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雨里,我在情深处等你》 001:沈年要回来了 陆可盈冲进直播间的时候我正闭着眼睛让人化妆,她猛地推门进来把我和化妆师都吓了一跳。 化妆师小梦叫了声:“陆总。”她没搭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我问她,她也没说话。 我从化妆镜里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踩着细高跟儿“哒哒哒”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价值十几万的包她随手一放,然后朝小梦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妆化得差不多了,小梦点点头,把一支搭配我今天妆容的橘色口红放进我手里,然后恭敬地对陆可盈说:“陆总,那我先出去了。” 陆可盈敷衍地应了一声,又摆了两下手催促她赶紧走,小梦见状脚步飞快,还很自觉地带上了门。 小梦一走,直播间里就剩下我和陆可盈两个人。 我一边把口红旋出来一边看了她一眼,又问:“到底怎么了?” 陆可盈却只盯着我,还是一个字也不说。 看她这样我懒得再问,反正我知道她也憋不了多久。我慢吞吞地从化妆台上拿了小镜子照着就开始抹口红,抹了一半的时候,她说:“沈年要回来了。”吐字很清晰,语调很沉缓,我听的明明白白。 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我手一抖,口红就出线了,我拿了湿纸巾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哦,那挺好。” “挺好个屁!”陆可盈不矜持地骂出声,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现在又没别人,你少在我眼前装。你真觉得沈年回来挺好?” “真挺好的。”我把湿纸巾在手心里攥了攥后扔进垃圾桶,又拿起小镜子继续抹口红,我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说不定都不记得我叫什么,可能我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觉得我的脸和陌生人有什么不一样。再说了,现在我就是一个网络小主播,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人了,根本碰不到面,没必要担心。” “呵呵。是吗?”陆可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可他们说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人做了你。” 听见这句话我的手又是一抖,口红又出线了,我忙放下小镜子又拿了湿纸巾擦,擦干净嘴唇我问陆可盈:“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陆可盈没好气地说着,细白的小手在脖子上一抹。 这次口红直接从我手里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我低头看了看,断了的口红像头和颈的分离,让我胆颤心惊。我又看向化妆镜里的自己,也不知道小梦今天是不是把我的粉底液色号弄错了,一张脸惨白,活像个鬼。 陆可盈在一旁数落我:“你说你们家当初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沈家,偏偏招惹的还是沈家的祖宗。你看,出了事他们直接把人送出国去避风头,你们家是一点便宜没占着还把自己给拉下水。哎我说你们顾家的人到底长没长脑子?怎么就想到招惹他呢?他可是出了名的吃什么都不吃亏,有一报还一报的主儿。看样子他这次回来就是找你们算账的。你们家让他栽的这么厉害,他不废了你们才怪,尤其是你!” 最后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似乎生怕我听不见。我硬生生地扯起嘴角朝她笑,故作轻松地说了句:“不能吧,这都过去五年了。” “五年”陆可盈嗤笑了一声。 “顾笙你信不信。”她把手臂搭在化妆台上看着我说:“别说过去五年,就是过去五十年,他沈年在什么人手上栽过什么样的跟头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你们让他变成了性侵幼女的强奸犯。虽然后来澄清了事实,但他的名声已经毁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你想想,你们家让他背了那么大一口黑锅还差点让他蹲大狱,他能放过你们吗?你好好想想。” 她让我想我就想。 我想沈年。想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又黑又亮,看着我的时候里面全是恨。 这样的他可能放过我吗? 我沉默了会儿,问她:“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可盈含糊着说:“具体日期也没谁能确定,反正是说这个月肯定到。” 听她这么说我拿过手机看了眼,今天三月二十二,离这个月结束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不知道是哪一天。 我想着把手机放下,出了会儿神,然后伸手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水,陆可盈皱眉看着我,“你干什么?还有不到半小时你的直播就开始了。” 我他妈命都快没了还开什么直播! “我要离开这里。马上。”说着我就要卸妆。 陆可盈抓住我一只手,似乎气笑了:“你要躲?你能躲到哪里去?沈家现在的势力有多大你不知道?再说,你躲了,你妈和你弟呢?他们怎么办?我知道你一直不亲近他们,但是你敢说他们出了事你能做到无动于衷?”我停在那里,她起身把我手上的东西拿走,又挑了支口红给我抹上:“躲,你是躲不过的,横竖都要死,你不如先静下心来把直播开了,好歹能多赚几个钱买块好墓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我是他女朋友 陆可盈事不关己所以说的格外轻巧,但她的话是对的,我躲不掉。 当天我听了她的照旧上幻梦直播,只是大失往常水准。口红选错了颜色,衣服挑错了样式,满脑子想的都是沈年,也忘了捏着嗓子跟那些土豪打情骂俏。以前一场直播能赚二三十万,这次只拿了九万还差两千多,最后能分到我手里的估计也就四万块钱。 这是我入行以来赚的最少的一回,哪怕是第一次开直播的时候我也赚了有近十二万。 关了直播还没十分钟,我在外地出差的经纪人周楠就听说了这个事儿,电话里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还是陆可盈接过手机说了两句她才罢休。陆可盈是幻梦tv的ce一,在这里她才是老大,谁到了她面前都得低头。 晚上陆可盈开着她的法拉利把我送回家,临了的时候她让我别想太多,最近一个人小心点。 我应了声,开了车门又扭头问她:“四万块钱能买块什么样的墓地?” 陆可盈说:“墓地是买不到,勉强能立一块好点儿的碑。” 我想着有碑也不错,至少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 下了车我看着她离去,转身往家走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迷了我的眼,我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沈年。 想我见到他的第一眼。 想他临走前看我的最后一眼。 我想着他,一想就想到了第二天天亮。 看见阳光从窗照进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又开始失眠。我拿了手机给陆可盈打电话,“我要请半个月假,我的直播你找人顶了吧”,她还没睡醒,听见我这么说迷迷糊糊地应着就没了动静。 我把手机关机,又去把窗帘拉好,然后接了一大杯水放床头柜上。 弄完这些我在床上又躺了三四个小时,还是睡不着,我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所以我吞了两片安眠药,效果一如既往的好,没一会儿我就睡了过去。 我不想睡,可我必须睡。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沈年。 睡醒了我就发一会儿呆,等脑海里又拼凑起支零破碎的脸,我再吞两片药,再睡过去。 周而复始。 这么浑浑噩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赶紧摸了手机开开,几十条短信涌进来,最新的是五分钟前陆可盈发的。我正想点开看看,可下一秒就有电话打进来,那么巧,似乎一直在等我开机。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顾箫。 可说话的却不是他。“顾笙?你是顾箫的家人?快来苏里吧,顾箫要让人给废了!” 我赶到苏里的时候顾箫已经让人揍得爬不起来,有个长的挺帅的男人正左脚踩在他的胸口,右手拿着把蝴蝶刀,他弯着腰,刀尖朝顾箫命根子去。 眼看着顾家要绝后,我忙拨开看热闹的挤进去,大声喊着:“别别别,这位先生,千万别,我们有话好商量。千万别动刀子!” “你是谁?”男人直起腰看着我。 “我是他女朋友。”我看了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流着血的顾箫,装着哽咽说:“他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喝多了闹事让我来接他。这位先生,不知道他怎么惹了您?” “有女朋友了还在外面玩儿女人?还是别人的女人。”男人脚下使劲碾了碾,顾箫昂着头咳嗽起来。 我看的眼皮直跳,不由得又往前走了两步:“先生,先生我替他给您和您女朋友赔礼道歉,请您高抬贵脚放他这一回。真的对不起,请您放他这一回吧。”说着,我把眼睛憋的酸胀,流下泪来,只是不知道男人会不会怜香惜玉。 “哎你哭什么。”男人收了脚,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顾箫说:“跟我道歉没用,放不放他不是我说了算。哎我让你别哭你好了好了,我去问问能不能放人,你别哭了。” 我含着泪看他:“谢谢。” 男人甩着蝴蝶刀,让他的人看好我们,然后就上了楼。 我过去把顾箫扶起来抱着,头抵在他怀里,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我压低声音说:“你几天不找死你就皮痒是不是?” “谁他妈让你来的?”顾箫有气无力地吼我。 我抬眼看他:“你他妈以为我想来?” “不想死就快滚!”顾箫顶着张调色盘似的脸不耐烦地推了我一把,刚把我推开他就趔趄着撞在墙上,疼得五官都扭曲。 活几把该! 我暗骂了声去扶他,他用力甩开我:“我让你滚!” “跟你女朋友脾气还这么大?”男人回来了,我看着他,他说:“得你们自己去跟他说。”接着对他的人说:“把他们两个带上去。” 我一愣,顾箫皱着眉:“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带我过去,让她走。”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那可不行。” 被人推着上楼,磕磕绊绊地在101号房间门口停了步子,男人开门,突然顾箫拉着我就跑,可是没跑两米他就让人一脚踢在腿弯处,差点没跪下。男人倚着门框挑眉:“再跑打断你的腿信不信?”说完看了眼他的人:“带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3:他真的回来了 我搀着顾箫往回走,他一身的伤本来就已经站不稳,进门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下,他又高又大,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着摔在了地上,一瞬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哟!一进来就行这么大的礼!客气。”不知道谁说了这么句话,语气里满是戏谑,周围一阵哄笑。 “艹你妈”顾箫咬牙站起来。 “嗯?你说什么?” 我去捂顾箫的嘴,没成功。“我说艹你妈秦律,听见了吗?” 秦律? 等等,这个名字 “你还真有胆再说一遍。”秦律低低地笑了,从沙发上起身:“怀礼,把顶灯打开。” “哦。好啊。”把我们带上来的男人随手开了顶灯。 昏暗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我戴着棒球帽,借着帽檐的遮掩飞快看了眼秦律,确定那张脸后忙把头压低生怕被他认出来。 “顾箫?我给你第三次机会,你再把刚才”秦律的声音一顿,突然变得诡异和惊喜:“谢怀礼,这女的谁?” 谢怀礼看他:“我不是说了吗?他女朋友。” “女朋友?”秦律笑着品了品这三个字,接着我眼角余光就瞥见他朝我走过来。他从十几岁就满身邪气,我一直怕他,我脚下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顾箫挡在我身前:“秦律你他妈” 秦律挥手让人把他拉开,我的心一跳,眨眼间棒球帽就被他给挑走,头皮瞬间一疼。秦律微微低头打量我,笑得邪气冲天:“顾笙?”声音不大不小。 “秦律,你把手松开。”被认出来了也没办法,我掰着他的手想把头发从他手里拿出来。 他笑,不怀好意地回头:“沈年,你看看谁送上门儿来了?” 谁? 我停了动作,全身僵硬地朝他身后看去。 酒红的复古真皮沙发上,那人慵懒地坐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漆黑深邃,似笑非笑,带着一股攻击性。 就像我的梦里,他看我的每一眼。 是沈年。 他真的回来了。 我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沈年搂着女伴冲我笑的温柔缱绻:“她是?” “顾笙啊,就五年前把你逼出国的那个女的。”秦律提醒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硬拖到沈年面前,我踉跄着摔在他腿边,鼻尖正撞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我看看。”沈年俯身朝我伸手,我下意识地想躲,他的眼神变了,我的下巴被他狠狠捏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盯着我,长长的“哦”了一声:“你啊。” 我勉强地笑起来:“好久不见。” 沈年的指尖冰冷,可他的笑更冷。“可不是,好久不见。” 秦律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两三年没在这个圈子里碰见她了,我还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什么顾箫的女朋友?顾笙你妈知道你俩乱/伦吗?” “乱/伦?他俩不是一对儿?”谢怀礼走过来。 “你见过长那么像的一对儿?他俩双胞胎。” “哦。玩儿我呢!”谢怀礼明白了,他又甩起蝴蝶刀,我觉得自己后背全是冷汗,他像是看出点儿什么,笑着说:“别怕,我不动女人。”然后脚尖一转,朝顾箫走去。 这伙人是一点也不怕弄出人命! 我想拉住他,可是沈年却攥住我的手腕把我猛地往他那一扯,力道很大,我的腰撞在桌角,这一下有些狠,我不由自主地叫了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 “疼?”沈年的声音在我头顶,我压着身体的颤抖,抬起脸冷静地问他:“我要是说疼,你能放了我吗?” “跟我谈条件?”沈年的笑泛着狠意,他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笑了:“那我不疼。” 沈年看了眼我扶着腰的手,也把手放上去,“不疼?”他重重地一按,我浑身一抖,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在他腿上。 “五年过去了,演技还是那么好。”沈年掐着我的腰,手指在伤处磨研,我疼得趴在他腿上喘着粗气,一点儿挣扎的力气也使不出来,连抬抬手都很困难。 “疼吗?”他又问我。 我扭头看他,眼眶滚烫,但还是冲他笑:“我要是说疼,你能放了我吗?”依然是这个问题。 他把头低下来,薄情的唇几乎贴在我脸上,“放了你,你弟弟怎么办呢?”他扳着我的下巴让我转过脸,我看见顾箫让人架着手臂反抗不能,而谢怀礼正站在他身前用刀尖一颗颗挑着他衣服的纽扣。 我忍不住问:“他要干什么?” 秦律坐在旁边,闻言笑出声:“他准备在你弟弟身上留点儿东西。” 留点儿东西? 用刀? “不,别动他!”我一下子从沈年腿上滚下来,谢怀礼回头看我,我跪在地上,视线在他们三个身上来回:“我道歉!我替顾箫一起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行吗?真的对不起!你别用刀子碰他,别用刀子碰他!” “你说不碰就不碰?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谢怀礼继续动手。 我真怕他一刀子下去顾箫就没命了,顾箫要是在我跟前死了,那我这辈子也过不了安生日子了。 “刚才是我骗了你,你想怎么着冲我来。别再动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4:还不脱衣服? 听见我的话,谢怀礼转了身,我强忍着腰上的疼慢慢站起来跟他说:“顾箫现在一身伤,我怕你把他玩儿死。我知道你们都不怕背人命,但要真死了人不还是挺麻烦吗?换我吧,我身体健康而且不怕疼。真的。” 谢怀礼惊讶又好笑地看着我:“我说了,我不动女人。” “你又不是要打我,你只是要留点儿东西,男女都一样。”说着我就要拉外套拉链。 谢怀礼投降似的举起双手,歪头问我身后:“沈年,不然你来?” 沈年应道:“我来?来啊。”声音里的愉悦如沐春风。 蝴蝶刀转交到了沈年手里,沈年就站在我面前,“还不脱衣服?等着我给你脱?”他弯着眼睛看我,我看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坐在秦律右手边的陆可盈。 打从房间的顶灯一亮我就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但我们都装着不认识对方。 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只有这样对我和她才是最好的。 就算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打算让她帮我,她也帮不了我。我收回视线捏着拉链问沈年:“能清场吗?”不等他回答我又顾自笑着:“不能也没关系。” “滋一一一一”拉下拉链,我把外套往地上一扔,耳边响起口哨声,有人说了句:“真他妈骚。”接着就见沈年略带讥讽地看着我。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听见顾箫要被人废了的时候心急,就只戴了帽子,穿上外套就来了,脚上还是拖鞋,手机也没拿。现在把外套脱了,我上边就穿着轻薄的吊带背心,下边是条纯棉短裤,因为没穿内衣,什么型都透了出来,基本和半裸没什么两样。 沈年会这么看我,我不意外,真的一点儿不意外,可我还是想跟他解释一下。 “出门的时候有点儿急” “继续脱。”沈年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张了张嘴,还是不说了,手从下掀起吊带背心,正要到胸口的时候顾箫哑着嗓子说:“顾笙你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 沈年笑他:“玩儿了我的女人,你以为死就行了?” “玩儿的就是你的女人。你以为我怕死?”顾箫冷笑着回他。 沈年听了,勾着嘴角朝他走,眉眼间有不同寻常的狠戾。 见他这样我忙抓住他的手臂,“他脑子进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继续脱。” 顾箫吼道:“顾笙!” “你给我闭嘴!”我瞪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把吊带背心脱了,沈年眯眼看着我身上没吭声,我心里忐忑的不行可还是朝他笑着:“下边儿也脱吗?” 沈年抬脚向我走近了两步,我的身子几乎贴上他,他垂着眼眸看我,刀尖在我胸口轻轻来回,微凉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几层?”他低声问,嗓音变得喑哑,就连丹凤眼的眼尾都尽是我能看懂的。 “一层。”我老实地告诉他。 “不信。”沈年意味不明的笑,我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他把蝴蝶刀还给谢怀礼,单手搂上我的腰说:“我摸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5:又跟我谈条件 “我艹哈哈哈一一一一” “摸什么啊直接上了她!” 我看了那些起哄的人一眼,沈年的手已经顺着我胸口下去,顾箫歇斯底里地骂:“沈年我艹你妈你敢” 秦律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人堵住了顾箫的嘴。 沈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微凉的手指钻进我的纯棉短裤里。 像带着记忆的魔法,让我想起一些东西。 我颤了颤,还算镇定地按住他的手笑着说:“不是只要留点儿东西就行了吗?” “嗯。”沈年漫不经心地应着,搂着我腰的手却用力一收,这下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按着他的手正好卡在中间敏感部位,我察觉到他那儿硬邦邦的。他盯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我准备在你身体里留点儿别的东西。” 听见这话我一怔,刚想说点什么就听他又说:“别怕,我给钱。”低沉暧昧的嗓音仿佛只有我能听见。 给钱。 我是妓女吗? 我微微垂下眼帘,半晌才笑起来:“给钱太俗了,换个吧。”我抓着他那只手继续往下边儿送,放柔了声音:“我陪你睡一次,你就放了我和顾箫。行吗?” “又跟我谈条件?”沈年抽出手,微微低了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放了他行,至于你顾笙,你欠我的可不是睡一次两次就能还清的。” 他刚说完,我就觉得柔软的唇轻轻贴在了脖子上,那一瞬间我有些难以自持的恍惚,接着一阵皮肉被撕咬的疼让我惊蛰般地想推开他,他却好像早就预料到似的箍着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抵在墙上,嘴下的动作越发凶狠。 感觉很疼,疼得我的胃都在同一时间扭曲起来,我闭紧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空着的双手在后面墙上抓了又抓,最终也只是缠上他的颈。 “疼吗?”他抬脸,唇上沾着血,有种别样的性感。 我摇摇头,努力笑着:“不疼。”气息有些不稳。 沈年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又把头低下去。刚刚撕裂的伤口再次被攻击,湿热的舌尖在上面舔舐,疼痛仿佛加了倍一样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我无力地抱紧他,整个人都轻轻颤抖。 痛感模糊了我的时间,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直到沈年被人从我身上拉开,我才稍微变得清醒。 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耳边响起陆可盈的声音:“我说你们行了啊,这人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还抓着个女的不放?又是脱衣服又是啃脖子的,这是要给我看现场?” “盈盈,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顾笙是谁。”秦律揽上陆可盈的肩,陆可盈斜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知道啊,你刚才不都说了吗就她五年前把沈年哥逼出国的。可我今天是来替我哥给沈年哥接风的,不是来看这些东西的,你们要再继续呢我就走人了,反正我酒也喝了心意也到了。我哥要是问起来我也不怕没法交代。” 说着她拎了包就要走,秦律笑着把她按回沙发上,“你有法交代我们可没法交代。”他看向沈年:“反正你现在回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今天就先这样吧。她跑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6:你他妈就会对我耍横 沈年正慢条斯理地理着衬衣,闻言扫了我一眼。 我曲着腿坐在那儿,秦律走过来提了提裤腿在我跟前蹲下,“住哪儿?”他抬起我的下巴,视线从我脖子上一扫而过。 “云杉梧桐路锦萃华庭小区,三栋167号。” 他听了,又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我识相地存了自己的手机号进去,他笑的轻而冷:“别让我发现你是在骗我。我可没有怀礼那么好说话。” 谢怀礼晃着酒杯笑了声。 我说:“我怎么敢呢。” 秦律拿着手机起身站到一边,我见他们没人说话都看着我,便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拿了吊带背心穿上。穿的时候蹭到了脖子的伤,疼得我僵了一瞬,我伸手摸了一把,手心全是血。 我下意识地看向沈年,他漆黑没有一丝杂质的瞳孔正凝视着我,我忙撇开脸又穿好外套。 顾箫还被人架着手臂不能动,嘴也被捂着,他瞪着我眼里都是血丝。我看看旁边两个黑衣壮汉,又回头看沈年,沈年没说话,倒是秦律努了努嘴:“放了吧。” 黑衣壮汉刚放手,顾箫就要朝沈年去,我用力地扯住他的胳膊,他朝我吼:“我脑子进水了?我看是你他妈脑子有坑吧!你看看他把你弄成什么样了你还拦着我!” 沈年歪了头打量我,脸上有冷淡的笑:“我把她弄成什么样了?我还没把她怎么样呢。” “艹你” 顾箫指着他就要骂,我连忙把他往门外推,生拉硬拽地好不容易出了房间,他还是一心想往里面冲,我气急了,挥手就给了他的脸一巴掌。 他终于静下来,偏着头看我,眼神像要吃人。 “你要再进去,顾箫,不用他们动手,我立刻就死给你看。你知道我干的出来。”我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跟我回去,还是看着我死,选一个。” “你他妈就会对我耍横。”顾箫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句话。 我沉默地面对他的控诉,好一会儿才拉他的手说:“走吧。”他没反抗。我把他胳膊搭在肩上,然后一手搂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两个人就这么挪着步子下了楼。 奄奄一息像是要死过去的顾箫和身上带着血迹狼狈不堪的我一起走在人群里,却没有人多看我们一眼。因为对于夜间娱乐的苏里而言,这早就是常态。没人会问,也没人会管,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走出苏里,有个人追出来叫住了顾箫,“你的手机。”他手里拿着个银白色iph一ne7,坦然地说:“你别怪我没上去帮你,他们那帮人我真惹不起。” 顾箫看起来不太想理他,连手机都不拿,我只好替他接过说了声谢谢。 “你是顾笙?”那人看着我的脸,“你和顾箫你们两个是双胞胎?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是他仇人。”我一口否定他所有问题,“谢谢你之前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我现在要带他去医院,改天你们再聊吧。” “你给她打的电话?”顾箫突然看向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7: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那人点点头,顾箫立即骂道:“谁他妈让你给她打的电话?” 我给了他一记肘击:“谁让你手机上就存我一个联系人的?不想让人家给我打电话你有本事别存啊。” 顾箫怒笑一声:“我回去就删了。” “删!我看着你删!”我没好气地说道。 那人看了看我和顾箫,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帮着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我第三次说了谢谢后把顾箫塞进了车里。等车开出二三十米,我看了眼后视镜,他还在路边站着,我问身边合着眼睛的顾箫:“他是你新交的朋友?”之前从没见过。 顾箫冷冷地说:“以后就不是了。”他睁开眼,对司机说:“去云杉梧桐路的锦萃华庭小区,不去医院。” “哎,好。”司机应着立即改了道。 我瞪着顾箫:“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你死在我那儿了怎么办?”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顾箫皱着眉不耐烦地说着,又合上了眼。我使劲打了他一下,把他手机给他塞进了衣服兜里。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我付了钱扶着顾箫下车。 等进了门,我拿了一条宽松的运动裤给他让他先去洗澡,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流声,我去卧室床底下拿了家用急救箱,处理外伤的基本用品都有不少,还真要感谢顾箫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不然我才想不起来准备这些东西。 洗完澡顾箫裸着上身出来,我看了他一眼,这时候他终于又像个人。 “过来,坐下。”我叫他。 “干什么?”他这么问着还是在我身边坐下,看见桌上放的急救箱,他一下靠在沙发上:“又来。” “不想来你就别让人揍啊。”我把他抓过来,先处理他脸上的伤口,看他因为刺激不时地拧眉我忍不住嘲讽:“现在知道疼了?惹事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疼?沈年才回来你就去招惹他,你也够厉害的啊!你是不是忘了他有多恨姓顾的?” 顾箫垂着眼帘看我:“你怎么知道他才回来?” “有人前两天跟我说的。”我扒着他的背看了看,青一块紫一块,他本来皮肤也白,这么一衬看起来还挺吓人。我顺手又拍了拍他的胸口,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估计肋骨是没断。 我拿了棉签给他身上淤血的地方抹红药水。抹完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跟他说:“你以后见着他们绕道走,别没事儿找事儿。” 顾箫不屑地哼了声,我手一顿,气的捡起用过的酒精棉砸他脸上:“我让你见着他们绕道走你听见没有?”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洗澡去吧。”顾箫摸了遥控器开电视,然后把腿抬起来放桌上。 我狠狠地踢了他小腿肚一下,见他疼的“嘶”了一声才拿着干净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再等我一身清爽地擦着头发出来,客厅的电视已经关了。 顾箫正站在阳台上吸烟,轻薄的烟雾让他仿佛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8:跟妖精似的 我看着他指间夹着的烟,觉得喉咙有些发痒。把毛巾放在桌上走过去,手指在护栏上敲了敲,他叼着烟扭头看我,烟熏得他微微眯起了眼。我有些不耐烦地说:“给我一根。” 他嗤笑了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眼,金叶子一一一一烟界的钻石王老五。 我抽了一根点上,尼古丁让我瞬间沉沦。 “你不是早就戒了?”顾箫问我。 我吐出一团灰白的烟,看着它散在寂寥的夜空里,“说戒就戒,那还叫瘾?” 顾箫沉默了会儿,转身靠着护栏看我:“之前就想问你,你这头发是什么玩意儿?” “不好看?”我撩起一缕还滴着水珠的头发用指尖捻了捻,“淡粉色,现在最流行的发色之一。” “好看。跟妖精似的。”顾箫讽刺地说,吸了口烟,语气有几分了然:“又是打赏榜单上排名第一的土豪让你弄的?” “嗯。”几口吸尽,我把烟蒂碾灭在盆栽里。 幻梦tv有一个人气主播榜。每个网络主播的直播间人气值超过百万就有上榜资格,之后再以全直播平台的主播人气值从高到低依次排列出前十名。 而任何一个网络主播的直播间都有一个打赏榜单。但只有人气主播的粉丝能够获得一个特权。特权就是,每月打赏人气主播的人民币总金额排名第一的粉丝,可以向被打赏主播提第一个要求。 要求的范围以及尺度则由人气主播的经纪人严格控制。 “上上个月让你穿着泳衣直播,上个月让你穿着护士服直播,这个月居然只是让你染了个头?那人是不是性无能?”顾箫弹着烟身,烟灰悠悠从空中飘落。 我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女人?”顾箫抬眼看我,要笑不笑:“你还有女粉丝?” 我睨了他一眼,不再理他。走到卧室从床上摸了手机,又在衣橱里拿了毛巾被回到客厅,然后我盖着毛巾被躺在了沙发上。顾箫过来在上方看着我:“你干什么?” “你去我床上睡,就一晚,明天早上立刻给我滚蛋。”睡一晚沙发已经是我的极限。 顾箫不答应:“你去床上睡。” “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又不是我。”我用手臂盖着眼,“进去前先给我把灯关了。” 安静了一会儿,身下的沙发突然一震,我皱了下眉,移开手臂看顾箫,他也皱着眉:“我饿了。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 “我他妈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你饿一晚上死不了!”我扯过毛巾被蒙住脸,接着就听见顾箫生气磨牙的声音,很快他趿拉着我的拖鞋“啪”关了灯。 灯光一灭,万籁俱寂。 顾箫缓慢地从旁边走过,似乎到了卧室门口,他停下,“他们知道了你的住址,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家?” 我掀开毛巾被,夜盲症的我此时此刻和瞎子无异。 “再说。”我这样回答顾箫。语气里的不确定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太假。 “顾笙。”顾箫的声线很淡,淡的令人心慌,“我没忘沈年有多恨姓顾的,你也别忘了,姓顾的里面沈年最恨的就是你。” 卧室的门被顾箫关上,黑暗像野兽一样将我吞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9:一个人的秘密 沈年恨我。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沈年大我四岁。我十二岁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十六岁,他就像所有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有一张好看的脸,和无比矜贵的身份。 说得好听是一见钟情,说得直白就是见色起意。 总而言之,当时的我对他产生了一些非分之想。 故意在他面前和人吵架,把他身边的女孩子推进湖里,脚被踩了一下就嚎啕大哭,我像所有故事里的女配角一样,竭尽全力折腾着自己和别人,只为吸引他的注意。 但他总是记不清我的样子,甚至连我叫什么也不能确定。 直到两年后,沈年生日那天,我一丝不挂地在他怀里惊醒,他满目愕然,看着床单上的暗红却百口莫辩。 从那以后,沈年和顾笙被捆绑在了一起。 他记住了我的样子,记下了我的名字,我站在他面前他终于肯施舍给我他的目光。我得到了我曾想要的一切,可我却再也开心不起来。 只因短短几天,我喜欢的人,从云端跌落进了泥潭。而他满身污秽,皆因我。 为了这件事,顾家和沈家用了一年的时间进行私下谈判,一年后,我被允许站在了大众媒体面前。 但我迟来的澄清无法挽回沈年受损的名誉,反而让逐渐平息的事态在一年之后再度掀起风浪。 三个月过去,沈家终于决定将沈年送往英国。 他要走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我换了新买的衬衫裙和红皮鞋偷偷摸摸去送他,雨水把我从头到脚打湿。 看着他沉默地走进机场洗手间,我跟上去,在里面堵住了他。 我抓着他的手臂想向他解释,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直到洗手间里的人都跑净,他把我推进一间隔间,我看着他反手落锁。 沈年的攻势凶狠,我的挣扎显得不堪一击。 “顾笙。”我仍记得他这样叫我时,颈间凸起的青筋。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压抑愤恨,那种语气,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 “顾笙,你现在才是真的可以报警。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等你带警察来抓我。” 等一切结束后,我衣衫不整地瘫坐在马桶上,听到他这样说,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有人从我心上开了一枪。 我摇了摇头,想说是我自愿的,他却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整五年,再也没有出现。 直到今天。 没人知道我和沈年之间的这点插曲,除了我们彼此。 两年前听说沈家帮他办理了移民手续,我以为他不会再回来。 可他回来了,带着对我的恨。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等痂掉落,大约就会留下和左胸乳晕上一样清晰的咬痕,一如沈年当初给我的感觉。 刻骨的钝痛,和绝望的炽热。 像生了锈的铁钉扎进我的眼底,更像他拿着火把燃烧在我心里。 我克制着闭上双眼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桌上摸到半瓶矿泉水。冷水从喉管肆意浇下,却浇不灭我心底重生的恶欲。 而沈年。 你就是我恶欲的根源。 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0:再次遇见了沈年 黑暗里,我怀揣着无人在意的秘密睡下。 或许是精神高度紧张留下的后遗症,这一晚我竟然没有再继续失眠。 我睡得很沉,沉到在睡梦中感觉身体疲惫又疼痛,可我却无法醒来。等我能够自如的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脖子的伤口也被包扎好,厨房的锅里还热着白粥,而做了这一切的雷锋顾箫已不见踪影。 “良心没被狗吃了也是难得。” 一边喝着白粥一边给顾箫发去嘲讽的短信,很快,他回我:呵呵,你的良心狗都不吃。 啧,意料之中。 我没再理他,往下翻看这些天手机里积存的短信。其中有一条是昨晚陆可盈发的,不过当时正好顾箫的电话打进来,我就没来得及看。 内容是:沈年在苏里。 原本该是很触目惊心的五个字,此时我却十分平静地动了动手指将它删除。 因为我的内心,已经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海啸。 再没有什么能够激起波澜。 这天之后,我在家里又待了五天。五天里,除了外卖小哥就没谁按响过门铃,我的手机也一直安静如鸡。 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些什么,明明不该有期待。 到了第六天深夜,我腰疼的睡不着在阳台吸烟。吞云吐雾间我回头望了眼客厅,清冷寂寥,其实一如既往。我忽然就明白了,人真的不能太闲。 太闲了就容易生病。 为了不让自己的病情加重,我提前结束了假期回到幻梦,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我平静的生活。其实我知道,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我肯接受现有的平静,老天却不肯。它毫无征兆地向我投掷了一颗炸弹。 它让我再次遇见了沈年。 在盛唐酒楼的电梯里。 当时我正被一个脑满肠肥的老男人强搂在怀里索吻。 老男人姓黄,我叫他黄老板。他是我四月份粉丝打赏榜的榜首。豪掷两百多万,请求和我一起吃饭,还刻意强调:只是吃顿饭。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答应了,但等他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我才恍然,原来他说的“饭”是指我。 虽然很恶心他秃了一片的头顶和肥厚的嘴唇,不过他是个舍得给我砸钱的土豪,我也就耐着性子和他周旋。 趁他被我哄的晕头转向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悄摸地给在楼下大厅等我的张昭和聂俊发信息,让他们赶快上来接我。这两个是我的临时保镖,经纪人周楠安排的。 好不容易打完字点了发送,我刚松口气,黄老板突然撅着嘴凑过来,肥硕的身躯一下把手机从我手里撞飞了。 我慌地连忙伸手挡住他,叫道:“黄老板,我的手机掉了!” 恰逢这时电梯门打开,有人走进。一只穿褐色皮靴的脚不偏不倚地踩在手机上,我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屏幕碎裂的声音。 操!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声,我抬眼看去。 四目相对,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像把利刃,一刀刀,无情地划割开我的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1:一起吃饭?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表达我当时的感想,大概就是后来陆可盈说的:真他妈冤家路窄。 周围流过三秒沉寂。 很快我回过神来,用尽全力把黄老板推开,他松了手不满地说道:“我在你身上砸了两百万,亲亲抱抱都不行?” 我强忍着想甩他几巴掌的冲动,没说话,只是整理了下裙子,尽量自然地看向沈年,和他身边的秦律。 沈年没什么表情,倒是秦律,笑得满是邪气。他说:“真巧。” 这时,黄老板才注意到电梯里上来了其他人,他蹙眉看了两眼,接着便惊讶道:“哟!这不是沈二少爷吗?哎哟!秦家少爷也在?巧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 听着他熟络的语气,我愣在那儿。 他认识沈年和秦律? 他不就是个赚大了的家禽养殖户吗?怎么会认识上流圈子的人? 我胡乱想着,听见秦律说:“来盛唐不吃饭还能干什么?”他轻佻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笑眯眯地:“我们不像黄老板,有这么个美人儿在身边。那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话听得我眼角一跳,立即瞪向他。 “哈哈哈哈哈。”黄老板发出粗犷难听的笑声,热情道:“既然都是来吃饭的,不如一起?啊?沈二少爷?秦少爷?” 秦律嘴角噙着丝笑:“沈年,你觉得呢?” “一起?”沈年看着我,冷漠的眼神直白又隐晦,像蒙了一层纱。我正想移开视线,却见他弯了腰去,从脚下捡起我的手机,他一边轻轻吹着上面的灰一边说:“要是黄老板的女朋友不介意,我自然没问题。”声音有些漫不经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张口,黄老板就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腰亲昵地说:“不介意,她怎么会介意呢?是吧,笙笙?” 笙笙? 笙你妈了个鬼的笙! 明明之前一直都叫我顾小姐! “黄老板,你”硬憋下一肚子的脏话,我干笑着想把他手拿开,他却五指猛地扣紧,整好压在我还未痊愈的腰伤处,我疼得身子一僵,顿时除了努力平复喘息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黄老板笑道:“走走走,到我订的包间,我请客。” “怎么能让黄老板请客?”沈年将我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完全没有要还给我的意思。他朝我饱含深意的笑:“今天就让我请黄老板和这位” “笙笙。”黄老板立即接口道。 “哦,笙笙小姐。”沈年刻意重音,我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他依旧笑着:“我做东请两位吃顿饭,黄老板觉得呢?” “行行行,怎么都行。”黄老板大力点着头,下巴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晃荡。“能跟沈二少爷和秦少爷一块儿吃饭,那是我黄业成的福分,说出去都长脸。哈哈哈哈哈” “黄老板说笑。” 沈年淡淡说着,睨了我一眼,把我的手机放进他上衣口袋里,然后和秦律走出停在了九楼的电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2:人生还可以更糟糕 原本我以为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沈年和秦律已经很糟糕了,可是紧接着,老天就用事实告诉我,我的人生其实还可以更糟糕。 因为在跟着他们走进v101号包间后,我看见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在苏里见过的谢怀礼,还有一个,是圈内有名的恶少一一一一褚傲。 谢怀礼还好说,我们并没有什么纠葛,大家见到互相点个头就算。 但是褚傲不一样,不论我见到他还是他见了我,都是一愣,然后他立马站起来指着我骂道:“我艹你妈的还真是你这个贱婊子!”随即绕过圆桌朝我走来。 看他阴鸷的表情,我心知来者不善,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却不想被沈年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有我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像一股电流传达到我的四肢百骸,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光无情,令我脚下再动不了一步。 “你他妈还想跑?” 褚傲咬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他将我从沈年手里用力扯过去,“跑?你他妈倒是继续跑?嗯?”他勾着一边嘴角,笑得开怀:“我看你今天还能跑到哪儿去?” 我不想和他这种人说话,便沉默地盯着他。 黄老板在一边疑惑地看了看我们两个,“褚少,你们认识?” 褚傲冷笑:“化成灰” “不认识。”秦律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对茫然的黄老板说:“他认错人了。” 褚傲似乎不理解秦律的用意,皱着眉。 “放开她,她是黄老板的女朋友。电梯里碰见的。”沈年淡淡说着,看了他一眼。 像是接收到了某种信号一样,褚傲打量我,忽然笑着就放了手,“哦,是黄老板的女朋友?那可能真是我认错人了。” 头脑简单的黄老板大笑:“没事儿,一场误会。” “既然误会解除了,就都入座吧。”坐那儿看热闹的谢怀礼适时说道。 这应该是我活了二十年吃的最艰难的一顿饭。 从坐下,褚傲就借着给我道歉的名义一杯接一杯地敬酒。起初我还能应付,慢慢的黄老板也开始拿酒强迫性地往我嘴里灌,我就有些撑不住了。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盛唐的酒楼这么大,你可当心别迷了路,再也回不来。” 秦律的话总是别有深意,我暗笑他的多心。我压根儿没想过趁机溜走,我要是溜了,就凭那一桌儿的几个人,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我只是想给陆可盈打个电话,让她想办法营救我。 可等我到了洗手间,才想起我的手机还在沈年那儿。 大概真是被酒精弄晕了头,连这一茬儿都忘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只能简单地洗了洗手就走。 因为找不到能顺利脱身的法子,我有点儿心不在焉,直到经过男士洗手间时被人出其不意地伸手拽了进去,我才回过神来。 “你他妈有病?”我拧眉瞪着那人。 褚傲神色阴冷,挥手就甩给我一巴掌。本来喝多了酒我就觉得步子发飘,现在被他这么狠狠地照脸来了一下,当即我就歪着身子摔在地上,头猛地撞到尿池,霎时间眼冒金星。 他轻蔑地笑:“顾笙,你再狂个我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3:你要干什么 “三年前你不都切身体验过我有多狂了?再狂个你看看?我怕你受不了。” 我嘲弄地说着,微微仰起脸看他,他怎么笑我就怎么笑。 褚傲弯腰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拉近,他咬牙切齿地表情像是恨得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样。“你还敢跟我提三年前?” “提啊,怎么不敢提?”我看了眼他的手,把笑容扩大,发自真心地说:“就是膈应不死你我也要气死你!” “的你这个贱货!”褚傲挥手又想甩给我一巴掌,我立即拿头朝他的头用力撞去。他大约是没料到我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一时躲闪不及就被我硬碰硬了,然后我听到他痛呼了声,领口也随之一松,我顾不得自己疼得像要炸裂的头,捡起包就跑。 我知道自己跑不远,因为褚傲不仅腿长,还获得过市运动会的短跑冠军,哪怕就算我现在穿着平底鞋我也跑不过他。所以我想着只要让我跑出男士洗手间就行,至少在外面人来人往的,不像这里边儿,除了褚傲居然一个多余的男人都没有。 我的要求不高,也不难实现,毕竟门就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努力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但我想不到的是,我才往那儿跑了两步,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从旁边呲了过来,是褚傲拿了墙上挂着的水管。我有些猝不及防地抬手挡着,没用,眼睛里依然进了水,又涩又疼。 我眯着眼撇开脸去,什么也看不清,耳边除了水声就是褚傲肆意的笑声。 他拿着水管冲击我裸露的脚背把我逼退到角落里,问我:“顾笙,你现在知道死的会是谁了?” “不是你吗?”我睁着难受的双眼看他,冷静地微笑,下一秒水就直接呲在了我脸上。 水冲进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我一边笑,笑着咳着,我感觉水呲在了我的胸前c我的小腹c我的腿间 我顿时想起什么,低头一看,穿的白色薄纱裙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粉色的内衣裤都透了出来。我再抬头去看褚傲,见他已经丢了水管朝我走近。 我皱眉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干你!” “就你?”我冷笑着看向他的裤裆处,“你还硬的起来吗?” “硬不硬的起来,待会儿你就能感受到了!” 褚傲用领带和腰带分别把我的手脚绑住,又把我抱进隔间,我觉得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可人却不是那个人。 “褚傲你他妈放开我!”我声嘶力竭地大叫。 “放心!等我爽完我就放开你!”褚傲撕扯着我的薄纱裙,我看着自己的胸部暴露在空气当中,“褚傲,你要敢继续动我,我就敢用比三年前踢爆你的蛋更狠绝的办法对你。” 褚傲饶有兴致地问:“什么办法?” 我盯着他的眼睛:“杀了你。” “杀了我?我等着。”褚傲取下我的丝巾强塞进我嘴里,他将我转过去,胯下顶着我的臀,我奋力挣扎着,他毫不手软地捏住我的胸,我恐慌到浑身发抖。 而正当我绝望之际,隔间的门蓦地被人敲响。 “褚傲?”声音宛如天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4:算你他妈的走运 我扭头看褚傲,他裤子都脱了,已经是箭在弦上。 “褚傲?”谢怀礼又在外面喊。 褚傲一声不吭,我想弄出点儿动静,他立即掐住我的后颈。 谢怀礼有丝不耐烦:“你他妈再不出声儿我踹门了啊。沈年他们都走了,就剩我等着你开车送我呢你赶紧的。” 褚傲闻言,冷着脸无声吐出一个“妈的”,回道:“知道了,马上。” “快点儿。我去外边儿等你。” 听着谢怀礼推门出去后,褚傲松开我提上裤子,恨声说:“算你他妈的走运。” 我愉快地笑,倒霉一晚上了,再不走运我还能活? 我放松了僵硬的身体坐到马桶上,此时褚傲刚整理好衣服正准备开门,看见我这个样子他顿时火气又上来了,“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我看了他一眼,他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脸。“我跟你说顾笙,除非你张开腿让我干一回,否则咱俩这事儿永远没完。” “唔”想说话,却忘了自己嘴里塞着丝巾。 褚傲垂眸:“想说什么?答应让我干?”他伸手扯出丝巾,我说:“三年前你近不了我的身,三年后也一样。想让我为你张开腿?你不如先找医生看看你那不争气的老二,被我那一脚踢得有心理阴影了吧?刚才它好像没多硬?” 听了我的话,褚傲讥笑的表情倏然变得阴狠,他捏住我的下巴重新把丝巾塞进我嘴里,“顾笙,你就继续装吧。看到时候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几把硬。” 丢下一句狠话,褚傲走了,留下手脚都被绑着,连声“救命”也叫不出的我。 我试着侧坐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去解脚踝上的领带,但是褚傲那厮实在是太狡猾了,把扣系在前面不说,扣还他妈是个死扣,我腰都快拗断了也没把它给弄开。 褚傲! 我崩溃地在心里嚎叫。 就这么又过了约五六分钟,有人进来了,我正想着该做点儿什么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我怔住,来不及思索怎么会是他,隔间的门被人推开。 沈年一手拿着我的手机挂断不知谁打来的电话,一手轻轻抵着门,好看的眉眼像极了一幅画。 在沈年去了英国的五年里,我无数次在想,如果有一天沈年回来了,愿意见我,不论怎样我都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站到他面前。我希望就算我在他心里是个坏女人,也是个漂亮的坏女人,至少不能除了“坏”就一无是处。 我真的一直希望如此,可我一次也没有做到。 这次更是。 我宁愿无人知晓我被困在这里,也不愿他来,看到我这副模样。 “跟褚傲做了?”沈年问我,视线落在我堪堪被裙摆遮住的大腿根。 我顿了顿,摇头。 “嗯。”他应了一声,走近,“所以” 我看着他微微倾身与我平视,左手抚上我的脖子,食指在他赠予我的伤口上摩挲,那一瞬间的温柔几乎让我想举手投降。 他开口,有浓郁的酒气,“我还是唯一一个在洗手间里操过你的男人,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5:你是唯一一个 听到这句话,我愣住,实在是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想问他,可我说不了话。 沈年深邃的眼盯着我,忽地笑了声,“忘了你不能说话。”他将我嘴里塞着的丝巾拿掉,我舔了舔干涩的唇,迟疑着说:“我不明白你”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沈年没什么表情地打断我的疑惑,我感觉他的手往上游走,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过,你最好给我肯定的答案。”他这样说着,手指慢悠悠地给我把黏在脸上的湿发挑开,指尖偶尔滑过我的皮肤,我便轻轻战栗。 “为什么?”我镇定地问。 “因为一旦你说不是,那我就要重新思考该在哪里再和你做一次。”他又缓缓地笑起来,眼睛却是不笑的。“毕竟我们的关系特殊,的地点又怎么能和别人一样?你觉得呢?” 我觉得沈年说的有道理,可我从来都没有别人。 我凝视着他,“你是唯一一个。” 沈年眯眼,大手猛地捏住我的脸,我痛地皱了下眉,他的表情在我眼里看不出丝毫异样,语气也是平淡至极:“顾笙,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好骗?” “我没有骗你。”我艰难地说道。 “是吗?”像是信了我的话,沈年手劲变小,他额头碰过来,哑着嗓子:“可我还是想和你做。” 这一次,我看到他眼底清晰的醉意。 沈年喝醉了。 恶欲涌上心头。 “好,我和你做。” 说出这句话,我已经能确定我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沈年帮我把手脚松绑,拉着我走出男士洗手间,我一边整理贴在身上的薄纱裙一边问他去哪里,他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我带到了地下停车场。 他的车是辆枣红色的玛莎拉蒂,看起来优雅又性感,很像他这个人。 他推着我和我一起坐进后座,然后将外套脱下随手一扔就要放倒我,我抓住他的手摇摇头,他眸光微冷。 “我来。” 我按着他的胸膛看他躺在座椅上,俯身解开他衬衣的纽扣,一个个吻落下,漫长又火热。过了约五六分钟,我再抬眼,他已经呼吸沉稳地睡着。看来是真的喝了不少酒。 说不清是侥幸还是失落,我长舒一口气,把他纽扣扣好,捡起他的外套给他盖着,顺便在兜里拿出两个手机。 一个粉色我的,一个黑色他的。 我用他的发了定位给沈家人,相信很快就有人来带他离开。毕竟他是沈年。 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我查看手机,未接来电三十六。 我先给打了二十一通的临时保镖张昭和聂俊回电话,他们两个急疯了,但我没法跟他们解释,只报了平安就挂了。接着我又发短信问打了十五通的顾箫什么事儿,他没回。我琢磨着可能是又缺钱了,正犹豫给他转多少,却在家的客厅里看见了他。 “你怎么又来了?”我有气无力地说。 顾箫几步走过来,拉着个脸:“你怎么那么晚回来?我他妈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你这一身是怎么顾笙?顾笙!顾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6:赶紧滚出我的视线 迷迷糊糊地倒在顾箫怀里,感觉他把我抱起来,耳边隐约有他恶狠狠地咒骂声,我想笑,却终是睡沉了过去。 等我清醒过来,人在医院,外面天色已大亮。 “怎么回事?”一开口,声音沙哑地听不出是我。 顾箫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边用手机打游戏,听见我说话才抽空看了我一眼,“你发骚了。” “你才发骚。”我皱眉说着想要坐起身,可是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顾箫见了单手抓着我的手臂就把我从病床上拎了起来,动作粗鲁地让我想拿刀砍死他。 我瞪着再次沉迷游戏的顾箫:“我要喝水。” 顾箫不耐烦地看着我:“你怎么一醒过来就这么麻烦!” 我面无表情地回看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用力把手机摔在床上,板着脸走向饮水机。 等他接水的空档,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见我醒了,他先惯例问我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然后又给我做了小检查。 听了医生的话我才知道我是因为高烧昏迷被顾箫送进医院的,整整三天失去意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 医生说:“你太虚弱了,胃里除了酒什么食物都没有,光是葡萄糖就给你打了好几瓶。年轻人啊要注重身体,饮食要规律,喝酒也要适可而止。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折腾的不像样子了,再这么下去就彻底垮了知道吗?” “呵。我以为她的身体早就垮了。”顾箫把水递过来,讽刺地说着。 “你赶紧滚出我的视线。”我拧着眉:“我一分一秒都不想看见你。” 顾箫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医生交代我回家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应了。他收好听诊器要走,走前又看了我和顾箫一眼,眼神似乎有些无奈,然后他叹息着说了句:“小情侣闹别扭也要适可而止,能动嘴就别再动手。” 我按着贴了膏药还有些酸痛的后腰,听见他这么说一愣,还没想明白他已经推门出去了,我看向顾箫:“他什么意思?” “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这都听不懂?他以为你跟我是一对儿,我跟他解释了他不信,还非说我俩夫妻相,说像我们这样情侣打架弄得一身伤最后进了医院的多的是。真有意思,不说别的,就说说你现在这副尊容”顾箫满目讥讽地打量我,“倒贴钱我都不乐意要。” 我咬牙骂道:“你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箫挑了半边眉:“你狗嘴里吐出个象牙我看看。” 我气急,抄手就把喝了一半还剩一半的水连带着纸杯朝他扔了过去,他动作伶俐地躲开,纸杯砸在纯白的墙上留下痕迹,他表情不变:“以后你就算快渴死了也别再叫我。” 我正想反驳他,一阵铃声响起,是顾箫的手机。 他拿起来一看,皱了皱眉。 见他这样子,我随口问道:“谁打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7:一个小时内给我滚过来 顾箫没理我,径自接起,叫道:“妈。” 哦,原来是叶婉蓉女士。 我垂下眼帘去调整输液的速度,快点输完这一袋液我就可以离开了。我一点都不想待在医院里。 “什么?顾笙?” 听见我的名字突然被提起,尤其一方还是那个人,我太阳穴不由得就是一跳。我看向顾箫,他也正看着我,“我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了,你有事儿?” “去找她!让她在一个小时内给我滚过来!”叶婉蓉愤怒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皱起眉,顾箫挂了电话瞧我:“什么情况?” “我他妈怎么知道!”语气不太好地吼了一嗓子,我问他:“我手机呢?你没给我带来?” 顾箫掀了掀眼皮,平静地说:“摔坏了,我给扔了。” 我比他还平静:“摔坏了?扔了?”顾箫“嗯”了一声,我依然平静:“你骗谁呢?赶紧给我拿出来。”我要打电话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见我不信,顾箫打开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接着走近来给我看。一张照片,上面稀巴烂的碎片勉强能辨认出是一部粉色的手机。 “你跟我说这是摔的?”我看着顾箫。 顾箫眼睛都不眨:“摔的。” 我平静不了了,伸手就去夺他的手机,但是顾箫好像早有防备,在我有动作的一刹那他已经迅速地收手让我抓了个空。 “把你手机给我!”我气得大叫。 顾箫语气轻松:“干嘛?”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试试怎么摔才能把手机摔成那个鬼样子!你给我!” 顾箫斜睨着我,“神经病!” 神经病? 就这我要能忍我他妈就不是顾笙。 我瞪着他,一把掀了被子,刚要拔手背上的针头时他骂着过来拦住我,我趁机和他撕扯在了一起。 “顾箫你个混蛋王八蛋!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他妈还是人吗你!” “一个妈生的随你怎么说!啊!顾笙你再抓我脸我还手了啊!” “你还想还手?那我今天非要抓烂你的脸不行!我让你砸我手机!让你砸我手机!” “你别得寸进尺啊!啊!顾笙你他妈” 我抓顾箫脸,顾箫抓我手。这场幼稚到难以直视的战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以我的体力不支而告终。万分遗憾,我并没能抓烂顾箫的脸。 我看着有点回血的输液管,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几点了?” 顾箫整理着乱如鸟窝的头发,闻言手一顿,“怎么?你还真要回去?” “废话!不回去难道要等她派人来把我抓回去?”我说着踹了他一脚,“去把我衣裳拿过来。” “你!”顾箫一下子站起来,瞪着我边走边恶声道:“将来谁要是娶了你,我一定给他脑袋开个瓢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屎!” 我拿起枕头丢过去,他报复般把衣裳扔我脸上,出了病房。 输完液,我换好衣裳,顾箫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开着朋友的车把我送到顾家,我下了车,一扭头却见他也下了车。 “她只叫我回来,你跟着干嘛?” “看热闹,不行?”顾箫睨了我一眼朝别墅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8:你是哪里来的资格说我 自我16岁离开顾家后,回来的次数是屈指可数。而且每次回来都没有好事,这次我想也一样。 跟顾箫一起穿过长廊迈入客厅,一眼就看见坐在上首的叶婉蓉和顾天成,顾天成的旁边则站着他的儿子顾景初和养女顾云珊。 他们脸上都没有表情,除了顾云珊,看向我时有一丝嘲讽和得意。 我按捺住心神走过去,问道:“这么急着把我找回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在外干了什么丢人的事你不知道?”叶婉蓉冷冷看着我,衣容华贵的她真是越来越像上流圈子里的人。 我说:“我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这是什么?”叶婉蓉从桌上拿起一份花花绿绿的报纸摔在我脚边。 顾箫弯腰捡起看了看,接着蹙眉看向我,他这个表情让我更是疑惑,便垂眸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让我怔立在原地。 这是份名叫周一见的娱乐小报,以报道知名人士的八卦新闻为主,真实性高达百分之八十。在网络信息传播的时代,这个报纸卖得依然火热,我偶尔也喜欢买来看看打发时间,可那时我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见报。 头版头条:沈氏二少男厕与女子不可描述!激情不够车震来凑!惊惊惊&siga;(°°|||)! 下面附带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沈年拉着衣衫不整的我从男士洗手间出来,一张是我和他一起坐进了他的车后座。 照片里只有沈年的清晰正脸没有我的,但我知道,这就是四天前,在盛唐酒楼。 叶婉蓉质问我:“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干?” 我收回视线,抬眼与她对视:“我什么都没干,这上面的女人不是我。” “你当我们是瞎的!”顾云珊叫道。 顾箫目光如箭:“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儿?” “那又有你说话的份儿?”顾云珊不屑地撇嘴。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叶婉蓉瞪了他们两人一眼,看着我:“说,你是怎么又和沈年搞到一起的?” 我冷着脸:“我说了,不是我。” “笙笙说了不是她,可能就真不是她。”一直沉默的顾天成突然帮我说话,语气是惯有的油腻和自以为是的亲切,我厌恶地偏过头去。 “什么不是她?以为我是傻子?”叶婉蓉愤怒地拍着桌子起身,用戴着四枚戒指的手指着我骂道:“一个女人跟男人从男厕所搞到车里?还是跟沈年?像只野鸡一样!顾笙你真是越大越不要脸!贱骨头!” “你是哪里来的资格说我?”我要笑不笑地:“说我之前,先想想你自己什么身份。” 叶婉蓉愤怒到五官扭曲,浓妆艳抹的脸变得狰狞可怖,我看着她抬脚,没有躲闪,她狠狠地踹在我的胯骨处,我脚步不稳地向后踉跄,撞倒了落地花瓶。 花瓶“砰”地一声碎裂,紧接着耳边响起孩童惊恐地啼哭。 我按着胯骨看去,保姆正抱着个男孩儿不知所措地站在楼梯处。 叶婉蓉斥道:“谁让你带他下来的?” “小c小少爷一直叫着找妈妈。”保姆怯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19:坚决不会承认 叶婉蓉瞪着朝她张开小手的男孩儿,一脸未消的怒火。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妈还没死呢!”她刻薄地说道。哭声顿时更大了,响彻在整个客厅里。 顾天成蹙眉,不满道:“你对乘乘凶什么?”他看了眼身边站着的顾景初,顾景初点了下头,走过去对保姆说:“秋嫂,我来吧。”秋嫂连忙把哭个不停的乘乘交给顾景初。 “乘乘乖,不哭了。”顾景初柔声哄着乘乘。看得出来他和乘乘很亲近,到了他怀里,很快乘乘便不再哭了,小手揉着眼睛,抽嗒嗒地看着我们。 叶婉蓉恢复平静,坐回到椅子上,“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我警惕地盯着她。 “别跟我装疯卖傻。他沈年一回来就毁我顾家的声誉毁我女儿的名誉,也太仗势欺人了。不让他出点儿血,岂不是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叶婉蓉呷了口茶,润润喉继续说:“说吧,是你自己去找他谈,还是顾家去找沈家谈?” 我突兀地笑出声。一样的招数用两遍,也不怕阴沟里翻了船。 “我不去。谁去都没用。因为上面的女人不是我。不论你们怎么说”我看了看叶婉蓉,又看了看顾天成,一字一句:“我都坚决不会承认。” “好。既然你不承认是你,那你就在被曝光之前马上找人结婚!”叶婉蓉面色沉沉,眼底凶光毕露。 “结婚?笙笙才二十岁,在我心里还是个小姑娘啊。”顾天成目光在我身上打转。 “小姑娘?早就能生孩子了。”叶婉蓉剜了他一眼,“我把她养这么大,可不是让她拖我后腿的。”她看向我:“我从来都不做赔本的生意。” 从来都不做赔本的生意。 所以你在丈夫中风瘫痪的第二个月就勾引了他有妻儿的弟弟上床并不择手段地嫁给了他? 我冷漠地问:“结婚,跟谁结?” 叶婉蓉点了点桌上放的档案袋,显然早有准备。 我顿时明了,原来她一直就在这儿等着我。 拿着档案袋离开顾家,路上顾箫把车开的飞快,半小时的路程被他缩短了一半,车停下的时候我连神都没缓过来。 “到了?”我朝车窗外看了眼,解安全带。 顾箫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明天我来给你搬家。” 我抬头看他,想了想,没有拒绝。 下了车,顾箫立即掉头疾驰而去,我呆站了一会儿,转身进楼。 天色渐沉,楼里的灯大概刚刚亮起,还有些昏暗。 我输了密码开门,进去后先换了鞋,然后边往卫生间走边拆档案袋。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才刚回来,鼻翼间却满是熟悉的烟草味。 停下脚步,我狐疑地扭头。 沙发上坐了个人。 他衣着全黑,头上却戴着一顶白色棒球帽,帽子上有“gs”的金色刺绣,是我名字的缩写。那天我落在苏里的 我看着他微微抬了脸,帽檐在他脸上投下半片阴影,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情的唇。灰白的烟雾从他唇间丝丝溢出。 周围一阵寂静,耳边只有我的心跳声。 我不确定是悸动,还是恐惧。 “沈”声线不自觉地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0:我可以解释 沈年隐约看了我一眼,接着抬起手腕看手表,“你让我在这儿等了四个多小时。”他放下手,轻笑了声,唇线弧度恰好,“怎么说呢?想见你一面可真难。” 虽然不是我的错,可我还是说:“抱歉。我不知道你” “你的手机呢?”他慢悠悠地问。 我精神一凛,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档案袋,“摔坏了。”怕他不信,又加了一句:“真的。” “哦。”沈年轻点了下头,倾身将还剩半截的烟碾灭在茶几上,“看见新闻了?” 我迟疑着想是不是该装作疑惑的样子问什么新闻,他已经起身朝我走来,“看来是看见了。”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淡然随意,但他逐渐逼近的气场却令我周身发寒。 我退了两步:“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沈年身高傲人,此时即便戴着棒球帽我也能够看清他的表情。没有表情。 那一瞬间我无法再冷静思考,只是下意识地转身就逃,手握门把刚拉开一条缝,一只左手从后面伸过来按在了门上,“砰”一声巨响,门再次关紧,我被这动静吓得脖子一缩,档案袋掉在了地上。 我抬眼看去,那只手的手背脉络分明,根根手指细长如玉。 “准备逃到哪儿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我不敢回头,僵硬地开口:“我只是想看看门关好了没有。” 他问:“关好了吗?” 我说:“好了。” 感觉他的身体靠近了些,温度撩人,“那还不松手?”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廓,唇瓣一开一合,痒痒的。我垂眸看他的右手从我腰侧绕过,葱白的指一根根强势地掰开我还握着门把的手,指尖从我手面流连滑过,最后圈住我的手腕。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具有某种暗示性,让我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他,他面容冷峻,黑色的瞳仁纯度极高,盯着我时让我恍惚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猎物。 不对,是食物。 “我”我试图缓和他的情绪。 他却抓着我的手腕猛地一拉将我翻过来抵在门板上,门把硌在我的腰处,我痛得仰起头呻吟了一声,心想这腰伤一时半会儿的是好不了了。 “疼?”沈年垂首望着我,眉眼冷淡。 我正要摇头,他又说:“疼就对了。不疼怎么对得起我?”单手掐住我的脖子,更用力地将我按着,表情阴鸷地像是真准备这样弄死我。 可我现在不能死。 我双手拼命想推开他,他胸膛坚硬,脚下也纹丝不动,我呼吸不上来,痛苦地蹙眉,眼睛却始终盯着他。 我想他不会让我死的。 就这样让我死了岂不是太便宜我了?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他收了手,在我视线变得模糊的时候。 我全身脱力地坐到了地上,无法控制地剧烈喘息,肺像要炸裂似的难受。 “解释。”沈年的声音在我头顶。 “不是我做的。”我看着他的双脚,忍着不适干巴巴地说道:“我对这件事也才知晓没多久。” “这就是你的解释?”他笑了声:“你以为我会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1:你是不是又在屋里藏了个男人 沈年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低着头,我迎着他的目光,即便是这样的角度他也好看到让我觉得没人能比得上他。 他的指尖微凉,更凉的是他说的话,“有过犯罪前科的你,在我这里没有丝毫信用可言。” 我看他眼里映出我的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就是这样。”他慢慢蹲下身,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毫无温度,“在这件事没有完美解决之前,你最好就这样保持缄默。如果让我知道你或者你们家人乱说话,顾笙,你要小心点。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的忍耐可不会再有第二次。”说完,他捏着我的下巴用力一甩。 我轻轻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我会闭上嘴的。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会闭上嘴的,你放心。” 沈年微微眯起眼,正要张口,我突然听见门的电子锁传来“嘀嘀嘀”输入密码的声音。 我懵了两秒,随即身子一震,睁大眼睛看着蹲在我面前的沈年。 他是怎么进来的我都无所谓,因为沈家的二少爷总有他光明正大的方法。 除此之外,知道开门密码的人除了我自己,就还有一个,顾箫。 而现在我在门里,那门外 我想也不想地抬手拍下防盗锁,“咔嚓”一声,门立即反锁。门外静了一瞬,接着顾箫的声音响起:“妈的顾笙你干什么?” 沈年的表情一下变得趣味盎然,我注视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问顾箫:“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你东西落车上了!开门!” 我疑惑道:“什么东西?” “医生给你开的那些药!你他妈给我开门啊!”他似乎用脚踹了一下门,整个门都颤了起来。 他一说我才想起来,出院之前医生给我开了养胃药和几贴膏药,用塑料袋装着,我把它放在了车的储物箱里。 “你先放门口吧。我刚脱了衣服准备洗澡。”被沈年看着,我面不改色地说。 顾箫又踹了一下门,“我他妈是送快递的?你先围个东西把门开了让我进去。” “不开。快滚!” “你是不是又在屋里藏了个男人?”顾箫平静地问。 “藏你妈的”话未说完,眼前一暗,沈年的身形猛地欺近,他突如其来的行为令我有些彷徨无措,头下意识地后仰,他左手勾住我的后颈让我不能再躲,棒球帽的帽檐抵着我的额头,眸光森冷,“又?”声音很轻,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我有些看不透,“私生活很精彩啊。” “我” “妈的顾笙你开不开门!”顾箫开始砰砰砸门。 “不如开门让他进来看看这回你藏的男人?嗯?”沈年噙着笑,拇指亲昵地蹭着我的头发,可是我却一阵头皮发麻,我飞快地摇头,“不要” 绝对不能让顾箫发现沈年在这里。 他们两个碰面的话,除了顾箫被打死,我想不出两败俱伤的可能。 “怎么能不要呢?一定很有意思。”沈年不容辩驳地说着,正要起身,我抿紧了唇,趁其不备直接将他扑倒在地,我趴在他身上,捂住了他的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2:你得拿出求人的诚意来 “我求你。” 在他要推开我之前,我压低了声音说,当即他握着我肩膀的手一顿,眼神危险地凝视着我,我想我读懂了他,他在问:你求我什么? 我说:“我求你别让顾箫知道你在这里。”顾箫发起疯来我根本拦不住。 沈年似乎笑了下,唇贴着我的掌心动了动,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我手上,我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捂着他嘴的手,莫名有些羡慕。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他手环住我的腰,长腿勾着我的往旁边一歪,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形势便扭转直下,顷刻间,我从压人的人变成了被压的人。 “顾笙,我们之间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关系。”他微微放低了上半身,帽檐下的那双丹凤眼亮的吓人,“你得拿出求人的诚意来。” 求人的诚意? 我不明白。“你是要我给你跪下,还是要我把腿分开?” 他声音里带了空气,“你希望我让你跪下?还是希望我让你把腿分开?”左胸被温热的大手覆盖,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衬衫纽扣被不知不觉地解开,我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抬眼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门外,顾箫已经停止了对门的伤害,他显然是无可奈何了,“妈的你还真不给我开门!” 我不说话,想让顾箫赶紧走人,可沈年却让我回应他,手指还用力地捏了我一下。我忍着异样,叫道:“不开!” 顾箫恶声咒骂了几句,我没听太清,接着他说:“你他妈收拾好你的破烂,明儿一早我就让人来给你搬家。到时候你要是什么都没弄你就等着死吧!走了!” “搬家?”沈年笑得优雅迷人,却动作蛮横地将我的手按在地上,“先是手机摔坏,现在又要搬家,怎么?是想躲我?你躲得掉吗?” 说真的,要我现在手里有把机关枪我一定立马冲出去突突死顾箫个狗崽子! “误会!是误会!这个我也可以解啊一一一一”他的手指突然钻进我的内衣里,又疼又酥的感觉让我受不住地踢了两下腿。 他把我抱起来坐着,粗鲁地脱下我的衬衫,我在他怀里挣扎,他抓住我的头发向后扯:“那天在盛唐你不是要和我做?现在又装什么清高圣洁?” 他一手轻而易举地拨开我的内衣搭扣,我只觉胸口一松,忙抬起手臂想要挡着,沈年却动作更快地扣住我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从我腋下,轻触我的咬痕,偏着头在我耳边低喃:“都这样了,还怕我看?” 我拧着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咬着我的耳廓轻轻地笑了,我被这笑扰得意乱情迷,连他手下的动作更进一步了都没察觉,直到微凉的手指探进去,我才猛然僵直了身子,手也不自觉地抓皱了他的衣襟。 “还挺厉害的。”他的音色沙哑,喘息也变得粗重。 我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咬了咬唇,“我的卧室是那间。” 沈年动作一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顾笙,你就这么想我艹你?”他又笑了,却是讥讽的,像一盆冷水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3:在沙发上做过吗 “你这里来过多少男人?” “你都和谁在床上做过?” “做了多久?怎么做的??” 他的手指发泄般在用力搅弄,接连问话的表情却一本正经地认真。他认为我人尽可夫,认为我放浪形骸,他却不知道我只是对他才表现得如此。 他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抬手环住他的颈项,在他浓郁的眸色中我将唇贴近他的。他从来不曾亲吻我,五年前的第一次没有,五年后的现在,也没有。或许在他眼里,亲吻代表着感情,只是。 但我无所谓,因为我爱他。 我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唇角,只是一下,不敢贪恋。他神色不变,搂着我的手臂却陡然收紧,那一下肋骨被他箍的有些疼。我歪头靠在他的肩膀,看着他清俊的侧脸,嘴里慢慢的发出一声声呻吟。 “难受” 有些难以入耳,但陆可盈说过,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抵抗女人的娇喘。 显然,沈年属于“大多数男人”中的一个。 他斜眼看了看我,缓慢地像是凌迟一样抽出手指,我脚趾蜷缩,在他怀里整个人软得一塌糊涂。他把我抱到沙发上,居高临下,目光地盯着我,我感觉两颊滚烫,曲起一条腿,手掩着胸,犹自镇定地朝他笑笑,“不继续了吗?”询问他,我扫了一眼他的腿间,鼓鼓囊囊的一包。 我移开视线,沈年问:“在沙发上做过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掀了眼帘看他,他略微蹙着眉,好像在想什么。大约在想我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吧?毕竟我在他那里毫无信用可言。 心底生出一股悲悯的苍凉,但我面上还是一如既往。“不如到阳台?现在晚上了,外面没有几个人。”我硬着头皮坐起身,正要往阳台那边走时手腕一紧,我扭头去看他,却只来得及看清他颈间凸起的青筋,接着整个人便被重重地摔回了沙发上。 一阵头晕目眩中,随即男人精壮的身体压了上来。 即便我之前的言行举止再怎么大胆,实战经验为“1”的我在面对真枪实弹时仍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身体似乎也在瑟瑟发抖。 沈年见我这样,手从下托起我的腰让我们之间严丝合缝,脸上是没有情感的笑:“别装了,我知道你在伺候男人这方面很有本事。至于你的生疏青涩,还是留给不知道你有多浪的蠢货吧。” “说的也是。”我久久攒出一个笑来,动了动腿,凝望着他的眼睛,像要望进他的心里。“进来吧。” 我渴望和沈年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尽管他意在羞辱我,不过,不要紧,我能接受。 我抓着他的手臂,故作放松地,静静地等待他的进入,可是十秒后,我却等来了门铃响起。 第一反应是该死的顾箫又折回来了。 再细一想他来我这儿就没这么礼貌地按过门铃 身上蓦地一轻,眼前瞬间变黑,我愣了愣,把薄毯从脸上拿开,看见沈年穿上了长裤边束腰带边走向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4:我们改天再继续 尽管我觉得来的不是顾箫,可我仍有些担心。 我坐起身,看着沈年的背影想阻止他,可嘴巴张了张,又默默把话吞下。他没有理由听我的。 “咔”,门开了。 一声口哨响起,意外又轻佻的笑声:“办事儿呢?” 沈年没有理他,从玄关走回来,身后是只看眉眼都带着邪性的秦律。他头发凌乱微湿,穿着身不太正式的宽松休闲装,脚上是双家居拖鞋,似乎才洗了澡从家里过来的。 他站在不远处,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拿着档案袋并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眼睛肆意地打量我。 我裹紧了薄毯,抱着双膝,把不着寸缕的自己蜷缩起来。 “看样子还没开始呢。”他勾着嘴角,问我:“被我打断了?”不用我回答,他又目光怜惜地看我,摇头道:“得不到高氵朝的身体一定很空虚。啧,真可怜。”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秦律,但他说的是对的。 点燃的火种被强行熄灭,只留下熬人的余热,令我非常不舒服。 我想让沈年进入我的身体。 不过大概是没有机会了。我看向沈年,他正把白色里衣往再次解开的裤腰里掖,四根修长匀称的手指一下一下从前到后,然后他重新束紧腰带,拇指与食指的指头轻轻捏住前门襟的拉链,缓缓往上。 他穿衣服时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有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大约是我盯人盯得过于明目张胆被沈年察觉,他眉头皱了皱,看向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犀利冷漠,仿佛能看穿人心。 如果真能被他看穿就好了。 我想着,朝他自然地一笑,他眉头舒展,神色却依然淡淡。 “又出什么事了?”他捡起地上的外套,问秦律。 “夏家的小姐看见新闻,找你找不到,跑我那儿闹去了。得亏她姓夏,不然我就一枪崩了她。聒噪得不行。”秦律把右胳膊搭在我的置物柜上,神态慵懒,语气无情。 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他敏锐地挑眉,上半身微微前倾:“顾笙,你是不是在想还不如我一枪崩了她?省得打扰你俩的好事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镇定地说。 “哦?”秦律放肆随意地笑起来,他把手里拿的档案袋和白色塑料袋一起放下,“应该是你的。”嗓音低沉,别有深意:“不用谢。” 我有要说“谢谢”吗? 我虚伪地露出一个假笑,“谢谢。”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他双眼微眯,好像越发开怀。 “走了。”整理完着装的沈年说道。 秦律应了声,转身要走,脚步却又一顿,看来到我跟前的沈年。 我仰起脸也看他,看他噙着淡漠的笑,却温柔地将我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他俯下身,唇在我的耳畔:“记住了,保持缄默,和你的家人乖乖地当个哑巴。”他垂眸,指尖在我露出外面的脚背上暧昧滑过,我抖了抖,他抬眼纠缠着我:“至于这件事,我们改天再继续。” 他直起腰,倨傲地睥睨我:“最后,预祝你,搬家顺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5:你跟沈年是怎么回事儿 沈年和秦律一起离开了。 他头也没回,只留给我一室清冷。 不过好在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氛围,此时并不觉得落寞。 只是,心里终究有异样作祟。无法忽视。 我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去洗漱,再上床。熄了灯,把眼睛闭起,默默告诫自己不许多想不许睁眼不许乱动,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睡眠。不然这将会是十分漫长的一夜。 但我失败了。 不管如何暗示,我都无法入睡,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沈年。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在这间房子里,我和他孤单寡女的两个人,差一点就从上拥有彼此。 那大概是我此生唯二能拥有他的时刻。却被秦律打断了。 老实说,在听见他声音的第二秒,我真的很想亲切问候他的母亲。我相信,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会有和我同样的想法。 不是没有礼貌,而是驱使。 真是难缠的东西。 和失眠一样难缠。 我把灯打开,想吞两片安眠药,拉开床头柜抽屉却发现里面只有凌乱的杂物,没有安眠药。我又翻身去看另一边的床头柜,没有。床底,也没有。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安眠药是能让我睡着的最后法宝,可现在它不见了。 我抱着被子呆坐了一会儿,掀被下床,随便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从客厅经过的时候,余光瞥到扔在地上的白色棒球帽,我盯着看了很久才把棒球帽捡起戴在头上,然后出门。 其实我哪儿都不想去,却也不能让自己清醒地待在今晚的家里。 于是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包烟和打火机,一边快活地吸烟一边在寂寥的夜里游荡。 像个孤魂野鬼似的不知道飘了多久,等我一抬头看见眼熟的公寓楼,恍恍惚惚好一阵儿才想起这是陆可盈的私人住所。偶尔她不想回陆家时就到这里来。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我夹着烟自言自语,想想我住的地方到这儿的距离,有点怀疑自己的脚力。 不过 “来都来了。”一口气,把最后一支烟吸尽。 我没想过陆可盈一定会在,我也仅仅是抱着无所谓她在不在的心态按响门铃,但出乎意料的,门很快被人打开了。 但不是陆可盈,是个陌生男人。 关键他还光着膀子,全身都是湿的,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不好意思,请问你找谁?”他微微笑着,眼瞳是浅蓝色的,五官立体,却不像欧美那般深刻,显然是个混血。 很符合陆可盈一贯的审美。 我也笑:“不好意思,找错人了。”识趣地转身准备走人,却听到一声“顾笙”,我扭头看去,穿着浴袍的陆可盈满脸疑惑:“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散步顺便”扯了个但凡有脑子的人听了都不会信的谎。 陆可盈隐晦地朝我翻了个白眼,“进来吧。” 我忙摆手,“不了,你们” “做完了。”陆可盈把我拉进去,我看到满地狼藉的客厅,她踢开像是内裤c内衣的东西,带我走到吧台前坐下。 她倒了杯红酒给我,问道:“你跟沈年是怎么回事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6:因为沈年需要她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故作不知地看着她。 “还跟我装傻。”陆可盈哼了声,从她包里拿出份报纸拍在吧台上,墨绿色的指甲戳着照片,“没有你的正脸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是你了?你穿的这裙子可是我送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全市找不出第二条。”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心里叹了口气,我无奈说:“误会。” “误会?”陆可盈扬眉。 我点点头,正要跟她说,却看见那个混血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地出来。我给陆可盈使了个眼色,陆可盈回头看看,笑着走过去把娇小的自己贴在他身上。 “要走了?” “是的,很晚了。”他低着头,深情道:“希望今晚我让你感到快乐。” “我很快乐,希望你也是。”陆可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却扶着她的头旁若无人地来了一个窒息式深吻,足有二三十秒,陆可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 “g一一dnight”吻完,男人对她说,又对我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去。 他前脚一走,后脚陆可盈的笑脸就变得冷漠无比,她坐回到吧台前,喘道:“差点憋死我。” 我把没碰过的红酒推到她面前,“新男朋友?” “不是。”陆可盈喝了一口酒,没打算多说,问我:“继续说你和沈年。” “就是不巧那天在盛唐遇见,他对我什么态度你不是没见过,狭路相逢,就变成这样了。”我看了眼报纸,“至于这上面写的什么厕所激情c车震的,没有。” 陆可盈点头:“看来我哥说的是真的。” “嗯?”怎么突然提起陆庭深了? 我有些奇怪,陆可盈歪头看我:“有人在算计沈年。”她慢悠悠地晃着酒杯,红酒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我怔怔地问:“谁敢算计他?” “五年前就做过这种事的你适合说这句话吗?”陆可盈颇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想了想,也是,于是改口道:“还有谁敢算计他?” 陆可盈迟疑了一下,摇头:“这我不清楚,不过也不难猜。毕竟现在圈子里风头最盛的就是他了,有人心里不平衡想搞点事情也是挺正常的。” “风头最盛?”我捏着报纸的边角,有些好奇地看她。 “嗯。又高又帅又是沈家二世祖,下个月好像还要自己开公司。我听说他在国外炒股赚了十几个亿,好厉害。”陆可盈托着下巴叹息:“这么个人物居然要娶个疯女人,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嘶一一一一”地一声,报纸被我不经意间撕破,陆可盈瞟了一眼,我淡定道:“手滑。”冷静地把手放在腿上,随意道:“他要娶谁是他的事,你怎么这么在意?” 陆可盈愤愤道:“他娶别人无所谓,可他要娶的是夏娇娇!抢走我初恋男友的夏娇娇!我当然在意!” 夏娇娇,难道就是秦律口中“夏家的小姐”? 我皱了下眉,安抚她:“不是还没娶吗?你别气了,说不定他们走不到那一步呢?” “虽然现在八字没一撇,但大家都说事已成定局。”陆可盈淡淡道:“因为沈年需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7:他可是个残废 “沈年需要她?”我看着陆可盈,她点了下头,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难道是 “商业联姻?” 陆可盈把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两腮微微鼓起,粉唇水亮,配着她那双圆圆的杏眼看起来就像一只金鱼,感觉还挺可爱的。尽管“可爱”这个词跟她并不合适。 她把空酒杯放下,一边又往里倒着红酒一边用自嘲的语气说:“是啊,联姻。这个圈子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就算家里再有钱,少爷小姐的也做不了自己的主。” “是啊,一直都是这样。”我知道,陆可盈也是。但,谁又不是呢? 我把那份报纸随意地折叠放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然后说道:“我后天要去相亲了。” 陆可盈有些奇怪:“相亲?怎么突然”她很快反应过来:“哦,你妈帮你安排的?” 我耸耸肩,她睨着我:“你还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 牺牲我自己,总比再一次让沈年牺牲要好吧。 “我觉得我也是时候了。”我朝她微微笑了一笑,她假惺惺地回了一个笑给我,坐着吧椅转过去,两只手肘撑着吧台,“想结婚了?” “大概?”我说:“我不确定。” 陆可盈斜睨着我:“就我所知你连男朋友都没交过。” 其实交过一个。五年前,沈年离开以后。 我笑笑,没说话。 陆可盈问道:“相亲对象都有谁?你妈给你安排的应该不会差,说不定我还认识一两个。” “就一个。” “一个?”陆可盈看向我,惊讶的表情和我打开档案袋时简直如出一辙。因为叶婉蓉喜欢广撒网多捞鱼,我认为她一定会给我安排不少的对象并从中挑选出她最看好的,但结果令我意外,档案袋里面只有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我说:“显然她这次是要我只钓那一条鱼。” 陆可盈貌似很感兴趣:“是谁?叫什么?居然能让你妈这么重视?” “叶疏朗。”我回忆了下。 “叶疏朗?”听见这个名字,陆可盈好看的脸蛋一下子扭曲起来,满满的嫌弃道:“他?你确定?你妈怕是傻了吧?他可是个残废,必须坐轮椅的那种。” 我已经把叶疏朗的资料粗略地浏览了一遍,他的过去和现在也算有一点表面的了解,对于他下身残疾这件事,我并不是很在意。 “他是个残废,我又好到哪里去?” “没所谓。”真的没所谓。 毕竟我等不来想要的人。 陆可盈冷嗤:“没所谓?嫁给他就是守活寡。” “也未必吧。”我轻轻地笑:“不是还有手和嘴吗?” 陆可盈眯着左眼,竖起食指轻轻地摇,“那快感可是天差地别。等你开了荤你就体会到了。小处女。”顿了顿,她又说:“不过除了他行动不便你们不能有正常性生活之外,其他还是不错的。你要能接受也挺好。就是不知道沈年肯不肯放过你。那天在苏里,他看你的眼神特别可怕,我都有点儿吓到了。” 我不信:“你的胆儿有那么小?” “跟你说真的。以后避着点儿他,他和以前比变化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你真能死他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8:这么巧,又见面了 陆可盈的表情严肃不像在说笑,我自己也心知肚明,却只点了点头,无法给她回答。 陆可盈说夏娇娇是个独占欲很强的疯子,她如果得知报纸上的女人是我的话,不管怎样她都一定会找上我。说我不想被泼硫酸就要离沈年远一点。 她是真心在给我提醒,我了解,可我不喜欢这个话题,于是我敷衍着转而聊起了别的。 聊着聊着到天快亮的时候,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没多久她趴在吧台上睡着了。我费了老大力把她弄到床上盖好被子才离开。 散步似的走到小区门口,早餐摊上生意正火热。 想了想,买了两人份的油条豆浆和鸡蛋灌饼,把它们都放进保温盒里,等顾箫来了一起吃。吃人嘴软,到时再和他说不搬家的事,他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但我从晨光初现等到日落西山,豆浆凉的透透的,也没见顾箫的影子。 我想起沈年说的那句祝我搬家顺利,莫名心里发慌,就跑去楼下公用电话亭打给顾箫。 一开始没人接,我稳定呼吸抖着手又打了两个,接通了,刚想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就听到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其中夹杂着各种鬼吼鬼叫。 顾箫大声喊着:“谁?” 你妈。 他又喊:“哑巴了?” 哑你大爷! 最后“嘟”一声,挂了。 他似乎玩儿的很愉快。 我的紧张和担心是多余的。 我用力扣了听筒,回到家里,把两人份的豆浆油条和鸡蛋灌饼全进了肚子。然而吃这么多油腻的坏处是,我跑了七趟卫生间,腿都软了;好处是,我虚脱地睡着了。 待我醒来又是新的一天,艳阳高照。 我该去相亲了。 我挑了一条相对淑女的鹅黄色连衣裙,给苍白病态的脸化了个妆,准备随意扎个低马尾就出门时,目光触及我那淡粉色的头发,愣了愣。 “还是黑色比较好吧?” 我考虑着,拎了包到常去的发型设计室把头发染黑。弄完距离档案袋里给的相亲时间“中午11:00”只剩不到半个小时,忙打车前往相亲地点一一一一普罗旺斯西餐厅。 西餐厅环境优美,氛围也很好。 一走进去,五官端正的侍者微笑上前问我几位,我环顾四周,叶疏朗好像还没来,正要告诉他“两位”时,肩头突然落下一只手。 毫无防备地我身体一震,被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一张前天才见过的脸,轻轻扯起的嘴角透着一股子邪气。 “嗨这么巧。”秦律歪头看我,眼神似有深意:“又见面了。” 侍者看看我:“原来这位小姐是秦先生的朋友,实在不好意思,我” “嗯,没你的事儿了,忙去吧。”秦律冷淡地打断他。 侍者见状,点了点头识趣走开。 我想叫住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却猛地一收,我猝不及防地撞在秦律怀里,他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揽着我强制性地朝贵宾区走。我试着挣扎了几下,挣不开,他的手掌像铁钳般牢固。 “秦律,我约了人。”我对他说。 秦律垂眸睨着我,轻狂而傲慢:“哦。是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29:港城一霸宋自清 跟你是没有关系,可是跟我有关系。 “我不能失约。”我姿势别扭地抠着他的手指,妄图这样让他松手。 或许是我的行为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他对我这样的举动视而不见,只是目向前方,长腿快而稳地走着。 “不能失约?”他语气悠然,“在我这儿,没什么是不能的。” 我踩着高跟儿踉踉跄跄地被他拖着,听见他这么说头疼得不行,想问他到底是想要干嘛,眼角余光却瞥到前边儿一个人,他两手分别插在西裤口袋里,站得笔直,像一棵树,气质卓然。 “哟!宋总。”秦律叫了声。 男人动了动,转过脸来,五官如刀锋镌刻般逼人的凌厉。 “秦先生。”他与秦律握手。 “跟女朋友来吃饭?”极其淡漠地扫了我一眼,那一眼让我觉得他不像在看一个人,更像在看一样物品,令我不舒服。 我拧起眉,他又将我从头到脚地打量,末了说了句:“长得很漂亮。”语气却十分勉强。顿了顿,眉头一蹙:“不过看上去有些眼熟。”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说道。 他理都没理我,看着秦律,秦律嗤笑了声:“眼熟?给您介绍一下?顾笙。”他把我往前推了两步,我就站在了他们中间。 “顾笙?” 男人思索的视线定在我脸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眸光似乎闪了闪,紧接着他看我的表情就变得厌恶而刻薄,对和他初次见面的我。 秦律问:“听说过没?” “顾笙之名,如雷贯耳。”男人奇怪地笑了。 意识到他对我前后情绪的转变,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早年也得罪过他?但怎么回忆也没从脑海中搜索出有关他的片段,我能够确定自己和他素未谋面。那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小舅”,很耳熟,下意识地扭头,视野却蓦地被挡住。男人冷冷地睇着我,敌意强烈,“秦先生,我先失陪了。”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秦律无声靠来,“啧,你真厉害。连港城一霸宋自清都知道你的大名。”他讽刺地感叹着,问我开不开心。 港城一霸宋自清? 不认识。 我斜睨他,“如果你拉我过来就是为了帮我扩大知名度,那你成功了。我可以走了吗?”不管他答不答应我就要走,在那瞬间头皮倏然一紧,我被迫停下脚步,侧首瞪着笑眯眯的秦律。 怎么他妈跟个娘们儿似的总喜欢拽人头发? “这样放你走,那不就白费我一片好意了?”秦律手贴着我的发由上至下地轻抚,动作挺温柔,但笑得有阴谋。 我强忍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甩了甩头。 他拥着我走,我问他究竟目的在哪儿,他却说这家西餐厅的牛排不错,建议三分熟最好,吃进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真是个变态! 我腹诽着,被他带进了贵宾区,这里每一处用餐卡座之间都被艺术般地隔开,看起来要比邻桌打个嗝儿都能听到的大众区具有私密性。 “待会儿记得表现的好一点儿。”秦律手指点着我的肩,“要搞砸了场子,可没人救得了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0:男人都是肤浅的 我实在摸不清他,恼怒道:“你” “到了。”秦律笑笑,拨开一处卡座的水晶珠帘先走了进去,接着我听到谢怀礼不满的声音:“让你去拿瓶好酒你怎么去那么长时间?而且,酒呢?” 秦律说:“遇见个熟人,耽误了。” “熟人?”谢怀礼有些奇怪。 “站外边儿干嘛呢?还要我再请你?”显然秦律是对我说的这句话。 我抿了抿唇,撩开水晶珠帘也走了进去,一瞬间就察觉几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抓紧了包,微微抬眼,看见沈年眉头紧锁。 他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我开口,秦律替我说道:“约会。”加了句:“和男人。” “约会?和男人?”沈年推开倚靠在他身上的娇小女生,嗤笑我:“你也有人约?” 被他推开的女生不太高兴,把玩着餐巾,看了我一眼,“沈年,她是谁啊?” 沈年睇着她:“秦律不是说了?熟人。” “哦。”或许是被他的语气冷到,女生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很不友善地瞅着我,白嫩的手指轻戳着他的胸膛,撒娇道:“说好的二人世界变成朋友聚餐也就算了,但这位小姐我不认识,觉得好尴尬啊。能不能让她走啊?她也有约会啊!嗯?好不好嘛?” 她黏着沈年的画面很刺眼,可她说的话很中听。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没来得及说,沈年便道:“人是秦律带来的,问他。”他看着我的眸子如墨色般浓郁。 女生看向秦律,秦律视若无睹地笑着拉我走近了点儿,问我:“想坐哪儿?”他的表情充满着恶趣味,我很想打他。 女生急了:“秦律!今天疏朗哥也在,他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同桌吃饭的,对吧,疏朗哥?” 疏朗哥? 不会是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能容纳十人的环形卡座,他却不是坐在真皮沙发上,而是坐在一辆轮椅上。金丝边儿的眼镜,得体的黑色正装,气质温润如玉,不像个商人,更像个满腹经纶的学者。 他正带着微笑注视我。 “你好。” 他已经认出了我,大概他拿到的我的资料里也有一张照片。 “你好。”我僵硬地点了下头。 秦律双手扶住我的肩,“大少,介意陌生人和你同桌吃饭,那么美女呢?也介意?” 叶疏朗轻笑:“美女当然是有特权的。” 秦律继续问:“那又介不介意她坐你旁边呢?” 叶疏朗看着我:“我的荣幸。” 女生猛地坐直了身子,“疏朗哥!”她气的在桌下跺脚,“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肤浅了?” “男人都是肤浅的。”秦律似乎生怕她不够气,故意地瞥了眼她旁边的沈年。这是在暗示她,沈年也一样。 “你!”女生怒瞪着他,抓起水杯就要扔,沈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夏娇娇,把你的大小姐脾气收起来,这里不是你家,没人会买你的账。” 夏娇娇咬着嘴唇,很快“砰”地放下水杯,里面的水溅出来洒了一桌面。 点火者秦律见状笑容加深,对我说:“去,坐到叶大少旁边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1:三分熟的牛排 叶疏朗双手放在轮椅的把手上,不知他做了什么,轮椅缓缓向后移动,让出一条足以让我进去坐下的空隙。 我看了眼秦律,他狠狠地捏了我的肩膀,噙着笑催促我,“快啊。” 我没办法,只好过去在叶疏朗旁边坐下。 谢怀礼坐在正中间玩手机,身体斜靠,翘着二郎腿,“既然人到齐了那就点餐吧?嗯?”说完他瞟了眼秦律,骂道:“妈的让你拿瓶好酒你就这么空着手回来。” 秦律笑看我一眼,“哪是空着手?这不带来个人嘛!”他说着,叫来侍者点餐,显然他们都是这儿的熟人,秦律一句“老规矩”侍者便自觉地在本子上记下来。 记完,侍者看了圈在座的人,目光定格在我身上,“那这位小姐” “哦,她说她喜欢这儿的牛排套餐。”秦律替我开口:“记住,牛排要三分熟。” “好的。请稍等片刻。”侍者应了声离去。 我瞪着秦律,秦律微笑着:“不客气。” “要喝水吗?”叶疏朗忽然问我,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放在我面前。 我看他帮我倒水,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谢谢。” 叶疏朗似乎察觉出我的尴尬,抬眼看看我,晒然一笑,轻声说:“不用太紧张。” 他在安慰对于现在这个场面不知所措的我,声音温和好听,我一下就轻松了许多,僵着的肩膀也慢慢放下来。我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滋润干涸的唇。 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沈年正看着我,笑的冰冷。 我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 过了约有七八分钟,点的餐便送了过来,效率惊人。 我拿着刀叉看只有三分熟的牛排,想起秦律说的吃进嘴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真是连切开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秦律见我不动,挑眉:“不合胃口?” 我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然后不动声色地深呼吸,咬牙要动手时,一只手却从我的手下伸了过来。 我愣了愣,诧异地看着将我俩的牛排调换的叶疏朗,他始终笑得温文尔雅,对我说:“七分熟,口感也不错,我想你会喜欢的。” 这个举动对于陌生人而言的我们来说是过分亲密,所有人都看着,沈年眼神冷如寒冰,我慢慢地朝他挤出一个笑,他双眼微眯,表情一下变得高深莫测。 “疏朗哥,你”夏娇娇奇怪的视线在我和叶疏朗之间来回,她问叶疏朗:“疏朗哥你不是从来不吃三分熟的牛排的吗?” “偶尔也想试一试。”叶疏朗说着切开牛排,我瞄了一眼,还带着血丝,他却面不改色地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咀嚼c吞咽,眉头自始至终都没皱过一下。 倒是夏娇娇皱着眉说:“疏朗哥你今天好奇怪。跟平常一点都不一样。我姐以前多少次让你试试三分熟的牛排,你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居然”说到这儿,她睨了我一眼,很不友善。 我真挺无辜的。 叶疏朗放下刀叉用餐巾沾了沾嘴角,喝了口水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的三分熟牛排看起来很好吃。” 这话一出,周围仿佛寂静了三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2:我也约了人 叶疏朗语出惊人,连我这个相亲对象听了都觉得不自在,更何况不知内情的其他人? 我注意到沈年眉心微动,看向叶疏朗的眼神有探究的意味。而他旁边的夏娇娇,微张着嘴,像是被叶疏朗的话吓到了,半晌没再吭声。 秦律表现的最为淡定,好像叶疏朗说的那句话很寻常,他一边自如地切着牛排一边问:“说起来,还不知道大少今天来这儿是干什么?总不能真像之前说笑的,是随便逛逛就逛到这儿吧?” “怎么会?”叶疏朗说:“和这位小姐一样,我也约了人。” 秦律点点头:“女人?” 叶疏朗微笑:“相亲对象的话,我想应该是位女性。” 一个不留神被浓汤呛到,我猛地咳嗽起来。叶疏朗贴心地把水递给我,我道谢接过喝了两口把咳意压下,才说了句:“不好意思。” 谢怀礼在一边儿喝着普通红酒,很有兴致地看着我。大约是看出来了。 夏娇娇嫌弃地扫了我一眼,看叶疏朗:“疏朗哥,你是来相亲的?你真的不跟我姐好了?” 叶疏朗无奈道:“娇娇,我和若雪已经分手三年了。” “可我姐还在等你啊。”夏娇娇瞪着他:“她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和别的女人相亲?” 我吃着牛排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道该说夏娇娇天真还是愚蠢。 但又有点儿羡慕的,我也想理直气壮地质问沈年: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和别的女人结婚? 不过我不行,我没有那个资格。 就像现在,明明沈年就坐在我对面,我坐在只要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他的位置,可我却不太敢把目光放到他身上。说来也是奇怪,我对谁都能理直气壮,即便无理也要搅上三分,唯独对他总会莫名的胆怯和自卑。 大概是因为他太美好了。 真的,太美好了。 我心不在焉地想着,夏娇娇又问:“疏朗哥,你们相亲约的是几点?” 叶疏朗说:“11点。” 夏娇娇拿出手机看了眼,夸张地叫道:“哇!早就过了哎!看来这次相亲完了!你就和我姐重修旧好吧!” “不要紧。”叶疏朗轻声道:“我已经和对方见到了。” 夏娇娇一顿,笑起来:“疏朗哥,从你来就和我们坐在一起,我没看到你和其他人有接触。别骗我了。” 叶疏朗不在意地跟着笑了笑,也不多解释。 我看看他,又不自觉地去看沈年,他正神色淡淡地望着我。 “大少见到了相亲对象,那你呢?”唯恐天下不乱的秦律双臂交叉放在桌上,十分“好心”地提醒我:“你的约会时间是几点?可别放了人家的鸽子。不礼貌。” 难道不是你强硬地把我拉来的吗? 我忍着想打他脸的冲动,没说话。叶疏朗替我往杯子里添了水,笑说:“放了鸽子也没关系,我说过,美女是有特权的。总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是看上我了的意思? 我镇定地吃了一个小番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3:少爷要见您,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用完餐没多久,侍者送来了餐后甜品。 坐在这几个人之间吃着草莓冰沙,听他们有说有笑的闲聊,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的我实在是如坐针毡。这种感觉在夏娇娇接了一个电话后,上升到了顶点。 当时她正缠着沈年想喂他吃芒果西米露,沈年一点不领情地撇过脸一次又一次地避开她伸到嘴边的勺子。 我知道沈年芒果过敏,但看起来夏娇娇不知道。 她不开心地丢了勺子,瞪着沈年正要发脾气,手机突然响了。 我看着她接起来,却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只在最后恶狠狠地说了句“给我继续查”就挂了电话。 她啪地一声把手机扣在了桌上,我的心莫名其妙地跟着颤了颤。 秦律说:“还查那个女的呢?” 夏娇娇剜了他一眼:“怎么?不行?” “没说不行啊!你乐意查你就查呗。”秦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他的柠檬冰茶,笑得随意,“你什么时候查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儿,我好跟着凑个热闹。” 夏娇娇哼了声,看着身边的沈年:“要是没人暗地里拦着我,我早晚能查出来那个女的是谁。” 沈年嗤笑着睨了她一眼,爱答不理的。 秦律好笑地说:“谁拦你了?压根也没人拦你,你查就是了。你有能耐你把那女的查个底儿朝天。” “没拦就好。”夏娇娇抱着手臂,没什么表情地说:“让我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我非扒她一层皮。敢把主意打到我男人身上来,估计也是活腻了。” 秦律优哉游哉地看了我一眼,“话可别说太早。扒她一层皮?万一你打不过她呢?” “谁说我要自己动手了?”夏娇娇有些得意地说着,语气很不屑:“这么个贱人,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听着她的话,我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想起陆可盈说的夏娇娇是个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疯子,这么看来倒也不假,要是真被她查出来那个女人就是现在和她坐一起吃饭的我,不知道她会怎么对付我。真的要扒我一层皮? 我不禁又看了看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应该要小心点儿了。 顾自考量着,眼角的余光瞥到秦律动了动,说真的,他身为满怀恶意的始作俑者,现在我只要一见他有所动作就心惊,不知道他又要作什么妖。 我紧盯着他,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便冲我眨了下眼睛,有些调戏的意味。我一怔,捏着勺子的手指猛地收紧,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扔到他脸上去。 叶疏朗注意到我和他之间的小动作,看了我一眼,我抿紧了唇。 秦律低低地笑了两声,拿出个手机说道:“你的新闻该出来了。”眼睛仍在看着我,仿佛是在对我说话。 “是吗?” 沈年不冷不淡地应了声,换了个坐姿,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没什么感情地扫过我。 秦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抬手正要做什么,却突然停下,看向叶疏朗:“大少平时关注娱乐新闻吗?” “平时不太在意,不过最近”叶疏朗谦和一笑,看了眼沈年,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挺感兴趣的是吧?”秦律替他把话说完整,冲坐在里面的谢怀礼打了个手势,谢怀礼随手把窗帘拉上,一下子卡座里的视线变暗。 他把手机转过来靠着玻璃花瓶站立,很快我看到一个名叫娱乐13点的网络节目播放了一则视频,是大批的八卦记者在对沈年进行围追堵截。 视频里的沈年戴着一副黑色太阳镜,身上穿着长达小腿的黑色风衣。他面无表情地在七八名保镖的保护下迎接着八卦记者的狂轰滥炸。 “请问沈先生您与陌生女子绯闻一事是否属实?” “请问沈先生对于您这件事您的家人都有什么看法?” “请问沈先生近期沈氏股票下跌严重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请问沈先生” 我听着一个个问题,在昏暗中光明正大地看沈年,我在想他会怎么解释,说和我不认识,还是说我勾引了他?我这么想着,耳边响起他冷漠的回应,不过四个字:“无中生有。” 说完他在八卦记者的面面相觑中走向他枣红色的玛莎拉蒂,优越的外型和自身的气质让他像个步履生风的t台男模。 待八卦记者回过神要继续追问时,他的车已经开走,只留给镜头一个模糊的影子。而这时,画面一转到了娱乐13点的演播厅,主持人孟佳说道:“据周一见报社的知情人士透露,沈氏二少沈年的确与陌生女子在男厕激情,并且他们还表示将会在下周一拿出证据公布于众。而刚刚我们也听到了,沈氏二少沈年用‘无中生有’否定了外界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究竟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呢?让我们下周一,拭目以待。好,接下来我们继续看” 后面是无关的新闻,秦律伸手拿走手机关了,谢怀礼又把窗帘拉开,光一下刺了我的眼睛,我低了头,没想明白“证据”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有“证据”了? 我不解地朝沈年看去,想看看他对于“证据”是什么反应,却发现他很平静。 倒是夏娇娇冷着脸首先开口:“你不是说你跟那女的什么都没做?” “嗯。”沈年淡淡地应了一声。 夏娇娇大概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惹恼,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什么都没做哪来的证据?” 她突然提高音量把我震了一震,更不用说就坐在她旁边的沈年,我明显看到他蹙眉偏了偏头,似乎耳膜也被刺激的不轻。 秦律轻笑:“他们说有证据你就信?你还真单纯。”听他的语气,我有理由怀疑他说的“单纯”是贬义的。 “我想不信,可是他让我不得不信。”夏娇娇垂眼看沈年,冷笑道:“要真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能主动告诉我那女的是谁还非要我自己去查?我看就是心里有鬼。” 沈年食指按了按耳朵,抬眼看她,很快又垂下眼帘,不耐烦道:“坐下。” “不坐!” “不坐?”沈年起身走开,一抬下巴:“那就滚出去。” “什么?你说什么沈年?你让我滚出去?”夏娇娇娇俏的脸蛋上只有不可置信。 沈年神色冷淡地看着她,她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拿起包打了他一下就跑了出去。然后沈年右手轻轻弹了弹被夏娇娇打的地方,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下。 谢怀礼看窗外,疑惑道:“你又把她气跑了。这是第几回了?” “第四回还是第五回?”秦律也不能确定。 夏娇娇一走,桌上就剩下我一个女性,本来就诡异的氛围我更是感觉有暗流涌动。尽管什么也没发生,可我觉得这么待下去不是好事,找个借口早走为妙。 如果在座的只有我和沈年c秦律c谢怀礼四个人,那我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是无用功,因为我知道他们没有一个会答应放我走。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叶疏朗,我相信有他在我能脱身的几率就大大的提高了。虽然我也不明白这股自信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这么想着,我舔了舔唇准备开口,天杀的秦律却刚好说道:“时间还早,不如去苏里玩玩?”巧合程度简直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能听见我内心的想法。 “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现在也该走了。”叶疏朗第一个婉言拒绝。 我见状忙跟着说道:“我也不了,我晚上还要去工作。” “工作?”沈年看着我,似笑非笑:“什么工作到了晚上才开工?”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的工作就是到了晚上才开工”,又怕他继续追问。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我是做网络主播的,尤其不想被沈年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已经很差了,我不想变得更差。被他看到我和土豪打情骂俏开黄腔的样子,那我放浪的名头才是要坐实了。 叶疏朗在一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年,没说别的,只是问我要不要一起走,开车送我。 我注意到沈年和秦律的目光,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和叶疏朗一起走出普罗旺斯西餐厅的门,我立即对他说道:“对不起叶先生,我没有想过事情会” “顾小姐。”叶疏朗微笑着打断我的话,“在这之前,我们应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所以,你没必要向我道歉,你没有错。所以我建议,这一次的见面作废。” 我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 叶疏朗金丝边儿眼镜下的一双眼带着笑意:“之前我不是说过了?总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他表现的这么不拘小节,我忽然就笑了:“叶先生是个商人,也是个聪明人,你一定已经了解我的过去,而刚才的那些我想你也都看在了眼里,也什么都明白。说实话,你今天能来见我已经出乎了我的意料,再有下一次?我不敢想。” “胆小成不了大事。”叶疏朗饱含深意地说:“顾小姐觉得呢?” 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仿佛能轻易看透我。我蓦地笑出声,摇头:“我不明白叶先生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叶疏朗说。 我沉默半晌,看了眼他,他坐在轮椅上,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身体残疾的他在气场上赢过许多人。我放松了双肩,说:“麻烦叶先生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方便下次再约。我的手机前两天摔坏了。”不说别的,多结识个人以后就多条后路总归是不错的。 叶疏朗但笑不语地拿出张名片递给我,我看了眼把名片放进包里,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不是说好我送你?”叶疏朗看向在路边等候的他的专车。 我摆摆手,边走向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边回头对他说:“留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吧。” 坐上出租车,我没回家,而是让司机开去了幻梦总部。 这几天先是生病又是新闻连轴转的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又因为顾箫故意弄坏我手机我就干脆躲着没去直播也没给经纪人周楠打报告,现在再不过去打声招呼,我怕明天周楠就拿着菜刀追上门了。 然而事实证明怕什么来什么,我到了幻梦,正巧和周楠打个照面。 她看见我,先是以“胆子大了敢开我的天窗”为由狠狠地数落了我一通,接着就催我化妆换衣服马上开个直播。 我说我直播时间都在晚上八点,现在还早。而且今天也不该我直播。 周楠双手环胸瞪着我:“你先是请假消失了半个多月,现在又失踪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你的粉丝都跟疯了一样!白雪和玲珑因为替了你的直播成天被他们刷屏喷成筛子,关黑屋也没用。还有人去幻梦官微私信问你,问不到你就问候官微管理员全家,管理员跟对方讲道理还被人身威胁了。搞得管理员都对查看私信有了心理阴影!你赶紧的露个脸让他们安安心,别再整那些幺蛾子!”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当即也不好拒绝。 因为是突击直播,连会来多少人都不能预估,所以我没什么野心。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直播才二十分钟,直播间的人数就多达六十万,礼物已经十多万,而等我告诉他们我之所以几天没消息是因为我生病了后,各种花式心疼,纷纷送礼刷屏,其中更是有一个熟悉的土豪朋友不羁地打赏了我二十万金币,直接成为打赏榜第一,惊得我说话都差点咬了舌头。 大约两个小时,坐在电脑后面的周楠给我打眼色,我找借口跟大家道了别。 直播刚一关,周楠就说:“三十九万,差一点儿四十,不错。” 我张了张嘴:“太疯狂了。” “这就叫小别胜新婚。”周楠总是冷着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笑,她端了杯茶给我,“润喉茶,我让助理给你泡的。” “谢谢楠姐。” “好了,我先忙别的去了。以后可不准再开我的天窗了啊!”周楠一挥手干脆地走了,我喝了茶后坐了会儿也离开了幻梦,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零食。 等我拿着东西打车回到小区,才付了钱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旁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下来四个人,这其实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都齐齐朝我走来。 黑裤黑衣黑墨镜,身形魁梧如同壮汉。 那架势有点儿像道上混的。 虽然我从来不跟黑道扯关系,但此情此景容不得我多想,我下意识地转身就跑,可没跑出多远就被抓住,刚买的东西“砰”一下掉在地上,两罐可乐滚了出来。他们架起我整个人往商务车走去,路上的人见了,纷纷扭头躲避,我想求救的念头一下也灭了。 “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悬在半空中蹬着双脚,毫无抵抗之力的被塞进车里,然后我眼看着车驶离小区门口。 “你们这是绑架!”我坐在车里,手脚并用的拍打着被锁住的车门,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夏娇娇派来的,难道真的夏娇娇前脚离开西餐厅后脚就查出来那个女的是我了?我的心有些发慌。 我抓着扶手,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车子驶向不知名的地方。“谁让你们来的?是不是夏”质问的声音一下停住,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只因那冰冷的硬物抵在我的太阳穴处,稍有不慎估计就会插入。 我睁大眼睛,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滴在了手臂上,微微轻颤。 “小姐,还请你配合一下。少爷要见您,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如果您继续大呼小叫下去,那我只能用别的方法让您闭嘴了,也希望您不要乱动,出了任何事,概不负责!” 黑衣男人冰冷入骨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冷颤,我感觉那把刀缓缓离开自己的太阳穴,转过身想问你家少爷是谁,不等我开口,后颈一痛便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沉重的双眼。 第一感觉是诡异,因为我是站在房间中央醒来的。 就像古代被刑罚的犯人,双臂被用手铐拷在头顶上方一根银色钢管上,我试着挣了挣,除了把手腕磨得又红又痛之外,没有丝毫效果。我低头看了看,赤着的双脚也被两指粗的锁链锁住,只能小幅度的动作。身上穿的还是自己那条淑女风的鹅黄色连衣裙。 我扫视了一圈四周,极其不普通的一间房。 视线所及之处:一张大床,各式蜡烛c各种绳索c各类圆环,大小不一形状难以言明的柱状物,鞭子c口球,甚至烙铁千奇百怪的东西看的我胆战心惊,我能叫得出名字的没几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间s调教室。 而我则被拷在这里。 我几次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身后忽然传来开门声。我一顿,扭头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慢悠悠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我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如临大敌般的站了起来,我梗着脖子目视前方,直到一只手贴在了我的侧腰,我倒吸了口凉气,咬牙笑着说:“褚傲,你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是你了?” 那只手沿着我的腰线转到前面,褚傲的脸跟着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不说话你都知道是我,我们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他笑着,眼里闪着精光,手指在我腹部画圈。 我闭了闭眼,继续冷静地笑:“你猜猜为什么我知道是你把我帮到这儿的?” 褚傲看着我。 “我前段时间刚看了一部关于犯罪心理的电影,里面讲到性功能障碍者通常会选择除了以外的方式发泄。看看房间里的这些东西,我真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毕竟我认识的性功能障碍者也只有你了。” 话音刚落,下巴猛地被捏住,褚傲的脸靠近我,我用力向后仰了仰。他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你怎么这么喜欢找死呢顾笙?” 我忍着疼挑眉,“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喜欢找死了?实话也不让说?” “实话实说?”褚傲勾着一抹怪异的笑,手滑到我的颈间,有力的五指缓缓的却致命的收拢。“我让你实话实说。”他像看一只苟延残喘的老鼠般看着我,他扭曲的五官告诉我他看到我被他掌控很兴奋,他要我在他手底下惶恐无措,要我向他求饶,我才不会如他的愿。 我十分痛苦,但仍逼着自己不作出痛苦的表情,我想想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倒真希望他直接把我掐死。 可他松手了。 “我不是说了?除非你张开腿让我干一回,否则咱俩这事儿永远没完。”褚傲拍拍我的脸,笑盈盈地:“死也不行。”他向后退了一步,双臂伸展,“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我为你静心准备的。” “哦。因为你那玩意儿不行,所以你就找来这么多替代品?”我喘着粗气真诚地发问。 褚傲目光森冷地看我。 突然脱下他的上衣,拿着一把剪刀朝我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4:你要动的是我的人 剪刀的刀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冷光,一看就是全新的,且锋利无比。 我盯着那细长的刀尖,自己吓自己地在脑海中想象它捅进我肚子,可能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不会有任何感觉,直到血液从我身体里涌出我才会觉得痛。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画面太美,我真的不太敢看。 我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睁睁看着褚傲握着剪刀面带阴笑地一步步朝我逼近,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向他求饶?可我和他结怨已深,估计就算我给他磕头认错他也不会放了我。 “怕了?” 或许是我的表情表露了我内心的真实情绪,褚傲看出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剪刀的刀尖轻轻触着我的脸。 尖锐的令人无法忽视且惧怕的触感,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头向后动了动想避开,褚傲却阻止我说道:“啧啧啧,别乱动。刀剑可都是无眼的。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小脸刮出几道印子,那我可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去不是正好?”我睁开眼,冷冷地笑了两声,已经怕得要死了却还是说:“比起被你上,我宁愿脸上多几道印子。”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再激怒他,可是面对褚傲这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我做不到任他予取予求。就算今天我真的会死在他手上,死之前我也不让他痛快。 听了我的话,褚傲脸色一变,凶狠的眼神仿佛想立马弄死我一样。不过很快他又笑了,刀尖用力按在我的脸颊上,“我就喜欢你宁死不屈的样子。”他偏头抵着我的头,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颤着声说:“倔强的女人,我征服起来才更有快感。” 我忍着恶心笑道:“征服?谁?是你的那玩意儿”我垂眸瞄了眼他的裤裆,又看周遭的奇怪器具:“还是那些东西?”我故作娇媚地笑了一声,“别闹了,不论是哪个你都征服不了女人。” 他神色阴冷地盯着我,“那我就看看,我能不能征服得了你。” 说完他将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对我阴阳怪气地说“别急,等我一会儿”就走进那边不起眼的一个小房间里去,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三脚架和一台摄像机。 我怔了怔,心忽然狂跳起来。 褚傲把三脚架立在我左边约五米的地方,把摄像机放上去,我看着他娴熟地调整高度和角度,忍不住又用力挣了挣手臂。 “别挣扎了,没用的。”他笑了两声,走过来,“除非你硬生生把胳膊扯断,否则你别想它能打开。” 我瞪着他,他突然露出一个无比正常的微笑,语气却是阴沉的:“你放心,我不会玩儿死你的。很多事情,要人活着才更有趣,不是吗?” “不,褚傲,你今天最好玩儿死我。” 褚傲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今天要不玩儿死我,迟早有一天我要玩儿死你。” “我等着。” 他根本不在意我的话,随意应了句便把身体贴上来,双手拉开我后背的连衣裙拉链,手伸了进去。 他的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点薄茧都感觉不到,他在我背上轻抚。头闷在我颈间,“这有个牙印,哪个男人咬的?”他舔了一下,我奋力地动着身体,但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他两手从后面撕破我的连衣裙,布料撕拉的声音让我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紧接着他拿起旁边桌上的剪刀,把我肩上连衣裙连接的地方剪开,我全身都觉得一凉,破烂的连衣裙掉在地上。 “胸好像比那时候大了不少。也对,那时候你才十五六,还没发育完全呢。” 褚傲说着,手隔着内衣按在我胸上,动作几近疯狂。 他粗重的喘息:“不过还是那时候爽,那时候你还嫩着,躺在那儿跟个洋娃娃似的。哪像现在。活活一个骚浪贱。”他抱着我在身上上下其手,他用胯顶我,解开我的内衣。 看到我乳晕上的咬痕,他似乎变得更加兴奋,“这又是谁咬的?你们做的时候一定特别激烈。你妈不就是从良的?那你有没有跟她学一点儿床上功夫?你知道吗?我有一回看见你妈在咖啡厅里跟个小男人,桌子底下她的脚正给小男人的几把按摩呢。你妈真浪,你也浪。不愧是母女。要能两个一起干就更好了。我想你们” 他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说话,用词粗鄙不堪,低俗到了极点。 我控制不住地在他的折磨下颤抖,我感觉他的手开始脱我的内裤,我看了眼就在我眼前的耳朵,简直就是诱惑我咬上去,不咬不是人的那种。 于是我不负所望地张口用尽全力地咬了上去。 “啊一一一一” 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褚傲一把放开我退了两步,他捂着耳朵目光狠辣地看着我:“个贱女人!敢咬我!”随即一耳光打在我脸上,我当时就觉得耳朵“嗡”地一声。半边脸疼的发木。 还没回过神,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是个球,连着根绳。他把绳在我脑袋后面打了个结。 “咬我?嗯?”褚傲揪着我的头发,狞笑着,有两道血迹从他脸侧流下,我看了眼他的耳朵,欢快地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了一把,看到血表情更加狰狞可怖,他挥手又给我一耳光,转身从那边墙上挂着的一排用具上拿了条两米长的鞭子过来。 我毫不露怯地看他挥舞起鞭子,鞭子划破空气“啪”地抽打在我胸口,我疼得缩了缩肩膀,而由于嘴里被塞了东西,再怎么强忍也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把所有痛哼都吞进肚子里。 听见我痛苦的呻吟,褚傲眼底染上一层喜色。他又狠狠地鞭挞了我一下,我低着头,喉间挤出压抑的声音。 “叫!给我叫!叫的越大声越好!哈哈哈哈哈”褚傲如同疯魔了一般放声笑着,鞭子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印记。 我两手死死地抓住上方手铐,一滴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到我的下巴,我痛的呼吸沉重,痛的睁不开眼睛,皱起的眉头也没办法舒展。我不知道褚傲要看我沦落到什么地步才肯停手,我觉得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 “是不是受不了了?”褚傲停了鞭子,一手抬起我的下巴,他笑着看了眼我身上,手指动动擦去我嘴角流下的口水,“受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们可以换个别的玩儿。你想换什么?蜡烛?绳子?”他扔了鞭子,唇印在我脸上,“还是我?” 你? 我说不了话,但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从鼻子里发出冷嗤。 褚傲脸上的自傲一下就消失了,他的手捏着我的胸:“看来你还想玩儿点别的?好啊,我们就玩儿点别的。”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脸,转身走向一个立在墙边的棕红色柜子。他打开柜门,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回来。 我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东西来对我,盯着他。他把盒子放在桌上,把盖子掀开,我看着像是一件衣服。他拿出来,还真是一件衣服,类似学生制服的水手服,不过是无袖抹胸的,又短又小,看上去有一丝情趣的味道。 褚傲走近了:“这也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像不像你上学时候的校服?我当时只是看到这件衣服,想象你穿上的样子,就硬的不行了。是不是很好看?相信我,你穿上更好看。一定又清纯又风骚。”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锁着我双脚的锁链,可我已经失去了抬脚的力气,此时一点动作都做不了。 他似乎也预料到了这一点,对于我被放开双脚也不防备,嘴里哼着小调就捉住我的脚给我套水手服。 水手服真的很短,连大腿根都遮不住,也真的很小,紧紧箍在我身上,当褚傲在身后扯紧绑带的时候我甚至都觉得呼吸困难。我只低头扫了一眼就不忍再看第二眼。 给我穿上这个,他又拿了一个带着铃铛的黑色项圈给我戴在脖子上。 然后他站远了几步打量我,接着我发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我眉心一跳,有种更加糟糕的预感。他脱了裤子。 “真该在这里装面镜子,那样就能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淫荡。”他一边笑着一边走来,我皱起眉,抬头看了看那根银色钢管,微微垫脚便两手抓住,随即一个借力甩着便一脚朝褚傲踢了过去。 我恨不能就这么一脚把他踢死,但我压根碰都没碰到他,被他躲了过去。 他饶有兴致地说:“希望待会儿你也能这么有力气。” 说完他便伸手抓住了我一只脚的脚踝,身躯瞬间逼近。 我试图用另一只脚踢他,可我抓着钢管的手脱了力,整个人猛地往下一坠,两只手的手腕瞬间就像要硬生生被扯断一样的疼。 我听到褚傲狂妄地笑了两声,勾起我的双腿抱在腰上,他单手扣住刚刚才穿上的水手服的边缘用力往下一拉,我的左胸就露了出来,画面越发不堪入目。 他的手顺着我的脖子向下,碰到鞭子留给我的伤痕时我痛的一阵战栗,他笑着说:“你真敏感。我就这么碰碰你你就不行了?不知道下边儿是不是也这么敏感?” 他用蛮力撕开了我的内裤,我在他的桎梏下疯了似的踢腿挣扎,嘴里无意识地发出喊叫。 褚傲的双眼逐渐变红。“简直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狗。” 说着他扳着我的腿挺身要挤进来,一阵敲门声却冷不丁地在偌大的房间里响起。 “少爷,有客人到。”是个佣人。 褚傲红着眼,嘶哑着嗓音吼道:“不管什么客人,都给我滚!没看到我忙着呢嘛!” “可是少爷,他哎先生您怎么上来了,不先生您不能进去” 佣人在外惊恐地喊着,接着门被推开,外面明亮的灯光与里面橙黄的灯光交接印出微妙的界限,我茫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年,不敢眨眼,怕他只是我绝望的幻觉。 “忙什么呢?”沈年轻松问道。 褚傲并没有因为沈年的出现而放开我,他只是挑着眉说:“忙什么你还看不出来?” “换了别人我看得出来,换了你,不好说。”沈年跨了一步进来把门重新关上,我发现他还穿着白天在西餐厅的那身墨蓝色正装。只是颈间的黑色领带没有了,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他的喉结,他说话时喉结一动一动,很勾引人。 “怎么不好说?”褚傲问。 沈年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步走进,他冷冽的双眼扫过我,眉头皱了下,我意识到自己的模样,立即扭过脸去。 接着我听到沈年笑了声,语调轻飘飘的:“你要动的是我的人,这你让我怎么说呢?” “你的人?”褚傲很惊讶,我也很震惊。 沈年应了声,淡然道:“我的人。”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沈年!”褚傲一下放开我,动作利索地把裤子穿上,看着沈年说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说这个贱女人是你的人?你的意思是你俩好了还是你把她办了?” 听了他的话。沈年嗤笑一声,走到我面前垂眸看我:“你想听哪个?” 我从他的眼里看到像个破烂娃娃的自己,一点都配不上他的自己。我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 “我哪个都不想听。”褚傲冷声说道。 “那我就直接把人领走了。”沈年歪头看了看我身上,眉头又是一皱,他帮我把水手服往上扯了扯掩住胸,然后抬手抓住手铐拽了拽,扭头说:“钥匙。” 褚傲站在那儿没动:“沈年,今天你不能把她从这儿领走。” 沈年笑了:“怎么?” 褚傲说:“我还没过瘾。你要想领走她,行,等明天。明天我把人给你送到家都没问题。” “褚傲,她是我的人。”沈年转身,声音里带着笑:“我可没有跟别人共享一个女人的癖好。” “我也没有,但她不一样。”褚傲指着我,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知道因为这个贱女人我成什么了?” 沈年随意问:“成什么了?” “我”褚傲一下语塞,似乎对于自己的隐疾在同性面前很难以启齿。他没有再说,只是盯着我道:“总之今天,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这儿领走。” “巧了。”沈年回头看我一眼,嘴角噙着笑:“我今天还就要把她领走不可。” 褚傲面色不善:“你别为了这么个害过你的女人弄的咱俩朋友都没得做!” “我和你是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沈年微微笑着说道。 褚傲的表情一下变得像吃了好几只苍蝇似的难看。 “秦律跟你才是朋友,我跟你”沈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不是。严格来说,我们只算认识。快点儿拿钥匙吧,我的车还没熄火。” “没有钥匙。”褚傲笑的分外不客气:“我说了,今天谁也别想把她从这儿领走。” 沈年抬眼:“想让我跟你动手抢?那多不好意思。”他说着拿出手机来。 褚傲皱起眉:“你干什么?” “我问问你爸手里有没有备用钥匙。” “沈年!”褚傲慌乱地叫了声,似乎很怕沈年找上他爸,可他还是不愿意把钥匙交出来的样子,他想和沈年商量:“你再给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就把人放了。” 沈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继续点着手机屏幕,没点几下褚傲就一边叫着“我给钥匙我给钥匙”一边从个抽屉里拿了钥匙扔给他。 沈年一把接住,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他拿着钥匙给我把手铐打开。双手被解放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拿掉塞在我嘴里的球。 我低着头解着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越解越紧,沈年就站在我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越这么看我我越慌,越慌我越解不开绳子。 过了没一会儿,我的手蓦地被拉下来,沈年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放下双手,不太明白他这样的行为是否代表某种含义。 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像树木一样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香水味儿,很好闻。 我感觉他的双手在我脑后动着,动作不太温柔,有些粗鲁,像是带着怒气。我的头发好像都被他扯下来不知道多少根。但我不敢跟他说,不敢抱怨,因为他肯把我从褚傲手里解救出来于我而言已经是最幸运的事。 他帮我解开了绳子后便推开了我,神色疏冷,眼底有着忍耐的厌恶,似乎多碰我一下都觉得脏。 我忍着蔓延在心底的苦涩,屈膝跪在地上看我的裙子,已经被剪成了几片破布,根本穿都没法再穿。 我扯了扯身上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的水手服,心想总比光着身子强,一咬牙一狠心重新站起来,可还是不自在的蹭了下腿。 我咬着下唇悄咪地看了眼沈年,想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却正盯着我,那个眼神又恨又恶,让我一下就闭了嘴。我勉强地冲他笑了笑,他拧起眉,突然就把正装的外套脱下来扔给我。 “穿上。”声音冷酷。 我抱着他的外套有些发懵,怔了会儿,见他瞪着我,我忙把外套穿上。 沈年身高约有188,而且身材很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我身高只有171,这段时间折腾的体重估计连100都没了,现在穿了他的外套,下摆直接到了大腿中部,衣袖都长出许多,第一次产生了自己其实很娇小的感觉。 “你的鞋呢?” 沈年是在问我,我抬头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光着的脚,摇摇头。 “她的鞋呢?”沈年问那边一直脸色难看的褚傲。 褚傲显然不太想理沈年,但大概又怕他拿出他爸来压自己,冲床那边瞟了眼。 一双裸色高跟鞋就放在床脚。 “还不去?”沈年睇着我。 我抿着唇过去把鞋蹬上,走回来的时候看见那个还闪着红灯的摄像机,我把它从三脚架上取了下来。 褚傲看见,几个大步过来劈手就要把摄像机夺走,却被同时过来的沈年一把攥住了手腕。 他斜眼愤怒地看着沈年,猛地甩开他:“那他妈是我的东西!”他看着我:“你敢动试试!” “你小点儿声行不行。”沈年平淡地说了句,从我手里拿走摄像机,我一愣,叫了声“别”伸手就想抢回来,他却一手拦住我,另一手不知按了摄像机上哪个按钮,接着我听到褚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胸好像比那时候大了不少。也对,那时候你才十五六,还没发育”声音戛然而止,是沈年关了录像。 他看着我,眼神意味不明。 我张了张嘴,很多想解释的话却说不出来,如鲠在喉。 “呵。”褚傲抱着手臂笑了一声,像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你要喜欢你就拷贝一份拿走,但是原片你得给我留下。” 沈年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从摄像机里取出一张卡,把摄像机随手一扔。 “砰”的一声,我隐约看见有崩飞的碎片。 褚傲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偏偏又不敢发怒,咬牙憋出一句:“那是老子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沈年睨着他,二话没有地拽着我的手臂把我往门口拖。 “沈年,你这么护着她,就不怕再惹祸上身?最近你的新闻可闹的挺欢。” 沈年头也没回:“关你屁事。” 褚傲一下没了动静,我回头,他正咬牙恨恨地看着。我朝他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他怔了怔,无声说:“别得意。” 被沈年拽着走出褚傲的私人别墅,他的枣红色玛莎拉蒂就停在门口,居然真的没熄火,原本我还以为那是随口一说。 他强硬地把我塞进副驾驶座上,自己便一言不发地绕到那边坐进了主驾驶。 我扯过安全带正要扣上,他一脚油门已经猛地踩下去,我整个人向后猛地撞上了椅背。 车开的实在太快,路边的树都像连成了一片。我一直怕开快车,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平时坐顾箫的车他要敢开快我巴掌就招呼到他头上,可是现在开车的是沈年,我不会那样对他。 我只僵着身子把安全带扣好,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点儿。 这时我想起沈年似乎也没系安全带,便朝旁边看了一眼,的确没有。我看他清俊的侧脸,犹豫着开口:“你没系安全带。” 他冷冷地向我投来不带任何感彩的目光,脚下油门踩的更凶。虽说现在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车了。可把车开到两百多码还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想再说一遍“你没系安全带”,又怕他会觉得我很烦人。我抿了抿唇,再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刚扣好的安全带解开,小心翼翼地跪在座椅上,左手扶着他的椅背,右手去拉他那边的安全带。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碰到他,可即便这样我还是注意到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我动作一顿,撇过脸伸长了手臂把身体前倾,觉得差不多要够到了的时候,车身突然一晃,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身体就向前栽去,下一秒一只手圈住了我的腰,我被沈年牢牢地按在了怀里,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好久车才猛地震了一下,终于停下来。 我僵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事故。 头一转,我看到沈年线条美好的下巴,他正闭着眼靠着椅背,眉头紧锁,左手搭在额头上,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慌了神,忙问他:“沈年你怎么了?”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起来,想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伤,他却倏然睁开眼,抓着我的肩膀将我用力抵在了方向盘上。 “嘀一一一一” 寂静的夜晚,一声鸣笛无比聒噪。 “你是不是想死?”沈年突然这么说,看着我的眼里有凶光。 我的眼眶又酸又涩,但我仍然朝他笑了笑,可能看起来会有点假,但这已经是此时此刻我能做出的最完美的表情。 我说:“我只是想帮你系上安全带。”顿了顿,我又说:“对不起。” 他抓着我肩膀的手一紧,语气变得咬牙切齿:“顾笙,我真想掐死你。” 我颤了颤,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谢谢你把我从褚傲那里带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天很晚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你开车路上小心。”说完我掰开他一只手要下去,他另一只手却不放开。 他冷淡地提醒我:“你还穿着我的外套。” 我揪着衣襟的手一动,回过头看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连对我的恨都不再有,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就好像这世上没几样人事物能入得了他的眼引起他的兴趣。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这样。 “我能不能借用一晚,明天洗干净给你送去。”身上穿着的水手服我实在是没胆子走在路上,人烟稀少的晚上也不行。 沈年没看我,望着前方薄唇吐出两个字:“不能。” 早就猜到的答案,因此内心一点儿也不失落。 嗯,真的一点儿也不失落。 我松开揪着衣襟的手,换了个方便脱衣服的姿势,沈年看向我,我抿紧唇把他的正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他,他不接,我只好放在副驾驶座椅上。 外套也还给他了,我向他点了点头去开车门,“啪嗒”一声,车门落了锁。 我愣住,不等回头沈年淡漠如水的声音就悠悠传来:“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我不明所以,“那” “坐好,系上安全带。”沈年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扣上安全带,重新发动引擎,我茫然地照做,问他:“去哪里?” 他声线冷硬:“搬家还顺利?” “我没搬家。” 他没再说话,平稳地开着车,没有再把车速飙到两百多码。 用了也没多久,车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忙拿了他的外套解开安全带也下去。 他锁了车,视线掠过我,随即两手插裤袋率先进楼,我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一边恍惚觉得这里不是我的家,更像是沈年的家,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搭上电梯。 狭小的空间内,空气里到处都流动着诡异。 我站在沈年左前方的位置,电梯壁上映照出自己看似从容的脸。我披着外套,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年,他是真的从容。说到底,会为他这种言行而紧张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我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帘。 电梯到达我所在的六楼,我正要开门的时候沈年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大概是他大哥沈川打来的,因为我隐约听到对方说“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妈不放心”这句话。 而沈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眼里有比夜色更深沉的颜色。他说:“我今晚不回去了。嗯,我打算把前几天没做完的事儿继续做完。嗯,让妈早点儿睡吧。”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丹凤眼没有感情地盯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不过三秒,立即转身输密码。 门打开,我摸黑在玄关处开了灯,沈年走到客厅里站着。 “你要喝点儿什么?苏打汽水行吗?”我问他,走向冰箱,我记得家里只有苏打汽水了。 “去洗澡。”沈年说。 闻言,我开冰箱门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他目光清冷地望着我,单手解着袖扣。手指就像他那天解开我衣衫的纽扣一样灵活。 “我” 想说“我不太舒服”,可话才说了一个字沈年的眉心就微微一拧,我下意识地噤了声,想想,还是拿下披着的他的外套放在椅子上,走进了卫生间。 脱了变态褚傲给我穿上的抹胸水手服,我快速地在淋浴下冲了澡,擦干水,我站在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半边脸轻微红肿,印着清晰的掌印,身体上也布着刺眼的痕迹,而且刚好就集中在胸口和腹部。 希望沈年不会被这些影响。 我叹了口气,穿上浴袍走出卫生间。 沈年正坐在沙发上看什么东西,白色衬衫的扣子被他解了大半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我向他走了几步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白色纸张是那天我翻看过后,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叶疏朗的资料。 看见我,沈年毫无征兆地笑了下,他把那一叠资料放下,然后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对我说:“过来。” 我慢慢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坐稳后的一秒钟他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上,我感觉到修长有力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未来得及抬起的眼眸只看到阴影笼罩着我,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都能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脸上的温热的呼吸。 他摸过有叶疏朗照片的一张资料,“相亲对象,嗯?”他手指微动,把那张资料揉捏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眼光不错,居然挑上了叶疏朗。” “想结婚了?” 他轻笑着:“不对。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借叶疏朗的势力针对我?你觉得你和叶疏朗在一起后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你觉得那样我跟你之间的前仇旧恨就会一笔勾销?嗯?” “不是” “不是什么?”沈年危险的看着我,如同高高在上的掠食者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他微凉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带着舒心愉悦的笑说道:“顾笙,我告诉你,想用结婚这招让我收手?别做梦了。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说着,手指骤然收紧,捏着肉的力道好像能渗入骨头,不见留情。 我该怎么说呢? 说你也要结婚了凭什么我就不能结婚? 还是说我没想过要让叶疏朗成为我的庇护所? 我被迫的仰起脸看着他。他强而有力的手劲令我吃痛的皱起眉,我看着那双细长又冷情的丹凤眼。他的笑似乎从来都到不了眼里。那眼神如饕餮看到了美味的食物般敲骨噬髓的一寸寸钉入我的心脏。 我想移开眼,但下巴被他捏着动不了,“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艰难地问道。 他盯着我,身形一动,攥紧我手腕把我拉了起来,让我跨坐在他腿上。我愣了愣,下意识地说:“要我主动吗?” 沈年漠然地不说话,只是双手从浴袍下钻进。 我低头看了眼,又看他,他的面无表情和他正在做的事一点都不匹配。我镇定了下,抬手去解他解了一半的纽扣,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够镇定,可他的手从我的大腿到我的后背,几乎吸去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我根本没办法做到像平时那么冷静。 “解不开。”我轻声说了句。 沈年猛地压着我的背让我扑在他身上,我扶着他的肩,一偏头就看到他的脸。 “解不开?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已经很熟练了。”他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抽掉我浴袍的系带,接着两手用力把浴袍扯开,我想起那些丑陋的痕迹,条件反射地贴着他的身体抱紧了他,我不想被他看到。 “关灯。”我在他耳边说。 沈年掐着我的腰,冷笑一声:“关灯?”他一手一边把我抱着他的手臂拉开,蛮横地将我贴着他的身体推离,“你怕被我看到你浪荡的样子?我早就”他的声音停了,视线定在我的胸口和腹部。 我挣开他的手,拿起浴袍挡在身前,勉强地笑着说:“还是关灯吧,不太好看。”说着我想去关灯,他却扣住我的腰,“褚傲弄的?”语气平平淡淡,之前的怒意似乎都没了。 我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说,他见我一声不吭就掰着我的手指把浴袍给我拿走,然后他的手指轻触了一处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痕,刺痛感让我不由自主地吸了吸肚子。 他蹙眉睇着我,我觉得很难堪。被沈年看到身体上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还是在这种时刻,比起这样还不如再来个人打断我们更好。至少不会让他心里对我产生更多的厌恶。 “改天再继续吧。”我把那天他对我说过的话还给他,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他箍着我腰的手却纹丝不动。 “家里有医药箱吗?”他问我。 我一愣,点了点头,他让我去拿来,我一头雾水地裹着浴袍去卧室床底下翻出家用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看着他拿出酒精棉对我说:“坐下。” 我迷迷瞪瞪地要在沙发上坐下,他却不耐烦地“啧”了声,看着我:“坐我腿上。” 云里雾里地又在他腿上坐下。这个事情发展出乎我的意料,我凝视着他的脸出神,直到他又把我浴袍拉开给我褪到臂弯,拿了酒精棉给我消毒的时候我才一下回过神来。 “别动!”他呵斥了我一声,斜睨我一眼。 我眨眨眼,不再动了。 我从没想过有哪一天我会坐在沈年的腿上,他给我处理身上的伤痕。 这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画面。 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无比美丽的梦? 如果是梦,那就让我永远不要醒来。我愿意沉沦在这个梦里。 “还有手”我小声说着,把被手铐磨得破了皮的手腕伸出去,沈年抬眼看了看我,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心虚地要收回来,他却已经拿着我的手用酒精棉消毒。 他的手法很娴熟,我也是。可我是给顾箫处理伤口熟能生巧,那沈年是为什么? 我偏头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他似乎有所感应,一下和我对上视线,“想问我怎么突然对你这么好?”我瞬间怔然。 “不是。”我说。因为我明白,沈年不会给我想要的答案。我想问的是你处理伤口这么熟练,是你身边经常有人受伤,还是你经常受伤?但我不敢问,我怕逾越。 我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跟褚傲说我是你的人?”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跟别的男人共享一个女人。”沈年淡淡睨了我一眼,向后靠着沙发。 我笑了笑,一边拉起浴袍一边放柔了声音:“可我是你的女人吗?” 沈年也笑:“你配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5:我没打算报警 “我不配。” 我很有自知之明地说着,顿了顿,垂下眼帘看着我的手腕。抹了红药水的皮肤看起来特别显眼。 我装着随意地问沈年:“那夏娇娇配吗?” 我可以平静地接受自己配不上你的事实,但我必须要知道,比起我,夏娇娇配你又如何? 我抬眼看沈年,他淡淡开口,“至少比你配。”那个淡漠的眼神仿佛在讽刺我,又仿佛在探究我。 探究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可惜陆可盈说过,男人都是迟钝的。你不把对他的喜欢亲口说出来,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察觉你对他的心动。 我想她说的没有错。 我笑了笑,任由沈年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我相信,他绝对看不出我有多爱他。 “笑什么?”他蹙眉问我。 果真是看不出。 我摇摇头站起身,像之前那样跨坐在了沈年的腿上。 我抬手在他的注视下环住他的颈项,微微笑着:“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说了,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我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会那么巧出现在褚傲那里?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恨我吗?但你却救了我?为什么?” 我希望沈年会因为我问的这几个问题而惊慌,可是他没有,甚至他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我凝望着他的眼睛,主动把身体靠着他。 “因为我是一个强奸犯,而你是我无辜的受害者。过去是,今后也是。”他在我耳边说,声音低沉性感。 我偏过头看他,他嘴角有浅淡的笑,神色有种令人胆寒的温柔。 我想我今生都无法从沈年这里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垂眸笑了笑,伸出手指在他心口窝轻轻抓着,想就这么把他的心勾出来,“我以前是你的受害者,现在也是,但是以后,或许不是。”除非你不结婚,你不娶夏娇娇。这一句,我没有说。 “这可由不得你。”沈年两手扣住我的腰,用力往下一压。 我抬眼看他,他直起身来,柔柔的吻落在我的颈上。“顾笙,你说了开始,你就没有资格再叫停。有资格叫停的人,只能是我。” 他抓着我在他胸口肆意妄为的手捏了捏,“软,很好。”他眸子染了层。我愣了片刻,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不太适应。用力地想抽回手,可是他不肯放。 我觉得自己两颊一下子变得滚烫,这个情景比脱光了被他盯着还要让我手足无措。 我一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手握成了拳往后拉,“关灯我和你做,你别让我” “少说废话!” 沈年压抑着斥道,看着我的眼底有精光流动,他攥紧我的手腕:“放松。” 我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摇摇头,他狠劲地掐了一下我的腰,我疼的呻吟了一声,他沉声道:“快点。” 我看了他一眼,他额角有青筋突起,忍耐的。我抿了抿唇。还是顺从地闭上眼把脸埋在他颈间。 后来发生的事情无法再继续赘述,我甚至不记得过了多久才结束,直到他把我从他腿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我才后知后觉地清醒,像傻了一样看着他走进卫生间,没一会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传来,他在洗澡。 我躺着,茫然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心,随后把手藏在身下,头顶的灯光照的我一阵眼晕,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因为滚下了床,头磕到地板上被一下子痛醒的。 我睁开眼,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抱着被子坐起身,朝床上看了眼。没有我想看的那个人的身影。 也是,他怎么可能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自嘲地想着,站起来把被子抖了抖扔上床准备再接着睡,却恍然间好像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像沈年的声音。 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迟疑着走过去打开卧室的门,看了一圈客厅,竟然真的在阳台看见了正在讲电话的沈年,裸着上半身。 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朝那儿抬起脚,快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时,他突然像有所察觉般转过身来,那双如墨色纯郁的眼眸望向我,我的脚步一下停住。 “去洗漱。”沈年说。 我愣了下,看着他。他拿着手机:“没跟你说。嗯。我马上过去。嗯。”他边应着边盯着我蹙了下眉,我才确定他是在说我,忙快步走向卫生间。 我快速地刷了牙洗完脸出来,沈年已经讲完电话,正在穿衬衫。我想问他是不是要走了,他却让我快点儿换衣服。 我不明白他要我换衣服的目的,但还是进卧室套了条简单的黑色筒裙,可他看见我穿这样,俊朗的眉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又疑惑地看他。 他却什么也不说,过来拉着我又进了卧室。 我站在床边奇怪地看着他打开我的衣柜翻我的衣服,过了会儿把一件白色高领薄衫和一条黑色长裤塞进我手里,“换上!”他冷冷地命令道。 我有些不明所以。可看他表情不太好,便把他拿给我的衣服放在床上。 他似乎没有要回避的意思,我想也是,两个人该做的都做过了,只是被看着换衣服又有什么?于是我把裤子穿上,脱了裙子又把高领薄衫穿上。 换好后,他拿了外套和车钥匙,我们一起出门。 现在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小区里人来人往正多的时候。 我跟着沈年走出楼门,一眼就看见他的枣红色玛莎拉蒂旁边围了一圈儿的男男女女,一个个不知道都在说什么,但看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我想大约是因为第一次在这个人均年收入二十万的小区里见到这么奢华的车。 我看了眼皱着眉停驻不前的沈年,说:“他们没有恶意。” 他睨了我一眼,没说话,走到车前拨开人群才开了车锁坐进去。 车主来了,围观的人都站到一边儿,刚好有个和我同一楼层的大妈见我拉开车门,欢喜地问我:“小姑娘,这个是你男朋友啊?长的真好看!” 我看了眼坐在车里没有表情的沈年。 是长的很好看。 “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怎么找得到像他这么好看的男朋友。 说完,也不再理会大妈的那句“哎哟骗谁啦这车都在这里停了一夜了你还说不是男朋友”和其他人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沈年把车开往市中心的方向,我看着车窗外一逝而过的街景和疾驰的车流,想问他是要去哪里,不过转念一想他很可能不会理我,我就没有出声。 直到我眼睁睁看着他把车开进了市刑警大队的门。 沈年下了车,见我还坐在车里没动,他过来拉开车门,“下来。” “来这里干什么?”我抬头问他,他眉头一蹙,冷声说道:“我让你下来。”说完他根本不给我再问的机会,拽着我的手臂就把我拉下了车。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要做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和沈年走进大厅,有接待人员上前,可一个字没来得及说他就理也不理地直接带我去了三楼,之后推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 “来了?”里面的人看见沈年随口说了句,声音富有磁性。 沈年应声看了我一眼,歪头挑了挑眉。 我抿紧了唇走进去,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身穿制服的高大男人站在书架前整理着东西。听见沈年弄出的关门声,他转过身,深邃有神的眼,鼻梁高挺,一张让人挑不出错的脸。 他见到我,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冲我笑,竟有几分不合身份的痞气。 “你就是顾笙?” 我看了眼坐到那边椅子上的沈年,点头说“是”。他脸上笑意骤深,目光不加掩饰地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两遍,令我觉得十分诡异。 “长得有点儿过分美艳啊。”他对沈年说我,话中的语气怪异。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奖,自己该不该道谢。 沈年蹙眉睨了他一眼:“霍渊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叫霍渊的刑警队长笑了两声,看我:“说吧。” “说什么?”我不明白。 “把褚傲昨天对你做的事告诉他。”沈年说道。 我怔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霍渊。我摇头:“我没打算要报警。” 沈年拧着眉,不悦地看着我。 我说:“我自己会解决。” “哟,你自己怎么解决?说来听听?”霍渊感兴趣地问道。 我一下闭上嘴。沈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沉声道:“三个月前褚傲强迫一个学生让对方失血过多致死,但他家里给他买通了关系他被无罪释放。他爸放了狠话说他再有第二次就亲手了结了他。顾笙,你要想彻底解决褚傲,现在是绝佳时机。无论是警方还是褚家,他这次都不可能再逃脱。” 听上去真的是让褚傲付出代价的好机会,但我不能这么做。 褚傲是官三代,褚家是名副其实的高官世家。以褚傲爸妈现如今在政坛的地位,褚傲出事媒体势必会刨根问底,到时身为当事人的我也一定会被挖出来推到公众面前。 我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习惯了锦衣玉食的叶婉蓉,如今最怕的就是一无所有再回到当初靠都赚不了几个钱的日子。要是她一旦看到她生下来的女儿不仅无法带给她利益,还卷进“性虐丑闻”失去价值,大义灭亲是小,怒火攻心。要和我玉石俱焚才是大。我不能这么做,坚决不能。 我抬眼看沈年,“虎毒不食子,我不信褚傲他爸真的会亲手了结他。” “你做了才知道会不会。”沈年垂眸盯着我,眼神有些冷,“但你不愿意做。” “对,我不愿意。”我说我怕丢人。 沈年听了扯着嘴角讥讽地笑,“你怕丢人?”他一下掐住我的脖子用力把我按在门上,语气淡淡地反问:“你还怕丢人?你脱光了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丢人了?嗯?” “我以前年纪小不懂什么丢不丢人,但是现在我懂了,所以我怕丢人。”我心口不一地说着假话,沈年的唇一下抿紧,他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改捏住我的脸颊,然后发了狠地扳过我的脸。克制的愤恨从他齿缝间流出:“你是不是忘了你脸上还有他留下的巴掌印,你再看看你身上” 他抓住我穿的高领薄衫的下摆往上掀起,旁边霍渊靠着办公桌津津有味地看着,似乎丝毫不觉得沈年在这个地方当着他的面做出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对。 “沈年你不要沈年你放开我!”我朝沈年摇头,拼命地阻止他的动作。他不听,神色森冷地将我的双手用左手抓住按在头顶,右手把衣服给我掀到了胸口,他的手指蹂躏着褚傲给我的伤痕,见我痛的止不住吸气,他要笑不笑地说:“疼?疼你他妈还不说?丢人?顾笙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人可丢?我看你他妈就是舍不得送他进监狱,你舍不得看他去死。但是顾笙,当初对我,你怎么就干的那么绝呢?” 我没办法回答他。 真可怕。 在面对他对我的质疑和质问时,我居然没有办法去回答他。去反驳他。因为除了关于褚傲,其他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当年的顾笙对沈年的喜欢已经足以把十四岁的她逼疯。 不可否认,我当初对他就是那么绝。 我凝视他明明笑着却分外刺目的脸,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无话可说。 我想即便人生重来,我对他的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霍渊抱着手臂踱步走过来,微微弯腰仔细看了看,他“嗬”了一声,直起身:“姓褚的弄得?下手可真狠。看着像鞭子抽的。”他又歪头打量了我几眼,视线蓦地定在我颈间,他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勾下我的衣领,笑起来:“这也是他弄得?差别可有点儿大啊。”说完他暧昧地看了一眼沈年,我微微拧了眉,不懂他的意思。 倒是沈年,听他说就冷着脸放开了我,睇着他的手:“看够了吗?” “还行吧。”霍渊坦然地说着,收回手,好整以暇地问我:“你确定什么都不跟我说?” 我拉下衣服看了眼面色冷然的沈年,抿了抿唇,还是那句话:“我自己会解决。” 我说过,褚傲玩儿不死我,迟早有一天我要玩儿死他。 我不是在说笑。 “杀人可是要坐牢的。”霍渊笑着。 “但不是每一个杀了人的人,都会坐牢。” 霍渊听了我的话,嘴角的笑不变,但他盯着我的目光从刚才的平和随意突然之间变得好像冷箭一样犀利。 我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与他平静对视。 很快地,他突兀一笑,挑起半边眉说:“我开始欣赏你了。”他看向沈年,无奈一摊手:“她不配合。我再想帮忙也没用。要不你再做做她的工作?”语气像是打趣。 沈年朝他投去冷漠的一眼,又看我:“你说不说?”我沉默以对。 他丹凤眼微微眯了下,拿出钱包问霍渊:“没有口供,视频能不能整死他?” 视频? 我猛然间想起他从褚傲摄像机里取走的sd卡。 “视频?你没开玩笑?”霍渊看了僵立在原地的我一眼,他继续问沈年:“真有?” 沈年没有感情的丹凤眼望着我,修长的手指撑开钱包拉链内层,却没有再动,像是在等我表态。可我表不了态。 我抿紧唇瓣,耳边是霍渊饱含笑意的叫骂:“妈的早有你早拿出来给我啊,内容多点儿我给你整垮整个褚家都不是问题。” 我看到沈年的手指动了动,我心一颤,几乎是同一时间扑过去攥住了他的手,我抬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地说:“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把卡给我!” “你在跟谁说话?”沈年反手握住我的手,我喉咙有些干涩,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沈年,如果被外界知道是你把卡交出去,那你和我顾笙就真的脱不了干系了。前两天的新闻还没过去,难道你又要跟你憎恨的我上报纸头条被大众猜忌吗?沈年,你不会想这样的。” “这个你放心,我会做到滴水不漏的。”霍渊轻笑着说。 我的手一抖,正想问怎么算滴水不漏,门忽然开了,我回头,一个穿着制服的刑警拿着几个档案袋闷头走进来:“队长,薇姐说要我把这些旧案的”一顿,他看到我和沈年,抓了抓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队长我不知道你有客人!那我待会儿再” “给我吧。”霍渊不在意地笑道。 “哦哦。”那人应着冲我和沈年点了下头,走到办公桌前跟霍渊说起话。 而被他这么打断,方才压抑的气氛好像都一扫而空。 我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定格在敞开的门上,我想凡事都是要搏一搏的。于是我趁大家似乎都在分神的功夫,抽手一把从沈年手里抢过他的钱包就跑出了队长办公室,在我夺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我隐约听到霍渊说了句“我操?”,但并不太肯定。 我一路疾跑着下楼,撞到别人的胳膊也来不及道歉。因为我能感受到夹杂着怒气的脚步声更快逼近,所以我不敢有一秒停顿,直到我坐上一辆出租车我才回头去看。 沈年站在刑警大厅的门口,并没有要开车追上来,隔得有些远了,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我摸着胸口。 开出租车的司机见我这幅模样,笑着说:“小姑娘是被刑警大队里刚逮的犯人吓到了吧?” “没有。”我不自然地应付了一句。 “那小姑娘你要去哪儿啊?”司机问我。 我说了家的地址,垂眸看手里的钱包,长长舒了口气。 回到小区,我从停在六楼的电梯下来,看到家门外站着一个男人,是叶婉蓉的助理一一一一廖南。 他见了我,礼貌一笑说:“顾小姐,叶总让我过来接您回家,她有话要问您。” 我看了看他,让他在外等着,进家里拿了个包把沈年的钱包放进去,然后画了个妆遮去脸上的印子才拎包出去跟着他去了顾家。 然而一到顾家,我下了廖南的车,心底就陡然升起一丝异样。因为今天的顾家出奇的安静。 平日里在花园打扰忙碌的佣人今天一个都没看到,只有修剪了一半的枝桠,丢了满地的工具,像是来不及收拾便匆匆离开。 安静,不平静。 我看了眼廖南,他只对我笑着点了点头,便又开车离去。显然他的任务只是把我接过来。 我拧起眉走进前厅里,顾家的管家莫叔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扫灰尘,见到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说道:“顾笙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这话说的我一笑,不带任何感情的反问:“怎么?这顾家,我还不能来了?” “我c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笙小姐。您看,我这是一高兴糊涂了,这是顾笙小姐的家。您当然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莫叔局促地说。 我不屑地嗤笑一声,环顾四周,“我妈呢?在楼上?” 说着我就朝楼梯方向走去,莫叔见状叫住我:“顾笙小姐,太太不在书房。” “那她在哪里?”我回过身来。 莫叔道:“在祠堂。” 祠堂? 提到这个地方我本能地就觉得膝盖隐隐作痛,小的时候,我只要一犯了错就会被关在祠堂里罚跪,一跪就是三四个小时。 等慢慢长大了,以为不用再罚跪了,却没想到变成了鞭挞,那一记记沾了盐水的冷鞭抽在身上,你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却只能咬紧牙关不准发出一丁点儿呻吟,你的求饶痛呼。只会让你受到更严厉的对待。 因为叶婉蓉,不喜欢忍不了疼受不了苦的儿女。 跟叶婉蓉比起来,褚傲的那两下子真的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也许以后我可以让褚傲尝尝真正的痛,毕竟鞭子,我舞的也很漂亮。 我笑着从回忆里挣脱,垂下眼帘,“除了她在祠堂,还有谁?” “先生和” “莫叔一一一一” 莫叔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就哭喊着冲了进来,“怎么办?哥快被爸爸打死了。你想办法救救顾笙?” 顾云珊满面泪水地看着我。 我挑了眉,表情不变地说道:“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你告诉妈,明天我再过来听她问话。”说着我转身要走。 “顾笙!”顾云珊抓住我的手,用哭哑了的声音说:“顾笙,求求你救救哥吧,他要被爸爸打死了。” “顾天成不会打死他的。”那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几年的人,怎么会让他轻易死去。 虽然我也并不明白顾景初怎么会惹怒了顾天成,按道理说他应该比谁都摸得透他的脾气。 我捏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扯开,她却突然一缩,我垂眼看了看,纤细白嫩的地方布着一道渗血的鞭痕。 看上去比我身上最严重的鞭痕都可怖。 顾云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这样的她才像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女生。 “姐。”她两腿一弯,跪在地上。 姐? 这个称谓我听了一点儿也不舒心。 莫叔惊讶地叫道:“云珊小姐!” 顾云珊充耳不闻,抱住我的右腿,“求求你了,救救哥,爸爸很生气,真的会打死他的。” “我为什么要救他?”我微微倾身,双目直直盯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很冷漠:“顾天成会打死他,同样也会打死我。顾云珊,我不是你们兄妹的救世主,我没有必要为了他搭上我自己。明白?” 我直起身狠狠一抽腿,顾云珊狼狈地趴在地上,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有流泪的功夫,不如找个医生过来,或许在他奄奄一息之际真的能救他一命也说不定。” 哭有什么用? 什么用都没有。 我慢慢抬脚,顾云珊却坚持不懈地抓住我的裤脚,声嘶力竭地呐喊:“顾笙!你怎么能这样冷血!怎么能这样冷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哥吧” “这家人的血都是冷的。你今天才知道?” 我不冷不淡地说着,将目光转向不知如何是好的莫叔,“云珊小姐累了,让人把她带回房间去好好休息。” 莫叔抿着唇:“是。” “顾笙你不是人!枉我哥对你那么好!你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你说了不算。”对我好?谁呢? 我一边拎着包一边慢步走出前厅,顾云珊的咒骂被我目不斜视地甩在身后,我穿过花园,走向铁门,顿了一顿,脚尖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祠堂方向。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只是肢体快于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动作。 顾家的祠堂单独伫立在后院西南角,黑墙红瓦,外观古朴具有神秘气息。 走近那扇深棕色水曲柳制的木门,缓缓推开它,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即我听到顾天成一声暴喝:“我不是说过谁都不准进来吗?滚一一一一” “砰!” 有什么东西砸到门板上,然后跌落在地。 “是我。” 我轻声说道,等了一会儿后把门的缝隙开得更大,地上倒着一只香炉,周围洒满了香灰,灰堆里还有几截断香。 我跨过狼藉走进去,视觉上的突然昏暗让我有些不适应,但这个不适应的过程很短暂。 我在跳跃的烛光里看到站在祖宗牌位前的顾天成,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叶婉蓉,和跪在蒲团上满背血迹的顾景初。 “哦,是笙笙啊,你怎么回来了?”顾天成的语气瞬间变得谄媚,笑着打量我。 叶婉蓉睇着他:“是我叫她回来的,我有事儿问她。” 我的目光定在顾天成手里带血的鞭子上,又看了看只有一个狼藉背影的顾景初,故作轻松地走过去。 叶婉蓉问我:“最近怎么老是联系不上你?” “手机让顾箫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想接你妈的电话呢。”叶婉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昨天跟叶家的少爷见面儿了?怎么样?” 猜到她就是要问这个。我说:“挺好。吃了顿饭,他约我下次再见。” “挺好就好。他虽然是个残废,但叶家可不残。你给我好好地把他抓住了,使出你在外边儿勾搭男人的本事,最好马上就给我把事儿定下来,听见没有?”叶婉蓉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微微颔首,“听见了。” “嗯。”叶婉蓉应了声,又说:“上午顾箫的老师打电话来,说他最近没去学校,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皱了下眉,没说话。她起身走到我面前,“怎么做还用我说吗?去见见他的老师,再跟顾箫谈一谈。我养了一个除了脸什么都没有的女儿,不能再养一个这样的儿子。记住了吗?” “记住了。” 大约是看我很听话,叶婉蓉笑了,她看向顾天成:“天成,走吧,答应乘乘今天带他去游乐园。迟了他又该哭个不停了。” 顾天成将鞭子丢在一旁的案子上,对顾景初说:“没想好怎么弥补你的过失之前,不准起来。想好了再来找我。” “是。”顾景初沙哑却平稳的嗓音悠悠,听不出任何异样。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被血染红的衬衫,单听声音,我绝不会相信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罚? “你想知道为什么惩罚景初?”叶婉蓉看我。 我说:“我只是” “他让金鎏白白损失了四个亿。”金鎏,顾家的企业。 叶婉蓉的语气平静,此时的损失仿佛不是四个亿,而是四个一。可我知道,她的内心有火焰在喷发。怪不得逼的顾天成会对顾景初动鞭子。 兀自想着,叶婉蓉已经和顾天成从我身边走过,顾天成猥亵的视线从我胸前扫过,我厌恶地看他。他笑着离开佛堂。 老畜生。 我暗骂了句,走到顾景初面前,他抬起脸,我才看到他布满冷汗的脸。 “损失四个亿?”我问。 顾景初看着我笑起来,眼睛却是不笑的。 曾经在这里见过那么多次的场景,如今这一次两人的身份终于调换了。 换他受罚,换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我终于不用再接受他施舍的那少得可怜的一点怜悯。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却是真心笑起来,在他泛起冷意的眸光中,我拿出包纸巾蹲下给他擦流下的汗水,就像当年他给我擦汗水一样,轻轻的c同情的c嘲讽的。 我偏头看他,半晌说道:“顾景初,你还记得当年在同样的场景下。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顾景初静静地看着我,我捏了捏已然湿透的纸巾,缓缓道:“真狼狈。这样的你,怎么配做我顾景初的妹妹?”我把纸巾扔在他跪的蒲团边儿上,笑了声:“听听你说的话,多清高自傲。可是现在呢?我终于相信那句老话了,你猜猜是哪句老话?” 顾景初跟着笑了一声,“风水轮流转。” “真的是风水轮流转。” 我愉悦地说着,坐到了椅子上。 “可惜转的不够快。”顾景初单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他坐在我对面:“你再晚来两分钟,你的风水会更好。” “呵。”我笑了,“我是不想来的,但是你那个妹妹顾云珊跪在地上求我来,我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求的情真意切,心一软就来了。”我想起顾云珊刚才的模样,抬眼看向顾景初:“真想让你看看她对你有多痴情,说不定你也心一软就爱上她了呢。” 顾景初表情不变:“你别胡说,我跟她是兄妹。” “哦。”我点点头,问:“那她跟你爸,是什么呢?” 顾景初不说话了,我站起来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把那包拆开的纸巾放在他手里,“你说,她如果知道了每次顾天成半夜摸上她的床,都是你无动于衷在纵容,她还会不会对你这么痴情?真好奇。” 顾景初平静地望着我,“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们男人真绝情。” “这句话不该你来说。”顾景初淡漠道。 “也是。”我笑了笑,走向门口要离去,顾景初的声音跟来:“你最近和那些人走的太近。我劝你和他们保持距离。” 我停下脚步,回首,“我劝你不要把你的手伸到我这儿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我给你最真诚的建议。” 说完,我立即离开顾家,坐车前往市中心的私立大学。 我是真不想管就比我晚一分多钟出生的顾箫,可叶婉蓉都发话了,我也只能跑一趟。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去买了新手机补了原si卡,然后才一边给顾箫打电话一边走进学校。 学校里可能是刚下课,到处都是抱着书本的学生,我听着手机里一直道歉的机械女声,头疼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大学校园那么大。我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怎么去找顾箫的老师?而且我还不知道顾箫的老师叫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随手拦住两个女学生问道:“同学你们好,请问你们认识顾箫吗?” “顾箫?认识啊!”其中一个女学生说道。 这么快? 我都准备好问个几十次了。 想着,我已经说:“那请问他上课的楼是哪一栋?几楼?” 另一个女学生莫名地看了我两眼,“你是要找顾箫吧?那你直接去篮球场啊,他打半天篮球了。我们刚从那儿过来。” 我一愣,顾箫在学校? “篮球场在哪里?” 女学生给我指了个方向,我看了眼,道了谢就朝那边走。 身后传来两个女学生的对话。 “又是中了顾箫毒的外校女生!怎么每天都有人要做我的情敌!” “谁让顾箫帅呢哈哈哈哈哈” 帅个狗屎! 我心里唾弃着,走到篮球场,原以为也就刚才那两个女学生看男人的眼光有问题,但等我看见那群在场外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女学生时,我才发现这个学校的女学生看男人的眼光都有问题。 “顾箫一一一一” “啊一一一一顾箫加油一一一一” “顾箫!顾箫!顾箫!顾箫!” “啊一一一一啊一一一一顾箫我爱你啊一一一一” 我捂着耳朵走到这群女学生旁边,近了才发现她们都穿着一样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一个“箫”字。站在最前面一排的女学生还拉着横幅,我往前走了走,看到横幅上写着“你是人间真绝色”,字的两端是顾箫的照片,很清晰。 “疯了吧?”我无语地说道。 “这是顾箫的粉丝团。”有个人说。 我怔了怔,扭头一看,是那天用顾箫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顾箫快让人给废了,让我去苏里的人。 “顾箫的朋友?” 他点头笑道:“我叫梁遇西。” 我张了张嘴,他又说:“我知道,你叫顾笙。” 我忍不住笑了声,“我来找顾箫,她们说他在这里打篮球,但我还没看清哪个是他。” “蓝色队服的11号,要灌篮的那个。” 我顺着梁遇西说的看去,顾箫原地跃起,两手举着篮球重重砸进篮筐,我耳边一下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但她们欢呼的对象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平平淡淡地继续。 “你刚才说她们是顾箫的粉丝团?”我看着梁遇西。 梁遇西应了声。 我说:“完全不能懂。” 他嘴角上扬笑着看了眼那群女学生,对我说:“走吧,我带你进场找顾箫。” “嗯?”我怔然,“可以吗?不打篮球也能进场?” 梁遇西扯了扯衣服:“我打啊。” 我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和顾箫一样的蓝色队服,09号。 “你打篮球你怎么不在场上?”我对篮球一窍不通。 “换下来休息,才喝了几口水就看见你从那边看台上走下来。”梁遇西边说边往进场的入口走,我犹豫了下跟上去,说:“你视力05吧,这么多人都能看见我。” 梁遇西笑看我:“是你挺惹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6:你他妈想这么跟我玩儿? 惹眼? 我轻笑着说:“这是夸我漂亮的意思?” 梁遇西闻言抿了下唇,倒也不扭捏,点了点头:“就是在夸你漂亮。”语气挺真诚,弄得只是想开个玩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我说道。 说真的,自从做了网络平台的主播后,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听到过一个男人能不带任何下流色彩地说我漂亮了,尽管这可能只是梁遇西对我客套的用词,但不论真假,我都觉得很开心。因为他的态度很坦然,并不虚伪。 我跟着梁遇西进了场,站在场内看场外,视觉上看的更加直观。 原来我在外面的时候,只看到那群扯着横幅的女学生,现在我在里面了,才发现顾箫的粉丝团还不止,几乎随便把视线投向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写有顾箫名字的手幅或灯牌,还有很多女学生拿着单反大炮。就像顾箫是个正在开演唱会的明星,而她们都是他的应援。 更让我觉得惊讶的是,在一棵大树上我看到了一张顾箫刚洗完澡,下半身围着浴巾正在擦头发的高清海报明目张胆地挂着,尺寸惊人的大,至少我离得这么远都能看清顾箫身上沾着的水珠。 “她们是怎么拍到这种照片的?”我觉得不可思议,又有些佩服那些女学生,“她们又是怎么打印出来并且挂到那么高的树上去的?” 梁遇西走在我左前方,闻言回头看了看,笑道:“她们总有自己的办法。以前还有过女生潜入顾箫寝室的事情发生,就是因为那样顾箫现在才不怎么在寝室睡了。” 那件事我知道,顾箫跟我说过。 他凌晨三点在被窝里戴着耳机看恐怖电影,结果电影里的鬼出现在了现实中。有个穿着一身白披头散发的女的从他床底下钻出来扑在了他身上,被他冷着脸扔出了门。后来他就让叶婉蓉给了他一套房,而且从那以后好像再也没见到过他看恐怖电影。 “顾箫真的那么有人气?”我满满的怀疑,“顾箫脾气坏,脸又臭,待人接物的礼仪也是负分,她们看上他什么了?” “可能也就身为亲姐姐的你会这么看他吧?”梁遇西说学校里的大部分女学生都很喜欢顾箫,觉得他是帅气又有性格的男人。“顾箫不仅仅只有女生缘,他在男生中的人缘也很好。” 梁遇西说的后半句话我完全不信。 因为在他刚说完没多久,场上响起了哨声,接着我就注意到场外看球的人都纷纷站了起来,耳边为顾箫摇旗呐喊的女学生也都发出不一样的惊呼声。 我正想问问梁遇西这是什么情况,一扭头却发现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蹙着眉。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场上打篮球的两队人似乎起了冲突,裁判正咬着哨子在两队人中间制止闹的最凶的人。 黄色队服08号和蓝色队服11号? 顾箫! 我拧起眉看抓着别人衣领的顾箫,“他怎么和人动起手了?”我对球类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所以根本没往场上看。 梁遇西说:“顾箫运球过人的时候08号蒋勋违规用腿绊倒了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三次? 对方和顾箫有仇? 此时场上,裁判已经把顾箫和蒋勋分开,他不知说了什么,两队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再动。 我抱着手臂看着,说:“打篮球不是娱乐而已?”有必要弄那些小动作? “可能要中场休息了。”梁遇西说着,就见两队人都朝场下走来,他示意我和他一起过去,回答我:“这是我们金融管理系和土木工程系搞的友谊赛。” 看起来顾箫和那位叫蒋勋的没有“友谊”的存在。 我想着,跟在梁遇西身后到顾箫球队休息的座椅前。顾箫伸长了腿瘫在那儿,毛巾搭在脸上没看到我。其他人见了我,坏笑着正要打趣梁遇西。他就一摆手:“停!不是我女朋友!是来找顾箫的。” 其他人一听,齐声哀叹:“怎么又是来找顾公子的?” “顾公子?”我看梁遇西,他笑说:“学校的女生私底下给他取的花名。”说完他叫了声:“顾箫!有人找你。” 顾箫动也没动,沉着声:“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我对一脸无奈的梁遇西笑了笑,自己走到顾箫跟前踢了踢他的腿,冷声说:“顾公子?你想让我滚到哪儿去?” 听见我的声音,顾箫猛地曲起腿,他拿开毛巾眯着眼睛看我,过了两三秒才尽是嫌弃地说:“怎么是你?” “以为是你的粉丝?顾公子?”我皮笑肉不笑地讽刺道。 顾箫撇开脸:“你来这里干嘛?” “你老师给叶女士打电话说你很久没来学校了,叶女士就让我来看看。”我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他正了正身体说道:“最近忙。” 我笑了:“忙着喝酒唱歌跳舞就是没空来学校露个脸是吗?” 顾箫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看了我一眼,显然被我说中了。但他也不心虚,他继续擦着颈间的汗。问我:“谁带你进场的?” “你朋友,梁遇西。”我看了看,梁遇西正坐在那边和队友说话。 “他不是我朋友。”顾箫把毛巾铺在左腿上,睨着我:“多管闲事,烦死了。” “你” 我气的抓着他的胳膊正想狠狠扭他一下,眼角余光却瞥到个人影,是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学生,扎着高马尾,戴着眼镜,看起来规规矩矩,很文静的样子。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我和顾箫面前,目光定在我抓着顾箫胳膊的手上。 我垂眸看了下,想了想松开手,她的目光一下敛去。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 我用膝盖轻轻蹭了蹭顾箫的,他皱眉看我,我给他打眼色,他不耐烦地问她:“有事?” “哦!”女学生像是一下被唤醒,两颊泛红地说:“顾箫同学,你的水。”声音软软糯糯的。 顾箫没什么表情地接过,冷酷道:“行了。你走开。” 女学生咬了咬下唇,瞄了他一眼,低着头走向别的地方。 望着她失落的背影,我问顾箫:“你在学校里一直都是这么对待异性的?”真正的施虐狂和受虐狂? “同性也是这么对待,有问题?”顾箫视线冷漠地扫着我:“我对你都这样。” 我看着他的脸微微笑了:“你想让我当众给你的头来一下是吗?” 顾箫睇着我,不说话了,拧开矿泉水的瓶盖仰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我又听到了场外女学生亢奋的尖叫。仿佛还有“咔擦咔擦”接连不断按下快门的声音。 我心里叹了口气,问顾箫他们这场友谊赛什么时候能结束?好让他带我去见见他的老师。他却说不用我去见,下午回来已经跟他聊过了。 听语气是没事儿,我也乐得不用再跑腿,就站了起来说:“那我走了。” 顾箫抬眼看我:“等我打完篮球跟你一块儿走。”我看着他挑眉,他说:“给你搬家。” 我摇摇头:“不搬了。” 顾箫皱了下眉,把毛巾放在一边说:“我那天是让人拉着去给朋友过生日,喝多了才忘了。”像是在向我解释。 “你就是那天来了,我也不搬了。”我看着顾箫冷凝的眼睛笑了下:“搬和不搬,其实都没区别。你也知道,就别白费心思了。走了。” 我转身想去和梁遇西打声招呼,才走出两步就被顾箫猛地攥住破了皮的手腕,疼得我当时就是一缩。 顾箫眉头紧蹙地盯着我,抓着我的手去撸我的衣袖,我用力挣了两下没挣开,他垂眸看了看,“怎么回事儿?” “摔了一跤。”我眼也不眨地说道。 “摔了一跤。”顾箫冷笑,一把抓过我另一只手撸起衣袖,“怎么摔才能摔的两只手的手腕都成这样?就现在,来,你再摔个我看看。” 他手指着地面瞪着我,我真想打死他! “你松手!你的粉丝团看我的眼神快把我生吞活剥了!”我拍着他的手臂,他不松,反而攥的更紧。“你告诉我谁弄得我就松手。是不是姓沈的混蛋?还是秦律那个狗娘养的?” “都不是。”我看顾箫那不信任的表情,吐了口气认真地说:“真不是。”真真的不是。 “那是”顾箫想再问,却刚好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我跟他闻声看去,竟然是穿黄色队服的08号蒋勋,他身旁还站着两个穿同队服的队员。 见是他,顾箫就懒得再理会地转过脸来,继续问我:“那是谁?” “顾箫。”蒋勋又叫了一声。 顾箫眉头恼火地一皱,舌头在嘴里鼓捣了下,松开我转身,蒋勋人畜无害地笑着说:“我是来为刚才的事儿跟你道歉的。” 道歉还要队友陪着来? 比起道歉,倒更像是来找茬儿的。 顾箫似笑非笑:“道歉?” “我真的是来道歉的。”蒋勋说。 一般人听到对方说这种话,基本都会给个台阶儿下,说句“没事儿”或者“我也有不对的”,事情就算过了。 可顾箫不是一般人,他面无表情地挑起半边眉,抬了抬下巴:“嗯,那你道。” 接着我就看见蒋勋的笑僵在嘴角,他的队友也都变了脸色。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也不是真想道歉,或许只是想当着在场的众多人,给自己找回点儿面子罢了。却没想到顾箫会这么不给面子。 顾箫冷笑着:“你道啊,我等着呢。别说什么抱歉不好意思的,我要听三个字儿的。对开头起结尾的。” 蒋勋脸上的笑彻底是挂不住了,他的队友见状站出来扯着嗓子嚷嚷道:“顾箫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说话的?跟你道歉你还得理不让人了啊?” 那人的嗓门儿很大,有种贼喊捉贼的意思。 顾箫问他:“你说谁得理不让人?” “说的就是你。”那人低声道,嘿嘿地笑了。 顾箫歪头看他,要朝他走去,我还没动作,梁遇西就冲上来一把拉住他:“别冲动!大家都看着呢。场上的事儿另说,场下你要先动了手,就不好说了。” 顾箫甩开他的手,却又立即被拉住。 那人得意地笑着拍了拍蒋勋肩膀,大声说道:“蒋勋。咱们道歉了,可人家不领情咱也没法儿。走吧。” 蒋勋闻言也笑了。 顾箫看着他们边若无其事地说话边走向自己休息的座椅前,脸色难看的像要杀人。之前来给他送水的女学生站在一边儿,怯怯地问:“顾箫,你没事” “滚!”顾箫骂道。 女学生吓了一跳,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看顾箫的眼神很委屈,眼泪一滴滴落下来。 我注意到回头来看的蒋勋目光凝聚在她身上,见她哭了,随即又愤怒地看了眼顾箫,他似乎又要过来,但被阻止了。 情况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明朗了。 我看哭的抽嗒嗒的女学生,又看顾箫,顾箫压根都没理她。他在问梁遇西:“休息够了吗你!” 梁遇西说:“差不多了。” “下半场你接着上,把刘睿换下来。他的脚被那几个孙子踩肿了。” 梁遇西点头应下来,笑道:“要他们看看我们上半场打得有多客气?” 顾箫拿起他剩下的半瓶水喝光,把瓶子捏扁扔座椅上,“是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得理不让人。”说完,一声哨响。 欢呼声四起,蒋勋一队人都起身,顾箫这一队人也是。 “要开始了?”我问蹲地上系鞋带儿的顾箫,他嗯了声,站起来对我说:“你给我在这儿坐着,不准走。最多半个小时结束,我们再把你的事儿说说。你要走了,我就直接去找姓沈的。” 我愣了一愣,笑起来:“你威胁我?” “威胁?”顾箫不屑地睇我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场。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还是在座椅上坐下了,因为我真的怕他去找沈年。 我不懂篮球,看的眼花又无聊,手机新买的里面什么可玩的软件都没有。我四下打量了几眼,看见顾箫的背包放在隔了两个空座位的地方,我坐过去拉开拉链找他的手机想玩游戏,手机还没摸到,脸上挂着泪痕的女学生就惊疑地看着我说:“那c那是顾箫的东西。” “我知道。”我迟疑着说:“这个包还是我给他买的。” 女学生一怔,我笑了,“我不是小偷。” “我c我知道你不是。”女学生绞着手指走近了一点儿,“但你不经过顾箫的同意就碰他的东西,是在侵犯他的。” 刚拿到顾箫手机的我一顿,想说我从小侵犯他的到大。可看女学生认真的表情,还是什么也没说地从包里抽出手,把拉链重新拉上。 我冲她微微一笑,她抿了抿唇在我身边坐下,“我我在顾箫的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你是顾箫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也没想逗趣她,直接说:“我叫顾笙,是他姐姐。” 女学生怔然,片刻,笑起来:“你是他姐姐?真的吗?”我被她急转的情绪逗笑,正想点头,她却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地站起身说:“我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拿。” 当时我是叠着腿坐的,她突然要从我面前跑过,我来不及缩一下脚,只感觉自己被带的身子一歪,接着我就看到她整个人向前摔在了地上。 我有些吓倒,刚要去扶她,却听见顾箫喊:“顾笙!” 下意识地扭头,一个模糊的影子极速朝我飞来,在我晃神之际,它重重地砸在了我上半张脸上。 那股力道很强劲,当时我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眼看着我要扑倒时,顾箫及时地跑过来稳住我,他把我放座椅上拉开我捂着脸的手看了看,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眼前:“这是几?” “2!”我拍掉他的手,鼻子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顾箫弯着腰抬起我的下巴看,我气虚地问他:“没流鼻血吧?” “没有。”顾箫蹙着眉直起腰。“梁遇西,你陪她去校医院检查一下。” 梁遇西在旁边答应了声,他队友问:“那球儿不打啦?还没完呢!” “打球?我现在只想打人。”顾箫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抬手去抓他却抓了个空,我看见他几个大步走到蒋勋面前,不等他开口,蒋勋就满脸歉意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手滑了。” “手滑?你他妈想这么跟我玩儿?” 顾箫扯着嘴角笑了下,我眼皮一跳,登时他挥出一拳就打在了蒋勋的脸上,“我他妈就跟你这么玩儿!” 蒋勋一被打,他的队友就坐不住了。他的队友参与进去,顾箫的队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两队人厮打起来,裁判和老师都去拉架,却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连他们也挨了不知道谁的拳头,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梁遇西只看了几眼就平静地收回视线对我说:“我带你去校医院。”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习惯成自然。 我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我看了眼和蒋勋打的有来有往的顾箫,按着额头问:“蒋勋跟顾箫有仇,针对我干什么?” “他喜欢安佳月。就是那个和你坐在一起说话的女生。只是安佳月喜欢顾箫,顾箫又不喜欢她。他可能看你和顾箫比较亲密认为你是他女朋友,就想替安佳月抱不平顺便泄私愤吧。” 安佳月。 我朝女学生望去,她正紧张地盯着打架的顾箫,黑色运动服上有一点点的灰尘,但没看到摔破的地方,想来应该没有受伤。 “我跟顾箫是双胞胎。”怎么就少有人能看得出来呢? “不知道你们是双胞胎的人,不会想到你们是双胞胎。”梁遇西笑着:“虽然你们长得挺像的。” “并没有被你说服。”我低头闭着眼睛说。 梁遇西又笑了声,接着略有疑惑地问我:“顾箫和人打架,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一个人对一群人我才会担心。”然而现在是一群人对一群人。 坐了有一两分钟,我的头还有一些晕,但已经好了很多。我看了眼那边,不少人都被场外跑进来的学生拉开了,唯独没人敢拉的顾箫和蒋勋还在打,准确的说是跟疯狗似的顾箫单方面殴打蒋勋。 我琢磨着教训的也够了,就拖着步子慢吞吞地走过去。 顾箫把蒋勋按在地上,表情冷的发寒,很投入,所以没听见我叫他。我走近了些,在他又一次要挥拳的时候两手抱住他的拳头,“顾箫?行了,别打了。你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打死最好!你起开!”顾箫挣开我,我脚下晃了晃,撞在梁遇西身上。 推开梁遇西的手,我还要去拉,却觉得鼻间一热,有股液体流下来。 我拿手一摸,看了眼,冷静地说道:“顾箫,我流鼻血了。” 顾箫动作一顿,扭头看向我。我捂着鼻子,殷红的血从我指缝里渗出,那个温度让我心发慌。我想仰头,他甩开蒋勋呵斥我:“不能抬头,平视。” 他扶着我的后脑勺用别人给的纸巾替我擦鼻血,梁遇西拿了毛巾和几瓶矿泉水来,他又用手沾水拍在我的额头上,很快白色毛巾上全是我的鼻血。一直在流。 他狠狠地把毛巾摔给梁遇西,打横抱起我就跑。 我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勾着他的脖子,问他去哪儿,他冷着脸让我闭嘴。 他把我抱进了校医院。 一进门,正在看动漫的白大褂医生就被我衣服上的血惊到,顾箫跟她说我流鼻血止不住,她忙让顾箫把我放在病床上坐着给我开了药吃,还给我扎了一针。 见效很快,大约五分钟,鼻血就不怎么流了。 然后她捏我的鼻骨问我有什么感觉,我摇头,她说了句“骨头没事儿只是鼻粘膜出血”就干脆地又去看动漫了。 顾箫被她随意的样子惹得有点儿恼。歪头看了她一眼就要发作,我忙叫住他:“顾箫,扶我去卫生间洗脸。” 顾箫斜睨着我,我朝他伸出手,他不情不愿地扶着我去了卫生间。 我照着镜子,眼皮就是一跳。 顾箫冷冷地笑:“看见自己的样子有多恶心了?后悔拦着我没让我打死那孙子了吧?” “你别说话!” 我瞪他,用清水把脸上手上的血都简单洗掉,但我穿的白色高领薄衫上的血可没法在这里洗掉。 “送我回家。”我对顾箫说。反正他的篮球友谊赛中的“友谊”已经彻底破裂了。 顾箫应着,让我在这儿等着,他去篮球场拿他的衣服和包。 不过他话才说完,梁遇西就把他的包和衣服都送来了,可顾箫见到他连个正脸都没给。 梁遇西说:“连句谢谢也没有?” “谢?想让我连你一块儿揍?”顾箫冷睨着他,他怔了怔问:“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一听这话,顾箫不知道哪根神经又不对了。他一脚踢倒了凳子,手指着我对梁遇西说:“我他妈让你带她来校医院你也应了,后来你干嘛呢?你他妈看看她流的那些血!” 梁遇西看了我一眼,嘴唇阖动,却是一个为自己辩解的字都没说。 “是我说了没事儿不用来的。”我按下顾箫的手,瞪了他一眼,对梁遇西歉意地说:“他青春期躁动症,你别理他。” 梁遇西微笑着没说话。 顾箫拧着眉把我硬拉走,我只好摆了摆手,以示再见。 出了校医院,顾箫领我到了师生停车场开出他朋友的车,我们离开学校。 在路上我先问他打架会不会受处分?他让我少管闲事儿,之后就一直追问我手腕上的伤,我被他问的烦了就一声不吭,他气的把车开的飞快来吓我,我强忍着闭上眼,到了小区才睁开。 “还挺能忍。”顾箫讥讽地说我,我没理他,下车直奔电梯上楼。 等我输入密码开开门,顾箫就撞着我的肩膀先走了进去,我一边送给他“幼稚”两个字一边在玄关换拖鞋。 拖鞋才换了一只,顾箫就阴沉着脸来问我:“家里最近都来过谁?” 我被他问的一愣,面部表情保持的相当冷静,我说:“没谁,就我自己。” “那这是进贼了?”顾箫大声说道。 “进贼?”我呆了片刻,剩下一只拖鞋也不换了,就这样跑去客厅。 入眼之处,一片狼藉。 活像被鬼子扫荡过一样。 我又去卧室看,一样的情况,但我放在床头柜里的十万现金却一分不少。 不是贼。 我眯了眯眼,顿时就改了主意。 转身找出行李包装了化妆品和几件衣服再把钱一起放进去,拎着包回到客厅,顾箫见我出来,示意我看电视机。 黑色屏幕上,用嫣红的口红画着一个笑脸。就像我刚刚见过的血的颜色。 “还不想搬家?”顾箫冷漠道。 我抬了抬手,不带什么情绪地说:“我去你那儿住几天。” 顾箫看我,像是没料到我居然会这么说,他扫了眼我拎着的行李包,接过去,眉心一动:“你知道这是谁弄的?” 是变态! 我心里说着,嘴上却说:“看我直播的一个粉丝。有些比较疯狂的特殊癖好。”我拽着他出门进电梯,又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查到我的住址,前天找来,我的手就是跟他吵起来的时候被他弄的。” 以前我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事儿,顾箫也撞见过两次,不疑有他,问我:“报警了吗?” “没有。我警告他了,他也说不会再乱来,谁想到才过了一天他又”我装着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晚上去幻梦,交给经纪人去解决吧。” 顾箫冷嗤道:“早跟你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还非要当网络主播跟男人打交道。” “我不当网络主播你养我?”我用余光瞥他:“你每个月还从我这里拿走不少钱呢。” 顾箫被的话一噎,自知理亏地哼了声,不再说话。 前面提过,顾箫为了躲避学校的女学生,问叶婉蓉要了一套房搬离了学生寝室。 但我从没去过他那儿,想着最多就是一套高级公寓,但等顾箫把车开进一片别墅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想错了。 “你住别墅?”下了车我问顾箫。 顾箫应了一声,拎着我的行李包和他自己的包带我走进一栋花园里有小型喷泉的别墅。说真心话,我他妈羡慕死了。 进去后,我楼下楼上地先转了一圈儿,然后才随便挑了间房间把行李包放进去,就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我盘腿坐在床上要抹面霜,顾箫拿着个白色的小瓶子进来,我看了眼,问他那是什么。 顾箫说:“消肿喷雾。”他使劲晃了晃,对我说:“抬脸!闭眼!” “消肿喷雾?”我抬起脸,闭上眼,一阵清凉在我脸上散开,我闻到淡淡的中草药味儿,我说:“你怎么有这个?” “刚让送外卖的帮忙顺便买的。” 我哦了一声,想问能睁开眼了吗,他却突然一根手指推着我的额角让我转过脸,我不明就里地睁眼瞟他,见他目光定在我右脸上,我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看那个还差一点儿没消退的巴掌印。 我心一紧,赶在他开口前叹道:“又被你看见了。” 我这么一说,顾箫本来阴冷的表情变得稍显平静,问道:“那个变态打的?” “嗯。”我轻轻摸了下脸,“很明显吗?我晚上直播不会被看出来吧?还有这儿被篮球撞的,明显吗?” 顾箫歪头看我,我镇定自若地与他对视,他说:“脸上不明显,倒是脖子,除非瞎子才看不出来。”语气有种莫名的诡异与寒意。 脖子? 我下意识地抓了下,“我的脖子怎么了?” 顾箫蹙着眉:“你洗澡没照镜子?” “没有。不喜欢光着身子照镜子。”我说着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我颈间布满了一个个的暗红色印记,我茫然了好一会儿,问顾箫:“这些是什么?蚊子咬的?”可现在是春天,还没有蚊子。难道我过敏了? 顾箫冷着张脸:“吻痕。” “吻”我想起沈年,想起在刑警大队队长办公室里,霍渊看到我脖子后朝沈年的暧昧一笑,我瞬间噤声。 我看了眼顾箫,顾箫的眼神无比冷漠。我下床拿了件高领蕾丝衫和半身裙去换上,再出来面对顾箫无声的质问,我已经想好了说辞。 “我昨天上午去和叶女士介绍的相亲对象见面了。” 顾箫环着手臂盯着我,十分自如地接口道:“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和对方上床了?” 我抿了抿唇。故作羞涩又偏要装自然地说:“我觉得我可能会和他结婚,叶女士也要我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和对方上床了?”顾箫像教训小孩儿似的教训我:“顾笙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找出这样的借口,我也觉得我是脑袋被驴踢了。 想着,我装着奇怪地看他:“现在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你急什么?” “正常个屁!”顾箫骂道,“我跟你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太容易到手的女人通常没有谁会珍惜!你不懂这个理?你真是白活二十年了顾笙你他妈脑子有屎” 我看他要骂个没完没了了,过去想把他推出门,但他站着跟电线杆子似的一动不动。我急了,从床上拎起包的肩带甩他身上,他挥手挡开,包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口红c粉饼c防晒霜其中一个黑色手工编织钱包,尤其引人注意。 顾箫弯腰把它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两眼,意味深长地说:“男士的?” 他拉开拉链,我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属于沈年的标志性的存在。当即就想抢过来,他却伸直了手臂向上举着,垂眸看我:“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快点给我!”我扯着他的衣袖往下拉。 他不为所动地把另一只手臂也伸出去,我瞪大眼睛,一边骂着“顾箫你个混蛋王八蛋”一边跳起来去够,但是不行,够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顾箫把钱包各个内层翻了个遍,不过万幸的是,除了钱和各种卡,别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我愣了愣,从顾箫手里拿回钱包。 我走到床前,把里面的钱和卡全都拿出来放床上,然后我像顾箫一样把各个内层翻了个遍。 真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 我明明看到沈年手指伸进去 钱包里根本没放着sd卡,他是在骗我。 我讷讷地看着钱包,他既然在骗我,我跑出去时他又为什么要追的那么狠?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箫在一旁看我。 我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摇头,掩饰着说道:“你叫的什么外卖?我饿了。”我把钱和卡装进钱包,又把钱包放回包里。 顾箫拧眉:“海鲜芝士披萨。” “嗯,去吃吧。”我推着他下楼。 顾箫回头看我:“那是谁的钱包?” “相亲对象。”和叶疏朗下次再见面,我要有负罪感了。 跟顾箫一起吃12寸的海鲜芝士披萨,嘴里咀嚼着食物他也不闲着。就“和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上了床还拿走了对方钱包”这件事把我狠狠地批了一顿,尽管我因为sd卡的事情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他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吃完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完全黑了下来,顾箫送我到幻梦,临走说十二点来接我,我也没拒绝。 我走进直播间,化妆师小梦已经在等候,同在的还有陆可盈和周楠,她俩正在聊天。 周楠背对着门口,没注意到我进来,是陆可盈笑着对我说了句“来了”,她才转过头看我:“我刚还跟陆总说你要再敢开我天窗我就再也不当你的经纪人了。” 我把包放下:“幸亏我来了,不然再上哪儿找像楠姐这么和蔼可亲的经纪人去?” “和蔼可亲?小丫头讽刺我呢?”周楠也笑了起来。 陆可盈看我,修的精致的眉略微拧起:“顾笙,你的脸?” 我用指腹轻轻点了下额头,瞄了眼周楠,她已经起身,过来撩开我的头发捧起我的脸,接着她就爆发了。 “顾笙你怎么回事儿!像你们这样的主播靠的就是一张脸你不知道吗?没有了这张脸你还怎么分分钟赚十几万?赚不到钱你拿什么吃饭逛街?你哪怕断胳膊断腿儿的你也能坐那儿跟人家聊,你脸丑了谁还愿意跟你聊?你最近动不动就给我请假开我天窗。那也就算了,你现在还不给我好好爱惜你的脸?你说你是不是真想让我把你扔一边儿不管了?”周楠上下嘴唇皮子碰一碰说话都不带喘气儿的。 一晚上连着挨好几顿训,我也是一点儿脾气没有了。 周楠见我不说话,掐着腰问我:“你跟我说说你这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跟人打架?跟谁打的?给你的脸买的保险不是白买的,你说了我找他去算账。” “说来话长。” 周楠哼道:“那就长话短说!” 我张了张嘴,陆可盈和周楠,还有小梦都看着我,我说:“我最近可能是在水逆。” 周楠皱眉:“水逆?什么玩意儿?” “简单来说就是,点儿有点儿背。”我太谦虚了,是太他妈背了。 “你又糊弄我?嗯?”周楠瞪着眼睛。 陆可盈看我:“她说的可能是真的。”顿了顿,又说:“从上上个月月初开始,她就没怎么顺过。” 周楠狐疑地看我,但陆可盈都帮我说话了,她也就一摆手说道:“小梦,快看看怎么把她那红印子全盖上。糟心死我了。” 小梦忙不迭地应着,我在化妆台前坐下,任由她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周楠抱着手臂站在我身后:“陆总你说说,我还怎么让她去见三界情缘的游戏商?” “三界情缘的游戏商?”我从化妆镜里看向陆可盈,周楠说:“三界情缘是个手游,这两年大火。一直以来游戏商推出的人鬼妖三界的b一ss形象都是二次元,现在他们想找真人做b一ss形象代言人。” “看中了我?” 周楠点头:“嗯,他们认为你的脸很符合妖界b一ss,‘心狠手辣的美艳妖精’这个人设,所以就找上门来想跟你谈谈合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7:别逼我再动手 心狠手辣的美艳妖精? 我笑了一声:“这么听起来,被选中好像完全不值得我开心。”顿了顿,我又说:“楠姐,我不太想做。” 周楠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除了直播别的都不做。从来不参加幻梦的活动,也不肯用你的脸给幻梦当广告牌,连让你的写真挂在官网首页你都不愿意。这些我都知道,因为你当初跟幻梦签的合同还是我经手的,我当初对你也的确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每个月必须开满十五场直播,除此之外我也不强求你。” 周楠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颇有些苦口婆心地说:“这次这个游戏商第一次来找上门儿的时候我给你推了,这回是隔了两个月又来找的,态度挺真诚。他们就说是想和你见个面跟你本人详谈,我没打算逼着你去答应,但是人家第二次来,好歹你也得去露个脸什么的吧?”她看看我,添了一句:“万一你听了人家开的价钱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周楠不愧是带了我近四年的经纪人,知道我的死穴就是钱。 我问道:“开的什么价钱?” “第一次说是给你二百万,我当场就给他拒了。这第二次怎么也得个三四百万的才够数吧?”周楠停顿了下,笑道。 三四百万,我有些心动了。 我问坐在那边沙发上的陆可盈,“你给个意见?” “勉强行吧。”陆可盈含糊地说着。 我想我是问错了人,她哥陆庭深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应该都不止三四百万。 “楠姐,你让我想想吧。”我对周楠这么说道。 周楠点了点头:“好好想,答不答应另说,人你得跟着我去见。但是人家跟我约的是后天,你脸上这印子唉,到那天看能不能消再说吧。” 我随口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专心看着化妆镜里小梦给我化妆。化完妆,周楠又捧着我的脸盯了一会儿,确认完全看不出后她满意地说小梦:“不愧是幻梦的金牌化妆师。” 小梦在收拾化妆台,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今天穿什么?”周楠一边问我一边在那边衣架上看,过了会儿她拿起条深v领长裙说:“这个吧。” 我哦了声正要伸手接过,却猛地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和胸口的鞭痕,手一顿。立即收回来笑着说:“楠姐,我今天就穿我这一身直播吧。” 周楠打量我一眼,皱着眉:“你这身太保守了,没有可看的。”她把深v领长裙放回去,又拿起一条真丝吊带睡衣,“不然穿这个你没穿过的。” “楠姐,我”我向陆可盈发出求救信号,她看着我摇摇头,说道:“就让她穿她自己的那一身吧。对于男人来说。看不见的才更有想象空间。” 周楠没办法,只好同意了。 到了八点,我进入幻梦tv平台,登录账号。顶着“笙笙”这个id点进“笙笙动听”专属直播间,我的直播就开始了。 我坐在电脑前和陌生男人连麦聊天时,小梦和周楠都离开了,陆可盈就坐在我对面听着。不过我早习惯了不管谁在场都能面不改色,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影响,游刃有余地和男人说荤话。偶尔看看屏幕上飞过的有趣弹幕念一念,看见刷屏骂脏话的点名,直播间小助手就会把人拖进小黑屋,感觉时间过得倒也很快。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捏着嗓子用撒娇的语气说了结束语,又对摄像头抛了个媚眼,然后就干脆利落地关了直播。 陆可盈拿着手机:“笙笙一如既往地绝情竟然说走就走也不让人家再多看最后一眼啊啊啊更爱笙笙了好想嫁给她”她念着一条条弹幕在那儿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走到化妆台前,陆可盈问我:“你刚拉黑的那个id叫苍穹大哥的是谁?怎么一直刷屏骂你说你骗钱让你还钱?” “就是那个砸了两百万要我陪他吃顿饭的那个黄老板。”我说。 “哦。他啊。啧。”陆可盈鄙夷地发出一声冷嗤:“这么不入流的人是怎么认识秦律他们的?” 我也想知道。 我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水擦脸,没吭声,陆可盈踩着猫步走过来看了看,“你脸谁打的?沈年?他下手真那么黑?” “不是他。”大概是我和沈年的前仇旧恨实在令人印象深刻,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不论顾箫还是陆可盈竟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沈年做的。也对,可能换了谁都会这么想吧。 “不是沈年?那是谁?”陆可盈拧眉一屁股坐到化妆台上,自在地晃着小细腿,“真像周楠说的你跟人打架了?行啊你,男的女的?” “男的。”顿了顿,我看着卸妆棉上杂乱的颜色笑出声,瞥她一眼:“而且你一定认识。” 陆可盈挑眉:“谁?” “褚傲。” “他?”陆可盈感兴趣地表情一下就变了,她拧着眉看我,语气怀疑道:“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他可是个狠角色,前段时间他还闹出人命来,但让他们家人给压下去了。你是怎么招惹上他的?” “我招惹他?”我不屑地冷笑,把卸妆棉扔进垃圾桶,“我可从没招惹过他,是他偏偏要来招惹我。” 陆可盈问我:“怎么一回事儿?” 我想了想,抿了抿唇,言简意赅地说:“我踢废了他的命根子。” 陆可盈眼也不眨地盯着我,娇艳的红唇动了动,平静道:“hat?” 我知道她听明白了,没再重复,只是摊了摊手肯定地告诉她,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我走进卫生间去洗脸,回过神的陆可盈跟进来追问:“顾笙,你没耍我吧?我听说褚傲那玩意儿不行了有一两年了,是你干的?” “一两年?差不多五年吧,沈年走的第二个月。”我闭着眼睛往脸上揉洗面奶,一边忍着刺痛一边按摩面部,慢悠悠地说:“可能是看了我跟沈年传的事儿,他就想跟我试试。” 陆可盈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那他成了吗?” 我把脸上的泡沫冲掉,抹了水看看她,见她是认真地,就说道:“没有。我跑了。”他要成了我不会只踢废他命根子。我会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除了沈年,我不会让别人无偿地进入我的身体。 我拿了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再后来我离开顾家,离开那个圈子,就没机会跟他碰见了。一直到前些天在跟那黄老板去盛唐,和沈年他们遇见,其中就有他。”停了会儿,我自嘲地笑着:“所以我说,我点儿有点儿背。什么陈年旧怨。一窝蜂地全他妈赶在一块儿来了。” “你这是有点儿背吗?你这是太他妈背了。”陆可盈不客气地说着,倒真跟我想的一样。 她和我一起走出卫生间,两个人坐在椅子上。 她说:“你怎么净和不好惹的人结怨?一个沈年就够你受的了,这又来一个褚傲,你别哪天真一声不吭就死了,我会哭的。” 我听了笑出声:“那你就帮我个忙吧。” 陆可盈看我,我说:“帮我找个安保系数高的房子,我要搬家。租金不是问题。”之前因为沈年我犹豫不决,但现在因为褚傲。我不得不搬了。 “嗯,我明天让人给你去找。”陆可盈干脆地应下了,她从包里拿出盒烟,递给我一根,“刚才周楠跟你说的那个游戏代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借着她的火把烟点上,吸了一口,薄荷味儿盖过了烟味儿。我皱起眉:“这烟” “女士香烟,尼古丁少。”陆可盈靠着椅背悠悠吐出一口灰雾。俏脸在雾下朦朦胧胧,她白皙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抖了抖,说道:“你上回去我那儿,身上的烟味儿差点儿把我熏死。你以后要吸就吸这种,至少对肺的伤害小点儿。” “嗯。”我敷衍地应着,又吸了一口,真是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吸得没劲。 我摇摇头,弯腰把半根烟在地上碾灭扔进垃圾桶,陆可盈看着我的动作,眉头动了下:“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 “还好。不怎么吸。”只是一旦吸了就停不下来,像沾了毒似的。 我端过化妆台上周楠让人给泡的润喉茶喝了两口,早凉透了,味道变得怪怪的。我抿了抿嘴放下,对陆可盈说:“游戏代言的事儿再说吧。” 陆可盈沉默了会儿,突然问:“你存了多少钱了?”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一直说要存钱远走高飞吗?存了多少了?” 我模糊地想了下,“不到三百万吧。” 陆可盈皱眉:“怎么才这么点儿?” 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顾箫,我能存三百万就不错了。 我朝她笑了一笑。她又问我目标是存多少,我说:一千万。 “一千万?”陆可盈看我,有点儿惊讶。 “一千万。存够了我就远走高飞。” 陆可盈盯了我足足好几秒,确认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她说:“那你就把三界情缘的代言接了吧。让周楠给你谈个好价钱。这笔钱幻梦一分不抽,再加上你手里有的,应该也差不多了。”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看向她,“那幻梦就少了个人气主播。” 陆可盈把早就燃尽的烟蒂丢掉,轻笑着说:“总比真看着你被他们折腾死强。” 我没再接话,只虚无地笑了下就站起来:“困了,回去睡觉了。” “我送你。”陆可盈拿出她的法拉利的车钥匙。 “顾箫来接我,我在他那儿住两天。”我边说边拎起包,走到门口回头见陆可盈还坐着,就说:“我走了,你也别太晚。” “嗯嗯。”陆可盈随便应着。 走出幻梦,顾箫正靠在车门吸烟,夜空下,他指间的星火忽明忽灭。 我过去,见他脚边一地的烟头,“来多久了?” “十二点来的,现在十二点半,你说来多久了?”顾箫口气不太好地说着,冷冷地睨了我一眼,扔了手里的烟用脚踩灭,转身上了车。 我叹了口气,绕到另一边坐进副驾驶,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车开到一半路,我想问顾箫听没听说过三界情缘这个手游,话到嘴边却成了:“顾箫,你说我能走吗?” 顾箫淡漠地问:“走哪儿?” “哪儿都行,只要离开这儿。” 话才说完,车一晃,我惯性地往前一栽,接着又猛地被安全带拉回了椅背。 惊魂未定的我抓着安全带亲吻了下,瞪向顾箫,“你他妈急刹车要死啊?” 顾箫瞥着我,淡定自若地又重新踩下油门,“想好了?” 我拧眉:“想好什么了?” “离开这儿。” 我张了张嘴,轻声说:“不确定走的走不了。”有太多阻挠我的因素在作怪。 顾箫眼睛望着前方,没再理我。 直到回了他的别墅,我上楼要进房时,他才冷声说:“想走就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无言以对,我默默地关了门。 也许是换了新环境的缘故,我又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到了旭日东升。才稍微有了困意,便连忙摒弃所有杂念睡去。但没睡一会儿,我耳边蓦地响起劲爆舞曲,惊得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我摸了手机看,睡了也就一个多小时。还不如不睡,头又沉又疼。 听着楼下传来的各种声音,我咬牙念了遍顾箫的名儿,胸口憋着一股闷气的掀被下床。连鞋也没穿,光着脚就冲了下去。 但等我站在拐角第二节楼梯上,看着客厅里十好几个正嗨的不行的男男女女时,我懵了。皱着眉看了看,顾箫正和个男的在音响前争执,似乎是顾箫要关音乐,而对方则拦着他不想他关。 我茫然了会儿,又在几个女生的包围圈里看见梁遇西,他刚好被谁强塞进嘴里一片薯片,一边嚼着一边无奈地笑,抬眼就跟我对上了,他一下愣住。 我眨眨眼,朝他点头笑了笑就算打招呼。然后转身准备悄无声息地再上去,不打扰顾箫的同学聚会。 可我才抬起脚,音乐瞬间就停了,只有男男女女干巴巴的欢呼。 “哎?哎?怎么关了?” “就是,怎么关了?顾箫?”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顾箫穿过人群走到楼梯口,抬头问我:“吵醒了?”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你们玩儿。” 顾箫皱了皱眉还要说话,刚刚跟他在音响前争执的男的走到他旁边,勾着他肩膀对我说:“昨天在篮球场的小姐姐?一起来玩儿啊!” “对啊一起来玩儿啊!” 我迟疑了下,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就要下去,谁知顾箫阴沉着个脸说:“要我提醒你?你还没换衣服。” 我低头一看,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裤,没穿内衣。再往下边一看,个个都盯着我。 操! 心里骂出声,脸上冷静地堆起笑,我一步一步上楼回到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 洗漱完,化了妆,换了身衣服,我拎着包下楼。 他们没有再开音乐,都坐在沙发上和地上喝酒聊天吃东西。 梁遇西第一个注意到我,站起来,其他人纷纷看过来,有人拍着沙发叫我:“顾箫的姐姐,来!坐这里!” “滚!坐我这儿!” “我这儿我这儿!小姐姐!” 老实说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等着投喂的小鸡仔,我没忍住笑了声,说道:“不了,刚刚想起来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们玩儿吧。” “什么事儿?”顾箫问我。 “私事儿。”我随口说了句,走到他跟前伸出手:“把你朋友的车借我开开。” 顾箫睇着我:“你驾照到手后摸过车?” “这不就要摸了?快点儿。”我用力打了他一下,他甩头瞟了眼餐厅,“餐桌上,自己拿去。天黑之前不回来我就打110。” 我斜睨他:“懒得理你。” 拿了车钥匙,朝他们挥挥手出门,随后我把车开到了沈氏企业楼前。 我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站在大厅门口往里看了看,确认没有沈家的人后就直奔前台,“你好。” 前台小姐起身礼貌微笑:“你好,请问有” “不,我只是来还个东西。”打断她的话,我把沈年的钱包给她,说道:“这个是你们沈氏二少的,麻烦你见到他转交给他。” 前台小姐看了眼钱包,点头道:“好的,请留下您的姓名。” 我摇头,刚想说你直接给他就行,她却蓦地眼睛一亮,看着左边说道:“哎,二少下来了,你自己给他吧。”她把钱包递还我。 我扭头看去。沈年一身墨色正装,正边讲电话边往这儿走。 我用一秒在心里盘算了下不被他注意到的可能性,觉得这本身就不太可能。 于是我平静地对前台小姐说胡话:“钱包是我捡的,我不认识他。麻烦你了。”说完我镇定地往外走。 前台小姐却叫道:“小姐?小姐?小姐您没有留下姓名!” 我僵了片刻,低着头微微偏了偏视角,沈年已经看向我,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冷静,我故作从容地迈着步伐,余光却盯紧了沈年。 见他没有朝我走来。我松了口气。 “二少,这是那位小姐要我交给您的,她说是您的钱” “顾笙!”一声冷情的低喊。 我下意识的脚步一顿,立即不管不顾地跑起来。 恍惚是情景再现,我从刑警大队的队长办公室跑出,盛燃的怒火在身后紧逼。但今次我没能顺利逃脱,因为我手抖的打不着车的火了。 眼看着沈年一步步走近,我坐在车里,按下了车锁。 “咔咔一一一一” 沈年单手解着外套纽扣,拉了两下车门,拉不开,他微微倾身与我对视,神色冷然地曲指扣了扣车窗,“下车。”声线平缓毫无高低起伏。 我吞咽了口唾液,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丹凤眼冷冽无情,明亮的眸光却总引诱着我靠近。 我低下头,想试着再发动一下车试试,可手刚伸向车钥匙,砰的一声,整个车都跟着震了一震。 我看向他,手停在半空。他凝视着我,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车门上,我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手一颤,立即缩回。 我抿紧唇看他,他的手背红的滴血,却淡淡地。没什么情绪地盯着我:“别逼我再动手。下车。” 直觉告诉我我不能下车,所以我没有动。 沈年双眼微眯,直起身。而刚巧这时,手机忽地响了起来,把神经紧绷的我吓了一跳,我拿出来看了下,是顾箫。 手忙脚乱地把它挂断,我抬头,却发现沈年不见了。 怔着眼睛没眨一下,玻璃碎裂声立即从后方传来,我抓紧包回头一看,沈年的手从打碎的车窗伸进来,细长的指勾起锁。 我愣神地看他弯腰钻进来半个身子,发红的右手按在满是碎玻璃的座椅上,左手在我眼前开了驾驶室的车门锁。 然后他出去,用力拉门,把我拽下了车。 他捏着我手臂的力道很大,我觉得疼,不自觉地挣了下,他却猛地按着我的肩膀压在车身上,“你以为我会再给你机会?”他身体贴着我,长腿也纠缠着我,我抬起脸,看到他温柔的笑,目光冷如冰雪。 他摘掉我的墨镜在掌心折断,脆裂的声音听上去断的更像是人的骨头。 我双手抵在他胸前,舔了舔唇说道:“我是来还你的钱包的。” 沈年闻言,轻轻哼笑了一声,歪头看了看我,“交还物品要亲手交给它的主人,这个道理你不懂?”他一手箍住我的腰,往上一提,薄情的唇瓣贴着我的眼尾,语气疑惑:“还是你懂,却在装不懂?” “我错了。”我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很想摸一摸。我问道:“我可以重新还吗?” 沈年垂眸,我恰好抬眼看进他的眼底,他眼里的我总是那么渺小。 “重新还?”他勾着嘴角,胸膛颤动两下,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话。 “顾笙,你还得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8:只要你乖乖听话 沈年问我,我还得了吗? 我也扪心自问:顾笙,你还得了吗? 那一年的风雨历历在目,我从未忘,也不敢忘。是我亲手将他拉下神坛,是我赠他一身污秽,是我让他蒙冤。他所有的不幸几乎都是我带给他的,我知道,我欠他良多。我也知道,我今生都还不了。 但是沈年,“你呢?”我凝望着他那双细长好看的丹凤眼,控制不住自己,轻声地问:“你又还得了我吗?”话问出口,我立即懊悔。 而沈年的表情难得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眯了眯眼,一手搭在我身后的车顶,低下头来,大片的阴影将我笼罩。我不避不闪地任他的鼻尖蹭上我的,他的唇瓣轻启,嗓音低沉:“顾笙,你要我还你什么?”语气中不带有一丝疑惑,是平淡的,他并不是真的在意我说的话,他只是在顺着我说的在问,仅此而已。 我张了张嘴,多少情愫就要从齿缝间流露,但又立即抿紧了唇。他见了,松开箍着我腰的手转而贴上我的脸,他掌心的温度令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抬眼看他,感觉到他的拇指滑上我的唇。 沈年问:“说,你要我还你什么?” 我的心。 十二岁那年初见,我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你。 从此以后,我的身体在世间游走,心却在你手中由你掌控。 我明白你要我还你昔日的自尊和清白,那你又能不能,把我的心还给我? 因为我厌倦了只有躯壳的空虚和落寞。 我垂下眼帘,在他冷漠的目光中缓缓笑了起来,“那”一开口,声音带着哽咽。几近沙哑。我停顿了下,清清嗓子,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说:“那张sd卡,你会还给我吗?” 很多话,终究是无法开口。 我不能说,他也不会想听。 沈年摩挲着我嘴唇的手指一顿,带着冰冷的笑意说道:“钱包不是被你拿走了?” “可是里面除了钱和卡之外什么都没有。你根本没有把sd卡放在钱包里。”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如果sd卡在钱包里,那么我抢了他的钱包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逃开。他当时很可能就会开着车追上。 现在想想,不过是他的一个圈套。 可笑我坐在出租车里看着他的钱包时。还以为自己成功了。 “钱包里没有sd卡?怎么可能?”沈年微笑着,搁在车顶上的手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明明就在里面。” 他说的信誓旦旦,让翻过钱包的我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但我的的确确把钱包的每一个内层都摸了个遍,根本没有见到sd卡。 我不抱任何希望地说道:“我没有找到,你能不能拿出来还给我?” 那一缕头发忽地被他轻扯了下,我皱了下眉,他噙着笑问:“你没有找到,我又为什么要还给你?” “那是我” 话说了个开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柏年”。沈年是“柏”字辈,“柏年”是他家里人才会叫的名字。 我下意识地收了声扭头看去。只见三米开外站着个男人,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和沈年约有三分相似。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沈川。 沈川正望着我们,他扫了我一眼,眉头蹙了蹙,问沈年:“你在干什么?”音色竟比沈年的还要冷上许多。 沈年见是他,身形未动,依然紧紧贴着我。我试着推了他两下,他垂眸瞪我一眼,神色自然地说:“教训女人。” “是吗?”沈川淡漠的目光落在他右手上,接着露出一个极其疏冷的笑:“我看你是在教训你自己。” 闻言,沈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渗出了血珠,手心似乎也被玻璃扎破,我皱了眉,不由得抬眼看他,他却没什么表情地甩了甩,丝毫不在意。 沈川又说:“大家都在看着你。”他的视线落在远处。 我和沈年一起看去,见公司门口那里果然站了许多人,个个都伸着头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议论纷纷。 “放开我。”我垂着头轻声说了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跑。” 沈年闻言看了看我,向后退了一步与我拉开距离。他的手从我脸上拿开时,指尖的触碰留给我无尽的遐想。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尽情地勾引着我。 我不动声色地抿唇,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转身拉开车门,可下一秒一只手就从身后伸过来把车门重新关上,随即手臂一紧,我身子一转,来不及解释,便被猛地扯回沈年怀里。 我看着他阴沉的面色,慌忙说道:“我只是想把车钥匙拔下来!” 沈年盯着我,我说:“真的。” 他漠然不语,手如同钢筋一样牢牢扣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向地下停车场,根本不准我再动一下。 经过沈川身边时,他视线凝聚在我脸上,我想他是认出了我,他叫住沈年:“柏年,不要重蹈覆辙。” 沈年脚下有一瞬的停滞,他侧首,眼角的余光无情地扫向我,轻笑了声:“怎么会。” 走进地下停车场,沈年带我坐进了一辆灰黑色迈巴赫。他把车启动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依然是顾箫。 “你接?还是我帮你接?”沈年睇着我说道。 我抿唇点下接听键,顾箫第一句话就问:“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忙。”完全不用多想。谎话张口就来。沈年看我的眼神透着极尽的讽刺。 我撇过脸,问顾箫什么事儿,他说:“我去学校把昨天的事情解决一下,可能”旁边有个人的叫骂声盖住了他的话:“操他妈蒋勋那帮鳖孙恶人先告状!真他妈不要脸!昨儿在场的那些个老师是不是都选择性眼瞎了?待会儿人齐了要讲不清理干脆再打呜呜呜”像是被捂住了嘴。 “废那么多话!”顾箫斥了那人一句,跟我说:“我可能晚点儿回去,但你必须天黑之前到家。我手机连着监控,你要晚一分钟,我立即就打110。”说完他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旁边,沈年约是听见了顾箫的话,发出声冷笑。 我看了他一眼。正要把手机放进包里,他忽然把它从我手中拿走,一边看着前方一边分心点着屏幕。 没多久,另一阵铃声响起来,很快又消失。他把我的手机丢给我,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存上。” 我看着屏幕上的一串号码,把它保存。 沈年说:“如果你想要回那张sd卡,以后就必须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 我迟疑着,没有吭声。 “不想要东西了?”他问我。 要! 我在心里说的斩钉截铁,嘴上却没透。微微笑了一笑。问:“你真的会给我?” 沈年偏头嗤笑了一声,把车停在路边,他勾着我的后颈把我带向他,暧昧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我问:“怎么才算乖?” “现在,下车。”他说着,收手。 我往外看,发现车停的位置,刚好在沈氏企业旗下的一间奢侈品专营店门前。 我下了车,跟在沈年身后走进去,立即好几个导购小姐围上来笑的甜蜜蜜地说“二少好”。 沈年随意应了声。拉过我到身前,他一个字不用说,那几个导购小姐好像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七手八脚地把我拽过去就要推进试衣间。 我见其中一个人拿着皮尺和纸笔,似乎是要把我脱光了量三围,我忙站定脚步,一步都不再走。 导购小姐各自看了一眼,询问般地看向沈年。 沈年睨着我,走到橱窗前拿了条正红色的一字肩的连衣裙看了看标签,然后面不改色地朝我走来。 他抬了抬下巴:“进去。” 几个导购小姐站在一边,都眼也不眨地盯着我,我镇定地说:“我可以自己换。” 沈年挑了半边眉,没什么感情地说:“这么快就忘了我的话。真是一点也不乖。” 我一怔,抿了抿唇,转身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不小,但也不是很大。一个人站在里面觉得空间刚好,可随着沈年也进来,就觉得逼仄狭小了。 他把裙子挂在一边,两手插裤袋,在等着我自己脱衣服。 很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没有问,我往角落站了站,抬起手解开颈间的两颗扣子,见他盯着我,我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想背对着他脱,可他却说:“面朝我。” 我没办法,只好又转回身,抿紧唇把纽扣一颗颗迅速解开。 胸口和腹部的鞭伤不会那么快痊愈,如今的颜色呈暗红,看上去更加丑陋。 我低垂着头把衣衫放下,去拿挂着的一字肩红裙,沈年忽然长腿逼近,沉声说道:“脱光。” 他靠的太近,却又不像往常直接将身体紧贴着我。 我抬眸看他。我想我不能总被他引诱,那未免太被动。太被动的人,通常都得不到好结局。 “你说的是上面,还是下面?”我一手的小拇指勾起内衣肩带,一手插进裤腰边缘。我的眼睛盯着他的,我希望我能迷惑他。 但他很冷静,嗓音也清明:“全部。” 我听了,点点头,再也没有一丝犹豫地解开了裤子的搭扣。 全身脱光地站在他眼下,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条轻薄的红色底裤和一副胸贴。 他在小圆沙发上坐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腿一眼。 我装作自然地侧身在他腿上坐下,他左手环着我的腰,右手偏了下我的头,他看着我的颈间,约莫是在看他留下的吻痕,微凉的指尖拂过,我抖了抖。 “冷?”他淡淡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道:“搂着我。” 我搂住他的脖子,他右手忽地抬起我一条腿,我惊了下,见他是在给我穿那条轻薄的红色底裤,动作很慢,很优雅,很。 “站一站。”他咬着我的耳朵对我说。 我忍着上涌的热气,双手都搂住他的脖子,把脸搁在他的肩上,然后脚尖点着地面,微微从他腿上起身,他两手勾着底裤,啪一声,松紧弹了我下。 他问:“紧吗?” 我没说话,说不了话,因为他开始给我戴胸贴。 我不由自主地把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他却很快弄好,拍了下我的大腿。 放下手。我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他也起身,一把拽下挂着的一字肩红裙,拉下拉链,双手撑开,屈膝蹲在我脚边。 我抬脚站进去,他提着群肩起来,我又把手臂从群肩下的袖口伸出去。 他站在我身前,手伸到我背后给我拉拉链的时候,我的唇贴着他的耳垂。问他:“我这样,算乖乖听话了吗?” 我感觉到他给我拉拉链的动作一顿,他偏头看我,低声说:“算,但还不够。” “那要怎么才”他毫无征兆地按住我的后脑勺,薄情的唇压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是傻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 上次在家里,我也只敢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一触。 然而现在 我怔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的确在亲吻着我的唇。 他抱着我,把我压在墙上,丹凤眼睁着,整个人让我觉得疯狂又理智。 可我不要他理智。 我只要他疯狂。 我勾住他的颈项,闭上眼,尽我所能地给他我能给的回应。 他抓住我的头发向后一扯,垂眸逼视着我,“你这样对过几个男人?” 我此时无心说话,盯着他的唇,踮起脚又吻上去,他含糊不清地骂了一句脏话,把我抱紧在怀。 走出试衣间时,我的双腿有些发软。 几个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导购小姐看我们出来,纷纷咳嗽了两声就要过来,被沈年出声制止。 他拉着我走到试衣镜前,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 我抬眼,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裙子,而是我含着水光的眼,还有花了的唇。 我用手蹭了下嘴,努力冷静地用正常的声音说:“我不能穿这个。” 一字肩的红裙下到大腿中部,可以接受,但上却露出整个锁骨以及颈项。 本来颈间沈年给我留下的吻痕还未消退,刚刚他又在那儿和锁骨附近弄出新的印子。这样一来,全都暴露在人前。 我捂着脖子看他:“我要换高领衣。” 沈年没理我,而是对导购小姐说:“去拿一双37码的鞋。” 导购小姐应了声,走向鞋柜,很快拿了双也是正红色的高跟鞋来。 沈年接过让我穿上,我不动,问导购小姐:“有高领的衣服吗?” 导购小姐点头说有。 沈年冷淡地看她,她一震,摇头又说没有,接着就快步走开了。 沈年看向我,我又看了下试衣镜,真的不行,太多也太明显。 “会被人看到。” 沈年冷哼了声,弯腰抬起我的脚,我一下没站稳,身子一歪坐在了他肩上,我愣了愣,见他拧起了眉,却什么也没说。 换完鞋,沈年又让导购小姐去隔壁化妆品店买了支口红给我抹上,抹完他就拽着我出了门,任由我怎么说他都不肯我换高领衣。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把绑的低马尾放下,尽量让它遮住一些,沈年对此只冷笑了下,没有表态。 半个小时后,他的车开到了一家名为“苍穹之上”的馆子前。 这看上去是很寻常的一家饭馆,并没有特别之处。但它前面空地停的车,却几乎都是价值百万的豪车。 等我跟着沈年进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外观一般甚至可以说老旧的饭馆,内里装修竟然金碧辉煌,比起五星级酒店都差不到哪儿去。 我四处看了看,大约是我的表情很好奇,沈年睨着我:“没来过?” “没有。”我迟疑了下,问道:“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没来过?呵。”沈年要笑不笑地说着,拉过我的手将我带上了楼。 二楼的装修风格与一楼相似,只是长廊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水墨风的动物画像。都是些海陆空的珍禽异兽,我只认得出两三种,更多的是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沈年已经领着我推开了一扇门。 “抱歉,来晚了。”沈年如是说。 “可不是晚了嘛!约的中午饭,你这直接跟我们吃下午饭,就你这态度我真不想跟你谈合作,你说你”不满的声音停住,对方的视线扫到我,端正的五官扭曲,声线陡然拔高:“你竟然带了个妞儿?” 沈年平淡地说:“来帮我挡酒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屋里只坐了三个人。每个人都看着我。 秦律和谢怀礼见到我,只看了眼沈年就都冲我笑了。 剩下的就是说话的年轻男人。 他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大声控诉沈年:“你不让我们带妞儿,说影响你谈合作的兴致,结果你自己带了个妞儿?沈年你还是不是人!” “行了流越,这来都来了,你能怎么样?”秦律笑盈盈地把他按回椅子上,看着我说:“你把她赶回去?小心她咬你。” “咬我?这么彪悍?”叫流越的年轻男人瞄着我,摸着下巴道:“看起来不像啊。” 谢怀礼轻笑着说:“知人知面” “不知心。”流越很顺地接过来,说道:“哎算了,秦律说的,来都来了。坐吧坐吧,让他们上菜。不过你”他指了指沈年,“让我们等这么久,待会儿自罚三杯。”他拍下手边一个按铃。 沈年淡笑着拉我坐下,看了我一眼:“自罚三杯?可以。” 菜大约早就准备好,五分钟后便有服务员排着队端进来。 看着上桌的菜,我知道我方才想的不错,这是一家野味儿馆,吃的都是平时吃不到的东西。怪不得外边儿停的车都是豪车,这里平常百姓可消费不起,也只有有钱人才会来挥金如土。 我盯着那一盘盘菜上插的小木牌,试图看清都是些什么东西,旁边忽地有人撩起我的发,我扭头看秦律,他笑着看我的颈间和锁骨,我忙把头发从他手上弄下来。 “刚做完来的?”他低声问我。 我皱眉瞪了他一眼,他单手支着下巴,“嘴都肿了。” 我抿紧唇。 菜上齐了,流越说沈年:“快点儿。自罚三杯。” 沈年轻描淡写地睨了我一眼,倒了杯酒,我先他一步端起,“因为我他才迟到的,我替他。”说完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白酒,辣的我嗓子疼。 流越看我,又看沈年:“她真是来替你挡酒的?” “不止。” 我心一跳,听到沈年说:“她是来帮我把你喝趴下的。” “你说什么?”流越满脸的不敢相信,哈哈笑着说:“你要她帮你把我喝趴下?” 沈年面色平静地问:“怎么?不行?你当初只说把你喝趴下就合作,但没说必须要谁把你喝趴下才合作。不是吗?” “也不是不行。”流越一条腿抬起来踩在凳子上,流里流气的说:“哎你可知道我酒量出了名的好,你认识苏必吗?他从小酒吧里混大的都喝不过我!你带着个妞儿来跟我喝,你是真对她有信心还是以为我跟你吹呢?” “我对她有信心。”沈年看向我,眸光清清冷冷。 原来是这样。 我垂眸笑了下,温热的心似乎在渐渐冷却。 流越问:“你不怕我把她喝死?” 沈年没说话。 我抬眼,平静地看着流越,“只喝一种酒吗?” 流越一愣,乐了:“你想喝混的?” 我坦诚地说:“我不能喝混酒。一次只能喝一种,才不容易醉。” “那你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欺负你。就喝白的吧,怎么样?”流越拿了两瓶白酒放桌上。 我说:“把你喝趴下你就肯跟沈年合作?” 流越点头:“嗯呐!” “希望你不会言而无信。”我看着沈年说道。他听了,眉心微动。 流越说:“你今天把我喝趴下,明天我就让人把合同送去。谁言而无信谁是孙子。” 我站起身,拿过一瓶白酒熟练地打开,避开谢怀礼递过来的小碗,我将嘴对准了瓶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39:你再来我就要还手了 “哎哎哎一一一一” 流越那边拿了小碗刚要倒,见我直接拿瓶喝他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瞪着眼睛说我:“你怎么跟苏必一样喜欢对瓶吹?这么喝有意思吗?” 我漠然地用指尖蹭了蹭嘴角,忍着喉间像被火烧似的难受问他:“你想怎么喝?” 流越眨了眨眼,“行酒令会吗?” 行酒令? 我拧着眉,迟疑道:“划拳吗?” “划拳也行。”流越干脆地捋了捋袖子,有些兴奋地看着我,两只手一张一握在做准备工作,整个人看上去兴致高昂。 我没吭声,只看了眼沈年。 他两手交握支在桌边,拇指抵着亲吻过我的唇,脸上没什么表情地也正看着我。给我的感觉是那样冷漠。 我收回视线,点头正要答应,有人却突然替我说话了。 “流越,别玩儿的太过了。”谢怀礼捏着筷子夹了一小块不知道什么的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看我笑着说:“她可是个女人。” 流越闻言盯着我看了会儿,拍掌道:“那这样,我输了,我喝一碗;你输了,你喝一碗,我也喝半碗。这样总行了吧?” 我笑起来:“听起来我占了大便宜。” “谁让你是女人我又是男人呢!我得怜香惜玉着点儿,不然传出去,人家再说我流越没风度。”流越也笑了。 倒是个有意思的爽快人。 我想着,应下了。他让我坐他那边儿去,我拿了酒瓶要过去,手臂却蓦地被沈年一把抓住。 我一愣,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他却一个字也没说,漆黑深邃的眸子凝望着我,似乎是想要我说些什么。 可事已至此,我又还能说什么? 我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弯腰将唇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会听你的话,把他喝趴下的。”说完。我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不去看他,走到流越身边坐下,把酒给他。 他从谢怀礼那拿了小碗给我倒酒,边倒着边看我,“喝不了就说,别死撑啊,我不喜欢那样儿的。” “巧了。”我淡淡道:“我也不喜欢。” 流越的酒量好,划拳也厉害。 起先他几乎把把赢我。桌上两瓶白酒三分之二进了我的胃,剩下三分之一被他解了馋。 俩空瓶在眼前,他噙着笑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冷静地说开胃酒喝够了,该正式开始了。他被我逗得不行,直说我有趣,按铃又让服务员送来五瓶高浓度白酒。 就从这儿,命运的天平慢慢向我倾斜。 划拳我变得输少赢多,流越端起小碗后差不多就没再放下。他先开玩笑地说我要转运了,过了会儿纳闷儿地说邪了门儿了,最后红着眼问我是不是会读心术,是不是能猜到他出什么拳。 我看他有点儿胡言乱语了,就使劲闭了闭眼让发懵的脑袋稍微变得清醒些。我下巴搁在自己臂弯处,笑问道:“快趴下了?” “不!”流越肯定地说:“估计再得两瓶。”说完,打了个酒嗝儿。 我琢磨了下自己,觉得也还能再将就,便说道:“那就再拿两瓶酒来。”我说着。伸了胳膊就要去按铃,流越却两手扒着我肩膀,喊着:“不喝了!我认输了!” 我皱眉看他:“你还没喝趴下!” 流越摆摆手:“真喝趴下了到家我媳妇儿能干死我!不喝了不喝了!” 哦,有家室的人了。 我不动声色地按了按绞着劲儿疼的胃,又问:“那你跟他”我眯着眼看向沈年,看不太清,我摇了摇头,“你跟他的合作呢?” 流越扶着额:“不说了嘛,明儿一早把合同给他送去。” “很好。”我抓着他肩膀,借力想站起来,结果一下没成功又坐了回去。 他乐着说“你也不行了吧”,然后把手递给我,我拍上去,没拍准扑了个空,再拍第二下,拍准了。 我抓紧他的手,忍不住跟他一块儿笑出声,刚想说成了,握住的手却蓦地把我拉起,我抬头看了看,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张脸。 是我肖想了很多年,无论吞多少安眠药都抹不去的一张脸。 “沈年?”我叫出他的名字。 他没应声,攥着我的手臂要将我拉走。可我头沉的厉害,觉得脚下也直发飘,下意识地就甩脱了他的掌控。随即踩着高跟鞋的脚一歪,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墙上,与此同时我的绞痛的胃变本加厉地扭了起来,双重夹击疼得我克制不住地颤抖,头脑立即清醒了几分。 我额头抵着墙,用力地咬了下嘴唇缓解痛意,转身竭力保持镇定地说:“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你们继续。”说完,我手扶着墙,一步步挪向门口,但是才走出两步。沈年又闷声不响地将我猛地拽进他怀里,一如既往地蛮横不讲理。 “我已经听你的话照你说的去做了。挡酒,挡了,把他喝趴下,他也认输了。我还不能走吗?”我有些站不稳,只能抓着他的手臂才好保持平衡。我抬眼茫然地看他,认真地问:“我还不能走吗?” 沈年目光清冷,“你怎么走?” “用脚走。”我胡乱地回了句,胃里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袭击。手下不由自主地扣紧了他,身体也禁不住地抖了一抖。 沈年垂眸扫了眼我的手,盯着我,眉渐渐往中间靠拢。 “你” “我要回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从他怀里挣脱,以一种可以想见的怪异姿势过去开了门后,我蹭着门框让身体站直,接着便歪歪扭扭地走在长廊,再横冲直撞地下了楼。 大概是真到了吃下午饭的点儿。一楼的人多了不少。 我埋着头贴着墙边往外走,却冷不丁听见有人叫了声“笙笙”。现实生活中鲜少有人会这么叫我,我不由得眼皮一跳,扭头看去,就见黄业成挺着个活像怀了八个月胎儿的肚子站在柜台前看着我,油光满面的脸上有点儿讶异,又有点儿窃喜。 他放下手里拿着的小本儿朝我走来,我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着。 但或许真的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我跌跌撞撞走的一点儿也不稳当,很快就让黄业成挡在身前拦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我瞪着他,语气很冲。 黄业成把我全身打量了遍,搓着手嘿嘿笑道:“笙笙?你怎么来我这儿吃饭来了?” 我愣了愣:“你说什么?” 等等 这家野味儿馆叫“苍穹之上”,而黄业成在幻梦tv注册的账号id叫“苍穹大哥”。 “这馆子是你开的。” 黄业成自豪地说:“对,就是我开的!怎么样?” “不错。”我敷衍地说道。怪不得一个家禽养殖户混发了的土老板会认识沈年他们那个上流圈子的人,原来都是他这儿的客人。 “来来来,我带你四处看看。”黄业成勾着我的胳膊,我挣开他,冷声说:“不用了。” 黄业成看了我一眼,叹道:“哎笙笙,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听我说,昨天你直播刷屏骂你让你还钱的不是我,是我老婆。你说我都给你砸钱我还能再问你要回来吗?虽然最后咱俩也没吃上饭,但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他靠过来,低声说:“再说,不就两百万的事儿嘛,你看我这儿我就是再砸给你两百万。我也不心疼。我有钱。在这后边儿我还专门建了个泳池给客人玩儿呢,你跟我去瞧瞧?”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摸上我的腰,我沉着脸正要发作,耳边又有一声女人的愤怒尖叫:“黄业成!”宛如平地炸起一颗雷般的响。 下一秒,一个五月天穿貂皮的中年女人快步走到我面前。 黄业成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頽了,手颤颤巍巍地从我腰上拿走,谄媚地笑着说:“老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黄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我能不来?”她双手环胸,点着头看黄业成:“黄业成!行啊你!厉害了啊你!在外边给小情人买房!在网上给小网红送钱!现在是怎么?又把个狐狸精领这儿来,你是想把这馆子也送出去?啊?” 狐狸精? 我笑了笑:“你说谁是狐狸精?” 黄太太白眼对着我:“说别人对得起你?” “不c不是”黄业成两手在身前抖着,干笑着说:“老婆,你听我解释,她只是来吃饭的客人。” 黄太太嗤笑:“客人?客人那你刚把手搭她腰上是干嘛呢?给她挠痒呢?黄业成你还敢骗老娘了是吧?你当老娘瞎啊?”话音未落,她一把揪住了黄业成的耳朵。 黄业成偏着头苦叫:“别别别,老婆,轻点儿” “轻点儿?我就轻点儿”黄太太咬牙说着,反手拧着他耳朵转了个圈儿,黄业成嘶声嚎叫起来,却不敢反抗。 我摇了摇头,没有兴趣关注别人的家庭纷争,转身要走,黄太太却叫道:“狐狸精,你给我站住!”她一手扯住我不让我走,看着我的脸要说什么,却一怔,气急地笑起来:“好啊,原来你就是那个他颠儿颠儿给送钱的小主播!我说怎么昨天才打了一顿今天这么快就不长记性了!合着还是你!噢!又来问他要钱了是吗?两百万不够你浪的是吗?” “能好好说话吗?”我平静地问。 “好好说话?”黄太太指着我鼻子骂道:“你个不要烂脸的狐狸精还想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个卖骚的贱货!勾搭别人老公骗钱不还,现在还有脸找上门儿来?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狐媚子脸!”她一撸袖子就张牙舞爪地冲我扑过来,我连躲都没法躲,硬生生被她往身上结结实实地打了好几下。 她的体型虽不比黄业成肥硕,但比起我真的是要壮实太多。 厚实的手掌戴着各种戒指,这么几下下来我能看见的手臂上就留下了通红的印子。 我恼火地睨着她,余光瞥到站在一旁闷声不响的黄业成,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黄老板,你是不是该跟你老婆解释解释?是我勾引了你骗了你的钱?是我找上门儿来的?” 黄业成支支吾吾道:“我” 黄太太倏然扭头瞪向他,他像是被吓到,身上的肥肉一颤,目露凶光地朝我恶声叫道:“是你!就是你勾引了我!你骗了我的两百万!还钱!你还我的钱!” “还钱!还钱!不要脸的骚狐狸精”黄太太声嘶力竭地附和着黄业成的话,像个疯子般将她的手拎包甩在我脸上。 她的包上似乎有流苏样式的装饰,狠厉地刮过我的眼尾令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就是这一闭眼的功夫,黄太太趁机上来狠劲地推了我两把,像是想让我摔在地上,但由于我始终是贴墙而站的,她这两下除了让我背撞着墙。我也只是崴了下脚,并没有狼狈地摔倒。 她气不过,手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掐扭起来,嘴里恶狠狠地叫骂着:“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贱货!什么东西你是!勾引别人的老公!不要脸的女人!小三!婊子!你妈把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在外边儿勾搭男人的是吧?狐狸精!骚狐狸精!我让你勾引我老公!让你勾引我老公” 她下手又快又狠,偏偏我又穿的一字肩连衣裙,基本是挡得了上面挡不住下面。不多时我身上就多了好几道她用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子。 我疼的出了一身冷汗,抿紧唇把她推开,她连着退了好几步,随即瞪着眼剧烈喘息。 我往下扯了扯上窜的裙子。双手向后撑着墙,冷冷地注视着黄太太:“打够了?骂够了?你再来我就要还手了。” “我呸死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看看你脖子上那些恶心玩意儿,还不知道是刚从哪个野男人床上下来的!”黄太太又卷高了衣袖朝我走来。 在她的手要落到我近日多灾多难的脸上时,我挥手狠狠地将它打开,她的手镯和戒指硌的我手背生疼我也顾不上,我迅速地两手抓着她的手,微微垂眸看她:“我说了,你再来我就要还手了!” “还手?你还?”黄太太身形壮硕,一下就挣脱开我,她尖锐的指甲从我左手无名指的内侧割出一道不长却深的口子,血顿时就涌出来,顺着指尖滴落。 我无语地笑出声:“我他妈真是”真的不能忍了。 弹了弹指尖将血珠抖落,我大步上前在黄太太得意的目光中借着身高优势轻而易举地薅住了她杂草般的卷发,不给她任何再挣扎的机会,我扯着她的头发让她随着我的动作弯下半个身子,接着扣住她的肩抬腿一个提膝撞在她的腹部。 只听她痛苦的叫了声,抓着我手的手放下转而去抱住自己的肚子。 我冷笑了下,抬头扫了圈四周,很快找到一张“泳池烧烤”的指示牌。 “过来。”我淡淡说了句,拽着黄太太的头发拨开看戏的人群就按着指示牌上写的走到了游泳池。 站在泳池边儿上,我松了手,黄太太按着头皮直起腰骂道:“你他妈的骚狐狸精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找几个男人”听着她没有丝毫力度的威胁,我面无表情地抬起穿着十厘米高跟儿的脚,将她踹进了游泳池里。 巨大的水花儿溅了岸上正在烧烤的人一身,也把正在里边儿嬉戏打闹的小情侣惊到。 有人怒不可遏地回头要发火,我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就下到池里。 五月的天,池水依旧很凉。 但喝了太多白酒的我却觉得身体很热。 我看着哆哆嗦嗦想往岸上爬却怎么也爬不上去的黄太太,慢慢走过去,再一次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向后拉回到泳池中央。 “放开我!你个狐狸精!贱人!不要脸的呜呜呜”我按着她的头把她压进水里,所有刺耳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她的双手在水面使劲拍打。大概是窒息让她有了濒临死亡的感觉,她恐慌害怕,挣扎的力道随之变大,有几次都显从我手下逃脱,可都被我重新抓回来一次又一次地按进了水里。 这么来回的折腾了几次,她终于耗尽了所有体力。 我问她:“想明白什么了吗?”她回答我的只有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哭喊声。 我无视她喷到我脸上的水,捏着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我甚至都知道那时我的表情有多冷血无情。 “听听你自己哭的有多惨!”我轻声地开口,问她:“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很痛苦?是不是很想杀了我?但你再看看你老公”我看向在岸上人群里缩着,十足一个缩头乌龟的黄业成,笑着说:“他在你经受这一切时又在做什么?他在你惊恐无助时又在做什么?你看见了吗?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躲在别人的背后,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打。说不定他内心深处还期盼着你赶紧去死。你自己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 黄太太流着泪,颤着唇唤道:“老老公”她向他伸出求救的手,黄业成眼神闪躲,撇过脸去。 “看,他避开了。”我歪头看愣住的黄太太,惊讶道:“你的丈夫,你的依靠,他对你的呼唤和救命都视而不见,他的脚甚至连动都没动过一下。你看清了吗?你想明白了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扯唇一笑:“像他这样的男人,给我提鞋我都嫌脏!也只有你这样的蠢货会拿他当块宝。我勾引他?”我咬着牙把她的脸推开:“你可真敢说。” 黄太太茫然又无措地看了看我,我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还想不明白?” 她忽地身体一震,朝岸上看去,可哪里还有黄业成的影子。 她像是绝望了,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喊:“黄业成一一一一”最终,又都化作泣血的哭声。 我沉默着转身要上岸,却见沈年就站在我正前方的泳池边上。居高临下地将我望着。 他的眸光没有一丝温度。 我想象不出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可笑。 我垂下眼帘,拂去脸上的水走近,双手撑着岸边想跃上去,可全身上下已经使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我狼狈地趴伏在那里,松懈下来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重如千斤并且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想上来?”沈年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 我抿唇没吱声,扭头想去找上岸的台阶在哪儿,一只异乎寻常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我怔了怔,抬头看他。他蹲下身来。视线冷冷淡淡地扫过我的手臂,看我,又问:“想上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我还是应了声,低着头。 “知道怎么做?”沈年将我的手放在他的颈上,我眨了眨眼,举起另一只手搂住他,随即他双手架在我的腋下,将我提出了泳池。我刚要松手,他却搂着我的肩膀不管我一身的水就把我抱在怀里,我下意识地改圈住他的腰,感觉他动了动,接着头顶一暗,他用他的外套把我包在了里面。 想说“我看不见路了”,可紧接着我身体一歪,脚腾空而起。 沈年说:“闭上眼睛。” 我呆了片刻,真的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凉薄的月光从窗外攀爬上床,破碎成了一地。 我从床上坐起身,感觉头只有些晕眩般轻微痛楚,身体倒像是被火车接连不断地碾压过般地疼。我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后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房间,极简的装潢与摆设,到处充斥着单身男性的味道。 掀开被子,脚尖还没有碰到地面,清风从衣摆下灌进来。我打了一个寒噤。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已不是那条一字肩红裙,而是件男士t恤衫,且里面什么都没穿。 我拽了拽衣摆,走下床,地板上铺着长毛绒毯,触感很柔软,赤脚踩在上面,似乎像是踩在棉花上。 听着门外传来交谈声,没有多想便打开房门。 然后,便是一阵寂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0:你要敢再碰她一下我跟你玩儿命 我本以为我会看到沈年的脸,但是没有。 只有流越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灰色沙发上,视线都看向我。 我张了张嘴想问沈年呢,那个陌生男人居然先开了口,“醒了?” 我看着他白面小生似的脸,尽管觉得奇怪,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么大个活人站在那儿你还问什么醒不醒的废话!”流越嫌弃地喷了陌生男人一句,接着关切地问我:“好点儿了?” 陌生男人皱了皱眉,斜睨他:“你这前后语气的变化是不是过分了?” 流越没理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好点儿了?” “少寒,我不会把她喝傻了吧?”流越边看我边手用力拍着陌生男人的大腿,男人似乎对他无话可说,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接着便问我:“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身体?”听到他的问话,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感觉还可以。” 陌生男人嗯了声。对流越说道:“看来是没问题了。我估计能离开这儿,回自己家了。” 我拧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从前天下午睡到现在,睡着的过程中还一直抱着身子打滚儿说胡话冒冷汗,怎么喊都喊不应。你想想那个画面。我操!”流越翻着白眼:“吓得我还以为我真把你给喝死了。那我多丧良心!我媳妇儿知道了一定训死我!” 听了他的话,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睡着时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但我更不敢相信的是“前天下午?”怎么会是前天下午? 不确定地上前走了两步,我认真地问道:“你说我从前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真的?”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怪。流越被我吓的身子往后一仰,奇怪地说:“是啊。前天下午。怎么了?” 不是当天晚上九点,竟然是第三天晚上九点? 我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仓促地想着,立即又问:“沈年呢?” “想他了?”流越笑了。 没有心思去理会他的调侃,我回头扫了眼房间里,没有见到我的衣服和包包,看来还在沈年的车上。我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出去,灰黑色迈巴赫在庭院里停着,让我惊讶的是迈巴赫旁边还停着一辆车,正是之前我停在沈氏企业楼前的,被沈年打碎了后车窗玻璃的,顾箫朋友的车。 我怔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转身四处看看,就在玄关处的置物柜上看见了两把车钥匙。 我把车钥匙一并拿起攥在手心里,随便蹬了一双不知道谁的鞋就要跑出门。流越却几步冲过来拉住我,疑惑地问道:“我说你要干嘛?” “回家!” “你等沈” 没空听他把话说完,我挣开他,迅速地跑出了门。 打开沈年的车。我之前自己穿着的那身衣服和鞋子,还有包包,果然都在后座上放着。我把它们拿出来,再把沈年的车锁好。把车钥匙给他放在车前窗上。随即我坐上我开的车里,先翻着包找到手机,未接来电七十二个,顾箫占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是陆可盈和周楠的。 我看了眼电量,还有百分之九,连忙打给顾箫。在心里祈祷他千万不要真的报了警! 电话接通,顾箫用怀疑的语气:“顾笙?” “是我。”我说着插上车钥匙。 顾箫似乎松了口气,“活的还是死的?” 我冷冷说道:“活得好好的。” “是吗?活得好好的你他妈的让我打这么多电话你一个也不接?我他妈让你天黑之前回来晚一分钟我就打110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你告诉我你出门那天是几号?今天是几号?我他妈就算养个闺女也比你省心!你说你” 知道他一肚子的火,我也不吭声,把手机放支架上让他慢慢骂就去启动车子。 而就在车发起来的一瞬间,车门忽地被人从外面拉开。 我一惊。不等抬头看去,那人精壮的身体形成的阴影已经欺压下来,他攥住我的手腕,面色阴沉,眉宇间有明显的疲惫和狠戾,“醒了就要从我这儿走?嗯?” “不是,我”想跟他解释,电话里顾箫突然声音一沉:“你在跟谁说话?” 我吓了一跳,忙说:“没谁!一个朋友!” “朋友?”沈年看了眼手机,似笑非笑,眼神阴鸷地盯着我,他又靠的更近了些,垂着眸子,平淡地:“我跟你是朋友?” 我说不上话来,听见顾箫又问:“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声音好像更沉了些。 “你烦不烦,说了没谁就” 硬着口气回答顾箫的质问,可话才说了一半,我的下巴猛然间被抬起,温热的唇便如同狂风暴雨般狠狠向我的袭来,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怒气。“唔”我条件反射地用被他攥住的手撑住健硕的胸膛。头也向后仰,却碰到椅背,退无可退。 “不”我囫囵地想叫他停下,他却惩罚似的用力咬了下我的唇。我疼的闷哼了一声,他的舌尖便探了进来,跟着他用一只手禁锢着我,另一只手从我穿的t恤下伸进去。 他的唇移到我的耳后,我颤了颤,唇间溢出一丝呻吟。那是我的敏感点之一。看来他已经把我浑身上下都摸透了。 顾箫说:“顾笙,你在干什么?” “没c没干什”我咬着唇,无法抵挡沈年刻意地给我的身体上的异样和欢愉。 “乖,叫出来。”他轻轻笑着亲吻着我的耳垂,略微压低的声音性感撩人,他告诉我:“我想听你叫出来。” 我摇摇头,用眼神求他停手。 他熟视无睹地用浓重的眼睛凝望着我,我听到顾箫冷如寒冰地说:“顾笙,现在c立刻c马上,让你身边那个混蛋远离你!” “混蛋?” 沈年歪头疑惑地从支架上取下手机,我惊恐地想制止他,可他一下躲开我的手。我看着他把手机放在耳边,问道:“你说的混蛋包括我?” 顾箫听出是他,骂道:“的沈年!” “嗯。”沈年看我,微笑着,眸底一片冷意:“他在骂我,你听见了吗?” 我慌乱地说道:“不,他其实想骂的是我!” “我他妈骂的就是你!我警告你姓沈的,你要敢再碰她一下我跟你玩儿命!” “碰一下跟我玩儿命?”沈年好笑地低头吻了吻我的唇,指尖抚着我的眼尾:“怎么玩儿?我该碰的地方不该碰的地方都碰过了,就刚刚你说完,我还亲了她的嘴。哦对了,忘了说。她身上除了我的t恤衫外什么都没穿。没穿内衣,没穿内裤。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才从我床上醒了没多久。” “不是这样”我大声喊着。 “不是哪样?”沈年的手滑到我背上,将我带向他:“我们没做过?我没亲过你?你身上穿的不是我的t恤衫?要不我拍张照给他看看?” 说着,他竟然真的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我惊慌失措地去和他抢,他狠狠地把我按在他身上。“她不让我拍照,可能是害羞了。”他闷闷地笑了两声。 “顾笙你给我回家来!” “回家?恐怕不行。”沈年冷情地睇着我:“她被我弄的走不动路了。不如你来接她?” 我惊恐地看他,奋力挣扎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他来?” “的狗杂种!你他妈的在哪儿!说你把她带哪儿去了!” “闭嘴!顾箫你闭嘴!你不准来!”我失控地大声叫着,沈年淡淡说了句“江南101,门开着等你”便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扔到旁边副驾驶座上,我伸手想拿过来重新给顾箫打电话,他却强硬地把我抱出车里。 “沈年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像个疯子似的踢着腿,把不合脚的鞋一起踢掉,我扭动着身躯要从他身上下去,可他面色沉寂,扣着我的双手不见一丝松动。 他把我抱进门。正在说笑的流越和陌生男人看见我们这幅模样,一下都收起了笑容。 流越问:“沈年,你俩这是要干嘛?” 沈年一言不发地抱着我走向我睡醒的那间房,进去后他一脚蹬上门,下一秒我就被他扔上了床。一阵头晕目眩中,他压在了我身上,我惊慌的看了两眼,侧身想从旁边爬开,却被抓住肩膀狠狠的拉回来。 他一只手就轻松的桎梏着我,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我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双手要去推他,他却抓过我的手强势而霸道地按在了我的头两侧。十指交叉,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每一个指腹的温润。 “听见你弟弟骂我什么了?”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神凶狠带着无比敌意的攻击性,那是野兽占据领地时的凶猛和狂野,直逼的人喘不过起来,却在下一瞬间又柔情似水。 他微微低了头,薄唇落在我唇上。 “他骂我是狗杂种。”语气轻柔的令人畏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1:那就让顾箫去死吧 他细长的丹凤眼盯着我,蓦地笑了声:“第一次被人骂是狗杂种,感觉还真是新鲜。新鲜的让我想犯罪。”他抓着我的手往下挪了挪,牙齿轻轻啃咬着我的下唇,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我睫毛颤了颤。 明明他做着那么亲密的事情,可我却只感受到他身上压都压不住的戾气。 我握紧了他与我十指交握的手,忍着内心的焦躁,故作镇定地说:“顾箫骂你是他的不对,他经常说话不经大脑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你别把他的话当真!好不好?”我放柔了声音,我像个小女人在讨好自己的男人似的在讨好沈年。 他淡淡掀起了眼帘,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只是这一抹笑,俊魅中透着冷冽,又夹杂着几分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顾笙。”他轻轻地叫我的名字,我莫名紧张地吞咽了口唾液,抬眼凝神看他。他松开我一只手。指尖触上我的脸颊,或许是他此时给我的感受过于威慑,我竟在他手伸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随即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在那瞬间有微妙的变化,可我却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变化。只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所不同而已。 我抿了抿唇。在他森冷没有感情的眸子下,缓慢地又将头移回到原来位置。 他又笑了,温暖的掌心贴着的脸,问道:“顾笙。你告诉我,当一个人骂你是狗杂种时,你要怎么做才能不把对方的话当真?” 我张了张嘴,却回答不上来。可我又必须要为顾箫说话。 “他只是担心我。”我舔着干涩的唇说。 “担心你?”沈年眯起好看的眼睛盯了我几秒,几秒后他似乎恍然大悟地说:“哦对,他也是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的。他担心你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什么的事情才算过分?是这样?还是这样?” 我抿着唇任他动作。 “又或者是”他压低了身子,略微拧着眉,像是好奇的表情。“要我操进去?” 他的手指在我脸上温柔摩挲,有几分旖旎缱绻。 “不过他应该认为我们已经全套做过了。”他目光幽暗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从齿缝间吐出:“不然他也不会骂我是狗c杂c种。你说呢?” 因他的触碰和气息的逼近,我有些慌乱地闭上眼:“我替他跟你道歉!我会向他解释清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他计较!好不唔”他的手突然钳住我,我睁开眼。 “顾笙!”沈年语气骤然间冷漠无比:“道歉解决不了任何事。这句话早在五年前,在机场的洗手间里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一遍。当年你的道歉抹不消顾家对我的诋毁,现在你的道歉,也不可能让我忘记顾箫都说了什么。” 我在他的钳制下艰难地点着头:“我明白!我都明白!” “不,顾笙,你不明白!” 他放开我的脸颊,看我的眼神幽沉的可怕,“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他的手伸进我的颈后托起我的头。他与我脸对着脸,切齿恨言:“你如果明白,当年你就该早一点站出来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在事情过去一年后才告诉所有人所谓的真相;你如果明白。在你醒了后就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离开;你如果明白我”他顿了顿,低斥着我:“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从来都不明白!你知道我本来都打算”他忽地收了声,薄唇紧抿。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他本来都打算怎么样,我只知道他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倾诉他对我的恨意。 眼眶早已滚烫,有水汽覆盖在我眼前,我几乎要看不清沈年的脸。 我闭了闭眼。将湿意逼退,再看着他时已恢复清明的视野。 “是,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我。不管当年还是如今,都是我。”我问他:“你要我怎么做?沈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饶了顾箫这次?” “你能怎么做?”沈年神色冷清地反问我。 “除了让我去死,你想我怎么做都行。只要你肯饶了顾箫。” 沈年冷冷地扯起嘴角:“除了让你去死?” “是,除了让我去死!”我平静地说:“因为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可以。”沈年淡淡地说:“那就让顾箫去死吧。” 我一震,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噙着笑,垂首含住我的唇瓣,有彻骨的冷意钻进我的耳里:“他死了,我就饶了他。” “他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了。”我竭力保持镇定地说。 沈年笑得毫无真心可言,“那怎么办?他今天晚上死定了。”他毫无征兆地拉着我一同直起了身,我坐在床上,他却是分开腿跪在我的面前,我想仰头看他,他却一把高举我的两只手臂过了头顶,在我怔愣之际,身上穿着的t恤衫就被他从下掀起直接脱到手腕,然后他把t恤衫在我手腕上变着法儿地缠绕了几圈,就这样束缚住了我的双手。 他抓着我的肩膀将我再次推到在床,光裸的上半身贴上我,我失声叫道:“沈年!” 这是我想不起来第几次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却是我最惊慌无措的一次。 “嘘一一一一”他食指抵着我的唇,嗓音低哑:“顾箫马上就要来了。所以我们抓紧时间,乖。” “不” 沈年手扣着我的腰,不解地说:“不什么?不这样怎么引起顾箫的怒火?顾箫不发怒不跟我动手。我又怎么能正当防卫,再防卫过当呢?” “防卫过当?”在那一刻我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没有温度的吻落在我眼上:“我不是说了?他今天晚上死定了。” 我蓦然地瞠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他是要用这种方式把顾箫逼急再顺理成章地还手后,我用力地拿被绑住的双手推搡着他。“沈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饶了顾箫!” 沈年无视我对他的抵抗,他双手撑在我两侧,音色冷如地狱修罗:“你怎么做我都不会饶了顾箫!更不会饶了你!还有,流越跟白少寒就在外面,你不怕他们什么都听去的话,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 他微微笑着,气势却充满了倾略性,一触即发。 深不可测的眼底波云诡谲,透露出他极不稳定的情绪。 “沈年,我” 所有哀求的话语都被重重堵在唇间,破碎在他向我喷发的沉重气息内。 他的动作粗暴而野蛮,但却没有,只有彻底爆发的怒气。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流越敲响。 “有个叫顾箫的来了。”顿了顿,又说:“拿着把西瓜刀。” 我正被沈年面对面地抱坐在怀里,他柔柔密密的吻和手几乎朵走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所以我一点都没听清流越说的话。直到沈年从我颈间移开唇,哼笑着看我:“顾箫来了。” 我迷茫地看着他,他继续说:“还拿了刀。” 魂飞的意识顷刻回笼,我转身想爬下床,他却勾住我的腰将我重新带回怀里,“别着急。”他一边笑着一边又来亲吻我,手在下面给我解开绑着我的t恤衫,可t恤衫还没解开,门“砰”地一声巨响,像是被人一脚踹开了。 我心一紧,没来得及抬头去看,沈年已经快速地拉起被子把我整个人包住。 “我的沈年!”顾箫的话语仿佛硬生生从齿间挤出。 “来的比我想象的快。”沈年的语气悠然。我感觉床颤动了两下,他像是下了床,“出去谈?在这儿不方便,她没穿衣服。” “你他妈” 一声闷响。继而一声闷哼,没一会儿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我蜷缩着身体躺在被子里,眼前的一片漆黑似乎将我的所有的感官都封闭了,我连动都动不了。 直至外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我才惊蛰般清醒,坐起身用牙齿咬着t恤衫把它弄开穿上,低头扫了眼胸前,太过显眼,又在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穿在外面才跑去开了门。 门打开,却只见到叫白少寒的陌生男人站着。 “他们呢?”我感到难堪地问。 比起我的难堪,白少寒只是扫了我一眼就淡然自若地移开了视线。他朝着落地窗努了努嘴,“那儿,打着呢。” 我走出几步看去,见流越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一地的碎玻璃。我又往前走了几步,才从他旁边的角度看到花园里打的不可开交的沈年和顾箫。 “少寒,你说他”流越说着话扭头,见是我,他一怔,乐了:“后来的那个是你的谁?跟你长得挺像,你哥?” “我弟弟。”我盯着那两个人影。 “哦,你弟弟。对你可真上心。拿了刀来的。”他说着抬起右手,一把二三十厘米长的刀,刀刃闪着逼人的冷光。“刚才那一下要不是沈年闪得快,啧,估计手就掉了。囔,给你。” 流越把刀送到我眼前,我推开他的手,朝着花园里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2:真哭比装哭更管用 顾箫能打我是知道的,但沈年显然更能打。 我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一拳拳挥在顾箫的身上几乎没有落空,每打一下我就听到顾箫的闷哼和他额角的青筋一跳,看来顾箫真的把他骂恼了,他真的是要将顾箫置于死地。 我抿紧唇,刚想去拦住他,手臂忽地让人拽住,是流越从后面追上来。他瞪着浑圆的眼睛:“我靠你疯了?你这时候冲过去会被打残的!” “可我再不冲过去顾箫就被打残了!”我叫着扯开他的手,却不像之前那次那么轻易地就将他挣开,他死死攥着我不放,“沈年怎么会把你弟弟打残!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那么狠的手!” 流越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因为我他才会把顾箫打残!你放开我!”我使劲地挣脱开他,小跑着到了那两人附近。我看了看沈年,又看了看顾箫,第一时间却想不好要先叫谁停手,尽管就算我叫了可能也没人会停手。 我站在原地,见沈年嘴角猛地挨了一拳,心一抽,忙在顾箫趁机抬脚要踹在他肚子上的时候跑出去,一下挡在了沈年身前。 大约是没想到我会突然冲出来。顾箫看到我瞬间瞠大了眼睛,抬起的脚来不及收回,径直落在了我的胸口下方一点的位置。我当时疼的就喊出声,脚下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在了沈年身上。 沈年拧着眉扶住我。我抬眼看到他嘴角流下殷红的血迹,很刺眼。 “顾笙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谁让你挡着的!”顾箫大骂着把我从沈年手里扯过去,他动作有点儿粗鲁,我本来被他踹的就疼的难忍,这么让他一拉一拽的更是受不住地直吸冷气。 “你别动了!”我颤着声音抓住他的手。因为疼而直不起腰来只能佝偻着身子。 顾箫低头看我,皱着眉,“很疼?” 我点点头,好像有冷汗从我鬓角滑落。 顾箫咬了咬牙,目光发狠地看了眼沈年。似乎又想动手。我忙晃了晃他,从喉间溢出痛苦的呻吟,他长吐出一口气,沉声道:“我送你去医院。” “嗯。”我应了声抬脚就走,可下一秒我就疼的吃不住力,双腿一软差点要跪在地上,幸好顾箫拿手用力地撑住了我。他垂眸看我止不住发抖的手,说了句“忍着点儿”就把我抱了起来,但我没法儿忍,还是痛呼出声。 “叫叫叫你叫个屁!谁让你挡着的!”顾箫一边恶声骂着一边走向大门口,我无力地拍了拍他,指着停车的那儿想告诉他他朋友的车,可张了嘴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见我这样,火气更大,“行了你赶紧闭上嘴吧!” 顾箫把我放躺在后车座上,我迷迷糊糊地睁眼才发现,后车窗被沈年打破的玻璃竟然已经换了新的,而且座椅上也没有了玻璃碎片,显然也是打扫过了。 “你先躺会儿,马上就到医院。”顾箫发动了车。 我摇摇头。艰难地说道:“我想回家。” “你看你现在疼的你能回家吗?去医院检查检查!我他妈那一脚往死里踹的,你再被我踹出个好歹来你要我怎么办?” “我要回家!”我现在的身体不能见人。胸口和腹部的鞭痕还没消退,沈年刚刚又在上面留下许多痕迹,我坚决不能去医院。 “我要回家!”我轻声地说着,手疲软地敲了敲前方椅背。“顾箫!我要回家!” 顾箫冷声道:“去医院!” “明天要是还疼我再去医院!现在我只想回家。”我声音里刻意带了哭腔。十几岁的时候,对付讨人厌的顾箫,装哭是我常用的一招,很管用,百试百灵。只是很多年不会装哭了。甚至连真哭也不太懂了,现在拿旧招数哄骗顾箫,他肯不肯搭理我真是个未知数。 毕竟我们都长大了。 “你要哭了?”顾箫听起来很冷静。 我嗯了一声,他像是点了下头,用淡漠的语气说:“那你哭吧。医院必须去。” 果然是不愿意再配合我演戏了。 我沉默着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把脸埋进臂弯里。 在疼痛中感觉时间特别难熬,就在我憋出一身冷汗觉得自己快疼晕过去时,车停了下来。 顾箫打开我头顶着的车门,我不看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要回家!” 顾箫一个字也不说地钻进来半个身子,把我从座椅上扶起来抱着下车,然而我一转眼看到的不是医院而是他的别墅。 “不是必须去医院吗?”我靠着顾箫的肩,气虚地说。 “妈的你不让去我去了你明天好了不打死我?”顾箫一口气蹦出来一句话,然后冷着张脸抱我进了门。我让他先把我放客厅沙发上歇歇。他理都不理我就大步跨上楼梯。 我本来是疼的一点儿力气都没了,但见他这么做,吓得手指又扣住了他的脖子,抖着声线说:“你抱紧了,别把我摔了。” 顾箫脚步停了停,垂眸冷冷地扫着我,我闭上嘴,他把我抱进房间。 躺在柔软的床上第二秒,我仿佛就觉得疼痛减少了一点儿,但第三秒,顾箫的手指无情地按下来,疼痛瞬间就加剧,猛烈的像狂风骤雨。 “妈的你找死啊!”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蜷起双腿侧躺着,疼得直喘粗气。 “呵,我找死。”顾箫讥讽地冲我嗤了一声,转身出了门,但很快他又拿着一杯水和几片药走了进来,“吞了。”他硬邦邦地吐出这两个字,把水递到我面前。 我瞄了一眼:“你要毒死我?” 顾箫没好气地瞪我,把水放床头柜上,托起我的脑袋把三片药硬塞进我嘴里,在苦涩蔓延开来后他才又拿了水喂给我,我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冲淡苦味儿。 我砸吧了下嘴,蹙起眉:“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我要真故意我就不给你吃药。疼死你算了。”顾箫砰地把水杯搁下,一伸手扯过被子要给我盖上,他目光触及我穿的衣服,“穿的那狗杂种的?” 我叹了口气,“你能不能换个说法?” 顾箫从容地改口:“穿的那杂种狗的?” 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他也没什么表情地回看我。半晌,我撇开脸说:“把被子给我盖上,我睡了。” “睡?你还睡得着?”顾箫扔了被子,拿了旁边的凳子坐下,“你把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跟谁在一起都干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说。等你说完我再跟你说说我的。你说。” “你审问犯人?”我盯着天花板:“你又不是警察。” 顾箫要笑不笑地:“不肯说?那看样子就是一直跟那杂种狗在一块儿了?是他绑你去的还是你自己去的?” “你别问了。”我头疼地闭了闭眼。 “我别问了?我他妈怎么能不问!”顾箫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声线也陡然拔高了好几度,他盯着我愤怒地说道:“我他妈让你天黑前回来,晚一分钟我就报警。结果你他妈不仅天黑没回来,第二天也不见人影,打个电话都他妈没人接。要不是怕妈知道这事儿,我早就打110了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 “信你大爷!”顾箫指着我的鼻子,“我跟你说顾笙,你要不是跟我一个妈生的我都想抽死你!”他表情狰狞五官扭曲,边说“我都想抽死你”时还边磨着牙,愤恨地语气令我丝毫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他说:“是不是你自己去找的他你说!” “事情都过去了,你知道这个还有意义吗?” “有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要是那杂种狗绑你去的,我明儿一大早就找个杀手干死他。” 我看他不是在开玩笑,就问:“那要是我自己去找的他呢?” 顾箫阴沉着脸不说话,但我要说。“是我自己去找的他。我跟他还有几个人坐一起喝酒,不小心喝多了我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今天晚上九点才醒。睡醒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准备回来了,结果你在电话里说的话把他惹恼了,他才把我强留在那儿等着你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你当我瞎?”顾箫斜睨着我,“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自己低头看看你腿上,你自己看看。” 我没动,我不用看也知道我腿上都是痕迹。有沈年发了狠掐出来的,也有他吻出来的,不止大腿,我身上到处都有,连大腿根里也一样。 “他故意的,想让你看见把你激怒,你对他动手了他就能一个不小心防卫过当弄死你。”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半真半假的话。 顾箫冷笑:“弄死我?我他妈还想弄死他呢!杂种狗强迫个女人还算是个男人?” “没有强” 我想再说两句让顾箫相信我,他却扯过被子盖我脸上,“睡吧你。待会儿把杂种狗的衣裳脱下来,明儿一早我拿去烧了。” 他态度的前后转变让我有些错愕。我拉下被子看他,警惕地问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打什么主意?”顾箫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没打什么主意。我就是准备跟杂种狗死磕了而已。” 死磕? 我说:“你别乱来。” 顾箫睨我一眼不吱声,他越不吱声我越害怕他真的乱来。我手撑着床费劲地坐起来,凝重地说:“你真的不能乱来。” 顾箫说:“我怎么不能乱来?他都那么对你了!我要忍着我是人?” 如果此时换一种处境。听到顾箫说这种话我会很欣慰。可现在我听到他说这种话,却满腔的恐慌。 他再找上沈年会是什么结果? 他和沈年明里暗里地交锋,他会是沈年的对手?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 这么想着,我便语气黯然地说:“顾箫,你想过我吗?” 顾箫眉心一动,凝视着我,我慢慢说道:“叶女士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好像也挺满意我的,再接触接触叶女士觉得差不多了我估计就要嫁了。你要是现在把这事儿闹大,让叶女士知道了,让我的相亲对象知道了,那就等于让整个圈子知道了。你想想我和沈年的旧怨,那是没有的事儿都传的那么厉害。你再想想现在”我停顿了下,颤抖着说道:“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也无所谓。但叶女士能愿意吗?她会打死我的!她会打死我的!顾箫,你要真的心疼我就别管我这事儿了。” “你让我看着你被那杂种狗糟蹋?”顾箫漠然地说道。 我狠下心问:“那你想我死吗?” 顾箫瞬间牙关紧咬,我见状,伸出手去拉他的手,我的手冰凉,他的却是温暖的。我抬眼看他,近乎哀求:“顾箫,以后我一定见了沈年绕道走。今天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顾箫垂眼看我,却不出声。 “顾箫,我不想死。”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多会儿眼泪从我眼眶里流出,他愣了愣,不等他张口我又哽咽着仿佛绝望般地握着他的手哭喊:“顾箫,我真的不想死。”声音凄惨的听在我自己耳里都要动容三分。 我想顾箫会答应的。 “行了。”顾箫出声,他甩开我的手闭上眼,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和不甘。 “我不会再去找那个杂种狗。这件事”他顿了顿,我看到他的手握成了拳,他说:“这件事我忘了,就当没发生过。” 我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却任眼泪继续肆意汹涌。 顾箫看向我:“记住你说的话,以后见了他绕道走。” “嗯。”我抽噎着应声。 “别哭了。”顾箫拿了纸巾给我,我接过来擦拭脸上的泪,他看了我一会儿,拉开床头灯对我说:“睡吧。明天醒了要是还疼,我带你去医院。” 我点了点头,他再没看我一眼,走到门口啪灭了灯,接着关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垂眸看手里被泪水浸透的纸巾。 真哭果然比装哭更管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3:你来的刚好 由于顾箫踹的那一脚真的如他自己所说是用了狠劲儿的,所以我躺在床上动不太敢动。 因为只要稍微一动,牵扯到了胸口下边儿的肌肉,我就疼的直弯着腰哆嗦,有时候甚至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顾箫见我疼成这怂样,怀疑他伤到了我的内脏,每天都跟我犟着要拽我去医院检查。但我身上的痕迹都没怎么消退,自然是死活不肯去。于是他的火气一天比一天大。给我的白眼一天比一天多,讽刺我的话是一句比一句狠。 但我也知道。这都是我自找的,所以我也就装聋作哑的任由他去了。 整整在床上干耗了四五天。慢慢地我就能自己下去溜达溜达了。 又溜达了两天,伤处成了一片浓重的淤青。只要不去触碰按压它就一点儿也不疼了,照着这个情况来看,我觉得自己差不多也算恢复了,想去幻梦直播。但顾箫不让,他认为我是装着好了,就为了逃避不去医院。我怎么跟他说他都不信。 直到后来他骂了我一句“蠢蛋”,我忍无可忍地扑上去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他见我脸不红气不喘的。才相信我是真的没事儿了,松口放我去了幻梦。 躺床上动不了的第二天我就主动给周楠打了电话认错。 她对我自然是窝了一肚子火。甚至在我看来她的火气比顾箫的更甚。在电话里,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一句脏话不带的教训了我一个多小时。我听得都累了她还没说累,停下喝口水的功夫才冷冰冰的要我给她一个又开她天窗的能令她满意的解释。 我是不能把真正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的。就又撒谎说跟人一起喝酒,结果不小心喝的太多胃出血住院了。 我也不知道她信没信,反正最后她又气不过的咬牙切齿地说了我一通,然后就让我好好休息。尽快养好身体回去直播。 我对她有抱歉。 自我入了幻梦,周楠就一直是我的经纪人。 我这个网络主播当的和其他人有点儿不一样。就像她之前说的,我只直播,任何不管是粉丝见面会还是网络红人峰会什么的活动我从来都不参与。 幻梦tv平台签下的主播有近七十个,但凡是稍微有一点儿人气的都或多或少的有广告商找上门出钱让主播打广告。广告有各种形式的,直播时可以打,微博上也可以打,而粉丝越多的主播广告商出的钱就越高。 偶尔也有不少主播会被经纪人拉着出去和人应酬吃饭,有的是电视剧导演和制片人,吃的开心了就能演个小角色踏足影视圈;有的是肯给你广告代言的金主爸爸。把他哄高兴了你就真人上阵拍个广告,那拿的钱比直播打广告还是微博发广告都多的多。 这么算下来。尽管我在人气主播的排行榜上,但我赚的钱是比其他主播要少。因为我只固定每个月十五场直播,多一场我都不会再开。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做了。 我什么都不做了,带我的经纪人周楠也就不能像别的经纪人一样拿提成和奖金了。 她自己也说了,她对我的要求就一个:开满每个月十五场的直播。 但最近两三个月以来,我连每个月十五场的直播都做不到。周楠的怒气可以想象,她就算现在真的把我扔到一边儿再也不管我了,我也无话可说。可她没有。 为了好好抚慰一下她暴躁的情绪,我去幻梦前先去买了一束花语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紫色风信子和一份礼物,然后就做足了再挨顿骂的心理准备冲到她办公室跳进去高喊了一声:“surprise!”四年来头一回做这么出格的举动,就为了哄我的经纪人。 但我却没想到她办公室里不光她一个人。 我谄媚的笑僵在脸上,高举着花束和礼物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看皱着眉的周楠,再看看坐在她对面的两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他们似乎被我吓到了,微张着嘴。表情很惊讶。 我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谈事情。”内心狂躁,面上却冷静地说着,我放下双手脚步后腿要出去,周楠却回过神叫住我,“别走,你来的刚好。” 我一愣。她过来把我手里的花和礼物放在桌上,拉着我走到那两个站起身的男人面前,给我介绍道:“我跟你说过的三界情缘的游戏商。赵总,张策划。” “你们好。”我点了点头。 周楠又按着我的肩膀对赵总和张策划说:“她就是人气主播笙笙。” 赵总和张策划也向我问了句好。 张策划笑着说:“刚才一进门就认出来了,不愧是幻梦的人气主播,化不化妆都没区别,一样的漂亮。” 没人不爱听赞美。 我抿唇一笑:“谢谢。” 周楠让我在她身边坐下,接了杯水给我,“正说着你呢你就来了,可真巧。病好点儿了?” “嗯。”我应了一声,简单地说:“不怎么疼了,就想来看看。” 周楠看着赵总和张策划:“赵总,张策划,你们听见了,她是真病了在家休息。不是我骗你们不想她跟你们见面。”她又看我,语气无奈:“你病了的这几天,赵总跟张策划都跑第三趟了这是。我都有点儿怕见到他们了。” 这话里有开玩笑的意味,但赵总跟张策划听了还是有些难为情地笑起来。 赵总看起来像是个蛮老实的人,他搓了搓手,局促地说:“5月22号是三界情缘开服满三周年的日子,时间紧迫,我们想赶在那之前把真人形象做出来好在5月22号当天作为一个小惊喜推出给喜爱三界情缘这款手游的大家看。” 他看看我,又内敛地笑了一笑,“我们筛选了许多外型姣好的美女,最后公司上下一致认为笙笙小姐的形象是最符合游戏人设的。所以就希望能和您本人就此事面谈,只是来了这么多次,没有一次见到过您。我们就以为笙笙小姐是不想和我们见面。” “这个”我看了眼楠姐,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说道:“这件事情楠姐跟我提起过,我也是答应了和你们见一见的,只是突然身体出了点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4:我暴露了 张策划笑说:“什么事都比不上健康,这个我们理解。而且突发状况谁也避免不了。只要知道笙笙小姐不是故意在避而不见就好了。”顿了顿,他又带着调笑的口吻问:“笙笙小姐,周女士说她是您的经纪人,但做不了您的主,是真的吗?” “楠姐。”我无奈地看周楠,这话都能说出来,难道是被我气的口不择言了? 周楠摊了摊手,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这事儿我能做的了你的主?这事儿我的确做不了你的主。我要能给你做主我早就给你拍板儿定下了。哪还用麻烦赵总跟张策划跑那么多回?”说着我,她看向赵总跟张策划,用真是没办法的语气:“赵总,张策划,你们也不用多想了。就游戏人物代言这事儿我是真的做不了她的主。要不我也不用非得等着她来了才愿意跟你们详谈。那现在你看,巧了,你们来了,她也来了,就谈谈这事儿吧。成不成的看你们双方意愿了。” “这” 大概是周楠过于直接和爽朗,张策划张了张嘴就吐出一个字,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赵总,赵总看了看我,脸上犹豫不决的表情仿佛都在斟酌该怎么开口。 见他们这样,我就笑了,主动说道:“你们说你们看上我是因为我的形象符合你们游戏b一ss的人设?” 我一说话,赵总和张策划就都看向我,并同时点了点头应道:“是。” 张策划拿出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份天蓝色文件夹打开放在我眼下,“这是我们三界情缘手游里,妖界b一ss的人设。笙笙小姐可以看一看。” 其实我对打游戏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他拿出来了我也不能就任它放着,便笑着垂眼看了看。 但说实话,这种二次元的东西在我眼里长得都差不多,我是看不出她有多漂亮或者有多与众不同。我往后翻了两页,见又是头饰和服装上的一些细节图,不得不说。这些是真的蛮好看的。 我放下文件夹,“赵总,张策划,请不要多想,我是认真地好奇,我长得很像心狠手辣的美艳妖精?”那天周楠跟我说了这么个人物设定我就一直想笑。 “不是。”张策划失笑了下,双手下意识地抬了抬。“笙笙小姐,我们只是在看到您的照片后觉得您可以扮演妖界b一ss,那是个心狠手辣的美艳妖精。我们说的并不是您,千万不要误会。” “别紧张,没误会。”我说了句,又垂下眼帘看了看文件夹,拿起那张画着妖界b一ss的纸。“冒昧问一句,你们是筛选了多少人才挑中了我?” “具体的没有计算过,但就游戏论坛和官方贴吧还有微博上的粉丝推荐,少说有四万人。” 周楠有些讶异:“这么多人?” 张策划苦笑:“是啊,所以现在找到了笙笙小姐,我们才不能轻易放弃。不然很可能要再筛选一遍,那恐怕就不是四万人了。”顿了顿,又抓了抓头发,羞涩地说:“我们的这款手游,真的做的蛮火的。” “火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答应了做妖界b一ss的真人代言,有你们这款三界情缘手游的地方,就会看到我的脸是吗?”我问道。 这次不等张策划说话,赵总就首先肯定道:“是的。不论是游戏官网,还是论坛都会挂上你真人扮演的妖界b一ss莲华。” “不仅仅游戏官网和论坛。”张策划补充道:“只要我们游戏买了广告位的地方,都能看到你的脸。可能在公交车上,可能在市中心最大的那块led屏上,到处都有可能。” 张策划说话的语气里有一丝诱惑和得意,也许是觉得这种露脸的机会没人会拒绝。 但我却要多考虑考虑。 大约是我突然的沉默让张策划不知所措,他迟疑了会儿,对我说:“笙笙小姐是不想自己的脸过多的曝光在大众面前?” “有一点点。”我笑着。更多的是怕万一被叶婉蓉看见了,会认为我丢了她的脸。我实在不想跟她吵。 我抿了抿唇,把拿着画有妖界b一ss莲华的纸重新放回到文件夹里去,“说一下你们能给的价位吧。” 赵总和张策划对视一眼,赵总说:“我们第一次来时,给出的价位是二百万,当时周女士听到就拒绝了我们。”他看了眼正喝水的周楠。周楠放下杯子,面不改色地说:“赵总,您凭良心说话,二百万是不是太低了?您跟我说实话,您看到我们家笙笙的照片后有没有在网上搜她的视频看过,可别说没有,我不信。” 赵总尴尬地没应声。张策划推了推眼镜,坦诚地说:“我追过笙笙小姐的直播。”我一惊,他又说:“笙笙小姐,其实我是您的粉丝。”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周楠一手搭上我的肩膀,“那既然张策划是我们家笙笙的粉丝了,就该知道我们家笙笙有多高的人气了吧?张策划,你跟你们家赵总说说我们家笙笙一场直播的收益是多少。二百万。合理吗?” 张策划哑然片刻,笑道:“不合理。” “对嘛,根本不合理。”周楠食指用力点着桌面,“二百万,我们家笙笙几场直播就能赚到的钱。而你们出二百万,却想她做你们这么火的手游的真人形象代言。太不合理了。” 赵总说:“所以我们这次提价到了五百万。笙笙小姐觉得这个价位合理吗?” 我刚要说话,周楠抓着我肩膀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我立即舔了舔唇瓣,端起水杯喝水。 周楠笑盈盈地看着赵总:“赵总,您这三界情缘的人c鬼c妖是都要制成真人形象的吧?我能问问那两位都是什么人吗?” 张策划说:“周女生,这个我们是保密的,想在5月22号那天才让真人形象露面。” “我们又不会说出去。”周楠看我:“对吧笙笙?你不会说出去吧?” 我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看,我们都不会说出去。再者,赵总,张策划,我只是想知道那两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又不是问你们要他们的照片资料什么的。怎么还这么紧张呢?” 赵总和张策划闻言都没吭声,他们不说话了,周楠也就等着,我便也跟着等。等了没一会儿。张策划瞄了一眼赵总,赵总点了点头,张策划才说:“那两位一个是专业ser,一个则是在校大学生。” “哦”周楠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偏头看看我,“那我们家笙笙是不是最有人气的一个?” “那位专业ser的粉丝也很多。不过比起笙笙小姐,大概还是差一点。” 周楠点了点头,疑惑问道:“那怎么我听说贵公司给那两位的价位要比我们笙笙的高呢?” 这话一问出口,张策划的脸色就变了变,抬眼看周楠,像是在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赵总则是立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听说的。”周楠淡淡地说道。 赵总皱着眉:“听谁说的?我们是签了保密条款的。” “保密条款。”周楠笑出声,“赵总,我出来混了多少年了?不是我周楠在您面前吹,可以说我在现今的各个圈子里都有人脉。您说的保密条款对一般人有用,对我没用。我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您给的价位,哪怕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也能猜个不离十。当然了,现在看你们的表情,估计给那两个人的价位就是比给我们家笙笙的高。啧。” 最后这一声“啧”搭配着她的一摇头,嘲讽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她还在继续说:“赵总,张策划,我真是弄不懂贵公司。人家都是看碟下菜,你们怎么压根不走这套路呢?我们家笙笙可不是普通的菜,她是满汉全席。” 虽然知道周楠是在努力帮我抬高身份和价位,但是这个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我是满汉全席? 我这边无语又好笑地想着,那边赵总在问周楠:“那你说什么价位才称的上这桌满汉全席?” 周楠睇着他,风轻云淡地:“至少八百万。” 赵总怔了怔,“八百万?周女士,恕我直言,我们私底下给出的最高价位才只是六百七十万。您这八百万”他摇摇头,显然难以接受周楠要的价位。 “八百万不行?”周楠拧起眉。 赵总又摇了摇头:“不行,真的不行。” 周楠说:“不行就没法儿了。”见赵总和张策划都一脸愕然地看着她,她又说:“实话跟你们说吧,笙笙在幻梦是除了开直播别的什么都不干的小主播。之所以什么都不干是因为她懒,也觉得直播赚的钱够她花的。本来她对游戏代言这事儿也不怎么了解。那天我当着我们陆总的面儿跟她说了这事儿她就给拒了,好说歹说才劝她来见一见你们,听听你们的诚意。可你们给出的价位算了,不行就不行吧,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也成。” 周楠说的轻巧洒脱,可赵总和张策划一听她说完最后那句“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脸色都变了。 赵总看看周楠。再看看我。看看我,再看看周楠。他蓦地站起身说道:“请等我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接着一边掏手机一边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门关上,张策划给我们解释道:“赵总是去征求公司总领导的意见。” “怎么?你们赵总还不能自己做决定?”周楠睨着他。 “要是七百万,我估计我们赵总也就自己做决定了,但是您说的八百万”张策划笑了下,“超出一百多万,怎么想还是征求总领导的意见比较好。万一他不满意,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周楠笑道:“你们做出了这么火的手游,还在乎那一百万的事儿?” “一百万到哪儿都不是个小数目。”张策划微微笑着说。 跟张策划聊了没几分钟,赵总就回来了,他一坐下就说道:“八百万,我们同意。” “嗯,那什么时候签合同?”周楠的反应很平淡,似乎对他会同意这件事儿一点也不意外。 赵总说:“合同什么时候签都行,但在那之前我想和笙笙小姐说几点我们的要求。” 周楠看他:“还有要求?什么要求?因为我要价八百万你们就临时添加了要求?” “不是,这个要求本就有的。” 我问:“什么要求?” “5月22号那天,您要以妖界b一ss莲华的形象出席我们的三周年纪念。并且在合同期内,所有和妖界b一ss莲华有关的事宜,比如一些经典台词的录音或者出席粉丝见面会之类的,我们需要您时,您就必须与我们配合。否则将视为违约,您就要支付高额违约金给我们。” 我犹豫了下,但又很快应下来:“可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有了。”赵总说着,问我:“笙笙小姐明天有时间吗?我们把合同签一下,顺便您和我们去一趟公司,赶紧开始拍摄写真和把您的真人形象录入电脑之类的事情。” “那告诉我贵公司的地址,我明天早上八点过去。” 赵总说不用,张策划递给我一张他的名片,说让我明天起了床给他打电话,他会过来接我。 我接了名片,赵总和张策划又坐着闲聊了几句三界情缘这个手游,没一会儿就告辞了。 送完他们,我跟着周楠回到办公室。 我看着周楠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她就伸手挡在我眼前:“别跟我说谢谢。”她朝我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陆总要我帮着你说两句,我是真不想再管你。把我气得最近都上火了。” 她说着捂了捂腮帮子,我见状忙拿了她的水杯又往里接了点儿水端给她,“楠姐,多喝水,下火。” “下不了火。看见你那火就跟火山爆发似的。”周楠没好气地说着,走到沙发椅上坐下,她看着桌上我买的花和礼物,问:“这都什么呀!” “风信子,花。”我说。 周楠笑了声:“我认识风信子,也知道是花。我说的那个,那是什么?”她摸过我买的礼物拆开,挑了眉:“无人机?你买这个送我?” “送小彬的。”小彬是周楠的儿子,十二岁。 “这个可不便宜。”周楠只拆开看了看便又把无人机放了回去。笑着说道:“又是花又是无人机的,这是贿赂我来了?” 我抿了抿唇:“楠姐,我” 周楠却是一摆手打断我的话:“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觉得对不起我了是吧?那就好,说明你还有点儿良心。我跟你说我发现你又开我天窗的时候我真是恨的牙痒痒,但是你的胃出血救了你。”顿了顿,她又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你说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你还喝什么酒?真不要命了?” “以后再也不喝了。”已经够我受得了。 “你喝不喝我又管不了你。”周楠从窗台上拿了个空的花瓶把我送的风信子插上。问我:“今儿直播吗?身体确实好了?别再像前年那样直播途中晕倒了?”她打量我两眼:“我看着倒像是好了,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点儿。” 可是红润了点儿。 这两天顾箫点的外卖顿顿都有鸡汤猪骨汤什么的,每顿都硬逼着我喝两大碗,我都快喝吐了。 我说:“楠姐,我好的差不多了。” 周楠嗯了声:“那晚上八点你开直播吧。我本来都让宁霜替你了,待会儿再跟她说。” 我点点头,见周楠有事要忙,就离开去了直播间。 坐在空无一人的直播间里,我拨通了陆可盈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对方接起,我仰头看着顶灯问道:“来幻梦吗?我一个人有点儿无聊。” 那端没有回音,我嘀咕了句“难道打错了”,看了眼手机屏幕,是陆可盈的号码。 “陆可盈?怎么不说话?”迟疑着,我拧眉说:“你该不会正在吧?”我撞见过三次了。 那端传来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她去卫生间了。” 听见他的声音,我一怔,猛地坐直了身子。他的语气飘飘渺渺:“原来你跟盈盈认识?顾笙。” 呆愣片刻,我屏住呼吸,忙挂断了通话。 但是不一会儿陆可盈的号码又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我盯着看了两秒。又把它挂断。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陆可盈走进了我的直播间,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暴露了。” 陆可盈一向是个活的很精致的女人,例子就在她绝不会不化妆不打扮就出门见人。 然而现在,我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发型没做,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身上穿着颜色很素的家居服,宽宽大大地把一米六八的她罩在里面;脚上趿拉着双家居拖鞋,一只男士一只女式,一只深蓝一只浅粉。最关键的是她脸上一点妆都没有,连她视为生命的眉毛都没化,整个人看起来丧的不行。 我拉她在沙发上坐下,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没想到会是秦律接的电话。我以为是你。” “他找我哥有事儿顺便在我家吃顿饭。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去卫生间洗手。”陆可盈看了眼我,“你跟我认识的事儿也暴露了。” 也暴露了? 我没明白:“你说的你暴露了不是说的你跟我认识的事儿?” 陆可盈摇头:“我说的我暴露了是指幻梦。你是不是跟秦律提起幻梦了?” 我应了一声,她把凌乱的头发放下来甩了甩,从化妆台上摸了根皮筋扎头发,边扎边说:“他问我幻梦是哪儿,当着我哥的面儿。你也知道,我对谁撒谎都行就是不能在我哥面前撒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惊道:“他知道你在外边儿弄了这么个网络直播平台了?” “嗯。”陆可盈点头:“我扯了没两句呢就让他一嗓子吓得我什么都说了。暴露了,彻底暴露了。他一直以为我就是个游手好闲整天吃了玩儿,玩儿了吃的千金大小姐。” 陆可盈是幻梦tv的ce一这件事,除了幻梦总部的人,外界几乎无人知晓。包括她的父母家人。 外界无人知晓是因为没有人会去探究一个网络直播平台的ce一,他们关注的更多的是直播平台里的主播。而她的父母家人也不知晓,是因为她刻意在隐瞒。 陆可盈的父亲是个赫赫有名的将军,母亲则是上世纪贵族的后代,真正的名媛。她的哥哥陆庭深,一表人才,靠着自己的能力在商界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照陆可盈的话说,她是陆家最不重要,最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或许是家里什么都不缺了,所以不论她的父母还是她的哥哥,对她都没有任何期望。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丢陆家的脸。然而她偏偏就干了传出去会让陆家丢脸的事儿。 她创建了网络直播平台,靠着别人的打赏赚钱。 “我哥说我干的是乞丐的活儿,说我在跟乞丐抢钱。”陆可盈淡淡地说道。 “然后你就跑出来了?”我又看了看她脚上穿的两只鞋。 陆可盈睇着我:“不跑出来等着挨揍?现在他知道我弄了个这,我说真的看他那表情我都不敢回去了。” 我一愣:“他动手打你了?” “真要是打我一巴掌倒好了。”陆可盈脱了鞋盘腿坐着,抬头扫了眼四周:“我就怕他关我禁闭不让我出门儿然后把我这儿给我拆了。” “不会吧?”我犹豫着说道。 “你把‘不’跟‘吧’字儿去了。会!就算他不会我那个在军区的爸知道了也会让他拆了这儿。”陆可盈咬着牙:“我他妈辛辛苦苦四年,他要真给我拆了我就死给他看。” 我蹙着眉说:“我不该给你打电话。” “是我不该把手机就那么放桌上。谁他妈想到秦律那么没规矩乱接电话!”陆可盈说着拍了我一下:“你别多想了,我早知道会有暴露的一天,本来也没想着能瞒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5:沈年中看不中用? 陆可盈把话说的很轻松,脸上的表情也很淡定,完完全全一副早已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 可我认为她是在装。 陆可盈身为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大学毕业,她一路都是不愁吃不愁穿的玩儿过来的,没受过任何委屈,也没人敢让她受委屈。 她不用工作不用赚钱,因为她的哥哥陆庭深负责养她给她钱。而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和圈子里的男男女女交际交际,搞好关系,再不就是自己国内国外地乱跑,当然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她都用在了谈恋爱上。 陆家虽然对她没有任何期望,但是她未来要嫁给什么样的男人还是被规划好了。 所以陆可盈决定在嫁人之前尽情的交男朋友,尽情的与男人疯狂享乐。她平均每两个月换一个新男朋友,不给自己和对方产生真感情的时间和机会。 用她的话说,她的男朋友只需要做到两点:好看又好用。 好看又好用。对,字面上的意思。 能让她拿得出手,又能让她在床上沉沦。 至于对她究竟是不是真心,还是只是贪恋她的身体,又或者是想借她爬高楼,她都不在意。 陆可盈活的就是这么洒脱开放。 她跟男朋友分手时都用“没心没肺”来形容自己。 不准她谈感情,那她就干脆不要感情;不准她自由婚姻,那她就干脆在婚前放纵不羁。 她看起来对任何人事物都没上过心,但我们都知道,她把所有不能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幻梦。 起初她也没想太多。只是不想自己太闲就随便找点儿事儿做做,可是做着做着,她就放不下了,幻梦tv也渐渐名声大噪,网站的点击量从几百几千到现在的日均三千万。一天天都在刷新记录。 平台知名度扩展的越广,对幻梦有益,对陆可盈却无利。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减少了出现在幻梦的次数,把幻梦交给她的全能助理陈瀚文和元老经纪人周楠打理,特别重要需要她亲自过目的事宜则发到她的私人邮箱让她处理。而幻梦她只有偶尔才来看一看。 不过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半年,在她发现圈子里的人都对幻梦tv这个网络直播平台没兴趣甚至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后,她就不怎么担心会被人发现她和幻梦的关系了。 “有钱人还是更喜欢玩儿摸得着的东西。包括女人。”这是陆可盈的原话。 于是她安然自得的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幻梦。 只是现在 毫无征兆地就暴露了。 我真的不该无聊就给她打那个电话。 我有些自责地抿了抿唇。见她双眼放空,显然在发呆游神。我问道:“你不能和你哥好好谈谈?就幻梦这事儿?他那么疼你,你跟他低头认个错,说不定他就不会做什么了。”我也并不能肯定。 陆可盈闻言回了神,看了我一眼:“他哪儿疼我了?” 我没张口,她又说:“哦,每个月给我点儿零花钱就是疼我了?我缺他那几个钱?” 幻梦ce一的她现在还真不缺钱。 我没吭声。 陆可盈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声,又说:“要我跟他低头认错,我做错什么了?我弄这个给陆家丢脸了吗?怎么丢的脸?还我抢了乞丐干的活儿,我跟乞丐抢钱。”她白嫩的手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杏眼圆睁:“乞丐有我赚得多?乞丐一天就赚几百万?他陆庭深说这种话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个不是重点。”我说:“重点是他真要做点儿什么的话,你怎么办?” “我刚刚不都跟你说过了?”陆可盈睨着我,淡定地:“死给他看。” 我被她的话噎了一瞬。她勾过我的肩膀,跟我头碰着头,嘲讽地说:“咱俩的命真好。你要死了,我也快活不长了。” “我死不了。” 我叹了口气,对她说:“三界情缘那个游戏代言的事儿,我答应了。” 陆可盈放下手,略显意外地看着我:“答应了?这么快?” 我点了点头,说就是两个多小时前谈完的,明天去他们公司签合同。 “给你打电话也主要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儿。”谁想到接电话的是秦律,我就说了一句话,结果什么都暴露了。不管是我和陆可盈认识的事儿,还是她弄了网络直播平台的事儿。 我想着,陆可盈问我:“他们给多少钱?” “八百万。”我说道。 “行啊,加上你自己存的有一千一百万了,哎你能远走高飞了?”陆可盈自说自话地睇着我:“怪不得你说你死不了了。” 我咬着下唇说:“但我总觉得有点儿奇怪。” 陆可盈动了动身子,把腿伸直放在我身后,她靠着墙面问我:“哪儿怪了?” “他们说出来的价位是五百万,私底下商量的能给的最高价位是六百七十万。但是楠姐问他们要八百万,竟然也同意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就想着找陆可盈问问,毕竟她也算半个商人了,这方面懂的自然是比我多。 听了我的话,陆可盈笑出声,腿蹭了蹭我的腰,“哎,听你的意思,你是嫌人家同意的太爽快了?” 我静静地看她,她又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嗯。是有点儿奇怪。能给出的最高价位才六百七十万,问他们要八百万也同意了。得不偿失,这要换了我我干脆就换个人了”她迟疑了会儿,想了想说:“两个可能。” 我应道:“你说。” 陆可盈竖起一根食指:“第一个可能,你跟周楠都被对方的说辞给骗了,他们私底下能给出的最高价位不止六百七十万。也许是一千万,也许是更多。你们要了八百万。他们表现的亏了,但实际上是省了。” 再竖起一根中指:“第二个可能,他们真的就看中了你,一心就只想要你当他们的游戏代言人,所以肯多花一百多万请你。两个可能,选一个吧。我建议你选第二个,那样你才不会伤心。” 我拧起眉。“要真是这两种可能,我也想选第二个。但我就怕是第三个可能。” 陆可盈歪着头打量我,过了会儿说:“你是在担心有人给你下套儿?谁能花八百万给你下这么个套儿?沈年?褚傲?”停顿了会儿,她嗯了一阵儿,又说:“但是没听说他俩跟什么游戏公司有来往啊?”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愿是我想多了。 陆可盈说:“你要不放心明天去他们公司看看,多打听打听再说。” “嗯。”我点了点头,拿了两瓶水给她一瓶。她接过去说道:“哎对了,忘了问你了都,你怎么直播又开天窗了?周楠那天打电话给我硬生生地骂了你一个多小时,我身份在那儿摆着都没用。你又干嘛去了?” “我喝醉了。” 陆可盈用怀疑的目光看我:“喝醉了?就你那个破烂胃你还能喝酒?” 我无奈地说:“是真的喝醉了。一觉睡了两天,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那么久。后来几天我就在家养身体,养的差不多了就过来了。不过我跟楠姐说的我是喝酒喝的胃出血住院了,你可别跟她说漏了嘴。要不她又骂我。” “顾笙。”陆可盈忽然沉着声叫我的名字。 我扭头去看她,她微微倾过身,眼睛盯着我说道:“因为你那个胃你戒酒也有几年了吧?怎么一下又喝起来了?还喝的一睡就是两天,你喝了多少你?” “没多少。”我避开她的视线。 她语气笃定:“你有事儿瞒着我。” “没有”我犹豫着,见她一脸“别想瞒我”的表情,又想到我刚还给她捅了个篓子,就抱着赎罪的心理说:“我跟沈年他们一起喝的酒。” 陆可盈哦了一声,表情变得平静了。“又是沈年。” 我勉强地笑了笑,她蓦地一把攥住我的手臂,问了个要命的问题。“你说你睡了两天,在哪儿睡的?” “在自己” 我话还没说完,陆可盈就“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自己家?鬼才信!”她一边叫着一边扒我的衣服,我慌了,手忙脚乱地去挡她,但是她站着我坐着,一下就被她给摁住了。 她扯开我的领口,往脖子瞄了一眼,“在自己家睡的?印子都没褪干净。可别跟我说是蚊子咬的。” 她松开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翻着白眼说:“我就说,你都喝醉了沈年还会把你送回家睡觉?这么好心?我看那些印子深的深浅的浅,做了好几回吧?” “没做。”我把领口的纽扣扣好,见她撇着嘴不相信,就说:“真没做。就”我摊着双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沈年做的事说出来。 陆可盈斜眼瞧着我:“就什么?” 我按了按额头,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就只是手跟嘴。” “手跟嘴?”陆可盈皱着眉,“沈年没进去?” “没有。”只是手指而已。 陆可盈不说话了,木着一张脸看我,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你干嘛?” “你是不是把沈年那玩意儿也踢残废了?”陆可盈问我。 我愣了愣,一下子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 陆可盈见我这样,大概以为我是默认了,她猛地喊出来:“我操你真把他也踢成了个残废?跟褚傲一样?” 我被她的音量震到,回过神来,“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就问我这个?我真要把沈年也你觉得我还能坐在这儿跟你说话吗?” “哦。也是。你要真把沈年也踢残废了,估计当场你就死了。”陆可盈高耸的双肩又慢慢放了下来,疑惑道:“不过你要没把沈年踢残废,那沈年太奇怪了。” “奇怪?”你才奇怪吧! 陆可盈扫着我全身:“摸都摸了,亲也亲了,老二不上阵难道不奇怪?”她一只手摸着下巴,猜测着说:“还是说沈年本身就性功能障碍?早泄?阳痿?不能硬?所以只能靠手跟嘴?没道理啊。难道只中看不中用?” 中看不中用? “陆可盈,你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实在不想和她说沈年的这方面。 “不能。”陆可盈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沈年怎么会没做了你呢?只用手跟嘴,那还算男人?” 我觉得头好疼,“陆可盈你你又干嘛?”我抓着衣服,被突然凑上来的脸吓了一大跳。 “我看看除了脖子还有哪儿有印子。唔看不见,捂得太严实了。”陆可盈认真地问我:“你能脱了吗?” “不能!”我也义正言辞地拒绝她。 “哦。”陆可盈平淡地应了声,“那看样子你全身都有印子了。” 我一怔。她双手往外一摊:“不然你怎么不脱了给我看呢?我们都是女的,又都是异性恋。就是同性恋也没理由看了你的就爱上你的道理。” 我被她的话气笑:“那你脱给我看。” “脱给你看?” 陆可盈冲我一挑眉,挺直了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干脆利落地就把身上穿的素色家居服给脱了。 细嫩的皮肤,粉色的内衣,小细腰盈盈一握。她两手搭在裤腰上,动了动屁股要脱裤子,我忙说:“行了行了行了。” “不看了?”陆可盈收手,把家居服又套上,“不看也就是这样。我身上跟身下都没印子,这两天没和男朋友见面,一直住家里。”她一抬下巴,像发号施令:“该你脱了。” 我说:“我身上也没” 陆可盈冷着张脸:“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几把。” “咳。”我呛了下,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是全身都有印子了。”陆可盈了然地说道。 我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沈年有没有在我全身留下印子。想着,我就这么问了她,她说:“你要只是脖子上有印子,我能认为沈年意在用当年你诬蔑他强奸你的事儿羞辱你。你要全身都有印子” “就不是羞辱了?”我睨着她。 “不好说。但沈年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他挺能忍的。我佩服他。”陆可盈把手伸进衣服里整了整内衣,“我交过的那些男朋友,别说脱光了。只要穿的稍微性感点儿,低胸衣超短裙什么的,就缠着我不放了。你呢?一身的印子,就是摸了亲了个遍,却偏偏老二没动你?哎你当时就没觉得奇怪?” “我当时”大脑被沈年弄的一片混沌,根本没想那么多。 我抿紧了唇,陆可盈看看我,忽地说道:“你说你睡了两天,他趁你睡着的时候弄的?”我没吱声,她就恍然地:“怪不得了。那这事儿就说得通了。那种情况下,他亲你摸你行,要真枪实弹上阵,那他就是个变态了。” “变态?”说谁?沈年? 陆可盈说:“喝了酒睡得死沉的女人,给不了任何回应,跟她不就跟尸体一样?沈年要真跟你做了,那他就是在奸尸。不变态吗?当然你就算醒着,他要强迫你,也是强奸。也是变态!” 我受不了了。 “你快点儿回去跟你哥说说幻梦的事儿吧。你哥要是真把幻梦拆了,我就要失业了。” “回去?我疯了?”陆可盈瞪着眼睛:“他正在气头上,我又吃软不吃硬,现在回去了我们俩绝对能打起来。我妈不在,她上个月去军区看我爸去了,家里就剩下保姆和佣人,我跟他打起来了,谁敢拉架?没人拉架我被他打死了怎么办?我还没活够呢。” 说到拉架,我被顾箫踹的那一脚好像又隐隐作痛了。 我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揉了揉胸口下方,听见陆可盈说:“要不顾笙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嗯?”我对她这个提议感到莫名其妙。“让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反正都暴露了,你跟我一块儿去。我试试能不能说服我哥,真要说着说着打起来了,有你在旁边儿至少能帮着拉个架。”陆可盈带着笑意看我:“别拉我,拉我哥。最好能一把上去就抱住他,好让我借着机会多给他两下!” 我不由得笑道:“你对我可真有信心。你要是真会跟你哥动手,那你还是暂时先别回去了。等你们两个情绪都稳定稳定再碰面吧。” 陆可盈神色自若地说:“我的情绪很稳定。是陆庭深的情绪不稳定。他把我最喜欢的一个用来喝水的杯子摔了,还用手指着我鼻子说我胆子大了连他都敢骗,说我不是个东西,说我白眼儿狼。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 正想安慰她几句的我愣了片刻:“那什么才重要?” “重要的是他这么说我的时候。秦律那个没有规矩的就站旁边儿看着。跟看戏似的,手插着裤兜,脸上还挂着笑。”陆可盈一脸荒唐无语的表情,看着我说:“一般人这时候不是应该帮忙劝着点儿吗?他呢?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大咧咧地,还有闲工夫喝果汁儿?这种人?” “秦律不一直都是这种人吗?” 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是这种人,没有变过。 听到我的话,陆可盈眨了下眼睛,随即醒悟般点了下头:“对,他一直就是这种人。可我哥跟他是要好的朋友,我跟他平时又玩儿的挺好,我以为能有点儿区别。但没想到,他看热闹的心态对谁都是一样。” “是啊,对谁都是一样。”我附和着。 想起去普罗旺斯西餐厅和相亲对象叶疏朗见面那次,被秦律硬拉去参与了他们的朋友聚会。他明知道我和沈年发生过的事情,还要带我惹他不痛快,期间他说的话还总是饱含深意。由此可见这个人心有多脏。 我问陆可盈:“秦律知道我和你认识后说什么了吗?” “说了。他问我,认识却装不认识,好玩儿吗?”陆可盈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学秦律说这句话时的语调。 “就这一句?”我又问。 陆可盈应道:“就这一句。笑着问得我。可我连看都没敢多看他第二眼。吓人。” 看来我在幻梦直播的事情要被沈年知道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不给陆可盈打那个电话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真的真的不该无聊就给陆可盈打电话。我心里再一次懊悔着,忍不住抬手掐了掐眉心,陆可盈用膝盖顶了顶我的背,“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说:“我只是有点儿焦虑。” 陆可盈皱眉:“焦虑?焦虑什么?” 焦虑沈年看到我以往和男人打情骂俏,聊骚的视频,又会怎么想我。 大概就坐实了我“放荡”的名头吧。 其实,也是事实。 我笑了下,说道:“没什么。就是如果明天我跟三界情缘游戏商的合同签的顺利,那5月22号我代言的妖界b一ss形象就会被推出。要是我妈看见或听说了,她又得把我叫回那个家。你也知道我有多恶心那个地方。” “你不是说有了一千万就立马远走高飞?”陆可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拿了钱办完事儿就走人啊!你还非等着你妈找啊?” 我说:“游戏商能一次性就给我八百万?” 陆可盈眨眨眼,哦了一声:“忘了。分几回给你?” “没问,合同都还没签。” “八百万最多分四回。那你离远走高飞的那天还有段儿日子,我给你找的房子也还能派上用场。”陆可盈说道。 “房子找到了?”这么快? 陆可盈摇头说:“没找到,不太好找。” 我笑了:“那你说你给我找的房子?” “我把我买的一处给你住。我问了下,说是出入小区要刷卡,进出楼要刷卡,门锁是指纹c密码c人脸识别,都能用,也能一块儿用上。挺符合你要求的。你不就要安保系统高的吗?那房子我买了后就装修完去看过一回,压根儿没住过。家具塑封都没拆。你直接拿着你的衣服去住就成。” “要租金吗?”我调侃着问。 “你敢给我就敢要。”陆可盈轻笑着,“明天你跟游戏商签完合同,我领你去看看。”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6:一场恶战 跟陆可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快七点,眼看着八点我的直播就要开始,小梦才拎着化妆箱急匆匆地来到了直播间。 她看见陆可盈,先叫了声“陆总”,然后就跟我道歉:“对不起啊笙笙姐,我来晚了。”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的表情:“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直播,还以为是宁霜姐替你,就在那儿给她化妆。所以我” “没事儿,来得及。”我说着坐到了化妆台前,看她一直低着头,情绪也不太高,“哭了?” “啊?”小梦一抬头,两眼通红,跟只小兔子似的。见我盯着她,立即摇摇头:“没有。就是眼睛不太舒服。” 这种拙劣的借口已经很难听见了。 我没说什么,看她从化妆箱里一样一样取出要用的东西,随意问道:“是不是因为你要来给我化妆,所以宁霜找你麻烦了?” 小梦的动作一顿,没看我,又摇摇头,小声地说“没有”。 “没有才怪。”我笑了一声,“这种事儿发生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还藏什么?跟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真没有笙笙姐。”小梦悄悄地看了眼坐沙发上玩儿着手机的陆可盈,抿着唇说:“真没有。” “你要不说我就直接找宁霜问去了。”我威胁她,她纠结地看我,又扭头去看陆可盈,我拉了下她说道:“你别看陆总,除了钱的事儿,别的事儿她都不管。你看我。” 听了我的话,陆可盈“噗哧”笑出声,她眼睛一边盯着手机屏幕一边摆着手说:“嗯。跟钱无关的事儿我都不管。你们撕你们的,别影响我赚钱就行。” “听见了?”我拍了下小梦拿着保湿喷雾的手,“说吧。” 小梦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松口说道:“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我给宁霜姐妆化了一半的时候,楠姐去了,说你来了,让宁霜姐可以回家休息了。我也不用给宁霜姐化妆了,过来给你化。宁霜姐就不乐意了,就跟楠姐吵。说说好的让她直播,她都跟她的粉丝提前预告了,这突然把她换下让你上,她觉得对不起她的粉丝。” “对不起粉丝?”这个理由说的好,我冷笑:“她是觉得自己少赚了一笔钱吧?然后呢?” “然后,楠姐说离八点直播还有两个多小时,她发一条微博通知她的粉丝就行了,可是宁霜姐不愿意。说她今天一定要直播。还说”小梦停顿了下,抬眼看我,我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小梦继续道:“还说凭什么笙笙姐想来直播就来直播,不想来直播就找人替你,说她又不是你的替补。说你就是仗着人气高人人都得让着你,说你仗着有陆总给你撑腰,你耍大牌。” “哈一一一一”清晰明了的一声笑。我跟小梦都看向陆可盈,她假意咳嗽了两下说:“抱歉,没忍住。” 我收回视线,无奈地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耍大牌?我以为只有明星才用得上这个词儿。她还说什么了吗?” “后边我就不知道了,楠姐让我赶紧过来给你化妆。但是宁霜姐不肯,抓着我不放,把我手都抓花了。”小梦伸出她的右手给我看,手背上四道血痕。 比黄业成的老婆抓在我手臂上的还要深一些,我拧了拧眉,让她给我化完妆就去医院看看,省得再留了疤。 小梦点头应着,没再说别的,开始给我化妆。 化完妆我开了电脑,正了正摄像头调整了下角度,见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要登陆账号,陆可盈突然说:“做好心理准备。” 我看了她一眼,她满脸的兴奋:“你的直播间里估计要发生一场恶战了。” “什么?”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也不再透露,只说我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事实是,我真的没用多久就知道了。 直播十分钟不到,我跟个声音甜美的女孩子连麦聊天呢,她突然“咦”了一声,我问她怎么了,她让我看直播间在线人数,我才注意到原本五十五万的在线猛然间蹿到了七十多万,并且还有持续上涨的趋势。 我皱起眉,陆可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电脑后,把她的手机给我看,上面备忘录写了一句话。 “别骂脏话”,后边跟了三个红色的感叹号。 我没理她,把直播间窗口最大化。随即就看到整齐划一的“宁家军团前来拜访,全体成员亲切问候您的母亲”的红色弹幕几乎盖过了我的脸。 “宁家军?”原来是宁霜的粉丝。 我又扫了几眼,在“空降成功,前排围观”凑热闹的弹幕中,看到已经有不少人跟对方骂了起来,而再看看在线人数,迅猛地超过了一百万。 显然这就是陆可盈说的一场恶战。 真是一刻也不安生。无论现实生活还是网络直播。 我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笑着对和我连麦的女孩子说:“刚刚我们聊到哪儿了?” 女孩子似乎没想到。意外的说:“啊?还要聊吗?他们” “不用在意,小助手会处理的。”我笑着说:“我们是聊到你男朋友很疼你宠你,但又很喜欢用聊天软件跟陌生女孩子是吗?” “是啊。”女孩子语气有些难过,慢慢地说道:“我跟他恋爱两年了,我是奔着想和他结婚去的。可半年前我偶然看见他微信里没来得及清理的聊天记录,全是和不认识的女人聊骚的。那一瞬间我就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了解他,因为他外表是个挺老实木讷的人,平时也不太爱说话。在一起两年。他跟我说过最露骨的就是‘我爱你’,但在微信上,他居然要人家的裸照,还说他想要” 后面女孩子没再说,想来应该是令她很难以启齿的话。 我说:“这样的男人不分手留着过六一儿童节?” “我也提过分手,但他跟我一再保证他不会那样了,我心软就原谅他了。可没几天,他又被我发现用陌陌聊骚。而且他还”女孩子带了一丝哭腔。 我瞄了眼弹幕,骂战越来越激烈,在线人数飙升到了快两百万,我得直播到十二点才结束,这样下去恐怕不行。 我微微皱了皱眉,平静地说:“而且他还什么?你详细地和我说。” “他还出去约” 女孩子轻轻啜泣着说起她男朋友的所作所为,我一边听着,一边敲着键盘给直播间小助手发去消息。 “顶得住吗?” “顶不住啊啊啊啊啊啊!”直播间小助手有点儿崩溃了,“刷屏喷脏话的太多了,我们五个人拉黑也拉不过来!” “那就全员禁言吧。” “啊?可有规定不能” “责任我来担。” “好吧。” 五秒后,全员禁言,屏上除了我的脸,一干二净,一条弹幕都不再有。 我笑了下,正要松口气,却蓦地有人刷起了礼物。 66rb一个的粉色爱心。爱心中间“情有独钟”四个字可以自定义。 于是我就看到一个个写着“操翻宁狗”的粉色爱心冒着泡泡飘了起来。画面感无比的微妙。 “要禁送礼物吗?”直播间小助手问我。 看着“操翻宁狗”和“干死笙粉”的粉色爱心铺满了屏,我冷静地回她:“我傻?”这可都是钱。 顿了顿我又遗憾地问:“为什么666rb一艘的豪华巨轮不能自定义呢?” “大概怕沉船吧。” 沉船? 我表情不变地回:“要有人刷666rb一艘的豪华巨轮给我,把我淹死在直播间都行。” 直播间小助手隔了好一会儿才发过来:“豪华巨轮来了。” 嗯? 我愣了愣,关闭私聊窗口回到直播间,屏上冒着泡泡的粉色爱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艘接着一艘的666rb的豪华巨轮,滔滔水浪,仿佛真的要将我淹没。 我看了眼id:心里多了一个你。 陌生的,不是以往与我交好的土豪。 我又挪动鼠标往“今日打赏榜”滚了滚,这人连刷了一百艘666rb豪华巨轮,又连刷了1222rb的打赏一百回,目前排名第一。可我直播了还不到半小时。 真有钱。 心下感叹着,我让直播间小助手关闭了全员禁言,果然经历了这么一个挥金如土的刷屏后,骂架的弹幕少了,变成了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我是不是瞎了?” “我的妈666rb的巨轮一刷就是一百艘真66666666” “满屏幕的海浪我深海恐惧症犯了要抱土豪大腿才能恢复” “23333333333又是一个看上我们家笙笙的土豪大大23333” “这尼玛该不会是宁家军倒戈的吧?” “上面说倒戈的,滚!” “看过了,只关注了笙笙的直播间,不是宁家军。” “6666666666”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心里多了一个你”吸走了,不管男女纷纷都在求土豪包养,我看屏幕终于变得干净了些,脸上挂起一如既往的微笑,用娇媚的嗓音对着麦克风说道:“谢谢id为‘心里多了一个你’的朋友送我的游轮和打赏,谢谢。我也送你一个吻,ua” 说完,我便和男朋友聊骚的女孩子继续聊了起来,偶尔扫一眼弹幕,见不再有大规模骂战爆发,才彻底放下心来。 之后的直播一切顺利,十二点我把账号退出登录,就问陆可盈是怎么知道宁霜的粉丝会来捣乱。 她的回答很简单,“宁霜发了条微博。” 一听我就明白了,点点头,也没再吱声就去卸了妆。 卸完妆我收拾东西,陆可盈说:“宁霜又发了条微博。” 我睨她一眼,“又跟我有关?” 她给我一个“你说呢”的眼神,然后看着手机用矫揉做作的尖细嗓音念出宁霜发的微博。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幸好,我还有你们陪我共度风雨。但是,以后请不要再这样做了。因为我受委屈不要紧,我怕的是让你们跟着受委屈。我爱你们。所有人笔芯。” 念完,陆可盈立即用正常人的声音和表情说道:“先发几条自己受尽委屈的微博让粉丝心疼替她讨回公道,等事情结束了再发条心疼粉丝的微博撇清关系告诉大家她是无辜的。唉,好人全让她当了。你可怎么办呀!” “怎么办?”我想了想,笑道:“忍她这一回吧。” “嗯?”陆可盈从沙发上下来走到我身边,盯了我两眼:“忍她这一回?你是顾笙吗?你去卸了个妆把人换了吧?” 我没搭理她的打趣,顾自说道:“本来楠姐也是说好让她替我的直播。是我没打招呼就来了,况且妆都花了一半了让她回家,她生气也情有可原。就忍她这一回吧,反正她的宁家军来我这儿这么一闹,我的打赏排行榜上又莫名多了个土豪,感觉还不错。” 陆可盈没形象地冲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到底其实就是今天拿的钱多了你才不跟她计较吧?” “是啊。”我坦诚地承认,要笑不笑地说:“我今天收入要是少了,绝对手撕了她。” 陆可盈摇着头说我见钱眼开。 收拾完东西,我拎起包问她不回陆家准备去哪个房子住,她说她去她男朋友那儿,让我别管她了。 我应了声,说了句“明天见”就走出幻梦。 顾箫依然开了车来接我。 路上经过夜市时,我觉得有点儿饿,就想他停车我打包点儿烤串什么的带回去当宵夜,但被拒绝了。 “味儿太大!”顾箫满脸嫌弃地说。 我瞪着他:“那你想饿死我?” 顾箫不耐烦地睇着我,在路边儿停了车。我解开安全带下去,随便在一个摊前点了东西,摊主问我打包还是在这儿吃,我正想说打包,顾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说道:“在这儿吃。” 我斜睨着他,他在一张桌子旁坐下,翘着二郎腿:“你瞅我干什么?说了味儿太大!”说完他对摊主说:“不要辣!” 摊主忙活着,应了一声。 等了最多有七八分钟,烤串就上桌了,我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觉得食欲大增,忍不住对摊主说:“来一瓶啤酒!” “好” 摊主的话还没完,“啪”一声就打断了他,顾箫手按在桌子上,两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我,“不要啤酒!” “谢谢,不要了。”我笑着对摊主说。 摊主点点头,看了眼冷着张脸的顾箫就走开了。 我平静地拿起一串烤鱿鱼放嘴里,顾箫说我:“还想喝啤酒?我告诉你,你以后再敢沾一滴酒我打断你的腿!” 打断我的腿? “你信不信你以后再敢这么没大没小地跟我说话我就跟你断绝姐弟关系!” “呵。”顾箫轻蔑地嗤了声,拿起一串烤面筋。 吃是我想吃的,东西也都是我点的,可我吃了几串胃就有点儿难受吃不下去了,只能把盘子推给了顾箫。 他吃的挺香,理都不理我一眼,我就没话找话地说:“你知道三界情缘这个手游吗?”顾箫喜欢玩儿手机游戏,应该听说过。 “嗯。”他勉强应了声。 我又说:“我接了这个游戏的代言。” “嗯?”他眉头微动,不可置信地抬头看我,说:“你?” 鄙夷的态度过于明显,以至于我想故意无视都不行。我恨恨地拿起一根钎子:“是不是想让我戳死你?我怎么了?” 顾箫劈手夺过钎子扔桌上,问我:“怎么会找上你?” “可能是我的粉丝推荐的。”我说:“就一个妖界b一ss的真人形象代言,明天去签合同。” “嗯。”顾箫点了点头,没对此发表意见,只是看着我问:“妈要是知道了呢?” 我淡淡的说;“知道了再说。” 顾箫又点了点头,沉默了会儿,冷不丁又问:“给你多少钱?”眼珠子亮的怪异。 “干嘛?”我防备地看他。顾箫一跟我提钱就没好事儿。 “买辆车。总开朋友的车不好。” 这倒是实话。 我放下防备问道:“你想买什么车?”要二三十万的车买了就买了。 “阿斯顿马丁,我看中的那辆也就四百来万吧。”顾箫轻描淡写地说道。 也就四百来万? “买你大爷!” “我大爷不是你大爷?再说咱们有大爷吗?” “不买!没钱!坐公交吧你!” “顾笙!你还是我亲姐吗你?一辆车都不给买?” “他妈四百多万你把我卖了买车吧!” “你值四百万?” “操!” 因为一辆车,我和顾箫从夜市吵到家,最后大约是见我死活不答应出钱,他进了门就拉着个脸自己摸黑上了楼,连一盏灯都没给我这个夜盲症患者开。我只能像个瞎子似的在墙上摸了半天才把灯打开。然后跑上去狠狠踹了一脚他房间的门泄愤。 可能是顾箫那句“也就四百来万”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我晚上睡觉做梦,梦见了他偷摸刷了我的卡买了车。手机收到扣款短信,硬生生把我给气醒,准备去拿刀砍死顾箫时才想起来我卡里就三百万,买那什么阿斯顿马丁根本不够。一下子气就消了,上床再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着眼从凌晨三点到早上八点。我起床洗漱。 洗漱完我下楼,坐在客厅里给张策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址,很快他就开车过来了。 我拎着包要走,正巧顾箫也下了楼,环着双臂凶巴巴地问我:“吃早饭了吗你!” “出去吃。”我也冷冰冰地扫他:“给你叫了外卖,三十五块钱,待会儿微信转给我。”这厮昨晚上说我要不给他买车他就再也不花我一分钱。我怕他?他不花我钱我得省多少了我!真有意思! 顾箫恼怒地皱起眉:“你” 我冷笑了一声,用力关上门。 张策划就等候在门外,应该是听见了我和顾箫的对话,笑着说:“笙笙小姐和男朋友闹别扭了?” “他是我弟弟,叫顾箫。”我和他一起往外走,说道:“我叫顾笙。” “哦,顾小姐。”张策划很有眼力见地改口。 我笑了下,坐上他的车。由于顾箫的缘故,我现在对车有点儿敏感,就随意找话题说道:“张策划开的是什么车?我弟弟也想买车,但太贵了我不让他买,他就跟我闹脾气。” 张策划认真地注视着前方,“我没有车。我住的地方和公司离得很近,步行五分钟。平时我也不怎么出门,需要开车的时候很少,没必要买车。” “这样啊,我以为男人都很爱车。”我轻笑地说着。扭头看了看车后座,“那这是公司的车?看起来挺不错的。” “也不是公司的车,是我们总领导的车。我们总领导就是顾小姐以为的很爱车的男人。”停顿了下,车转过一个弯,张策划继续说:“昨天回去,总领导知道我们终于和顾小姐把事情谈妥了,就高兴地准我今天开他的车来接您。” 他有些羞涩地:“说实话,我第一次开那么好的车。真有点怕。” 我被他的样子逗得笑出声来,下意识问:“多少钱?” 张策划说:“两千三百万。” 我僵了一瞬,隐约觉得手脚都放不对地方了,“什么车两千三百万?”说着我看了眼方向盘上的车标。 “阿斯顿马丁。” 原来顾箫看中的那辆车只是这辆车的一个零头,而已。 我无意地想起沈年,又问:“枣红色的玛莎拉蒂和灰黑色的迈巴赫多少钱啊?” 一路被张策划科普了不少关于车的事情,只是他关注的是车的性能,而我关注的是车的价格。 “男人的爱好比女人的爱好,可贵太多了。”调侃着说出这句话时,车已停在游戏公司楼前,我边笑边自己下了车。 “心一科技”是公司的名字。 张策划和我进去后便直接带我上了三楼,他说赵总拿着合同在会议室里等我。 我跟着他走到会议室门口。 恰好里面有人出来,挺拔的身姿,凌厉逼人的五官。我怔了片刻,动了动唇还没出声,他一双剑眉就皱了起来,锐利的目光像冷箭般射向我:“谁让你来这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7:我只是要你,离我外甥远一点 听到他的话我一下子愣住,连想礼貌问好的话都闷在了口中。 张策划站在一旁,闻言也愣了愣,他看了我一眼,小声地解释道:“宋先生,顾小姐是我们谈好的游戏代言人。今天是过来签合同的。” “签合同?”宋自清蹙着眉,尖锐的目光将我打量了一遍,随即眼神出现一丝波动,冷声说道:“她就是那个靠和男人谈情说爱赚钱的所谓的网络主播,笙笙?”语气中对我的厌恶丝毫没有掩饰。 “这”张策划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微微眯起眼看着宋自清,扯着嘴角冲他浅浅一笑:“是,宋先生。我就是那个靠和男人谈情说爱赚钱的所谓的网络主播,笙笙。” 宋自清冷如寒冰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我依旧笑着,甚至笑的更灿烂。我说:“我叫顾笙,我们在普罗旺斯西餐厅见过,您当时还说我的名字您如雷贯耳,您不记得了吗?” “记得。”宋自清漠然地看着我,讥诮地掀起薄唇:“秦律的女人。” 秦律的女人? 我平静地说道:“看来宋先生的记性并没有您自以为的那么好。我说过,我不是秦律的女人。” “呵。” 宋自清极其讽刺地对我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嗤,似乎对我所说的话一点也不相信。他倨傲的不可一世的视线掠过我,看向满脸惊讶的张策划:“是谁找到的她?” “是c是有人在论坛传了顾小姐的照片,帖子的点击率和支持率都很高被顶在首页,我们看到了就”张策划有点儿不敢看他。 “支持率很高?”宋自清又不冷不热地睨了我一眼。那个眼神,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在他的眼里,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件物品。 我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却袭上心头。 我从没去过港城,也坚信自己的过去中从没出现过一个名叫“宋自清”的男人,就算只是姓宋的男人,我也不认识一个。 可宋自清为什么要这样看待我?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港城一霸? 我十分费解地想着。突然听到宋自清说:“顾小姐请回吧。心一科技不会与顾小姐签订合同。” “宋c宋先生!”张策划惊得张大了嘴,说道:“我们已经和顾小姐谈好了,而且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就快要到了,我” “谈好了?不是还没签合同?”宋自清垂眼看我,孤傲的眸子里满是讥讽和无情,他嘴角上扬,“离三周年纪念日还有点儿时间,再随便找一个长得漂亮的来。也简单。我只是觉得,不能让这样的女人成为心一科技的游戏代言人。她会毁了所有。” “这样的女人?” 我听着他对我不屑一顾的嘲讽,蓦地笑出声,我轻抬下巴,“宋先生,您说的话可真有趣。我顾笙是哪样的女人?您不妨跟我说说?”顿了顿,我又眨了眨眼睛,做出无辜且疑惑的样子:“我不明白为什么宋先生对我说出这种话?” 宋自清神色冷淡:“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好意思。我还真的不太清楚。”我巧笑着说道。 “是吗?”宋自清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冷冽的目光未变,“想必顾小姐是亏心事做的太多了,才会不清楚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也许是吧。” 宋自清神情森冷地睇着我,我坦然自若地任他扫视,过了会儿他冷哼一声,对已然傻眼的张策划说:“马上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我不想再在这里见到她。”说完他抬脚就走。 张策划没反应过来:“宋” “宋先生!”我转身高声叫道。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被我的声音引来了目光。 宋自清停下脚步,侧了侧身子,用余光瞥着我,整个人傲慢又清高。 我缓缓走上前了两步,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站定,我笑盈盈地问道:“请问宋先生是心一科技的哪位高管?” 宋自清双眼微微眯了眯,接着他将身体彻底地转向我,却没有回答我。 “宋先生不说话?那就是说宋先生不是心一科技的任何一位高管。”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轻笑着:“也是。就看宋先生对我的态度,如果宋先生是心一科技的高管,恐怕根本不会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要我做三界情缘的游戏代言人。那既然宋先生不是心一科技的高管,又有什么权利替心一科技决定是否该与我签订合同呢?” “一而再,再而三?”宋自清情绪莫测地重复了遍这句话,看了眼跟过来的张策划。 张策划好像很怕宋自清,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宋自清厌弃地说:“告诉她,我和心一科技是什么关系。” “顾小姐,宋先生是我们总领导,小宋总的亲舅舅。”张策划小声地跟我说道。 “哦。”我没什么感情地应了一声,用同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宋自清:“但这和宋先生跟心一科技的关系有关系吗?还是说,因为宋先生是心一科技总领导的亲舅舅,所以您外甥的身份就是您的身份?您能代替他,做出所有决定?” 宋自清笑的淡而无味:“不愧是做网络主播的,还真是能说会道。” 我挑起半边眉:“不,我只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宋自清哼笑了声,没再看我,而是问张策划:“他人在哪里?” 张策划茫然地:“谁?” 宋自清唇瓣阖动,却没说,睇了我一眼才又问:“小宋总,他人呢?” “哦,小宋总他一早就回港了。” 宋自清皱眉。拿出手机说了句“等我回来”便推开旁边茶水间的门走了进去。想来是给他的外甥去打电话说我坏话了。 我禁不住嗤笑了一声,张策划闻声抬头看我,犹豫了下,他说道:“顾小姐,您和宋先生” “不认识。算上这次,我们才见过两次面。”说着我把左肩的包换到右肩,对他说:“张策划,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再见。” “什么?”张策划叫了声,几步把我拦住,黑框眼镜下的眼睛瞪得浑圆:“顾小姐?怎么就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我们不签合同了?” 我奇怪地看着他:“张策划,你就算没看到宋先生看我的眼神也该听见他对我说的话了。既然如此,我还有必要留在这里自讨没趣?” 张策划张了张嘴,“可c可你不是说宋先生没权利” “这话我说行,你就别说了。”我笑着打断他,“况且。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们的总领导小宋总?”张策划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你们的小宋总是他的外甥,他应该会听自己舅舅的话换个代言人。所以,合同显然是签不成了。趁他打电话,我先走吧,省得待会儿又要跟他打嘴仗。再见。” 我摆了摆手要去搭电梯,宋自清却很快从茶水间出来,他一边把手机放回外套内兜一边走向会议室。经过张策划身边时,他说:“带她进来。” 张策划一愣,我也有些意外,这是要继续签合同? “顾小姐?”张策划询问性地看我。 我迟疑了两秒,和他一起进了会议室。 宋自清坐在会议桌的首座上,左边是等候多时的赵总。 “笙笙小姐。”赵总起身和我握手,我笑起来:“赵总,我姓顾,叫顾笙。” 赵总应着:“顾小姐,请坐。” 我点头随便在一个位子坐下,还没把包从肩上拿下来,就听到宋自清说:“赵鸿彬说,顾小姐要求的代言费是八百万?” “是,怎么?”我掀起眼帘。 “不怎么。”宋自清双腿交叠,身体微微斜坐着,交握的两手随意放在座椅的左边扶手上。十足的主人姿态。他低低笑了一声,说道:“只是顾小姐不觉得自己要求的代言费过高了?” “高吗?”我反问了句,不等谁答又说:“可能是高了点儿。但我又不会嫌钱多。” 宋自清说:“我们嫌。” 我把身体往后一靠,也学着他把腿叠起来,闲闲地听他胡扯。 “恕我直言,顾小姐你的身份地位并不值得我们付出八百万。八百万,我们大可以去请一个二流明星来做代言人,比你长得漂亮比你有名气比你背景干净,而你仅仅只是一名靠卖弄”宋自清停了下来,我似笑非笑地接口道:“卖弄风骚?” 他笑意加深:“你仅仅只是这样一名网络主播,长得一般名气一般背景而你却要求八百万的代言费。顾小姐,这要传出去,我们心一科技就成了业界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了。” “那就不要传出去。”我淡然地说道:“我相信贵公司可以做到这一点。” 宋自清说:“顾小姐在跟我装傻?” 我静静地看他,他说:“我们既然可以花八百万请个明星,又为什么要花一样的钱,大费周章地请个上不了台面的网红呢?”他这么说话时,右手略一抬起,优雅地反手摊开,那个动作仿佛在问我:“我们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宋先生。”我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手,慢慢说道:“不论你此时说些什么,八百万是早已定下的数额,要我做游戏的代言人,那这八百万就一分不能少。当然了,你不满意我,那你就去找你中意的二流明星来,我也不介意。不过” 我将左手手肘抵在桌面上,手背撑着下巴,我弯起眼睛朝那个刻薄寡情的男人笑得怡然自得:“心一科技的总领导一一一一小宋总,介不介意呢?毕竟,他是满意我的。不是吗?” “谁说他满意你?”宋自清盯着我。 我笑道:“不满意我,会答应给我八百万的代言费?不满意我,会让本想把我赶出去的宋先生改变主意?” 宋自清说:“自作聪明。” “那就让我们看看,我是不是在自作聪明。”我扭头看默然无语的赵总,“赵总,方便给我小宋总的联系方式吗?” 赵总看了眼宋自清,宋自清阴沉地望着我:“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从包里拿出手机,“只是想给小宋总打个电话,问问他满不满意我,再问问他到底要不要和我签合同。说好的八百万代言费。来了居然有人要反悔,要压价。我觉得跟谁谈都不如直接跟公司的头把交椅谈,他一定说话算话。赵总,小宋总的联系方式?” 宋自清喝道:“不准给!” 赵总掏手机的的手一顿,放下,无能为力地看我。 我没所谓地抿抿嘴,“那我从明天开始就在心一科技门前蹲点儿,总能把人蹲来。小宋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踏进公司吧?” 我冲脸色难看的宋自清委婉一笑,把手机放回包里,起身走人。 “等等!”宋自清叫道。 我没理他,径直拉开会议室的门要离开,身后一阵急速的脚步声瞬间逼近,一只手在我之前抓住门把,夹杂着戾气的低沉嗓音在我头顶盘旋。 “我让你等等,没听到?” “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个人在,我怎么知道你要谁等等呢?”我目视前方,语气随意地说道:“麻烦你拿开手,我要走了。” “合同还没签。” 我低头笑出声:“宋先生,愚弄一个靠卖弄风骚维持生计的网络小主播,会让您很有成就感吗?显然是会的,不然宋先生这两次三番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侧首抬眸,给他以我最轻蔑的眼神,“但是宋先生,我也不仅仅只是一个靠卖弄风骚维持生计的网络小主播。” 说完,我在他的手下方握住门把,使劲地拉了拉。 门纹丝不动。 我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盛燃的怒火后,我再次从包里拿出手机,拨打110报警电话。 可“110”三个数字才输了前两位,我眼前突然一花,随之掌心一空,手机被人夺走。 我猛地转过身,“我的手机。” 宋自清说:“签了合同。” “不必了。我不想做什么游戏代”话说一半,宋自清蓦地抓起我一只手,飞快地捏着拇指在不知从哪里拿的印泥里按了按,我瞪大眼睛,拼命地往回抽手。 “放开我!” 宋自清不理会我的挣扎,他将我的手臂夹在腋窝下,冷冷说道:“合同。”同时伸出一只手去。 “哦?哦哦!”赵总慌忙地把两份合同翻到最后一页递给他。 我感觉宋自清用力地将我的拇指按压在纸上两次,五秒后他放开了我的手,拿着合同对我说:“合同签了,你现在是心一科技公司制作的三界情缘手游代言人,白纸黑字,你的手印,都一清二楚。不要说按手印无效,只要我想,即便这上面连你的手印都没有,我也一样能让合同生效。” “你这算什么?”我荒唐地喊出声。 “反悔了?反悔的话”宋自清翻看了两眼合同,“你必须赔偿心一科技十倍的违约金。也就是八千万。” 我瞠大了眼睛,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宋自清却不管我怎么想,他把一份合同交给赵总,把另一份连同我的手机一起递到我眼下,“你的。” 我冷着脸劈手拿过来,说道:“你这是强买强卖。” “错。”宋自清双手插在裤兜里,上半身幅度微小的前倾,他毒蛇般阴鸷的目光像盯猎物似的盯住我,唇间是冰冷的吐息:“我只是要你,离我外甥远一点。” 我皱了皱眉。 宋自清站直了身,“带顾小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八百万,可不能白花。”说完,他大步走出会议室。没给我再开口的机会。 我拿着合同站在原地,张策划无声地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顾小姐,我们” “都要做些什么。”我问。 张策划哑了一瞬,或许是因为我的干脆。 合同都被强制签了,不干脆又能怎么办?我又拿不出八千万的违约金。 我沉默着,张策划说道:“那我们先去试一下服装,看看不合适的地方我们调整一下。来得及的话下午就拍写真。” 我把合同折叠塞进包里,平静地应道:“好,走吧。” 张策划应着,跟赵总打了声招呼就带我离开了会议室去试服装。 妖界b一ss莲华穿的衣服不算暴露,只露出脖子和一点点乳沟。因为我昨天从张策划那里看过了画有妖界b一ss莲华形象的图纸,所以今天洗漱完特意用遮瑕霜把颈间和胸口处的一些痕迹盖去,现在换上服装,也不会被人看出来什么。 总体来说服装比较合身,只是胸部略紧,腰部略松,稍微整改整改就可以。 等服装修整期间,我和张策划坐在休息室里喝咖啡。 大概是看我不太开心,张策划就一刻不闲地找着话题陪我聊天,一会儿是问我喜不喜欢小动物,一会儿是问我直播四个小时累不累,一会儿又是问我直播时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我是非常想迎合他,可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宋自清的一言一行严重影响了我。 我只好说道:“张策划,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呃”张策划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一下僵住,他抓着咖啡杯,支支吾吾地说:“顾小姐,我也不了解宋先生,我只知道他是港城首富,是小宋总的亲舅舅,其他的” “我不是要问你他的事。”我皱着眉:“我是想问你。你们小宋总叫什么?” 张策划说:“allen” “allen?”我问:“中文名呢?” 张策划摇头说:“小宋总都是用英文名处理工作上的事物。” “那你们叫他小宋总?他也姓宋?”宋自清的外甥,也姓宋? “虽然allen是小宋总的英文名,但他不喜欢我们叫他这个。他就让我们叫他领导或者小宋总。至于是不是姓宋,说实话这我也不了解。”张策划有点儿尴尬地说:“他只告诉我们,他妈妈姓宋。”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连个名字都问不出来? 我思考了下,瞄了眼张策划,轻轻柔柔地唤道:“张策划” “啊啊啊?”张策划紧张地看着我。 我说:“你有小宋总的联系方式吧?” 张策划点了点头:“有是有” “给我一个吧。” “顾小姐,我有是有,但是我不能给你。”张策划很是无奈地说:“在会议室里,赵总要给你时被宋先生喝止了,看宋先生当时的表情,我要是给了你,我恐怕就不能再在心一待下去了。” 我笑起来:“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是你给我的呢?” 张策划叹了口气,直白地说:“宋先生会知道。”他抬眼,像叙述一个事实那般:“他一定会知道的。” 是啊,他可是港城一霸宋自清。 我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没再强人所难。总不能真为了一个联系方式就让张策划丢了工作。 也罢,反正合同才刚签,代言的事儿也才要开始,日后总会见到小宋总的。 自我安慰地想着,那边有人来通知说服装改好了,让我再去试试。 我喝光咖啡过去试穿,比前一次上身要舒服许多,也更合身,张策划看了就说可以了,立即让人给我化妆。 做好妖界b一ss莲华的造型,几个游戏角色设计师围着我转了几圈又整理了几处细节后,我就被拉去摄影棚拍了写真。 一个多小时拍完写真,我戴了发套和各种头饰的脑袋重的几乎要抬不起来,坐在椅子上,我等人来帮我拆,却看到造型师又拿了两套服装来。 “写真不是拍完了吗?”我问张策划。 张策划说:“只拍完了一个造型的,莲华在游戏里有十二个造型。” 我就该想到没那么简单。 “今天要把十二个造型都拍完?我是晚上八点的直播。” “不是,今天暂时拍这三套。剩下的九套服装尺寸也是要改的,改好了明天再拍。”张策划笑着说:“不能让顾小姐太辛苦。这是我们小宋总亲口嘱咐的。” 我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盯着张策划,一字一顿道:“小宋总亲口嘱咐你不能让我太辛苦?” 张策划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8:顾笙,这就是你的职业? “张策划?”我看着他,笑了笑:“为什么小宋总会亲c口c嘱c咐你不能让我太辛苦呢?他认识我吗?” “呃我这”张策划慌了神似的眼神乱飘,随即哦了一声,对我说道:“我是说,我们好不容易才跟顾小姐把代言的事情谈成,所以小宋总今天临走前特意嘱咐我们要好好招待顾小姐,他怕我们万一让您在这里受了气吃了苦,这合同不就谈不成了嘛。是这么个意思,呵呵。” 呵呵? 亲口嘱咐不能让我太辛苦跟特意嘱咐要好好招待我,这话里话外的关照和亲切可是天差地别的。 看张策划这个视线游移不定,就是不肯和我对视的心虚样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我也看得出来。即便他知道些什么,我也问不出来。 我皱起眉,没再继续追问他。 他见我这样。隐约有点儿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后来花了五个小时换装改妆,拍完那两套服装的写真。之后赵总和张策划又硬是带我去吃了顿丰盛的海鲜宴。等张策划开车把我送到幻梦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下车之前,我对张策划说:“明天不用去接我了。认过门儿了,我就自己打车过去了。” “那怎么行!我们小宋”张策划一紧张,差点儿咬了舌头,尴尬地说:“顾小姐,还是让我去接你吧,又不麻烦。” 我没什么表情地拒绝道:“你不觉得麻烦,但我觉得麻烦。早上八点,我会准时到的。再见。回去的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礼貌地冲他笑笑,推开车门,任他再怎么叫我也不理会,径直进了幻梦。 正低着头把饭桌上赵总给的四百万支票好好放进钱包里,没注意看眼前。冷不丁就跟人撞在了一起,霎时间我的胸前一片冰冷的湿意。 “你说你!”周楠端着托盘瞪我,“走路也不看着点儿!幸亏我这是冷泡茶。这要是开水泡的烫不死你!签完合同了?” “嗯。”我应了声,扯了扯贴在身上的衣服,随口问道:“楠姐。来客户了?” 周楠说:“什么客户,陆总的哥哥。” 我一愣,陆庭深来了?这么快火气就消了?他们两兄妹不会真打起来吧? “哎你看你。我刚倒好的茶,又得再倒。”周楠埋怨着我转身就要去重新倒茶,我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了她,这一下动作比我想的用力,于是茶水又洒了出来。 周楠瞪着我:“小丫头你” 我顾不上她生气,连忙开口问道:“楠姐。陆总的哥哥看着凶不凶?没跟陆总动手吧?”陆庭深一米九二的身法如果真和陆可盈动起手来,一巴掌不就把她拍死了? “凶,但没动手。是陆总要跟他动手来着。”周楠没好气地斜睨我:“快放了手,我得赶紧把茶端过去。反正我看着是没一个善茬儿。” 没一个善茬儿? 嗯,这倒是个大实话。 知道陆庭深没和陆可盈动手,我也稍微放下心来就把手松开,周楠脚步飞快地去换茶,我笑着去了直播间。 由于上衣被茶水弄湿,我就想在衣架上挑一件换了,可看来看去每一件都很暴露,并不适合我现在穿。我摸了一把胸前,手心全是水,打算用电吹风吹一吹,化妆台上的电吹风却也不见了。 我四下找了找,没找到。就去隔壁白雪的直播间拿。 拿到电吹风,我站在化妆镜前对准了胸口按下开关,“呼一一一一呼一一一一”的电机风声掩盖了一切。我只顾看衣服,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直到强烈的被人注视的异样感袭上心头,我皱着眉,无意间一抬眼看化妆镜,心脏猛地一缩。 沈年正站在我身后。 用他毫无感情的目光凝望着我。 晃着电吹风的动作一顿,我出神地看着他,他似乎见我发现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我眼皮一跳,电吹风一下从我不知不觉放松的手中滑落,手忙脚乱地去抓线,它已经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脚背上。 插头从插座挣下,充斥着整个直播间的“呼一一一一呼一一一一”声也戛然而止,于是我便听到了手机在不断地响着。 我忍着疼拎起电吹风放好,转身看了眼沈年。 他漠然地说:“你的手机在响。” 我徒劳地张了张嘴,又慢慢闭上,过去拿出手机见是陆可盈打来的,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 “顾笙,刚才周楠端茶来跟我说你签完合同回来了。沈年听了一分钟后就说上洗手间,你小心点儿。我怀疑他找你去了。” “我知道了。”我轻声说:“他在我这里。” 挂断电话,我回头看沈年,他正在踱步打量直播间。见我看向他,他淡淡道:“陆可盈给你通风报信?你跟她认识多久了?” 我抿着唇说:“四年。” “四年。”沈年轻笑一声,拿起一个相框看看又放下。他走到了那一排衣架前,手伸了出去。 我眉心一动,连忙几步冲上拦在了他面前,他垂眸盯着我,一手将我蛮横地拉开,一手随意取下一件真丝吊带睡裙。 真丝吊带睡裙在他掌间揉捻,他把手伸进去看看,莫名地嗤笑了声,“网络主播?”他微微偏头看我。“还是色情主播?” “这是我的职业。”我努力镇定地说道。 “职业?” 沈年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他把那件真丝吊带睡裙扔在地上,又取下一件护士装的超短裙,扔了护士装的超短裙,他又取下一件后背倒v开叉到腰际的毛衣裙 连着从衣架上拿了七八件后,他终于停了手。 沈年看了眼堆在地上的衣服,沉沉地笑了两声:“这就是你的职业?你的职业就是穿着这样的东西在网上搔首弄姿给男人看?你陪他们,陪他们解闷,让他们给你钱?顾笙,这就是你的职业?” 我睫毛颤了颤,没吭声,沈年走近我,手指抵着我的下巴抬起:“你是不是还陪他们上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49:这个问题重要吗? 沈年的眸光清冷,看着我有种不必言说的讽刺。 我抿紧了唇瓣。 沈年冷斥道:“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我抬眼静静地与他对视,他眉头微动,冷声道:“我问你除了陪他们解闷,还陪他们上床?”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轻声地反问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我却带着好奇和侥幸总想要看穿他。 我缓缓抬起左手握住他微凉的指,用力地将它攥紧在手心。 “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会陪他们上床?”我装作随意地说:“这个问题重要吗?一定要我回答吗?” “不重要。”沈年低沉的嗓音像重锤击中了我的心脏。 他脚下又走近了一步,我鼻翼间充满了专属于他的冷松香。 “但你必须回答。” “你只要说是,或者不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意的威胁。 我被迫地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如果我说是呢?” 他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微微动了动,我冲他柔柔地笑起来,“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你会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沈年猛地从我手中抽出他的手指,“因为你陪他们上床?”他攥住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拉向他。他的笑透着讥诮:“你难道没有陪我上过床?” 我看了眼他青筋凸起的手,笑意不变:“那你为什么要问?”顿了顿,我又慢慢说道:“沈年。你有没有发现,你很喜欢问我和别的男人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沈年的薄唇微抿,随即刻薄道:“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妈”我怔了片刻,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活生生地在我心上割出一道道口子,心疼像是剧毒,在五脏六腑流窜。 可我很快再次笑起来:“是,我妈曾经是妓女,而我是妓女的女儿,所以我和我妈一样,只要男人给钱我就会和他上床。” 沈年锐利的视线落在我脸上:“黄业成的两百万,你陪他上了几次床?” “不记得了。”我说:“太多次了。” 沈年攥着我手腕越发紧固,“那褚傲。又给你多少钱?你又陪他上了几次床?” 喉咙发涩,我皱了皱眉,垂下眼帘说道:“不记得了。时间过去太久了。” “顾笙。”沈年垂首,声线紧绷:“你怎么这么” 他话没有说完,可我却是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我抿了抿唇。缓缓攒出一个笑来,接口道:“贱?”我点了点头,右手轻佻地搭上他的肩。带着勾引意味地轻轻揉捏他结实的肩膀,我说:“我也觉得自己贱,可我不能没有钱。你要是能每个月给我五百万,我就只陪你上床。” 听了我的话,沈年冷冽的眸子里阴翳丛生,他狠狠地甩开我的手。一个字也没说。 我低头摸了摸还没完全痊愈的手腕,没再看他,绕过他就想去把地上那堆衣服捡起来。但才弯下腰去,手指还没够到衣服,他忽然把我扯进了怀里,语气凉薄:“你说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 “五百万明天打到你户头,但从现在开始”沈年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骤然收紧。 他用了力,我不由地疼的吸气,抽气声在下一秒,被他吞入口腔。 覆在唇上的薄唇柔软的令人茫然无措,他的吻暴戾残酷,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我,我慌乱地抬了抬双手,看着他盯紧我的分外清明的眼眸。我按着他的胸膛将他全力推开。 “你要包养我?”我困难地喘息着,强笑了一声:“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做任何人唔” 他眉头紧蹙地再次吻上来。不容拒绝地大手箍住我的腰身,另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脑让他的舌进入的更加彻底。 他的唇在我的唇上一遍遍碾过,那么粗暴的对待,像夹杂着愤怒的惩罚,偶尔舌尖舔舐,又似晚风温柔。我被他强悍的攻势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他绝情地扣紧在怀。 “呜呜一一一一” 呼吸困难的我根本没办法平静,我拍打着他的背,试图让他放开我,可他狠劲地掐着我的腰,凶狠的像在发泄怒火,他要将我与他一起燃烧。 我拧着眉,双脚不受控制地乱动,不经意间像是踩到了沈年的脚,我听到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接着他便睁开了眼睛,大约是我的表情有些痛苦,他的唇舌终于肯离开,我几近瘫软地趴伏在他身上,急促地汲取新鲜氧气。 而这时,我的脚下忽然腾空。失去重心的感觉令我惊慌地瞬间搂住了沈年的颈项,随即他单手抱着我走了几步,把我放坐在化妆台上。 我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他的指摸上我的脚背,又顺着脚背滑上我的小腿,再勾住了我的膝窝。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像是,却又不全是。 我眯着眼睛努力想要把他看清,发凉的手却出其不意地覆在了我的眼上,同一时间他欺身而上,薄情的唇三度印上我紧抿的嘴。 “用鼻子换气。”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睁大眼睛。却依旧是漆黑的一片,他的手盖着我的眼,他的嘴封着我的唇。没有距离的距离让我和他的呼吸在混肴,我依然对他的行为迷茫,想推搡他,但手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又停了下来。 他的唇抵着我向后退去,直到我的背靠上了冰凉的化妆镜方才罢休。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我只好抓紧他的衣服才能缓解心理的恐慌,他仿佛察觉到了这一点,牙齿轻轻咬了下我的舌,我身体一震,接着他空闲的手拿着我的手绕在了他腰上。我像漂流在海上找到了浮木般死死环住他。 就在我与他吻得难舍难分,他的手要解开我裤子的搭扣时,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敲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0:……沈年?……嗯。 我吓了一跳,还没想好该怎么做,门似乎已经打开。 “顾小姐,送你的花放在车的后备箱忘记给你了,所以我又来” 沈年移开了唇,冷冷道:“滚!” “对不起!” 门“砰”的一声关闭。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他盖在我眼上的手拉下,然后模糊地看着去推他,他却抓着我的手冷声说:“我们继续。” “这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低声找着借口。 “那就换个地方继续。” 我没再吭声,抽出手又推了他两下他才后退一步,我从化妆台上下去,发软的双腿有些支撑不住地颤抖,我抿着唇低头把被他推上去的内衣拉回原处,再把上衣扣子扣好。 随后我去拉开门看,见张策划抱着一大束红玫瑰站在离门三米远的地方,一脸的木然。 “张策划。”我叫了声。 张策划惊得回神,看到我,脸慢慢涨成了猪肝色,他张了张嘴,尴尬地开口:“顾c顾小姐” 我抿唇笑了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过去,“送我的花?”我说着,看了眼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是是。”张策划忙不迭地点头把花递过来,我伸手接过,真是很大一束,分量也不轻。张策划说:“本来是该吃饭的时候送给顾小姐的,结果和顾小姐聊得太开心就忘了。刚才回到了公司从后备箱拿东西看见了,才觉得自己没脑子,就赶紧又来没c没想到实在是很抱歉,我” “没关系,不要紧的。”我闻了闻红玫瑰,笑着说:“花很漂亮,很香。我也很喜欢,谢谢。” “顾小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个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告辞了。刚才抱歉,真的抱歉。”说着张策划瞟了一眼我身后,立即转身脚步飞快地走了,像有人在追他似的。 还有一句“再见”在唇边压根没来得及说出,他的身影就迅速地消失在了拐角。大概那一幕真把他吓坏了。 我抱着花脚尖一转想走回直播间。却看到沈年两手插着裤兜站在门口,清雅绝尘的脸上毫无表情,眸光也晦暗地像阴云密布的天空。 “追求者?”他淡淡地问道。 “只是合作商。” 随口解释了,我要从他旁边进去,他却抽手将我抱着的花拿走,我一怔,看他回身进了里面,便也跟着上前。 “你在干什么?”我疑惑地看他用手在玫瑰花里拨来拨去。没一会儿一朵朵盛放到极致的玫瑰就被折磨的花容惨淡。我看他的行为像是在找东西,于是又奇怪地问:“你在找什么?” 话音才落,他就突然停了手,他睨了我一眼,接着将花束倒转朝下。 我蹙眉看他冷着脸用力甩着那束花,白玉的瓷砖地面上,红色花瓣和绿色花叶纷纷飘落在地。恍惚之间就觉得这个男人行为莫名幼稚又可笑,我几乎无意识地笑出声:“沈年。你到底在做什么?” 沈年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一大束玫瑰被他摧残地几乎无法入眼后,他垂眸扫了眼地上的零零散散,又抬眸睇着我,“啪”一下将手里的花束残骸摔在其中。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惊得心一跳,却是一个字也不再说。 毕竟,说多错多。 他穿着锃亮皮鞋的脚从花上碾下,我吞咽了口唾液,看着他迈着长腿走到沙发前坐下,他一边解开外套的纽扣一边冷淡地说道:“拿着你的手机过来。” 手机? 我不解地拿了手机走到他跟前,他睨着我说:“找到我的号码,拨通。”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没动。他神色冷然地冲我挑了半边眉,有些冷酷:“还不照做?” 我茫然地打开手机在电话本里翻找,我存的联系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手指轻轻一滑就到了底端,一个个名字飘过,却唯独没有沈年。 我愣了愣,抬眼看看他,他盯着我,冷漠地拿出他的手机,等我拨通。 我一头雾水地咬着下唇,又慢慢地翻了一遍电话本,还是没有沈年。可上次我明明存了他的号码。 “找不到了?”沈年平静地说着,像是早有所料,他手指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没一会儿我听到机械的女音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正在通话中?”沈年要笑不笑地看我。 我呆了片刻。打开黑名单,见他的号码就在里面躺着,忙拉出来给他打过去。 单一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他却没有再看,随手把手机放在一旁后,他朝我伸出了他的右手,掌心向上。 我握紧手机,看了眼他好看的手。又看了眼他好看的脸,犹豫着把自己的右手放上去。 手和手触碰,他细长的手指蓦地捏住我的,轻轻一拉,接着我便不受控制地向他倒去。 他左手勾住我的腰,将我拉坐在他腿上,深邃的眼盯着我,“让你乖乖听我的话。要随叫随到,你却拉黑了我?顾笙,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没” “你没有?”沈年打断我的辩解,手把我钻进衣领的发梢缓缓地抽出来,他嗓音温柔地发问:“你没有拉黑,那是谁?”他笑着:“顾箫?” 可能的确是顾箫。 我看了眼他辨不清喜怒的神情,舔了舔唇。“不会再有下次了。” 沈年冷嗤了一声,手指摸上我的领口,我以为他又要来,忙按住他的手,他冷酷道:“松手。”随即手腕一震挣开我,手指灵活地把衣扣从上到下的挨个解开。 我僵着身体扭头看大敞四开的门,手紧张地收紧,下一秒,他的指尖滑过我腹部逐渐在恢复的鞭痕,到了胸口下方,不带任何意味。 “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顾箫那一脚?”他问。 我一怔,微微偏头看沈年,他正垂眸看我被顾箫那一脚踹的地方,是大片的淤青,只要不故意去碰它就不会疼了。 “那你为什么轻易地放我和顾箫离开?”我看着他,侧过身体努力地让自己正面朝他。我说:“你不是要顾箫死吗?” 沈年抬起他墨黑的眸子,薄情的唇轻启,“因为你” 他的话只开了个头,随即走廊里的争吵阻止了他说下去。 我想听他说因为我什么,可我又不得不去在意听起来像是陆可盈的声音。 “夏娇娇!跟你说了沈年去洗手间了!你烦不烦!” “去洗手间?去个洗手间要八百年?而且洗手间根本没有他的人!他肯定被这儿的哪个贱女人勾走了!沈年!沈年!” 娇蛮的女音一下冲进我的耳内,我不动声色地看沈年,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下眉,扶着我腰的手动了动像是要把我从他腿上推开,我垂下眼帘,佯装惊慌地想自己站起来,却又一下跌坐。 接着我把手心贴在那一片淤青处,沈年抱着我,低声问:“疼?” 我摇摇头,却明显地拧起了眉。 蛮不讲理的夏娇娇似乎越靠越近,我余光瞥着门口,估算着正要再站起来时,沈年却拿开我的手把自己温热的掌心贴了上去。我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感受着他轻缓的揉弄,手脚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执行力。 “沈年?” “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迟疑着叫出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迟疑着给了我回应。 我只知道,我怀疑这一刻的真实。 随后,夏娇娇的愤怒让我相信,这一刻千真万确。 “沈年!”她嘶声喊道。 沈年给我揉着伤处的手一顿,不等他抬眼看去,我就仿佛被“捉奸在床”般迅速地起身远离了他一大步。 夏娇娇瞪大眼睛看我:“居然是你!”她的视线下移,看着我敞开的衣襟:“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坐在他大腿上?你在勾引沈年?” “没有!”我矢口否认,把衣服拢好,想了想,抬脸看着夏娇娇和站在门外的陆可盈说道:“误会。” 沈年闻言看向我。 “没有?误会?”夏娇娇咬牙重复了这两个词,几步冲上来就要打我,沈年身形一闪站在我身前,挡住了她的手。 夏娇娇怒目圆睁:“沈年!你还拦我?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要订婚了?你是我的男人你还敢这样对我?” “你的男人?”像是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可笑,沈年哼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你爸你妈都认定我是你们沈家的儿媳!你就是我的男人!”像宣布物品所有权一样,夏娇娇大声说着她和沈年的关系。 沈年没应声,不知是认同还是懒得理她。 夏娇娇恶狠狠地剜着我:“上次在西餐厅见到她我就知道长成这样儿的女人一定没有一个好东西!果然,你还真被她勾了魂儿了。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动我夏娇娇的男人,我看你是找死!” 她说着用身体一把撞开沈年,伸手就朝我抓来,但是下一瞬她又被沈年扣住手臂粗鲁地拉了回去。想来沈年用的力道也不小,夏娇娇皱着脸痛呼失声。 可沈年却全然不在意她。只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说:“夏娇娇,我说过我不喜欢野蛮的女人。” “那你就喜欢这种长得像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夏娇娇怒瞪着他,手却指着我说道:“你是我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她刚刚却那副模样坐在你的大腿上。这种时候我不野蛮?难道留着你跟她上了床后再野蛮?” “我们还没有订婚。”沈年微蹙起眉,像是在提醒她。 夏娇娇发了狠地抠开他的手,“早晚都要订的。” “啪!啪!啪!” 一阵拍掌声,陆可盈笑着走进来,“这话说的霸气。给你鼓掌。但是夏娇娇,你听不出来沈年并不太想和你订婚吗?” “他想不想和我订婚,你说了不算。”夏娇娇冷眼睨着陆可盈,讥讽地笑着,又将视线转向我:“就是不想和我订婚,难不成还想和这个狐狸精订?” 她站在原地将直播间打量了一遍,粉嫩的唇吐出刻薄的话:“一个靠卖肉赚钱的色情网络主播?也配?” 我还没说话,陆可盈就要笑不笑地挑了挑眉,“你说谁是靠卖肉赚钱的色情网络主播?”她今天化了桃色系的妆,一颦一笑都生动的不行。带着点怒气时,容颜更是盛极。 “你这儿不都是靠卖肉赚钱的色情网络主播?”夏娇娇有意地将陆可盈也暗讽在内。 陆可盈“呵”了一声,“是,都是。” 她抱着双臂倾身,疑惑地口吻:“但你怎么不想想,沈年为什么会跟一个网络主播卿卿我我,却连个正眼都不愿看你呢?是不是因为,你连肉都没有?”她眼神轻蔑地看夏娇娇略显平坦的胸部。 “你!”夏娇娇气红了脸,甩着她的包就砸向了陆可盈。 陆可盈大概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见包朝她甩过去连躲都没躲,就只是条件反射地撇过脸去,于是夏娇娇的包就顺理成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 夏娇娇骂道:“贱女人!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贱女人!” “沈年,你可看见了,不是我先动的手。” 陆可盈平静地对沈年说了句,下一秒她就揪住了夏娇娇的衣服把她往走廊扯去。一边扯着她一边还说:“直播间里设备都挺贵,我们出去打。”她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平静。 夏娇娇叫嚷着:“谁要和你打!放开我!” 陆可盈说:“我要和你打。” “放开我!陆可盈你个贱女人放开我!”夏娇娇一巴掌一巴掌地打在陆可盈身上,可她哪能这么容易就挣脱开喜欢运动的陆可盈的手? “沈年!沈年!”她尖叫着回头看沈年,沈年神色疏冷地任由她被陆可盈拖到走廊。 一墙之隔,夏娇娇和陆可盈的对骂依旧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她们似乎算起了抢男友的旧账。原本想着应该会和夏娇娇有一番争吵的我迟疑了会儿,正想出去看看,沈年却冷言斥道:“把你衣服穿好。” 我脚步一顿,低头赶紧把纽扣扣上就到了外面。 夏娇娇正被陆可盈骑在身上打。 脸朝下的那种。 她的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可她阵势输了嘴上却不认输,她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陆可盈你个贱女人!怪不得林莫当初会抛弃你跟我在一起!你个泼妇流氓!你哪里像个女人!你个贱人!贱女人!” 夏娇娇似乎也不太会说别的词,翻来覆去就只有“贱人”c“贱女人”这两个。她骂的不乏味,我听的都有些乏了。 而显然陆可盈跟我的感受是相同的。 “贱人?贱女人?我贱你妈!”她咬牙切齿地抓着夏娇娇的头往地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一声闷响伴随着夏娇娇刺耳的尖叫,让我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儿?”周楠闻讯赶来,同来的还有身高过人的陆庭深和一脸邪性笑意的秦律。 周楠走到我身边,蹙眉又问了遍:“怎么回事儿这是?怎么就打起来了?” 想不好该怎么说,我只好不吱声。 周楠没好气儿地白了我一眼就要朝陆可盈和夏娇娇走去,像是要去拉架,可有人却沉着声说:“让她们打。” 周楠要出去的步子一下停住。 陆庭深肃着一张脸:“我看她们能打到什么时候。” 陆可盈的亲哥哥发话了,周楠没办法,只能把其他直播间里探头看热闹的人都赶回去,然后站在我旁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两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扭打在一起。 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陆可盈和夏娇娇不论是骂人的声音还是还手的力度都大幅度的减小,显然她们的体力都有些不支了。 现在是叫停的好时机。 我扭头看了眼面色冷然的陆庭深,又看了眼玩世不恭的秦律,最后看向置身事外的沈年。 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出面的意思。 我心下叹了口气,对周楠说:“楠姐,你去拉陆总,我拉那位夏小姐。” “这行吗?”周楠小声地说着,又看了眼陆庭深。 “没什么行不行的。” 我扯了下周楠的手臂,率先过去抓住夏娇娇的手臂把她拖开。陆可盈见状还以为我是来帮她的,大笑着又照着夏娇娇的头扇了一下,但很快她也被周楠抓着手臂向后拉去。 陆可盈瞠着杏眼瞪她:“干什么?周楠!你干什么周楠!” “陆总,可以了。”周楠无奈地说道。 “可以什么了可以!我还没玩儿够呢!你看她”陆可盈看向这边,一愣,蓦地叫道:“顾笙!” 听见她叫我的名字我就有预感不好,几乎是顷刻间我就放开了抓着夏娇娇的手,夏娇娇张着的嘴咬了个空。又立即像个男人似的握着拳头往我腹部捶了一拳。 她的力气已是强弩之末,按理说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可坏就坏在她这一拳刚刚好就打在我那片淤青上,顿时就疼的我扶着墙弯下了腰。 “狐狸精!我让你勾引我的男人!”夏娇娇得意地举起手。 我忍着疼,比她更快地挥手一记耳光。她被我打的一下没站稳撞在墙上。 陆可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干的漂亮!” “你敢打我?”夏娇娇捂着泛红的脸颊,眼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沈年一一一一”她看向沈年,眼眶里渗出泪珠,粉唇阖动:“她打我!”声音里尽是受了委屈的无辜。 我没有回头去看。 “你装什么啊你装!当这些人都是瞎的?”陆可盈翻着白眼:“她不打你难不成还站那儿等着你把巴掌呼她脸上?” 夏娇娇令人心生怜惜的表情一下变得狰狞,“我凭什么不能打她?我打她是理所当然!她勾引我的男人!勾引沈年!” 一口一个“我的男人”,听着可真让我不舒服。 我无声地笑了笑,垂首让她看我的眼睛,我把声音压的低低的,我说:“我就是勾引他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顿了顿,我又说:“再扒我一层皮?” 夏娇娇眼底的怒气慢慢化为了震惊,“那个女人原来那个女人也是你!” 我扯着嘴角不说话,她一下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向沈年,“沈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和你一起上报” “夏娇娇!” 我侧首一看,陆可盈拿着个麦克风气势汹汹地上来,我拧起眉,在没来得及阻止前,就见她把麦克风重重地砸在了夏娇娇的后脑勺。 我一下怔住,感觉手腕一松。夏娇娇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倒在了地上。 陆庭深低斥道:“陆可盈!” 陆可盈反手把麦克风交给周楠,带着发自内心地笑意说道:“周楠,打120。” 周楠木然地应了一声。 很快夏娇娇被送往了医院,医生说是有轻微脑震荡,不要紧,卧床休息几天就好。 听到“不要紧”三个字,陆可盈扬起的嘴角瞬间就拉了下来,她不放弃地追问医生:“不要紧?你确定不要紧?我那一下可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怎么可能不要紧呢?” 医生被她问的哑口无言,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敷衍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陆可盈抱着手臂看病房里躺着的夏娇娇,叹息着说道:“真遗憾。” “遗憾?”陆庭深冷冷说道:“等她父母来了,你大可以把遗憾写在脸上给他们看。” “来就来呗,我敢打我就敢认。”陆可盈满不在乎地说着,睨了我一眼:“顾笙?你先走吧。我改天再带你去看房子。” 我无奈地说:“现在看房子还重要吗?” 陆可盈那神来一手真是出乎我对她的认知,以至于我从幻梦到了医院都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重不重要,你先走。”陆可盈精致的眉拧着,说道:“事情跟你没关系了。” 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我无语地看着她,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沈年却拉着我的手走向电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1:我放开你,谁又来放开我呢? 沈年长腿伶俐,步伐果断又急促,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有些跟不上他。 而且我不知道他突然这是要干什么,本能地就想挣脱开他,可他察觉到了我的抗拒,侧首睨了我一眼,手下更加用力了几分将我往前拉着。 “沈年!” 陆可盈叫了一声,几步上前拦住了沈年的去路,她看了看我,问道:“你干嘛?” “走开。”沈年漠然地说道。 陆可盈故意和他叫板似的环着双臂,冲病房轻抬下巴,笑着说:“你没订婚的未婚妻刚刚被我砸出了脑震荡现在正在病房里人事不知地昏睡着呢,你这个在她心目中的,没订婚的‘准’未婚夫,不是应该进去关心她陪着她吗?再不然就是打我一顿替她出口恶气?可你现在这样拽着我们家顾笙是要干什么?” 大约是见我和她认识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也或许是见陆庭深也在场有了安全保障,陆可盈对沈年说起话来已没有那么客气,甚至有些针对。 沈年好像并不太想和陆可盈过多纠缠,他捏紧我的手腕,扭头看向陆庭深。 陆庭深没什么表情地低喝道:“陆可盈!” 陆可盈一听陆庭深这么叫她,立即撇过脸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你们男人就会这样。说不过,讲不清理了就会用这种威胁的口气。”她的红唇勾起凉凉的弧度,蓦然抓住我另一只手要将我拽到她那边,但沈年却像是早有防备似的抓着我一点也不松懈。 “放手!”陆可盈眼神不善地盯着沈年。 沈年蹙了下眉,双眼有些隐忍地微微眯起,但他却没有说话。 我被两个人攥着手腕像傻子似的站在他们中间,才被冲击过的大脑此时更是有些理不清楚状况。我忍不住动了动双手,迟疑着说道:“你们能不能放开我?” “他先放我就放!”陆可盈瞪着沈年说道。 “呵。”一声轻笑,唯恐天下不乱的秦律斜着身子,肩膀靠着墙面看着我们,满是邪气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来回。最后他说陆可盈:“盈盈?你这是要跟沈年抢女人?”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陆可盈对于秦律的说辞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淡淡道:“顾笙是我幻梦的人,我有权利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沈年冷笑:“你只是对我才会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陆可盈歪了歪头,很有礼貌地微笑着:“是,我就只有对你才会保障她的人身安全。今天要是换了别人这么拽着她,甭管是要带她去哪儿去干什么,我二话没有,我也懒得管。但现在这个人是你。我就不能不管了。”她看了我一眼,“她要真被你怎么样了,我幻梦可就少了一个人气主播。少了一个人气主播,那我得少赚多少钱了?你知道顾笙有多少男人喜欢吗?” “是吗?”沈年神色冷淡,他轻轻扫了一眼陆可盈,嘴角忽然扯了扯,随即我就觉得肩膀被拉拽地一痛,下一瞬我便整个人撞在了他身上。被他箍着肩膀按在了怀里。 陆可盈空着手,气道:“沈年你” “你可以重新再找一个有更多男人喜欢的人气主播了。”沈年的声线平缓:“因为从明天起,她就是我的了。” 陆可盈一愣,疑惑地问道:“什么什么她就是你的了?顾笙?”她看着我。 “没有。”我费力地想推开沈年,可他却扣紧我的肩头凶狠地晃了下,我抬眼看他,见他眸色沉得像一潭死水。我舔了舔缺少水分而干涩的唇,解释道:“关于每个月给我五百万的事。我就那只是在跟你开玩笑。” “开玩笑?”沈年笑了:“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可没把它当作是玩笑。” 陆可盈挑眉:“五百万?”她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懂了,“你要包养顾笙?” 沈年冷情地睇着她。 陆可盈无畏地哼笑了两声,说:“沈年,不管顾笙对你说了什么五百万一千万,她都说了那是在开玩笑。你还当真?是你在一厢情愿吧?”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里命中了沈年的点,他抬眸无情地看陆可盈,眉宇间全是压不住的戾气。 陆可盈似乎被他眼里的狠厉吓到,脚下退了一步,却又很快鼓起勇气来:“我说错了?不是你在一厢情愿?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在一厢情愿。” “我一厢情愿?” 沈年垂眸,森冷的眸光像刀子刮在我脸上,他像是真的好奇般问我:“是我一厢情愿?” “不,是我一厢情愿。”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察觉出他情绪的不稳定,冷静地说:“是我不该开那个玩笑,请你忘了吧。” 沈年一声不响地盯着我,薄唇紧抿,接着他就箍着我半抱半拖继续要走,但大约是见陆可盈在前面拦着,他转身走向紧急疏散通道。 陆可盈想追上来,却被陆庭深抓住不准她再闹。 她和陆庭深争执不休,沈年已经蛮横地将我拽到了通道里,他行为上的暴戾让我心发慌。我一边止不住地叫着“沈年”一边试图脱离他的桎梏,可他的力道真的是太大了,我怎么都脱不了身。 “沈年你放开我!”我失声喊着。 沈年扯着我正要下楼梯,闻言他脚步顿住,“放开你?”他似有若无地笑了笑,居然真的放开了困着我的手。他突然态度的转变让我感到莫名的困惑和心惊,我看着他,一个字还没说他又抬手勾着我的后颈将我拖到他眼前。 “顾笙。”他轻声唤着我,我在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痛苦和挣扎。 “我放开你,谁又来放开我呢?”说完。他的唇就那么印了下来。出乎我预料的迅速和霸道,让我来不及反应。而等我反应过来,却发现他的手扣紧了我的裤腰。 “沈沈年”我含糊不清地叫着,手去阻挡他,他却不由分说地搂紧我。 不论是他的吻,还是他的手,都不带有任何的成分。 他完全只是在将他的愤怒用这种方式传递给我。 因为他凝视着我的眼睛是清醒的。 我们都太过理智。 我垂下眼帘,狠下心来咬了下他的舌尖。见他眉头微动,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我一边盯着他一边把裤子穿好,抿着唇说:“时间不早了,我八点还要开直播,先走了。”顿了顿,我又尽量无事地笑着说:“如果你想要了可以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我不收你的钱。” 不再去看他对我有多厌恨和憎恶。我低着头下楼梯,才踏下两阶台阶,沈年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幽幽飘来:“你把话给我再说一遍。” “什么?”我攒着笑回头。他居高临下地将我望着,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喜怒。我喉头哽了哽,半晌,说:“如果你想要了可以给我打” “顾!笙!” 我的名字,一字一字从他齿缝间硬生生蹦出,像是带着寒气让我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 他沉着脸走近。眼底波云诡谲,我见他神情阴鸷地向我伸出手,心脏一缩,什么也不想就想躲。 于是脚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却瞬间踩空。 猛然间失去重心,我手忙脚乱地抓着扶手想要稳住身形,可穿着细高跟的脚踝崴的钻心的疼,我根本没有办法站稳。 滚下楼梯时,我听见沈年又喊了我的名字,“顾笙!”寒意终于消散。 我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后来我是被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吵醒的,而我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紧接着我就看到陆可盈的脸。 “醒了?”她小声地问道。 我嗯了一声,觉得头晕的厉害,还有点儿恶心想吐。就问了句:“我也脑震荡了?” 陆可盈翻了个白眼给我:“废话!你自己磕没磕到脑袋你自己不清楚?肿了老大一个包,要让周楠知道了她又得骂你一个小时不来停的。” “那就别让她知道。”我说着想坐起来,陆可盈过来帮了我一把,我轻轻摸了摸额头,果然如她所说老大一个包。 “看来我的水逆还没结束。”我叹了口气。 “水逆个屁啊!”陆可盈啐了句,说道:“明明就是沈年真想你死。还水逆。” 我看了她一眼:“不是沈年,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陆可盈虚假地笑了笑:“要没有沈年,你能摔下去?” “我算了。”没有精神和她细说,我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夜。现在是早晨八点”陆可盈拿出手机,“八点三十六分。” 我看着她:“那你守了我一夜?” 陆可盈说:“我是想来着,但你晕倒以后吧,你的手机响了,是你弟顾箫打的。我想着你都躺病床上了也不能瞒着他,就接了。然后他就来了,我就走了,天亮了又来的。” 我点点头,听着外面愈演愈烈地争吵声,又问:“外面在吵什么?”这里可是医院。 我话一问出口,陆可盈就心虚地瞄了瞄我,迟疑道:“顾笙,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弟顾箫来了,还带着你妈。” “我妈?”我皱眉。 “嗯,你妈。”顿了顿,陆可盈又说:“外边儿吵着的,就是你妈跟夏娇娇她妈。” “什么?”我看了眼关着的病房门,“你说我妈和夏娇娇的妈在吵架?为什么?因为我打夏娇娇的那一巴掌?” 陆可盈轻咳了一声,“这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儿。夏娇娇醒了后,我都做好战斗准备了,但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点儿没跟她爸妈提我打她的事儿,光说你了。等于是你给我背了黑锅。就这么,她妈来了,你妈也来了,就吵起来了。我说是我打的夏娇娇她爸妈都不信。” “能信也不会信。夏娇娇自己都说是我了。不过我也的确是打她了。”多打了两下还是少打了两下都无所谓了。 我在意的是,“我妈还有顾箫,和沈年碰面了吗?” 陆可盈平静地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三件事儿了。” “碰面了?” 陆可盈摇摇头,“知道顾箫要过来后,我怕他看见沈年跟秦律再跟他们打起来,就自作主张地把他们都撵走了。” “干的漂亮。”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不管顾箫还是叶婉蓉,最好都不要让他们见到沈年。一个会动手。一个会算计,碰到沈年,没有瓜葛也要扯上瓜葛。 “干的漂亮?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让沈年走呢!”陆可盈嘟囔了一句,我听了没吭声。 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病房的门开了,顾箫慢步走进,冷冷地扫了眼陆可盈后问我:“说吧,怎么回事儿?” “看见你姐醒了你也不关心一下?‘说吧。怎么回事儿’是什么玩意儿?”陆可盈说道。 “关心?”顾箫翘着一边的嘴角,讥诮地开口:“我总比那些看见她出事儿,却只会坐在沙发上装不认识她的人关心她。” “你什么意思!”陆可盈板着脸,音色也冷了下来。 顾箫拉过凳子“砰”地放在床边,他坐下说:“我什么意思?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说,你跟杂种狗他们是一伙儿的。” 陆可盈秀眉紧蹙:“杂种狗?你说谁?” 我睨了眼顾箫:“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这还不叫好好说话?我要真不好好说话,我早在看见她第一眼我就把她弄死了。”顾箫指着陆可盈问我:“那天在苏里,坐秦律旁边儿的就是她吧。嗯?她说她是幻梦的老板?还说是你朋友?” 我头痛地闭了闭眼,忘记这事儿了。 “她是幻梦的老板。也是我朋友。”我简单地说道。 “狗屁的朋友!”顾箫骂道,“有这样儿的朋友?” 陆可盈瞪着杏眼:“你别以为你是顾笙的弟弟我就不骂你!” 顾箫猛地站起身:“你他妈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打你!” “你他妈” 眼见着他俩要在我跟前也吵起来,我忙喊:“好了!我现在头晕恶心想吐,恨不得再用头撞墙把自己撞死过去。我都难受死了,你们非要挑这个时候吵那些没用的吗?” 顾箫闻言看了看我的脸,随即蹙眉说道:“我去把医生给你叫来看看。” “叫什么医生啊,她那是脑震荡后遗症。”陆可盈说道。 顾箫睇着她:“你闭嘴!” 陆可盈一瞪眼,像是又要吵吵,我就气虚地说:“陆可盈,你先回去吧。帮我跟楠姐还有三界情缘的游戏商说一下,我可能要休息一天才能继续工作了。” “我回去了谁照顾你?他?”陆可盈满脸嫌弃地看顾箫。 顾箫磨了下牙,拳头也一点点攥紧,我简直头都要炸了。 “我没事儿,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就回去吧。真要有事儿电话联系。” 陆可盈静默了几秒才说道:“那我就回去了。给你带的我家佣人做的早点,你别忘了吃。”她拍拍桌上放着的一个保温盒,拎起包就走了。 她一走,顾箫就冷哼道:“可算是走了,看她就不顺眼。” “你也走!”我瞪着他。 顾箫垂眼看我,坐下,“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能走?” 我说:“你没眼睛不会看还是没耳朵不能听?” “你给我好好说话!”顾箫斥着我,翘起二郎腿:“那女的说你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你怎么滚下去的?” “躺着滚下去的。”我说道。 顾箫“啧”了声,一脚蹬了蹬床边:“我问的是这?我问你怎么会滚下楼梯?你是腿断了还是脚瘸了?” 真想拿胶带把他嘴封上! 烦死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下楼梯的时候崴了下脚。穿的鞋太高了。” 顾箫一脸怀疑,“是吗?” “我鞋呢?”我歪了歪身子往床底下看去,我穿的白色高跟鞋就在那儿放着,我说:“你要不信你拿起来看,你看看那鞋跟儿。我连着崴了好几下。” 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曾想顾箫居然真的把我的鞋拿了起来,他偏着头看了看,没吱声地又把鞋放了回去。 “你以后少穿高跟鞋。”他说我:“你个儿又不矮。” 看他不再追问滚下楼梯的事儿,我稍微放松了些,说道:“穿高跟鞋跟个儿矮不矮没关系。为的是好看。” “嗯,摔死你更好看。” 顾箫冷嘲热讽地说着,问我:“脚崴了,不疼?” “不疼。”我往上拉了拉被子露出脚,肿起的脚踝处贴了膏药。 顾箫应了声,张嘴还想说什么,门又被推开,叶婉蓉拿着手包,厉声问我:“你和夏娇娇是怎么回事?她说你勾引沈年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刚才和夏家吵的,脸都丢尽了。” 我说:“她误会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跟姓沈的都干了些什么才能让她误会你勾引了沈年?” 我抬眼看她:“我能和沈年干什么?以我和他的那些恩怨除了希望我死,他又能和我干些什么?你想的太多了。” “我想的多?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印子,你说我想的多?”叶婉蓉提高了音量,“我看是你的心野了。” 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被角,叶婉蓉说道:“我告诉你顾笙。你最好给我收敛点儿。要是因为你这些破烂事儿害得我不能跟叶家结亲,到时候我要你好看!”她拿出一盒全新的遮瑕霜丢在我身上,“叶疏朗马上过来,赶紧给我把你那些难看的印子盖上!” 叶疏朗? “他怎么” “是我跟他说的。”叶婉蓉冷眼瞧着我:“这不是很好吗?趁机多交流交流。你越快把他拿住,我就越高兴。我越高兴,对你,就越宽容。” 我拧着眉拿起遮瑕霜拆封。 刚把脖子和胸口的痕迹遮去,叶疏朗便被人推着进了病房。叶婉蓉笑着迎上去:“疏朗,你来了。真是的,我都跟你说了没大碍,你还来干嘛?” 叶疏朗温润地笑笑,对身后的人说:“把我带给顾小姐的东西拿来。” “还带了东西?你说你,疏朗!还带什么东西!”看着七八个礼盒放下,叶婉蓉语气亲切地埋怨了他一句,大有把叶疏朗当一家人的姿态。 叶疏朗微笑着说:“不光是给顾小姐的,伯母,还有给您的。都是对女性有益的补品。” 叶婉蓉仿佛受宠若惊般惊呼了声,“想不到你还念着伯母,疏朗你真是有心了。那你和笙笙聊聊吧,我去给她打点儿水来。她渴了。” “好。”叶疏朗笑道。 叶婉蓉拿了桌上的水壶,随即她叫顾箫:“陪我一块儿去打水。” 顾箫面无表情:“就那么一壶水你自己去打就行了。我在这儿听听他们俩聊天。” “你这孩子!”叶婉蓉瞪他。 叶疏朗笑看顾箫,说道:“伯母,不如让我的人去打水吧,我们一起聊聊。” 叶婉蓉一听,摆了下手:“你们年轻人的话题,我插不上嘴。我去打水,你们聊。笙笙,好好聊啊。”她威慑性十足地看我一眼,走出病房。 “你也出去吧。”叶疏朗对身后的人说着,自行控制着轮椅到了床前。 他金丝边眼镜下的眼睛闪着笑意:“顾小姐,身体好些了吗?” “叶先生”我抿了抿唇。也笑:“其实我真的没有大碍。只是轻微脑震荡。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顾小姐的面色,看起来不像是没有大碍。”叶疏朗看着我的脸说道。 我摸了下脸:“很难看吗?” 叶疏朗笑着用手指比了下:“有一点。” “她一直都长那么难看,你现在嫌她不觉得晚了点儿?”顾箫抱着手臂,看了眼叶疏朗,又看了眼我,“还有,你们见第一面就躺一块儿睡了,还先生小姐的,有病?还是你想不负责?” 叶疏朗蹙眉,“睡” 我脑子里一下闪过自己曾经为了掩盖脖子上的吻痕对顾箫说的话。 愣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2:没有想爱就爱,只有想爱却不能爱 叶疏朗看着我,我艰难地吞了下唾液,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显然这就是撒了这么多谎的报应。 顾箫冷冷地睨着叶疏朗,很是不客气地问道:“你叫叶疏朗?” “是,叶疏朗。”叶疏朗很快回神,微笑道:“我知道你叫顾箫,你好。” 顾箫没理会他的问好,神情冷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叶疏朗,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继方才之后,叶疏朗又有了第二次的迟疑和疑惑,他微微蹙起眉,像是不确定般问道:“娶顾小姐?” “不娶她你还想娶谁?”顾箫似乎被他不够“端正”的态度气到,一下就从凳子上起身。他的动作过猛,凳子被他带的“砰”一声倒在地上,声音有些刺耳。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紧张地剧烈跳动,忙伸手去拉他的手想阻止他,他却看也不看地甩开我。 “第一次相亲见面你就把人给睡了,现在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她你又给我装糊涂?”顾箫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两声,盯着叶疏朗的眼睛里却有凶光显露。他说:“你跟我都是男人,所以你什么心思我也能摸得清,但是叶疏朗,你最好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她顾笙是傻了点儿,但还不至于傻到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就算她愿意,我也不愿意!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娶,还是不娶。” 我察觉到叶疏朗探究的目光,拧着眉说道:“顾箫!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你别说话!”顾箫斥了我一句,继续盯着叶疏朗。 我相信,倘若叶疏朗一开口就说他没有和我睡过,或者说他不娶我,顾箫一定会“收拾”他。叶疏朗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要跟人动手?他只有挨打的份儿。可事实是一切都是我信口胡说 我抿紧唇瓣,犹豫着该怎么把话说明白。 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叶疏朗却蓦地轻轻笑了一声,我抬眼看去,见他眼里有流光飞逝,他先看了我一眼,才对顾箫说道:“请放心,不管我做过什么。我都会负责的。” 顾箫又冷声问:“那我就再问你一遍,你准备什么时候娶她?” “随时都可以。只要顾小”话音一顿,叶疏朗淡然地改口:“只要阿笙同意,明天我就和她订婚。” 我皱了皱眉,听他继续说:“不过这样太仓促了,最好是能多给我几天时间,因为我需要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订婚,虽然不是结婚。但总不能太草率。而且双方父母也该正式的见一见,商量一下。你觉得呢?” 听了他的话,顾箫僵硬的神色慢慢缓和,他偏头打量了下叶疏朗,大约是见他不像是说笑的样子,就一脚把歪倒的凳子勾了起来,然后坐下说道:“我觉得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她觉得怎么样。” 叶疏朗点点头。语气认真地问我:“阿笙,你觉得呢?” “我”我张了张嘴,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我说顾箫:“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和叶和疏朗说。”见了一次面就直接叫名字,还真是诡异。 我无奈地掐了下眉心,顾箫板着脸说:“有什么话我不能听?” 我瞪着他:“你出不出去?” 顾箫看了看我,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 他一走,我立即就向叶疏朗歉意地说道:“叶先生,我” “就像刚才那样,叫我疏朗就可以了。”叶疏朗如玉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而我叫你阿笙,介意吗?” “不介意。”只是太亲密了。亲密的让我无所适从。 但叶疏朗显然不觉得无所适从,他说了句“不介意就好”,随即双手交握,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似笑非笑地说:“你弟弟他很有意思,对你也很好。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婚,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感觉真是微妙的有趣。”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顾箫说的那些话,但我知道,这个人远不像他外表那么温润无害。 “叶先生”一张口仍然是这个疏离的称谓,叶疏朗笑着冲我挑了挑眉,我举起一只手,叹道:“抱歉,请原谅我一时还不能适应直接叫你的名字。我只是想说,你听到了顾箫说的那番话,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叶疏朗唇线弧度美好:“你不是正要告诉我吗?”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他平静的眼神像把一切洞悉。我低头笑了笑,把紧绷的双肩放松,说道:“有一些事情,我对顾箫说了谎。”我解开病号服的两颗纽扣,轻轻扯开衣领给他看,他只随意扫了一眼便笑容不变地把视线移回到我脸上。 “我和一个男人发生了这种事情,痕迹被顾箫看见了。他追问我那人是谁。我并不想和那人产生太多纠缠,于是情急之下就把你牵扯了进来。我其实你听顾箫说的应该也都听懂了。我告诉他我和你相亲后对彼此都很满意,就上了床。在此我向你道歉,我当时真的没想到那么多。”我系上纽扣,对叶疏朗说道:“对不起。让你蒙受不白之冤。还平白无故地受到了顾箫的指责。” 我自认为我的道歉很诚恳,很真心诚意。 可叶疏朗却有忍不住的笑溢出眼角,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才说:“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接受了。但我有一点很好奇。” 我问:“什么?” “以我现在这个状况,要如何跟你”叶疏朗没有说完。 我看他分开交握的双手,掌心朝上地向外摊开,他的意思很明显:以我现在这个下半身瘫痪的状况,要如何跟你上床? “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顿了顿,我想起顾箫,又说:“显然顾箫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叶疏朗说:“但他或许很快就会想到。” 我闻言一怔。慢慢睁大了眼睛,叶疏朗见我如此,低笑道:“不用担心。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负责的。不论我做过,亦或是没有做过,我都会负责的。” “我不明白。” “呵。”叶疏朗轻笑着:“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你不明白,那看来我也要第二次对你说,不,你是明白的。”他整理了下盖在双腿上的薄毯。缓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跟我也是同一类人。我们两个在一起,应该能相处得很愉快。” “在一起?”我心有异样,抿唇笑道:“你当真要娶我?” 叶疏朗不置可否道:“我认为这是桩不错的婚事。” 我问道:“哪里不错?” “于我,于你,于顾家,都不错。”叶疏朗的笑有些冷清。 “即便是这样也不错?”我点着自己的胸口,提醒他我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他却说:“我是个残废,不能人道。自然也不会强求谁为我守身如玉。若我们结婚了,婚后你依然可以逍遥快活,只要你藏的够干净。” 一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身患隐疾,说出这种话,要么他极其自卑,要么,他深不可测。 而叶疏朗绝不会是前者。 我眯眼看他。用指尖挠了挠额角,一股烦躁从心底涌上,我问他:“有烟吗?” 叶疏朗摇摇头:“我不吸烟。你需要的话,我让人去帮你买。”他说着就动了动轮椅想叫人。 “不用麻烦了。”我喊住他,说:“医院不能吸烟。”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 叶疏朗看看我,把轮椅移到之前的位置,“我的提议让你感到为难?”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对我了解多少?” “不多。但足够让我认可你。” “认可?”我冷笑了下,“我不满十四岁时声名狼藉,十五岁成为媒体的焦点。十六岁我辍学离开顾家自力更生,成为一个网络直播平台的主播。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主播?就是每天化着浓妆,穿着性感的衣服坐在摄像头前和陌生的男人聊天谈情。当然了,偶尔也有很多可爱的女孩子和我谈心,但更多的还是男人。我今年才二十岁,可我经历过的事情让我的心远没有我的年龄那么年轻。叶疏朗,你说你认可我,那么你认可的是哪个阶段的我?” 叶疏朗说:“每一个阶段的你。” 我扭头看向他,他一如既往地浅淡微笑:“十四岁深陷性侵丑闻的你,十五岁孤身一人站在镜头前的你,十六岁到二十岁成为网络主播的你。我认可每一个阶段的你,却最欣赏历经所有还能走到如今的顾笙。” “恕我冒昧,你所谓的欣赏是喜欢我?” 叶疏朗笑而不语,我应道:“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沉默了会儿,我说道:“我妈很希望我能尽快嫁给你。我也对朋友和顾箫说过我可能会跟相亲对象结婚。但我没办法” 我抬眼直视他的双眸:“我有想爱的人。” “很正常,每个人都有想爱的人。”叶疏朗的眸色深沉,轻声道:“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想爱的人在一起。” 这句话直白而残忍,像一柄利剑笔直地刺入我的心脏,剑身是那么的冰冷。 我睫毛颤了一颤,“你认为我也不能?” “我认为你们都不能。”叶疏朗明明是面带笑容的,金丝边儿眼镜下的眼里却殊无笑意。他说:“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想爱就爱,只有想爱却不能爱。” 我勉强地笑起来:“听起来你深有体会?” 叶疏朗道:“我只是看透了规则。” 我垂下眼帘,静默了半晌,说道:“给我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 “什么答复?”叶疏朗问。 “是选择嫁给你,还是选择等我不能爱的人。” 叶疏朗沉静道:“好。”他又拿出张名片给我,“上次西餐厅一别,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 “你的名片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其实是连包都一起丢了。 叶疏朗对此没有说什么,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十点半我约了合作伙伴谈事情,现在该走了。你注意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我应了一声想掀被下床送送他,他却拦住了我。他控制着轮椅到门口,要开门时他回头对我说:“下次再见,记得要叫我的名字。阿笙。”他勾唇一笑,在我愣神之际离去。 叶疏朗走了十多分钟,叶婉蓉就提着水壶回来了。 她笑容满面地问我:“跟叶家的少爷聊的怎么样?” “你难道不是遇见他了?”要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笑得这么开心?每一道笑纹都像看到了金子似的在绽放。 “我在问你。”叶婉蓉一下没了笑脸。用力把水壶放在桌上。 我不耐烦地拧了拧眉,却还是语气顺从地说道:“聊得挺好。”一顿,我睇着她,又补充说道:“他好像挺喜欢我的。” 听我说的直接,叶婉蓉嗤笑了声,手指伸过来戳点着我的头:“还挺喜欢你,你也好意思说。你要没有我给你的这张脸,你试试看他还会不会喜欢你?趁着你年轻,脸还算嫩,能把他拿下就赶紧的。要不然,等你再过个三四年,你慢慢的连张好看的脸都没了,我看谁还会要你。就是要你,也不像叶家那么大户。所以你必须给我把他抓牢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听见就好。”叶婉蓉拿起她的手包,凉凉地扫着我:“至于你跟夏娇娇的事儿,明天我们两家坐下来再好好谈谈。到时你可给我争点儿气。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应着:“知道了。” 约莫是看出我的敷衍,叶婉蓉拧眉想再说两句,却又不知为何作罢,最后只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走了。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颓丧地向后靠着,隐约觉得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我像丢失了灵魂似的仰头,双目放空,不去想沈年,不去想叶疏朗,不去想叶婉蓉所有的所有我都不去想,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发一会儿呆。 可顾箫却连我片刻的安静也要剥夺。 “都走了?”他问。 “嗯。”我随便应了一声,身心俱疲的本不想搭理他,可等他走近来,眼角余光却瞥到他怀里那一大束的红玫瑰,我直起了腰,“别跟我说这花是你出去一趟顺便买的。”二十年了我就没收到过顾箫送的任何东西。 “我买的?送给你?”顾箫说我:“你想的但是挺美。” 空有一颗想抽他的心,奈何我是一点儿精力都没有。只能忍着怒气问:“那是谁送的?” “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的。” 顾箫随手把花靠墙放着,说:“心一科技的说是。代表他们公司来看你。” “看我怎么把花给你了?” “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冲过来硬塞给我束花儿,我还他妈差点儿一拳头打过去。”顾箫拉着个脸说道。 “人家又不是跟你求爱的。”说着,我不顾他飞来的眼刀,让他把我的包拿给我。 我从包里翻出手机,顾箫在一边儿问我心一科技是不是那个找我代言游戏的公司,我点头说是。 给张策划打电话,他也许正在忙,响了好几声才接起,问道:“你好,哪位?” “张策划,我是顾笙。”我说。 “啊?顾小姐?”张策划好像很惊讶。 我笑了:“张策划听不出是我吗?” 张策划忙说:“不是不是。只是我你” 听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就不再逗他,“张策划,你来医院看过我是吗?” “是。”张策划小声地说道:“你的经纪人告诉我你临时出了点事儿进医院了,我就想着买束花去看你。但是到了那儿我看你正在跟一位先生说话,我就把花交给你弟弟就回来了。顾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轻微脑震荡而已。谢谢张策划关心。只是不好意思,你们三界情缘手游的三周年纪念日那么紧,我却在签了合同的第二天就” 张策划听了慌忙打断我:“没关系没关系,顾小姐,身体要紧。你没事就好。我们的事情可以等你恢复好了赶工。来得及,来得及。” 我知道他只是在宽慰我,也就没再多说,随便聊了两句就挂了通话。 把手机放床头,我想躺下在歇会儿,顾箫却问我:“你跟叶疏朗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他短短一个小时里问的第三遍,“顾箫!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想嫁你嫁去吧!” “你说谁太监呢!”顾箫狠劲地踢了踢床,我只觉身子一震。整个床都晃了晃。 我气的瞪着他,他没好气儿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就会冲我吹胡子瞪眼!就你这个性格有人肯娶你就不错了。”他见我不说话,语气软下来:“我看叶疏朗家世好,长的也不错,就是个残废。但是残废也好,至少结了婚他要摸清你的脾气想打你也打不了。你就嫁了吧。实在不行就再离。” 这婚结了,就根本没可能离。 可顾箫不懂。 我垂眸掖了掖被子,低声说:“我再考虑考虑吧。” 顾箫默然地看我,我却不敢再看他。“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慢慢躺下,把被子盖在脸上,我听见顾箫往外走的脚步声,又很快停下。 “顾笙。” 我攥紧了手指,没应。 “挺多时候,我没你想的那么傻。但你不想说,我也就让着你,不再问。叶疏朗也好,那姓沈的杂种狗也好,你究竟怎么摔下楼梯的也好,太多你跟我隐瞒的事儿我都不追究了。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受伤了。” 门轻开轻关,我耳边除了不知名的响声,再没有其它动静。 我闭上湿润的眼,缓缓睡去。 这一觉又睡了四个多小时。醒来后我觉得头晕的轻了,也没那么恶心想吐了,就想着出院。可顾箫不同意,非要我留院观察一天,等明天听医生的话再说出院的事儿。 他铁了心跟我犟,我就只能答应多在医院住天。但当他要求夜里陪床时,我果断把他骂回了家。 不知是白天睡了的缘故,还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太浓,晚上我不太睡得着。像条离了水的鱼似的在病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稍微有了点儿睡意。 迷迷糊糊的睡着时,隐约觉得额头肿起来的包那儿发痒,以为有了蚊子,半梦半醒之间想用手去抓,手腕却倏然一紧,微凉的触感顿时让我惊醒。 “谁?”我警惕地问道。 睡前关了灯,现在病房里漆黑一片,除了门上玻璃照进来的走廊的一点微弱的光,我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顾箫?”我迟疑着叫出唯一想得到的人。用另一只手去摸灯的开关。 可手伸出去,半空中却被对方的另一只手慢慢握住。我呆愣片刻,意识到他拉着我的手引导着我朝一个方向去,直到我的指尖碰到柔软的皮肤。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连心跳都停止。 我发不出一丁点儿声响,像有人用一团棉花堵住了我的嗓子。 我只能用发颤的指尖去描绘他的五官。 冷冽无情的眼,高挺立体的鼻,还有一次次或霸道或温柔地亲吻我的唇。 “沈年?” 他没有应声,攥着我的手却一点点收紧。 这就是他的回应。 我想我应该冷静点,可我无法冷静。 白天我睁开眼第一个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但我却见不到他。我控制不了自己,冲动地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脚在床上乱蹬着想起来却因为崴到的脚踝使不上力而起不来。 他松开我的手腕,环着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抱起,我跪在床上,像怕他跑了一样用双臂箍着他。 我小心翼翼地又叫了声:“沈年?” “嗯。”沉闷的应答。 随即我感觉他的一双手都贴在了我的背上。那么温热的掌心。 我喉间发涩:“沈年。” 他贴着我的耳廓:“嗯。” 黑暗像禁忌的破坏者,将我的伪装彻底击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3: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难以抑制的热气从我心底涌上我的眼睛,我感觉看不见的世界慢慢变得潮湿,忙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闭上眼把哭意压下去。 我挪动了下膝盖,努力地让自己更靠近他。 我害怕我离得远了,他就不见了。 我感觉他放在我背上的手上移,到了我的后脑。他似乎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又像安抚焦躁的小动物般,用手在我头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那是我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的温柔。 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松香,抬起脸,想看他却只看得到如墨色般散不开的黑。 “沈年。”我缓缓松开搂着他的双臂,双手在迟疑中贴上他的脸,我拧起眉,用轻轻地,却是足以让我们彼此都听见的音量说:“你担心我?” 他轻抚着我头的手一顿,环着我腰的手也随之一松,他似乎想要远离我。 “你心虚了。”我抓住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就是在担心我。” 他低斥道:“放手!”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威胁,我有些大胆,更用力地抓紧了他,“每次我让你放开我,你就从来没有放过。所以这次我也不会放。”事实上他如果想要我放开手,很简单,他只需要拿出他男人的力气来与我对峙,或许用不到一秒他就脱了身。 可他没有那么做。 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做。 我单手摸索到他紧抿的薄唇,直直地吻了上去。 他的身躯像是有片刻的僵硬,也许是我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双手掐着我的腰要将我推开,我却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任由他怎么动作我都不放松,我再次勾住了他的颈项,张嘴,轻咬他的下唇。 他推搡我的力道一轻。我笑了,柔声问:“还要我放手吗?” 他沉默着,唇欺压下来。 而我只能被动地仰起脸,竭尽所能给他我能给的回应。但大概是脑震荡的缘故,几分钟之后我就大脑发懵,双腿也发软地没法支撑住。 于是亲吻中,我一下软倒在沈年的怀里。静谧的听见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我感觉他箍着我伸手去开了灯。 灯光一亮。我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等我适应了以后,我抬头,看到沈年清冷俊逸的脸,还有他泛着水光的唇。 “哪里不舒服?”他嗓音沙哑地问道。 “被你吻得很舒服。”我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在他浓郁的眸色下,又镇定地说:“但有点腿软。” 沈年眉心微动,没有说话。 他弯下腰抱着我想让我靠在床头。我却借此机会,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趁我睡着了来看我?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不是。”沈年垂下眼帘,沉声说道。 “你避开了我的视线,你在说谎。”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我说:“沈年,你就是在担心我。” 沈年垂眸看着我和他交握的手,抬眼。深邃的眸子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波动,“我是不是担心你有那么重要?” 我点头:“很重要。” 他蹙起眉,想要抽出手,我使劲地扣住五指,内心开启了一场极有可能粉身碎骨的赌局。 我平静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更因为我爱你。 听到我的话,沈年停住,眉头却蹙的更紧,他直起腰,疑惑地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我重复着说道,冲他微微笑了笑,“沈年,我不信你一点也感觉不出来。”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上面刻了多少你的名字。你怎么能一点也感觉不出来? 沈年对此避而不谈,问道:“你喜欢我,和我是不是担心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担心我的话,我会很开心。”我看了看他,见他对我说的“喜欢”没有表现出太厌恶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我轻轻拉着他的手想让他在病床上坐,可他脚下不动,我抬眸凝视着他,又拉了拉他的手,他与我对视了一眼,终于坐下。 除了满心的欢喜,我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表达我的心情。 我抿唇看他,他在看地面,侧脸的轮廓紧绷,似乎在沉思,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年?”我叫了声。 他扭头来看我,黑的纯粹的眸子盯着我:“你说你喜欢我。”我嗯了一声,他撇过脸去,静默了半晌。冷漠地问道:“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在一起?”是我想的那个在一起吗? 虽然是我把喜欢说出口,可他突然提出在一起,我只感到无比的茫然和怪异。而且“你不是快跟夏娇娇订婚了吗?”我勉强地笑道:“我不做任何人的情妇。” 沈年斜眼睨着我:“我也不会脚踩两条船。” 我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不会脚踩两条船就是说我和你在一起,你就不会和夏娇娇订婚,是吗?” “嗯。”沈年应了一声。 我眨了眨眼,一下又有些恍惚。 这是真实的沈年吗?不是我在做梦? 可就算我的梦里。沈年也从没说过要和我在一起。 我低头看两人纠缠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又细又长,跟他的贴合在一起我的手只有他的一半。我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手背,随即我注意到他的指尖也动了动,我掀起眼帘,见他正静静看着我。 想了想,我问:“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问完。不等他同不同意,我右手按着床面凑过去,两个人近在咫尺的距离,我甚至能看清他一根根长而翘的睫毛,我在他淡然的目光中,往他唇上碰了一碰。 冷,却柔软。 是真实的沈年。 我蓦地笑了一声,想退回去。沈年的唇一开一合:“笑什么?”他好看的丹凤眼紧盯着我。 开灯和关灯真是不能相提并论。 莫名其妙地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我一向不太会把羞涩摆在明面上。 我说:“我以为你是假的。” 他的手缠上我的腰,猛然间将我翻转放在腿上,我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抓紧他,他牢牢地圈着我,把头低下来,“现在呢?” “你是真的。”我拿食指点了点他的嘴唇。 他攥住我的手指,捏了捏,说道:“那么告诉我你的答案。”他问:“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是我活了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诱惑。 也是我最无法抗拒的一个诱惑。 我日日夜夜想着的人,心心念念爱着的人,问我: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该怎么回答?我又能怎么回答? 当然是告诉他: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可我,能和他在一起? “我们以前” “和我在一起,所有发生过的事情我都既往不咎。”沈年打断我的话。声线平淡地说道:“只要你离开幻梦,断了和其他男人的联系。以后只和我在一起。” “以后只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像是有了回声般,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 “能见光吗?”我问。 沈年皱了下眉,沉声反问:“你认为呢?” 我试探着说道:“能?” “嗯。”沈年应着。 他不会脚踩两条船,不会跟夏娇娇订婚。我不是他的情妇,不是他见不得光的女人。 只要我离开幻梦,只要我和他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 “我” 刚要出声,沈年却捂住了我的嘴,“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他说:“三天后,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 我拿开他的手:“但我”想立刻回答你。 “闭嘴!三天后!” 沈年拧眉不想听我再说,我徒劳地合上嘴,看他用手摸了摸我额头肿起的包,问道:“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不疼。”看见你,再疼都不觉得疼。 “昨天”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昨天我只是想赶在夏锦卓夫妇来医院之前把你送回家。” 夏锦卓夫妇? 夏娇娇的父母? 我讷讷地看他,问道:“沈年,你是在向我解释吗?” 沈年神色不变,耳根却可疑地红了,他没什么感情地继续说道:“是陆可盈太不知好歹。” “如果让她听到了又要跟你吵。” 我说着,却听沈年补充道:“你也不知好歹。” 我呼吸一滞,见他冷着张脸。就算他冷着张脸,他那双丹凤眼还是那么勾引我。 “我不知好歹吗?”我笑着把他的手搁在嘴边亲了亲,接着我注视着他的眼,不动声色地举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他温热的吐息越来越近,我稍稍扬起下巴,暧昧地说道:“我已经在乖乖听你的话了。” 不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 一旦你说要,我愿意毫无保留地奉送给你。 我含住他的唇瓣,噙着笑望他,他眯了眯眼,手遮住我的视野。 他的唇反客为主。 “啊!” 一声尖叫把沉迷亲吻的我惊醒,沈年移开手把我抱坐起来,我往门口看去,见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站在那儿,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 “我我只是看亮着灯想来看看”小护士磕磕巴巴地说着话,眼神乱飘,“已c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了” 她看上去挺害羞的,几秒的功夫连脖子都红透了。我说了句不好意思,她又瞄了眼沈年,支支吾吾地说没事,就关门跑了。 我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托着腮,大大方方地盯着沈年看。 他正整理着袖口,也许是察觉到我专注的视线,睇了我一眼。 “你长得真好看。”我说道。 “呵。”他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我拽住他的衣服问道:“你要走了吗?” 沈年说:“你没听到?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了。” “过一个小时,和过两个小时,没有太大区别。”他低垂着眼看我,我笑着说:“关键是我睡不着了。” 沈年扫了眼我的手,“我约了人见面。” 闻言我怔了怔,收起笑意,松开手说道:“约了人?那你走吧。路上开车小心。” 沈年看看我,嗯了声便走出了病房。 周遭全是他身上那股清淡的冷松香,就像他还在。但我转着视角看了一圈,假象太易被揭穿。 我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一下又不能肯定我是不是曾用它和沈年的手十指紧扣。 喜悦过后,巨大的空洞和怅然排山倒海般向我袭来,我扶着头想让自己回忆和沈年的刚刚,却发现我居然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怎么会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我黯然地闭上眼。隐约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听着不真切,却又渐行渐近。 某种感知驱使我掀起眼睑,我看着去而复返的他反手关上门,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我晃神之际来到眼前。 他握着我的肩膀让我躺下,熄了灯,我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旋即温暖的身体躺在了我身边,他将我搂进怀里。 “你不是约了人见面吗?” 他默然无语,有湿热的唇轻触我的额头。 心脏仿佛在坐过山车,忽而紧张,忽而兴奋,忽而雀跃,忽而失落。 此刻过山车停下,心脏落地。 全然是失而复得的欢愉。 我将手搭上他的腰,阖眼安静地睡去。 睡醒时,日上三竿,沈年早已不在。 我一边吃着顾箫买来的早饭一边问他:“我能出院了吧?” “嗯,医生说你死不了也不会变得更傻。我就给你办出院手续了。” 我舀着粥的手一顿,看他:“一大早你就想听我骂脏话?” 顾箫翻了个白眼,说:“妈让我十点送你去盛唐。” 我应道:“哦。” 顾箫睨着我:“哦?你不问问送你去盛唐干什么?” “去跟夏家谈心。”我把勺子扔进粥里,挥手对顾箫说:“撤了吧,没胃口了。” 顾箫拧着眉:“你才喝了两口粥。包子跟烧卖你动都没动。这是你最爱吃的那家店买的。我他妈排了两个半小时的队。”顿了顿,又说:“还有,你什么态度?撤了吧?还挥手?我是你的跟班儿还是你的随从?我看那医生说错了,你明明把脑子给摔坏了!” “滚!”我瞪着他,两手抓住桌边儿说:“你撤不撤?不撤我掀了!” 顾箫冷笑:“你掀!你看看医院的清洁工会不会撕你脸!” 我咬着牙要掀桌吓唬他,右边手臂却突兀一疼,我皱了皱眉。顾箫打量了我两眼,把小餐桌搬走,问道:“怎么回事儿?手疼?” “这儿,一使劲儿就疼。” 我抱着手臂侧着身子让他看,顾箫下手摁了摁,问我什么感觉,我说没什么感觉。 他猜测道:“睡觉压着了?” “好像是。”一整晚都保持着右侧睡的姿势。 “我再叫医生给你看看?”顾箫问我,我想说不用,他紧跟着又说:“万一你是胳膊断了呢?” 我隐忍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用。 于是我从被子里伸出没贴膏药的脚,照着他的屁股就狠狠地踢了一下。 吼道:“我他妈回去就找针线把你的狗嘴缝上!” 顾箫一脸嘲讽地说道:“衣裳扣子掉了你都不会缝就会花钱买新的,你还缝我的嘴!你就干想想吧你!”他拿出给我带的干净衣服,“换上。走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挑眉:“怎么?你还想再住段儿日子?” 想杀顾箫的像猛虎出山般凶恶。 “你不滚出去我怎么换衣服!”我气的大叫道。 顾箫说:“哦。你早说啊。” 早说? 我荒唐地瞪他,想说这个还用我说?他却慢悠悠地说道:“我都忘了你是个女的了。” “去死!”我随手拿了个东西丢向他,他冷哼着躲过,走了出去。 换完衣服,由于我脚踝还肿的厉害,只能让顾箫抱着下楼。 出了医院大厅,我见顾箫走向一辆等候着的出租车。就问道:“你朋友的车开走了?” “废话!那又不是我的车!”顾箫嫌弃地看我,“让你给我买辆车你又不给买!” 我说:“我没钱!” “呵呵。”顾箫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都从你钱包里看见一张四百万的支票了。刚好能给我买车。” 我操! “你他妈翻我的包?”不管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我直接薅住了顾箫的头发,恶声问:“谁让你翻我的包的?” 顾箫停下步子,沉着脸:“把你的狗爪子从我头上拿下来。” 狗爪子? 我假笑着松开他的头发,在他轻蔑的眼神中转而去掐他的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狗爪子!狗爪子!再不松我把你扔了啊!”说着他作势就要把我从双臂上甩下去。 清楚他不敢扔,我一点儿都不为所动,依旧掐着他的脸:“说!你没动我的钱!” 顾箫冷眼瞧我:“先狗爪子松了!” 我多用了力:“说你没动我的钱!” 顾箫颈间的青筋凸起:“先狗爪子松了!” 我掐着那团软肉扭:“说你没动我的钱!” 顾箫忍不了了,大声喊道:“我他妈没动你的钱!我就看了眼!把你狗爪子松了!” “你早说啊!”我用他讽刺我的话还给他,松了手。 顾箫气的直喘粗气。 坐上出租车,我们到了盛唐酒楼。 顾箫还想抱着我去,被我拒绝了。 我说:“你扶着我吧。要让叶女士看见,她该心疼儿子,骂我矫情了。” “你那脚能沾地儿?”顾箫看我穿着低跟拖鞋的脚,眉皱的紧紧的。 “凑活吧。忍一忍就行了。” 对,忍一忍就行了。 我抓着顾箫的手,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疼一点一点挪着走进盛唐。 好在订的包厢就在一楼,我疼了没太久。 顾箫推开门扶着我进去,我连身形都没站稳,就见一个人过来,心疼地说道:“哎哟我的乖女儿,脚都肿成这样了。怎么不让顾箫背着呢?” 我歪头看叶婉蓉,心说什么情况? “伯母。快让阿笙坐下吧。” 听见叶疏朗的声音,我愣了愣,朝着声源看去,见他就坐在圆桌旁。 同时,我又看到了一脸鄙夷之色的夏娇娇,一个衣着端正的中年男人,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外貌看上去就很温柔淑女的女生。 没想明白怎么多了不想干的人,叶婉蓉就和顾箫一起把我带到了叶疏朗边上坐下。 叶疏朗细声问:“为什么不坐轮椅来?” 我看他身下坐着的轮椅,想说如果我也坐轮椅和你就真成了一对儿了,又觉得这话说了不太对劲。就笑了下说:“没事儿,不疼。” “不疼?”叶疏朗抽了纸巾给我,轻轻笑道:“嘴硬。” “嘴硬”被他说的像是情侣间的打趣,我狐疑地看他,他温润如玉的脸上笑意满盈,金丝边儿眼镜下的眼睛,却冷静的自然。 我轻微地眯了眯眼,接过纸巾。 叶婉蓉“好母亲”的戏份却还没演完。 她抹着泪说:“嘴硬!脾气也硬!宁愿自己疼着也不肯让人背着。疏朗,你可得帮我好好改改她的性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太硬气了没人爱!” “怎么会?女孩子有骨气一点不容易吃亏。”叶疏朗笑着看我:“我挺喜欢阿笙的性格的。” 听了叶疏朗的话,叶婉蓉脸上有明显的笑,“你啊,你就惯着她吧。等你” “够了吧你们!”夏娇娇愤怒地拍了下桌子,瞪着眼说道:“这是来谈我们两家的事儿的,不是来让你跟疏朗哥结亲的!”她剜着我:“我们一家人都等这贱女人等了这么久了,她来了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勾引疏朗哥?我说你就这么缺男人吗?” “娇娇!”中年男人不悦地看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夏娇娇哼道:“我说哪种话了?我又没说错!她就是在勾引疏朗哥!” “娇娇。”叶疏朗冷淡道:“阿笙没有。” 夏娇娇气急道:“阿笙阿笙!你为什么叫的这么亲热!我姐可在这儿呢!” “娇娇。”温柔淑女的女生轻唤了句,歉意地看我,“对不起,娇娇被我们家人宠坏了。说话有点快言快语,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问:“你是她姐姐?” “是,我叫江若雪。你好。”她腼腆地抿唇一笑,不像刁蛮千金夏娇娇,像个十足的大家闺秀。 “哦,你好。”我淡笑了一声,说道:“别担心,我绝对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4:不过是一场戏 夏娇娇闻言,不满地用力跺了下脚,娇嗔地叫道:“姐!” 江若雪微微拧起秀眉,低声唤道:“娇娇!不要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夏娇娇轻蔑地睨着我,用得意地语气对我说道:“我姐跟疏朗哥是谈过恋爱的男女朋友,都订婚了,差一点儿就结婚了!” 中年男人呵斥道:“夏娇娇!” 夏娇娇撅着嘴:“爸!我是在帮姐说话!” 江若雪不好意思地抿唇看了看我,她泛红着脸颊,说夏娇娇:“娇娇,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你就不要再提了。一”说完,又欲说还休地看了眼叶疏朗,小女儿姿态尽显。 我不动声色地拿着纸巾轻轻按压额头的汗珠,侧首扫了眼叶疏朗。 而叶疏朗身为两个女人口中的男主角,神情淡漠的仿佛她们说的是旁人,他拿了一个茶盅放在我面前,葱白的手指拎起茶壶。淅淅沥沥的水声,伴随着他清清冷冷的音色。 “若雪说的是。娇娇,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要再提了。”倒了三分之二的茶水,叶疏朗把茶壶放下,看向夏娇娇:“阿笙和我相亲认识,我对她很欣赏。所以娇娇,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让我被她误会。” “相亲?”异口同声的两个女音。 我看着中年女人和夏娇娇满脸的惊讶,再看看不可置信的江若雪,端起茶盅掩住上扬的嘴角,任由她们将愤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叶疏朗说道:“是,相亲。” “疏朗哥!你”夏娇娇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的模样。 中年女人焦急地说:“疏朗,你相亲了,那我们家若雪怎么” “妈!”江若雪及时出声阻止,她眼里有泪光萦绕。脸上却还是得体柔婉的笑。她轻声说:“妈,事情真的都过去了。你跟娇娇都别再提了。”她又看向我和叶疏朗,再一次道歉:“对不起。妈妈和妹妹不太了解我和疏朗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说。我c我跟疏朗现在只是普通朋友,顾小姐不要多想。” 不得不说,江若雪长得很有婉约美。一袭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瓷白的皮肤,小巧精致的五官。眼眶里含着泪花,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让人见了真是心生怜惜。 可惜的是,我并不懂得怜惜女人。 “我不会多想的。”我握着茶盅,看着她盛满了哀伤的眼眸,平静地说:“不论是你们曾经男女朋友的关系,还是你们订过婚,差一点就结婚了的关系,我都不会多在意。你不是说了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事情都过去了。我还有必要那么介怀吗?我想应该没有。你说呢?疏朗?” 我扭头看叶疏朗,他微笑颔首:“当然没有必要介怀。” 我应道:“况且,我和疏朗目前也只是朋友。” 江若雪约莫是没想到我说的那么爽快,有片刻的怔愣在脸上浮现,但转瞬即逝。她抬手动作柔美地将脸边的发挽到耳后,笑着说:“顾小姐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怪不得疏朗会直言他很欣赏你。” “心胸宽广?”夏娇娇像怀疑自己耳朵似的,偏头啐道:“我呸!” 对于她这种没有脑子的人我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我把茶盅放下,冷淡地扫视坐在对面的四个人,问叶婉蓉:“妈,不是说来谈事情的?” 叶婉蓉端庄地坐着,看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说道:“笙笙啊,人家‘吃了亏’的都不开口,咱们要是先说,那不就显得咱们更过分了?” “吃了亏?”我好奇地问:“谁吃了亏?吃了什么亏?”我把手肘抵在桌面上,似笑非笑地看夏娇娇:“你吃了亏?” 夏娇娇瞪着我:“我” “夏娇娇!” 中年男人又蹙眉叫了她一声,中年女人见状忙拽了下夏娇娇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夏娇娇一脸的不情愿,哼哼着闭了嘴。 中年男人锐利的双眼扫过我,对叶婉蓉说道:“顾太太,是你提出要求双方当面对峙。现在,不论是我女儿,还是你女儿都已经来到。虽然疏朗也在,但疏朗对于我夏锦卓相当于半个儿子,对夏家而言也就不是外人,而且我看顾太太也是拿他当了自己人。想必我们开诚布公地把话讲清楚,也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问题。”叶婉蓉笑道:“如夏先生所言,疏朗是我们顾家自己人。” 话音一落,几道视线不约而同地射向叶疏朗。 叶疏朗毫无反应,淡然自若地饮茶。 像是默认了叶婉蓉的说辞。 我注意到江若雪失落的神色,再想想叶疏朗对江若雪的淡漠疏离。 一出妾有情,郎无意的独角戏。 我垂下眼帘,叶疏朗蓦然压低了音量问道:“在想什么?” “嗯?”我含笑摇头:“没想什么,只是在奇怪你怎么会来?”看见叶疏朗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意外。 “伯母说”叶疏朗停顿了下,嘴角上扬,好笑地说道:“怕你被人欺负。” 我也觉得好笑:“所以找你来帮忙撑场子?” 叶疏朗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 “那真是麻烦你了。”我半真半假地叹道。 叶婉蓉想要我和叶疏朗多接触多亲近,可找的借口未免太拙劣。先不说我会不会被欺负,就算我真被欺负了。她把身为男人的顾箫置于何地?话说出来或许太伤人,但至少顾箫四肢健全,而叶疏朗 也真难为叶疏朗肯附和叶婉蓉的谎言。 我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正想再喝口茶润润嗓子,手伸出去却突然听见夏锦卓叫道:“顾小姐。” 我收回手,抬眼看向他,他沉声说道:“请问顾小姐,我女儿夏娇娇说的跟事实是否有出入?顾小姐是否真的动手打了娇娇?” “夏先生。我也请问您,夏娇娇是怎么跟您说的?我的确是动手打了她,但您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动手打她呢?”我硬生生扯笑了两声,“我想夏娇娇只跟您说了她被我打得有多惨,但对于她的所作所为都只字未提吧?想必她也没说,是她先动的手吧?” 夏锦卓眉头微蹙。 “我什么所作所为?”夏娇娇一听我的话,嘴就闭不上了,她怒道:“你要是不勾引我的男人。我会动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勾引沈年!” “夏先生。”叶婉蓉冷冷地开口:“这就是令千金的教养?” 夏娇娇掷地有声道:“对!这就是我的教养!也总比你女儿明目张胆地勾引别人未婚夫的教养好!” “让她闭嘴!”夏锦卓凌厉地说道。 约莫是见丈夫的脸色骇人,原本赞赏地看着小女儿的夏太太只能无奈地抓着夏娇娇的手,小声劝慰她。可夏娇娇根本不听劝,站起身用手指着我骂道:“贱女人!你就是个贱女人!你勾引沈年坐他大腿上!衣服都敞开露着胸!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卖肉的色情网络主播!” 夏锦卓气的浑身发抖,江若雪连忙也站起身,按下她的手,皱眉道:“娇娇!你不能这” “我偏要说!”不等江若雪把话说完,夏娇娇就怒目圆睁地吼道:“她就是不要脸的贱女人!一次两次勾引沈年!刚才还勾引疏朗哥!她就仗着自己那一张狐狸精的脸。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欢!恶心!想吐!这种女人男人就是想玩玩她,她还”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夏娇娇的粗俗无礼。 氛围猛然间沉寂下来。 唯有叶疏朗眉眼不动,静默如山。 我把身体前倾,看坐在叶婉蓉那边的顾箫,问他:“怎么回事儿?” “不小心摔了个杯子。”顾箫活动着手腕,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笑了,随意又拿了个干净茶盅递过去,叮嘱道:“别再摔了啊。” “不好说。”顾箫接了茶盅,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说:“指不定下一回就不小心摔谁脸上。这我也做不了主。” “娇娇!快坐下!好好说!”江若雪听到顾箫的威胁,忙按着夏娇娇肩膀坐好。 我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看被顾箫吓到的夏娇娇,心平气和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勾引你的未婚夫沈年,说我坐在他大腿上,说我敞着衣襟,话全都让你说了。那我就问你一句,你有证据吗?” 夏娇娇张了张嘴,睨了眼拿着茶盅在手里的顾箫,抿了下唇才说:“我看见了!” 多苍白又无力的四个字。 “夏娇娇,倘若你现在是站在法庭上,法官要你拿出你指控我杀人的证据,你认为就凭你说的你看见了,能定我得罪吗?” “可我没站在法庭上!我看见了就是看见了!”夏娇娇说的理直气壮。 “是吗?”我无所谓地应了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说,我的头和脚会受伤,全是拜你所赐。是你把我推下了楼梯,让我变成这样。” 默然不语的叶婉蓉适时地惊叫道:“什么?笙笙你是被她推下”她睇着夏娇娇,埋怨地带着哭腔道:“你这孩子,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说了我就不让你”她哽咽着,垂首低泣。 我顺手把之前叶疏朗放在我面前的纸巾盒给她。 夏娇娇磨着牙说:“什么我把你推下了楼梯!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怎么是血口喷人呢?”我眉心微动,疑惑地说道:“你说你看见了我勾引你的未婚夫,却没有证据,可你看见了就是看见了。那我说是你把我推下了楼梯,我说是你就是你。你又说我血口喷人?夏娇娇,理可不能全你一个人占了。” 夏娇娇显然除了会骂“贱人”和“贱女人”之外,就不太会跟人争辩,粉唇张了合,合了张,却硬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她急红了眼,委屈地喊:“爸!” 即便夏娇娇太过愚蠢,夏锦卓身为她的父亲,还是出面说道:“顾小姐,娇娇是我的女儿,她或许脾气是坏了点,但她不会说谎。” “对,我们娇娇从小到大就没说过谎!”夏太太说道。 “夏先生,夏太太。你们夏家的女儿不会说谎,难道我顾家的女儿就是在说谎?”叶婉蓉擦着眼角的泪说:“你们未眠太不讲道理了。” 见她泪水像开了闸似的,我头皮发麻,心不对口地说道:“妈,你别哭了。”接着我漠然地看着夏锦卓和夏太太,“夏先生,夏太太,您二位护女心切。一心认定了是我单方面毒打夏娇娇。我就是全身长满了嘴想来也叫不醒两个装睡的人。” 想了想,我又说:“这样,不如去调监控?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勾引夏娇娇的未婚夫,看看我和她到底是谁先骂的谁?谁先打的谁?” 听我说去调监控,当机立断说着“好”应下来的是夏娇娇和夏太太。 估计这俩人的智商是一条线上的。 不过夏家,终归是有一两个有脑子的人的。 江若雪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顾小姐,对于你和娇娇产生的矛盾,我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我不好多嘴。只是你说去调监控”她犹豫了下,“娇娇说顾小姐是一个叫幻梦tv的直播平台的网络主播。而幻梦tv是陆家千金创办的,你和她又是好朋友” 江若雪话说一半留一半,引人遐想。 我微微扬眉,夏娇娇似恍然想起般叫道:“对!你和陆可盈是好朋友!你让我们去调监控!那肯定你早就让她做了手脚!哼!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她抱着手臂,抬着下巴,很得意。 我一边心里说着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一边故作无奈又气愤地说:“你说你没有证据,我提议去找证据了,你说我会暗中做手脚,你又不同意。好,那你们说,要我怎么做?” 大概是看我摆出了“你们欺人太甚”的样子,夏锦卓语气有些松动,“顾小姐,我们关注的是事实如何。” 夏太太说:“对!你不要弄的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 “你们这还不是在欺负我们嘛!”叶婉蓉嘶声说道。 “夏先生,夏太太。恕我直言”我没什么情绪地盯着他们二人,“你们说是只关注事实如何,但你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向我兴师问罪。你们的心里早已认定我就是夏娇娇口中那个勾引了她的未婚夫并且还打了她的贱女人。你们都相信你们的女儿不会说谎,所以说谎的必然是我。哪怕我主动提出去调监控,你们也不愿答应。你们究竟是怕我动了手脚查不出什么内容,还是怕查到与夏娇娇说的相反的内容?” 夏锦卓眸色暗沉,“你” 我拿起茶盅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凉透的茶水溅了我一手。 “我本来不想和夏娇娇计较太多,但是她动手打人在先,出口伤人在后,所以这件事,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必须查清楚。”我讥讽地勾了勾唇角,“我不能任由谁污蔑。” 夏娇娇怒道:“你贼喊捉贼!” “贼喊捉贼?”我眯起眼睛看向她:“用不用我脱了衣服给在座的所有人看看,你打我的那一拳有多狠?”我将手放在腹部上方。 夏娇娇一下有些磕巴,“我c我” 夏锦卓犀利地看着她,她心虚地喊道:“那你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我问:“你不打我那一拳我会打你一巴掌?” 夏娇娇瞬间语塞,但也立即反应过来,说道:“谁让你勾引沈年!他是我未婚夫!” “我没有勾引你的未婚夫。”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年不是你的未婚夫。 “你!你敢说你没有勾引!”夏娇娇气的双手在桌上乱抓。 江若雪略微地看我一眼,忽然道:“娇娇,不如让沈年过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让沈年过来? 我攥紧了被茶水浸透的纸巾。 余光瞥到叶婉蓉正无情地注视着我。 “姐!不是误会!”夏娇娇委屈地在椅子上扭动着身体,哼哼唧唧道:“我也想让他过来,可他说他忙!” 夏太太说:“他再忙,也不能不管自己的未婚妻啊。” 夏娇娇抿着唇没吭声,江若雪迟疑着,又说:“那打个电话?” 夏娇娇仍是不吭声。 夏锦卓冷言道:“再忙,接个电话的功夫总是有的。” 夏娇娇一咬牙一闭眼:“他不接我电话!” “呵。”讽刺的笑,来自顾箫。 江若雪说:“你不打,怎么就知道他不接呢?打一个试试。” 也许是被说服了,夏娇娇慢慢吞吞地拿出手机。 她按了免提,单调的“嘟一一一一嘟一一一一”响彻在包厢里。 我眼看着夏娇娇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刚要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就听到“嘀”的一声,沈年低沉悦耳的嗓音悠然传来:“有事?” 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夏娇娇开心地大叫了一声:“沈年!你接我电话了!你在干什么?在公司吗?你有没有吃饭?我” “有事?”沈年重复问道,像是不太耐烦。 江若雪推了推夏娇娇的手臂,示意她先问正事。 夏娇娇就问:“沈年,那个网络主播有没有勾引你?” 真直接。 我盯着她的手机,听到沈年说:“没有。” “怎么没有!”夏娇娇急道:“沈年!我爸妈都听着呢!” 沈年说:“没有。” 我忍不住笑了下。夏娇娇瞪着我:“那她坐你大腿上还露着胸。为什么!” 沈年音色冰冷:“她什么时候坐我大腿还露着胸?” 夏娇娇愣住:“前天” “夏娇娇,你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毫无感情的斥责后,沈年干脆地挂断了通话。 他没给夏娇娇面子,也没给夏锦卓夫妇俩面子。 一时之间,夏家四人的脸色都异样的好看。 我缓声道:“请问,算不算真相大白了呢?” “你!你!”夏娇娇胸口剧烈起伏,一把抓起她的茶盅。 夏锦卓怒道:“夏娇娇!给我住手!” “我要她死!”夏娇娇嘶吼着,凶狠地将茶盅朝我扔来。 我的脚受不住力。要成功地躲开茶盅有些困难。我拧起眉,把头压低想着硬挨一下再找她算账算了,旁边叶疏朗却极快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一拉,我径直地半趴在他怀里。 听着茶盅碎裂声,我首先去看顾箫,他正好在盯我,我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慢慢放开茶盅。 叶疏朗垂眸看我,我被他扶着重新在椅子上坐正,叶婉蓉才仿佛刚回过神,惊慌地失声叫道:“笙笙,你没事吧?” 我佯装害怕地紧低着头,叶婉蓉搂着我的肩,颤着声说:“夏先生,你女儿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报警!顾箫!快报警!” 夏锦卓急忙说道:“顾太太!娇娇她是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就能把茶盅往我女儿头上扔?她说要我们笙笙死你没听见?” 我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激动地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顾箫!” 顾箫走过来,我搂着他的脖子挣扎着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向紧闭的门。 夏娇娇叫道:“不准走!” 没人理她。 让顾箫搀扶着出了包厢,走出一小段距离后,我问:“有人追出来了吗?” “有。”顾箫回头看,“叶疏朗。” 不等我去看,叶疏朗控制着轮椅已经赶上来,“我让人开车送你们。” 我没拒绝。 上了叶疏朗的车,我让顾箫回去看叶婉蓉。我说万一双方争执着动起手来,叶婉蓉势单力薄,有你在也好一点儿。 顾箫本来不乐意,听我一说,不冷不热地睨了眼叶疏朗就回去了。 支走了顾箫,我对叶疏朗笑说:“他就是小孩子性子。” 叶疏朗应了声,问我:“真的吓到了?” “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再问?”我看着车窗外流逝的风景,说道:“不过是一场戏。” 叶疏朗说:“但夏锦卓真的吓到了。” 因为叶婉蓉说要报警。 我散漫地笑道:“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5:黑暗中熟悉的触感 事实上,叶婉蓉根本不会报警,她只会借机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夏锦卓对于她扬言要报警的行为表现得越担忧,越焦急,叶婉蓉能到手的利益就越多。 而就方才的情形来看,夏家是要出一次血了。 我轻轻地笑了一声,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后,扭头去看叶疏朗。他也正在看车窗外的景色,侧脸轮廓的线条柔和,当真就像个性格温润的世家公子。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会让你以后在夏家面前为难吗?”我问道。 叶疏朗慢慢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怎么这么问?” “这么问很奇怪?”我说毕竟夏锦卓把你当他半个儿子,你又差一点就和江若雪结婚。 叶疏朗低声笑道:“既然都是半个儿子了,应该不会太为难。”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看得出他并不想说他和夏家的事,我也就不再多问。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氛围似乎又显得有点儿沉闷和尴尬,于是我便没话找话地随意问了句:“江若雪是夏锦卓的亲生女儿吗?” “嗯?”叶疏朗约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因为她姓江?” 我应了声,又似笑非笑地补充说道:“还因为她有脑子。和夏娇娇不一样。” 叶疏朗听了我的话,勾唇说道:“她的确比夏娇娇聪明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他金丝边儿眼镜下的一双眼睛盯着我的,淡淡道:“她不及你。” “不,她比我聪明多了。”我敷衍着回道。 叶疏朗闻言嘴角的笑意无声扩散,接着说道:“江若雪和夏娇娇都是夏锦卓的亲生女儿,同父也同母。夏锦卓应该是圈子里难得留有原配妻子的男人了。” “那江若雪姓江?随母姓?” “嗯。” 我说:“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就随母姓,可不多见。” 叶疏朗淡漠道:“因为她的性别是女。” “哦”我恍然,讥讽地说道:“夏家是只许儿子跟父姓?真有意思,那夏娇娇呢?” 如果身为女性的江若雪随母姓江。那同为女性的夏娇娇,怎么会随父姓夏?难道不该也姓江? 想了想,我信口猜测道:“夏娇娇很受夏锦卓的宠爱?” 但叶疏朗的回答否定了我的话。 他说:“因为夏锦卓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有一瞬间的怔然,完全没想到这一点上。“所以夏娇娇随他姓夏,是因为他不能再让妻子受孕为他生儿子?”说不清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最直接的就是觉得夏锦卓荒谬又可悲。 我想到叶疏朗方才说的话,“你说夏锦卓是圈子里难得留有原配妻子的男人。”他默然地看我,我说:“如果失去生育能力的是他的妻子” 叶疏朗垂下眼帘。唇角似有若无地上扬,“抛妻弃女,在这个圈子里是常态。”漫不经心又冷血无情的语气。 “常态?”我哼笑着,没有发表意见。 我初时听到叶疏朗那句话还以为他是在赞扬夏锦卓的专一,现在我却明白了,这是他给的极尽的讽刺。 我摇了摇头,扒着椅背让开车的司机改道儿,司机不听我的。而是询问叶疏朗道:“大少?” “按照顾小姐说的做。” 叶疏朗话音一落,司机就马上换了路线,我重新靠回椅背,听见叶疏朗带着笑音说:“我记得我是要送你回家。” “我必须去工作。”三界情缘的三周年纪念日迫在眉睫,可我才只拍了三套写真。我真怕再拖延下去到时候会来不及。我从来都不想成为一个拖后腿的人。 叶疏朗了然地问道:“这就是你不让顾箫上车的原因?” “嗯。”我无可奈何地说:“他会骂死我的。” 叶疏朗哑然失笑道:“那他现在要骂死我了。送行动不便的你去工作。” “我会给他说明白的。而且”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像更肿了的脚,表情不变地说道:“也并不是行动不便,只是走起路来比平时慢一点儿而已。” “是吗?”叶疏朗垂眸扫了眼,没有拆穿我。 二十几分钟后。车开到了心一科技,张策划接到我提前打的电话,已经在门口等候。 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时,叶疏朗叫住我,然后他让司机从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一副折叠轮椅,告诉我:“总比你自己走着要快。” 我张嘴想拒绝他的好意,他直接无视了我,命体格健壮的司机把我抱坐在了轮椅上,随即对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张策划说道:“麻烦请多照看一下阿笙。她的脚上有伤。” 张策划木讷地说:“哦哦,好。” “谢谢。”叶疏朗微笑着对他说着,又来看我:“等你工作结束,需要我再派人来接你吗?” 我微微皱了下眉,平静道:“不用了,我让顾箫来接我。” 叶疏朗嗯了声,也没有强求,跟我和张策划说了“再见”便让司机开车,缓缓升起车窗。 目送车子离去后,我试着转了转轮椅,发现自己根本转不太动后,我试图寻求张策划的帮助。可一抬眼,却见他还傻愣愣地盯着远方看,但叶疏朗的车早就消失没影儿了,他在看什么? 我疑惑地叫道:“张策划?” “啊?”张策划一下子回过神,惊讶地问我:“顾小姐,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慢慢笑道:“只是想请你帮我推一下轮椅,我不太会弄。” “哦!哦!”张策划赶忙绕到我身后去推着轮椅往公司里走,好在没有台阶,进去的很方便。坐上电梯后,他叹息着说:“顾小姐,您真的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们可以等您的身体完全恢复健康了再赶工进行制作,反正离三周年纪念日也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算迟了哎迟了也没事儿。当然不迟最好。可关键是您这刚出院,脚都没法下地,您” 他是关心我,我能感觉得到。 但他太絮絮叨叨了,我不得不出声打断道:“张策划,我不是也跟你说了吗?我只是轻微脑震荡,不碍事儿。至于我的脚,我们可以先把写真拍了。动态形象就等再过两天我脚好了拍,这不是也挺好的吗?” “可是可是” 张策划吞吞吐吐的,一脸想说却又不能说出来的困苦。 我拧起眉:“可是?可是什么?” “可是您的身体比较重要。”张策划干笑着,明显是不想跟我说真话。 我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说道:“小宋总?”张策划精神一凛,吃惊地瞠大了双眼,简直就是在问:你怎么知道? 我嗤笑了声,想问他你们小宋总在不在公司。我好和他见个面。可转念一想,那个小宋总在我这儿弄得神神秘秘,想来也不会轻易地和我碰面。于是我就作罢了。 出了电梯,冷静下来的张策划一边推着我往前一边问:“顾小姐,送您到公司的是您的男朋友吗?对您真体贴。” 我说:“他是我的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轮椅停顿了下,张策划笑了,说道:“顾小姐和您的相亲对象,都不像是需要相亲的人。” 我也笑。这哪有什么像不像的。 两个人随便闲聊着,张策划带我去了上次换服装的设计室。由于我的脚受伤,张策划就想找两个小女生来帮着我,被我好说歹说地用“我是脚残了又不是手残了”为由给推了,随后我自行拿着衣服换。 但好在换的是裙装,也没耗费太多功夫。 等我换完,化好妆,做好造型,看我极为不顺眼的宋自清就来了。 当时几个游戏角色设计师正围着我转,他们在检查细节。大约是见我伸着双臂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让人“伺候”,他冷笑着说:“顾小姐挺大的架子。” “宋先生,顾小姐她” 张策划好心想替我解释,我叫了他一声,手撑着膝盖就缓缓站起身,也不去看宋自清。 检查完细节,张策划过来要扶我坐回轮椅上。他好推我去摄影棚。我心说真是实诚的过度,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就压低声音对他说:“张策划,我能自己走,你不用管我。”宋自清看我已是看仇人的眼神了,再让他误以为张策划对我鞍前马后地献殷勤,我受气是连累张策划是大。我过意不去。 “你自己能走?”张策划怀疑地往下看我的脚。但裙摆拖地,把脚盖在裙下,一点儿也看不出异样。 我推开他的手,重复着说道:“我自己能走。”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尽量把全身的重心都放在没受伤的脚上,一步步走向摄影棚。 尽管我很努力地维持正常,但脚踝传来的尖锐痛感仍是让我的走姿变了形态。 我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公司员工或多或少都朝我投来打量的目光,低了头。张策划追上我,拼了命地想扶我,但我就是不用他,他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顾小姐!我求您了!您就让我扶着您吧!”张策划像要哭了似的说道。 我受不了地看他:“张策划!我又不是慈禧太后走哪儿都必须要人扶!” “您谦虚了!”张策划挡在我身前,诚恳地说道:“您比慈禧可尊贵多了!我求您了!您不坐轮椅,至少让我扶着您!” “张策划,我” 张策划不让我开口,手指着地面说:“不然我给顾小姐您跪下?我跪下求您了!”说着他膝盖一弯当真就要给我跪下,吓得我连崴的脚也顾不上了,忙抓住他,“张策划?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平时看着挺正常一人。 张策划严肃认真地说:“顾小姐,您就当我是没吃药吧!真的!让我扶您!” 我抿紧唇,向他抬起手:“你不怕被宋先生开了?” 扶着我,张策划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开心地说:“没事儿!小宋总会保我的!” 我睨了他一眼,冷不丁地说:“因为我?” 张策划脱口而出道:“对就啊?”他懵了似的看我,我冷漠地回看他。 随后他就一吭不敢再吭了,紧闭着嘴在我身边忙前忙后,一会儿扶我坐下休息,一会儿给我送咖啡甜品。 好几个人兜着头盯着我俩窃窃私语,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我闲坐着跟张策划随口一说,他就跟被针扎似的蹿起来去找那些人解释。 我真觉得我要尽快弄清楚小宋总是谁了,再这么下去,我不疯,张策划就疯了。 心里想着等忙完找陆可盈让她帮着查查,我又继续拍写真。 拍着拍着我就不自在了。 这个不自在的原因来自宋自清。 我前脚被张策划扶着到了摄影棚。后脚他就跟了来。 他来就来,我无所谓,但他冷如寒冰的视线紧盯着我不放,我就有所谓了。 没人想被盯犯人似的盯着。 最初我是想忍的,也就没当回事儿,强迫自己不理他就行了。可到后来我改妆换装,他变本加厉地坐到了边儿上盯,盯得其他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宋先生!” 我扭头瞪向他,故意大声地说:“请你收敛一下你的视线!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看上我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自清浓眉紧蹙,嫌弃地说道:“我怎么可能看上你?” 我当然知道宋自清不会看上我。 但我偏要恶心他。 “你没看上我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你一直盯着我不是看上我了?” “你!”宋自清唇线紧绷,约是碍于人多不好对我发作。 我故作无知地冲他微微一笑,“宋先生要是喜欢我,就跟我明说,那我才好拒绝你!” 宋自清眉眼戾气逼人。 他无声地凝视了我好几秒,最终大步离开。 把宋自清气走,周围的气温逐渐回升,接下来的几套写真拍的都很顺利。 按照我的想法,我是希望把九套服装造型在一天之内都拍完,可张策划却不肯,说我脚伤严重,只让我拍了五套。 看他坚持己见,我也无奈,就让顾箫来接我。 张策划说:“顾小姐,我开车就能送你。为什么非要你弟弟来接呢?” “开谁的车?你们小宋总那2300万的车?算了。我腿脚利索坐一坐行,现在坐着轮椅,万一磕了碰了,我怕我把全部身家搭上也赔不起。” 打趣地跟张策划说着,他把我推出了心一科技。顾箫就站在一辆出租车前。 看见我,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张嘴就骂:“顾笙你能耐了啊!都成个瘸子了你还瞎跑!你看看你那狗爪子肿的,上午还是窝窝头,这跟个馒头似的,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我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顾箫冷着脸举起手,张策划吓得忙站从我身后站到我前面,连声喊道:“别!别!别!” 他扭头看我,又看顾箫,“有话慢慢说,千万别打人!” 顾箫漠然地放下手,看张策划的眼神跟看傻子没什么两样。 我蓦地笑出声,歪头对顾箫说:“他是张策划。” 张策划伸出手:“你好,我叫张立斌。” 顾箫压根儿没想跟他握手,绕过他来推我,冷冷说道:“顾箫。” 张策划有点儿尴尬地放下手,跟着我们走到出租车前。 顾箫把我从轮椅上抱起要放进车里时,他想帮把手,却被顾箫瞪着眼地问:“你手伸她屁股那儿是想让我把你手剁了?” 闻言,张策划脸通红,猛地收回手。 我咬紧牙关,握了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顾箫胸口。 顾箫垂眸扫了我一眼,和我一起坐进车。我扒着窗口正要跟张策划说声“再见”并谢谢他照顾我,顾箫却一把把我拽回到位置上坐好,面色阴沉地让司机开了车。 眼看着张策划僵在嘴边的笑一闪而过,我好脾气地问顾箫:“你想气死我?” “谁想气死谁?”顾箫虚伪地笑道:“是你想气死我才是。你不是说回家?刚那儿是你家?是你家你让我来接你?我跟你说顾笙,就这段时间因为你,我能少活三十年!” 顾箫只要一占理儿,嘴皮子就特别溜。 而我理亏,自然是有火也不好撒。 我把火憋肚子里,安静地坐着任凭他骂。 可回到别墅,点了外卖吃完他也没骂完,等我洗了澡,他给我脚上换膏药贴,再骂。 我烦了。问他:“你有完没完了?” 他说:“没完!” “你滚滚滚!我用不着你了!”我蜷起腿要自己来,他掀了眼帘睨我,扣着我的小腿又使劲儿地把我腿抻直,不准我再乱动。 膏药贴的黏性很强,从脚踝上揭下时牵扯着皮肤,有轻微的刺痛。 我抱着另一条腿,看他一言不发地给我弄着,问道:“跟夏家的事儿解决了?” 顾箫应了声。 我又问:“叶女士从夏家那儿赚了多少?” 顾箫手一顿。没看我,也没回我。 我琢磨着:“以叶女士的秉性,肯定不少。”要少了,她不会罢休。 我拿手戳了戳他,说道:“来钱了,你没趁机问她要辆车?” 顾箫蹙了蹙眉,收拾起垃圾说道:“行了,睡吧。”随即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抿唇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还怕我听了伤心呢。” 我才不伤心。 我早已伤透了心。 把灯关掉,我阖眼安然地睡下。睡到凌晨三点多,被陆可盈的电话吵醒。 她好像正在嗨,劲爆的舞曲狂轰乱炸着我的耳膜。 “顾笙!睡了吗?”她兴奋地喊道。 “睡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眼坐起身,问她:“怎么了?” 陆可盈吼着:“有人让我问问你跟夏娇娇的事儿怎么样了!” 有人? 我问:“谁?” “秦律!” 听着陆可盈的话,突然有一阵凉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阳台的落地窗没关好。 我掀被下床,问她:“你跟秦律一块儿玩儿?” “我哥也在!” 哦,陆庭深也在。 看来关于幻梦,陆可盈和陆庭深达成共识了。 幻梦也不会因我的一句话而被拆了。 我笑了一声,负罪感减少了些。关紧落地窗后,打算把跟夏娇娇的事儿给她说一说,却突兀地发现黑夜里闪着的一点星火。 就在别墅小花园的铁门外。 我眯起双眼想看清,但看不清。 “陆可盈?” “啊?” “只有你和你哥,跟秦律,三个人吗?” “还有一个他俩的朋友。叫什么?容易?容易?是吧?你是叫容易吧!对,容易!”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对陆可盈说:“夏娇娇结束了,具体情况有空再说。” 不等她再问,我挂断通话,摸黑出了门。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敢开灯,怕被顾箫察觉,提着一颗心蹑手蹑脚地忍着疼下了楼后,正要走大门。想起大门装了会叫的感应器,我只得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就去爬矮窗。 悄悄地开开窗,我又看了眼小花园外,那一点星火,又红又亮。 我咬着下唇,屏气凝神地拖着疼的要死的脚爬到窗外,再满心欢喜地朝小花园外看过去,星火却不见了。 走了? 我怔愣了片刻,拖着受伤的脚小跑到铁门前,正要再爬墙时,窸窸窣窣的草地被踩踏的声响,在我斜后方。 我侧首去看,看不见,正要用手机去照,一只手牵住了我的手腕。 黑暗中熟悉的触感。 我攥紧手机,扭身扑进他的怀里。 也许是我太出其不意,他被我撞的身形晃动了下,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我搂着他精瘦的腰,听着耳边他的心跳声,小声地问:“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我揪着他的衣服,仰起脸,盯着一片漆黑问:“你来了多久了?你身上好凉。你冷不冷?我去给你拿件顾箫的唔” 毫无温度的唇压下,让我将所有话语吞入腹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6:出事了 究竟是亲吻本身就会令人上瘾,还是,只是沈年的亲吻才会令我上瘾? 我不知道,也无心探究。 因为我沉醉在他的唇舌之间,无法自拔。 我将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严丝合缝的紧密对他而言似乎还不够,他的左手按压着我的后背,右手强势地箍着我的腰,所用的力气之大让我隐约有些不好过。 但是不要紧,我可以承受。 只要是他,不论什么,我都可以承受。 我迎合着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动了动疼痛的脚,随后我把双手往他的里衣伸进去,手触摸到结实的肌理时,他带着烟味儿的吻忽然停了下来。 我以为是我唐突的行为让他不悦,蜷起手指正要抽出手时,他音色沙哑地问道:“脚疼?”鼻间有沉重的喘息。 我摇摇头,重新用手没有阻碍地触碰他的身体,压低了声音说:“不疼。” 在我腰上的他的手收紧了几分,没再吭声。 莫名其妙地沉静了一会儿,我依偎在他的胸膛前,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不像之前那么低了,试探着问道:“不继续了吗?” “想继续吗?”他的唇依附在我耳边,温热的吐息让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 我说:“想。” “把手机的灯关了。”他咬着我的耳尖儿低低地说了句,随即弯腰把我打横抱起。他这一下突如其来,我猝不及防地惊呼了一声,立即心惊地勾住他的脖子。 “嘘!”他叮嘱着我。 我咬住唇,单手把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关了。随后他抱着我走了几步把我放坐到小花园的矮墙上,我茫然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听到他翻墙落地的动静,接着他拉起我的双臂让我搂住他的脖子,把我抱了出去。 我问他:“我们去哪儿?”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稍微向上抬了抬,我倒在他的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脸颊,他没有回答我。于是我就看他抱着我在门卫保安眼皮子底下走出。然后到了他停放在外面的车旁。 “车钥匙在外套左边口袋里。”他说。 借着不算明亮的路灯,我看清他俊逸的脸,眨了眨眼,摸出车钥匙开了车锁,紧跟着识趣地侧身拉开了后车门。 这个场景有点像在盛唐遇见的那次,可不一样的是,现在他没有醉酒。 车顶灯的照耀下,他的眼神是正常的清冷。 我静静地坐在他旁边,想问他怎么继续。却见他拿出了烟,并把车窗降下了一条缝儿。 我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在他要点烟时我按住他拿打火机的手,唇凑上去含住他的,模糊不清地说:“说好的继续。”我扭着身子想跪坐在座椅上,他放下烟和打火机,双手掐着我的腰一提,让我坐在了他腿上。 “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我离开他的唇,细声细气地说道。 “我喜欢很多姿势。”他暧昧地说着。手按着我的后脑勺。鼻尖顶住我的,唇也贴合着,灼热的呼吸围绕不去。 听着般的话语,像有热气涌上我的脸,我强自镇定地微微一笑,指尖在他胸膛来回滑动,问道:“比如呢?” 他攥住我的手,丹凤眼的眸色暗沉:“比如” 他压低了音量,像怕被第三个人听见似的在我耳边娓娓道来。语气性感至极。在他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时,他的手钻进了我的睡衣里。 我忍着体内翻涌的异样,拉下他的外套,亲吻他的颈项。 我问他我的吻技比起前几次有没有进步? 他不理我,可手下的动作却变粗。 当如同烟雾将我和他笼罩时,我停下手直起腰,拧着眉望进他那双撩人的丹凤眼里,急切地问:“做吗?” 他眉头紧蹙地盯着我。 我说:“我很难受。” 他抿紧薄唇,手要从我睡衣里拿出来。 我说:“我想让你进来。” “闭嘴!” 他像是忍无可忍地低斥了我一声,将我被扯的乱七八糟的睡衣整理好,随即就要把我从他腿上抱开,我见状缠住他不放,直白地问道:“为什么不肯做?你不想要吗?但你顶着我。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和很多男人做过,你嫌我” “脏”字还没说出口,沈年便再度封住了我的唇。 愤怒c压抑,和刚才柔情似水的深吻截然不同。仿佛我的话触犯到了他的禁忌。 他的眼睛里蕴藏着我看不懂的情愫,炙热得像是要把我焚尽。 我睁着眼与他对视,一下觉得有些冷,我垂下眼帘,抱紧了他。 长长的一吻结束,我伏在他的肩头轻喘,我不再提想和他做的事,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点起一支烟说道:“下午夏娇娇找到了我。” 我抬起脸看他,他一边缓缓吐着灰白的烟雾一边说:“她说叶疏朗也在场。” “我妈叫他去的。”我跟他解释道。 他点了点头,“是吗?”他把烟伸到车窗外弹了弹,弹掉一小截烟灰后他把烟放在唇边,露出今夜我见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夏娇娇说你们两个很亲密。” 我盯着那燃着的半支烟,从容不迫地回道:“没有我和你亲密。” “我和你?有多亲密?”他似笑非笑地表情真是让我心神荡漾。我控制着自己想去拿烟的念头,低着眉眼看他,用自己都不敢听的魅惑的嗓音说:“亲密到,可以把你喜欢的姿势都用一遍。” 沈年默然地盯着我,一口气将剩下的烟吸尽,他把烟蒂随手扔掉,手猛地扣着我的后颈就堵住我口,烟渡进我的口鼻。 我抓紧他胸前的衣服。闷闷地呛了两声,很快便贪婪地与他唇齿纠缠。 大约是亲的次数多,亲的又狠,唇瓣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他用牙齿轻咬了下我时,我微弱地呻吟了一声,他移开唇,染着色彩的眸子扫了眼我的唇,他眉头微动,偏头避开我的吻。低声道:“够了。” 尽管我对他犹如罂粟迷恋,可他说“够了”,我也就克制着不再乱动。 待到两人高升的体温都逐渐恢复正常,我才平静地又问他:“你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不用问他怎么知道我住顾箫这儿,也不用问他怎么知道顾箫住这儿,他想查,简直易如反掌。 我关心的只有他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问:“要是我没发现你,你是不是就走了?” 沈年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来问我:“凌晨三点。怎么不睡觉?” “睡了一觉,醒了。”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太好,迟疑着问:“你没睡吗?”顿了顿,我又问:“你来了多久?” 沈年显然是不想理会我的任何问题,他的手顺着我的大腿下去,握着我的小腿肚把我的脚抬了起来,他偏头看我肿起的脚踝,询问道:“换过药了?” “嗯。”我应了一声。 他微凉的指在我的脚后跟处摩挲。有些发痒,但更多的是心悸。 他于我的每一个触碰,都让我的血液沸腾。 我忍不住想把脚放下,可他却攥住,抬眼看我:“疼?” “不”话没说完,他面色冷寂地捏了下我肿起的脚踝,我疼的僵了一瞬,他要笑不笑地:“疼?” 我喉头哽塞了下,仍是说:“不疼。” “看来我应该拿一面镜子给你,让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有多扭曲。”沈年不冷不热地说着,把我的脚放在座椅上,我眼睁睁看着他脱下我的鞋,手开始给我的脚按压轻揉。 他的动作意外的温柔,力道也恰到好处。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他略微垂首,眉头习惯性地轻蹙着,时而眨动的睫毛又长又翘,看起来很认真的模样。 我不经回想起几次遇见他,冷酷的c刻薄的c嘲讽的c还有温柔的。他的性格真是应了“阴晴不定”这个词,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陆可盈才会说,让我见了他离他远一点。怕我死在他手上。 但我怎么舍得离他远一点。 我出神地盯着他的侧脸,冷不丁听见他说:“明天中午十二点,我来接你。” “什么?”我怔然。 沈年不再说,帮我把拖鞋穿好后,便将我送回到了别墅。直至我站在矮窗里,在渐渐散去的黑暗中看到沈年身手矫健地翻过小花园的矮墙后迈步离去,我都没想明白他说的“我来接你”的意义。 但这不影响我的期待。 天亮后,我让顾箫早早地把我送到心一科技去拍剩下的三套写真。拍着写真我就跟张策划提前说好,中午请两个小时的假,他答应地很痛快,说我是个病号,怎么都行。 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我拒绝张策划要送我的提议,在他的帮助下上了出租车。 到了别墅小区,我把折叠轮椅暂时先放在了门卫保安处,然后就站在那儿等着。边等我还要边提防顾箫会不会出来,提心吊胆地等到十二点还差几分钟时,我远远地就看见一辆灰黑色的迈巴赫朝我驶来。 我笑了笑,挪动着脚往前走了两步,车停下,沈年皱着眉走过来,冷声问:“谁让你在这里等的?” 愣了片刻,我扯着嘴角说:“我想等你。” 听见我这样说,沈年似乎有片刻的怔忪,他深邃的眼掠过我,唇抿成一条直线。 “能自己走吗?”他问。 我点头:“能。”说着就拖着脚走向他的车。 可没走多远,身子一歪,沈年把我抱起,我说:“我能走。” “闭嘴。”沈年不耐地斥我,将我放进车的副驾驶,还顺手给我扣上了安全带。 等他发动引擎时,我装着胆子问了句:“你要带我一起去吃饭吗?”这是自凌晨和他分开后,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一个很小的可能性。 沈年拧眉睇着我:“你没吃饭?” 不像是要带我一起去吃饭。我笑着说:“我吃过了。你吃了吗?” “嗯。”沈年冷淡地应着,开车。 等他把车开进一家有名的私立医院,我疑惑地扭头看他,他却迅速地下了车来抱我。 能来私立医院看得起病的都是有钱人,我怕被认识的人撞见对沈年影响不好,挣扎着想自己走,他不悦地瞪了我一眼,抱着我径直走入大厅。 而就在大厅里,我见到了在沈年住处见过的白少寒。 此时他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鼻梁上也架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的气质风华不二。 看见沈年抱着我出现,他丝毫不显得意外,打了声招呼便带着我们去到骨科,让一个医生看我受伤的脚。在我得知来的是医院后我就懂了沈年的目的,于是我阻止了想给我做检查的医生,对沈年说:“我只是软组织损伤了而已,没有伤到骨头。” “检查。”沈年没搭理我,对干站着的医生说。 白少寒笑道:“检查一下吧。” 医生应着,再也不管我的意见。我无奈,心底却滋生出巨大的喜悦。 检查完脚,医生说的确没伤到骨头,给我开了药说让我卧床休息几天就好。 我应着,拿了药看向沈年,他对白少寒说了些什么后抱着我正要走,我却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笔直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沈年!” 夏娇娇怒瞪着我,不顾来往的人,大声喊道:“你还敢说她没有勾引你!” 见来人是夏娇娇,我慌忙就要从沈年身上下去,他皱眉喝止了我,没什么感情地对夏娇娇说道:“她没有勾引我。” “没有勾引你?没有勾引你你们”她瞠大眼睛,止了声,像幡然醒悟般,恶声骂道:“狗男女!” 我闻言余光瞥向她,沈年无比冷情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就是一对狗男女!”夏娇娇抓紧了手里的包,指着我和沈年说道:“昨天我才知道她就是五年前把你逼出国的人!我还想真是我误会了,她这么贱这么坏,你怎么会被她勾引?今天跟了你一路,想不到,我是误会了,她没勾引你,你们就是一对狗男女!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对我,你们会后悔的!会后悔的!” 她两眼含泪地怒吼着,转身跑出了大厅。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要不要去追她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沈年随口问我,神情不变地对白少寒颔首示意,抱我坐回了车。 我说:“解释我和你” “没必要再去解释。”沈年打断我,淡淡道:“因为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和她订婚甚至结婚。” 他的声线平缓又冷酷,可我却很欢喜,他把我送回到别墅小区,见我从门卫保安处拿出轮椅坐上后,眉心微拧,却没说什么。我本来担心他要送我到别墅前,但他只让保安帮着照看我回去。 走前,他对我说:“三天已经过了两天,再有一天,你就该给我答复。顾笙,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他疾步离去。 背影高大挺拔,却是匆匆。 我心里清楚,他是担忧夏娇娇的,我也担忧。想着夏娇娇愤恨的目光,想着她说要我们都后悔,我难免多想她会做出点什么。 但持续担忧了一天一夜后,什么事都没有,我稍微放下了心来。 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和沈年的三日之约截止,我要给他我的答复时,出事了。 一段疑似我和沈年的视频在网络疯传。 得知这件事时,视频的转发量过了二十万,点击量已经过了两亿。 顾箫看了一小段开头,只睨了我一眼便闷声不吭地给我装行李,他要我马上订机票,随便去哪里。 可是来不及了。 叶婉蓉的电话打进了我的手机里。 铃声响起的刹那,顾箫身躯明显的僵硬,他问我:“谁打的?” 我眼睛看屏幕上显示的“叶婉蓉”,一眨不眨,我对顾箫说:“别收拾了。” 顾箫说:“别接!” 我果断地按下接听键,叫了声,“妈。” 叶婉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 “我再问你一遍,你现在在哪里?” 我喉间一哽,看了眼顾箫。从床上站起身,手脚渐渐变得冰凉:“我在顾箫这儿。” 叶婉蓉压着怒火说:“景初刚给我看了段视频。我想问问你。” 我身子晃了下。 “回来!立刻!”叶婉蓉说道:“一分都不要给我耽搁。” 叶婉蓉挂了电话。 我木然地看着手机发呆。 “顾笙”顾箫轻声唤道。 “顾箫,妈要见我,我过去一趟。”我抬起头,朝他笑了笑,依旧是那样的笑了笑。 顾箫的瞳孔放大:“不行,你去了就出不来了。” “怎么会出不来?”我笑着,往落地窗外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初夏,却好像变的更冷了。 “顾笙!”顾箫抓住我的手腕,紧紧地,紧的我都觉得很痛很痛。 他说:“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不用,你就等我回来。”我试图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好像钢筋一样坚固。 顾箫冷声说:“要么你不回去,要么我陪你回去。” “你陪我一起回去。那你进门就会被关起来。你被关起来了,我要是被他们打死了,谁还能救我?” 我问他,他眼眶发红,却坚定地回望我。 “顾箫你放手,放手。顾箫顾箫你放手。”气愤的,撒娇的,无奈的,所有的语调都用上了,顾箫依然固执地要我做不算选择的选择。 我拍打着他的手背,一下比一下用力,两个人的手都红了。 “顾箫。” 我的声线稳得出奇,抬眸,“你真的想我死吗?” “轰隆&s;&s;”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里,顾箫如同惊蛰般松了手,闪电的映衬下他的脸色苍白的骇人。 除了大自然的咆哮,四周静悄悄的。 我笑着抱住他:“我会活着出来的。” 回到顾宅,雨越下越大。 我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廊下的顾景初,那一瞬间,我冷却了许久的心突然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在胸腔内怦怦鼓动。像是下一秒火舌就要从喉间喷射而出。 顾景初看向我,表情隐匿在大树投下的阴影中,可是我知道,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作为一名商人,他早已练就喜行不于色的本事。 而我,却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我身侧的手在颤抖,剧烈地颤抖。 挪动疼到麻木的脚,我握紧拳头,一步步走向那个看似平和实则心狠手辣的男人。 “顾景初”我紧咬牙关,从齿缝间生生挤出他的名字,像是要将他剥皮剔骨。 顾景初微微昂首,叫了一声:“笙笙”。 昔日的昵称对此时的我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嘲讽,我要笑不笑地看着他,笑变得僵硬。 “顾景初!” 我倏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凑上去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哑着嗓子嘶吼道:“顾景初!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到底要将我逼到何种地步!你到底是要看着我死在她手里是吗!你说啊说啊!你说啊!” 我疯了一般摇晃着顾景初的身体,顾景初静静看着我,瞳孔里映出我处于崩溃边缘的脸,我仿佛都看到自己满目的凄凉,他垂下眼帘,闭口无言。 “为什么不说话?顾景初你为什么不说话!不敢了吗?不敢了吗!啊!你倒是说话啊!顾景初&s;&s;” 歇斯底里的质问在黑夜中如响雷一般刺耳,我抓着顾景初的手骨节泛白像要破皮而出,我咬着牙,恨意像疯了一般在心底滋长。 可是我悲凉到死寂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 “妈在客厅等你。” 顾景初沉静而缓慢地说道。 他丝毫没有被我激烈的拷问影响,他一如既往地从容和冷漠,不,或许比以往还要冷漠。 我指尖发颤,松了手,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不再愤怒也不再歇斯底里,我恢复了平静,任何情绪都不再有。 我是在自取其辱。 我已经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还对他有什么不了解的? 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有纸巾吗?”我抬手拭去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水的液体,看了一眼,风轻云淡地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7:往事重演 我的声音还因为方才的嘶吼而变得沙哑,可我说话的腔调,已然正常如初。 几乎让我自己都怀疑之前疯了似的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顾景初抬眸,漠然地看着我。 “没有?那算了。” 我随意用衣袖擦擦脸,然后将被雨水打湿变成一缕缕很不美观的头发全部拢到脑后拿皮筋扎起来,又两手向下拉了拉衣服,我看向紧闭的门,走过去,脚下慢而稳。 “你跟沈年,在恋爱?” 身后,顾景初突然问道。 我蹙了下眉,止了步伐,回头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恋爱?你在说笑?” 顾景初也笑,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待会儿,你最好向妈坦诚一切。嘴硬只会让你吃更多苦头。”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 顾景初没有应声,目光深沉。 我推开了那扇宛如猛虎之口的门。 门才开启一条缝隙,嚎啕的哭声便钻入我的耳里。我走进去,看见叶婉蓉正背身站着,旁边秋嫂抱着不断抽泣的乘乘在安慰他。显然她发了一通火在别人身上了。 而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顾云珊一声不吭规规矩矩地坐着,看见我出现,眼神里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并不见顾天成。 我垂下眼帘,竭力保持着镇定,上前叫道:“妈。” 刚一开口,叶婉蓉就猛地转身,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毫无征兆地甩在我脸上,似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我整个人惯性的摔在地上,才消肿的额头撞在茶几角上,“啪&s;&s;”水杯倒了,里面的水流了一桌。 坐在那儿的顾云珊被吓得全身一震发出惊吓声,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跑到一边去,似乎生怕殃及池鱼。 秋嫂见状,慌忙地把乘乘的脸按在怀里不让他看。 顾景初走来,正是这一幕,顾云珊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哥,我害怕!” 顾景初拍拍她的手,视线漠然地从我身上扫过。 顾云珊依偎着他。 真是一副兄妹情深的好画面。 我垂眸,坐在地上,被那一巴掌打的回神困难。左半边脸麻木的没有感觉像不是自己的。我眨了下酸涩的眼睛,额头上有滚烫的液体流下,一滴一滴,滴落在白玉大理石的地面上,触目惊心的红。 我抬手擦了一下,手心里是大片的血渍,那个温度像是要燃烧起来。 叶婉蓉一定是气疯了。 所以才会这样冲动地打在轻易可以看见的脸上。 如果换做是过去,她会选择在隐秘不易被人察觉的地方下手,因为她怕我的脸毁了,怕我没了脸她就没了可得的利益。 然而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些了。 我抬头看着面容冰冷的叶婉蓉,嘴里也逐渐泛起一阵血腥味,我使劲地吞咽下去。 叶婉蓉被岁月风蚀的脸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她怒视着我,将手里的p举到我眼前,“给我解释。” 上正在播放清晰度极高的视频。视频里我被用手铐拷着,衣衫不整地看着镜头,随即画面一转,西装加身的沈年站在了我面前,手正在我胸口动作。 视频是无声的。速度被刻意放慢,看着的确。 可这不是事实。 “沈年什么都没对我做。”我说:“这视频被剪辑过。他是在帮我。” “帮你?”叶婉蓉冷冷讥笑,她将扔在沙发上,“你的意思是,把你像个性奴隶一样对待的人不是他?” 我抿紧唇,慢慢攥紧了拳头,“不是他。” 叶婉蓉问道:“那为什么会传出只有你和他的视频?” “不知道。” “不知道?”叶婉蓉音量陡然拔高,她猛地抓着我的头发向后扯,凶狠地发问:“你说你不知道?” 我忍着头皮的刺痛,说:“我不知道。” 存有视频的卡在沈年手里。可不会是他做的。绝对不会。 是他做的,就不该放这一小段没有实质内容的视频。 也许是放狠话要我们都后悔的夏娇娇,但我想不通她怎么有的视频?她从沈年那儿偷走了卡? 但我不能把这些揣测告诉叶婉蓉。 我只能说:“我真的不知道。” 叶婉蓉气得直点点头,像是觉得我的说辞很荒谬,她松开我的头发,改为扣紧了我的脖颈,尖利的指甲一下刺着我的皮肉,疼的我把眉头拧紧。 她声色冷厉:“说!” 我抓紧了衣服,告诫自己要忍耐,不要挣扎。我从齿缝间挤出那句话,“我我不知道” 话音落下,她发狠的五指缓缓的却致命的收拢,叶婉蓉看着我,眼神像看路边的杂草,或是一只濒死的野狗,就是不像在看自己的女儿。 我眼角余光瞥到顾云珊低下了头,而顾景初,依旧像个旁观者。 眼前渐渐开始发黑,就连四肢都开始变得无力,我以为自己真的就要这么死在她手上了,叶婉蓉却突然松了手,我整个人颓丧地摔在地上,全身的骨架都像是要散了架。 “咳咳咳咳&s;&s;” 重新获得自由的我急促的呼吸,狼狈地匍匐在地,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不敢相信叶婉蓉居然放过了我。 我扭头直视着她,她盯着我的眼睛,又问:“把你当性奴隶对待的人是谁?” “褚傲。”我直言道:“都是他。和沈年无关。” “褚傲?”叶婉蓉皱了下眉,没理会我后半句话,问道:“褚家的儿子?” 我应了一声。 叶婉蓉咬牙恨恨地踢了我一脚,“你作为我叶婉蓉的女儿不懂得怎么用自己的方法帮我,只会在人外给我丢人现眼!我让你给我收敛点儿,别坏了我的好事儿。你现在到好,直接把你那些艳事让人弄到网上,一个沈家一个褚家,你这让我怎么和叶家” 她话没说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我条件反射地按住了口袋里的手机,却见秋嫂一手抱乘乘,一手拿起了桌上的座机,“您好。这里是顾公馆。”一顿,她看向叶婉蓉,颤声道:“太太,叶公馆来电。” “这亲要是结不成了!顾笙” 叶婉蓉压低声音磨牙切齿地说了半句,接过电话,笑声说:“叶先生。” “哦是,网上我看见了。” “我正在问笙笙呢,她说了那都是假的,我们家笙笙乖巧听话。不是那样的女孩儿。” “叶先生,您听我说。我会让这事儿” “不是,叶先生,疏朗跟笙笙挺要好的,这怎么能算了呢!叶先生!叶先生!” 叶婉蓉僵笑着喊了几声,约莫是得不到回应了,最后“砰”地把电话扣上,她微微侧首看我,眸光愤恨又无情。 我爬起来,抚着额头,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我此时的面目看起来一定很狰狞。 “跟叶家的亲结不成了。” 叶婉蓉说着,竟有些平静。 “发生了这种事,我看也没人会要你了。”她说:“不如将计就计把你嫁进沈家?” 我睫毛颤了颤,没有任何反应。 她笑了一声:“不过就凭你跟沈年的事儿,我看沈家是死活不愿意的。” 我听到她唤道:“景初。” “妈。”顾景初往前走了几步。 我看见叶婉蓉用像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我,声音冷的让我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把她关进祠堂的阁楼里,断了她跟外界的联系。再等个两天看看,看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顾景初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嗯。亲生的,还不如不是亲生的懂事。”叶婉蓉赞赏地看他一眼,从秋嫂怀里抱过一脸胆怯的乘乘。她像是安抚般轻轻拍着乘乘的背,从我跟前走过。 “伤口给她好好处理一下,别留了疤。脸上留了疤,那就更不值钱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缓缓走上楼。 待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景初让顾云珊去把顾家的私人医生叫了来,处理完伤口,他说:“跟我去祠堂。” 我没有抵抗,跟着他走出客厅。 门被狂烈的风带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顾景初撑开了一把透明雨伞。 我没有看他。站在门廊下,雨水被狂风吹成丝线般朝我缠来,就像是蜘蛛织成的巨大的网,而我就是那个被蛛网的毒液黏住的小虫,跑不掉,躲不开,只能徒劳挣扎,坐以待毙。 我穿着适中的衣衫,却仍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手覆上胸口,透过薄薄的布料我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我竟然走出来了。 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仰起头看向布满了阴霾的天空,抬脚走出了唯一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门廊。就那样只身站在了倾盆大雨中。原本已经发木的伤口又疼了起来。 被雨水袭击的双眼也有些睁不开,可我依然努力的睁大眼睛。 我疑惑,我活了下来,却为何更加恐惧? 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蹙眉难耐的蹲下身,在风与雨的夹杂中,我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竟产生了“不如就去死吧,死了也就解脱了”的轻生念头,可未等我把不该有的念头按下,温暖便从天而降,一件黑色西装搭在了我的身上,与此同时,打落在身上的雨水也变得小了。 我侧头看去,朦胧的视线里是顾景初的帅气面孔。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才刚见过他被鞭打的满身是血的样子,没有多久我也挨了打流着血被他全程围观了。 我突兀地笑出声来,顾景初冷然地凝视着我。 举着透明雨伞,因为大部分都遮在了我的上方,所以他的穿着白衬衫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淋湿,整个人略显狼狈,却不失风度。 即便再容不下我,他的戏也做得够足了。 垂下眼帘,胃还在揪扯着心肺,我看着从地砖缝隙里钻出来的生机勃发的绿芽,淡淡说道:“这风水轮流转的,可真有趣。” 顾景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唇瓣轻合,一个字也不说。 我慢慢起身,抱着手臂,在他雨伞的庇护下走到了祠堂阁楼里。 阁楼里有一张小的钢丝床,有一盏昏暗的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连张窗户都没有。 但依然是我熟悉的阁楼。 毕竟我曾在这里住了那么久。 我恍惚地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痛苦蔓延,又立即不让自己去回忆。 顾景初冷淡提醒道:“手机。” 我拿出手机,他默然地将手机拿走。 我把身上所披的衣服也递还给他,我让自己笑的温柔似水,“谢谢。”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眼看他要接过衣服,我松了手,黑色西装外套从我手里滑落在地。 我抬起一只脚踩在了那件黑色西装外套上,泥泞的鞋底让黑色不再纯粹。 他掀起眼帘,我皱眉说:“你太不小心了。” 他弯腰捡起脏了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没再看我一眼就要关门。 我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停下,回首。 “我离开顾家那天,我就跟你说过,我对顾家连一丝一毫的肖想都没有。顾箫也没有。” “这么多年过去,我和顾箫都没拿过顾家一分钱。对于顾家的任何事,我也是能躲就躲。多少人都忘了顾家有个叫顾笙的人,但你怎么还是一心要我死?” 我当真好奇地看他。他说:“你活着一天,就是我最大的威胁。” 坦诚的残忍。 有低低的笑声从我喉间传出,“但是顾景初,如果我死了,我要让整个顾家成为我的陪葬品!包括你。” 听到我的话,顾景初平静地拉上了门。 我闭了闭眼,缓缓转身看着狭小充满了压迫感的房间,走到那张钢丝床前坐下,我摸了摸口袋,摸出趁处理伤口时偷偷取出的手机卡。 我无法确定在出了这种事后。沈年会不会给我打电话。即便他不会给我打,但这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我也不能轻易地把它交到叶婉蓉和顾景初手里。 我盯着手心小小的卡,想了想,张嘴把它吞下。 在看不见太阳的阁楼里关了多久,我不清楚,我只能依靠被派来给我定时送饭的秋嫂来估算时间,大约是两天。 两天里,可能是两天。 我没合过眼。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看到很多张脸。 沈年的,顾箫的,叶婉蓉的,顾景初的 他们有的想我死,有的想我活,有的,我至今没摸清他。 我不知道沈年在经受什么,我不知道顾箫有多着急,我不知道叶婉蓉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我不知道顾景初准备怎么除掉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我。 我只知道,我要永远的失约了。 对沈年,也对叶疏朗。 如果我能出去,我该去道歉吗? 但,谁会来放我出去吗? 要是我估算的两天不错,那叶婉蓉说的“过两天看看”,也该到了。 我静静地盯着那门,猜测着。 忽然听见了开锁声。 我愣了愣,以为自己压抑地产生了幻听,可下一秒,门开了。 顾景初面色沉寂地说:“走吧。” 我麻木地站起来,和他走出阁楼,久违的阳光打在我脸上的刹那,我拧起眉,很不适应。 去到客厅,这个家的人除了顾箫,都在了。 顾天成见到我,张嘴就叹道:“笙笙啊,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干出那种事呢?” “干都干了,你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用?”叶婉蓉冷睨了他一眼,屈指扣着茶几对我说道:“过来看看这些。” 我走上前,看到桌上放着的花花绿绿的报纸杂志。 心头一跳,我随手拿起一份,一下跃入眼帘的是我和沈年露着正脸的两张照片。一张是在原来的住处,我被沈年抱着,他的手在我身下另一张是我赤身被他压在沙发上。 我觉得手指根根发紧,再接着看其他的。 不论是报纸,还是杂志,头版头条都印着我和他纠缠的偷拍照片。更可怕的是,照片竟然都不同。甚至连前几天凌晨和他在车里亲吻的,被他强制带去医院的都有。 有一家报纸,还拿我的侧脸,和盛唐那次被拍的做了对比,得出了是同一个人的结论。 所有照片都选的很精妙,几乎每一张我的表情看起来都极其的不情愿,而他则沉着脸,眉眼看似狠厉。还有几张在医院紧急疏散通道的,像是监控截图,能看到我滚下楼梯,而他则站在上面。 很理所当然的,报道里都用上了“疑似强暴”c“疑似强迫”c“疑似受辱”这些字眼。 仿佛往事重演。 我控制不住地双手发抖,抬眼看向叶婉蓉,“妈。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叶婉蓉淡然地反问。 我黯然地闭上眼。 叶婉蓉饱含戾气地说道:“等了两天,就光你和沈年的这段视频。视频也查不出出自谁的手。”她起身绕过茶几,“因为这段视频,叶家的亲结不成了,有头有脸的人家也没谁会要你了。我们顾家的脸也彻底丢尽了。我不找他算账,找谁?这样一来,再加上你跟他的旧账,闹的再大点儿,我还能多赚两个。” 她笑了一声:“不过。也多亏了他回国后你跟他有来往,没了这些照片当实锤,我想找他算账,也没那么容易。” 她问我:“马上召开记者发布会,看看这些报道,该怎么说,还用我再教你吗?” 我一动不动地看她,她日渐黯淡的眼眸望着我,冷酷道:“说沈年为了报复,意图侵犯你。但他没有成功。不管外界信不信。都要说没成功。说不定也有信的人,这样以后你还有望再给我找个好亲家。” “我不” “别反驳我。”叶婉蓉打断我的话,走近来,手捏着我的两颊,用微乎其微的音量说道:“惹恼了我,是要出人命的。” 我浑身一震,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良久的沉寂。 我扶着膝,缓缓跪在她身前。 “妈,我错了。” “但我求您,别让我” 我把头挨到地面,手抓住她的裤脚,我闭上眼,用哽咽带着鼻音的声音进行濒死前的挣扎。 尽管这或许毫无用处。 是毫无用处。 “对。等面对记者的时候,你就要这么可怜。最好是比现在更可怜。记住,你是个受害者。要让他们看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顾笙,别怪我刚才没警告你。”叶婉蓉踢开我无力的手,“云珊,找身你素净的衣裳让她换上。然后景初,先带她去发布会。我去让化妆师化个适合的妆,随后就到。” 顾景初颔首,顾云珊点头。 叶婉蓉道:“天成,陪我去偏厅。” 顾天成应了声,没一会儿有人从我身边经过。我听见开门关门声,挺直了腰站起来,我看向顾景初和顾云珊。 顾云珊撅着嘴抱怨说:“干嘛要穿我的衣裳!讨厌!”说完瞅了我一眼,“跟我来。”她走向楼梯。 我没动。 沉默着拿起那些报纸杂志,使出浑身力气把它们都丢向了顾景初。 我声嘶力竭地咆哮道:“顾景初!” 他蹙了下眉,躲的很快,却还是被一本杂志的书角刮到了脸。血顿时就渗了出来。 “哥!”顾云珊紧张地叫了声,跑回来瞪着我:“顾笙你对我哥发什么疯!” 我迈步走过去,顾云珊拧眉挡在顾景初的身前,我拽住她:“滚开!” 顾云珊被我扯的一个趔趄撞在沙发上,正想对我发怒,我猛地抬手指着她,眼睛却仍盯紧顾景初:“要我当着她的面儿说吗?” 顾景初说:“云珊,你先上去。” “哥!”顾云珊不满地撒娇。 “上去。”顾景初沉声道。 顾云珊咬着嘴唇看他,又不甘心地冲我哼了一声,生气地跑上了楼。 她走了,只剩下我和顾景初。 我冷静地开口:“我说过让你不要把手伸到我这儿来。” “我也说过,你和他们走得太近了,应该适当保持距离。”顾景初用手抹去脸上的血迹。 “我和他们,和沈年,连朋友都不是。” 顾景初微笑道:“是吗?” 我眯起双眼:“顾景初,从我离开顾家第一天开始,你就派人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怕我和有权势的人勾结,会对你日后接手顾家造成威胁。不要紧,我无所谓,我对顾家毫无野心,我也不靠近权贵,所以就算被人监视,只要你不来打扰我和顾箫,我也随你去了。”我垂眸扫着地上散落的报纸杂志,“但是现在,你做的太过了。” “没办法。” 顾景初说:“你离这个圈子的人越近,我就越有压力。” “我和沈年第一次上报,是你操纵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的音色如冰:“顾笙,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扯了扯嘴角,讽刺道:“那真难为你了。” 顾景初没再接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记者发布会就要开始了。去换衣服吧。而且,忘了告诉你,发布会是现场直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8:三日之约早就过了,你的答复呢? 发布会设立在顾氏企业,金鎏集团一楼的会客厅里。 一推开门,我在顾景初的示意下先走进去,看到里面坐满了记者。 也不知是谁先有动作,相机的闪光灯最先齐刷刷的爆闪,然后所有的摄像机镜头都对准了我,各种问话都砸向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仿佛正在遭遇一场波涛汹涌的海啸。 在记者猛烈的攻势中,我脚下停了一瞬,随即继续朝放着话筒的席上走去。 我坐定后,顾景初在我身边落座。 他调整了下话筒的高度,接着便驾轻就熟地对记者说起了开场白。也不过就是一些感谢他们到来的话,讲明父母不到场是因为太过痛苦不想面对之类虚伪的说辞。 但显然记者关注的不是他。 不知谁坐在下面,很直接地出声打断他说道:“顾先生,我们想听顾小姐说话。” 一个人挑了头,便有更多人附和着:“是啊是啊!我们想听顾小姐说话!” 顾景初闻言。表情未变,淡然地收了话音,“那就让我妹妹来把事情告诉大家。但有一点前提,不接受任何提问。”他扭头神色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妹妹她自视频传出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让她亲自出面说明事实,已经让她备受煎熬。请大家谅解。” 说完他勉强地笑着,握了下我放在腿上的手。 我垂着眼帘扫了眼。不动声色地挣开,他又把手搭在我肩上揉捏了两下,俯首靠在我耳边,像是要抚慰我一般地低声漠然说道:“到你发言了。” 我闭上眼。两秒后,再睁开。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叶疏朗说的那句话。 这个圈子里,从来没有想爱就爱。只有想爱,却不能爱。 我也不能。 五年前不能,五年后,还是不能。 我终究是不配去爱。 我把双手放到桌上,交握,我看了眼在嘴边的话筒,喉头有些哽塞,却缓缓地开了口。 “五六年前,我和沈家二少沈年先生,发生了一点误会。” “那时候我还被父母领去参加他的生日宴。困了,就随便找了间房间去休息。” “醒来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沈年先生躺在一起。而恰巧。那天我来了女生的第一次初潮。但我当时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就表现得很恐慌。” “也许是我的态度让大家以为我被沈年先生后来,等我渐渐懂事,想要出来解释时。我却刚好生了一场病。直到病好后,我才能出来向大家解释一切。我想现在大家在网上搜索,也还能搜到我当年道歉澄清的记录。” “可惜太晚了。沈年先生因我受到了来自外界的诋毁和抨击,对不起三个字无法挽回。对此。我再一次表示抱歉。” “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底的创伤。” “前段时间,得知沈年先生从国外归来,我很开心。我想他能回来,是否证明他对往事的释怀?” “可是并不是。” “他是回来报复我的。” “我们在盛唐酒楼相遇。他把我拽进车里”嗓音蓦然被沙哑填满,我低下头,顾景初疼惜般地将我拦进怀里,他一手摸着我的头,一手拉过话筒歉疚地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妹妹她情绪有些失控。请给她一点时间。” 说完,他垂首,冷声道:“你该哭了。” 我抬眼静静地看他。他眼神冷漠,我想我也好不了。我眼前很快变得模糊起来。 有人大声叫道:“顾小姐,他把你拽进车里?” 我推开顾景初,伴随着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出,我轻声说:“他想侵犯我。”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底下一片哗然。 “但我很幸运地逃脱了。” “后来,他就开始纠缠我。” “我不停地向他道歉,我告诉他我以前不懂事,可他不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拼命地向他求饶。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如今视频流传,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我也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我抓着桌边,喃喃道:“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你活不下去了!妈怎么办!” 叶婉蓉带着哭腔的声音突兀响起,我和所有人都看向门口,见她一身素朴的衣衫,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盘着的发髻凌乱,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好几岁。 她右手拿着手帕,左手被顾云珊扶着慢慢走进来。 她瞪着我,哭着喊道:“就因为一个沈年。你就想死吗?” 我坐在那儿没有动作,顾景初首先站起来奔走过去,扶着叶婉蓉另一边,担心地说道:“妈!您怎么来了!您的身体” “我怎么能不来!我女儿哭的那么可怜!我在家里怎么坐得住!”叶婉蓉眼泪肆虐。朝我伸了伸手:“笙笙。” 我静了一瞬,起身,走过去。 她嚎啕着挣脱开顾景初和顾云珊,抱紧我,我闭上眼,僵硬地把手放在她背上。 两个人“母女情深”地抱哭成一团。 “顾小姐,请问你所说句句属实吗?” “顾小姐,你知道视频是谁放出来的吗?是否是沈年呢?” “顾小姐,听说你是一名网络主播,时常会陪出手阔绰的男人外出吃饭是吗?” “顾小姐,你说的五六年前的那件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吗?” “顾小姐” 一个个尖锐的提问被接连不断地砸在了我身上,我回头看了眼那群如豺狼般紧盯着我的记者,张了张嘴,刚想说我做网络主播四年,只陪男人外出吃过一次饭,却见顾景初上前说道:“各位,我说过,不接受提问。今天的记者发布会到这里就结束了,谢谢。” “结束了?” “顾小姐!顾小姐” 集团的安保人员拦住想要冲上来的记者,顾景初跟顾云珊护着我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叶婉蓉走出会客厅。 “行了,松了吧。” 见没有记者看着了,叶婉蓉便收起眼泪,抬手远离了顾云珊的搀扶。她把脏了的手帕丢进垃圾桶,又拿出一条干净的在眼下轻轻按压,漫不经心道:“说的挺不错的。”她斜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演得也不错。” 她擦着手指,淡淡道:“还以为你会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或者是要给你妈使绊子呢。想不到,在这方面还挺省心。你要能一直让我都这么省心,也不至于走到这份儿上。” 我擦去脸上的泪,沉默地跟着他们往外走。 走着。前面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便也停下,下意识地抬头,却见不论顾景初还是叶婉蓉,或者是顾云珊,都看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第一眼就看到路对面站着的男人。 在来往的人群之间,他如同鹤立鸡群。 他靠墙而立,阴影投下遮去了半张脸,薄情的唇间有隐约的灰白。我往下看去,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烟雾袅袅。 叶婉蓉冷冷说道:“这个时候。他还敢出现在这儿?”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我僵立在原地,一时之间迷茫和恐慌侵袭了我的大脑。 我看着他丢了那半截香烟,用脚捻灭。下一秒他穿过车流不息的公路,向我走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材修长,气质清雅绝尘。 他是我梦中的情人。 可我却想逃,逃到一个见不到他的地方。 我四下扫看,想看哪里能把自己藏起来。但不行,毫无可寻之处。 我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不要在叶婉蓉他们面前就乱了心神,但心底却因为沈年的出现,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般地波涛汹涌,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那里满是冷汗。 有各种不明的情绪四面八方朝我涌来,我深呼吸一口气,脚尖动了动正要迎上去,顾景初却出其不意地挡在了我身前。 “你来干什么?”他问。 “让开。”沈年音色冷的骇人。 “里面都是记者。”顾景初平静地说:“你想被他们抓个正着?” “不是已经被抓个正着了?” 沈年淡然的开了口,声音里有真诚地询问,也有实在的讽刺。 我双手揪紧了身侧的衣服,注意到沈年冷漠的目光向我投来,我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去。 “顾笙。”他没有感情地唤我的名字。 哭意在我来不及反应时便跑到了我的眼眶,我自持地眨了眨眼,重新抬眸去看他,他神色清冷:“三日之约早就过了,你的答复呢?”他的声音极度沙哑,甚至不仔细听都听不出他说的是什么。 可我一字不落地听清了。 我猛然间愣住。 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 顷刻间,感到心脏正被人钉下一颗颗桃木钉,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然后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生不如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说什么?”我茫然地问道。 沈年似乎皱了下眉,但却极为耐心地重复道:“我说,三日之约早就过了,你的答复呢?” 我没有听错。 逆光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阳光却狠狠刺痛了我的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59:我任凭你处置 三日之约 还作数吗? 在如今这个情况下? 我张了张嘴,刚想问,叶婉蓉站在一旁,闻言冷冷地看向我:“什么三日之约?” 她的问话让我突然惊醒,我抿紧了唇,半晌才出声问:“什么三日之约?”我抬眼看他,平静道:“我和你有过什么三日之约?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沈年轻声地问。 叶婉蓉眼神凌厉地逼视着我,我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不记得了。” 沈年蓦地淡淡笑了一笑。 笑得分外扎眼。我不由自主地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说道:“记者就快出来了,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 “嗯。是吗?”沈年一边拿出手机一边云淡风轻地说:“你这个态度,跟你说你喜欢我的态度,真是天差地别啊。”他语气有些感叹,又有些冷酷。 叶婉蓉目光变得凶狠,我皱了下眉。“随口说着逗你玩儿的你也信?”我笑了一声:“别太当真了。” 沈年抬眼睨着我,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他将手机放在了耳边,“霍渊?” 霍渊? 那个刑警大队的队长?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我一下推开挡在身前的顾景初,盯着沈年。他黑的纯粹的眼眸与我对视,声线平缓地说:“通知顾家的人吧。不用派人去顾家了,直接打电话。因为他们都不在家。我知道,是因为他们就站在我面前。” 看着沈年刚挂断通话。顾景初的手机便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我看了看随意笑着的沈年,立即又扭头去看顾景初。 他神情自若地接起,总共只说了三句话。 “是,我是顾景初。” “好的。我知道了。” “我会马上过去的。”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异样。 等他放下手机,叶婉蓉便立即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顾景初抬眸:“顾箫被抓了。” 我愣了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睛,无法自控地喊道:“你说什么?” “他涉嫌两个多月前的一起强奸未遂案。前天被警方收押。”顾景初看了沈年一眼,“警方要求我们尽快赶去配合调查。” “强奸未”我蓦地收了声。 叶婉蓉眸光森冷的瞪向沈年。 沈年只凝望着我。 我抬着沉重的脚踏下台阶,走到他跟前,我颤着声说:“我们之间的事,和顾箫没有关系。” 沈年唇角轻扯,是冷漠的。 他把手递到我眼下,我垂眸看着,缓缓把手放了上去。 叶婉蓉斥道:“顾笙!” 我一怔,想抽回手,沈年五指却猛地收拢,他神色是冷寂的,“半个小时后,没有我的回复。顾箫的事就会以各种形式传播出去。”他轻笑着,眉眼间却全是厉气:“顾笙,你想让他变得跟我一样吗?” 我觉得周身发寒,指头在他手心抠紧了他。 我听到叶婉蓉说:“什么都没有。顾箫怎么可能变得跟你一样。” “什么都没有?”沈年低低地笑出声来,他冷眼看顾景初:“是什么都没有吗?你的话没说完整。” 我回头也看他,顾景初无比冷静地对叶婉蓉道:“警方说,人证物证俱在。” 叶婉蓉眯了眯眼。冷嘲热讽地说沈年:“十岁的时候真是不能跟二十几岁的时候比。学会以牙还牙了。” “我只是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两次。尤其还是同一种招数。”沈年说着,看我的眼神深情,却又冷情。 “呵。就算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这个时候传出去。对你就会有好处了?”叶婉蓉讥笑道:“只会让大众知道是你们沈家在从中作怪罢了。没人会信的。” 沈年说:“有警方的插手,由不得他们不信。”他顿了顿,要笑不笑地说:“当然,你们也可以报警。拿那些照片和那什么都不能说明的视频给警方,他们如果找上我,我会很乐意配合。我也很乐意,提供给他们更有意思的证据。” “更有意思的证据?”叶婉蓉轻蔑地说道:“指什么?你要有你早拿出来了。呵呵,还想懵我。” 沈年扫了她一眼。问我:“你没告诉她完整的视频在我手里?” 叶婉蓉拧眉问道:“什么在你手里?”紧接着她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叫了声:“顾笙!” 我手抖了抖。 沈年攥着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完整的视频一旦泄露出去,真相就会大白。引人非议的视频出现反转,那些照片的作用,就失去了一半。那刚才,记者发布会上所说的话,也就激不起什么水花。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不仅没有用,我想,顾家也会遭受到当年,和沈家一样的来自外界的打压。” 叶婉蓉不屑地笑。 沈年也笑:“你不信?要试试吗?” “不要!”我失声喊道。 叶婉蓉不笑了,问道:“你想怎么样?要我们再去澄清?” “这么蠢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沈年没什么感情地讽刺着叶婉蓉,说道:“沈家的人正在盛唐等着你去谈判。五年前一样的套路,应该正合你的意。” “没错,正合我的意。”叶婉蓉磨着牙说了句,叫我过去跟他们一起。 可沈年却慢悠悠地把我拽进怀里,手用力地箍着我的肩膀,笑道:“她和我一起。” 我抬脸看他,叶婉蓉冷着脸。又说了一遍:“顾笙。过来。” “看来你还不明白。”沈年轻微地蹙眉,冷淡地说:“现在掌控着所有的人,是我。” 这句话让叶婉蓉瞬间怒气张扬,她嗓音尖利地喊道:“你不过就是手里握着段完整视频。也敢跟我说是你掌控着所有?顾笙!你给我滚过来!” 我想要挣开沈年,他却用像是要捏碎我骨头的力道捏着我的肩膀,我被迫地趴在他胸口,看他笑容浅淡:“听说前不久,金鎏花了八个亿从港城一霸宋自清手中竞拍到了在港城寸土寸金的苏美地皮。恭喜。” 此话一出,不止叶婉蓉,连带着顾景初都目光冷然地看向了他。 “不过沈川说苏美地皮,四个亿已是物尽所值。金鎏能花多出一倍的钱,也真令人刮目相看。” 沈年说的话像是钦佩,可他嘴角的笑意却是实在的刻薄。 我看向叶婉蓉,见她侧首睇着顾景初:“竞拍那天,沈家也在?” 顾景初垂首道:“不在。”顿了顿,又说:“但秦家的秦律在。” “我知道他在!他要不在,你能跟他杠上多花了我四个亿?”叶婉蓉恨恨地咬牙说着,问沈年:“你提这个是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沈川猜测因为那多花的四个亿,苏美地皮你们至少要延迟到半年后才能凑齐资金挖土动工。但现在才过了不到两个月,你们已经开始打地基了。我很好奇。是凑齐了资金?还是降低了建筑用材的标准?” 叶婉蓉敛眉道:“跟你无关。” 沈年颔首道:“是跟我无关。不过港城建设局的局长对你们以后的楼房质量检测,表示很感兴趣。” “港城建设局的局长?”叶婉蓉显然不太了解港城的事情,询问地看顾景初,顾景初说:“唐暮之,有一个女儿叫唐念薇。于三年前嫁给了沈川。” 叶婉蓉拧紧了弯眉,不悦道:“怎么从没听你跟我说过?” 顾景初唇线微抿,“疏忽了。” 叶婉蓉冷哼了一声,看了眼沈年,又看了眼我,威胁着说了句“你最好不要胡来”,既没有点名也没有道姓,然后就和顾景初c顾云珊上了停放在一边的车。 但我心里了然。她是在警告我。 黑色商务车开离我的视野,我没有时间多想,只觉身子被强制性地一转,便被硬拽着走向了路对面。 沈年扣着我的手腕带我穿过来往的车流。我凝视着他的背影,拖着还没好彻底的伤脚踉踉跄跄地跟着。叶婉蓉他们走了,像是带走了他的平和,现在我只察觉到他身上几乎冲天的愤怒。 他把我甩进车里,一言不发地把车启动。 我说:“我想先去见见顾箫。” 车正开着,他没有任何征兆地踩下急刹,没系安全带的我正要往前栽去,他的手已经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扯到他脸前。档位拉杆狠劲地捣在我的腰侧,我疼的闭了下眼,但很快压下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有气愤的鸣笛声响起,但我和他都是安静的。 他细长的丹凤眼冷冽至极。 他问:“先,去见见顾箫?” “是。”我吞咽了口唾液。把不安藏起,冷静地说:“先去见顾箫。再任凭你处置。” “任凭我处置。呵。” 他轻扯嘴角,手抵着我的胸口将我无情地一推,我猝不及防,后背“砰”地一声撞在车门上。我左手不动声色地抓紧了座椅,缓解了强烈的痛感后,我重新坐正身体,对他说:“让我先去见见顾箫。” 沈年侧脸轮廓僵硬,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青筋根根凸起,明显是在极度的忍耐。 “求你,让我先” “闭嘴!”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0: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沈年压抑的一声低吼吓得我闭上眼,瞬间噤声。紫幽阁 ziy一u 我僵硬地梗着脖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轻颤。很微弱,但我放在腿上的双手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也不知是因为对他的恐惧,还是对自己的厌恶。 我缓缓睁开眼,看清前面,发现车子转了方向,是往刑警大队开。 我扭头再看沈年,他神色冷沉地开口:“见完顾箫,我要一个解释。”他侧首,深邃望不到底的眸子凝视着我:“顾笙,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我没有应声,沉默地把视线投向前方。 很快,车开进了刑警大队。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沈年身后往里走,仍然是像上次来那样他谁也不理就直奔三楼的队长办公室。见到正坐在办公桌前写东西的霍渊,他也不理会他的惊讶,直接就说:“带她去见人。” “啧。干脆你来当队长得了。”霍渊笑着调侃了一句,扔了笔,起身从我面前经过。 霍渊领我到了一间拘留室门前,他先屈指敲了敲门。里面立即传来一声:“的滚!” 声音粗哑有些难听,但的确是顾箫的声音。 我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年,又看噙着笑的霍渊。霍渊貌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跟我说:“给他饭他也不吃,挺倔的。关进来的时候还差点儿袭警。幸亏我拦的快。你好好说说他,让他别那么冲动。啊。” 门打开,我走进去。 里面的墙上两米处有一扇小窗,明媚的阳光照进来,视觉上倒也不算昏暗。 我看见一米八几的顾箫穿着鞋蜷曲着双腿躺在一张小小的硬板床上。面朝里,背朝外,有种心酸的好笑。我又低头扫了眼水泥的地上,枕头c被子,隐约还有像是菜渍的痕迹。凌乱的不行。 我朝前走了两步,大概是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怒吼道:“我他妈说了滚!” “顾箫。”我轻轻叫了一声。 有几秒间的停顿,顾箫猛地从小硬板床上坐起身。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小硬板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看着我,一脸的震惊。随即他下床朝我奔来,二话不说先拉着我打量了一遍,“妈打你哪儿了?严不严重?是不是又用上鞭” 我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说下去,回头看向站在门外的霍渊和沈年。 “我能不能和他单独说话?” 霍渊笑吟吟地,没回我,而是看沈年。沈年漠然地转身走开,霍渊见状便拉上了门。 “也是那杂种狗带你来的?”顾箫问我。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问道:“强奸未遂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根本他妈没那么回事儿!”顾箫指着门对我说道:“姓沈的那杂种狗让上回他在苏里的女伴来报警抓我。我他妈就把她按墙上逗了她两句,我连她手我都没碰,她就跟他们说我要强奸她!还他妈是过去了两个月了才报警!” 我又问:“那他们说人证物证俱在。物证是什么?” “就我堵着那女的把她按墙上的监控录像。他们连问都没问我就把我关了。他妈这里是刑警大队?” 我无视顾箫愤怒的指责,又一连串地继续问道:“沈年为什么会让那个女人报警抓你?你干什么了?你是不是去找他了?你又和他动手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等我回去吗?” “我他妈哪儿都没去!”顾箫大声吼道。 我抿紧唇无声地看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音量过高,双手掐着腰长呼出一口气后,慢慢地跟我说:“你去了顾家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来找你了。” “你跟他动手了?”我问着,看了看他的脸和手,不像跟人打过架的。 顾箫说:“没有。” 我略显意外地看他,却听他接着说:“我直接打了他一枪。” 放了一半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不让自己多想。迟疑道:“打了他一枪是什么意思?” “就是打了他一枪。”顾箫手指点着自己的肩膀处,淡淡地说道:“这儿。” 我张了张嘴,抬手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喊道:“顾箫你是不是疯了?” “顾笙!疯的不是我!是你!”顾箫被我推的倒退了几步,但立即又走了上前。他垂眼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一次又一次地那么对你,你要我怎么忍?顾笙,你要我怎么忍?” 我平复了下情绪说:“顾箫,那个视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有没有那个视频都一样。我告诉你。从他回国我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不得立马弄死他。” 他语气的恨意和决然,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我抬眼静静地看他眉眼间出现的狠戾,好一会儿,我镇定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顾箫合着嘴,没说话。 “你知道了。”我冷静地说道。 “对,我知道了。那天我见你那个狼狈样儿的回家我就知道了。”顾箫似乎咬了下牙关,从齿缝间挤出一句:“顾笙,你那时候才十五。” “我记得那天你去上学了。”而顾家除了佣人,顾云珊也上学。其他人都工作,就没谁在了。 顾箫说:“我回去拿东西。从窗户里看见你了。”顿了顿,他又说:“怕你觉得被我撞见更难过,我就没出去。后来想问你,可你什么也没说,我就再也开不了口了。” 突然就全都明白了。 “所以你每次不论是见到沈年还是听到有关他的事儿,反应都那么强烈。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五年前我和他”我还以为顾箫一直怕的是沈年为了当年的事情报复我,却想不到他居然在那件事的当天就已经察觉了。 我笑了笑,有些勉强,但不笑的话,我就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了。 “我以为除了我和他,就没人知道了。” 顾箫冷漠地说:“就因为只有你和他知道,所以他回来才变本加厉地对你。我打他那一枪是他该受的。要不是我第一次碰枪,我就该对准他的脑门。” 我垂下眼帘,低声说:“顾箫,我是自愿的。” “你别气我。” “真的。不管哪一次,都是我自愿的。”我说:“这是我欠他的。” “顾笙。”顾箫的音色冰冷:“是他欠了你。” 我垂在身侧的手一颤,冷静地抬眼望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我承认当年的事是顾家对不起他。但受害者只有他?顾笙,那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道歉的确挽回不了任何事,但他不该把怒火发泄在当时才十五岁的你身上。” 顾箫神情愤懑,眼底却有轻易可见的悲伤。 喉间发咸,鼻子泛酸。我抿了抿唇说:“你太主观了。”不等他再说什么,我便又说:“看见你没事儿就好了。你别担心。我会尽快让你出去的。还有,别不吃饭,胃疼要命。记住了,我走了。” “你准备怎么让我出去?”顾箫扯住我,冷笑道:“是姓沈的杂种狗带你来的。你要去求他?而且你还没告诉我。妈是不是又打你了?动鞭子了?” “没有。她就气的打了我一巴掌,我不小心磕破了头。”我拉下他的手,“至于其它的你别问了。总之我会尽快让你从这儿出去的。” “顾笙。” 顾箫叫住我,“你走吧。” “拿着你所有的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保险起见,让你那个姓陆的朋友给你弄个可靠的假身份。我看她对你也挺好的。然后走了就别回来了,也别跟我联系。要不然会被发现。” 我回过头去看他:“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妈应该会想法把我弄出去的。”顾箫说的自然,但我听出了不确定。 “顾箫,我不能走。”我所说的存够多少钱就远走高飞,只是我曾经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已。 我不能走,不能躲,甚至连死都不能死。 但是顾箫,这些你没必要知道。 我默然地在顾箫“为什么”的质问中打开拘留室的门,顾箫的咆哮声惊动了所有人。不远处站在窗台前吸烟的沈年和正在说话的霍渊闻声看过来,我反手带上了门用力拉着。顾箫在里面“砰砰”砸门。 “跟你也吵起来了?”霍渊笑着说,拿钥匙把门锁上。 我问他:“待会儿能让人给他送点儿水吗?” 霍渊点头,我说了句麻烦你了,接着走向沈年。他把烟在窗外墙上碾灭,烟蒂扔进垃圾桶,乌黑的眸子看我:“想好解释了?” “想好了。我们去你住的地方说吧。” 江南区101号。白天来,我才看清这是一个庄园别墅。 偌大的客厅里,还是像流越吐槽过的,依然只摆放着一个沙发,寂寥冷清地不像有人居住。 我站在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前,看着上面我流满了泪的脸,耳边是我不久前才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那时候我还小,被父母领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恰巧,那天我来了女生的第一次初潮” “他是回来报复我的。” “他想侵犯我。但我很幸运地逃脱了。” “我不停地向他道歉可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电视里的我起身走向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叶婉蓉,下一幕就该是我们相拥痛哭,我轻声说:“关了吧。” 沈年坐在冷色调的沙发上,遥控器在他手边,但他没有动。 我过去拿了遥控器关掉令人作呕的画面,沈年说:“听完你对我的控诉,该听听你对我的解释了。” 放下遥控器。我在沈年跟前蹲下。 我仰着头看他,“我说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拧起眉:“和你的三日之约,我是想过答应你的。但现在不行了。” 沈年直起了腰,垂眸。 我继续说:“因为我在发布会上说的。也是我自己要说的。” “顾笙,我说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沈年的声线笔直,毫无感情。 “可这就是我的解释。沈年。”我慢慢用双手拿起他放在腿上的左手,贴在了我的心口,“这就是我的解释。” 沈年猛地抽回手,闭上了眼。 “顾笙,你说,我怎么就信了你?” 他睁开眼,霍然起身,我没有防备地摔倒在地。他居高临下地看我,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问。 “我怎么就信了你?” 他弯腰,蹙眉凝视我的眼睛,“明明你那么不可信。” 忍了这么久,到了这一步。还是忍不住哽咽:“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在我对你的感情上。 “我不会再犯傻了。顾笙。”沈年抓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拎起,他拖着我走向我睡过的那间房。我被他甩到床上时,他说:“我也不会再对你留情了。” 他的手撕扯开我的衣服,我明知不该,却仍是说:“我用身体做代价。求你,放了顾箫。”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61:沈家想娶你过门儿 听到我的话,沈年的动作一顿,目光有莫名的闪烁。 他薄唇紧抿地拽下我的长裤,随即上床,慢慢俯下身来,近距离地看着我,音色发冷:“用身体做代价?”他似笑非笑地,却全然不像个笑模样。右手从我身下将我的上半身托起。左手把衣服扯掉,“顾笙,你很喜欢拿跟我来为人求情。” 我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他眼里的我很平静。“因为除了身体,我想不到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沈年眸色阴沉:“你的确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了。就连身体,你也不是只给我。” 他直起身,跨坐在我上方,细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等他脱下,我看到他左边肩膀处缠着厚厚的纱布,可纱布上仍有鲜血印透出来。 那个颜色太深了 怎么会这么深? 比我往常见到过的都要深 我拧了拧眉,挣扎着想坐起,他却猛地钳制住我的肩头不准我再动。就这么一下,我注意到纱布上,血印子变大了。似乎又有血流了出来。 我的心发慌:“你的肩膀” 话没有说完,他的唇压了下来,我想去推他,却又怕会不小心加剧他的伤口。 我只好顺从地躺着。 几分钟后,他移开唇,亲吻我敏感的耳后。 我难耐而无助地眯起眼,心底是期待的。 我曾说过我渴望和沈年有一场酣畅淋漓的。 我渴望他进入我的身体。 尽管他如今是带着怒气来对我。但我也说过,只要是他,我都可以承受。 我攀住了他的手臂,忍着不适的疼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神情压抑,额角有热汗滚落,我想我是该知足的。 至少他的是因我而生的。 “沈年。” 无人回应,只有温热的双手扣紧了我的腰。 日落西山,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月上梢头,明亮的灯光将纠缠的身影照在墙上。 我们在极致中疯狂沉沦。 直到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睡倒在沈年怀里。 睡着后,我做了个梦。 他穿着白色恤和黑色运动裤,低头走进了心电图科室,他问正在给病人做检查的医生,白叔,少寒去哪儿了。 抬眼,目光触及到躺在那儿的女孩儿。所有衣物被撂到颈间,一览无余。 他愣了愣。 女孩儿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进来,紧张地瞪着他。医生边拉帘子边吼,快出去!你把小姑娘吓着了! 下一秒。他说了句抱歉,满面通红地转身迅速离开。 医生说都怪他,忘了拉帘子。说他叫沈年,跟自己的儿子是朋友。经常来找他。说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让女孩儿别把事儿放心上,他不是故意的。 女孩儿不说话。 过了老半晌,才小小声地。他长得真好看。 十六岁的沈年,和十二岁的顾笙,初见一起在我梦里出现。 画面让人有难言的羞怯和怦然的心动,逼得我不敢再看,我缓缓地睁开了眼。 几乎是理所当然,不会在身侧看到沈年的脸。 我抓着被子坐起,床不再是那张床,房间也不再是那间房间。但从窗往外看去,依然是在庄园别墅里。只是这里的高度,好像是二楼。 我茫然地坐了会儿,正想用被子包着已然清爽的身体下床,房门有动静,一下子开了。 穿着随意的沈年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看见我他脚步停顿了一瞬,又很快没有表情地走过来。 他走近了,我才发现异样。 左脸与右脸的肤色不正常,左脸白皙,右脸泛红,我下意识地歪头。看见右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我怔住,“你的脸”一开口,嗓子却是哑的。 他眉眼淡漠,把纸袋放下:“换上。” 可我想知道。“你的脸” “换上!”他冷声道。 我抿紧唇,不再多问,拿过纸袋往里看了眼。 是带着吊牌的一整套衣服,包括内衣裤。 我抬眸又看向沈年,他正神色清冷地望着我。我垂下眼帘,先拿出了内衣。 在他紧盯不放的视线下,我裸地,忍着全身的酸痛穿好了衣服。床边倒是放着我的鞋。我把它蹬上,犹豫着,我问他,我能不能用一用卫生间洗个脸。 他没吭声。我就当他同意了,扫了两眼找到卫生间。 洗完脸出来,沈年已经换了一身正装,他背对着我站在一个柜子前。头也没回地说:“过来。” 我过去。 他拉开两个放满了领带和袖扣的抽屉,随即余光瞥着我。 像是要让我帮他挑选的意思。 我迟疑着,指了一条海蓝色的领带和同色系的玛瑙袖扣,接着就见他拿起用上。干净利落地我有些微讶。 穿戴整齐,我跟着他下楼。 客厅里,见过两面的白少寒正在把带血的纱布放进一只黑色塑料袋里,他也没看我,就对沈年说:“你哥跟你嫂子走了,他们要我提醒你,快点儿把人带去。” “嗯。”沈年应了一声走向玄关,叮嘱白少寒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白少寒嗤笑着,叮嘱他有伤在身,别再乱来。 沈年没理他。 坐上车,我也不管他要带我去哪儿,我只问他肯不肯放了顾箫。 他平淡地睨了我一眼,没给我回答。随后,他的车停在了盛唐酒楼前,他说:“想让我放顾箫,光付出身体没有用。” “我不明白。” “你马上就明白了。” 他把车交给门童,在盛唐工作人员一声声的“二少”中,领着我上了电梯。 电梯到达顶楼,他推开一扇有保镖守卫的门,我看到叶婉蓉c顾天成c顾景初。还有沈年的一家人,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当真是在谈判。 “顾笙。”叶婉蓉叫我,我看了沈年一眼,走到顾景初旁边坐下。 而沈年。则走到沈父和沈川中间的一个空位置,拉开椅子。 面容威严的沈父侧首睇着他,他解开一颗外套扣子,微微颔首。淡声道:“可以开始了。” 沈父转过脸来,锐利地眼神扫过我,沉声道:“现在,两个小辈也都到了。顾先生,顾太太,不如听听令千金对于这桩婚事的意见?” 婚事? 什么婚事? 我看了看面色沉静的沈年,扭头去看叶婉蓉,她虚假地笑了笑。“笙笙,沈家想娶你过门,做他们沈家的媳妇儿。” 桌下的手瞬间紧握成拳,我难以置信地看沈年,他依旧从容。说明他是知晓的。 可 可是为什么呢? “我们”我摇着头,有些说不出话来。 沈父见状,便说:“现今,柏年和你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事实真相如何,我想,不会有人比你们两人更了解。过多的,沈家不想再追究,沈家只想用这种方式来平息外界的纷乱。昨日我向你母亲提议此事,她要求考虑。今天再坐在这里,她说她没有考虑好,不过,我想比起其他人,你们两个的想法才重要。所以就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柏年?” 沈年凝视着我:“我没有意见。” 沈父略一点头,“那顾小姐呢?” 所有人都看向我,我觉得头发晕,不懂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程度的? 若是叶婉蓉一心想要把我嫁进沈家,我毫不意外。可现在却是沈家提出要和顾家结亲,沈年要娶我,我只要应了,就能嫁给沈年。 我不由得想到沈年说的,想要他放了顾箫,光付出我的身体没有用。 是要我付出我的一生? 我木然地看沈年,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会拼了命地也要应下,但是 “不好意思,沈先生。”叶婉蓉起身,笑道:“我有点儿话想跟笙笙说。失陪一下。” 她走到我后方,拍了拍我的肩,亲切道:“笙笙,跟妈来。” 沈年说:“顾笙。”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