但其味却是妙不可言。纵是不加佐料,亦是汤鲜肉嫩,唇齿留香,倒也不辜负这番辛苦。” “当真有这般好吃么?”小月听得介绍,只觉馋涎欲滴,慌忙问着! “呵呵,在下之言或有不足,未能尽述其味,却绝无半分虚夸。” 小月转过身,望了一眼田婉儿:“小姐!” 只一个称呼,田婉儿便已知其心意,心中轻叹一声:“敢问公子此鱼可愿卖否?” 孟明此番捉鱼,正是要拿到集上卖的,现在不需远行便有人要买,岂有不愿之礼? “自是愿意,只是” “公子或有难处?” “却无难处,只是此鱼会贵些。不知小姐是否舍得!” 田婉儿恍然,继续说着“理当如此,却不知十两可够?” 孟明大惊,不想这小姐开口便出十两,忙摆手:“何须这么多!”复又掂量着手里得鱼:“此鱼不过半斤,二两便可卖了。” 田婉儿当即自袖中取出十两来:“此鱼甚是难得,此间辛苦我皆瞧在眼里。便与你十两罢!” 孟明哪肯接钱,连连摆手:“万万不可,此鱼只值二两,在下如何敢受十两。” 田婉儿愕然,愣了半晌方道:“却是为何?我自愿与你,有何不可受?” “虽是小姐自愿,但行有行规,国有国法。若叫他人知道我以十两卖你一条鱼,岂非招人口舌!” 听的解释,田婉儿这才恍然:“我不与他人说便是了。” 孟明依旧摆手,连声拒绝:“却还是不可。” “又是为何,莫非公子不信我?” “不c不。绝非小姐所思,只是君子无功不受禄,在下虽称君子有愧,却是明白此间道理。此鱼只值二两,在下怎可受得重金?” 田婉儿在次愕然,不想眼前这人竟如此固执死板,白与他钱他还不要,但见其抓鱼甚是辛苦,若是她以二两买走,心下又有不忍:“公子并不爱财?” 孟明见着面前这白衣小姐,心中也是无奈至极。他明白金银来的艰难,谁家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故怎么也不忍白白收下别人的血汗。只是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事,孟明当下叹息一声,却是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哎!自是爱的。只是这金银虽好,可谁家的钱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小姐一番心意已叫在下感激不尽,何故非要执着在这冷冰冰的身外之物上?” 田婉儿又一次愣住了,而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默然良久,此前的心结也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此刻我与爹爹的做法又有甚么不同?’人非草木,并非所有事都是金银可以满足的。就如她自己一样,虽从小锦衣玉食,但当自己与金银摆在一块时,爹爹的一个选择却是另她难受至斯。 田婉儿懂了,默默收回银子,只余二两,递与面前这黝黑的少年,只觉相逢恨晚。面上却依旧平静:“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呵呵,在下孟明!小姐呢?” “田婉儿。” 买卖作罢,二人各自回去。待几人各自走远,小月一手拎鱼,一边道:“小姐,这人怎么这么奇怪?白给他钱还不要。莫不是这里真的有问题?”她指着自己脑袋。 “此人重情”只一句,田婉儿便不再说了,心里却想,我若是男儿身多好,那样便可与他成为知己兄弟!可惜不是!想到此她心下轻叹一声! 转过屋角,两人以到自家院边。忽然见得自家院外站着两人,一人是秦柏典,另一人却是昨日搅和的少年。这二人此刻正谈论着什么,浑然没有发现她们。 田婉儿一手将小月拉住,对其使了个眼色,接着便一齐退回转角,侧耳偷听起来。 秦柏典方才得田家下人禀报,说有人求见。他不知是谁要见他,便唤其进了田家。 这人刚一照面,秦柏典便瞳孔一缩,直瞪瞪盯着。 王范进屋,拱手一礼笑道:“秦公子,小人冒昧前来,还望恕罪。” 秦柏典也是人精,片刻恢复正常:“呵呵,严重了。却不知兄台来找我何事?” 秦柏典其实早上已经派人打听出了王范姓名,但此刻他对其还有怀疑,故装作不认识一般,唤其兄台。 王范四下看了一眼,见着屋内尚有其他下人,面露为难之色:“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秦柏典微一思量,知道这不是自己家,他若喝去左右,怕是与礼不符,便一伸手微微一笑。 出了院外,秦柏典笑着:“兄台有甚么隐秘之事么?” “呵呵,却也不算隐秘,只是”这时王范一脸谄媚,面上还带了几分难为情的样子。 “兄台但说无妨,秦某也是慷慨之人,若可助一二,自是不会推脱。”秦柏典瞧着这人表情,看出这是求人办事才有的表情。而他此刻正顶着大善人的头衔,故直接道破这人心思,还装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架势。 王范闻言大喜,深居一礼:“吾观秦公子眉宇轩昂,富贵逼人。早知绝非池中之物,其实在下此番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在下虽是乡野农夫,却志不在此。亦想出人头地,不愿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只是苦于没有门路,不想昨日遇到疯牛大闹田家,在下便进去看了一会热闹。谁知最后竟有人口出妄言,诽谤公子你! 呵呵,说来惭愧,初始时在下也是有点信的。不过后来我一观公子面相,便知是不可能的。却又见公子似有为难之处,不肯会说出真相,便自顾自的猜测起来。 好在在下并非愚笨之人,很快便猜出了原因,在下料想那些金银布匹一定是公子带来与田家的商往回扣,故不好明说!毕竟这种事终究上不了台面,不足为外人道! 但在下又着实替公子不甘,于是心生一计。想着与其白白给田家如此多的钱财还不如散去给乡里相亲们,也好给公子赚些名声。故挺身而出与公子解了围。 额,其实此番说着这些话,其实也是想公子念在小人与公子解围的份上,帮小人在县上谋个好差事。” 秦柏典望着眼前的王范洋洋得意近似邀功的说完,恨得牙根直痒痒,心中的怀疑却是退了去。只在心里怒骂,你这杀才蠢货,什么都是你想,却不知你随便一想我却白白去了千两白银。此刻我不剁了你以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妄想让我替你寻个好差事? 心中虽有火,但秦柏典也不得不承认王范确实是替他解了围,只是解围的原因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是歪打正着而已。想到此处,秦柏典只觉自己这次是吃了好大一个黄连,当下也只有苦笑:“兄台当真机智过人,一语道破天机。秦某不会薄待你的!” 王范忙又深鞠一礼:“愿为公子效死!”过了片刻,复又说道:“晌午小人为公子打了一副马鞍,乃是名匠所段,舒服至极,世上绝寻不出第二件来,此刻便在小人家中,公子与我一起去取?” “兄台有心了!” 二人又聊两句,秦柏典故意问了他的姓名后边与王范一起走了。 待的二人走远,墙角出的田婉儿和小月在走了出来。 “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前我听小姐说时,还以为这王范是同偷听的贼人是一伙的,帮着小姐搅和秦柏典的好事呢!不想却是这种谄媚小人,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田婉儿微微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平松县 平松县城,青砖铺出一条狭长小道。小道两侧满是商贩,过道之上往来百姓络绎不绝。 顺着小道一路向西,有座石桥,桥不大,不过两丈!过了桥便是一些大门头的商家,多是酒店客栈,此处便是城中最繁华之处!而天香楼c食为天,便是此间代表。也是城中百姓来的最多的两处。 穿过闹市再有便是商富官人的府邸。 “砰砰砰!”一连串敲门声响起,秦宅庭院前,一名小斯正敲着院前红柚刷的大门,左右各有一座石狮,门上亦有两片青铜狮面,嘴里叼着门环。 片刻,门开了。来人与之交谈两句便领着这名小斯进去。 这小斯便是秦柏典派去跟踪王范那人,只是他刚跟了一天,便被公子命令不用继续跟了,而是派其回秦家与老爷禀报,报声平安。 小斯自是无马代步,只是一路走了回来,足足走了三日,这才到家! 秦府管家领着小斯去了老爷书房,在门口汇报一句,便由他自己进去了。 秦大富方才依在书桌上假寐,见着下人进来,便坐直了身子:“何事?” “禀报老爷,公子命小人告知老爷他此刻正在田士元所住的村里行善!”小斯知道秦公子此去的正真目的,但最后却不知怎的变卦了。故便没有多说其他,只是说着事实发生之事。 “哦?呵呵,这小子总算开窍了,不错,不错。”秦大富听着下人汇报,心情大好。心中想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总算学会为自己赚些名声了。复又问到:“带去多少麻衣棉服?预算够么?” 这小斯见着老爷高兴,明白自己这次赏银是少不了了,也是欢乐,忙答:“应该够了,足足带了千两白银呢!” “什么?”这小斯刚一说罢,秦大富便是两眼一白,大呼一声,自椅子上歪了下去。 小斯见状,突不知所错起来,愣了片刻,便冲出书房大声叫人,复又跑去县中叫大夫去了。 秦宅本就在县城里,故这小斯去请郎中也并未花去多少时间,一来一回不过盏茶功夫。领着大夫回到秦家,老爷已被其他下人抬去卧房了,由夫人照顾着。 大夫进屋,刚要把脉。秦老爷却是眼皮一动,醒了。只是刚一睁眼便吼:“逆子,逆子” 见着昏迷之人以醒,大夫又简单查看一番确认无碍,便由着小斯领去取钱,随后走了。 出了秦家,又向东行了片刻,不远处便见一个门头上挂了布帆的商铺,帆上书着一个大大的医字。 大夫直接踏步进去,绕道到桌柜后放下药箱。 这医馆不大,只一层。里面陈设很简单,一副药柜贴着里墙放了一排,柜前放着一张长方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是与大夫和病人号脉用的。药柜端头有一侧门,通着内院,再往里便又是一座与医馆一般大的屋舍,这便是他的家了。 此刻院内晒了很多草药,离得老远便可闻到那甘苦的中药味。草药一直由一名十五六的女子打理着,而她此刻却并未去给草药翻身,而是将耳朵贴在砖头砌的院墙上,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喝骂声c鞭打声,以及一名女子的哭泣和哀求声。 此间医馆的大夫名唤司煜,并非平松县人,而是二十多年前不知从何处云游来的,更不知为何却在此处扎了根! 内院的少女并非他的女儿,而是在他定居下来后的第五个年头捡回来的。 那一年时值寒冬,外面雪花如鹅毛一般下着,司煜早上起床刚一开医馆的门,便发现了这女娃,后便一直养到了这么大。 医馆不比客栈,平日里寻医问诊的人并不多。司煜回来在长桌后的木椅上坐了片刻,稍作歇息。随后打开侧门,准备去院中瞧瞧草药晒得如何了。 刚一进院,却一眼看见司灵附耳听着隔壁动静,当下面色一沉,低声喝道:“死丫头,你在干嘛?” “啊~!——爹,您回来啦!”司灵被喝声吓的一惊,后见着原来是爹回来了,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便做了个鬼脸。 “为父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死丫头非要惹些祸事上身才开心么?”司煜快步朝着司灵走去,顺手取了跟藤条杨起老高,却迟迟没有落下。 “可是爹” “可是什么可是!快与我滚回去翻药去,否则今日你便莫要吃饭了!”司煜一瞪眼,压着嗓子道。 “哼!”司灵噘嘴,愤愤的跺了两脚,气鼓鼓的跑去翻药去了,却是没在多说什么。 回去里屋透过窗子,司煜瞧了一眼司灵,又瞧了瞧隔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医馆位于市集边缘,此处并不热闹,只有少数过往行人。故隔壁就是动静再大也不会引得多少人的注意。 司灵一边翻着草药,一边时不时望一眼隔壁,虽有砖墙挡住了视线,但她还是一脸忧色。 渐渐的,太阳落至西山。司灵偷偷瞧了一眼屋内,见着爹爹伏在窗前桌上,似是睡着了。复又蹑手蹑脚跑去院前馆内,取了个白瓷瓶后偷偷放到院边墙头上,接着又忙着收拾起院中草药,准备闭馆歇息。 司煜虽伏在桌上,却并未睡着,听的外面一阵淅淅索索声音响起,只在心中轻叹一声,并无动作,片刻后才抬头看了一眼墙头。 却在这时,医馆外面路过三名少年,这三人锦衣华服,腰间挂着玉佩,一路谈笑风生的走了过去。 这三人进了食为天客栈,直接上了二楼,寻得一处雅间坐下。中间并无任何停顿,显是此处常客。 三人落座,店中活计便拎着铁皮水壶推门走了进来,笑吟吟的拿过肩头白布,擦着桌案:“许公子c周公子c单公子,不知今日想吃些什么?”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殷勤,我三人刚坐你便来了。拿去吧!” 三人中一名浓眉大眼,鼻挺唇薄,身着淡黄色丝娟长袍的公子扔出一两银子道。 小二抹着桌子,顺手叫钱收了去,面上笑容更胜:“多谢许公子,多谢许公子。”道着谢,又往桌上紫砂壶内添了些开水。 “行了,还不快上二斤牛肉,一只烧鸡,顺便再带几个特色小炒来。——哦,对了,对了!再来一壶上等花雕。” “得咧!小的这就去。” “哎!记得快些,今晚天香阁会出一名神秘花魁,莫要耽误了我等好事!”见着小二推门便要离开,三人中的另一个灰袍公子忙叮嘱着。 “好咧,小的这就去叫后厨加快些速度,定不误了公子好事。” 许公子瞧着对面说话这人,哈哈一笑:“单兄,你很急呀!” “是啊!是啊!常言说心急喝不了热糊糊,单兄可要沉住气哦!”三人中最后一名姓周的公子也打趣道。 这单公子见着二人嘲笑,却是浑不在意:“你二人莫要取笑与我,到时见着花魁出来,二位兄弟莫要与我相争才好。” “呵呵,莫不是单兄怕了我二人不成,这便是讨饶了?”周公子道。 “哈哈哈,确实没底,周兄现在可是个修士。单某何德何能敢与周兄争锋。” 闻得此言,这周公子心中一叹。甚么修士不修士的,家中父亲虽给他在大郡里请了位尊者教他,但那人哪有半分师傅的样子,只受了自己一套法门便不理会自己了,导致自己三个月来就连引动天地之气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甚么凝气入体了。最气人的是,自己向他请教,他非但不解答,还说什么修士修的是自己并非修师傅,如今法已尽受,其他一概不管。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单兄言重了,争花魁比的是财力,我还能招来一雷劈了你不成?” 顿时,三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远处,天际以一片漆黑,月昏星稀。但却有着一人,此人白眉如柳,目如朗星,身着一席黑袍竟是赫然立在虚空当中。 此刻他正一瞬不舜的盯着一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以发现他似乎是在盯着这县中的一家客栈,客栈里的一间厢房,厢房中的一桌,桌上的一人,而这人自是那周公子。 这人并不言语,只是看着。空中有风吹过,扫的他黑袍簌簌作响,却吹不动他半分。直过了许久,这人方才轻叹一声:“朽木难琢!” 随后转身,在虚空中踏了两步,却是要走了。只是这缓慢的两步刚一踏出,他的身影以变的犹如猫儿一般大小,再一步,却是怎么也寻不见了。 此刻,医馆当中,司煜已经熄了油灯,自房中睡下了。而司灵却是在院前医馆内摆弄着两条长凳,复又在长凳中间担上一块木板,接着又铺被褥。 而这便是她的床了。医馆太小,只两个单间的房子,一个是这白日里行医的大堂,另一个便是院后的屋子,只是院后面那间屋子是由爹爹住的,所以她也只有在这前馆睡了。 由于白日里尚需开门做生意,故她每日都需在晚上时铺一次床,天亮后又要在拆一次床。 县城中不比乡野,属于寸土寸金之地,并不可随意建房,而城中房屋更是有地契屋表备案在官府,故纵是医馆有后院,但想在其中加个止息之地,也绝不是随意加的。 最气人的是爹爹与人看病,向来只收药费,不取诊金。故司灵有心想换个住处,却又买不起! 待的将自己小床铺好,司灵又出侧门去得院中。远远瞧了一眼墙头之上,却见那白瓷瓶已然不见了。 见着瓷片已被取走,心里这才安定一些,复又去到自己床上歇息。只是此刻她全无睡意,而是枕着脑袋喃喃自语:“哎,这单府的老夫人心肠真是歹毒。隔三差五的便要狠狠鞭打琴儿姐,也不知琴儿姐到底哪得罪了那老太婆。 哎!也不知道爹爹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管管,不然我去府衙敲他个三天三夜的鸣冤鼓,叫那死老太婆去蹲大狱,看她还欺负琴儿姐不!” 嘴里念叨着,突然,医馆的大门被人拍打的啪啪作响!随后又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焦急的响了起来。 “司灵妹妹,快开门啊!琴儿姐不行了,求求你快救救她。” 司灵心头一颤,复又缓过神来,忙跳下床要去开门,嘴里应着:“桃儿姐怎么了,你先别急,快跟我说说琴儿姐此刻如何了。” 话音刚落,门也开了。这个被唤作桃儿的单府丫鬟一头扎进了医馆,见到司灵,却是再也坚强不起来了,哭着说道:“今日今日,老夫人打过琴儿姐便将她关到了柴房,还不准她吃饭,方才我见着单府的人都睡下来,便偷偷拿着两个馒头送去,谁知谁知琴儿姐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便不活了。司灵妹妹,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司灵一边听着,一边在医馆里找着一些药物,将其一股脑的全塞进了爹爹出诊时背的木盒里,又随手抓起一件外衣穿上。 “快带我去!”司灵刚准备好,便拉住了桃儿往外冲。 “站住!” 就在二人刚冲出大门,身后一声低喝突然响起,司灵一愣,这分明是爹爹的声音。当下转过身:“爹,我要去救人,你为何拦着我?” “司伯伯,你就让司灵妹妹去吧!桃儿求求您了,桃儿给您磕头了。”桃儿因司灵每次都在琴儿姐被毒打时悄悄送药,故一来二往便熟识了,也知道这医馆的主人司煜司伯伯向来不让司灵插手他们家的事,故此刻见他又阻拦司灵,忙噗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哭求着! 司煜见着,却不松口。良久后还是叹了一声:“不是老夫心狠,而是,而是她生机以灭,大罗神仙也就不了。” “爹,你在说谎。你都没去怎么知道,告诉你,你怕惹事,我不怕。大不了我去官府告她们去。” 司灵见着爹爹居然给出这么个理由,顿时火气也上来了,一时脑热,瞪着爹爹便吼了出来。 “啪!”司煜一手拍在司灵脸上:“混账,你便是这么与爹爹说话的。” 司灵一手捂着脸颊,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爹爹,眼中满是恨意。默然片刻,转身便走。却是不顾爹爹阻拦,任性而为起来。 “你!”司煜见着女儿任性,不由气急,一手指她却不知说什么。只一瞬,又喝:“起!” 这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彻底粉碎了司灵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邪修 司煜喝罢,但见医馆前路面上的青砖犹如活了一般,旋转着自地上飞起,犹如一张毯子只一瞬便将司灵逼回了馆内,接着又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到了地面上。 “砰!”司灵进屋,医馆大门突自行关上,司灵震惊望着眼前发生的事,复又望了一眼爹爹,顾不得去问,一股子倔脾气却是上来了。又冲过去拉门。 只是这门并未上栓却像被山堵住一般,怎么也拉不开。 司灵又拉几下,彻底放弃了,转身望着爹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眼前这人好陌生。 “哎!现在你可信为父的话了?”司煜见着自己已经出手了,心知这二十年来的平静也算到头了,故也不准备继续隐瞒下去。 “这那外面” “不必问了,为父是个修士,修术修士,方才我以通过大地探查过那名叫任琴的女娃了。她再过盏茶功夫就会死去,神仙也救不得。” 桃儿早已被方才得一切吓的丢了神,直至此刻听到司伯伯的话才反应过来,只是她并不懂什么修术,什么修士之类,只是知道琴儿姐救不活的事实,当下哭的梨花带雨一般。 又过片刻,司灵终于消化了爹爹的话。不由又怨又恨起来:“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一直装作很怕事一般,为什么不早些阻止。那样琴儿姐也就不会有事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爹,你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 “司灵妹妹,不要说了!司伯伯不出手定是有原因的,你不能这么和你爹说话!”桃儿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丫鬟,虽然此刻伤心,却不冲动,见着这父女两为了她们这些下人争吵,心中很是自责,却又更是感动。 “小灵,有些事绝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为父虽是修士,却因资质平庸并未修的大成,故这世界上,为父惹不起的大有人在!而而单家便是这样一个存在。”司煜待的司灵冷静下来,缓缓说着。 “怎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便是在此处长大的,她们家若是很厉害,为何我一点未曾看出来?” 司煜微微一笑,自己捡来的这个孩子终究还是太小了:“那你观为父如何?” 司灵一鄂,是啊!爹爹与自己朝夕相处,她都未曾发现什么,何况还是别人家呢。 司煜见着女儿莫然片刻,还欲说什么,直接打断道:“行了,不要问了!你此刻便收拾收拾东西,带着这个叫桃儿的一块走吧!为父方才起法她们定是察觉到了。在晚些怕是谁都走不了了。” 司灵听出爹爹这话不对,有些急了:“怎么,他们会对我们不利?那爹爹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哈哈哈,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未动过筋骨了,此番便要领教领教!你们快去,勿要担心,为父不会有事的。”司煜听着女儿的话,突觉得这十五年的辛苦并未白费,心中温暖的同时,也生出一股豪迈之意,哈哈大笑。 只是笑着笑着,一些沉年往事也再一次浮上心头。 那是藏在他心里三十年不愿在想的事!三十年前,他的师门在一夜被灭满门,也就是那一夜的时间里,整个师门化为一片虚影,满地的尸骸,血流成河。 而他那时恰巧被派出办事了,这才逃的一难!当他回到师门时,入眼的以满是残垣断壁,满地尸体。而死的都是他平日里的师兄弟,以及师傅师伯。那一刻的司煜只觉天都塌了,师傅师兄们惨死的模样让他痛不欲生。他那时便发下毒誓,誓要将行凶之人碎尸万段。 之后,他便在这废墟当中找着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最后确认这是邪修之人做的。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开始云游天下,只是,邪修本就是隐市避人的存在,想要找谈何容易。更不要说是找到灭他师门的那一伙人了。 只是他心中虽然明白,但师傅就这么惨死,不报仇他还能算个人么?于是一路漂泊,最终发现了单家。至于单家是否是行凶的那一批人,他以无可考证。但是对方只要是邪修那他就不能放过,以他的想法便是,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只是,想法虽好,实力却不容他胡来。于是便定居下来,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变强后再动手,不想这一等便等了二十年。 渐渐的,他甚至开始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为师门做些什么。直到司灵的出现,那时他甚至想将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司灵,哪怕自己这辈子报仇无望,那么还有司灵,还有司灵的徒弟 只可惜,他对这小女娃期望越高,接触的便越多。慢慢的他竟不忍让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女娃卷入这场仇恨当中。故一直未曾在司灵面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心思至此,司煜轻叹一声:“小灵,你去为父的枕头下将下面一本书取来。——至于上面的术法,你便不要学了,若是日后你遇到心智刚正又天资过人之人,便带父将他收为弟子,为父对他没有其他要求,只一点,让他学成之后遇得邪修定不可手软。” 司灵脾气固执,做事易冲动,却决不是傻子,听的爹爹这近似遗言的话,当下岂能罢休:“爹,你与女儿说实话,这单家是不是很厉害,而且是你说的什么邪修,你根本没把握对方他们?” “哈哈哈,小灵勿要忧心,老夫虽没把握必胜,但要逃跑还是轻而易举之事,你们还是快些去了,莫叫为父还要分心照顾你们。” 而此刻,天香楼内。周c许c单三位公子正在一间雅座内看着一楼堂中的风尘女子起舞。 面前桌上放满了烧鸡烧鸭等一应吃食,身旁又有三名体态婀娜,风情万种的女子伺候着。 只是这天香阁并非主营美酒佳肴,故这三人对这一桌子菜全是视若未见一般,只偶尔喝上两口姑娘们递来的酒。 天香楼共有三层,占地及广。楼内雕梁画栋,丝曼层层显得格外华贵,几盏大红色的灯笼烛台将此处渲染的暧昧无比,正符合这富贵场温柔乡的气氛。 天香楼一楼只摆着桌椅板凳,并不设雅坐,多为一般才子骚客所坐之地。 桌子围着的大堂正中有一处方圆一丈的空地,而这,便是这些风尘女子们起舞助兴的舞台。 比之二楼,二楼便要奢侈的多,皆是单个隔间的雅座。叫了雅座便会有着姑娘们在一旁伺候,若是如意付些银子即可直接带去三楼云雨一番。 而此刻,二楼雅座中周c许c单三位公子正聊的欢乐,却在这时,姓单的公子却是面色一凝,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扫了一眼,目光锐利如鹰,纵是有木窗墙壁阻着视线,但他却好似能透过去一般。 只一瞬,单公子便收回目光,笑着道:“周兄,许兄,在下适才多饮了几杯,此刻有些醉意,怕是无法等着花魁出来。这便带着她先上去了,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说着话,他便搂过那名侍奉的女子,起身要走了。 “哈哈哈,单兄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身体欠安?才喝这点便有了醉意。或者是单兄以等不急了?”周公子道。 “哎,周兄何处此言。单兄不与我二人争了岂不最妙。你若将他激的留了下来与你有何好处?”许公子闻言,忙责备着。 “哈哈哈,正是如此!既然许兄也觉得如此最妙,那我便先去了。至于花魁最后落的谁手,明日还望二兄告知,说说滋味,与我分享才好。” 说罢,也不逗留,单公子便领着女子出了包房直奔三楼。 三楼一小斯见着有人上来,二话不说直接领着两人去了一出幽静点的厢房。 待的两人进屋,这小斯又将门关上,在门上挂了个牌子,将牌子上刻着“春宵”二字的一面摆在外面,随后走开。 屋内,单公子坐在圆桌旁,这女子便立刻贴了过来,娇笑着为单公子斟了盏茶。 单公子端茶抿了一口,笑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好水好茶好姑娘。” 说着,一手迅速搂过这女子,指尖再其后背上游走几处,便见着这女子身子一轻,睡了过去。 单公子见状,微微一笑,只一摆手,嘴里喝出一字:“起!” 下一刻,这女子竟是悬空浮了起来,缓缓的飞去了床上。 单公子起身,拉开窗。只一跃便自这屋中消失了。在现身时,以赫然站在了自家隔壁的医馆门前。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与此同时,医馆中司煜的声音响起。 单公子哈哈一笑,答着话,身子却未动半分:“好说,好说!只是谁又能猜到,离我咫尺之间居然还隐藏了一名尊者。却不知你潜伏在此可是要与我单家不利?” “单晋,老夫在此藏了二十年,此间心意又何须再问?只是你既以来了,为何却不敢进来说话。” “哈哈哈,快哉,快哉。司煜老鬼真是未曾想到你就这么认了。只是你执意要我进去,我估计你便是修术修士了吧!” “莫非你怕了?” 单晋闻言,忽又哈哈哈大笑起来:“怕?从你适才起术的清气波动来看,你也不过是铁级尊者罢了,我何俱之有,只是我单家与你似无甚么深仇大恨,你又何故处心积虑的藏上二十年?” 司煜在屋中听了这话,也是哈哈一笑:“原来你是想知道原因,那老夫便叫你死个明白。你单家修的功法难道不是理由么?至于为何藏身二十年,却是老夫无能,迟迟不得突破,今日又试了一次,依旧未果,故老夫也不愿再等下去了,不过今日纵是无法端起你单家,能杀得一二人也是不亏。” “果然又是一个伪君子,不过你的想法似乎天真了些。即是如此,那我便叫你明白铁级尊者在我单家来看,不过蝼蚁一般,不许我父亲动手,我便了结了你。” 单晋说着,却是不在迟疑。直接踏步朝着医馆内走去。在离大门不足半丈时,他身上突兀的翻涌起一股强悍的罡气,竟叫着木门直接顶飞了出去。 再踏出一步,已然是立在了屋内。 “起!”屋中司煜见着他进了自己布的法阵,忙喝一声。 但见单晋周身景致突变,屋内原本摆设迅速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圆球型的光晕将其笼罩在了当中。 而这球星光晕内部也突然刮起劲风,如无数把钢刀直直劈下。 再看单晋,此刻却是一脸平静,似乎甚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如至无人之境,只是身上衣物却是破碎成了烂布,在光晕当中胡乱飘飞着。待的衣物退去,钢刀再次落在他身上,却听的一阵钢铁相交的声音响起,他身上更是浮出密密麻麻黑色纹身,犹如蛛网一般附在血肉当中。而那无形的钢刀在触碰到他身躯时也是嘭的炸开,化成满天木屑,却是失去了幻术的附加,显出原型,正是这屋中的桌椅。 “呵呵呵,就这点能耐么。待我一力破万法。”单晋突凝笑着说道。复又打出一拳:“破!” 这一瞬,光球破碎,显出屋内本相,只见满地皆是齑粉一般的木屑,而司煜就在不远处震惊的望着这一切。 “你你竟然以到了金级修为。怎么可能,你才不过二十!” “没想到么,还有你没想到的在后面。”说着,单晋一指又喝:“起!” 顿时,司煜又被包裹进了方才他所使的术法当中。这一刻,司煜彻底震惊了。为何眼前这少年能同时修出两种气?这是绝无可能的事,难道这就是邪修的不同之处吗? 只是想着,司煜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在片刻,他已然被钢刀劈成的一地碎肉。 单晋望着,冷笑一声,转头便走。出了医馆,瞧着此处已是一片狼藉,随又一挥手:“起!” 一声喝罢,只见这医馆又恢复出原来模样。 单晋见着,很是满意,口中啧啧称着:“修术一道果真神奇,这幻术使起来却是足可以假乱真。待过得几日我再来将这医馆烧了,到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查不出今晚发生的事了。” 说着话,他又朝天天香楼走去,身上破碎的衣物也在两步踏出后恢复如初,而此却是单晋又使了一个幻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怪力 次日清晨,周府墙外有着一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着,接着跃上墙头翻了进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周公子。晨曦时他便早早的起了床出了天香楼,一路朝着自家快步回去。待的到了家门口,他却不敢从正门进入,而是翻着墙头跑了进去。 见着没人发现,又忙去了后花园,寻着一处亭台盘膝坐下,假模假样的运行起师傅教他的功法。 不多时,一黑袍老者便自客房里出来,一路朝着这亭台走去,见着周公子正在修炼,也不打扰,更不戳穿。 这老者便是昨日立于虚空那人,远远看着周公子做戏。 身旁不时路过几名丫鬟,对着他行礼,嘴中称着尊者。 老者只点点头示意,也不答话。这些丫鬟们便又去忙自己的去了。 “咦,师傅,今日怎么起的如此的早?”周公子演了一会收了功,假装突然发现师傅一般,起身打着招呼。 “都已日上三竿,还早?你的修为进度如何了?”黑袍老者面无表情的说着。 “弟子愚笨,尚未有进程。” “即是如此,今日便不必练了,一日中天地灵气最隆的时刻已过,你便陪着师傅出去转转罢!”黑袍老者心中叹息,却更无奈,此子如此偷奸耍滑不思进取,实叫人失望。若不是自己欠了周公元周老爷一个人情,自己何须在此教导这不上进的东西。 “最妙,最妙,难得师傅有此雅兴,徒儿便带您去食为天进些早食。要说他家的饭,那味道绝对是无人能出其右。”周公子见着师傅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以为自己早上做的戏满过了他,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忙讨好着道。 食为天二楼,师徒二人刚一坐下,周公子便唤来伙计:“两碗白粥一碟五香蛋,在加些煎饺包子送过来。” “得咧,客观请稍后!”小二忙应着,又风风火火的跑去准备起来。 桌上,黑袍老者并不理会这个徒弟,只是透着窗望着窗外。却见着远处石桥前面围着许多的人。 这石桥名为两界桥,只因石桥两头有着截然不同场景,这石桥东侧都是小贩摆摊的地方,而西侧则是这些客栈商铺。好似是以这石桥作为分界线,故此得名两界桥。 黑袍老者见着奇怪,不知这桥对面发生了什么,为何围着一群人,随唤道:“小二!” “客观有何吩咐?”听的呼声,一名伙计忙跑过来伺候。 “那处是在耍把戏吗?为何围着这么多人?”黑袍老者一指窗外,问着。 店中伙计由于要招呼各色客人,故消息方面还是很灵通的,随着老者手指之处看去,当下了然。 “呵呵,客观有所不知。这桥头并非是什么江湖杂耍卖大力丸的,而是不知何处来的一少年在此卖鱼。只是这鱼颇为奇特稀有,故好奇的人多了些。” “哦!卖鱼的能吸引这么多人,那他卖的是什么鱼?”周公子闻言,也有些好奇,接口问着。 “什么鱼小的却是不知道了。只是听其他客官说这鱼通体金黄,还有四足,着实漂亮罕见。” 周公子一摆手:“行了,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说着复又看向师傅:“师傅,咱们要去看看吗?” 黑袍老者点头,起身便朝楼下走去。心里却是已经知道那是什么鱼了,只是有些疑惑,难道这方寸之地还有其他尊者?不然怎么可能抓到这四足金鲤。想想却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尊者抓的,又何须拿出来卖,虽说此鱼对修士来说其益甚微,但总不能说谁家中全是修士罢!即使自己吃了无用,留与家人食用那也绝对是灵丹妙药一般的存在。 心里奇怪正想着,这二人便以到了人群当中。 黑袍老者看着地上两只木桶里足足有这七八条四足金鲤,随又仔细打量起卖鱼这人。 观察片刻,老者觉得此人并非修士,当下又放出一丝灵气出来查看。 要说修士一般不在运功时是无法被别人得知的,除非是对方修为高处自己太多才有可能被别人一眼看透。否则也只有如这老者一般,放出自身的气,去探查对方。而修士界也有着规矩,那便是不能随意释放自己的气去探查别人,若是如此那便可以视作挑衅。稍有不慎便是大打出手,故黑袍老者适才并未直接探查,而是观察了一段时间这才放出了一丝丝的灵气出来。 卖鱼这人正是孟明,他不过是平松县乡野里的一村夫,之所以能抓到四足金鲤凭的就是一股子耐力,又岂是什么修士。 三日前他刚攒下这八条金鲤,便被母亲催着拿出来卖。本想留下一条最大的,但无奈娘死活不同意,这才全带了出来。不过他却想着出来后留下一条最大的不卖,再带回去,就说是没人要,届时想娘也不会再推说什么。于是他便托好友王范这几日带他照顾母亲,自己便挑着两桶鱼来了县城。 黑袍老者是修灵修士,故放出的是灵气,只是这一丝灵气一出,便直接钻入了孟明体内,并无任何波动。当下眉头一皱,心道:“居然不是修士?那如何抓住此鱼的?” “小伙子,不知这鱼如何卖的?”黑袍老者只楞神片刻,随问到。 “这鱼四两一斤,不过这鱼一般都在半斤上下,故便二两一条了。若是不足半斤的那便另算。”孟明第一次做生意,见着自己摆出鱼后,看的人多问价的却是没有。不由的有些急了。此刻见着有人问价,忙答着,只是他本想说全部二两一条,但见着有两条要小一些,又怕别人觉得不公,于是这般说了起来。 老者闻言,更是吃惊。此鱼莫说二两,就是十两一条也不为过,为何眼前这人只卖二两,而且个头小的还愿意少卖些?难道他不知这鱼真正价值吗? 周公子见着师傅问价,以为是师傅想吃,觉得这是一个讨好的机会忙说着:“这鱼我全要了,不论大小全部与你二两一条如何?对了,一会你随我送去府上,我再与你二两算作酬劳。” 孟明见着有人要买,心头大喜,但见着这人全部要了,又有些急了:“这不知能否留下一条最大的给我。我只卖你七条如何?——对了,至于送去府上那是应该的,我也不要什么酬劳了。” 周公子闻言一愣,他本想这卖鱼的一定会满口答应下来,要知纵是食为天里一条做熟的大鱼也只值一两银子,如今自己并不还价,而且还全要了,却不想对方居然还要求留下一条最大的,当下有些不快:“你这贩子倒是有趣。既要留下,何故又要摆出?” “这”孟明语塞,他不好说是要留下来给母亲吃的,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罢了!留下就留下吧,多一条少一条也无大碍。”老者见着卖鱼这贩子越发琢磨不透,但见其似有为难之处,也不相逼,反倒出言与他解了围。 孟明忙谢过两句,又叫两桶鱼合并到了一起,之后留下自己的一条,随后便要挑起木桶随着买鱼的二人一起送去府上。 却在这时,人群里又出一人叫住孟明:“贩夫且慢,” 围观众人听的声音,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叫着说话之人走了进去。 孟明抬头,停下动作:“不知少爷叫我何事?” 来人年纪不大,少年人模样。生的膀大腰圆,满脸堆肉。身上穿的倒也讲究,腰间配着一块美玉,这便是富人的象征。他身后还跟着几名下人,此刻正簇拥这他。 而他一早就在此处看着热闹,不想适才周赋的师傅姜克居然问价了,而且随后全买了下来。他不知此鱼来历,但却知姜克乃是一尊者,见他都买此鱼,想来这鱼也非凡品。于是忙叫住孟明。 周公子看了一眼来人,知道是谁,也知这人家中富贵,和自己一般无二,只是此人向来霸道,故自己并不与他来往。 “呦!周赋周公子也在,当真巧了。”这胖子拱手打过招呼,复又看向孟明:“我要卖鱼,与我捞出一条来。” “哦,却是抱歉,我这鱼以全部被这位少爷买走了,你要的话便等下次我再来吧!” “呵呵,谁说都买走了?适才我分明听着有一条最大的你给留了下来,便将它卖与我不就是了。” 孟明面露难色答着:“你也听了,这是我特意留下来的。故这条不卖。” “我说你这贩夫怎么回事,你既摆出又岂有不卖之礼。再说你既能捉到,回去再抓就是,何必与银子过不去。我出五两你将这条卖我不就是了。” 四足金鲤何其难抓,这个孟明是知道的,而这些更是他六七天从早抓到晚才攒下来的几条,虽说他还可在抓到,只是这番回去还需三日路程,在加抓鱼的一日便是四天。这么算着那便是十多天未给母亲做鱼吃了,当下怎么也舍不得。 “却是不行,少爷要买还是等下次吧!”孟明想着,坚决的回绝了这人。 “鲁通兄,莫不如卖周某一个面子,这贩子既不肯卖,你便等些日子好了。”周公子见着鲁通似乎又想耍横,打着圆场。 “笑话,我为何要给你面子。你以买到了鱼,自是不急。而他分明还留一条,却为何不卖,又不是抓不着了。与其要我等着,他何不回去在抓一条去。再说我可是出了五两银子,今日这贩夫若不给我个合理的说道,这鱼我便买定了。”此刻人多,纵是周赋家请回个尊者教他鲁通也是不怕,毕竟天君治下明着杀人谁也不敢,故他此刻跋扈的紧,并未给周赋丝毫脸面。 孟明急了,不想这人这么不讲理。也懒得在与他啰嗦,挑着水桶就要离开。 “拦着他,今天没有一点交代就想这么走了吗?何况我又非不给你钱。”鲁通见着孟明起身要走,顿觉面上无光。何况自己刚刚已经发出话来,岂止还有这般不是趣的人,当下一挥手,对着仆人命道。 左右小斯立刻围将上去,堵住孟明去路,嘴里也不停的叫嚣着。 “这鱼是我的,我卖不卖还需理由吗?如果你真要知道,告诉你也无妨,这鱼我是要带回去吃的。故不能卖你。”孟明见着对方这就要与自己动手,心里有些惊恐。毕竟他从未出过村子,更未和人动过手,故不想惹事,当下解释道。 只是鲁通此刻以觉丢了面子,哪里听孟明解释,冷哼一声:“哼!适才我让你说你不说,现在又来解释,却是晚了。今天这鱼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了。”说着自袖中取出五两银子扔到地上:“莫说我欺负你乡下来的,这钱本公子依旧给你。来人,与我叫他手上的鱼夺下来。” 小斯听命,忙一拥而上去抢孟明手中木桶。孟明见状急了,一把抱住死不撒手,几番拉扯终是未果。小斯见着这贩子如此不识抬举,随又动手打了起来。 俗话说泥菩萨尚有几分火气,孟明挨了几拳之后,却是忍不住了,也放下木桶,闭着眼胡乱打了一拳。 谁知这一拳打出,被他打中这小斯竟如被牛顶了一般,直接被砸的抛飞了出去。 一时间,鲁通楞了c其余小斯楞了c周赋愣了c姜克愣了c孟明更是愣了。 如此怪力的一拳还是人手打出的么。 其余小斯见着同伴飞出,跌到一丈开外再不动了,当下是谁也不敢在上,全楞再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间,围观群众也都慌了,大喊着四下散开。 “不好了,杀人了。” “打死人了,不得了了。快去报官啊!” “此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怎么只一拳就叫人打死了!完了,完了。此子是死定了。” 姜克见着人群散开,上前两步俯身探了探那别打飞的小斯鼻息,见着这人还未死透,尚有一息。复又看向孟明,觉得此子当真是越发神秘了。但这事又实不怪他,他也是罢了。随轻喝一声:“福泽。” 但见一滴金银剔透的雨水自天上落了下来,直直滴在地上这人眉心出,随后便渗了进去,而这一番动作全无一人发现。 过了片刻,这地上的小斯竟奇迹般咳嗽两声又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队卫兵也赶了过来。手持钢刀冲到里面喝着:“怎么回事?谁打死了人,全部与我带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做主 孟明不得解释的机会,便被这队巡查卫兵架了起来,压向府衙去了。 一起的还有鲁通等人,只是这些卫队却不敢拿他,只是让其跟着。 鲁通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卫队当然知道,这人欺行霸市,嚣张跋扈惯了,实属那种你不惹他,他都会惹你三分之人。是府衙的常造之客,只是这人虽坏,却从不闹出大事,每次也只是被带回去罚些银子了案。 知道这人秉性,这些卫兵明白此次之事八成又是鲁通先惹出来的,故虽压着孟明,却不使暗劲,并不刁难于他。 而且就在方才那被误以为打死的人,也无大碍,自己又站了起来,并没有大伙说的那么夸张。所以这帮卫队也就把这事当做的市井打架看待,全部抓去官府,由老爷断上两句,各罚些银子惩戒一下就好。 姜克师徒二人见着这贩子联同他们买的鱼一起被带走了,也跟了过去,一来是要继续买下这鱼,二来是姜克对这贩子好奇起来。若说这人不是修士还能抓着四足金鲤已是让姜克惊讶了,但方才这人居然一拳险些叫人打死,单这一点姜克便觉得这人太过怪异,让他生出爱才之心。 要知这种奇人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将其收入门下,日后必是一大助力。只是此子悟性如何他却不知,更不知此子生性如何。但不论如何,此子若比他那徒弟定是会好些,心中想着,便决定帮他一次,日后在观察一番。若是此子心术不正他不收其为徒也就是了! 因府衙设有牢狱,故并不在集上。而是建在边缘处,占地三倾有余。属于一体制,公堂c府邸c大狱全在一起,办起案来十分方便! 卫兵带着几人走了约有一刻钟,到了府衙。 府衙大门十分庄严肃穆,门前两座大石狮子也与一般大户门前放的大是不同。 石狮旁笔挺两名差兵,手持钢刀,头戴高盖黑布帽,身着绣虎兵服,胸前印着大大的兵字。 而他们身后便是几节石阶,正中一面两开包铁木门,门上镶着八十一颗铜钉。一旁又有一座鸣冤大鼓,鼓高半丈有余,直径一米。架在鼓架之上,下方两根鼓锤犹如两只粗大的火把一般,单是看着便知这一锤下去,鼓声绝对犹如雷鸣! 天君治下,尤重法度。故单单只是一小县的府衙修的也是格外气派。天君深知一国强弱和安定与否不在军队,不在武器,也不在修士,这些不过就是辅助而已。真正想要国强,还是重在黎民百姓的安稳,故对法度尤为重视,治下法度也是严丝合缝,细致入微。大到谋权篡位人命案子,小到市井泼皮争吵打架,均有一系列的制裁条律。虽不可能尽善尽美做到绝对公平,却也是一直努力的朝着这一面改进。 卫兵带着几名犯事之人从侧门入了府衙,入眼的便是一片练武场。这里便是卫兵平日训练之处。再向里一座小瓦盖的大屋便是府衙公堂。公堂门头挂着一块大扁,上书公正廉明四个镀金大字。 进了大堂,卫兵队长便自堂内便门匆匆去了后院,其余卫兵则是夹着几人在堂前跪下。后又站到两侧,面色肃穆犹如木桩。 平松县的府官姓许单名一个忠字,为人不算多么刚正,却也尚有良心。平日里虽也贪钱附势,却不算过分,只是做到不被排挤便好。 许忠有一独子名叫许凡,之所以给儿子取这么个名,只因他深知官道并非表面这般平和,故只想儿子能平凡一些,安稳一点最好。 而这许凡便是昨日食为天里的许公子了,虽然他父亲希望他能平凡些,但他从小身在富贵官家,自身优越条件早以定下他此生绝对无法成为父亲心中的普通人。而是不出意外的成了纨绔子弟,时常与周赋,单晋这两位公子哥混迹风花雪月之所。 不过他虽风流,但家中是为官家,对天君法度了解甚深,故并不嚣张,只是浪荡一些罢了。 府衙公堂不是什么人都可随意进去的,所以姜克师徒一路跟着堂外也停下了脚步。 虽说当今术法显世,修士尊者都是身怀大神通之人,拥有诸多特权,但在绝对的统治权威下亦有诸多不可逾越盟约,譬如他们就不可插手天君的绝对统治权威。 术法显世,乃是万年前发迹的,在此之前都是由帝王统治,故术法一经显世,当时的帝王便有了危机感,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以在君主面前,一切能威胁到自身权利的都要打压制衡。所以一系列制衡之法也相继出台,最为好用的只有两条,一是大量招安,二是人海镇压。除此之外,便是控制修士所需的天地灵宝,使其始终处于可控范围,绝对不会让其做大。 招安一说便是许以重利让一部分修士为自己效忠,若是真有叛变,这些人便是镇压的绝对主力。而人活于世,便是要在富贵场中奔波。故有了好处原意效忠之人也是很多,这便直接制衡了修士界的平衡。 而第二条则是人海站术,万年前术法刚刚显世,得道之人并不太多,君主们还未有机会培养出自己的修士大军,故也只有通过数量弥补质量上的差距。常言道蚂蚁多了咬死象,所以这一条正好在当时成为了大权旁落的重要保护伞。 只是发展至今,这人海战术已然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只因修士们经过万年的发展,早已在本质上发生了质的飞跃,术法以然精进到了一人可破万军的地步。再多的普通人也根本无法撼动修士分毫,在修士眼中普通人根本就是土鸡瓦狗,想要杀死他们就如吃饭喝水一般平常简单。可惜,这一万年的缓冲期也让帝王们培养出了修士军队,故当今天下依旧是由天君统治。 姜克在堂外见着几人以跪在堂下,心知自己想要保住这贩子也是时候操作一番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与这府官的公子有些交情,便想着让徒弟带着自己先见上这里府官再说,到时凭着自己修士的身份相比这一个小小的府官还是会卖他几分面子,当下转头对着周赋吩咐到:“你带我去后院,我有事要与这里的府官说说。” 听着师傅发话,周赋哪敢怠慢,忙转过身:“这个好办,师傅您跟我来,我与这里府官的公子交情颇深,去过几次后宅,徒儿这边带您绕去后院去找他。” 去得后院,姜克便见着许忠跟着先前的卫兵快步朝着公堂而去,眼见着就要进入便门,当下唤道:“许老爷留步!” 许忠闻言停下,寻声望去,见着唤他之人乃是姜克,当下行了一礼:“尊者!不知您找下官何事?” 姜克是周家请来的修士,其身份自不必说,所以他自认是认识的。而他一小小府官在修士面前还要小上好几级,所以一见到反倒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许老爷还是借一步说话。”姜克与许忠所在系统不同,虽然说身份上对方还需恭敬的称自己一声尊者,但他绝对不会真的将对方当做下级看待,所以也称许忠为老爷,说话语气更是没有半分命令口吻。 “请。”许忠略一沉思,一伸手朝着后院石亭走去。 二人自亭中坐下,姜克便直言到:“许老爷可是要去审堂中的案子?” “正是如此,尊者莫非便是为此事而来?只是不知尊者有何吩咐?”姜克此言一出,许忠便以明白对方来意,只是心里确是有些好奇,这一个小小的斗殴事件怎么还引得了他的重视? 姜克微微一笑,觉得面前这人当中很会做人,话语之间将姿态放的很低:“呵呵,许老爷断案,姜某何来吩咐一说,只是此事发生之时我刚好在场。对此事颇为了解,故先来与你说一说。” 姜克说着便将先前之事起因及过程说了,其中多有偏袒孟明之意,所性将一切责任全推给了鲁通,还稍微扩大了一些。 许忠何许人也,一番解释听完,心中早已通明,呵呵一笑,站起身又行一礼:“尊者放心,下官定会秉公执法,还那贩子一个清白。” 姜克点头,他对许忠的表现很是满意,也站起身拱了拱手:“许老爷正常去断便好,两人个罚些银子就此结案吧!勿要深究了,毕竟也是一桩小事。此番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一名尊者的人情许忠自然明白意味着什么,他对卫队口中的那卖鱼小贩着实好奇起来,此子居然如此得姜克重视,看来此子身份绝不简单啊! 方才姜克语言中对其的偏袒之意他以听出来了,只是当时他只觉得这贩子是和姜克有些交情,故也就准备各罚些银子算了,况且姜克最后也说了让他这么断。只是这人情二字一出,许忠就知道自己错了,那贩子与姜克又岂会是有些交情这么简单?随既心中打定注意,此子这次连钱都不能罚,而且还要交好与他,结个善缘最妙。 “尊着宽心,这贩子全无过错。下官怎么会罚他的钱,而且那叫鲁通的是怎样一路货色,这县城中人人尽皆知,下官早就有办他之意——却不知此次是否合适?”许忠交好之意以昭然若揭,他本想这次索性将鲁通关了,也好多卖一些人情给姜克。只是说道最后,他突然想到姜克似乎没有要整治那鲁通的意思,只是叫自己罚他些钱。他不知道是姜克真无报复之心,还是未曾明说。于是便顿了一顿,又问了一句。 “如此小事就不必太过认真了,不过是一群市井之徒,许老爷无需想的太多。”姜克呵呵一笑,不想这当官的人果然不简单。只是那鲁通在他眼中不过蝼蚁罢了,要整治他自己有的是法子,何用许忠代劳。况且自己目前只是看重那贩子,至于此子秉性c悟性尚无所知,这次简单帮他一下就好,根本无需为其强出头。 许忠会意,随朝着公堂走去,进去简单问了堂下涉事二人几句,便以孟明是初犯,又是自保才动手的份上,直接放了。 而那鲁通这次也未罚钱,说教了两句也让其走了。 许忠在问话之时以想的明白,这次姜克没叫他整治鲁通,其间可能还有两重意思,一是姜克真无此心意,二是姜克为那孟明多想了一些,他不想为孟明树敌。 明白这一点后,许忠自然就不会再刁难鲁通,只骂了两句便让他赶紧滚! 孟明出了公堂,长出一口气,他第一次进公堂,本以为事情闹大了,谁知这里的老爷居然如此轻松的就将他无罪放了。虽说自己也没错,但毕竟动手打了人,孟明想来,自己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责任吧! 想到打人,孟明心中又被吃惊代替,复举起的右手,看着拳头也不大啊?而自己长得虽然还算强壮,但一拳将一个一百多斤的活人打飞出去,这是强壮一点就能做到的么?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也就是说自己当真是一身怪力了?难怪自己终日不知疲倦,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原来异常之处在此。 正想着,姜克师徒已从后院走了回来,见到孟明看着自己手臂发呆,姜克觉得有些好笑。难道他还能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奇异之处么?如果是,那此子当真是笨出一个境界来了。 周赋适才见着师傅单独与府官说话,随后这贩子便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连钱都未罚一文,心中已是明白,这是师傅替他做主了。只是师傅为何要帮这个第一次见面之人他却是想不明白,因为他知道师傅绝不可能是可怜他这么简单。 虽说不知师傅心意,周赋却明白,面前这贩子还是不要得罪,因当交好些,没准还能讨师傅欢心,当即上前两步:“哈哈哈,小兄弟出来了,不知可受惊了,与我去食为天,我设宴为你压压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灵体 孟明闻声一惊,回头看着来买他鱼的这人,见他穿着以及买鱼时的样子,明白这人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只是方才买鱼时他何曾对自己如此客气,怎的现在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这显然是要与自己交好之意。可是他为何要与自己交好呢?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乡野壮夫,何德何能能让他另眼相看,难道是因为自己有一身怪力吗? “啊,公子心意在下惶恐。又岂敢让公子破费,在下还是将鱼送去您府上罢!”孟明不傻,对方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对他客气是看的起他,但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受了。毕竟两人身份就摆在这,他又怎敢真的欣然接受。 “小兄弟何须拘谨,相逢便是有缘,某姓周单名一个赋字,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孟明,承蒙周公子厚爱。” 孟明依旧有些防备心理,毕竟自己刚刚还见识到了富贵人家的跋扈与不讲理。 “孟明兄弟还是叫我名字就好,不必公子公子的叫。走,咱们先去食为天再说,还望孟明兄弟勿要嫌弃。”周赋适才以听出孟明的拒绝之意,只是他以有心交好,又怎会让孟明溜走,当下说道。 孟明无奈,周赋话已至此他如何还能拒绝。若是在不答应,那岂非是嫌弃他招待不周了。 “也好,既然周赋兄看的起我,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却要叨扰一番了。”孟明拱手说着。 三人回到食为天,周赋又去了早上的包厢,唤来伙计:“小二,上二斤牛肉,一只羊腿,烧鸡烧鸭个来一份,其余小炒你看着给我来上几碟,在来一壶花雕。今日我要宴请贵客,你去后厨吩咐这一桌菜必须有何师傅亲自做,不得怠慢!——对了,早晨我再此点了一些早食,却因有事先走了,一会你将早食的钱一并算到这里面,稍后我去结账。” 店中小二记下周公子的话,忙恭身应下,复又为几人斟上茶这才退了出去,忙活去了。 “呵呵,孟明是吧!我这徒儿有心与你交个朋友,你也不必拘谨。都是年轻人当爽快一些。”姜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周赋适才在路上已然介绍过师傅,故孟明知道他的姓名:“谨记姜伯伯教会!”虽然说着但孟明依旧有些拘谨,他是小村子来的,全无任何背景而言,故面对面前二人始终有些放不开。 姜克见状也不计较,复又问到:“却不知你家住何处,而这四足金鲤又是怎么得来的?据老夫所知这鱼可不是一般的难抓,而你又是如何抓到的?” “在下就是平松县人,家住东南方的一个小村子,离这确实偏远了一些。而这鱼则是我亲手去村中河里抓的,虽说困难一些,但多费些时间还是能抓到的。” 东南方的小村子?姜克略一沉思,知道是在何处了。他当初过来时已将平松县转过一遍,而东南方恰巧就有一个村落。只是那处多为桑田,并不是近水之地,怎么在哪会有四足金鲤这种木级妖兽出现? “哦!原来是在那里,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不过据老夫所知那里多是桑田,并无大江大河,难道也出这鱼?” 孟明听出意思,原来他们是对自己的鱼来了兴趣,想必他们都是识货之人,明白这鱼好吃。除此之外,孟明又听出一些话外之音,那便是这鱼本应当是生在长江大河里的,并非死水之物。但自己确实就是在村中的河里抓的,而那条河也并不是什么大河,虽方圆三倾有余,但却无其他支流相通,实是一湖死水。 孟明挠头,他也不知道这鱼生长环境要求如何,可他却并未说谎:“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鱼的确是我在村中一条河里抓的。至于其他我也不胜了解。” 见着孟明一脸诚恳的样子,姜克倒也不怀疑,毕竟自己还是要考查其一番的,过两日他悄悄过去暗查一下也就知道此子有没有说谎。复又想到此子将这鱼卖的颇为低贱,姜克也怀疑此子并不知这鱼真实来历,以及效用。当下也不继续追根,转而想到此子的一身怪力。 要说其他人见到被打那人并无大碍,不觉得什么。但姜克确是明白,若不是自己出手那人怕早已硬了。所以他深知孟明那一拳的厉害,有心想要试探其一番。 就在此刻店中小二端着一碟酱牛肉走了过来,姜克见了突手上生出灵气,在指间凝出一滴水珠,就手一弹。 那端菜的小二只觉腿上一软,手中牛肉竟是摔了出去,碟子刚好砸向孟明。 姜克又猛一伸手,一把握住孟明手腕,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拉开座位,躲开了飞来的盘子。 倐尔,小二反应过来,见着险些砸到了客人,一阵后怕,连忙赔礼道歉,复又忙着收拾地上的牛肉。心中懊恼,怎么自己的腿突然就抽筋了,这一碟牛肉怕是要赔上好几日的工钱了。 姜克适才是故意为之,故并不责备小二,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查看孟明。而就在刚刚的一瞬之间他以然号过孟明的心脉,又注入了灵气游走孟明全身经络一圈。 让他惊讶的是,孟明居然是灵体之躯,乃是修士界万中无一的特殊骄子。若是此人修炼起来,不论是修那一途那速度都必将是常人几倍之上。 不过,姜克却还发现了孟明灵体的不纯现象,这并不是先天灵体。此子筋脉血肉当中还有杂质,属于丹药炼化出来的灵体。 一般大门派或是大家族中就有这种丹药,专为下一任传人准备的。由此可知这种丹药何其珍贵,孟明又怎么可能得到?但是事无绝对,或许此子就得过大机缘也未有可说,只是倘若真有高人赐了这番大机缘与他,为何又不教他修法?孟明体内没有一丝罡气c清气或是灵气,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一个普通人居然是后期灵体之身,这就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 心思至此,姜克觉得孟明越发神秘起来,也在心中庆幸,是他先发现了此子。日后将此子收到门中绝对是功不可没的一件大事。 姜克不由激动起来,这当真是自己白捡来的大造化。 片刻后,姜克内心恢复平静。复又想到此子心性如何尚未考察,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些。只是此刻,姜克却明白若此子心术不正,那就不是不收他就么简单了,而是要直接打杀了,以免日后为害一方。 孟明适才被姜克拉开,躲过飞来碗碟,庆幸至余,也对姜克这老前辈的身手敏捷感叹。周赋说此人是他师傅,那就是说这人并不是教书先生,而是一名功夫了得的武家。只是孟明哪里会想到,眼前之人又其岂是会武功这么简单,而是传说中的修士,那可是大能一般的存在。 只是孟明出身低微,这些事他又怎么会猜到。 经此一事,姜克便不必再试探孟明了,只要过两日他在暗查一番就可坐下决定,故之后并未发生什么突发事件。 三人吃过饭,孟明挑着两个木桶随着周赋将鱼送去他家府上,之后变告辞离去。 待孟明回到集镇,他便在集上逛了起来,原因无他,只是他还需买上一头牛肚带回去送与许老汉。而此刻他的鱼卖了十多两银子,要买头牛仔自是能买的起。 几经打听,孟明寻得一处卖牲口的地方,花了三两银子买下一头小黄牛。复又买了一些干粮,用作回去路上吃食。 他在干粮铺里打了一壶清水,又将两个木桶挂到牛背上,这便准备回去了。 与此同时,单府内几名下人将任琴的尸体自密室中抬了出来,以草席裹上,就要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而对外宣称的则是这名丫鬟身染恶疾,于昨晚病故。 这几名下人不是普通下人,而是单家心腹,也是单老爷的徒子徒孙。 昨夜任琴断气后,便是由这几人抬去密室中的。他们将其胸腔抛开,取了体内心脏扔到了密室里的一口大缸里,后便走了。 单家是邪修,拥有一些秘法可以让自身实力快速提升,并且还会饲养一种储气玄虫,此虫需以带着怨气死去之人的心脏喂养。故才出现任琴被活活打死的一番事件。 而修士修法只能修出一种气来。绝不可能同时修出两种气,或是三种气。只因罡气c清气c灵气,三气并不相容,而人身体里也只有一套血脉,一个丹湖,所以当今修士只能选择一途修炼。 而昨夜单晋居然身怀两种气,故司煜死前才会如此震惊!只是司煜不知道,单晋之所以可以两途同修全是赖这玄虫所致,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双途同修。 这玄虫就如一个丹湖一般,它自身可以储气,只是它也只能储存一种气。但对于人来说,自己有一个丹湖,在多一个玄虫丹湖,那就是双途同修的超级存在了。 不过,虽然外表看起来这样。但是其中多有不足之处,譬如这玄虫难养易损这一点。再有便是用玄虫代替丹湖,毕竟不是自己的。它就像是一个容器,只是用来存储之用,用一点就会少一点。而且还是一次性的,用完了玄虫体内的气,那么这玄虫就会死去。 另外,人体之中一次也只能吸入一只玄虫,多了就会无法控制,会反被其咬破筋脉吃了心脏。也就是说,即使借助玄虫作为丹湖,那么一名修士最多也就是双途同修。 单晋此刻站在密室门外,等着父亲出来。他知道那丫鬟尸体被抬出来后,就意味着父亲以经收了法,喂养玄虫之事已然结束。只是还需等父亲在里面调息片刻后才会出来。 而单晋在此等着实为昨夜司煜之事,他知道父亲定然知道昨夜他已将司煜杀了。但昨夜他在杀司煜前已经查过医馆,知道里面只有司煜一人。那叫司灵的丫头却不见了,故单晋杀了人后也不搜查直接走了。 而此番过来,就是要与父亲说说,他觉得斩草不除根日后必有大患。 昨夜司煜刚一起法,就惊动了单老爷,只是当时他正在起法饲养玄虫不得脱身,否则两家如此之近的距离,他一息便到,又岂会让司煜安排司灵他们逃走。 而早间自己儿子就在密室外等着自己他也知道,略一思量便知儿子找自己何事。 只是人已经跑了,他来找自己也是无用,天地之大,想要找一个人,简直犹如大海捞针。不过单老爷心中却是不惧,区区一个小女娃他还未曾放在心上。 故也不理会外面等候的儿子,又自专心饲养起玄虫来,直至法毕,他也是依旧专心恢复调息,并不急着出去。 又过片刻,密室石门打开,单老爷自里面缓步走出,看了一眼儿子:“跟我来。” 单晋也不多话,只一路跟着。直至父亲将其带只书房。 父子二人各自坐下,单老爷才出声问道:“昨日之事,那周家请来的姜老鬼可曾发现?” “应该没有,昨日孩儿起法之际,并未发现灵气探查。” “嗯,如此便好。至于那个叫司灵的小丫头以及我们家叫桃儿的丫鬟你不必太过在意,这两个黄毛丫头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只需稍稍留意一下就好,若是发现了顺手杀了,找不着也不必刻意去寻。”单老爷在乎的只是姜克,对于儿子的心事却是一语道破,让其宽心。 “对了,昨日你可问出那司煜何故在我单家旁边隐了二十年?” “问出来了,不过是假仁假义之辈。满口的大道理,愚昧至极。——父亲,那叫司灵的丫头当中不用在意?”单晋回过父亲所问,心中还是颇为忧心,因为如司煜一般假仁假义的大门大派多入牛毛,若是让其传了出去,那他单家被灭门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单老爷微一摆手,对着儿子的谨慎小心很是满意,只是儿子思虑还不够纯熟,当下解释道:“那两个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而这里又有多少修士?纵是她们想要告密,但你觉得她们能出的了平松县吗? 且先不说司煜有没有教他那个女儿修术之法,单说他真教了,那叫司灵的丫头这般年纪又能修炼到何种地步? 而且她若起发遁走,你觉得一夜之间她能逃出为父的探查范围吗? 她若不起法遁走,一夜之间又能逃的多远?等她走出为父的探查范围怕也是六七日之后的事了。只要有了这六七日,咱们在通向县外几条道上设下关卡,再在官府当中打点一番,随便给她安个罪名,做些伪证,那时还需我们去找么?怕是官府这一关她就过不了,连平松县城都出不去。” 单晋闻言,心下了然。顿觉父亲思虑缜密到了恐怖的地步,当下也不急了,起身行了一礼:“即使如此,孩儿这就去官府打点。给她安个罪名,借官府之力将那丫头揪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大雨 孟明赶着小牛出了集镇,感觉比来时轻松许多,起码木桶不需自己担着了。 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孟明估计了一下时刻,稍作计算,发现需要加快些速度,若是在不快些,天黑前怕是赶不到树林后的一座破庙了。 他来时就发现了那做荒庙,还在里面休息过一晚。 术法显世以前,百姓为求风调雨顺,多是建造庙宇,祭祀河神。后来呼风唤雨之法渐渐被修士掌握,这种所谓的河神庙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经过万年来的发展,这种庙在大郡里早已不复存在。唯有一些偏远的小县依稀还能见着一两座被废弃的荒庙,多也是残垣断壁。 又行一段,孟明进入树林,此时的树林一片枯黄,树枝上只零零散散挂着几片树叶,其余全都落到了地上,踩在脚下很是松软。 一路走着,天边渐渐泛起红晕。四周起了些风,在这秋伏闷热的天气里带来一丝凉爽,孟明又加快步子,终在天黑前赶到了破庙。 栓好小牛,复又在破庙附近抱了些枯草,作为小牛的晚餐。一应忙完他这才取出干粮和水袋,垫了垫肚子,随后寻了处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庙外风起的越来越大,天上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狂风中带下几滴雨水。恰好落在孟明脸上。 孟明醒了,见着狂风大作,知道这是要下雨了。但他此刻身在的破庙早已没了屋顶,这要是真下起来,那他当真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又恐这破庙不够结实,万一被风吹倒在砸死自己,那就太倒霉了。 当下牵着牛跑了出去,只是此刻天地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有心想要在找个避雨之处,怕是都找不到。 摸着黑,孟明将小牛栓到一颗树上。复又在地上划拉枯草,搓着草绳想要赶在大雨落下来之前先给自己做个蓑衣。虽不能完全挡住雨水,他想总会好些。 不过想法虽好,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来,显然是来不及了。 天空又落下几滴雨水,孟明直接放弃了,扔掉编出的一截草绳,复又将身上衣服脱了,只留了一条贴身裤子。 将脱下来的衣服全都塞进空出来的一只木桶里,复又找了块石头压住桶口。这就准备大大方方的淋雨。反正自己身强体壮,淋个雨也不会怎样。 谁知,顷刻间这天好似通了一个窟窿一般,豆大的雨滴一泻而下。只一瞬孟明便全身湿透了,孟明苦笑,自己运气怎么这么差,连着十多天的晴天,好不容易来场雨,还叫自己在这荒郊野外的遇上了。 只是他不知道,运气差的可不止他一个,就在他前面十里之外还有两人,此刻也被这雨淋的全身湿透。 这两人便是司灵与桃儿,昨晚司煜叮嘱二人不要出县城,向着东南方向走,直到见着一个村子就留在村里。一个月后自己回来接她们。若是一个月后自己没来,那就继续住着,待到一年后再去东都郡纯轩县,找到一个叫幻雨阁的地方,到时拿出自己枕头下的术法书集,届时阁内之人自会安排。而她们便可安心住下,三年后自己必会寻过去与之汇合。 司灵当时疑惑,便问爹爹为何一月后他不来接自己,自己还要等上一年后再去那什么幻雨阁的地方,并且还要在等三年?这么一来不就是四年都见不到爹爹了么。 那司煜却说,若是一个月后自己来接她则说明自己以将单家铲平,躲过官府风头时就可接她们离去。若是不来,则说明自己不是单家对手。那么自己就会逃走,去沧冥尽头求师尊出手。而师尊的百年大关刚好是四年后方可期满,故要在那等上四年,待的再杀回来自会去幻雨阁与她汇合。 至于为何让司灵一年后再离开村子,司煜的解释是怕单家找不见自己一怒之下杀了司灵,而躲到平松县的村子里,刚好应了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司煜虽这般与女儿说的,心中却是另外的盘算。他知道此番必然不可能灭了单家,主要是看自己能否逃掉,若能逃走,那他自会过来带着女儿一起跑。若逃不了,反被杀了,那么女儿也只有继续躲着,因为对方必定会斩草除根。 司煜知道女儿并不是修士,如果让她出县,那么被单家追到杀了的可能性更大,还不如让其躲在县里,扎进人堆,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待的一年以后单家放松警惕,届时再走,逃出去的希望将会更大。 至于什么去沧冥尽头找师尊和害怕官府彻查之事全是司煜编造出来的,他所在的七星殿早在三十年前被灭门,又何来的师尊。而修士与修士之间厮杀官府更不会管,官府只会在修士残杀普通人时才会出面,这都是有盟约的。不过司灵那里知道这些,却是信了。 而幻雨阁,则是他给女儿找的后路,倘若自己真的被杀,那么女儿身后没有一股势力撑腰,迟早也是一死。 幻雨阁又恰巧专收女弟子,功法方面更适合女子修炼,故让女儿去那里是再好不过了。 司煜倒不怕对方不收,是因他以交代女儿届时拿出自己七星殿的秘术,想来对方定不会放过如此便宜不占。 要说功法秘籍对一个门派有多重要,自不必说。只因事发突然,司煜不得不献出七星殿的传承来为女儿铺一条路。 他本不想这么早的暴露身份,而是在等两年。届时他会在动手之前将司灵先安顿好,可是谁知女儿当晚突然倔脾气上来了。司煜何其了解司灵,他明白自己若不起法拦住她,说什么这丫头都不会回头的。 不过他却没有怪过女儿半分,是因他以忍了三十年了,这种身负灭门之仇的痛苦,此间滋味,怕也只有局中人才会懂。师傅师兄都如他的家人一般,都是他的至亲之人,一夜间全部死了,而他却要忍辱负重的活着,且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这种滋味世上又有几人能感同身受? 司灵当时见着爹爹说的自信满满,又见识到爹爹将地上青砖变成毯子的样子,以为爹爹非常厉害。故对爹爹很是有信心,复又有不想拖累爹爹心理。便简单收拾了一番带着桃儿一起走了。 只是她们终究是女儿身,体力方面先天不足,故两人走的并不快。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经过一夜又一天也才走了这么一点路。而孟明全速之下半日就将二人追的差不多了。 司灵和桃儿见着天色渐黑,又停了下来,就地找了棵大树靠着休息,因为两人一起可以作伴,故她们在这荒郊野外倒也不害怕。 可谁知夜里突然变天,下了一场大雨,这两人便只有淋雨的份了。 司灵弯着腰将手里的包袱护在怀里,生怕将包袱里爹爹交与她的书给淋湿了:“桃儿姐,你快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遮雨的地方吗?不用太大能藏住包袱就行。” 此处一片空旷,司灵白日已经见到了。故此刻她根本不想着能有遮雨之地,只想能有些大石头什么的将包袱护住就好。 四周一片漆黑,桃儿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知道司灵包袱里还有一本书,也明白司灵的意思,当即抱起一把枯草:“司灵妹妹,你将包袱挂到树上,我用这些草盖着会好一些的。” “啊,对对。”司灵闻言,立刻将包袱栓到树枝上,复又忙着和桃儿一起在地上抱草盖住包袱。 好在雨落下来后,风也就停了,否则就她们抱的这点草还不够风刮的。 “桃儿姐,你快过来,我用身子替你挡些雨。” 一应忙完,司灵双手抹着脸上的雨水,勉强睁开眼睛道。 “不用的,这雨这么大没用的,否则也是我为你遮,怎可让你替我挡雨,咱们还是快去树下躲躲吧,虽然没什么用,总会好些的。”桃儿听着,心中很是感动。只是这雨这么大,自己的衣服早就湿透了,遮不遮的已经无所谓了。 这雨一直下到天明这才停下,司灵与桃儿这么抱在一起淋了一夜,二人冻得瑟瑟发抖。 “桃儿姐,雨停了,咱们还是快些将湿衣服脱了。否则一会染了风寒,在这荒郊野外的又没有治疗药物就该病死了。”司灵见着天以放亮,雨也停了下来,哆哆嗦嗦的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 “啊,在这里如何能脱!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桃儿也不比司灵好多少,颤声回道。 “没事的,我去将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用树枝穿起来做个幕帘。到时候我先帮你守着,你去里面将湿衣服脱下来拎干再说。” 司灵站起身,朝着树上挂着的包袱走去,一来要拿衣服做木帘。二来她想赶紧查看一下那本书有没有事。 拿出书后,司灵一阵惊喜,多亏昨夜刚下雨时桃儿姐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现在包袱里不光书没事,而且里面的衣服也只是湿了一小块地方而已。这可比身上全湿的衣服好太多了。当下兴奋的叫着:“桃儿姐,太好了。咱们包袱里的衣服还是干的,你快换上吧。” 司灵将一件靠着包袱心放着的衣服递给桃儿。 “你是妹妹,还是你先换吧,我没事的。”桃儿接过衣服,觉得自己才是姐姐,居然还要司灵照顾,有些脸红起来。 不过她的身子和司灵比起来当真就不如司灵,她毕竟是个丫鬟,不论吃的还是住的都不比司灵好,身体又怎会强健到哪去。 “都一样,你快换了吧!别推推啦啦的耽搁了。我帮你看着,你换了我马上再换。”司灵性情率直,不拘小节,故脾气也很大。见着桃儿扭扭捏捏,语气里有些急了。 “那好吧!” 桃儿说着,将湿衣服脱了下来,又将司灵递给自己的衣服换好,接着便去替司灵把起风来。 待的两人将衣服换好,复又将湿衣服拧干些晾到了树枝上。 却说雨停后孟明也将湿衣服换了下来,好在他有有木桶,只是被淋湿了一条裤子而已。 收拾好自己,孟明又取出干粮吃了一些,拉着牛又赶起路来。 只是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湿滑,这小牛竟是走不快了。 孟明无奈,只得牵着小黄牛放慢脚步。 走了约一个时辰后,孟明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女子的谈笑声,当即抬头一看,却见这荒郊野外的居然还有两个少女。 复又见到这二人身旁的树上还凉着衣服,明白这二人也被雨淋了一夜。只是,这树枝上还挂了女人家的贴身衣物。看的孟明有些脸红起来。 与其同时,司灵与桃儿也听到了小黄牛蹄步声,随转头望去。见得一个有些黑的少年正牵着头小牛朝她们走来。 桃儿当下一惊,脖颈都翻起粉红来。立即跑去将树上凉着的两个红肚兜拿了下来。 司灵性格较粗,倒是没有桃儿姐反应的快,不过见着桃儿姐跑去将肚兜收了,也是害羞极了。脸颊两侧瞬间涨红,一指孟明:“你你不许看。” 孟明闻言,实是无奈,因为他真不是故意要看的,而且这荒郊野外的谁有能想到会碰上两名少女呢! 孟明连忙转过身,也红着脸慌张的说着:“在下无意冒犯,二位小姐还望赎罪。” 司灵见着这大男人因见了她们的内衣,竟有些慌张。不由又觉得这皮肤黝黑的少年竟有几分可爱,复又见着桃儿姐已将衣服收拾好了,觉得自己方才凶他有些不对,歉意道:“没,没事了,你转过来吧。” 孟明转身,又走近两步,行了一礼,觉得在此遇到两名少女有些奇怪:“不知二位小姐为何在此?难道也淋了一夜的雨吗?” “啊!我们我们” 司灵被突入其来的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她总不好说自己二人是出来逃命的吧,而先前她又不曾想过会遇到别人,故从未想过任何说辞,此刻却是被问住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田婉儿的心事 桃儿见着司灵吞吞吐吐,又怕她性子急,一会真的就实话实说了。虽面前这黑黝黝的少年现在看着倒是个忠厚老实,还有些腼腆的样子。但桃儿却知道,画皮画虎难画骨,坏人脸上又不会写着字。若是司灵妹妹真告诉眼前这人她们是孤身在这荒郊野外的,万一对方是坏人,那自己和司灵就完了。当下回道:“回公子的话,我们本是姐妹二人,陪同爹爹还有叔父叔伯们要去前面的村子有事,只是昨夜突遭大雨,将我们的干粮都打湿了,此刻父亲他们去寻吃的了,一会便会回来。” 孟明恍然,复又自牛背上的木桶里取出干粮和水袋,先只拿少许,后又思她们一行人多便将自己的所有干粮都拿了出来:“原来如此,在下这还有些吃食,小姐先拿去垫垫肚子吧!在这荒郊野外运气好的话,或可抓住几只兔子,但却很难。万一你们父亲他们回来没抓到的话,这些干粮也可应应急。” 正说着,孟明又思这两名小姐穿着虽然不是太好,却也不差。只是此刻被雨淋了一夜显得有些狼狈。但也可看出二人定是细户家中的千金小姐。又怕她们吃不惯这粗康干粮,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加了一句:“在下是前面的村中壮夫,家境一般。故吃的差些,小姐不要嫌弃才好。” 干粮分很多种,而孟明吃的却是最差的一种,他的干粮不光干硬难以下咽,而且味道不是太好,他自己吃倒是不会在乎,但拿出来送人,确实是有些寒酸了。 桃儿见着面前递过来的干粮,有些愣神,不想面前这少年却有一副古道热肠。但她却不好意思接下,虽此刻肚中饥饿,但这这么受了陌生人的东西,她还是做不到。 转头望了一眼司灵,见她竟咽了口口水,便知她也饿了。又在心中挣扎片刻,想着自己饿着没事,但让司灵妹妹也饿着,那她这个做姐姐的就太不该了。 咬了咬牙将孟明手中干粮水袋一并接下,微一欠身:“多谢公子,只是小女子此刻却是身无长物,无法报答公子的一饭之恩了。” 孟明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小姐何须如此介怀,出来行走,多有不便之处,即是遇到了便是有缘,在下又岂图要甚么报答。” 桃儿听着,心中很是温暖,觉得眼前之人并不是坏人,但她是女儿身,防备之心自是重些,故任未对孟明彻底放心,又行一礼:“如此小女子便拜谢了,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我姐妹二人日后自当报答。” “在下孟明,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孟明被左一声公子又一声公子叫的有些脸红,但他也知道,就如自己称她们小姐一样,这都是尊称而已。 “孟公子,小女子名唤若蝶。这是我的妹妹若林。”桃儿知道此刻她和司灵还是逃命身份,且她对面前这人始终未曾全然放心下来,故编了两个假名字。 司灵在一旁听着,微一皱眉。心想孟明公子又不是坏人,而且还给了自己干粮,桃儿姐还这么防范他,并说了假名子,这不是不尊重人吗?未免有些过分了。 但此刻桃儿姐已经说了,她也不好在辩解什么。不过桃儿姐也并没有做错,可自己心里还是有点不快。 孟明记下两人名讳,又聊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只是雨后路滑,他的小牛怎么也走不快,这倒叫孟明有些急了。 方才他将自己的干粮全送了人,而此处距自家还远,纵是全速前进都还需一天一夜。何况此时还走不快,那不就意味着要多挨两天饿吗? 不过孟明却并未后悔,他天生心善,这是娘胎带出来的。他自己也没办法,故见到了可助之人,自己若不拉上一把,那他会比挨饿还难受。 或许自己运气也不会那么差,没准能抓住一只兔子烤来充饥也一不一定呢!孟明心中想着,微微一笑,拉着牛慢慢走了。 待的孟明走远,司灵却不干了。望着桃儿姐有些嗔怪:“桃儿姐,方才你为何要说两个假名字啊!人家还好心给了咱们干粮,若是日后再见了,该多不好啊!” 桃儿委屈,她这么做还不是想安全一些。毕竟这里荒芜人烟,她们两个弱女子若是在此遇到坏人,被抢些东西也就罢了,万一失了贞洁,岂不比死还难受。不过桃儿了解司灵的性子,知道她是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在意,只轻叹一声:“若是日后再见,我在向他赔罪吧!来,司灵妹妹,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吧!” 这两人都未出过远门,没有经验,外加走的时候比较匆忙,所以带的干粮不够,昨天一天就让她们吃完了。经过一夜过来,又淋了雨,此刻早已是饥肠辘辘。 司灵见着桃儿姐这般说了,也不好过于责怪,毕竟桃儿姐想的也不错,只是这般未免有些对不起孟明。司灵想着,也只能日后见到,再好好报答人家,就当是赔罪吧。 二人吃过干粮,又休息一阵。见着晾在树上的衣服也差不多了,当下准备继续赶路。 只是桃儿刚站起身,忽然觉得脑袋变得好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起来。不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 “桃儿姐,你怎么了?”司灵一把将她扶住,一边问着,又忙将手探向桃儿的额头。 “啊~!好烫,桃儿姐你染风寒了。”桃儿的额头此刻犹如一盆火红的木炭,司灵一摸,忙又收回手来。她从小跟着爹爹学医自是知道桃儿姐怎么了,并且自己可以为其治疗。只是此刻,身边要什么没什么,故司灵也只是空有一身屠龙技。想到此,司灵不由焦急起来。 风寒不是大病,几副汤药就能去根。但是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的话,那也是会死人的。只要患者体内持续高热不下,不需三日,就会病死。 司煜未曾交过女儿术法,但毕生医术却是悉数尽传。他的医术说不上妙手回春,气死回生,但一般的病还是一记汤药就能解决。司灵深知病理,又见桃儿姐体温如此之高,此刻竟有些慌了神。 “没事的,司灵妹妹。勿要着急”桃儿强撑着身子,虚弱的安慰道。只是她是丫鬟出身,平日里缺食少眠久了,体质以差到极点。此刻一病,便是病来如山倒。一句话刚说完,险些又倒了下去。 “桃儿姐,你快别说话了。我是大夫,我一定能救你的。一定能救你的。一定对了,孟明公子,我去找孟明公子过来帮忙将你送回集镇去,到时候就有药了。”司灵慌张的说着,忽然想到了孟明,心中又惊又喜。 “万万不可,司伯伯交代过不能回去,司灵妹妹你可千万不能回去,否则否则我这就撞死在这里!”桃儿一听司灵要回去,心里顿时大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司灵的搀扶。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桃儿姐你冷静点,不回去我也有办法救你的。”司灵说着,又去取过树枝上的衣服,跑回来扶住桃儿,将其搀扶到一处稍稍干燥一点的树下,将衣服垫在地上后,就让桃儿坐了上去。 安顿好桃儿,她又急忙朝着孟明离开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桃儿姐,你在这等我,我先去将孟明公子追回来,咱们不去集上,我顺路采些草药过来,到时候就能治好你了。” 桃儿哪里不知司灵心意,只是此刻她有心阻止,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已然在方才用尽,只得瘫靠在树上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望着司灵跑远了。 雨后的天气,总会伴随着一个好梦。 田婉儿这几日在叔伯家住的很是开心,那种被人捧在手心中的感觉让她仿佛回到了儿时。 昨夜突兀的一场大雨,让这闷热的天气变得舒服下来,故田婉儿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直至此刻方才起床。 田婉儿站在长廊的雨檐下,望着院中花瓣上还残留的水滴。嗅着雨后泥土散发出的特殊气味,只觉心旷神怡。 站了片刻,一阵微风吹过,让她觉得有些凉意。她抱着手臂紧了紧身上衣物,一个人却突兀的出现在心里。 他不算英俊,但双眸却很温柔,皮肤虽黑了一些,但那朴实善良的说话声音却犹在耳边。 “一场秋雨一场凉,此时的水中应该更凉吧!”田婉儿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语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要说这句话,但却好似这雨后的风景,花瓣上的雨滴,本就应该存在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思绪一经萌芽,便如雨后春笋,它会迅速钻出泥土,拼命生长。 而此刻,田婉儿眼前的那盆花,已然变成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人站在水中,一手拿着铁丝网兜,正专注的望着水下,他光着膀子,丝毫不去在意后背那火辣辣的太阳。他就如同一块石头一般,一动不动。但面上的神情却叫人看上一眼便会很难忘掉。 那坚毅的目光,坚定的神情,以及刚毅的面庞,此刻再看,竟是那么的漂亮! “小姐小姐”一只手突兀的出现在田婉儿面前,左右摇晃着。 回过神来,田婉儿见着小月来了,平复了一下心镜:“小月,有何事吗?” 小月皱眉,小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有点魂不守舍的,看一朵花都能这么入迷?挠了挠头:“哦,没事。小姐你怎么了?刚刚我在那边叫你半天了,你也不理我,只看着这花发呆。” 田婉儿被小月说的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方才为何发愣。只是刚一想到,她的面颊便泛起粉红。心中充满疑惑。 自己为何突然想起孟明来了?而且想的还那般出神,这是为何?田婉儿在心中问着自己,她也想知道答案。只可惜,她并没有答案。若是有,自己又何须有此一问呢! 虽然田婉儿知道心中的想法小月不可能知道,但她还是觉得羞愧难当,不觉脖子上都泛起了粉红。 “没没什么!” “哦!——小姐,这几日你都好奇怪喔!”小月噘着嘴,她想不明白。 “啊!有吗?” “当然有,你这几天就像中邪似得,时不时就会对着什么东西傻笑呢!” 田婉儿的脸更红了,咳嗽一声:“咳—!小月,这几日你好像很闲啊!是不是要我将你安排到厨房里去才开心?” “啊!不要,不要,我事很多的。对了,小姐你的被子还没叠吧!我去帮你叠好。”小月一进惊,说着就要溜走。 田婉儿瞧着这个丫头傻傻的样子,噗嗤一笑,先前的尴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喊道:“好了,不要去了,陪我去河边看看。” “河边?哦~原来小姐也想吃那鱼啦!好啊,好啊!那金色的鱼当真是太好吃了。”小月闻言,先是没反应过来,后又惊喜的无以复加,又蹦又跳的拍起手来。 忽然间,小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小姐这几日心心念念的是馋那鱼的味道了,难怪总发呆傻笑呢! 二人一路说着话来到河边,但此刻河里怎么会有人?孟明去了集上还未回来,故二人扑了个空。 小月见着河里没人,有些失望:“哎呀!真是的,那孟明公子今天没来抓鱼,哎,没口福了。” 相比小月的失望,田婉儿心中反倒有了一丝心安的感觉,昨日刚下过雨,水中定然寒凉,此刻见着孟明没来,她反倒开心起来了。 只是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依旧很是平淡,安慰小月道:“算了,今天吃不到以后还有机会的。” 只是刚刚说罢,心中又想,天渐渐凉了,估计想要再吃到那四足金鲤,是要等到明年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孟大哥 由于小牛的缘故,孟明走的很慢,他一边牵着牛,一边在路边寻着野菜,若是看到了便会顺手摘了。 只是他刚和若蝶c若琳分开才半个时辰而已,身后却好似传来了她们叫自己的声音,只是孟明不知道叫自己的是若蝶,还是若琳? “孟明公子,等一等!救命啊!” 孟明这次听的真切,转头望去,却见若琳姑娘正朝着自己跑来,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累坏了。 “救命?怎么回事?难道她们是遇到强盗了?”嘀咕一句,孟明猛的意识到先前遇到的人可能是遇到麻烦了,心中一紧忙问:“若琳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孟明牵着小牛迎了回去。 司灵见着人已经被她追到了,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好在孟明公子走的不快,她一路狂奔,只用了盏茶的功夫就将人赶上了。 “若琳姑娘,你快说,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你姐姐呢?是不是遇到逮人?”孟明见着若琳追上自己,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起粗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在一旁有些急了,有心想伸手为其拍拍后背,帮她顺顺气,但对方是女儿身,孟明只得将手举了起来,却怎么也拍不下去。 “不不是遇到逮人了。是是桃儿姐桃儿姐病了!”司灵气喘吁吁,见着孟明着急的神情。大喘气的说着。 “桃儿姐?你说的是若蝶吧!她病了,很严重吗?需要我帮忙?可我也不会治病啊!”孟明一鄂,桃儿姐是谁?他猜测若琳可能是太急了,直接叫的小名。于是猜出了是若蝶,可自己又不是大夫,她来找自己,自己也帮不上忙啊! 司灵又深呼吸了片刻,总算是叫气喘匀了,知道自己一急之下竟说出了桃儿姐的真名,害怕孟明猜出什么,到时一生气再不帮她了,不由心里有些虚:“那个对,就是若蝶姐,我说错了!不过我是大夫我能替她治病。” 孟明无语,你自己都是大夫了,不好好给姐姐治病,跑来找我干嘛? 司灵见状,知道孟明疑惑,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虽然会治病,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草药和药壶,我想我想” 司灵本想说我想求你帮我讲若蝶姐送回集上的,但说了一半突然想到,桃儿姐先前说了她们是和爹爹叔伯一起来的,总不能这么多人还抬不走一个女子吧!要是继续说的话一定穿帮,到时孟明公子知道自己骗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肯帮忙?可是不求他的话,以桃儿姐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断然是无法将其待会集上的。 孟明见着司灵为难,不知是什么难以明言的话,但他知道,即然对方特意追来找自己,那定然是需要自己帮忙的,当先又问:“若琳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司灵还在焦急不知如何去说,又逢孟明问了,心中更急,何况桃儿姐的病也是越快治越好,焦急之下竟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孟明公子,对不起。我们骗了你,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同爹爹叔伯一起来的。只有我们两人,桃儿姐昨夜淋了一夜的雨,此刻染了重风寒,已经走不动路了。我想求您送她回去集上,这里没有草药,又无止息之地。拖久了,桃儿姐会病死的。” 孟明见着若琳居然给自己下跪了,忙出手要扶,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也下不去手。后又听到若琳所以,总算明白过来。连忙说着:“若琳姑娘,你还是快些起来吧!带我过去,区区小事而已,在下原意帮忙的。” 司灵抬头,又惊又喜,却任不起来:“孟明公子,你不怨我二人骗了你?” 这一句话出,孟明终于知道她为何要跪了,当下觉得对方未免太小看自己的,爽朗一笑:“若琳姑娘不必忧心,在下又岂是心胸狭窄之人,而且你们不过是谨慎一些罢了,并无过错。莫要看扁了我呀!” 司灵这次终于放下心来,突觉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忙站起来,连声道谢。 后便带着孟明往回走去,路上她将所有事都说了,包括名字也说了。本以为孟明会有些不快,谁料,他竟满不在乎,反倒夸自己聪明。 也就在这一刻司灵哪还会怀疑孟明是坏人,她觉得孟明公子当真是真君子。 心结打开,司灵觉得很是轻松,不觉见看着孟明又高大了几分,只感觉和他在一起真的好轻松,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般,不论自己如何的不好,他总会淡淡的一笑,包容自己所有的过错。 二人回去,并没有跑,但脚下的步子却是故意加快了,只比司灵跑来找自己慢了一点而已。 回到原来的地方,孟明一眼看见前面一颗树下的桃儿,她此刻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两人急忙走近,司灵又探了探桃儿姐的额头,只觉更加烫了,心中有焦急起来。 “孟明公子,快来帮我将她抬回集上去吧!” “啊?可是” 司灵当然知道孟明可是的是什么,只是此刻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了:“孟明公子,别可是了。怎么在不送她去集上就医,桃儿姐回死的。” “哦,好,我马上来。” 孟明听着,也知道此刻不是扭捏的时候,想着等她病好了,自己在负荆请罪吧!毕竟自己也是为了救她,她因该不会怪罪自己吧! 孟明不在犹豫,伸手就要抬人,只是手伸到一半,他忽然觉得自己抓这里也不是,抓那里也不是,这么大个人,自己竟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了。 司灵见着孟明婆婆妈妈的,有些着恼,不过却更觉得孟明公子是君子了。只是此刻也不是她感慨的时候,她见着孟明下不去手又道:“算了,孟明公子你还是背着她吧!要快些了,她的额头很烫。” “哦哦,好。”孟明又被催促一次,也是急了,顾不得太多,抄起倒在地上的桃儿就背在身后。 只是他刚一接触到桃儿的身体,就感觉一阵滚烫传来,这才明白她究竟病的有多重,心中跟着着急起来。 “司灵姑娘,她病的太严重了,此刻回去集上,怕是来不及。” “我也知道,可是此处什么都没有啊!对了若是去你们村子会不会近一点。” 孟明摇头,去村子,那不是更远:“不行,那比去集上还远。”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孟明有些惊喜:“对了,我有办法了。” 司灵疑惑看了过去:“你有什么办法?难道你也会医病?” “这倒是不会,不过你看我那桶里的鱼,它能治疗风寒的,记得有一次我也是感了风寒,病的很严重,甚至比桃儿此刻还严重,但是吃了那四足金鲤后,不出两个时辰就全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要是吃鱼能治病,那还要大夫做什么。”司灵不信,有些吃惊,而且还两个时辰就好,这也太夸张了! “是真的!司灵姑娘莫不是信不过在下,不过此时去集上定然来不及的,咱们还是快些将鱼炖了。在下保证,她吃了后一定会好的。” 孟明说的笃定,司灵心里也有一丝松动了,毕竟也有很多味要就是动物什么的,或许这鱼也是一味未被发现功效的药也不一定呢! 司灵想着,走到小牛旁朝着一个两个木桶看去,只见一只是空的,另一只里确实有一条鱼。只是这鱼通体金黄,还长着四条腿,她竟是从未见过,只是这一身金黄得鱼当真好漂亮! 鱼是有了,但此处也没锅啊!司灵想到这里又有些犯难:“孟明公子,这附近没有锅,怎么炖鱼啊?” 被司灵一提醒,孟明也想起来了,是啊,这荒郊野外的上哪找锅去?正犯难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起来:“有的,我们再往回走,不足十里的地方有座破庙,我记得那里面有几个破陶罐的。咱们去哪里用陶罐炖鱼。” 司灵闻言,恍然大悟,她先前也路过了那座破庙,只是当时正值正午,故她们并没有进去休息,何况那破庙早已没了屋顶,也遮不住太阳。 一经决定,这二人便一个背着桃儿,一个牵着小牛朝破庙走去。 破庙离此不足十里,两人快步之下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司灵庙里先寻了几块木板,擦去上面的雨水,又用衣服铺上。 待的司灵准备好,孟明这才将桃儿放了下来,后两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孟明负责找干草柴火,而司灵则负责杀鱼洗鱼,以及清洗刚翻到的一个人酒坛。 此处没有河,却好在昨夜的一场大雨,让地上积了大大小小的很多水坑,司灵则用这些水坑里的水清洗起来,虽每个水坑的水都不多,而且一动就会浑浊起来,但胜在数量够多,多费些力,还是将所有东西都清洗干净了。 至于孟明,此刻让他去找干草干柴,当真是难为他了,找了好半天也就找到了一点,还是相对干一些的,十足干的更是少之又少。 虽然条件简陋,但最终,两人还是将火生了起来,将酒坛架到火上做起鱼汤来。 孟明一边往火堆里加着柴火,一边同司灵闲聊:“司灵姑娘,你们两个姑娘家的怎么会孤身去我们村呢?你们在那边有亲戚吗?” “哪有什么亲戚,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反正就是爹爹叫我们去的,说是在哪等他一个月,他到时会过去接我么的。” 司灵用衣袖蘸去桃儿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回着。 “对了,孟明公子,此去你们村上还许多久啊?” “司灵姑娘还是莫要叫我公子了,在下是个粗人。听的有些别扭,不过这里离我们村还至少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很远的。” “啊!不叫公子,那那我就叫你孟大哥吧!只是怎么还有这么远啊!”司灵有些害羞,此刻安定下来,这一男一女的说着话,确实叫她有些难为情。 至于孟明说的两三日路程,那是他估计以这司灵她们的脚力估计的。 “呵呵,也还好吧!慢慢走总会到的。对了,我正好是要回去,莫不如一起同行,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司灵闻言,脸跟红了。不过有孟明在身边她却感觉异常的安心,说不得是为什么,但她就是觉得好像有了依靠一般,也不拒绝:“好啊,对了,孟大哥这是什么鱼呀!好香啊!” 酒坛里炖的鱼渐渐翻滚,飘出一阵鱼汤香味,叫人问着口舌生津。 “呵呵,此鱼名叫四足金鲤,其味甚鲜,一会熟了你也吃一点。很好吃的。” 司灵闻着味道,确实有些馋了,点了点头:“嗯,倒时我们都吃一点,忙到现在孟大哥定也饿了吧!” 四足金鲤本就不大,孟明虽是也饿了,但这条鱼两个人吃刚好,多一个就显得不够分了。当下笑了笑,并未拒绝,但心中却是不打算吃了。 又添了一些柴火,孟明起身:“司灵姑娘,你先照看一下,我去去便回,一会鱼汤好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这几日我在集上吃了不少东西,肚中油大,吃不下这鱼。况且我在家中也时常吃它,有些腻了。我想去找些果子去去肚里的油腻!” “这样啊!那好吧!对了孟大哥也莫要叫我什么姑娘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妹妹也行,反正我都叫你孟大哥了。”司灵心思不细,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见着孟明说自己肚中油大,也不怀疑。 孟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好吧!司灵妹妹,那我先去了。” “嗯!” 司灵点点头,见着孟明走了,复又探了探桃儿姐的额头,见她依旧高热不下,心里着急,却也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了那锅鱼汤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神奇的鱼 待的坛内汤肉做熟,又凉片刻,司灵扶着桃儿姐吃了些许。复又将其放下,让她好好休息。 鱼汤味香,早馋的司灵直咽口水,此刻喂过桃儿姐,她却是等不及要尝尝如此浓香的鱼汤了。 一口下去,只觉鲜美无比,纵是这汤内未放任何作料,但司灵却觉得这比她曾在食为天吃过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好吃,其味简直妙不可言。 复又端起大口吃了起来,好似上瘾一般,停不下来。直至吃了大半,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又咽几口口水,望向桃儿姐。终于忍住不在吃了,却要将剩下的留给桃儿姐补补身子。 此刻孟明不在,桃儿姐沉沉睡着,司灵也无事做。见到一旁拴着的小牛正望着自己,会心一笑:“你这小牛犊子,莫不是馋了吧!但那却不能给你吃,待我去给你割些青草过来。” 此刻身旁无人,司灵不敢去远。她怕桃儿姐一会醒了再寻不着自己。 不过说是割草,但哪来的工具?司灵只是在附近寻了一些绿草,拔了下来,此刻是秋天,原野一片枯黄,要找青草,倒确实不多。 好在牛儿还小,也吃不了许多,司灵随意拔了一些便回来喂牛。 复又见着此刻牛儿身上还挂着东西,觉得又未赶路,这么压着,小牛定不舒服,不觉女儿家心起,她倒舍不得了。 要说此刻牛背上当真没有什么东西了,只一副扁担两只空木桶,再有便是孟明那条被雨淋湿的裤子和一截固定东西的草绳。 将东西卸下,司灵拿着那条湿漉漉的裤子,一股雨水和汗液混合的怪味钻入鼻子,有些酸臭。只是司灵闻了竟未嫌弃,反倒微微一笑,嘲笑起孟明来了:“孟大哥真邋遢呀!裤子被淋湿了也不知道洗一洗。还揉成一团垫在牛背上,都捂酸了,难怪都说臭男人呢!” 司灵并非心细之人,故见着孟明的裤子,还在其背后数落起来,却是浑然没有发现,孟明的行里中以无半点干粮。 司灵寻了个大点的水坑,用木桶小心翼翼的打出一些清水,这便要给孟明洗衣服了,或许是孟明帮助过自己,自己有些过意不去,故也想为孟明做些什么。 司灵正揉着衣服,身旁破庙里桃儿的声音忽然响起,虽还显得有些细弱,但明显有了一丝中气。 “司灵妹妹,你在做什么呢?” 转过头,司灵见着桃儿姐正依着破庙门框,望着自己。她站起身,将手上水渍在衣服上抹去,复又跑向桃儿:“桃儿姐,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口渴了?让我看看你额头还热不热了。” “没事了,我感觉现在全身都好轻松。”桃儿有心想要让开,却见司灵固执的非要探探她的额头,便又乖乖的将头贴了上去。 “我说没事了吧!对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那头牛你真把孟明公子找回来了?”桃儿无奈一笑,先前她醒来时已觉得不是自己病倒之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来的,但先前她脑子晕晕沉沉的,此刻怎么也记不起来。 司灵抹着桃儿的额头,见她体热已去,又见其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不由震惊起来:“怎么可能?难道那鱼真的这般神奇吗?” “啊?什么鱼?什么这般神奇?”桃儿见着司灵不答,反而着了魔似得,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皱了皱眉,被她搞得云里雾里。 “哦~!是啊!自是把孟大哥追回来了,不然他不背你来此,你还能飞过来不成!而且若没有他那神奇的鱼,你也不会这般早就醒了呀!对了,那还有一点鱼汤,我放在柴上帮你温着呢!你快去喝了。”司灵见着桃儿姐迷糊了,这才想起桃儿姐还问自己话呢!只是此事说来话长,她便强行简化了好多。 “孟大哥?背我?那他岂非岂非” 一句岂非摸过我的身子终未出口,脸上却以如火烧,一颗心仿佛要跳出喉咙一般。 司灵还在惊讶那金色的鱼,很是兴奋,拉着桃儿便往破庙里去:“是啊!孟大哥人很好的。走,先去里面,我和你细说。” 一进破庙,桃儿便被司灵强行按着坐回原处,认她说着无碍,司灵也是不许。后又接过司灵递来的坛子,喝了一口。司灵这才开口与她说了事发经过。 桃儿了解之后,心中又喜又恼,喜得是司灵能待她如真姐姐一般,又感激孟明慷慨出手救了自己,并且推脱再四这才背的自己,实乃当之无愧的君子。 同时又恼,难道自己当真丑陋无比,还配不上他么?以至于他要一再推脱,最后无奈才肯背的自己。并且,如今他以摸了自己,自己日后要如何再嫁他人。难道只有跟着孟明了吗?可是他好像太黑了些,长得又不英俊。 桃儿思绪万千,默然良久,心中微有不甘,觉得孟明不够好看,自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复又想着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纵是配他也门当户对。就算心中不喜,但自己若非逃了出来,日后的郎君不也无法选择么!或许日后那人还不如孟明呢!不觉心中又有点安慰。 桃儿在心中轻叹一声,算是认命。又祈祷着,但愿孟明不是登徒浪子,风流之人,勿要负了自己才好。只是不只他会不看上自己呢?若是会往后跟着他男耕女织平淡了此一生也算足了。若是不会,那么自己此身也不在嫁了,一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灵见着自己说完,桃儿姐便丢了魂一般,木瞪瞪得抱着坛子不动了,以为桃儿姐还在生孟得气,恨孟明背了她,但孟大哥也是为了救她才冒犯她的,实非孟大哥之错。 司灵说道:“桃儿姐,其实孟大哥他” “我知道的,我不怪他。”未等司灵说完桃儿便直接打断了她。 “哦~!那桃儿姐快些将这鱼肉和汤吃了吧!这鱼当真是好东西,我先前吃了一半。现在感觉全身都好轻松,先前的疲惫都消失了。”司灵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但见着桃儿姐这么快就退了热,而且就在她与桃儿姐说话的盏茶功夫,桃儿姐的脸色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也精神了许多。故她这才想起要检查自己的身体,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来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嗯!”桃儿应着,喝了一些鱼汤,顿时脸色一凝,这才发现原来这汤竟是如此的鲜美。自己方才有着心事,竟未品出来。 要说女儿家的心思一经发生变换,那么很多事都会变得不一样起来。桃儿又喝一口,心中却是有些甜蜜起来。 渐渐的,半个时辰过去了。坛中的汤肉以被吃完。二人又聊一阵,不觉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只是孟明却迟迟没有回来,司灵有些急了,跑出破庙望了又望,仍是不见任何人影。 又一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孟明任是未归,这回两人都急了。担心孟明是否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中祈祷着,孟明是好人应该有好报。 两人互相安慰着,孟大哥一定不会出事的。但是他走时说是去寻果子去去肚里的油腻,没有理由半天过去还没回来啊! “孟大哥不会是吃了有毒的果子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司灵再也忍不住了,胡乱猜测起来。他不想孟明出事,孟明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未报答,他不能出事的。 “司灵妹妹,没事的,或许孟明公子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桃儿其实也急了,但是她却明白,此刻司灵已经乱了,那自己就不能再慌乱,否则一定会出事的,故压着心中不安,安慰道。 却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待的人影变大,司灵惊喜的叫了出来:“孟大哥,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孟明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司灵妹妹,真是对不起,午间时在下本是出去找果子的。但不知不觉跑的远了些,后索性就跑去集上又买了些干粮,毕竟咱们还有两三天的路要走,而且桃儿大病初愈,也需要吃些好的补补,故未能与你招呼一声,却是在下的错。” 得知原因,司灵总算明白孟大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了,但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害得自己白白担心,她还是很不开心,撅着小嘴哼了一声:“哼!孟大哥你真是太鲁莽了!” 孟明一愣,见着司灵好像有点依赖自己,当真把自己当哥哥一般看待,心中一暖,虽此刻被其责怪着,但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孟明又憨憨一笑,看着司灵这个率性重情的姑娘,生出一丝怜爱之意,安慰道:“好了,司灵妹妹,孟大哥这不是回来了嘛!对了,饿了吧!看孟大哥给你带了什么来了。” 桃儿见着孟明和司灵的关系就好像真是多年的兄妹一般,有些惊讶这两人相熟的速度,又见孟明对司灵这般温柔,她的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难受。 孟明看见司灵身后的桃儿自破庙里转了出来,微笑着走了过去:“桃儿姑娘,身体好些了吗?快进去休息休息吧!对了,我给你带了一只烧鸡回来,一会你和司灵妹妹一块吃了吧!补补身子。” 孟明对自己的鱼很有信心,见到桃儿好了并不惊讶,觉着这是理所应当,只是她大病初愈,还要休息,故见她走了出来,忙关心道。 这两个姑娘不是坏人,虽然他不知道二人为何要孤身出来,去自己的村子,但见她们一路过来很是憔悴,孟明倒是发自内心的可怜二人。 人与人之间,一件小事或可叫人感动,桃儿此刻便是如此。见着孟明公子当真如司灵说的一般,心地善良,对自己也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心中很是感动。 她是丫鬟出身,平日里奔波劳累,又几时真的有人叫自己当个人看,未曾体味过平等尊重的她,越发觉得孟明公子其实也不是很丑了。纵是外表平常些,但内心炙热却能融化冰雪。 “孟孟大哥,今日之事谢谢你了。”桃儿是个心细之人,想到孟明给她们的干粮是又干又硬,但却为自己带了烧鸡。初次相识,便能带自己如此的男人,这辈子若跟了他,当真能算很幸福了。又从司灵处听的孟明不喜别人叫他公子,桃儿便硬着头皮随着司灵一起叫了句孟大哥。 只是桃儿还不知道,孟明晌午给他们的干粮其实已是自己的全部,若是知道她定会更加感动的。 孟明家境贫寒,倒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觉得像自己这般穷酸的村夫,是不会有哪家小姐看的上自己,故也很是克制,不会随意动心。而他对二人好只是他心地良善,本心为之。就如送许三黄牛,都是一个心思。 此刻又见二人都当自己是哥哥,更是不疑有他,将手上的东西一扬,笑道:“呵呵,桃儿妹妹。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才是。我给你们带了一只烧鸡回来,快进去吃吧!” “真的啊!孟大哥你真好,我刚好饿了,走,咱们去庙里一起吃吧!”司灵一听烧鸡,那还了得。这两日光吃干粮,肚子早就馋肉了。 回去庙里,天色又暗一些。三人寻着一处相对坐好,孟明摊开刚买回的东西,有一只烧鸡,一斤橘子c还有一些糕点干粮。 烧鸡放不了太长时间,是用做今晚晚饭的,糕点干粮还有橘子则是他准备接下来几人三人的口粮。 晌午时,除了两人去村中的目的司灵支吾其词,一语带过。其余情况都和孟明说了,故孟明知道这两人没有出门经验,根本就没有准备什么吃的。故他晌午寻吃的时,见跑的远了些,才会索性回去集上,又买了足够的吃食。 三人吃罢桃儿问:“孟大哥,司灵妹妹,咱们是连夜赶路,还是在这休息一晚呢?” 孟明想了想道:“明日天明再走吧!夜里行了也不安全,我们在此生一堆火,休息一夜。” 桃儿道:“如此也好,今日白天我以睡足了,那便由我守夜吧!” 司灵道:“桃儿姐,还是我来吧!你的病刚好需要休息。而且我今天不知怎么的一点都不困,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孟明道:“呵呵,我都莫要挣了。今晚由我受吧,我是男人,此事自是当人不让。你们若是不困便先聊会,等什么时候困了再睡不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杂说 秋高气爽,天澈云洁。日落月升,往复三回。 三人不觉以回到村子,路上,孟明得知司灵和桃儿在此并无远亲,一路寻来连个安身之所都没,随建议就在自家暂住。 两女同意,随着孟明回了家。推开门,孟母正自篱院中石桌旁闲坐。 此刻午饭已过又未到晚餐之时,故王范此刻并不在孟明家。孟明赶集之时曾托王范照看母亲,实际也只是让其伺候母亲一日三餐,剩余时间倒也不用王范陪着。 孟母体弱,不可久劳,但行动自如,只是扶不得重,无法做饭而已。 听见开门声,孟母随向门外望去,见得儿子回来,脸上顿时喜笑颜开,站起身便迎两步:“明儿这几日瘦了!为何不在外面吃些好的!” 其实孟明哪里瘦了,他向来如此,身上肉结实,所以显得不胖,但在孟母眼中,却是瘦了! 孟明笑道:“娘多心了,儿几时瘦了?”说着让出身后的司灵和桃儿:“娘,此番出去,儿带回两个人来,要在家中暂住一月,等亲人忙完手头的事再来接去。” 司灵和桃儿进的院中,见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妇,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有些拘谨:“老夫人好!” 孟母随打眼望去,见两人蓬头垢面,风尘仆仆,身上衣物多有泥污,再看面貌也是憔悴,并不好看,一副病色!唯有精神头十足,以为是明儿带回的两个乞丐。当下面色有些不快,心中责备,就算儿心善,却也不能什么善事都做,家中本就拮据,她还望儿日后可以辉煌。如今又多了两张嘴,岂非更存不下银子了。 心中想着嘴上却说:“好,好,快些进来吧!”只是话语之间并不热情。 司灵嘿嘿一笑,直接走了进去,四处好奇的打量起来。她想着这是孟大哥家,没有必要拘谨。 而身后的桃儿却是有些犹豫,见着老夫人似乎不太欢迎,随望了一眼孟明。 孟明有些无奈,他自是知道母亲心里有些不快,但二人确实是自己邀请来的,又非人家非要跟过来。而且这几日她们三人且行且谈,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早就成了朋友了。如今朋友来家中做客却吃了母亲脸色,孟明当即尴尬的紧。 复又感受到桃儿的目光,孟明苦笑:“桃儿妹子快进屋吧!不要想太多。” 回去后,孟明先去厨房,打一锅水烧上,想着有机会在和桃儿解释。 少倾,水以煮沸,孟明先安排两女洗澡,这几日一路走来,身上多很狼狈。 家中只两间房,孟明领着二人去了自己房间,复又拿来一只木盆。 “家中简陋,没有木桶,两位妹妹委屈了。” 二女见着孟明烧水是这个意思,顿时脸红。可这几日一直赶路,身上多有泥污,确实难受的紧。 犹豫片刻,司灵道:“孟大哥太外道了。如此如此便由我先洗吧!”说完,司灵脸更红了,但她却知道,自己若不表率,桃儿姐断不会洗的,当下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孟明和桃儿退去,复又烧水。 司灵一人关上门,望着一盆热水发愣:“当真要洗么?可可” 自言自语半天,终是一咬牙褪去衣服。 外面,孟明在厨房往炉内填着柴,桃儿打着下手。 孟明道:“桃儿妹子!适才我娘” “无碍的,孟大哥我们本就是无本之木,无根之水,突然造访老夫人的反应也在情里之中,我心里明白的。孟大哥心中勿要自责。” 孟明一句话未说完,桃儿已知心意,只是她以下定决心此生要跟着孟明了,此刻受些白眼又算什么?何况的确是自己劳造在先。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孟明听了这话,心里难受起来。桃儿妹子到底还是往心里去了。 他却不知,自己这般想就错了。 锅中之水又沸,司灵洗过换了桃儿。最后孟明提着桶去了屋后。 家中木盆以刷洗干净,叫司灵和桃儿用了。他此刻不好与两女共用一盆,便提着桶水去了屋后洗了。 待的二女稍作梳理,再来院中时,孟母只觉眼前一亮。 此刻二人哪还有半分乞丐模样,只见二人其中一个生的是细眉大眼,鼻挺唇薄,五官精致,面白肤嫩,身材高挑纤细,微微一笑脸颊两侧便现出两个酒窝,可爱极了。举止之间更显活泼开朗,落落大方。 而另一人则是细眉若柳,杏脸桃腮,目如弯月似水柔情。面如银盘,恬静可人!只立着不动,便可看出其温婉淑静的性格。 孟母心思百转,此刻全无第一眼时厌恶之色,反而欣喜起来,心中又想,这两个姑娘当真水灵,惹人怜爱。若是能有一个看上明儿就好了,却对自己先前态度后悔不已。 须臾,孟明自屋后转出。司灵和桃儿也是有些吃惊,见着孟明此刻,仿佛以换了个人一般。 他脸不大,眉毛却浓,双眼不算好看,眼神却很温柔,高鼻梁,小嘴巴,面部轮廓分明。细高个子,不算魁梧,但露出的胳膊却很解结实强壮。叫人看着并不会认为其很瘦弱。虽然还是很黑,却亦有可圈可点之处。 司灵此番再看,有些吃惊,孟明虽相貌不算英俊,却并不叫人讨厌。而且他笑起来很是和善,叫人不由生出亲近之意。 至于桃儿,则是心中欢喜起来,起码孟明还算有些漂亮。并不像第一次遇到的那么丑。而且一身粗布麻衫十分合身,更显干脆利落。 几人再聚,又是一番情境,各有心思。 又聊几句,孟母已是格外热情。后几人便各忙其事,先叫手头之事了了再说。 儿女拿出换下衣服,打出井水洗衣。孟明则是出了门,先与王范招呼一声,自己已经回来。至于感谢,孟明决定过几日再请他来家中吃饭。接着孟明又去许了许三家,复说再四,曾出小牛。 一应忙完,已是晚饭之际,孟明回家张罗起来,司灵和桃儿一旁帮忙。 洗米,刷锅,烧饭,做菜,一时间几人忙的不亦乐乎。 孟母一旁瞧着,见着司灵和桃儿与自己的明儿相处的十分融洽,心中很是欢喜,饭桌上更是笑的和不拢嘴。 吃过饭,孟明换去自己的床单被褥,将房间又收拾一番,安排司灵和桃儿住下,自己则是抱着棉被去厨房打起地铺。 房内,司灵借着油灯大量起孟明房间,他的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只一张方桌,两条长凳。再有便是一张小床,一个衣柜,多有旧色。 “司灵妹妹,你看什么呢?”桃儿坐在桌边,望着司灵摸摸这个默默那个出声问道。 司灵一笑:“我在看孟大哥的房间呀,你看这里虽然不大,但好干净的。——哎呀!好温馨呀!”说着她跑到床前,仰头倒下,张着双臂伸了个懒腰,感慨着。 此刻她在别人家,见着什么都很新鲜,纵是座椅板凳全天下都是一样的,但她还是觉得好有趣。 “哎,咱们过来,孟大哥都没地方住了。亏你还有心思观察房间。”桃儿轻叹一声,见着司灵大大咧咧像个孩子一样,不由老气横秋的数落一句。 司灵猛的坐起:“是哦!咱们是不是不该住这啊!已经给孟大哥带了很多麻烦了。可是可是除了这里咱们又要去哪呢!” 桃儿沉思片刻:“就住这吧。往后在这多做些活,也算报答孟大哥了。” 虽这么说着,桃儿却觉得欠孟明的越来越多了,多做些活,又能多做什么活呢?不过就是洗洗衣服拖拖地,这些当真能算报答吗?怕是连算住客栈的钱都不够吧! 二人一直聊到半夜,越发觉得自己二人实在是太烦劳孟明了。心中很是愧疚,但两人除了继续叨扰下去,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在这里,她们最起码知道孟明是好人,住下也很安心。倘若出去,又会不会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呢? 夜色越来越浓,两人终是因几日的赶路疲惫睡了下去。 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了。 今天又下了雨,淅淅沥沥。两人起床,出了房间看到孟明已在做早饭了,便忙过去帮忙。 吃过早饭,收拾一番,几人便没有事做了。村中除了农忙时忙碌些,其余时间都是很闲的。 此刻,孟明站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屋外细雨,犹如珠帘一般。觉得家中多了两个人,热闹了好多,心中很是慰藉。 “孟大哥,想什么呢?”桃儿见着孟明看着屋外发呆,走近两步问着。 孟明一笑:“没什么,看看这雨天的风景。对了,你们昨日睡得可还好吗?家中简陋,桃儿妹妹受委屈了。待的雨停后,我在于院中做间房子,制些新的家具,到时你们在搬进去就好多了。” “孟大哥不用的,只是你睡柴房可以么,今晚我们还是换过来吧!”桃儿忙摆手说着。 “呵呵,无碍的。我睡的很香,再说我家确实小了一些,万一来些客人都没法住,而且建个小屋也不麻烦,不需半月就可建好的。” “对了,孟大哥家中可有碎布,破衣么,我与你补补,再做些布鞋吧!”桃儿不在阻难,毕竟建屋子也是孟明自己的,她不好再说,转而想寻些事做。 这雨一下便是三日,天气又凉一些。这几日里司灵和桃儿想着法子的寻着事做,孟明拦不住,便随她们去了。 桃儿花了几天时间将孟明家中的旧衣破袄全都补了起来。又纳几双布鞋,整日做着针线活,一刻不停,到了饭点就去做饭,吃过又去做鞋,仿佛不知道累一般。 而司灵则是每日都要与老夫人号一次脉,时常帮老夫人揉揉穴位,将其照顾的很是周到。 经过三日的相处孟母已经将这两个姑娘喜欢到了骨子里,怎么看怎么欢心,越发的想在其中找一个做自己的儿媳。 但她却知道这两人只是在这住一月就会走了,心中又着急起来。 这两人一个活泼开朗,率真可爱,一个温柔婉约,乖巧贴心。若是走了,她舍不得。于是这日一早便将两女叫到了身边:“灵儿姑娘,桃儿姑娘,老伸膝下只有一儿,并无闺女,又逢老天爷开眼叫你们赐来了我身边,若是不弃,老伸想认你们做姨侄女,不可你们可愿否?” 孟母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帮明儿留住两女,哪怕纵是一月后她们被家人接走,也绝不能断了联系。 而认个姨侄女正是亲近的好借口,并且姨侄女不同义女,纵是日后这两人中当真有一个看上明儿,成了婚也不算乱伦,符合礼数。 司灵和桃儿一听,有些错愕,不过司灵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不知道老夫人为何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但她却很乐意,只是第一次经历这事,她不知道如何做了。 而桃儿听到老夫人说的是姨侄女而非义女,其间心意已然了解,她早被孟明摸过,以下定决心要跟他了。此刻又见老夫人也有这个意思,哪会拒绝,只是脸突然红了起来。 倏而,桃儿伏身跪下磕了个头:“桃儿拜见姨娘。” 司灵见着桃儿跪下忙也学着模样,:“拜见姨娘。” 二女应下,孟母展颜:“呵呵,好,好啊!好啊!姨娘无能,没有什么好东西,便将当年的一点嫁妆作为见面礼吧!” 说着拿出一只银昝,一只细镯递了过来。 东西并不贵重,司灵还是很开心的接过簪子,在她心里,早已将孟大哥当做了亲大哥。 桃儿也接过,后二人又拜:“谢姨娘!” 之后几人又说些家常闲话,此处不表,且说孟明。 早间雨停下后,孟明早早的带着斧头便出门去了,家中有司灵和桃儿后,一天三餐倒不用他做,故他便要砍些树,准备在建一间小房子。 他一直从早,砍到了午时,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丢下斧头,准备回家吃过饭在继续。 只是等他回到家,刚一推开院门后,他便愣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收徒 推开门,孟明一眼瞧见自家篱院中以满是乡人,足足三四十。心中疑惑为何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随怀疑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顿时焦急起来,正要发问。 却在这时,自人群里转出一人,一指孟明喝道:“你这小子,当真混账!” 这人体型微胖,三四十岁,虽喝声很大,却无怒意,反倒满脸笑容。 孟明愣了,不知自己怎么了,不过随即看到他在笑,又见众人也是如此,隐有笑意。心知这是在与自己戏闹,微笑道:“陆叔此言怎解?” 陆胖子又道:“我且问你,早间你是否去砍树伐木了?” “是啊!可是我砍得是村外野树啊!” “好,我再问你。你砍树可是为了建房所用?” “呵呵,行了!你莫在戏耍他了。”陆胖子第二句问完,身旁一人打断说着。复又望向孟明,责备道:“也不怪你陆叔说你,你要建房何故不与叔叔伯伯们招呼一声?” “甚是,甚是,若不是我家婆娘早间送李子过来,从你娘口中得知此事,我们还全都不知到呢!” 一时众人里响起好几个声音。 孟明挠头笑着:“我只是打算在建一间小屋,费不得多少时日,故就不想劳烦大家了。” 村中之人多比较团结,谁家有点事情,左邻右舍都会帮上一把,也不要钱,管餐吃的就好,这以成了一种习惯了。 但像孟明这般,一次来了三四十人的情况当真是头一回。而之所以这次特殊,也主要是孟明心热,平常农忙时谁家缺个人手他都会帮上一次。故村中多有人受过他的恩惠,大伙也都记在心里。 这次孟明家突要建房,村人中不知道的也就罢了,但凡知道了此刻都来了。 孟明说完,又一个声音响起:“建什么小屋,依某看莫不如将这老房子拆了,我们大伙帮你造个大的。” “如此最妙,孟明小子你莫不会舍不得一口酒吧!反正你葛大叔这几日就赖你家了,看我都把米带来了。你要不给酒吃我就不走了。” 这自称是葛大叔的一出声,众人便让出一条缝来,孟明瞧着,他居然已经在院子里建了口临时的大锅。 孟明无语,又觉得很感动,村人的热情让他也生出豪迈之意,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今日诸位叔叔伯伯若不叫我吃去桌下便算不得好汉!” 陆胖子道:“哎!万万不可,我们都知道你会抓鱼,老陆我可馋你的鱼馋了好久了,叫你喝爬了谁与我抓鱼去?” “放屁!好你个陆胖子,安的什么心,如今这天气你还叫我孟明小侄去抓鱼,你是要吃断头饭吗?” 陆胖子听到有人挤兑,也不生气,反而一拍脑门,恍然道:“哟!你瞧我这脑子!孟小子,鱼不抓了,莫在冻坏了身子。对了,你这秃子说啥呢,某不就是一时未想到,倒叫你这秃皮歪眼的数落了,今晚酒桌上,看某收拾你。” “嘿!谁怕谁,你个胖子到时莫要讨饶才好。” 两人伴着嘴,却并不动气。众人在一旁听着哄堂大笑。 孟明微笑:“无碍的,少时我去抓上一条来与大伙下酒,到时我不下水想其他办法也是能抓到的。” “此话当真,那倒最妙不过了。”陆胖子是真馋了,一听孟明还有其他法子,顿时激动起来。 司灵与桃儿在屋内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偷眼瞧着。 早间她们二人本与孟母闲谈,后家中来了人,因女子不宜抛头露面,故二人便回了屋。却在此刻听着外面乱哄哄的一团,便偷偷瞧了一眼。 “桃儿姐,孟大哥的人缘真好呀!”司灵感叹道。 “是啊!”只回一句,桃儿便暗自思忖起来,这孟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自己怎么越发看不透了? 与此同时,天际不可目视处,站着一老者,一身黑袍在风中激荡,这人正是姜克。 此时笑意如浓墨,微微点头:“此子如此得民心,当真难得。此番老夫便叫此子收下,吾天灵宗必得一大助力,造化,大造化。” 说罢,哈哈大笑! 村人在孟明家的小院又谈笑一阵,这便准备做饭,吃了后好推房重建。人虽多,合力之下做个饭倒也不费功夫。 吃罢,孟明要去河中抓鱼,拿上工具便出了门去。 “孟大哥,等等我们!” 未行一段,身后司灵唤声响起。 孟明转头望去,见着司灵与桃儿追了过来,停下脚步。待的二女过来问道:“你们何故跟来?何不在家休息?” 桃儿道:“村人要推房子,我二人无处可待,便来了。” 司灵道:“就是,就是,女儿家不好抛投露面,家里无法待了,自然只有过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那便同我去河边吧!孟大哥与你们抓鱼吃。” “好啊!好啊!是抓那金色的鱼吧,那鱼好鲜的。”司灵拍手说着。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去了村中大河。 行至河边孟明瞧着河水有些犯难,几日雨罢,河水涨了不少,且浑浊。若是此时下去捕鱼,当格外的难。 犹豫片刻,又思母亲也以许多日未吃过这鱼了,上次留下的一条为了救人也让桃儿和司灵妹妹吃了。心思至此,不在犹豫,这便开始脱外衣。 司灵道:“孟大哥,你要下河?” 孟明道:“善!” 司灵道:“那怎么行!此刻我在岸上已觉寒凉,若是水中,岂不要被冻死。” 桃儿也道:“司灵妹妹说的不错,孟大哥,万不可下河,咱们在岸上抓吧!你方才不是说用长竹绑住网子也可抓到的么。” 孟明笑道:“无碍的,方才所言不过安慰村人,这四足金鲤实非亲自下河不可抓的。” 桃儿急了:“那也不可,既抓不到便不抓了,回去我与乡人们带你解释。” 说着跑去河边伸手在水中招了一回:“啊,好凉!此番下去必冻坏了身子。” 司灵见着桃儿探过水温,忙绕至孟明身前,张开双臂:“孟大哥,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下河的。” 孟明无奈至极,寒冬腊月他都下河补过鱼,何况此刻时节,虽会凉些,但自己又岂是这般好冻出病的。 “呵呵呵,孟明小子当真好福气啊!”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自空中传来。 随见一长鬓白眉,一席黑袍的老者自天空缓缓落下,衣裙激荡,仙风道骨。 孟明看清后,震惊不已,错愕半晌行了一礼:“姜姜伯伯!” “呵呵呵!正是老夫。” “姜伯伯,你你会飞?”孟明第一次见着一个活人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心中震撼自不必说。虽说他也听别人说过修士是可以飞的,但亲眼目睹,给他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很大。 司灵桃儿退至孟明身后,见着来人是个修士,心中有些害怕,莫非是单家的人寻来了?随又见孟明认得,且唤他姜伯伯,便安心一些,小声问道:“孟大哥,你认识他?” 孟明点头:“上回我去集上卖鱼,姜伯伯不光全要了,还请我吃了餐饭。” 姜克见着孟明身后的两个小丫头似乎有些害怕自己,随笑道:“你二人无需害怕,老夫是来找你们夫君有事的。” 司灵和桃儿闻言脸刷的就红了,什么夫君?不过见着面前姓姜的老伯言语和善,倒不害怕了。 孟明见着姜克误会了,忙要解释,却又被姜克打断。 “孟明小子,老夫乃是一名修士,有心想要将你收入门下,不知你可愿意!” 孟明又愣了,要收我为徒?为何要收我为徒?不过复又想到母亲对自己的期望颇高,如今有如此大的机缘,又岂有不愿之礼! 倏而,伏身磕头:“承蒙师傅再造之恩,徒儿当永世不忘!” 姜克见着忙一抬手,一股灵气涌出叫孟明托了起了:“老夫可无能教你,老夫此番过来是要带宗主收的入室弟子,莫要跪错了。” “宗主?入室弟子?”嘀咕一句,孟明有些不知所措。为何这与他听闻中的不太一样?传言中想要修法,那可是要叫学费的,而且是先学三年文论,后方可修法。并且要资质绝顶之人方可得宗主,门主之类的长教指点。 “呵呵,孟明小子,到时你自会明白,不过在此之前老夫有句话要问你。”姜克见着孟明表情,已知他肯定迷糊了,随说道! “姜师先生请问!”孟明见着不是姜克收自己为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了。 “先生?”姜克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称呼,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般尊称不都是叫尊者的吗?怎么把自己叫成教书先生了?不过复又想到孟明是村中长大的,或许对修士届不太了解才这么叫的,又觉得有趣,哈哈笑道:“哈哈哈,那老夫便问你,在老夫之前你可遇到过其他先生给过你一颗丹丸一类的东西?” “啊?其他先生?丹丸?这这倒未曾有过。” 姜克又愣,没有?那此子怎么是后天灵体之身?如此便奇怪了。不过转而又开心起来,即是没有其他尊者先发现他,那自己带宗主收徒倒无需顾忌什么。至于他为何是后天灵体,日后再问,且先叫他收下才是正事。 “即是如此,那你便回去收拾一番,即刻与我走吧!我送你回宗,由宗主亲自教你!” “现在就去!这”孟明为难,家中母亲还需人来照料,现在他当真走不得。 “有何难处吗?” “回先生的话,常言说父母在不远游,我我” 姜克恍然,经这几日的观察,他知道孟明心孝,此番听着此子所言,怕是带不走他了。复又想着他母亲已是垂垂老妇,想也没几年可活了,心下又宽了一些。 手掌一番,多出一块白玉牌:“即是如此,老夫也不为难与你。你将这块玉牌收好,日后觉得时机成熟,便去县中周家寻我。——倘若老夫那时以走了的话,你便持着此物去东都郡太湖县,进城后向东走,有座天灵峰。去得峰顶便是吾天灵宗,届时你只需取出玉牌与宗中弟子说要见老夫便可。” 说着,姜克就欲掷出玉牌,忽猛的停下,心中想到,此去东都郡对普通人来说路途甚远,若是路上碰着妖兽反被杀了,那岂不是痛失一良才。虽这种可能性极小,不过还是不得不防。随收回玉牌倾注了一股灵气进去,又道:“若是路上遇到危险,你便将这玉牌摔碎,当可救你一命。” 做罢,这才将白玉牌抛给了孟明。 司灵一听途中还有危险当即不干了,挺出一步道:“万一遇到两次危险如何,那孟大哥岂非就得死了?” “呵呵!放心吧!玉牌一碎,老夫即刻便知,届时不论他身处何地,不需半个时辰老夫便到。” “原来如此!——对了,那何不在让孟大哥去时直接摔碎玉牌,反正你半个时辰就来了,届时你在带他走岂非万无一失!” “哼!你这丫头倒是会疼人。他若连这点勇气也无,那还修甚么法?” 孟明见着姜克怒了忙拉回司灵,藏至身后:“先生休恼,我这妹妹心直口快,稚气未脱。先生勿要与她一般见识,若要责罚,我愿带她受了!” 其实姜克哪里生气,只是修士一路,非大毅力大恒心者不可成。并且修法修的是自己绝非师傅,故万不可存丝毫依赖心理。也因如此,他方才言语间语气才会重了一些,却是未动真怒。 “罢了,适才我听得你要捕鱼,可是要抓那四足金鲤?”姜克摆摆手道。 “善!在下正是要抓那鱼。”孟明道。 姜克望了一眼身旁的湖,见是一坛死水。微一蹙眉,这里面怎么可能会生四足金鲤?不过此子似乎是算是忠厚老实,应该不会说谎。罢了,待老夫一试便知。心思至此,姜克道:“即是如此,老夫便送你一份薄礼。” 说罢,拂袖一挥。但见平静的河面顿时涌出一个漩涡,直冲天际。下一瞬,漩涡里便甩出鱼来,如下雨一般,却诡异的全落到了孟明脚下。 “孟明,从今往后你便是吾天灵宗门下,不可另投他门,切记,切记。” 孟明还望着眼前一幕发怔,忽天际传来姜克的声音,一转头,此刻这里哪还有他的半个影子。 姜克走了,孟明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又跪,磕了三个响头道:“承蒙先生再造之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争风吃醋 姜克回到县城,立于高空俯瞰全县。 方才他起法之际,忽感受到一股罡气将他笼罩了起来。从其笼罩方式来看是早就有人施法等着他一般。 但诡异的是,姜克刚一起法,这放出罡气之人便迅速叫法收了。认姜克立刻寻着这股罡气追来,任是追丢了。 “这罡气怎么有些奇怪?似乎阴柔了些!难道这几日县中又来了一名尊者?”姜克望着脚下的县城嘀咕一句,他想不明白,一般罡气都属至刚至阳的存在,为何适才他感受到的却很阴柔。 这几日他一直跟在孟明身后观察,故县中是否又来了尊者他还就不清楚,随怀疑了其来。 恰在这是,县城里一处告示墙前行来一队差兵,在墙上贴了一张告示,随后便围上去一群百姓。 这种事姜克只看了一眼并不上心,毕竟这与他这种修者毫无关系。 又观察一阵,姜克便踏步回了周府,他还要问问这几日县城里是否来了什么可疑的人,是因方才的那股阴柔罡气让他很是不安。 却说告示墙前的告示一出,便有许多百姓怒骂了起来。 告示上贴的是个拿人启示,上面画了两幅人物肖像,肖像下又写出了罪状。 要说这事,那还得从三日前说起,也恰巧是姜克去寻孟明那日。 那日县中府衙来了一名单府小斯,大敲鸣冤鼓。府官开堂后便问他何事鸣冤! 那小斯说是奉家中老爷之命,前来状告府上的一名丫鬟,和隔壁的一个丫头。 府官老爷又问他所告何事?那小斯又说,实是这丫鬟桃儿伙同隔壁的丫头司灵偷去了府上不少金银钗凤。 府官又问他可有证据?那小斯便又拿出一张清单,又唤出数人作证。 府官见有证据,便立了案,即刻派人去司煜府上拿人,岂料却扑了个空。随他又派出差兵在县城各路关卡设了巡检,这便草草退了堂。 岂料这巡查人员刚出动一天,县上又出了事。 是因昨日他命人搜查的司家医馆突于夜间起了大火。直接将那医馆烧成了灰烬!这还不算,这场大火还顺势将左右相邻的好几家也烧了。不过在他右边的单家却因家中仆人多,连夜扑救,损失的小些,只烧去了两间厢房。 但医馆左边的几家便没这么好运气了,被一把火连烧去四户。 这四家的人知道单家昨日刚刚状告了那司灵偷他家东西,又逢夜间司家起火,随怀疑是那司灵得了风声,畏罪烧了房子潜逃。 顿时,这被殃及的几家便闹翻了天,在衙门口撒了一天的泼。 府官许忠见着一桩小小的盗窃案,居然迁出这么多的事,还犯了众怒,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即招集数十名画师,一天一夜的时间赶出数百张肖像通缉令,于今日一早差府兵全县张贴起来。 并下了死令,命差兵一月内必须破案,拿回犯人。若是缉拿时胆敢反抗,就地格杀,带回脑袋悬于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故今日有着差兵在贴告示,而那些怒骂之人,正是那几家被火灾殃及的人。 一时间,小小的县城沸腾起来。许多不明事礼之人也随着起哄,说那司灵与桃儿是人尽可夫,吃里扒外的骚狐狸。 酒馆茶楼里这种骂声更胜,无数百姓说着他人闲话,就着自己下酒,好不快活。甚至连他们口中的司灵与桃儿是何模样还不知道,便也人云亦云起来。 却说许忠此番大怒,不是应为案大,而是时近年关,再有两月便会有天君派下的巡查使过来考核政绩。 这巡查使是什么样的人,许忠心知肚明。那绝对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如今在他管辖的平松县内发生了这种事,他真不知道要花去多少银子才能堵住巡查使的嘴,故勒令手下务必于一月内拿回罪人,届时或可少花些钱。 只是许忠不知,这巡查使又岂是他想的这般好相与。这巡查使若得不到十足好处,那他们可不光只会洞察举荐,偶尔还会栽赃陷害。许忠所想,实数狭隘了! 县城乱成了一锅粥,但对于整个平松县来说,却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欢喜之人自是孟明司灵和桃儿了。 他们望着脚边蹦蹦跳跳的鱼,以惊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此刻他们三分工明确,一人抓鱼,一人回家拿桶,一人招呼村人过来抬鱼,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一会的功夫,这些鱼便让众人抬回了孟明家中。 陆胖子一见孟明居然抓了这么多鱼上来,激动的死死抱住一只木桶,大吼道:“嘿呦!怎么抓了这么多。不行,这桶是我的,谁抢我跟谁急!” 村人耻笑,想这陆胖子皮当真了得。同时又很奇怪,孟明会抓鱼不假,但几时一次抓了这么多来的,就是渔人撒网也不可能半个时辰不到就抓来十几二十桶鱼吧? 葛大叔道:“孟明侄子,你这鱼抓的未免太多了些吧!” “这其实不是我抓的”孟明知道葛大叔实意要问什么,于是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村人听完,皆唏嘘不已。不想传说中的修士会来他们村,当真是太过非议所思。复又听得孟明说这修士将他收为徒弟,满村皆惊,全都为孟明高兴起来。拿着那块白玉牌挣相观看。 原本埋头干活的人此刻也不干了,大声吆喝着:“婆娘,孟明小侄出息了,你快回家去地里拔些菜来,在将咱家的那只鸡宰了,一会通知村人晚上都过来吃饭,大伙庆祝一番。” “对对对,我家那婆娘你也一起去,叫咱家酿的几坛老酒搬来,今晚大伙不醉不归!” “哎,顺道叫我家婆娘也来,与嫂嫂们打打下手。” “行了,大伙还是快些做活。不然咱把人家房子推了,还吃人家的鱼。最后闹得孟小子一家连个睡觉的地都没有那就太不该了!” “说的是极,孟小子新婚燕尔的晚上可还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大伙都麻利点嘿!” 一众乡人七嘴八舌说的没完,却全都掩盖不住心中喜悦之意,一来是他们村总算有个出息的了,大伙高兴。二来是这四足金鲤好吃大伙可都是知道的,只是此鱼异常难得,能像孟明一般舍得吃苦去抓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但今日却可吃这鱼吃到饱,大伙岂能不开心! 司灵和桃儿今日遇到的乡人太多,误将她二人当做孟明媳妇的人太多,初始解释两句,后实在忙不过来,索性默认了。直到此刻,连脸都不红了。她二人似乎以融入到了这个村子,好似当真是孟明娶回来的媳妇。 其实村人也都知道这二人不是孟明媳妇,毕竟孟明年纪未满十七,尚不可娶妻,村人只是见着两个女娃生的水灵,故都刻意闹她们一番! 孟明被高人收去做徒弟的消息连同晚上在孟明家吃全鱼宴的消息,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顷刻间全村都知道了,一时间带着工具c田中蔬菜c米粮c老酒赶来的村人越来越多,全部加入了这场建房大军的行列! 老少爷们砍树伐木,打家具的,建窝棚的同时开工,妇孺婆娘则摘菜c杀鱼c刷锅c生火也忙的不亦说乎! “小姐,好消息,好消息!”小月自田士成家的后院花坛前一路跑去田婉儿的厢房,推门直呼! “何事如此开心!”田婉儿见着小月莽莽撞撞的冲进来,又见她一口一个好消息,也不着恼,笑盈盈的问着。 “咱们有免费得鱼吃啦!是孟明公子要宴请全村,现在他家可热闹了呢!” “宴请全村?你听谁说的?”田婉儿微一蹙眉,听的小月提到孟明,那个黝黑的少年便浮现在了脑中。只是那日她见得孟明穿的普通,不像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何况这村中除了自己家是细户外,她还未曾听说过有第二家,那么孟明突要宴请全村,这事就奇怪了,他有钱请吗? “是这样的,早间孟明要在家建个小屋,后来”小月见着小姐不信的样子,将她听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全说了。 田婉儿道:“你说村人全都自发带去了米粮酒菜,不光帮他建房,还不要一份工钱?还有你说他他带着带着两名夫人去河边抓鱼” 田婉儿越说眉头越紧,最后听小月说孟明有了两名夫人,竟鬼使神差的结巴起来。 小月并未在意小姐的异常,兴奋道:“小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那个师傅帮他抓了好多的鱼,就是一村人吃,两天都吃不完呢!咱们也带些米赶快过去吧!那鱼实在太好吃了,今晚我要吃到饱!” “这,不太好吧!别人过去都是帮忙的,咱们去白吃他一餐如何使得?” 田婉儿不是不想去,只是她得知孟明已经成婚的消息,心中仿佛被一块大石堵住了一般,竟有些抵触。 “小姐,有什么关系嘛!过去白吃白喝的又不止咱两,难道村中那些老弱妇孺都能帮着他建房不成?再说咱们可以资助他些许银子呀!刚建了房,家中桌椅衣柜不还要请木匠做。” 小月是真馋那四足金鲤了,绞尽脑汁的想说服田婉儿。 田婉儿犹豫片刻,咬了咬牙,终于还是答应了下来,而她之所以同意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要去看看孟明的两位夫人究竟适合模样,不知与自己相比如何! “你是说村中之人都去了孟明家,难道修缮屋舍之事他们也不顾了?”秦柏典对着田家一下人问道。 早间他将修缮事宜安排下去,但是等到当午竟无一人来领银子。 直至此刻,才有一名田家小斯来汇报他说村人都去孟明家吃鱼去了。这让秦柏典有些吃惊,他不明白什么鱼竟比银子还重要的。 小斯道:“是,现在村人都说过几日再议修缮之事,还让你也快些过去,在过一个时辰就开晚宴了。” 秦柏典心中大怒,不想这村野之众竟这般不实好歹,好像自己求着他们要发银子一般。心中想着,嘴上却说:“这倒是稀奇,即是如此,本公子这就过去瞧瞧。” 说罢,秦柏典便出了门!一路朝着孟明家的方向去了。 不多时,秦柏典行至孟明家篱院前,却在这时恰巧撞上了赶过来的田婉儿与她那丫鬟小月。 秦柏典顿时一股怒意上涌,是因这几日田婉儿一直藏在叔伯家,刻意躲着他,让他窝火不以。他心中想着,本公子钱也花了,亲也不提了,到最后却连看看都看不到。他越想越是生气,又逢他此刻前来,心中本就有火,突又碰到了田婉儿,顿时是再也忍不住了,出言辱道:“哟!这不是田家小姐么,不是躲到叔伯家去了,此番怎么会来这里,本公子还以为是有多么矜持呢!不料也是个风尘女子罢了!” 田婉儿问声望去,见是秦柏典,又闻他言语之间太过褥人。秀眉一拧,心中委屈。 今日她过来孟明家未带面纱,心中本意与孟明的两个夫人比比,不想路上却碰到了秦柏典,竟出言褥她是风尘女子。 “哟!这不是那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秦公子嘛!我本以为你只是被硌了嘴巴,怎么脑子也被硌坏了?”小月见着小姐委屈,哪里肯干,当即回敬道! “你!——呵呵,区区一个贱婢,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见识,何况还是跟着这种小姐的贱婢,想来也是一丘之貉。”秦柏典未曾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与他顶嘴,不由气急。复又想怎么也不能输与一个黄毛丫头,随压着怒火又道。 “是啊!我家小姐这么温柔c体贴c漂亮c婉约,我自是会与她一样喽!不像某人,明明是井底的癞蛤蟆,不老实在井中待着,非要出来恶心人。明知自己一身赖,也不知道收敛收敛!”小月丝毫不理会秦柏典的话,复又见他强忍怒火的样子,心中痛快,随又反唇相讥道。 “你你说谁是赖蛤蟆?”秦柏典再也忍不住了,一指小月喝道。 “谁应就是说谁喽!咦,秦公子你问干嘛?莫非你要自告奋勇的应下来?”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贱婢。本公子今日就叫你明白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说着,秦柏典杨起手便要教训小月。 不料手刚落到了一半,竟怎么也落不下去了。未及秦柏典反应过来之际,一个浑厚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秦公子,堂堂一名男子汉,却欺负两个姑娘家算不得好汉吧!” 出声之人真是孟明,适才他他在自家院中帮着乡人打下手,突听到自己院外似乎有人在唇齿相击,随出来看了一眼,不料正看见秦柏典要动手打人,当下挺出两步,接住了秦柏典未落下的巴掌。 孟明何等怪力,故被他抓着的秦柏典,是怎么也无法将那一巴掌落下来。 秦柏典转头瞧了一眼,抽回手,冷哼一声:“哪里来的村夫,本公子的是还不需你管。” 孟明呵呵一笑:“秦公子在我家门前对两名弱女子动手,在下当真不可不管!”说着,孟明又探出两步,隔开秦柏典与田婉儿:“婉儿姑娘,小月姑娘,你们快些进去吧!一会就该吃饭了。” 田婉儿见着孟明为自己出头,不由心跳的厉害,她不知是因秦柏典方才所致,还是什么,但脸却是刷一下红了起来,微微欠身:“多谢孟明公子。” 小月见着有人撑腰,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孟明公子你快叫他丢远些,我与小姐见着他吃不下饭!” 孟明无语,想着秦柏典毕竟还是村中的大善人。又岂是说丢就丢出去的?犹豫片刻,孟明无奈一笑,转头望向秦柏典:“秦公子,你也进去吧!” “孟大哥,这种人你还理他干嘛?”不及秦柏典说话,司灵的说话声又响了起来。适才孟明出来院外她便同桃儿一起跟着,对方才之事也都清楚。此刻又见孟明不将其丢远些也就算了,竟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当即再也忍不住了,一头冲到孟明身旁指责道。 秦柏典见得对方人多,又多指责自己不是哪里还有脸在留下来,一甩袍袖,冷哼一声:“哼,牛棚猪舍不去也罢!”说着转头就走,未行出两步,复又回头望了一眼。 秦柏典在这村上也住了半月有余,对村中之人都大概认识,但刚刚跑来的两名女子却是面生的紧,不由又瞧了一眼。 秦柏典走远,司灵对着其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孟明转头望向田婉儿,问道:“婉儿姑娘,这秦善人怎么突第对你恶语相向?” 在孟明心里,秦柏典的形象还是很好的,他不光慷慨仗义,心地也不错,捐了不少金银为村人修缮屋舍,故今日见他有些异常,随问了一句。 “什么秦善人,根本” “小月!” 小月语句话未说完,田婉儿便直接将其喝断,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我与秦公子闹了些变扭,故他今日才会多有失态,孟明公子勿要多想。” 小月听着小姐非但不告其状,反倒向着他说话,心中不平,却也明白小姐这也是迫不得已,在一旁气的直跺脚。 “对了,孟明公子这二位是?” 田婉儿不想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复望向司灵和桃儿问。只是她虽这么问着,但在心中早有了答案,同时心里也生出一丝苦涩,是因面前的这两名女子比她并不落秋毫。 “哦!她们是我的两位妹妹,我与你们介绍下。这是司灵妹妹,这是桃儿妹妹。”复又转向司灵和桃儿道:“这是田婉儿姑娘,旁边这是她的丫鬟小月姑娘!” 四女各自见礼微笑,招呼一声,随便一起回了院内。 桃儿进去之后,坐到一张桌前向着心事。她方才在田婉儿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失望之色,心知这位小姐似乎也对孟明有意,不由自卑起来。想着自己不过就是一名丫鬟出身,若要和这位小姐相比,当真可以比较么? 殊不知,此刻的田婉儿也满腹的心事,心情很是糟糕。只是二人唯一的不同就在于桃儿清楚自己为何烦心,而田婉儿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巡查使 这日又逢小雨,孟明的新家已然建成,虽与县中大宅尚有差距,在这小村也算不错。 屋外淅淅沥沥,孟明站在一楼门框前望着。 “本预计半月的小屋不想只花了三日便成了一座二层木楼。” 感慨一句,转身回屋,敲了敲侧面一室木门:“司灵妹妹,桃儿妹子,天气又凉一些,你们可有御寒衣裳。” “孟大哥,确实凉了,不知村上可有布社,待会儿我们去裁些料子,回来我与大家做些衣裳,好省些钱!”屋内桃儿的声音传出。 这几日乡人都在自己吃饭,虽带了米粮,但却不够。此时家中以所剩已然无多。 “有的,我先拿两件我的给你们吧!一会带你们过去买新的。” 转过身,取来两件粗布衣。 “铛!铛!铛!”敲门声又起,司灵开门接过孟明手中衣服:“嘻c孟大哥你衣服臭不臭呀!一会我与桃儿姐去田姐姐家耍一回,布料你帮我们去扯吧!” 十多日的相处,司灵与桃儿以和孟明打成一片,宛若一家人。 “呵呵,自是洗过的干净衣裳,孟大哥还能叫你穿满身臭汗的衣服不成!”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快出去吧,我与桃儿姐要穿衣服了。” 退出屋外,又寻两把油纸伞靠在门边。孟明便回了自己房中,此刻外面尚下着雨,买布一事等等倒也无妨。 在对着窗前的桌边坐下,取出那块白玉牌看了起来。 玉牌正面是三个浮雕大字“天灵宗”,背面一座依山落地的宫殿,只画山门及当面一角。看着却以磅礴大气,仙意妙妙。 门侧一副对联“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横批“有始无终!” 短短几句篆体小字,孟明看的心潮澎湃,不知为何,只觉此联霸道无比。 白玉牌淡淡散着白色光晕,如往常一样,抬起头,孟明瞳孔一缩,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却如定格一般,慢慢聚拢,汇出一个人型,瞧不出相貌,却可感受一股沧桑,这人须发皆白,一席黑袍,无风自然激荡,此刻也正望着孟明,面带笑意。 “好!好!好!天灵宗有望,老祖便赐你一番机缘!他日入宗便可明了。”幻影一步踏出,孟明脑子里似有个沧桑的声音响起。仿佛那雨水汇成的人影融入到自己体内,揉了揉眼,又甩甩脑袋。 屋外的雨便恢复正常! 微微侧目,正见司灵与桃儿撑开雨伞,回头看向自己。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却不显难看,反倒像是两个眉目清秀的秀才! “孟大哥,我们去田姐姐家了,一会便回!” 孟明微笑,招招手:“雨后湿滑,小心些。” “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了!”院门处,司灵一手举伞,一手向后招了招,颇为潇洒! 又瞧一眼白玉牌,似乎没有变化:“难道方才都是幻觉?” 低语一句,沉思有倾,复又检查一回,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异常之处,孟明起身,出了门。 此刻依旧飘着小雨,却变成蒙蒙细雨,无所谓了,待的孟明将布买回来,桃儿和司灵以从田婉儿家中回来。 接过布二女便忙活起来,只两日功夫,几套精致的衣服便被做了出来。 乡村恬淡的生活很是惬意,不觉一月已到尾声。 司灵与桃儿本只有做饭,洗衣的一些琐事。而此刻,二人又多了一件事。 那便是站到村头盼着司煜来接她们,村口那颗老树下两个倩影翘首期盼着,一日又去! 连续等了三天,这两个身影始终未等到想见之人。 “桃儿姐,明日便是一月之期了,爹爹怎么还不来啊?”好几日的失望,让司灵有些害怕,害怕这最后一天的到来。 “或许明天就来了吧!”桃儿的语气有些黯淡,望了望身边刚刚冒出牙尖的庄家,以及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中有一丝惆怅。 明日当真要走了吗?也不知司伯伯会将我们带去哪里?到时孟大哥会来看我们吗?会不会想我们呢?或许田婉儿才是他的良配吧!毕竟她那么漂亮。 一连串的问题在桃儿心中涌出,有些不舍,这些日子她们没有去处,除了孟明家,便是去田婉儿那里解闷!日子久了,桃儿发现田婉儿当真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也很漂亮 “若是爹爹来了,咱们让他在这小住一段时间再走,你说他会同意吗?” 司灵问着,她的心里也很不舍,这平淡朴实的田园生活让她很安心,真的要走了不免有些伤感。 “应该会的” “嗯,桃儿姐!我舍不得孟大哥,这些日子多亏他了。等爹爹来了定要叫他多给些银子给孟大哥。” “呵呵,又不是不会见面了,有什么舍不得的。” 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些苦涩,若是孟大哥能一起走便好了。 天边的太阳慢慢西沉,村口依旧只两道身影。 “回去吧!司伯伯今日不会来了,咱们还是明天再来等吧!” 司灵缓缓转过身,又回头望一眼那空旷的大路,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失望的是未等到爹爹,庆幸的是又能和孟大哥一起多待一天了。 两人说着话缓缓回去,离得老远便见孟明站在院门处微笑望着他们。 “回来了?今日还未等到吗?” 司灵的一双美眸有些黯然:“嗯!爹爹可能有事耽搁了,或许明日就该来了。” “呵呵,是啊!快进来吃饭吧!孟大哥给你们做了鱼。” 离别在即,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几人说着话,语气都很低落,却谁都不提一句保重。默默如往常一般。 又是一夜,第二日,村口突聚满了乡人,为首站着两人一马。 村中修缮事宜已经竣工,家家户户皆或大或小发生了一些变化,今日秦柏典便要回去了。 身旁跟着的是王范,这半月王范处心积虑交好秦柏典,最终秦大善人终于答应带他去县中,跟着自己做名随从。 “秦公子,老朽带全村人拜谢您了。”一名老者说着便要跪下,颤颤巍巍的刚一屈膝,便被一旁村人拉住。 “秦恩人,我家有只老鸡,您带回去炖个汤” “对对,我这也有一袋麻薯” 一众乡人,人人手中都拿着东西,口中感谢着将东西送去秦柏典面前。 瞧着这零零散散的鸡蛋,老母鸡等一应土特产,秦柏典哭笑不得,这么多杂七杂八怎么可能带的下? “乡亲们,无需太过感动,秦某之功,不过毫末,万不可受如此诸多谢礼,再说也拿不下不是,这些东西还是免了吧!”望着乡人身后那一座座翻新过的木屋,秦柏典只觉一阵心痛,心中感慨,都是银子啊!嘴上却说着漂亮话。 又拉扯几番,秦柏典执意不要任何东西,乡人只得作罢。 告辞之话说了又说,他们这才转身欲走。 却在转身之际,王范一眼瞟见赶来送他的孟明与他家那两个丫头。 未做理会,踏步径直离去,眼中却闪过一丝阴狠冤色。 孟明!从此我二人的兄弟情意恩断义绝。 又在心中叹一声,被修士收去又能如何!被村中之人夸赞又能如何!哼!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我必不会输与你,届时定要夺回田婉儿。 自从那日在孟明家中吃过晚宴,王范便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五日未出。 他在想为何村中之人皆都喜欢孟明?为何他赶集卖一次鱼后便被修士看上了?为何田婉儿会对孟明倾心?为何自己处处都不如他?论家境,自己不算富裕,但总是强他许多。论智谋,自己不知比他聪明到甚么地方去了。论长相,自己也绝对比这个煤球漂亮许多。但到头来自己还是一无是处,王范想不通。 越是想不通他便越是要想明白,最终经过五日的冥想,他觉得定是孟明走了狗屎运,才会被修士收做了徒弟,而田婉儿之所以会倾心与他,也是因为她以为孟明出息了。至于,乡人为何喜欢他,也一定是见他没有老子,故可怜于他的。 想通这些,王范便匆匆出了门,他要利用秦柏典。让其待他出去外面的世界,王范相信凭着自己的脑子一定可以在外面闯出一番名堂。届时衣锦还乡,还怕田婉儿不回心转意? 于是,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拼命亲近秦柏典,最终得以随他一起离开。 不过王范心中所想,孟明哪里知道,他此番过来,并非送秦柏典,而是专为这个兄弟来的,此刻见他已经转身,以为他未瞧见自己,忙追了上去:“王兄,等等!” 听得呼声,王范不得不停下脚步,未急着转身。先深呼吸了一番,调整好表情,这才回身笑道:“呵呵!孟兄何事?不必送了,我不过是去集上寻个差事,又不是背景离乡。” “王兄此去怕多月不可回来,我这有三两银子你拿着,孤身再外总是需要花钱的。” “万万不可,我此番出去以带足了盘缠,何况孟兄家里也和我家差不多,我怎可受了你的银子。” “多些总是好的,王兄切莫推辞,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莫非王兄嫌少不成。” “哎!孟兄何故逼我,即是如此,那我便且先收下。待的日后安定了,定会接孟兄一起去打拼的。” “呵呵,最妙,最妙!王兄保重!” “保重!” 二人各自抱拳相别,孟明退回村里,与村众站在一块,望着这二人一马缓缓离开。 行至一出小河边,王范将马牵去喝水,此刻他是仆从,这些琐事自是要做的。 秦柏典寻着一出树荫坐下,远远望着,冷笑:“哼,王范是吧!害得我白白损失了千两银子,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虽说你也是无心只过,但若不叫你吃些苦头实难消本公子心中之气。” 少做歇息,两人又开始赶路,秦柏典本一人骑马一日便可回城,但此刻多了个王范,他便不得不陪着一起慢慢走了。 好在一路王范还算机灵,将他照顾的很是周到。秦柏典心中这才稍稍舒服一些。 两日后,二人立在两界桥头,望着县中来往的人。或怡然自得,或行色匆匆! “终于回来了!不知这天香楼里可来了新人,——还是先去食为天吃一顿,晚上本公子要好好快活快活!” 王范一旁牵着缰绳,听着秦柏典自言自语,也不搭话。转头望着四周。 这一路秦柏典刻意让马走的很快,逼得他只有小跑才能跟上。这是故意刁难自己,王范自是明白,却不说,只陌陌记下了。 秦柏典缅怀片刻,一指前方:“哈哈哈!走,随本公子回家,晚间带你潇洒一回!” 王范陪着笑:“多谢公子!” 两日下来,秦柏典对王范以无太多怨念,被他奉承的很是受用,此刻以不在想为难与他了。 又行一段,突闻后方一阵人啼马嘶!乱哄哄的一片。 “闪开!闪开!官府办案,全都闪开。”下一刻,伴着声音冲来一人一羁,竟是在这街道上飞驰,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王范忙牵着马躲到路边,只觉迎面一阵劲风带过,那人以从他身旁略了过去。 是因那人穿着官衣,口中又喊办案,故满街商贩只一脸怨气望着他扬尘去了,却不敢指责一字! 秦柏典转头望着,眉头一皱:“县上犯了什么大案子了?这身官袍倒是与巡查使有几分相似。” “走吧!与我们无关。” 王范牵马,转头继续。 须臾,府衙前一骑快马停下,自马上翻下一人,掏出腰间一块铁牌举着。 在岗差兵见了令牌,迅速开门,又有一人忙上前牵马。 方才那穿街过世之人便大步踏了进去,直入公堂。 “平松县府官听令。”这人举着牌大声道。 许忠适才的差兵禀报,火速赶来大堂,却是与这人一同迈入,听的喝话,忙抬手弓身,降头埋至腰间。 “府官许忠听令!” 这人是巡查使随行官,手持的也是寻查令,故许忠并不需下跪。 “传巡查使口谕,命你三日之内整理好县中十五至十八岁少年名单,另附本年案卷资料,三日后巡查使便到。” “下官领命!” 随行官将令牌收回,许忠直身迎去,满面笑容:“上官原路而来,路途劳苦,快随下官去后院小歇,吃餐便饭。” 这人面色缓和,也笑道:“最妙,最妙。” 二人穿过大堂,入得便门朝着后院行去。 “去食为天烧些菜来,多打几壶好酒,速去速回!” 许忠将人带入自己后院,安排其于亭下坐了,随招来一名下人吩咐道。 “是。”府中下人多少了解一些规矩,瞧了一眼亭中那人,又见自己老爷对他很是恭敬,随心中已经有数,应了一句便快步跑了出去。 许忠回去亭中,刚一坐下,几名丫鬟便托着茶送了过来。 放好茶,便又缓缓退去。 “呵呵呵!上官请尝尝此茶如何。” 随行官端起茶碗,荡了荡茶叶,先闻一回。只觉茶香清冽,芳气绵长,未尝一口却笑道:“好茶,好茶!” 说着又嘬一口,微微皱眉:“龙井?不对!毛峰?或是翠芽?” “呵呵呵,都不是!此茶乃是一叶菩提,先年下官有幸淘的一两。” 闻言,这人面色一致,又喝一口:“果然妙不可言,呵呵呵,许老爷有心了。” 瞧着这人面色,许忠知道他很是满意,随问道:“下官斗胆,敢问今年这巡查使为何无故提前了许多?还有为何要十五至十八岁少年名单?往年似乎没有这项?” 这人望了一眼许忠,笑意微敛,复又望了望面前杯中的茶,犹豫片刻道:“许老爷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好明说,不过,巡查使大人此番过来许老爷可万不得怠慢!能与你说的只有这些,也是看在这茶的份上,你可明白!” 许忠面色一正,忙起身又行一礼:“多谢上官提点!” 这人摆摆手:“你手上可有未了的案子,速速办了最妙。” “是,下官明白了。” 此话一出,许忠心中已是大骇,想来这回的巡查使过来定有其他的大事。只是他突然想到自己手上恰巧还有一个案子未了,当下心中也如乱麻,后背渗出一丝冷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一石三鸟计 次日,卯时刚过,许忠招来一堂差兵,又命画师画出百张通缉令。 “单家失窃案以有一月,你们可有线索?” 喝完,许忠锐利的双眸向下扫去,一众差兵低头不语。 “啪!”的一声,许忠拍下惊堂木:“混账,这么久了两个丫头都未查出下落,要尔等何用。” 堂内差兵被喝的一惊,头埋得更低了。 “还愣着干嘛,立刻与我出去寻。限你们两日内务必拿回这两人,纵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找出来!” “是!”差兵领命,逃也似的跑出大堂。 习武场上,差兵队长拿着二人画像,将众人分出五组,每组五,又余二人。 “你们两,去贴告示。其他人各带一张,与我去县中一家一家盘问。” “是!” 出了府衙,各自散去。 食为天里,秦柏典叫了一桌子菜,却只一人坐在桌前。 这些日子他在村中粗茶淡饭,实是受苦了。不想昨日刚一到家又险些被父亲打死,亏得母亲在一旁拉着,才叫他逃了出来。 出来后他在无兴致去什么天香楼,寻了家客栈便先睡了一觉。待的早间王范被母亲悄悄派出送来两张银票,他的心情才好些,后便来了这食为天,打算好好补一餐。 至于王范,则被他打发走了。 街上,王范四处逛着,对于秦柏典对自己的态度,他丝毫不在意,他觉得这不过只是暂时的罢了,待的日后自己定会百倍千倍的将这屈辱还与他。 一路走着,脚下全是青砖铺就得路面,两旁三层木楼比比皆是,各种商铺连绵几十里,刹是壮观。 又行一段,见得一家书苑,王范随踏步进去。 刚一入门,便有一股竹卷墨香钻入鼻孔。而眼前则是三排一人高的书架,上面陈列着上百卷的竹片书或娟布书卷! 左侧有个柜台,里面藤椅之上躺着一名中年男人,见着有人进来,忙坐起身朝着门口望去。 只一眼,便停下了动作,复又靠回藤椅里,不冷不热的说道:“看书三文,不限时间。最里的书架上的书只卖不租看,你莫要动!弄坏了你赔不起!” 王范也不恼,行至柜前取出三文放下:“掌柜的,不知那里面的是何书籍?如何卖的?” 这中年男人在次睁眼,又瞧王范片刻:“里面的是关于官场级位,以及修士门派之类的介绍,也有一些状元良墨,诗集文稿,你要哪种?” “哦!呵呵,却不知如何卖的。” “最少的三两,最多的八两。你可有钱买么?” 王范闻言,觉得太贵,不过听的里面有介绍修士门派一类的书籍,已是心动了。 略一思忖,心中已有计较,微笑的取出全身的十两银子在老板面前一晃:“呵呵,钱自是有的,只是不知你这里可有我需要的书籍了!” 见着亮闪闪的银子,老板忙从藤椅上爬了起来,笑着:“嘿嘿嘿!只要客观说的出书名,我这自是有的。” 说着绕至柜前,一伸手:“客观请,我与你介绍。” 走至第三排书架前,老板划出靠左一块:“这里便是官途一类的书籍了,我瞧小兄弟年纪不大,估计不会要此类书。”又走两步:“这中间的一片便是历届状元的墨宝了,小兄弟若想考功名,此间的书当真不可不读啊!” 随手取下一本又道:“您瞧,这便是上届状元所注的心得,以及科考夺榜的文章,写的当真是字字珠玑,妙不可言,足可显示其功底之” 一句话未待说完,王范又朝前走去,这些他并不关心。 中年老板笑容更欢:“不想小兄弟是有志之辈,倒是某眼拙了。你看,这三本便是当今鼎力巅峰的三大宗门,不过都是一些介绍,倒不是什么秘法。上面记录着这三宗的大小规矩,若想投身入门,这规矩还是必须要了解的。” “哦!三大顶尖宗门,不知是哪三大宗门,可有天灵宗么?” “天灵宗?这是什么宗门?”老板皱眉沉思片刻:“此必是个小派,某闻所未闻!必无前途,小兄弟还是看看这三宗吧!” “要说这三宗,分别是浩灵殿c琉璃宫c乾坤阁。里面修士数以万计,且个个神通广大,手眼通天,乃当世霸主一流门派。 且说这浩灵殿,是乃天君麾下最强一大助力,若是进了里面,可不光修法这么简单,顺带得了官身。在本世中何人敢逆,当真神仙一流人物。 再说这乾坤殿,一殿容乾坤,自不是吹出来的。里面三途均有涉猎,共三名尊者同时章教。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可想而知,这三个异途修士一旦汇聚,其法门又岂会等闲?” 王范听着,取下乾坤殿的书籍揽阅起来:“哦!那当真是这天地间的一绝了,却不知这琉璃宫又有哪些说道。” 说着话,以扫过数行卷文。一旁中年男人道:“琉璃宫可能不太适合小兄弟了,单听着名字也知道比较秀气,此间多为女子修士,修的是术法一道。不过其在阵法上造诣颇深,结合清气催动也是不容小觑。传闻她们的护山大阵,曾被万名顶尖修士同时破阵,三天三夜任是无法破开。由此可见,任你法术通天,人家只需藏在阵中你也伤不得他分毫。” 几句话的功夫,王范以叫这书看完,看似随意浏览,实则字字入眼。老板瞧他并未细看,心中输了口气,以为他只是简单瞟了一遍,如此的话,他若感兴趣就必回买下来细观了。 合上竹卷,王范又拿过浩灵殿一册观看,随意问道:“此阵当真了得,只是数万修士同时破阵,这琉璃宫的人就这么听之任之吗?怎会叫他们怡然自得的破上三天三夜,全无反击一说?” “呵呵,小兄弟有所不知。这琉璃宫既有防御大阵如此,又岂会没有杀阵。再说数完的顶尖修士又岂是一门一派可有的实力,他们去破阵也是琉璃宫立名于世的一种手段罢了。琉璃宫放出话说‘她们的阵世上无人可破,若有不服者但可来试。’而这琉璃宫说过,便给出一月之期,在此期间绝不反击。也就是如此才激怒了诸多修士,随汇聚出万名前去破阵,但终是未果!却让琉璃宫与浩灵殿和乾坤阁其名并立!” 王范恍然,此小计两尔!不过其实力却是不容质疑,否则在实力面前,一切诡计皆是笑话罢了! “当真了得,确实可惜了,这宫中多是女子,怕不适合与我了!呵呵,老板博学多才,亦凡凡士。今日听君一言,在下受教了。” 说着王范鞠躬致敬,这老板喜笑颜开,被恭维的很是受用:“哎!空有一腹墨,却无半身功!哈哈哈,可笑,可笑!” 这中年男人少年时曾考过功名,却名落孙山未得上榜。不思自身,反倒满腔哀怨,恨怀才不遇,故开了家书苑,缅怀这书香之阁,风雅之气! 王范闻言,眼珠一转。笑道:“先生学时渊博,却不落俗尘,当真清高雅士,可敬,可叹!今日在下有缘得见空谷幽玄,实是三生有幸!” 说着又鞠一躬,虔诚之至! 老板大笑,全忘了卖书一事,顿觉遇到知音漫客,双手付与身后,直视王范:“哈哈哈!兄台与我,知音也!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凡尘脱不得,更要不得!小兄弟随我去后堂,小酌两杯,道几句歌赋如何?” 王范抱拳:“最妙,最妙!” 正欲踏步,苑内突闯入几名官服差兵,径直过来。 展开手中一卷纸道:“你们可曾见过这两人?” 二人转头望去,王范心中一凛,这纸上画的分明就是孟明带回去的两个丫头,在看下方纸文,终于明白。 倏而,二人齐声:“官爷,小人却是未曾见过。” 差兵又扫两人一眼,眸光一转:“不管见没见过,我们都要搜查一番,还望配合!” 这差兵说着话,手下几人以开始动作,分头去查。 片刻复又回来禀告:“确实没有!” 差兵又扫两人一眼,语气不容质疑:“若是有线索,立马来报,必有重赏。但倘若知情不举,与罪民同罪!” 说罢,带着人又火速出了去。 差兵一走,王范拱手:“先生今日这酒在下怕是饮不得了,尚有些事在身且先告辞了。” “无碍,吾观兄台亦是高风亮节,万不可寻差踏错!” 老板先前也注意到王范见着画像那一刻是面色有异,虽只一瞬,便掩盖过去,但他依旧怀疑这人似乎知道些什么,随也不阻拦,放他去了!却觉的此人乃是自己知己,又告诫一句。 出了书苑,王范跑去告示墙前详看。复又低头思索起来! 盗窃歹人?怎么可能,这两人一个生性天真,一人婉约怯懦,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必是有人诬告的。 略一思忖,随寻着县中百姓侧面打听一回。待的问清,王范断定这必是单家诬蔑。只是里面原由尚不清楚,还需再查一番才是。 “呵!诬告也罢,真的也罢!与我也无关系!”自语一句,便要离开。突又猛的一滞,扬起一抹坏笑:“孟明,是你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了。你不是八面玲珑嘛!今日我便先要去你身边两个丫头再说,算作利息。” 随左右张望一番,瞧见远处有几名垂髫小儿,心中生出一计。 却不急去找小儿,反先买过糖果,又跑去食为天脚下,向上望了一眼,见着秦柏典任在,面上笑容更甚:“哼!你不是可以难为我么!今日且先送你一份薄礼,只当收点利息。呵呵呵!看我一石三鸟之计!” 说罢,这才转身去了那堆小儿哪里,哄逗两句,与了些糖,这帮小儿便随着王范去了一出无人巷子。 说了一阵,小儿分分点头。王范又取出一两银子交于其中略大的一名孩童:“我与你们说的可都记下了?” 小儿拿过银子,欣喜若狂。应着:“记下了!” “好,此事你们若与我办好了,待会再来这里,叔叔这可还有一两银子子等着你们呢!” 说着王范又取出一两银子晃了晃,这帮小儿双目发光,随着他手上的银子左右摇摆,满脸喜悦。 王范瞧着,很是满意,一挥手:“如此便快些去吧!记住,只说我教与你们的,其他的断不可胡言,否则它可就不会给你们了!” 小儿拼命点头:“知道了。叔叔可不能耍赖,一会我们办好了事,你说的话可要做数。” “呵呵,去吧!叔叔岂会骗你们!” 得了应允,一群小儿蹦蹦跳跳的出了小巷,在巷口张望一番,见得一队差兵刚刚从一家粮食铺里出来,忙追了上去。 跑到近前,众小儿便唱了起来。 “漂亮姐姐无处寻,偷的金银远盾行。若要知得藏身处,酒香十里有人明!” 一群小儿反复唱着,初始这帮差兵不觉什么,后见着这帮孩子竟是围着自己一帮人打转不散,并反复唱着同样四句话。随觉得多有蹊跷,又觉这帮垂髫小儿似乎是话里有话,抓过一个年纪稍大的小儿问道:“这些是谁教你们唱的?” 这小孩道:“那人说了,若是你们问起,只管悟出四句之意便有机缘。他还说,他是方外之人,你们若问姓名,只需知道他是他“大同尊者”便可,云游至此处,便出手赠出一言!若悟得便是机缘,若悟不得,便是一首歪歌!” 差兵皱眉又问:“那他此刻身在何处?” “他以踏云去了!” “什么?踏云去了?那他适合模样?” “嗯?他白眉白须,老爷爷模样,各自很高。” 小儿做回忆状,说着! 复又道:“好了,我们要走了,他说只要你们问了,那我们的任务变算完成了。吃糖去喽!” 说着,一群小儿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手中拿着糖果,跑去一边耍闹。 差兵望了一会小儿,见他们当真在未去任何地方,只是单纯玩耍,便不再注视。暗自思量起小儿口中的四句歪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许忠 “漂亮姐姐无处寻,偷的金银远盾行。若要知得藏深处,酒香十里有人明?”小队队长傅辉呢喃一句,皱眉沉思。 前两句,分明指的是告示上的两人,很好理解!后面两句说的便是有人知道这二女藏在何处。只是这“酒香十里”究竟是何处?他却有些无法确定起来。 “莫非是酒粮铺,似乎没这么简单!”傅辉低语,想着这县上哪家酒铺能酿出香飘十里的酒!若是说酒庄有这冲天酒气还差不多。 “傅队,咱们是否要去查查酒庄!”其中一个差兵道! 傅辉摆摆手:“不急,大同尊者既指出让我们去悟,又岂会这么简单?倘若只是酒庄的话,又何来悟这一说!何况县上酒庄多健在偏远荒郊,咱们一日可查几家?如今许老爷发了话,务必于两日内拿回犯人,若是乱查,必不可能在两日能找到人。” 其余四人点头:“若不是酒庄的话,还有甚么地方会的酒能香飘十里?” “对了,酒馆客栈。似乎也不是,若说酒庄的酒是十里飘香,但哪家客栈能有如此能耐!” 闻言,傅辉望了一眼这人,略一思忖,喃喃道:“倘若这酒香只是比喻的话那” “天香楼!” 众人齐声道出一家妓院。若说镇上名声响彻内外,十里内人尽皆知的地方那只有食为天和天香楼了。 本大伙第一个想到的因该是食为天,但联系犯人乃是两名女子,随认为必是天香楼无疑了。 “天香楼!这倒是难办了,你,回去禀告老爷一声,看看府官是何意思。咱们到底是查还是不查。”傅辉手指一名差兵,吩咐道! “是!”说着这人便朝衙门跑去。 天香楼做的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买卖,虽对外宣称是樱花翠柳歌舞地,实则人人皆知这是一家妓院。只是这天香楼幕后之人乃是天都高官,手下类似与此的行当多如牛毛,遍布三州十八郡。 可谓是无孔不入,任何地方不论大小总会有一家天香楼。 差兵不敢随意造次,故派人回去,先请明老爷再说。 并且他们越发确定这犯人定是藏在天香楼了,因为除了这里,在无任何地方胆敢藐视官府,私藏罪犯。 王范见这帮小儿做的不错,自巷内转出,若无其事的行至这队差兵附近,在路旁随意走着,实则故意接近些,想听听这队差兵的反应。 不想却听到这帮饭桶竟未怀疑食为天,心中怒骂这帮人是酒囊饭袋,自己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他们还能会错意,当真是空前绝后了。 一旁想着对策,只因一会儿若是秦柏典吃过走了,那他此番布局岂非全白费了。 但这次王范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此刻面对的是官府之人,若有不慎,反被其怀疑上却是太不值了。 “早知道直接告诉你们算了,装什么高人!”王范气恼,低语一句。 突眼角余光又瞧见秦柏典肚大腰圆,晃晃悠悠的出了食为天,心中更急。 秦柏典走了,那么他编的那首歪歌也就作废了! 只是着急上火以是无用,那秦柏典晃晃悠悠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孟大哥,为何爹爹还未过来接我们?此番以过去约定日期两日了,我我想去集上看看!”司灵在村口见着日升月落,一日又一日的过去,却始终不见爹爹过来接自己,本安慰是爹爹有事耽误了,但心中仍是焦急不已。 见得孟明抓鱼回来后,忙迎了过去,说道! 孟明将刚抓回来得鱼放入桶中,又望了一眼,见已赞下三条了。 直身道:“好吧,那咱们明日就去集上如何!” 家中米粮眼见着已经见底,地中的庄家却还要等到来年五月方可成熟,而且几日前孟明还将全身上下最后的三两银子送与了王范,故孟明此刻不得不要想法子挣些银子了,否则就该被饿死了。 这几日他一再要求要下河抓鱼去卖,奈何二女坚决不同意,说秋深水凉,不许他下河。最终在他保证再四,说自己不惧凉水,二女才点头答应。 只是他刚刚赞下三条,司灵似乎以急了,这几日她们始终未等到亲人来接。已是焦急不堪,孟明瞧在眼里,记在心中,终是不忍两人如此,点头答应。 其实司灵之所以着急至斯,一方面是未等到爹爹着急。另一方面则是舍不得孟明每日下河抓鱼。秋水多凉,她与桃儿天天洗衣裳自是明白,并且知道孟明家此刻离揭不开锅已是不远了,但无奈她们两个弱女子又无法帮上什么忙,故更是着急,她盼着爹爹早些过来,好与些银子给孟大哥,也好免了他日日下水受冻之苦。 可惜,约定日期已经过去,她们任不见司煜踪影。更可惜,村子偏远,消息不灵,他们三此刻可尚不知县城中官府为抓她们,已是忙的人仰马翻,鸡犬不灵。 “侄女,你二人只管安心住下便是,勿要着急!”院内,孟母和蔼可亲的话声传来,司灵和桃儿转头,见着孟母坐在石桌旁看着她们。 二女扑了过去:“姨娘,孟大哥天天下河抓鱼,非冻坏身子不可,您怎么也不说说。”司灵握住孟母的手,不安道! 桃儿则站在孟母身后,为其捏着肩膀。 “呵呵,无碍的!无碍的!这小子从小就结实冻不坏的!”孟母笑容可掬,瞧着两个丫头原来是这个心思,心下安慰,自己这个傻儿子当真有福气。 按了片刻,桃儿道:“姨娘,司灵妹妹。我去屋中收拾一番,准备几日的干粮。” “哎,无需准备,这些叫明儿去弄就好。姑娘啊!快来姨娘面前坐下,姨娘有话与你说。” 犹豫一下,桃儿在旁坐下:“姨娘何事?” “哎!好,好!丫头,姨娘看的出你喜欢我家明儿吧!” 突听的孟母与自己说这些,桃儿有些不知所错。她刚来时一心想着要跟这孟明,实则是因为孟明背过她,以摸了她的身子,她不得不如此。而孟母此番说时,则是瞧出她真的对孟明有心意了。 一月的相处,孟明对自己和司灵的细致入微的照顾,让她心中很暖。又见孟明在村子人缘非常好,她想孟明定是重情重义之人,故对他更是满意。恰逢这几日家中米缸见了地,孟明非但不曾急躁半分,更为对自己和司灵有任何怨言,反倒默默扛了下来。 如此重情重义又有担当的男人怎么能叫自己不倾心与他?故桃儿此刻以无任何心里负担,而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黝黑的少年,她感觉和孟明在一起很安心,孟明就如一座厚实的大山,虽不高耸,也不富硕,但这敦实的肩膀让她有了依靠。 桃儿红着脸,偷眼瞧着在厨房里忙活煮茶的孟明,轻轻点了点头。 司灵见得桃儿姐点头认下,心中莫名一痛。她性格粗鄙,从未想过这些事,但她与桃儿的感受是一样的,此番被孟母说破,她猛的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孟明的感情也非兄妹这么简单。 细小的俏脸有些僵硬,心中仿佛被电击一般,莫名难受起来,一阵乱七八糟的想法涌了出来,桃儿姐喜欢孟大哥?为何我从未看出来,我的心为何痛了一下,莫非我也想着,心中又浮现出田婉儿的身影,田姐姐似乎也!那那我还有希望吗? 这个粗心的丫头意识到自己心思时,却以晚了。孟母见得桃儿认下,笑的更欢:“好啊!好你是个好姑娘,姨娘知道,姨娘这有个玉镯,是老孟家祖上传下来的,要留与孟家日后的儿媳,此番姨娘便将它和明儿一起交于你,往后明儿就靠你照顾了。” 说着,取出一只碧绿玉镯,递到桃儿面前。桃儿羞得脸更红了,心中却是开出了花,姨娘认可自己了,那么田婉儿再争什么她也不怕了。 揪着衣角,扭捏了半晌才接了下来,却只羞得说不出话来。将玉镯紧紧攥在手中,捂在心口。 一旁的司灵,在这一刻心仿佛碎了一般,她想将这玉镯抢过来。她恨自己为何总是这么粗神经,为何直到此刻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楞楞望着桃儿姐捂在心口的玉镯,如丢了魂一般,半晌才道:“恭喜桃儿姐姐,不是孟嫂嫂!” 桃儿和孟母此刻都在为自己心中的想法开心,孟母开心的是,自己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而且这个媳妇她很满意,如今儿子一待成年便可成婚,从此后继有人,孟母如何能不开心。 而桃儿开心的则是,自己竟如此幸运,不想有生之年竟可与如意郎君长相厮守。这是多大的福气,要知女子一生能觅得如意郎君有多难,能在一起的则更是少之又少。任是家中富贵的千金小姐也未必有自己幸运。她们大多还要顾及家中联姻,最终嫁与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辈子郁郁寡欢的比比皆是! 两人此刻心情激动,均为注意到司灵的表情。 司灵突觉得自己在这好多余,觉的自己好笨。 “何事如此开心?”孟明端着茶壶茶具摆上石桌,见着娘与桃儿莫名开心,微笑问道。 桃儿缓过神,忙将手中玉镯藏到身后,俏脸更是红了。 孟母笑着,默默不语。 司灵瞧了一眼孟明,见他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心更痛了。 三人皆不答话,孟明无语,不知这三人在闹什么名堂。 摆好茶杯,各自满上。一阵轻风拂过,带起阵阵清香。 县中,那名回衙请示府官的差兵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老老爷老爷说不查了,立刻撤去所有告示。马上召回所有差兵回衙!” 小队队长收回一口气,一挥手:“走,咱们去禀告萧队正!准备回衙!” 王范蒙了,为何突然不查了?即使自己这计未成,也不可叫他们直接收了队吧!他想冲上去立刻说出真相,终是忍住了,只思一瞬王范便明白自己这次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想弄巧成拙反倒与孟明家的两个丫头解了围。 愤恨的同时,也吃了一计教训:“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对着县中之事尚未了解便自大至斯,实数太过狂妄了些!” 转身朝单家走去,王范总结着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想的深了,竟有些恐惧,亏得自己这回吃了一计教训,若是日后遇到生死一线之事时,莽撞是会丢了性命的。 走了一段,又慌忙跑回来,去的小巷等着这帮孩童过来拿银子。 要说王范的心思倒算缜密,只是他对这县上许多势力暗流尚不了解,故马失前蹄!却未慌了阵脚,临了又记起他允下的承诺。否则这帮小儿拿不到剩下的钱,定会胡言乱语! 半个时辰后,府衙内许忠高坐案上,盯着一堂衙兵头疼不已。 过两日巡查使就该到了,但他手上的这庄案子却办不得!这分明是把他往死路上逼,不办案巡查使这边是无底洞,办案又会得罪天都重官,似乎进一步是死,退一步亦是死! 黑着脸,许忠默不作声,良久轻叹一声:“与我去县上缴税,便说粮税赠负!” 右侧一兵闻言,踏出一步:“老爷,今年以收过两次税了,在收怕” “本官知道,萧金!本官问你,我可是贪财之人?” 萧金语结,老爷当真算不得是昏官,相较之下他觉得许老爷已是这官场中的一股清流,只是若再收一次赋税,那县上百姓怕真要有人要被饿死了。 见着萧金面露难色,许忠又道:“若是我被罢官,你觉得可会再有我这般的老爷了?” 萧金一愣,望一眼许忠,齐身一礼:“老爷,我明白了。” 说着,一挥手:“走,与我收税去!” 一应差兵齐声应着:“是!” 在大伙心中,许忠这个老爷还是很让他们尊重的,此番见着老爷似乎真的遇到了大麻烦,这帮人的忠心便体现了出来,加重一次赋税,或会使县中百姓雪上加霜,但一旦许老爷被撤了官,如果换来一个好官或许无碍,若是来了个贪官,那百姓日后必会活在炼狱当中。 这些百姓里亦有他们的家人,故这帮人赌不起,心中想着,纵是死些百姓,也必不可让老爷失了官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征兵 月隐时分,黎晓未破! “老爷,妾今日心中难安,当真无事吗?”曼账内,有一妇人穿着睡袍,椅身床测,眉宇间透着一丝焦虑! 四方檀木床前,放着脚榻。榻前一方桌,上掌一盏油灯,桌前墙边放着一个梳妆台。台前站着一人,正对铜镜理着衣服,又带上乌纱帽,缓缓转身,平和浑厚的声音响起:“夫人安心,今日巡查使过来,我要早些去城门口候着,此番准备工作已足,应该无碍!” “可是,妾心中总有不宁” “呵呵,夫人还是再寐片刻,勿要胡思乱想,我先去了。” 许忠开门,大步朝着府堂走去。 此刻府堂内早已是灯火通明,堂下两侧站满差兵,一身差服收拾的一丝不苟! 瞧了一眼,许忠很是满意,一挥袍袖:“走,随我去城门恭候巡查使大人。” 众人随齐身去了城门口,分做两排,一字排开!以许忠为首,公瑾站着。 待的开道铜锣声响起,已是明日高悬,一队人马举着官牌缓缓而来,人丛中有一顶豪华大轿,由八名壮汉抬着。 许忠领着全衙差兵,弯腰拱手:“恭迎巡查使大人!” 人马停下,轿门缓缓拉开,自里面走出一五十上下男人,面无表情。 “免礼!” “谢巡查使大人!” 男人上前两步,瞧一眼许忠:“你便是本县父母官?领本官于县上寻查一圈!” “是!”许忠一招手,六名差兵跟在身后。一齐朝着查使身边去了! 其余差兵,纷纷领着巡查使带来的人先回了衙门。 在县城中转了一圈,许忠便带着巡查使回去府衙,行至门口,许总摊手:“请!” 随进大堂,巡查使坐于上位,许忠一旁立着! “今年案卷与少年名册可准备好了?” 许忠上前一步,摊开案桌上一摞书本竹卷:“大人,都在此处了,这边便是县中少年名单!” 巡查使拿过一本,随意翻着,并不言语。 他来之前已叫探子调查过一番,收集了些许忠办案不利的证据,以为自己捞钱做足了准备,故此刻不过是做做样子。 却在这时,他翻过一页,见得当中夹了一张银票,不动声色又叫书合了上:“此卷繁多,本官还需细看。你这可有幽静之地,带我过去细细检查!” “呵呵,下官早为大人收拾出一件清幽书房。但请大人移步过去,好安心批阅!” 巡查使点点头,面色稍有缓和:“头前带路。” 许忠忙一招手,便有两名差兵跑来抱起桌上书卷,随上前打开堂内侧门:“大人请!” 穿过后院,又转进左侧小院,顺着脚下青石小路行了一段,便间一处清幽雅静的厢房,屋前种着花草细竹。 许忠打开厢门,示意手下将书本竹卷先放近去,随后道:“大人觉得此处可否?” 巡查使环视一圈,很是满意,点点头:“你随我进来,本官还有事要与你说!” 二人进屋,主次分坐,巡查使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呵呵,许老爷,你可知本官此番为何要你准备少年名单?” “下官不敢胡乱揣度!” “要这少年名单实则是天君需招一批急兵,赶赴乱州八荒城平乱。故本官今年才会丢下三郡未查,直接来了你这。只因此处里乱州最近。” 许忠一听乱州八荒城,心中恐惧起来,后背不自觉渗出一丝冷汗,那是什么地方,许忠自是明白。 浩灵大陆,分为三洲十八郡,而这乱洲直接占据了一州之地,但内只有两郡!分别为冥王郡c坟郡。而这冥王郡的别称便叫八荒城,这里法度全无,若想生存唯有厮杀! 更有犯事者或者邪修逃生至此,可谓是让乱州更乱。 也因如此,乱州内的两郡才会被命名为冥王郡及坟郡,其意昭然若揭,便是指此处内人间炼狱!修罗之都! 乱州环境恶劣,多为荒漠大泽,妖兽繁多,生在此间之人不光要与人斗,与天斗更要与妖兽斗。故此间流民性情弑杀,多暴虐! 他们时常会发起战争,想要攻入圣州,灵州!只为求个适合生存之处! 只是环境所致,其本性已坏,天君如何能让他们冲出,屡次出兵镇压。 身为府官,这些知识许忠还是知道的,让他想不明白的却是此番为何突要招平民百姓赶赴战场,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为何不去? 心中不解,望一眼巡查使,问着:“上官,天君此番为何要招兵,而且如此的急。况且这平民百姓并未受过训练,去了乱州无疑是送死!” “这也是无奈之举,天君麾下甲士屯在圣州呼啸郡,赶赴乱州需三月方至。而乱洲内驻守之兵却在七日前遭了突袭,覆灭大半,以发出告急令,故天君才会已经取兵,先撑上一阵,待的大军赶到,这帮平民自可卸甲归田!” 卸甲归田!呵呵,去了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许忠心中暗叹,却也懂了!天君此番招兵确实是无奈之举,倘若不立即派人顶上,万一哪天乱州胡匪攻破边防,那南郡都都将沦陷! 只是叫着百姓无辜送死,许忠终是不忍心,默然良久! 忽然间许忠觉得事有蹊跷,天君纵是要招兵,为何不派将军c尊者来报?最次也该是特使,断不会由巡查使操办!这分明有违常理! 有些事注定不可深思,想到一处破绽,更多的破绽便全暴露了出来! 许忠满腹疑惑,却不懂声色又问:“下官还有一事不明,天君即是要招急兵,为何不招三四十的壮夫?反倒要招些未长开的少年?” 巡查使脸色微变,有一丝不快! 天君招兵不假,但却未说要招少年兵,而是不限年纪,全凭自愿,若人数不足方可强行征兵,且自愿从军者,赏银百两,已做奖励! 这些巡查使都隐了去,并谎报圣意,只让许忠准备了少年名册! 至于为何如此,巡查使却是打的自己的算盘。 但见他脸色一沉:“天君之意,其实你我可揣度的?” 说罢,复又缓色道:“其实天君之意下官也明白一些,首先少年郎心智不熟,容易驯化。且有冲劲,许以小利他们便会效死,此般一来便可大涨我放士气,或可少牺牲一些不是!” 巡查使说着歪理,心中却在冷笑,不招少年郎,我如何捞钱? 律法规定士商乃国之根本,可免军役。 士者,即为秀才书生,日后是要考功名为官的,将来是要与国效力的文士,自不可从军役,枉自战死沙场! 而商者,则是国家经济主梁,当今天君重民,重桑!故粮税很低,好叫百姓不至于饿死,但一国经济却是巨大的一笔数字,这些钱便要从行商之人头上收取了,故行商者亦可免去兵役。 由于有以上两点政策,故巡查使若招壮夫,那只会招到一些被逼走头无路的穷苦百姓,却是捞不着钱的。 但招少年郎,则又有不同。只因少有少年郎会是一名出色的商人,但他们的父亲却是说不准了!倘若他们的父亲不舍自己孩子去送死的话,那么剩下的事还用说么?白花花的银子可不就来了? 许忠对巡查使的一套说辞不置可否。他是文官,不知军队里是哪一套制度,复又觉得巡查使所说也非全无道理,只是此般未免太重心计了些。 话说回来,人活于是谁人不会使些心计,除非他是傻子! 沉默片刻,许忠问道:“却不知此番要招多少人马?” “此般抽调不光你一个县,而是整个南郡都。故你的平松县只需出一千人便可!” 闻言许忠心以沉到了谷底,一千人,那岂不是要将县上说有少年郎都招走了么!这将是怎样一种光景?又有多少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忠摊靠在了倚上,心中悲凉! 巡查使瞧出许忠心思,心中冷笑,面色却是不动道:“许老爷,按说你是一县的父母官,应当作出表率,让你儿子第一个应召。但本官见你只一独子,亦知此去必是九死一生,倒是不忍让令公子也去犯险!” 说着长叹一声:“哎!我两人同朝为官,交情亦是不错,本官便冒大不韪,准令公子不参军,你道好否?” 许忠瞪大了眼睛,方才他只考虑到县中百姓,并未想到自己儿子正是束发之年,刚好符合参军条件。 后听的巡查使的话,心以提到了嗓子眼,让自己儿子去参军,他如何舍得! 好在最后又闻巡查使说自己儿子可免了兵役,他心中又莫名一动,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怔了片刻,许忠终于爵出巡查使这话的意思了,也恍然明白事情的始末来了。当今天君仁善,重在黎明百姓,又怎会作出这番天怒人怨之事? 什么少年郎心智不全,什么冒大不韪!什么交情不错。说到底不就是要钱么,花钱消灾这已是官家里默认之事了。 许忠只感一阵凄凉,却更无可奈何,圣州天都远在天边。贪官污吏到了偏远之处便成了王法!这种人竟也可得到中用,可悲!可叹! 许忠起身,弯腰拜礼:“下官明白了!” 声音以如蚊蝇,眼泪也同这句话落了下来! 巡查使摆摆手:“出去吧!三日内招满千人,届时会有尊者领队,带他们赶赴乱州!” 许忠混混沌沌的出了小院,行至府堂,摊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望着门头那块匾额,眼泪刷刷的往下落:“公正廉明!呵呵呵,好一个公正廉明!天君啊!圣上啊!开开眼吧!” 却说那千万里之外的圣州天都,巍峨壮丽的宫殿内。一出凉亭下一人黄袍加身,缚手立着!望着亭下清澈的湖水默不作声。 水中映出他那剑眉星目,严肃的面庞。四十岁的年纪,自带出一股威慑气场。 远处又有一人,穿着干练黑衣,款式简单。见着这人站在亭中,快步走了过去,未行拜礼,只一拱手:“圣上,方子玉的罪证以都收集齐了,还不动手吗?” 天君转头,锐利的目光一扫而过:“再等等!” 这人口中的方子玉便是此刻在平松县内的巡查使!他见着天君仍不肯杀他,又道:“可是” 一句话刚起,天君直接打断:“行了!杜秋,你只管继续派人盯着,收集证据!此事朕自有安排。” 杜秋抱拳弯腰,面露无奈之色,应着:“是!” 说罢,便要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天君声音又起:“杜秋,你记着。这个世界需要好人,也需要坏人,更需要死人!” 听的言语,杜秋犹豫片刻,终是又转过身:“圣上,还是放弃吧!天道如此” 天君震怒,在次打断:“朕便是天,便是道!” 话语间,一股无可匹敌的霸气弥漫开去,这简单的一句话,犹如梵音使天地变色。 许忠抹去眼泪,正衣襟,威坐堂上,恢复往日肃穆之态,喝道:“萧金何在!” 衙门口,站岗差兵听的老爷呼声,靠左站的一人对着右边一人道:“萧队去县上巡查去了,你速去告知老爷一声,我即刻将他寻回来!” 说罢,他便朝着县上跑去,右边这人应了声,转身入堂,一礼:“禀告老爷,萧队去县上了,冯焚也去寻他回来了。” 寻着点头,一手撑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好,让他回来即刻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萧金匆忙冲进堂内:“老爷!” 许忠从失神种被唤醒,见着人来了,正襟危坐:“乱州兵乱,我国甲士遭了偷袭,现需火速招千名少年兵赶赴支援。否则乱州贼子一旦攻出,南郡度将会被血洗屠城,为黎明苍生,你速去理好名册,即刻征召。告示我以拟出,你命人贴了!” “是!” 萧金应一声,接过老爷案上的告纸忙活去了。 先前几日他便理过一次少年名单,只是未曾想到是征兵之用。此刻也为多想,觉得按老爷吩咐做便可,只要在那名单上圈出千人出来即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征兵二 单府门前,王范垂手立着,两日前他一计未成,心中始终不解,不知为何? 经过两日侧面打听,他终于是对这县上人和事有了大概了解。 这才明白官府为何突然撤去司灵与桃儿的案子,他心中苦笑,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多有不甘。 他本想着让官府之人去盘问秦柏典,最后由他供出司灵和桃儿,届时孟明定会与姓秦的火拼,最后不论谁输谁赢他都算报了一箭之仇!而官府这边拿了人,审查招供一系列流程做完,想必也需得半月时日,他便利用这半月时间,多弄些钱,最后救世主一般的出现在两女面前,到时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二女从了自己,届时孟明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这些便是王范零时起的一石三鸟计,可惜的是刚刚实施,便夭折了。 他不甘心,于是今日一早便摸到了单府! 单家管事的开门问明情况后便去了里院禀告单晋公子去了,而王范则在这门外侯着! 不多时,单府正门一旁的侧门打了开,管家探出身子见着王范还等在大门前,吆喝一声招了招手:“过来吧!少爷让我带你进去!” 王范闻声转头,见着先前那管家又出来了,忙跑去跟着进了单府! 单家院子很大,院中青石板铺出几条交错小道,小道两侧或是花草,或是观赏青竹。 正对府门向内,是一座木楼,管家未经大厅,而是在屋前一转,绕过了正厅。 去的厅后又是一片小院,院中一角有个人工池塘,池塘里建了座假山,山上溪水潺潺! 经过假山便有一出凉亭,里面立着一人,少年模样。 管家将王范带至亭中,禀告道:“少爷,人带来了!” 单晋一摆手,管家退去!随转头望向王范,见他下人打扮,回忆片刻,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人随问:“你说有事要与我禀告?究竟何事?” “呵呵,是乃为官府那张拿人告示,小人知道司灵与桃儿两人此刻身在何处!” 听的两人名字,单晋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复又大量王范两眼,笑问:“哦,即使如此你何故不去报官,反倒来我府上?” 王范心中冷笑,暗道早知你会有此一问! 他来之前以打听过单晋这人,知道其谨慎多疑,更明白司灵和桃儿两人绝不是告示上所说的那样。两者联系起来,王范便猜测这几人之间的恩怨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究竟是何恩怨王范却是猜不出,更不想猜。 他此番过来告密也不过是怨恨孟明罢了,否则这种事他才懒得掺和! 王范皎洁一笑,搓着手:“官府不是没说有赏银吗?我去官府报官,还不如直接告诉你的好!” 对于单晋的性格,王范早已琢磨出了对策,想着在他面前装好人反倒不如当个真小人,这样反而会让其放下戒心。 单晋见着他这番无耻的样子又问:“哼!我单家可也未承诺过要与告密之人什么好处,况且她们偷去的那点东西我单家还未放在心上,此事以全权交于官府处理了。” “单公子此言差矣,虽说你们并未承诺什么,更不在意这点小钱,但谁能保证日后不会有其他的事发生!倘若单家吝啬一点赏银,寒了他人的心的话,那日后还会有谁来与你们告密?怕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吧!” 闻言,单晋一鄂!这是真小人啊!为了赏银竟威胁自己来了,不过越是如此,他对眼前这人的戒心却越小了,怔了片刻,仰头大笑! “哈哈哈!好,说的好!今日本公子便赏你五十两白银,向你这般的奴才本公子还是头一回见!” 王范也不怒,转而喜笑颜开,弯腰一礼:“如此便多谢单公子了!” “如此,你便说吧!这两个贼人逃去了哪?” “她们” 王范将两人藏身之处说了,又指出方向,并说是一个叫孟明的人窝藏了两人,其间事宜他说的很是详细,因为他知道这幕后定有蹊跷,于是索性在卖了一个人情给单晋,也算对的起这五十两银子了。 说罢,王范领了赏银便出了单府,心中很是得意,想着孟明此番这亏是必须吃下了。 只是,他却不知孟明同二女此刻哪里还在村中,早在两日前以朝着县上来了。这时怕都以快到了。 与此同时,萧金已将征兵名册整理出来,将差兵分成三队,一队去县中张贴榜文,另外两对飞马去了县南和县西的两处偏远村子。 榜文一出,第一批看到消息的百姓全炸庙了,有些家中无人上榜的人却暗自庆幸,复又见到亲朋好友家的子侄上了榜,随都奔走相告起来。 只盏茶功夫,告示牌前便围满了百姓!一片哀鸿! 其实此刻围在这里的百姓多是普通人家,他们并不知道八荒城是什么地方,更不明白去那里意为着什么,之所以哀哭不止,只是他们对战争那种盲目的恐惧,在他们看来,战争就如屠宰场,去了能活着回来的少之又少,故他们见到自家孩子孙子上了榜才会痛哭。 只是,倘若他们知道那八荒城究竟有多可怕的话,怕是此刻已在商议农民起义之事了。 王范一路闲散溜达着,突遥遥传出一阵哀哭之声,随朝着传来的方向行去,哭声也越来越大。 待的王范扎入人群,看了告示,这才明白大伙为什么哭。 复又在告示上自习找起来自己的名字来,无巧不巧的是孟明上榜了,秦柏典也上榜了。唯独他竟是逃过了一劫! 王范心中大喜,想着当真是时来运转,孟明这次不用自己设计也要赶赴战场。等仗打完他是否能活着回来这可就不好说了。 正高兴之际,百姓围着的一出高台传出差兵喝声。 “肃静!肃静!” 几声喝罢,人群安静下来,之间高台之上府官许忠领着两名差兵立在上方。 “诸位,此番八荒城兵变,天君部下甲士遭遇偷袭,伤亡大半,眼见贼兵即刻便要破防,攻向吾神州大地。 而天君后援甲士却要在三月后才可赶到支援!故才会突然征兵。 而我们南郡都便是距八荒城最近之处,所以还望大伙可以理解! 要知贼兵一旦破防,定会第一个夺了南郡都,届时以他们的性格定会屠城。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舍亲人参军,但关乎全郡百姓的安危,大伙可要慎重! 而且,天君说了,此番抗战回来的,均收入浩灵殿,从此修真修法,官爵加身!” 许忠说着,心里以酸楚无比,他所说的什么浩灵殿全是哄骗百姓的鬼话,此番去的,还有希望活着回来吗?许忠自己都不信。 至于百姓,当他们听的屠城时,以全部躁动不安起来,那些家中没有少年孩子的人已然有了一丝松动。在生死面前,当然是别人死好过自己死了! 但那些家中有上榜的百姓哭声却是越来越大了,直至最后,听的府官老爷说回来后便可如浩灵殿修法,并赐予官爵,这帮人也开始动摇了。 这帮不知八荒城究竟有多恐怖的百姓,心中生出一丝侥幸,想着万一自己孩子能平安回来,那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常言道,富贵险中求,此番或许是一次机会也不一定。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吾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就在百姓还未理清头绪之际,人群里,那些被官府安插进去的人便握着拳头高呼起来。 渐渐的,家中无人上榜的百姓也跟着喊,最后一些想赌大运的百姓也喊。 零落的哭声被淹没了! 许忠转身,默默下了高台,眼泪却不自觉落了下来! 秦府,一名小斯早间赶集买菜,刚好见得告示,他不识太多的字,却恰好识得秦柏典三字,他见得少爷名字在官府的告示上出现了,不知怎么回事,以为少爷犯事,随忙向一旁的人打听一回。知道是征兵一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告知了秦老爷。 “爹,县中征兵怎么办,那八荒城去了就是一个死,我不要去!” 秦柏典的父亲是行商之人,见多识广!故秦柏典耳濡目染知道的也多! 恰巧又听得自己上了征兵册,此刻以吓的面色惨白。 秦老爷眉宇紧锁,以是心烦意乱,见得儿子这副窝囊相,气更不大一出来:“混账,遇到一点小事就吓成这副窝囊样,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秦柏典低头不语,被骂的不敢再出声。 片刻,秦老爷问:“前几日你带回的那个仆从今年多大年岁了?” “啊?——哦,王范吧!他今年似乎十五!” 许老爷轻敲桌案:“十五的话” “爹,十五怎么了?” “蠢货,十五的话岂非刚好符合征兵要求,到时让他代替你去不就好了!” 秦柏典眼睛一亮,问着:“真的可以吗?官府这边能答应吗?” “官府这边打点一下一定能糊弄过去,主要是这两天绝不能让那小子跑了倒是正事。” 秦柏典一颗悬着的心至此总算是落了下来,笑道:“爹,你放心,这两日我定会将他看住的。关键是官府这边您可一定要打点好啊!” “滚!”秦老爷越看这个儿子越是窝火,骂了一句。秦柏典便灰溜溜的出了父亲书房。 屋内,秦老爷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要了摇头。想着,自己这个儿子就是再不成器,终究也是自己的亲骨血。 秦柏典去了院中随手抓来一名小斯问:“王范去哪了?” 小斯回想一番道:“不,不知道啊!好像一早便出去了!” “哼!等他回来立刻给我将他捆起来,扔到柴房里去!” “是!” 此刻,集上百姓已经散去,各自回家。但人人口中都在议论着八荒城之事,纷纷猜测着战况,议论着府官老爷口中的屠城之事,人人自危。 孟明同两女经过两日又半天的时间,终于是赶到了集上。 两女跟着孟明在上次摆摊的地方将鱼放下,便一起等着客人上门了。 而这一回,很快便有人过来,并一口全要了。 只因孟明的鱼很是特殊,可以说整个县中唯有他一人卖这鱼,而上次他来卖鱼时,他的鱼又被县中尊者给全买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所以纵是傻子也明白此鱼绝对非同一般,故时隔一月,又见着了此鱼,先发现这人便当人不让的全要了。 至于司灵和桃儿,她们此番过来穿的是孟明的衣服,又盘起了头发,打扮的如同两名白脸的书生。 她们并不知道就在两日前捉拿她们的告示还贴的满街都是,故此次回到集上两人只是稍作易容,认识她二人的还是可以一眼认出。 但纵是如此,两人在集上逛了半天,还是没人注意二人,主要是她们很是走运,恰巧顶着府官许忠刚刚宣布完圣旨后才入城,故此刻县中之人的注意力跟本不在二人身上。 “咱们是先去你们家看看,还是先去看看姜先生?”卖了鱼,孟明收拾好空桶问着。 他此番过来,一来是陪着二女回家寻司灵的爹爹司煜,二来便是顺道看看姜克。 司灵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想了想道:“还是先去拜访姜先生吧!” 自己爹爹是与单家之人结了恩怨,她们才会远逃乡野的。而过了与爹爹约定的时间后司灵便觉得爹爹可能是逃去了沧溟尽头找他的师尊去了。 只是她依旧不死心,想要回县中在确认一番。只是此刻就身处自己附近,她心中却莫名的不安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她竟不敢就这么回家了。 孟明点头道:“也好,那咱们便先去拜访一下姜先生,过会儿再去你家看看。” 三人同一意见,便朝着周府去了。 一路上三人始终听的县中百姓在议论着什么八荒城,什么征兵一事,但几人听得都是没有没尾,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孟明皱眉,见着大伙为了一桩事或喜c或哀,不由越发琢磨不透,随叫住身旁一名路过的老者:“老丈,等一等!” 老者转头,望着三个陌生人,微眯着眼道:“你找我?” 孟明拱手,笑道:“打扰了老丈,在下适才听的大伙都在议论什么八荒城,什么征兵!却不知究竟是怎么一会事,还请老丈指点一二,使在下不惑!” 老者见着这少年还算客气,答道:“小伙子是外地来的吧!其实此事是早间官府才公布出来的,说八荒城兵乱,需在县中招募千名甲士。” “哦,那八荒城在何处您知道吗?” “这个老朽却是不知道了,对了,你瞧那边!那边墙上贴的告示便是这八荒城征兵一事,你们过去一看便知!” 三人顺着老者手指之处望去,见的告示墙上贴着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告示。 孟明行了一礼:“原来如此,多谢老丈了!” 老者摆摆手,离开了。 孟明三人随后便去了告示墙前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明白始末,复又在一旁的名单上看了一遍,孟明竟发现自己也在这征兵名册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八荒城兵乱 “孟大哥,你也被征上了,这如何是好?” 桃儿瞧过名单,莫名焦躁起来。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少时咱们去姜先生那里打听一回,他住在县中或许了解一些。” “如此我们便快些过去吧!”司灵道。 几人都是处在太平之世,未经历过战乱,只从史书上浏览过一二,而书上所述多很残酷,故二女此刻心中不免有些慌乱。 相比之下孟明更是焦急,家中老母年岁大了,他断不能去参什么军,当他看到自己名字时心中以如乱麻,只是未曾表现出来,却在心中祈祷着希望姜先生可以帮到自己才好。 上回卖鱼,孟明去过周府,识的去路。当下步子又快了几分! “铛铛铛!”门环撞击木板之声响起! “来了!来了!” 不多时,院内便传出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随后一名五十左右老者叫门打开,见得孟明,打量几眼,想起一月之前周少爷曾将他带回府上过。 “呵呵,是你啊!可是送鱼来的?” “顾伯伯!在下此番过来却不是送鱼,而是想拜见姜先生和周公子!” 上回少爷领着这贩子过来时有说有笑,似乎是有些交情。管家顾伯回想片刻忙将门开的大些,让开身子:“呵呵,请进,我与你们引路。” “有劳顾伯伯了!” 说着话,管家顾伯便叫三人带去了后院。 此刻姜克正同周赋与亭中品茶谈天,突见得管家顾伯带着三个人朝自己这边过来。 周赋眯眼细看,待的瞧清来人,他忙起身迎了上去:“孟师弟,过来做客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 上月师傅将孟明收入门下一事回来后便告知了周赋,周赋也应正了心中的想法。 上回孟明来集上卖鱼他便瞧师傅似乎对这贩子很好,虽不明原因,但此子必是有过人之处,否则师傅不会待他如此。而后来当他得知师傅叫此子收入宗中,他便更觉要交好此子了。 要知自己为了拜师花费的可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而此子却什么都没做,由此可见一斑。 周赋迎至身前,复又望了孟明身旁两人一眼,见着二人虽身着男装高盘发髻,但见两人面白肤嫩,鬓角绒发如丝。心中已知这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却说:“师弟,这二位兄台是?” 见着周赋误会司灵两人是男儿身,孟明刚要解释,不想却被桃儿抢先打断:“周公子,我兄弟二人乃是孟兄同村好友,此番同路赶集,又逢孟兄拜友随跟了过来,冒昧之处万望海涵。” 桃儿瞧见这周公子后,瞳孔一缩,这人她自是认得。先前她在单家做丫鬟时这周公子便常去府上,乃是单家少爷的好友,同行的似乎还有一个姓许的公子。 孟明之前与二女说过,此番过来是要到一个姓周的人家,且说这周公子为人很好,请他吃过饭。而姜先生也是那次认识的,只是桃儿不知这周公子竟就是这人。撇开司灵的事不说,单说她这个私自逃跑的丫鬟,若是被抓着了,不论对错都要先吃三十大板再说,故此刻见着,桃儿哪敢说真话! 孟明闻言,无奈一笑。这小丫头的防范心似乎太重了些,之前对自己也是戒备的紧。不过经过一月的相处,孟明心知桃儿这人绝无恶心。见其隐瞒,也不戳破,想着此事说个谎也无伤大雅,谁会和一个姑娘家计较呢! 管家顾伯见着少爷果真与这人相当要好,心知自己猜的不错,想着倘若先前若是叫几人关在外面,先通报一声的话,没准还会惹的少爷不快。现在见状如此他便弯腰一礼,自行退去了。 “何来冒昧一说,来来,快与我去亭中坐下细叙。请!”周赋呵呵一笑,热情道! 几人又同姜克招呼一礼,便一同于凉亭中坐下,倏而,便有丫鬟端上茶水。 孟明此刻哪有心思喝茶,心中想的却是征兵之事,想着万一自己真去了,家中母亲又该如何安排,随问道:“先生,县上何故突要征兵了?” 姜克转头望向周赋,朝廷之事他们修士从不过问,故此刻见着孟明问了,他当真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八荒城兵变,天君甲士遭了偷袭,后继乏力,随要招一批人马应急而已!师弟何故问及此事,难道?”只一个眼神,周赋便以会意,解释着! 孟明面现忧色,想着原来如此。轻叹一声:“哎!师兄有所不知,今日我刚至集上便瞧见了榜文,不料我也上榜了。本参个军也无大碍,奈何家中高堂年迈,我若走了便无人照料了。” “你也上榜了,这如何可能?”周赋惊讶的说着,皱眉望向姜克。 姜克自方才听得徒儿说八荒城征兵之事,便皱起眉来,想着天君这是在玩什么花样,突要招一批敢死队用意何在,莫不是什么阴谋,抿了口茶道:“他是老夫刚收入宗主的,修士度牒尚未办理,故榜上有名并不稀奇。不过,这八荒城他断不可去,少时老夫去与那许忠招呼一声!”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修士不与朝廷所束,师弟如何会上榜的。不过修士亦不可干涉朝廷,师傅你去与许忠交涉怕是不妥,此事还是交于徒儿办吧!”周赋恍然,复又转向孟明:“放心吧!师弟只管安心,征兵之事我会为你办好的。” 姜克此时在瞧这个不成器的徒弟,顿觉舒服许多:“如此也好!” 修士在这世上有诸多特权,虽仍不可违天君之令,但关于征兵之事大有回旋余地,譬如天君当真要招修士军,那绝不是交由官府处理,而是需下达文书与各门各派,由门派长教挑选弟子,届时只需符合人数即刻,并不是非要门中精英出马。 但世俗征兵,百姓则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了,而是官府点名,指定是你那便就是你,谁也不可反抗。不过使些银子做些文章,替换些人也是可以操作的。 “对了,师傅!这八荒城究竟是什么地方?”周赋方才一心交好孟明,先叫事揽了下来。此刻又问,便是他适才察觉到师傅语气中的不可质疑,想着不过就是一些临时兵罢了,三个月后正规军到了,这帮人自可回家,师傅又如何有此态度? 听的周赋问起,姜克又喝一口茶水,仍想着心思,说着:“普通人去了八荒城十死无生,天君此番招兵颇为蹊跷。且先不说他以被老夫录入门下,纵是泛泛之交,为此事找到老夫了,老夫亦不可不管!” 嘴上说着,心中却想此子是后期灵体,放到任何宗门里那都是传承弟子一般的存在。故此子乃是天灵宗日后的希望,在他羽翼未丰之际,断不可让他有任何错漏,至于为何不与周赋说实话,姜克则是担心自己这徒儿会心生嫉妒,毕竟为得天下,至亲可杀之人比比皆是,自己既想将此子培养成传承弟子,那此刻便要处处提防方可。 顿时,再坐之人皆惊。十死无生这四个字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什么!那里有这般恐怖吗?”周赋本以为只是普通战乱,不想此刻师傅却这般说,一时惊讶的紧。 姜克正色:“不错,八荒城处于乱州,单听这名字也知那处慌乱无比,全无法度可言。那里的人纵是犯些口舌,亦会血溅三尺。 想要活的好唯有让自己变强不可,并且那处环境恶劣,时常狂风暴雨,山动海啸天灾不断。更有凶恶妖兽作乱,莫说是过去打仗,纵是不战死沙场,一不留心也会死于非命! 不过那里虽是凶险,却也是一座宝山,灵石灵果无数,最不济,猎的玄金级妖兽取了妖丹那也算旷世之宝!” 孟明听着,他本为征兵之事忧心,不料刚一说明心意。他这点事便被周公子轻易化解了,只是这心尚未从喉咙落至心窝,又闻姜克所言,一时落下一半的心又回了去。心中想着既然那里如此凶险,天君为何还要怔百姓从军,这分明是让人送死。思至此处,不由问着:“先生,即是如此官府又为何征兵?” “老夫也不知道!不过老夫猜测此间必有阴谋!罢了,修士不议朝廷之事,此事就此作罢,勿在谈论。总之有老夫在,这兵断不会让你当的。” 姜克止住话头,孟明便不好再问,只是他突觉得这世界似乎一下子陌生了好多。且不说他未明白什么玄金级妖兽一说,单说天君征百姓无辜送死一事他便接受不了。 在他心里天君一直是仁善爱民的形象,这种视人命如草芥之事断不可能是天君所为,可是与他说这些的又是姜先生,这让他生不出一丝质疑之心,只是心中莫名哀痛起来,不忍百姓无辜送死。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周赋轻击双掌,一名丫鬟便跑了过来,垂首立着:“去叫芳芳过来,与我弹首曲子助兴!” 周赋家境富硕,识得人多,遇的事也多,对于一些阴暗之事之人多有了解,此刻听着师傅所言,心中触动并不算大,在他看来只要不是自己死,又管别人的死活干甚。再说纵是有心,天下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管的了吗? 他见着孟明面色有异,以为是被吓到了,毕竟此刻他的名字还在榜上,心中恐惧也是人之常情。便想着招来歌姬,活络气氛! 片刻,相隔不远的一处亭下紫幔披下,两名丫鬟架着古筝放在亭中,复又退至亭角一侧立着。 但见一个倩影又至亭中,于筝前缓缓坐下,一缕优雅的曲子便自里面传出,清脆悠扬,凝神静心。 孟明与司灵桃儿三人头一回听如此美妙的曲子,片刻便安宁下来,听着出了神。 “先生,晚辈半月前看着这白玉似乎出了幻觉,隐约间仿佛见到一名老者与我说话,只一瞬,那人一步踏出,后似乎进了我的身体一般,却不知是何故,望先生赐教,使弟子不惑!”伴着曲子,孟明又想起那日雨天他于房中细观白玉之事,本以为只是错觉,不过此刻姜先生就在一旁,又逢想了起来,便随口一问。 “哦!那白玉你可曾带在身边,速速拿来老夫瞧瞧!” 孟明自怀中取出白玉牌,交到姜克手上,指着背面那副对联道:“便是看着此处出现幻觉的!” 姜克点头,瞧了一眼玉牌,复又转向孟明正色道:“你说那老者与你说了话?他与的说的什么?” “好像是说了几个好字,又说什么天灵宗什么机缘!说晚辈到了天灵宗自然就明白了。”回忆片刻,孟明以记不清楚,只寥寥几个词。 听的孟明说罢,姜克心中已是惊讶无比,宗中史册曾记载山门前的那副对联便是开山祖师所提,并在其上附着过一丝意念,若是有人能悟破便可得老祖宗指点赐教。只是时隔八百年,宗中无一人悟破,此事便被人淡忘了,只在新入宗的弟子学习文论时会按惯例介绍一番。 此刻突听得孟明说仅瞧着这玉牌后的刻字,便见到了老祖宗,这让姜克突然想起史册上所记载的那事。 “莫不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姜克一脸不可思议,呢喃一句。 司灵与桃儿此刻见着孟明在谈及他们宗中之事,便无意再听,而是欣赏着这优美的筝声,要说古筝田婉儿也会弹,只是田婉儿弹得却不如这叫芳芳的好听。 亭阁之下,茶香清幽筝声绕梁,别有一番意境,两人四下观赏着院中花草怡然自得,却突见长廊尽头转角处有着两名丫鬟正指着她们附耳细语。 四目相交之下,这两名丫鬟如受惊小鸟,慌忙退了去。 司灵见着这两人行事蹊跷,忙拉过桃儿起身追了过去:“孟大哥,我二人有事需离开片刻,一会便回。” 孟明和周赋此刻都在等着姜克解释那幻觉的异象,闻言抬头,却见那两人以跑远了,以为是内急,便也不在意,随他们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八荒城兵乱 二女追着适才的两名丫鬟,一直追入一处别院,见得其中一人以翻过墙头跳出院外。 “站住!”司灵瞧着,怕剩下这人也跳墙跑了,忙将其喝住。 丫鬟见两人以赶至院门,心知自己是逃不掉了,随转身望着,背靠着院墙,揪着自己的衣角,如受惊的鸟儿一般,惊恐的瞪着双眼,眼中泪光萦绕! 司灵与桃儿又行几步,慢慢逼近,待得行至她身前不足半丈时,这丫鬟竟哭了出来,吓得蹲在地上,浑身颤抖。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蜷缩着身子,惊恐的哭喊着。 司灵与桃儿相视一眼,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惧怕自己二人,但见其发抖的身子,二人却是不在继续逼近。 “小妹妹,我兄弟二人与你萍水相逢,素无恩怨,又岂会杀你?莫要惊恐,我们都是好人!”桃儿见她当真是害怕并非装的,柔声安慰着,心中却越发奇怪起来。 “你说谎,你们分明是女儿身,却要女扮男装,还说你等是好人!” 司灵与桃儿闻言一鄂,不想这丫鬟竟是个巨眼英雄,识破了她们身份,要知方才那周公子离她二人如此之近可都未曾发现。 只是她二人哪知,周赋其实早已看穿了两人,只是碍于孟明面子,以为两人乔装是有原因,故未点破罢了。 越是如此,司灵与桃儿两人则越是对这丫鬟好奇起来,联系她这一连串反常表象,二女越发觉得此间必有蹊跷。 “既然你以知道我二人乃女儿身,何故还要如此惧怕我们,此间定有误会。小妹妹还望安心,我二人断不会伤害你的!”桃儿思忖片刻,继续柔声安慰着。 “你们当真不会杀我?”丫鬟抬头瞧了两人一眼,见她二人还停在半丈开外,又觉她们说话温柔,似乎不像外界传闻中的那般凶神恶煞,便壮着胆子怯生生问道! “当然不会杀你了,咱们第一次见面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你?”司灵几乎无话可说,被眼前这丫鬟给气乐了! “哼,妖女!你们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司灵和桃儿在次一愣,不想这人翻脸竟如此之快,复又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向身后看去,见得院门处管家顾伯刚好来了,这才恍然! 乘着二女转头之际,小丫鬟一阵风似得逃去了顾伯身后,气势瞬间高涨起来:“哼!妖女,小白姐已经去报官了你们逃不了的。” 报官?两人又对视一眼,被这丫鬟乱七八糟的话给说迷糊了,不过二人却是明白,此刻管家顾伯来了,那么这一切的谜底终是能揭开了。 “胡闹,这二位公子乃是少爷的贵宾,你这死丫头岂可胡言乱语,全无规矩!”管家顾伯见着家中丫鬟说话没个分寸,喝骂一句。 “顾伯,你怎么为了两个妖女凶我!”丫鬟噘嘴,撒娇说着。 在周家,一应事宜皆是由着顾伯打理,他为人平和,府中丫鬟小斯只要做好了事,他便不会立太多规矩。将这帮人当做了晚辈看待,故周府的下人都被惯坏了。 “什么,你说妖女?”丫鬟失态,顾伯第一反应便是怕惹怒了贵客,忽略了她先前言语,此刻却是猛的反应过来,想着这分明是两名公子,这死丫头怎么还男女不分了。 他年近六十,视力有所下降,又无心细观司灵与桃儿,故此刻还当二人是男子,听的丫鬟的话后,便细细看了一回,猛的发现这二人的皮肤当真是细腻的有些过分了。一时间有些错愕,也对两人乔装打扮的异常举动有些警惕起来。 见得顾伯表情,丫鬟底气更足,一手指着二人嚷道:“妖女,你们可敢叫头上木簪卸下,与我对质否?” 二女见事已至此,在不亮明身份,此间误会怕是会越结越深。况且她二人始终疑惑这丫鬟为何一口一个妖女的叫着自己,她们未做任何坏事,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纵是对质又当如何,虽这周家少爷乃是单晋的好友,但凭着孟明这层关系,想必他也不会叫自己二人卖了。 心思至此,司灵和桃儿便一同伸手,叫头上的木簪取下,甩了甩头,乌黑的青丝便直直披下,司灵道:“不错,我二人确实是女儿身,不过那又如何,我们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口口声声唤我二人为妖女!” “哼!你们一人杀父弑亲,一人吃里扒外,还说不是妖女。两日前官府拿你们的告示还贴的满街都是,不想刚刚撤去,你二人居然又乔装打扮混进了我们周家,定是要与少爷不利!不料却被我与小白姐识破了你们的身份。没想到吧!此刻小白姐以去报官了,你们便等着伏诛吧!” 顾伯听着丫鬟说的头头是道,又见二人果真是女儿身,顿觉此事非比寻常,但他又不可单听一面之词便妄下定论,便转头望向二女,想瞧瞧她们如何解释。 司灵听得这丫鬟血口喷人,纵是脾气再好此刻也是忍无可忍,一时气急,她扬起手便欲冲过去要教训着满嘴疯话的丫鬟:“臭丫头,你胡说什么,看我打烂你的嘴!” 丫鬟忙藏至顾伯身后,复又探出脑袋,见到司灵被桃儿一把拉住了,又嚷嚷道:“被我说中痛处恼羞成怒了!还说我疯言疯语,我便问你,你二人可是名唤司灵和桃儿?” 被人叫出名字,司灵与桃儿的动作一滞,如同触电一般,想着她如何会认识自己的?自己二人似乎并未见过这人才是! 转念又想,难道她方才所言都是真的,莫非官府真有拿自己二人的告示?若非如此她如何知道自己的名讳的。况且,这种事也绝非可以凭空捏造的。 顾伯本尚有疑心,但听得二人名字后也是一惊,这两个名字他当真知道,又见二人表情,心中已是有数,复又向着二女说道:“二位姑娘,还请移步去见少爷吧!莫在此处争了。” 他说着话,语气中已有一丝喝令口吻。他乃是周家管家,周府上下的安全之事他自是不会马虎! 四人出了别院,回去凉亭,此刻姜克正握着孟明手腕,瞪大了眼睛。周赋则在一旁认真盯着,好似大气不敢喘一次。他们三人皆不言语,表情各异。 孟明和周赋都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姜克,而姜克却是满脸不可思议! “少爷!”顾伯领着三人来到周赋身旁,弯腰一礼,唤着。 周赋目不斜视,只一摆手,复又伸出一指立在嘴前,示意静声。 众人不敢言语,一旁候着。片刻,姜克才叫孟明的手松开:“先天灵体!先天灵体!这怎生可能!” 他似是有些癫狂,语气间满是不可思议。 “先生” “勿要多言!”孟明刚一张嘴,便被姜克打断,他又平复一番心境,端起茶喝了一口:“此事老夫当真闻所未闻。孟明,你与老夫说实话,除了我你当真未见过其他先生吗?” “当真没有,先生,我怎么了?” 见着姜克表情凝重,孟明也正色答着,他所说的句句属实,在姜克之前他确实没见过任何修士。 “好,倘若日后被老夫发现你说谎的话,届时老夫定会亲手杀了你!” 姜克方才听的孟明叙述之事后,便又放出灵气探查孟明一回,结果却发现他竟变成了先天灵体之躯,上回他血肉中的那丝杂质竟凭空消失了。 灵体分为两种,一是先天灵体,便是出生时体质便异与常人,乃是天之宠儿,这种人日后修法的话,一旦凝出真种,往后修为必将是常人几十倍的速度,放到门派当中必是传承弟子。 而第二种则是后天灵体,一般是指以丹药炼化出十分接近先天灵体的体质,而后天灵体的修炼速度也是常人的十倍之上,亦是各门各派传承弟子的不二人选,只是丹药炼化的灵体终是不如先天灵体,他们体内会残留一些杂质,而这是无法祛除的。 虽说有所缺陷,但那种练体丹药普天之下也无几颗,可以说能培养出后期灵体弟子的门派,那他们也必是榜上有名的门派。 姜克之所以震惊,便是这个原因,只因他一月前曾在食为天偷偷探查过孟明身体,并且断定他乃是后期灵体之身,却奈何今日又查时他却变成了先天灵体。初始他以为自己今日查错了,但一连查过三次后,姜克不得不承认是自己上回断查错了。 也正因这样,他才又郑重问其在自己发现他之前是否见过其他先生。 是因那些顶尖宗门每年都会派下执事普天之下搜寻先天灵体的人,一旦发现他们必会第一时间将其纳入宗门。虽说他们可能数十年都不得发现一个,但只要这世上有先天灵体者,那绝逃不过他们的搜查。 如今却让自己发现一个,并且未被任何宗门发现的,姜克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 而他之后又说若是孟明胆敢骗他,日后必回亲手杀了他之话,却是因为千年前曾有过一桩轰动修士界的旷世奇闻。 那时天下有两大宗门并列天下第一,其中一个为了击垮另一个,走了一步险棋。那便是这第一个宗门先发现了一名先天灵体的人,并将其收入了门下,但他们却未带这人回宗,亦未传他任何术法,而是任由其在世间待着。 几日后,这人便又被当世顶尖的第二个门派发现了,随后又被其带回了宗门之中当做传承弟子培养。直到他术法有成之时,他却突然跳反,里应外合之下,灭了那第二个收他入宗的门派。 事后传出真相,原来那第一个发现他的宗门早料到只要将其放在凡世,那不久就会被第二家发现。便安排他卧底在那门派之中,待的时机成熟,一举将第二家做垮。 这一步棋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走的是其险无比,要知传承弟子在门中的地位何其尊贵,能不为感动的人世间能找出几个? 第一家仅仅早了第二家几天而已,全未与那人任何好处,却敢走此一招,其魄力世上当真再无一人可以做到。 要知倘若那人受第二家恩惠太多,对其产生归属感,那第一家无无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奈何世事难料,那人却是重情重义之人,单单就为了这早几日的知遇之恩,便一直在第二家隐忍了实数年,依旧不忘初心。最终与第一家里应外合,一举成事。 不过人心无常,那人重义,这第一宗门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们虽以灭了第二家,但对那人始终有着戒心,认为其乃是无情冷血之人,用完他后,又对其处处提防,最终寒了他的心,他便集两家所长,又向第一家发起进攻,最终同归于尽。 有此先例,姜克再发现孟明是先天灵体后,便心中不安。虽说他也知道自己所疑确实是多余了,普天之下再不会有任何一个宗门会与千年前的那第一宗门一般疯狂。但奈何有了先例,后人的心中便会留下一丝阴影,这也是人之常情。 孟明如今都已是这般年岁了,却仍未被当世顶尖宗门发现。单这一项,便足以叫姜克怀疑。 他却哪里知道,孟明的体质实乃其他原因所致,一月前他探查时孟明确实是后期灵体,但此刻又变成了先天灵体,从始至终姜克都未曾断错。 周赋不解师傅怎么突然说这些,他未学文论对修士界许多的事自是不了解,更不清楚师傅口中的先天灵体是什么,又凑近一些身子问着:“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还” 一句还要杀了师弟,未说出口,只觉说了未免很是伤人。 “明年你便随为师入宗,修士界的知识你欠缺太多,待的明年去学三年文论你自会明白一切。” 姜克不说,周赋只得压下心中好奇,他天资不高,自知不得师傅喜欢,倒也识趣,随不在多问。 转头又见顾伯带着几人还在一旁候着,想起他似乎找自己有事:“顾伯,有何事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八荒城兵乱 几人以候多时,直至此刻周赋方才得空。顾伯侧身让出司灵与桃儿,皱眉说着:“少爷,你瞧!” 打眼望去,司灵与桃儿此刻青丝披肩,女儿家的身份暴露无疑,周赋并不惊讶,又瞧一眼却觉二人长得倒算漂亮,并无其他想法:“有话直说便是!” 少爷不惊,实乃顾伯意料之外,但此事关乎府上安全,他不敢怠慢,向身旁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会意,忙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举止有所收敛,显是惧怕周赋:“少爷,她们便是司灵与桃儿,此番乔装混进府里必有阴谋。” “胡说,你这臭丫头从方才便污蔑我二人,血口喷人,究竟是何居心!我确实叫司灵,那又如何?”司灵性子急,一再被污蔑之下,以顾不得场景,指着丫鬟怒喝! 听的丫鬟之言,周赋明显一愣。官府拿二人的告示他自是知道,只是其生性放荡这种事又岂会关心,但二人大名却是听的旁人谈论时听过,只当饭后闲话。 此刻见得两人就在眼前,并且是孟明带来的,这便耐人寻味了。 这二女犯了法,乃是官府通缉罪犯,谁人敢窝藏他们?莫非孟明还被蒙在鼓里?但倘若不是,那便是孟明刻意要护着二人了!如今师傅对其的态度显是非比寻常,如果真的是孟明有意护着二人,那此刻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总之孟明是万不能得罪的。 思忖片刻,他望了望孟明又望了望姜克,不知接下来给如何是好。 “你继续说!”司灵和桃儿最近乃是风云人物,纵是姜克无心插手朝廷之事,但人口相传,流言蜚语不断,他也听过一些,又见徒弟向自己投来求助目光,知其心意,便向丫鬟说着。 “回尊者的话,适才我与小白姐刚好收拾完厢房,路过长廊时却一眼看见了他们,初始觉得眼熟,但又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 后来我二人便多瞧了一会,猛然想起她们便是官府缉拿的两名逃犯。一时间我与小白姐便乱了阵脚,恐这两名妖女对少爷不利,毕竟她们是有备而来,刻意扮做了男人模样。 我二人便商议着想寻个机会禀告少爷,不想却被她们发现。只是我与小白姐万万没想到,她们竟如此大胆,在周府当中也敢追杀我们。 我俩当时吓坏了,转头便跑,最后被她们堵在了西厢的别院里却是无路逃了。 好在小白姐拼命翻过了围墙,想必此刻也该到府衙了。 再往后,顾伯便来了。之后又带着我们来了这。 少爷您可一定要当心啊!她们分明是女儿身却要女扮男装混进周府,其心必异。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俩毫无人性可言,这二人一个弑父杀亲,一个吃里扒外,当真恶煞一般存在。” 听的丫鬟说完,在坐之人心中各有想法,最为吃惊的便要属孟明和司灵桃儿三人了。 其一司灵与桃儿是官府在逃犯一事,孟明当真惊了,这些事二女为何从未和自己说过,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可笑,毕竟这种事傻子才会自己招了。 除此之外,司灵与桃儿也很吃惊,自己二人几时犯得法?又犯得什么法?她们自己都不知道,回忆过往,自己二人似乎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之事。若硬要说有,那便是桃儿私自逃离单家一事了,只是丫鬟叛主一罪当真用的着官府贴通缉令吗? 两人又注意到这丫鬟说的另两个词,弑父杀亲,吃里扒外。这分明是莫须有之罪,她二人如何能认。 纵是桃儿性格孱弱,此刻也是怒色满面:“你胡说,我们犯什么法了?几时犯得法,今日你若不叫此事说明白,便无法罢休!” “还想狡辩,我便问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你二人为何要追我?” “什么做贼心虚?分明是你与那什么小白在背后鬼鬼祟祟的议论我二人在先,不想被我们发现,你们又撒腿便跑,我们怎么可能不去追你。”丫鬟的话着实刻薄,司灵亦是忍无可忍,只是此刻她情绪激动,只顾着争吵了。 孟明听到此处,终是明白过来,原来这一追一跑全是误会所致,但方才那通缉犯一事他却始终不解,茫然望了周赋一眼。 周赋与其对视,复又一拍石桌,指着自家这无法无天的丫鬟喝着:“放肆!未弄清原由你岂敢妄去官府报官,速去与我叫小白追回来。” 善人恶人周赋管不得那么多,他只知自己为修术法找来师傅,代价是一个巨大人情,而孟明却什么都未付出。如此一来但凡与孟明有关之事,他自是明白该偏向哪边,纵是不明事理又如何,他又非青天大老爷。 一句喝罢,丫鬟错愕。她本为了少爷安危着想,岂料却换来一句臭骂,心中委屈。 “少爷!”未待丫鬟泪珠落下,顾伯便唤了一声,语气已有责备之意。 此事确实是少爷势力了,他若仗着身份胡作非为,作为长辈的顾伯自是不依。 只一句称呼,周赋便收敛起来,轻叹一声说着:“孟师弟,司灵姑娘,桃儿姑娘。我家这丫鬟确实没有说谎,你二人的确是官府正在缉拿的逃犯。只是只是此间怕是有些误会!” 他眼珠一转,圆场一句! 司灵与桃儿闻得此话,以如木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难道你们一直都在骗我?”两女的性格绝非大凶大恶之人,孟明突听的这种消息岂能接受,他无法将两人与在逃犯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又是如此,一时间只觉是二女骗了他,心中多有不甘,他对二人赤城相待,怎奈何到最后却是一场骗局罢了,这让孟明如何好受! “周公子,我二人到底犯什么法了?几时的事?为何为何我们自己全然不知?”孟明一句质疑,两人只觉天崩地裂。 兄弟背叛c亲人薄情c爱人误解,此三事当属世间最苦,桃儿急于证明清白,慌忙问着,却见孟明眼神,心痛莫名,一句话未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孟大哥,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逃犯,求你相信我们!” 她哭求着,面对心爱之人的误会,便无法坚强。 片刻,周赋便叫两人罪状叙述一回。又有丫鬟补充,两女这才明白,原来是那单家之人的栽赃嫁祸。 沉思片刻,司灵一把捂住丫鬟双肩:“那弑父杀亲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爹爹死了吗?什么时候死的?说,你快说啊!” 丫鬟被晃得不能自已,见司灵装若疯狂,语声颤抖起来:“不,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传的,他们都说你杀了自己的父亲。但,但,没有人见过你父亲的尸体!” 此刻丫鬟似乎明白自己道听途说之事或许不实,便不敢再一口咬定! 几经询问,两伙人终是互换消息。 原来是经过一月发酵,司灵与桃儿的名声以一塌糊涂,被那些好事之人口口相传之后以变成妖女无疑,后又有受过司煜恩惠的百姓辩解,最终大伙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司煜是好人,但司灵却是妖女。 有人提及司煜,县中百姓又注意到这些日子始终不曾见他,于是弑父杀亲的流言便又生了出来。 孟明望着两女,心中莫名心碎,理着时间,明白两女确实是被污蔑的。但她二人去村中之事的真正目的,始终未对自己说真话却也是事实! “到此刻你们还不愿说实话吗?你们远去我的村中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单家与你们结了什么冤仇?为何要如此嫁祸你们。”孟明厉声问着,两女是清白一事他以与众人解释过,只是两女离家出走真正原因司灵与桃儿到此刻都不肯说,让他有些恼火! 司灵与桃儿已知司煜失踪,单家又安然无事,且设计陷害了她们,纵是傻子也明白过来,二人想着定是司煜不敌,逃去了沧溟尽头寻师尊去了,难怪一月之期已过他仍未去接自己。 一月的相处,孟明司灵桃儿对彼此性格又多有了解。司灵与桃儿此刻面对孟明质问,竟是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想着,此事若叫孟明知道,那以孟明性格定会为自己二人出头,但司煜那般高的手段都不敌单家,孟明去了岂非送死! 两女对孟明皆有心意,更是不忍这热心过头的傻子为了自己二人涉险。认此刻双眼哭的有些红肿,却不发一语。 不觉间,半柱香时间已过,却在这时,周府那翻墙逃出的丫鬟小白领着五名差兵冲进后院。 差兵见得院中几人,顿时瞳孔一缩,他们苦寻一月的逃犯当真在此。 这一眼非同小可,五人同时手按刀柄,拔刀三寸,乌黑的刀身反射一道光线一闪而过! “拿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喝着。 电光火石之间四名差兵以叫司灵与桃儿反肩扣住。 “啊!”两女吃痛,喊叫一声,孟明如大梦方觉猛的起身:“你们作甚?快放了她们!” 这一句出自本能,无意识间见得二女伏诛,便脱口而出。 周赋忙拉住孟明,微微摇头:“孟师弟切莫冲动!” 既被拉住,理智便随之恢复。差兵方才听得喝声,以叫钢刀尽数拔出,此刻见他再无动作,又收了回去。 “咱们走!”之前那说话差兵一挥手,几人便压着司灵与桃儿欲要离开。 姜克孟明周赋三人一路跟着,直至府衙堂前,被两名守门差兵以水火棍隔住去路,方才停下。 押戒司灵与桃儿的差兵将两人按跪堂前,这才松手退至两侧。 “老爷,案犯司灵与桃儿也缉拿归案了!” 后院,许忠正与巡查使汇报着早间征兵之事,便有一名差兵行来,抱拳弯腰说着。 两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动。 这一消息对许忠来说当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巡查使方子玉眉头却是一皱,司灵与桃儿一案他早有耳闻,本与待的许忠报完征兵之事后,借着这事做些文章的。不想却在最后一刻得了这个消息,在他眼中便是千两白银不翼而飞。心中岂能痛快! “哦!此案本官方才翻阅案宗刚刚见得,这时正巧就抓着了?” 不动声色,方子玉说了一句。 “托上官鸿福,定是觊觎大人官威,这两人才会无所顿行!”许忠拜谢一礼,说着! “呵呵,素问你能说会道,此刻听着,果是舌绽莲花。即是如此,此案本官便带你审了如何?” 方子玉心中有气,怨两人为何不再躲几日,非要此刻现身,既然敢阻我财路,便要叫你们吃些苦头不可! 正衣襟,戴过乌沙,许忠便陪着方子玉大步踏入堂中。 许忠一旁立着,却是让出官位,留于方子玉去坐。 方子玉刚至案桌前,未待坐下,便于令桶中拔出木令掷下:“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自始至终,他都未瞧堂下两人一眼。 “慢着!”不及差兵动作,堂前门口突兀传出一声。 方子玉饶有兴趣的朝外望去,说着:“本官断案,何人妄敢喧哗?与我拿下,同打三十大板!” 姜克踏出一步,冷笑:“呵呵,好大的威风!便是老夫喝的,又当如何?” 这一句一出,方子玉便是一愣,胆敢说此话的绝非常人,瞧了一眼姜克,复又将目光转向许忠,许忠便塔前一步附耳说着:“大人,此人乃是尊者,打不得!” 修士当有专门执法司管制,普通官员不可动其分毫。纵是方子玉隶属正五品巡查使依旧没有这个权利。 听的许忠解释,方子玉便知这口出狂言之人是有所依仗,默然片刻,语气放缓:“修士不议朝廷之事,纵你是尊者怕也无权干涉本官断案吧!” “不错,老夫本也无意管你如何去断,但你未审一句便要动刑,这事哪般规矩?” 孟明对两女之意,姜克皆瞧在眼中,他们一路跟至官府,在路上姜克便以想的明白,此子先天灵体,可遇不可求,既被自己收入宗里,那即刻起便要与他一切方便,尽早收附此子之心乃是头等大事。故姜克心知,这次之事非要帮他强出头不可了。 方子玉压下火气,眼珠一转:“堂下案犯桃儿乃是丫鬟之身,私自叛主。依法不论对错先杖三十,敢问本官何处断错?” 这一言,姜克无法反驳,正如方子玉不可轻视他一般,他亦多受限制,不过此刻以保下一人,以是姜克能办到的最大程度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