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树夏凉处》 正文 第一章 未接电话 60年出生的老爸， 出生在千沟万壑的四川的一个小小山沟沟里。 刻在记忆里的，是层层叠叠的山峰，层层叠叠的田地。山上是一株株笔直的松树，四季常青，翠绿间缠绕着一簇簇的藤蔓，娇艳的花儿，从这个枝头攀起那处的稍。家门口的田地，一层碧绿，一层金黄，一层波光粼粼又一层白浪翻腾。 60年代到1992年，时间的跨度是32年。60时期到1992年再到2010年，时光的跨度，是一个男孩到少年成长到青年到中年流转到老年，余下是漫长的空白。 老爸似乎是从来不会老，他的身形矮矮的，干瘪一点也没有肉。清晰可见的肋骨下，胃微微鼓着，能瞧见隐约的四块腹肌横在肚子上。胳膊上是黝黑的肌肉，虽然它很细，穆小凉却能看得见。 往事最怕的是回忆，越回想，越是清晰，每一处的细枝末节，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哪怕是轻轻地一声叹息，都会清晰的刻在每一个脑细胞里。 人最怕的是懂，因为会明白痛到窒息的感觉。 抱着老爸的遗像，穆小凉才明白，那个矮矮的不会再张个子的人，他会老，会死，会离开自己。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下脚的地方，穆小凉窝在门口，没有开灯。空气里充斥着酒气，和着垃圾的腐烂，很是刺鼻。 月色朦胧，昏朦的月光映在雪地上，被积雪返得明亮刺眼，和着屋外的灯光透进了家里，隐约见得地面的凌乱。 料理完老爸的身后事，戴孝的时间里，穆小凉没有踏出家门一步，日日夜夜在家里喝着酒，借着酒劲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就喝酒，醉了再睡。日复一日，漫漫长夜，只有酒精能熬过那隧黑里涌动的恐怖。 又一天宿醉醒来，本就阵痛的脑袋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轰得更是头疼欲裂。穆小凉要从地上爬起来，岂料半边身子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动弹不得，也只好寻着铃声，伸手在一堆酒罐子里摸着手机。 迷迷茫茫的看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也看不清是谁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刚要接，却挂断了。 “咦断了。” 穆小凉揉了揉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再看手机，居然有54个未接电话。 穆小凉有些震惊，顿时醒了一丝酒，翻开通话记录，只有一个人打来的电话，从凌晨一直打到现在。 看窗外，阳光照亮了大半个屋子，墙上的挂表在早上六点停着，秒针来来回回走着，就没走出那个六点的范围，再看手机，已经是中午将近一点了。 翻着手机的通话记录，除了顾千树，这几日还是只有顾千树打进来的记录。 “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了呢。” 穆小凉冷哼了声，随手把手机摔在了桌子上，没打算给回个电话。整个人就像脱水一样，饥渴的灌进了一罐啤酒，拱到了被子里。 穆小凉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顾千树，最好不见。 想了想，穆小凉又爬了起来把手机电池给拔了出来，接着把自己埋在了床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洗漱吃饭 2010那年，穆小凉该办身份证了，姑娘大了，总该得做个有身份的人啊，所以老爸带着穆小凉回了老家四川。 阔别家乡十年，老爸的心里应该是有很多感慨，也有很多的无奈，或许还有欣喜。 穆小凉是欣喜的，家里的山山水水，已经记得不多，偶尔会努力的想起什么，但都已经模糊不清。 最美的风景，是穆小凉顶着晕车的脑瓜子，趴在窗上准备要吐的时候，抬头看到的那一幕景色。 水泥公路从遥远的身后一直蜿蜒去了下一眼里，开得正旺的油菜花，金灿灿的在马路边，一片挨着一片，空气里全是股清香，一瞬间冲消了汽车里的恶臭。嗅那么一口，顿时让人神清气爽。 穆小凉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片金色，从北方的皑皑白雪而来，从城市里的车水马龙到这里，穆小凉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 汽车趴在公路上，一路蜿蜒上了山顶，回头一看，路两边盘旋着两条金色的巨龙。远处的龙头衔着颗粉色的龙珠，傲视着这条灰色的行路。待行到近处，再瞧，哪有龙珠，竟是一片粉红烂漫的桃林，花儿争芬斗艳的开着，恍惚如是进了世外桃源。 穆小凉睡在了那片美丽的梦里，久久的，久久的不愿意醒过来，最好不要醒，让这场梦，像那路，蜿蜒着没有尽头吧。 “小凉啊，我看你啊，只有你爸死了，你才能有好日子啊。” 某个声音，从天际传来，炸雷一般，惊得穆小凉从床上坐了起来。 喘着粗气，到了还是做了一场噩梦。穆小凉干咽了口吐沫，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伸手抅着床头的酒，打算喝一口，压压惊。 “做噩梦了。” “嗯。” 穆小凉点了点头，伸出去的手空在了半道，寻声望去，自己竟一点也没有发现，房间里竟然进了人，还就坐在自己的床上。 “你可真能睡。” 顾千树泯嘴笑了笑，伸手拿来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优雅的递到了穆小凉的嘴边。 “谢谢。” 穆小凉接过了水，震惊的都不敢问眼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自己迷糊没有关门吗？想着，喝了口水，温温的水温正好，一口下去，一股暖流从喉咙直流而下，在胃里激荡着，格外的舒服。 接着喝了几口，嘴唇也润湿了，胃也暖和了，穆小凉的思维才流转回正常，看着顾千树，想到跟猪窝差不多的房间，顿时红着脸问道“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回头再看窗外，月光明亮，星辰寥寥，也是深夜了。 顾千树接走了穆小凉手里的水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纤细的手放在大腿上，微微吸了口气。 这个房间里，费了半天的劲，顾千树才找到一个落脚地，就是坐在穆小凉的床上一动也不动，虽然这个床也是十分的恶臭。 “来的不早，下午两点。” 穆小凉佝偻着背，打了个嗝，一股酒气带着股胃酸味就喷在了顾千树的脸上。 亲人的离世，人都会悲伤的，只不过，顾千树没有想到，穆小凉会一蹶不振至颓废。一个小姑娘，脸不洗，牙不刷，头不理，饭也不吃，衣衫不整的，电话也不接，活脱脱的就一个僵尸一样。 顾千树进屋的时候，掀开被子本想训她，怎不接自己的电话。可是他真的看到了一个僵尸。穆小凉蜷在床上，蜡黄的脸上还有泪趟过，还有她太臭了。 “醒了，就去洗漱下，我们出去吃饭吧。” 顾千树站了起来，目光严厉，不容穆小凉找借口拒绝。 穆小凉趴在床上，目光呆滞，看了看顾千树，指着自己不敢确定问道“吃饭，和我一起，你确定？” “对，快去，你家我已经待够了。” 顾千树蹙着眉，这个屋里，每呼一口气，顾千树都忍不住想要呕吐。一个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会忍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避风塘 时间是晚上九点。 洗完澡，洗完脸，洗完头，刷了牙，找了一件将就着干净，没太大味儿的衣服穿上，一套忙下来，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 穆小凉安上电池，摁开手机，看着都这个点了，说道“已经十一点了，还吃饭吗？” 顾千树没作回答，穆小凉的肚子倒是先说要吃要吃，饿。 顾千树出差一个星期，穆小凉就有一个星期没有出过饭了。刚刚的一杯温水，早是把穆小凉的胃搅得饥渴难耐了。 穆小凉尴尬的笑了笑，扣上了帽子，和顾千树一起下了楼。 “这个点了，你不回家吗？” 坐在车里，穆小凉问着。 “回，吃完饭就回家。” 穆小凉听了，默默的哦了声，倚在车座背上，歪着头看向了窗外。 此时此刻，穆小凉的胃就像拧麻绳一样的拧着疼，蜡黄的小脸，瞬间就苍白如雪样。月光反称着，猛的望了来，定会以为车里有鬼。 穆小凉咬着嘴唇，没有闷哼一声喊疼。心里正叨咕着，还是喝醉了的好，车就停了下来。 顾千树先下了车,穆小凉跟在身后，一起进了饭店。 穆小凉的生活很简单，两点一线，工作和回家。 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居然还有人在外面吃饭，穆小凉很是惊奇。进了饭店后，穆小凉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群，瞥了一眼，便立马低下了头，拉了拉帽子，不太好意思让人看到自己的脸。 进屋的第一桌客人，是两对男女，一个女人的身旁放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言笑间，眉角弯弯，很是高兴。大厅里的客人都是穿戴时尚的男男女女，打眼看去，穆小凉有些格格不入。 顾千树选了靠里的座位坐了下来，穆小凉背对着所有人坐着，顾千树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先来一杯温水，一块可可蛋糕，一份榴莲酥，素炒西蓝花，和份牛柳。”顾千树点了菜，看着一直都低着头的穆小凉，又说道“再加一瓶啤酒，一小碗米饭，谢谢。” 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了后厨下单，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温水。顾千树看着，眼神示意着给眼前的这位女士。 服务员放杯子的动作很轻，再轻，那细微的声音还是惊得穆小凉打了个颤。 端起那杯水之前，穆小凉一直没有抬起头，顾千树也不说话。她愿意那么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顾千树也就在对面静静地望着，看着穆小凉那头微卷的自来卷的头发。因为刚刚才洗过，所以没有平时的凌乱，竟也很是好看。 饭菜都已经上全了，确定没有人会来打扰，穆小凉才抬起了头。望了一眼顾千树，立刻起开啤酒，准备喝上一口。 “先喝温水，肚子里先吃点东西，再喝酒。” 顾千树平缓的说着，夹了块牛柳放在了碗里，目光有似无似的略过了穆小凉准备起酒的动作。见到穆小凉乖乖的拿起温水喝了一口，拿着勺子挖了口可可蛋糕，顾千树才夹了口饭送进了嘴里，咀嚼着，浮出了丝笑意。 桌子上的都是穆小凉喜欢吃的东西，不过几天，顾千树就已经完全掌握了穆小凉的口味，果然是一个老妖精，穆小凉心里嘟嘟着，吃光了整块的蛋糕。 “可以喝酒了吧。” 穆小凉迫不及待的问着，嘴里的蛋糕都没有咽光，黏在牙床上，顾千树瞥了一眼，点了点头，又夹了棵西蓝花，放进了碗里。 穆小凉倒了满杯的酒，一口气一饮而尽，打着嗝对顾千树问道“你带我出来吃饭，不怕人看到啊。” “这么晚，哪有什么人。”顾千树咽进了饭菜，夹着两块牛柳，目光看看四周，“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没什么关系。” “哦。” 就着一碟西蓝花，穆小凉就喝光了一瓶的啤酒，最后看着桌上的榴莲酥，竟然已经没有余地装进胃了，只好打包带走。 临走时，在前台顾千树抓了一大把的薄荷糖塞给了穆小凉，顾千树的大手掌，一把就把人的糖罐子抓空了一半。本就不好意思的穆小凉，这下更是臊红了脸，摆手说“不要。” “拿着，走。” 高端人士，怎么还贪几块糖啊。穆小凉很无奈，跟着走出了饭店。 夜深风烈，出了门，穆小凉就拢了拢衣领，一丝寒风刮过脖子，刚刚余留的暖气就容进了夜幕里。 “接下来干嘛去啊？”穆小凉缩着脖子问着“十一点半了，你回家吧，我自己回去，你别送我了。” 顾千树面对着穆小凉，似乎并不是在看穆小凉。他点了一根烟，吸了口，哈气和烟雾并吐在夜光里，“走，去买身衣服吧。”说着也不等穆小凉跟来，就朝着不远去的步行街走了去。 看了会顾千树的背影，穆小凉想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想起刚刚顾千树面对这自己，凝望的眼神，回头看了看。 深黑里，身后的饭店招牌打的是白色的照明灯。 “避风塘。” 穆小凉念着，想起了那天站在顾千树的面前，垦求着他的自己。 “避风塘” 穆小凉念念有词着，转身跟上了顾千树的脚步。 那家饭店的名字叫避风塘，顾千树，你可是认为，你会是我的避风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开房就回家 深夜营业的服装店在步行街还有很多，顾千树带着穆小凉连逛了好几家店，最后给穆小凉买了一件鹅黄的毛衣，一条棉裤，一条牛仔裤，一件羽绒服，三双袜子，一副小熊手套，和一条粉色的海马毛围脖，一双面包鞋。全套下来，顾千树掏了三千块钱。 站在顾千树的身后，看着他刷卡的潇洒样子，穆小凉的心都抽着疼，手上的大包小包格外的沉。 这下，自己欠他的更多了。穆小凉心里叫苦不迭，垂头丧气的跟着顾千树走到哦街上。 或许可以转手卖掉，拎的这一身东西，就是折半还能卖个一千五呢，这么一想，穆小凉就轻松了不少。 “回家吧。” 穆小凉的心里打着小算盘，催促着顾千树快回家。 顾千树也没有说话，就那么朝前走着。 “唉，你不会说吃完饭就回家吗，你不回家了啊。”这家伙不会是要过夜吧！穆小凉一时心惊，捧着一堆东西拦在了顾千树的面前。“你会不会家了。” 穆小凉蹙着眉，夜也黑不住她苍白的大脸上标示着的难以置信，和她心底‘你快回家吧’的催促。 顾千树呼了口气，看了看表，说道“还有时间，我送你去酒店，开完房，我就回家。” 穆小凉愣了愣，耳朵里只有开房两个音在回荡。 到了酒店，顾千树给开了饭，穆小凉羞红在顾千树的身后。听到顾千树开了一个星期的房间，也没好意思问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进了房间，顾千树又看了看表，说道“今晚你就在这儿好好睡一觉，不准胡闹，不准不睡觉，不准偷偷出去买酒来喝。房间里的东西不准乱动，损坏是要赔的。休息吧，我回家了。” 顾千树真的是开了房就回去了，穆小凉脑袋里的各种歪歪，一件也没有发生。一脸懵逼的站在房间里，目送顾千树。 “我觉得，我自己，比较喜欢吻别。” 走到走廊里，顾千树转身又蹿进了房间。抚着穆小凉的脸颊，在那惊愕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下去。 “看样子，你还需要费力调教些才好。” 顾千树亲昵耳语，转身是真的走了。 缓了半天，穆小凉才回过神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床头。 房间里有窗户，过去拉窗帘的时候，正瞧见顾千树在酒店的门口，打了辆车，奔着西面去了。 凌晨十二点半，看着时间，忽然放松下来，竟真觉得困了。冲完澡后，穆小凉就爬进了被窝，那着手机看，有一条短信。 ‘不要想着倒手卖掉，明天穿得漂漂亮亮的，让我看到，不然我可亏了。’ 是顾千树发来的，自己的心思又被猜中，穆小凉有些生气，看了看床头放着的大包小包，只好放弃转卖的想法。 翻着手机，通讯记录上也只有，顾千树的来电，qq微信，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一股没落撺掇了穆小凉的心。竟无人可以联系，竟无人可以说，竟无人。 这样一个人的感觉，是最收悉的才对，如今竟会这样的难捱。 因为这个世界上，此时此刻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生在单亲家庭里，从小穆小凉一直都是和老爸两个人相依为命。无可选择的小时候，导致了穆小凉的性格，很内向很孤僻，能谈的来的朋友没有几个，却也有那么两三个。 半夜翻着电话本，从海蓝，到洛婷婷，还有莫婉宁，三个好朋友，因为自己的关系，已经闹掰了一个，剩下的两个，三更半夜的怎么联系呢？就是打了电话，又该说什么？又是哭吗，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把对老爸的想念与愧疚，把自己满心的迷茫和恐惧，哭诉给她们呢。要说，又从何说起呢。 穆小凉放下了电话，窝在被窝里，难以控制的哭了起来。 满脑子不断的闪现着老爸生前的种种，无论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它是凝固在脑袋里的，摆脱不掉，想起老爸在眼前死去的那一幕，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起是自己的双手结束了老爸的生命，穆小凉只有哭，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过生日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穆小凉的当家，来的晚了些。 去洛婷家玩的时候，看到洛婷小心翼翼的把一个鸡腿放进了碗柜里，说是留个洛叔叔吃的。穆小凉愣愣的看着那碗柜里的鸡腿，很不好意思道“婷婷真会替叔叔着想，要是我肯定吃独食。” 吃独食，就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口也不会留给别人。穆小凉想着，以后要给老爸留一点好吃的，结果也只是想一想而已，独食还是一口不留。 回老家办身份证的时候，离过年还有三个月，跟老爸商量后，穆小凉在城里的一家超市，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这是离开学生时代三年后，穆小凉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 工作穆小凉还是很满意的，一天一休，一个月一千二的工资，还有工作餐。既有钱拿，还能在休息的时候出去玩，两全其美。 决定工作后，在城里租了间房子。老爸便在山里，三个月里帮着乡里乡亲的干干农活，东家蹿来西家奔波。 四川处处的好风光，桃花节，踏青会，都是临春三月的美事。两个月下来，穆小凉吃吃喝喝都没有联系过老爸一次。 突然有一天，老爸突然穿戴整齐的来店里找自己的时候，穆小凉都一愣，怎么老爸突然来了。 老爸来的时间，正赶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来的。正好是穆小凉值班的时候，突然被老爸叫着要一块出去吃饭，穆小凉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老爸提前买了好多的水果，分给了店里的人，穆小凉这才跟着出去。 就近找了家小馆，爷俩就坐了下来。点了一份泡萝卜，一份泡椒魔芋，穆小凉就不点别的了，老爸还紧催着点点好的，再点些。 穆小凉突然好奇，老爸今天突然来了，还非得要自己点好吃的，动机不纯，该不会是又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吧，一撇菜单，死活不点了，严厉申明道“老爸，该不会又有人要给我处对象吧，少来，我说多少回了，这事你别管，你说了也不好使，你可别瞎同意什么。” 穆小凉的眉头都挤兑成了团，想起这事，心里就对老爸烦的要命，哪还有吃饭的胃口。 “我没说什么，就是两个月没有看着你了，来看看，谁管你处不处对象的是啊。” 老爸有些生气了，索性自己也不点了，要了杯酒，就着大萝卜，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就这一杯啊，回去坐车又爬山的，别喝那么多。” “行行。” 窝在皱纹里的笑意，穆小凉没有留意到那份欣慰，这一天就是自己的生日，穆小凉都忘记了。 不久后，山里有一个姐姐结婚，穆小凉请假回去参加婚礼。 一村的席，都是请个大厨，满村的女人跟着在厨房里忙乎。穆小凉刚到婚礼人家，就被人拎进了厨房去帮忙。 进了厨房，看着一屋子忙里忙外的娘们，穆小凉都傻眼了，厨房里的事情，自己会个屁啊。 正蒙圈呢，瞧见自己小时候，玩的很好的一个朋友，在灶台边上，后背背着个娃，手里的菜刀如飞，玩着花样的切着菜。片丝块花，素荤硬软，没有一样不是小菜一碟，跟请来的大厨，研究着泡鸡爪，扣肉，八宝肉，看到自己的时候，穆小凉两手一摊，就是烧个火也不会，最后被赶出来，贴喜字了。 贴个喜字，上到门上都是歪的，反反复复贴了好几遍，身边围的小孩子都比自己强， 正着急呢，一个长辈样的人走了过来，拿走了喜字，其实自己的叫人家哥，可是穆小凉才21岁，那人跟自己的老爸一样大，这就是辈分啊。 人把喜字一贴，顺嘴来了一句“你爸是把你咋养大的，贴个字都不会。” 猛然间，穆小凉才发现，自己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酒席摆了两场，后场基本就是帮着忙乎的人上桌吃饭，所以都到了天黑的时候了。 土院子里架了盏灯，照着明，饿得七荤八素的穆小凉终于爬上了桌，紧着搂了两口，看老爸上了桌，无意间看到老爸脑门上横着嗝大口子。虽然已经结了疤，看着反而更触目惊心了。 “你头上的口子咋回事，”穆小凉撇下筷子就站了起来，吼着“你跟人打架了啊。” 这一声喉，周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桌子一块喝酒的人，举着个杯子，看着穆小凉气得鼓鼓的脸，都看向了老爸。 “没人打架，你爸那是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卡的，就是去给你过生日的那天，回来的时候倒路上了。” 不认识的人说了一句，接着吆喝大家喝酒，祝贺东家嫁了女儿。 穆小凉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才想起来，老爸跑去吃饭的那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啊，自己居然都给忘了。 看老爸顶着脑门的大疤，跟人推杯换盏，那疤最起码得有个五六公分，看着就吓人，穆小凉一摔筷子，饭也吃不进去了。 自己生日都过去小半月了，老爸摔成那样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只是想要人挂念 没等酒席全散了，穆小凉跟着家里的大爷，先回了家。 一路上，月光银白，弯弯曲曲的小路照得很清楚，走在高地，回头看着下面一小桌还没有散的席，看着老爸矮小的身影混在其中，鼻子不由的竟酸了上来。 “大爷，我爸那头怎么能卡了呢，他没走大路啊，爬小路回来的啊。” 那天老爸走的不晚，一点的车，再晚到家也是三四点的时候，天也没黑，人也没瞎，还能摔一跤，穆小凉有些不信。 “我跟你说嘛，”走在前面的大爷，叼着个汗烟斗说着“前一天，喝的闷醉，半夜爬了回来，第二天走路的都晃悠，还要去城里。我不让去，说不听啊。扯着脖子喊要给你过生日，跑去了。就喝得那样，脚打脚后跟的，我一看就要犯病的样，回来就一头栽在里大路上，犯了病，头磕在了石头上。山下住着的人看到了，给他拉进了屋，不然我看都得死在路上，是这么回事，晓得不嘛。” “就倒在公路上了啊。” “就是嘛，从回来，那就天天喝，天天跟那群流氓子喝酒，说也不听，不犯病才鬼了耶。” 大爷叨叨着，恨铁不成钢，嘬了几口烟就到了家门口。 大娘在屋前院里升了盆碳，在烤火，穆小凉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围着火盆坐了过去。 山里夜晚其实很静，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穿进耳朵里，反应再慢也能立刻知道死那个方向，那个地方发出来的声音。不远处的酒席未散，喧闹声让今晚的夜晚很不安静。 屋檐处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挂在檐边，以为很近，其实很远。不是山高，就离星星近些。站在北方的冬天大山里，仰头看天，能清晰的看到猎户座，星光明亮硕大，仿佛伸手就能捧在手里一样。这里的天是不一样的，仿佛很遥远，有些星辰，得眯缝着眼，才能看得真切。 “你爸啊，多少年了，还是那样说啥也不听，你的身体啊，我都问了，都是他给耽误了。” 大爷磕了烟斗，息了一斗烟。穆小凉收起的情绪，忽然又湿润了眼睛。 “哎呀，也没办法，他就那样。” 穆小凉拨了拨碳，看了看远处田野上的道，不见老爸回来，真不知道得喝到什么时候。 “凉女子，我看啊，你这辈子得摊上他了，那天他死了，那天就到头了。” 听了大爷语重心长的话，穆小凉的眼泪刷了全淌下来了。 竟然觉得就是这样，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解脱。 可是现在的自己又真的解脱了吗？ 蜷在床头，已经哭透了一个被角。也是在那个夜里，老爸半夜醉醺醺的走了回来。 见人回来了，端着火盆都进了堂屋。屁股都没坐稳，老爸就趴着门边哇哇的大吐上了。 看着恶心，也没办法只得自己收拾，硬着头皮收拾完了。扭头看那个醉鬼老头，这时候居然跟个孩子一样，哇哇的大哭上了，吵着要喝水。没办法，穆小凉只好到屋里，端了碗水来。这水喝了也该去睡了，老爸居然还在哭。 “你能不能别闹了，能不能去睡觉。” 穆小凉及近气炸了，这头吼着，那头还是该哭该闹一丝耽误也没有。 穆小凉表示投降，以往老爸喝醉，也没叫这么闹过，每回都是闷头就睡。穆小凉没了招数，那头大爷烟袋轱辘一敲桌，吼道“别管他了，你快睡觉去吧。” 穆小凉被这声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吼她干嘛，小时候吼，现在还吼，你吼什么吼啊。”老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大爷杠上了。“你说，你是我大哥，这么多年，我在外面，你给我打过电话，问过我吗，你有吗，你们问都不问问我，一回来，就吼我姑娘” 老爸打电话，总是一套说话，“姐你也不打电话问问我，你也不打电话问问我。”穆小凉没有想过，有一天这句话，也会在自己的电话那头听到。 “你也不打电话问问我。” 那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老爸也是需要关心的。他夜夜呢喃着自己的无人问津，也许电话那头的人，就像在一旁听着的自己一样，嫌弃着他的唠叨，嫌弃着的他的那句“你也不问问我。”那么大岁数的人，还说这话，人不管就不管呗，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呗，给这个打，给那个打，也不嫌丢人。 原来那句“你也不问问我。”原是有那么多的悲凉，无奈，那么多那么多的一个述求，只为一个关心，想成为一个被挂念的人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打扫 第二天，电话铃响了好几遍，穆小凉才惊醒过来。满床摸着手机，摸了半天，也没在床上摸着手机。手机响了又停，接着又响了起来。没办法，穆小凉只好坐了起来，捶了捶昏昏沉沉的脑瓜子，最后在地上找到了手机。果不其然，是顾千树打来的电话。 “喂，怎么了？” 穆小凉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只听电话那头顾千树说着“是在酒店多住几天，还是回家收拾收拾？” “嗯！”睁了睁眼皮，眼睛好不容易才睁开，穆小凉认真问着“你什么意思？” “开了一个星期的房间，如果不想回家，可以再开一段时间。如果回家的话，我陪你回家收拾收拾，好吗。” 那声好吗，格外轻和。穆小凉有些发愣，回想下自己家里，觉得是要回家收拾下，不然屋子里没法住人。 “你陪我回家收拾，没关系吗？” “能有什么事，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陪你，不行吗？” “没有。” “那收拾吗。” “嗯。” “我去接你。”顾千树顿了顿又道“早饭吃什么？包子，饼，粥还是豆浆？” 穆小凉拿下手机看看时间，八点了，自己凌晨三点才睡觉，这个时候只有困，一点也不觉得饿。 “不吃早饭了，你也别来接我了，我先回家，你直接去我家就好了。” “也好。” 挂了电话，穆小凉倒在床上，看着地上，窗帘边上透过来的光线，每次在外面住酒店，穆小凉都睡不好。 那天躺在顾千树身边的时候，也是一夜未睡。不知道顾千树有没有睡着，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谈了很多。穆小凉有些心潮澎湃，偷偷的借着窗帘边上透过来的月光，看看顾千树，他是闭着眼睛的，露在外面的胸脯，一起一浮，很有规律，也许是睡着了吧。 辗转反侧的夜里，穆小凉艰难的撑过这夜的失眠。天刚刚朦亮，从顾千树那里拿了钱，穆小凉就离开了酒店。一点也没有想到，那早，顾千树在床坐了很久，支着小帐篷，很气又好笑。 退了房，到了家，穆小凉快步跑上了楼，顾千树就站在门口，叼着跟烟。听出了是穆小凉上楼的动静，趴在围栏上，看着人时，奉微微的笑。 见到顾千树，穆小凉第一反应是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赶紧开了门，把顾千树拽进了屋。 “你胆也太大了，怎么在门口等我。” “又没人看到。” 顾千树掏出了卫生纸，擦了擦桌子，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抬头就看到穆小凉板着一张臭脸，和她那双鱼泡眼睛。 “先吃点东西，再收拾吧，大工程呢。” 穆小凉摘下了帽子，没接顾千树手里的豆浆，起了一瓶起酒，咕嘟咕嘟都喝光了，打着嗝说“不是说不吃早餐吗，再说我喝豆浆拉肚子。” 顾千树无话可说，自己默默的喝着豆浆，吃着烧麦。 穆小凉捋了捋头发，叉着腰，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就闹心该怎么收拾。手叉在腰上，摸到兜里退回来的房钱，赶紧掏出来递给了顾千树。 “这是退的房钱。” “你先拿着吧，兜里没钱了吧，花吧。” 顾千树喝完了豆浆，看看要往哪里扔，看了一圈，无奈的放在了桌子上。 “先把昨天买的衣服放在柜子里吧，然后扫地，得有个下脚的地方才行啊。” “哦。” 穆小凉应了声，把衣服拿进了屋里。 顾千树有些失望的，自己开心的期待着穆小凉跑过来，结果根本就没有穿自己给买的东西，还是那副邋遢样，白白期待了一场。 提着手里的这堆东西，穆小凉站在柜子边，长长的叹了声。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小三，在顾千树的跟前，自己是连情人都谈不上的人。 有一天，他会厌倦，玩腻了的那一天，穆小凉希望两个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分道扬镳，希望自己有能力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他。这样想着，打开了衣柜，把手里的东西给塞了进去。 刚打开柜门，柜子里衣服全都一涌而出，七零八落的全掉到了地上。穆小凉尴尬的看着，先把手里的衣服全塞进了柜子里，又把地上的衣服团了团塞进了柜子里，趁着没掉出来之前，咣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柜门。 “看样子，得收拾一天啊。” 顾千树站了过来，全看到了，无奈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女人啊。 听到顾千树的话，穆小凉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到处找起了扫把。 最后在橱柜下面的缝里翻出了扫把，开始扫地。一地的啤酒罐，在在地上听呤咣当的翻滚着。顾千树拿着拿着袋子，拿着卫生纸，收拾着桌子上，柜子上的垃圾。 一收拾，刚刚的尴尬消散了开。两个人各忙各的，从卧房到厨房，穆小凉扫完了地，顾千树就接水拖地，穆小凉看着他忙乎着，想开口告诉他，还是自己来的好，想想没开口，自己接了盆了水，投了投抹布，擦着桌子柜子。偶尔两个人面对面对着，或是碰到彼此，顾千树总一笑而过，穆小凉总低着头。 走过这间屋子的每一寸地方，每个角落，穆小凉就忍不住要哭，因为顾千树在，自己不好意思，就忍着眼泪在视线了盘旋着，低着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就赶紧给擦掉，这样也不敢抬头，怕被看到。 在顾千树的眼里，或许自己是个轻易的女人，自己却还要在他的面前维护自己的面子，穆小凉想着，不禁自嘲的笑了声。 顾千树拖着地到了客房，推开门的时候，看屋里，相比来，竟干净很多，不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想问穆小凉，怎么这儿倒是干净些，却瞧见穆小凉淌着泪，泯着嘴望着屋里。 老爸是死在家里的，赶到中午的时候，下午晴朗的天就开始下起了雪，那雪连着下了三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女儿都是公主 转身，顾千树投了投拖把，没动屋里的东西，也没有说话，安静而仔细的把屋里拖了一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他不知道她的眼泪，什么时候会停下来，不知道她心头的那份伤，什么时候会痊愈。他能轻柔的一遍一遍的抹去她的眼泪，可是穆小凉心头的伤，顾千树不知道医治的药方。 穆小凉就那么站在那里，捏着抹布，默默的流着眼泪，目不转睛的望着屋里。 至今，在那间屋子里，艰难喘息着，呻吟着的声音还会涌进耳朵里，还是能看到，越渐消瘦的老爸，趟在那里，食不能进，被病痛折磨着的样子。 “不要哭了好不好。” 顾千树把穆小凉揽进了怀里，她挺直的身体就跟木头一样，倔强的不愿意投进顾千树的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是我杀了他。” 看着穆小凉泪光朦胧的眼睛，顾千树愣了愣，没有言语。 眼前的人儿蹲在了地上，哭着。“他实在是太痛苦了，身上都烂了，也不告诉我，要尿尿也不说，不让我帮他，憋着。饭也不能吃，我还骂他，对他发脾气。我告诉他，要尿就说，要拉就说啊，你是我爸，我能嫌弃吗，就是不说，什么都不说。我没有钱，没有钱给他上呼吸机，没有钱给他住院，就连药都买不起，也没有药。” 穆小凉就那样咿呀咿呀的哭着，明明记得那天，去买寿衣的时候，她是笑着告诉自己，人去了。那一天她都没有哭，甚至是后来开的葬礼，火化，全程下来，她都没有哭过。 还不如，那时候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可是她能哭吗，哭了会笨，会连给老头儿火化的钱都没有。 女人的眼泪会融化男人的心，能让男人的心变得柔软，也能验证一个男人的素质。看穆小凉哭个不停，顾千树无可奈何，转身跟着一起坐在了地上。 屋里是地热，刚刚拖过，有一些的潮。顾千树坐在地上，想抽根烟，掏到一半，看到穆小凉埋着头，吸抽着大鼻涕，又把手抽了出来，没拿烟。 两个人正对着卫生间蹲着，两个房间隔着个卫生间，另一边，穆小凉的房间干净了些，除了床还是那样惨不忍睹，飘着个幽幽的臭味。 房间里的打着粉色的柜子，布置简单屋子里，因为那抹粉红，添了些女儿气息。 在穆爸爸的眼里，他的女儿，还只是那粉嫩的小女孩，从未长大吧。顾千树想着，起身走进了穆小凉的房间， 窗帘也是粉嫩的，床头也是粉色的，这些都是穆爸爸一个人去采办的，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 男孩子不一定是王子，但女孩，爸爸总是希望可以把她养成个公主。 床头柜上落着台灯，放了几本书。有李白的诗集，宋词，和几本漫画。屋里整理干净后，那些书格外引人注目。 顾千树拿起李白的诗集看了看，发现里面有很多地方，用彩色的记号笔做了记号。翻到一半，剩下的一半，页页崭新，很久没有翻动了。诗集里夹着几张a四纸，好奇打开看来，是几张漫画人物，画得惟妙惟肖。 “这是你画的？” 转身问着穆小凉，看到顾千树手里的东西，穆小凉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临摹的。” “也很不错，你学画画了吗？” 顾千树把几张画重新叠好，放进了诗集里，轻轻摞在了宋词上。 穆小凉站了起来，眼泪已经止住，只是脸颊被沁得通红。 “没有。” 说着，穆小凉转身进了客厅，想喝口酒的，拿着啤酒，看到桌子上，早上顾千树买的早餐，肚子咕噜咕噜了一阵，竟觉得饿了，拿起了张饼塞到了嘴里，被噎着就喝口酒，连着吃了两张大饼。 顾千树看着，微微笑了笑，心想凉的吃就吃了吧，总比什么都不吃的好。 “看样子，你这屋，床单被子褥子的都得买新的啊。” 床上全是酒渍，泪痕，味道很不好闻，就算是洗了，顾千树也不想以后躺在上面，太嫌弃了。 “窗帘也换了吧，换个颜色深些的，下午就出去买回来。” 窗帘上还有呕吐物的痕迹，总得洗洗，买一个回来有的换，总是好的。 顾千树一连说了好多的地方要换，说要把衣柜里的衣服都扔了，买些新的回来。椅子和桌子不但旧，还有倒刺，也换了吧，该扔的扔，该撇的撇，不要舍不得。穆小凉听了，怼了句“什么都要换，你干脆给我换个房子得了，岂不是更好，什么都是新的。” “哎，挺好，我昨天去看了一套房子，价格可以，就是有点小，一居室。但我跟你住，正好。” 穆小凉白了一眼那个有钱人，叹了声道“怎么，金屋藏娇啊。” “嗯。”顾千树点了点头，“只是觉得安全点，你家都有什么人会来我要是跟你躺在床上，突然来个人，多尴尬啊。” 顾千树站在窗边，撩了一脚窗帘，看了看四周的情况，他说的确实是个现实的问题。 穆小凉心想，现在除了顾千树，还有谁能来自己家呢，想不出来。 这些天，只有莫婉宁来过家里，也因为害怕家里死过人，带着穆小凉在旅店住了一晚，再也就没来过家里。 “不会有人来的。” 这声音微小落寞，以前家里，很安静，现在很寂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微信摇一摇 和顾千树认识，是偶然，通过微信摇一摇认识的。摇出来的人，当然是都想发生些什么的。穆小凉不怎么玩微信，看到朋友都在玩，就摇了那么一次，然后遇到了他。 不是刚认识，三言两语就跑到人家的床上去的，虽然自己现在确实是爬到了人的床上，开始到现在，穆小凉都是鄙夷的，却又觉得，男女之间，也就是这样了，床上床下而已。 齐良，穆小凉的男朋友。两个人中间分过一次，后来就处了六七年，在老爸得病的时候，两个人彻底分了手。 很多年的感情，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穆小凉多了很多的惴惴不安，便与顾千树在微信上说起与齐良的事情就多了很多。 跟陌生人说一些难以启齿的心事，似乎很放心。因为这样，顾千树是不是就趁虚而入了，想着，又摇了摇头，大概是自己投怀送抱吧，穆小凉叹了声，接着打扫。 “你喜欢画画？” 顾千树问着。 “我喜欢动漫，想着有一天可以做动漫，所以才画画的。” “梦想啊。” “是一场梦，很久不敢想了。” 穆小凉笑着，把碗碟放进橱柜里。回头瞧顾千树望着床头，看着那几本书，若有所思。穆小凉站在老爸的门口，想进去打扫，又停了动作。 墙上的日历，显示还有三个星期就过年了，以为老爸能挺过过年的，过了年没几天就是老爸的生日了，是不是能来的及再过个生日呢。 肺癌晚期转颅内肿瘤，从医院回来，人走的很快，都没挺过一个月。都说可能有三个月的时间的，但是会很痛苦。穆小凉觉得，老爸苦了一辈子，这一辈子的福气，大概都用在了这一个月上，没有走得太过痛苦。 老爸没有什么遗言，熬了一辈子的人，性格比穆小凉还要孤僻，临走时，只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没亏欠过谁啊。” 这句话，无时无刻不在穆小凉的脑袋里回响。没亏没欠，却苦了一辈子。 见穆小凉又要哭，顾千树赶紧走来说“以后有没有想过，学学动漫设计，或者画画，动漫这东西，我不了解，不过应该是有发展的空间吧。” 顾千树站在屋里，从厨房投来的阳光，映衬着他高瘦的身影。穆小凉看不清他的样子，不知道此时他是怎样的表情，为什么能说那样的话语。他的心，是不是如刚刚那句话语，那样轻柔。 穆小凉咧嘴笑了笑，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也许不会了也许也会去学吧，不过暂时不会去考虑那些。” 考虑很多，没有意义的，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钱，没有勇气。 中午，顾千树先回家去吃了饭，临走时，叮嘱穆小凉下午去把东西都买回来。穆小凉点了点头，下午也真的去买了。 这个年，过在深冬里，寒风瑟瑟，穆小凉穿得单薄，任凭风扫走身体的温度。手里的东西，有些重，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为了避开人群，穆小凉刻意走在小道上。 常回家的路不敢走，回忆太多，关于老爸，关于齐良，都太吓人了。 下午顾千树又跑了来，家里已经干净了很多，床是全新，干净的。他有洁癖，穆小凉隐约觉的，没有打听和刻意的了解过他的事情。 他有家，有妻子，有孩子，有丰富的财力和势力，他比穆小凉大二十多岁，是块老腊肉。穆小凉知道这些，知道自己的卑微，知道这段关系的可耻，知道这会成为一段过往，以后或许会尘埃落定，不被提起。 过了老爸的头七，摘了孝，穆小凉便回到之前打工的店里，开始打工。 一家超市，穆小凉在做收银员。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在超市里干收银员，只要会算数，认真小心些，算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第一天上班，穆小凉跟老板道了声谢。在老爸病重期间，老板都是可着穆小凉的时间来安排工作，让穆小凉能够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病重的老爸，这一点，穆小凉很感激。虽然情绪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穆小凉还是在努力的安定着自己的心，安稳的工作，希望不要出错。 和男朋友分了手，朋友也一时之间没有来往，生活基本没有什么事情，穆小凉主动把工作时间选在了全天的工作，从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十点，这样一天天忙碌也好。 上班第二天，到了晚上六点，吃过晚饭，穆小凉刚上机器，就来了一个客人，买了一瓶水。付过钱，客人没立马就走，看了会穆小凉，问道“你是老穆家的姑娘吧。” 穆小凉一直没有抬头看过交钱的人，听人这么一问，心下慌了慌，抬头看到一个又高又黑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你是” “王华，王叔你认识吧。” 那人莫名的扯了抹笑，穆小凉听了这话，松了肩膀，点了点头。 “你几点下班啊。” “十点。” “这么晚啊，下班了你去找找王叔，知道吗。” 穆小凉点了点头，那人拿着水就走了，穆小凉松了口气。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点了些零钱，顾客一个接着一个，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王叔 三九天里，晚上十点，路上已经没了什么人。一起下班的人，有人问要不要送着回家，穆小凉笑道“一条路都走多久了，不用送。” “年跟前了，你背着包，不安定。” 一个男同事说着。 “没事，包里什么都没有，你们快回去吧，我不用送了。” 穆小凉快步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走到僻静的地方，看着安静的夜里，亮白的雪地上那条通到家里的路，提了提肩上的包，想起晚上来传话的人，穆小凉的心就提了起来。 包里确实没有什么，钥匙，至今还有手机，钱也只有不到十块的零钱，倒是不怕有人劫财。要是被劫色呢，穆小凉翻着手机，心里不确定今晚会发生什么，一边走着，一边看着手机里联系人。翻到齐良的手机号，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齐良家离的不远，要是有什么事情，应该可以第一时间赶过来，可是来了又能怎么样呢。要是闹得难堪多丢人啊，穆小凉想想，随机把齐良的电话给删除了。再往下看，叔叔婶婶，朋友和顾千树，竟一个人也联系不了。 收起了手机，走到楼下，远远的看到家楼下站着个高高的人影。穆小凉心下一惊，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近了看清人，正是传话的那个男人。 穆小凉没想到居然还在家楼下堵自己，心里有些好笑，又气又没办法。 男人见穆小凉走了过来，往前来了几步，说道“走吧，王叔等着呢。” 说话间，男人的头往楼对面的车库扭了扭，看去，漆黑的楼下，一间车库亮着灯。穆小凉看了看，手在衣服兜里握了握手机，跟着男人向着车库走了去。 一个男人带着个姑娘，生活很不容易的。穆小凉和老爸的性格又很像，一个什么也不说，一个什么也不问。说了吧一个觉得烦，问了那个又没耐心。所以穆小凉不是很了解老爸，除了很清楚知道这是自己的爸爸，一辈子买着苦力，别的一概不知。 跟着那男人，穆小凉走到了车库门口。一般车库不停车就回改造成住家，这间车库也是间改造的车库。看了看明亮的灯光，穆小凉在那个男人的注视下，艰难的拉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一股暖风迎面扑来，和钻进屋里的寒风碰撞在一起，炸起了一圈圈的白雾。穆小凉高挑的身影站在烟雾里，望了屋里一眼，看到王叔就坐在屋子中央的一个木雕茶几上，正看着自己。回身关了门，穆小凉没敢动，低着头，也没说话。 “坐吧，别站着了，坐吧坐吧。” 闻言，穆小凉坐在了茶几的这边。 茶几上烘着茶，王叔面前放着杯刚沏好的茶，茶气腾腾，很是沁甜，闻着就知道是上等的好茶。 穆小凉的目光始终没有高出那杯茶的高度，自然是看不到对面的人是什么表情，穆小凉也害怕看到，怕看到后，会胆怯，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不一会儿，王叔给穆小凉推了杯茶过来，说道“下班都这么晚吗？” 这声音厚重沉闷，音里有某中狡邪，带着探求。 穆小凉微微挺了挺腰，没碰那杯茶，也没抬头，清亮着声音说“也不是，忙得时候肯定得晚点。” “年前很忙吗。” “超市人多。” 穆小凉摊开了手，努力让自己不是那么紧张，仔细的听着从对面传来的每一个声音。 车库一般都是装成了小二层，楼下是类是客厅，摆着沙发电视，卫生间隔在里面。上楼的楼梯上，铺着地毯，能够隔绝一些噪音，看样子王叔就住在这里。 静默中，穆小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乱，也不能激动，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 见穆小凉不喝茶水，一直低着个头，王华喝了口茶，又沏了杯，问着“下班时间这么晚，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一千五。” “这么点，够花吗。” “够。” 不知道是自己的声音小，还是人家根本就没听，说着“女孩子花销大，一套化妆品就千八百的，一千五啊，少了点，哪够花啊。”王华顿了顿，见穆小凉没反应，又说“听说你，是不是处了个对象啊。” “分了。” “哎呦，你俩好几年了吧，前段时间还看你们出双入对呢，咋分了呢。” 穆小凉心里咯噔了下，在我家楼对面住着，是盯人呐，好打脸吗，穆小凉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 “感情不和，就分了。” 穆小凉抬头看过去，对面的王叔正好拿着茶往嘴里送着，看到穆小凉，干巴的脸上竟然笑得出苹果肌。 “怪可惜的，这么多年了，不过分了也好，你爸生前，可没少为你俩这事儿操心，跟我们念叨好几次，让我们给你找个好人家呢，那小伙确实不行。” 穆小凉低下了头，老爸确实反对穆小凉和齐良在一起。闹过，也打过，可穆小凉不听，爱情嘛，总会有所坚持的。 “你俩分了，没想再找一个吗？” 听这话，穆小凉的心揪得更紧了，听这意思，今晚不是谈钱的事，是要说别的啊。 “我爸刚走，刚过头七。”顿时，不知怎的，穆小凉声音颤抖着，泪眼婆娑，声音全哽在了喉咙里。 穆小凉暗骂着自己不争气，这时候邦不住。一脸悲痛，分是惹人怜爱。瞧对面的人挪了挪脚，是要有些动作。穆小凉吓的往后板了板身子，一把抹干了眼泪，高着声音说道“这个时候不想找什么对象，怪麻烦的，王叔要是给我介绍对象，恐怕得辜负你好意了。” 穆小凉突然想起了顾千树，心忽然就镇定了下来。眼神诚恳的望了眼对面的王叔，挤了个尴尬的微笑。 安静了会儿，王华动了动腿，抬起身子拿起了茶壶，看穆小凉戒备的往外歪着身子，不愿跟自己亲近，倒了满杯的茶水，泯了口，目光在穆小凉的身上打量了一圈，接着说道“是，你爸刚走，你一小姑娘也不容易。你爸给你丢下好几十万的房款，这下又跟对象分了手，也没人帮衬。工资就那么点，我看是不够女孩家花销。你看那些初中生，都知道找个人，没事去逛逛，报个花销啥的。不管怎么说，有人帮衬着，会轻松点。” 穆小凉心想，我有啊，顾千树，一个老帮衬。 “王叔，我知道，我爸这房子刚弄下来，钱都没给你几个，人就走了。剩我一姑娘家，你肯定不放心。”穆小凉站了起来，“那合同都转到我名头上了，您放心我绝不会赖账。我要是想赖账的话，我爸一火化，我立马就能走，跑的远的路费还是有的。不过我也没想跑，我爸在您那儿干好几年的活了，他是个实诚人，您知道，我不想在他死后，丢我爸脸，我不会赖账跑路的，您放心，王叔。” 房子是老爸一辈子的心血，奔波了一辈子，就想有个家，穆小凉什么都可以没有，一颗孝心还有，还知道人是去了，尊严得还在，自己绝不会给老爸抹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无处可去 见穆小凉态度坚决，王华撇了撇嘴，有些生气，却还是笑道“哎呀，没想跟你要房子钱，那都是小钱，我也不差那些，不急着用。我呢就是心疼你一女孩，你看你，这穿得，看着就单薄，这时候天多冷啊。是不是兜里没钱花了，我先给你拿百，先用着。买身衣服，买点吃的都行。” “不用，不用，谢谢王叔你好意，我钱够花。干活本来就穿不出来什么干净来，让你见笑了。”穆小凉见人拿着钱就走过来了，立马跑到了门口，说道“都十二点了，太晚了王叔，明天我得起早上班，就先回去了。钱我肯定会还你的，王叔我先回去了。” 穆小凉推门跑了出去，见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后面也没人追自己，心安定了不少。 快步跑进了单元楼里，穆小凉不敢耽误，一口气跑上了十楼，到了家门口，才松了口气。 拿着钥匙要开门，不知道怎么搞的，钥匙插了半天，就是插不进去。顿时穆小凉发现，今天恐怕得出事，门锁叫人给堵上了。这大半夜的，哪有什么地方去啊。穆小凉气的狠狠踹了脚门，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哭几声，对门的门突然开开了，恐怕是听到声音，给吵醒了，穆小凉赶紧擦了擦眼泪，假装在找东西。 对门住的是个大哥，穆小凉没细看过那人，倒是接触过两回。一回那大哥说没带充电器，正赶着自己没休息，穆小凉就把自己的充电器借给了他，第二天早上人家就还了，也没打扰穆小凉，敲了敲门，把充电器挂在门上，人就走了。 第二次，是下午的时候，对门大哥忘带钥匙了，问能不能从穆小凉家阳台穿过去。十楼是个转换楼层，外面有一个大平台，阳台是通的。穆小凉对这大哥因为上次借充电器的事，印象挺好的，就答应了，让他从自己家里过去。 发现自己吵醒了人，穆小凉很抱歉的转身说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啊，不好意思。” “没事，我也没睡，这是怎么了？” 隔壁大哥倚着门，问着。 “忘带钥匙了。” “是吗，哎呦这都半夜了。快快，你从我家阳台过去吧。” “家里窗户关着呢，也过不去。” 说真的，让那大哥从阳台走一回，穆小凉觉得家里太不安全了，窗户就没有再开过。 “那你怎么办啊，我看今晚外面风挺大啊。” “我去朋友家住，也近几步路就到了，明天叫开锁的开门吧，没啥事也。” 穆小凉笑笑下了楼，提着颗心，跑出了单元楼，离开了小区才稍微安了安心。 半夜三更的，外面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灯也关了。风确实是大，刮着烟炮。一离开楼区，穆小凉立马就被吹透了。 路上只有旅店亮着灯，摸摸手里的十块钱，啥时候怎么可怜过啊。想想也有，跟老爸吵架赌气，被老爸赶出来，穆小凉生生在雪地里站了一晚上。就是气老爸那句“有本事你别他妈进屋。”大冬天的就那么站在外面，很快就冻成了个棍。老爸不管，穆小凉也赌着气，不肯低头。 后来，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现在，穆小凉可没了小时候的气性，扛不住三九天里的冷风。可是走了一圈，竟没一个能呆的地方。 手机掏了又看，看了又掏，发现没有一个人能打得出电话得，穆小凉就忍不住迎风哇哇哭了起来。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齐良家的那条道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齐良家门口。 齐良应该会收留自己吧，想着准备敲门，想想又抽回了手。淌过泪的脸，被夜风刮得生疼，仿佛快要裂出口子来，麻木发着疼。 穆小凉边走边喊着老爸，哭得越来越厉害，开始默默着，路上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干脆就趴在雪地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你干脆把我带走得了，气死我了，死了你都不叫我痛快。我他妈上辈子欠了你呀，也没这么还的啊。从小，你就没叫我过的舒坦过。现在又把我撇下，你痛快了吧，啊” 夜寂静着，任凭狂风淹没穆小凉所有的眼泪和呼喊。等身体冷到麻木，手都回不了弯，脚跟着刺疼起来，穆小凉才真的意识到，再下去自己非冻死不可。 看四周，自己又能去哪儿啊。想想自己，也不能死这儿啊。初阳照耀着自己的尸体，被包围，被疑问，送进太平间，推进火化炉，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一堆骨灰都不知道是谁给收敛。想想，穆小凉突然怕了，浑身恶寒着，艰难的爬了起来。 “不能死，老爸还得回老家，得入祖坟，不能死。” 穆小凉摁着膝盖站了起来，浑身已经冻得麻木了，在雪地里走了一段路，到了别的小区，才放心钻到楼道里避避风，暖和一会儿。 好在冬天里关了楼道门，楼道里都有暖气，还算暖和。都已经后半夜了两点多了，也应该没什么人出入了。身体暖和了，理智也缓了回来。 平静后，算算兜里的这十块钱，在网吧呆到六点应该没事，不过呢，穆小凉又不敢去。看看这楼道，应该是有物业的，还算干净，顿时下定决心，在楼道凑合凑合得了。 穆小凉爬到二楼，倚着暖气管，瑟瑟到了天亮。 五点多钟就有人出来往外走，听到开门的动静，穆小凉赶紧跑出了楼道，没跑两步，就摔了一跤，两个膝盖跪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尤其是左膝盖，昨晚就应该摔破了。 店里六点才开门，穆小凉又在外面逛了半个点。看到早餐店开着门，拢了拢头发，钻进了早餐店里。 冬天，六点之前，吃早餐的都没啥人。进了屋，穆小凉就靠着暖气坐了下来。要了碗小米粥，花了一块钱，喝了半个点，这身上终于是缓了过来。 结果出了门，立马冻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开锁 穆小凉一瘸一拐的去上了班，熬到中午，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请了开锁将，回家开锁。 穆小凉还是说自己忘了带钥匙，领着锁匠上了楼。 到了楼下，穆小凉看了看楼对面的车库，心里气愤了阵。心想他要是再搞事情，自己就跟他拼命，反正自己现在身无一物，无所牵挂，还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上了楼，对面的大哥也下班回了家，正开着门吃午饭呢。 “回来了。” “哦，哥吃午饭呢。” “刚吃，你吃没吃啊。” “吃过了，回来开门。” 跟对门大哥寒暄了几句，穆小凉就站在后面，等着开锁的把门弄开。 开锁的大哥从工具箱里掏出了个u型的纲架，卸下门上的猫眼，一点一点伸了进去，要从里面把门弄开，摆弄了半天，竟一点效果也没有。疑惑道“你怎么锁的门啊，是锁的一道吗。” “就是把门随手关上的，没拿钥匙再拧了。” “那应该能弄开啊，怎么回事，我再试试。” 开锁大哥试了试，看着不信自己整不开，收了工具，拿出了另一手家伙，开始掏锁眼，这一掏，人停了停动作。“你真没带钥匙。”开锁大哥说的很小声，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蹲着身体有意挡着对门那哥们的视线。 穆小凉心领神会，低了低头，表情严肃的说着“没带，打小记性不好。” 开锁的大哥是个机灵人，一听这话，放下了手里工具，喊着“记性不好，妹子，你就记下哥的电话，再忘了拿钥匙。随时给哥电话，你就是半夜打，哥都能来。”大哥亮着嗓门，拿起了把螺丝刀说着“我家可是公安指定的开锁专家，哎跟公安联网，安全着嘞，妹子你放心。来来，给哥搭把手。” 穆小凉蹲下去给递了个扳手过去，大哥一边卸着锁，一边不动声色的在穆小凉耳边小声问道“你这是得罪谁了啊。” 穆小凉听了没作声，那大哥低了声音说道“你这锁眼里可是堵了一管的101胶啊。” 这下穆小凉瞪大了眼睛，想来肯定是那带话的高个干的。 “给你换个锁芯吧，不过你这以后得注意喽。” “谢谢大哥，你的电话，我还真得留。” 穆小凉留了张名片，花了张红票，送走了开锁的大哥。 要关门的时候，对门的大哥客气了句“门开啦。” 穆小凉笑了笑，没答话就关了门。 在店里站了一上午，这两个膝盖刚刚又一蹲一起的，更是吃不消。关了门，穆小凉赶紧脱了裤子，一看膝盖，都是又青又紫，肿得跟馒头似的，左边膝盖还破了，血粘着衬裤，都脱不下来。脱下来就撕了一层皮，看着血往外冒，血都没有止住呢，就得赶着点去上班。 这天给穆小凉累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请假又舍不得一天的工资，老板要是不扣钱吧，穆小凉心里又过不去，只好强忍着。 到了晚上，外面下起了雪，来的顾客比平时少了很多，老板也趁着雪天，来店里晚，穆小凉才有机会坐着收钱，缓了口气。 临下班前，顾千树来了店里买东西。看到顾千树从外面进来，穆小凉心里一惊，有些无所适从。 雪下的大，顾千树是走路来的，落了一肩头的雪，他边扫着雪边说道“这雪下得真大，看样子会封路。” 在他身后，老板紧随着走进来，弹着身上的雪，回着“老顾来了，路要是封了，菜价就得涨，今晚多买点回去吧。” 老板说完，拿着扫把走了出去，把门口台阶上的雪扫了扫。 顾千树对老板回着“我进去看看。”说着就走进了屋里。 穆小凉不知道。原来他和老板认识，如果不认识，说不定还能搭句话。看到顾千树，穆小凉的身体就紧绷了起来。心里默默祈祷着，别来自己这里结账，别来这里结账。 顾千树买了些青菜和水果，很平常的在穆小凉这里结了账就走了。在门口跟老板客套了几句，整个人就走进了雪里。 不一会儿，穆小凉收到了一条短信，顾千树问着：你腿怎么了？ 原来他看到了，刚刚穆小凉站起来的吃力。 摔了一跤，穆小凉回着。昨晚的事，并不打算告诉顾千树。老爸的医药费就已经欠了他很多，再说这些不是欠得更多。如果说了，会怎样？穆小凉并不觉得，自己有高投资的价值。 与其让自己更渺小，不如就卑微到这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不到黄河心不死 雪越下越大，见没有什么顾客，老板提前放人下了班。 穆小凉一路疼的龇牙咧嘴的回了家，想着得好好处理下膝盖上的伤，捂了一天，回家脱裤子又得给撕开。 回了家，又接了一份大礼，门锁又被堵了。穆小凉很无奈的倚着门，还好现在才九点，路上也不难走，叫开锁的。 “不好意思，哥，昨天开锁的那个，又忘拿钥匙了，你现在能过来吗。” “好嘞，十分钟就到。” 算算兜里的钱，门要是多堵几回，后半月，穆小凉就要喝西北风了。 对面的大哥不知道在干嘛，可能嫌屋里太热，没关门，见穆小凉又叫开锁的，有些打趣道“又没带钥匙啊。” “呵呵，忘了呗。” “要不要进屋坐着等。” 对门的大哥挪了挪椅子，很欢迎穆小凉进去坐着。自己的腿又疼，穆小凉就是坚持，也忍不住，道了声谢，坐在了椅子上。 门没关，穆小凉稍微安了下心。坐下后，那大哥没说话，在桌子边摆弄着手机。 可能觉得自己请人进来坐，又把人凉在一边自己玩手机，很不好意思，大哥轻声问了句“你多大了？” 穆小凉愣了愣，笑道“23。” “哦，比我小个几岁。” 沉默了会儿，大哥拿着手机问着“你喜欢狗吗？” 其实这样突兀的聊天很尬，穆小凉还是不失礼貌的回道“狗狗，我挺喜欢的，大哥你家养狗吗？” “养了只柴犬。” 说着，大哥就把手机伸到了穆小凉的眼前。手机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三岁大的男孩，旁边蹲着只胖胖的柴犬。 “呦，照片上的小孩挺可爱啊。” “那是我儿子，边上的是我老婆。” 大哥说起自己的老婆孩子，脸上的笑很幸福。穆小凉一颗心彻底安了下来，原来已经结婚了啊，穆小凉看这大哥这么殷勤，还以为自己被人盯上了呢。 这回开锁的大哥上来是有备而来的，看了看锁眼的情况，一个眼神，穆小凉就懂，跟昨天一样。 给换好了锁芯，临走时大哥小声说了一句“这样下去，你也不是办法啊。小姑娘的，你得注意，可别有什么事情，留心点。” 实诚大哥啊，看穆小凉这情况，家里就一个小姑娘，这回抹了五十块钱。穆小凉感动的都快哭了，心想大哥你这是拉回头客吗？ 关了门，刚刚把外衣脱了，手机就响了起来。穆小凉叨咕着，该不会是顾千树打过来的吧，出差了吗？ 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王叔两个大字。 本来就动机不纯，自己却还天真的奢望着，人会放自己一马，看来这王叔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门锁总不能天天被堵吧，穆小凉一想，咬牙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刚接听就是一句“干嘛呢，下班了吗？” “哦，王叔”穆小凉支支吾吾着，没说什么。 “我刚刚怎么听你家那层挺热闹啊，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忘带钥匙了，叫人开锁呢。” “哎呀，那开开了吗。” “开了。” “忘带钥匙可不好，你回家得晚，进不去家多闹心啊。” 听这话，暗里威胁着，穆小凉气得牙根直痒，偏偏这人自己现在又不能撕破脸。穆小凉忍了忍，听电话那头说着“你看你，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早上摔的疼不疼啊，是不是腿摔破了。” 穆小凉心一惊，不由的看了看四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去看看你吧。” 电话那边说着，穆小凉一个激灵，赶忙说着“我没事，王叔你不用来了。” “不看看你，我不放心呀。” 你不放心个屁，穆小凉心里骂着，努力镇定道“我真没事，王叔，这么晚你来，也不方便啊。” “没事，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你开门吧。” 穆小凉趴在猫眼上看了看，王华正站在门口，顿时打了个寒颤。挂了电话，捏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千树的电话是不能打的，齐良的手机号也没记住，这种情况，也不能叫朋友过来啊，万一都出事了怎么办。 看了看四周，穆小凉赶紧先把外衣和鞋子都给穿上了。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一声停了停，又连着敲了好几下。 从猫眼看去，对门的大哥还没有关门，人就坐在门口玩手机呢。穆小凉拿了把水果刀放在了鞋柜上，心想要是对门的大哥袖手旁观，自己就跟姓王的同归于尽。 门外又敲了敲门，穆小凉深吸了口气，艰难的打开了房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住得不安稳 开了门，王华明显征了一瞬，堆了一脸的笑挤进了屋里。 穆小凉穿着棉服，裹得很厚，还是觉得自己的胸被撞了一下。 王华进了屋，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穆小凉，撇了下嘴，无奈穆小凉就像没看见他的目光一样，站在门口没动，也不说话。 对面的大哥坐在门口，摆弄着手机，穆小凉看了他好几眼，人都不予理会。只怕自己是不能报以希望了，穆小凉瞄了眼鞋柜上的刀，心一横，左右都如此了，就听天由命吧。 “怎么能没带钥匙呢。” 王华走了两步说着，目光看着屋里的各处。 穆小凉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话却不能这么说，身子往鞋柜上靠了靠，说道“事多，记性不大好，忘带钥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王华看了一眼穆小凉，又说“开锁花多少钱啊。” “哦，正好和那开锁的哥认识，给了折扣，没花多少。” 穆小凉努力笑了一笑，让自己轻松下来。 “这开锁的啊，也得小心，多少人不认识就摸进了家呀。你一个人，不怕吗。” “不怕。”穆小凉收起了笑，实在讨厌王华说话的那股子劲。“和公安连网的，我信得过，再说，打小我胆子就挺大，不怕事。有人要是摸进来，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偷的，我怕什么啊。” 老爸要工作养家，穆小凉从小就是一个人长大的，遇到什么事情，胆大的还真不怕事。 王华的脸色有些难看，今晚穆小凉的身上，可看不出昨晚落泪时的柔弱。尤其是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像头狼。 王华没在说话，往屋里走了走，每个房间都看了看。穆小凉一直站在门口，门没关。对门的大哥也没关门，还在门口玩着手机。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穆小凉都不怕把事情捅大，抱着不怕死的决心，颤抖的双手竟就放松了下来。 王华从穆小凉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客厅里又看了看，渐渐走向门口，说道“你爸给你装修的挺好。” 穆小凉点了点头，又听王华说“这装修也花不少钱吧。” 张口闭口都是钱，钱这个字确实挺扎心，你那么有钱，就掏个几十万砸我跟前啊，穆小凉心里嘀咕着，嘴上没说一句话。见王华离自己越来越近，穆小凉悄悄的伸手握住了鞋柜上的水果刀。 “总忘带钥匙，还是小姑娘。”王华突然笑了起来，身子往穆小凉跟前倾了倾，穆小凉这心，紧着就揪了起来。王华没进一步的动作，接着说道“小姑娘一个人，总归是有不方便的地方，遇到麻烦的事情，就找我，我肯定会帮你的。” 穆小凉在心里说，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你。穆小凉抬头，和王华对视着，轻声说了句“谢谢王叔。”这心里，求不得王华赶紧走。 穆小凉微微服了下软，王华就咧嘴笑出了声，哈哈两声说道“你要是找不到我啊，就跟小李说。”王华指了指对门的大哥说“他是我司机，住这儿，也有个照应。” 对门的大哥终于抬起了头，对穆小凉笑了笑。穆小凉可笑不出来，脸色难看极了。回想之前的总总，顿时冒了浑身的冷汗。 王华迈出了穆小凉家的门槛，跟着对门的大哥说“小李呀，明早起早，把车早暖上。” “哎，王叔。” 小李起身，点了点头。王华就那么走了，下楼前瞥了眼穆小凉，笑得不怀好意。 穆小凉黑着张脸，眼睛直勾勾的盯对门的小李，看他一脸谄媚的送着王华，心里顿时蹿上了股火。穆小凉知道，自己家的门锁就是这小子给堵的。 王华走了，小李回头要进屋，正看到穆小凉站在门口，死死的瞪着自己。小李看了那么一眼，立刻就移开了视线，转身钻进了屋里。 穆小凉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紧跟着小李后面就蹿进了屋里。 见穆小凉跟着自己进了屋，小李看看穆小凉，也没关门，坐在了桌子边，掏出了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穆小凉心里堵着气，把椅子搬到了门口，使劲的垛了垛，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睛就一直盯着这大哥。 自己就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还能叫自己受这气。穆小凉这么一想，自己是个女的啊，还能怎么着，惹恼了这大哥，自己还能打得过吗，顿时就收起了自己恶狠狠的眼神，心气平和了下来。 王华和小李两个人就是一伙的，惹毛了谁，穆小凉都没好果子吃。女孩子吃亏是吃亏，也不能叫人死劲欺负啊。 穆小凉瞄了瞄跟前的大哥，面相挺善的，轻着声音说“哥，唉呀，这两天”穆小凉想说，这两天你把我家门锁堵的吧，想想不能这么说，就嗲着声音说“这两天，王叔这么闹，谁都挺不开心的。” 穆小凉的声线本就是属于特别轻柔的，微微柔和些，软得让人骨头都酥了。小李听了穆小凉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穆小凉，可怜兮兮的眼神里微微波粼着层泪光，很叫人怜惜。 “我爸刚走，我都没缓过神来呢，家门就天天叫人堵，王叔还这样，多吓人啊。” 说着，穆小凉眼里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低头欲掩，声音也哽咽着，那副娇弱叫谁也受不了。 小李放下了手机，伸手拍了拍穆小凉的背，说道“王叔也不是坏人，人挺好的。” “那还堵我家门，哥。” 小李缩回了手，伸头说“前面那楼，人住了两年，一家几口全跑了，王叔一分钱也没拿到手，能不气吗。” “可我都说了呀，房子钱，我不赖，我能还他。” “这个，唉，王叔还是希望，你能有所表示。” 小李的话，说的也算明白。穆小凉在他跟前卖弄柔弱可怜，也是想他，能不能别堵自己家门了。 男人都是一个味，听了小李诚恳的话，穆小凉顿时收起了自己泪眼婆娑的脸，一眨眼，眼泪就全收回去了。扭头，穆小凉把鞋柜上的水果刀拿了过来，摔在了小李的桌子上。 刚刚王华是看见这刀的，要不是怕出事，人能走才怪。 穆小凉站在门口说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左右我他妈就一个人，别把人逼急眼了。” 回了屋，穆小凉狠狠地摔上了门，眼泪刷的就涌了出来，心里憋屈的，就像有根羽毛在挠一样，难受。 穆小凉气得不知道怎么才好，拿起家里的碗碟，摔了个精光，趴在床上就是哭。 这钱一天还不上，就得提心吊胆一天。要这房子有什么用啊，住都住不安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病倒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穆小凉的眼睛已经很难睁开，大概是哭了一夜，又肿得跟个灯泡了吧。 想去卫生间，用冷毛巾敷敷，好去上班。要爬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穿着衣服，睡在地上。浑身痛得一动也动不了，一丝力气也没有，屋里里更是冷得出奇。穆小凉一时间有些惊恐，心想昨晚该不会有人闯进家里，把自己怎么了吧。挨揍了，死了还是不敢再往下想。穆小凉倚着床坐了起来，看自己身上，衣服还严严实实的裹着呢，才松了口气。 客厅的地上全是碎碗碎碟，暖瓶，锅，杯子，一点都没有被人侵入的痕迹。可是穆小凉却发现，发生了更危险的事情，自己发烧了。 穆小凉的体质很特别，一点感冒就回浑身无力，体温高一点，都会浑身动弹不得，飘虚无力。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是高烧。 在理智和思维彻底沦陷之前，穆小凉先给店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要请假，发烧要去医院。然后忍着浑身的疼痛，一瘸一拐的下楼，往小区外面不远处的一家药店走去。 药店的阿姨在医院上班，开得药店里就是个小型的诊所。 穆小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药店，可是知道自己不能倒在家里。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不能出事，不能死。 穆小凉对死亡有种深深的恐惧，正是这份恐惧，让穆小凉坚持到了药店。 刚进药店，穆小凉一头就倒在了地上，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有人把穆小凉扶到了病床上，摸了摸穆小凉的额头，哎呦了声说“这丫头烧的挺厉害，快给量下体温。” 穆小凉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现在脑子里想的，居然是把手机里关于顾千树的所有通信记录都删除了，也关了手机，怕顾千树会抽空打电话过来。 折腾完，穆小凉就安心的躺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顾千树给穆小凉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中。到店里卖东西，发现穆小凉没在。跑到穆小凉的家里，敲门也没人应。心下急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对这丫头一点也不了解。 突然人间蒸发，自己都没有地方找她。 迷迷糊糊间醒来，药店里的人已经给穆小凉扎上了针，输上了液。可是自己的情况，似乎没有好转。浑身疼痛着，呼吸也很困难。 “啊阿姨，你给打的什么药啊？” 穆小凉有气无力的问着。 远处正给另一个病人配着药的阿姨，推着针，看到穆小凉醒了，说道“消炎退烧的药，你这丫头，烧到39度4了，进来就倒地上了，让你吓死了都。” 阿姨推完了药，就给沙发上坐着的人扎上了针。 穆小凉听到发烧的温度，心里暗暗庆幸，得亏自己坚持着跑来了药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已经输了液，可是穆小凉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不是发烧的那种难受，浑身上下疼得都受不了。 “阿姨，你给我打的什么药啊。” “你就躺着吧，没事啊。” “到底什么药啊，我慢性过敏，特别难受。” 一听，那阿姨一个健步冲了过来，看穆小凉的脸通红，手臂有些肿，发觉了不对劲。 “给你打的头孢，也没试出过敏呐。” “我头孢过敏，快拔针。” 说完，胸口一闷，一口气没上来，穆小凉霎时间就不醒人事了。 穆小凉头一歪，给打针的人吓丢了半个魂，赶紧打了120，把穆小凉送去了中心医院。 高烧不退，还有过敏症状。一石激起千层浪，长期没有好好吃过饭，酗酒熬夜，穆小凉的身体一下子，就从这里坍了下去。 营养不良，贫血，穆小凉的身体本身就有炎症，如果不是送医及时，穆小凉当天就得挂在药店。 莫婉宁当天在医院里谈医药的事情，齐良往医院正送快递呢。看到穆小凉被推进医院，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齐良更是不敢相信，和她分开，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医院里。 莫婉宁交了抢救的医药费，办了住院手续，就和齐良一块儿，守在穆小凉的身边。 看病床上的人，一别两个月，她瘦了很多，一百四十斤的人，居然都有下巴了。 “她一定过的不好，我很想见她，可是也不敢见她，她肯定不想见我吧。” 齐良拉着穆小凉的手，落了男儿泪。莫婉宁在一旁，摸了摸穆小凉的额头，还是很烫。都不敢想象，要是没人发现她，结果会是什么。 “你在这儿哭有什么用啊，唉，你俩事我不想说。” 莫婉宁有些嫌弃，也很无奈。穆小凉和齐良，两个人多久了，六七年的时光，谁的青春不是青春。一个女孩子，谁能有穆小凉那么傻，能跟齐良这么一个，工作没有，钱也没有，身体不好，家庭也不好，长得也不出众，比屌丝还屌丝，而且快三十的人，耗个六七年。 最美好单纯的年华都在这里，结果呢。在穆小凉最痛苦的时候，两个人分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青春枉付 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齐良，穆小凉瞪了下眼睛。莫婉宁见了，伸手摸了下穆小凉的额头，万幸烧已经退了。 “小凉，都快让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 莫婉宁一担心，就回蹙着眉头，眉头里的深纹，看上去就跟开了个天眼一样。穆小凉见了，微微笑了笑，要挪自己的身体。 齐良手疾眼快，扶着穆小凉坐起来。齐良摸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穆小凉有些反感，动作顿了下，再看齐良，似乎对穆小凉的反应有些难以置信。 是啊，曾经是那么的亲密。 自己实在是动不起来，穆小凉就任着齐良扶自己坐了起来。 “我怎么来的医院？” “是药店的阿姨打的120给你送来的。”莫婉宁坐在了床边，理着输液管。“那阿姨也吓的够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就摊上事了。” “我烧的糊涂，没法告诉她我对头孢过敏。” 莫婉宁不知道说什么，嘴里埋怨着“我工作也忙，婷婷也外地，我今天是刚出完差回来，我们都没时间去你家看你。可你病成这样，你总得给我们打个电话啊。就是不在身边，我们知道了，也能”莫婉宁看了眼对面的齐良，白了一眼，心想叫他一点也靠不住。“我不再能喊大哥来看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多吓人啊。” 穆小凉什么也没想，她知道，朋友不是围着自己转的，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忙，穆小凉不想麻烦朋友，没有那个信心，也那个勇气，张嘴就会得到帮助。 好久没见到莫婉宁了，看得出来，她很忙，整个人瘦了一圈。 见莫婉宁有些在生气，穆小凉笑着哄道“这不是没事吗，下回一定给你们电话，好不好。” “可别有下回了。”莫婉宁瞪着个眼睛，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齐良你就在这儿看着，药没了好叫医生。” 齐良点了点头，莫婉宁拿着包就去买东西了。 穆小凉这一倒，就昏了一天，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 看了看窗外，看了看点滴瓶子，看了一圈病房。其实突然这样和齐良在一个空间里待着，穆小凉的心里很不舒服。 “你回家吧，药没了，我自己喊护士就行了。” 穆小凉声音冰冷着。 “我都看你这样了，怎么走啊。”齐良的心里有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倔，这么强势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是病了，可也不是让你来捡笑话和挨训的，你走吧。” 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齐良，一跟他说话，穆小凉的心头就有火，就觉得委屈，说起话来更是没半点好气。 “行。” 齐良颤抖着，转身就出了病房。 如愿了，自己喊人走的，偏偏看到齐良的背影，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穆小凉觉得自己要忍不下去了，病房里全是他的味道，那么收悉的。看到齐良一走，就想起，他这样无数次无数次的撇下自己。想不明白，自己这么倔又得到什么了。 “你看吧，咱们能不能别这样，能不能让我照顾下你。人家莫婉宁，一天接了好多电话，哪有时间留下来陪你一晚上啊。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齐良折了回来，站在病床边，看着穆小凉。她总是这样，永远在对自己说，不，不用，我自己来，我能行。穆小凉所有的口头禅，齐良都能背下来。她的一个眼神，齐良就知道，自己在被拒绝。现在都这样了，还是在对自己说不。 “齐良，你走吧。”穆小凉把头埋进了怀里，喊着“你走吧，我不用你，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往事有很多，也回忆了很多，也知道，两个人之间，不全是齐良的错，自己也有问题。可是，穆小凉是打心底的不相信齐良，不相信齐良能放任自己的柔弱，所以穆小凉越来越强势。 齐良没办法，明明心里准备了很多很多的柔情蜜语的，明明告诉自己，今天不要跟她杠上的，自己要让着她的。可是两个人一遇到，不自觉就这样了。难道两个人就是这样相处了六年的时光吗。 现在一分钟都受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有朋如此 莫婉宁去医院的食堂热了一碗八宝粥，回来的时候，正看着齐良气鼓鼓的从病房里摔门出来。莫婉宁看到，上去问着“什么意思。” “她不让我照顾。” 齐良歪着头，心里的气直顶得荒。 “人不让你照顾，你就走呗，也对你们已经分手了。不过齐良，你确实挺狗的。” 莫婉宁被气的，跟着也上了火。进了病房，看穆小凉蜷在床上，埋着头正哭呢，输液管都回血了。 “护士，护士，回血了，给拔下针。” 护士跟进了病房，看药就剩小半瓶就打完了，叨咕着“这作什么呢，药都快打完了，回这么多血。” “你说什么呢，什么作不作的，让你拔个针怎么废话那么多。” 听护士那话说的，莫婉宁气全起来了，包一摔直接找来了护士长。 不管怎么回事，话就没那么说的。莫婉宁知道穆小凉对作这个字敏感，在医院闹了好半天，让那护士给道了歉，才善罢甘休。 穆小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看莫婉宁为了自己，连形象身份都不顾了。心里既是高兴，又觉得，事情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在先，还闹的莫婉宁跟着一块被人说，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药都打完了，拔了针，穆小凉说着“不好意思，你没必要跟人吵，影响不好。” “谁管她啊，说话那么难听，谁能惯着。” 莫婉宁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就把穆小凉逗乐了。 “好了，摁一会儿，就把粥喝了。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是不是在家都不吃东西啊。” 看着穆小凉惨白的小脸，莫婉宁干脆端着碗，一口一口喂给穆小凉吃。 “之前不怎么吃东西，上班了，在店里还能吃点。”穆小凉喝了口粥说着。 “不吃东西哪能行啊，一天也没人照顾你，你的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我们也不是天天能在你身边的。” “恩恩，接受教训了。” 有莫婉宁盯着，很快穆小凉就喝光了一碗的八宝粥。 吃饱了，迷迷糊糊的就想睡，莫婉宁看着，轻轻拍拍着穆小凉说“睡吧，睡一觉病就好了，睡吧。” “你呢，快回家吧，太晚了。” “你睡着了，我就回去，别担心，一会高瑞来接我。” “嗯。” 穆小凉点了点头，有朋友如此，很快穆小凉就安心的睡沉了。 第二天，护士量过体温，烧已经退了，还是要打几组消炎药。暂时出不了院，莫婉宁就给送来了充电器。 穆小凉不想住院，因为兜里实在是没什么钱了。可是自己的身体，也确实是没法出院。 手机刚打开机，就看到，昨天一天闹的，手机又被顾千树打爆满了。幸好把手机关机了，要是让莫婉宁和齐良看到顾千树的电话，穆小凉真不知道能怎么解释。 提起齐良，穆小凉就蜷进了被子里。分手已经快两个月了，确实忘不了，也还惦记，只不过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面，自己居然那么冲动。 终于打通了穆小凉的手机，顾千树有些责怪，但很克制，问道“你在哪儿？怎么手机关了一天机。” “我发烧在医院里，昏昏沉沉的，在医院里住院呢。” “怎么回事。” “冻着了呗，不过已经没事了，再住一天院，明天就能出院了。” “回家给我电话，我不能去医院看你。” “嗯。” 挂了电话，长叹了声。对于顾千树，穆小凉知道自己也不相信他的。顾千树就是个无耻的骗子，可心却能莫名的安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摘草莓 上午做完检查，没什么大事，下午穆小凉就出了院。按照约定，给顾千树去了电话。就是不打电话，顾千树也是会找上门来的。 生死一场，穆小凉倒在床上还有些惊魂未定。看样子，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小心翼翼些。 在床上呆了一会，穆小凉就把裤子脱了下来，膝盖上的伤，在医院里没被发现。回来的时候，穆小凉在药店买了酒精棉和红霉素软膏，正准备上药，就听有人敲响了门。 王华拜访的那一场，穆小凉确实有些后怕，没有穿鞋子走到门口，贴着猫眼上看外面，顾千树正低着头，抬手又敲了敲门。 穆小凉开了门，顾千树进了门，回身便先反锁了门，再回头先看到一屋子的狼藉，然后是穿着宽大卫衣，光着脚的穆小凉。 “家里怎么了，进贼了啊。” “没有，我心情不好摔的。” 穆小凉转身进了卧房，穿上了鞋，顾千树在身后跟着说“怎么不穿鞋，不怕扎到脚。” 不穿鞋，穆小凉是怕走路出动静。要是外面来的不是顾千树，不管是什么人，穆小凉都决定，死活也不开门。 穿了鞋，穆小凉就拉上了窗帘。 窗帘按顾千树说的，换上了深紫色的，避光性不但好，开了灯也不容易再外面看到投影。 穆小凉拉上窗帘后，顾千树就牵着穆小凉坐在了床上。 “膝盖是摔的。” 穆小凉点了点头，顾千树长吐了口气，说着“冬天路滑，走路小心一点，如果是鞋子滑，就换双防滑的鞋子。” 说话的时候，顾千树起身拿起了床头的酒精棉和红霉素软膏，放在了穆小凉的身边。顾千树蹲在地上，叮嘱道“忍着点。” 穆小凉并着腿，点了点头。 顾千树很小心的给穆小凉处理着伤口，酒精融入伤口的瞬间，穆小凉咧开了嘴，腿条件反射的抬了下，踢到了顾千树的胳膊上。 “疼？” “还可以。” “快好了，忍着点。” “嗯。” 穆小凉忍着，顾千树很仔细的更快的给穆小凉消完炎，轻轻地抹上了红霉素软膏。 顾千树把酒精棉和红霉素软膏放好，起身去了客厅，又把遍地的碗碟碎片仔细的扫进了垃圾桶。 穆小凉坐在床上，门缝里偶尔会看到顾千树走动的身影。听着客厅里传来扫地的声音，穆小凉心里暗暗想着，顾千树会问什么。 关于顾千树的事情，穆小凉从不打听，好奇心或许有，但是并不在意。穆小凉希望顾千树也不在意自己的事情，希望两个人之间，仅仅限于床上就够了。 “看来，家里碗碟都没了，是不是要买些回来。”顾千树在卫生间洗了手，边擦着手，边走来卧房说着“不过不能买瓷的，买些不锈钢的，塑料的，你要是喜欢瓷的，就买些好看又贵的，下回摔的话，会不会心疼心疼。” 穆小凉没说话，膝盖疼得不敢打弯，撑着腿，一点一点蹭到了床头，靠在了垫子上。 忽然想，要是彼此什么都不了解，除了那点兴趣，而且自己还是性冷淡，要是什么问题，有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聊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想到这个问题，穆小凉看向了顾千树，发现顾千树也在看着自己，立刻是低下了头。 接触穆小凉以来，顾千树知道，穆小凉骨子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是每每面对自己的时候，穆小凉总是时常低着头，逃避自己的视线。是难为情，还是为何呢？ 顾千树把外套挂了起来，躺在了穆小凉的身边。 “烧虽然是退了，毕竟是感冒了，多请两天假吧，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该吃吃，该睡睡，碗碟那些，有空买回来就行，钱我给你报。”顾千树轻拍了拍穆小凉的手，“没人敢来你家打扰你的，放心吧。” 穆小凉抬起了头问道“你知道。” “你是我的女人，有人找你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我不想地没耕好，就得先摘草莓。” 顾千树的眼睛里有些怒气，但转瞬即逝，望着穆小凉时，似乎全是宠溺。穆小凉觉得大概是自己会错意了，挪了挪身子，躺在了顾千树的臂弯里。 “你怎么知道的。” “偶然。” “不会有人来纠缠，是挺好的。你不是说你不方便为我出头吗，你怎么解决的。” 穆小凉抬起了头，看着顾千树圆润的下巴。顾千树不胖，平躺着时候还是有层双下巴。每当有疑问，想要得到解释时，穆小凉习惯盯着人眼睛询问。顾千树的手抚摸着穆小凉的胳膊，上下轻柔着，穆小凉满心都是总紧张感，便没爬起来看着顾千树的眼睛，得到一个自己觉得真实的答案。 只听顾千树说着“是不方便出面，不过呢，有些事情，不露面反而更好解决。” “你把人怎么？他们不会打击报复我吧。” 穆小凉爬了起来，盯着顾千树问着。 被人纠缠，无路可走，大不了就妥协，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跟顾千树闹掰，自己再破点罢了。 顾千树望着穆小凉的眼睛，微微笑了笑，手搂过穆小凉垂下来的长发，说道“不会，咱们可是握着他几十万的钱款呢。数目说大确实不大，但也不小，辛苦搞事情，也不希望打水漂是不是。”顾千树说着，宽厚的手掌，从穆小凉的肩头游走到了穆小凉的腰上。“我没给那个王华动用暴力，或者威胁，我用的是你家的关系。” “我家关系？” 穆小凉怔了下，怎么是自己家的关系。好奇下，穆小凉坐了起来，顾千树那双不安分的手，在自己的屁股上放的不是很舒服。 顾千树知道穆小凉在躲着自己，便把双手枕到了头下，说道“你叔是城建局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家不怎么和亲戚来往。跟亲戚接触上，也都是在我爸去世的时候，挨个认识了遍。” 穆小凉重新躺了下来，听顾千树接着说“王华是搞开发的，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你爸走之前，也应该是有跟你叔门交代过，你就放心吧。” “哦。” 穆小凉理了下头发，发现自己家的亲戚还是有用武之地的，自己往后得勤快接触些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账本 穆小凉的膝盖有伤，躺在顾千树的臂弯里，不敢乱动。顾千树的手搭在穆小凉的胳膊上，捏着胳膊上的肉。这似乎是他的习惯，或者是种癖好，之前顾千树也是这样，搂着穆小凉，手不停的捏着穆小凉胳膊上的肉。 顾千树的另一只手抚摸着穆小凉娇挺的胸，问着“你和王华签的合同，是正规合同吗？” “挺正规的啊。” “又了合同，就具备了法律效益，你要注意些。” “合同是一式两份，当时签的时候，我仔细看了，很正规，没什么问题。” 穆小凉不想把合同给顾千树看，不想让顾千树知道自己背了那么多债。要是再在顾千树跟前矮上一头，穆小凉说话都不能大声点了。 顾千树老奸巨猾，自然是知道穆小凉那点小心思，况且软玉在怀，顾千树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翻身便靠在了穆小凉的身上，伸手慢慢退去了穆小凉的衣服。 膝盖上的伤偶尔会被碰到，穆小凉轻哼着吃痛，顾千树却格外的享受那声音里的娇柔，香绘销魂。 穆小凉说自己性冷淡，是因为跟齐良那个年轻小伙在一起，而且齐良虽然心脏不好，但是在男人那方面，确实能谈得上是佼佼者。可是更齐良在一起的时候，穆小凉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跟顾千树在一起的时候，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种契合感，从头至尾都抓挠着穆小凉的心。 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顾千树完全没有硬起来，穆小凉没弄几下，他就完事了。穆小凉还以为，大概年纪大的男人就是这样吧，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他经验老道，坚挺且狡猾。 完事后，顾千树疲累的躺了下来。他闭着眼睛，胸脯起伏很大，胸前和背后都要汗。穆小凉的额头有着微微的汗，依偎在顾千树的身边，心绪还在沸腾。 少顷，顾千树垂在穆小凉的耳边，问道“舒服吗。” 穆小凉点了点头，轻嗯了声。 感觉其实不是很大，但又有点感觉，那点感觉，就像蜻蜓点水一般，却足够让穆小凉惊奇的了。 五点，天色已黑。顾千树穿好衣服，便要走。穆小凉蜷在被子里，困意上了头。 “叫个外卖，吃点东西再休息吧。” “好。” 穆小凉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困得快要睡着了，听见哗啦啦的数钱的声音，就睁开了眼睛。 顾千树站在床头，拿着一叠子的钱，大概是有一万，点了些放在了枕边。 “这是干嘛？” “花吧，买吃的也好，穿的也好，用吧。” 穆小凉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顾千树走楼梯下去的，叫了辆车便回家了。 望着枕边的钱，一共三千块。数着这些钱，穆小凉觉得自己是在卖。无奈的笑了笑，从抽屉了拿出了笔记本，把这笔钱记了上去。 老爸的手术费，十万，寿衣钱一千，后来零零总总顾千树给的花费，加上今天着三千，够一个数了。 本来很困，可是看到笔记本上的数字，穆小凉又失眠了。 躺在床上，屋里的灯，昏黄着，四处是寂静的。之前挂表没有坏的时候，躺在床上，就数着秒针走动的声音，哒哒，哒哒，也就那么睡着了。 被子上还有顾千树淡淡的体味，涌进穆小凉的嗅觉里，跟是睡不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还在脑袋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穆小凉的身体裹在被子里，翻腾着，从上之下，抓挠着种无法忽视，不可忍耐的奇痒。 空虚席卷了所有，想要的冲动撞击着脑思维，越是想要遏制，那些香艳，淋漓的画面就越发的清晰，感觉的火山喷发着，无奈穆小凉只好靠手解决。 初尝禁果时，穆小凉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的感觉，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沉浸在了其中。 穆小凉刚解决完，就听有人敲门，一个心又提了起来。 光着脚，趴在猫眼上看了看，门外是送外卖的小哥。既没有快递，也没有订餐啊，穆小凉疑惑的开了门。 “你好，有位先生给你点的外卖，请签收下，谢谢。” 穆小凉脸颊上的潮红还未退去，疑惑间看到外卖小哥看着自己，一时局促，顾不及细想，签了单就进了屋。 外卖是一份披萨和一杯热牛奶，应该是顾千树给自己点的，怕穆小凉又不吃饭，顾千树只好多点了一份外卖，给送了过来。 穆小凉想确定一下，是不是顾千树点的，拿起手机，又想他这个时候大概是已经到了家，又收起了手机。想想在朋友圈晒了张披萨照，不一会见到顾千树的点缀，穆小凉才放心，一口气吃光了整个的披萨。 年前，下了几场的大雪。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年定是个丰收的好年头。 早上出了门，就在单元门口的车库门前，看到了两个白胖白胖的雪人。虽然生活在北方，大雪纷纷看了十几年，穆小凉却从来也没有堆过雪人。此刻看到这两个雪人，竟觉得别样的可爱。 雪人扣着个不锈钢盆，没有胡萝卜鼻子。脖子上系着个红的塑料袋，身上插着两个枯树枝。穆小凉看了看，伸手在雪人脸上，点了两个眼睛，再一看，倒是好看了些。 起身要走的时候，穆小凉习惯的往对面的车库看了看，正看到王华站在门口，也看着自己这里，穆小凉赶紧快跑了几步，走出了小区才安心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误会 今天的穆小凉全身上下都是顾千树给买的，起来的时候，穆小凉特意洗了脸，给自己敷了个面膜，头发也很认真的做上了卷。不知道是怎样的想法，今天，穆小凉很期待在店里可以看到顾千树。 到了店里，老板已经开了店，店里的男工来的早，已经在店门前推雪了。看到门口堆着的雪，穆小凉跑到老板跟前，问着“这么大堆雪，堆这儿也是堆，老板不如做两个大雪人放着，雪人手里那几个咱们特推的商品牌子，一定能吸引人来店里看看，觉得怎么样。” 老板看了看穆小凉，从话音里就能听出来小丫头今天心情不错，就点了点头说“好，路推出来了，就堆两，好事成双。” “好嘞。” 穆小凉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兴高采烈的拿着铁锹就准备开始堆雪人。不料老板在屋里喊道“小凉，收钱。” 原来不是自己堆雪人啊，穆小凉抱怨着，大雪天不在家多暖和会儿，这么早出来买东西。 扫了扫鞋上的雪，穆小凉就上了收银台，一早第一个客人，穆小凉认识，是莫婉宁的男朋友，高瑞。 “早啊。” 穆小凉主动打了打招呼，高瑞只是点了点头，结完账就走了。 高瑞和齐良是好朋友，穆小凉不怎么和高瑞接触，但是穆小凉很害怕高瑞。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是见到高瑞的时候，心会紧张害怕，相处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刚认识齐良的时候，穆小凉的性格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是孤僻内向，和人说句话就回羞得满脸通红，齐良笑话穆小凉，唤她红苹果。 一旦被前男友闯入，就一定会闹得哭笑不得。总先回忆起那些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伤痛，心就像掏空，用不能言。可是那些温馨的事情，想起来心里就像有罐蜜，觉得是那样的幸福。 记得，初春化冻的时候，泥巴路上泥泞不堪，过沟的时候，齐良会很绅士，很轻柔的拉着自己的手迈过去，就再也没有松开过。穆小凉走在齐良的身后，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心乱如麻，那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年。 后来，穆小凉下班晚，齐良说不放心，会来接穆小凉回家。第一天的时候，齐良在外面等着，走到他家附近一条路上的时候，说“这附近有家小姐房，晚上都不太平，走这儿你得注意，小心点知道吗。”那是在一起的第三年，只那一句话，所有的不痛快，都烟消云散了。 那时的心暖，到后来才知道，他不会在很晚的时候来接自己，放任总总可能性，让穆小凉自己一个人，沿着那条不安全的路走去他家。 可笑得一回，穆小凉将近十一点才下班，走过那条路，在路的尽头是齐良的爸爸在等着，说不放心穆小凉走这里。 有一回，那段路上有帮喝醉的人，在路上吵吵闹闹的。齐良说着快走，然后穆小凉就眼睁睁的看着齐良快步走了过去，自己的手停在半空里。原以为他会牵着自己的手，一起走，却是自己艰难的走过去。 那时不想再去齐良家了，不想跟他躺在一张床上，可是后来还是去了，只是不再纠结，他有没有来接，路上有没有危险，唯一想知道的是，爱情里，自己要卑微到什么地步，才知道这段爱情应该放手了。 到现在，穆小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想着齐良。 老爸病的时候，头疼欲裂，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拜托齐良帮帮忙找找医生，他却说“你老爸就是在作，都照了一次ct了，什么事都没有，还喊头疼，不是作是什么啊。” 那一刻，穆小凉的心就死了。 “齐良，刚刚你爸在屋里说我爸的时候，我就没当面怼你爸，我敬重他是长辈，我什么都可以不说。你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你，我爸就装病，就是作也没你齐良说他的份。你滚吧，我们结束了。” 我可以体谅你的爸爸，不论他是怎样的人，都可以从心底尊重他，可是到了我这里，齐良为什么你不可以。 穆小凉问过无数次，穆小凉以为，两个人都是单亲家庭，都是跟爸爸一起成长过来的，总该能理解吧。无论曾经坚持过什么，期待过什么，想法不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只能彼此错过，即使爱，也只能是痛。 对穆小来说，齐良是自己的惨痛，到现在都还放不下。 穆小凉笑了笑，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放下了，所以望着齐良的眼神充满了疑问。 齐良到店里来买东西，特意在穆小凉的柜台结的款。趁着这个机会，齐良小声问着“你感冒彻底好了吗？” 住院的那天，穆小凉知道齐良在病房外面守了一夜，其实有些感动的，但是看到齐良，穆小凉就会想起老爸的死，想起顾千树，想起现在的自己。 “好了，谢谢关心。” 两人短暂的四目相对着，齐良的眼神那么疼惜，那么柔情，欲言又止。穆小凉别过了头，不想去猜测他想说什么，不想自己心乱，偏偏转头就看到顾千树站在门口，看着收银台的一幕，没作声，进了屋。 穆小凉征了一秒，差点喊出声来，赶紧拿过下一个顾客的东西，结账，没搭理齐良。 他会不会误会，会不会多想，是不是生气了。顾千树没对穆小凉提过什么要求，但是总归是会介意齐良的吧。 穆小凉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离开顾千树，沉在泥沼里的自己，无法放开顾千树这颗大树，无论理由是什么，顾千树在自己的身边总是好的。明明知道，穆小凉责怪着自己的不小心，责怪着自己的情不自禁，一直提心吊胆到顾千树来结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你还有人啊 给顾千树刷了东西，穆小凉想悄悄解释的。顾千树只有冷冷的一句“多少钱。”就把穆小凉的勇气，都憋了回去。 “一百三十二。” 顾千树掏了一百五十块钱摔在了柜台上，穆小凉收了钱，要找钱的时候，顾千树已经提着东西走出了超市。穆小凉拿着钱追了上去，顾千树也只是远远的说“不用找了。” 还以为是顾千树故意制造的机会，穆小凉好借机说出话来，原来是他真的生气了。 这下，一天的好心情全败在了齐良的身上。顾千树会不会以为，今天穆小凉精心打扮就是为了见齐良啊，而且全身上下穿的还是自己给买的，为他人做嫁衣呢。想想，穆小凉整个人都不好了，手机掏了又掏，不知道能不能给顾千树打电话。 纠结了一天，终于是熬到了晚上，给顾千树的电话，穆小始终是没有打出去。晚上下班的时候，收的钱还出错了，少了两百块。雪上加霜，闹得穆小凉又一晚没睡觉。 第二天，穆小凉头也没梳，脸也没有洗，衣服又穿回了邋遢的旧衣服，坐在店里，一直想着，顾千树拿电话打还是不打啊。 偏偏顾千树来了店里，看到穆小凉一身邋遢样，干脆就不在穆小凉的机器上结账了。穆小凉呆呆的看着顾千树一去不回的背影，心都死了，长叹了口气。 “也好，早晚都会断的。” 晚断不如早断，省地到最后欠得多了，自己负担不起。这样想着，穆小凉的心里就好多了。可是这夜，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没办法，穆小凉只好出去买了几罐啤酒回来，喝得酩酊大醉，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天都没有见到顾千树来店里买东西，穆小凉没有被联系，自己也没有想着要去联系顾千树，晚上下班的时候，穆小凉还是少了钱。 老板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说什么。听一起当班的人说，穆小凉常站着发呆，还会偷偷的在卫生间哭，今天下午因为收错了钱，和顾客大吵了一架。老板知道这些，却没有说什么。 下班后，穆小凉从店里买了些啤酒，磨叽到最后才走。老板同行了一小段，叮嘱着“明天收钱得注意了，不能再错了，知道吗。” 穆小凉点了点头，嗯了声。 没回家，穆小凉就顶着寒风，起了罐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一个月一千五，就是一分不花，十几万的房款都够还一辈子了。 难道要嫁人吗？要彩礼？不靠谱。穆小凉自嘲的呵呵了两声。以婚姻做赌注，以前也有过的，这是现在，似乎并不值得搭进一辈子的幸福。 望着天上的明月，说起幸福，穆小凉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的这棵杨树，夏天的时候，穆小凉喜欢从这棵树下面去看路灯的光。这棵树的间隙正好，光透过来，波点很闪耀。可是冬天看去，是很荒凉的。 没走几步，去路北一辆车拦了下来。顾千树坐在车里，冷冷道“上车。” 穆小凉捏着酒罐上了车。 车没开去穆小凉的家，看到了东边的一个小区里，顾千树给了钱，拉着穆小凉就钻进了楼道。 这边是低层小区，上了一楼，穆小凉被拉进了一户。顾千树关了门，摁开了灯，拉着穆小凉一路走进了卧房，将人摁在了床上。 “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联系我。” 顾千树摁着穆小凉的双手问着。 “对。”穆小凉回答很诚实。“就算我要联系你，怎么联系？如果你不想理我，我不会自找没趣的。” 顾千树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下的人，他等了两天的电话，微信，短信还有人。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根本没想过要解释什么，要为自己担心什么。顾千树笑了笑，深深的吻住了穆小凉的嘴，穆小凉躲了过去，说道“我没洗澡。” 穆小凉推开了顾千树。 “那就去洗吧，卫生间里什么都有。” 顾千树翻身倒在了床上，微笑着，看到穆小凉微红的脸，心里就觉的开心。 每次上床办事前，穆小凉总会先洗澡，但是事后，却不见她洗。虽然自己很急切，但是顾千树很尊重穆小凉的习惯，也接受她与齐良之间的事情。所以，顾千树没有傻到去斤斤计较齐良如何了，只是计较穆小凉竟对自己一点也不用心。 可是再想，怎么自己倒是对她很用心呢。 “这个就是你之前说的一居室吗？” 穆小凉裹着浴巾坐上了床，问着。 顾千树已经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见到穆小凉应到“对。”便把人儿揽进了怀里。 他想再吻穆小凉的小嘴，再次被拒绝得时候，顾千树生气了，板着穆小凉的头，再要吻下去，穆小凉说道“我不喜欢。” 顾千树顿了顿，府下身道“你会喜欢的。” 他的唇和他的胡子，从穆小凉的耳边亲吻下去，一边是软嫩，一边是粗超的刺痛，沿着穆小凉的颈一路攻略下去。顾千树把穆小凉翻了过来，当他的双手抚过穆小凉的腰间，那一瞬间似春风抚过，轻柔儿拂爽，穆小凉就此缴械投降了。在顾千树的身边，心底的那份冲动，越发无法掩盖。 停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待消了汗，顾千树就把穆小凉揽在怀里，手还在抚弄着那崛挺软棉的胸，一点也不老实。 “其实，齐良只是去超市买东西，别的就没什么了。”穆小凉解释道“我穿的那么好看，做了头发，其实只是想让你看一看。” 这话让一只崩着脸的顾千树，破功笑了下。 “我知道，不会在意的。” “真的？”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了，刚刚才分手几天啊，忘不了，挂念着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千树和蔼的着面容，很宽宏大度的，穆小凉稍稍放了心，顾千树却转头捏着穆小凉的脸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亲你的嘴，是不是他能亲，给他留着呢。” “哪有啊，就是他也没亲过啊。” 嘴唇是穆小凉的禁地，无论是与齐良发生过怎样的事情，穆小凉从未让齐良亲过自己的嘴。 “怎么会，你第一次不是都给了他吗。” 顾千树躺了下来，有些酸。 “男人是不是都有处女情结啊。”穆小凉抬胳膊怼了怼顾千树的肩头，说道“我的第一次没给齐良。” “他不是你初恋吗，你还有人啊。” 在顾千树的眼里，穆小凉大概是个安分保守的女孩子。 “我有的人多了。” 穆小凉有些赌气，看了会顾千树，又娇柔道“我的第一次很早就没了，早到我都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大概六七岁，或者八九岁，大概是那时候吧。” “怎么可能。” 顾千树有些不相信。 “我小时候被强奸过。” 穆小凉笑着，眼泪已经涌了出来。告诉顾千树的，是一辈子，一辈子也不敢回想和倾述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伤口 “真的，不是一次两次，也止一两个人。” 穆小凉说的很艰难，止住了眼泪，就没有力气说出话来。 “怎么会。”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很疼，也可能不是，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爷爷会给我糖吃。一开始确实被吓到了，老爸不在家，我只能找大娘说，可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你被打了？” “我看到大娘在和人偷情，我被警告不准说话，我没办法说，也不会有人听，然后就是爷爷，叔叔，哥哥，无数次。” “为什么不报警。” “大叔，四川的大山，太深了，我才多大，学都没上呢，哪懂那些呀。我就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来了北方，上了学，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不好的事情。而且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云泥之别。所以我从不和人说话，开始内向，孤僻，恐惧。” 穆小凉哽咽着，往事一幕一幕的涌来。其实不懂，年纪小，一点也不可怕，可是当你懂了，当你知道了，那是伤害，那是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当你想改变，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只能堕落和恐惧的时候，人的心就已经死了。 “跟着老爸来到这里，我很开心，终于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可是握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会招那些不好的人，我现在都不敢回想，老爸在前屋睡着，我在后屋被人，或者老爸上班了，我起不来，起来了身上就趴个人。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妥协了，因为挣扎没有用。” 自己不好，穆小凉从来都知道，自己又多不好。从被侵害，到为了块糖，为了几十块钱，自己可以被任何人侵入。那段黑暗的日子，是自己选着的，所以穆小凉从来没有怨过谁。唯一恨的是，明明有机会把自己拉出来的人，那个最亲的人，却从来没有发现过。 那些长长的黑夜，那关不严的门，来了又去的人，那颗麻木没了生气的心。穆小凉回忆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是记得，自己也有被拯救。 拯救穆小凉的人，就是海蓝，洛婷婷和莫婉宁。 那些日子，穆小凉总是一个人，和老爸说话都少，总是脏兮兮的。在初中认识了海蓝，洛婷婷，莫婉宁，四个人一起回家，穆小凉也是不说话，但是听着三个人的嬉笑打闹，渐渐的，已经不再害怕有人在路上把自己拉走，已经有地方，可以待着，聊天到老爸回了家再回去。 那三个纯洁的，完整的女孩，就像天使一样，照亮了穆小凉的生活，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活可以有别的样子。第一次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女孩子正常的生活。 因为有了朋友，穆小凉学会了拒绝那些陆陆续续的男人，知道早起，知道一定要关严了门，家里也养了狗，穆小凉每夜都抱着狗狗睡觉，慢慢的便戒掉了那种荒唐的生活。 穆小凉一件一件的讲给了顾千树听，她不在乎顾千树会不会轻视自己，只是有一人可以说一说，压抑的心，忽然就轻了很多。 但是穆小凉没有告诉顾千树，自己因为那段生活，患上了性瘾。自己的身体不能被触碰，也无法跟一个男人面对面待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冲动着，渴望着，常常被拖进泥沼，常常会想着妥协。 那些日子，那些感觉，穆小凉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房间里，忽然只听得穆销量吸抽鼻涕的声音。这样的事，就发生在身边人的身上，顾千树不知道说什么。安静了许久，顾千树侧身问道“你那么厌烦，会不会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男人嘛，都是一样的，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他们在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我才敢跑你哪儿要钱去。我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是我嘴，我从来没有让人亲过，这是真的，总得给未来的老公留点什么吧。” 顾千树躺了下来，深吸着气。穆小凉在旁边哭着，也在很努力克制，想要止住眼泪，可是决堤的泪，撕裂的伤口，怎么会轻易拦的住泛滥。 “唉，你爸，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也许知道些吧，最近仔细回忆了一些事，老爸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知道。想起来，就浑身的冷汗。我真怕是自己多想了，如果不是，我得多恨他。”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全涌了出来。记得冬天里和老爸赌气，自己站在雪地里，冻得腿都木了。对门的大爷，好心让穆小凉进屋暖和暖和，是挺暖和的，在床上暖和着。 其实比起外人，一点也不可怕，最怕的是亲人，都是亲戚，却还能下得了手。 穆小凉抹干了眼泪，坐了起来，严肃道“我全告诉你了，只不是不想跟你还要瞒着，算着，担心着，我过够了。所以，我不想跟你算着心思在一起。虽然以前是那样，但是现在没有了，知道吗。” 顾千树一把把穆小凉揽进了怀里，他明白，他相信她的话。终于明白，那狼一样的眼神，守护着的是遍体鳞伤的小白兔。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累，而且我忍到极限了，顾千树再来一次好不好。” 如果没有喝酒，穆小凉还能忍得了身体的渴望，可是喝了酒，又敞开的心扉，此刻，顾千树身上的味道，就像是强力的春药，让穆小凉不可忍耐。 性瘾，还不知道怎么治疗，穆小凉只能克制或者靠自己，但在顾千树的身边，穆小凉第一次想要放纵。 她亲吻着他的唇，轻和，忘情，激烈着，轻嘤娇媚。她知道每一步，知道男人的每一个兴奋点，知道他们的期待和渴望，她娇柔着，那种魅惑的骚弄可在了穆小凉的骨头里，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云雨后，回过神来时，穆小凉羞红了整张脸，耳朵红的像要滴血。顾千树很满足，亲吻着穆小凉的额头，轻轻道“住这里吧，钥匙在一进门的地方放着呢，我回家了。” “嗯。” 顾千树只告诉过穆小凉一件事，无论多晚，他都不会留在穆小凉的身边过夜。穆小凉问“为什么？” 他答道“我答应过她，回家睡觉。” 穆小凉觉得，或许他与别的男人，还是有那么些不一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孔明灯 距离过年，倒计时还有两天，顾千树说，年前这几天，他会比较忙，便不来找穆小凉了。要穆小凉不要喝酒，不要一夜一夜的不睡觉，工作的时候要仔细。如果家里住着不舒服，就到那个一居室里去住。顾千树在电话里叮嘱了许多，那夜后，大叔变得愿意唠叨了。 “你是不是嫌我唠叨了。”见电话里沉默着没动静，顾千树问着，心想自己大概是真唠叨了吧。 “没有，我怕你自己嫌烦，也怕自己太喜欢你的唠叨了，结果被骗了都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这样句句的叮嘱，唠叨过自己，穆小凉有些受宠若惊。 “我怎么会骗你。” “你怎么就不会了，你就是个骗子，老骗子。”穆小凉说着，莞尔一笑道“不喊你大叔，老头了，以后没人就喊你骗子吧，好不好，大骗子。” “这个叫法，好不开心啊。” “有什么关系，就我叫嘛。” “好吧，你喜欢就行。” 不知不觉间，穆小凉竟在顾千树的跟前撒起了娇。本人都没有注意到，顾千树确实很享受穆小凉的那份笨拙的柔情。 年前忙碌的时候，为了弥补自己几天的颓废失误，穆小凉跟店里的老爸主动请缨，加班不加价。其实主要原因是，过年穆小凉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回了家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还不如加班工作得好。 百忙之中，顾千树还是抽空来了一趟。看到他，难得是西装笔挺的样子。平常顾千树总是一身的休闲运动风，突然穿着正装站在自己的眼前，穆小凉又些不适应。 名贵的西装，英挺的身姿，来了又离开，显得很不真实，太脱离自己的生活了。 顾千树是来给穆小凉送钱的，说“过年了，总是要买几件新衣服吧，家里长辈也要走动，用钱的地方多，我不能陪你，你要自己处理好。” 穆小凉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钱，长长一叹。确实两个人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或许喜欢那一叠一叠的红票，而他在享受肉体的欢愉，各取所需，可是总觉得怪怪的。 终于到了过年的这一天，店里下午四点就关了门，给店里贴完了对联，放完了炮，穆小凉才离开。 过年虽然是个喜庆的节日，但是这个点走在外面，四处的商店街铺都关了门，是不是能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鞭炮的声音，遍地都是鞭炮的碎屑。走在空荡的街上，就觉得自己好像走在无人的城里一样。 回了家，进门就像看到了套在黑色袋子里的纸钱香烛。在门口站了会儿，穆小凉才进屋。 没有采办任何的年货，家里的两件苹果橘子，还是店里发的福利。 这是第一次家里过年没有老爸。往年家里过的清贫些，瓜子花生糖果，不管多少，便宜贵的，总是有的。年夜里，每年都是火锅。看着满屋子的一股清净，竟怀念那时候的烟火气。 晚上，早早给老爸烧了纸。都说给去世的人烧纸，得叨咕叨咕。画了圈，点了香，撒过纸钱，穆小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也没有，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下辈子，老爸能过得幸福，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烧完纸，时间刚过六点。从太平间回来，笔直回家的路必然是要经过一座桥，桥上明月姣姣，河边的枯树上搭着彩灯，从河头亮到河尾。路对过的小公园里，矗着冰雕，冰灯，有几个人在公园的空地上放着孔明灯。 孔明灯从手中亮起，慢慢升上夜空。那簇小小的火苗，在风中摇曳着，越升越高，会飘哪里去呢。穆小凉望着，回头才看到天空四处飘荡着孔明灯，一盏盏随风而去，远归终要归去的。 这座桥上，很多年前，自己就站在这里，对着涓涓河水，对着姣姣白月，对着寂静的夜，大喊过“齐良，我爱你。” 余音还在，自己还在，但只是路过。 前面的十字路口，还有几个小贩，卖着烟花爆竹。夜幕里生意倒是好了，一个摊上的孔明灯卖光了。有人就地就放飞了刚买的灯，很快那盏灯在后面，渐渐汇进了灯河。 穆小凉边走边看着，也不看路，走着走着，一头撞到了路旁的大树上。真是新年大礼，穆小凉捂着脸，没错撞到了脸。抬头看去，却看到有一个孔明灯卡在了树上，点燃的火苗还在燃烧着。 居民区内禁止放飞孔明灯，冬天就是下过了雪，也是风干物燥最容易着火了。 看着树上的火苗，穆小凉本能的跳了几下，试图以自己的跳跃力把孔明灯抅下来。穆小凉是高估了自己的跳跃力，小看了这颗树的高度。试了几下没效果，转头看四周似乎没有人发现树上卡了盏孔明灯。 路口又放飞了一盏孔明灯，轻轻刮了下半空上的电线，在风中颤颤巍巍的飘了起来。虽然自己有心要把那孔明灯抅下来，无奈四处空荡荡的，一个树枝子都没有，穆小凉也不好意思叫人来帮忙，看周围来往的人，就是叫了也未必会帮忙吧。 站在树下，穆小凉仰头看着，火苗在风中摇曳，时而大时而小，左左右右的，就怕火苗会点着孔明灯的那层纸，穆小凉更加不敢撇下不管了。 不知怎的，穆小凉突然想起了齐良，更是鬼使神差的从高瑞那里要来了齐良的电话，还给齐良打了过去。 “喂，小凉。” 电话接通了。 “那个，你在哪儿？” “网吧。” 过年他竟在网吧，穆小凉顿了顿，自己怎么没想到去网吧待着呢。 “我看到一个孔明灯挂在了树上，你说会不会着火啊，我又抅不到，挺不放心的，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你要是” “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十字路口。” 齐良应该是在玩游戏，以前他从来不会毫不犹豫的说“我现在过去。”以前他总是很勉强，不情愿的，自己居然就这么微微的有些感动了。 当有人为自己付出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点点，穆小凉都会感激不尽，无论朋友也好，恋人也好，他们都只是陌生人，没有任何的血缘与责任的，可是他们都愿意为你好，这难道不是应该感激的事情吗。 冬天，雪纷飞的夜里，也是在一个十字路口，穆小凉也放飞过孔明灯。 海蓝和洛婷婷都在，三个人捧着孔明灯，写下了彼此的心愿，对着明月，放飞了那是小小的梦想。 穆小凉希望自己的身体早点好，可以和朋友们一起上高中，上大学，自己不想和她们分开。 婷婷希望自己可以早点出去找莫婉宁，或者莫婉宁能够回来。 海蓝写着，希望大家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都是朋友。 后来，穆小凉的病没有好，从失明到复明，熬过三年又三年，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婷婷盼着的莫婉宁回了来，两个人在一个城市，婷婷不常回来，莫婉宁确常回来跑业务。海蓝如愿以偿的去了上海，这是后来穆小凉听人说起的。 海蓝，一个纤细柔弱，很干净，很有教养，很有感觉的女孩子，记忆里她就是那个样子，年龄在长大，她越发的有了女人味。 陪着病重的老爸的那段日子，是穆小凉最难熬的日子，最为慌乱，最不知所措的日子，知道海蓝回来了，穆小凉便想着约她出来走走，谈谈心。 “小凉，这个时候你应该多陪着你爸，好好照顾他，而不是找我跟你出去玩。” 海蓝在电话里说着，拒绝了穆小凉。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第一次，穆小凉冰冷的对她发了脾气，再也没有联系过海蓝。 老爸去世的那天，海蓝是第一个给穆小凉打来电话的，穆小凉接了，说着“我的事情你不用你操心，谢谢你。” 其实心里明明是感动的，可是却那样凶狠儿冰冷。从此，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连海蓝的消息也再也没有听到过。 仔细回忆起来，不成熟的可怕，是留了太多明明可以避免，却发生了，也无可挽回的遗憾。 如果有机会，穆小凉很想很想对海蓝说声“对不起，谢谢你。” 朋友不像恋人，一句话的错误，会更加没有勇气去承认自己的在乎。所以，穆小凉在乎朋友，感激朋友，也贪婪和恐惧。 曾经的她们，海蓝，婷婷，小宁子，是所有生命的全部。穆小凉害怕失去，害怕一无所有，至今为止也是那样害怕。 如果失去了，自己还有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不会复合 如果没有了老爸，自己一定会远走高飞，一定会摆脱一切，重新开始。穆小凉觉得自己已经在重新开始，却没有那么容易。 树上的那盏孔明灯，渐渐的熄灭了火焰，穆小凉担心胡想的心也落定了，转身，齐良正从路的对面缓缓走来。 一米八二的高个要比穆小凉高上许多，站在他的身边，穆小小凉正好在齐良的胸膛，两个人看上去，是正正好好的情侣身高。 没待齐良走过马路，穆小凉就先迎了上去。 “没事啦？” “嗯，已经灭了，白担心了一场。” 两个人很自然的走过马路，走到路边，看着很多人在买烟花，齐良看了看，问道“要不要玩？” “我没带钱。” “今天我爸给我钱了。” 齐良买了十支仙女棒交到了穆小凉的手里。 齐良家很是窘迫，齐叔叔身体不好，齐良的心脏也不好，齐叔叔爱儿心切，什么都管得很苛刻。可以说穆小凉和齐良在一起，齐良没有钱个穆小凉买任何的东西，不说饰品衣服，就是夏天里的一根冰棍，一个冰淇淋齐良都买不起。这段感情里，自然是穆小凉花的钱比较多一些。 穆小凉常常跟齐良要这个，要那个，其实并不是想真的吃到嘴里，真的穿在身上，只是想听齐良爽快的说声“行，好，我同意。”那是自己在撒娇啊。 齐良点着了仙女棒，闪烁的花火很快就燃到了尽头，一眨眼就没有了。突然觉得花十块钱，买这个好浪费啊。 “一瞬间就没了，早知道让你买瓶饮料好了。” “你要喝什么，我还有钱。” “不用了。” 穆小凉摇了摇头，忽然什么都不想说。 “以前你要这要那，我都很着急的，很没面子的你知道吗。我明明买不起，你却还说着要，好丢脸。如果你真的口渴，我现在能买给你。” “可我却不要了，也不渴。” 原来，你的想法是那样。我只是在向你撒娇，你却在觉得丢脸。那么多年的时间，竟然一点也不了解。 穆小凉含着泪，沉默着，跟着齐良的步伐是那么的自然习惯了的。没有紧张和不适，也多了一份道不明的自在。 “我送你回家吧。” 站在路口，往左走时回家的路，路灯幽幽，暗淡无光。往上是齐良家的方向，旅店林立，五光十色。 “我不想回家。”穆小凉说着“也不去你家住，去旅店吧。” 自己在想什么呢，就是不想回家，但是自己又约了齐良。 齐良兜里的钱正好够开间房的，进了房间，穆小凉先洗了澡，洗完了澡就钻进了被窝里。齐良没说走还是不走，穆小凉也没有说。 房间里的床很大，穆小凉披着被子，摁着遥控器频繁的换着台，几乎都是春节晚会。 齐良坐在床边，偶尔能看到穆小凉坚挺的胸，她的腰，圆圆的屁股。穆小凉瘦了很多，已经有了腰，显得凹凸有致，格外诱人。 “唉，你手机里，有片片吧。” “有，怎么了。” “给我看看。” 齐良把手机给了穆小凉，小片子，两个人之前经常看的。因为穆小凉很少会投入，又没有感觉和反应，所以齐良拉着穆小凉看了很多。 齐良给找的片子都是最近新下的，怕有动静吵到隔壁的，齐良把电视声音调到了最大。穆小凉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一会儿问道“你最近都是怎么解决的，看着这个解决吗？” 穆小凉晃了晃了手机，齐良有些尴尬。 “我都不看了，而且和你分开以后，我看那些都没反应的。” “坐怀不乱拉，还是有问题了。” “怎么会有问题，银枪不老。” “那试试啊。” “好啊，正好高瑞给的有套套。” 之前都是穆小凉吃药的，齐良总说带套没有感觉。可是今晚，他身下的人很不一样，穆小凉的身体柔软着，被刚刚的视屏刺激的早是飞流三千尺了。齐良很享受，久久舍不得脱离。 穆小凉瘦下来了，可是胸比以前小了一圈，齐良偷空调侃着“一只手都能握着了。” “不喜欢，嫌弃你别碰啊。” 穆小凉一声微怒的娇嗔，倒是销魂蚀骨，让人爱不释手。 “喜欢，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齐良处了很多的对象，但是带回家的，据齐良说只有穆小凉一个人。这个家呢，指的是齐良的妈妈家。 那段时间两个人商量着结婚计划，所以齐良就正式把穆小凉带去见了齐妈妈。 齐良说“我家肯定买不起楼房，你要是嫁给我得住平房，而且房子也不大，只能把前面的仓房拆了，重新盖一间，会不会委屈你啊。” “我本来就不喜欢楼房，看着单元门就转向。我喜欢住平房，可以有院子，能种菜还能养狗，还能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下雨，多惬意啊。” 穆小凉真的没有什么要求，没有什么三金五金的要，没有要房要车，没有几万几万的彩礼。只是想两个人有份稳定的工作，早九晚五，在小小的房子里，能相对而坐，相拥而卧。有时候得了空，两个人可以出去看看山山水水，种些花草。 没几年就三十的人了，齐良还没有工作，既然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么齐良就必须得有份工作吧。穆小凉常催着齐良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或者去尝试尝试也好，可是他没有，穆小凉便开始唠叨，争吵，逼迫。后来，齐良的报复就是会丢下穆小凉，越来越不耐烦。 穆小凉没有躺在齐良的怀里，背对着齐良，裹着被子，脑子里一片的混乱。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真的和齐良粘连上了呢。 “你知道吗，家里的狗，现在就只会你教它的那一个动作，我在教别的，怎么它都不会。” 齐良说着，心里的开心很难以掩饰，对穆小凉满眼的都宠溺。可是穆小凉已经对那双单眼皮的眼睛了的眼神死心了，她并没有要偷偷复合的打算。 “齐良，你别误会。我没想过要跟你复合，不会跟你重新在一起。”穆小凉下床穿上了所有的衣服，一气呵成。“今晚的事不要跟别人说。” “小凉。”见穆小凉要走，齐良拽住了穆小凉的手，“我不能再有机会了吗，你刚刚不都接受我吗，你很开心不是吗。” 扎心，都怪顾千树敲开了自己封闭的感觉，一点也没办法忍耐身体的空虚，所以今晚才混了头吧。穆小凉叹了声，一颗心不得安宁。 “齐良，都是成年人了，那很正常。而且我看到你，就回想起你骂我爸，想起我爸的死，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穆小凉匆匆回了家，进屋就冲了一个小时的澡，打了很多的沐浴露，生怕身上会留下一丝齐良的味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善良的小姑娘 初一，穆小凉上午去上了班，下午就回家休息了。本想全天都上班的，过年十五天，老板给开的是双倍工资，能再多赚一点，当然是好的了。可是顾千树说，下午他要来。穆小凉一时慌乱，想拒绝，拒绝不了，只好回家等着顾千树来。 昨晚的一幕幕还在活色生香，穆小凉害怕顾千树会感觉到什么，便有在浴室里洗了便澡，还喷了香水。 顾千树进了屋，还是先反锁上了门。穆小凉穿着宽松的卫衣，站在房门口等着顾千树。 “你喷香水了？” “一点点。” “太香了，去洗洗吧。” 穆小凉闻了闻自己，哦了声，去浴室冲了冲。确定没味道，顾千树还上上下下的闻了一遍。 心里的忐忑，让穆小凉全程都不在状态，或许是有所察觉，今天的顾千树很温柔。 躺在顾千树的怀里，听他问着“过年给你爸烧纸了吗？” “烧了，在太平间门口烧的。” 老爸还没有墓地，逢年过节，清明死忌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我也给烧了兜纸钱。” “你怎么给烧纸钱啊。” “你爸也算是我的老丈人，给烧点纸钱也是应该的。” 穆小凉愣了下，不懂顾千树是在想什么，老丈人这样的话算什么呢。 很久穆小凉都没有说话，心里忽然有种想法，自己该如何看待顾千树，该如何看待彼此的关系呢。 已经踏出了触碰道德底线的事情，那么往后该怎么走。 忽然起了这样的想法，穆小凉就安静的下来。 “怎么了？” 见穆小凉一直沉默着不说话，顾千树问着。 “不想说话，乱。” 确实是乱，之前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有目标的。初中的时候有了朋友，也有了梦想。后来眼睛视力下降，逐渐失明，家里又没有钱看病，更重要的是找不到好的医生。即使是看不到，穆小凉的心里都没有放弃过动漫那个小小的梦想。可是现在，病痛和无知似乎已经磨灭了心里的那团火。 也许结了婚，生孩子，相夫教子，也许那样过也挺好。可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还是后退了。齐良或许真的不好，可是换一个好的，有房有车，有钱有貌的，穆小凉也知道，自己还是会犹豫的。因为自己本身对婚姻就没有信心，单亲家庭的总总苦难，已经受够了。穆小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营好自己的婚姻，能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穆小凉不知道，自己的老公会不会介意自己的那段过去。 再加上，现在和顾千树这样，穆小凉更是对婚姻没有的信心。 想起，穆小凉看了眼顾千树，见顾千树也正看着自己，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 “刚刚你的眼神很乱的，想什么了，告诉我。” “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的事情，穆小凉不敢细想，也没有任何的计划。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赚钱，在三年里把老爸的债都还清它，然后带老爸回老家，落叶归根。那之后的事情，就等到了那一步再去计划吧。 可是，穆小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过三年。自己的视力已经开始下降了，现在的自己，就连看着身边的顾千树，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穆小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看不到了。 “先平复下你的心情，以后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一切有我呢。” 顾千树以为穆小凉在担心钱的事情，拍着穆小凉的肩膀，给了穆小凉一个定心丸。 “其实，我一直想的挺简单的，想过那种有花有树，田园隐居的日子，这样也行吗。” “行啊。” “如果我要你呢。” “那不行，什么都可以，你的明白，唯有和你一起生活，结婚这些我是不能给你的。” 顾千树回的居然连犹豫都不犹豫一下。 “你就不怕我跟你闹，作你，坏你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没那么坏。” 望着顾千树，他似乎很有自信。 “你确信吗。” “如果不信，我也不会找你啊。” 顾千树抬手点了下穆小凉的额头，他心里是相信自己怀里的是个善良的丫头。可是他不知道，为了这份善良，穆小凉是熬过了多少的黑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你有几个女人 穆小凉突然问道“我说，你除了我之外， 还有几个女人啊。” 趴在顾千树的肩头，穆小凉满脸都是坏笑。 顾千树瞪了下眼睛，笑了下，说“没有别人了，就你一个。” “嗯？真的假的啊，你这么说可不诚实，我又不傻，有几个，说实话。” 穆小凉转身趴在顾千树的胸膛，下巴贴在顾千树的鼻尖上，坏笑着。 “真的，这么多年，就你一个。” 顾千树抚弄着穆小凉垂下来的头发，眼光从穆小凉那双星星般的眼睛，划落在了穆小凉晶莹的小嘴上。 “怎么会，这么多年就我一个。”穆小凉噘了嘴，翻身卧在了顾千树的臂弯里，“我才不信呢，就算没有长远的情人关系，一夜情啊，迷情冲动的总归有吧。” “骗你做什么。” “你就是个大骗子，说实话，快点的。” “人呢，是真没有。机会倒是有几次，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跟外人上床的时候，我吐了，就再也没有了。” “啊。”穆小凉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怎么还能吐了，人太丑了啊。” “傻子，我能找丑的吗。”顾千树捏了下穆小凉的鼻子，“那女的挺标致的，身材也好，就是香水味太刺鼻了，可能自己也觉得不干净，才吐了吧。” “你这方面还有洁癖啊。” 穆小凉趴了回去，耳朵贴在顾千树的胸膛，听着他平缓规律的心跳，问道“你怎么就看上我了，这么多年都是守身如玉的，遇到我怎么还晚节不保了。” “我怎么知道。” 顾千树的手抚摸着穆小凉的头，自己心里却是也好奇怎么就会喜欢眼前的小姑娘了呢。 “你是看上我哪儿了呢？年轻，漂亮，有生机，身材好。我只占个年轻，别的更年轻的女孩有的是，找个初中生好了，花费都不用那么大的。” 十万对于顾千树或许是个小数目，可对于穆小凉来说，那比救命钱，是个天文数字。 “找个十五六的，和未成年发生关系是违法的，一个不注意进去怎么办。” “怎么怕晚节不保啊。” “鬼丫头。” 穆小凉窝进了被子里，想起顾千树第一次居然吐了，穆小凉就咯咯的忍不住笑。 天黑了，顾千树照常给穆小凉留下了一千块钱。看着钱穆小凉有些不想要，说道“你每回给我钱，我都觉得自己在买一样。” “那不给你呢。”顾千树说道“有你就拿着，一个月的工资你都存起来，往后花钱的地方多，我给你的只是零花钱，不要有负担。” 顾千树摸了摸穆小凉的头，穿上了鞋子。 “你先别走，有点事情问你。” 穆小凉套上了卫衣，拿起了纸和笔，问道“你都是用什么沐浴露，洗发水，用的纸巾带香味吗，什么牌子的，护手霜和面奶面乳你都用吗。” “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自己用的东西有香味不好，你都那么小心翼翼了，我多做点准备了。面奶面霜这些，我都是用无味的，所以不用担心，洗发水和沐浴露你都用什么牌子的，告诉我，我去买一样的。” 女人一旦心细起来，真的是如尘，顾千树看着穆小凉一瞬间格外的意味深长，说道“用的都是无限极的，洗手液这些都是一个牌子，别的没了。” 他的小心，也是忠于他的婚姻吧，只是欲望撩拨了他的心，总有一天他会回归他的婚姻和家庭，自己会有被抛弃的那一天，穆小凉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既然顾千树那么在意自己的家庭，只是想两全其美，偶尔的放肆下自己，那么就当是报恩吧，陪他走过这段日子，无声无息的了解。 穆小凉窝在床上，犯了困意，刚要睡着，接到了莫婉宁的电话。 莫婉宁在电话里问着“小凉，你什么时候休息啊？” “怎么了。” “我，婷婷和你，咱三什么时候聚一聚。我们俩都有时间，就看你了，啥时候有时间啊。” “明天下午，上午上班。” “那行，明天下午我们凉去找你。” “好。” 挂断了电话，心里涌入了丝温暖。这些难捱的日子，有那么多的话想要说，穆小凉不知道，三个人聚在一起，自己能不能说出心里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原来心真的会死 晚上，齐良突然打来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自己没有存下这个电话，可是似乎自己快几下齐良的号码了。穆小凉没有换手机，用的还是齐良给自己的旧手机，屏幕已经摔得支离破碎了。 接还是不接，犹豫间，穆小凉还是接了齐良的电话。 难道自己要和他藕断丝连吗？ “怎么了？” 穆小凉问着。 “要不要出来走走？” “不想，困了，不想出去。”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家里有零食，吃点就行了。” 其实家里只有水果，而且穆小凉对所有的水果都过敏。 “吃零食怎么行，你看你都瘦了那么多，要不我给你买些热乎的东西，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齐” “你看是手抓饼，还是饼卷土豆丝啊。” 齐良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的。 “两个都要，不过” “我知道，手抓饼不要鸡蛋，饼卷土豆丝加点醋，你等会儿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第一次发现齐良的声音也会那样的拥有冲劲，穆小凉垂下了头，“好，我等你。” 齐良的家在北方，自己的家在西南角，那时候住在平房，相隔的很远，穆小凉总是从自己家里慢慢的走到齐良家里。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穆小凉爬在雪地里等着齐良，他居然会陪着自己一起在雪地里走着。 也许只是自己太孤独，朋友已经不在身边，孤独再一次把自己包围，所以有人陪伴才会那么感动吧。 “你为什么就不能爱了呢？” 夏夜里，穆小凉挽着齐良的手臂问着。 “因为谈了太多对象了，已经麻木，心也伤透了，所以有对象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有开始时那么认真了。” 齐良的感情使很丰富，穆小凉看过他写了三本厚厚的感情日记。还未恋过，穆小凉不懂，字里行间那么深情，那么美好的齐良，怎么会告诉自己，已经不能再爱了呢。 “那我们交往吧，把你的爱找回来，说不定你会爱上我哦，我也会爱你的。” 齐良的眼睛里闪过了丝惊骇，不可思议，难以置信，或许还有激动，或许还有自己看不懂的。但是那一刻，穆小凉看到齐良的眼睛明亮了起来，是那样美而单纯。 以为爱就是在一起，牵手而行。 陪着齐良烧光那些日记的时候，齐良捏着一份日记，久久舍不得。他爱过，暗恋过一个女孩。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他的手臂环过她纤纤细腰，却也是那样而已。齐良没跟那个女孩表白个，那个女孩也没表过态。究竟她有没有爱过齐良呢，穆小凉跟着一起好奇起来。 “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说呢，喜欢就应该说出来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不说也知道，我们没可能的。她爸爸去世，妈妈也不要她，她一直都在亲戚家流转，听说现在已经在外地，生活得很好了。” 齐良的笑很安慰，穆小凉不懂，但知道，齐良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女孩。 喜欢就说啊，穆小凉一直都是如此认为的，爱是一个人的事，爱她就说出来，无论结果是什么，自己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可是爱情两个人的事情，，穆小凉也无可奈何，像齐良从未爱过自己一样，也很无可奈何。 开开门，齐良站在门口喘了还一会才进了屋。除了手抓饼和饼卷土豆丝，齐良的手里还拎了一大兜的零食。有面包，满地可，亲亲虾条，还有很多的方便面，而且还都是小鸡炖蘑菇的。 “你买这些是什么意思？” 齐良什么时候给自己这样花费过。 “看你瘦了很多，肯定不怎么吃东西，也懒的做，所以买点你饿了好吃啊。” 怕穆小凉脾气上来都给撇出去，齐良赶紧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柜子里。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根本不喜欢吃方便面吧，尤其是小鸡炖蘑菇，更不可能吃。”这么多年，自己究竟是有多失败，齐良都不知道自己的喜恶，穆小凉自嘲的笑了声，“你都拿走吧，能退就退了吧，没必要花那些钱。” 本来挺饿，这口气顶上来，居然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吃，也买了些面包，但是方便面毕竟能吃口热的，对胃好。而且你眼睛不好，辣的也不能吃，只能买这个了。” 被对着齐良，心里竟让那柔情温和的话，暖起了股酸楚。穆小凉想不起来，这个人之前有如此温暖过吗。 “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东西你也送到了，回去吧。” “我们可不可以谈谈，就是说说心里话，只是说说话也好，可以吗。” 两个人之间究竟有过什么？穆小凉有些回忆不起来，到底有过什么。没有那些波澜壮阔的大爱大很，起起伏伏。 午夜齐良拉着自己的手，看着一夜的大雾，两个人冻得浑身发抖，搂在一起，从穆小凉的家走回齐良的家。两个人也躺在铁皮棚里，听过雨天的雨声，那声音，太吵。也听过齐良唱歌，他喜欢许嵩的歌，六月的雨唱得是最好听的。然后呢，为什么一件一件回忆回去，穆小凉能想起的只是这些觉得美好的事，可是心却那么痛。 “好啊，谈多久都可以，谈什么也都可以，不过我不会跟你上床了，你就坐地上吧。” 穆小凉靠在床头，盖了一半的被子。齐良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床边。 “不吃东西啊。” “不想吃了，你也别劝着我吃，逼着我吃，没用。” 说完，穆小凉发现自己的口气有些气，很是强硬，仔细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一直在这样对齐良说话，没有半点的温柔。 见穆小凉顿了顿，齐良边捏着手指，边说道“你就是这样，一开口就怼死了我所有能说话的机会。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强势，在你面前我都觉得自己抬不起来头。” “被人说我养着你，你扎心了。” 穆小凉用工作，齐良没有工作，还天天网吧里呆着，自然会有人说不中听的话。不过穆小凉也确实是在齐良身上花了不少的钱，每个月工资就那么点，一分钱都没存下来，自己花点，又给齐良还债那了些，竟一分钱也没有存下来。带着老爸出去看病的时候，出来路费，穆小凉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如果不是顾千树，老爸都得病死在外面。 “人说话确实难听，可是我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你是我男朋友，家里电坏了，我去接，家里一桶水，你都拎不动。我买件衣服，没给你买，你都能跟我计较，你还要让我对你温柔，齐良你搞不搞笑，我如果不强势，我得多卑微。” 看着齐良，穆小凉满肚子的委屈全涌了上来。 “所有我都可忍，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等你有工作，有机会。哪怕到我爸病了，死了，我对你都期待着，你能来看看我爸，能在第一时间看看只剩下一个人的我。你呢面都没露，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我跟你有没有上过床，再发生过关系，我和你决不可能。” 穆小凉哭着，纸巾一把一把用着，也挡不住眼泪的崩腾。这段感情结束也好，只是伤心原来心真的会死，只是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喝断片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是” “别别，齐良我和你之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这些词汇。我穆小凉既不怪你也不会怨你，你我之间发生的所有所有的事情当中，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反应，我都是理解的，也明白你的苦衷，晓得你的无能为力。我伤心是因为，我确实是个很不孝的女儿。老爸为我操心了一辈子，人到晚年如果我能早点放弃你，找个还不错的人结婚，或许我爸还能享受享受晚年，他还能有点福气。但是我执拗，我没有放弃和之间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所以遭报应了。” 光影里，齐良的眼神还是那样不可名状。穆小凉泪眼婆娑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表情，看不亲他的面容，也猜不到他此刻的想法，但是穆小凉忽然心里就不赌了。 确实，自己不恨他，不怪他，不怨他，也不再心疼他，竟然觉得，或许跟本就没有爱过齐良吧。 齐良走了，很轻，关门的声音也很轻。外面应该很冷，风吹着，卷起刚下的浮雪，似雾，似纱，漂浮在路灯橘色的灯光里。那段收悉的，漫长的路，穆小凉想或许这一辈子，除了怀念，永远也不会再涉及。 第二天下午，穆小凉和莫婉宁洛婷婷三个人聚在一起吃烧烤。穆小凉特意给顾千树去了电话，说跟朋友在一起，让顾千树不要打扰。 穆小凉从不担心顾千树回来打扰自己，倒是顾千树害怕穆小凉突然来的电话，突然去的微信，所以穆小凉从来不会主动联系顾千树。 就那么主动等着顾千树联系自己吗，穆小凉只能呵呵，便多给自己灌了几杯酒，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每次喝醉，穆小凉就回哇哇的大哭，哭着说“这么多天了，都快一个月了，坚持下来，好辛苦啊，你们都不理我，哈哈，看着手机通讯录，一人也联系不到，不能联系，活的真失败啊。我只能酗酒却没有朋友，哈哈” 酒后吐真言，穆小凉却只是想哭哭自己满腹的无可奈何，满腹的恐慌。 听过最美的话，是那句“只要我有，只要你要，我都会给你。”这便是莫婉宁和洛婷婷间那望尘莫及的友情。 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算不算是朋友，闺蜜。穆小凉的心里一直嫉妒着莫婉宁，可以和婷婷那样的好。自己却从未对她们坦诚过，因为心里的秘密真的不能言说。家境可以天差地别，但人品却不能有距离，否则那只能是貌合神离的友谊。风一吹便散了的朋友，在穆小凉看来，为那般伤情，不如从来没有。 可是穆小凉也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融入不了，莫婉宁和洛婷婷之间。穆小凉只能望着那份美好，哀叹自己的不完美。 “知不知道，老爸一走，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你们都不理我，知不知道我很难捱的。” 穆小凉捧着酒瓶子，呜咽呜咽的说着，没有一分理智去顾虑对面两个人的感受，没有理智去计算后果。以前很害怕自己再回到那片黑暗的地狱，很害怕自己和她们三个人脱节。不开朗，内向，患有人群恐惧症的自己，很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微笑，拼尽全力的去说话，变得开朗，想永远待在朋友的身边。 但是差距还是越来越大，自己没有学历，没有那些校园的生活，社会经历也不丰富，不善沟通的毛病还是在。面对这大学毕业的她们，各个方面会有很大的差距。眼界，格局，社会圈子，当慢慢脱节后，自己或许就回被人慢慢淡忘了吧。 在穆小凉彻底哭着失去意识之前，听莫婉宁说着“没能陪在你身边，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做了我能做的事，也许对你来说那不是好的，但我真的也在很努力办到你期待的，” 穆小凉举着杯子嘿嘿的笑了很久，其实自己的心里很感激，哪怕只是在路上见一面说句话，自己都很感激，有联系就好。 “无论你们怎么想我，我都会努力做到一个称职的朋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你们走的有多远，我会一直在这里，你们回头，就会有我的微笑。”穆小凉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却觉得好为难情，而且也已经彻底的倒了下去。 第一次喝酒喝得断片，白酒加啤酒，穆小凉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喝了多少的酒。昨晚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穆小凉都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六点了，赶紧穿上衣服就往外冲，拿钥匙的时候，看到边上放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下回别喝那么多酒了，你昨晚都吐血了。桌上我烧的有热水，你起来一定很难受，喝点水会舒服一点。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先走了，齐良。” 穆小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努力回忆下昨晚的事情，穆小凉一点也想不起来发生过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恐惧 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脱了，还以为是莫婉宁或者是洛婷婷她们送自己回家的，没想到会是齐良，穆小凉不敢想象昨天喝到断片的自己会对齐良做些什么。 穆小凉是比较喜欢喝酒，但是自己一旦喝醉了，就回非常的奔放，甚至是放荡，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一般情况只会按照身体本能的渴求行动。 不敢相信自己会干什么，穆小凉胆战心惊的给齐良打去了电话。 通讯接通后，齐良那边问着“你醒了，怎么样，是不是头疼，很难受。” “还好。”头确实痛，但是自己已经是非常的清醒了。“我说，昨晚你送我回家的。” “对啊，莫婉宁给我打电话，让我送你回来的。”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穆小凉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好不容易才决定要断得干干净净，要是发生了什么，岂不是会前功尽弃。 电话那端的齐良突然笑了几声，说道“昨晚你还真让我大开眼界呢，之前怎么想让你干的事情，你都不干，昨晚倒是让我大饱眼福了。” “你什么意思，都干嘛了。” 穆小凉停下了脚步，语气恶寒着。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昨晚捧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没差点一头栽在马桶里。” “哦正常，除了这个没别的。” “有啊，你刚吐完就跑来亲我，恶心死了，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样对待。” 努力回忆，穆小凉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 “你昨晚还让看了断活春宫。”齐良接着说道“你亲完我，就倒在了地上，死活不上床去睡，我又搬不动你。你把自己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在我面前自己解决着耶，看得我差一点没把持住。” “你闭嘴啦，你真的什么都没干。” “要是干了呢。” 光是听齐良说的自己那副模样就已经很脸红心跳了，突然听齐良正经的问着，要是干了呢，对呀，要是真的有发生什么，自己会怎么办。 “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你，你要是做了过分的事情，血债血偿喽。” “就知道你的性子，要是真对你出手了，我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了吧。” 穆小凉默默点了点头。 “你放心吧，我什么也没干。” 齐良是个好人，他说不上渣，算不上好，但他不怀，或许这是认识齐良来，算得上是最幸运的地方吧。 “你都不知道，昨晚要打车把你送回来，你怎么也不上车。我只好一路扶着你走回家的，路上你还不让我碰你，推推搡搡的，我差点被巡逻的警察以为我在耍流氓呢，还好大家都认识，不然就被你害惨啦。” “哦，谢谢喽。” 自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昨天你哭了一晚上，一直说着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你也会努力把钱都还清，不会让人说你爸的闲话的。就算你眼睛有一天会瞎，你也会在那之前把所有问题解决的。你的眼睛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的视力是什么程度？你老爸给你留了多少债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或许还可以帮帮你。” 穆小凉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四周，昨晚的一场醉，眼睛的视力又下降了很多，一米之外都看不清楚，一米之内也是模模糊糊的。这个视力范围，穆小凉心下一惊，但也很无可奈何。 “你是帮不上我的，告诉你也没有用。” “那个骗子能帮上你吗。” “什么！” 齐良的话吓得穆小凉的脸一下子就苍白了，难道自己口无遮拦，说了关于顾千树的事吗，齐良听到了，莫婉宁和婷婷呢，她们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都说什么了。”穆小凉小心的问着。 “你昨天不让我碰你，一直扶着墙自己走着，嘴里说着，你答应了骗子，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呐那个骗子是谁啊。” 一晚上，穆小凉迷迷糊糊间都在喊着骗子，骗子，骗子就那么喊着睡着了。那样温柔，小心，光是喊着名字就会笑得穆小凉，齐良从来都没有见过。在那一刻，齐良知道，穆小凉的心已经不再有自己的位置，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跟你无关，昨晚的事你不准跟别人说，从此我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我的生活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听到没。” 穆小凉挂了电话，先把齐良的电话拉黑，又给删除了，任何一个能联系到齐良的方式和人，穆小凉一口气全都给删除了。 放下电话，看着四周，事物越来越来模糊不清，有眼手术后，并没有想象中恢复的那么好，现在左眼的视力也在急剧的下降。四年前，右眼做的是白内障摘除手术，具体的病情，穆小凉一点也不了解，所有的事情都是老爸处理的，穆小凉自己并不了解详情。 如果左眼继续恶化下去，跟右眼一样，滋生白内障，就算要手术，也得要一万块。兜里的钱，满打满算也只有八千块而已。就算做了手术，穆小凉也不知道眼睛的情况会成什么样子。 右眼手术后，身体不自觉的在一直使用左眼的视力，尽可能的不使用右眼的视力，现在左眼视力下降，已经比不上右眼的视力状况，所以身体将视力调节到了使用右眼上。两个眼睛的视力不协调，经常打架，所以收了一天的钱下来，穆小凉的眼睛疼痛难耐不说，还很累，似乎每天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在手术不手术之间，穆小凉每天都在犹豫着，看着自己的视力范围，一圈又一圈的减低，穆小凉每天都在会失明的恐惧中度过，每夜都会害怕睡着，害怕一睁眼就是一片的黑暗，或是白芒，所以家里的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不会关灯。穆小凉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经常和店里的人或者是顾客发生争吵。 看到穆小凉这种状态，老板有心让穆小凉调整下心态，或者是调整下工作时间，但是穆小凉很执拗不肯。 其实自己是怕突然安静下来，怕空白下来，怕恐惧淹没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超市打架 这天，穆小凉又跟一个女的在店里吵了起来。起因是因为店里规定，套袋子是需要再花一份钱的，不多就五毛钱一个袋子。 来店里卖东西的女人，是在超市圈里出了名的事妈。老远看到那个女人朝自己这儿走来，穆小凉的头就已经开始头疼了。 果不其然，这个女的买完了东西，又进屋拽袋子，套上就要走，穆小凉便开口阻止道“一个袋子是五毛钱，你拽了三个一共一块五。” 穆小凉伸手便做出来接钱的动作。 “我买了东西还不能套个袋子了。” 那女人有些没好气，话说着，还是把三个袋子都套上了。 “阿姨，你就买了一串香蕉，怎么的两个袋子也够了，剩余的两个袋子，你如果要用的话，一块钱。” 穆小凉的眼睛已经疼得快到自己的极限了，没有太多的耐心再跟那女的耗下去，所以说话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且强硬。 穆小凉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那女人开始骂上了。 “两个破袋子一块钱，你家黑店啊，你家开得啊。我就拿，就不给钱怎么的。一小姑娘话真多，一天哭丧着张脸。” 女人碎碎念着，穆小凉的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自己是不喜欢笑，可是碍你什么事了呀。 “阿姨，岁数挺大了，你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套袋子不给钱，你还有理了，你要是花不起一块钱，就别来这儿买东西丢人啊。” “你有没有家教，你是有娘生没爹养啊，吃屎了啊你说话。” “我看你才是有娘生没爹养呢，你说话好听，看你那么大岁数了，白活了吧你。” 听到那句有娘生没爹养的话，穆小凉整个人都快气炸了。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女的二话不说，上来就甩了穆小凉一嘴巴子。所有人都看呆了，穆小凉愣了一秒，冲出收银台，也甩了那女人一嘴巴子。 那女的可能也没有想到穆小凉会还手，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就打在了一起。店里的人看了，自然是都抓住穆小凉。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穆小凉几乎都是大红了眼，那女的见穆小凉被人拉着，在门口骂的更难听了。穆小凉心里一股气涌上来，搬起收银台的木凳子就朝那女的扔了过去，无奈自己手上没力气，没砸到那女的。店里的人见也拉不住穆小凉，那女的也确实骂的抬难听，死全家的话，穆小凉听了就在门口手一叉腰吼着“我告诉你，谁怕你报警，谁怕你闹事啊，有本事你叫人啊，来人，我就能弄死你。” 穆小凉目光狠厉，拳头撰得发白。店里老板听了这话，转身赶紧叫人把店里的刀藏了起来。 喊出来的那一刻，穆小凉的心里真的是奔着是去的，打狠了，穆小凉一点也不怕把对方弄死，反正自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女的哭哭啼啼的在人群里报里警，穆小凉也没进屋，手叉在腰上，腿撇八字站着，心想报就报吧，反正是有监控，那女的先动的手。 但是目光撇过人群，竟然看到顾千树也在人群里，穆小凉一下子就低下了头，这也才看到，自己的手上和脖子上面都是指甲挠的口子。心里这才气自己，怎么还把指甲给剪了，真吃亏。 不一会儿，穆小凉接到了顾千树的电话。看人群里已经不见了顾千树的人影，接起电话，顾千树很简短的说了句“哭着，给你姑打电话，去医院。” 穆小凉想都没想，一个电话就打到了自己的姑姑那里，哭着说“姑我叫人打了，姑。” 其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穆小凉的声呛倒是学得挺好。 没多一会儿，穆小凉的姑姑姑父和接到报警的警察们一块儿到了店门前。 虽然没眼泪，见到自己家的姑姑，穆小凉的眼泪刷的就流了出来，扑了过去。 碰巧，莫婉宁这时候来超市买东西，看到穆小凉脖子上的伤，冲了过来问着“小凉，你这是怎么了。” 穆小凉委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那女的骂的难听的话，一句也没落下。再说这件事情，穆小凉本身就没有什么错。 莫婉宁看到穆小凉脖子上的伤，心疼的来了句“这是欺负我们穆家没人呐，骂的那么难听，姑你看小凉这脖子和脸。” 莫婉宁是来夹杠的，姑姑看了看穆小凉的脖子，转头对姑父说句“我带小凉去医院，你处理下这里。” 说罢穆小凉就被带上了车，在医院检查了下，基本是没有什么问题。那里外伤的药，就回去了。 姑姑在店外面叮嘱着“遇事脾气别那么火爆，你一小姑娘能打得过老娘们吗，这回有你姑父在，咱没事，下回可别有事了，伤着你自己，你亏不亏啊。遇到什么事，你跟姑说，姑帮你。” “嗯，谢谢姑。” 莫婉宁一直在店里等着穆小凉回来，老板放了穆小凉假，说“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你再来上班。” 莫婉宁扶着穆小凉回了家，在路上说“你知不知道你姑父是警察局局长，那女的见了姑父，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啊，是吗？我都不知道耶。” 虽然喊姑，但是都不是亲姑，隔着点远。但是想来，顾千树是调查清楚了穆小凉这点的家底，不然也不会叫穆小凉给自己姑姑打电话啊。 “不管怎么样，还真的谢谢我姑姑了。我这个姑最重感情了，我爸走的时候，她给我拿了三千块钱，拿的是最多的了。” “对你好就行。”莫婉宁给穆小凉上着药，叮嘱道“脖子上和手上最好别沾水，会留疤的，知道吗。” “嗯。” 穆小凉点了点头，忽然间发现，从老爸去世后，总是莫婉宁陪在自己的身边，顿时心里涌入了无限的感动。 “唉，小凉，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啊。” 穆小凉去卫生间照了镜子，果然自己的那双眼睛通红，眼袋也很重，还发青，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好像很久都没睡觉了一样。 “没事，好好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躺在床上，穆小凉几乎就不敢闭眼睛，虽然很累很困，眼睛也很痛，但是自己不敢睡。 关于眼睛的事情，穆小凉是怪自己老爸的。一开始跟老爸说，眼睛不舒服，他一点都不在意。初期一瓶眼药水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可好，要是瞎了，穆小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自杀 如果你经历过被强奸，被最信任的人威胁和抛弃，自甘堕落过，看透了人间冷暖，失去了最美好的梦想，失去了亲人，情人，如果也失去了光明，你孤苦无依着，那么你会如何活下去？ 站在露台上，春风微寒，风里有新草和泥土的味道。天空漆黑着，星空很缥缈灰暗，那些星辰，穆小凉已经看不到了。远处有车子疾驰而过的声音，还能听到隔壁电视的声音。穆小凉想着，就这么跳下去吧，跳下去吧，只是转眼间，没有什么痛苦的。跳楼总比上吊和跳河好多了吧。 穆小凉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跳过河。五年级的时候，在学生宿舍上过吊。右眼失明，第一次求医无果的时候，在家里割过脉。穆小凉一次也没有死成过，现在跳楼总该没有人管了吧。 有人从三楼下去还都死了呢，十楼自己跳下去应该是没有问题，不会死不成，还烙一残疾，那也太可悲了。所以穆小凉在露台上，打算挽着栏杆，让头朝下掉下去。 刚刚蹬上栏杆，就听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门。一开始不确定，仔细一听，还真有人。穆小凉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多，也许是顾千树。穆小凉想着要把银行卡交给顾千树，虽然只有八千块，但是也算还了点吧，就当面给他吧，便下来开了门。 门外不是顾千树，是个干瘦的女人。 看着门口来的是个女人，穆小凉猛的愣住了，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您是”穆小凉问的很小心。 “哦，我跟你爸认识，你家这房子的装修都是从我家拿的材料。” 穆小凉松了口气，果然这年头除了要债的，还能有谁来找自己啊。 “那个，我倒是有听说，但是我现在没钱啊，姨。” 穆小凉干站在门口，都没心想叫人到家里坐坐。穆小凉满心思都在想，过了今晚，自己就解脱了，愿欠多少就多少吧。 “没事，”门口的阿姨笑道“也不是要你现在就还，你啥时候有钱，啥时候还就行。装修钱是六万，你一个女孩子还这点钱也是方便些的，你把我电话留着，到时候联系就行。” 穆小凉呆呆的拿出了手机，留下了电话号码，关了门，一直想不明白，那阿姨那句“女孩子还是方便些”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叫自己去卖吧。 穆小凉看看自己，瘦下来后，身材倒是很好，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吧。想想穆小凉就趴在门口哭了起来，眼睛瞎了，好歹还能学学盲人按摩吧，也不是没路可走，绝对不能再走上歪路了。 哭了会，又听有人敲门，穆小凉捂住了嘴巴，静静地听了会儿，外面敲门的人突然说“小凉，开门。”是顾千树。穆小凉立刻开了门，没等顾千树把门关上，穆小凉就扑了上去，搂着顾千树，哭着说“顾千树，我要瞎了怎么办。” 顾千树有些蒙，挪开了穆小凉，看着穆小凉眼睛通红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很是心疼。 “没事没事，你好好说，怎么会瞎呢。” 顾千树柔情安慰着，拉着穆小凉进了卧室，在床上坐了下来。 “你跟我说，怎么了。” “我眼睛看东西越来越不清楚了，还越来越疼，我快受不了了，我快瞎了。” 话头一起，穆小凉哭得更凶了。 顾千树边拿着纸巾给穆小凉擦着眼泪，一边看着穆小凉的眼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亮晶晶的，红倒是确实是红。 “也没什么事啊。” “对，我跟人说我看不见，都说没事，我就是一个真眼瞎。” 穆小凉把身体扭到了一边，有些生气。 窗台上的窗户没关，窗帘也没有拉，穆小凉看着了，起身去关了窗户，又把窗帘给拉好了。这时候，顾千树正好看到穆小凉放在床上的遗书。看遗书的内容，穆小凉今晚是要自杀，顾千树整个人都震惊在了原地。 “你要自杀？” 当知道穆小凉过去的事情的时候，顾千树知道，穆小凉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穆小凉的遗书。 “对，今晚你不来的话，明天就能接到我的死讯了。不过你放心，我那朋友莫婉宁，靠得住，她会把卡给你的，不会对你有影响。”穆小凉说着坐在了床上，背对着顾千树说“虽然钱少，我欠你的多，还不清了，下辈子吧，肯定还你，不过我下辈子不太想当人。” 做人太痛苦了，自己才活了二十三年，就觉得连喘口气都累，跟别说往后三四年了。 其实吃苦，受穷，苦难再多都好，穆小凉都可以捱，可是生活没有目标。没有意义，没有发现，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这是最难捱，也捱不过去的事情。 “你就当做了笔亏本的买卖，你走吧我会把你来过的痕迹都处理干净的，你不用担心” 穆小凉抹了把眼泪，心里更是坚定了决心。 “傻瓜，眼睛不好，我们就去治好了，钱欠得再多，咱们就努力工作，去还上好了。”顾千树把穆小凉扳到了眼前，说道“我们先看眼睛，先把身体调理好，之后我们可以换一份工资高一点的工作，努力工作赚钱，总会还上那些钱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是生意人，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我相信你，会让我得到回报的。” “你这是高风险投资，回报率低，投入力大，不值得。你的岁数，经历，难道不能理智的判断吗” 穆小凉抹干了眼泪，想看清顾千树的表情，想看清他的眼神。穆小凉无法相信，眼前的人，会这样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只是为了场不到十分钟的鱼水之欢吗。 “时间会慢慢证明的，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想着去医院看病，养身体，等身体好了，我们在想别的好不好。” 顾千树语气亲呢，温柔如和煦的风，吹散了穆小凉心头的阴霾。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除了冰冷，还会这样的温暖。也是第一次看清顾千树的眼睛，那好美，就像张国荣的眼睛一样。总是笑着，充满了怜情。 尽管心中胆怯，尽管不敢相信，但看着床头放着的五万块钱，穆小凉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赌着去相信顾千树，也许自己会被他拯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前往北京 第二天，穆小凉便跟超市的老板请了假，隔一天便坐上了去往了北京。 既然都是要看病，那就去北京好好的看一看，这是和顾千树两个人商量出来的结果。 那夜过后，从来都不对顾千树好奇的穆小凉，突兀的好奇起来。穆小凉知道，一种爱的情绪从自己的心头滋长了出来。 没有习惯去猜度别人的心思，但是穆小凉对自己内心的想法，一直都是很了解的。 坐在去往北京的火车上，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景物，天空的云，耀眼的阳光，从城区到荒郊，穆小凉忽然开始了回忆。 小的时候，偶尔会听老爸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老爸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但是却是过的最艰辛的孩子。 老幺不都是吃香的，老爸癫痫，还有些智力低下，轻微的精神病史。在老爸很小的时候，穆小凉的爷爷奶奶就双双卧床不起了，老爸从七岁起，便开始照顾自己的老爹老娘。 穆小凉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驾鹤西去了很多年，所以每逢清明年节，看到的也只是两个坟头而已。 穆小凉是在一岁零六个月大的时候，正式步入单亲家庭。穆小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妈，哪怕是已经二十多岁，已经成年，也回过家乡，但是自始至终穆小凉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小时候，带自己的大娘说“凉女子，你能活着真不容易，你妈一会儿把你从床上踹下来，一会儿把你丢井里。我做饭背着你，你妈就从背后掏菜刀要砍死你。” 大娘的手臂上，现在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就是那时候为了救穆小凉，才留下的。 老妈那时候会不会就是知道，自己活着会是总苦难呢，所以才三翻四次的要弄死自己呢。穆小凉这样想过，但是大了一点才知道，老妈只是一个单纯的精神病女人而已。 老妈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老爸话了一千块，从外婆外公家买来的。九几年的一千块，老爸那时候也是倾家荡产的娶这么一个媳妇。老妈精神不正常，但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因为所有见过老妈的人，都说穆小凉和她妈妈，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生下穆小凉后，老妈就叫外公外婆接了回去，又倒手卖去了别家。一个闺女，就这样糊里糊涂成了一家人的赚钱工具。 老爸曾经带着哇哇哭着要喝奶的穆小凉去找过，老妈也是愿意跟老爸回家的，但是买人的那家，个个都是人高马大，老爸一米五的个头，只有挨打的份。 被打了好几次后，老爸终于放弃了，从此就当爹又当妈的带大了穆小凉。十多年的数月里，他一直单身，从未娶。 在自己失明在家的那段时间，老爸确实对一个女人动心过。老爸问穆小凉行不行，穆小凉当场就发了彪。 自己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都没钱看病不说，他现在居然想的是讨媳妇，对方那个女的还带着一双儿女，都是上小学的年纪，穆小凉当然是不同意。闹了几天后，老爸也就放弃了，从此再也没有说过要讨个老婆的事。 一零年回家的那年，在沈阳发往广元的火车上，老爸忽然问道“这趟咋们回去，就把你妈接回家怎么样。” 穆小凉愣了愣，心想现在自己的眼睛算是能看到了，老爸兜里也有些存款，可是家里带个精神病人，真的好吗。穆小凉想说“不行，日子好不容易好了点，又给自己找累赘，那往后还怎么过啊。”可是在人群里，看到老爸当时很期待的眼神，那张枯槁的脸上，竟有柔和的笑，穆小凉点头道“好，接回来。” 其实穆小凉对妈妈并有什么概念，从小穆小凉就没有想念自己的妈妈，也没有羡慕过别人有妈妈的孩子，大概是因为没有感情吧。 为了接老妈回家，老爸特意买了很多东西，走了一上午的路去了外公家。 “老爸，以前外公外婆那么对你，你就不怨他们吗，还买东西，要我不骂他们就不错了。” 穆小凉捶着自己的腿，说着。 “你外公还是个挺好的人，就是你外婆坏，那时候就是她张罗把你妈卖这卖那儿的，你外公怕老婆，也没得办法。我听说你外婆已经死了，没事。” 穆小凉捶着腰，看着前面似乎一点也不累的老爸，忽然鼻头就酸了起来。 二十多年，一个男人一直单身，柴米油盐的日子，一定很难熬的。 到了外婆家，听舅妈说，老妈又嫁了一家，现在生活过的很好，人可胖了，家里的男人很老实憨厚，还生了一个男孩，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那个男孩很懂事，男人在外忙，他就在家照看老妈。 听了舅妈的话，穆小凉决定不去看她了，对于她来说，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自己这么个女儿吧。既然已经生活得很幸福了，那么还去打扰做什么呢。 不知道老爸那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一直围着炭火，伸着手烤着，没有说话。 回东北一年半后，老爸便就去世了，是不是冥冥之中，特意了去了老爸许多的心事呢。穆小凉常这样想，想着想着，便默默流着眼泪。 对于失明的恐惧，穆小凉更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扛不住所有的压力，会步上老妈老爸的后尘。整天疯疯傻傻的，不知世间日落尘埃，不懂人情寒酷辛辣。如果那样的话，穆小凉宁愿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贿赂 路上顾千树偶尔会发来微信，问穆小凉怎么样了，走到哪里了，路上有没有吃东西，晕不晕车。穆小凉被这样的关心，深深的感动。虽然自己怕晕车，出门的时候通常都是不会吃东西的，还是打字过去说，自己能吃能喝。 北京的医院，要看得医生，是顾千树给推荐的。他有一个朋友，也是眼睛不好，因为眼底原因，一度也差点失明，后来看好了，所以顾千树推荐穆小凉去看看那个医生。 临走的时候，顾千树给穆小凉拿了些现钱，说“要是医生糊弄你呢，你就偷摸的给那医生塞点钱。” “拿钱好说话吗，你这不是叫我贿赂嘛。” 穆小凉捏着钱，心里百万个拒接。 “就是这个意思，都去看了，当然就一次性看利索啊，没事，你小心一点就行。” 穆小凉点了点头，但是心底还是很鄙夷这种行为，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撒谎，穆小凉就回不自觉的脸红，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要干坏事的时候，也是浑身打颤。想着给医生塞钱，穆小凉就浑身直抖，半天没敢进医生的办公室。 正好赶到星期一的时候，穆小凉到的医院。早上六点的时候，穆小凉就赶到医院了，觉得自己已经够早了，没想到才六点钟，医院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医院已经大面积的采用机器挂号了，扫描了身份证，就能选择自己中意的医生。这样看起来，好像是挺方便的，其实看着满屏幕的医生，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该挂哪个医生才是对症的。 看过了医生的一些简单资料，穆小凉就出了挂号大厅，外面早早的就站满了号贩子，一个接一个的问你“美女挂不挂号，排不排队啊，专家号全是一手的。” 穆小凉确实是孤落寡闻，看号贩子也只是在电视上而已，真看到了确实是很反感。 顾千树说“你到了医院呢，就直接去住院部找那医生就行，我的朋友已经给打过招呼了，你不用去前厅挂号了，知道吗。” “哦”穆小凉点着头，在医院里找了好半天的住院部，看着一个指示牌上写着，一二三四五的住院部，穆小凉立马凌乱了。本来就有点路痴，这下该去哪里找眼科住院部啊。 等穆小凉兜兜转转找到眼科住院部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八点了，还好自己要看得医生，星期一不出门诊。 穆小凉排在一堆住院的病号堆里，等到了自己，那医生愣了愣，表情就是在说“我好想没你这个病患吧。” 穆小凉小声了下顾千树的朋友，医生这才给穆小凉作了常规的视力检查。 穆小凉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表面看，确实是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视力表上最大的那个e穆小凉都只能看清一点一点。医生看了穆小凉的视力情况，微微蹙上了眉。 “医生，我的眼睛是什么情况啊？” “你先倒我办公室等我一会儿，我给后面的人检查完了在说。” “哎好。” 穆小凉乖乖去了医生的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穆小凉开始头疼，这手里的钱要怎么给啊，这办公室里有没有监控啊。穆小凉在屋里瞅了圈，也没看到监控，就看着手里的两张的红票票，心想“两百少不少啊，还是再添三张，五百已经不能再多了，本来就没钱。”穆小凉心里有些抱怨“顾千树也没告诉自己，这贿赂该给多少钱啊。” 纠结的时候，那医生就进了屋，穆小凉身体立马就绷直了。 其实穆小凉挺害怕医生的，记得小时候自己的二舅就是个乡村医生，给穆小凉打小针的时候，拔针的时候，针头没拔下来，从此穆小凉就不打小针了。 医生进了屋，先是在门口的洗手台，洗了手。洗完手后，边擦着手边打量了圈穆小凉，最后落座在了办公桌前。 看穆小凉，整体就只有两个字，寒酸。出发的时候，莫婉宁就说“虽然你是出去看病，你也穿得好看一点啊，瞅瞅你，裤子都洗白了，这鞋都洗不出来了，还有你那件衣服，五年前我就见你穿了，你能不能换一身啊，穆小凉太丢人了。” “不管，这衣服是我爸给买的第一件衣服，穿着它，老爸会保佑我的。再说我穿这样，一看就知道我是贫苦人家，路上就不会有人偷我了，医生好歹也能同情同情我吧。” 莫婉宁捂脸，觉得自己应该是不认识这个女人。 穆小凉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来的，手里捏着钱，半天也没想好该怎么给，就先问道“医生，我的眼睛，怎么样啊。” 医生端着杯水，刚要喝，听了穆小凉的话，挑了下眉，说“你这眼睛，挺麻烦。” 就挺麻烦这三个字，穆小凉心一横，身子往桌子上一靠，把手里的钱递了过去，心里居然莫名的涌起了想哭的劲，看来自己的眼睛是真有大问题了。 “姨，得麻烦你给我看看，是啥情况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走后门 穆小凉把手里卷成桶的钱，使劲的往医生的手里塞，那医生死活不收，说“你别这样，你这眼睛我看不了，你本来就没有挂号，我给你看了看，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还是回家吧。” “我家离这儿可远了，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看不了呢，是个什么情况，姨你好歹也说说嘛。就算看不了，那我左眼白内障不能做吗？我右眼做了就挺好的啊。”穆小凉一下子就急了，含着泪说“姨，你要是不方便，我马上就去挂你的号。” “你左眼手术不做的话，就这样你还能有年的视力，就这样吧，你走吧，我还得看病号呢。” 说完医生便不理穆小凉了，那句还能有年的视力，穆小凉听着，立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只要张嘴了，眼泪就一定会淌出来。 穆小凉呆若木鸡的走出了眼科住院部，满脑子就只有那么一句“你还能有年的视力。”一直重复重复着，把呼吸管道压得挤不进一丝空气，穆小凉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上了。 自己还管什么形象啊，还能思考什么啊，一大早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都没喝，都下定决心了，结果弄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结果，穆小凉心里怄的都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泪光里的视线，模糊着，来往的人从眼前走来走去，穆小凉都不知道究竟来来往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那些五颜六色的颜色，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屁股边的青草，都是勉勉强强能看清点。难道自己就这样，坚持个年，然后失明，看不到吗？穆小凉想着，一直坐在地上从上午哭到下午，始终没有勇气抬头，没有勇气离开医院。 一点半的时候，下班的医生陆续来上班了。 穆小凉红肿双眼睛，揪着手里团起来的毛爷爷，心想，那个女的该不会是嫌弃我给的钱少吧，五百块耶，这还少。 “不给我看，我还不把这钱给你了呢。” 穆小凉觉得就是那女的嫌自己给的钱少，这么一想整个人心情就好了，抹干了大鼻涕，穆小凉把钱好好的揣进了兜里，找个卫生间洗了把脸，扭头就在下午挂了个眼科医生的号。 “唉还是这么干了。” 看着手里的挂号单，捂着自己翻江倒海的胃，穆小凉一点劲头都没有。本来有些赌气，可是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已经很饿了，穆小凉一点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顾千树在微信上问着“怎么样，看的怎么样了，你给回句话啊。” “医生嫌钱少，不给我看。” 排号的时候，穆小凉给回了句，下一秒顾千树的电话就搂了过来。 “什么情况？” 电话里顾千树问着。 “就是不给看咯，说我只有年的视力，没看的必要。” 说起来，穆小凉就直咬牙。 “那你现在哪儿呢？” “还在医院，我重新挂了个医生的号，我要打那个女人的脸，让别的医生给我看看吧，能看就看，不能看就去别的医院，反正都出来了。” “这样啊，那好，看完给我发微信，别不回我。我不在你跟前，你要是不跟我说话，要是出事了，我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嗯。” 穆小凉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心里头的压抑因为顾千树温馨的话语，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护士叫穆小凉进去的时候，穆小凉都还在椅子上回忆着顾千树的话，笑得跟傻子一样，以至于护士喊了三遍，穆小凉才听到。 如果真的只有年的视力时间的话，穆小凉想趁看得见得时候，好像多看看那些名山大川，多看看顾千树的面容。 进了就诊室，穆小凉挂了一个很年轻的医生，也是个女的。医生先看了视力检查表，嘀咕了一句“视力这么差啊。”便先观察上了穆小凉的右眼，看了看，咦了声，问道“你多大啊？” 这一问，穆小凉也愣了，弱弱的说“23。” “这么小怎么还做白内障手术了，你这做多久了？” “有三四年了吧。” “哎呀。”医生长叹了声，又换穆小凉的左眼看了起来，更是咦了声，说道“你这左眼也不行啊，也有白内障滋生。” 医生把穆小凉的两个眼睛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突然说道“你跟我来。” 穆小凉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医生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瞬间就刺了昏暗的就诊室，穆小凉捂着眼睛适应了一会，睁眼看到，窗帘后面是个推拉的玻璃门。医生领着穆小凉穿过那扇玻璃门，来到了隔壁的就诊室。 隔壁的就诊室里，坐阵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老医生。进了屋，医生就说到“教授，你看看我这个患者，年纪太小了，这眼睛也真是闹心啊。” 穆小凉不知道怎么了，懵懵懂懂的跟着医生的示意，坐在了检查镜前，任由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拨弄着自己的这两只眼睛。 “多大了？” 老教授看完也是这么一问，领着穆小凉进来的医生小声说着“才23。” “唉，这眼睛，右眼做了晶体植入还行，但是玻璃体太浑浊了。”老教授看完了穆小凉的右眼，有扒着左眼皮看完后说“左眼也可以做白内障手术，最后也做个玻切手术。”老教授说着就在就诊本上写下了下来，接着看了看穆小凉的眼睛说“眼底还行，风险应该不大。小姑娘你家属呢，你手术虽然能做，还是有些风险的。” “就我一个人，没家属。” 穆小凉抿着嘴，也看不清对面老教授的表情，也看不清那老教授长什么样。 “这样啊，我先给你开你一个住院的证明，你拿着去住院部四楼找一个姓李的医生。你自己要是想明白了，就去办住院手续吧。” “唉，好好，谢谢你教授。” 穆小凉觉得自己大概是走狗屎运了，一路对那个领着自己走后门去看了教授的女医生说着“谢谢你，谢谢你，姐姐。” “没事，你去找李医生吧，他医术很好的。” “唉，谢谢姐姐。” 穆小凉连跑带颠的冲去了住院部的四楼，路上还迫不及待的发微信告诉顾千树“走运了，挂了个好医生，带我走后门看了个教授。” 按那个教授写的，穆小凉上了四楼，满心欢喜，却没有找到李医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了解病情 在四楼的医生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很高很高的医生在。 穆小凉敲了敲门，问道“请问一下，李医生在吗？” “哦，李医生上手术了。”高个的医生走了过来，说“你是新开过来的患者吗？” “嗯，医生让我来找李医生的，说是得住院。” “这样的话，你先去办住院手续，等你回来了，李医生也下手术台了。” “嗯，谢谢。” 穆小凉急匆匆的去办了住院手续，忙到中途顾千树来了电话。 电话里的顾千树问着“真带你去看教授了，靠谱吗？你别被骗了。” “骗个屁，我可是走正规程序挂的号看的医生，才不会被骗呢。” 顾千树知道穆小凉这是在讽刺自己呢，穆小凉就这样想的，要不是顾千树让自己去找那个狗屁女的，说不定自己上午就已经住院了。 “那好吧，你先办住院手续吧，有情况及时跟我说。” “好的，没问题。” 等穆小凉办完住院手续赶到四楼，李医生还没有回来。那高个的医生再见到穆小凉，依然是态度温和的说“你在这儿等会吧，李医生快回来了。” 穆小凉点着头，看这屋里也没有个坐的地方啊，只能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站着了，穆小凉心里嘀咕着，听那个高个医生这时候问道“眼睛怎么了，是近视还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穆小凉说的可是实话，自己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穆小凉一直都是在云里雾里。 高个的医生听了这话，走了过来说“把你的就诊本给我看看。” 拿过就诊本，高个医生看了一眼，目光马上就盯着穆小凉的眼睛看了起来。 “你跟我来。” 穆小凉不明白怎么了，人说跟着，那就跟着咯。 高个子的医生把穆小凉带到了检查室，坐在检查镜前，开始反反复复的看起了穆小凉的眼睛。 看完穆小凉的眼睛，高个医生也是这样问“你多大啊？” “23啊。” 穆小凉好奇起来，自己的眼睛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那个，医生啊，我眼睛是怎么回事啊？” “嗯，等李医生来了，你问他吧。你再让我看看，我还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呢。” 在李医生回来之前，那个高个医生有喊来了好几个年轻的医生来看穆小凉的眼睛。被一堆医生围着自己，一个一个都是三翻四次的看着穆小凉的眼睛，然后说着穆小凉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谈论着穆小凉的眼睛。 穆小凉觉得自己就像个新奇的物种，正被人观摩呢。 李医生来后，看了穆小凉的眼睛，跟之前的所有医生的反应都是一样的。 “医生啊，我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能不能跟我说说啊。”穆小凉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对自己的眼睛情况一点也不了解，能跟我说明白一点吗。” 李医生点了点头，示意一群医生中的一个医生把屋里的灯开开了一盏。 “你的眼睛呢，从表现看呢，是白内障没错，但是真正的病因呢，是葡萄膜炎诱发的。”李医生又看了一眼穆小凉的眼睛，说“你眼睛不舒服有多久了？” “怎么也有七八年了吧。” “这么久了，已经并发出了白内障，如果不治疗，再往后发展会接着并发青光眼，那时候就会失明看不见的。” 穆小凉一听失明看不见这些字眼，很敏感的往后仰了一下。 “别动。” 里医生说着，一把又把穆小凉的头给摁到了台子上。 看着李医生手里的小手电光在自己两个眼睛里左右挪动着，穆小凉努力睁着自己的眼睛，轻声问道“什么是葡萄膜炎啊？” “咱们这眼睛呢，里面有很多的膜，一层一层的，葡萄膜呢就是这许多膜里面的其中一层，现在你就是这层葡萄膜炎发炎了。” 李医生还在接着照着穆小凉的眼睛，穆小凉一直砸忍着看那束灯光，李医生边看着，边跟身边围着的医生说“你们看看她这渗出物，还有黄斑区有没有病变。” 然后医生又一个接着一个的拿着小灯光看起了穆小凉的眼睛，穆小凉的眼睛对光特别的敏感，看一会就回很疼，不停的流眼泪。但是在医生堆里，穆小凉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趁着换人的时候，偷空休息下，抹抹眼泪。 好歹是弄明白了自己的眼睛究竟是什么病了，穆小凉舒了口气，但想想自己的结局还是失明嘛。 “现在要是做完了白内障摘除手术后，我还会往后发展吗，会得青光眼吗？” 穆小凉问着。 “看你的右眼呢，情况还是可以的，但是往不往后发展，我们也不确定。” 李医生终于收起了那只小巧的照射灯。 “那葡萄膜炎要怎么治疗啊。” “葡萄膜炎，是无法治愈的，也没有治疗的药物，因为这个病的病因很难找到，无法对症下药。” 搞了半天自己还得了个不治之症，穆小凉在心里自嘲着。听医生一本正经的说着病情，穆小凉之前焦躁的心格外的冷静。 葡萄膜炎这种眼病，现在医学上还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案，也没有可以治疗控制病情的药物。患上这种病的人，会很痛苦，病症会在患者的一生中，反复不断的复发。一旦病复发，还没有药物可以治疗，只能使用激素进行治疗。 现在大部分医疗的手段，就是全身使用激素，别无他法。 患上这种病的原因，大约的可能诱因，是内风湿，关节炎，免疫系统，但是没有吃得准的一个病因。 穆小凉听完后，默默地点着头，其实很多专业术语里，自己也只是明白了这么点而已。相对于之前的盲目未知，虽然知道了病情的棘手，穆小凉心里很是踏实。 “我是只能做白内障手术对吗？做了手术后视力能提高多少呢？” “手术后好好休养，视力会有一定的保留，因为主病症还是没有得到解决，手术后你得注意很多的问题，而且你眼睛现在是在炎症活动期，手术暂时还做不了。” “这样啊。” 想也是，从老爸去世后，穆小凉整天作着，眼睛会病发也是正常的。叹了声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呢，我都已经办了住院手续了。” “我会给你开一些用得上的药物，你需要用一个月看看，如果一个月后炎症稳定了下来，我们就可以手术了。” 一个月才能手术，用药的话自己就不能上班了，来回路费都够上一千了，念起穆小凉心里就心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好运气呢 “李医生，要是不能手术的话，我能不能查一查我患这个病的病因呢。说实在的，我就自己一个人，我得治好，我不能瞎的。” 穆小凉忍着泪，看着一屋子的医生，心里太想抓住这些可能性的天使。 李医生叹了声，说“病因很难查，如果一项一项查下去，身体全面都得检查，需要很多钱的。” 提钱，穆小凉就果断放弃了。 大概是看到穆小凉很是失望，李医生又说道“能检查的几个大项，你倒是可以查查看，但是你得现在必须去办出院手续，要是过了下班时间，可就会扣钱了。” 穆小凉抬起来的眼眸，明亮的像是满月，充满了感激，说道“谢谢，谢谢。” 穆小凉出了检查室，眼泪就流了出来，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居然会遇到好医生。但是没走几步，穆小凉就傻了。 办理出院的地方在哪儿啊，穆小凉扶着强犯了难。这个时候那个高个子的医生从后面叫住了穆小凉，说“我送你去办理出院吧。” “咦，谢谢。” 真的还是感激不尽，穆小凉跟在高个医生的身后，快步走去了办理出院手续的窗口。 路上高个的医生问道“你的眼睛这种情况，怎么没早点看看呢。” “家里太困难了。” 穆小凉红了脸。 “你刚刚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我家是单亲家庭，一直跟爸爸生活，年初老爸也去世了，所以就剩我一个人了。” 高个的医生顿了脚步，回头看了眼穆小凉，又快步转身往前走了。穆小凉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看不清医生回头的面容和表情，但是想大概自己是被同情了吧。 知道穆小凉看东西费尽，高个医生都是全程帮着穆小凉弄的，穆小凉莫名的很信任这个人，距离近时，穆小凉还是看清了他的样子。很正派，脸庞清秀就是有些长了点，但是眼睛很大。 “你是怎么交的钱？” “用银行卡。” “那就退到银行卡里，你把卡给我。” 穆小凉把卡和卡的密码一块给了高个的医生，在自助办理区，办理完以后，穆小凉连声说着谢谢。高个的医生只笑笑说“我姓姜，我们加个微信吧，你眼睛不方便，检查这几天要是遇到麻烦，你可以微信找我。” “真的！好好好好。” 穆小凉掏出了手机，加了姜医生的微信。不单加了微信，姜医生知道穆小凉还会在医院呆几天，便给推荐了医院附近一家很干净又便宜的旅店给穆小凉住了下来。 一天忙下来，到了旅店，穆小凉饿得头昏眼花，连出去找吃的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自己的精神却是很好，穆小凉迫不及待的跟顾千树分享了今天总总的幸运。 听后顾千树只有一句“去把银行卡密码改了，晚上在旅店睡觉把门窗关好。” 穆小凉想辩解说“没事。”最后却也没有发出去。 晚上，穆小凉买了一瓶水，买了一袋面包，就解决了晚上和明天一天的饭。 第二天，医生说要检查血项，所以不能吃东西。检查血项查的东西，名字太拗口了，穆小凉没记住。除了检查血项，还要照下肢的ct。 第三天，所有检查的结果都出来了。穆小凉拿着报告，看不明白，李医生和姜医生也都说“这些检查看不出病因，可能是免疫系统的事吧。” 自己已经得到了很多的帮助，穆小凉不想在为难医生，便起身说“十分感谢两位医生的帮助。”说完便深深的鞠了一躬。 “回家的这一个月，或者说是以后的时间，我这个病应该注意些什么呢。” 穆小凉坐了下来，很期待医生的吩咐。 李医生和姜医生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李医生很语重心长的对穆小凉问道“你没结婚吧。” 穆小凉愣了下，搞不懂这是那条路上的意思，红着脸说“没结婚，我连对象都没有呢。” 顾千树谈不上是对象吧。 “李医生，怎么问这个呢。” “是这样的，你这个病要是以后要结婚生孩子的话，你就需要提早做些准备。” 穆小凉有不好的预感。 “你以后生孩子可能会比较困难。” 果然，自己哪里有那么多的好运气。 穆小凉傻了半天，脑瓜子里是奔腾过了一群草尼马。 “那个我是生的困难，还是说生不出来，还是啥意思啊？” 生得困难，那就是能怀上。生不出来，可就惨了。穆小凉眨着大眼睛，努力的想看清对面医生的脸。那刺眼的阳光，不争气的泪光，让穆小凉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前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回家 离开医院后，穆小凉的脑子里，只重复回荡着一个疑问。 “为什么会是自己呢，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呢。” 有太多事情不懂，有太多事情不明白，有太多事情看不清前路，穆小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路选错，还是命运里自己只能无奈接受，还是自己真的有足够的勇气？ 该往哪里走，站在医院的门口，宽阔的马路上，车来车往，缝隙里的天空甚是湛蓝，不见一片的云，干晴的天空，略过城里高楼大厦，一望无际，找不到下一个目光的着陆点。 炙热的阳光，透过一扇扇的玻璃反射过来，似乎热烈的要把人烤干，穆小凉的眼泪，落了地便很快的蒸发了。回到旅店，穆小凉就躺在床上。 封闭的房间里，穆小凉没有开灯，过了十二点就要退房，穆小凉想着，该不该退房，腿了房该去哪儿呢？ 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微信的消息嗡嗡响着。应该是顾千树在发消息过来，穆小凉不想看，看了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顾千树便打过来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穆小凉才接通。接通的电话里也是一片的静默，顾千树不知道穆小凉怎么了，轻声探道“检查怎么样？” “没找到病因，手术现在也做不了，说炎症是活动期，给我拿了些药，用一个月看看，如果炎症稳定了下来，就可以做手术了。” 穆小凉起身开了灯，听到顾千树的声音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居然非常的平静，眼泪都不知不觉间停滞了。 不想让自己颤抖的声音被顾千树听到，穆小凉深吸着气，抹去了眼泪，努力在这边笑着，声音平稳着。 “这样的话，已经到北京了，你到处走走看看。可以去故宫看看，吃吃北京的烤鸭，怎么样。” “我可以吗？” “反正也做不了手术，不如就玩一圈再回来吧，消费我给你报。” “你就不怕我在这北京城里玩野了，捐款私逃了。” 穆小凉坐在床头，仔细听着电话那边顾千树每一丝的呼吸。 顾千树泯嘴笑道“你要是跑，我也无可奈何啊。” 电话里一片静默。穆小凉在捂着嘴哭着，顾千树认真听着电话里窸窣的声音，忽然很想问“小凉，你想离开我吗？”这话没能问出口，顾千树陪着穆小凉一起沉默了会儿，说“玩够了就回来吧。” “嗯。” “一定要好好玩哦，不可以整天的不吃东西，不可以把我的大宝贝饿小了。” “知道。” 挂了电话，该用那种心情去理解顾千树的话语呢。 他不是为了排解寂寞吗，他不是因为渴望年轻的身体吗，他是怎样想的，怎样看待自己呢，他是怎样的人，他如此温柔，还是披着温柔的狼。 穆小凉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胸膛，内心有种好奇，太好奇顾千树了，好奇他的所有。好奇自己的好奇。 中午，穆小凉还是退了房，没打算要在北京玩。有玩的钱，到不如自己存下来，保险一点，顾千树毕竟还是靠不住的。 刚出旅店大门，穆小凉就跟姜医生不期而遇。看着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穆小凉模糊看了很久，最后到了跟前才看清，真的是姜医生。 “姜医生。” 穆小凉微微弯了身。 “你这是要回去了吗。”姜医生看了看穆小凉的行李包，又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这个点，你吃午饭了吗。” 穆小凉愣了一秒，心下猜测了很多这话的意思。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吃过了。” 才没有吃呢，饿得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可穆小凉这样也吃不进任何东西。 “吃过了啊，你是下午就要回家去了是吗。” “对，下午有车。” “坐火车。” “嗯。” 顿时无话，穆小凉瞪着双大眼睛，心里都乱成了锅粥。 不要搞这么暧昧的气氛好不好，穆小凉长吸了口气，说道“这几天谢谢姜医生你的照顾了，一个月以后的手术，还得麻烦你，谢谢。” “你不用这么郑重其事呐，”看着眼前的女孩，姜医生顿了顿口里的话，笑道“这一个月，一定要按李医生的吩咐用药，炎症一定会稳定的，我们就一个月后见吧。” “我会的。” 穆小凉转身离开了，坐在火车上的时候，遇到姜医生的那一幕，一直在脑袋里重现。 那位姜医生，是什么意思呢。自己该如何理解姜医生的话语，和他那眉间隐约的一丝犹疑呢。 没有在北京玩就回家的事情，穆小凉并没有告诉顾千树。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下，想好好想以后的生活该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惊喜 回家的两天，穆小凉想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还干了一件花费巨大的事情。 打扫完屋子以后，穆小凉跑去花店搬了三十盆花草回家，花费了一千块钱。医生说要尽可能做能让心情开朗的事情，所以穆小凉就买了一堆的花搬进了自己的家，转眼家里就像是一个花园一样。穆小凉还去剪了头发，舍弃了及腰的长发，剪了披肩的短发，配上轻盈的空气刘海，一张圆圆的脸，立马就变得小巧精致了。 站在一屋子的花海里，穆小凉美美的照了几张自拍，发在了朋友圈，配图说“女孩子一心情不好，就愿意剪头发，剪好了心情却是很开心。” 微信发出去后，朋友们都大大的点了赞，姜医生也点了个小小的红心。 倒在床头，看着微信下面不多的留言，看着姜医生的点赞。穆小凉的心里有猜疑，有点点期待的涟漪，但是想起李医生的那些话，又浇灭了所有的向往。 “你或许能怀上，但是你的病和自身免疫系统有很大的关系。女性生产，本来就对身体的免疫系统破坏的很大，你如果生产的话，你的免疫系统一定会全盘崩坏，究竟有什么后果，我现在也无法预料。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你怀上孩子的几率很小。如果你以后要孩子的话，希望你以后要注意保暖，尽可能的不要穿裙子，也要注意不要让自己感冒。还有就是，你的病有可能会遗传给孩子。” “遗传!怎么会。” “葡萄膜炎的遗传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我所能预判的和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谢谢。” 穆小凉买了一盆茶花，娇红的颜色，已经开了三四朵，小婴儿手掌一般的花朵绽放在阳光里，嫩小明艳。穆小凉很喜欢茶花，却从未这般清晰的看过那层层叠叠堆砌出的美丽。 为了祝愿自己在一个月以后可以顺利的进行手术，还买了一盆叫一帆风顺的花。如果有些东西，注定自己是要放弃的，穆小凉期望自己可以选着的人生里，一切都是一帆风顺的。 顾千树看到穆小凉的朋友圈后，立刻就给穆小凉打来了电话。 接到顾千树的电话，穆小凉抹去了脸颊的眼泪，“喂，”努力镇静着自己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家啊。” 想给顾千树一个意外的惊喜，她想顾千树看到朋友圈应该会迫不及待的跑来，嘴角便挂上了微笑。 “你什么时候回家的。” “都回来了两天了，不好意思嘛，我想回来给你个惊喜啊，所以没告诉你。” “我也想给你惊喜的。”顾千树看着北京机场的大牌子，长叹了声，“怕你在北京走丢，我现在在北京呢。” 顾千树黑着一张脸，听电话里的穆小凉哈哈大笑着，直喊“哇，我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你怎么跑北京去了啊。” “我过来办公。” 顾千树心里其实是在骂，穆小凉这个没良心的小鬼。 “你不会是怕我玩野了不回家了吧，你是不是担心啊。” “真的是办公而已。” 办公事也是有的，只不过也还是有点别的事情的。 “家里摆满了花，我都没看出来那是你家里。” “嗯，医生说我要保持好心情，不能上火，所以我就买了几盆花，你给不给报销啊。” “报，你老实在家呆着吧，我明天就回去。” “好吧。” 第二天，一早顾千树就坐飞机回了家来。穆小凉窝在床上赖床呢，听到顾千树在外面咚咚的敲门，穆小凉赶紧跑去开了门。 门口的顾千树拖着个大行李箱，进屋反锁上了门，抬手就给穆小凉的额头狠狠弹了一指。 “小丫头，学坏了，回家都不告诉我。” 顾千树好像是真生气了，大眼睛一瞪吓死人了，穆小凉后退了步，想解释，没待开口，就叫顾千树一把揽进了怀里。 “你知不知道，老头我坐飞机晕机的。” 他像是撒娇的大男孩，穆小凉噗呲一声就笑了。自己哪里是了解过他，何曾是知道过他的事。 “怪我了。” 穆小凉撑着顾千树的胸膛，不觉一丝娇嗔，红了脸。 “我给你烧热水，你喝点吧，会好一点的。” 穆小凉转身去了厨房，接水烧上了一壶热水。 顾千树拉着行李箱进了卧室，看着满屋子的花，除了衣柜和床，没有多余的下脚地方，便只好把行李箱放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穆小凉在厨房放完水，来卧室时，看到顾千树正在缓慢的蹲下身要开行李箱，只是蹲个身而已，可是顾千树却似乎很痛苦，蹲到一半就已经在龇牙咧嘴了。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腰疼。” 穆小凉走上前去要帮忙，顾千树看了一眼穆小凉，笑了笑，额头疼出了细汗，最终也没有蹲下去。 “老毛病了，你把箱子打开。” 顾千树捂着腰坐在了床上，屁股落定了，才长松来了气，似乎腰已经不那么吃痛了。 穆小凉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是顾千树出门的一些行头。 “你把下面的袋子拿出来。” 按顾千树说的，穆小凉把箱子最下面的一个黑袋子拿来出来。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这个黑袋子占了行李箱的一大半的面积。穆小凉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再看顾千树，犹豫的打开了袋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初恋 袋子里装了双白色的运动鞋，和一套淡蓝的运动服。穆小凉看了一眼，立马朝顾千树看了去。 “你试试看，我想你穿这个颜色一定很好看。” “为什么给我买衣服啊，阿迪的牌子很贵的。” “我给你买的，又不用你掏钱，怕什么，你快去穿上，看看好不好看。” 穆小凉点了点头，到卫生间把衣服换上了。顾千树的眼光没得挑剔，淡蓝色的运动服套上穆小凉的身上，白色的内搭，衬得穆小凉的脸色白皙通透。刚剪的短发，再穿上运动装，年龄立减了十岁了。 顾千树看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穆小凉，微微垂着头，那份腼腆的拘谨，让顾千树有些恍惚，竟脱口而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找了一个学生妹呢。” 穆小凉瞬间就抬起了头，心里是反感这句话的，却又能说什么，抬手就脱了外套，说“这么一套得多少钱啊。” “一千多。” “你买这么贵的衣服干嘛啊，有那钱你还不如给我折现了呢。” 说话间，穆小凉把裤子都脱了，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了柜子里。 “你不喜欢啊。” 顾千树从后揽住了穆小凉的腰，粗壮的手臂轻轻一览，就将穆小凉搂进了怀里。 “没有不喜欢啦，只是你给我买那么贵的衣服，我又穿不出门，不是白瞎了吗。” 顾千树急促的呼吸微动着穆小凉耳边的细发，穆小凉捋起了头发夹在了耳后，顾千树看着那只火红的耳朵，问道“喜欢就穿啊，怎么还能穿不出门了，你刚刚穿上的时候，真的很好看。” “一套衣服就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哪有那个经济基础买那么贵的衣服啊。” 穆小凉转过了头，正对上顾千树那温薄的唇，四目相对里，穆小凉整张脸都红得跟富士苹果一样。顾千树望着那份娇羞，轻轻吻在了穆小凉的额头上。 “你又不是天天月月的买，偶尔买一件好的又怎么了，没事的。” 顾千树高高的鼻梁，蹭着穆小凉柔嫩的肌肤，他的手环过那纤细的腰条，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顾千树将头埋在了穆小凉的颈里。 年轻的生命，永远是那么的拥有朝气，即使只是静静地待在角落里，清新的气息也会想飓风里的海浪，汹涌的拍击过来。 当顾千树的唇划过那娇嫩的颈线，双手挽过腰盘上的每寸肌肤，那份细嫩，那份柔软，是捧不起的水，是绕据耳边的轻雪，是所有的美好，盘踞了他那颗枯燥的心。 顾千树说今晚要在穆小凉这里留夜，穆小凉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 “你怎么要在这儿留夜了呢。” “我行程安排是明天才回家的，你说我是不是可以留夜了呢。” 穆小凉点了下头，重新躺回了顾千树的臂弯。从第一次后，穆小凉还从没有在顾千树的身边过过夜。想到今晚两个人要睡在一起，穆小凉就很紧张。 大概是从北京回来，一路飞机，又是汽车的，刚刚还一番的折腾，顾千树累坏了，没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穆小凉靠在床头，看着顾千树圆圆的脑袋，他有些黑，眼边的皱纹很深，但是顾千树的眼睛很漂亮，那条条的皱纹刻画出了深邃的眼眸。看着顾千树那双偶尔会有浩瀚星空在其中的眼睛，穆小凉想起了张国荣的那双眼睛。 穆小凉是后哥哥迷，张国荣是穆小凉唯一喜欢的一个明星。小时候，穆小凉在电视上看到张国荣的第一眼，便被那双会说情话的眼睛给迷住了。 自己的初恋，对于穆小凉来说，那便是张国荣。 那时，还不知道那个风华绝代的人，永远在银幕中，不老的活着。后来只知道，风华绝代是形容他的话，若是安在了别的什么人的身上，竟觉得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三月，初春乍现后，西北风刮进了温暖的春风，转眼便快到了四月。每年的四月一号，穆小凉都会在微信或者是qq里发图片和文章，纪念张国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一点也不斯文 顾千树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起床没看到穆小凉，房间里又拉着窗帘，没有开灯，欢呼间，顾千树还以为是这一觉睡到了晚上。从枕头下面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刚刚十一点多一点，才放了心，套上卫衣，出了卧室门，看到穆小凉正坐在客厅看书呢。 穆小凉坐在沙发上，沙发前方放着玻璃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套茶具，热气腾腾未消，穆小凉刚泡好了杯茶，拿着茶杯，在鼻下闻了闻茶香，很是满意，喝一口茶，看一行书，未留意到顾千树已经醒了过来。 这样的穆小凉，顾千树从未见过，不知道她喜欢喝茶，举着茶杯和茶看书的模样，是那样静谧宁静美好，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的心里装了那么的苦难。 “在看什么？” 听到顾千树的声音，穆小凉怔了下，放下了茶杯和书，转头笑道“你醒了。” 顾千树点头，坐在了穆小凉的身边。 穆小凉见顾千树坐下就拿起了书，便说着“在看李白诗集。” 书正好是在258页，页脚有深深的折痕，这页有《宴陶家亭子》和《把酒问月》。 “在看那首？” “惟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会樽里。” “这首啊，看来你很喜欢李白的诗。” 顾千树对诗没有什么研究，说话间便放下了书。 “是挺喜欢的。”穆小凉将书放到了沙发的另一边，“喝茶吗？” “来一杯吧。” “不是什么好茶，你可别挑剔。” 穆小凉说着，重新烧开了水，烫了个茶杯，钳了茶，冲洗泡，一路流程娴熟而优美，热气里渐飘来了茶香，泡来的是一杯红茶。顾千树接过茶杯，茶香绕鼻，热温在手心，小嘬一口，虽确实是谈不上是好品种茶，入口不涩，微苦，倒也是喝得舒服。 “你喜欢喝茶啊。” “喜欢啊。” 穆小凉也倒了杯，喝了两口，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顾千树放下了茶杯，歪着身子看了看厨房，里面是空空如也，都有很久没有开过火了。 “什么都没有，能吃什么？” “你报菜单，我出去买。” “谁做，你吗，我可是不会做饭的。” 顾千树有些笑意，想起穆小凉朋友圈了晒自己做的东西，下面评论的人都在抱怨自己啦了一天的肚子，顾千树可不敢期待穆小凉的手艺。 “我们叫外卖吧，不用开火，不用洗碗，就叫外卖吧。” “喂，你怕我做东西毒死你啊。” “是啊。” 穆小凉上了小拳头，自己确实是不擅长做饭，还害怕顾千树会说想吃自己做的菜呢，听说要叫外卖，心里到是安心了些。 “叫外卖的话，你吃什么啊。”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才三个月，但是穆小凉一点也不知道顾千树的喜好，心想着趁机打探一下还是好的。谁知顾千树还是那句“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你就没喜欢吃的啊。” “我确实是没什么喜欢吃的，吃什么都行。” 顾千树没什么口腹之欲，最后还是点了穆小凉喜欢吃的西蓝花和一份回勺肘子。 吃饭的时候，穆小凉一直没有好好吃，坐在顾千树的身边吃一口饭，就要看着顾千树吃三口饭。顾千树吃的很香，很快一碗饭就吃光了，见穆小凉一碗饭才动了一小口，顾千树便问道“不何口啊。” “没有，都是我喜欢的，怎么会不合口。” “那是不是吃不完啊。” 穆小凉看了眼碗里的饭，自己确实是有些吃不完，就点了头表示真的吃不完。 没想到，顾千树抬手就把穆小凉的那婉饭要拨一半到自己的碗里，穆小凉见了，赶紧给拦了下来。 “干嘛。” “你不是吃不完的吗。” “那你也不能吃我的啊。” 穆小凉最受不了别人吃或者是喝自己的东西，婉搂在跟前，狠狠扒了几口饭。 顾千树无奈，伸筷子夹了口菜。 “你不好好吃饭，干嘛吃两口就看着我啊。” “没什么啊。”穆小凉收回了盯着顾千树的眼睛，低头扒着饭。“第一回这样跟你在家吃饭嘛，我都在很淑女了，在看你吃的一点也不斯文。上回在外面也是，你那里像受过高等教育的大老板啊。” 顾千树听来噗呲声便笑了，原来这鬼丫头，看了自己半天，竟然是在嫌弃自己吃饭不斯文。 “你跟我在一起吃饭，那么拘谨干嘛，像我这样随心所欲一点多好，吃饭嘛，要是不能放开了吃，会积食胃疼的。”顾千树给夹了块肉来，“这一个月在家有什么安排？” “嗯？”穆小凉愣了下，“能有什么安排，就是老实在家养着，看看一个月后能不能做手术。” “知道就好，不止这一个月，手术后也得休养，你能就老实的在家呆着，把眼睛养好，以后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安排什么？” 顾千树光说安排，可是话说了一半，又只是笑笑，就不往下说了。吊着穆小凉的胃口，也没得办法，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在博大小，只能先把眼睛看一看，才能知道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 就是路往哪里走，都不得不想，自己会和顾千树走哪里。穆小凉特意不去了解，不去打听顾千树的事情，只是想维持自己现在平静的心态，害怕太过于在乎，怕把顾千树当做救命的稻草，自己会在漂浮中狠狠抓住。 对顾千树唯一的了解，只是知道，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 第一次这样，吃过晚饭，和顾千树躺在床上，羞红着张脸，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夜，穆小凉都没有怎么睡，顾千树却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不知道顾千树是什么时候走的，在穆小凉醒来后就没有看到顾千树人了。 因为一个月后要手术，手术之后最少得休息三个月，所以穆小凉就辞去了超市的收银工作。 老板很开通，说如果穆小凉的眼睛恢复了，还愿意来店里工作的话，他是十分欢迎的。 之后，穆小凉便宅在家里开始了养病的生活。 家里买了很多的花，没事喝喝茶，看看书，摆弄摆弄花，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这种生活，是穆小凉最为惬意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有人了 有种青春，叫做别人的青春。这年，影院里和音乐都开始走起了股怀念风暴。唱得是兄弟情，演的是姐妹团。 家里的电视是一台买了很多年的大屁股电视，电视费一直没有交，只能收到一个台。正好是赶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需要好好的休养眼睛，穆小凉就把电视搬到了之前老爸住的房间搁着了。 既然要在家养着眼睛，那当然是电视手机还有书都不能看，啤酒辛辣的一切都不能吃。顾千树虽然天天都不在穆小凉的身边，每回打电话，都会一样一样的挨个念叨叮嘱一遍。 晚上，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跟顾千树有约好，穆小凉必须在每晚八点钟的时候上床睡觉。现在已经晚了半个点，穆小凉乖乖放下了李白诗集，关了灯，窝进了被窝。 害怕被顾千树抓到痛脚，穆小凉连微信朋友圈都不发了。 上完药，闭着眼睛养神，就是睡不着，也慢慢就会进入睡眠状态。 刚刚有一些困意，就被微信的提示震动给拉了回来。平常这个点都是没有人理自己的，穆小凉一时好奇，打开微信看，是洛婷婷发来的微信，问穆小凉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她工作的地方去找她。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洛婷婷工作的地方放假，别的同事都全部回家了，但是这一回洛婷婷却没有打算回来，所以她一个人在工作的宿舍呆着有些害怕，穆小凉便答应第二天过去陪她两天。 从身边的朋友都毕业工作以后，穆小凉也觉得大家都不怎么联系了，偶尔有些联系还是好的，一早便就坐着三点的车赶了去。 看到洛婷婷，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人家的青春了。穆小凉五点到的地方，时间是早了点，但是想着洛婷婷会害怕，所以早点到也是好的。 怕打扰到洛婷婷，穆小凉硬是在外面转悠了两个点才给洛婷婷打电话说自己到了，不想赶过去的穆小凉却尴尬了。 到了洛婷婷工作的地方，正看到一个男生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送给洛婷婷，那男生还约洛婷婷一起去吃早餐，之后还有很多的安排。 穆小凉走到了跟前，看清状况，发觉自己好像是来的不是时候，但是要离开呢，有不知道该去哪里，毕竟自己人生地不熟，于是穆小凉就当了一整天的超大电灯泡。 根据介绍，追洛婷婷的男孩子是一名舞蹈老师，人很帅气有型，也很能侃侃而谈，和洛婷婷聊天全程情商在线。 坐在电影院里，看屏幕自己又看不清，明明已经在第一排了，所以穆小凉睡了一场电影。 下午，穆小凉借口说自己不舒服，在洛婷婷的工作不远的地方找了家旅店住了下来。放任洛婷婷去约会吧。 起个大早结果根本就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穆小凉在旅店睡了一下午，到四点多的时候，洛婷婷可算是回来了，但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带着三个同事一块来了穆小凉的住处。 进了屋，洛婷婷就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穆小凉，你们喊她小凉就好。”洛婷婷搂着穆小凉说着“这三位呢是和我一个寝室的同事。” 穆小凉点了下头，努力笑着跟三个人打了招呼。 “我带了扑克来，我们一起玩扑克吧。” 洛婷婷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率先坐在了床上。 “不是说你寝室都没有人的吗。” 穆小来过坐在了洛婷婷的身边，小声问着。 “本来是的啊，可是她们听说我今天要相亲，就都跑回来了。”洛婷婷洗着牌，撅了撅小嘴，“回寝室的时候，被她们堵个正着，问了我半天耶，没办法跑你这里来了。” 四个人坐在床上玩着扑克，还是有人趁机追问着洛婷婷，今天相亲的男孩子怎么样，有人一边打着牌，一边在电话里跟自己的对象聊着天。聊天的是一个断头发的女生，穆小凉是第一回见。追问洛婷婷的长头发女生，穆小凉经常在洛婷婷的朋友圈看到两个人的合影。还有一个没有玩牌的女生，人比较酷，夹克配着嘴边的一支烟，黄色的卷发在袅袅烟雾里，一直在拿着手机看电影。 点烟的时候，她还特意给穆小凉递了支来。洛婷婷笑着说“小凉她不抽烟的。”说完后，就拿过去，给自己点上叼在了嘴里。 穆小凉想叮嘱“还是不要抽烟的好。”听到坐在自己旁边的胖女孩问着“小凉，你是干什么的啊？” 被这样直接问到干什么的问题，总不能告诉人家自己刚刚失业吧，就算不是，说自己是超市的收银员，也好丢人啊。 “也没干什么，自由职业者。” 穆小凉挠着头，打出了手里最后的牌。 洛婷婷没有说什么，倒是让穆小凉轻松了些。自己已经是失业在家，穆小凉还没有告诉洛婷婷。 洛婷婷现在是月工资五六千的白领，和她的同事们相处下来，穆小凉当然是倍感压力，而且自己一点也听不懂她们四个人间有时候说的话题。 穆小凉已经觉得自己又陷入了那时候，她们上学，自己不上学，没有话题的那种尴尬和烦躁。还好不是单单的聊天，穆小凉在心里告诉自己好好玩牌就好。 偏偏玩牌玩到一半，一天都没有动静的顾千树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手机又是放在洛婷婷的身边，害怕洛婷婷看到，穆小凉拿起电话就跑去了外面。慌张下没留意到门，一脑袋就撞了上去，撞得穆小凉是头冒金星，摇摇晃晃的到了马路上，才跟顾千树说话。 听到电话里有车笛声，顾千树问道“你在外面啊。” “嗯，没在家，在外面陪朋友，今晚就不回家了。” “陪什么朋友啊，男的女的？” “要是男的我还能告诉你吗，当然是女朋友了，在外面上班的那个婷婷，我跟你说过的吧。” “这样啊，那你们玩吧，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顾千树有些小失落，挂了电话，就从穆小凉家的搂里蹿了出去。 回去后，牌局也没法玩了，大家都在玩手机。看穆小凉回来了，洛婷婷就问“咱们一会吃什么？” “我随意，什么都行。” 穆小凉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坐在床上柔着自己的脑门，感觉好像已经肿了。 洛婷婷主张大家一起去吃旋转小火锅，得到大家的纷纷响应。穆小凉一直都很羡慕洛婷婷这种总是在圈子中心的人，说什么大家都会认同。 洛婷婷虽然不漂亮，但是人很机灵，情商也高，能说会道，几乎认识她的人，都很喜欢她。 现在的洛婷婷跟大学的男友分手以后，一气之下点了脸上的斑，还减了肥，化妆也越来越好了，所以现在的洛婷婷是越来越来好看，追求的人当然是很多了，这也算是狠狠回报了大学跟自己分手的男人。 反观自己，穆小凉从以前到现在就没有一朵桃花，都没有被人追过耶。 当了一上午的电灯泡，穆小凉承认，自己被打击到了。 同事都回寝室了，洛婷婷就不害怕了，晚上就跟着同事回了寝室，剩下穆小凉一个人在旅店住着。 第二天，穆小凉就回了家，是洛婷婷把穆小凉送去车站的。 在路上，洛婷婷突然问道“小凉，你是不是有人了啊？” “什么？”心想，昨天顾千树的电话让她看到了。 “我妈认识的人说，看到有男人去你家，所以才想问你，你是不是有人了。” 穆小凉一颗心悬了起来，该不会是顾千树来家里的时候，被人看到。 “看错了吧，我现在哪有心情找人啊，怎么也得给老爸守孝三年啊。” 穆小凉別过了头，手心冒了一层的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催相亲 洛婷婷的话，并不是不经意的一问，穆小凉心里泛起了不舒坦，自己上楼都开始疑神疑鬼的了，最怕的就是你自己早出晚归，正常的生活着，却一点也不知道还有人在盯着你。 顾千树打电话来说“回家了吗？” 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穆小凉点点头,“已经回家了。” “那我去找你。” “还是别的了，别来我家，去小屋子吧。” 穆小凉心里警惕起来，去顾千树的那间小屋子，也是穿得严严实实，帽子口罩眼镜，一样不落下，顾千树都没有认出来。 对于顾千树，穆小凉的心里是感激的，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打扰到顾千树，当然也并不希望自己因为顾千树而被扰乱自己原本的生活。 自己的身体情况，穆小凉基本上都对顾千树说了，只是自己不太可能怀孕的事情，穆小凉没有对顾千树说起。 还好顾千树跟穆小凉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注意的，基本上都是带套套的，不带的话呢，就是体外，有时候没有忍住，也会叮嘱穆小凉要记得吃药。 偶尔穆小凉会打趣问道“要是我怀孕了，该怎么办？” 穆小凉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顾千树。 “那你的多遭罪啊。” “遭什么罪啊。” “怀上了当然是打掉了，你还能生下来啊，未婚先孕。” “有什么不敢生的，我如果不打掉呢。” 穆小凉卧下了身，掩饰着自己恶作剧的笑脸，顾千树一脸严肃的，好半天说“那你敢生，我还不敢养了吗，不过你要是一个人带孩子，该多辛苦啊。” “切，你少来吧，你就是想我跟你生，我都不愿意，我才不喜欢小孩子呢。” 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子，就算不能怀，不能生又怎么样呢。 穆小凉忽然间的沉默，转给了自己一个大后背，顾千树以为穆小凉生气了，转身把穆小凉搂在了怀里，轻声问着“生气了？” “没有，真没有。”穆小凉转过了身，“我只是想跟你说明白，我可不会偷偷在背后算计你，给你弄个小孩子什么的，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所以你就放心吧，我们之间最好是不要相互打扰。” 顾千树愣了下，穆小凉说的那样认真，叫顾千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紧了自己的臂弯。她的身体很柔软，即使紧紧的环抱住她，也很难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拥抱着穆小凉的，因为顾千树的怀抱，穆小凉从来就没有回应过，像一个木头一样杵在在顾千树的胸膛。 养病的日子里，唯一有趣的时间，就是穆小凉的姑姑知道穆小凉在家休息，不去上班后，开始疯狂的操起了穆小凉处对象的事情。 看到姑姑在微信上问“人家男孩子很不错，跟我们家是老相识了，是个正经人家，小凉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来见见吧。” 穆小凉不想去见，但是姑姑的好意，穆小凉又不还意思拒绝。一边在微信上回复说“那就见一见吧，什么时候，在哪里见？” 这边，穆小凉就把姑姑发来的对方男孩子的照片发到了自己和洛婷婷还有莫婉宁建微信群里，说自己要被姑姑架去相亲了。 对外，穆小凉只是说，自己想在家调节一下心情，所有没有上班，并没有说自己是要进行手术的事情。 看到穆小凉的消息，洛婷婷先回复来“那就见见吧，看照片，男孩子还是长得挺精神的。” 莫婉宁在下面也说“去看看吧，就是相不中，就当蹭饭了。” 穆小凉发了个哈哈的表情，说“我姑太热情了，我实在不还拒绝，其实自己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处对象。” 想起和顾千树的关系，怎么处对象啊，脚踩两只船，穆小凉可干不出来。 “你姑挺好的，你也别那么不好意思，你家亲戚总不婷家亲戚好多了，没那多事儿。” 莫婉宁回了句，洛婷婷也在下面附和着，两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洛婷婷跟莫婉宁抱怨着自己家的一些事情。 拿着手机的穆小凉看着那些对话，沉默了。自己家确实是没有那么多事的亲戚，大家相处就像陌生人。 穆小凉永远都会记得，自己在医院的门口，跟能联系到的亲戚们借钱，连哭抹泪的说明，老爸需要做肿瘤切除手术，能不能借点钱，却没有一个人说借过。 在什么大爷姑姑叔叔婶婶那里，穆小凉一块钱都没借来，最后才会找到顾千树。 老爸走的很仓促，第二天就运去火化了，穆小凉看着一屋子的亲戚，自己心里那时没有温暖和感激，只有害怕他们无情离开，所以急匆匆的就把老爸火化了。穆小凉害怕，如果晚一点，老爸只怕是火化都得困难，因为自己手里连一千块钱都没有。 看微信上，姑姑说“那就今天晚上，你来豪丽饭店吧，大家见见。” 穆小凉回说“好。”便把手机丢在了一边，窝在沙发里，默默哭着。 就算没有顾千树，穆小凉也没有办法处对象，交往，结婚。如果一个女人无法生孩子，那么她是不是真的就不是一个完整女人呢。穆小凉没有办法想象这样的自己，该如去面对婚姻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是三章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姑姑又发来消息，叮嘱穆小凉好好打扮下自己，要给男方留一个好印象。 无奈，穆小凉只好拱进浴室洗浴后，好好做了护肤，打理好了头发，穿了一件连衣裙，匆匆赶到豪丽饭店时，姑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远远看到酒店的门口，姑姑好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 “姑。” 穆小凉轻喊了声，走近才看清站在姑对面说话的人竟是顾千树。 自己没有告诉顾千树今天出来相亲的事情，这时候看到顾千树站在眼前，脚步不禁停滞了半拍。 “老顾，这是我侄女。”姑姑拉过了穆小凉，“喊顾叔。” 穆小凉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顾千树，顾叔两个字哽在喉咙里，半天喊不出来。 被姑给怼了下，穆小凉才含糊的喊了声“顾叔。”喊完，穆小凉立马别过了脸，掩盖着自己忍不住笑起的脸。 穆小凉今天来相亲，确实很漂亮，穿着一条粉色的裙子，打一件灰色的毛外套，高跟鞋拉长了腿，很是高挑苗条，顾千树瞄了一眼，听穆小凉的姑姑说“今天是来给我着侄女看看对象的，老顾，咱两这么多年同学了，饭钱你是不是得打个折啊。” “没问题，我请吧。” 顾千树微笑着，穆小凉这才知道，他居然和姑姑是同学关系。而且这家豪丽酒店是顾千树名下的产业。 “男方掏钱，下回吧，我侄女过来聚会什么的，你就给省点吧。” “好，她要是过来，随时欢迎。” 不知道顾千树是不是天生一张笑脸，和姑姑交谈的一段里，全程都是张温和微笑的脸。穆小凉在旁边悄悄留意着顾千树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生气自己出来相亲的事。 姑姑说了两句，就带着穆小凉进了酒店，路过顾千树时，穆小凉特意贴着顾千树的边走了过去，悄悄喊了声“顾叔叔。” 顾千树长吸了口气，整理了下领带，本来要外出的，转身又进了酒店。 豪丽今天新进了新鲜的海鲜，顾千树转身回来时，特意跟前台交代说“一会儿前面的那位女士点餐时，大力推荐今天新到的海鲜，那是我的同学，她比较喜欢海鲜。” 交代完，便出门上车走了。 相亲的男孩子早早是在包间里等着了，穆小凉看不清那个男孩子的脸，只是打眼看去，身高要比自己高一点，平头，圆圆的脸。 在穆小凉的认知里，圆圆脸的人一般都是娃娃脸。 姑姑将穆小凉推前了一步，说“这是我侄女，穆小凉。”又怼了下没反应的穆小凉，指着对面的男孩子说“这位就是刘立。” 穆笑凉心想自己就是抬头看人家，也看不清啊。为了不让姑再使劲的怼自己，穆小凉抬起了头，微笑着伸出了手，“你好。” “你好。” 双手轻轻一握，一秒后两个人都落座了。刘立的手是暖的，手掌上有几处的茧子。穆小凉的手是冰冷的，这是常年如此，即便是炎炎夏天，穆小凉都是双手冰冷。 “我看外面今天有些风，是不是有些冷。” 刘立很热情主动，坐下后就给穆小凉到来了杯热水。 “还可以，我没觉得冷。” 穆小凉挪了挪跟前的杯子，看穆小凉穿的单薄，其实里里外外套了四件衣服。因为医生叮嘱千万不要感冒发烧，不然炎症容易复发，穆小凉都是格外小心注意的。 今晚除了穆小凉和刘立两个主角外，刘立的家人也跟来了一个，是位女士，和穆小凉的姑姑聊的很开心。见刘立很主动，两个大人更是笑盈盈的小声聊着天。 穆小凉全程绷直着后腰，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对刘立说的话，只答不问。 不一会服务员拿着点菜宝走了进来，见屋子里的人犹疑着吃什么，开始推荐起 店里新进的海鲜。一番介绍，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纷纷同意，问起穆小凉吃什么时，穆小凉只能无奈说“加一份素炒西蓝花。” 看自家姑听说是新到的新鲜的海鲜那股子开心劲，穆小凉不好意思说自己对海鲜过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火锅 顾千树是知道穆小凉对海鲜过敏的，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顾千树就给穆小凉去了电话，想着要好好问一问穆小凉今日的约会如何，却没有想到给穆小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在通话中。 回家后穆小凉刚进家门口就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这回没有在微信上问，直接倒在电话里说“小凉，你觉的男孩子怎么样？” “刚刚见面还不没啥感觉。” 穆小凉关了门，满屋子的找着看有没有吃的，就听姑姑那头说着“人家男孩挺好的，家里有地，还开着一家4s店，你别太挑了，好好跟人刘立处着啊。” 听了这话，穆小凉的胃立马就不疼了，坐在了沙发上，要是平常穆小凉早就暴跳如雷的吼着“我才不喜欢他呢。”但是想想，穆小凉把火压了下来，毕竟还是觉的自己欠姑姑的，便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是今天才第一次接触，实在是说不上来有没有好感，以后接触看看吧。” “好，别在像今晚这样了，我看人刘立给夹的菜，你一口都没有吃，明天再约他，知不知道。” 穆小凉连连点头，心里却叫苦，自己对海鲜过敏好不好。 说什么自己不要太挑，自己哪里挑了。穆小凉放下手机，想看是谁给自己打电话，没看到顾千树的未接电话，倒是先看到了刘立的qq好友请求。 穆小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请求，再看手机，顾千树打了三个未接电话。因为之前和顾千树有约定，穆小凉最好是不要主动给顾千树打电话，所以穆小凉一直拿着手机看到了十点多，也没再接到顾千树的电话。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哎呀，我干嘛想他生不生气的事啊，他要是烦了，断了更好。” 知道自己的行为，自己的选择不对，可是穆小凉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和顾千树断开，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有顾千树在身边当然是好的，可是这种关系却有悖于道德。 连打了三个电话，一直都是占线，顾千树气着，也没再给穆小凉电话，一连三天，顾千树都没有理穆小凉。原想穆小凉总该忍不住给自己来个电话或者是微信吧。谁知道，穆小凉一点的动静都没有。 这三天的穆小凉，闷在家里一步都没有出去过，照常用药，看看书，浇浇花，晒太阳，午休，一切行为都是以自己的眼睛康复为前提。也不去想关于顾千树的事情，等想起来的时候，穆小凉只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 穆小凉一边拿着顾千树的银行卡，一边看着手机qq上刘立的聊天信息，一边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刘立在qq上面问着“今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想想要吃什么？” 穆小凉看着顾千树的银行卡，想来顾千树应该是生自己的气了，左右都是要还给他的，穆小凉果断告诉刘立“中午，我们吃火锅吧。” 自己可能真的不能生，但是现在的自己又能如何？眼睛看得到的东西越来越困难，自己又没有勇气选择再自杀一次，干脆就把自己嫁出去吧。抱着这样的想法，穆小凉好好的打扮了下自己，拿着顾千树的卡，和自己的银行卡，在提款机上把自己手里好不容易存下的八千块钱全都存进了顾千树的卡里，虽然心真的很疼，没有了这笔钱，一个月后的手术也是做不成的，穆小凉在之前的超市门口犹豫了很久，考虑要不要回去接着打工，但是一个月就那么一千五的工资，和好几十万的欠债，穆小凉实在是没有勇气进去，只好考虑换一份工资稍微高一点的工作了。 把银行卡放在了顾千树的那间小房子了后，穆小凉就赶去和刘立一起吃火锅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窗外 接到银行卡存款的信息，顾千树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又看到屋子里的银行卡，知道穆小凉想撇下自己跑路，匆匆赶到穆小凉的家，却没有见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穆小凉身边的人，顾千树一个人也不认识，认识的人也一个也找不得，若是那天穆小凉那丫头出事了，顾千树才发现，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就像那天，他在人群里看着穆小凉和人打成一团，看着她捱耳光，顾千树却什么也做不了。 开着车四下 时，意外在一家火锅店里看到了穆小凉。 原来是在跟昨天的男孩子约会，看到穆小凉时，顾千树的心稍稍安下了点。可是看到屋子里的一男一女，顾千树的心里，翻滚着异样的情愫。 刘立不算英俊，但是人不丑，五官圆润，眉毛很黑很浓，他说“知道我眉毛为什么这么浓吗，是我妈在我一岁大的时候，都给我剃了，后来就长成蜡笔小新了。” “传闻中的小新眉对吗。”穆小凉抿嘴浅笑，说着。 他很是耐看，人也很健谈，有些的幽默，最起码在饭桌上，刘立是留意穆小凉的。点菜的时候，穆小凉坦白了自己对海鲜过敏的事情，刘立连连懊恼着“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海鲜。天啦，那你那天吃饭的时候，岂不是很痛苦，我还使劲的给你夹菜。” “是啊，你不是也很尴尬吗，夹的菜我一口也没有吃，也没什么啦，我没有说不能吃海鲜的事情，而且不是还有西蓝花吗。” 一个男生能不让穆小凉在第一眼里就被讨厌，那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坏人。穆小凉很相信自己的第一眼，这大概就是眼缘。 玻璃窗里的穆小凉吃口菜，能笑三次，顾千树在车里看着，回忆和穆小凉吃的几次饭她从没有那样斯文淑女的笑过。 穆小凉喜欢也习惯吃饭的时候去看每个人吃饭的习惯，第一口菜会夹远夹近，吃素还是吃荤，夹菜时是拖泥带水还是干净利索不乱扒拉，吃的时候会不会嗦筷子。 刘立是个很干净的人，吃饭的时候很整洁，不乱扒拉，也不嗦筷子，也不会夹的到处都是，对待女士也是很绅士。 如果自己的这一辈没有任何追求，没有那些波澜壮阔，那些梦幻，没有自己随心的选择，那么选择刘立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穆小凉这样想着，长长的望着对面烟雾里的人，心痛着自己那份小小的遥不可及的梦。但是自己的人生里又究竟有过什么梦呢？对于婚姻，穆小凉从来就没有追求过。 小的时候，穆小凉的世界里没有一个完整家的印象，也没有那份概念。小时候，自己馋肉，那时才三岁，闻着肉香爬到了大爷家，却叫人一脚踢了出来。那时，第一次看到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是三个人。那便是家吗？穆小凉常这样疑问。 那天自己慌乱的去找大娘的时候，撞破她和别人的幽会，那沉痛的教训，穆小凉会记一辈子。再看顾千树，穆小凉一点也不相信，婚姻里会有幸福。 穆小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端起了果汁，喝了口，问道“上次见过面之后，你家里人有谈过我吗？” 刘立望了眼穆小凉，停了筷子，“有，我妈和你姑姑认识了很久，我们两家都很熟，我妈觉得你很好。” 穆小凉挂着笑，又喝了口果汁，“我听姑姑说了，你家条件挺好的，你就没有自己喜欢或者交往的女孩子吗？” “有是有过交往的，但是都没成。” 刘立垂下了头，有些不知道是该吃锅子里的肉，还是喝口饮料，穆小凉也知道自己问了难说又尴尬的话题，便笑笑说“我大致的情况，我想我姑应该都说的很清楚。我爸刚走，我也是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心里确实需要一些过度的时间，所以我没有办法立马给你答复，但是我不抵触和你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穆小凉不喜欢模棱两可，不喜欢和任何人搞暧昧的关系，即使是喝顾千树在一起，穆小凉的话也是说得明明白白，在刘立这里也是这样，穆小凉说着“我这个人呢，很珍视朋友，所以以后我希望我们之间相处的时候，你不用给我买这买那，也不用隔三差五的请我吃东西，很平常的相处就好，你要是总给我买东西，我会很负担，会被你吓跑哦。” 男孩子给女孩的花费那是男孩子的心意，但是没有明确彼此的关系前，穆小凉只会觉得那是一种负担，好像自己欠别人一样。穆小凉只是这样单纯的想，两个人相处也可以只是散散步，看看花，看看风景，这样不好吗？但是刘立却以为穆小凉是在委婉的拒绝自己，顿时高涨的气氛降了一半。 顾千树在外面，掐着表数着穆小凉在火锅店里呆的时间，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就这样放穆小凉走，毕竟自己年纪确实大了，有家庭，给穆小凉的除了钱，什么也给不了。 她的眼睛，一直是那样的清澈，她的想法是那样怪异而奇特。那日午后的阳光里，穆小凉在窗边摆弄着花草，说“我想自己的生活，如果只是种种田，养养花，和自己谈的来的朋友们，喝茶谈心，这样简简单单就好。”她那样期待憧憬又是那样的悲伤。犹疑时，穆小凉的音容笑貌总是格外的清晰深刻。 朋友，穆小凉曾问“你难道没有朋友吗？” “没有啊，一个也没有，真的。” 她那可怜心疼的眼神，是顾千树许多年没有见过的。那个幼稚又扎心的问题，也有许多年没有人问过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话说明白 吃完火锅后，刘立要送穆小凉回家，穆小凉没有拒绝。 开春后，四月天里，路边渐渐看得到冒头的新草，但是北方的冬天总是得过了五月才能暖和。刚出火锅店，冷热交替，被寒风那么轻轻的一吹，穆小凉捧着胳膊打了个冷颤，顿时脸颊一红，发起了烧。 “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穆小凉的脸色不好，刘立倒是机敏。 “我好想发烧了。” 闻言，刘立探去了手，在穆小凉的额头上摸了摸，果真是有些烫手。 “家里有药吗，还是现在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买点消炎药吃就行。” “那我去给你买。” “不用，我家里有。” 穆小凉话没说全，刘立就跑去了药店。买药倒是无所谓，可是穆小凉害怕刘立会给自己买头孢，那可就惨了。 看刘立跑去了药店，顾千树趁机给穆小凉打去电话，接通后，穆小凉竟然给挂断了，根本就不接自己的电话，顾千树气得没差点从车里冲过去，但看路上的人，又缩了回去。 “我在你后面，敢挂我电话，等你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完顾千树发来的短信，穆小凉赶紧回身四处看看，无奈眼神不好，根本就看不清顾千树在哪里。 如果割舍不下一个人，该如何是好？看着穆小凉弓着腰四处找寻自己的模样，顾千树得意的低头笑着，一不小心得意过了头，摁了下喇叭，抬头就看到人行道上的穆小凉正望着这里。 从药店里出来的刘立看到穆小凉好像是在看什么，顾千树看情况不妙，只好开车慢慢的使过了穆小凉的身边。 虽然看不清，穆小凉想那车里的人，应该就是顾千树吧。 买了药回来的刘立再看穆小凉的脸色已经煞白了，再摸额头，要比刚刚更烫了些，便说道“你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回家喝点热水就好，快走吧。” 穆小凉快步走了回家，倒不是急着要见顾千树，她还不至于对顾千树有些许的期待。只是穆小凉的体质很奇怪，只要体温比正常的体温高了一星半点，就会浑身无力，呼吸急促，穆小凉害怕自己没有力气走回家。 到了电梯门口，穆小凉没让刘立送自己到家里，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想着一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搭理顾千树，既然断了，那就最好不见。 谁知，出了电梯门，就看到顾千树站在门口等着自己呢。 “你疯了，怎么在这儿等啊。”穆小凉四处看了看，“你就不怕人送我回来看到你。” “不怕。”顾千树故意凑到了穆小凉的耳边，“快开门吧，不然真让人看到了。” 无奈，穆小凉只好把顾千树放进了屋里。 进了屋，顾千树还是老习惯，第一时间反手锁了门，不似往日的亲热，顾千树略过穆小凉坐在了沙发上，把手里的银行卡摔在了茶几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还给你啊。”穆小凉边说着，边去了厨房烧水，“我知道里面钱肯定是不够还你的，可是我是已经把我全部家当都放里面了，你要是愿意等呢，等我找到工作以后，慢慢还你吧。” 眼前的丫头竟说的那般的认真，她究竟是怎么想她与自己的关系呢。 “还我，你有钱啊。” “没有。” 穆小凉垂着头，又是钱，穷人真是不容易。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觉的我给你花钱是应该的吗。” 顾千树走了过去，握着穆小凉的肩膀，望着那双迷茫的眼睛，她在想什么，顾千树很想知道。 “你说的那叫买，我知道自己还那么值钱。”穆小凉挽下了顾千树的双手，“你帮我了一把，我真的很感激，老爸的事情以后，你就是不给我钱，只要你要，我也会给你。老爸的事情过后，拿你一回钱，我就觉得自己欠着你，你用一叠叠的钱在告诉我，我是多么的没有用，多么渺小，多么无能为力。我不是有很多的勇气可以去抗拒诱惑的，既然你想分开，那拿你的东西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眼泪在徘徊，又叫穆小凉生生咽了回去。没有错，顾千树的存在就是在无时无刻的告诉穆小凉，自己有多么的卑微，多么的卑贱，那么多的事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无法拯救，即使挣扎，即使努力，可是自己毫无生路。 她只是对自己感到感激，那一刻，顾千树竟觉得自己抬不起想拉住她的手，竟说不出来满心想了很久的话语。 良久，当穆小凉沉默着，顾千树也沉默着，厨房的水壶跳了闸，穆小凉去倒了水，在卧室里找着退烧的药，来来回回的在顾千树的眼前走着。 热气腾腾里，穆小凉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对顾千树变的贪婪，不想在陷入对金钱的渴望里，她不想再像那时候仅仅为了五十块钱就出卖自己的肉体那样的去贪婪钱财。 可是没有钱的自己，没有钱的自己救不了老爸，没有钱的自己会告别光明，会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往后的人生，穆小凉想象不到自己的未来。一根神经绷在哪里，似乎随时都要断裂。 顾千树探了探穆小凉的额头，轻轻抹去了穆小凉脸颊上的泪水，轻语道“我不是要和你分开，我只是气，只是想你主动联系我而已。” “你忘了，不是说好我不能主动联系你吗，你这样为难我，我能不多想吗。你要和我冷战，那我只好逃跑，不要这场战争。” “是我错了。” 顾千树把穆小凉揽进了怀里，抚弄着她的头发，穆小凉双手轻轻搭在顾千树的背上，不敢环抱这个人，却叫腰上的双手勒得腰疼。 “为什么发烧还去吃火锅？” “我是吃完火锅才发烧的。” “那下回就不去吃了，省的还得吃药。” 顾千树一手拿着药，一手举着水，见穆小凉笑了，心才安稳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的药袋子，说“明天，我给你备个药箱去，什么药都有，就不用别人给你买了。” 看穆小凉笑的不是好意，又说“既然人家男孩已经给你买了，就将就吃完吧，别浪费。” “哦。”穆小凉端着热水坐在了茶几上，看着面前的顾千树，看了很久，“顾千树，你是好人，我并不想扰乱你的生活，我也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好，所以你要想明白，纸是抱不住火的，你有家有业，你是无法放弃的，不像我就自己一个人，事情不对头了，大不了就一走了之，你可是会身败名裂的。你真的要想清楚，我就是一个大累赘，长的不好看，身材也不好，没有才华，没有特长，脑袋也不灵光，一身的病，你做的是高风险投资，很大几率会亏本的。” “纸确实抱不住火，那我们就小心一点吧。” 顾千树拉起了穆小凉的手，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会有如何的后果，但是此刻，还无法分开眼前人的手。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倦了，她会厌了，便那样自然而然的分别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不是所有人都能直爽 冷战后，顾千树将要带着他的妻子出门，他们的儿子十九岁，在读大学，最近要去香港，所以顾千树一家人都会香港，这是长达一个月的旅行，也就是说，在穆小凉手术期间，顾千树是没有办法陪在穆小凉的身边了，所以临走时，顾千树千叮咛万叮嘱，对穆小凉交代了很多的事情。 一个月都不能联系穆小凉，顾千树当然是有很多的担心，他不知道穆小凉那不稳定脑瓜子，会在什么时候钻了牛角尖，一个精神不对就回胡思乱想，自己又不在她的身边，所以顾千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在你的身边，你要记得。” “好了，我知道了啦，你就不要在一遍又一遍的说了，我都记下了。” “怎么现在就嫌我唠叨了啊。” 顾千树板起了脸，穆小凉还得去哄他，连连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我求之不得好不好。” “你呢一定要记得按时用药，不能玩手机，看书不能超过一个点，没事就多闭幕养神，要是去做手术了，就发一条朋友圈，我会联系你的。” 顾千树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堆，还给穆小凉买了一箱子的零食，就是怕穆小凉自己嘴馋了偷偷买辣鸡爪吃，也怕穆小凉自己不做饭，也不叫外卖，所以买了一堆的饼干海苔面包回来，都够穆小凉吃两个月的了。 没有顾千树在身边，生活对于穆小凉来说，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看书养花晒太阳。只不过那天后，穆小凉果断拒绝了刘立。姑姑因为这个事情，找了穆小凉好几次，说“人家刘立那么好的条件，你都看不上，眼光不要那么高，小凉，你看看你现在，一个人，得要有个人照顾啊，你在考虑考虑，刘立不行，姑给你介绍一个别的。” 看着雍容华贵的姑姑，穆小凉知道自己与刘立之间成还不成，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她何曾又对她口中的这个侄女了解过，她不知道，她的侄女眼光从未高过，她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地方，那些过去的那些的日子，卑微到从未有人发现过她的存在。但是穆小凉笑笑，说“姑我才23不急，我现在也没有心情仔细的想结婚的事情，刘立毕竟已经快三十的人了，我考虑不清不也是耽误人家，你们关系那么好，闹尴尬了多不好。我想给我爸受三年孝，这三年内。我不会处对象的。” 一直记得，那是姑姑拉着自己的说过“你心里一定很难受，我妈走的时候，我用了一年才缓过劲来，你别怕，随着时间慢慢就会好的。”那时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这丝温暖至今萦绕着穆小凉的心。 时间会抹平一切，穆小凉知道，时间的魔力，就是你会慢慢接受事实，然后看淡。但是老爸的这份伤痛，穆小凉不知道自己放下需要多久的时间。 刘立在qq上挽留过穆小凉，在穆小凉家的楼下送过花，送过早餐，穆小凉只是说“你很好，真的很好，可是如果早一点遇到你，如果再晚一点遇到你，我们或许有可能，但是现在真的很抱歉。” 如果在早一点，或许便不会有齐良，如果再晚一点，或许自己会割舍下顾千树。 如果就像是时间，会给人希望，也会有遗憾。 在家呆着的时候，穆小凉开始收拾起了老爸的房间。其实房间里出了一张黑白的遗像，一个香炉，别的东西几乎都撇了，连床也没有了。 穆小凉计划把老爸的房间改造成书房，穆小凉想等手术以后，自己是不是可以接着画画，是不是可以自我追求一下呢。想想，穆小凉摇了摇头，先把欠债还了吧。 老爸的遗像被锁进了最高的柜子里，看着那张憨憨的笑脸，眼泪还是不可招架。那些争吵，那些打骂，第一次跟老爸怄气跳湖的自己，第一把老爸骂哭了的自己。那时自己躲在角落里，听着老爸默默的哭泣，悄悄意识到，老爸的眼泪，比自己哭一场都要难过，就在第二天买了一壶酒，跟老爸陪罪，说“爸，你这辈子吃的苦，我明白，可你别忘了，你有半辈子的苦，我是跟着你一块吃的。”谁叫咱两一直相依为命呢。 穆小凉瘪着嘴，不让自己哭，却也说不出话来，老爸沉默了会，拿过酒说“谁要你买酒，不是叫老子戒酒吗。” “那总比给你买烟好吧。” 老爸把那壶酒倒进了药酒罐子里，问着“你还有私房钱啊。” 穆小凉愣了愣，没说话。一向有一块就得花两块的穆小凉，哪里还能存得下私房钱，但是唯有那一次，穆小凉从不懊悔。 穆小凉一向都是有话直说的，对朋友如此，往往是说话太直，落的一个知心朋友也没有，但是对于老爸，却没有那份直爽，这可能是遗传吧，因为老爸也从来没有直接的表达过自己。 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上面是老爸抄的电话号码，其中一页上面，写的不是电话，而是一个地址，一个路线图。看到这页时，穆小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也许直接表达自己的内心很困难，可是那般敏锐的去察觉到内心里的关心，对人来说也是很困难的啊。表达你说就好，可是体谅是那样的为难。 那页纸已经泛了黄，因为事件也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因病上不了高中，穆小凉可以忍，可是没钱还没门路，连病都看不了，穆小凉是无法忍耐的。穆小凉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跟着一个工地干活的男的跑去了人家老家去玩了。 男孩子和老爸在同一个工地干活，来家里吃过几次的饭，一来二回便就收悉了。大概只是想散散心，穆小凉就一分钱都没带，还没有手机的情况下，跟着那个男孩子跑人家里去了。在吉林偏远的大荒地里，也是这般初春，新绿萌动，七八个人都是挤在一个大炕上，还是男女混住。 穆小凉这样一呆，就呆了一个星期，居然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被人拐卖了，关进小黑屋，被迫生孩子，居然还天天开开心心的跟人下大地玩，还下河摸鱼，没被买真的是好幸运。 回家后，老爸只是说“什么人都跟着跑，真是姑娘大了不留人。” 自己居然没被老爸拿着炉钎子追着打，也是够幸运的。也是从那之后，老爸生气只是张嘴骂骂就罢，没在动手打过穆小凉一回。 这页上面写着那男孩的地址，路线，坐什么车，几点有车，都写的很详细。穆小凉抱着这本笔记，坐在地上哇哇哭着，耳边似乎还有那声叹息“姑娘长大了。” “既然那么担心我，为什么不说，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还要撇下我，你知不知道我还没意识到你老了，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啊，老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我们为什么不先好好爱自己 晚上十点，准备睡觉的穆小凉突然接到了莫婉宁的电话。 “喝酒不，我买几瓶酒去你家喝啊。” 莫婉宁在电话里说着。 “好。” 第一次，莫婉宁说要来家里喝酒。和莫婉宁已经认识很久了，但是和她亲密间的事情，都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朋友之间的亲密事情，比如喝同一瓶水，吃同一碗麻辣烫，睡在一张床上，聊聊彼此的对象化妆品这些，穆小凉都没有经历过，知道莫婉宁这么晚要来自己家，穆小凉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已经十点了，莫婉宁家里一向是家教森严，哪有过夜不归宿的事情，应该是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给莫婉宁开了门，门外的莫婉宁扣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的袋子里装了四五瓶的啤酒，进屋就说“咱两今晚都喝光，好好醉一场。” 莫婉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鼻音。穆小凉给拿了双拖鞋，心想医生叮嘱，自己不要喝酒，不然用药也是白搭。看到莫婉宁一双红肿的眼睛，穆小凉笑笑说“好。” 穆小凉把啤酒放在了床上，给莫婉宁找了见衬衫，洗漱后，两个人就一人一床被，躺在了被窝里。莫婉宁没先开口说，穆小凉便问。 莫婉宁起了一瓶啤酒给穆小凉，又起来一瓶啤酒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半。才说“我跟高瑞分手了。” 两个人前段时间还在说领证呢，转眼这个时候又分手了。听说莫婉宁和高瑞分手了，穆小凉心里是高兴的，因为她也觉得高瑞和莫婉宁不适合，穆小凉不喜欢高瑞，阴沉沉的一个人，心机叵测，分了也好。可是穆小凉却也没有办法真的高兴，因为自己第一次看到莫婉宁在眼前流眼泪，在自己的眼前哭泣。 “怎么会分的。” 穆小凉喝了口酒，太久没喝了，有些难以下咽。 “矛盾多了，我们最近总吵架，今天也是在他家吃完饭闹了些不愉快。” 很快莫婉宁就喝光了一瓶的啤酒，说“我说分手的时候，他头的没回，以为我闹呢，我就让他把浑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鞋袜子，全脱了，就给他剩一条内裤，说真的，他身上什么穿的带的不是我花钱给他买的啊，就是剩的那条裤衩都是我给买的，扭头我就把所有东西扔垃圾桶里，明天我就把他给买的东西，全扔他家楼下去。” 莫婉宁一边说着，一边哭着，眼睛红肿着。莫婉宁对高瑞有多好，穆小凉接触几次就能看出来，莫婉宁是那种一处对象眼里心里就只有高瑞那一人。莫婉宁一个月挣五千，都得在高瑞身上花四千。 记得又一次，穆小凉陪莫婉宁去给高瑞买衣服，一件衬衫就花了两千，一套行头下来，穆莫婉宁两个月工资都不够。那时候，穆小凉还觉得自己没有给齐良买过什么东西，觉得很不要意思，但是结果呢，都是拿自己的钱，养了头狼。 “我跟他在一块，多少人反对，我妈，姑，奶，我姐，还有你和婷婷，我身边什么人不反对啊，我不还是跟他在一起了吗。现在呢，基本所有人也都接受了，同意了，我们两个也分了，因为真的有太多不可调节的问题在，你知道吗，小凉。”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到现在也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是我还是当初的那一句话，你愿意的，我就支持你，但是现在你们分手了，真的很好，我觉得你们之间分手没有什么好后悔好遗憾的，虽然现在很痛苦，但是慢慢就会好的。” 可能是自己很小就没有了第一次，在莫婉宁告诉自己，她把第一次给了高瑞后，那天穆小凉喝了一瓶的白酒，因为觉得不值得，就高瑞那样的人，莫婉宁为他付出一点也不值得。 洛婷婷跟穆小凉说自己的第一次没了的时候，穆小凉都没有哭过，她跟洛婷婷先认识的，感情也是最好的，但是穆小凉没有哭过，因为洛婷婷给的是自己的爱情，可是高瑞呢。年近三十，还一事无成，天天打游戏，是有一份工作，一个月才一千来块，换女朋友，比他自己换裤衩子都勤快，这样的人凭什么让莫婉宁付出那么的多呢。 这夜注定是在眼泪中度过，莫婉宁讲着“对，当初多少人反对啊，可是我愿意，真的是千金难买我愿意。冬天的时候，我摔了一跤，我要他扶我，我们当时吵架了嘛，他就说我矫情，扭头就走了。我是矫情怎么了，可是他高瑞明不明白，没他我也能站起来，我也可以不用人扶，但是我要他干嘛啊。我溅吗，摆着他跟他免费上床啊。在床上都不行的人，现在好了，我不会跟他矫情了，这一辈子也不会了。” 莫婉宁哭了很久，一段恋情不论是怎样的，也许你爱了，对方也爱了，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时代，女孩是永远是最吃亏的一方。我们付出情感，付出时间，付出精力，付出金钱，也付出身体，还得付出未来。可是往败给了你的游戏，败给了你的面子，败给了你的无能无用还的听你的花言巧语，凭什么呢，应了那句，千金难买我愿意，确实我们愿意，但是不会愿意你给我一个破自行车，却还得叫我哭着坐在上面一路颠簸。不好意思，你想太美了。 也许我们会坐在宝马里哭，但是我们有能力自己开宝马，路过你这片风景。 这夜，莫婉宁和穆小凉谈了很多。这夜穆小凉才知道，莫婉宁也是个单亲家庭，爸爸年轻的就去世了，莫婉宁常是在这个亲戚家住一段，那个亲戚家呆一时，所以莫婉宁一直都很渴望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所以才会那样用力，那样珍惜自己的感情。 莫婉宁说“小凉你知道吗，你爸来找过我，就为了你跟齐良的事情，你知道吗，叔叔求我和婷婷去劝你跟齐良分开。我跟高瑞吵架的时候，我从不敢跟我妈说，或者家里人说，因为我特别怕我妈跟叔叔那样，你知道吗，可是高瑞一点也不明白我究竟是有多努力在跟他一起。” 从不跟朋友谈什么，从不聊什么，当知道老爸也那样傻的时候，穆小凉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了，说“对，婉宁，你想想我爸，你们看到的肯定比我多。你也是跟阿姨相依为命过来的，说真的，高瑞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恋人终究是外人，别拿亲情去碰撞爱情，因为爱情会舍弃你，但是亲人一直都会在，不要像我这样后悔，当你真的失去亲人的时候，那种痛，真的比失恋还难以承受。” 两个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能够不计较一切，愿意为对方付出，那种爱情是伟大的，但是我们现在是不是陷入一个怪圈，我们愿意付出，我们受到伤害，我们恐惧也吝啬付出，或者我们付出了所有，但是不懂得的爱人前提，我们得好好爱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期许 那夜说了很多，穆小凉知道，自己不了解高瑞和莫婉宁之间的种种，自己说的话有很多的自我主观，对莫婉宁来说，也许只是想在一个人面前哭一场而已，但是穆小凉却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你伤心时，你会想起我，而我一直都在，这便是朋友。 第二天，莫婉宁拉着穆小凉一起去剪了头发，穆小凉不懂，女的为什么一不开心，尤其是失恋的时候就会去剪头发，但是发型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这是毋庸置疑的。 在之后，穆小凉没在听莫婉宁说起高瑞的事，偶尔听莫婉宁的姐姐，莫婉钰说起，莫婉宁经常站着，不吭声的哭，也不吃东西， 那段时间，莫婉宁暴瘦了十多斤，一下从个小胖子，瘦成了不过百的美女。 见面时，穆小凉调侃“你这是美女标准了，不是说美女不过百吗。” 再后来，莫婉宁把工作掉到了外地，正好是和洛婷婷在同一个大城市。 穆小凉知道自己无法安抚莫婉宁心里的伤口，但是洛婷婷她可以，便没再他想，专心的在家养病。 终于是到了一个月后，手里的药已经都用完了。穆小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微信上问姜医生，自己的眼睛现在能做手术吗。 姜医生在微信上回复说“你先在你们当地的医院眼科看看炎症稳定没有，如果稳定了就过来吧。” 听了这话，穆小凉马上就跑到中心医院，检查自己的眼睛，被医生告知眼睛的炎症已经是处于稳定期了。穆小凉辛冲冲的急回家，准备了一下，赶去了北京。 左右顾千树是不会在自己手术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身边，穆小凉都已到了北京医院，也没有发朋友圈说自己将要手术。 再次见到姜医生，大概是因为心情，这回穆小凉奉上了自己阳光灿烂的微笑。姜医生见穆小凉来了，还是在第一时间，带着穆小凉到暗室检查眼睛。 那么一看，果真穆小凉的眼睛的炎症已经成功稳定了下来，可以接下来的手术。 “看来你很听话嘛，有好好用药哦，恭喜，可以手术了。” “真的，太好了，我马上就去办住院手续，大概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 “是这样的，李医生呢是周一周三和周五上手术，我会尽量给你安排，我们周三就可以手术了。” “谢谢你，能遇到姜医生你，我真的是太幸运了，谢谢。” 穆小凉笑的那般阳光灿烂，在着暗室幽暗的灯光里也能感受到那笑里的温暖和激动。 就像姜医生说的，穆小凉很快就办好了住院手续，挨过今晚和周二，周三的上午就能完成手术，只需要在一个星期以后，就能出院，然后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到了，能换工作，努力赚钱，把所有钱都还完，是不是就可以画自己的漫画了呢。 自己一定要画出像海贼王，火影，夏目友人帐那样感人至深的动画来，自己一定要让所有的人看到自己的世界，给这个世界带来温暖，就像那些动漫，给自己带来的希望一样。 穆小凉这样期许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小幸运 病房设施很好，一间卫生间，和三张病床。 穆小凉领了病号服，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有了两个病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奶奶。 进屋时，几个陪同的家属看着穆小凉问道“你找谁，小姑娘。” 穆小凉愣了愣，尴尬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病号服，放在了空出来的外边的病床上，说“我是病人。” “哦，哈哈，也是看眼睛啊。” 来眼科当然是看眼睛了，穆小凉心里吐糟着，却还是笑着说“嗯，看眼睛。”转身便把自己的包放在了床头。 听说医院里会遇到医偷，所以穆小凉只带了牙刷牙膏面巾，一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拿，财物都放在了自己内衣的贴身兜兜里。 到卫生间换了病号服后，穆小凉躺在了病床上，一个坐在对面的大爷这时问道“姑娘啊，你眼睛咋的了。” “白内障，过来做手术。” “白内障，姑娘啊，你多大岁数啊，就得这个病。” 听声音就知道，那大爷被吓着了，有些不信，病房其他人也是随声问着“姑娘你是咋的了，真是白内障吗。” “我这个医生说是别的病引起的，属于并发性白内障。” 穆小凉解释的很腼腆，迷迷糊糊的看一屋子的三四个人面面相觑着，有一个陪护的阿姨说“那姑娘你这是啥病啊。” 对头的一奶奶，躺在病床上，嘴里嘀咕着“我这年纪才得白内障呢，她还得了，姑娘啊，你多大了今年。” 穆小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今年23，医生说是葡萄膜炎。” 这个病病房里的人都不太了解，听那边的奶奶说“这是什么病啊。” 奶奶对面陪护的阿姨似乎是在摇头，这边的大爷指着自己对面的病床上的另一个奶奶，说“我家老太太也是做白内障手术，你是不是也安排在了周三做手术啊。” “应该是的。” 穆小凉点了点头，今天来医院，只见到了姜医生，自己的主刀医生李医生还没有见着呢。 穆小凉整理着被子，看时间到了下午三点，自己在路上跑了两天，有在医院里跑了小半天，眼睛累的微红，又疼。准备在床上先睡一觉，不然自己连跟人说话的精力都要没有了。 刚要谁，就听隔壁的大爷问“小姑娘，你家里人呢，住哪家旅店了，我们比你早来，知道哪家旅店便宜，没找着的话，我们给你找找。” 大爷的话让穆小凉的心里很是感动，穆小凉一边拍着枕头一边说“我家里人没来，就我一个人来的。” 这话一出，叫那关心的大爷提高了一个度的声音说“哎呀，你一个人来的，手术能行吗，没人照顾你，可是很不方便的，你看我家陪老太太就来了三个人。” 穆小凉尴尬，无奈说“是吗，我家就我一个人，也没人陪我来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里边的陪护阿姨这时来了劲头，拿着两个苹果坐了过来。 “姑娘啊，你是啥情况啊。” “阿姨，”穆小凉不想接那两个苹果，拒接道“我带的有，谢谢你，不用给我拿。” 那阿姨太热情，先给了两个苹果，听穆小凉爸爸刚走不久，自己一个人来做手术，又拿来了几袋 搁在了穆小凉的柜子里。还说“咱们这个病房啊，都是一天手术，你放心，有事就跟你阿姨我说，我们能帮就帮着啊。” “谢谢阿姨。” 穆小凉的嘴笨，不似莫婉宁和洛婷婷那样嘴巴甜，情商高，面对病房里的大爷阿姨奶奶的热情，穆小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或者是拒绝。看见柜子里的苹果牛奶还有八宝粥，心里充满了感动，也许自己所有的不幸换取的大概就这样小小的幸运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洛阳牡丹 周二，前一夜，穆小凉在医院里睡的并不踏实。早早起来的穆小凉洗漱过后，在医院走廊的尽头，热水间里接了杯热水，站在窗边，看了看医院的大致环境，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没有配话，只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在医院里将要做手术，但是却很想顾千树，想他的声音，想他鼓励和安慰的话语。 没有等到顾千树的电话，或者是微信，便开始了检查。从尿检血检后，九点多，眼科二室的所有病号们，开始排队一个接着一个在暗室里检查眼睛。 再次见到姜医生，穆小凉已经是很收悉的点头打招呼了，李医生看到穆小凉来时，他还记得穆小凉这一病号，说道“炎症是稳定了，我来看看。” 今天李医生的手有些微凉，看了好一会的穆小凉的眼睛，两个眼睛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疑惑的问道“你这是做激光了吗？” “右眼做了，上个月来的时候你给开的单子啊，不是说右眼和晶体有粘连吗。” 穆小凉也很疑惑，李医生又看了看，还是问道“左眼当时做了吗？” “没有，只开的右眼啊。” 穆小凉心想，是怎的了，你自己开的怎么都不记得了。 李医生也没跟穆小凉解释什么，拉过围在周围的几个医生，说“你们看看这孩子的眼睛，看看里面的那个洞。” 穆小凉一脸的蒙圈，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又怎么了，该不会都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了，又泡汤了吧。心里惴惴不安的任由几个医生挨个的看自己的眼睛，到姜医生过来的时候，穆小凉才敢问“我眼睛又怎么了？” 姜医生抬头看了看穆小凉，没说话，又看了一遍穆小凉的左眼，说着“这个洞不像是激光穿的，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情况。” 这话是对身后的李医生说的，姜医生说完后，李医生就坐了下来，看了好一会儿穆小凉的左眼，说“这个应该是天生发育不全，你们看，还挺圆。” 穆小凉被这句“还挺圆”给逗乐了，但还是一头的雾水，眼睛也叫探照的光刺得直流眼泪，几个医生还是好奇的扑上来，看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的说“是挺圆的。” 天生发育不全，穆小凉一头雾水，弱弱的问“李医生，那个我眼睛是怎么了吗？” “哦，是这样，我刚刚发现你眼睛里面，有一个小洞。”李医生比划着，“上回可能是我们没仔细看，没检查到，挺圆的，但是不是激光造成的，应该是你天生发育的事情。” 穆小凉一听，心中咯噔了下，自己还天生发育不全了。 “那李医生，这有没有事啊。” “没事没事，还是好事情。想你这种病呢，角膜是会粘连的，我们通常都是用激光给你眼睛里打个洞，把粘连的地方给打开，就像是给眼睛做呼吸一样，你左眼的这个天生没长全的洞呢，正好给你眼睛带来了呼吸，我就说嘛，按你的病史，眼睛应该是早就病发青光眼，看不见了才对，但是一直停留在白内障这个地步，还有救就是因为这个洞，挺好的。” 李医生点着头，穆小凉才安了心，听说自己可以接着明天的手术，一颗提着的心才安心了下来。换别人检查的时候，姜医生把要走的穆小凉拦了下来，这时也赶着自己的手机响了，看到姜医生叫自己，穆小凉就没接。 “怎么了，姜医生。” “嗯，我再看看你的眼睛。” 穆小凉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姜医生看的很仔细，扒着穆小凉眼皮的手，很温暖，很温柔，不似李医生，在穆小凉忍不住要闭眼睛的时候，扒的很使劲。 检查的时候，姜医生也是说着“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还没看过眼睛发育不全的呢。” 穆小凉心里有些小落空，搞半天自己还是新奇物种类。 “姜医生，我的病会不会是跟我眼睛发育不全有关系啊。” 穆小凉趁机问着，要是真的有关系，穆小凉也该对彻底治愈死心了，毕竟没发育好。 “这个不太确定，我觉得，你眼睛里的窟窿，不是什么问题。” 姜医生说着，看了眼旁边的李医生，又说“没事了，你先回病房吧。” 穆小凉点了点头，走出了暗室。 看手机，是顾千树打来的电话，想了很久，穆小凉还是小心翼翼的回拨了过去，刚接通，铃声响了三响，顾千树就接通的电话，问着“你在哪儿？” “医院啊。” “怎么？能做手术吗？” “能，明天手术，已经在安排了。” 穆小凉进了楼梯间，听顾千树那边，似乎也是很安静，大概是在偷偷的接电话。 “害不害怕？” 狭窄的楼梯间里，一点动静四处都能回荡的巨大，顾千树那轻柔的一问，震动着穆小凉的耳膜。 穆小凉低头一笑，“不怕啊。”此时在医院，想着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自己确实是真的一点也不害怕。 是知道自己害怕也没有用，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呢。穆小凉放缓了呼吸，仔细的听着顾千树在电话里说“去医院了也不说一声，你知道我不方便嘛。到医院怎样？有没有按时吃东西，别心疼钱，你得吃东西，毕竟是要手术的。手术后你自一个人行吗，请个看护吧，别心疼那些钱，不够我再给你打过去些。” 顾千树确实很唠叨，穆小凉抿嘴笑着，鼻头竟有些酸，连连说“我又不是没做过手术，白内障手术很简单的，没那么可怕。只要脑袋不动就行，请什么陪护啊，我可没那么多事，你就放心吧，我能吃能喝，都来医院了，我可不想白费苦心，功亏一篑。” 实际上，病房里的叔叔阿姨给的水果八宝粥，已经够穆小凉吃三天了。馋的时候，就叫了一份盒饭，能吃一天。 穆小凉也不想这样省，但是特殊情况也没办法，往后三个月里，自己都没有办法工作呢。 “你现在在哪里呢？”穆小凉问着。 “在洛阳，看牡丹呢，她喜欢牡丹花。” “哦，好看吗，这个时候正是牡丹开的时候，是不是赶着牡丹节过去的。” “嗯，花是挺好看的，人也多，人山人海呀。” 穆小凉轻昵笑着，想象着那片花海，想着顾千树站在花丛中的模样，泛起了泪光，说着“那你们好好玩吧，最近不用联系我，也别担心，毕竟是在医院，不会有大事的。” “好，回去了，我联系你。” 挂了电话，穆小凉说不清自己心里的纷乱。 曾想过那样的生活，踏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城市都生活一年半载，多走走，多去看看，看那些风景如画地，看那些人暖情切的城市。高山阔海，飞鸟花集，无法开始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是好歹也让自己想看便能看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你是怎样的表情 穆小凉回了病房同病房的奶奶大爷还有陪护的阿姨都已经回了病房，病房里还有别的病房的人跑来串门了。 穆小凉的病床上坐着个阿姨，看到穆小凉的时候，很热情的问着“哎呀小姑娘你这床的啊。” 穆小凉点了点头，那阿姨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站了起来，穆小凉拦着说“阿姨没事，你做吧，这屋里也没别的地方坐，你坐你坐，我现在也不休息。” 穆小凉其实是打算回来好好睡一觉的，毕竟昨晚一点也没有睡好，刚刚检查的光照得眼睛干涩又疼，但是人家都来了，穆小凉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虽然是不认识的阿姨。 “小姑娘，你眼睛怎么了，是近视还是什么啊。” 阿姨热情的问着，虽然这两天被人问了不少，穆小凉还是没有办法平常对待，一句话“白内障手术。” 阿姨的反应和一开始听来的人一样的反应，再往下聊，才知道阿姨得的也是葡萄膜炎，穆小凉才来的精神。 “阿姨你也是葡萄膜炎呐，你这是怎么治的啊，一直在这里治的吗，效果怎么样。” 穆小凉有些过分的喜出望外，那阿姨倒不在乎，叹了声说“你这么小年纪就得这病，得遭罪啊，我这眼睛也是在这儿治疗的，没啥效果，没得治，复发了就来这看看，这回是不舒服又来了，眼睛已经是废了。” 穆小凉这一听，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善交际的穆小凉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阿姨可能是看出了尴尬，画风一转说“我岁数大了，你年纪小，没事。”客气了几句，阿姨就回了自己的病房。 穆小凉躺在病床上，困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一期待到了手术，心里却还是惴惴不安。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护士来把穆小凉叫去了检查室。 一进检查室，看着屋子里的四五个医生，穆小凉愣了愣，疑惑是怎么了，从门外又进来了一个医生，正好就是自己没贿赂成功的那个女医生。 再看到穆小凉，那女的有些脸色不好，看了一眼穆小凉，进了里面，小声对李医生说“这之前是我病号呐，怎么还让你接了。” “哦，是吗。” 李医生笑了笑，没再往下说，穆小凉心里有些生气，白了那女的一眼，就打你脸怎么了。 检查室里的医生全都是眼科大夫，每个人都看了一圈穆小凉的眼睛，除了那个女的，便开始商量起明天穆小凉的手术该怎么做的事情来。 没听到结果是什么，穆小凉就被叫回去病房了。 周三，手术的这一天，手术的人虽然比较多，但是穆小凉被安排在了上午，所以七点护士上班的时候，就给上午安排了手术的人开始检查。 起先还是尿检，之后是洗眼睛，穆小凉五官通顺，洗眼睛之后，就是剃眼睫毛。穆小凉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眼睫毛可是长，护士拿刀说要剃眼睫毛，穆小凉可不干，可怜巴巴的望着护士说“姐姐，眼睫毛还得剃啊。” “对啊。” 护士没管，扬刀就要下手。 “姐姐，能不能不踢啊。” 穆小凉眨着眼睛恳求着。 “不行，必须得剃，你还做不做手术了。” 这把被炸了，穆小凉只好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被剃秃。 睫毛刮完后，就是术前上麻药了，穆小凉排在了最后，看前面排队的人，都是爷爷奶奶，就末尾突兀的坐着个穆小凉，扎着低马尾，看着前面的爷爷奶奶有的还打针，护士一边推针一边说哦“大爷，你有高血压，这针是防止你在手术中发生意外的。” 一个一个排到穆小凉这里的时候，护士姐姐拿出了比普通针管大四五倍的大针筒要给穆小凉来上那么一针，最怕的就是打小针的穆小凉顿时从椅子上跑到了走廊的另一边，靠着墙问道“姐姐，他们打那么小的针，怎么到我这儿了，你给我这么大一个啊。”还没打呢，穆小凉光想想那针头，就快哭来人。 “你还手不手术了，这是给你打的凝血剂，怕你手术大出血，对你好，要手术就快点来打了。” 护士摆着手，招呼穆小凉过去椅子上坐下。手术当然是要做的了，可是那针穆小凉是真怕，就是硬着头皮过去，腿也直嘚瑟。撸了胳膊给护士，心想你快打吧。 那护士也是紧紧的把着穆小凉的胳膊，下了两回针都没扎下去，有些生气说“你别抖这么厉害啊，要是扎不准，你不是得再多挨几下嘛，别抖了，一针痛快。” 穆小凉咬着牙，一定要忍过去，毕竟都是走到了这一步，可是护士真扎进去的时候，穆小凉还是泪奔了，无意识伸手那么一抓，还真的抓住了只手，暖暖的，抬头看去，竟是姜医生。 穆小凉抓着姜医生的手，得亏穆小凉没有留指甲习惯，抠着姜医生的手应该是不疼的。姜医生没有把手抽走，微笑着望着穆小凉，是那样温暖。 有些尴尬，但也忘了护士还在自己的手臂上推着大针管呢，一大桶凝血剂推完了，拔针有些痛，姜医生温柔着说“你怕打针啊。”递来了纸巾。 方形的纸巾上面印有只蓝色的小熊，穆小凉松开了抓住姜医生的手，接过了纸巾，纸巾很柔，擦在皮肤上面就像是丝绸一样，一点都刺激。 穆小凉红着整张脸，点了点头。自己确实是很怕打针，这都得怪自己的舅舅。 护士拔了针，明显被穆小凉闹得很不开心，生硬的说着“来上麻醉药了，快点。” 穆小凉摁着针孔，抬起了头，护士给滴了几滴麻醉药，转身就走了。姜医生没有走，反而是坐在了穆小凉的身边。 “别一直摁着了，给你打的是凝血剂。” 一听，穆小凉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看自己的手臂，针孔附近被自己摁出来了一块块的红斑，果然是凝血剂啊。 “快手术了，你怕不怕。” 姜医生温柔问着，穆小凉闭着左眼，只右眼的视力也看不清姜医生的脸，包括他胸牌上的名字。 “不怕，不是第一次做手术了，有经验，不怕。” 其实已经不记得了几年前做手术时自己是怎么样的感受了，只是记得那时候，医生一个劲的告诉自己“睁眼睛，看光。”然后就是疼，撕拉的疼。 唯一记得清晰的就是自己但是心里气呼呼的骂着“我他妈的都看不见，哪知道光在哪里啊。” 穆小凉在姜医生的眼里，或许是个坚强的女孩，但是穆小凉只是很无可奈何而已。 “你不用怕，今天我也会上手术台的。” 姜医生的脸模糊在眼前，穆小凉嗯了下，听姜医生又说“也就是说，我会在你手术的时候，在你的身边的，你的手术一定会做的很完美。” 穆小凉的心似乎是中了箭，脸色绯红，望着姜医生，呆呆的点着头，润红从脸颊蔓延到耳朵根。 还好自己的眼睛不好，看不到自己丢人的脸色，看不清那时姜医生是怎样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手术 终于是到了自己上手术台的时候了，小小的手术台上围着三个医生，两个护士，躺在手术台上时，李医生轻轻问着“害怕吗？” 穆小凉摇了摇头，李医生温柔着“别怕，我的技术很好的，你放心吧。” 穆小凉笑了下，深吸了股气，不害怕是真的，只是担心。 脸上盖上了白布，李医生吩咐着“眼睛睁大，努力看着有光的地方，忍住不要眨眼睛，不然怎么漂亮的眼睛可就割坏了，我们可不舍得。” 这话瞬间让穆小凉放松了下来，还莫名的戳中了笑点，全程手术下来，竟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笑，要忍住。 手术很快，几分钟就结束了，本来就是很简单的手术。 “来，很好，状态不错，起来吧，不能动头哦，回去了要平躺三个小时，头千万不可以动。” 穆小凉嗯着，下意识想点头，给忍住了。 一个护士扶着穆小凉下了手术台，另一个护士在手术室的门口喊着“家属，穆小凉的家属过来扶着患者，坐轮椅可以会病房了。” 忍了很久，可是听到护士的叫喊，穆小凉的心突然就凉了，浑身突袭了片的冰冷。 “姐姐，麻烦你帮我坐在轮椅上吧，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右眼的视力很模糊，靠近了轮椅看清是放在了哪里。手术室的门口既了很多的人，护士说着“门口的让让。”拍了拍穆小凉的肩头说“你自己回去注意，头不能动哦。” 身边走进了等候的患者，穆小凉推着轮椅穿过人群，那么多的人，却没有在等候自己的那个人了。记忆再次清晰起来，上一次手术时，自己不是这样孤单，不是这样艰难。 看不清前路，穆小凉只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往前蹭着轮椅，还好走廊路过的人，看穆小凉不方便，都纷纷让了道。偶然会有人说“怎么自己来手术了。”的话蹿进自己的耳朵里，穆小凉笑着，努力保持自己的头是在正当的直线上，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以动，头不可以动。” 费了半天劲，实际上穆小凉才动了五米远，都没走出手术室区域范围呢。 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人，在背后推着穆小凉的轮椅，向前平缓走着。穆小凉松开了手，有些惊异，回不了头，连连说“谢谢。” 眼泪模糊了视线，也许苦难真的很累心，但是在苦难中，才能看到那些暖心的美好。 一篇鸡汤列了很多你会坚强的理由，如果你独自经历了手术，你会坚强。 背后的人一直没有说话，穆小凉闻得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里的人，是哪个护士吧，果然是白衣天使，穆小凉心想着，路过病区的护士站时，听护士说“哎，姜医生，你不是上手术了吗。” 是姜医生，那一刻穆小凉几乎就要回头了，姜医生一双宽厚细长的手搭在了穆小凉的肩头上，嘱咐道“不可以动，刚做完手术，晶体还不稳定，三个小时后才可以动，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安静，像略过草地的微风，揽起了穆小凉心头的波波涟漪。 “谢谢你，姜医生。” 他应该是笑着的吧，穆小凉想象着他的表情，那样亲和的跟护士站的姐姐说着“麻烦你们送她回病房吧，一个人来的，很不容易，我得回手术室了。” “好，姜医生你快回去吧。” 护士过来接了手。 “记住，刚手术完，她得平躺着。” “好的，姜医生。” 回了病房，穆小凉平躺在病床上，心中那丝悲凉，已经坠入了温柔的海洋，护士给轻轻盖上了被子，举着两瓶眼药水叮嘱道“三个小时内不可以动，你可以睡一会儿，三个小时后，点这两种眼药水，一个小时一种，记住了吗？” 穆小凉嗯着，护士说“我给你放在了柜子上面，三个小时后，也不可以总低头，出院前要多注意。” 住院周期一般都是一个星期，这个礼拜五，穆小凉计划在那个时候出院。 手术成不成功，要看具体的恢复情况。 躺在病床上，穆小凉也睡不着，自己睡觉不老实，还不如不睡。闭目养神吧，偏偏脑子里全是轮椅动起来的那一瞬间的震撼。 自己期待过，但从不奢望，有人帮助自己，穆小凉一直都是感激不尽的心情，可是当姜医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那一刻，穆小凉知道自己的心里回响起的，不是那份单纯的感激。 不怕期待，但是恐惧落空，穆小凉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妄想的好，就那样呆呆的扛过了一动不动的三个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出院 三个小时后，穆小凉按护士说的上了药，坐在床上，时不时的单眼看看四周，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好，但是毕竟是才刚刚结束手术，也许明天就回很好。 右眼手术后，其实恢复结果不是很好，现在右眼的视力，基本是维持在一米之内的视力范围，但是玻璃体浑浊，飞蚊症严重，视线多半是被遮挡的。 医生推荐除了做晶体移植外，最好做一个玻切手术，穆小凉被吓到了，没敢接受，就拒绝了。 也许做了会更好，也许不会。 第二天，穆小凉起的很早，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看着外面，似乎视线确实的清晰了很多，但是左眼里一直有一个光圈，看不清太远的东西，稍微近一点的还差不多。 问医生，医生说是黄斑区水肿没消的缘故，在往后便就会好了。 以白内障手术来说，穆小凉的手术是成功的，但是就穆小凉的眼睛视力来说，穆小凉只能静静的等待恢复的情况了。 术后的第三天，顾千树来了电话，现在他在重庆，转了一大圈，半个中国都叫他们两口子玩了一圈。 顾千树问起手术如何时，有许多话要说的穆小凉，忽然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说，草草带过，只说“挺好的，看后续的恢复才能知道究竟怎么样。” 穆小凉有些小小的幻想，但是顾千树总把她拉回现实。 躺在病床上，穆小凉很安静，睁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洁白的墙。穆小凉很喜欢白色，自己买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好不容易买了回来，自己又舍不得穿，因为对白色又洁癖，对那种圣洁有着执着。 穿着白大褂的他，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穆小凉一直只是看着模糊了个大概。也许别人只是同情自己，而现在，自己却在各种的歪歪，穆小凉自嘲着摇了摇头。 医院外面的庭院里，搭了条常常的甬道，花木丛中的木凳石桌上，常常是有人在那里下象棋。穆小凉坐在横凳上，听着不远处的棋局杀搏，晒着阳光，享受着微风拂面，想着姜医生，还有顾千树，一会儿摇头，又点头，看在姜医生的眼里很是可爱。 “怎么样，今天天这么好，你是出来晒太阳？” 远远的，穆小凉还真是认不出来是谁，但是声音，穆小凉记得。 姜医生说着，坐在了穆小凉的身旁。 他的脸很成熟，没有三十岁之前的稚嫩，他的眉骨高挑，浓黑着大刀的眉形，脸型有些长，面阔，高高的鼻梁，眼窝很深，似乎是有些混血的样子。洁白的白大褂，显的他很高，很干净。胸前的名牌上面，印着“姜铭”两个字。 穆小凉看了很久，努力把那两个字，看得清楚，记进脑子里。 “怎么了？” 姜铭是知道穆小凉在看什么，微微瞟了眼自己的胸前，姜铭笑着，温柔问着。 穆小凉别过了头，“没事。” 左眼的光圈还是在，穆小凉眨了几下眼睛，两个眼睛的视力差距还是适应不过来。姜铭看了，还以为穆小凉是眼睛不舒服，紧张的问道“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 “没有，只是有些不适应左眼而已。” 仰起头来，看姜铭也在看着自己，穆小凉的脸又红到了耳后，低下了头。 “不要在外面呆太久，眼睛还是需要多休息的。” 感觉到了穆小凉的不自在，姜铭说着就站起了身，转身进了楼。穆小凉没有动，安耐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那些风穿过自己的面容，吹动着自己的头发，还有抚来的他的味道。 出院前，左眼的视力还是没有恢复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光圈还在，黄斑区水肿还是没有消，两个眼睛的视力没有达到平衡，李医生说，得恢复一段时间，一个月后，或者是两个月，还要回来复检一下。 周五，穆小凉就带着几瓶眼药水，打算回家。回家的前一天，同样得葡萄膜炎的那位阿姨出院了，穆小凉有去送行，问着“阿姨，要回去了，你眼睛觉得恢复的怎么样？” “唉，我这是没法治了，医生说是眼底坏死，只能回家养着了。” 阿姨叹了声，收拾着东西，由家里的人扶着，离开了医院。 穆小凉一夜没睡好，医生叮嘱不能眼疲劳，不能感冒，不能熬夜，但是白天阿姨的话，还是叫穆小凉彻夜难眠。 一早病房的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八点以后办理出院。 几个病房里的病人，几天的你来我往，大都收悉了。穆小凉起床时，整理好了东西，坐在床边等着八点的报时，刚起了一会儿，听有人敲窗，穆小凉过去看，才发现病房窗户外面是一个平台，隔壁几个病房里病人陪护都在那个平台上面。 穆小凉从隔壁病房的窗户，钻进了那个平台。 四楼不是很高，但是站在这里，能一眼望尽楼下的草地庭院。对面是几栋高楼，太阳和云，七点多，正悄悄的从楼边爬过来。 风有些凉，穆小凉拢了拢外套，看着那清冷的光，高远的天幕，发现视线确实是比没有手术之前清楚了很多。 一群人，男男女女，三两的站在一起，看着这片的风景，有人悄悄高呼着，有人谈论恢复如何，有人问怎么走，从哪里回家。 穆小凉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打了冷战，发觉不妙，自己是要发烧，就拱进了病房，钻进了被窝里，果不其然，准备要回家的，赶上了场发烧。 病房里陪护大爷，看穆小凉的脸色很不好，走过来问着“姑娘，怎么了？” “大爷，我好想是发烧了。” “哎哟，怎么发烧了。”大爷摸了摸穆小凉的头，觉着真的是有些热，转身问着“有退烧药吗？” 穆小凉摇着头，“大爷没事，我捂一会儿就好了。” 穆小凉没有力气说话，迷迷糊糊的在被窝里闷着睡了一个小时，睡了一会儿，烧没有退，病房里的奶奶看到穆小凉醒过来了，指着床头柜子上面的水喝药说“姑娘，那有水和药，你快吃了。” 床头放着一盒感康，和一杯水，水不凉，半温，喝了药，立马就药到烧腿。 “奶奶，谁给我拿的药啊。” 穆小凉问着，觉着身上还有些冷。 “姜医生，刚刚来看你，就给拿来了药了。” 穆小凉拿着手里的被子，半杯水降了温，杯壁花着，有淡淡的指纹，拿药的时候，那是整盒的药，但是被人细心开了盒，要吃的时候，很方便。 穆小凉拿着药，跑去了医生的办公室，他恰好在，穆小凉想敲门进去，要道谢，却又顿了步子。 捏着手中的一板药，穆小凉给揣进了兜里，敲了一下门。 “姜医生。” 穆小凉微微一笑，又垂了头。 “醒了。”姜铭放下了手里的笔，走了来，探了下穆小凉的额头，“比刚刚好多了。” “吃药了，谢谢你，姜医生。” 认真说话的时候，穆小凉总习惯睁着眼睛，看着对方的眼睛，始终是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穆小凉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否会表达尽自己内心的感激，但是看得到姜铭眼中半分的迟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邀请 “你是自己一个人对吗？” 姜铭把穆小凉拉到了楼梯间，悄悄问着，穆小凉背墙而站，睁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姜铭。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自然的拉起自己的手，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识？ “是，是啊。” 穆小凉点了头，脸渐渐的爬上了红。 “我看你微信内容，你似乎是无亲无故，而且现在因为看病，之前的工作也辞掉了。所以” 姜铭结巴着，时不时看看穆小凉的反应，“我朋友在新开了一家酒吧，现在也是需要人手，但是是很正经的酒吧，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离医院也不是很远。” “你是要给我介绍工作吗？” 听到姜铭的话，穆小凉突然放松了下来，还以为自己要被告白呢，结果自己多想了。 “对，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你觉的呢。” 穆小凉不知道怎么回答，呆站着，提了下包，这个问题，这个诱惑确实不好回答。 “可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眼睛会恢复的怎么样，所以我没有办法现在立刻就给你答复。” “哦，没关系。眼睛确实是需要好好恢复，但是我是真心为你打算的，你可以来复查的时候去看看，我们也有微信，你也可以微信联系我。” “好。” 穆小凉办理了出院，站在外面，回望这座医院，眼睛上面盖着纱布，单看右眼的视力，所以的事物都看不清，但是医院的那些温暖的画面，却是很清晰。 老爸的过世，教会了穆小凉一件事情，那就是耐心的看待这个世界上的温柔。 人生匆匆几十年，几人能过百岁，二十之前的人生，穆小凉一直都在懵懂中，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痛苦淹没了所有向穆小凉涌来的温柔。 如果这双眼睛，可以看到很久的光明，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穆小凉想看到自己身边所有的温柔，想看到自己的幸福。 顾千树还没有回家，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来看自己。回家以后，穆小凉早睡早起，还是那样喝茶看书，还有睡觉养花。 穆小凉常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这双眼睛，左眼里水肿不知道什么才消，看东西总是得透过一圈的光圈，确实不好受。 透过光圈，也看不出来眼睛的视力究竟是有没有提高啊。 只能是静静的等着一个月的恢复期了。 洛婷婷在外地，莫婉宁也跑去外地了，待在家里既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出去散心看不清风景，又很闹心，穆小凉就只好天天宅在家里了。 顾千树十天后才会的家，回家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给穆小凉来了电话，说“我回家了，过几天去看你。” 什么说辞，穆小凉早是猜到了，一点也不在意，倒是很在意姜铭提议到北京工作的事情。 五月的时候，北方的天空还没有到热的时候，树头的花苞，在春风的温暖抚弄下，朵朵绽开，挂满树头。 不见绿叶，只见花的粉色娇嫩，白色高洁。从樱桃树，一路开到了李花杏树。 穆小凉站在一棵樱桃树下，拍了几张自拍，发到了朋友圈，没过几秒，北京的姜铭点了赞。 北京，那些大城市，穆小凉从来不向往，倒不是自卑，只不过是自己喜欢田园生活。 海蓝上学的时候，就说她向往的城市是上海，现在的她应该是在上海的某个地方，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过上了心中的生活。 洛婷婷说，自己不想离父母太远，她是顾家的人，对父母那般的孝顺，所以工作的地方就在临镇。 莫婉宁，基本是没有什么机会聊那些人生发展，她处事圆融，情商高，脑筋也好用。 可是自己呢，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性格也不好，穆小凉觉得自己就是新时代的劳力苦工。 除了出卖自己的时间，出苦耐劳的干活，也没有什么高远的出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