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建了个国》 正文 第一章 差点被火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好冷,陈子睿悠悠转醒,想挣扎着做起来,却发现四肢像被绑住一样,就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玛德,八成是鬼压床了,最近的压力实在是有些大了,连续加班半个月,都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窒息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偏偏他口不能言眼睛还睁不开,眼前是漆黑一片,连个求救信号也发不出去,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陈子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心里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如同有一颗炮炸开,嗡的一下,耳朵里传来阵阵尖锐刺耳的蜂鸣声。 这是好现象,说明他的身体正在复苏,耳朵已经开始工作了。 陈子睿强忍着眩晕,上班远没有他的老本行流浪歌手自在,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道:“这特么的酸爽,老子今天就去辞职!” 他刚骂完便听到传来一阵阵“嘎巴嘎巴”的声音,接着便传来一声尖细高亢的难听声音,“老奥,你特娘的办点事儿怎么就这么墨迹呢,直接烧了不就得了。” 陈子睿的心中一阵疑惑,“烧了?烧什么啊?” “卧槽,不对啊,我锁门了啊,家里什么时候进来人了?!” 想起那些谋财害命的新闻陈子睿心中大骇,他玩命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可缓慢复苏的身体却不尽人意,他反倒是觉得身下柔软的床垫如同钉板一般传来阵阵刺痛。 “王破瓢,你放你娘的屁!”又是一声公鸭嗓响起,比方才叫老奥的粗一些,“你们不是总说死者为大吗?好好烧你的纸!你这老鳖孙最不是个东西,咱们收了人家白姑娘的钱就得好好办事儿。熊公子无法落叶归根,把这火化的柴火垛码的漂亮工整些也算是对他最后的告慰吧。” “我呸,就你是好人。有能耐你别要人家白姑娘的钱啊,那可是她卖身的钱。不过,这熊楮墨倒是好造化。” 陈子睿彻底懵逼了,“卧槽,他们俩要火化人会就是我吧?尼玛,我怎么觉得现在不但扎得慌,还越来越热啊?” 屁啊的一声蒲扇大小的巴掌扇在后脑勺的声音响起,接着便传来王破瓢公鸭嗓子刺耳的怒骂声,“老奥,你特娘的有病吧!” “跪下!白姑娘说过要好好的把熊公子送走,你当初答应的好好的,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办事儿。要不我还扇你!” “那白小姐现在又不在,根本就看不见,你” 王破瓢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铁塔一般的黑大汉,恨不得当场弄死他,再一看蒲扇大小的巴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愤恨的咒骂道:“算你狠!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不跟儿子斗。” 陈子睿心急如焚,他的手指已经能轻轻移动,摸到木头的那一刻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轻轻地拨动了一根树枝,可这动静实在是太过微小,根本就引不起那两人的注意来。 “磕头!” “我擦你个仙人板板哦,跪下太爷我就忍了,那姓熊的比我小二十多岁,你让我给他磕头?” “你磕不磕,你不磕我就揍你!” “沃日你妈哦,你又把幡儿拿过来干嘛,你个狗日的不会是想让太爷我给他打幡儿吧?” “不对,打幡抱罐儿都是你的。” “天哪,畜生啊,禽兽啊,老奥你不是人!你知不知道古代有一句话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能不能退钱?” “不能!你不干我就揍你!” “沃日你个仙人板板哦,我要是能打过你,现在就把你一起火化了!” 火越来越大,伴随着刺鼻的烟味儿身子周围越来越热,陈子睿躺在火堆上都要疯了。他都闻到头发被烤焦的味道了,再拖下去分分钟就成了八成熟的牛排了,根本就没有抢救的价值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强烈的求生欲望终于感动了身体,陈子睿缓慢而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声喊道:“救命啊,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诈尸啦!”王破瓢吓得牙齿直大颤,一秒博尔特上身,拔腿就跑。 “噢弛噢弛噢弛,噢,烫死爹啦!”千钧一发之际,陈子睿被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也顾不得火堆究竟有多高,蹭的一下便跳了下来。 “噗通”,还没来得及喊“啊”,他便觉得自己的脚硬生生地戳在了地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刺脑干,眼前一黑,右眼直挺挺的冲着地上拳头大小锋利的尖石砸去,再想调整身形已经来不及了。 “妈呀,救命啊!” “熊公子,小心!”斜里突然伸出一双黝黑厚重的大手,一把扯住了城子睿的的脖子,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身形。 陈子睿望着近的已经贴着眉毛的尖石心中一阵后怕,吐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谢谢!” “熊公子客气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熊公子难道真的是在叫我吗? 瓦蓝瓦蓝的天空,纯白纯白的云,清新清爽的空气,这屁爱慕二点五,哦妈呀,醉氧了! 难道,穿越了? “你就是老奥吧?”自来熟陈子睿满脸堆笑的转过头,刚要开口表达自己的谢意,一看眼前的老奥一脸的懵逼,“什么?黑人!?昆仑奴!?”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特么还真是老奥,长得跟一模一样。 老奥早就习惯了这种大呼小叫,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没错,汉名奥观海。” 陈子睿只觉得风吹裤裆蛋蛋凉,一只乌鸦配合的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他的牙齿直打颤,明明是一个人却硬生生地发出了一群小鸡吃米的声音。 “阿啊啊嚏,我怎么觉得这么凉啊!我屮艸芔茻,我怎么赤身裸体的,连特么个三角裤也没穿?我的衣服呢!” 奥观海一脸的愧疚,一把把棺材盖掀开了,“王破瓢,你躲得倒是够严实,你他娘的出来!” “太爷我不出去!哎呦,奥观海你个孝子贤孙,你扒我衣服,你不是人!” 奥观海三下五除二便把王破瓢给扒了个精光,“熊公子,对不住啊!都是这个龟孙说按照大明的规矩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这叫了无牵挂。但是我知道这货是想把你的寿衣给卖了!” 陈子睿只觉得五雷轰顶,“等等?大明!?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是谁?” 奥观海一脸的茫然,一边把衣服往他的身上披,一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眼神之中满是疑惑,“熊公子你没事吧?如今是大明崇祯十一年,戊寅年十一月二十啊!你是熊楮墨啊,这你总知道吧?” “啊!?”陈子睿闻言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崇祯十一年这分明就是明末乱世啊。 “奥观海,沃日你个仙人板板哦,你让太爷我个大活人穿寿衣,你不是人!”棺材之中传来了王破瓢的叫骂声,他见奥观海没事,大着胆子从棺材里钻了出来。 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王破瓢在奥观海的威胁下放弃了夺回自己衣服的打算,一边往自己的身上穿寿衣,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他记住个屁,谁不知道他熊楮墨是个大傻子,也就你个外来户把他当正常人看啊。啊,不对,还有一个人,他的丫鬟白鹭姑娘。” 以前的陈子睿现在的熊楮墨收回心神,摇了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下半身空无一物的王破瓢,吓得把手塞进了嘴里,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丰富。 “你你你你没小吉吉?” 王破瓢一撩衣襟,叉开了腿,“看看看,看个够,没看过太监尿尿啊?你的大你就有理啊?太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大的,有本事你敢割下来吗?” “姓王的,你特么的冲着我尿尿是几个意思!”熊楮墨只觉得骚气冲天的辣眼睛,这场面他根本就吼不住,忍不住捏着鼻子跑到了旁边。 这他娘还真是明朝,因为开玩笑犯不着把鸡儿给割掉啊。只是想不到娘炮王破瓢竟然是这样放荡的古人,这古人也忒他娘的开放了,简直就是一个不带把的泼妇。 王破瓢尿完尿身体一阵剧烈的哆嗦,嘴里还带配音,他早就没有了诈尸的恐惧,转身冲着熊楮墨满脸不屑的说道:“什么意思?太爷我看不上你,因为你熊楮墨压根就不是个爷们!” 一个娘炮,一个没有吉吉的娘炮竟然敢说自己不是爷们儿,这是来自太监的鄙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初来乍到的熊楮墨当时就炸毛了,弯腰抄起一根拳头粗细的劈柴指着王破瓢的鼻尖儿骂道:“我特么怎么就不是个爷们?姓王的你今儿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儿来,我特么连你剩下那一小嘎儿也给你割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两个新朋友 小÷说c网 】,♂小÷说c网 】, “我呸!你个大傻子先把你自己的割掉吧!”王破瓢似乎对熊楮墨意见很大,“偌大的金陵城谁不知道你熊瞎子被李府二小姐给休了啊?一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女子给休了,单凭这一点你就不算个爷们!” 男女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熊楮墨刚要骂街这才想起这是明朝,在时代背景下来看,这还他娘的真是个奇耻大辱。 熊楮墨也是一个无理搅三分的主儿,哪能认怂,想都没想嘴硬的问道:“办手续了吗?” 王破瓢神情一怔,用湿漉漉的手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手续这还真没办,李家单方面放出来的风声,严禁起来你们还真没解除婚约。” 熊楮墨长舒一口气,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作势就要去抓王破瓢,“那不就结了,你是自己动手啊,还是我给你动手啊!” “你们俩别闹了!”奥观海双手抱在胸前,黑着脸跺了跺脚,“熊公子,你的丫鬟白露姑娘走投无路,为了发送你把自己卖到青楼去了,你还是快想办法把她给赎回来吧。” 王破瓢扫了扫下巴,撇了撇嘴,“白姑娘真是个忠仆,可她主子不一定是个义主啊!卖身葬主,怕是卖身葬猪哦!” “白露?!”熊楮墨一听到白露两个字便觉得扎心刺痛,脑海之中各种记忆纷沓而至渐渐融合,环顾四周,他的眼角挂满了泪水。 王破瓢见熊楮墨半天没有反应,一蹦三尺高,气得头顶冒烟,义愤填膺指着他的鼻子跳脚骂道:“什么?你不信!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棺材,这火化的红松劈柴,这孝服,这寿衣全都是白姑娘给你买的。还有这小山高的烧纸,她怕你在路上没钱买路,怕你没钱花,这全都是她给你买的!你有良心吗?你配叫个爷们吗?” 奥观海不知自己何时已是泪眼婆娑,背过身去悄悄地拭去泪痕,“王破瓢说得对,熊公子,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你应该振作起来把白露姑娘给赎出来才是当务之急。那地方,早出来一天便少一丝危险。” 熊楮墨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抬起了头,毅然决然的说道:“老奥说得对,我就是死也要把白露给救出来。” “这特么的还像个爷们说的话,太爷我喜欢!”王破瓢一拍大腿,“哎哎哎,熊瞎子你爱惜这点儿,那可是太爷我的衣服,你在往上边擦鼻涕我跟你急啊!” 熊楮墨憨笑一声,没头没脑的问道:“把这场丧事得多少钱啊?” 王破瓢想都没想,踮着脚尖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不假思索的说道:“十五两银子吧,主要是那幅柳州的棺材太贵占了大头,足足八两银子,给我们二两,还有二两去打点衙门了,剩下的都是杂七杂八的。” 熊楮墨长叹一声,冲着王破瓢和奥观海拱手抱拳说道:“小露考虑的周全,她是怕我死后被人鞭尸,只是那帮东林党人不一定有这份儿闲心。二位大哥,兄弟我身无分文,你看” 奥观海闻言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豪爽的说道:“熊公子,这里面除了白姑娘给的那一两,还有我这几年攒下的二两银子,你拿去给白姑娘赎身吧,也算是表达我对白姑娘这位奇女子的敬意。” “这银子,我以后一定加倍还给你。” 熊楮墨攥着银子脸上通红,千恩万谢,然后眼巴巴的望向了王破瓢。 奥观海见王破瓢半天没有动静,挥了挥沙包大的拳头,威胁道:“事儿没办成不能要钱,赶紧的退钱,不义之财不可取!” “集资啊?众人拾柴火焰高?你这是诈骗啊!”王破瓢捂着胸口一阵肉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下跪了,我磕头了,我披麻戴孝了!这些太爷全都是赠送的啊?你这是简直是在用刀子剌我的心头肉,要我的命!” “太爷我忙活半天不给我钱,还要我往里搭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奥观海看着活蹦乱跳的王破瓢把脸一黑,厉声说道:“你给不给,不给回火神庙别人再欺负你,可别说我老奥不仗义!” 王破瓢一听火神庙三个字后庭一紧心头就一哆嗦,指甲都陷到肉里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个漂亮的小钱袋放到了熊楮墨的手上,钱袋比奥观海的小了一半都不止。 熊楮墨接过钱包意外的发现竟然还带着一丝香气儿,刚要弯腰道谢便被奥观海伸手给拦了下来。 “王破瓢你他娘的还真是个铁公鸡呢,这也就是半两银子吧,你还真拿的出手?”奥观海脸上尽是鄙夷,“这可是在救命,你就不能大方一回?你就能狠下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黄花大姑娘往火坑里跳?人性!” 王破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妹妹,额头青筋暴露,“去球的,不过了!” 他一把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到了熊楮墨的手里,“这是五两,不是给你的是给白姑娘的,太爷的全部家当,一定要记得还我。你个狗日的要是不把白姑娘全须全尾儿的救回来,太爷跟你没完!” 奥观海见此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把王破瓢的肩膀拍的山响,“行啊,王破瓢,仗义疏财,我奥观海算是没看错你,够义气!” 熊楮墨心头一热,眼前又起了一层水雾,不顾王破瓢和奥观海的阻拦,郑重的冲着二人深施一礼。 “自古仗义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王破瓢从来没见人对自己行此大礼,这么尊重自己,扭捏的说道:“感动死太爷我了,被人尊重的感觉真他娘的爽。不过钱你该还也得还啊!” 奥观海龇牙咧嘴的笑道:“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别在这酸了,那口棺材抓紧给棺材铺退回去,寿衣是不能退了就给王破瓢抵账吧!天色不晚了,王公子要是不嫌弃就同我们一起去火神庙将就将就吧!” 熊楮墨在金陵城举目无亲,祖宅也被人霸占了,正愁没有去处,当下是一拍即合。 那几抬棺材的杠夫死活不愿意退钱,此地乱葬岗距金陵城二里多地,王破瓢不愿意走路,那肯便宜了那群刁钻小民,他也不忌讳,非得要躺到棺材里感受一下。 原本以为就地埋了,几个杠夫气的眼睛直冒火,抬人也就算了还他娘的赠送了大半棺材的劈柴,便宜没捡到倒是捡了个大活儿,气鼓鼓的抬着棺材上了路。 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奥观海和王破瓢虽然是收钱办事儿,火化一个人这样的大事儿还是要了解他的生平的,免得日后吃官司。 通过与奥观海的攀谈,熊楮墨这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落难的秀才身上,他是因为避难才逃回自己的老家金陵城的。 自己的老爹前任良乡县丞熊守仁在朝廷党争中意外躺枪,属于被对头搂草打兔子捎带脚儿那种小虾米,现在正关在京城的监狱之中等着秋后问斩呢。 让他哭笑不得是,他的哥哥熊褚英竟然卷款潜逃,至今杳无音讯。那些姨太太们更是走的走散的散,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轰然倒塌。 为了保命,他听了野爹熊守仁的馊主意,自京城怀揣婚书来金陵世交布商李致和府上做赘婿的,结果住了两天连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李灵犀的面都没见到,就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被一板砖给干挺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熊楮墨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后心里直骂娘,自己以前就是个喜欢历史的非著名流浪歌手,在这乱世里生存本就不易,现在倒好除了要救丫鬟白鹭还要去救自己的野爹熊守仁,这他娘的去哪里说理去,一没关系二没钱比特么西天取经还要难呢。 他思前想后心中豁然开朗,往回走不是打工就是混吃等死,往前走三万里全是原装美女。乱世人命如蝼蚁,反正横竖都是死,还特娘的不如利用最后这几年凭借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放手一搏呢! 先救丫鬟,然后去李府讨个清白,再北上京城去救野爹,好歹也是穿越一会,老子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我的爱洒满全世界。 要是一会儿能发现个白胡子老爷爷c戒指c武功秘籍什么的,就特么更稳了! 穿越不造反,死了没人管。熊楮墨把心一横,成了就是国父,不成也能留下火种,为了干挺辫子,为了妹子,为了中华的未来,拼了! 造反是个技术活,在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没傻到单挑整个帝国的地步,都不用朝廷动用军队几个衙役上门服务就能把他给灭了,这不能说的秘密必须得埋在心底从长计议。 伴随着敞盖棺材吱嘎吱嘎的摇晃声,焦头烂额的熊楮墨望了望产点葬身的乱葬岗,转身跟奥观海冲着一片霞光的金陵城缓缓走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启了自己的明朝生涯。 沉睡中的世界妈妈不知道,打的她都不认识的人已经上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来自准岳父深深的恶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金陵城外一路走来,熊楮墨心中怒火中烧,想着被拍黑砖的事情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金陵城去找李致和理论一番,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犯得上要我的性命吗? 他揉了揉肿胀的后脑勺,狠狠地把路边的土块踢飞,懊恼的说道:“老奥,不就是退个婚吗?李府为什么非得要我的性命?” 奥观海如临大敌连忙转身捂住了熊楮墨的嘴,冲着他只打眼色,待到那群杠夫走远了他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之后才压低嗓音神秘的说道:“熊公子,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事儿除了李家的核心人员,整个金陵城就是我跟王破瓢知道,就连白露姑娘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李府有人要害你。” 熊楮墨眉关紧锁,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真他娘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奥,你跟我这个当事人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直说就行。我都这熊样的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奥观海点了点头,双眼紧盯着熊楮墨的眼睛,一脸凝重的说道:“李府二小姐李灵犀未来要当皇后,是一个登州来的姓马的道士做法打卦说的。 马道士说他在登州见星空南部天生异象,由北向南一路寻来终于在金陵城李府发现了百鸟朝凤的气象,连着打了九卦,卦卦都是李府二小姐要当皇后的卦象,这都是王破瓢那晚去溜门撬锁的时候趴在李府书房房瓦上亲耳所听亲眼所见的。 熊公子,你这次明明是谋杀衙门却说是暴毙就草草结案,他们要是知道你没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劝你还是小心为妙。” 熊楮墨的鼻子都气歪了,据他所知崇祯终其一朝哪有姓李的皇后,单凭一个老道画的大饼就下狠手谋害自己的性命,这世交也太草率狠毒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哪。 “老奥,多谢了,你的消息真是一场及时雨,我会注意的。不过,这仇早晚得报。” 奥观海眼神中一阵迷茫,他觉得此刻眼前的熊楮墨跟坊间传言的弱智熊瞎子判若两人,那坚毅凛然的神情不怒自威,根本就不是那个因为被退婚而一夜之间传遍金陵城的笑谈。 他从熊楮墨的身上仿佛看到了昔日的自己,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欣赏色神色,抬起宽厚的手掌用力的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熊公子,世事多艰难,但是有些绝对不能丢,比如咱爷们的尊严。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救白露姑娘。 你记住,没有实力的愤怒是苍白无力的。你年纪轻轻,我劝你去参加科举,身上有了功名,你才能走得远,才有实力去保护你的亲人们。 相信我,科举绝对是一条捷径,要不天下的书生也不会前仆后继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了。 王破瓢正冲着咱们招手呢,大概那群杠夫等得不耐烦了。天色不晚了,聚宝门就在眼前,那些守门的兵丁可不讲道理,一会儿城门关了就进不去了,咱们快些走吧!” 熊楮墨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自己一定要在乱世到来之前积聚出足够自保的力量,“嗯,受教了,我记在心上了,多谢指点。请!” 言罢抬头与奥观海相视一笑,拔腿向前追去。 金陵城太平街李府,李致和端坐在书房之中听着心腹家丁李大胆儿的回报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直线。 坐在一旁的金牌杀手孔宁晃了晃手中十斤重的大铁砖,冷笑一声,“李员外,人都火化了,你的麻烦我也替你解决了,现在可以付钱了吧。我孔宁出手向来是一击必杀,后脑最弱,别说是那文弱书生就是武林高手挨我一砖他也得命丧当场。” 扫清了他女儿当皇后的最后一个障碍,李致和的心情美丽到了极点,笑的脸上横肉乱颤,把桌子上的银子推到了孔宁的面前,“是是是,你老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了因和尚的大弟子,从无失手,这五十两银子请笑纳!” 孔宁抬起头目光阴翳的扫了李致和一眼,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摇了摇头,“现在不是五十两了,是二百两,因为贵府小姐以后要当皇后,水涨船高了。 若是不给,嘿嘿衙门明天就机会知道此事,我反正是独来独往的惯了,李员外你家大业大的也搬不走,不想官司缠身吧?再说,一旦进了衙门没有个千八百两的,那些官老爷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你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李致和气的想骂娘,他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嘴贱跟一个杀手炫耀女儿要当皇后的事情,可看了看那忽上忽下的黑色铁砖心里直发毛,“他要是没死呢?” 孔宁发出一阵狂笑,把黝黑的铁砖往紫檀的桌子上一拍,“哈哈哈,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金牌杀手,咱这可是金字招牌,那小子要是活了,你尽管去找我,我便免费杀到他死为止。不过,恐怕现在他早就化成灰了,哈哈!” 临了被敲这么一笔,爱财如命的李致和一脸的愤恨和不甘,他不想跟这滚刀肉纠缠不清,更不想府上留这么一个危险分子,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拍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想不到堂堂金牌杀手竟然是如此反复之人,记住你说的话,拿着银票赶紧走人!” “嘿嘿,李员外,咱们彼此彼此!” 孔宁嚣张的拿起桌上的银票往怀里一塞,连告辞都没说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怒气冲天的李致和待到孔宁走远了跳脚骂了足有半刻钟,他刚要坐在椅子上中场休息片刻,便听外面一阵劈啪作响,满头大汗的心腹小厮李长富带着风声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魂不附体的说道:“老爷不好了,老也不好了,那熊楮墨根本就没死!” “什么?”李致和只觉得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一把攥住李长富的衣领,猩红的双眼激凸出眼眶,“你说什么?熊楮墨没有死?” 李长富被衣领勒的呼吸困难,连忙踮着脚尖说道:“千真万确,小的得了老爷的吩咐去聚宝门码头验货,亲眼见他进的城,那入殓的棺材都抬回来了。我一路跟他到棺材铺,老也不信可以去棺材铺打听!” 李致和勃然大怒,甩手对着李长富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去你妈的棺材铺,赶紧去把姓孔的给老子找回来!” 李长富原本是想来邀功的,心里别提多恨了,捂着红肿的脸心里直问候李致和的祖宗十八代,“哎哎哎,小的这就去!”说完转身飞速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鸡毛店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大概是安稳日子过久了,熊楮墨如同不知道自己正身处在危险之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迹,当他跟随奥观海和王破瓢来到金陵城外的火神庙的时候彻底的蒙蔽了。他没想到二人口中所说的火神庙竟然是一家客栈,确切的说是一家鸡毛店。 鸡毛店又称“鸡毛房”c“火房子”,顾名思义,就是用鸡毛来取暖的旅店。早先这种小店是养鸡户开的,他们在自家院内养了许多鸡,卖蛋之外,还可将鸡身上掉下来的羽毛垫在店内,给住店的穷人当被褥。后来,这样的小店生意红火,供不应求,便在许多城市推广开来,成为独立经营的旅店。 金陵城击鼓报暮,悠扬的钟声传遍了全城。外边的天色也渐渐地变黑,已经到了张灯的时刻。经过王破瓢的解释,熊楮墨这才所谓的“晨钟暮鼓”,并不是晨击钟c暮击鼓,而是指早晨先鸣钟,次击鼓,晚上则先击鼓,后鸣钟。 三个人往柜台前一站,奥观海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一脚,指了指他那油腻腻的靴子,“掏钱!” “咋又是我掏钱啊?”王破瓢欲哭无泪,“老奥你是属狗的啊,一直盯着太爷,我就藏了这么点儿钱还被你给发现了!” 熊楮墨觉得自己一直在受人照顾,刚要掏银子便被奥观海给死死地按住了,用眼神给制止了他的举动,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财不外露,这鸡毛店里三教九流的都有,熊公子还是小心的好。” 王破瓢看了看熊楮墨又看了看奥观海,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六个铜钱往柜台上一字排开,“认识你们太爷我算是倒了八辈血霉了,马冬梅,别找了!” 那叫马冬梅的肥胖女子手脚麻利的抓了三簸箕鸡毛,放在一条长木板上,“啪”的一下扔到了柜台上。 她抬起头一脸的不耐烦,指着王破瓢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找你奶奶个腿!看你这架势,不知道还以为是六两银子呢,王破瓢你一天不嘚瑟能死啊!” 王破瓢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借着端簸箕的机会偷偷的摸了一下马冬梅肥腻腻的手,留下一串浪笑,转身就冲着店内跑去。 “沃日你姥姥!”马冬梅追是来不及了,脱下鞋来冲着王破瓢就砸了过去,双手掐腰跳脚骂道:“王破瓢你个挨千刀的等着,等我爷们回来不进去捅烂了你的子!” 奥观海见怪不怪,憨憨一笑,用手杵了杵熊楮墨,“王破瓢就是这么贱,每天老板娘不骂他一顿他浑身不舒服睡不着觉。” 捡鞋回来的马冬梅见熊楮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熊楮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满脸堆笑,拱手抱拳说道:“见过见过,只是没见过马姑娘这么风华绝代的美女。在马姑娘抬头的那一刻,小生仿佛见到了故乡的名人贾玲,倍感亲切。” “切,少跟本姑娘套近乎!”马冬梅顿时笑逐颜开,满面桃花,“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油嘴滑舌的,等我卢哥哥回来有你好看的。”说完又往剩下的两个簸箕里添了一大把鸡毛。 熊楮墨道了一声谢,端起簸箕便跟奥观海往店里走去。 当他掀起棉门帘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望着眼前的景象,他愣住了。 无床c无椅c无桌c无被褥,只有一地鸡毛。他想过鸡毛店的条件不会太好,只是没想到简陋到了这般地步。 “鸡毛小店赛天堂,铺天盖地也平常!”奥观海端着簸箕苦笑一声,“熊公子,走吧!有个栖身之所就不错了,外边冰天雪地的半夜会冻死人的。” 最里面,躺在一堆鸡毛里的王破瓢看见了他俩,连忙招手道:“你俩墨迹啥呢,快些过来,再晚一会儿可就没有好位置了。” 熊楮墨总算是知道马冬梅为什么不进来了,因为这间小小的房间的地上人挨人足足躺了三十多个赤身裸体的男子,齐刷刷的背着门口的棉门帘。 他从来没有跟这么多白条男子共处一室,外边寒风刺骨,怀里的钱又是用来救人的,他只得硬着头皮,端着鸡毛踮着脚尖往里走了过去。 这短短的几米,他觉得比跨越南北半球都远。 王破瓢往外挪了挪,空出了快巴掌大小的地方,“知道你拉不下脸,太爷我给你占了个靠墙的位置。还愣着干什么,脱衣服睡觉啊?” 熊楮墨拉不下脸,支吾着就是不肯脱衣服,他实在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儿。 王破瓢让熊楮墨气的牙疼,“熊瞎子,你特么想站着睡一宿啊?你再犹豫一会儿这风水宝地可就没了,脱啊!这里边就你一个带把儿的你怕什么?” “啊?!”熊楮墨闻言是大惊失色,抬头望向了已经脱的一干二净的奥观海,果然他的下边也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老奥,你你你你也是” 他没想到明朝竟然还有黑人太监,这他娘的也是破天荒了,着实让他咂舌不已。 奥观海想起自己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那一个月就满腔怒火,想起自己的宝贝还挂在净身太监的房梁上没钱去赎更是火冒三丈。 他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重重的一脚,懊恼的说道:“提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恼火,遇人不淑啊。 我是不堪忍受葡萄牙人的折辱,从他们的船上逃出来的。当时人生地不熟的认识了王破瓢这个天杀的王八蛋,他说带我去吃饱饭,我便信了他的花言巧语。 谁知他带我进了宫,我稀里糊涂去金陵城里的紫禁城里喝了一顿酒,有酒有肉,我当时还高兴的不得了,哪知道里面有蒙汗药,醒来后便是这个样子了。” 屋里传来一阵哄笑,鸡毛漫天飞,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王破瓢做贼心虚,揉着自己的屁股蛋子嘴硬的说道:“你可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昆仑奴太监,是太爷我给了你名垂青史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再说我已经把公公给的二两银子净身钱还给你了。” 他一直没敢告诉奥观海其实那天主刀儿太监也全喝多了,怕自己被打死。 “去你大爷的!”奥观海把簸箕里的鸡毛一倒,愤恨的钻了进去,“我不要这名垂青史的机会,你把银子给我了还能长出来吗?” 熊楮墨没想到竟然还这种操作,他也是第一见到昆仑奴太监,环顾四周鸡毛下白茫茫壮观的一片,“我去,这也行?公公不应该是在宫里吗?那你们” 王破瓢满脸堆笑的向着奥观海的身旁凑了过去,“你知道个屁啊!我们都是自宫的,名额每年就那几个,想进宫也得选上啊?他倒是选上了,他不珍惜机会,他不去啊!” 熊楮墨算是明白了,屋里这几十位全都是想着先上车后买票混个事业编。结果悲剧了,弯道超车翻了车,全都被赶下来了。 “卧槽,合着你们都是自主择业啊!” “自主择业?”王破瓢枕着衣服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们过得那么自在呢,全金陵城的等着进宫的人都在这呢,为了争这火神庙我们没跟那帮乞丐们打仗。 算了算了,跟你扯这些干嘛。熊瞎子,你有这心思还是想想怎么筹钱吧。白姑娘二十五两卖的身,就她那副水灵的模样,老鸨子还指望着她赚钱呢,没有个一二百两你别想替她赎身。太爷睡了,你慢慢想吧!” 震耳欲聋的鼾声盖过了屋外呼啸的风声,熊楮墨一脸茫然的靠在墙边发呆,今夜朝里睡还是朝外睡实在是个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一年之计在于偷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翌日,和衣而睡的熊楮墨是被王破瓢推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除了王破瓢和奥观海已经没有人了。 王破瓢撇了撇嘴,上下打量了熊楮墨一下,“你这小没良心的还真有心思睡觉呢?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概是对二百两还没有什么概念吧?太爷我告诉你,金陵城现在二两银子一石米,这下你知道了吧?” “我去,一万多斤粮食,这么多?!”熊楮墨一脸的愕然,他知道明朝的一石相当于一百一十四斤,那码放在一起简直是一座山啊,可他想了一宿也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赚钱的方法。 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前,他想听一听这两位新朋友的建议。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额我能冒昧的问一句你们靠什么过活吗?” 奥观海双手抱在胸前,健硕的肌肉几乎要把衣服撑破,不屑地看了一眼王破瓢,“我是在聚宝门码头帮人卸货,凭自己的力气吃饭,不像某些人,不劳而获哼!” 熊楮墨摇了摇头,抗麻袋这活儿瘦弱的他显然是干不来的,顺着奥观海的目光一脸好奇的望向单薄的王破瓢,“额王大哥你又靠什么活着呢?” “奥黑子那是靠蛮力活着,老天爷可没给太爷那么好的身板儿。”王破瓢对于来自奥观海的蔑视全然不放在心上,往熊楮墨的跟前儿凑了凑,得意的说道:“一年之计在于偷!” 熊楮墨胸口一热好悬一口鲜血没喷出来,“我尼玛,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技术工种来,这个我更干不来了。” “我呸!”王破瓢翻了一个白眼儿,把胸脯拍的山响,“熊瞎子,你别门缝里看人,盗亦有道,太爷我只偷富人的。” 耿直的奥观海就看不惯王破瓢两眼直毛贼光的贼样儿,直接给他判了死刑,“偷富人也是偷!” 王破瓢气得头顶冒烟儿,摩拳擦掌的骂道:“嘿,奥黑子你可以侮辱太爷,但是你不能侮辱太爷的职业。” “得得,你们这对儿活宝可别掐了!”很明显王破瓢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小偷儿,熊楮墨捂着脸哭笑不得,“时候不早了,一天之计在于晨,赶紧上工去吧。也不知道白露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我得抓紧去给他报个平安。” 他心中一阵失落,看来这些正经儿的工作他是没有机会去干了,一个是来钱慢,一个是时间不允许,看来还真他娘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王破瓢抖了抖身上得鸡毛,嘱咐道:“白姑娘就在钞库街媚香楼,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老鸨子认钱不认人,看你是个雏儿,她十有八九会坐地起价,你往死里杀价一准儿没错。” 奥观海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聚宝门已经开了,熊公子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趁早给白姑娘报个平安去吧,免得白姑娘心灰意冷。晚上的房钱我来出,我去上工了!” 熊楮墨摸了摸鼻子,拱手抱拳惭愧的说道:“大恩不言谢,熊某日后定当涌泉相报,二位请便。” 心比天大还大的老板娘马冬梅早就出去逛早市去了,这鸡毛店里除了鸡毛还是鸡毛压根就没有能卖钱的东西,这金陵城也从来没听说偷鸡毛的。 关键这里是金陵城最大的贼窝子,几十个翻车的太监全是一年之计在于偷这块儿无形的金字招牌往外一戳,傻子才上这里来找不自在呢。 感恩戴德的送走了奥观海和王破瓢,熊楮墨一头扎进了空无一人的鸡毛店,鬼鬼祟祟的在屋里转起了圈来。 赢取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机会终于来了,他兴奋地踢了踢地上的鸡毛,把手放在嘴边压低着嗓音喊道:“老人家,出来吧!老人家,没有人了,您快出来吧!老人家,给个金手指啊先” “老人家!别闹,我知道您在这里快出来啦!老人家!?老人家” “老头!老东西!你个老不死的快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戒指总得给个吧?我屮艸芔茻,戒指不会也没有吧?真没有啊,我屮艸芔茻” 熊楮墨十指插进了头发里,脑袋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原主儿的记忆供他融合,啥也没有,简直坑的不能再坑了。 “非常规穿越啊!?我要投诉你们!” “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说又说不过那些士林老学究,干又干不过那些史上留名的实干家,没有金手指我特么怎么活着?怎么迎娶白富美?怎么走向人生巅峰?我特么还不如王破瓢呢,他至少还有偷一技之长呢!” 熊楮墨的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之中便传来一阵嗲嗲的萝莉音。 “叮叮,终于侦测到关键词“偷”,检测到宿主贼鸡儿色,我要偷遍全国女大学生宿舍系统上来就开启,开启成功!宿主你好,宿主再见!” “哎呦,我去,烫死我了!”熊楮墨觉得自己的胸口如同靠在了烧红的铁板上,痛的他一把扯开上身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咪咪变成了给里给气的粉红色。 “我尼玛,你杀了我吧,左胸上这粉红色的小猪佩奇究竟是咋回事?!” 他焦急的用口水揉搓了半天都觉得舒服了也没有掉色,脸上的表情就跟被哈士奇日了一样难看。稀里糊涂的成了拥有少女心的野汉子,换成谁也高兴不起来。 “老子遭受到了来自宅男的亿万吨的打击,这玩意儿怎么用啊?说实话,我还真想去女生宿舍偷东西呢,想想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嗡嗡他的脑海之中一阵暖流涌过,系统反手就把一份说明书甩到了他的脑子里。 熊楮墨闹心的低头一看那两个粉红色的咪咪分外的扎眼,现在好了,除了区分正反面,它们又有了新的用途。 “右边的摸热了就能进去偷东西,左边的摸热了是存储空间,咒语是妈妈咪呀,上到985c211下到高职院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咱偷不到,一天一次偷多偷少全随缘。 试偷一个月,不收任何费用。ps:本系统坚决不接受差评,宿主你好,宿主再见!” “我总觉得你个狗日的在骗我!” 熊楮墨心中一亿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将信将疑的揉搓着自己右边的胸脯子,手速越来越快,当他感觉到热的时候没节操的大喊一声:“妈妈咪呀!” 他的左手竟然神奇的穿过了自己的右胸,一行飞速跳转的数字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咋还有倒计时啊?” “这是半瓶二锅头!我去,这是哪家大学,女生也好整两口啊?!” 时间宝贵,来不及惊讶,那边的情况看是看不见的反正是挺乱的,他感觉自己的左手在一个柜子里闭着眼一阵瞎划拉,扯起一个最大的东西便扯了过来。 熊楮墨看着手里攥着的假手吓了一大跳,要不是见过这种整蛊玩具他早就把它给甩出去了,“卖麻批,我感受到了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深深的恶意,哪家大学的娘们儿玩的这么嗨啊!” “净给用不到的东西,抓个黑色的裤袜也是好的,就是不干别的,打个劫什么的也能用到啊,我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啊?” 假手里面灌满了番茄酱,也不知道那女生原本想吓唬谁,没吃饭的熊楮墨嘬了一大口。 就在熊楮墨打算把假手里面的番茄酱喝干了扔掉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诶,我可以用这玩意儿吓唬老鸨子。哈哈,我简直是个天才没少年啊!” 他手脚麻利的装扮好后,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冲着钞库街的方向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初探媚香楼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瓦蓝的天空直晃得人眼晕,熊楮墨笑着掸了掸身上的鸡毛,饶是走马观花,金陵城这座百万人口级别的城池繁华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发自肺腑的赞叹不已。 穿过聚宝门,顺着英府街往前走,过了大有坊往前便是钞库街。钞库街位于秦淮河南岸,东北起文德桥,西南至武定桥,整条大街热闹非凡。 熊楮墨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服务场所,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不愧是金陵城的精华所在,好他娘的一条繁荣昌盛的秦淮河啊!这要是一家一家的睡起来,啧啧” 他站在一处高台上原本想找寻媚香楼,谁知却在秦淮河的北岸发现了气势恢宏的江南贡院。 他会心一笑,看来古今都一个揍性的,大学附近也有很多你懂得的时租房。 熊楮墨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古朴的街道,邻里之间特别有亲切感,尤其是夏天傍晚天热了大家都会出来巷子口吹吹风,聊聊天,关键是人与人之间不冷漠,每当有人走过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热情的邀请你去屋里玩会儿。 出神的望着眼前的街道,他特别怀念过去每月拿出一半的工资去这种生活气息浓厚的街巷扶贫的日子。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发誓要发愤图强努力挣钱,睡最漂亮的小姐姐。 大概看清了媚香楼的位置,熊楮墨一脸猥琐的从高处下来,向着媚香楼的方向走去。 尽管傍晚之后的夜场才是一天真正的开始,可古人也知道服务行业拼的就是个服务意识,早有大茶壶们把自家姑娘的画像悬挂在门口招揽顾客,这着实让熊楮墨大开眼界,实在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群这样的古人。 媚香楼是有名的烟花欢场,熊楮墨掐着腰看了看门口的招牌,上面有一张花红五十两求曲儿的告示,眼睛一眯撕下来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这简直是上门送钱呐!别的不行,脍炙人口的歌曲还不是张嘴就来。 正在门口打瞌睡的大茶壶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迎了上来,大清早的逛窑子还真是少见。 “爷,咱这楼里人来人往,请赎小的眼拙,您要是有相好的姑娘告诉小的,小的头前带路便是。” 熊楮墨看都没有看大茶壶,眉头一皱,无比嚣张的说道:“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大茶壶看着痞里痞气的熊楮墨吓了一跳,这位还真他娘的是重口味,放着小姑娘不点,竟然喜欢半老徐娘。 “啊!?这位爷大清早的您别开玩笑,我们老板娘不接客!” 熊楮墨上去左右开弓就是俩大嘴巴子,“滚犊子,臭贫什么,赶紧叫你老板娘出来!” “这位爷您怎么打人呢?”大茶壶捂着脸实在吃不透熊楮墨的来路,看着他穿着打扮穷酸至极,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儿,可偏偏神情又嚣张至极根本就不像装的,从他的眼睛里丝毫看不出穷人眼神中的那丝嗫喏。 熊楮墨扬了扬蒲扇大小的巴掌作势要打,那大茶壶眼珠一转,自作聪明的把他当成了乔装打扮的官二代, “小的这就去叫,您老稍安勿躁!” 大茶壶手忙脚乱的跑到后院,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冲着刚梳洗打扮完的老鸨子徐少芳焦急的说道:“徐妈妈你快去前厅看看吧,来了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男子,什么也不说上来就给小的俩大嘴巴子,我的脸都肿了。看着像是哪家老爷的公子,怕是哪家对头顾来找茬的。” 徐少芳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眼珠一转,冲着大茶壶招了招手,“有备无患,你去把姑娘们都叫来跟老娘一起去会会那公子。要是个银枪蜡头,哼哼,敢来我媚香楼闹事儿,老娘不活剥了他!” 熊楮墨正在前厅等的无聊,突然一阵娇笑传来,抬头一看只见上身穿鹅黄色棉袄外配织金银鼠皮比肩褂,下穿葱黄绫棉裙的风韵犹存的徐少芳莲步轻移走在前部,率领一群花红柳绿的女子走来。 整个大厅当时便姹紫嫣红,花红柳绿起来。尤其是其中一位妙龄女子长得酷似宅男女神林志玲,那高挑的身材熊楮墨的眼睛都看直了,他仿佛听到了那嗲嗲的让人血糖往上直窜的声音,他的小熊情不自禁的打起挺来。 徐少芳凤眼含春,嘴角含笑,挥了挥手中的香帕迎了上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熊楮墨觉得自己就跟在选美现场一样,他每一个都喜欢,每一个都想深情的抱一抱。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神色恢复了冷清,上下打量了徐少芳一番,“这并不出彩的颜色穿在徐妈妈身上是恰到好处,既衬托出你的贵气又不失端庄娴雅的气质。” 由不得徐少芳客气,熊楮墨用手一指那个酷似林志玲怀抱琵琶的女子,话锋一转,“那个梳着辫子的女子多少钱一晚?” 徐少芳胸口一热,好悬一口鲜血没有喷出来。她大跌眼镜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单刀直入,这么直白的汉子了。 “额公子好眼光,那姑娘芳名叫李香君,是我们媚香楼的头牌,二十两一晚,卖艺不卖身。” “啥!?她就是李香君?”这次轮到熊楮墨吃惊了,他激动的冲着李香君望了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遇到了大名鼎鼎的秦淮八艳之一。 徐少芳嘴角含笑,冲着熊楮墨不无得意的说道:“如假包换,不过我们家香君可不是什么人都陪的。敢问公子清晨拜访有何贵干啊?” 熊楮墨晃了晃手中的告示,“我是来领花红的,徐妈妈听听我这曲儿可入得了您的耳朵?”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送曲儿的,我还当是哪路神仙呢!可累死老娘了,要不是看你是个美男子,老娘非得叫人揍你一顿!” 徐少芳一听是来揭榜的神情登时冷了下来,她看熊楮墨也不像有文化的人,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怕不耐烦的说道:“这是我们家香君求曲儿是参加上元节的花魁大赛用的,可不是什么陈词滥调都能选的上的,城中的青年才俊都踏破我媚香楼的门槛儿了,没有一个入得了耳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大茶壶则是一脸愤恨的望向熊楮墨,后悔刚才没有当场抽回来了,恶狠狠地瞪着他咒骂道:“弹你麻辣隔壁啊,别说作曲了,你这熊样的要是会弹琴我就把桌子吃了!” 徐少芳蔑视的看了一眼熊楮墨,看他一身寒酸落魄相,身上还一股子鸡屎味儿,心里愈发的瞧不上他了,若不是迎门头客早就把他给打个半死了。 “啧啧啧,我们姑娘求得可是琵琶曲儿,我看呐,这事儿还就得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侯公子出手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扛得起来的。” 熊楮墨见徐少芳连“公子”心里暗骂道:“还真他娘的是狗眼看人低,老子还没唱呢,你怎么就知道我唱不好!” 徐少芳见熊楮墨好不识趣儿,坐在那里跟个大爷一样根本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中的火苗直往上窜。 “哼,白白浪费老娘这么大的阵仗,赶紧滚蛋吧!你要说你会弹棉花老娘信,你要是会弹曲儿老娘从你裤裆里钻过去!” 花红柳绿的姑娘们闻言一阵哄笑,她们也觉得熊楮墨十有八九是个招摇撞骗之人,指着他叽叽喳喳的调笑起来。 “世人皆知李姐姐丝竹琵琶c诗词音律无一不通,尤擅琵琶,他这简直是班门弄斧!” “年纪轻轻你学什么不好,学骗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快走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长没长会弹琴的手自己不知道吗?” “哈哈,你们快看,他的衣摆上还有根儿花色的鸡毛呢,好滑稽哦!” “他要会弹琵琶,我把琴吃了!” “我也吃!” “我也吃!” “我也吃,哈哈!” 熊楮墨的肺都要气炸,强压心中的怒火,“耽误不了多久,喜不喜欢诸位一听便知!” 说着便挤到了小姐姐们中间,冲着李香君深施一礼,“姑娘可否把琵琶借给在下一用?” 二八妙龄的李香君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美颜如玉,面如朗月的美男子,那隐隐约约的须根,成熟之中夹杂着一丝天生的忧郁气质,简直帅的一塌糊涂。 好一个翩翩公子,她要是晚生几百年,一定会说这就是吴彦祖啊。 看着熊眼前垂首行抱拳礼的熊楮墨,李香君的少女心已是噗噗直跳,把琵琶轻轻地往前一送,媚眼如丝的说道:“公子,请便!” 但愿不是一个绣花枕头,要是有真才实学,人品端正,倒是一个托付终身的好人选。 “谢谢!” 熊楮墨冲着李香君浅浅一笑,接过琵琶,单手扯过一把椅子直面大厅背对众人,神情凛然的端坐当场。 但见他抱住琵琶,右手五指上下翻飞,弦上千军横扫,一阵金戈铁马声骤然响起。 当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李香君秀眉紧蹙倒吸一口凉气,当即便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十面埋伏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少芳被严重吓一跳,蹭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这也太好听了! 人嘶马鸣c刀戈互击交织起伏,震撼人心。先用“划c排c弹c排”交替弹法,后用拼双弦c推拉等技法,将音乐推向高潮。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穷酸书生,这分明就是个不世出的高手啊! 在场众人闻曲无一不目瞪口呆,那群烟花女子们全都听傻了,眼前这穷酸书生顿时被惊为天人。 就连不懂音乐的大茶壶也直听得头皮发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瘦弱的手指竟然能迸发出裂石穿云之声。 李香君在琵琶上的造诣颇深,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情不自禁的挤到了大厅之上。 熊楮墨手速越来越快,什么是银瓶炸裂?什么是珠落玉盘?这便是银瓶炸裂!这便是珠落玉盘! 李香君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莲步轻移诗兴大发,此情此景不朗诵白乐天的《琵琶行》更待何时,激动地诵道: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李香君这一奇女子爱才不爱财,一个是穷酸书生,一个是媚香头牌,气势磅礴c高昂激越的乐曲迅速的拉近了二人的关系,熊楮墨在他的心里也不似方才那般讨厌起来。 熊楮墨心无旁骛继续演奏,一心扑在琵琶上,虽不是大师却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郭德纲,德刚,德刚,德刚德刚,刚,刚,刚,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曲奏罢,李香君的小嘴巴猛然张成了一个圆嘟嘟的一型,快步上前惊讶的说道:“先生,此曲似汤琵琶汤应曾的《楚汉》可又不同,个中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先生琴声中能听出屋瓦飞掀声c金鼓猛击声c剑弩交击声c人嘶马鸣声乐曲激烈,震撼人心,敢问先生可是军旅出身?” 熊楮墨连眼睛都没有睁只听李香君的声音就可以看到她激动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就是个穷书生,落魄的穷书生。” 李香君掩面轻笑,只当熊楮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好奇的像个小学生,“小女子对琵琶也颇有研究,那么敢为现在弹奏此曲之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此曲又唤何名呢?” 熊楮墨张嘴就想说:“龙门客栈,公公来人!”转念想到古人十有八九听不懂。 “我就是魔礼海,魔礼海现在就是我!这曲子名叫《十面埋伏》!” 言罢他觉得自己这伪大师装的也差不多了,缓缓地睁开了眼。当他看清李香君的长相的时候,胸口宛若被攻城锤给狠狠地锤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燥了起来,只要一个火星他就能燃烧。 乌发入漆,肌肤如玉,丽若春梅绽雪,神若秋蕙披霜,那嘴角含笑的模样把调皮和可爱表现的淋漓尽致。他现在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这样的青春靓丽的美女,要是能摸上一摸香君,我愿意为你坐三年爱情的牢!” 李香君用香帕轻掩樱桃小口,捂着肚子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先生好生幽默,《西游记中》的魔礼海,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近的距离,李香君吐气如兰,一阵丝滑的热流划过熊楮墨的脸庞,说话的声音如同山泉一般清甜甘醇,让人一听之下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熊楮墨整个人都要酥了。 李香君妙目一转,贝齿轻启,俏皮的说道:“不过这《十面埋伏》曲名再贴切不过了,楚霸王被汉军围困,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主角儿是汉军和汉高祖刘邦,妙啊!着实妙啊!” 熊楮墨没想到眼前二八年华的李香君小小年纪不仅生的国色天香内里更是不凡,初听之下竟然一语道破个中玄机直指根源所在,不愧是日后的秦淮八艳之一,果真是触类旁通,冰雪聪明。 “姑娘好生厉害,初听之下竟然能直指要害,在下佩服!熊某不才,让诸位见笑了!” 李香君回眸浅笑,“姐姐妹妹们,这媚香楼的琵琶怕是不够你们吃哦!” 熊楮墨想起方才的风言风语就来气,冲着徐少芳意味深长的一笑,右腿跨在凳子上撩了撩自己的衣襟,嚣张的说道:“徐妈妈” 这时候已有三三两两的过夜的客人围了过来,他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做人要讲诚信!” “对,吃桌子的吃桌子,吃琵琶的吃琵琶!哈哈,徐妈妈就厉害了,钻裤裆,哈哈!” “去去去,你懂什么,徐妈妈这是要效仿古人韩信,哈哈!” 大茶壶看了看熊楮墨,又看了看眼前那半人高的紫檀桌子,别说一面桌子了,就是半条桌子腿也吃不下去啊,吓得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炉子上的水方才就开了,小的必须得去看看了!” 徐少芳憋得满脸通红,上前狠狠的拧了李香君一把,悄声埋怨道:“你这死丫头妈妈白疼你了,你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知道知会妈妈一声,害得我当众出糗。” 钻裤裆是不可能的,否则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同行的唾沫星子就能砸死她。 徐少芳上下打量着熊楮墨,心中暗道:“他即使是有备而来,能做这么一个质量上乘的曲儿已经实属难能可贵,肯定不会再出一个上乘佳作的,我再限定乐器为琵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新曲儿给他做。 老娘得从这上面找回面子来,你让老娘下不来台,老娘也定让你下不来台,老娘让你既作词又作曲! 哼哼,今日过后,老娘再让人替你把这丑事儿大肆宣传,日后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在金陵城混了!” 想到这里徐少芳挥舞着手帕冲着熊楮墨福了福,满面春风的胡搅蛮缠道:“公子,妈妈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您多担待!公子的《十面埋伏》虽有不同却也与琵琶曲《楚汉》有千丝万缕的机会,若是能当场创作一首前人未有的琵琶词曲,妈妈我愿意再奉上纹银五十两,如何?” 李香君秀眉紧蹙,就是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在场也不敢接下这个挑战,拉了拉徐少芳的衣袖,不满的说道:“妈妈,你有些强人所难了。常人作曲哪一个不是数月半载,哪有让人当场作曲的。” 她心中暗暗为熊楮墨这个穷酸书生捏了一把汗,花魁大赛上经她手一弹《十面埋伏》定会惊艳全场,连带着他也会声名鹊起,他的生活肯定会有所改观。 只是这穷酸书生分明没看出这是个圈套,他若是接下徐少芳的挑战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做不出来大好前途可就夭折在当场了。五十两的花红买他的锦绣前途,这买卖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在场明事理的人当场便听出徐少芳这是要毁熊楮墨,纷纷替他捏了一把汗。熊楮墨所奏之曲分明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她强词夺理一说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事情,这老鸨子眼里只有钱果真是毫无道德道义之人。 徐少芳见熊楮墨沉默半天无语,心中得意至极,眼神之中满是挑衅之色,“公子不要勉强哦,我劝你还是拿着银子走人吧!” 谁知熊楮墨狂笑一声,他正愁没地儿筹银子替丫鬟白露赎身呢,一撸衣袖剑眉横竖,“哼哼,求之不得,我有何不敢!单作曲对我来说简直毫无挑战性,李姑娘貌美如仙,且看我词曲一并奉送!” 都这个节骨眼儿还不忘撩妹,徐少芳被熊楮墨的自大气的双眉直跳,一拍桌角,狞笑一声,“好小子,好狂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快让妈妈和在场的诸位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这等狂妄的本事!” 当场作词?当场作曲?这人疯了吧?惜才的李香君闻言大惊失色,一脸关切的问道:“啊!?公子,你果真要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笑傲江湖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熊楮墨含笑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胸有成竹的说道:“姑娘不用担心,这里面就是个杂货铺,要啥有啥。词曲,张嘴就来!只是此曲在马背上演绎最佳,在场的诸位可有马匹相借?” “咿!?”李香君双眸似水朱唇轻启,熊楮墨的举动总是给她惊奇,“小女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在马背上演奏琵琶的,真的可以吗?” 熊楮墨一脸认真的说道:“当然可以,在古时,琵琶是胡人骑在马上演奏的乐器,彰显的是游牧民族的彪悍与粗放。引入汉族后,琵琶才被用来慢拨丝弦诉衷情的。 总而言之,琵琶是亦侠亦媚c可柔可刚的乐器,意象何如,全凭拨弦之人的一双手。” 慷锵优美的琵琶声吸引了很多人在媚香楼的门口驻足观看,就连附近青楼留宿的人们也不辞一夜的辛劳赶了过来。 一位侠客打扮的人出现在门前,他已经观察多时了,挤过人群爽朗的说道:“马在下给公子牵过来了,就用在下的马吧!” 话音刚落一阵骏马嘶鸣之声传来,但见一匹全身深紫,鬃毛油黑,四蹄白如霜雪,肩上正中也有一片白色皓月的骏马出现在了媚香楼的门口,那高大健壮的身躯足足让大厅里的光都暗淡起来。 熊楮墨望着眼前高大的骏马神情为之一振,忍不住击节赞叹,“好马儿!好马儿!好一匹威武骏马!多谢!” 那马似乎听懂了熊楮墨的言语,竟然引颈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四蹄得意的弄出一阵哒哒声。 李香君的嘴巴都张成了一型,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骏马,“它它它在笑哎!” 那大汉对骏马的举动颇感意外,抱剑颔首一笑,“此马通人性的,它喜欢你!待会在下受人所托还要去找寻一人,公子,请!” 徐少芳磕了磕烟袋锅子,眉头一挑,望着熊楮墨心中一阵奸笑,就是没人借给你马他也要找一头马来让他出丑,暗道:“你这是自讨苦吃,一个瘦弱的书生还要骑马,笑话,就你那小身板子恐怕连马都上不去吧,你就等着出丑吧!” 熊楮墨也不客气,把脸轻轻的靠在马颈之上,满是爱意的用手抚摸着光滑的马背轻轻地拍了拍,“马兄,得罪了!” 说罢右脚一踩马镫,瘦弱的身躯蹭的一下拔地而起一个鹞子翻身漂亮的落在马背之上。 “好!” “好!” “好!” 周围的人见此忍不住拍手叫好,一时之间掌声雷动! 抱剑侠客抬了抬斗笠,赞叹道:“好俊的身手!” 李香君眼睛瞪的溜圆,可爱的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小声嘀咕道:“还说自己不是军旅出身呢,你个大骗子,那群比你强壮的书生连马都上不去,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徐少芳含着烟袋嘴儿傻眼了,这他娘的也行,穷文富武,他可是个穷酸书生,哪有钱去练习骑马? 李香君莲步轻移,踮着脚尖来到骏马边,仰望着熊楮墨伸出了手,关切地说道:“这是小女子的铜指甲,公子已经演奏一曲了,莫要弄伤了手指。” 熊楮墨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颔首道谢,“多谢姑娘!” 周围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纷沓而至,那可是李香君用过的指套,上面沾染着她的气息,他们特恨自己怎么就不会作曲写词呢,那样那个得到美人眷顾的人就会是自己。 对于李香君他们可是翘首以盼了很多年了,名动金陵李香君连梳拢仪式都没有办,不会就这么被一个穷书生给拐带跑了吧? 就连正在疯狂追求李香君的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都没能得到过她的垂青,更何况是跟他共用一物了。 熊楮墨可没想到自己一瞬间就成了全城男人们的公敌了,他坐在马背上目光深邃,神情高远,连缰绳牵都没牵,抱着琵琶一副大老爷们豁出去的架势。 徐少芳见熊楮墨竟然嚣张的连缰绳都没拉,立即在心底默默地诅咒一会儿马惊了一定要摔死他。 熊楮墨目一脸的冷毅,右手划过琵琶琴声骤然响起,“欲饮琵琶马上催”之境顿现,宛若出征的号角。 “歌曲的名字《笑傲江湖》,献丑了!” “等等等等” 在乐器上流连欢场的人们大都识货,熊楮墨一起范儿就知道是真弹的高手。他们也不是什么老学究,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合不合曲牌的老黄历,只要好听,管他呢! 世界为之一静,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丝杂音打断了他的演奏。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琵琶歌声一响,瞬间就把人拉到了那个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江湖。 宫商角徵羽,羽徵角宫商,婉转动听,声色悠扬。 熊楮墨坐在马背之上,他那粗糙的烟酒嗓无遮无拦狂妄至极,就像黄土高原上的雄风,肆无忌惮往人脸上胡乱的拍,却顿显江湖真味。 李香君眼中满是震撼,弦上千军横扫,如苍龙出水,穿林越野,歌声刺破天际直抵九霄。 “琵琶”二字中的“珏”意为“二玉相碰,发出悦耳碰击声,这才是琵琶啊! 抱剑侠客虬须直竖,他只觉得熊楮墨的歌声让他胸中浊气荡尽,五脏六腑热血沸腾,“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好词!好曲!” 熊楮墨双眼紧闭完全陶醉在了歌声之中,那颇有灵性的马似乎也听懂了歌曲之中的立意,激动的在大街上小跑了起来,对于此他是全然不知。 琵琶声传遍了整条钞库街,围观的人们越聚越多却自觉地为熊楮墨的马让出了一条路,没有人愿意打断这个陶醉的歌者,那沧桑的声音和慷锵的琵琶声直抵灵魂,实在是太好听了。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 熊楮墨的马来回的跑,人们就往返的追,生怕错过了一个音节。 曲牌都翻来覆去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无曲无牌的词,太新鲜了,太少有了。 那种冲击感,就如同当年人们第一次听见邓丽君的歌声一般。 早起的客人们一脸羡慕的看着高头大马上熊楮墨,望着他那上下翻飞的手指直咽唾沫。 “这琵琶烫手啊!” “啊这琵琶烫手!啊烫!烫烫烫!啊!!” “他是琵琶精的后代吧!” “啧啧啧,啥时候我的中指可以像他的大拇指一样,我就无敌了!那样” 大茶壶不知道何时挤到了这帮人身后,一脸好奇的问道:“他的琵琶烫吗?一会儿不见他的手哆嗦的这么厉害了?” 背后一记无影脚顿时把他掀翻在地,愤怒的人群把他拉到后面就是一顿爆揍。艺术怎么能亵渎呢! 当最后一个音符停下来的时候,熊楮墨抱着琵琶恰好停在媚香楼的门口。 骏马的四蹄踏在原位,一丝一厘都不差,既是终点又是。李香君一脸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熊楮墨,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直呼潇洒。 那歌声气势浑莽,侠骨柔肠,豪气干云,血性,气魄全在其中,绕梁不绝。 徐少芳嘴里叼着早就熄灭的烟袋锅子,震恐的抬头望着马背之上的熊楮墨,她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眼前这位穷酸的书生。 “你你公子究竟是干什么的?” 熊楮墨飞身下马,冲着李香君弯腰道谢,毕恭毕敬的把琵琶还给了她,身上高冷气质全无,笑道:“多谢姑娘,真是一把好琵琶,增色增艳!” 说罢抄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青色钱袋,冲着徐少芳挑了挑眉毛,“我是民乐专业的流浪歌手,一百两,谢了!” 熊楮墨把马还给抱剑侠客,脸上尽是友善之色,弯腰道谢,“多谢壮士仗义出头,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请你喝酒!” 抱剑侠客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听君一曲荡尽胸中浊气,这词曲在下记住了,这便是最好的谢资。 熊楮墨,好名字!在下甘凤池,单凭一曲已将公子引为知己。恕有要事在身恕不能赴宴,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熊楮墨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古人行侠义果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无奈的抱拳说道:“甘兄,山高水远,咱们江湖再见!” 甘凤池飞身上马,冲着熊楮墨拱手抱拳,转身一脸焦急的向着多宝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徐少芳搜肠刮肚也没找到熊楮墨说的那几个生涩词语,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媚香楼本就是信息四通八达之地啊?怎么会呢? “公公公公子,民乐?专业?流浪歌手?什么意思?” 熊楮墨转身来到大厅,摆了摆手,一脸促狭的笑道:“哎,徐妈妈不用想了,这些先放在一边。我找您另有要事相商,在下要从媚香楼赎个人,您看怎么样?” “赎人?”徐少芳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旋即大惊失色,看了一眼李香君用高八度的嗓音尖声惊叫道:“公子要替谁赎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就是这么狠的汉子 小÷说c网 】,♂小÷说c网 】, 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王李香君的身上望去,羡慕的c嫉妒的c绝望的c起哄的 徐少芳心惊肉跳的如同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刑犯,眼前这人实在是看不透他的深浅,他若是执意要提李香君赎身,岂不是要了我的亲命?数十年的心血岂不是付之东流? 李香君香扇掩面心如鹿撞羞的脖颈通红,看都不敢看熊楮墨一眼,眼里先是迸射出惊喜,继而夹杂着惊疑,心道:“这会不会太快了?” 熊楮墨哪知女儿心事,摸了摸刚刚换好的左手,对于这一刻他早已期待多时,不假思索的说道:“白露!” 徐少芳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一听不是李香君她是大舒一口气,“四百两,白露姑娘生的国色天香,昨天便有两个客人要为她办梳拢仪式呢!”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社会道德和公德心,眼里只有钱,什么亲情和友情在她们眼里都是不复存在的,索性狮子大开口,一口气儿把十几年的钱都要出来了。 “你抢钱啊!”熊楮墨“啪”的一下把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戳在了桌子上,眉头紧皱,“二十五两卖的身,四百两赎身,两日不到的时间就是放羊羔息的也没有徐妈妈这么狠吧?” 媚香楼的姑娘们一阵嘈杂,呼啦十几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打手围拢在了徐少芳的四周。 刚才还在哆嗦的徐少芳底气登时足了,可她实在是看不透熊楮墨的深浅,咬了咬牙说道:“公子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进了我们媚香楼哪有清白着身子出去的。白露姑娘现在可还是清白之身,我给您交个底,最少不能低于二百两,否则同行们会戳拦我的脊梁骨的。” 熊楮墨连眼睛眨都没眨一下,王破瓢和奥观海给他凑了七两银子,加上杂七杂八退掉的钱恰好二十两,再加上刚才做曲得到的一百两,他现在身上总共有一百二十两。 他把身上所有的银子“哗啦”一下全都丢到了桌子上,“好,快人快语,痛快!这是一百二十两,妈妈先收着?” 徐少芳狐疑的看着熊楮墨,她实在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皱眉问道:“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说好的可是二百两,这还差着八十两呢。” 熊楮墨扬了扬自己的左手,痞里痞气的说道:“徐妈妈,您看我这五根儿修长漂亮的手指头值多少?” 徐少芳望了眼桌子上那明晃晃的匕首,打死她也不信眼前瘦弱不堪的书生敢自断手指,挑眉笑道:“别人的五根儿手指头在赌场里也就是值个两个,公子凭借方才的琴艺在妈妈眼里最少也得值五十两。” “好嘞,妈妈看好了!” 熊楮墨提起匕首划下巴掌大的衣襟铺在了桌子上,撸起袖子“啪啪啪”砍瓜切菜一般就剁下了小指c无名指c食指三根手指头,根本就不给在场的诸位喘息的机会。 “啊?!”徐少芳吓得脸色煞白,发出一声惊呼,向后连退三步,身形一软好悬没跌落当场。 “这么狠?!” 那群凶神恶煞的打手们目瞪口呆看着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熊楮墨彻底的傻眼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吓得面如土灰大气都不敢出。 熊楮墨伸着中指和大拇指对着徐少芳扬了扬,那姿势特别的像国骂,“徐妈妈,还差多少?” 场面太血腥,徐少芳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还还差五五十两” 熊楮墨挥刀便砍,“咔嚓”一声一根齐根儿斩下的大拇指跌落在了衣襟之上,“徐妈妈,你再看,还差多少?” 徐少芳的牙齿直打颤,她见过不怕死的可没见过不要命的,“还还还还差四四四十两” 熊楮墨冲着徐少芳晃了晃中指,低头舔了舔创口,嘴唇顿时一片猩红,露着血淋淋的红牙狰狞无比的说道:“徐妈妈,看好了,这是最后一根儿了!” 徐少芳吓得都翻白眼儿了,旁边的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去掐她的人中。 媚香楼的姑娘们接二连三的昏倒一片,大厅里乱的如同正在讨价还价的菜市场一般。 这场面真是太他娘的血腥了,比法场上砍头的还刺激呢,那就一下,他这五下。 “啊!?又砍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他额头上连汗珠都没有冒吗?” “真狠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人,切自己的手指头跟剁萝卜一样!” “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真爷们儿!” “十指连心,那可是五根儿手指头,真他娘的狠,我是来不了!” “啊!?是我瞎了吗?他竟然在笑!?” “不疼吗!?他还是人吗?” 熊楮墨根本就不理会人们的议论纷纷,他转身举着光秃秃的左手往前走了一步,那群凶神恶煞的打手们如同老鼠见了猫,扔下刚苏醒过来的徐少芳“呼啦”一下便往后四散开去。 他看着那群打手一脸的邪笑,舔了舔光秃秃的左手来到了徐少芳的跟前儿,弯腰蹲在了地上故意把光秃秃的左手在徐少芳的眼前晃来晃去。 “哎,徐妈妈,还欠您多少?跟您打个商量,别坏了规矩,余下的三十两我把手” 刚苏醒过来的徐少芳睁眼就是血腥的不能再血腥的场面,看着正在从五个手指根部往嘴里嘬血的熊楮墨,如同见到了传说中的地狱恶鬼,吓得“哇”的一下是又吐又哭往旁边直挪,可偏偏自己的腿如同灌铅一般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中五味陈呆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李香君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神情一恍惚外面的场景已是天翻地覆。 熊楮墨用右手擦了擦嘴角,转身大大咧咧的说道:“没什么,我要替白露赎身,还差徐妈妈三十两银子。” 花容失色的李香君看着熊楮墨光秃秃的左手心痛的眼泪直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起自己的手帕就替他包扎了起来,啜泣道:“我给,我给,剩下的三十两我给徐妈妈,公子你这是何苦来的呢!” 熊楮墨心中一阵感动,愧疚的说道:“没事的,姑娘不用担心,穷人多命硬,挨个三天两天的便好了,我回去自由法儿把他接上。白姑娘对我恩比山高,非赎不可的。” “这掉下来的手指头哪有再长上的道理。”李香君哭的梨花带雨,只当熊楮墨安慰自己,抬起头哦用泪汪汪的双眼望着他动情的说道:“公子真是个痴人,白妹妹好福气,若是有人肯对小女子这样,我定矢志不渝。” 徐少芳趁机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是一秒也不想见到熊楮墨这个恶魔,扶着桌子抄起一个茶壶便冲着探头探脑大茶壶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你还他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白姑娘,要死啊!” “哎呦!烫死我了!小的这就去!”大茶壶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脸一溜烟儿便往后院跑去。 少倾片刻,大茶壶捂着红肿的脸带着一脸茫然的白露出来了,她根本就没看见熊楮墨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徐少芳的面前,一边替她清理身上的污物一边一脸惶恐的问道:“徐妈妈,我做错什么了吗?求求您,您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您千万别再把我卖了!” 熊楮墨直勾勾的望向近在眼前的白鹭,英气的剑眉,性感的嘴唇,五官精致到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天仙下凡? 一对英气的平直眉让白露又美又帅,放到现在一定是“天仙攻”无误了! 就在这种可攻可守,可柔可媚的美之下,白露的美很大气,不经雕饰而浑然天成,自然纯真。妖媚中不失优雅,优雅中不失东方女性的美。 熊楮墨咽了一口口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这分明就是王祖贤啊! 这丫鬟,赚大发了! 他侧首看了眼身旁的李香君,小声嘀咕道:“难道现在仙女下凡不要钱了吗?” 李香君闻言涨红了脸,她这才发现自己离熊楮墨太近了,可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魅力,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亲近。 熊楮墨发现了李香君的异样,见她从脸颊c耳朵c脖颈c手指羞得通红,冲着她促狭的一笑。 双腮绯红的李香君腼腆一笑,吐气如兰,声若蚊蝇的说道:“那指套送给公子了!”说罢不待熊楮墨道谢,连忙莲步轻移逃也似的转身离去。 熊楮墨望着李香君的背影笑着咳嗽了一声,转身面向白露摇头晃脑的朗声说道:“咳,咳!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白露闻听熟悉的声音神情一怔,原本上下翻飞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她缓缓地转过了身,捂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厅正中央的熊楮墨。 “公公” 熊楮墨张开双臂,暖暖地笑道:“不是公公,是公子!露儿,我来接你了!” 白露揉了揉眼睛,确认那不是幻觉,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捂着嘴哭的撕心裂肺。 她一边哭一边冲到熊楮墨的怀抱里,对着他一顿撕咬和捶打。 “露儿就知道公子死不了,你怎么才来,害得露儿的眼睛都哭肿了! 这里有吃有喝的,每天都能吃半饱,谁惜得跟你走啊!呜呜呜呜呜呜 你个天杀的熊楮墨,你怎么才来啊,咬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 熊楮墨抬起右手龇牙咧嘴揉了揉被白露咬的红肿的左肩,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一脸无辜的说道:“我都来了半天了,外面这么大的阵仗你没听见啊?” 白露满面通红,紧了紧肩上的背包,吐了吐粉红色舌头,“露儿一直在后面烧水的,心情正低落呢,哪有心思看热闹。” “咦!?公子你的手指头怎么没了?” 熊楮墨望着眼里又噙起泪水的白露,心疼的用右手揉了头她的头,转身把桌子上的手指一卷塞到了怀里,抬起头没事人一样说道:“没事的,你家少爷本事大着呢,会接上的,有个三天两天就能完好如初!哎呀,露儿你别哭鼻子嘛,我发誓一定会长好的!” “真的?”白露将信将疑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附在他的耳边神情凝重的说道:“对了,少爷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有人要要你性命!这次你大难不死,他们必定还会找上门来的。” 熊楮墨眉头一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早晚会来,胸口冰凉的匕首给了他些许安全感,点了点头,“嗯,知道了,露儿也要注意安全。” 就在此时媚香楼外一阵嘈杂,一名面若冠玉的少年率领一帮张牙舞爪的爪牙冲了进来,“谁啊?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媚香楼闹事,这是没把我侯方域放在眼里啊!徐妈妈,李姑娘没事吧!都怪本公子来迟了,让你们受惊了!” 熊楮墨冲着李香君撇嘴一笑,心中默念一声后会有期,拉了拉白露的衣襟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冤家上门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鸡贼的熊楮墨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出了媚香楼接过白露的包裹往肩上一搭,二话不说哪里人多往哪钻,七饶八绕的出了聚宝门过了聚宝桥他长舒一口气,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过了聚宝桥就是屡屡被文人歌咏的长干里,一座繁华的商业区。长干里地势高亢,雨花台陈于前,秦淮河卫其后,大江护其西,又是秦淮河的入江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南京城市的雏形——越城就位于此。 到了明代,长干里形成了两个专业分工很强的集市。一是以经营粮食及其副产品为主的大市,一是以经营竹木炭薪为主的来宾街市。这条街和集市的名称,以坐落于此的国家级宾馆“来宾楼”而得名,此楼主要接待外国商人。 丫鬟白露寅时正刻就起来烧水了,这一顿猛蹿让本就饥肠辘辘的她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偏偏熊楮墨带她来的是大市,耳边尽是各种美食的叫卖声,单是那飘来的阵阵香气就让她直咽口水,尤其是那油汪汪的灌汤包让她简直移不动脚步了。 她扯了扯熊楮墨的衣襟,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可怜巴巴的叫道:“少爷你还是把我卖给包子铺吧!” 熊楮墨老脸一红,瞥了一眼那油汪汪的灌汤包咽了口口水,他倒是也想吃,可除了身上的六个铜板儿钱都用来替白露赎身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包子铺的老板见熊楮墨穿的破破烂烂的心中顿起轻视之心,撇了撇嘴,不屑的挖苦道:“去去去,别挡着大爷我做生意,连包子都吃不起还公子呢,我呸!” 白露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来熊楮墨早已经不是那个昔日挥金如土的公子哥了,十有八九钱都用来替自己赎身了。 她愧疚的望了一眼垂头丧气的熊楮墨,撸起袖子转身指着那狗眼看人低的包子铺老板骂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你算是个什么阿物,给你脸了是不!” 在维护熊楮墨尊严这条路上,白露向来是眼里不揉沙子的。 包子铺老板冷眼打量了伶牙俐齿的白露一番,挥了挥手,轻蔑地说道:“吃拿钱,不吃,走人!没钱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这号的我见多了!” 说完包子铺老板转身吆喝起来,连正眼儿瞧都不瞧白露一眼,“包子喽!刚出炉的包子,汁多肉肥的包子喽!” 包子铺不大,五张桌子,坐在凳子上吃包子的食客们一阵哄笑,早起就有热闹看,他们吃的是津津有味。更有几个贱人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熊楮墨心中长叹一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的滋味实在是难受,不过眼前的小人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白露刚要爆发,熊楮墨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前示意她稍安勿躁,一脸坏笑的冲包子铺老板唱了个肥喏,“老板,您听过忘八叫吗?您要是没听过我学两声忘八叫,我也不多要,您给我两个包子如何?” 包子铺老板把眉毛一挑,满脸的不可思议,忘八他见过,可忘八怎么叫的他还真没听过。 不光是他,周围本就闲的蛋疼的食客们也登时来了兴趣,呼啦一下围了过来,不断的给包子铺的老板做起了思想工作。 好事儿的包子铺老板本就心痒难耐,那还架得住众人的怂恿,拿起一张草纸手脚麻利的捡起两个包子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 “不就是六文钱嘛,拿去,让大家听听忘八是怎么叫的,我也是好奇的紧啊!你若是骗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熊楮墨转手就把包子塞到了白露的手中,“骗你我是忘八,货真价实的忘八叫,诸位听好了!” 在场的食客们都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这关键一刻。 熊楮墨冲着包子铺老板咧嘴一笑,扯着嗓子喊道:“老板你可听好了,忘八是这么叫的:包子喽!刚出炉的包子,汁多肉肥的包子喽!包子喽!刚出炉的包子,汁多肉肥的包子喽!” 说完他转身拉着白露就冲前跑,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反应过来的众人笑的是前仰后合,弯腰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 包子铺老板终于反应过来熊楮墨是在拐着弯儿的骂自己,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啖了他,可哪里还有二人的踪影。 熊楮墨拉着心情舒畅的白露一直跑到大市的深处,才在一处烤臭豆腐摊前停了下来,摊不大,却干净至极,就是味道实在有些冲。 白露捏着鼻子坐在了低矮的杌子上,皱眉问道:“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味美价廉的美食啊?咱们的早点不会就是臭豆腐吧?” 熊楮墨一脸的嘚瑟,把四个崇祯通宝在桌子上一字排开,背面单一个应天府的应字,“这是王破瓢告诉我的,他说四文钱就能在这里吃饱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啊!” 白露翻了个白眼,分出一个包子递给了熊楮墨,嘟囔道:“公子你看看这周围,谁家大早晨的拿臭豆腐当早点呐,你是真跟王破瓢学坏了。” 臭豆腐摊的老板见来了客人手脚麻利的上了四文钱十块臭豆腐,十块分量足有半斤。 熊楮墨把包子推给了丫鬟白露,指了指火炉上的臭豆腐,“体验下生活,我吃这就行。包子给你吃,等咱有钱了我天天带你吃包子,哈哈!” 白露食趣全无,长叹一口气,“哎,想当初在京城谈不上珍馐玉馔,吃的也是大鱼大肉,也不知道老爷在京城大狱怎么样了,我恨死东林党人了。” 熊楮墨从怀里掏出二锅头抿了一口,身子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暖意,他琢磨着指不定哪天崇祯帝下个罪己诏来个大赦天下,熊守仁就被放出来了。 “放心吧,我爹福大命大造化大,没事儿的。东林党以扯淡著称,而且除了扯淡,什么正事也不干,祸国殃民,还不如阉党呢。” 白露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生怕勾起熊楮墨的伤心往事,笑靥如花道:“在公子的身边,吃臭豆腐也是香的!好别致的酒瓶子哦!” 熊楮墨伸手给了她一个当头暴栗,望着炭炉上已经变成金黄色的臭豆腐舔了舔嘴唇,“闭嘴,这本来是香的,闻着臭而已。这酒瓶子能值俩钱,等我喝完了就把它卖了给你买包子,哈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臭豆腐摊的老板闻言是两眼直冒精光,一哈腰用铲子足足铲了十七八块臭豆腐,一股脑儿的全都倒到了熊楮墨的盘子里。 熊楮墨一把抓住了老板的手,双眼宛若一道利剑打量着六十左右的他,昭示着自己可不是他这个老娘炮能惹的,“哎哎哎哎,老板我就要了十块,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你卖不了也不能这么碰瓷吧?” 那老板微微一笑,神采奕奕地说道:“小伙子你放心吃,心情好,送你的!” 熊楮墨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拱手抱拳说道:“谢了!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老板发出一阵gay里gay气的笑声,骄傲的说道:“老朽原本姓李如今随了妇姓姓何,名字取自精忠报国,名叫何精报! 老朽就愿意听你们有学问的人吹牛,以后要常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熊楮墨一口二锅头差点喷了白露一脸,他想过李精忠也想过李报国,就是没想过李精报,违心地说道:“好名字,在下熊楮墨!” 李精报连忙拱手抱拳,“久仰久仰,公子慢用!”说完转身去看他那本绣本《水浒传》去了。 熊楮墨嘬了一口酒,把酒瓶子塞到了怀里,用签子挑起一个臭豆腐咬了一口,“当然了,阉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精报闻言手中的《水浒传》一哆嗦,气的想吐血。 白露捏着鼻子吃了一口臭豆腐,实在是不喜欢那冲鼻子的臭味儿,双手托着下巴忧心忡忡的说道:“公子,咱们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歹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你最近没事可别去虎窟山,也就是栖霞山,哪里近年来了只虎王,一年间已经有六个游人三名猎户命丧山中虎口了。” 熊楮墨刚想问城市周边怎么会有虎,突然压低了嗓音,目光警惕的扫视四周,把包裹推给了白露,“露儿你放心,虎窟山打死我是不会去的。可有些事情找上门来躲是躲不过去的,你快去聚宝门码头找老奥,冤家上门了,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咱们,分头跑!” 白露知道事态紧急,人命关天由不得她婆婆妈妈,拿起包裹就冲着聚宝门码头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翻车了 小÷说c网 】,♂小÷说c网 】, 何精报似乎也觉察出了情形有些不对劲儿,一把拉住熊楮墨的手,关切的问道:“小兄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跟老朽说,说不定老朽能帮你摆平的。” 他确实是真心想帮熊楮墨解决问题,皆因为他也打心底厌恶东林党人的行径,把熊楮墨归为了一路人。 熊楮墨望着一脸情真意切的何精报心中颇为感动,可事关生死他怎么能连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呢,心中当机立断挣脱开来,“老丈,好意心领了。我早有准备,咱们后会有期!” 何精报望着熊楮墨的身影长叹一口气,呢喃道:“愿老天爷保佑,这样有眼光的好后生可不多了。” 那群恶汉终于发现熊楮墨的踪迹,吆五喝六的追逐起来,整个大市被搅得鸡飞狗跳起来。 熊楮墨犹如一条光滑的泥鳅,拔足狂奔,顺着秦淮河向西一口气儿跑出了三里多地,那群穷追不舍的恶汉也没能奈他何。 可那群恶汉却颇有毅力,像只尾巴一样吊在他的身后,恶骂不止。 作为一个经过信息轰炸的骚汉子,熊楮墨的嘴炮就没输过,他不时还击,几番交手下来,很快那帮恶汉们就纷纷败下阵来。 七个人愣是没骂过他一个人,他们想破头也没想到这孙子这么能跑。 瞅准时机熊楮墨抽冷子就是一个折返,玩命的冲着聚宝门码头跑去,眼看着大功就要告成甩掉众人,冷不丁斜里却又蹿出七个人,一窝蜂的冲着他蹿了过来。 这群人腰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别着匕首之类的凶器呢,看那一身精短打扮就知道他们跟身后那群人不是一波。 熊楮墨双眼通红,面露凶光,二逼系统呼叫半天没反应,心中是极度忐忑不安。有人追杀在他的算计之中,可一群人追杀却没在他的算计之中,至于两群人追杀的场面他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想。 “他奶奶的,女人的报复心真特么强,徐少芳这个女|表子,老子早晚弄死你!”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熊楮墨急中生智,他把心一横,死马当作活马医,冲着新来的那群人一摆手,转身又是一个折返不要命的冲着先前那帮人冲了过去,扯着嗓子振臂高呼道:“兄弟们,亮家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给我往死里砍!” 双方的人先是一愣,都以为彼此是熊楮墨事先埋伏下的帮手,尤其是他那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宛若一声激昂的战斗号角,两边谁特么也不愿意吃亏,掏出本应该在郊外才亮的家伙在秦淮河边当场火并起来。 很明显,这帮人吃了没文化的亏。要不是神经大条,他们也干不了这打打杀杀的营生,否则忒难控制。 鸡贼的熊楮墨汗流如瀑,趁乱悄然退出了战团,双方都杀红了眼谁还顾得上他。他摸了摸胸口的石灰,心中一阵惋惜,他原本是要斩草除根弄死那个拍黑砖的家伙的,没想没用上。 “都死尼玛币得吧!” 熊楮墨冲着杀作一团的众人竖了竖中指,七饶八绕的进了长干里的胡同。眼看着胜利在望,出了胡同口就是聚宝桥了,满身大汗的他突然觉得身后冷风突起,他不假思索的就是一个弯腰,侧身一个滑步就靠在了墙上。 “还有?你又是谁?” 手握铁砖的杀手孔宁先是一阵诧异,接着就是暴怒,堂堂金牌杀手向来是一击必杀,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子连续躲过两次追杀,丢人丢海了去了。 若是传出去,他基本上可以金盆洗手告别杀手界了,可问题是他的师父还没金盆洗手呢,这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杀你的人,金盆杀手——孔宁!” 熊楮墨当时就火了,看着抡铁砖就要上的孔宁向后连退三步,“停停停停停,你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究竟是不是李致和让你来杀我的?” 保护客户秘密是杀手的职业道德,杀手孔宁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快让老子杀了你!”言罢一蹦三尺高,抡起铁砖就冲了上来。 无论是熊楮墨,还是孔宁,都很清楚,玩命的时间到了。 “杀你买了个表!”熊楮墨早就打开包装趁机把石灰攥在了手中,抓起一把石灰就冲着孔宁的面门撒去。 杀手孔宁犯了三个错误,他不应该凌空摆造型,不应该再一次以为已经把熊楮墨的性命攥在了手心,更不应该以为熊楮墨从怀里掏出来的是一包点心。 他也不想想,谁特么临死了还顾得上吃点心啊,那得是一个多么缺心眼儿的主儿啊。 “搔尼玛!搔尼玛!搔尼玛!搔尼玛” 熊楮墨杀心突起,抓起石灰就往外撒,那一包石灰足有两斤,全都一股脑儿的撒到了孔宁的脸上。 此刻孔宁就是一个闭着眼的白无常,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伸手去揉眼睛,十斤重的铁砖砸在了脚趾头上发出一阵闷响,然后他叫的更惨了。 熊楮墨把二锅头瓶子死死地按在眼睛上,抄起地上的大铁砖抡圆了膀子,照着孔宁的脸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这一砖是还给你的!” 要是杀手界弄个耻辱榜,孔宁绝对能进前十名,十多年的功夫全特别白练了。 板砖尤其是黑砖向来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孔宁的半边牙齿都松动了,有几个态度不端正的牙直接从他的嘴里跑了出来。 现在好了,他刚才是眼睛越揉越疼,脚疼,现在他脑袋嗡嗡直响,不知道自己哪里痛了。 你不仁我不义,趁你病要你命,既然下手了那就没了回旋的余地索性赶尽杀绝,跟一个杀了自己两次的人讲什么仁义道德,熊楮墨抡起板砖就冲着孔宁的太阳穴砸去,下的是死手。 “这一砖,愿你来世做个好人!” “砰”地一声,熊楮墨眼前一黑,软塌塌地躺在了地上。 “大哥?大哥?大哥?你没事吧?这狗日的瘪犊子叫人了,差点中了他们的埋伏,兄弟们都挂彩了,不过全都被我们干趴下了,得叫姓李的加钱!” “打的他们都叫爹了,必须得叫姓李的加钱!” 两名满身是伤的精短打扮的汉子一左一右搀扶搀住了孔宁,连忙用手把他脸上的石灰扫的一干二净,“大哥你眼怎么肿了?你没事吧?” 孔宁痛的根本就睁不开眼,就跟脑袋里放了一麻袋的针一样,对着眼前的两个白痴手下狰狞着咆哮道:“水水眼睛水” “大哥,大哥,大哥没水啊!” 另一个机灵些去叫门,可听见外边打架杀人生怕吃上官司谁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还会给他开门。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孔宁暴跳如雷,双手青筋暴露,“曹尼玛嘶哈曹尼玛嘶哈要尼玛的钱,老子的眼睛要是瞎了,第一个宰的就是你俩斯哈,快给老子想办法” 两个人登时就吓傻了,自己的老大有多么心狠手辣,除了那些死去的人就数他们最清楚,当时就要吓尿了。 那个机灵点看着自己的裆部如获救星,磕磕巴巴的说道:“老老老老大,没没没水,尿行不?” 另一个都吓傻了,伸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狠狠一巴掌,“你他娘的活腻歪了,不想活了?” “滚蛋!”孔宁确实是个狠人,谁知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躺在了地上,指着自己的眼睛痛苦的说道:“都尼玛麻溜点斯哈我感觉我的眼要瞎了斯哈快点尿斯哈尿准点,尿到老子的嘴里我剁了你们斯哈” 老大让尿呲这两个愣货不敢不呲,当街脱下裤子哆哆嗦嗦的冲着地上的孔宁就呲了过去。 “你们哆嗦什么我尼玛是眼睛都流到啊呜啊呜” 他不说话就不张嘴,他不张嘴就 现在孔宁绝对能进杀手耻辱榜前三,估计他是一个知道尿是咸腥味儿的杀手,单凭这一点他就足以彪炳杀手史册。 孔宁不知道这还不是更惨的,更惨的还在后面等着他。 两个上火的手下调整了半天,只得大水漫灌,然后生石灰与水发生了反应,他们再一次上了没文化的当。 以前孔宁的眼里只是石灰,现在有多了一种刺激性物质——尿素,很快他的眼肿成了一堆狮子头核桃,不用化妆穿上衣服就是妥妥的咸蛋超人。 孔宁第一次产生了自己是坚强的活在世上的感觉,坚强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抄起板砖瞄准熊楮墨的头却对着他的腿就是一通猛砸。 机灵点的哥们觉得鞭尸实在不大地道,劝道:“老老大,人都凉了,算了吧!” 另一个拿眼一瞧就知道熊楮墨的腿绝逼已经粉碎性骨折,良心他是没有的可他知道再不走衙役就来了,“老大,死者为大,算了吧!快走吧,再不走衙役就来了!” 孔宁这才愤恨的收起了板砖,要是能看得清,他非得把熊楮墨砸成肉饼,“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李员外给的那点儿破钱都不够去衙门平事儿的。 这下尼玛总算是死球的了,你们把他抬到虎窟山去喂那条吊睛白额大虫,让他死无全尸,否则难解我心头只恨!” 二人相视一眼,为了职业的长期发展,只得照办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命悬一线 小÷说c网 】,♂小÷说c网 】, 虎窟山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前,枯草丛生,参天古树上成群的乌鸦发出阵阵惊呼四散逃命。 一声震天的虎啸声宛若一声炸雷在熊楮墨的耳边炸响,那震耳发聩的声音自带摄人心魄的魔力,让原本昏迷的他立刻惊醒了过来。 心惊胆战的熊楮墨只听得背后杂草直响,一阵腥风飘来,连忙忍痛侧首一看,只见一只壮牛犊般大小的吊睛白额大虫正迈着雄健沉稳的步伐躬身向他走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大虫正是后世传说中销声匿迹的野生华南虎,喉咙里发出阵阵咕噜噜噜的警告声音,龇牙咧嘴的就要发起试探攻击。 熊楮墨是庙里长草——慌了神,大虫身上的花纹已经成了一堵墙横亘在眼前看的是一清二楚,此时哪还有躲闪的机会,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怎么能跑得过一头凶猛的野生华南虎。 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心中默念一声“无量寿佛”,当机立断紧紧地闭上了双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熊楮墨心中悔恨至极,哪怕早醒过来一分钟他也会放手一搏,可睁眼就是个死局,事到如今是生是死也只能全凭老天决断。 多年的流浪歌手生涯造就了他坚毅的性格,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屏神凝气,停止胡思乱想,开始悄悄地感知起自己的身体来。 没了在动物园看老虎时的闲情雅致,眼前这可是真正的野生华南虎,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当场。 熊楮墨觉得自己的心脏依旧在不受控制的胡乱跳动,身体的状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如同刚从战场上被抬下来的伤员一般。 脑袋上的血浆已经凝固,手脚全被被捆绑着,左腿已毫无感觉十有八九是断了,身上大伤小伤不计其数,已经残血的他现在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华南虎不是食腐动物,或者刚吃饱身上,唯有那样方有一线生机。 熊楮墨心底第一次生出了生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悲哀c恐慌c恐惧c悲怆c无力各种感觉纷沓而至,他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心底发出一声呐喊:我要活着!我不想死!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我的理想,我来到这世上还什么也没做,老天爷你的打击却接二连三,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大虫的气息越来越近,熊楮墨强行停止了胡思乱想,躺在冰凉的地上悲怆无比:哎,祈祷吧,除了祈祷还能做什么。 数次落入猎户陷阱死里逃生的大虫眼中满是警惕,过往的痛苦经历让它不得不怀疑突然出现在自己领地上的一个人是否是个陷阱。 大虫伸出锋利的前爪试探着扒拉了一下熊楮墨的前胸,如同触电一般猛退而去,站在一处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机警的瞪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的熊楮墨。 锋利的爪子如同寒光闪闪的镰刀一般锋利,轻而易举的刺穿熊楮墨的衣物,开膛破肚,五道大拇指粗细的血痕登时出现在他胸前,鲜血止不住的往外直流。 “玛德,痛死爹了,老虎的舌头竟然有倒刺,这下怕是肠子也流出来了,我命休矣!” 事情已经不是疼痛那么简单,持续的大量失血已经让他产生了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加上天寒地冻,他知道自己随时有殒命的危险。 难道,这次死定了?就死在这荒郊野外? “不!我要活着!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能睡!” 意识本来有些模糊的熊楮墨突然额头青筋暴露,牙齿又猛又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头,舌头当场鲜血直流,满嘴的咸腥。 钻心的疼痛总算是让他的意识重新清醒过来,他躺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生怕功亏一篑。 与被老虎生嚼比起来,他更愿意死在孔宁的手上,痛苦放在一边,至少人类的底线能然让自己落个全尸。 生活真他娘的操蛋,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地儿讲理去。 大虫一脸的疑惑,再三试探,数番下来熊楮墨感觉自己的熊楼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因为已经神经麻木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否极泰来,在虎爪的拨弄下,那把媚香楼剁手指头的锋利匕首不偏不倚滑落在他的脸旁,再往里靠那么一丝,他就会变成一只耳。 天上等着吃腐肉的乌鸦盘旋,粉红色的小猪佩奇和万红从中两点粉分外的扎眼,袒露在天地之间,说不出的滑稽。 就在熊楮墨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的眼皮如同灌了铅一般越来越沉,他感觉一名仙女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用世间最妩媚的声音呢喃道:“孩子,睡吧,睡吧,你太累了,睡着了你就解脱了!” 熊楮墨感到大脑渐渐地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自己仿佛没有重量一般漂浮到了空中,再也不用受这份罪,真的解脱了! 谁家水龙头没关?头好痛! 熊楮墨再次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申牌时分,他睡了足有一个时辰,睁开眼的时候他好一阵心惊肉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只吊睛白额虎,硕大的虎头就在搭在他身旁的草丛之上。 在他昏睡的时候这只大虫已经离开多时了,虽然吃死物毫无挑战性,可天性的狡猾又让它去而复返。 因为这只久经风雨的大虫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索性趴在熊楮墨的身边呼呼大睡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这只死虎竟然骑在老子头上撒尿,恨死我了,早晚弄死你!” 熊楮墨轻轻的转动头颅,放眼望去山高林深,满目荒凉,自己所处之地分明是一个荒的不能再荒的荒郊野岭,被路人搭救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 “玛德,两世为人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就这么死了太冤枉了,必须得自救。” 两个多时辰的昏睡总算是让他积蓄了些许的力气,他忍着钻心的疼痛,用嘴巴吊住沾满泥土的匕首缓缓的开启了自救的步伐。 熊楮墨的动作很轻,生怕惊醒了身旁一口就能要了他小命的阎王爷,加上受伤的缘故,用了一刻钟才隔断了手上拇指粗细的麻绳,又用了半刻钟隔断了脚上的绳索,手脚总算是重获自由。 “玛德,竟然用捆猪的绳子捆老子,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回去一定要宰了那姓孔的!” “还有李致和那老王八蛋!” 外面寒风刺骨,可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熊楮墨却是汗流如瀑瘫软在地,休息了好半天才又恢复了些许力气。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偏西,不是他不想早点逃走,他那没有知觉的左腿正压在大虫肥硕的屁股下,只要一动顷刻间便会没命。 熊楮墨费劲的舔了舔发白的嘴唇,等了半天他发现这只大虫压根就没有翻身的迹象。凭借手中这把锋利的匕首,若是一个人他有十足的把握一击毙命,可眼前是一只野生吃人的华南虎。 他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道:“越是危险越要冷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还不是绝境,你一定能想出办法来逃命,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一定逢凶化吉想出逃命的办法来” 就在此时,那只吊睛白额虎十有八九是在做春梦,它那越来越大鸡儿竟然在熊楮墨的脸上滑了过去。 熊楮墨连忙歪过头去,舌头上带倒刺,谁知道那话儿上面带不带。 “麻辣隔壁,老子的清白差点让你个狗娘养的给玷污了。” 以前听见别人说狗曰了的还觉得好笑,事到临头了自己差点被虎给曰了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熊楮墨心中一阵恶心,不过旋即他计上心来,要是再耗下去他必死无疑,横竖都是死,他决定赌一把。 打死也不能用嘴的,以后还做不做人? 他要撸死这只虎。 开始的时候是试探,见大虫没表示反对,他的动作越来越大。 告子曰:食色,性也。动物大概也是如此。 大虫更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左腿废了左手却没费,当大虫越来越配合的时候,熊楮墨知道自己修炼数十年的麒麟臂终于有了用武之处。 不知道大虫折腾了多久,熊楮墨反正知道自己本就灌铅的手臂已经麻木了。 在几乎几乎使尽了平生的力气之后,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逃生的机会终于来了,因为大虫如同一摊烂肉一般瘫软在地上,他伸手轻推了几下果然一动不动。 不管大虫有没有反应,他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的左腿。 暂时脱离了危险,饥肠辘辘的熊楮墨靠着一棵大树强打着精神忍痛取出了二锅头,连灌了几口,嗓子眼一阵火辣辣的灼痛过后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的精神。 他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投石问路,砸在那大虫身上它却浑然不觉连动都未动,依旧趴在地上昏睡,十有八九是虚脱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一只畜生竟然骑在了老子的头上屙尿,不除掉它简直是一辈子的耻辱。” 熊楮墨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摇了摇头,琢磨半天总算是想出一个主意,拿起地上的绳子一瘸一拐的冲着那只大虫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如此县尊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翌日辰牌时分,艳阳高照,一夜间虎窟山虎王被人打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江宁县衙前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城中的百姓们扶老携幼争相去看那被打死的大虫,就连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们也获得父母的允许前来看热闹,把江宁县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比肩接踵如同过年一般热闹。 一帮衣着光鲜的耆老缙绅占据了内圈最有利的位置,正围着门板之上的猛兽品头论足。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把他们与普通的百姓们隔断开来,任凭后面人挤人可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哇,额头好大的“王”字儿,虽死而不失威风,以前老朽还不信这个祸害能连吃数人,如今我信了!” “张兄说的是,打死这样的猛兽功德无量,能有这样的英雄好汉乃是江宁之大幸啊!” “哦?没想到我江宁竟然有能与周处c武松相比肩的人物,能打死这样的猛兽也定是一位壮汉吧?” “非也,非也,我听说打虎之人是一位舞象之年的少年英雄呢!”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这少年英雄姓甚名谁,是何家的儿郎啊,老朽有意提携后生的很呐。” 正在围观的百姓们闻言一阵兴奋,自古美女爱英雄,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的闺秀们全都来了精神,屏神凝气竖起了耳朵。 “哎,哪家的少年我不知,殊死搏斗伤的有些重啊,都成了血人了被抬到后衙去了,不知道能否挺过这一劫啊!” 闻听此言人群中一阵叹息,那些心思刚活络起来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们心中更是不停的惋惜。 江宁县衙后衙。 江宁知县郑九炯看着担架上浑身血色的熊楮墨一脸的惋惜,不过想着县衙前那只吊睛白额虎他的心里却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在他的任上,熊楮墨除掉这么大一个祸害,对于政绩不足正在为大计焦头烂额的他来说简直是福从天降。 有明一朝,京官每六年考察一次,叫做“京查”,地方官员每三年考察一次,叫“大计”。 更让郑九桐高兴地是他已经通过关系得知,即将擢升的上司应天府尹要在他和上元知县孙梧藤之间物色一位保举为扬州知府。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那可是一等一的肥差,他哪有不动心的道理。可惜让他糟心的是上元知县孙梧藤也不是善茬,自打任职一来一直与他斗来斗去,谁都想压谁一头。 可金陵城一城双县治,治安c农桑c学风江宁有的上元也不差,两者都是伯仲之间,这也是应天府尹举棋不定的原因。 郑九桐收敛心神,轻咳一声,看着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熊楮墨严肃道:“程郎中,你要竭尽全力的救治熊壮士,诊金自由公差送去柜上,可若是出了差池,本县可唯你是问。” 程郎中顿时汗流浃背,县尊要是一发雷霆之怒可不是他这个平头百姓能承受的起的。 “回禀明府,外伤小民已经包扎完毕,可熊壮士头部遭受重创,尤其是腿部骨折绝非小民所长,小民医术有限,还需另请高明啊。” 主薄阮之钿心思缜密,眉关紧锁的扫视着熊楮墨的周身,若说他与大虫搏斗之中不慎摔断左腿勉强说得过去。可要是大虫击中他的头部,他根本就没有存活的道理,更蹊跷的是他的头部压根就没有被虎爪所伤的痕迹。 “大人,城东李郎中尤擅跌打损伤,腿上可以找他去救治。这是二十两的花红,还请义士笑纳。” 阮之钿桐城人,诸生,郑九桐是举人出身,两者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可郑九桐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心,因为这小诸生已经被常伴皇帝左右的翰林刘若宰举荐为谷城知县。 就在去年状元刘若宰把史可法举荐为安徽巡抚,他要不是傻子才不会在阮之钿面前摆官架子呢。 “阮兄所言极是,姑娘还请笑纳,速去李郎中的医馆替熊壮士治病要紧。” 王破瓢捅了捅眼睛哭的红肿的白露,白露连忙叩头谢恩,悲愤地接过熊楮墨用性命换来的二十两银子。 郑九桐心中有一丝失落,要是熊楮墨伤的没有这么重,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一定把他拉出去大肆宣传一番竖为典型,这样一来他便能压孙梧藤半头。 他见白露接过银两后只是以为的哭泣,却迟迟不肯离去,恍然大悟道:“姑娘请放心,那大虫展览一天,傍晚时分便会还给熊壮士的,如何处置全凭你们决断,本县绝无侵吞之意。 姑娘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本县定当竭尽全力。” 白露擦掉脸上的泪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纳头便拜,“我家公子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被商贾李致和谋害所致,青天大老爷你要替我们家公子主持公道啊。” 谋害可是不小的罪名,阮之钿眉头一皱若是被孙梧藤得知从中大做文章他的功名仕途可就功亏一篑了,拉长着音调拍案说道:“江宁县在本县的治理下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竟有此事?何典史何在?” 江宁典史何西州见县尊面若寒冰吓得脸色煞白,昨天长干里发生斗殴他因为事先收了杀手孔宁的贿赂瞒而不报,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压了下去,更何况李致和是他的连襟他哪有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熊楮墨是谁的道理。 他凑到郑九桐的耳边,哆哆嗦嗦的低语道:“县尊,内衙书房一百两谢仪就是为此事” 阮之钿把脸一板,咬牙切齿的悄声说道:“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本县不知晓,不是说好在城外动手吗?怎么在城里就动起手来?怎么此事又跟熊楮墨起了牵连?那上元县的黑虎帮三番五次到我江宁为非作歹,本县定要借机治他们一治,至少也要将他们在江宁县内斩草除根。” 何西州闻听此言吓得脸色煞白,黑虎帮身为金陵城最大的打行所在,势力强大,无恶不作,惹恼了这班凶徒,弄不好自己的脑袋都会不保。 “县尊万万不可,那黑虎帮的打手全都是一些无法无天的恶少和地痞流氓,惹恼了他们,衙门里这三班六房的衙役们可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嘉靖三十八年,山东布政使翁大立以右副都御史巡抚应天c苏州诸府,他老人家要决议要整治苏州打行,结果巡视苏州途中竟遭匪徒掌嘴 大人,三思而后行啊!” 嘉靖三十八年,翁大立为了还百姓安宁举行进行严打,结果苏州打行发动暴动,刀劈戒石c脚踏牌匾,冲击监狱,火烧县衙,打杀官吏,奸淫命官家眷,事态蔓延长洲县c吴县c苏州数地。 事情传到京城,震惊朝廷。嘉靖帝龙颜大怒,戴罪立功的翁大立从各地衙门调集精锐兵丁才将此事平息,可也只抓了几十个来不及逃走的打手,大多数暴乱分子早已逃之夭夭。 阮之钿经何西州提醒想起此事,吓的是汗流浃背,这才意识到自己险些酿成大错,朝廷大员都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有如何能根绝这为祸江南的“打行”。仕途止步不前为小,若是赔上身家性命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他心思飞转,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痛痒之人在升迁的节骨眼上出差错,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和稀泥。 “额姑娘,此事本县明了了,此事关重大还待本县差人去调查一番,我像你保证本县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眼下,还是为熊壮士治病要紧。” 阮之钿现在盼着熊楮墨挺不过这一关,只要人一死便死无对证,要是这小丫头闹将起来他便拖字诀一用,只要一升迁就万事大吉了,接不接状子那是后任的事情了。 他方才的话说的滴水不漏,没说管也没说不管只说调查,他们也挑不出理来。 冰雪聪明的白露一听阮之钿的话语便知道事情不会有眉目了,转身与王破瓢等人抬起熊楮墨便走。 站在白露身后的马冬梅眼里揉不得沙子气不过,抬起头直视阮之钿冷哼一声,“哼,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此县尊不要也罢。老奥也别等天黑了,你现在就去把那老虎抬到店里去。走,我们去给熊公子瞧病去!” “大胆刁民你敢!”阮之钿看着拂袖离去的众人气的脸色铁青,誓要把泼妇一般的马冬梅给拿下,刚要抖官威差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被何西州给拦下。 何西州冲着阮之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人万万不可,拿谁都行,此女可万万拿不得。” 阮之钿气得头顶冒烟,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这也不可,哪也不可,他既然是本县治下的子民,本官就拿得了她,本官倒要听听为何拿她不得?” “大人,万万不可!您请看!” 何西州说完蘸水在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字。 阮之钿满脸的好奇,凑过去一看,只见桌子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卢”字。 何西州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点了点桌子上的“卢”字,抬头说道:“大人,他的人就在火神庙,这泼妇咱们真碰不得。” “哎!”阮之钿额头青筋暴露,觉得自己四处碰壁这县令当得真是窝囊,心中闷气横生,张了张嘴,拂袖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痴情丫鬟 小÷说c网 】,♂小÷说c网 】, 鸡毛店后面一处低矮的土房内,白露泪眼朦胧地望着火炕上不知死活的熊楮墨。 外屋灶膛里的劈柴就像不要钱一样填的满满的,房子的主人马冬梅把火炕烧的滚烫滚烫的,仗义的她把房子腾给了这对苦命的主仆。 白露坐在炕头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她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助过,本以为熊楮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知道竟然又遭此劫难。 她擦了擦泪水,悲愤道:“冬梅姐,我家公子好歹也是为民除害的打虎英雄,阮之钿身为父母官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家公子,他就不怕伤了民心吗?” 灶膛里的火把马冬梅的脸映照的通红,她愤怒地把手中的劈柴扔到了地上,“这天杀的世道,好人都没有好报了,朝廷朝廷如此,民间民间如此,还有没有天理了,这是把让往绝路上逼啊。” 白露心乱如麻,双手插进头发里看着火炕上一动也不动的熊楮墨抽泣道:“呜呜呜公子你快醒醒吧,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你醒来,你是白露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可千万不要撇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不要露儿啊!” 马冬梅倏地想起一位美丽贤惠善良的二八女子为了乞求神灵祛去父母病灾,为显心诚,纵身在栖霞山舍身崖舍身跳崖,当地缙绅为了彰显其孝心还为其修建了节孝牌坊。 此时闻听此言不由得心头一惊,连忙撩开门帘走到白露的面前,好言宽慰道:“白姑娘你可不要胡思乱想,熊公子吉人自有天相,骨头都让李郎中给接好了,只要歇息几日定会康复如初的。” 泪眼婆娑的白露心坚如铁,摇头说道:“我听说那孝女舍身跳崖后她的父母果然痊愈,看来只要心诚就能感动得了神灵。我的命是公子给的,他不在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横竖是要是试一试的,万一灵呢。” 马冬梅心急如焚的说道:“白姑娘你这是急病乱投医,显示心诚的法子有千千万万个,你没必要上来就采取这么极端的法子,你家公子醒过来见你没了还不哭死?我听人说过一个法子一,灵的紧呢!就是有些苦” 白露把熊楮墨额头上的毛巾放在冷水里浆洗了几遍,再次搭在了他滚烫滚烫的额头上,转身瞪大着双眼问道:“好姐姐你可别骗我,果真有这好法子我好歹是要试一试的,为了我家公子我什么苦都能吃的。”顿了一下补充道:“命也可不要!” “哎!”马冬梅眼里泛起泪光,长叹一口气,她仿佛从痴情的白露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倔强的自己,那种失去亲人抓心挠肝的痛苦她是能体会的。 她轻轻掰开熊楮墨满是白皮的嘴,端起炕上的水碗往他嘴里喂了几口温水,“法子说来简单行来难,妹妹你听好了” 李郎中医馆内李大胆儿一脸邪笑地把一封银子推倒了李郎中的面前,“哈哈哈,李郎中,还是你狠啊。常言道医者仁术c仁心,你这是把人往死里治医者兽心呐,反正打死我以后也不敢到你这里来瞧病了。” 李郎中愧疚的接过银子,讪讪地笑道:“都是本家犯不上让李员外破费的,以后多走动走动便是。此人是县尊大人差人送来救治的,不能直接要他的性命的,你回去大可告诉李员外,依我看他十之八九是挺不过这一关去了。 不过要说跌打损伤,接骨正骨,这金陵城中我说第二怕是没有人敢说第一,对于这祖传的本事我还是有十足的信心的。若非如此,我也积攒不下这番产业。” “他还不如直接死了呢,你给人少接一块骨头,就是不死也是个瘸子,他这辈子也没法走仕途了。废人一个,无论是死活都对我李家没有威胁了,你这也算是大功一件,放心吧,我家员外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李大胆儿笑着摇了摇头,言罢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李郎中的医馆。 他前脚刚李郎中便脚步匆匆的回到后院,推门撩开正堂棉门帘冲着正在喝茶的典吏何西州作了个揖,“典史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办妥了,开的尽是些活血化瘀大补的药物。” 何西州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说道:“放你娘的狗屁,这那是我的吩咐,这是县尊的意思!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出了差错别说药铺了,你一家人的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李郎中闻言大惊失色,虽是寒冬腊月额头却是冷汗直流,暗自后悔给熊楮墨开的药量没有再加大一些,慌里慌张的把那封还没捂热的银子推倒了何西州的面前。 “哎呦,典史大人,这可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小人不打听也无心卷入争斗之中,剂量翻了三番,可若是出了差池还烦请大人在县尊面前美言几句,也好保全小人一家老小的性命。” 何西州眼睛一斜,二话不说便收下了那封银子。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敲诈这群商贾,这群人的钱就像是海面里的水,只要稍微恐吓他们给点压力自己就往外流。 “平日我也没少替你在大人面前美言,要不是我你的生意能做的这么风生水起的?衙门里事忙的很,走了!”说完迈着四方步,留下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李郎中,大摇大摆的自后门离去。 大报恩寺山门外刚从瞌睡中醒来的小沙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犹如潮水一般涌现出来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偌大的山门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就是过年初一抢头香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人山人海过。 关闭寺门已经来不及了,他慌慌张张的把正在礼佛的主持给请了出来。 大报恩寺的方丈觉浪禅师赶到的时候,只见一位身着素衣额头鲜血直流的女子一步一磕头,正颤颤巍巍地往大雄宝殿的方向跪拜而去。 他心中大为诧异,他已经几十年没见过磕长头的了,那种痛苦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承受,上一次长头还是他当小沙弥的时候见过,不过也就是磕了不到一华里,饶是如此也在当地轰动一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是一位磕长头的女施主,心诚则灵。不知这位女施主是从哪里磕起的长头啊?” 一位耆老挣脱开下人的搀扶双手抱拳冲着方丈深施一礼,长叹一口气说道:“哎,禅师,这是白露姑娘,为他家公子也就是昨日的哪位重伤不醒的打虎英雄祈福呢。 一步一磕头,一头一血莲,从鸡鸣寺一路磕头而来,足足有十二里,不多不少整整磕了两万个头!” 即使身为出家之人,不动凡心的觉浪禅师依旧觉得钦佩不已,“阿弥陀佛,白施主真乃是女中豪杰,此举感天动地,就是一七尺男儿也未必能有此举,老衲这就亲去焚香诵经!” “佛祖保佑,愿我家公子早日醒来!” 清净庄严整齐的诵经声悠然响起,白露在大雄宝殿内磕完最后一个头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围观的人群纷纷拭去感动的泪水,在心底默默地替熊楮墨祈祷起来。 鸡毛店后的小院里原本烧得死去活来昏睡不醒的熊楮墨突然咳嗽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呢喃道:“水水” 正躺在炕沿上打瞌睡的王破瓢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骂道:“卧槽,吓死太爷了,你个龟孙又活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买酒(上) 小÷说c网 】,♂小÷说c网 】, 熊楮墨满嘴的燎泡,神志不清不清的呢喃道:“水水” 王破瓢连忙端起一直在炕头温着的粗瓷大碗,先是用布条擦拭了一下他的干裂的嘴唇,接着用小勺往他的嘴里轻轻送了几口水,生怕弄破嘴唇上的燎泡。 熊楮墨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温水顺喉而下,真格是久旱逢甘霖,一阵清爽沁入五脏六腑,那种感觉就如同在沙漠暴晒之下断水两天的人突然喝到了甘甜的泉水,通体说不出的舒泰。 王破瓢看着遍体鳞伤的熊楮墨,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我擦你个仙人板板的,你是不是人啊,这都不死!” 熊楮墨咳嗽一声,依旧是头昏脑涨,可神志清醒了许多,“咳咳,咳咳,你死了小爷也死不了咳咳” 王破瓢看着被嘴唇上的伤口拉扯疼的龇牙咧嘴的熊楮墨,没心没肺的笑出了声,“你个龟孙可不能死,你还没还太爷的钱哩!” 熊楮墨的脑袋嗡嗡直响,强忍着耳鸣给了王破瓢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你个财迷,你觉得这个场合要债合适吗?白露呢?” 王破瓢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拖着下巴一脸的坏笑,“你先别问白姑娘去哪儿了,我先问你个事儿,安然是谁啊?太爷我数了数,你昏迷的时候叫了她的名字一百多遍!” 熊楮墨眼前一黑,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个名字深埋在他的心底近十年,是他最不愿意提及的痛,刻骨铭心的痛。 眼泪滑落脸颊,听到“安然”这两个字,他的情绪瞬间崩溃的四分五裂,他以为自己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了,可依旧是他以为。 王破瓢被熊楮墨突然起来的痛哭吓得手足无措,原本想着打趣却莫名其妙的玩脱了,“额老弟,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嘛” 他拿起布条小心翼翼地拭去熊楮墨嘴角的鲜血。 “安然,是我的未婚妻,取婚纱照的路上遇到了车祸,走了!” 血口红牙的熊楮墨哭的撕心裂肺,他这辈子也忘不掉车祸前安然奋力把他推开的画面,更忘不掉她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的那句:“宝贝,下辈子我一定会嫁给你” 他们的婚礼就定在一星期后,安然本可以躲开却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深爱的他。他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成了一名流浪歌手。 再世为人,换了个世界,他依旧忘不了她。 “呜呜呜呜安然,我想你了!” 王破瓢从来么见过一个大老爷们哭的这么声嘶力竭,目瞪口呆的看着熊楮墨一口一口的往外咳血,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熊楮墨。 未婚妻?车祸?婚纱照?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人大概是烧糊涂了。不过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那种感情却让人感动深受,心在滴血,深深的灼痛。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暗自思衬道:“乖乖个隆东,太爷只说了他叫了一百遍“安然”他就又哭又咳血,我要是告诉他叫了三百多遍白露姑娘的名字,他还不当场就命丧黄泉啊!” “得得得,怕了你了。你快让太爷省省心吧,躺好了别闹了,白露姑娘回来见你这幅生不如死的样子还不把我给活剥了啊!” 熊楮墨身上伤口本就没有愈合,白露走之前刚用温水把他的身子擦拭干净,他这一番痛哭鲜血往外直渗,让他彻底的变成了血人。 不过痛哭一场也并非全无好处,这个名字,十年间不知道的人不提,知道的人不敢提,至少让他压抑的情感得到了宣泄,不用再背着如此沉重的情感包袱前行。 强烈的感情刺激让熊楮墨彻底的清醒过来,他意识到了自己失态,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老虎处理了吗?” 王破瓢闻言如临大赦,巴不得熊楮墨转移话题,上下嘴唇一碰连珠炮一般的说道:“尽管是寒冬腊月,可等你处理肉都馊了。白姑娘早就处理了,除了院子里腌制起来的那几斤排骨,大部分肉炖成肉汤分发给了城外逃荒的灾民们了。 虎骨打包卖给了城中的药材铺,虎鞭被裤子裆的阮胡子给买去了,连同虎皮也一并高价卖给了了他,太爷我可是狠狠地敲了个竹杠,这种烂人的钱不赚会遭天谴的。 多亏了白姑娘的精打细算,加在一起卖了足有三十多两呢,再加上县太爷赏下的二十两银子,你们现在足有五十两银子呢。” 五十两银子对王破瓢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他倒是挺眼馋这些银子的,不过白露说要把这些银子用来为熊楮墨治病救命,要不是怕被奥观海锤死,他早就从中扣下熊楮墨所欠自己银两了。 熊楮墨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的问道:“裤子档?阮胡子?” 王破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鄙视道:“还是读书人呢,这新闻你都不知道?奸臣阮大铖就住聚宝门内的库司坊饮马巷,金陵人秽呼此巷为‘裤子裆’。” 阮大铖卖官受贿,每天阮府门庭若市,行贿者络绎不绝,许多官吏不便自己出面,就以‘夫人外交’,抛头露面由此而来。 阮大铖就住在金陵城里让熊楮墨颇感意外,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眼下他应该关心的,当务之急是保命。 “王破瓢,你拿钱去给我买一缸白酒,要最烈的,别问为什么,回来你就知道了。” 见熊楮墨说的斩钉截铁,肩负照顾他重托的王破瓢虽然不明就里,却决定去照办,骂骂咧咧的说道:“一缸烈酒?喝死你个龟孙儿吧!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喝酒,真他娘的不要命了。” 熊楮墨瞪了王破瓢一眼却疼的自己龇牙咧嘴,“哎呦少废话,快去快回!” “作孽哦,太爷上辈子一定是欠你的如今才被你个龟孙儿呼来喝去的,都快成了你的跑腿的了!” 飞贼王破瓢无奈的摇了摇头,撩开门帘掩上房门就飞奔江宁县学旁专营白酒酒坊云集花市大街去了。 ps:关注微信公众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买酒(中) ,王破瓢前脚刚走,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鸡毛店老板马冬梅便搀着摇摇晃晃的白露走了进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熊楮墨废了半天劲想挣扎着做起来,却发现腿脚全都不听使唤,愧疚道:“大姐,白露,你们回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马冬梅吓得一哆嗦,旋即悲喜交集道:“我的天哪,天可怜见的,熊公子你终于醒了。白姑娘我没骗你吧,熊公子真的醒了,你的头可真没白磕。” 病怏怏的白露满眼的欣喜,挣脱开马冬梅的搀扶跑到熊楮墨的身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然后含着泪水抬起头双手合十无比虔诚的颂扬道:“感谢上苍,感谢佛祖!希望你们保佑我家公子再无病痛!” 白露这一抬头熊楮墨才发现她额头下的头发里藏着一条洗得发白的青布,上面斑驳的血迹让他心痛不已,一脸关切的问道:“磕头?露儿,你的头” 快人快语的马冬梅刚要说这是为他磕长头磕的便被白露给拦了下来,想起在大报恩寺她含泪跪在地上祈求众人不要将此事告知熊楮墨的情形她的心中满是不忿。 她瞥了一眼炕上跟没事人一样的熊楮墨,用手戳了戳白露的额头,小声嘟囔道:“他傻你更傻,真是一对儿活冤家。你一辈子不告诉他,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我去给他煮点粥养养脾胃吧!” 熊楮墨见两个女人背着自己切切察察的只当她们在说私房话,见马冬梅面色不善的出去了,冲着白露讪讪一笑,惭愧道:“露儿,我拖累你了。” 白露刚要出言安慰熊楮墨正在烧火做饭的马冬梅便扯着嗓子喊道:“这还像句人话,你拖累白露娘大了,你知道吧!你这辈子要是对不起白姑娘,会遭天打雷劈的! 哎呦,天杀的王破瓢,你要疯啊!熊楮墨没死咱不办白事,你弄这么大缸烈酒来干什么?” 王破瓢出门不远恰逢状元坊的酒家进酒回来,若非如此他也回不来这么快。他冲着身后的推车的两个伙计指了指屋里,“哥俩受累,抬到那间里屋去!” 起开起开,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懂什么,太爷我自有妙用。老弟,全金陵城最烈最好的酒,正宗北方烧刀子,哥哥给你弄来了!” 说着他走到马冬梅的身边,趁机揩了一把油,像泥鳅一样呲溜一下滑进了屋里,一脸嘚瑟的冲着火炕上的熊楮墨努了努嘴。 “太爷肯定你小子肯定不懂酒,香醇浓郁c后劲很足的发酵酒才是真正的美酒呢!类似烧刀子这种辛辣苦涩的蒸馏酒,只有气候严寒,环境恶劣,必须要喝烈酒酒才能保暖的北方人和买不起发酵酒的老百姓才喝呢!” 白露瞪着红肿的双眼刚要问弄这么一大缸白酒干什么,还没问出口便被熊楮墨给赶了出去。 王破瓢把酒缸盖子一揭开,屋里顿时酒香四溢,熊楮墨看了一眼那粗大结实的酒缸咂舌道:“我的天哪,这么大!这哪是酒缸啊,这分明是个能盛数百斤的大水瓮啊!” 王破瓢把路上洒掉几十斤酒水的事丢人事略去不说,拍了拍那冰凉的酒缸,他也不管是熊楮墨是否带病在身,用手指头在酒缸里面蘸了蘸往他的嘴里抿了抿,显摆道:“那是自然,太爷办事儿向来就是这么霸道,向来就是这么瓷实!这金陵城就没有太爷我办不到的事儿!你小子觉得这酒如何?” 身为酒鬼他满脸的促狭却又满含期待,其中不无考校熊楮墨的意思,他是既希望他懂酒,又希望看他出糗。 可让熊楮墨出糗比登天还难,因为后世是蒸馏酒的天下,他压根就没喝过正儿八经酿造的酒。 熊楮墨咂么咂么了嘴,嘴唇火辣辣的就跟被烧红的铁棍滚过一样,至少得有六十度,他心平气和的说道:“啧啧啧,真是好酒!” 等着看笑话的王破瓢一脸的失望,端起炕的粗瓷大碗,“不会吧,难道太爷只有在容颜和偷上才能胜过你小子?等你小子好了,太爷一定要用这么大的碗跟你比试一番!” “一言为定,到时候叫上老奥,咱们不醉不休!” 熊楮墨冲着王破瓢打了个眼神儿示意他走进些,看了看屋外,压低嗓音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要把最好的枪,最好的枪,不是打鸟的那种,你能办到吗?” 王破瓢神情一怔,双目直视熊楮墨,嘴张的都能塞下枚鹅蛋,半天都合不拢,“你要那玩意儿干嘛?私藏铠甲都是灭九族的大罪,火器这东西属于管制物品,被衙门知道了砍头的。你不会脑子被拍傻了,想对抗朝廷吧?” “滚一边拉子去,对抗朝廷我吃饱撑的啊!” 熊楮墨不为所动,他不相信凭衙门那几个差役就能禁绝,总有那种刀口舔血的狠人,作为金陵的地头蛇他相信王破瓢一定会有门路,“有买的就有卖的,钱不是问题。” 王破瓢顿时犯了难,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哎,我试试吧!你先跟太爷说说,这酒是做什么用的啊?” 他倒也不是满口胡说,因为朝廷发下来的火铳质量实在是太差,动不动就炸膛,士兵们迫不得已自己准备火铳,民间已经有了私造火铳的作坊,不过这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王破瓢既不是兵也不是军户,实在有些吃不准那些人肯不肯冒风险把火铳卖给他。要不过是不卖他也不怕食言,艺多不压身,他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去偷,当然了熊楮墨钱是一分也不能少给的。 “额这些酒是用来” 熊楮墨懒得计较往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怎么跟王破瓢解释,他之所以让王破瓢买酒还是烈酒,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了感染腐烂的迹象,他要是自己再不采取写力所能及的措施别说康复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得挂掉了。 可古人压根就不知道细菌是什么回事儿,显然也没有对他的伤口采取消毒措施。 “我手里也没有显微镜,要是跟王破瓢解释清楚什么叫感染,什么叫细菌估计比登天都难。算了,还是让他直接看行动吧!” 熊楮墨深吸一口气,他一个大老爷们那好意思让白露脱光自己的衣服,只得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道:“王破瓢,酒是用来治病的!还得劳烦你脱光我的衣服,把我放到里面去。” 王破瓢双手捂在胸前,当时就炸毛了,“卧槽,过分了啊!没想到你熊楮墨是个这样的人。我王破瓢虽然是个太监,可我哪方面正常的很,只喜欢女人不好男风的。” “死去!”熊楮墨只觉得天雷滚滚,心中万马奔腾,“是治病,治病,治病!我要是活动自如用的到你啊,大爷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熊楮墨跟王破瓢解释了半天,他才将信将疑的忍着恶心脱光了他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道:“太爷想着第一次怎么着也得脱个小姑娘的衣服吧,再不济也得是个老娘们吧,退一万步讲总得是个女的吧!我擦你个仙人板板的,第一次竟然给了你这个小畜生! 什么!?最里面这层也脱!?以后太爷是没脸见人了,你个小畜生玷污了我的清白!” 王破瓢直勾勾地看着熊楮墨的篮子倒吸一口冷气,火冒三丈的骂道:“奶奶的气死太爷了,你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嘛!” 站早外屋的白露脸红一阵白一阵,扯着脖子偷听的马冬梅再也听不下去,吼道:“王破瓢,大白天的,你他娘的干什么呢?老娘打爆你的狗篮子!” 熊楮墨身上一凉,见门帘已经撩开一角儿,慌乱地说道:“快把我放到缸里去!” “搞破鞋呢!你进来看呐!”王破瓢没好气的抱起熊楮墨,“噗通”一声把熊楮墨放进了冰凉的酒缸之中。 “啊!?我的菜刀呢,老娘今天剁碎了你这不要脸的货!” 马冬梅提着硕大的菜刀撩开帘子走进来的时候,却看见熊楮墨在酒缸里痛的死去活来。 白露透过帘子见此“嗷”一嗓子就冲进来,那还顾得上方才的事情,一把夺过马冬梅的菜刀就要跟王破瓢拼命。 谢谢建华娴成的推荐票,多谢!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买酒(中) ,最快更新我在明末建了个国最新章节! 王破瓢一个闪身连忙躲到一旁,叫苦不迭,“哎呦,二位姑奶奶,你们冤枉太爷我了。是哪个小畜生自己让我这么干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命,说是……说是……说是杀毒!” “是……是……这样……”熊楮墨痛的只翻白眼,如同刽子手把他的肉片开,往**里塞进上万只蚂蚁在不停地撕咬还不算,又狞笑着在他的每一处伤口上都撒上了盐。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战争年代会是条宁死不屈的硬汉,现在他动摇了。 “王……破瓢……快把我……弄出去……” 白露扔掉手中的菜刀,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伸手就往外拉熊楮墨。 马冬梅见王破瓢愣在当场动也不动,咆哮道:“还愣着干什么,搭把手啊!” “哎!”王破瓢连忙凑到酒缸边,连同白露七手八脚的把熊楮墨从酒缸里弄了出来。 马冬梅早就铺好了一床崭新的新被子,手脚麻利地把他给裹了起来,咒骂道:“作孽哦!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啊,这么往死里作!” 脱离苦海,周身都是阳光的味道熊楮墨感觉好多了,可牙齿依旧直打颤,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没事,不打……紧的。” 如今他有八成的把握能挺过这一关。 他抬头见白露那红肿的双眼里直往外冒火,被小姑娘瞪的心里直发毛,连忙忍着钻心的痛做了个鬼脸,“我……好的……很,你不……用担心,一准没……事的!” 白露提起炕上的菜刀身上的温柔贤惠一扫而精,恶狠狠地指着熊楮墨的鼻翼一字一顿的说道:“冬梅姐说的对,你的命现在不是你自己的了,是我的,是鸡毛店的兄弟们的,是旺财的!要是再有下次,本姑娘就挑了你的手筋脚筋!” 王破瓢吓得不寒而栗,而熊楮墨却没当真,在心底甜蜜的说了一声:“你舍得吗!” 好男不跟女斗,他吐了吐舌头,决定服软,“知道啦,旺财是谁啊!” 疼痛逐渐褪去,满脑子的恶趣味让他迫切的想知道谁叫“旺财”这个名字。 “旺财是老板娘家里的那条大黄狗啊!”王破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这小子死不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替他把身子擦干! 怎的,你们赖在这不走是要看看呐?好嘞,看看就看看!” 说完作势就去撩熊楮墨的被子。 白露闻言羞红了双脸,作为丫鬟她原本是要替熊楮墨擦拭身子的,可那是他昏迷的时候。如今他醒了过来,她这个黄毛丫头那还拉的下脸,转身拉起马冬梅的手就逃之夭夭了。 王破瓢站在炕沿边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斜视着被窝里的熊楮墨,猴急的问道:“看你小子这精气神十有八九是死不了了,太爷问你,那只大虫明明是只雄虎,却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条虎鞭,太爷我当时找遍了四周的草丛,找了半天却毛也没有找到,它的篮子究竟哪去了呢? 还有,还有,最让太爷好奇的是,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你是怎么赤手空拳打死一只猛虎的啊?” 熊楮墨老脸一红,心中暗道:“人家武松是打虎成了众人夸赞的英雄好汉,我难道跟他说是撸死的?难道跟他说那两个卵子被我给吞下去了?这要是传将出去,别说是英雄好汉了,估计连书都没得念。成为金陵城的笑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那个文人有爱记笔记的毛病,弄不好就成为千古笑谈了。”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略过此节,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情形凶险万分,现在想来依旧后怕不已。我之所以能虎口逃生,凭借的全是运气。 我当时抱着必死的决心,趁着那猛兽熟睡的功夫在他的篮子上打了一个牛劲结儿,另一端拴在了那颗百年杉树上。 然后我用石头砸那大虫的头部去激怒睡衣正酣的它,暴怒的大虫果然一跃而起…… 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你都知道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 王破瓢听得咂舌不已,焕然大悟道:“我知道牛劲结的,越挣脱越紧,手指粗细的绳子有一头公牛的力量。 我滴个乖乖,想想都疼,你们读书人真狠呐!借力打力,也就是说是那只凶猛的吊睛白额虎自己杀死了自己?” 熊楮墨尴尬的点了点头,“也可以这么说。这么说也没错。” 就在此时,只听院子里传来一声高亢的中年男子的问询声:“这位大姐,那位打虎英雄熊楮墨熊壮士住在这里吗?我是衙门的差役,主薄阮之钿阮大人差遣我给熊壮士送来五两银子。” 马冬梅见是官差,连忙把他迎进了屋中。 官差眉头一皱,弯腰进了低矮昏暗的房屋之中,里面刺鼻的中药味和酒味让他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小心翼翼地向里屋走去,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物。 火炕上苏醒过来的熊楮墨让他颇感意外,阮主薄送这钱的本意是用来办后事的,不过久在衙门里厮混的他旋即换上一副恭维的笑脸,笑道:“哎呀,壮士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家大人依规住在官舍之中,无事不得离开衙署,还请见谅。 这是大人差我送来的五两银子,大人说只为敬重壮士是条好汉,别无他意,还请笑纳!” 熊楮墨比他还意外呢,经过白露在耳边一阵密语他在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见过知县、主薄、典吏等人。 一番客套之后,熊楮墨示意王破瓢拿出一两银子死活塞进了拿衙役的手中,那衙役客套了一番之后,拿着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王破瓢一脸的肉疼看着熊楮墨,忍不住抱怨道:“你也太大方了,那可是一两银子啊,说给就给,就跟岁砖头一样。够花好久的!” 白露咬牙切齿的对着那衙役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愤愤的说道:“哼,要是不给他银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呢!壮士,壮士,壮士!我们家公子明明是秀才,他偏偏口口声声的叫壮士,硬生生地给叫成了一个莽汉,气煞我也。” “什么?我是秀才?” 熊楮墨一脸的懵逼,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个秀才,可自己脑中根本就没有四书五经的记忆,哪怕是一丢丢。 马冬梅和王破瓢也是一脸的惊奇,他们以为熊楮墨也就是个童生,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秀才。 白露一脸的得意,掐着腰神气十足的说道:“那是,你不会连这都忘了吧?崇祯九年的秀才,公子你还是案首呢!” “案首?第一名?” 熊楮墨彻底崩溃了,一个二傻子竟然是案首,这也太扯淡了,他的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是一清二楚。 白露冲着熊楮墨只眨眼睛,秀才的身份对他的生活有天大的帮助,连忙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公子你胡嚷什么啊,案首是老爷花一千两银子给你买的,你都不知道,此地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熊楮墨这才释然,心中暗笑:“原来是个水货,哈哈!” 马冬梅现在看熊楮墨是更顺眼了,一脸崇拜的说道:“乖乖个隆东,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小相公哩!你要是那天中了状元,可别忘了姐今天的恩情。” 王破瓢指着自己的鼻子猴急地说道:“还有我,还有我!到时候一定要拉扯太爷一把啊!” 熊楮墨看着眼前的活宝,笑骂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着什么急啊,整得就跟我一定能中状元似的。”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院子里传来一声青年男子的询问,“敢问族兄熊楮墨可是住在此处?” “族兄?”熊楮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露,难道我在这金陵城中有本家?若是有本家,当初发送我的时候他们为何不闻不问?他们始于援手也好过你卖身啊?” 白露长叹一口气,“哎,公子你祖籍就是金陵城的能没有本家吗?这事儿也不能全都怪他们,都是因为老爷后来改的名字才闹得这么僵。” 熊楮墨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爹的名字?熊守仁,挺好听的啊,有什么错吗?” 白露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说道:“有位大儒叫王守仁,这下你明白了吧。族长熊万里是王守仁的坚实拥趸,在他的心里王守仁就是圣人一般的存在,哪里肯容他亵渎心学大师。 所以尽管老爷中了秀才还做了县丞,族长依旧因为改名的事情把老爷逐出了本族,大笔一挥就把你们这一支从家谱的名字上把他给划掉了。” 熊楮墨听了想吐血,合着是自己的野爹崇拜偶像嘚瑟过头惹怒了族长,“我晕,竟然还有这种操作。也是,熊守仁怎么能跟王守仁相比呢,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待着呢。” 白露吐生怕熊楮墨拉不下面子当场拒绝,忐忑不安的试探道:“公子,老爷是庶出,脱离宗族也有怄气的成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他们肯登门这便是缓和的迹象,如今我们家道中落还是寻个靠山的好。” 马冬梅见此赶紧帮腔,劝道:“就是,有个靠山总比……” 王破瓢听了捂着嘴咯咯直乐,心中暗道:“熊楮墨他爹也够猖狂的,小老婆生的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这性格太爷喜欢。” 熊楮墨那是脸皮厚啊,是压根就不要脸,没等马冬梅把话说完,都没给王破瓢开口的机会,心急火燎的说道:“你们说的都对,还愣着干什么啊,快把人请进来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一条神奇的腰带 ,最快更新我在明末建了个国最新章节! 熊家族长二公子熊英杰提着一只老母鸡,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火炕上的打虎英雄熊楮墨,见他竟然是个瘦弱不堪的半大少年与想象中撕虎裂豹的勇士相去甚远,满脸的失望。 “你就是族兄……熊楮墨?长得……还挺好看的。我爹是族长熊毅,我排行老二,不过是我娘让我来的。” 熊楮墨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色襕衫头戴黑色沙罗方巾,满脸痘痘大冬天手握折扇的少年心中觉得好笑,自己现在是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自己长得好看来的。 “让二少爷破费了,不能起来见礼还请见谅。” 白露生怕熊英杰嫌脏,小心翼翼地递过用热水烫了三遍的粗瓷茶碗,谁知他接过去看也没看竟然一饮而尽。 “谢了,可渴死我了。”熊英杰抿了抿嘴,把“咯咯”直叫的顺手递给了马冬梅,撇了撇嘴,“你们不用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的,我跟大叔同病相怜,也是庶出,在家里不受待见的,那些嫡出比我小的家伙们都骑到我的脖子上拉屎,实在是没能力帮你们。实不相瞒,我原本是想找个帮手替我出口气去呢,看来白来一趟,哎!” 熊楮墨没想到出身对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看来熊英杰平日没少受鸟气,“你不是有功名在身吗?他们怎么还敢欺负你呢?” “功名?哦,你是说秀才啊!”熊英杰扯起身上的襕衫抖了一抖,自嘲道:“我这秀才是个水货,我妈用她的嫁妆买的,要是没这身皮,我早被那帮瘪犊子给作践死了。” 熊楮墨同情的望向熊英杰,可张了半天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好。 外屋的药罐咕嘟咕嘟直冒白气,刺鼻的中药味飘的满屋都是,熊英杰觉得胃里直翻江倒海,起身摆了摆手说道:“族兄你好生养着吧,我是从县学里尿遁来的,我得赶紧回去了,要是被那帮死对头知道了我会被我爹打死的。” 想起他爹的竹笋炒肉他就头皮发麻,出了门就火急火燎的冲着县衙狂奔而去。 白露和马冬梅站在门口的寒风里摇了摇头,连个跟班的小厮也没有,看来这位二少爷混的是真够惨的。 送走熊英杰,众人各忙各的去了,屋子里重归宁静。 熊楮墨舔了舔皴裂的嘴唇,百无聊赖地看着屋顶的芦苇草忍住不咒骂道:“该死的系统,老子都差点挂掉,要你有什么用?” 脑海之中突然传来嗲的让人发酥的声音,“宿主,你别生气嘛,你不是没叫人家嘛。看你伤的这么重,为了表示歉意提前赠送给您中医药大学专属物品元气带。” 熊楮墨只觉得腰间一凉,腰上便凭空出现了一条绣满了云纹的云锦腰带。 腰带散发出悠悠药香沁人心脾,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只觉得阵阵清凉的感觉以神阙为中心宛若天女散花一般四散开来,包裹着生发之力向周身游走而去。 就在熊楮墨觉得通体舒泰的时候,清凉的感觉戛然而止,他愤怒的睁开双眼,“你搞什么搞,我刚感觉身体有点变好的迹象,这就完了?” 系统翻了个白眼,掐着腰忿忿不平的说道:“拜托,你真当我是万能的了,我只能按照规则办事的,我倒是想把你一次性治好了,可那样咱俩都会灰飞烟灭的。 咱们是相辅相成的,你是主体我是辅助。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所以这东西需要良善币的,你打老虎积攒下来的那点良善也只够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熊楮墨满脸的怨气,嘟囔道:“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我为什么要替你打工啊?” 系统一脸的惊慌,“我劝你最好放弃这种想法,当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存在价值的时候你就会死,我也会死。” 熊楮墨听了直想骂娘,可偏偏还无法解绑,“你……你……坑货!哎,看来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系统长吁一口气,冲着熊楮墨深鞠一躬,“宿主,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拜托了!”说完便消失在他的脑海之中。 熊楮墨感受着良善币为零的元气带唉声叹气了半天,思前想后他发现凭目前半死不活的情况外出行善是来不及了也不允许,要是想获得良善币只能去打那五十两银子的主意了。 他扯着嗓子喊道:“露儿,露儿,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正在熬药的白露连忙撩帘走到了熊楮墨的跟前,一脸急切地问道:“公子是不是要出恭?咦,这才多大功夫不见公子你竟然眼看着好了许多,你也没吃药啊?”说完弯腰就要去找夜壶。 熊楮墨满脸通红,“不是,不是。是我想跟你打个商量,把那五十两银子连同阮主薄给的那十两银子换成粮食分发给城外的灾民怎么样?” 白露满脸的狐疑,她伸手摸了摸熊楮墨的额头,“没发烧啊,把钱全都买成粮食去赈济灾民?城中比咱们富有千倍万倍的大户们都没有赈济灾民呢,就连县太爷也没有开仓放粮,公子你疯了吧?” 熊楮墨早就想好了对策,连蒙带骗地说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的手会长出来吗?因为我为民除害杀死了猛虎,感动了上苍,我的左手已经长出来了,不信你自己看。” 他在吃臭豆腐的时候就把那只假手偷偷塞进了何精报的火炉子里,要是那两个黑虎帮的打手知道他在媚香楼剁手的事情凭空长出一只手,早就吓死了。 白露发现自打熊楮墨上次醒过来之后是性情大变,不但人比以前聪明脑袋灵光了,就连行事作风跟以前也大相径庭。 “真的?” 白露弯腰将信将疑地把棉被掀开了一角,一只白皙修长的左手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啊!?公子你的左手真的长出来了?天呐,公子的左手长出来了,你们快来看呐!谢谢玉皇大帝,谢谢佛祖,谢谢菩萨……” 正在院子里劈柴的王破瓢扔掉手中的斧头,像只兔子一样窜进了屋子里,一把从白露的手中夺过了熊楮墨的手,双眼几乎贴到了他的手背之上。 “我的天呐,这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吧!” 马冬梅也是一脸的惊奇,“千真万确!活生生的左手就摆在面前,难道还会有假!多谢玉皇大帝保佑,多谢佛祖保佑,多谢菩萨保佑……” 说完她双手交叉在一起,虔诚地跟着白露感谢起神灵来,再生手臂这样神奇的事情也只有归功于神灵了。 王破瓢握着熊楮墨的左手激动地头顶直冒白气,既然手都能再生出来,那么比手小的鸡儿理应也能生出来,着急忙慌地转头说道:“请你们二位先出去一下,我有个天大的事情要请熊公子帮忙。” 白露满脸羞红,从炕头的柜子里拿出她的包裹,“哎呀,公子要我去买粮食赈济灾民呢,冬梅姐你同我一起去吧。”说完二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 见二人都出去了,王破瓢“噗通”一声就跪倒在炕边,泪眼汪汪地说道:“太……小的求求公子大发慈悲,救救我的鸡儿吧!” 熊楮墨躺在炕上看着涕泪横流的王破瓢笑的没心没肺,他觉得这件事儿理论上没什么大问题,“王破瓢,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地上凉你个老小子快起来吧。这些天亏得你忙前忙后的,我会帮你的。不过得等我好了以后再说。”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提点什么要求?”王破瓢将信将疑的站了起来,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词儿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谢了,熊公子!” 熊楮墨翻了个白眼,“咱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就别说“谢谢”这俩字儿。还有你别公子公子的了,你还是跟以前那么叫吧,我实在是不习惯。” 王破瓢心中感动至极,冲着熊楮墨咧嘴一笑,“龟孙儿,你等我啊,为了让你早点好起来,晚上太爷给你加餐!” 说完他把衣襟往腰带里一掖,转身飞也似的离去。 熊楮墨见过笑容收放自如的,可头一次见过眼泪收放自如的,他这才发觉王破瓢方才是在演戏,冲着屋顶咬牙切齿地咒骂道:“戏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深陷危机自不知 ,最快更新我在明末建了个国最新章节! 白露满脸欣喜的从当铺之中走了出来,冲着马冬梅晃了晃手中的布包,炫耀道:“冬梅姐你快看,那些衣服当了二两银子哩。” 马冬梅用手点了点白露的头,无奈地说道:“白露就傻吧,那可是你辛苦两年才做完的喜服。” 喜服是白露一针一线挑灯夜绣出来的,说不心疼那是瞎话。她曾经幻想着自己嫁个如意郎君,现在她只要熊楮墨早日康复。 白露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笑的就像过年一样开心,“我家公子说了,只要是做善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那些喜服……算了,反正我还没有出嫁不是嘛,嘻嘻。” 马冬梅看着眼前笑的没心没肺地白露长叹一口气,心疼的说道:“傻丫头,你就傻吧。姐是过来人,你喜欢他就要告诉他,你不说他那会知道,否则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白露的脸腾地一下变成了红苹果,连忙别过脸说道:“姐,快走吧,去晚了粮档就关门了。” 马冬梅摇了摇头,跟上小妮子的步伐冲着花市大街的方向走去。 上午的风声还没有过去,下午熊楮墨的名字再一次犹如狂风一般传遍整个金陵城——打虎英雄仗义布施,倾家荡产救助灾民。 听了手下的汇报,江宁知县郑九桐鼻孔往外直喷火,愤怒地咆哮道:“熊楮墨,熊楮墨,熊楮墨,怎么满世界都是熊楮墨!” 典史何西州挥手示意汇报衙役退下,“老爷,逃荒的灾民大都集中在我们江宁县境内,怎么办?咱们现在很被动,要不要组织县里的大户意思意思?” 郑九桐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熊楮墨,深恶痛绝地吼道:“那姓熊的怎么还没死?他要是没死,你就给本县去死!上边根本就没有开仓放粮的意思,他这是把我架到火炉上去烤。沽名钓誉,沽名钓誉,沽名钓誉!” 何西州吓得脸色发白不敢多说一句话,他隐约听说了知府要在江宁县和上元县择优保举一位县令的风声,生怕自己那句话不对就撞到郑九桐的枪口上。 脸色铁青的郑九桐恨得牙痒痒,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对策。 铁打的师爷,流水的官儿。一旁的绍兴师爷马六已经伺候过三任知县,是他花重金雇佣的,非是他的下属,他只得强按住心中的怒火,侧首和颜悦色地问道:“哼,那群大户都是根毛不拔的铁公鸡,根本指望不上他们。 没有上方的命令开仓放粮是死罪,可不开仓放粮本县就要背负不仁不义的骂名,不知马师爷有何高见?” “明府,请容我好好谋划一番!” 那尖嘴猴腮一副奸佞相的师爷马六一看便非善类,为郑九桐排忧解难是他的本职,他那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半天。 马六突然一拍手中的折扇,笑道:“明府稍安勿躁,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咱们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何西州吓了一大跳,“师爷,外面的灾民越聚越多,足有数万人,咱门杀的过来吗?” “你闭嘴!”郑九桐若双眼直冒精光,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师爷这招妙啊,妙,实在是妙。只要熊楮墨一死,势必会再次在金陵城中引发轰动,定会盖过前两次的风声,本官就能金蝉脱壳了。” 绍兴师爷阴笑一声,手指从郑九桐的身上划到了何西州的身上,“正是,只要把百姓的目光从明府的身上转移到熊楮墨的身上,明府就高枕无忧了。” 何西州听的云里雾里,皱着眉头问道:“马师爷,这不是两件事吗?老百姓们怎么会把关注点移走呢?” “何典史非也,非也!”少爷马六打心眼里瞧不起白痴一般的何西州,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两件事就是一件事,本师爷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百姓们是善忘的,你想想打虎英雄,善人熊楮墨死了会不会轰动全城?到时候咱们一拖延,人们一定会猜测他是怎么死,谁还会关心是否开仓放粮的事情。 嘿嘿,只要那些吃饱饭的不闹,谁还会管那些灾民的死活,这其中的道理你明白了吗?” 何西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作为李致和的连襟他比郑九桐更希望熊楮墨早点死掉,“我明白了,马师爷实在是高!李郎中说了,只要他吃上药用不了几天就会气血攻心而死,要不咱们再等上几天?” 郑九桐冷哼一声,挥袖说道:“哼,你等得了本县等不得。你要是明白了还不快去找黑虎帮的人,太爷我今天就要见到他葬身火海。” 何西州连忙躬身弯腰告退,“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午夜过后熊楮墨葬身火海!” “等等!”郑九桐一脸的淫笑,“那个叫白露的丫鬟本县觉得生的水灵的很,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啊哈哈!” 何西州会心一笑,拱手抱拳谄媚道:“小人明白,能得到太爷的宠幸是那丫鬟的荣幸,大人放心,明天她就会出现在您别院的床上,属下保证不让夫人知晓。” 师爷马六贼眼乱转,捋了捋胡须说道:“既然留活口,杀人放火的事情就万万不能让衙门的弟兄们沾边,切记,知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明白,到时候还请师爷假借喝酒的名头撤掉巡防的兄弟们。天一擦黑儿,我就乔装去黑虎帮,相信他们十分迫切地想做掉熊楮墨。” 何西州也是衙门里厮混多年的老油条,那会不为自己留条后路,为了防止郑九桐杀人灭口连忙借机把师爷马六拉下了水。 师爷马六心里直骂娘,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郑九桐,连忙笑吟吟的说道:“哎呦,你瞧我这脑袋,我忽然想起来我老母今天要过生日你说巧合不巧合,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心怀鬼胎的三人彻底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相视一笑,又彼此吹捧一阵后便各自心事重重的离去了。 黄昏时分,悠扬的钟鼓声传遍整个金陵城。 熊楮墨躺在火炕之上只觉得飘飘欲仙,一阵阵清凉的感觉如同脉冲一般自神阙穴传遍周身,爽的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舒服,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身上的伤没有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可冰凉的元气在迅速的修复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着。 半个时辰后,熊楮墨感觉元气带停止了输送元气,意犹未尽的说道:“这玩意儿好是好,就是太烧钱了。六十两银子能跟志玲姐姐那样的过三次夜的,可就换了区区两个良善币,这造价也太高了。” “神清气爽,感觉好极了!” 熊楮墨试着活动了一下身躯,发现自己竟然能动了,他挣扎着从炕上爬了起来,被窝应声滑落,一阵恶臭传来。 他捏着鼻子提起被子的一角,那臭味恶心的他只想吐,“咦……这是什么东西啊,黑不溜秋黏糊糊地。哎呀,怎么我周身全都布满了这玩意?” 熊楮墨厌恶地看着周身黑乎乎膏药一般的黏糊糊的膏状物品,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这东西是从自己的身体之中分泌出来的。 他忍着恶心,轻轻地擦拭掉胳膊上恶心的分泌物,吃惊的发现胳膊白皙光滑的跟剥了壳的熟鸡蛋一样哪里还看的见丝毫的伤痕。 “我的天哪,赚大发了,二个币,除了左腿骨头碎了美好,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这要是再多做几件好事儿,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痊愈了。” 熊楮墨摸着腰间那云锦腰带如获至宝,挣扎着穿上了衣物,一瘸一拐的撩开帘子,冲着正在做晚饭的白露欣喜地说道:“露儿,我要洗澡!” “啊!?”白露瞠目结舌看着探头探脑的熊楮墨吓了一大跳,“当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铲子。 正在烧火的马冬梅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她哪还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的说道:“啊?怎么你下地了?你上午半死不活还是,下午就…… 啊!你还是人嘛?” 半刻钟后,熊楮墨四仰八叉躺在暖暖的木质浴桶之中,拿起抛开的瓢葫芦往身上撩了一瓢水,讪讪一笑,“我就是想洗个澡,你们用这么激动吗?嘿嘿!” 他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却不知道危机将至,房屋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在密切注视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黑虎帮火烧火神庙 ,最快更新我在明末建了个国最新章节! 巳时正牌时分,已是夜深人静,九辆早就候在城外载满薪柴的马车悄然停靠在火神庙二里外的密林之中。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午夜时分,金陵城中北风忽起,借助夜色的掩护,数十名身着夜行衣的黑虎帮的成员不停往返,早就在火神庙的四周堆满了山高的薪柴。 “那小妞就在火神庙后面的小院之中,火势一起,小的就会把她给背出来,保证万无一失。”一名喽啰如同鬼魅一般自黑夜之中闪现出来,“大哥,一切准备妥当,火神庙、小院,迷魂烟现在已经起作用了,他们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火油也浇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烧他个底朝天。” 头缠绷带面色狰狞的孔宁大手猛挥,“天助我也,连火神庙一块给老子烧了,千万别让那帮阉人坏了老子的好事,要是办砸了,你们都得死!” 早就在寒风之中等候多时的黑虎帮成员鱼贯而出,几十枚明晃晃的火把宛若道道火流星冲着小院和火神庙的呼啸而去。 脚印全用树枝扫过,地上痕迹全无,做完这一切,黑虎帮成员飞速隐身入黑夜之中。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顷刻间火神庙变成了一片火海,而屋中中了迷烟的众人却是昏睡不醒。 孔宁双手抱在胸前心情大爽,站在密林之外的车顶上极目远眺,看着变成一片火海的火神庙狞笑不已。 “熊楮墨,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你终究是死在了老子的手中,哇哈哈哈!三十八个人给你陪葬,老子算是给足了你的面子,你就安心的去吧! 迷烟,纵火,一次三十九条人命,我真是个杀人的天才!” 就在他们远去的同时,火神庙前那颗参天的松树之上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直接窜入屋中,拿起一盆冰凉的马尿往屋里就是一杨。 “着火了,要命的赶紧往外跑!” 说完双手如同鹰爪一般,提起地上还在昏睡的裸体太监们就往窗外扔,一口气连扔了五六个。 寒风透过砸破的窗户往屋里猛灌,马尿、炙热的火焰,燃烧的房梁,劈啪作响的窗棂……地上头昏脑涨的太监们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发出阵阵惊呼玩命的向外蹿去。 那黑衣大汉不停往外扔人,看着紧紧攥着那件满是补丁的破衣服王破瓢断喝一声,“鸡毛是易燃品,你不要命了,还不逃命!” “王破瓢,钱要紧,命要紧?!”已经逃到门口的奥观海折而复返,拎起王破瓢撒足狂奔。 来到院落里,奥观海左右开弓对着王破瓢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子,“你他娘的不要命了?一件穿补丁摞着补丁的破衣服重要还是命重要?” 王破瓢紧紧攥着那件穿了几十年洗得发黄汗衫涕泪横流,“呜呜呜,汗衫重要,汗衫比命都重要!这是我爹妈唯一留给我一件东西,上边还有我小妹画的蝴蝶,它在爸妈就在,它在小妹就在,它在家就在!” 奥观海万万没想到一件看似普通的汗衫竟然对王破瓢有如此不平凡的意义,也怪不得他肯舍命救这件汗衫。 王破瓢擦干眼泪,一抬头望向火海,“坏了,快去救老板娘和熊楮墨他们!” “啊!?老板娘对咱们这群苦哈哈向来不薄,快去救老板娘!快去救熊公子!” 奥观海振臂狂呼,刚逃出火海的众人顾不得庆幸劫后余生,冲着后院是撒足狂奔。 黑衣大汉见屋中太监们全都醒过来逃命去了,一跃而起如同雄鹰一般自后窗蹿到了小院之中。 身势不减向前猛冲,刚要破门而入去救人,却发现屋门之上是一把硕大的铁锁。 此时,屋顶的芦苇已经烧透,房梁应声而断,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屋中之人看来是凶多吉少。 黑衣大汉心急如焚,铁塔般的汉子气的哇哇直叫,“哎呀呀,气煞我也!” 火势越来越大,黑衣大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到最后一刻那肯放弃,当机立断转战窗边,抽刀挥砍劈剁撩破船而入,被子一卷抱起炕上之人就蹿到院落之中。 此时,赶过来的王破瓢、奥观海等人抱着一根水桶粗细的劈柴已经把大门撞开,早就有人准备好了蘸湿的衣物,二人往口鼻上一捂,一东一西向东西两屋奔去。 黑衣大汉放下手中的被窝,转身冲着已经冲入火海之中的王破瓢、奥观海狂呼一声,“东屋的人已经救出,快去西屋!” 寒风如同刺骨的冰刀不时嗖嗖的呼啸而过,赤身裸体的众人却浑然不顾,只知道人命关天,拿起盆盆罐罐自那早就烤化了冻的水缸之中舀起水玩命的冲着大门处泼洒而去。 “都起来,这样太慢!” 黑衣大汉虎目圆睁,气沉丹田,一个骑马蹲裆式双脚登时就在地上生了根,伸开双臂环抱数百斤的大水缸,手似鹰爪紧握缸沿儿,如同怒目金刚在世,高喝一声:“起!” 单水足有二百八十斤的大水缸应声而起,一阵冰碴四散溅落。 黑衣大汉双臂衣袖寸断,露出虬结成条的肌肉,抱着大缸健步如飞,看着困在火场之中的三人,在距离大门还有五六米的地方爆喝一声:“洒家你们一臂之力,走你!” 倾盆如雨,火势顿减。 “就是此时,跑!” 王破瓢和奥观海一左一右夹着被烟呛得昏死过去的马冬梅,把牙一咬趁机猛冲出了火海。 眉毛被烧没了的王破瓢和奥观海出来放下马冬梅对着黑衣大汉就是一串儿响头。 “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多谢壮士仗义出手!” “我也是,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周围众人纷纷跪倒谢恩,火光映衬下白花花一片倒也是蔚为壮观。 黑衣大汉仰头长笑,冲着众人虚拖,“诸位快快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就是我江湖儿郎该做之事,何足挂齿!” “白露!” 混乱之中,悠悠醒过来的熊楮墨心急如焚地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白露的身影,看着眼前的火海发出一声悲鸣,披发赤足发疯一般冲着火海冲去。 正在推心置腹的众人想拦那还来得及,一瘸一拐的熊楮墨拖着残腿便冲入火海之中。 “白露姑娘还在火海之中?” “没有把白露姑娘救出来吗?” “哎呀,白露姑娘难道已经……” 黑衣大汉眉头紧皱,目若铜铃,吼道:“哎呀呀,东屋只有一人,你们二人可是把白露姑娘遗漏在西屋里了?” 王破瓢连忙摇头,“屋里明亮如昼,确实只有老板娘一人,我敢以性命作保!” 奥观海急的直跺脚,“我们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屋中千真万确只有老板娘一人呢,我也敢用性命作保!” “呔!”黑衣大汉爆喝一声,“屋中没人何苦枉送一条性命,待某家去救他性命!” 他一把扯过熊楮墨撇到地上的那床棉被,疾呼道:“水已经没有了,诸位快往这辈子上尿尿,晚了人可就死了!” 众人哪里还顾得上太多,纷纷窜到边上对着那被子就尿。 黑衣大汉没有丝毫的犹豫,披上淋湿的被子再次冲入火海。 王破瓢泪如雨下,扯着嗓子喊道:“爷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屋外众人心急如焚,直勾勾地盯着火海不敢眨眼,期待二人平安归来。 谢谢建华娴成,陈佑霆的推荐票,多谢支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追杀 ,屋中烟熏火燎,黑衣大汉躲在棉被之下勉强睁开眼,一把扯过在火海之中横冲直撞发疯一般的熊楮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烧的通红的房梁再也支撑不住,屋顶轰然倒塌,炙热的火炭如同雨下,黑衣人那还股的上说话,把熊楮墨夹在腋窝之下东躲西藏,使出了吃奶的本事,总算是在房屋倒塌的那一刻堪堪冲出火海。 逃离火海的熊楮墨嚎啕大哭,玩命想要挣脱开黑衣大汉铁钳一般的左手,“白露!白露!白露还在里面!白露还在里面!” “冷静!冷静!”黑衣大汉扬起蒲扇一样大的右手,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怒吼道:“里面已经没人了,你再冲进去岂不是枉然送命!” 大嘴巴子的起了作用,熊楮墨听白露人没在里面总算是冷静下来,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甘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人命关天,你可万万不能骗我?” 甘凤池一脸的严肃,他略微松了松钳制熊楮墨的左手,“你小子真是清醒了?白露姑娘千真万确没有在屋中,我骗你作甚。你要是再冲进去我可救不了你了。 我在此地的因由实在难以启齿,我正在找寻一位叫童娟的女子,替卢督师送一封信,可接连找了几日就是找不到此女,前方战事正在吃紧,哎!” 熊楮墨心头一颤,倏忽之间想起入住鸡毛店之时马冬梅所说之言:“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油嘴滑舌的,等我卢哥哥回来有你好看的。” “甘大哥,哪位卢督师?” 甘凤池松开熊楮墨的手臂,双手冲北抱拳,眼中满是崇敬,“当然是身处抗清第一线的卢象升卢督师,能为卢督师办事是我甘凤池莫大的荣幸。” 熊楮墨心中有了一个猜想却不敢十分确定,拱手抱拳说道:“甘大哥你若是信得过小弟就把信交给我,我替你去找此人。如何?” 甘凤池上下打量了一下熊楮墨,想着前方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拼死阻挡清兵,他迫切想回到前线去多杀几个清兵,哪怕是关键时刻替卢象升挡一刀。 他抛却心中的犹豫,果断地把信塞到了熊楮墨手中,“老弟,我在前线的作用比在这金陵城的作用大得多,拜托了,我甘凤池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熊楮墨接过信塞入怀里,“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就是把金陵城翻个底朝天也会找到此人。” 苏醒过来的马冬梅不管不顾发疯一般冲破人群,挥手对着熊楮墨就是一通抓挠,“白露被人劫持去了,枉他对你一片痴情,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快去救她?” 甘凤池把手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呼哨,一声嘶鸣传来,白日那头骏马前蹄跃起眨眼间出现在小院之中。 “那群人冲着城里的方向去了,跟我来!”弯腰伸手就把熊楮墨拽上了马背。 王破瓢拿起一把镰刀,扯过一根劈啪作响燃烧的小檩木,“那帮狗日的想烧死咱们,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太爷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是爷们的跟我走!” “是聚宝门码头!”奥冠海抄起一条扁担,转身就冲着外秦淮河的方向跑去。 “草他娘的,拼了!” 那群太监所有的财产全被方才的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双眼猩红满腔怒火的他们那还顾得上衣不遮体,骂骂咧咧的各自找了趁手的家伙什儿就冲着聚宝门码头的方向追杀了过去。 半夜寒风呼啸,冰封河面,外秦淮河结了厚厚一层冰。 冰上数道黑影飞驰而过,手中的火把划破夜空,留下一条暗红的长线。 熊楮墨举着火把心急火燎的喊道:“甘大哥,他们在哪里!” “五明马在此,他们哪里逃!” 甘凤池一夹马腹,胯下深谙夜战的五明马四蹄生风,顺着秦淮河岸狂追不舍。 双方距离越拉越紧,熊楮墨看着黑咕隆咚的河面之上数道模糊的身影正架着一道黑影左突右摆溜冰逃窜。 五明马一跃而起,双方顷刻间并驾齐驱。 熊楮墨把火把往腋窝一夹,举起王破瓢下午刚偷来的三眼铳,颠簸之中装好铁砂,怒吼道:“我去你玛德吧!” 三眼铳无法精确射击,可胜在子弹多,如同后世的散弹枪,喷吐火舌,密集的子弹呈扇形冲着河面上的黑影咆哮而去。 若不是怕伤到架着的白露他定把枪口抬高三寸对准那帮人的躯干开枪。 “砰的”一声枪响,吓了甘凤池一个激灵,好在五明马久经沙场听惯了枪炮声,若是换做普通的马匹非得人仰马翻。 铁砂打进肉中的“噗噗”声不绝于耳,闷响过后两人应声而倒,那架在半空的人便被抛到了半空之中。 未中枪的黑衣人根本就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脚下反而用力,激起一片冰凌,往前疾滑而去。 甘凤池来不及细究熊楮墨如何凭空弄出一把三眼铳,脚踩马镫冲着河面激射而去。 眼看棉被裹着的人就要落地,他贴着冰面一把抱住被卷凌空连转三圈两圈躲过数道冰锥,总算是把力卸掉,堪堪在冰面上站稳。 甘凤池长舒一口气,确信棉被里面果然包裹的是一个人,若非他出手接住被卷之人定会摔个半死,“好险,白露姑娘你没事吧?” 熊楮墨提替着三眼铳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这时不是你死我活,为了不被偷袭,来不及装铁砂的他,化铳为锤对准那趴在地上的两人的脑袋一下一个全部撂倒。 “白露!白露!你没事吧?” 熊楮墨心系白露生死,拖着瘸腿来到甘凤池的面前伸手就去解被子,眼看着就要解开最后一层的时候被子里突然出现一把七寸长锋利匕首冲着他的小腹猛扎而来。 被子里的人发出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桀桀桀桀桀,去死吧!” 熊楮墨与被中之人几乎面贴着面,如此近的距离,被子里的人暴起发难,他那来得及躲闪。 这阴险声音的主人化成灰他闭着眼都能认识,老冤家——金牌杀手孔宁。 三番两次被熊楮墨躲过暗杀,孔宁早就恼羞至极,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捅出那一刀。 这一刀,就是一头老虎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让其开膛破肚命丧当场。 “不!”甘凤池发出一声怒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救下的竟然是一个男人,抬腿就把被子里的人给凌空踢飞。 熊楮墨躺在冰面之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却半天也没有出现鲜血横流的场面,他弓腰一看衣服已经被刺破露出了云锦元气带,原来是元气带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刀。 柔韧的元气带替他当下了袭击,却没能挡住冲击,他的腹部上依旧有一个三指宽的刀印。 熊楮墨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肚子,起身见却见甘凤池已经与孔宁交上了手。 “疼死我了!甘大哥此人是黑虎帮金牌杀手孔宁,阴险的很,你可要小心了。” 熊楮墨目瞪口呆的看着冰面之上二人你来我往足足打斗了一刻钟也没能分出胜负,他原本以为甘凤池杀孔宁是手到擒来,没想到二人的武功竟然在伯仲之间。 看来自己能数次脱险全都是运气逆天,若不是孔宁见自己是个文弱书生轻敌,自己早就去阴曹地府里报道了。 甘凤池的刀法出自军旅,以攻为守,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一把五六十斤的钢刀如同金刚在世,砍的孔宁东躲西藏。 孔宁则是阴柔路线,一把匕首玩出了花样,一寸短一寸险,如同一条毒蛇闪转腾之中挪择机噬人,如同跗骨之蛆,被他抓住破绽就是狠狠一口。 熊楮墨数次想帮忙,可二人武功路数一阴一阳缠作一团斗的是难解难分,哪有他插手的机会。 就在此时,王破瓢带领众人举着火把狂奔而来。 孔宁本就是在苦苦支撑,见对方人数越聚越多,要是陷入重围之前再不逃命,只要被眼前金刚一般的汉子砍中一刀他便生机全无。 他卖了一个破绽,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雾弹往地上一摔,烟雾四起,他便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趁机逃之夭夭。 熊楮墨心如火焚,那还顾得上烟呛嗓子,冲着孔宁消失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吼道:“孔宁,你若是动我家白露一根毫毛,我杀你一人!我家白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黑虎帮尽悬白幡!” “某家知道黑虎帮在上元何处,如此伤天害理的会,待我上门杀他个片甲不留!” 甘凤池抹去面上汗珠,拎起钢刀就要上马追杀。 震怒的熊楮墨拖着一条残腿紧随其后,伸手就要上马。 王破瓢一把拉住五明马的缰绳,气喘吁吁地说道:“停下,停下,你们别去追了,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奥冠海举着火把扛着带血的扁担挤过人群,“我们抓住了几个车夫,他们说人早就通过城头悬下的竹筐进城了。 车厢中有一个看热闹的人是黑虎帮帮主的妹夫,他禁不住打,据他交代此事的背后与江宁县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大费周章,他们不会轻易要白露姑娘的性命的,蛮干不是办法,咱们还是快些想出个法子营救的好。” 熊楮墨心乱如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连知县叫什么都不清楚,一时哪能想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王破瓢眼珠滴溜溜乱转,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道:“昨日江宁主薄阮之钿不是还差人来给你送银子来吗,他像是个好人,你何不跟他打听打听?” 熊楮墨眉关紧锁,拍了拍王破瓢的肩膀,“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天一亮还劳烦你去县衙走一趟。” 王破瓢点了点头,“那好,天一亮我便乔装去县衙。” 二人商量妥当,熊楮墨好说歹说才把群情激奋发誓要跟黑虎帮血拼到底的众人劝说回火神庙,去找寻还有利用价值的物资去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跳火坑(改) ,艰难捱过半宿,天一放亮,王破瓢就穿着大家七拼八凑起来的一身衣服去衙门打探消息去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熊楮墨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还在冒青烟的废墟,双手抱在胸前思虑了半天,“甘大哥,你说军中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饷?清兵都要打到京师了,难道朝廷就没有采取些什么措施吗?” 甘凤池冷哼一声,怒火冲天的说道:“哼,北京城城坚炮利护城河深,那帮官老爷窝在城里那会管底层百姓的死活。户部得了盐梅上将杨嗣昌的授意咬准了没有钱,天意难测,谁会管卢督师的死活,谁又在意天雄军的死活?” 熊楮墨长叹一口气,作为后来者他知晓崇祯帝倾向议和,主战的督师卢象升此时已是弃子一颗。 “甘大哥,朝廷的事情咱们是左右不了的。卢督师此战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可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忠良枉死不成?老弟有一事相托,决战之时还请你关键时刻保卢督师一命。” 甘凤池眼睛中精光一闪,吃惊道:“难道卢督师难道要为国捐躯?你远在千里,你是怎么知晓的?若果真如此,我一个粗人又怎么能劝得动卢督师?” 熊楮墨抿了抿嘴唇,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到时候把这封信交给卢督师,他自会回心转意。实在不行你就把他敲晕,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避免他战死,到时候你们一起来金陵城,那时候我们自会安排妥当。 卢督师是不想做袁崇焕第二,更不想做亡国奴,他除了为国捐躯这条路难道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甘凤池觉得熊楮墨所得有道理,可依旧是将信将疑,“但凭这封信就能阻止卢督师为国捐躯?真的假的?” 熊楮墨见甘凤池不信,长叹一声,语气低沉道:“甘大哥,实不相瞒此信就是你要找的童娟所写,凭此信有七成把握。 你若是不信,我这还有一更震惊的消息,你回去的路上尽可打听,高阳孙承宗孙阁老阖门忠烈报国了。” 甘凤池“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熊楮墨半夜的时间能找到童娟确实让他惊为天人,可那也不能由得他胡说八道,“老弟,这种事情可万万开不得玩笑的。” 熊楮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郑重其事的说道:“甘大哥,我熊楮墨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要是有半句虚言你尽管把我的脑袋砍下来。” 甘凤池久走江湖见熊楮墨说的一本正经,当下便知此事十之八九是真,心急如焚的说道:“老弟,老哥打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相信你的人品。如此说来,我还是早些回巨鹿卢督师身旁的好。” 熊楮墨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摆手说道:“不急于一时,粮饷的事情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下午动身也不迟。” 甘凤池眼睛瞪的溜圆,连连忙摆手,“老弟,火神庙遭此大劫,你的好意哥哥心领了,你还是专心忙白露姑娘的事情吧。” 熊楮墨双眼直视北方,毅然决然的说道:“今天两件事都要办,老板娘,烦请把拿笔墨纸砚拿过来!” 蓬头乌面的马冬梅正在给众人准备早餐,昨夜人虽没事儿可鸡窝之中的鸡全部殉难了,今日她索性全给炖了。 她看着锅里咕嘟咕嘟只冒泡的鸡肉只抹眼泪,肉疼不已说道:“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又要笔墨纸砚干什么?” 正在打盹儿的众人全都来了精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望向了熊楮墨。 熊楮墨一挥衣袖,一本正经的高声说道:“写告示募捐!为前线将士募捐!” 马冬梅“当啷”一声把勺子扔到了锅里,掐着腰骂道:“熊楮墨疯了吧你!墨不要钱呐?这里是金陵城,若是他们肯捐钱,金陵城里哪来的这么多逃难的官员和富商?死了这条心吧,做梦去吧!” 熊楮墨羞愧不已,马冬梅所言非虚。此时北方乱成一锅粥,可南方尚且太平,大批逃难的官员和富商的涌入甚至让金陵城原本就发达的娱乐行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们都不纳税,更何况捐钱呢。 他忽的抬起了头,从怀里摸出二锅头的空瓶递给了身旁的奥观海,倔强的说道:“总会有有良心的,总会有心还没凉的!老奥,劳烦你去趟当铺,把它当掉,换成笔墨纸砚,要那种最便宜的纸就行。” 骂归骂,马冬梅毫不犹豫的把墨和砚台递到了熊楮墨的手中,“笔和纸烧光了,省着点用,好好给老娘写!” 金陵城中的百姓们睡眼惺忪的打开自己屋门的时候他们都傻眼了,一群衣衫褴褛却又不是乞丐的人们正在各处路口张贴告示,人们三三两两的凑了上去。 不用别人开口,自有认字的好事者给大家朗读告示上的内容。 “募捐书,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清之责天雄军粮可尽援可绝,但绝无被俘之天雄军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世间从无岁月静好,只是有人负重前行如有意者请速来火神庙哎呀,好是好,就是通篇大白话啊!” “啧啧,那有募捐还限时的,还一上午,我看悬哦!” “就是,北边打仗跟我们男方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我看也好,这大白话们都能听得懂,哈哈!” 告示张贴在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一时掀起一场舆论的风潮。 临近巳时正牌时分依旧是没有一人前来捐款,私自张贴告示的熊楮墨担惊受怕的走来走去,生怕江宁县的衙役突然杀上门来。 其实江宁知县郑九炯早就得了告示满城飞的消息,他之所以紧闭衙门不让衙役外出,不是怕再一次死里逃生的熊楮墨,他是畏惧火神庙的火神爷怕遭报应。 再就是他为官多年,深知城中的士绅们都是些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也有心看熊楮墨的笑话。 马冬梅坐在槐树下的磨盘之上,无精打采的说道:“早就跟你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下你总该死心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丫鬟脚步匆匆的走到了火神庙废墟前,打量着在场垂头丧气挤在一起取暖的众人,搔了搔头一脸疑惑的问道:“请问请问火神庙呢?” 马冬梅耸了耸肩,把手一挥,“到处都是!” 小丫鬟一脸的震惊,“额节哀,只要人没有事儿一切就都有希望。姐姐,请问熊楮墨熊公子是否住在这里?” 忧心忡忡的熊楮墨起身扬了扬手,“我就是,姑娘找我有何事?捐款吗?” 小丫鬟杏眼圆瞪,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灰头土脸的熊楮墨一番,看着那木板上硕大的“募捐处”三个大字儿,强忍着笑意弯腰冲着他福了福,礼貌的说道:“我家姑娘听了公子所做的《十面埋伏》和《笑傲江湖》之后仰慕的紧,想请公子有空也给谱曲一首。” 熊楮墨一脸的失望,“哦,你家姑娘是” 小丫鬟满眼的机灵,晃了晃手中的布包,捂嘴笑道:“我家姑娘姓柳名隐,这是六十两银子,跟李姑娘一个价儿,多出来的是给公子养病的,曲儿不着急要上元节前赶出来就行。公子,这是一百两银子,是我家姑娘捐给天雄军的,这五两银子是我赵瑞雪的心意。” 熊楮墨连忙躬身施礼,“多谢柳姑娘,多谢赵姑娘。我这就给你们记上!” 小丫鬟赵瑞雪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公子万万不可,我们家姑娘说了捐钱是敬重卢督师和天雄军的将士,不图这些虚名的,你若是执意要写,我们姑娘叮嘱要把钱收回的哦。” 就在熊楮墨举笔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 “咳咳咳,熊公子,我家姑娘也托我来捐款一百两,这五两是我的一些心意,这十两是我家姑娘给公子养病的。” 李香君的贴身丫鬟湘灵见自己竟然落后了柳隐的丫鬟赵瑞雪半步,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熊楮墨连忙回身道谢,饶是他是个傻子也看出这两个丫鬟互看不顺眼,连忙找了个由头把二人打发走了。 马冬梅斜睨了一眼熊楮墨,撇了撇嘴,“狗肉也能上的了席面?你现在成了香饽饽了!” 甘凤池捂着嘴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周围那帮太监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一同起哄。 一个时辰过后,熊楮墨看着明细册上银两摇了摇头,城中的耆老士绅们果真是一个也没来,反倒是侨居金陵的阉党阮大铖让人送来了五百两银子,马士英让人送来了七百两银子。 其中就数青楼女子门捐款最多,三三两两的积少成多,他们竟然捐献了一千二百多两。 不过最让熊楮墨意外的是,卖臭豆腐的何精报竟然也送来了二十两银子。 除了留下五十两银子给这帮太监们买衣服过冬,他把这些银子一股脑儿的打包给了甘凤池,“甘大哥,聊胜于无,看样子再也没有人来捐款了,你去哪里买粮食小弟不管,你拿着钱赶紧走,要是走晚了刮地皮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甘凤池接过银两和银票二话不说,道了一声“珍重”,飞身上马奔着北方的方向绝尘而去。 正午时分,满头大汗的王破瓢终于赶了回来,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奥观海递给王破瓢半拉装满清水的破碗,“怎的,阮大人怎么说?” 气喘吁吁的王破瓢把碗中的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目光直视熊楮墨,“等了一上午,阮大人就说了一句“县官不如现管”,他说我说了公子便会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熊楮墨闻言思前想后,目露精光,“王破瓢,江宁知县跟上元知县彼此之间是不是有嫌隙?” 王破瓢把水碗往磨盘上一放,翻了个白眼,“整个金陵城都知道他们俩素来不和,都什么时节了你还有心思拿太爷我寻开心。” “我怎么就早没想到呢!”熊楮墨拍了拍头,恍然大悟,“不是拿你寻开心,昨夜火烧火神庙定跟郑九炯脱不了干系,你想想黑虎帮可是在上元县知县治下。哎呀,白露要是被他们转移到江宁可就完了,我这就去找上元县知县。” 言罢,他把银两交给马冬梅便火急火燎的往上元县署衙的方向狂奔而去。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达成交易 ,身着常服的上元县知县孙梧藤端端正正的坐在官帽椅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昂首挺胸站立在自己眼前的熊楮墨。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身上的衣服不合身甚至洗的泛白,却干净利索,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厌恶感,俊朗的五官让人看了心里舒坦,尤其是那股子藏在笑容之下的倔强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孙梧藤从熊楮墨的眼里看不到一丝面对官员时的惶恐和不安,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年纪轻轻的熊楮墨竟然是个秀才,还是个案首。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熊楮墨的瘸腿,若非如此这前途不可限量的后生他提携定了,到时候要是能连中三元也是士林一番佳话。 熊楮墨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十左右的孙梧藤,虽然不畏官可初次见面长久盯着一个人看显得特别的不礼貌。 孙梧藤对熊楮墨的表现相当的满意,可他并没有丝毫要赐座的意思,眼光如同两柄利剑扫向熊楮墨,板着脸说道:“拜帖我看了,情况我也了解了,事情我也可以办,那么本官为什么要帮你。” 熊楮墨暗自揣度郑九炯和孙梧藤不合十之八九是因为升迁的问题,二人处在同一平台,谁能升迁就看谁的政绩漂亮,所以他断定孙梧藤现在最缺的就是政绩。 他双眼炯炯有神,抬起头直视孙梧藤的目光,不亢不卑的说道:“我喜欢等价交换,作为大人救人的回报我会替大人铲除黑虎帮。” 孙梧藤闻言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哈哈哈,好狂妄的后生,我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说你不知死活呢?” 说着他突然把脸一板,语气冰冷无比,“黑虎帮盘踞在金陵城中数十载,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要是能将其一举歼灭还用等到本县的任上?撼山易,憾黑虎帮难! 你难道不知晓当年打行掌掴巡抚翁大立引发暴动的事情吗?你这是想要本知县的命呐!” 熊楮墨笑着摇了摇头,“危险与机遇并存,黑虎帮是颗一触即炸的危雷不假,可他跟是一块送到大人嘴边的肥肉,它是大人升迁最好的垫脚石。 大人想想巡抚都做不到的事情,知县做到了,到时候美誉有了,百姓夸奖之余少不了送几把万民伞的,上峰对于这样的干将还不是青睐有加? 开局就是功成名就,西北大片的匪患那就是大人大展拳脚之处,相信大人也不想一直困在这小小的上元县城之中吧?!” 熊楮墨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孙梧藤的心中,他一直想有番作为,可奈何自己不是东林党人,朝里没人根本是升迁无望。 他面色渐渐变得舒缓起来,“说说你的想法!” 熊楮墨知道孙梧藤心动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找一个机会,把这帮杂碎全部杀掉,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孙梧藤听了心底发麻,“什么机会?” 熊楮墨也是被三番两次的追杀惹急了,决计要解决黑虎帮,“上元节,我打听过每年上元节他们都会举行帮派大会,全员到齐。” 一片云彩挡住了太阳,孙梧藤心中飞快算计着得失,黑虎帮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渐渐超出了官府的控制范围,上元县那几名吃干饭的衙役早就对付不了他们,已然有了失控的苗头,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片刻后他拍案而起,走到熊楮墨的面前咄咄逼人的问道:“好!上元县衙门不出面,不派一个衙役,总之这件事情不能跟衙门扯上关系,你敢答应吗?” 熊楮墨没有半点儿犹豫,伸出右手,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答应,大人不用管我用什么方法,成了功劳是大人的,办砸了锅我来背。” 孙梧藤伸出右手击掌为誓,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响彻整个后衙,眼中寒光闪闪,“一言为定,只要你能除掉黑虎帮就是把上元县衙给拆了也行。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是有第三个人知晓我杀你全家。 你回去等着,我这便去黑虎帮周旋,保证你的丫鬟性命无虞,一有消息我便通知与你。” 熊楮墨拱手抱拳,“有劳孙大人了,我这便回火神庙等信儿。” 火神庙,熊楮墨坐在新搭建的窝棚之中得知在他去上元县衙面见孙梧藤的时候,江宁知县郑九炯派何西州带领衙役来走过过场了。 作为维护地方治安的何西州非但不尽力破案,反而恐吓众人不要闹事,并威逼他们放人,摆明了要压下此事。 众人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放了那几个车夫。 不过马冬梅料到会有此招多留了一个心眼,早就悄悄地让奥观海把黑虎帮帮主王老虎的妹夫给转移到他处了。 何西州领着一班衙役折腾半天也没能找到人,马冬梅一行人本来就占理贸然抓人是不行的,当他得知熊楮墨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撂下一番狠话后,连忙找了个由头押着黑虎帮的车夫回衙门商量对策去了。 一个时辰后,为了掩人耳目,惴惴不安的熊楮墨被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在城里七饶八绕连着转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停在了上元县署衙的后门。 孙梧藤早就派遣心腹在后门等候多时,熊楮墨一下马车便被他悄无声息的引领进了上元县后衙。 一身疲惫的孙梧藤开门见山,“那位磕长头的白姑娘已经被我给请进了县衙,暂时安全的很,但是依照规矩你无法同她见面。” 听到白露已经脱离虎口,熊楮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长舒一口气,抱拳说道:“多谢大人!黑虎帮的要求是什么?” 孙梧藤眯着眼精光直射,他感觉自己低估熊楮墨了,“你很聪明,王老虎要跟你比试一番,文斗或者武斗。输者放人,任凭赢方处置,包括性命。” 熊楮墨就知道事情不会是放了王老虎的妹夫那么简单,“大人,文斗怎么斗,武斗又怎么讲?” 孙梧藤捋了捋胡须,眉头只皱,无论是哪一种都对熊楮墨不利,忧心忡忡的说道:“文斗又称智斗,黑虎帮任出三题,解谜c出对子c作诗c作词总之不动手就行。 武斗就简单了,双方签下生死状,在城外找块地方开打,生死有命。 黑虎帮摆明了吃定了你,他们让你选。” 熊楮墨咬牙切齿,说是让他选课他根本就没得选。黑虎帮财力雄厚,文斗,什么难题怪题想不出来。对方是金陵城的活力团体,摆在明面上的武斗自己压根就没有丝毫的胜算,一个杀手孔宁就有可能秒杀自己。 “我选文斗!可是我家白露的安危如何保证?” “好!”孙梧藤在考虑是不是因为实在太想除掉黑虎帮这个祸害,才会一时冲动答应熊楮墨的请求,他摇了摇头,“比试定在三天之后,安全你尽管放心,在结果出来之前白露姑娘会一直住在上元县衙之中,本官会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不过若是败了,哎,你好自为之吧。” 他总觉得此事过于鲁莽,心中暗自后悔不已,自己怎么会如此草率的答应一个毛头小子呢。 熊楮墨看出孙梧藤对自己不抱希望他也不说破,深施一礼,“那就有劳大人了,我这便回去准备去了。” 离开上元县衙,当熊楮墨回到火神庙的时候,江宁打虎英雄小秀才熊楮墨要与上元黑虎帮比试的消息已经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大街小巷,茶楼酒肆,男女老幼议论纷纷,就连那些城中的士子们也是兴奋不已。 包括黑虎帮控制下的宝局在内,金陵城的大小宝局闻风而动,纷纷开出了盘口。 不过貌似全城的人都特别不看好熊楮墨,黑虎帮盘踞金陵城数十载根深叶茂,控制着上元县所有的渡口c码头和赌场,并且近年触角还渐渐地伸向了江宁境内,大有鲸吞整座金陵城的气势。 黑虎帮宝局嚣张的开出了熊楮墨一赔七的高赔率,黑虎帮一赔一。江宁境内的宝局略微顾及同乡颜面给了个一赔五,黑虎帮的赔率依旧是一赔一。 熊楮墨从王破瓢的嘴中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轻轻一笑,别人投进去的可是真金白银,自己凭什么要求别人往坑里跳。 看着在场的众人虽然已经穿上了王破瓢买来的旧衣服,可奥观海c王破瓢和马冬梅身上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单薄。 他从怀里掏出透明的二锅头空瓶子递给了奥观海,古人虽然能制造玻璃,可透明度如此高的玻璃估计少有,“老奥,这东西应该值些钱,麻烦你把这东西送到当铺里当掉买些衣服。要是再有富余,就给大家买些吃食吧!” 原本是废墟的地方已经被太监们清理的一干二净,在原来的地基之上搭起了一溜窝棚,四周虽然是用芦苇编织的草帘,不过好在线扎的密实挨个三天两天的没事。 “但愿三日之后的比试自己所学能扭转乾坤。” 熊楮墨双手插在衣袖之中,望着眼前的篝火陷入沉思之中。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正式交锋 ,上元c江宁二县同城而治,中正街是二县管辖的分界线,街以北属上元县,街以南属江宁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时光飞逝,眨眼间便度过了三日。 不过熊楮墨大大低估了老百姓爱看热闹的心情,尽管他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可府东街还没走一半便被人山人海的人群给堵在了外围。放眼望去人头攒动热闹的如同过年赶大集一般,他同王破瓢往里挤了半天硬是没有挤进去。 看热闹的人群以秦淮河为界,南边是熊楮墨的老乡江宁人,北面是上元县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把秦淮河上的旧桥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熊楮墨扯着嗓子一二再而三的表明身份,可围观的人们压根儿就没见过他,往里挤还来不及呢,岂肯轻易给他们让路。 王破瓢见到这壮观的场面就跟狗见了热屎,流着哈喇子在人群里挤过来挤过去,也不知道太监有没有感觉,反正他是哪里大姑娘小媳妇多他专门往哪里挤,赚钱揩油两不误。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熊楮墨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眼看着旧桥就在不远处,要是就这么错过了时间被判输他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熊楮墨正急的嗓子直冒烟,只听耳边一声铜锣响,八名身穿青衫的皂吏簇拥着一名头戴乌纱帽,身穿绿色官服,腰扎乌角带,胸前缀着黄鹂补子肥头大耳的官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百姓们立马让出了一条通路,让那官员畅通无阻直抵旧桥之上。 江宁县的王县丞前脚刚踏上旧桥,上元县的李县丞后脚便至,两县争斗由来已久,二人争先恐后都想第一个到达旧桥中央为本县争光。 体型肥硕如同酒桶一样的王县丞求太过胜心切,惯性太大刹不住脚一下冲过了旧桥中央迎头与冲过来的李县丞撞在了一起,险些把瘦的跟竹竿儿一样的李县丞给撞入秦淮河中,惹得围观的百姓们直拍大腿哄笑不已。 这两个县丞往桥上一站,矮胖的像酒桶,瘦高的像竹竿儿,活脱脱的一台相声,还未开口现场气氛便活跃起来。 二人羞的老脸通红,客套一番后你一句我一句如同说相声一般跟围观的百姓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个比试的原因。 现场乱哄哄一片,里面的大概还能听清楚,外面的就只能看口型连蒙带猜了。 王县丞的气力已经有些不够用,声音已经大不如开始的时候响亮,“本县熊楮墨,没错就是本县那个打虎英雄熊楮墨,因为一起争执自愿与上元县王老虎按照旧历进行文斗。” 李县丞不甘人后,这露脸的机会哪能都让江宁县抢了去,急忙插嘴道:“没错,由本县王老虎出三题,贵县的熊楮墨解答,若是答不上来便任由王老虎处置,包括生死。反之,若是三题全部按时答对,则本县王老虎任由熊楮墨处置,包括生死。” 王县丞见李县丞滴里嘟噜的说了这么一大串儿还没完没来了,急眼道:“好了,下面有请双方进场签订契约。” 借机弯着腰喘气还未说够的李县丞一听王县丞要做总结,立马直起了腰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扯着嗓子喊道:“有请双方进场签订契约!” 他的话音刚落,上元县那边围观的群众“嗡”的一声让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让开,让开”凶神恶煞的王老虎手摇折扇眼睛都要抬到天上去了,率领数八个紧短打扮的心腹一摇三晃的走到了旧桥之上。 王老虎一出现,不但上元县就连江宁县的百姓们也全都立刻鸦雀无声起来。 这王老虎仗着人多势众跟金陵城的居民每天大小冲突不断,欺男霸女,早就被界定为土豪恶霸一类,城中的女子更是闻虎色变。 五大三粗的王老虎冲着二位县丞唱了个肥喏,二位县丞知他财粗势大不敢怠慢连忙还礼。 见过礼后,王老虎手摇折扇笑吟吟地的站在了上元县一方,身后如狼似虎的八大金刚一字排开,那些衙役跟他们一比瘦弱的跟小鸡仔似的,顿时从气势上镇住了全场。 己方的熊楮墨迟迟不肯出现,王县丞脸上有些挂不住,不悦的喊道:“熊楮墨!熊楮墨!熊楮墨来了吗?” 一位热心的围观百姓大概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儿,扯着嗓子喊道:“尿裤子不敢来了吧!”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起哄吹口哨的人越来越多。 “遇到真老虎尿裤子喽!” 江宁县百姓们已经开始咒骂起熊楮墨是个怂货,他们认为弄了这么大的阵仗,却迟迟不肯露面,江宁县的脸面全都被他丢光了。 熊楮墨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心里只骂娘,你们倒是给我让出条路来让我进去啊! 王李c县丞c王老虎就数他到的早,可他现在还被困在人群中间。 “来了,来了!借光,借光,借光” 李县丞听见了声音却只看见两个头正在玩命的往里挤,伸手指着江宁县百姓们没好气的骂道:“你们聋了,没听见他们喊借光吗?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啊!” 县丞发了话,青衣皂吏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人,刚才还挤得如同密不透风的墙一样的人群呼啦一声立刻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熊楮墨感觉自己都要被挤得窒息了,想要停下喘息脚下却不敢停拖着瘸腿飞速的冲着旧桥中央跑了过去。 他一出现人群就炸了,现场就跟一万个老娘们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惨绝人寰。 “哎呀!?这年头瘸子都能打死老虎了?” “你傻啊,是打完虎瘸的,那腿就是被老虎给拍的!” “这这是个书生啊!不过可惜了了,腿瘸了不能参加科举了。” “怎么灰头土脸的啊?头发也乱糟糟的,这就是叫花子啊!?” “哎呦,大伙看看他身上的衣服哦,这就是鹑衣百结啊。都这熊样了还给城外的百姓们施粥呢,这是个大傻子啊!” “哎,哥几个,他后边跟着那贼眉鼠眼的家伙是个太监诶,我认识他,哈哈!” “大虎英雄就这样的?得亏签了契约才能下注,傻子才买他赢呢!” 王老虎用鼻子眼儿瞧了一眼熊楮墨,冷笑一声,那道横贯面部的刀疤让他恐怖至极,“小瘸子,大爷我签完字儿画完押了,你死定了!” 熊楮墨闻言双眼喷火如同愤怒的公牛,他毫不畏惧的直视王老虎,毫不犹豫的给怼了回去,“本公子的瘸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好。而心若是黑了就再也变不白了!比斗还未开始,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熊楮墨能这么快就下地让王县丞震惊不已,不过震惊之后就是鄙视。 他见熊楮墨穿的破衣啰嗦,蓬头乌面身上酸臭味儿直顶鼻子失望透顶,比斗还未开始,从气势上就输给了对方,土都埋到脖颈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舔着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当他看到拱肩缩脖c弯腰塌背一脸颓相的王破瓢时,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这还没比呢就认输了。 王县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催促道:“得得得,不会写字儿就按手印,赶紧签了这文书听题吧!” 他迫切的想离开这丢人之地,免得一会儿遭受李县丞的折辱。 王老虎一听的熊楮墨似乎不会写字儿,看着契约书上那歪歪扭扭的名字放声狂笑,“哈哈哈,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不如我呢,哈哈,就这小瘸子竟然想跟文斗,哈哈哈!大傻” 想着还有两位县丞在场,他硬生生地把最后一个字儿给咽了回去。 围观的上元县的百姓们忍不住发出排山倒海的讥笑声,江宁县的百姓们满面通红。尤其是那些夹杂在里面的江宁士子们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撞死。 熊楮墨咬牙切齿的走到台案之前,毫不犹豫地把手按在印泥之中,啪的一下就在契约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看着契约书上那硕大的红手印,紧跟在他身后的王破瓢一脸的不解,扯了扯他的衣襟,悄声说道:“你气糊涂了,你不是秀才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了?” 熊楮墨脸上阴笑一闪而过,悄声说道:“这样更能拉高赔率,我要买自己赢!” 李县丞凑了上来,看着契约书上那大大的红手印笑的抖若筛糠。王老虎等人更是狂笑不止。 站在远处的王县丞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人过,今天这人算是丢到爪哇国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愁眉苦脸的说道:“都静静,快出题吧!” 笑的前仰后合的王老虎从怀里堪堪止住笑容,从装帧精美的红漆盒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递到了熊楮墨的面前,挑衅道:“这水晶瓶贵重无比,来自遥远的天方,是他们从更遥远的地方觅得,因为路途遥远运输不易,整个大明只有一个,价值十金。 第一题,以一天为限,我要你不用线锯齐整整地割开这瓶子,不能有断茬,不能有丝毫的破裂!” 王破瓢看着那瓶子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天方国?我看这是从当铺里得来的吧?”熊楮墨接过瓶子鼻泡都笑出来,这王老虎也忒能吹了,这分明就是他让奥观海去当铺当掉的二锅头瓶子,只不过是把上面的商标给撕掉了。 王老虎见熊楮墨竟然一语道破瓶子的来历,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说道:“你别管从哪里来的,你若是给弄碎了你得赔我十两金子。” 王破瓢立刻止住了笑声,满脸担忧地望向熊楮墨, 熊楮墨故意示敌以弱,满脸为难的说道:“第一题就这么难啊?时间这么紧,还没有犯错的机会。要是我割开了呢?” “门儿都没有!”王老虎大手一挥,信心百倍的说道:“你若是割开了,我就给你十两黄金!” 熊楮墨揉了揉眉毛,不咸不淡地说道:“哦,那我就试试吧!” 头痛不已的王县丞见契约书已经签完,对方也出了第一题,为了避免熊楮墨继续丢人现眼,连忙遣散了众人。 熊楮墨在众人看傻叉的目光目送之下和一片“你死定了”的嘘声之中,抱着瓶子一瘸一拐的离开了现场。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香君来访 火神庙石磨之,熊楮墨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枕着手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躺在面晒太阳。 王破瓢愁容满面的看着磨盘全然没有丝毫紧张的熊楮墨,看他那熊样恨不得去给他俩大嘴巴,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毕竟明天还要靠他去摆平王老虎的第一题。 “元节都没有这种好收成,我总觉得你个鳖孙在骗我,太爷我忙活半天十两银子全都买了你赢,而你却什么也不做就在躺在这里晒太阳,给我点信心好不好?” 熊楮墨侧过脸,笑道:“你着什么急,你的钱都是偷来的,即使输了你也没什么损失。” 王破瓢鼻子都气歪了,想着三七分的不平等条约怒骂道:“偷来的钱也是钱呐,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咱可说好了,你要是赢了还则罢了,你要是输了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熊楮墨搔了搔头,呲牙列嘴的笑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王破听了心里只骂娘,“尼玛,你的赔率都一赔七了,你说你多逊吧,全城的百姓都不看好你,整个金陵城就太爷瞎了眼听了你的忽悠买了你赢!” 其实这货当场就反悔了,要不是怕被赌场那一群五大三粗的打手当场锤死,他早就退款了。 “嘻嘻,那可未必哦,本姑娘也买了熊公子赢哦!”声若莺啼,笑似银铃,宛若仙音袅袅,那优美的声音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心房让人舒坦至极,不用回首便知身后有大美女一名。 熊楮墨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连忙侧首望去。 淡紫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松烟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灿烂的午后暖阳和斑驳的树影打在那女子的身,让她美的不可方物,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李香君。 熊楮墨连忙起身,李香君的突然造访让他惊诧不已,“咦!?李姑娘你怎么来了?” 李香君捂着嘴俏笑道:“公子在金陵城中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小女子怎么就不能来,我可是买了公子赢哦!” “哎呀!”王破瓢听了只拍后脑勺,并没有因为李香君是媚香楼的头牌而给她留面子,撇嘴说道:“买他赢?李姑娘你不是疯了!” 李香君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她对熊楮墨哪来的信心,笑道:“小女子坚信熊公子必胜!” 听了这话熊楮墨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满脸羞臊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昂首挺胸的说道:“多谢姑娘抬爱,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破瓢跳起来就给了熊楮墨一个当头爆栗,恶狠狠地说道:“还有太爷我!你要是让我失望,下半辈子就别想过得安生!” 他见熊楮墨捂着头冲着自己只打眼色,这货那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故意恶心熊楮墨假装看不见半天后才磨磨蹭蹭的离去。 李香君见王破瓢离去后长舒一口气,满脸羞红的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包裹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一身襕衫,公子试试是否合适吧。” 李香君身后伶牙俐齿的小丫鬟撇了撇嘴,拿起她的手像连珠炮一样的说道:“姑娘撒谎,明明是怕公子穿的破破烂烂的丢人连夜赶做的,公子不信看姑娘的手,针眼的血迹还未干呢!” 熊楮墨心中感动不已,看着李香君十指之的血点愧疚地深鞠一躬,“小生何德何能让姑娘如此大费周章,惭愧,惭愧!” 小丫鬟杏眼一瞪,气鼓鼓的说道:“好啊,我家姑娘听白露姑娘说你是秀才才做的这件襕衫,你要是惭愧就把衣服还给我家姑娘啊,拿来,拿来!” 李香君心如鹿撞,急得直跺脚,“雪儿” 熊楮墨抱着包裹向后一躲,看了一眼憨态可掬的李香君,冲着小丫鬟笑道:“黄毛丫头懂什么,那岂不是辜负了你家姑娘的一片好心,那才是真的罪过呢!我这就去试试!” 李香君的小嘴张成了圆圆的型,半天都没有合。 眼前的熊楮墨黑发青衫,飘逸洒脱,宛若一枚无暇美玉,即使随意静静一站也是玉树临风,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人靠衣装马靠鞍,此时的熊楮墨与方才叫花子一般的穷酸相简直判若两人,唯一不变的是那桀骜不驯的眼神。 小丫鬟雪儿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盯着熊楮墨的头发,喃喃自语道:“哇,好不要脸哦,怪不得这么半天不出来呢,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抹香擦粉比我们家姑娘还香,雪儿还怎么骂你臭男人哦!” 熊楮墨也是骚的一逼,见了美女谁都想留下个好印象,这货竟然趁着这功夫偷了瓶洗头膏洗了洗头。 “瞎说,我就是用洗头膏洗了洗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洗头膏作为谢礼送给李姑娘,还请笑纳!” 李香君没想到熊楮墨竟然这么优秀,她暗自后悔来送衣服了,心中陡然生出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觉,接过熊楮墨送给她的洗头膏心中才好受了些许。 熊楮墨对洗头膏大吹特吹直吹的唾沫横飞,把李香君主仆二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心事重重的李香君又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语后,握着那半瓶天有地无的洗头膏喜忧参半的回媚香楼去了。 翌日天刚放亮,内桥之是盛况空前,人山人海比签订契约那日的人足足多处一倍有余。 府前街西边就是应天府府衙,若不是衙役大呼小叫的不允许摆摊,早就摊位林立了,傻子才会放过这么好的做生意的机会呢。 旧桥之,王县丞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心中认定了熊楮墨会输,谁让己方不争气对于李县丞的挖苦也只能干挺着 元县李县丞把王县丞挤兑了半天,过足了嘴瘾之后才飘飘然的喊道:“双方进场!” “在呢!在呢!”早就急不可耐的王老虎犹如一头脱缰的野驴猛地从人群之中蹿了出来,身后乌压压跟来一片纹身的壮汉,足足有七八十人。 回去后他已经想出了一万种方法当着金陵城百姓的面折辱熊楮墨,兴奋地他一夜未眠。人来的越多他越高兴,因为那样熊楮墨丢的人就会越大,越多。 李县丞一脸的嚣张,阴阳怪气的喊道:“贵县的熊楮墨来了吗?” 他认定自己胜券在握,同两位县丞见过礼后,他见熊楮墨并未出现,猖狂的笑道:“我看他是没脸来怕输跑了,哇哈哈!” 围观的人群之中发出一阵哄然大笑。 多在人群之中的阮之钿心里直骂娘,这个狗日的熊楮墨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 待到众人笑够了后,早就等待多时的熊楮墨咳嗽一声,朗声说道:“咳咳,别闹,本公子胜券在握,跑什么啊!” 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与昨日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身穿新衣,焕然一新的熊楮墨,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面若冠玉的少年郎与昨日的叫花子是同一个人吗? 熊楮墨连夜偷了一副墨镜,右手拖着漆盒火力全开,踩着节拍冲着旧桥中央贼拉带劲的走了过去,气场简直炸了,一个人硬是撑起了江宁县的天,那嚣张的气势硬生生地把王老虎那股黑恶势力给压到琉球国去了。 围观的百姓们谁见过墨镜啊,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啊,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走路带风,这就是传说中的力压群雄啊!” “你看看你快看看,越走越嚣张了!” “草他娘的,等我哪天有钱了,我也这么走路,太嚣张了!” 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兴奋地喊道:“好啊,好啊,这青年才俊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有你个屁的风范啊,有头发真好啊!?” 人群中看着那名秃顶的老者,再次发出一阵哄笑。 阻人装,如杀人父母。装未遂还被抢了风头的王老虎火冒三丈,要不是有两个县丞在这,他非得把嘚瑟到天去的熊楮墨给当场宰了。 “哼,卖相是比昨天好了不少,可横竖不还是个死!穿得这么好,是准备好去西天了吧!” 李县丞挥袖冷哼一声,“就是!瓶子没弄开就是你输,你就得任凭处置。” 一个贼眉鼠眼的手下在王老虎的耳边密语一声,王老虎恶狠狠地瞪了熊楮墨一样,心急火燎的吼道:“我要举报,二位大人请看,这小子穿的是襕衫,他可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成千万双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刷的一下全都照射在了熊楮墨的身。 王老虎双手抱在胸前满脸阴笑,他似乎已经看见了熊楮墨跪地求饶的样子,今日无论如何他都死定了。 求推荐篇和收藏,谢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不好意思,我是秀才! 熊楮墨吓得往后一跳,夸张的捂着胸口,大惊失色的反问道:“怎么?难道我不能穿这个衣服吗?” 王老虎哪知道熊楮墨是在为自己挖坑,扯了扯自己的衣衫,狂笑一声,指着他的鼻尖骂道:“小瘸子哎,你屎可以乱吃,但是在我大明,衣服你不能乱穿!” 围观的金陵士子们怒气冲天,他们对于熊楮墨的僭越之举气愤之极,已经有冲动的士子死命往前挤要去抽他几个大嘴巴了。 李县丞对于熊楮墨方才的出场很是气愤,咄咄逼人的呵斥道:“没错,你不是秀才穿襕衫就得治你得罪!王县丞,江宁县的一介布衣也能穿襕衫了吗?难道是想变天吗?” 王县丞心里问候又开始问候起李县丞的祖宗十八代来,这么大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是县太爷郑九炯在这也扛不住。 他愤恨的走到熊楮墨的面前,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不开眼的东西,给我拿下!” 衙役们早就得了王老虎的好处,呼啦一声围了来,就要拿熊楮墨。 议论纷纷的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有好戏看立马安静下来,双眼直毛贼光的看着场的熊楮墨如何应对。有的人是幸灾乐祸,有的人则为熊楮墨捏了一把汗。 “且慢,别撞坏了盒子里的瓶子!”熊楮墨晃了晃手中的漆盒,波澜不惊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悠然自得说道:“二位大人,学生是良乡县崇祯九年的秀才,不让学生穿襕衫,请问让学生穿什么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众人停在耳中却不亚于一声平地惊雷。年纪轻轻竟然是个秀才,在场之人无不面面相觑。 李县丞闻言更是大吃一惊,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熊楮墨目瞪口呆的说道:“你你你,你如此年轻就有功名在身?” 熊楮墨搔了搔头,随手又甩出了一枚重磅炸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额学生没记错的话,学生好像是那年的案首。” 叫花子摇身一变成了秀才,还是案首,百姓们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反差,“嗡”的一声炸锅了,对着熊楮墨指指点点起来,哪有不爱青年才俊的。 “噗!”李县丞听了冷汗直流,好悬一口鲜血吐在当场。他看着眼前的熊楮墨心中暗自后悔,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当官的都愿意栽培后生,为得就是日后多条后路,他要是真瘸了做不得官还则罢了,如此年纪轻轻自己岂不是结下了冤家,日后他若是飞黄腾达那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王老虎“蹭”的一下窜到了前面,打死他也不相信熊楮墨是个秀才,黑着脸替李县丞解围道:“你说自己是秀才就是秀才啊,那个秀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鬼才信呢!” 熊楮墨露出二十四颗牙齿对着王老虎就是一轮嘲讽,“不见棺材不落泪!” “本公子有说自己不会写字吗?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 如果王老虎的眼神能杀死人,熊楮墨早就粉身碎骨八百六十遍了,他愤怒地说道:“那天还按手印呢,今天就会写字了?你可别丢人现眼了,别糟践了这好的宣纸!” 熊楮墨拿起桌案的笔蘸饱了墨,眼睛紧盯着王老虎看都不看桌案的宣纸一眼,伸手就左盘右旋笔走龙蛇起来,“看好了,龙头出来了,熊,楮,墨,走你!” 秀才不怕襕衫破,就怕肚里没有货。他这那是写字啊,这分明是在卖弄。 “好!” “好啊!” “真好啊!” 在场的众人连声叫好,尤其是江宁县的百姓们叫好声是一浪盖过一浪,一吐连日来心中的不快。 百姓的呼声之中既有对熊楮墨的支持,也有对王老虎欺男霸女压抑已久的不满。 “熊楮墨”三个大字刚柔并济,浑然一体,现在就是不懂书法的人也能看出来熊楮墨写的一手好字儿。 李县丞都傻眼了,他比熊楮墨大了足有二十岁,可跟人家的字儿一比他的字简直是鬼画符,他把脸都贴到了宣纸之,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大呼小叫道:“你你你你是从生下来就开始练字儿吗?” 岁月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一分努力,熊楮墨这手毛笔字儿其实是下过十几年的苦功夫,爱书法爷爷打他小就教给他写毛笔字,加各种碑帖唾手可得他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熊楮墨一脸的风轻云淡,今天总算是让他找到了装的最佳场合,谦虚道:“大人见笑了,也没特意下什么苦功夫,随手一写,随手一写。” 众人心里直骂娘,吃惊的都要把舌头吞进肚子里去了,这家伙太能嘚瑟了,写成这样这还随手一写,他要是用心去写那还了得。 不过字就在哪里摆着,不服就去比划,这家伙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王县丞其实不相信熊楮墨是个秀才的,他满面狐疑地凑了过来,把眼往契约书一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激动地说道:“这个字肯定是练过的!磅礴c大气,这字确实可以!” 熊楮墨满脸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谬赞了,大人谬赞了!” 他说的波澜不惊,别人听的却是咂舌不已。 一直在吃瘪的王县丞没想到熊楮墨年纪轻轻竟然是个秀才,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当他想起“案首”两个字儿的时候心中一阵暗爽,看了一眼王老虎,心中满是鄙夷,粗人怎么能跟读书人相提并论呢。 李县丞仿佛被人在胸口用大铁锤连着锤击了三下,一下比一下重,他觉得自己被王老虎害惨了,这他娘的熊楮墨明年要是再考个举人,自己基本就废了。 鸡贼的王县丞幸灾乐祸的看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李县丞,捋着八字胡火加油,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哎呀,李大人呐,我县的熊楮墨是秀才,我思前想后貌似秀才身份穿襕衫是正穿不犯法啊,你为何让我差人拿下他啊?” 李县丞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心中是叫苦不迭。 王县丞鸡贼,熊楮墨比他还鸡贼。他可不想被他当枪使无缘无故的与李县丞结下梁子,傻子才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呢。他见李县丞的脸阴晴不定,内心之中肯定是在算计得失,要是他起了杀心那可就真日了狗了。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熊楮墨连忙冲着李县丞拱手抱拳说道:“事情的起因是王老虎,学生料想李大人是被王老虎给带到沟里去了。” 李县丞闻言如释重负,感激的望了熊楮墨一眼,连连称是。 熊楮墨伸手冲着王老虎一指,脸满是挑衅的笑容,“二位大人,为了学生的清白,学生要告王老虎反坐!” 王老虎如同被点着的窜天猴,当时就窜了天,怒不可遏吼道:“什么?你要告本大爷反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说你是秀才就是秀才啊,良乡远在千里之外你瞎话张嘴就来,此刻谁能给你证明啊?!谁能给你证明啊!?” “这这这” 滚刀肉王老虎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不过他这一问还真难住了熊楮墨,如今没有全国联网,就是拿出证明来王老虎也可以说假冒的,他依旧无法证明自己是个真秀才。 王老虎见熊楮墨支支吾吾当时便来了精神,无理不饶人的他放声狂笑,“哈哈哈,假冒秀才可比穿襕衫的罪名大多了,就问你谁能给你证明,谁能给你证明?!” 他身后的八大金刚已经刀剑出鞘,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群,警告的意味不言自明。 就是当场真有人能给熊楮墨证明,看了这阵势也不敢出来给他证明。 “老夫给他证明!” 一位头戴斗笠身穿布衣的花甲老者从鸦雀无声的人群之中走了出来,腰杆挺得笔直,拖着长音说道:“老夫可以给他证明!熊楮墨确实是良乡县崇祯九年的案首!”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这个外乡来的老头肯定是疯了,竟然敢摸老虎的屁股替熊楮墨出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王老虎岂肯善罢甘休。 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胆小的和机灵的已经开始往外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别惹老头儿 ,王老虎没想到如今一个干瘪老头就敢挑战挑衅他的淫威,他的肺都气炸了,大步上前伸手就把老头给推了一个趔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凶相毕露,脸上的横肉乱颤,若不是有围观的百姓和二位县丞在场,他非得剁碎了这不开眼的老头。 “你个天杀的老帮子,你算是哪根葱哪根蒜,你说给他证明就给他证明啊!识相的赶紧滚蛋!否则别怪大爷心狠手辣!”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都替老者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熊楮墨连忙扶住老者,他把老者当成了仗义执言的外乡人,一脸关切道:“大爷,您没事吧!这事儿与您无关,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站在人群之中的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可怜的瞥了一眼王老虎,头痛的捂着额头嘀咕道:“这亏老头能吃?你死定了!” 那老头也是个火爆脾气挣脱开熊楮墨的搀扶,从怀里抽出一条两尺长两寸宽的金黄色板子,大步流星的走到王老虎的面前左右开轮,骂骂咧咧的吼道:“你特么说我是谁!你特么说我是谁!你特么说我是谁!我是你祖宗!” “啪啪啪啪”声不绝于耳,老头年纪大手上的力气却不小,王老虎的脸眨眼间就被老头给抽肿了。 老头分分钟教王老虎做人,打完还不跑,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瞪着王老虎,看那样子似乎还不解气。 王老虎已经记不清被抽嘴巴子是什么滋味了,他捂着腮帮子怒极反笑,“哎呦卧槽,你个老帮子,抢我台词还用竹板子抽我?!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敢用竹板子抽我,那就是我爹,他躺在棺材里呢!你去陪他去吧!”抬腿对着老头就是一个窝心脚,他这一脚足以开砖劈石,老头要是挨实了非得断几条肋骨不可。 老头早有防备,灵活的身子往旁边一侧竟然躲过了这致命的一脚,抡起那金黄色的竹片子对着王老虎劈头盖脸的猛抽。 王老虎彻底的火了,他何曾遭受过这般屈辱,那还顾得上是否有官员在场,“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抄家伙,剁碎了老帮子喂狗!” 李县丞和王县丞连忙转身冲着人群隐匿而去,这种事情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熊楮墨连忙挡在老者的面前,他这才看清楚了老头手里拿的的那根本就不是竹板,而是高级官员用的象牙笏,上边的模糊的字迹还依稀可辨。 大呼小叫的八大金刚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手中的利刃就要往两人的身上扎。 眼看着就要血洒当场,熊楮墨断喝一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胆敢刺杀朝廷命官,你们难道要造反吗?” 他这一喝,八大金刚神情一怔当场便停住了脚步,谋反可是诛九族的不恕大罪,由不得他们不掂量。 “我呸!今天连你这个小杂碎一块剁了喂狗!”王老虎吐了一口血水,彻底撕下了伪装,双眼腥红的骂道:“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老子有的是钱,你撑死了也就是个秀才,他算是哪门子官员?” 刀剑寒光闪闪,离身三寸,老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用金黄色的象牙笏板轻轻拨开眼前的刀剑,“没想到就一个穷小子识货,这你们都不认识还混什么江湖。” 熊楮墨指了指象牙笏板,冲着那群不明就里的打手们喊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比玉笏还稀少的象牙笏,老爷子的身份,五品起步! 我要是你,我就跪下求饶!” 百姓们看热闹没事儿,但是得保证生命安全。正准备跑路的他们,一听老头竟然是个官员全都不跑了,今天这热闹可算是大了去了,官员正面刚黑恶势力,简直是千年难遇。 王老虎已经搭上了应天府尹刘余佑的关系,那可是正三品的存在,大不了就是砸钱,今日就是倾家荡产也不能栽了这个面子。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歇斯底里的吼道:“老头,老子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没有人能在我的地面上打我的脸!没有人!” 老者撇了撇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攥紧了钢刀把的王老虎,“呦呦呦,好狂的口气哦!吓死老汉喽,好怕哦!” 熊楮墨从老者的表情断定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果然,就在众人认为老者认怂的时候,他却突然画风一转,指着王老虎的鼻子跳脚骂道:“我去你麻辣隔壁的,就是刘余佑来了也不敢跟老子这个口气说话!” 老者这一抬头,当场便有人认出了他的面容,不过多年不见实在是不敢确认,将信将疑的喊道:“敢问老丈可是程阁老?” 什么?阁老!?一品大员?!天天能见到皇帝那种? 王老虎吓得是魂飞魄散,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把天捅了一个大窟窿,上一次打行打了巡抚翁大立被朝廷派重兵清剿,这要是打了阁老那还不得把祖坟给刨了啊! “哎呀,真的是程阁老哦!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 “程阁老回来了!程阁老回来了!” 激动地百姓们“呼啦”一声,整齐划一的跪倒在地,冲着老者跪拜不已。士子们是自愿跪拜,现在站着的只有对峙的双方和人群中一位带斗笠的姑娘。 熊楮墨看着眼前的老者咂舌不已,他头一次见到这么个性的朝廷大员,这货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用手捅了捅老者,“哎,老丈你真的是程国祥程阁老?” 程阁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如假包换,真的跟真金白银一样,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程仲若是也!” 刚才还在逃跑的两位县丞闻言脸色大变,立马带着衙役连滚带爬的横亘在程阁老的面前,“都别动,都别动,我看看谁敢伤害程阁老一根汗毛,我宰了他!” 程阁老看着眼前这些墙头草那会有的好脾气,从后面抬脚对准两位县丞的屁股蛋子就是两脚,“滚蛋,早他娘的干什么去了!” 再次得到确认,汗如瀑下的王老虎此刻是魂消胆丧,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阁老,阁老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呐!” 八大金刚见老大都怂了,连忙跪倒在地把头磕的惊天地泣鬼神,不一会就血流满地,用情之真世所难见。 “你打我,我也打你,扯平了!”陈阁老连看都没看王老虎众人,跟他们计较实在是有失身份,冷哼一声,转身用金黄色的笏板指了指熊楮墨,“麻溜的,别吊人胃口,老夫还想看看你是怎么不用锯子切断瓶子的呢!” 黑虎帮众人如临大赦,阁老他们惹不起,只能把怨气全都撒在熊楮墨的身上。 王老虎双眼恶毒的瞪视着熊楮墨,反正有契约书在手,他决定只要熊楮墨一认输便当众砍下他的头。 一切皆因熊楮墨而起,他心中怨念丛生,忍不住催促道:“程阁老都发话了,你还墨迹什么,还不快点!” 熊楮墨冲着程阁老深施一礼,转身弯腰拿起地上的红漆盒,竟然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完好如初的玻璃瓶。 王老虎抽出寒光闪闪的鬼头刀,扬了扬手中的契约书,就是程阁老也没有理由开口阻止他砍断熊楮墨的人头。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怎么,难道就这么认输了吗? 此刻王老虎期待已久,他提着鬼头刀走到了熊楮墨的面前,舔了舔嘴唇,狰狞的笑道:“哈哈,黑纸白字,官家是保人,输者任凭赢者处置,一日期限已到,十两金子大爷我不要了,老子现在就要砍断你的狗头!” 熊楮墨把手放在眉毛上看了看天边的日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快滚一边辣子去吧,有点时间观念行不,还有一刻钟才到时间呢,本公子就在这一刻钟之内当着你的面切断这玻璃瓶。 王破瓢,老奥,麻溜的上东西喽!” “来喽,来喽,借光,借光,借光!” 他的话音刚落,王破瓢和奥观海便各自端着两个盖得严严实实的木盆走了上来。 所有的人都抻着脖子好奇的往那两个木盆望去,七嘴八舌的猜测起盆子里的东西来,可当熊楮墨打开盆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破题 ,木盆里面的东西与他们所猜想的东西相去十万八千里,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竟然是一团黑乎乎的棉线和一盆带着冰渣子的清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夹杂在百姓之中的一群工匠双手抱在胸前撇嘴不已,其实他们才是整件事情背后真正的出题人。 这群工匠收受了王老虎一半的重金后,凭借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工作经验苦思冥想出了这么一个无解的难题,在他们看来熊楮墨已然是必输无疑。 只要熊楮墨人头落地,另一半的重金就要到手,他们焉有不兴奋的道理。 “用锯子都不一定能切的断这玻璃瓶,用棉线能切的断,这不扯淡吗?” “哎,期待半天,真让人失望!” “这要是能把水晶瓶子切断,我就去吃屎!” “就是,姓熊的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大罗金仙在世啊,棉线?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快快认输吧,我们还要看砍头呢!” 其中就数他们的头目五短身材大脑袋满脸麻子外号满天星的家伙叫的最起劲儿,生怕王老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程阁老一脸古怪的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熊楮墨,眼前的东西看似压根就同“切割”这两个词风马牛不相及,侧首瞥了一眼王老虎寒光闪闪的鬼头刀,他隐隐替熊楮墨的安危担忧起来。 “哦,是嘛?”熊楮墨冲着的嘈杂的人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群工匠,不屑的笑道:“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行家?行家难道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事无绝对,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不代表本公子做不到!” 最近数日王破瓢一直在留意打探消息,熊楮墨早就知道王老虎的背后有这么群工匠帮凶,在他的世界观里同处在社会底层的穷苦人应该相互同情帮助才对,没想到这群要他命的人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来到现场跟他玩舆论战。 嫉恶如仇的王破瓢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工匠,指着满天星为首的那群工匠咬牙切齿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满天星你就等着吃屎吧!” 满天星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的馒头一掰两半,嚣张的笑道:“吃你麻辣隔壁,老子吃就吃人血馒头,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工匠们附和着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与周围的缄默不语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身为礼部尚书的程阁老看着眼前这群缺乏教化的工匠们直皱眉头,听着他们粗鄙不堪的话语厌恶的转过了头,在心里为他们打上了垃圾的烙印。 熊楮墨凑到程阁老的耳边轻声说道:“阁老,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能跟王老虎搅在一起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 程阁老恍然大悟,这群工匠十之八九是工匠里面欺行霸市压榨工友的工头之类的恶霸。 王老虎早就不耐烦了,若非半路杀出个惹不起的程阁老,在他的设想里熊楮墨怕是早就凉了,“小瘸子,你今日横竖躲不过大爷我的断头刀,别拖延时间了,那样只会让大爷我瞧不起你!” “对,鄙视你,瞧不起你!” 熊楮墨看着眼前这群不知死活的工匠们撇了撇嘴,反唇相讥道:“你们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们算哪根葱哪根蒜,本公子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们看的起了,切!” 忠厚的奥观海恨不得上去掐死满天星等人,愤恨地说道:“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睛,说的就是你!” “看好了!”熊楮墨拿起盆里黑乎乎的棉线,一匝又一匝的缠绕在玻璃瓶子的中部,把瓶子举起来冲着在场的众人晃了晃,“不要眨眼睛,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王破瓢深吸一口气对着火折子吹了吹,点燃了早就准备好的半截蜡烛,忐忑不安的冲着熊楮墨点了点头。 大白天的点蜡烛?人们彻底傻眼了,满头雾水的他们实在不知道熊楮墨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熊楮墨带上厚厚的棉手套握紧了瓶口,把瓶子往蜡烛上一送,瓶子中部的黑色棉线“轰的”一声就冒着黑烟剧烈燃烧起来。 “是石油!”程国祥两眼直冒精光,他已经隐约地猜测到熊楮墨接下来要干什么,可依旧有些吃不准。 熊楮墨全神贯注的举着瓶子,时刻注视着棉绳匝数的变化,火焰的温度渐渐升高,黑色的棉绳已经燃烧大半,心中暗道:“就是此时!” 他转身就把带着火焰的瓶子杵进了冰凉的清水之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瓶子的变化,“一,二,三,四,五,六” 人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熊楮墨的一举一动,生怕眼睛一眨就错过了关键一幕。 熊楮墨手脚麻利的把瓶子抽出了水中,放到棉布之上断声高喝:“开!” 他的话音刚落,如有神助,瓶子竟然“啪”的一声脆响应声而断。 齐整整的断茬,一分为二。 鸦雀无声,万籁俱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看到这一幕的人全都是呆若木鸡,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叫好。 王破瓢刚才对熊楮墨是盲目的自信,此刻他的舌头都要吞进肚子里去了,看着断为两截的玻璃瓶子喃喃自语道:“神了,神了,神了!” 熊楮墨用胳膊肘子怼了怼王破瓢,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找泡狗屎来!” “唉,得嘞!”王破瓢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满天星,浪笑一声带着风声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王破瓢这一动可不得了,就像把泰山扔进了大海之中,彻底打破了宁静。 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应声而起,掌声,欢呼声,夸赞之声此起彼伏接踵而来。 看着断为两截的玻璃瓶王老虎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伸手就要去拿地上玻璃瓶一眼真伪。 熊楮墨一个闪身挡住了王老虎的去路,用手一推他的胳膊,神采奕奕地说道:“王帮主且慢,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瓶子已经断为两截,时间刚刚好没有超时,也没有用到金属,说好的十两黄金你难道还不打算结一下吗?” “对,给钱!” “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熊楮墨和颜悦色的伸开双臂,随着他双臂的上下摆动,百姓们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民意汹涌,无计可施的王老虎牙齿咬的“咯咯”发响,眼睛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愤怒的狮子。 他心不甘情愿从怀里掏出钱包,从里面倒出十两金澄澄的金子摔倒了地上,“自己捡!” “多谢!”大丈夫能屈能伸,熊楮墨眼睛都没眨一下弯腰就把地上的五枚小巧精致的金元宝给捡了起来,然后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冲着王老虎伸出了双手,“不够,还差二两金子!” “什么?二两一个,五个金元宝刚好十两,小瘸子你找死啊!” 王老虎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的声音如同暴雨前的滚雷,震的人耳朵“嗡嗡”只响。 多谢诸位的推荐票,磕头是不可能磕头的,祝生活愉快,工作顺利,哈哈!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狗仗人势满天星 换做旁人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了,可熊楮墨看着眼前气喘如牛的王老虎却面不改色心不跳,颠了颠手中的金元宝,掏了掏耳朵朗声笑道:“你吵什么吵,不得给点精神损失费啊?” 说着他转过身让出一条路,拉着长音说道:“得得得,我不要了,我还是去衙门告你反坐吧!” 怒火中烧的王老虎看着眼前恶魔一般的熊楮墨恨得牙根儿痒痒,他没想到熊楮墨会揪着襕衫的事情不松手,这么多百姓看见了官府为了维护官威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板子事小面子事大,事到如今唯有花钱买平安,他只得又甩过去一枚金元宝。 熊楮墨这才笑逐颜开的闪到一旁,拿着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做着着鸡下蛋蛋孵鸡的白日梦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满天星从王老虎身后蹿了出来了,他的五官扭曲得变了形,攥着断为两截的瓶子歇斯底里的吼道:“怎么可能,小瘸子你一定在作弊,软软的棉线怎么能切段坚硬的玻璃瓶子?” 混码头的奥冠海早就看不惯满天星平日的胡作非为,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抡圆了就是狠狠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五个红紫的指印应声出现在满天星的左脸上,好悬没把他给扇一个跟头,可见这掌力度之大。 奥冠海作势要打,指着满天星的鼻尖骂道:“工匠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嘴巴放干净点,再管公子叫“小瘸子”撕烂你的狗嘴!” 这一巴掌让久受满天星压迫敢怒不敢言的工匠们拍手称快,深深地替他们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 满天星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恶毒的瞪视着奥冠海,一字一顿的说道:“姓奥的,这笔账劳资给你记下了,你个昆仑奴,死定了!不过,今天姓熊的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休想离开当场。” 熊楮墨感激的冲着奥冠海点了点头,像看白痴一样俯视眼前牛逼哄哄的满天星。正主儿还没发飙呢,他真不知道这狗日的哪来的勇气。 但是有一件事熊楮墨是肯定的,那就是满天星众人连其中的节都想不通势必不是什么高明的工匠。他摇头一笑,若是高明的工匠一心钻研技艺,那会跟王老虎这种黑恶势力勾搭在一起。 奥冠海是有备而来,狠狠地瞪了满天星一眼,大步流星走到熊楮墨的面前,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公子,我码头上的弟兄们都过来了,不用怕这帮地痞流氓,再者有官家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趁机敲满天星众人一笔的好,赚他们的钱就是替天行道!” 熊楮墨点头称是,其中的关节即使他不说也早已被他人知晓,还不如发挥余热趁机敲满天星众人一笔的好。 想到这里他冲着满天星勾了勾手指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想知道吗?你们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满天星赌的就是一口气,他身后的一众人忙不迭的点头,双眼直毛贼光,七嘴八舌的说道:“想知道,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熊楮墨耸了耸肩,抬高嗓门骂道:“想知道还不掏钱?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我就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四周的人们哄声不断,满天星众人把牙一咬,把身上的银子一股脑儿的全都给了熊楮墨,愤怒的等待着熊楮墨给出合理的解释,看那样子要是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他们会当场弄死他。 奥观海搜完最后一个人后,吃惊的掂量着手里的银子,他万万没想到四十多个工匠竟然足足凑了五十两银子。 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满天星的心在滴血,那是王老虎给他们一半酬金,他们还没来来得及焐热便进了熊楮墨的腰包。 “快说,你要是诓骗我们,我们就宰了你!” 熊楮墨翻了个白眼,冲着周围的百姓作了一圈揖,朗声说道:“乡亲们,我不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没有法力,棉线之所以能切段坚硬的瓶子就是因为四个字:热胀冷缩!” 恍然大悟的程阁老点了点头,看着后生可畏的熊楮墨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早就准备发飙的满天星想了半天也没能想通其中关节,像个小丑一样举着瓶子尖声喊道:“你骗人!砍他!” 他冲着身后的帮手们打了个手势,四个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就要揍熊楮墨。 “谁敢!”,程阁老看着眼前这帮无法无天之徒冷哼一声,挥着金黄色的象牙笏吹胡子瞪眼的说道:“白痴,人傻就要多读书! 他哪里诓骗你们了?先人数千年前早就在书中记载热胀冷缩,《前汉书·律历志》记载:铜为物之至精,不为燥c湿c寒c温变节,不为霜c露c风c雨改形。” 据《华阳国志》载,在战国末c秦统一中国之前,李冰为开凿都江堰,曾利用热胀冷缩原理打碎拦路巨石。都江堰两岸悬崖巨石坚硬,钻斧工具无可奈何。李冰想出一个办法:先在其上堆放柴草,火烧柴草,使巨石炽热,然后用水浇,于是石裂可凿,与今日断瓶有异曲同工之妙。 东汉时,cd太守虞诩主持西汉水航运整修工程,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后汉书·虞诩传》载:“诩乃使人烧石,以水灌之,石皆坼裂,因镌去石。”这种方法在水利工程和采矿工程中被广泛运用,并被称之为“烧石易凿法”,“烧爆法”。 古人明白的道理你都不明白,你们还有脸嚷嚷个屁!” 熊楮墨好笑的看着眼前忙不迭地点头的士子们,书历来是个稀罕物,藏书楼大部分都是私人性质只在家族内部借阅,他可不相信这些只读圣贤书的士子们人人都能看到程阁老说的那些不在科举考试大纲范围之内的杂书。 明白的早已明白,不明白的士子们平日里读的皆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圣贤书,都以为熊楮墨在装神弄鬼不愿意道出其间的隐秘,原本是不相信的,可听见程阁老说古书中有记载,为了不在人前丢人露怯,他们连忙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声称是起来。 点头如同传染一般,交头接耳引经据典,点头的人越来越多,样子滑稽之极,让人忍俊不禁。 人群中之中的金陵四公子侯方域腹中满是疑惑,准备参加明年举人考试的他正在谋划如何追求李香君,压根就没读过程阁老说的那些书,就连圣贤书都没多少心思读,转身问道:“密之兄,你物理颇有涉猎,程阁老说是真的吗?那些记载我虽有模糊的耳闻,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是在偏袒姓熊的?” 方以智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程阁老说的是真的。” 侯方域并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愤恨不已的说道:“看来今日是看不见这个小贼人头落地了,不过也是让他多活几天而已,还有两题呢,王老虎有的是翻盘的机会!” 他若是知道熊楮墨身上穿的襕衫是李香君亲手缝制,估计得气的当场吐血。 “都起开,起开,起开啦!” 人群中一阵骚动,王破瓢满脸兴奋过的托着一个残破的荷叶走冲了进来,不用他说刚那股子冲天的臭味儿就让人自行让出了一条大路。 “整个金陵城最新鲜最臭的狗屎,狗吃了狗屎又拉的热狗屎来啦!” 满天星是大姑娘跑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王破瓢手中那足有二斤的狗屎心知不妙的他转身就要跑,可他哪还能跑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打狗就不看主人 满天星望着熊楮墨气的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痒痒,双拳紧攥恨不当场就把他锤成肉泥,指着熊楮墨的鼻尖气急败坏的跳脚大骂道:“姓熊的你们的狗窝火神庙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你他娘的不想重建了?大爷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谁要是敢替你重建火神庙,死! 还有明天的题,你死定了!” 熊楮墨的脸刷的一下子就变了色,他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素不相识的满天星,让他知道招惹自己没有好下场,没想到他竟然不知悔改,还是一心想要自己的命。 程阁老见熊楮墨的脸阴晴不定,迈着四方步走了他的身旁,长叹一口气,触景生情道:“后生,险恶的不是这个世界,是人心。满天星来就把自己的底牌就亮出来,这不是威胁,这是找死。满天星这种人就是狗皮膏药,这种不知进退的人是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一旦沾就甩也甩不掉。 哎,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不想让你重复老夫当年的旧路罢了。” 他来没人能拦得住,他走也没有人敢拦,说完他也不待熊楮墨答应,至于那两个见风使舵的县丞更是连看都没看一眼,这嘈杂的人群在他的眼中仿佛根本存在,倒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走出了人群。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冲着程阁老的背影长作一揖,“多谢前辈指点!” 都要死要活的了傻子才讲情面,想要我的命还是先吃泡热狗屎再说吧,熊楮墨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想看吃狗屎的吗?想看吃狗屎就别放走满天星!”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看热闹的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熊楮墨喊这一嗓子无异于火浇油,顿时点燃了百姓们的激情,王老虎他们敢怒不敢言惹不起,可整治满天星之流的还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群策群力,没跑。 人多了胆子就大,胆子大了就有不怕死的了,这群人一带头谁还管什么打狗看主人。 “满天星!” “吃狗屎!吃狗屎!吃狗屎!” “满天星!” “吃狗屎!吃狗屎!吃狗屎!” 熊楮墨双手抱在胸前,他是那种敌强啊更强人,满天星的威胁激发了他的斗志,“嘿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死我就不活着!我明天的死不死不知道,但是你这泡狗屎是吃定了!” 满天星如坠冰窟,熊楮墨虽然在笑可是唯独眼睛没有笑,他脸没有一丝的怒意却让满天星头皮发麻不寒而栗,“你你你”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位彪形大汉突然从人群之中窜了出来,从王破瓢的手中夺过狗屎,一把按在了满天星的脸,瓮声瓮气的骂道:“你尼麻辣隔壁啊!吃屎吧你!” 这壮汉足有一米八高,满身的腱子肉,宛若一座铁塔。只是他身的装束跟这个季节丝毫不搭,大冬天的竟然穿着半袖和草鞋。 奥冠海连忙横亘在二人之间,对着那群蠢蠢欲动的帮凶们高喝一声:“这是我兄弟巴特尔跟满天星的私人恩怨,你们若是插手咱们就是鱼死网破!” 他话音刚落,那群码头的弟兄便呼啦啦的站在了奥冠海的身后,双方之间势均力敌,一时之间满天星的帮手们只能干瞪眼看着巴特尔用狗屎给满天星洗脸。 “啊!!!巴特尔,你个骚达子,我弄死你!” 满脸是狗屎的满天星发出一声惨叫,一口吐掉嘴角的狗屎,挣扎着就要同那名巴图尔的大汗拼命。 这是命运的邂逅,你挡都挡不住。满天星本以为躲过了危险期,还没来得及小庆幸,就毫无防备的再次遭受命运的重击。 巴特尔怒吼一声,双手如钳钳开满天星的嘴连狗屎带荷叶一块就给塞了进去,雨点般的全都噼啪落了下去。 “我让你烧我的房子,我让你仗着人多打我的老母,我让你砸我吃饭的家伙事儿,我让你砸断我的手兄弟们,有种的就揍这个狗娘养的!” 痛打落水狗的时间到了,平日受满天星欺压的工匠们一呼百应,这顿暴揍持续了足足半刻钟。 程阁老讲“热胀冷缩”高雅,可百姓们听不懂,这打架他们可看的懂,拳打脚踢你来我往那叫一个热闹,百姓们叫好声连连不断,简直要把天喊破一个窟窿。 出够了恶气的巴特尔冲着熊楮墨拱手抱拳道:“熊公子,俺巴特尔是漠北流落到大明的,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打架有把子力气,你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瘪犊子不是说不给你重建火神庙嘛,俺巴特尔带着这帮受苦受难的弟兄们就是不要钱也要给你建起来!就为争一口气!” 熊楮墨连忙来道谢,笑道:“既然是老奥的弟兄,那就是我熊楮墨的弟兄,这火神庙重建的活计还就交给你们去干,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二人你来我往争执一番后,重建的事情基本就这么定了下来。 躲在远处的两位县丞原本能阻止此事,可是此时谁也不想得罪熊楮墨这个潜力股,看他的眼神再也不是当初那般不屑,见二人已经商定,来客套一番后,众人约定明日相见的时间便各自散去。 赌坊又是一笔飞来横财,兑了之后熊楮墨众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可他总隐约地感觉身后有根尾巴在远远地吊着自己。 打劫?怎么可能,先不说这是在城里到处有捕快在巡逻,但是自己身旁这三十多号太监也不是白给的啊。最让他疑惑的是,身后那人似乎在模仿自己走路。 熊楮墨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众人,王破瓢冲着前边的胡同口努了努嘴,机警的说道:“前边拐角处,堵住一问便知晓!管他是王老虎的人,还是满天星的人,逮住就是一顿打!” 踢里踏拉,踢里踏拉,身后之人见熊楮墨等人进了胡同没了踪影,连忙快步跟了来,他刚一露头,迎面一阵风声一枚青砖照着他的门面便拍了过来。 来人竟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他的黑砖,王破瓢满脸的不可思议,“哎呀,身手不错啊!干什么的?为什么跟着太爷!” 熊楮墨看着眼前的俊俏少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位少年似乎刚才一直伴随在程阁老的身旁,急忙说道:“王破瓢,别冲动,这位公子是程阁老的人。” “你小子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都知道!”那少年颇感意外,抬头冲着熊楮墨微微一笑,指了指他的腿,“你这断腿是从哪里接的骨?其中有一块大骨头接错位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腿已经开始黑烂了吧?” 熊楮墨心中大吃一惊,他借助了元气带的功效其他地方的伤早就好了七七八八,唯独腿的伤豪不见好,反而发黑脓肿起来。 此人竟然一语道破他的伤情,他哪能不吃惊,连忙拱手抱拳说道:“姑娘真乃是华佗在世,请问我这伤腿还有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程言蹊 火神庙帐篷之中,熊楮墨撩开襕衫小心翼翼地卷起左裤腿,他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小腿不知何时已经肿的跟大腿一般粗细,虬曲青紫的血管在黑亮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揭开包扎伤口的棉布条脓水从黑烂的窗口中滴答流出,一阵阵刺鼻的恶臭迎面传来。 他望着溃烂的小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公子,我这腿还有救吗?” 素衣少年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熊楮墨腿伤的严重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他从来没见过溃烂如此严重腿伤。 “让我检查一番再说!” 少年半跪在地仔细的检查者熊楮墨的左腿,脸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跪在地半天没有言语。 他突然掏出一柄银色柳叶小刀麻利地在火烤了许久,眉头紧皱,仅凭肉眼他已经无法对伤情作出评估,“熊公子,我得看看伤口有多深,得罪了!” “公子但请无妨!” 熊楮墨重重的点了点头,他迫切地需要保住这条腿,要是真成了瘸子自己就彻底告别科举这条迅速积蓄力量的终南捷径,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别说培植自己的势力了,就是逃命自保也比别人慢许多。 少年觉得自己手中的柳叶刀毫无阻力,如同插在水嫩的豆腐之中轻而易举的抵在了胫骨之,这意味着他遇到了最坏的情况所有的肉都已经失去了活力变成了腐肉。c他握着刀柄轻轻一往内侧一带用眼一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迅速地抽出了柳叶刀。 少年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愧疚的长叹一口气,他不敢直视熊楮墨的眼睛,那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的迫切的目光直刺的他心痛,但是他决定将真相毫无保留的告知熊楮墨。 “哎,我来晚了,要是想活命只有截肢。” “什么?”短短的一句话,让熊楮墨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堪堪稳住身形实在接受不了这残的现实,“难道真的就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了吗?” 少年咬着嘴唇沉吟片刻,他搜肠刮肚也没有想到什么更好的方法,他把银制柳叶刀重新在火炙烤一番。 “没有了,你伤的地方实在特殊,溃烂是因为骨头接错导致的,溃烂的地方你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你自己看” 说着他柳叶刀重新插入腐肉之中,赫然漏出了里面因为缺血已经开始发乌的胫骨。 这是熊楮墨第一次感觉讨厌跷二郎腿,他看着溃烂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素衣少年为什么说伤的特殊了伤到了主动脉,肌肉的坏死和溃烂全是因此而起。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为了保命就是放到现在十之也得采取截肢的治疗方法。 熊楮墨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他忍着心中的悲痛强作欢颜,“公子,你能帮我把接错的骨头重新接吗?还有,这骨头是真的存心接错的吗?” 素衣少年扬起了头,同情的望着脸已经毫无血色的熊楮墨,这次他终于给了肯定的答复,还是连续两个。 “接当然没问题,骨头都无法对接在一起,一步错步步错,即使是最年轻的骨伤郎中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我敢以我的人头担保,绝对是故意的,如此歹毒之人实在不配悬壶济世。” 熊楮墨想到李郎中冷冷一笑,眼下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请公子帮我接骨,没了左腿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还去不如去死,我决定采取保守治疗。李郎中这种小人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哎,何苦来的,公子你还需忍着点痛,那些碎骨头已经开始往一处长,还得捏碎了才能重新接骨。” 素衣少年见熊楮墨说的斩钉截铁,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轻轻的抬起他的左腿,十指下翻飞,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将骨头严丝合缝的接在了一起。 熊楮墨现在特别的思念麻药,那种直刺大脑脉冲一般的阵痛让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一盏茶的功夫才渐渐好转神志清醒过来。 他看着自己愈发红肿的左腿,自嘲道:“看来这英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关公刮骨疗毒谈笑间,当英雄还真得非有大毅力之人不可。我是不行哦,这点小伤就差点趴下,几次都要晕过去,真是云泥之别。” 说着他强忍着疼痛,椅子单腿站了起来,冲着素衣少年一躬到底,朗声说道:“多谢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那素衣少年翩翩起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满头大汗却依旧谈笑自若的熊楮墨,他再次审度起这位俊俏的少年来。 方才的接骨与他预想中鬼哭狼嚎的场景相去十万八千里,他眼中的这个绣花枕头竟然愣着咬着牙一声未吭,硬生生的挺了半柱香的时间,这顽强的意志力让过战场当过军医的他着实惊诧不已。 原本心高气傲的他冲着熊楮墨抱拳一笑,眼中满是欣赏之色,“举手之劳,熊公子言重了。我叫程言蹊,认识你很高兴。” “程言蹊,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好名字!” 程言蹊见熊楮墨竟然一语道破自己名字的意思,心中颇为欢喜,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发的浓郁起来,他素日最讨厌的就是背那些枯燥的圣贤书,抬头欣喜道:“我程言蹊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书生,日后还请熊公子多多关照。” 熊楮墨打量着眼前着古灵精怪的程言蹊,听他说让自己日后多多关照,忍不住掩面一笑,“程公子身后有程阁老这棵参天大树,自己便是一棵大树,那还用得着我这颗小草关照,哈哈,应该是程兄关照我才对。” 程言蹊撇了撇嘴,大大咧咧的重新坐回了烧得没有椅背的官帽椅,拿起银制柳叶刀在火焰炙烤起来,似乎他对程阁老有千般不满意,“哼,别说那倔老头,提起他我就是一肚子气。从北京到南京,有驿马驿船不用,偏偏哪里难走他走哪里,更可气的是我想从军他都不肯依,气死我了。” 专往穷乡僻壤的地方走?熊楮墨脑中灵光一闪,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莫非程阁老此行是为崇祯皇帝考察南迁的路线和可能性? 他瞥了一眼埋头烤刀的程言蹊,想着两人初识远还未到掏心掏肺的地步,可却终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试探道:“程公子,程阁老此行” 程言蹊擦了擦柳叶刀,心情沉重的说道:“你想知道那倔老头为什么突然回南京?告诉你也无妨,他是跟户部尚书置气呢。整个户部推三阻四一口咬定库里没钱,迟迟不肯给前线鏖战的卢象升卢督师拨发粮饷。 老头认定了卢督师是一个能力挽狂澜之人,接连争辩数日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跟皇帝告了假回老家找钱来了。”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眼中却精光直闪,他迫切的需要知晓前线的战况,急切的问道:“程兄,你们南下一定是从战区传过来的,能跟我说说前线的情况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报复李郎中 程言蹊把柳叶刀重新收入囊中,想起战况他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攥紧拳头重重的锤在了大腿之,长叹道:“哎,入冬后,清军在亲王多尔衮和贝勒岳托率领下分左右两翼破长城而入,大举进攻我大明。清军如入无人之境,连下迁安c丰润c会于能州河西,从北边绕明京师至涿州。然后兵分八道,纵兵并进。 哎,丢人那,一直在输,若不是卢督师率兵迎敌,恐怕早就被人打到京师了。 更可气的是,就这样朝廷那群老家伙们还不能团结一致患难与共,却在窝里斗的死去活来,卑鄙c无耻! 熊楮墨没想到程言蹊竟然还是个热血青年,只是他有些下意识的动作确实让人看着扭捏,他故意略去卢象升死后清军大举劫掠的事情,连忙宽慰道:“清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返回他们的老巢的,冬天了,十之他们也是来抢些东西。” 程言蹊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指着熊楮墨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我差点把来的正事儿给忘掉了,你别以为今日倔老头挺身而出是为你出头,他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大肆敲诈王老虎一笔。老头托我给你带句话,你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要不是他在场王老虎早就把你给劈了,哈哈!” “额程阁老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这弯拐的实在有些大,熊楮墨黑着脸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个能混到内阁的人不是人精啊,程阁老在他心中立马由一个温厚的长辈变成了粘毛就是猴的形象。 二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程言蹊起身告退,临行前他望着熊楮墨的左腿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王破瓢望着程言蹊扭捏的背影贱笑不已,平日里大家都说他娘炮,可跟程言蹊比起来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黄昏时分,漫天的霞光把天空映衬成了一片光的大海,火神庙的帐篷如同这橘黄色大海的几片树叶,宁静在天地之间。 帐篷之中,熊楮墨拿着胳膊粗细的镐把子,铁青着脸盯着眼前死横死横的李郎中,“我再问你一句,是谁让你陷害我的?” 李郎中想起迫害熊楮墨的事情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毫无愧疚之情,想着自己的两大靠山是员外李致和和知县郑九炯,他不信熊楮墨敢对自己动用私刑。 他昂首望着眼前这群低贱的贫民们,颐指气使的说道:“识相的赶紧乖乖的把老子给送回医馆,今天你们要是敢动老子一根毫毛,县太爷明天就会把你们全都下大牢!” 王破瓢当时就急眼了,冲着熊楮墨吼道:“死鸭子嘴硬,他就不配做郎中,你跟这种畜生还讲什么仁义道德?来兄弟们按住了这个王八,干他!”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熊楮墨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毫无做阶下囚觉悟的李郎中双眼直喷火,他恨死了这个几乎要毁掉自己一生的郎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腿,愤怒的吼道:“大嘴巴子最能教育贱人了,老子的腿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说罢他带着满腔的怨恨高高抡起镐把,对着李郎中的左腿就狠狠地砸了去。 胳膊粗细的镐把带着风声砸在了李郎中的腿,打死他也没想到熊楮墨竟然敢真的动手,帐篷之中顿时响起啊的惨嚎之声。 果然大嘴巴子最能教育贱人,李郎中吃不住痛第一下的时候就怂了。 可熊楮墨对李郎中的告饶声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挥舞着镐把,她不打别的地方专砸他的左腿,一下接着一下,只到骨头稀碎。 期间李郎中交代了自己一次能看好的病,故意分好几次看,一次能接的骨头为了赚黑心钱,不顾病人病痛故意好几次才给接,药方里开了名贵药材却用廉价药材替代交代了自己的种种恶行,唯独对迫害熊楮墨的事情闭口不谈。 熊楮墨挥舞着带血的镐把,面若寒冰的吼道:“说,幕后指使是谁?” 李郎中对自己的医术有超高的信心,大概是觉得自己接毫无压力,见熊楮墨停了手,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奥观海把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桌子,凶狠的说道:“码头的哪位兄弟去他那里接骨后来也截肢了,肯定是这恶人下的黑手。别跟他废话,我去找个铁片当烙铁!” “让我来!还真当我火神庙没人了,太爷我今天不治得你叫祖宗,算我输!” 王破瓢掏出熊楮墨给他的粉红色指甲刀,阴森森的走向了李郎中。 熊楮墨头皮发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第一次知道指甲刀竟然也可以成为问供的刑具。 王破瓢开始的时候还是用指甲刀剪一下李郎中的肉问一句,后来大概是剪爽了,竟然连着剪五下才问一句。 配合着王破瓢阴森森的笑容,剪到第二十下的时候李郎中终于崩溃了,这一点点的往下掐肉比千刀万剐还恐怖,就是的连着剪半个月也剪不完呐。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是郑知县和李员外指使我干的! 爷爷哎,火神庙的众位爷爷,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熊楮墨冲着奥观海打了一个眼色,奥观海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抬脚对准李郎中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脚。 “你的腿要敢自己接,老子见一次,打断一次!” 李郎中心中恨意滔天,想着只要出了门就去衙门找郑九炯逮捕这群众人,今日之仇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就是花钱也让他们死在大佬之中,脸却是满脸的谄媚,“不接,不接!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谢谢大爷不杀之恩!” 熊楮墨似乎早就看透了李郎中这个小人的把戏提起早就准备好的毛笔奋笔疾书,掸了掸墨迹未干的纸张,冷笑道:“这是契约书,以后医馆归奥观海所有,抛出你们一家的吃穿用度一切收入都归老奥!” 说着他把一张干净的纸递到了李郎中的面前,“这张纸用来写你的证词,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熊楮墨的话让李郎中的美梦彻底的凉透了,王破瓢见他犹豫,抬起指甲刀就是十多刀,他只得乖乖的签了契约书和供词,彻底的跟李员外和郑知县分道扬镳,把自己死死地同熊楮墨绑在了一起。 王破瓢满脸兴奋的押着垂头丧气的李郎中去医馆柜取走了所有的钱,为了帮熊楮墨应付明天的赌约,他揣着熊楮墨画的四轮车图纸去找木匠做那叫“轮椅”的东西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连接两题 翌日清晨,秦淮河内桥之人头攒动,盛况空前,人们有说有笑,兴致勃勃的猜测着今天的题目。 一阵铜锣响后,两位县丞迈着八字步走端着官架子走到内桥之,相互挖苦一番后,高唱双方进场。 只听数百米外一声骏马嘶鸣,王老虎银鞍白马狂奔而来,时而马背金鸡独立,时而藏身马腹,时而撒缰狂奔虽然依旧是嚣张跋扈,但这番花哨的进场方式却也让人忍不住人连声叫好。 只是当熊楮墨进场的时候,围观的百姓们下巴都掉到了地。 熊楮墨依旧是一袭襕衫,只不过他的出场方式实在是有些过于别致,这货竟然是手握羽扇坐着一辆红色木质轮椅出场的。 王老虎一个好好的猛将装扮,硬生生地被他那飘逸儒雅的气质给衬托成了粗鄙不堪只始好勇斗狠的武夫形象。 刚同两位县丞见过礼的王老虎转身看着缓缓而至的熊楮墨神情一怔,就像孟获遇到了诸葛亮,一文一武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他一番精心准备眨眼间却付之东流,气的装失败他是牙根直痒痒。 熊楮墨在王破瓢的搀扶下毕恭毕敬的给两位县丞见了礼,两位县丞再也不似开始时候那般轻视,笑着颔首回礼也算是在百姓们面前给足了他面子。 李县丞站在熊楮墨的身前撵着八字胡咳嗽一声,拉着长音说道:“我县熊楮墨已到,请贵方出题吧!” 王老虎哪能受的了熊楮墨那种得意的模样,明明是自己的主场却被这龟孙儿反客为主气得他直跺脚,冲着八大金刚一挥手,一块坚硬的花岗岩被抬了来。 围观的百姓们立马安静下,屏气凝神伸长了脖子往里瞅,所有的人都知道王老虎要出第二题了。 “看好了!” 王老虎运足了力气,挥刀冲着石头猛砍猛劈,火星四溅却也只是堪勘留下几道白印儿,经过满天星等人一宿密商,,这次他是成竹在胸,有十足的把握能把熊楮墨置于死地。 他昂首挺胸的走到熊楮墨的面前,指了指身后那块石狮子大小的顽石,生怕众人听不见,得意洋洋地朗声说道:“小子,听好了,这是大爷的第二题!我要你七天之内在这石头钻个茶杯口粗细通透的眼儿!” 奥观海以前干过一阵石匠,他知道这花岗岩极难加工,王老虎的要求无异于痴人说梦,看着眼前花岗岩愤怒的说道:“这怎么可能?这种石头坚硬似铁极难加工,军营中常用做磨刀石! 还有懂行的都知道眼越小越难加工,就是在磨盘钻这么细的眼儿两天也钻不出来,这石头比打磨盘的石头硬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你的要求根本就无法完成!” 王老虎冷笑一声,抖了抖契约书,“我还没说完,不只要石头的眼儿,我还要里边的石芯儿,要拇指粗细哦! 契约书黑纸白字,大爷我有任意出题的权利,做不来现在就伸脖子给爷砍!” 奥观海浑身乱颤,王老虎此番行径比强人所难还可耻,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王破瓢看着眼前的花岗岩肺都气炸,不用想如此恶毒的主意背后肯定有满天星在出谋划策,他晃了晃手中锃光瓦亮的指甲刀,面色铁青的指着为虎作伥满天星跳脚骂道:“满天星,你个鳖孙,太爷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生不如死?你这死太监现在过得日子不就是生不如死吗?哈哈哈!”鬼鬼祟祟的满天星原本躲在王老虎的背后,被人道破心中没有一丝的愧疚,闪身走到人前冲着满脸贱笑道:“啧啧啧,这么年轻,死了连个送衣服的都没有,可怜呐!” 王老虎看着眼前一言不发安静的像个白痴一样的熊楮墨总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放声狂笑道:“姓熊的,你那日的嚣张劲儿呢?来啊,接着嚣张啊!实不相瞒,第三道题大爷我也经相好了,你横竖都是个死!啧啧啧,满天星说的对啊,死了也没个送衣服的,哈哈哈哈!” 熊楮墨轻摇羽扇,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回想近日的遭遇他迅速的把李致和c王老虎和郑九炯众人给串在了一起,这些人或明或暗都想要自己的性命肯定已经达成某项协定,为了保命他必须速战速决,接下来两场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只有这样才能在金陵城中造成轰动效应的同时打乱对手的阵脚,趁机反杀对手。 他知晓现代人跟古人的智商并没有天壤之别,面对古人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见多识广,凭借自己的所见所闻,许多他们眼中的天方夜谭,在日后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熊楮墨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气定神闲地笑道:“这有什么难的,用不了七天,四日就行!” “好狂的口气!”王破瓢闻言一颤,直勾勾地盯着熊楮墨的双眼,皮笑肉不笑的讽刺道:“姓熊的,你的腿虽然瘸了,可这牛吹的可真叫一个震天响啊!” 王破瓢和奥观海闻言吓了一大跳,不但他们觉得熊楮墨有些太过鲁莽,就连两位县丞也是欲言又止,围观的百姓们更是满脸关切,这简直是在明目张胆的送死。 熊楮墨似乎觉得不过瘾,用羽扇点了点王老虎,神采奕奕的说道:“本公子这不叫吹牛,哥这叫实力!难度越大,本公子越觉得有趣儿,你不是准备好第三题了,索性一并抛出,本公子全都接着!这两题若是有一题解不出,也不劳你动手,我自己就把人头奉!” 王老虎气极反笑,不过他乐的见熊楮墨闷声做大死,“好啊,既然你这么着急去西天,那么某家就送你一程。这第三题便是本帮主出两万五千斤小麦,七日之内你给本帮主磨出两万斤面粉。”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哦,好的!”熊楮墨波澜不惊的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不过,不用七日,依旧是四日。” 王老虎简直要气疯了,花岗岩是特地准备的,这两万五千斤小麦却是通过郑九炯的门路买的北方低价漕粮,金陵人多吃米就是把全城的面都买光也没有两万斤,更何况他早就打过招呼,谁还敢卖面给熊楮墨, 所以他压根就不怕熊楮墨作弊,更不存在作弊的可能,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熊楮墨仿佛屠刀落下他才是那个掉脑袋的人,怒道:“好嚣张!大爷把话撂在这,你要是能做到那两万斤面全都归你!” 熊楮墨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他等的就是王老虎这句话,蹭的一下从四轮车站了起来,“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立字据!” 仇恨像一头怪兽,吞噬着王老虎的心,他猩红着双眼说道:“立字据?可你若是输了,单凭你的人头赔得起吗?” 就在这时,隐身在人群之中观察多时的程阁老轻咳一声,“咳咳咳,王帮主,契约书你尽管签,老夫愿意用这身老骨头给他作保。” 围观的百姓们一听程阁老用自己的项人头作保,这简直是在水里扔了一颗炸弹,顿时喧嚣四起。 程阁老冲着王县丞努了努嘴,把脸一板,“别愣着啊,没听见刚才他们的话吗?赶紧写契约!” “哎,小人这就写!”李县丞连忙应承,阁老的吩咐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弯腰奋笔疾书起来。 看着眼前一身月白色道袍的程阁老,王老虎立马换一副笑脸,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就在昨夜,他几乎把自己半个家都搬到了程阁老的府,这老匹夫才松口饶了自己。 他心现在还在滴血,这么好的弄死程阁老拿回自己财产的机会就在摆在自己眼前,贪婪成性的他岂肯放过。 王老虎嘴里说着岂敢岂敢,却拿起毛笔在契约书飞快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生怕程阁老反悔。 “小麦会送到聚宝门码头,你们自己负责装卸!” 熊楮墨点了点头,冲着程阁老拱手抱拳道了声谢,提笔也在契约书签了自己的名字,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王老虎笑道:“那是自然,这些粮食四日后就是我的了,不劳王帮主操心!” 鸡贼的他知道程阁老这种人精不会平白无故的为自己作保,他眼下不说日后也定会让自己付出对等的报酬。 程阁老冲着熊楮墨意味深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夫这颗人头可就全都拜托给你了,咱们四日后见分晓,诸位,告辞了!” “四日后再见!” 熊楮墨冲着程阁老的背影深施一礼,分别跟两位县丞道别后,冲着围观的百姓们摆了摆手,消失在人群之中。 李县丞望着气呼呼离去的王老虎咂舌不已,扯了扯王县丞的衣襟,悄声问道:“那王老虎疯了,他真敢砍程阁老的头?” 王县丞撇了撇嘴,附在李县丞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不敢,但是他手下的人敢!” 空气突然安静,二人相视一眼,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率领众衙役离去。 额,谁知道明朝一石到底是多少啊,查了半天都没懵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求人难 门枕石俗称门礅c门座c门台c镇门石等,是用于大门底部,起到支撑门框,门轴作用的一个石质的构件。因其雕成枕头形或箱子形,所以叫门枕石。其作用一是支撑门框,二是装饰门脸儿,三是避邪驱恶,四是看家护院,五是显示主人身份和地位。 中国古话有“门当户对”之说,“门当”,就指宅门外的门墩,“户对”是指置于门楣上或门楣双侧的砖雕或木雕。 门墩一般为石鼓和石墩两类,分别叫方枕石和抱鼓石。一对门枕石的外部加高,形成鼓状,即名“抱鼓石”。抱鼓石是功名标志,无功名者门前是不可立“鼓”的。 武官宅第的门礅是石鼓型,表示战鼓。高级武官的门墩,是抱鼓型上雕狮子。低级武官的门墩,是抱鼓型仅有兽头。文官宅第的门墩是方形,表示官印或是书箱。高级文官的门墩,是箱子型上雕狮子,低级文官的门墩,是箱子型有雕饰。而大富豪的门墩,是箱子型无雕饰,普通百姓的门墩则是木质门枕。 吃惊的看着熊府大门口两个雕刻着封侯挂印的方形的门墩儿,看年头足有数百年了,熊楮墨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本家竟然还是个官宦世家。 一同前来的熊英杰见熊楮墨盯着门墩儿出神,哭笑不得说道:“祖上出过一个吏部侍郎,就留下了这两门墩儿。还封侯挂印呢,打他老人家哪儿开始到现在几百年过去了,熊家一共就出了仨官儿。我爹当过知县,你爹当了县丞。” 守门的家丁一听熊英杰又要胡说八道,连忙厉声呵斥道:“二少爷你是不是皮又紧了,要是传到老爷的耳朵里,小心打断你的腿。” 熊英杰早就见怪不怪,耸了耸肩满脸的无所谓,附在熊楮墨的耳边悄声说道:“我爹特别的不待见我,我总觉得自己是他一时冲动的产物。跟你说了你不听,我在这个家里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的,随便一个家丁都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熊楮墨笑着摇了摇头,“是把灰就比土热,你给我引荐一下就行,剩下的事由我来说便行。” 熊英杰摇了摇头,“哎,你啊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说着跨过门槛就要把熊楮墨给推进去。 门口的两位家丁一刻闪身像两座铁塔一样封死了他们去路,看了一眼四轮车的熊楮墨,板着脸冷声说道:“二公子,老爷有令,谁都能进,就是他不能进。” 熊英杰立马就急眼了,“你们别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熊家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我怎么不知道?” 家丁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是老爷今天早上刚定下的规矩,公子一大早就去县学了当然不知道了。” 熊楮墨看着满脸为难的熊英杰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对着两位家丁满脸堆笑的说道:“我是族长没出五服的外侄,想必二位大哥也知晓我与王老虎打赌的事情,事关重大,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那家丁并没有接熊楮墨的银子,听了他的话语反而从大门后拿出两根齐眉棍,厉声呵斥道:“老爷有令,熊家的家谱上可没有你的名字,你若是敢跨过门槛就是私闯民宅,休怪我们兄弟将你乱棍打出。” “谁啊,胆敢在我熊府门口大吵大闹,活腻歪了吧!”就在此时一名相貌英俊衣着华丽比熊英杰大不了几岁的浪荡公子带领一堆家丁从熊楮墨的身后牛逼哄哄的走来。 熊英杰见了此人心头一慌,连忙附在熊楮墨的耳边悄声说道:“这是我的大哥熊英豪,缺德的很。” 熊楮墨“哦”了一声,打量着眼前身穿襕衫,鼻梁高挺,眼神阴翳的熊英豪,看来此人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儿。 “见过大少爷!” 熊英豪抬脚对准熊楮墨的轮椅就是一脚,看了一眼满腔怒火的熊英杰,满脸不屑的说道:“你这个庶出的玩意儿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我熊家领,是不是昨天揍得你不够狠啊?” 说着他夸张的弯下了腰打量着眼前的熊楮墨,伸腿对着轮椅又是重重一脚,戏谑道:“哎呦,原来不是阿妈阿狗,原来是打虎英雄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踢你的,这下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哈! 这你都不生气,真是个没卵子的怂货,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五大三粗的跟班儿们发出一阵哄笑,“敢打虎算什么,那不叫本事,我们家大少爷敢打打虎的人,这才叫真英雄呢!” 熊英豪自恋的撩了撩头发,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受用的说道:“说得好,少爷有赏!” 熊楮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眼前嚣张跋扈的大少爷熊英豪依旧是满脸堆笑,心中暗道:“老子要不是来求人的,一定要先撕烂你的狗嘴,再打断你的狗腿!” 熊英杰的鼻子都气歪了,好歹熊楮墨是和自己一同前来,作为大哥熊英豪竟然连这点儿情面都不讲,平日见了熊英豪就发憷的想起平日所受的欺辱他当场就爆发了。 “熊英豪你别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就无法无天,大家都是两条腿扛一个脑袋,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 熊英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他岂能容忍平日里忍气吞声见了自己就夹尾巴的熊英杰威胁自己,伸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怒道:“看什么看,你还敢瞪我?怎的?!你还敢攥拳头打我!?信不信我让我的手下把你跟这个瘸子一快打死喂狗啊! 你再瞪我试试,我回去就让我娘把你们娘俩给撵出熊府,让你们露宿街头!” 熊英杰听了此话当场就泄了气,他可以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但是他不能不提他娘考虑,那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他感觉到亲情的人,唯一的亲人。 熊英豪看着眼前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熊英杰伸手用折扇对准他和熊楮墨的头就是一通乱敲,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是嫡出,你个庶出一辈子都得被我踩在脚下,谁让你娘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呢,这就是命,哈哈哈!”说完大摇大摆的带着那群张牙舞爪的手下走进了熊府。 熊楮墨拍了拍熊英杰的胳膊,安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走吧,我请你去喝酒。” 熊英杰望着熊英豪那嚣张的背影双眼直喷火,一把夺过熊楮墨精心置办的礼盒,“嫡出庶出都是人,我恨这该死的规矩。我再去求求老头子,不行再说!” 这一次那两位家丁没有阻拦,熊英杰抱着那半人高的礼盒直冲熊府书房的方向跑去。 熊楮墨望着熊英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知道他这是在跟自己置气,他要试探一下自己在父亲熊万里的心中是否真的一文不值可有可无。 那家丁撇了撇嘴,大概是在说自不量力,挥手示意熊楮墨离开门槛,不耐烦的说道:“好狗不挡道啊,一边待着去!” 熊楮墨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摇头把轮椅移动到了街道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超前医术 日头越来越高,熊楮墨忐忑不安的从巳时正牌时分一直等到午时初刻,熊英杰终于垂头丧气的抱着礼盒从熊府之中走了出来。 “走吧,老头儿是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他怕帮了你熊家会遭受黑虎帮的报复,白让你破费买了这么多东西。” 熊楮墨看着原封未动的礼盒早就猜到了个大概,笑道:“没事儿,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的。走吧,看你这么郁闷,咱们去喝酒。” 熊英杰摇了摇头,满脸愧疚的说道:“兄弟我没能帮上你的忙,哪还有脸喝你的酒。程言蹊还在火神庙等着给你治腿伤呢,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熊楮墨知道熊万里肯定是没给熊英杰好脸色,连忙安慰道:“也罢,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下午先生还要检查你背书,那就等我得胜之日再请你喝庆功酒!” 熊英杰没想到事情办砸了熊楮墨竟然连句抱怨都没有,反而宽慰起自己来,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人如此尊经过自己,他双眼噙着泪水满怀感激的点了点头,“那好,咱们一言为定!” 熊楮墨笑着跟熊英杰击掌为誓,“一言为定!” 火神庙,程言蹊拖着下巴坐在磨盘上直勾勾地望着城里的方向,像个望夫石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熊楮墨的身影方一出现在程言蹊的视野之中,翘首以盼多时的他便跟个弹簧一样兴奋地蹦下了磨盘,带着一阵风声奔向了熊楮墨。他一把从熊英杰的手中的接过四轮车,不由分说的把熊楮墨给推进了帐篷之中。 他气鼓鼓的冲着熊楮墨做了个鬼脸,一弯腰麻利的卷起了他左腿的裤脚,“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来了!再来晚一会儿,就都冻死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金黄色竹筒,抱怨道:“也就是我宅心仁厚,一直把他们贴身暖和着,否则早就冻死了!” “有些事情耽搁了,让程兄久等了。”熊楮墨指了指那金黄色的竹筒,满脸疑惑地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药膏吗?” 程言蹊连忙摆手,摇头晃脑的说道:“非也非也,这里面的东西可大有名堂,是我参照苗疆养蛊的方法再三规划含辛茹苦培育的宝贝疙瘩!” “什么宝贝疙瘩快给我瞧瞧!”马冬梅听他说的这么玄乎心痒难耐,伸头往竹筒里瞧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她是花容失色,“妈呀,你怎么玩蛆啊,好恶心呐!” 程言蹊撇了撇嘴,“这是蛆宝宝,蛆宝宝,是我精心培育的,已经是第六代了,它们是吃红糖喝汽水长大的,根本一点儿就不脏,哼!” 熊楮墨一脸的愕然,大冬天的瞧见蛆虫也是够新鲜的,他指了指那金黄色竹筒望着程言蹊的双眼,不可思议的说道:“额,难道这就是程兄说的终极方法?” 程言蹊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举着竹筒献宝似的说道:“你可别小瞧它们,就是看着恶心而已,其实干净的很。你放心,我已经在战场上试过很多次了,蛆宝宝只吃腐肉,一口也不吃肉芽,只要去掉腐肉涂上我的药膏很快就会生出新的肉芽,我用这种法子曾经救助过很多战场上下来的重伤员呢。” 马冬梅只觉得头皮发麻,“咦,瞎说,它们又没有脑子怎么知道那里是腐肉哪里是鲜肉呢?” 程言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哪里臭吃哪里!” 说完他转身气鼓鼓的望向熊楮墨,一副我看错你了的模样,“哼,原本以为你很勇敢,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胆小鬼!” 熊楮墨满脸诧异的望着眼前的程言蹊,这家伙简直是个天才啊,竟然研究起了几百年后才有的蛆虫清创这种高端医疗技术来,不过显然如今的环境不利于这种方法的推广,从马冬梅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他果断地伸出了自己左腿,满脸信任的痛快说道道:“谁说我是胆小鬼,来吧,哥信你!” 程言蹊一听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孔,别看他说的信誓旦旦其实他就给三位昏迷不醒的伤员用过这种疗法,清醒人宁肯截肢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治疗,熊楮墨算是头一个,他哪能不高兴。 “相信我你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你就等着瞧好吧,蛆宝宝除了吃腐肉还能促进肉芽的诞生呢,到时候再涂上我独家秘制的红玉膏,用不了多久你的伤口就会愈合,那样就会有大大的希望包住你的左腿。” 马冬梅咧着嘴像看啥子一样看着轮椅上熊楮墨,“一个疯子,一个傻子,我还是出去吧!” 熊楮墨苦笑一声的,扯过一块布蒙在了脸上,眼不见为净,想着上次给巴特尔提供工作事交付定金获得了三个良善币,一会儿一定要试一试。 一个时辰后,送走喋喋不休的程言蹊后,熊楮墨皱眉望着自己左腿,昨天已经花了两个良善币可伤口就是死活不见丝毫愈合的迹象反而加速溃烂起来。 他望着左腿把心一横眼睛一闭,毅然决然的投下了最后一枚良善币。 熊楮墨紧闭着双眼只觉得元气带中一股清凉的元气直奔左腿而去,旋即他的伤口处传来阵阵刺痒。 他连忙睁开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疮口之中肉芽如同春天的小草迅速滋生,先是嫩芽接着长成了嫩黄的小草,那久治不愈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伤口竟然已经痊愈,那皮肤光滑细腻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与周围的皮肤浑然一体,根本就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区别。 熊楮墨试着在地上走了几步,左腿许久未用终究是有些不听使唤,看来日后还得多加练习才能完好如初,不过如今的效果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已经完全避开了截肢的危险,康复只是早晚的事情。 他看着自己的左腿突然想起了知县郑九炯,一个模糊的报复计划在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一脸坏笑的重新坐回了那原本要卖给李郎中的轮椅。 就在此时,一阵刺骨的寒风猛灌了进来,外出打探消息的王破瓢撩开草帘猴急的走到桌前,也不管是谁用过的破碗仰脖将里面冰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用油腻腻地衣袖擦了擦嘴,从怀里掏出一大包银子,望着四轮车上的熊楮墨,气喘吁吁地说道:“钱我从赌局兑换回来了,七十两。全金陵城的赌局不看好你,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投注,他们已经把你的赔率提高到了一赔十,王老虎的赔率也由一赔一变成了二赔一。” 熊楮墨舔了舔嘴唇,笑道:“他们认为我赢了第一句纯属侥幸,虽然不看好我,但是他们已经害怕。这次咱们全买我赢,压上我的全部家当!” 王破瓢吃惊的望着熊楮墨,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没发烧啊?!压上全部家当,你疯了?一两金子兑换八两银子,十二两金子合九六两银子,不给石头钻眼,不磨面了?” 熊楮墨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本家怕引火烧身,拒绝帮忙。” “啊!?那你不死定了!”王破瓢满脸的担忧,咬牙切齿的说道:“麻辣个巴子的,熊万里准是知道你瘸了无法参加科举,当过知县的人就这点儿觉悟啊,鄙视他!” 帐篷外传来一声长叹,外出雇人的奥观海疲惫的走了进来,萎靡不振的说道:“哎,我跑遍了全城,别说木匠了,所有的工匠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咱们雇佣,给多少钱都不行。” 王破瓢闻言气的浑身乱颤,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怒骂道:“麻辣隔壁的,这一定是王老虎和满天星下的黑手,阳的不行,开始玩阴的了!那你是真死定了,你还是收拾行囊快点跑路吧,兴许能保住一条命。” 奥观海指了指帐篷外面,愁眉苦脸的说道:“跑得了吗?外面或明或暗到处是黑虎帮的人,往哪里跑?” 王破瓢眉头一皱,骂骂咧咧的说道:“怎么?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熊楮墨眯着双眼,摇了摇头,笑道:“事情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熊家在我的设想之中压根就不是唯一的选择,你们不用着急,我自有妙计。” 王破瓢看着笑容满面的熊楮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骂道:“真他娘的没心没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还他娘的自有妙计,你真以为坐上四轮车你就是诸葛亮了,老子这真是正儿八经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哎对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木匠啊?” 奥观海也是一头雾水的说道:“是啊,你不抓紧找石碾子,你找木匠干嘛,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熊楮墨掏出六枚金元宝一字排开,神神秘秘的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不但找木匠,还想找金匠呢,你们知道哪里有高明的金匠吗?我要把这十二两金子打成首饰,傻子才直接换成银子呢!” 王破瓢伸手对着熊楮墨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个龟孙儿说谁是傻子呢!” 就在二人打闹的功夫,马冬梅走进窝棚轻咳一声,指着桌上的金元宝挑眉笑道:“嗯嗯嗯,为了救白露妹子,老娘也豁出去了,把金子交给我吧!” 众人向马冬梅投去了不信任的目光,王破瓢猴急地说道:“老爷们说话老娘们少插嘴!看把你牛的,还豁出去了,给你?你行吗?” 熊楮墨也是一脸疑惑的望向马冬梅,难道这老板娘真的有什么古怪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深藏不露马冬梅 马冬梅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花梨木的箱子,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她从箱子里拿出各种小巧的工具,先是把金子做成了三寸长的窄金条,然后又做成了的一道漂亮的弯梁。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生涩,后来手速越来越快,伴随着悦耳的叮咚声,薄如蝉翼的金片被她一双巧手敲打成了活灵活现的牡丹c桃花c杏花c游蜂c蝴蝶 熊楮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马冬梅的手上下翻飞,“我的天呐,你这是赋予了他们生命啊,这还是人手吗?” “谁的祖上还没阔过似的!我爷爷,我爹都在银作局当过差,那可是专门伺候皇家的地方,手艺差了可不行,耳濡目染之下啊,我只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马冬梅嘴上说着话可受理的活计一点没停下,反而是愈发的快起来。 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全神贯注的顶着马冬梅的一举一动,他们在街上的店铺里见过临门打制首饰的,可从来没见过把首饰给打出花来的,朴实无华的工具在马冬梅的手中如臂使指,以各种奇诡的路线游走,这简直是一场艺术的盛宴。 已经到了冲刺的时刻,马冬梅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下的铁锤之上,上下翻飞的锤影变成了一条亮线,接着只能听见有节奏的敲击声再也看不清他如何敲击的了。 一个时辰后,马冬梅晃了晃酸痛肿胀的手臂,把两枚雍容华贵,宫廷气十足的金钿推到了熊楮墨的面前。 王破瓢望着那金光闪闪的金钿直咽唾沫,他向熊楮墨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你这龟孙儿有福了,这么好的金钿一支就得卖纹银一百两吧!” “什么?一百两?我没有听错吧?对得起老娘的手艺吗?” 马冬梅拍案而起,伸手冲着王破瓢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尖恶狠狠地骂道:“你懂个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此物乃是金累丝蜂蝶赶花钿,这可是宫里的手艺,市面上一般哪能见得到,随便拿出去卖单只也不下五百两纹银,更何况是成双成对儿的。” 接着她长叹一口气,望着那对儿金钿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宝石,若是有宝石镶嵌定会价值连城,就是一千两也卖得!” 熊楮墨叹为观止的望着那对儿蜂蝶赶花金钿一个劲儿的只挑大拇指,九朵花用细金丝从花心穿过系缀于弯梁,做好的“螺丝”抽去芯线,一端系于蜂蝶,一端从花心或花瓣里穿过去,然后系于弯梁,蜂蝶便轻轻挑起在花朵上而姿态各有不同,粉蝶是正在采花的一刻,游蜂是敛翅将落而未落的瞬间,轻轻一晃,花蝶蜂全都活了。 “不用宝石了,单凭老板娘这份儿美轮美奂的手艺,这要是再镶嵌上宝石,谁要是戴着这金钿往大街上一走那还不顷刻间就美上了天,哈哈!” 马冬梅满脸的得意之色,拿起两枚金钿递到了熊楮墨的面前,“就你小子会说话,不过我也得感谢你让我知道我的手艺还没有退步,拿去吧。” “多谢了,老板娘!” 熊楮墨满是感激的冲着马冬梅深施一礼,接过金钿,借着错身的机会把那封折叠成块早就捏在手掌心的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了马冬梅的手中。 两人相当的有默契,马冬梅不动声色的收拾起箱子借机把信压在了箱底,双颊微红背起箱子伸了个懒腰,“哎呀,老娘以后没事可再也不打首饰了,累死我了,我可得去休息休息了!” 马冬梅一走,众人接连离去,帐篷里只留下了奥观海和王破瓢两人。 熊楮墨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恋恋不舍的把两支金钿塞到了王破瓢的手中,肉疼的说道:“赶紧找个首饰楼把卖掉,我拍你去晚了我反悔!” 王破瓢托着两支金钿双眼直冒贼光,激动地都不知道怎么拿好了,“咱可说好了,这次还是三七分啊!” 熊楮墨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一脚,“快滚,三七你个头啊,我都要!” 王破瓢捂着腚就像活见了鬼一样,“哎呀妈呀,你个龟孙儿腿什么时候唔唔唔” 最后那个“好”字儿还没说出口,便被熊楮墨一把给捂住了嘴,他竖起手指对着目瞪口呆的奥观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保密!赶紧去,卖了钱全都压我赢,我有大用!” 王破瓢似乎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眼神不离熊楮墨的腿,迷迷糊糊地问道:“你这么着急弄钱,你有什么大用啊?” 熊楮墨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攥,炯炯有神的望着王破瓢和奥观海二人轻飘飘的说出了两个字儿,“抄底!” 奥观海听得是如坠云海,皱着眉头满头雾水的问道:“抄底?抄谁的底?” 熊楮墨撇嘴一笑,“金陵城谁的地多就抄谁的底!” “啊!?”王破瓢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一”型,“你要抄皇帝老子的底?” 奥观海头痛的望着歪脖子横梁随时开杠的王破瓢,没好气的骂道:“白痴!金陵城当然是皇帝老子最大,可熊公子说的不是官家,说的是如日中天的王老虎。” 王破瓢满脸的质疑之色,“这怎么可能!王老虎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怎么能抄他的底,打死我也不相信。” 熊楮墨翻了个白眼,“老板娘说得对,你知道个屁啊!听说过物极必反吗?如日中天之后就是江河日下!” 王破瓢摇了摇头,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眼前的熊楮墨,一本正经的说道:“听不懂!” 熊楮墨恨不得当场掐死王破瓢,“阻人装逼,如杀人父母!直接跟你这货说吧,程阁老盯上王老虎,能当上阁老的肯定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你真以为那天程阁老的打是白挨的?那全都是老头儿精心设计好的!送出半壁家产就能平安着陆?王老虎真的天真了,事情才刚刚开了个头而已!” 王破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肉刀子拉肉不疼啊,这程阁老是个人精啊,我以后还是离程言蹊原点好,免得不知不觉被他扒了皮。” 熊楮墨听了愁得直拍额头,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又是一脚,“赶紧滚淡,你以为程阁老是见一个坑一啊?你那点银子还不够人家撒牙缝的呢!” 王破瓢掸了掸腚上的土,没皮没脸的撩开帘子一笑,“你们商量木匠的事情吧,我去去就来!”说完放下帘子,撒腿冲着赌局的方向狂飙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暗流涌动 文昌巷黑虎帮总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配合上高大坚强的院墙当真是一处易守难攻之所,占地面积即使与隔街相对的开平王府也不遑多让。 仁义堂内,王老虎暴跳如雷,一拳砸碎手中的茶杯,甩手就给了满天星一个大嘴巴子,“麻辣个巴子的,老子让你去把粮食偷出来,谁让你狗日的给烧了的!” 满天星的嘴角当场就流出了鲜血,想着自己跑前跑后出谋划策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心中怨恨无比却不敢表现出来,捂着红肿的脸颊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辩解道:“帮主赎罪,你是不知道那帮泥腿子把粮食看的有多严实,二十多个人拿着棍棒三班倒根本就没有抢夺的机会,就是这把火还是小的趁着他们换班的功夫抽冷子放的!” “放你娘的屁!”王老虎抬腿对着满天星的腹部就是一个窝心脚,心头怒火直往头顶乱窜,暴跳如雷的骂道:“你个天杀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那两万五千斤麦子是总督漕运部院的官老爷们的,他们想通过老子的手低买高卖,老子千辛万苦刚从淮安运到金陵城就被你个狗日的给一把火给烧成了灰,那可是一万两白银呐!” 满天星一听吓得脸色煞白,他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把天给捅了个窟窿,左右开弓自扇起来,痛哭流涕道:“帮主饶命啊,小人只是一心想把熊楮墨那狗贼置于死地替帮主出口恶气,哪里知晓个中竟然有如此关节啊! 我这也是好心办坏事,请帮主念在小人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小人一条狗命啊!” 王老虎怒视着磕头如捣蒜的满天星,他趁机从中捞一笔的美梦彻底破碎,想着身后如同跗骨之蛆的程阁老他是头痛欲裂,指着摆尾乞怜的满天星咬牙切齿的骂道:“衙门里的老爷们吃人不吐骨头,粮食从淮安装船以后就已经不是一万两事情,你让老子一个人去填这么大的窟窿? 卖房子卖地去吧,剩下的钱老子先替你垫上,不管你是偷是抢都得给老子凑齐了,赶紧滚蛋!” 双眼腥红的满天星心中恨意滔天捂着肿胀的脸颊退了出去,他不怨恨逼迫他卖房子卖地的王老虎,反而痛恨起熊楮墨来,他固执的认为自己如今的下场全都是拜熊楮墨所赐。 翌日清晨,王老虎听着自己手下的回报眉头紧皱,“你说的是真的?那熊楮墨疯了?” 负责盯梢的喽啰连忙点头,忙不迭的说道:“千真万确,熊楮墨那狗贼发疯一般冲入火海之中,可粮仓火势冲天人根本就近身不得更别说救火了,眨眼间两万五千斤麦子全都烧成了炭。 熊楮墨的头发都烧焦了,满脸灰尘的他一个劲儿的念叨:“完了!完了!都完了!”然他就脱掉衣服围着火场狂奔不止,火红的炭就往上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若不是有一个力大无穷铁塔一般的昆仑奴及时把他给打晕过去,他估计得被余烬给烧死!” 王老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甩手将桌上的一两银子丢给了那喽啰,将信将疑的说道:“你给我盯紧了,老子没这么多时间跟他玩过家家,姓熊的若是真的失心疯了还好,可别是使诈。” 要不是熊楮墨与他打赌的事情弄得全城人尽皆知引起了轰动,他早就派人把他给弄死了。 那喽啰攥着冰凉的银子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起了,“帮主放心,没了那两万五千斤粮食,姓熊的狗贼是必死无疑!” 王老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正在头痛怎么去填这个大窟窿了呢,“下去吧!” 那喽啰躬身倒退出仁义堂,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接着去盯梢去了。 踢儿踏啊,踢儿踏啊,踢儿踏啊小丫鬟雪儿翻了一个白眼而,不用看他就知道是熊楮墨来了。 一阵节奏欢快的声音由远及近,早就梳洗打扮完毕的李香君不顾刺骨的寒风连忙打开了窗户,心如鹿撞的拖着下巴痴迷的往东张望起来。 “雪儿,他好准时哦,今天又来了,昨天你还说不是来看我的,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 小丫鬟雪儿打了个哈欠儿,把暖炉塞到了一脸幸福的李香君的手中,没好气的说道:“还用你说,踢里踏啦的,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他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要不是腿脚有毛病,着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李香君根本就把小丫鬟的劝告当成了耳旁风,“踢儿踏啊”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欢快的跳动起来。 小丫鬟雪儿把头伸出窗外望着满头大汗的熊楮墨撇了撇嘴,“呐,你的梦中情人来了,他一会儿准腆着脸说“你好!”,不信你听着!” 她的话音刚落熊楮墨就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媚香楼下,冲着李香君摆了摆手抻着脖子喊道:“你好啊!” 李香君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连忙冲着熊楮墨摆了摆手,笑道:“早!” 小丫鬟雪儿撇撇嘴,从身后用支窗户的棍子捅了捅李香君的腰眼儿,挪揄道:“姑娘,你把它扔下去得了!” 李香君笑容可掬望着窗外的熊楮墨,借着窗户的遮挡抬脚在雪儿的脚面上撵了几下,笑嘻嘻的悄声说道:“死丫头,你才是潘金莲呢!” 熊楮墨把手放在耳边,只见李香君张嘴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的问道:“姑娘在说什么,请恕在下没听清!” 雪儿眼中满是坏笑,趁着李香君不注意伸出头就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姑娘说公子的腿脚都这样了,就别天天跑唔唔唔唔” 李香君连忙捂住了雪儿的嘴,重新伸出头笑嘻嘻地冲着熊楮墨说道:“公子别听她胡说,我是想问对于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你有几成的把握。” 熊楮墨捏着下巴咧嘴一笑,“姑娘,你猜!跑步去了,明天见!”说完他就转身继续沿着秦淮河踢儿踏啊跑去。 李香君半拉身子几乎都伸出了窗外,挥手高声说道:“熊公子,我看好你,我还是全都买你赢,加油!” 雪儿一把把李香君拉近了房间里,撇了撇嘴打趣道:“人都走远了,姑娘咱能不能含蓄点?没见过男人呐,也不怕臊得慌,别的姑娘们可还没起床呢,嘻嘻!” 李香君挽了挽头发,冲着雪儿挑了挑眉毛,咬着嘴唇媚眼如丝的说道:“本姑娘愿意!” “我觉得侯方域侯公子就比他强,不对,比他强一万倍!”雪儿撇了撇嘴,食指划过脸颊做了个羞羞的动作,“哎我说,姑奶奶捯饬了大半个时辰你又卸妆干什么?徐妈妈说了,侯公子今天可是要来!” “拆了睡觉!”李香君把十指插入头发里弄得乱发飞舞,对着雪儿做了个鬼脸,“侯公子这么好,谁愿意去谁去,本姑娘反正是不去,要不你跟他过去吧,嘻嘻!”说完扯过被子抱着那瓶洗头膏重新钻入被窝之中。 雪儿羞红了脸,气鼓鼓地掐着腰站在李香君的床前,“喂,你这算是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你给我说清楚,起来,起来” 黄昏时分,上元县衙后门,一匹瘦弱不堪的老马拉着一辆吱嘎乱响的破车在城中七饶八绕停了下来,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内衙后堂之中,来人褪去黑色斗篷,冲着孙梧藤唱了个肥喏,笑道:“学生给孙大人请安!” 孙梧藤放下茶碗,吃惊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熊楮墨,半天才缓过了神,咂舌不已的说道:“你你你来做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私开粮仓可是死罪!” 显然不出衙门的孙梧藤也听说了粮食被烧之事。 熊楮墨笑着摆了摆手,“大人,那是三天之后事情,学生是来跟你做笔交易的,有关能迅速搬到郑知县的交易,不知做得做不得?” 孙梧藤立马来了精神,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沉吟片刻道:“是不是阮主薄弄到了郑九炯贪污的铁证?” 他的话音刚落,接着便摇了摇头,急忙否定道:“不行,不行,千里做官只为财,朝廷给的俸禄本来就低,谁的屁股也不干净,我不能去犯这个众怒。” 熊楮墨点了点头,双眸炯炯有神的说道:“大人说的有道理,学生怎么能把您往火坑里推呢。学生说的是生活作风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在平日民不举官不究,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赶上了大评之年,这也可以是天大的事情。” 孙梧藤眼神闪烁不定,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谁也不愿意做垫脚石,与其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还不如踩着别人的肩膀更进一步的好。 片刻后他心中终于有了决断,望着神采奕奕地熊楮墨他低声问道:“成交,说吧,你想要什么,本官一定竭尽全力。” “大人痛快!大人只需要找一位御史朋友上份弹劾郑九炯的奏折,其他的事情都有学生来操作即可。”熊楮墨压低着嗓音说道:“事成之后,学生想让大人保举我进入江宁县学!” 孙梧藤面露难色,为了升迁把牙一咬,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双眼直视熊楮墨的眼睛,“好,本官听人说你每天沿着秦淮河瞎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你还是先过了剩下的两关再说吧。切莫让外人知晓你曾来过本官这里,你回去吧!” “多谢大人教诲,学生心中自有分寸,还请大人多多照顾学生的丫鬟白露。” 熊楮墨见孙梧藤点了点头,深施一礼,心中长舒一口起,转身告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瞎遛 火神庙外,身穿白狐狸皮鹤氅典吏何西州满腔愤恨的看着一瘸一拐推着板车归来的熊楮墨,恨不得提刀砍死他,厌恶的骂道:“死瘸子,大冷的天不好好在家猫着出来浪什么!” 若不是熊楮墨不停的作妖自己一准儿在欢场里快活呢,那还用在这刺骨的寒风中受这份儿罪。 熊楮墨今天已经进进出出七八趟,那群衙役被他溜得够呛,早就挤在避风的地方任凭他进进出出权当视而不见。 他满脸堆笑,指了指躺在板车上两株绿油油一人高的树木,“何典吏辛苦了,买了两株树去去丧气,生机勃勃嘛!” 何西州瞥了一眼板车上绿油油的树,像看傻x一样看着熊楮墨,拱手抱拳挖苦道:“熊公子不但行事风格与常人迥异,就连眼光也比常人毒辣,佩服的很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聚宝桥外那个穷酸老头卖给你的吧!你难道就没看出来,这压根就不是女贞吗?” 他身后的衙役们发出一阵哄笑声,对着熊楮墨和他的板车指指点点起来。 “头儿,他好像瘸的更厉害了,哈哈!” “我看他的脑子瘸的比腿还厉害,那老头卖了三天都没卖出去,他竟然连板车都给买回来了,哈哈!” 熊楮墨连忙看了一眼板车上的树木,抬头向看傻x一样望着眼前得意洋洋的何西州,这尼玛明明是冬青啊。 “何典吏明察秋毫,在下告退了!”说完他嘴里念念有词的离去。 何西州望着熊楮墨一瘸一拐的背影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道:“傻x,三天以后你就人头落地了,还尼玛生机勃勃呢,心真尼玛大!”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火神庙竟然着了两次大火,迫于城中大族和士绅的压力,江宁知县郑九炯不得不派出衙役外出来装装样子。 在何西州看来知县知县郑九炯此举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在他看来除了那几个满是窟窿的破帐篷,整个火神庙能烧的东西全都烧光了,放眼望去黑乎乎一片,还看个毛线。 何西州皱了皱眉头,他没听清熊楮墨嘴里叨叨什么,总觉得他是在骂自己,回身问道:“这个龟孙儿嘴里在叨叨什么?” 一个耳尖的衙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说道:“大人,我听见了,他好像是在说“左腿画圆右腿踢”,哈哈哈哈,傻x!” “左腿画圆,右腿踢?”何西州一比划还真是熊楮墨那副样子,笑骂道:“哎,这傻x真他娘的心大,哈哈!” 他身旁的衙役一瘸一拐的学着熊楮墨走路的样子,鄙夷的笑道:“踢儿踏啊,踢儿踏啊,左脚画圆右腿踢,踢儿踏啊,踢儿踏啊哈哈哈哈!” 闲的蛋疼的衙役们有样学样,发出一阵哄笑,纷纷学起熊楮墨走路来。 一个念过几天私塾的衙役望着熊楮墨的背影搔了搔头,皱眉苦逼的说道:“头儿,我总觉得这个狗日的在遛我们呢,我的腿儿都被狗日的遛细了!这姓熊的左一趟右一趟的,他一天都出去了七八趟了,可他娘的就是一件正事儿也不干,大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瘸子跑出二里地去撒一泡尿的?” 何西州正看得起兴,一把把他给划拉到了一边,“别给老子添堵,一个瘸子还遛老子?我看你脑子坏了吧!闪开,左腿画圆右腿踢,哈哈哈哈,好玩!” 双眼腥红的王破瓢已经一夜没有合眼,听到熊楮墨的声音连忙出来帮忙,当看到熊楮墨竟然弄了一辆破板车回来的时候,他满脸的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就是你出去要办的要紧的事儿?” 熊楮墨摆了摆手,笑道:“那老大爷衣着单薄连身棉衣都没有,在聚宝桥旁冻得涕泪横流,他的老伴儿卧病在床急需用钱治病,这是他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我于心不忍索性连板车一块给买下来了,回头你知会李郎中一声,让他去瞧一瞧,不许要钱。” 王破瓢一边帮熊楮墨把树木抬下板车,一边没好气的咒骂道:“就你心肠好,天底下的穷人千千万,皇帝老子都没办法,你还能全都管的过来啊?左一场大火右一场大火,你做好事有过好报吗?” “能救一个算一个吧,这叫福虽未至祸已远去!”熊楮墨咧嘴一笑,天色已晚打树坑已经来不及了,伸手拿起地上的四股铁叉支住了冬青的枝干,“两次都没烧死你就是最好的回报,咱火神庙可死了一个人?你懂什么啊!” “太爷说不过你!”王破瓢眼神之中满是鄙视,冲着远处的衙役努了努嘴,“黑虎帮的人跑的他娘的真快,明知道是他们烧的可咱就是抓不住把柄。前门驱狼后门进虎,换成他们盯梢了! 这群衙役解决问题不行,但是主动给人添堵还是挺在行的。太爷我一整天都没有开张,麻辣隔壁的!” 熊楮墨掸了掸身上的土,拍了拍王破瓢的肩膀,笑道:“没开张?你怎么不你遛的他们团团转,咱就当来了一群看夜的,十几个衙役给咱们打更,就是县太爷也没有这待遇啊!走,咱帐篷里说去!” 回到帐篷之中,王破瓢往炭盆之中扔了几块新炭,火苗一下蹿出了火盆,屋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暖气。 他烤了烤手,抬起头满脸鸡贼的问道:“你们他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太爷我,骗得过那群瞎衙役骗不过太爷的这双火眼金睛。奥观海那狗日的一天都没见影儿了,其他的太监们有一半儿也全都消失了他娘的,就连老板娘也不知道那里去了,你快给老子交个实底儿,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熊楮墨端起桌子上的粗瓷碗将白开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挑眉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的任务就是带着那群衙役兜圈子别让他们坏了咱的大事就行,比赛的成败全都系在你的身上。对了,出去一天没着家,今天程言蹊有没有来找我?” 王破瓢知道凡是熊楮墨不想说的事情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没好气的说道:“来了,你不在等了你半个时辰见天色已晚就走了。太爷觉得八成是程阁老看上你了,你个鳖孙要行大运了!” 熊楮墨神情一凛,缓缓地坐在了门板搭就得床上,摇了摇头,“程阁老看上我一个小秀才?那是根本不存在的!要说他注意到我了到还是有可能。” 王破瓢翻了个白眼,把破棉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冻得在帐篷里直跺脚,咒骂道:“你个鳖孙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上你也罢,注意到你也罢,不管怎么样都是好事儿。” “此言差矣!”熊楮墨双手攥拳哈了口气儿,这个问题让他困扰已久,他眯着眼说道:“这不是见得是坏事,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儿。一个平民跟一个高级文官之间的鸿沟岂止是天堑,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个是阳春白雪,一个是下里巴人,他之所以帮我,肯定是要我去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有我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程阁老看我的眼神不含一丝感情,是那种拿准了我,吃定了我的眼神,我能感觉的到。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不知道他看中了我身上的什么,你帮我想想。” 王破瓢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熊楮墨一番,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说道:“你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外贸了难道程阁老是个老兔子?” 熊楮墨一听抓起枕头对着王破瓢就砸了过去,“滚蛋!” 就在这时,奥观海挑帘走了进来,熊楮墨“蹭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曼联急切地问道:“老奥,怎么样?我的法子管用吗?” 夜幕降临,这群闹作一团的衙役压根就没看见不远处一道身影悄然闪过,消失在那棵高大的松树之后,三下两下爬上树杈,接着松枝的遮挡满腔怒火的注视着熊楮墨的帐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这绝对是自杀 奥观海含笑搓了搓冻僵的手,兴奋的冲着熊楮墨挑了挑大拇指,“公子你真是神了,你的法子一试就灵,大伙都把你当成再世诸葛了!” 熊楮墨闻言如释重负,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笑道:“那就好,明天我就可以放心的出去浪了,各种匠人都有了?” 奥观海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刚买的灯油蓄满了油灯,做了个推动c捶打和敲击的动作,“不但木匠c铁匠和石匠都有了,里面就连篾匠之类的匠人都有呢。公子放心吧,人都按照你的吩咐化整为零悄无声息的回到各自的住处了。” 王破瓢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一脸狐疑的问道:“你们这两个狗日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刻意瞒着太爷?太爷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熊楮墨和奥观海相视一笑,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灯油挺贵的,赶紧睡觉吧!”说着吹灭油灯。 王破瓢再三追问之下却是一无所获,弯腰捡起自己带土的破棉鞋冲着熊楮墨就扔了过去,没好气的低声骂道:“你个龟孙儿这么对待太爷我,太爷还要替你跑前忙后简直没有天理了。 你个龟孙儿要的火枪有眉目了,上好的鲁密铳,不过价格也着实够劲儿,要价二十两银子,送药送弹。外边何西州像盯贼一样看着太爷,我是给你凑不齐了,除非天上掉馅饼。”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迫切的需要一把武器来防身,“虽然此事宜早不宜迟,但是到处都在用钱,实在不行就等赌局开了盘再说吧。” 三人各自躺进了自己的被窝之中,奥观海劳累了一天是沾枕头就着,王破瓢心中虽然抓心挠肝却也抵不过倦意来袭渐渐合上了双眼,熊楮墨也装了一天的瘸子满城乱窜也早已疲惫不堪,屋子里一时之间鼾声四起。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 躲在树上的黑衣人活动了一下冻僵的筋骨,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壶烈酒一饮而尽,片刻后他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 接连两场大火早就让火神庙变成了杂乱不堪的垃圾场,帐篷的周围全都堆积着从火场之中抢救出来的破檩条c砖头瓦片等可以再次利用的物品。 借助皎洁的月光,黑衣人拄着手臂长短的苗刀蹲在粗大的树枝之上提了一口气,涕泪横流的看着熊楮墨帐篷前的那两颗高大的冬青发出一阵桀桀的笑声,这简直是天赐的缓冲物,“人算不如天算,天助我也!姓熊的,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一阵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感萦绕他的全身,脚下一用力冲着冬青乳燕投林一般扎了下去。 “噗嗤”一声闷响,惊醒过来的熊楮墨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再也没有下文,他只当是野猫野狗翻了个身接着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早起外出倒夜壶的王破瓢发出一声惊呼,“卧槽,你们两个龟孙儿别睡了,快出来看看,死人了!” 他这一嗓子下去宛如一声炸雷,不但是熊楮墨和奥观海,所有的人全都没了睡意,穿上衣服就围了上来。 熊楮墨顺着地上早就干涸的血迹抬头望去,缓缓地扒拉开冬青,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别四股铁叉穿胸而过的死尸,“啊!?满天星!?” 奥观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死的不能再死的满天星,“这个王八蛋是罪有应得,老天终于开眼了!” 熊楮墨见地上还有一纸契约书,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满天星写给王老虎的欠条,他越看越心惊,看了一眼满天星咂舌不已的说道:“我滴个乖乖,两万两?这个龟孙儿咋欠了王老虎这么多钱啊?” 王破瓢撇了撇嘴,“你没看见旁边寒光闪闪的苗刀吗?满天星是来杀你的!快把契约书放回原处,报官吧!” 说完他扯着嗓子冲着远处的衙役们的帐篷喊道:“死人了,死人了,官家快来啊!” “死人了?命案?”刚从家里睡醒来换班的何西州一听死人了双眼直冒精光,连拉带踹的弄醒那帮酣睡的衙役呼,“都尼玛别睡了,赶紧给老子滚起来,立功的机会来了!” 那群衙役顾不得衣衫凌,乱啦哗啦的冲着帐篷的位置跑了过来。 何西州带着一群衙役没头苍蝇似的一同乱转,大呼小叫的喊道:“闪开,闪开,哪里死人了?” 王破瓢鄙视的看着眼前这帮废物点心,冲着冬青上熊楮墨刚写的挽联努了努嘴,“典吏大人,死的老残老惨了,你快看看吧!” 何西州看着那副随风而舞的挽联憋得脸红脖子粗,急赤白脸的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垂手而立的熊楮墨连忙解释道:“音容宛在,永垂不朽!江宁熊楮墨敬赠。” 何西州撇了撇嘴,用刀把扒拉开冬青,看着眼前被四股铁叉穿胸而过透心凉的满天星吓了一大跳,“卧槽!咋整的?” 王破瓢双手抱在胸前,咬牙切齿的骂道:“典吏大人,满天星是从头顶松树上跳下来的,准是王老虎让他来刺杀我们的。” 何西州刚要骂王破瓢是血口喷人,他的手下怕他出糗连忙把那封契约书递到了他的手中,伏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大人,这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满天星欠王老虎两万两雪花银,那死太监说的没错。” 摆明了是刺杀,何西州心里暗骂王老虎不够义气,在他的地界儿杀人也不通知他的一声,指着满天星的尸体骂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勇士来,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自杀,就为了恶心人家熊公子一下,牛x!” “大人火眼金睛,这绝对是自杀!”那名衙役知晓何西州跟王老虎的交情连忙顺杆爬,冲着王破瓢摆了摆手,“你们这四股铁叉还要吗?” 王破瓢一本正经的说道:“要啊,当然要啊,这是我花血汗钱买的啊!嘎嘎新,还没用呢!” 何西州抬腿对着王破瓢的屁股就是一脚,气急败坏的骂道:“要你麻辣隔壁,这玩意儿现在是证物,是凶器!你懂不懂!” 他还没说完那名手快的衙役已经把四股铁叉给拔了下来,正要往王破瓢的手里递,攥着铁叉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大人,咱,咱,昧,人家一个铁叉干什么?” “哎呀!哎呀!哎呀!”何西州气的头疼欲裂只拍额头,转身伸手对着那名衙役的后脑勺就是一通狂风暴雨,破口大骂道:“我怎么带了你们这群白痴!你他娘的没看见上面的四个大窟窿吗?怎么抬?怎么抬?怎么抬?” 那衙役大概被打急眼了,用力一拽满天星的脑袋,“急什么急,一前一后,这么抬不就完了吗?唉呀妈呀,断了!”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何西州的身上。 看着断作两截的满天星,何西州的肺子都气炸了,暴跳如雷的骂道:“还立尼玛的功,还没破案呢,尸体就分家了,我弄死你个狗日的” 那名倒霉的衙役被何西州抽刀撵得团团转,鬼哭狼嚎的直喊救命。 熊楮墨算了算时间,大概是嫌不够乱,扯着嗓子喊道:“何典吏,那铁叉我不要了,就给满天星当陪葬品吧,你们别伤了哥们义气,犯不上!” 何西州听了简直要气疯了,熊楮墨这一火上浇油气的他哇呀呀怪叫,看那样子今天非得宰了那衙役不可。 笑声一浪盖过一浪,没有人注意到熊楮墨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版端饭的功夫,一名上气不接下气的衙役冲进了人群之中,气喘吁吁的说道:“何典吏,别别咦,这人怎么成两截了?” 他看了一眼满手是血正在那里拼人的手快衙役惊呼道:“先杀的啊!” 何西州没好气的骂道:“滚一边辣子去,有屁快放,没事儿滚蛋,老子正在破案呢!” 那衙役拍了一下大腿,焦急万分的说道:“别破了,县太爷早起遛弯的时候被熊给打了,头破血流,快回衙门吧!” 熊楮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瘸一拐的挤进了人群,诧异地说道:“什么?被熊给打了?你疯了吧,这是金陵城,哪来的熊?” 何西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熊楮墨说的有道理:“是啊,哪来的熊?” 那名衙役如同热锅的上蚂蚁,焦急的催促道:“哎呀,没工夫跟你解释,千真万确,你麻溜地回去吧!” 何西州眉头紧皱,指着那名被打的头破血流的手快衙役骂道:“拼上了吗?拼上了吗?你他妈不是说还能拼上吗?你把满天星给老子抗回衙门去,记住,是你自己!别跟说原因,我不管你一个人怎么扛两截!” 手快衙役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愁眉苦脸的看着地上断作两截的衙役,擦了擦额头上的血,可怜兮兮的带着哭腔问道:“大人,铁叉还要不要?” 何西州的脸都气黑了,鲜血直往头顶上涌,翻了半天白眼才缓过神来,跳脚骂道:“要尼玛的铁叉!要尼玛的铁叉!要尼玛的铁叉!你个白痴是想气死老子吗?笑你麻痹,扶着老子,走!” 其他的衙役强忍着笑意,搀扶着何西州向江宁县衙的方向赶去。 待到何西州走远了,熊楮墨拍了拍那吓傻了的衙役的肩膀,安慰道:“兄弟,坚强!满天星的血已经流干了,没多沉的!” 那手快衙役听了熊楮墨的安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扯着两截满天星哭哭啼啼的追赶何西州去了。 众人散去,帐篷之中,王破瓢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钱包冲着熊楮墨挑了挑眉毛,挤眉弄眼的说道:“你个龟孙儿的运气不错,不过不少整整二十两,鲁密铳今天你算是到手了。” 熊楮墨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卧槽,你真牛x连衙役的钱都敢偷?何西州正到处找咱们的麻烦呢,赶紧还回去,要是没有那份契约书你以为他今天会走的这么痛快?” 王破瓢翻了个白眼,“胆小怕事,你真当太爷我傻在家门口偷衙役的钱,这是满天星的,估计他刚把房子和地卖了还没来得及还给王老虎就给屁着凉了。” 熊楮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原来如,你丫的还真是贼不走空呢!老奥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今天照旧得瞎遛。” 王破瓢指着一瘸一拐又去跑步的熊楮墨的背影破口大骂道:“小没良心的,连句谢谢也不说,别以为太爷不知道你刚才去干什么去了!” “凡是讲究个证据!” 熊楮墨回头一笑,摆出一副没有证据你奈我何的样子,踢儿踏啊,踢儿踏啊,踢儿踏啊的声音渐行渐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知县,快跑! 江宁知县郑九炯有早起沿着秦淮河漫步的习惯,美其名曰体验民情式晨练,其实他就是出来猎艳的。 这货满嘴的道德文章,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的眼睛不时的往各家青楼的门口画册瞟,踅摸着哪家的姑娘漂亮晚好翻牌子。 要不是家里的母老虎郑潘氏看的实在是紧,管不住裤腰带的郑九炯早就放飞自我满大街的浪荡了,那还用背着郑潘氏在元县值班别院玩金屋藏娇那一套。虽然说别院偷腥别有一番风味,可场面哪有青楼里面的大,但就是火爆的氛围和排面就相去甚远。 这条路线郑九炯已经走了好几年,熟悉到他闭着眼睛在秦淮河边走都掉不到河里去。 不过,这番举动却让这个斯文败名色双收,数年下来整个金陵城的百姓们是人尽皆知,不知情的人们都夸他是勤政爱民的好知县。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不过很快这个意外之喜就变成了天降横祸。 半个时辰前,江宁知县郑九炯正像往常一般出了县衙过了武定桥,沿着秦淮河溜达,呼吸着金陵城的新鲜空气,放松着自己的身心。 他高兴的哼着小曲儿,因为他又淘来一副壮阳的秘方,心痒难耐的他打定主意今天晚借着赴宴的由头去别院巫山一番,眼下就是选姑娘的时节。 不知不觉走到了乌衣巷,郑九炯正色眯眯地瞟着青楼门前的姑娘画像。 早就埋伏在此地的熊楮墨穿着人偶,一下就从乌衣巷中窜了出来,他的拳头早就饥渴难耐,从背后对准郑九炯就是一通左勾拳右勾拳,那叫一个拳拳到肉。 郑九炯看着突然杀出来的黑熊当时就傻眼了,不过不服输的他很快他就开始了反击,闭着眼睛双全乱舞。 熊楮墨最愿意干的事情就是拍黑砖打黑拳,郑九炯这通王八拳虽然舞的密不透风,可他依旧寻准了空隙两拳就把郑九炯给干成了乌眼青。 郑九炯人怂嘴不怂,破口大骂道:“你这傻熊是不是活腻歪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江宁县的知县,你死定了,我要让猎户们端了你的熊窝!” 熊楮墨根本就不理他的茬,拳脚并用去就是干,心中暗骂道:“让你个狗日的想着玷污白露,让你个狗日的想着谋害老子的性命,让你个狗日的给老子下绊子,让你狗日的让李郎中给老子接错了骨头” 人们畏惧的是郑九炯身后的官位,是朝廷,一旦没了官威护体他就是弱鸡崽子一个。 扫堂腿,窝心脚,猴子摘桃一点花架子都没有,熊楮墨手基本都是掏裆的招数,招招直至要害。 很不幸,熊楮墨就不认他这一套,很快战事就变成了一边倒,熊楮墨追着郑九炯跳起来踹。 “死熊你完蛋了,我记住你的样子哎呦本官哎呦我弄死不敢了不敢了” 郑九炯被打的抱头鼠窜眼前金星直冒,任凭他东躲西藏身后的那只黑熊就是如影随形。 雨点般的拳头把他打的哭爹喊娘,一边沿着秦淮河跑路一边直喊:“好熊饶命!好熊饶命!好熊饶命” 熊楮墨心中的恶气出的差不多了,一个扫堂腿撂倒了郑九炯,剥掉他的衣服,拔掉他的鞋子,连条亵裤也没有给他留,抬脚对准他白白的屁股蛋子就是狠狠一脚。 赤身的郑九炯额头汗如瀑下,他一看这架势黑熊是要爆自己的缸,要不脱自己衣服干什么? 惶恐不安的他一想到被一头熊按到地摩擦的恐怖画面,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瞄准县衙的方向就跑,捂着自己头也不回的哀嚎道:“好熊,这是人的衣服你拿去没用的,我给你修座庙行不?哎哎哎,好歹你给见亵裤行不,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治理本县哎呦好熊饶命!好熊饶命” 他先是紧张,然后害怕,再然后绝望。 临近年节正是闲的蛋疼的时节,空荡荡的玄真巷立马挤满了探头探脑围观的百姓,他们呼朋唤友招呼着过往的路人,不消片刻巷子就人山人海起来,就连街边的老母狗都钻进人群来凑热闹了。 一个一个晨起的百姓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本县父母官一丝不挂的在大街狂奔。 这群扎心的百姓们默契的站在了巷子的两旁,自发的给知县让出了一条路,他们明明听到了郑九炯鬼哭狼嚎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去帮忙,因为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官会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举动。 百姓们笑的前仰后合,他们发现自己的父母官发育的还挺不错。 那群急忙赶来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原本以为有什么好热闹看,见竟然是这幅场面,立刻羞的面红耳赤,啐了一口跑回各自的家中,满足了恶趣味儿的老爷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哄笑。 熊楮墨见目的达成,脚下粉红色的旱冰鞋一用力,留下一阵彩光,穿街入巷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时之间金陵城中流言四起,人们纷纷猜测起熊楮墨身份来,有说是黑熊精的,有说是熊仙的,有说是山神的五花八门,神乎其神。 江宁县衙,郁闷不已的何西州原本以为自己倒霉到了极点,可看着被揍成猪头的郑九炯他的心里当时就平衡了,身体忍不住抖若筛糠。 被打成乌眼青的郑九炯狠狠地瞪了一眼何西州,敏感地说道:“何典吏,你是不是在笑?” 何西州连忙停止了身体的抖动,强行抑制住笑意,“没有,没有!大人能描述一下当时场景吗?那只熊是什么样子的,我好组织猎户们去追杀。” 鼻青脸肿的郑九炯想起当时的场面依旧是心底发凉,拿出画师早就画好的画,骂道:“就是这个样子的,金陵城哪里来的狗熊?还是两只腿直立行走的狗熊,眼圈是白的,脸蛋子两块椭圆形的腮红,短短的前爪打的老子头破血流! 哦,对了,袭击完本官逃跑的时候,那熊的脚底板子发光,身形快的如同受惊的驴子,来去如风。” “粉红色脚底板子还发奇才的光?来去如风?”何西州看着那古怪的画像心里早就笑成了傻,他看了一眼郑九炯,总觉得自己这位县太爷是被打傻了大白天发癔症呢,世哪有两只腿走路的熊,还是脚底发光的熊,就是西游记里的黑熊精也没有这么邪乎啊。 郑九炯把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床,他听出了何西州语气中的质疑,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少废话,还有目击群众呢!你赶紧去找阮之钿写告示,本官要通缉这头缺德熊,令你限期破案!” “哎哎,限期破案,小人这就去找阮主薄写缉捕文书,然后马不停蹄的就把告示贴满整个县城!” 何西州拿着一摞画像躬身告退,心中却是万马奔腾,通缉一头熊还真是破天荒了,别说江宁县了,就是放眼整个大明这他娘的也是头一遭。 班房之中,听了何西州的描述之后他的手下们笑得前仰后合,有几个直接捂着肚子躺在了地。 “限期破案?通缉一头熊?咱们这点人都不够那头熊塞牙缝儿的呢!” “塞牙缝儿?别扯了,县太爷要抓的是黑熊精,那是妖怪,孙悟空都没辙,咱们不更是白给?哈哈哈哈!” “我就说没事儿别瞎鸡儿溜达,天天偷跑出去瞎鸡儿浪,出事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懂个屁,那叫晨练,哈哈哈哈,幸亏那熊不饿,哈哈哈哈!” “我听说县太爷是被那头熊扒光了衣服,裸奔回来的,哈哈哈哈!” 来送通缉令的阮之钿狠狠地瞪视了那群衙役一眼,“都不要命了,要是让县尊知道你们这么笑他,不打断你们的狗腿!”说完放下告示就转身离去。 何西州笑得肚子都痛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摆了摆手说道:“都别愣着了,赶紧去张贴告示去吧,县太爷要求限期破案,要是破不了我可就找你们当替罪羊。” 拖拖拉拉的衙役们效率立刻高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一份儿史无前例的告示贴满了江宁县城的大街小巷。 等待多时的人们料想官府不会轻易放过那头追打知县的黑熊,通缉令一出呼啦一下围了去。 有识字的摇头晃脑的充当起了讲解员,“缉拿令:黑熊残殴打朝廷命官,无故伤我百姓,为保江宁县民安,全城缉杀此熊,知情不报视为同罪,江宁县衙赏白银五十两。江宁县县衙印。” 早就完成变装的熊楮墨笑了笑,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人群,冲着火神庙的方向奔去。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元知县孙梧藤的本事了。他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奥观海的工程进度,等待赌约揭晓的那一刻。 谢谢诸位的推荐票,多谢多谢,生活愉快,工作顺利!厚着脸皮,求个推荐和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铜钻取石芯 日升日落,眨眼间便到了约定的时间。 如果说前几次是人山人海,那么今天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金陵城中的百姓们扶老携幼倾巢而出,争相目睹这场世纪之战。 放眼望去,以内桥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内被围的是水泄不通,就连水面之都挤满了王公贵族们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画舫船,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至于那些来晚的人,只能捶足顿胸满脸失望的在数里之外徘徊,竖着耳朵等待着里面比赛结果的传出。 往日老百姓靠边站,好位置一概是士绅耆老们的,不过今非昔比王公贵族一出,管你是有文化声望的地主c退休赋闲居乡的官吏,还是宗族元老富商财阀,一概统统靠边站。 本来今日是由江宁县知县郑九炯和江宁县知县孙梧藤主持的,可郑九炯出了昨天的事情,他那还有脸抛头露面,只得接着有两位县丞代劳。 熊楮墨吸取了前两次的教训早早的就来到了内桥之,他好笑的看着昔日的香饽饽们在王公贵族林立的椅子后面垂手而立连大气也不敢出,昔日的威风一扫而空,乖巧的如同一只只温顺的家猫。 王公贵族们抱着暖炉喝着热茶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桥的熊楮墨,看他今日如何收场。 王老虎不屑望着一瘸一拐走到眼前的熊楮墨,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是如释重负,在他看来熊楮墨今天横竖是躲不过这一刀了。 熊楮墨冲着王老虎挑了挑眉毛,贱兮兮的笑道:“嘿,王帮主,王帮主!满天星呢?” 王老虎的肺都气炸了,熊楮墨这是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恨得牙根儿痒痒。 那日他第一时间就从衙门里得知了满天星刺杀熊楮墨的消息,想着这个傻缺活着烧了自己向官府买路的粮食不说,就连死了还明目张胆的往自己身泼脏水,让他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他恨不得把满天星剁碎了扔到河里去喂鱼。 王老虎不愿意节外生枝恶狠狠地瞪了熊楮墨一眼,转过身冲着两位县丞唱了个肥喏,换一副笑脸说道:“大人,开始吧!” 元县李县丞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的弯腰冲着四周作了一圈揖,周围随便拎出一个管家来就够他喝一壶的,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冲着熊楮墨笑道:“熊公子,请你破题。” 他说的风轻云淡,实则心中替熊楮墨捏了一把汗,在他看来无论是在花岗岩钻孔取芯还是短短数日磨面两万斤全都是强人所难。 熊楮墨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冲着身后的奥观海挥了挥手,那块顶端蒙着一块黑布硕大的花岗岩便被抬到了内桥之。 急不可耐的王老虎一把撤下岩石顶端黑布,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熊楮墨攥住岩芯的一端,缓缓拉出一条完整的岩芯,促狭的说道:“王帮主,拇指粗细的孔,拇指粗细的石芯儿。我这可是整根儿的,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带着左旋螺纹近乎完美岩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这是如何加工出来的,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王老虎身后重金请来的石匠和玉雕师们全都脸色大变,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熊楮墨手中那根手臂长短的的石芯。 王老虎颤颤巍巍的把食指伸进了洞壁之中,直直下光滑如镜,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突然向后连退数步,指着熊楮墨的鼻子喊道:“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弯弓和轧杆,就是最好的玉雕师也加工不出这么深的孔?你是个妖怪!” 王公贵族们一听王老虎说熊楮墨是妖怪,全都神情一变,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站了起来,随时准备逃命。 熊楮墨有心向王老虎竖中指可又怕他看不懂,翻了个白眼骂道:“靠,你才是妖怪呢,你全家都是妖怪!管钻法钻孔你听过没?管钻法听过没?” 王老虎神情一怔,一名玉雕师连忙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他神情严肃的指着那拇指粗细的孔说道:“管钻法?管钻法钻出来的孔不是这个样子的,管钻法钻成的孔象一个圆头的圆锥形,外面的孔径大,里面的孔径小,开口向外倾斜的喇叭口。而你这个孔却是直直下的!这你怎么解释?” 围观的王公贵族们立刻把目光都从王老虎的身移动到了熊楮墨的身,迫切的需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熊楮墨早就料到会是如今这个状况,他冲着身后的奥观海点了点头,“老奥,抬来吧,让王帮主开开眼!” 奥观海和巴特尔两人抬来一个木制半人高的装置,鄙夷的扫了一眼土包子王老虎和他身后探头探脑的工匠们。 王老虎眉头紧皱,眼前的大家伙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有边的“这是什么东西?石孔c石芯就是用这么简陋的东西加工的?” 眼前这半人高的木制装置是熊楮墨根据后世的摇臂钻床改造而成,是摇臂钻床阉割版的阉割版,不过放在古代这绝对是个跨时代的产物。如果说弓钻是麻雀的话,那么这台简陋的木制钻床就是凤凰,它已经有了现代钻床的雏形。 熊楮墨撇了撇嘴来到那装置面前,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眼前的王老虎,“这是钻床,是本公子的最新发明。握着这个曲柄也就是把手一圈圈的转就行了,底下的钻头也就是你们说的套筒就开始钻孔了!”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钻床的钻头竟然真的随着熊楮墨的摇动向着同一个方向一圈圈的旋转了起来,他往钻头与石头交接的部位撒了一圈泛红的河沙,那坚硬的石头眨眼间就出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白圈。 王老虎胸口仿佛挨了一锤,脸色铁青的说道:“我不行,你在骗人,你说的那叫钻头的东西是铜的,铜这种东西怎么能钻得开这么坚硬的石头?” 钻床在担保人程阁老的眼中不过是奇巧淫技,他饶有兴致的转了几圈儿,倒背着双手不解的问道:“是啊,铜这么软怎么能切的开石头呢?以软碰硬,这就是以卵击石啊?” 王老虎所问也正是人们心中的疑惑所在,再加程阁老从旁推波助澜,质疑和不解的目光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纷纷射向熊楮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水碓 熊楮墨伸手敲了敲铜制钻头,一阵清脆悦耳的金属声响起,“不错,钻头是铜的,但是能不能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再说,这是纯铜的吗?钻头上还镶嵌着一圈金刚钻呢!再配合本公子秘制的磨料,钻石如泥,别说钻一个孔了,就是钻十个孔也是轻而易举!” 就在所有人猜测磨料配方的时候,王破瓢急眼了,像咬人的兔子一样蹿到了熊楮墨的耳边,咬牙切齿的悄声骂道:“太爷总算是知道你个狗日和奥观海最近行事为什么背着我了,你个狗日的把太爷的红宝石手串给弄成碎末了,我跟你没完!” 先上车后补票的熊楮墨冲着王破瓢挑了挑眉,悄声笑道:“回去就让你长出鸡儿来,要你一串偷来的手串怎么了?过分啊?你要是不愿意我回去就给你买一串新的去!” “靠,算你狠!”王破瓢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狠狠地踹了熊楮墨一脚转身离去。 笑逐颜开的王县丞冲着李县丞作了一揖,“李大人,这一场看来是本县的熊楮墨赢了,不知贵县是否还有异议?” 李县丞转过头冲着王老虎投去征询的目光,王老虎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二局,江宁县熊楮墨,胜!” 心服口服的王公贵族们纷纷拍手叫好,他们不由得对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刮目相看起来。 江宁县的百姓们一听熊楮墨赢了,与有荣焉的他们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起来。 王老虎吞咽了一口唾沫,熊楮墨的胸有成竹在他眼里完全是小人得志,黑着脸虎视眈眈的说道:“别高兴的太早,咱们有言在先你输一局依旧是死!我不相信你四天的时间就能磨出两万斤面粉来!” 熊楮墨张开双臂耸了耸肩,笑道:“你信不信本公子也磨出了两万斤的面!” “让一让,请让一让!” 河道上一阵嘈杂,高大的画舫船缓缓地掉头让开了一条通路,远处几艘满载早已等待多时的粮船驾到了内桥附近。 王老虎的眼睛都红了,一个旱地拔葱就窜到了粮船之上,看着垒成一垛的布口袋尖声说道:“那难道不是你要还给我的粮食吗?” 熊楮墨蹲在岸边撇了撇嘴,拿出当初签订的契约书掸了掸,“王大帮主,看清楚了这是白面,你赶紧过下秤吧,待会我还要运走的!” 半个时辰后,当过完的最后一袋面的重量,账房先生告诉他数字是两万斤的时候,王老虎都疯了,他急得直跺脚,若是不是有这么多王公贵族在场,别说两位县丞了,就是两位知县在场,即使担着不守信用的骂名他也得把熊楮墨给劈死在当场。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在四天的时间磨出了两万斤面粉?这里面一定有诈!” 原本一言不发的程阁老一听此言就火了,跳脚骂道:“放你娘的屁,我抽查发现全都是白面!输不起就别玩,丢人!” 他的手下表情凝重的附在他的耳边说道:“帮主,过秤的时候弟兄们每一个面口袋都检查过了,是上好的白面无误。” 熊楮墨捏了一撮面在手中撵了撵,反问道:“王帮主,咱们可黑纸白字有言在先,你说其中有诈,你的手下紧盯全城的各个渡口,可曾见过有运面的船只进出?没有吧! 你再看,此面光滑细腻,单凭这份儿独一无二的细腻你可找的出第二家?” 王老虎被问得一愣,他伸手捏了一捏面果然光滑细腻异于它面,垂死挣扎道:“还说没诈,整个金陵城的工匠你一个人也没雇,单凭你和那群太监怎么可能磨的出这么多面?” 熊楮墨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帮主,你是跟城中的百工们打过招呼,可是你千算万算忘记了城外有一千多陕西榆林灾民。很不幸,他们之中有人会制作一种叫水碓的装置,你如果想了解一下可以出城往北走十里,哪里的长江边上就有五座,他们的手艺可棒着呢!” 王老虎听得是口干舌燥,声嘶力竭的喊道:“不可能,根本不可能!你的粮食呢?你的粮食全被烧光了!粮食哪里来的?” 熊楮墨冷笑一声,“你真的以为大火烧掉的就是粮食吗?我早就算到有人会搞破坏,粮食连夜换袋就运出了城,大火烧掉的不过是一堆儿稻草谷壳和麻袋片子而已。” 王老虎今天的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可能”,输得一败涂地的他紧盯着熊楮墨的双眼,不甘心的怒吼道:“你没钱,他们为什么帮你?” 熊楮墨一瘸一拐的走到王老虎的面前,毫不畏惧的迎上王老虎的目光,气势凛然的说道:“因为我答应把这些面粉都给他们!弟兄们,开船,兑现承诺给灾民分面!” 早就站在穿上的奥观海热泪盈眶的喊道:“开船喽,熊公子兑现承诺,分面喽!” 船工们撑起船桨,扯着嗓子冲天吼,吼声一浪高过一浪。 “开船喽!熊公子分面喽!” “开船喽!熊公子分面喽!” “开船喽!熊公子分面喽!” 两万斤面说送就送,这份气魄不是什么人都有了,人们纷纷向熊楮墨投去了仰慕的目光。至于负气而去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王老虎,心中则满是鄙夷不屑。 看着渐行渐远的粮船,程阁老一脸的肉疼,他侧身看着身后没事儿人一样的熊楮墨,“你可真够豪气的,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 想起城外那些面黄肌瘦就差易子而食的灾民们熊楮墨就心情沉重无比,不解思索的说道:“我吃这些面是果腹,灾民们吃这些面是活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城外的灾民们都饿得吃草根树皮了,还有谁比他们更需要这些面吗?” 程阁笑着点了点头,就是借花献佛这小子也够大方的,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熊楮墨,没头没脑的问道:“你赢了,可你认为自己真保住自己的脑袋了吗?” 该来的总会来,程阁老终于要提要求了。熊楮墨连忙振奋精神,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毫不避讳的迎上了上去,心中暗道:“老子的头只属于老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拿不走!” 尽管厌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得恭敬地说道:“程阁老有什么要求尽管讲,帮不帮得上忙我都会竭尽全力!” 程阁老对于熊楮墨如此的上道颇感意外,见他是窗户纸一点就透,满意的笑道:“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这里人多口杂,咱们三山门外醉仙楼里详谈!” 熊楮墨连忙拱手抱拳,“恭敬不如从命,大人请!” 程阁老要找熊楮墨谈事情,那两个县丞岂敢阻拦,在百姓们掌声雷动的欢呼声中,二人一前一后向醉仙楼的方向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醉仙楼 熊楮墨亦步亦趋的跟在程阁老的身后,穿越庙宇c楼塔c桥梁一座座精美至极的建筑,反正前面有人带路,难得的清静,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他用心体会着金陵城的风土人情。 程阁老轻车熟路引领在前,熊楮墨紧随其后,出三山门过莫愁湖来到江东门街,茶坊酒肆各类商铺鳞次栉比密集分布在街道两旁,虽然已是外郭,可依旧是人流如织,到处都能遇到拥挤的人群,城市经济当真是空前繁荣。 转过拐角,程阁老突然在一处雕梁画栋的建筑前止住了脚步,一脸的陶醉,捋着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的诵道:“洪武进士李仙源有诗云:自得逍遥趣,乾坤独倚楼。天笼平野迥,江入大荒流。待弃人间吏,来为物外游。蓬莱自有路,云雨梦悠悠。 后生,你觉得这酒仙楼怎么样!” 熊楮墨抬眼望去一座高基重檐,栋宇宏敞,富丽堂皇的酒楼赫然出现在眼前,一块硕大的红底牌匾上书“醉仙楼”三个龙飞凤舞的朱红大字,不是醉仙楼还是何处。 醉仙楼酒旗高悬迎风而舞,上书“金陵风月”四个斗大朱红大字,随风猎猎而响,当真是气派非凡。 熊楮墨忍不住赞叹道:“好一座气派豪华的醉仙楼!” 程阁老的眼中满是考教之色,捋着胡须眉毛一挑,“哦!那你从这酒旗说说这醉仙楼好在什么地方?” 走过南闯过北的流浪歌手熊楮墨没少去过博物馆,微微一笑,指着头顶三种层次的蓝色酒旗说道:“酒旗又称酒望c青旗,酒旗高悬无酒字,风雅潇洒,单凭这一点就胜过寻常酒家数倍! 但是,醉仙楼的用心之处不止于此,这面酒旗用的是三蓝布,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低调而又有内涵! 当然,醉狂的还是朱红色“金陵风月”四字,阁老,不知晚辈说的可对啊?” 程阁老望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熊楮墨,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欣赏之色,“好,有趣,有意思!” 待二人说笑完毕,一名头戴方巾,身穿紫衫,脚下丝鞋净袜俊朗的店小二不失时机的迎了上来,双手恭敬的交叉在一起,不亢不卑的含笑说道:“二位贵客请进!” 一楼大堂之中高朋满座,推杯换盏,饮酒作乐,恣情欢谑,好不热闹。 一踏入名叫兰亭雅间之中,熊楮墨惊呼不已,他这才知道自己大大低估了酒仙楼的奢华程度。 整座房间古色古香,香几上摆着一座宣铜宝鼎,墙上挂着王羲之的兰亭集序,锦囊之内贮一张七弦琴,多宝阁中罗列着各种名贵瓷器。 熊楮墨双眼直放贼光径直走到多宝阁前面,心翼翼地拿下一个青花白龙海纹梅瓶摩挲起来,看了一眼瓶底流着哈喇子说道:“乖乖个隆东,元青花哎!这手感,啧啧!” 店小二捂手脚麻利的倒上了两杯上好的龙井,捂着嘴笑道:“公子还请您小心一些,这元青花的梅瓶我们店里也只有一件。” 熊楮墨恋恋不舍的放回原处,这才发现将房子一分为二的多宝阁后别有洞天,后面竟然藏着一张两米长宽的翻云覆雨鸳鸯床,他立刻意识到酒仙楼绝非单纯的酒楼。 他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把头伸出窗外,店小二为他介绍道:“客官,金陵有四十八景,坐在这雅间之中便可观其中两景,左边是莫愁烟雨,西边是“二水中分白鹭洲”鹭洲二水,这两处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更让这雅间增色添辉。” 熊楮墨顺着店小二的手指望去,那景色果然怡人,要是夏天想必更是美不胜收。 程阁老轻咳一声,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上席,“去找几个教坊司派遣来的懂礼仪,懂乐舞的歌女来弹唱助兴,菜就上你们店里的六个招牌。” 店小二连忙店头,笑着问道:“二位客官,佳肴配美酒,醉仙楼有各地特酿,京师黄米酒,沧州之沧酒,济南之秋白露酒,绍兴之荳酒,高邮之五加皮酒c扬州之雪酒,cd之郫筒酒,不知可有客观钟意的?” 熊楮墨没想到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这醉仙楼之中竟然汇集了如此多的天下美酒。 就在他咂舌不已的时候,程阁老却把脸一板,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是看我穿的简陋,怕不付酒钱?” 店小二立刻满脸堆笑,“二位客观一看就是满腹经纶的风雅之士,恕小人招待不周。本店有仿照文人酿酒工艺酿造的自酿酒,它们酿造工艺更精细,口感也更清淡,如著名文人王世贞的凤州酒,南京士大夫王虚窗之真一酒,徐启东的凤泉酒,齐伯修的芙蓉露酒,小人随时可以取来,不知客官您想用那一款?” 熊楮墨两眼瞪得跟牛眼一样,心中暗道:“乖乖个隆东,这匹酒算是精品了吧,这服务也忒体贴了吧,今天我有口福了,不喝白不喝,狠狠宰这个老丫挺的一笔。” 谁知程阁老却仿佛遭受了天大的侮辱,铁青着脸猛地拍案而起。 那店小二迎来送往自认为并无失礼之处,何曾见过如此难伺候的主顾,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固起来。 他刚要张嘴问问二人是否是来找茬的,雅间的门便被推开,酒博士劈头盖脸的就骂了小二一顿,不由分说的把他赶了出去。 酒博士满脸堆笑,连忙给程阁老赔不是,“阁老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小二是新来的,您这些年一直在御前听奉,他哪有那福气见过您。 您老就是我酒仙楼的福星,今天是百年难得一见,大内酒满殿香,金茎露,太禧白c荷花蕊,芙蓉液,金盘露,君子汤一应俱全,阁老您随便挑,酒饭钱全都包在酒仙楼的身上。” 程阁老这才满意的坐回了位子,“这还像句人话,下去吧!” 熊楮墨这才知道程阁老争的是个身份面子,显然他认为先前的酒配不上他的身份。 一看就是特事特办,不消片刻酒菜歌舞一应俱全。 喝着金茎露吃着佛跳墙听着悦耳的昆曲看着曼妙的舞姿,熊楮墨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过的日子,有钱这特么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阁老屏退歌女后关闭门窗,确认隔墙无耳后,压低嗓音神色凝重的说道:“我要你去巨鹿给卢象升送军饷。” 熊楮墨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前方战火连天这简直就是让他去送死,“阁老别开玩笑,您喝多了吧?!” 程阁老双眼冒出一丝精光,“我没有喝多,你要是去了,我协助你救出你爹。” 熊楮墨眉头一皱,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程阁老,二人一言不发,气氛立刻安静下来。 片刻后,熊楮墨目光如炬,冷不丁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白露归来 程阁老目光深不可测,一副吃定了熊楮墨的样子,捋了捋胡须淡定的说了两个字,“清白!” “清白也是罪?”熊楮墨冷笑一声,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的那么简单,程阁老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现在还未参透而已。 程阁老的目光变得和善起来,笑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你总不能让老夫白做好事吧!” 做好事?熊楮墨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程阁老是东林党,而自己的野爹却跟阉党有染,作为人精,他万万没有冒着被东林党人围殴的风险出手搭救的道理。 “真的没得选了吗?” 程阁老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说道:“老夫好人做到底,你的大哥熊褚英已经被狱卒给打傻了,你要是愿意老夫可以把他一起给捞出来,并且老夫保证以后再也没有人追究你爹事情,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真正的清白之身。” 熊楮墨这是被逼上了绝路,要是官府追究起来他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一个人可押送不了多少粮食,就是突破封锁送进去也是杯水车薪。” “哈哈哈哈!”程阁老笑着摇了摇头,指着熊楮墨的鼻子笑道:“老夫什么时候跟你说是粮食了,老夫让你送的是两万两银票,哈哈哈哈!” 熊楮墨感觉自己的头就像被人摁在了水桶里,愣了片刻,一脸茫然的说道:“阁老,巨鹿是战区,卢督师现在缺的是粮食,两万两银票在哪里就是废纸一张。” 程阁老笑容可掬的说道:“花不了就再给老夫带回来嘛!” “啊!?”熊楮墨彻底的糊涂了,“再带回来?为什么?” 程阁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迈着八字步走到了门边,背对着熊楮墨说道:“没有为什么,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三日后出发!时间地点已经告诉你,望你好自为之! 别愣在这里了,快去接你的丫鬟去吧!” 望着推门而去的老狐狸,熊楮墨心中万马奔腾,通过与程阁老的谈话他断定东林党的内部已经在与清军是战是和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他快步下楼去接白露去了。 上元县衙后堂,熊楮墨看着遍体鳞伤躺在床上的白露心疼的眼泪直流,攥着白露的手双眼腥红的哽咽道:“孙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梧藤一脸的愧疚,“哎,不让你见白露姑娘是为你好,这也是白姑娘的意思。本官已经请大夫精心调理过了,白姑娘的伤已经没有大碍。” 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白露挣扎着抬起手,拭去熊楮墨眼角的泪水,一脸幸福的说道:“公子,你赢的比赛露儿开心。”她更开心的是熊楮墨为她流泪。 “不打紧的,露儿的身体棒着呢,都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会好的。这些都是王老虎气急败坏之下下的黑手,跟孙大人无关的。” 白露见熊楮墨的脸色依旧铁青,冲着他招了招手,附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来到衙门后,我见饭菜一天比一天好,我就知道你准能赢,你这么大了在哭鼻子可丢人哦!” 熊楮墨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由分说的轻轻抱起羸弱的白露,强行抑制住心中滔天的怒火,“露儿,咱们回家!” “啊?!” 白露发出一声惊呼,苍白的脸上闪现一片晚霞般的红晕,她想挣扎却提不起力气,只得把脑袋埋在熊楮墨的怀里,满脸娇羞的点了点头。 回到火神庙后,众人轮番前来探视,小小的窝棚离有说有笑热闹的如同过年一般。 送走众人之后,熊楮墨跟白露说了最近几日的遭遇,当听说火神庙竟然接连遭遇两场大火之后,白露躺在门板之上是一脸的唏嘘。 熊楮墨看了一眼天色,望着躺在门板上的白露满脸愧疚的说道:“露儿,王破瓢去宝局兑银子去了,不过恐怕他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今天得委屈你在这简陋的窝棚里将就一宿了。” 回到火神庙白露的精神头已经大好,望着眼前支支吾吾的熊楮墨,她的眼笑成了一弯漂亮的月牙,“不不不,不不不,只要能在公子的身边我就开心,露儿才不要去住什么客栈呢!” 熊楮墨笑着用手刮了一下白露的琼鼻,打趣道:“傻样,你的嘴角都要笑到耳根去了!” 约莫一壶酒的时间,王破瓢跟奥观海一脸兴奋的提着一个大布包回到了火神庙。 王破瓢把布包往帐篷里的桌子上一甩,看着正襟危坐的熊楮墨一脸的鄙视,也不避讳白露在场,掐着正义凛然的说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小子什么也没做,你哪方面绝对有问题。” 奥观海听了王破瓢的论断,看了一眼熊楮墨又看了一眼满脸娇羞把头藏在被子里的白露,捂着肚子笑出了鹅叫。 被王破瓢上来就盖棺定论的熊楮墨胸中气血翻江倒海,好悬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破瓢,我滚!要不是白露在这,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奥观海笑着摆了摆手,“哎呦,笑死我了!别闹了,宝局这一次算是玩完了,除了买王老虎赢的六千两银子,他们自己还倒贴了四千五百两银子给我们。不过好在就只有两个人买你赢,要不他们非得拆伙不可!” 白露把头伸出了被子,对于另一个人她的心中好至极,瞪着一双大眼睛探头探脑的问道:“哎呀,是谁这么慧眼识珠,买了我们家公子赢啊?” 王破瓢一脸的贱笑,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挪揄道:“白姑娘,是媚香楼的大美人儿李香君,这个娘们儿可不简单呐,她上次就买这个龟孙儿赢,这次她直接买了一百两这龟孙儿赢,这可是个劲敌啊,你可得注意!” 明眸皓齿的白露一双妙目滴溜溜乱转,一双晶莹剔透的心哪能不知道王破瓢是话里有话,笑道:“香君姐是个好人,我才不上你的当说他的坏话呢!” 熊楮墨抬腿在王破瓢的腚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笑骂道:“你这煽风点火的本事见长啊,那对儿金钿可是老板娘打制的,还不快去找把老板娘叫来分钱!” 马冬梅看着桌上一分为二的银票,任凭熊楮墨如何劝说就是牙关紧一两银子也不要。 熊楮墨顿时就犯了难,这些钱就是三七分让马冬梅拿大头都不为过,要是没有她的手艺就不会有这些钱。 他抬头望着低头只搓双手的马冬梅,当即便意识到她应该是有事情要找自己帮忙,“老板娘,咱们经历过两次生死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马冬梅踌躇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把一封在手心里攥湿了的信递给了熊楮墨,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信写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送给这个人,如果可能的话请你请你请你把他活着带回南京来。” 熊楮墨把信放入怀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要我说的那句话你写在了信中,我有六成的把握把他给你带到南京来。不过以后一段时间内,他必须得隐姓埋名!” “劝说的事情交给我!”马冬梅感激的连连点头,噙着泪水说道:“只要人活着,一辈子隐姓埋名我都愿意!” “那就好!”熊楮墨笑着点了点头,把一张银票推到了马冬梅的面前,不容置疑的说道:“你们不能坐吃山空,这一千两银子用来在火神庙的原址上建一座真正的客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栖霞客栈!” 白露躺在床上比马冬梅还着急呢,“冬梅姐,冬梅姐,你是不是傻,你快拿着啊!” 王破瓢冲着熊楮墨挑了挑眉毛,把一根全须全尾儿的百年人参递给了他,“给白露姑奶奶补补身子!” 说完笑逐颜开的看着桌子上的钱,摩拳擦掌的说道:“我呢?我呢?你给太爷我分多少?你小子可千万别忘了太爷的红宝石手串,算到里面的!” 熊楮墨攥着人参翻了个白眼,“靠,你这货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剩下的钱谁也别分,算你们入股了,你们难道没听见王老虎正在卖地吗?有钱买房子置地,虽然十两银子一亩有些贵,可那都是上好的良田!” 奥观海认为熊楮墨说的对,自然举双手赞成。 王破瓢连去哪里赌钱都想好了,却晴天霹雳竹篮打水一场空,闹了半天熊楮墨就是不松口。 他也只得接受现实,指着熊楮墨的鼻子愤恨地骂道:“别忘了你答应太爷的事情!”说罢讪讪离去,找窝棚睡觉去了。 待到众人离去,不消片刻白露便沉睡过去。 熊楮墨也不敢点灯,借助朦胧的月色轻手轻脚地来到白露的床边,望着床上国色天香的美人忍不住一叹,“哎,此去前途未卜,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左手攥着人参右手拉着白露的手,以自己为媒介将冰凉的元气源源不断的冲着白露的身体输去。 冰凉的元气开始的时候是一道道小溪,渐渐地汇集成了河流,最后变成了奔腾的大江。 在元气的不断滋润下,白露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就连身上的淤青和疤痕也渐渐地消失。她的脸色重新泛起健康红润的光泽,皮肤也重新焕发生机再次变得肤白赛雪起来。 睡梦之中白露觉得自己通体舒泰,舒服的发出一声呻银把被子踢到了地上,转过身去香甜的睡去。 “臭丫头,就连睡觉也不老实!” 左手里的人参已经变成了碎渣,疲惫不堪的熊楮墨重新替白露盖上被子,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又掖了掖被角,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床上连衣服都没脱就快速睡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绑架 王老虎在程阁老的面前温顺的像条狗,能跻身大明最高权力机构内阁的人哪有一个善茬,不打不骂,面带笑容三言两语便让王老虎跪地求饶。 程阁老狮子大开口张口就管王老虎要两万两,不给的后果很严重,连衙役都不用,奏明万岁调兵彻底铲灭黑虎帮,顺便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诛灭王老虎的九族。 王老虎想过抗争,可终究也只是想一想,抗争的代价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只要活着他就有盘剥他人的机会,总有一天会千金散去还复来。 回到仁义堂后他就开始着手变卖家产,除了黑虎帮的堂口没卖所有的东西都买的一干二净,包括栖霞山下一千亩良田。 这一千亩良田里有王老虎的族田,他岂肯轻易拱手让人,只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只要钱一到手他就会趁着官府办手续的这段时间,凭借自己的势力分文不花让买家给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 王老虎空手套白狼的算盘打得很响,攥着钱翘首以盼等待抄底的熊楮墨也不是傻子,在接这个烫手山芋之前他细心的研究过明朝的土地政策,有两座大山横亘在他的眼前。 一是明代私有土地买卖受到严格的乡规乡例及永佃制的制约,在土地出让时,不能自由地选择买主或典主,亲属地邻往往有优先购买权,表现为由内而外c由上而下c由亲而疏的特点。二是朱熹提出的“族田(家族公田)不得典卖”的原则,在明代更被恪守不渝。 不过这两座大山并不是不可逾越的,前有珠玉在前,熊楮墨很快就找到了逾越之法——官府介入。 开弓没有回头箭,上元知县孙梧藤本与熊楮墨签订攻守同盟为的就是扳倒王老虎,为了升官巴他不得王老虎早日垮台,他岂会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再加上熊楮墨开出收留上流入上元县的一千灾民的条件实在诱人,即赚了政绩又得实惠,面子里子都有了,孙梧藤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熊楮墨这个时候也不吝啬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撒了出去,整个上元县衙上上下下都得了他的好处。 明末本来就是土地兼并严重的时代,本着特事特办的原则在这宗交易中上元县火力全开,什么乡规乡例c永佃制c族田不得典卖在官府面前,全都不是事儿,是事儿也不是事儿。 对这些业务本就轻车熟路的上元县县衙空前团结,仅仅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成了这一千亩良田产权和耕种权的转移,顺便还赠送了熊楮墨一个大礼包——一手一抖就不小心把栖霞寺的二百亩亩寺田划归给了他,一下就让原本被一分为二的田地彻底连成了一片。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熊楮墨自然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只是苦了栖霞寺的和尚,人在庙中坐锅从天上来,平白无故的资产就缩了水。当他们知道咋回事儿的时候,连反应问题的就会都没有了。 宴请是在所难免的,当晚他就在酒仙楼摆了几桌款待了孙梧藤等人。 当熊楮墨哼着小曲儿得意忘形的回火神庙的,一个麻袋套头,眼前一黑他就人事不知。 黑虎帮总舵密室之中,灯火通明,胳膊粗细的蜡烛把房间照得亮如白昼,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得了王老虎的召集令后,全体骨干一律到齐。 整个密室一分为二,外间码放着帮众费劲千辛万苦从灾民手中敲诈勒索来见不得光的一百袋白面,里间是众人商议事情的地方。 王老虎坐在正中的虎皮椅上面若寒霜,伸手冲着桌角就是重重一掌,桌角顷刻间就化为齑粉。 想起熊楮墨他就气得头顶冒烟,黑虎帮现在元气大伤,上元县衙他现在惹不起可惹得起熊楮墨。 王老虎的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指着外间不省人事被挂起来的熊楮墨骂道:“一般这种兄弟齐聚的场面只会出现在重大节庆日研究怎么分钱和占地盘,今天的情况就牛x了,研究黑虎帮怎么才能撑过眼前这一关!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外面那个瘸子所赐!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 “哇呀呀呀,弄死他!弄死他!弄死他!” “惹我黑虎帮者,死!” “断我黑虎帮的财路,千刀万剐!” “这种事情不用大哥出手,我就去动手!” 一时之间黑虎帮群情激愤,要置熊楮墨于死地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老虎恼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的吼道:“放你娘的屁!钱已经到了程国祥那老帮子的手中,那田契根本就没在这王八蛋的身上,他的命值一万两银子吗?他的命能抵一千亩良田吗?啊!?嗯!?” 整个大厅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都愣着干什么,打他啊!打他!打到说为止!” 王老虎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跑着推开门窜熊楮墨的面前,舀起带着冰碴子的冷水就冲着他一通猛浇。 昏迷的熊楮墨一个激灵就惊醒了过来,从头到脚透心凉,那种酸爽就跟穿着棉裤被反锁在了四周满是冰的冷库之中,冰冷,绝望。 “卧槽,王老虎?坏了!”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像耶稣受难一样被吊在房梁上,脚尖恰好接触到地面可根本就借不上哪怕一丝的力气。 王老虎发出一声狞笑,“桀桀,是你爷爷我,今天你死定了!” 说完皮鞭劈头盖脸的如同雨点一般落了下来,王老虎的鞭笞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熊楮墨已然是皮开肉绽。 王老虎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怒火在心中积压已经的他总算是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子早就想打你个狗日的了,皮鞭蘸水的滋味怎么样,好受吧?是不是美上天了,哈哈哈哈!” 熊楮墨额头的鲜血顺着脸庞低落,他倔强的抬起了头一口血水吐了王老虎一脸,睚眦欲裂的恶骂道:“王老虎,我草你祖宗,你个狗日的竟然蘸盐水,你不得好死,老子一会就送你们上西天!” “打死你!打死你个狗日的!打死你个鳖孙!让你坏老子的好事!让你坏老子的好事” 对于熊楮墨这股子的毫无做阶下囚觉悟的样子王老虎很生气,他挥手就是一顿乱抽。 一炷香的时间后,王老虎的额头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他皱眉看了一眼手中几乎已经打断的鞭子,抬头骂道:“哎呀,鞭子都快抽折了!小子你挺嘴硬啊,是不是以为老子的手段就这些了? 我告诉你,现在是在老子的地盘,弄死你就想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你说不说地契在哪里?你说了老子发个善心给你个鳖孙来个痛快的!” 熊楮墨的嘴角鲜血直流,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瞪着猩红的双眼有气无力的骂道:“去尼玛的!” “行,你小子有种,让老子觉得打人累的你是头一个!” 王老虎没想到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牙口这么硬,他冷笑一声,一把扔掉手中的皮鞭,“你个小王八蛋三番两次的坏老子的好事儿,今天你是难逃此劫,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兄弟们给我上!” 早就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的黑虎帮的骨干们如同饿狼扑食一般冲了上来,他们简直就是一群虐待狂,各种烙铁c老虎钳拔指甲盖c辣椒水之类的酷刑轮番上阵。 不到一个时辰,熊楮墨就晕过去了七八次,已经被这群丧心病狂的黑虎帮成员虐待的不成人样。 一桶桶的冰水浇了上去,昏死过去的熊楮墨迟迟未能醒来,这群黑虎帮的禽兽们顷刻间陷入慌乱之中,王老虎让他们大人,可没让他把熊楮墨打死,否则那一千亩地去哪里要去。 王老虎气的“我尼玛,我尼玛”的乱骂,暴跳如雷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这是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给放下来!” 刚才还打人的那群人连忙七手八脚的把熊楮墨给放到了地上,接着就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干些什么好。 八大金刚的老大搔了搔头自以为面子够大,不合时宜的咧嘴笑道:“帮主,要不今天就散了吧!” 王老虎气的脸色煞白,头痛不已的看着眼前这群只知道伸手要钱玩女人赌钱的手下,伸手就给了老大一巴掌,“散你麻辣隔壁,来都来了,赶紧去里面商量一下怎么收保护费的事情吧!孔宁已经去北京摸他的底去了,他要是个假秀才,老子就用他栽赃陷害落井下石的孙梧藤,死活也要扳倒他!”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老大吃了没文化的亏,不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白白吃了一个大嘴巴子哪能不生气。 他看着眼前憋着笑的众人,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扯着嗓子骂道:“笑你麻辣隔壁啊,帮主的话都没听见啊,赶紧滚进去,最后一个关门,开会!开大会!” 那群骨干们都忍着笑在心里骂了一声:“傻x”呼啦呼啦的冲着大厅走去,随着最后一个人的进入,里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外间除了那些面粉,就是孤零零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熊楮墨,顷刻间安静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一顿饭的功夫,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黑虎帮成员们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黑虎帮成员的尿性王老虎心底最清楚,一旦帮派资金链断裂没了钱维系上下关系,都不用官府出面用不了几天黑虎帮就会树倒猕猴散。 至于眼前这些有案底的骨干看着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指不定那天就去其他的活力组织另谋高就。 黑虎帮是王老虎的毕生心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发展成金陵城第一大活力组织,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黑虎帮烟消云散。 此刻仇恨充满了的他的心底,他用怨毒的眼神环视四周,“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老大大概是忘了刚才的一巴掌,瓮声瓮气的说道:“帮主,不行就再去抓些小娘们儿来卖吧!” 这群金陵城的败类立刻来了精神,七嘴八舌争先恐后的议论起来。 “对,我觉得老大的这个主意不错,一本万利,抢了来往青楼一送,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是啊,小女孩也不能放过,尤其是那些长相清秀的小姑娘,送去做瘦马更值钱!” “让我说就对着城外的那些流民的孩子下手,官府是不会管的!” “去远处是来不及了,金陵城周边的那些佃户们也不能放过,他们没有宗族在后边撑腰,不怕得罪他们的!” “对对对,不能只卖给青楼,大户人家谁家缺丫鬟小妾价格比那些老鸨子们给的更高的!” 熊楮墨花掉两枚良善币,元气带立刻将冰凉透体的元气以神阙为中心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四肢百骸,他的身体迅速的痊愈起来。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内厅的门外听着里面王老虎与众位帮众谋划见光死的罪恶交易,什么倒卖人口,绑架,抢劫他越听越胆寒,没想到人性竟然可以丑陋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就在要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满腔怒火的熊楮墨望着那垛白面突然眼神一寒,心中杀机陡生,他今天要替天行道。 他快速走到那垛轻手轻脚的解开所有的面口袋,刚要抛洒却愕然发现面垛的背后竟然藏着一口青色的木箱。 熊楮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打开木箱,里面五把崭新的鲁密铳和密密麻麻的铅弹火药吓了他一大跳。 他转身望了内厅的紧闭的大门一眼,心中暗道:“乖乖个隆咚,这王老虎是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图谋股不轨啊,新仇旧恨一起报,我还是送你上西天吧!” 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熊楮墨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面口袋包裹用线捆扎结实了做了一个建议的炸药包,为了能安全脱身把导火索放出去几十米远他才放心的重新回到底下密室之中。 他撕了一块布做了个简易口罩,灭掉所有的火烛,手脚麻利的把面粉四散杨洒在外厅之中。 “这浓度,绝对够了!” 满头大汗的熊楮墨站在出口处攥紧最后一把面,挥手抛洒在外厅的上空,拾级而上弯腰就出了密室。 来到了仁义堂的屏风之后,他刚要扛起轻了足有一半不止的青色木箱推开门跑路,却听见两个黑虎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吓得他连忙退回屏风之后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一人压低嗓音悄声说道:“哎,李哥,我看黑虎帮这次,悬!” 另一人忿忿不平的呸了一声,“呸,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这么忙,没钱讲个屁的义气!” “李哥,我听说城西赌局正在招揽” 二人渐行渐远,原来是两个巡夜的恰好巡逻至此处。 熊楮墨拍了拍胸口,顺手将桌上的火折子塞入怀中,一擦额头的汗珠,“这帮派认同感也是无敌了!” 一旦事情暴露就会功亏一篑,他哪敢久留,探出头见四下再无一人,扛起青色木箱推门就出了仁义堂。 顺着墙根来到几十米外的导火索的源头,吹然手中的火折子往导火索上一扔,鬼知道爆炸的威力有多大,撒丫子就冲着黑虎帮的大门口跑去。 “轰!!!” 一声炸雷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整座聚义堂被气浪掀翻到了半空之中。 破碎的檩条c瓦片c碎砖化作一道道弹片,带着呼啸向四周激射而去。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聚义堂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巨兽,发出一阵无力的呻吟,轰然倒塌。 “轰——轰——!!!” 接连两声惊天巨响,炙热的波浪带着滚滚浓烟冲天而起,整个聚义堂被炸成了碎片。 仿佛有一枚看不见的擎天巨拳冲着地面砸来,坚实的地基迅速干瘪塌陷下五六米去,四周的空气带着火旋猛地压力进去。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吸之后爆炸声再次响起,尖锐c瘆人c刺耳,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猩红色的火光带着滚滚浓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整个黑虎帮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成片成片的房屋接连倒塌,支离破碎的砖头瓦片如同火流星一般漫天激射,纷纷坠落。 火势眨眼间就蔓延到了开平王府,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金陵城的半边天空。 早就炸成齑粉的王老虎坐着土飞机上了天,他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一切都是奄奄一息的熊楮墨所赐。 扛着箱子逃出去的熊楮墨看着眼前遮天蔽月的火势,做梦也没想到粉尘会二次爆炸,更没想到王老虎在密室的内厅之中存储了九百多斤黑火药。 这些火药是晋商所定,只是王老虎再也没机会完成这笔交易了。 熊楮墨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火神庙的火势跟眼前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好在这片富人区就黑虎帮和开平王府两处院落,没有波及到百姓。 剧烈的爆炸声不但惊动了江宁县衙,就连应天府衙的衙役们也一并赶来支援。火势实在是太大,大有吞并整座金陵城的气势,东边就是紫禁城,为了自己的脑袋没有人敢怠慢。 衣衫不整的上元县衙衙役已经冲着火场冲来,开平王府的家丁们也开始大呼小叫的拿着水龙救起火来,整个文昌巷乱作一团。 火势远远超出了熊楮墨的预料,他原本想着炸死黑虎帮的骨干,做贼心虚的熊楮墨连忙趁乱消失在夜色之中。 城门早就关闭,他哪里有处去躲,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大街小巷之中乱窜不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突然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把他拉进了黑夜之中。 熊楮墨的心顷刻间跳到了嗓子眼,吓得他肝儿乱颤,“你是谁?”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人不由分说一把就把他拉入车厢之中。 “你好大的胆子,开平王府被你烧光了半拉!” 熊楮墨接着月光这才看清来人是上元知县孙梧藤,拍了拍胸口心惊胆战地说道:“幸亏是你,我什么也没做!” 孙梧藤冷笑一声,“这些天我的人一直在暗中盯着王老虎,亲眼看着你从火场之中逃出来的,你还狡辩?” 熊楮墨虎目圆睁,果然酒桌上喝出来友谊是最不靠谱的。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把手伸向了身后的青色盒子,攥紧一把鲁密铳当榔头,做好了随时鱼死网破的准备,“怎么?难道你要抓我去见官?” 谢谢蒋伙美c小心c鲁梁等老哥的推荐票,多谢支持,祝你们生活愉快,工作顺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坐骑 孙梧藤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恼火的说道:“我自己就是官,还带你去见什么官?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恩将仇报?不识好歹?” “哦,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大人出手相救!” 熊楮墨心中长舒一口气,不过他的手依旧没有离开鲁密铳,二人之间并无深交,鬼知道孙梧藤会不会暴起发难拿着自己的人头去领功。 孙梧藤冷哼一声,“哼,你这窟窿捅的可真大,但是好在将黑虎帮连根拔起了,剩下的只不过是些喽啰而已,本官拼尽全力还能给你把这个屁股擦干净。说到底,我终究是要感谢你。” 熊楮墨咧嘴一笑,知道他是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王老虎的身上去,“大人言过了。” 参劾郑九炯的奏折孙梧藤已经拟好,只待同年御史收到后便可大功告成,在这应天府之中再也没有他的竞争对手。 他的心中前所未有的舒畅,“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本官定会竭尽全力保全于你,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外出躲避一下风声的好。” 熊楮墨哪里没有听出孙梧藤的弦外之音,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走漏了风声坏了他的好事,又吃不透程阁老与自己的关系不想节外生枝杀了自己,想着自己不日就要前去巨鹿,乐得送他个顺水人情。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全,等我把手边的事情安排妥当,最多两天我就会动身!” 孙梧藤对于熊楮墨如此上道很满意,他捋了捋胡须笑道:“如此甚好,盘缠钱就由本官出了,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拿去买匹好马,路引也在里面,随你到处去闲逛几日。” 他想着事情再无纰漏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小布包塞到了熊楮墨的手中。 熊楮墨心中暗骂一声心机婊,早就准备好了还跟老子假模假式的商量,笑着接过布包塞进了怀中。 马车一阵疾驰之后马蹄声戛然而止,一阵惯性稳住身形后,孙梧藤拉着熊楮墨便下了马车。 整条街巷上空无一人,熊楮墨下车借着火光一看见是太平巷便知道是往上元县后衙去,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孙梧藤安顿完熊楮墨,千咛万嘱咐他一番后,作为上元县的最高长官连忙冲着火场赶去。 不过,在他的眼里这哪里还是火,这分明是拱手送达的功绩,这预示着他的仕途平步青云会向眼前的大火一样冲天而起。 天一亮城门一开,熊楮墨就乘坐马车混在人群之中出了城。 马车夫是一位老车把式,他也不同熊楮墨言语,一声声清脆的鞭响,穿街过巷毫无停留,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把熊楮墨给送到了火神庙。 熊楮墨一夜未归可急坏了城外火神庙众人,众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其中就数白露最担心,要不是城门早已关闭估计小丫头早就杀进城中的去把金陵城给翻个底朝天了。 “吁!!!” 一阵清脆的鞭子声,马车应声而止,正在火神庙前找食吃的麻雀们一哄而散,在空中发出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四散飞去。 刚收拾妥当的白露等人正要去城中找寻熊楮墨的下落,见一辆不知来意的豪华的马车突然停在面前莫名其妙的地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无一不是怒火中烧。 还没等他们发飙,熊楮墨便扛着青色的木箱下了马车,同那马车夫道了声谢,马车夫的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调转车身飞驰而去。 双眼通红的白露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突然的出现的熊楮墨,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一”型,惊呼道:“公子!?” 奥冠海连忙上前一把接过熊楮墨手中的木箱,冲着白露憨笑道:“如假包换,是你家公子!” 王破瓢长吁一口气,翻了白眼张嘴就骂,“害的太爷担惊受怕一整宿,不回来也不知道跟知会一声,太爷还以为你个狗日的的鳖孙儿拿着地契跑了呢!” 马冬梅用手拍了拍胸口,满脸的埋怨,“可不是怎的,所有的人都一宿未合眼,城中又生了大火,都替你的安危你这一把汗呢!” 熊楮墨刚要解释,白露一个乳燕投林便扑进了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的死去活来,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呜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露儿以为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呢!” 王破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脸贱笑的火上浇油,“白姑娘,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疼,不疼,不疼!”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一脸戏谑的望着熊楮墨主仆二人。 熊楮墨一脸愧疚的看着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白露,心疼的刚要让她回去去休息,意识到失态的小妮子便“哎呀”一声,满脸通红的捂着脸扭捏的跑回了帐篷之中。 刚放下东西的奥冠海连忙笑着闪到一旁,看着白露跑到了帐篷之中,冲着熊楮墨笑道:“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大家就在白姑娘的攒对下去跟王老虎拼命去了!” 熊楮墨咧嘴一笑,指了指身后金陵城里的青烟,“以后没有黑虎帮了,也再没有王老虎了,全都随风而逝烟消云散了!”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熊楮墨耐下性子来好一番皆解释他们才知道黑虎帮已经随着昨晚的大伙化作灰烬。 伴随着上元县衙张贴在大街小巷的一张张告示,黑虎帮覆灭的消息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金陵城。 得闻除此大害,金陵城中百姓们是弹冠相庆,那些平日里遭受黑虎帮盘剥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们激动地走上大街点燃了一串又一串的鞭炮,清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如同上元节提前来临,百姓胸中浊气一扫而空。 草草吃过早饭,熊楮墨在地头蛇王破瓢的带领下来到了东江门外主营骡马牲口的江东市。 一靠近骡马场,刺鼻的马粪味儿便迎面扑来,各式品种的马匹被分割在一间间围栏之中打着响鼻,不时的还用前蹄刨着脚下松软的沙土。 熊楮墨仔细的查看着栏杆上木片制成的挂盘,上面用毛笔写着各自马匹的雌雄c齿龄,尽管马贩子卖力的吆喝着自家马匹的优点,可一路走却没有一匹马能如得了他的眼睛。 一路寻来熊楮墨眼中尽是失望,凭借这些瘦骨嶙峋的马匹穿越战场显然是特别不现实的,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哎,大的瘦弱不堪,小的就脚程不够,要是平日里在金陵城中拉马车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从南到北跑这么远是万万不够的。” 王破瓢捏着鼻子陪同熊楮墨看完了市场上最后一匹马,他知道不是熊楮墨挑的厉害,而是这些马匹实在是不堪入目。 陪同挑马的牙人见交易未成耸了耸肩,万般无奈的说道:“这位公子,辽东战乱不止,凡是像样的马匹早被朝廷征召去了。马政更是名存实亡,茶马交易也是时断时续,马市哪里会有像样的马匹。 二位先转着,有需要您再找小的,告辞。” 熊楮墨的要求实在是高,他自知整个马市没有符合他要求的马匹,说完作了个揖转身离去找别的主顾去了。 王破瓢捏着鼻子,指了指旁边更加简陋的围栏,瓮声瓮气的说道:“实在不行你就买匹骡子就得了!” 熊楮墨一脸的为难,要说驮运物资这骡子完全可以胜任,可他要去的是战场,胯下的坐骑是保命的东西,实在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打一点儿马虎眼。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奥冠海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可算是找到你们俩了,别挑了,榆林来的灾民们给送来了一匹马,你快去看看吧!” 火神庙,一名须发花白,皮肤黝黑精神矍铄的老翁单手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驰骋往复。 熊楮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长鬃飞扬,四蹄生风的骏马,坑洼不平的路面在它的脚下简直是如履平地。 四蹄如飞,落地慷锵有力,黑色马蹄之上竟然连一星儿的尘土都没有落上,那股劳资天下第一的气势就是天王老子见了也要让路。 王破瓢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天呐,这大马真带劲!” 熊楮墨激动的都跳了起来,满脸兴奋过的喊道:“快看!快看!快看!跑的马尾巴都直了!” 那老翁轻拉手中的缰绳,骏马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双蹄腾空而起应声停在了熊楮墨的面前。 老翁飞身下马眼中满是得意之色,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声若洪钟的高声呼道:“熊公子,怎么样?老夫的马匹可入得了公子的法眼?” 这匹骏马非常的高,但是马背就有熊楮墨的头顶高,当真称得上是一匹高头大马。 宽大的脚掌粗壮有力,乌黑的双眼炯炯有神,往外射出一道道桀骜不驯的眼光,尤其是脑门上那双高高耸起的三角形耳朵,似乎时刻在倾听四周的动静,昭示着它是一头机敏的骏马。 熊楮墨看着眼前神气十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骏马由衷的伸出大拇指,望着马背上低落的黑汗珠惊叹道:“毛色c弹跳c四肢,无可挑剔,秦二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白露忽闪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拖着下巴叹了口气,觉得这马有些美中不足,“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要是一头白马公子骑上去那才叫一个威风哩!” “汗血宝马不假,可不是黑马!” 秦二爷是榆林来的灾民们头目,他朗声大笑道:“熊公子,白姑娘,你再看!”说着他端起一桶温水冲着马身杨洒而去。 几桶温水下去,原本黑色的骏马竟然变成了一头光彩照人的白马。 秦二爷对于众人诧异的目光相当满意,解释道:“老夫这匹白马太过引人注目,得罪过闯王李自成,为了乡亲们的安危,迫不得已出此下策染成了黑色。”” 熊楮墨双眼直冒精光,连声赞道:“好马!好马!” 秦二爷不无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熊公子你可别小看了这匹马,他可随着老夫经历过大小不下数十次的战阵呢!” 秦二爷此话不假,榆林城的百姓们有许多亲人都死在农民军的手中,他们这群好战分子哪能不去报仇。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行要是有这马绝对是如虎添翼!只是秦二爷,熊某何德何能白要你的战马,这一百两银子还请你拿去!” 熊楮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就塞到了秦二爷的怀里,“二爷这是定钱,这马价值连城,剩下的钱我慢慢还,不过您这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完!” 秦二爷哪里会要,向后连退数步,怒道:“熊公子,你这是打俺榆林人的脸呢!你再三接济我们不说,再给我们钱,这不事笑话我们不懂事吗? 你救得是我们一千多人的命,一匹马算甚!不要!乡亲们,走!” 任凭熊楮墨如何劝说秦二爷就是坚辞不收,冲着熊楮墨一拱手抱拳转身带着乡亲们头也不回的离去。 熊楮墨万般无奈,也只得留下了战马从长计议以图日后报答。 一人不上路,二人不看井。二日后祭祀过路神,熊楮墨手握程阁老派送来的勘合,在走南闯北活地图巴特尔的陪伴下踏上了北上之路。 六腊月出门,神仙也遭难,大暑天和大寒天出门确实困难很多,连古代官员升迁就任都要避开,有“五月到官,至免不迁”的规矩。 可熊楮墨想着在受牢狱之灾的熊守仁和哥哥熊褚英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毅然决然的向北走去。 只是行出百里,第一歇息把马鞍拆下来之后他便发现了一个悲催的问题,胯下的这匹汗血宝马好是好,就是死活也不让再次放上马鞍。 就连草原的汉子巴特尔使出了浑身驯马的解数也没能让这匹有灵性的汗血宝马屈服,骑没事,死活不能放马鞍。 巴特尔气喘吁吁地摇了摇头,“熊公子,我是无能为力了,此地离着巨鹿还有上千里地呢,你看着办吧!” 熊楮墨望着光滑的马背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有马鞍还银鞍白马度个屁的春风,这不得把篮子给卡烂了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卢象升 崇祯十一年,农历十二月十二日,大雾,巨鹿,蒿水桥,督师卢象升率领五千残兵,陷入三万五千清军埋伏圈中。 “马来!” 浑身是伤的五明马昂首发出一声悲壮的嘶鸣,噙着泪水停在了卢象升的面前。 纛旗之下,一身号服的卢象升提着战刀飞身上马,对于天雄军他的心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杨廷麟速去真定讨要军饷!” 满脸是血的左帅虎大威用肿胀的右手死死地扯住了五明马的缰绳,虎目圆睁道:“督师,已经去高起潜处搬救兵了,万万不可!万不得已,弟兄们就是拼尽性命也保你逃出重围!” 所有的人都知道监军太监高起潜手握大明精锐关宁铁骑就驻扎在五十里外的鸡泽,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高起潜的援军永远也不会来了。 “放手!”一心求死的卢象升挥舞着钢剑冲着虎大威的手砍去,怒道:“当年,熊廷弼被捕审问时,路人必掷瓦砾石块,熊满面流血;袁崇焕被磔杀时,京师百姓争相买其肉“啖之”,在吃他肉的同时还要骂他“汉奸”。我不战死沙场,死在西市?!” 虎大威满脸的悲愤却无言以对,督师卢象升字字血泪,监军太监高起潜摆明就是在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吾今年三十有九,愿以死报国!”卢象升睚眦欲裂,怒发冲冠,举剑振臂高呼,“马革裹尸,其骨尤香!军人殉职c殉国,分也!愿意从我者,跟我走!” 虎大威跨步上前,再次死死地抓住五明马的缰绳嚎啕大哭,哀求道:“督师!督师!别打了!别打了!求您别打了!再打天雄军就真的打光了!全都打光了!” 卢象升一挥手中的战刀,望向战场目中寒光直射,“天雄军!杀!杀!杀!” 刀背一拍五明马,毅然决然的冲着十倍于几的清军杀去。 “杀!!杀!!杀!!” 身后数十名亲兵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刀剑出鞘策马紧随其后,护佑在卢象升的左右,红着眼杀向战场。 虎大威急忙飞身上马,挥舞手中长枪,噙着泪水悲愤无比的喊道:“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不怕死的跟我走!” “杀!杀!杀!” 五千残兵竟无一人后退,发出愤怒的咆哮,挥舞着手中的刀剑,视死如归的杀向清军。 将不惧死,兵不畏伤,天雄军气势如虹,如同一支愤怒的复仇之箭,撕裂清军一道道防线。 发疯的天雄军以一当十,刀见血,兵带伤,马喘汗,杀的毫无准备的清军人仰马翻。 多尔衮站骑马站在高处透过望远镜观望着战场上的形势,不可思议的吼道:“疯了!疯了!五千人竟然敢向我三万五千人发起冲锋!” 雄浑悲壮的歌声盖过了人嘶马鸣响彻整个战场,天雄军再次唱起卢象升教给他们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天雄军冲锋在冲锋,身边的袍泽一个有一个的倒下,清军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似乎无穷无尽的洪水猛兽,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晕无光,却无一兵一卒逃离战场。 熊楮墨突破高起潜的封锁冲到蒿水桥的时候,大局已定,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多尔衮恨死了上边黑色的“卢”字,就是这个字让他们损失了八千多兵丁,“把那根高耸的纛旗给我砍掉!” 零星的抵抗依旧在战场上继续,亲兵杨陆凯死死地护主奄奄一息的卢象升,挥刀斩断身上的箭杆,怒吼道:“来啊!来啊!” 熊楮墨心中怒火冲天,自打进了巨鹿,树上挂着尸体,草垛上躺着尸体,烧毁的房屋里蜷缩着尸体,水井里有尸体,大街上有尸体 到处都是无辜枉死在清军刀下的百姓们,清军所过之处城池村庄无一不如此,昔日美丽的巨鹿变成了一座恐怖的人间炼狱。 二人躲在一处残破的房屋之后,观察着战场。 巴特尔望着遍地的尸体眉关紧锁,“都特么是死心眼,打不过不知道逃啊!” 熊楮墨脸庞落下两行清泪,他的心中悲愤不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文明总是毁于野蛮之手。 巴特尔勒紧马缰,胯下的战马是捡来的还有些不听使唤,警惕的望着战场,“熊公子,来晚了,人都没了,还去送吗?” 熊楮墨透过望远镜观望着远处的清军,他发现了一堆白花花的绵羊,仔细一看却是清军正在肆意奸淫掳掠来的妇女。 她们成了多尔衮犒赏清军的手段,她们的眼神之中满是麻木空洞,她们的心早已经死了。 一群清军有说有笑的来到纛旗便挥刀就砍。 “汉人的女人真不赖,哈哈!” “别看明军叫的还,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全都是些软脚虾,哈哈!” “就是,这次连他们的督师都死在了我们的刀下,这次回去皇帝一定赏赐丰厚!” “贝勒爷说的对,明军就是一盘散沙,一打就散,好的紧!” “快看,那边有明军余孽,送上门的军功,干他娘的!” 一名打扫战场的清兵发现了熊楮墨的踪迹,发出一声欢呼,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呼小叫的冲着他们杀来。 巴特尔看着越来越近的清兵舔了舔嘴唇,“走不?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麻辣隔壁,老子不信邪!”熊楮墨背上六杆鲁密铳,将剩下的两杆抛给了巴特尔,猩红着双眼吼道:“是爷们就跟老子上,你装弹,我去护旗!” 巴特尔接过鲁密铳放声狂笑,“老子的血早就热了,对我的脾气,干他娘的!” 半个月来,熊楮墨一路上练的就是马上射击,双腿夹紧汗血宝马的马肚,举起六斤重的鲁密铳对准来犯的清兵是一枪一个,枪枪爆头。 “装弹!” 他将用过的枪凌空甩给巴特尔,接过装填好的鲁密铳瞄准射击,干倒了一个又一个的清兵。 巴特尔熟练地装好子弹,甩手就给了熊楮墨,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长生天呐,这就是你说的流水线!?真厉害,这哪是杀人,这简直是在割麦子啊!” 清军的追杀变成了反杀,熊楮墨策马撂倒最后一名逃跑的清军,弯腰捡起地上的纛旗甩给了身后的巴特尔,“接住,跟我走!” 巴特尔接住纛旗,奋力举起,惊呼道:“跑反了!跑反了!那里是清军的中军大帐!” 熊楮墨摇晃着拆下马背上的炸药包,怒吼道:“没错,就是他们的中军大帐。我看见他们主帅了,你扛着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麻辣隔壁的,还真当大明没人了,趁他不备,给他个惊喜!” 正在淫乐的多尔衮原本以为是散兵游勇,皱眉问道:“天雄军的纛旗怎么又竖起来了?卢象升不是死了吗?那单枪匹马的人是谁?” 清军根本就没把熊楮墨放在眼里,多尔衮没有发话,他们连防御都没有组织。 熊楮墨胯下汗血宝马四蹄生风,硬生生跑出了豹子的感觉,化作一道白影眨眼间就冲到了多尔衮的面前,点燃书包大小的炸药包就冲着多尔衮扔了过去。 “去尼玛的吧!” 熊楮墨扔完炸药包举枪便射,打完六枪,趁着清军人仰马翻之际,转身冲着巴特尔就跑。 当多尔衮再想组织防御的时候已经晚了。 “轰——” 一身惊天巨响响起。 熊楮墨不知道那是多尔衮,他要是知道那是多尔衮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弄死他。 “巴特尔,快跑!” 二人是策马狂奔,一口气跑出了数十里地才停了下来。 熊楮墨的心依旧在噗噗直跳,看了一眼身后并无追兵,这才放慢了脚程,“咦?!巴特尔,你马上趴着的人是谁?” 巴特尔耸了耸肩,“谁知道?那人临死之前说他是个什么劳什子大官儿,让我务必把他给活着带出战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活着就是最大的道理 熊楮墨龇牙咧嘴的脱掉了千疮百孔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藤甲,藤甲虽然成功抵挡住了弩箭的攻击,却裆不开冲击力。 他把纛旗叠好,看了眼巴特尔马上的中年男子,“嘶哈,嘶哈,先别管是谁了,脱掉他满身是血的号服,一块带回去再说吧。” 巴特尔自然是没有异议的,手脚麻利的脱掉了那人身上的号服,发出一声惊呼,“长生天呐,熊公子你快看,他的身上竟然插着四个箭簇还有三个刀窟窿,肉都翻出来了!” “四矢三刃?卢象升?”熊楮墨连忙策马查看,他压根就没见过卢象升哪能辨认得出来。 巴特尔指了指趴在马背上的人,一脸的愕然,“你是说他是你要找的督师卢象升?他快死了,怎么办?” 熊楮墨指了指巴特尔马背上的绳子,忐忑不安的说道:“绑了他。” 巴特尔满脸的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熊楮墨眉关紧锁,惊疑不定的望着马背上的,他吃不准这是巧合还是真的救了卢象升,“我怕他醒过来还回去找清军拼命。” 他刚说完,身后便泛起漫天的尘土,一阵阵迫人心弦的马蹄声传来,似有千军万马冲着他们的方向杀来。 熊楮墨连忙抽出望远镜向后方看去,“卧槽,不好,是清军,赶紧跑!” 二人策马再次狂奔起来。 巴特尔胯下的战马驮着两个人已经是超负荷了,跑出没有十多里地就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任凭鞭笞再也没能起来。 他回首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清军,愁眉苦脸的说道:“长生天呐,公子你究竟做了什么?身后的清军就跟被捅了窝的马蜂,他们这是铁了心要宰了咱们俩!” 熊楮墨伸手接过五花大绑的“卢象升”横在马背上,又吃力的拉上了巴特尔,望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清军,骂道:“不是他们知道咱么救了个重要人物,就是那个炸药包炸死或者炸伤他们重要人物了。” 巴特尔看着熊楮墨竟然调转马头向着西南方向跑去,“你疯了,咱们应该向南,你这是要去哪里?” 熊楮墨头也不回的说道:“鸡泽!那里有高起潜的关宁铁骑,只有把清军引到那里去,咱们才能逃出生天!” 鸡泽关宁铁骑营寨,高起潜派出了探马去打探天雄军的消息,不过探马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就折而复返。 监军太监高起潜蹭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窜了起来,满脸兴奋过笑道:“怎么?这么快肯定是好消息,是不是主战卢象升已经死了!” 打清军不行可他高起潜内战内行,坑起自己人来那是毫不手软。为了将卢象升置于死地,他是煞费苦心的给清军扫清了一切障碍,釜底抽薪调走了卢象升的后军,迫使他孤军陷入清军的包围之中。 他见探马不言语,竖着兰花指划过探马的胸口,gay里gay气的笑道:“是不是跟逗杂家玩呢?你们都是我的人,他卢象升不懂得揣度圣意,杨嗣昌杨大人三番两次的点拨他也不听,他不死,谁死? 别闹,每次都这样,快将前方最新的消息告诉杂家。你个小淘气,杂家连赏钱都准备好了。” 探马把心一横,“公公,清军打来了。” 高起潜脸色陡变,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不可能!怎么可能!我们有言在先,多尔衮怎么能言而无信!” 探马眼神闪烁不定,咬了咬牙,“公公,千真万确!距离大营还有五里地!” 高起潜当时就瘫软在地,顷刻间就没了主心骨,“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身边那群谈清色变的心腹们顿时就慌了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公公,快逃吧,再不走就被清军包包围了!” 高起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慌乱地说道:“对对对,逃,逃,让关宁铁骑断后,赶紧逃!” 躲在山坳之中的熊楮墨成功的把火烧到了高起潜的身上,不过透过望远镜,他想象中的决战没有出现,反而出现了一万多清军追杀三万多明军场景,气得他是暴跳如雷。 “丢人!丢人!” 巴特尔又捡了一匹马,望着战场,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可是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不用来反击却用来逃跑,大明的脸全被高起潜给丢光了。” 熊楮墨的元气起了作用,他身前的“卢象升”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说道:“你你们是谁?” 巴特尔打了个呼哨,扬了扬下巴,“你是谁啊?” “本帅是卢象升,我们,输了吗?” 熊楮墨吓了一大跳,接着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替卢象升松了松绑,“输的一败涂地,你先别要死要活的,马冬梅马大姐让我给你送封信,你看完再说。” 卢象升眼中精光直闪,颤抖的接过了信。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当他看到那娟秀的字体的时候泪流满面,他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见过这曾经无比熟悉的字体。 “展信佳将军,好好活着,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大的道理” 熊楮墨看着泪流满面的卢象升,“卢督师,听兄弟一句劝。你要好好的活着,隐姓埋名的活着,你要是死了就看不见驱除鞑虏,看不见恢复辽东了,更看不见我中华民族开疆拓土了,多遗憾。” 巴特尔连忙帮腔道:“是啊,是啊,多遗憾,我还想跟着你干到清军的老窝去呢!” 卢象升看着远处兵败如山倒的明军,痛心疾首的说道:“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熊楮墨摇了摇头,毫不避讳的说道:“督师知道圣上有意议和,无论战还是和,督师都会被牺牲。 督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咱们可以打个赌,杨嗣昌务必从中作梗,你就是跟我们到了南京,当今圣上也不会知道你已经战死了,弄不好杨大人还会给你扣上怯懦c惧战的罪名,你信不信?” 卢象升擦掉眼角的泪水,用不信任的神色打量着熊楮墨,“鹿鸣,不,马冬梅信上说要我务必相信你,你对当今的时局怎么看?” 熊楮墨知道卢象升是在考教自己,不假思索的以后老人的眼光说道:“当今的时局按下葫芦浮起瓢,本来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没了你镇场子,对了,打现在起朝廷不会用你镇场子了,李自成是肯定不会放过这东山再起的大好时机,届时民变四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辽东还有清军虎视眈眈,祖大寿等人基本听调不听宣,朝那里看,到了这个时刻他们还想着保存实力呢。 有这两相夹击,再加上东林党胡搅蛮缠,朝廷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卢督师要是听我的,我保证你看到直捣后金老巢的那一天,怎么样?” 巴特尔都听傻了,冲着熊楮墨只挑大拇指,“熊公子,牛皮,你咋这能说啊。” 卢象升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熊楮墨说的都是事实,“小兄弟,你说怎么办?” 熊楮墨打了一个响指,“委屈督师去栖霞寺当假和尚!” 卢象升犹豫再三,长叹一口气,“哎,我能不能先去见见我的家人?” 熊楮墨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万万不可,至少两年内督师是不能同家人团圆的。督师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要是让杨嗣昌知道督师没死你不会想让自己被诛九族吧?” 卢象升双拳紧攥,心中悲愤不已,“那就出发吧!” 三人悄然脱身,离开战场就策马狂奔起来。 走出还没有五里地,卢象升便发现了方向不对,勒住马缰惊疑不定的说道:“小兄弟,咱们不是去南京吗?你这是往北。” 熊楮墨坐在马上耸了耸肩,“没错,就是去北京,我爹和我哥被关在北京呢,我得带着他们一起走。” 巴特尔扬了扬手中的马鞭,笑道:“督师你就放心吧,他要是敢把你卖了,我第一个就活劈了他,哈哈! 他有程阁老给的勘合,这可是道金字招牌,一路畅通无阻,好使的很呢。” 卢象升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重新策马上路,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死的不明不白,“程阁老?礼部尚书程国祥吗?” 熊楮墨拍了拍身后的蓝布包,满是疑惑的问道:“对了,卢督师,程阁老让我来给你送军饷,他说你要战死了就再给他带回去。我是实在是愚笨,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他这是什么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纹身 卢象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脸上的表情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什么?程国祥让你给我送军饷?” 熊楮墨苦笑一声,心中是万般无奈,“是啊!以家父和家兄的性命相威胁,让我这个瘸腿的小秀才千里迢迢的来给你送军饷。难道他就不怕事成之后我报复他吗?” 卢象升忍痛捂住伤口,额头冷汗直流,他一听熊楮墨是个瘸腿的秀才,还有亲人的性命捏在程阁老的手中,凭借混迹官场的经验和结合时局,对于程阁老的用意已经揣度的八九不离十。 他的脸色煞白,上下牙齿咯咯直响,瞥了一眼熊楮墨,捂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说道:“程国祥选你因为你腿伤有残疾根本无望与仕途,他就是致仕失去了手中的权利,凭借他的威望你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熊楮墨特别不喜欢这种命运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心里是一阵骂娘,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心惊胆战的问道:“程阁老会不会事成之后杀了我灭口?” 卢象升额头青筋暴露,看的出他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大量失血让他不时的产生一阵阵眩晕的感觉,若非坚强的意志早就再次昏死过去了。 “咳咳咳,放心,他能算明白这笔账,他不会杀人灭口的而是想牢牢地控制你,你活着的价值对他是最大的。只要圣上态度一明朗,明确主战,你就是最好的宣传材料,因为你是见证人,一个活着的证据。” 熊楮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他抬起头,满脸疑惑的问道:“那要是圣上不主战而是主和呢?” 卢象升想着那些战死的弟兄们一阵心痛,就是朝廷战和不定才让他们白白流血牺牲,苦笑道:“东林党不许圣上主和,天下士子也不许圣上主和,程国祥做的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早就看清了这一点。” 熊楮墨心中是万马奔腾,想着自己竟然被一个老头子给玩弄于鼓掌之间他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骂道:“辣块妈妈的,这个老狐狸,我拼死拼活的给他买了天下读书人的心,给他扬名立万了,可恶!卢督师,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卢象升喉头一甜,咽下一口鲜血,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强打着精神说道:“内阁首辅刘宇亮得罪了圣上,程国祥瞅准了时机要做内阁首辅。 他求的是名,流芳千古的名。他当内阁首辅比那些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会好一些。” 熊楮墨远在南京哪里会知道京城的消息,卢象升一解说他就想通其中的关节,程阁老这个老狐狸是在玩曲线救国呢。 “老狐狸知道自己正面竞争不过崇祯帝眼前的红得发紫的杨嗣昌,而杨嗣昌因为他爹杨鹤的原因又不待见东林党,啧啧,这个老狐狸,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呐!” “你说的对” 卢象升连点头的力气头没有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说道最后竟然趴在马上摇摇欲坠起来。 早就准备多时的熊楮墨连忙飞身下马,一把就托住了卢象升的身躯,“哎,他本来是一个瘦弱的书生,难为他了。” 巴特尔下马后搔了搔头,冲着昏死过去的卢象升努了努嘴,一头雾水的问道:“卢督师为什么不主和啊?” 熊楮墨弯腰把卢象升放在了一个平坦的地方,撇了撇嘴说道:“开什么玩笑,武将主和?皇帝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你信不信他前脚说完,后脚皇帝就能把他给宰喽?” 巴特尔听了咂舌不已,皱眉看着卢象升的伤情,冲着熊楮墨问道:“卢督师的伤情有些重啊,手臂上的箭簇还好处理一些,剩下那三枚离着胸口太近了,还有肚子上的刀伤,肠子都快流出来了,要不是盔甲他早就死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咦,你用烈酒洗手干什么?” “怎么处理?就这么处理呗!” 熊楮墨心中道了一声卢督师得罪了,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犹豫,伸手就把三枚箭簇给扣了出来,甩手扔到地上后,扯烂一件干净的衣服就按住了卢象升的伤口。 巴特尔被这生猛的一幕吓了一大跳,激动道:“就这用手抠?这么粗暴,你会害死卢督师的!!” 熊楮墨装模作样的往卢象升的伤口上擦了些止血药粉,冲着激动地巴特尔微微一笑,示意他稍安勿躁,“巴特尔,我要说我是药神转世,你信不?” 巴特尔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张着嘴大声嚷道:“别吹了,要不是相信你的为人,如此对待卢督师我早就是砍断你的头颅了。上来就用手扣,就这还药神?开什么玩笑!” 熊楮墨早就借机完成了元气的输送,把自己的手从卢象升的气海穴上挪开,神秘的说道:“不信?你自己看!” “看什么看?看流了多少血吗?”巴特尔将信将疑的挪开了包裹卢象升腹部那件浸满鲜血的衣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卢象升的腹部光滑如初,完美的如同婴儿的皮肤没有一丝疤痕。 巴特尔把熊楮墨惊为天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我的天呐,卢督师的肚子完好如初?!这怎么可能?!你难道真的是药神转世?!你只是什么神药?” 熊楮墨一脸的嘚瑟,他知道巴特尔对于神神鬼鬼向来是坚信不疑的,把手放在嘴边冲着他嘘了一声,“嘘,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万万不要泄露天机,会遭天谴的。” 巴特尔一脸崇敬的冲着熊楮墨点了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公子,你就放心吧,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就是死也不会暴露你的身份的。” 卢象升轻咳一声悠悠醒了过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脸茫然的问道:“到北京了?” 熊楮墨一副被你打败的样子,把水壶递给了卢象升,“卢督师,喝点水吧,还到北京了吗?此地距离你晕过去的地方足足有数十米,到北京还远着呢!” 巴特尔心痒难耐的望着地上慢悠悠喝水的卢象升,一脸猴急地说道:“卢督师,你难道就没发现有些什么不一样吗?比如你的身体” 卢象升连忙活动了一下手脚,他惊愕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康复如初,就连身上的陈疾旧疴也一并康复。 可当看到右边胸膛的时候他发出一声尖啸,脸上的神情如同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噌”的一下就从地上窜了起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他娘的是什么?” 巴特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卢象升的右边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纹身,喃喃道:“这卢督师这是头猪吧?穿裙子的猪?!” 卢象升双眼怒火直喷,他愤怒到了极点,饱读诗书的他实在接受不了身上突然出现纹身,手舞足蹈的咆哮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刚才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这娘里娘气的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我卢阎王的称号?!” “对对对,卢阎王的外号,再不济也得是只下山猛虎嘛!” 熊楮墨心慌意乱,做贼心虚的看了一眼卢象升胸口小一号的小猪佩奇,他敢肯定这纹身是铁钉跟他有关的,至于什么关系他现在理不清楚。 他连忙装出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指着卢象升胸口上的小猪佩奇胡扯道:“哎呀,卢督师,此乃一头神物啊!就是它加速了你身体的康复,这预示着你以后就是一位社会人了啊,恭喜恭喜! 家父和家兄还在饱受牢狱之灾,还望督师体谅,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也好让他们早日重见光明。” 卢象升满脸的愤恨,他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了一眼日头,发现自己也就晕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箭簇上的鲜血都还没有完全凝固,熊楮墨二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他纹这么一头颜色这么正的穿裙子的猪。 他眼神怪异的望着熊楮墨二人,咬牙切齿的就要飞身上马,“走!” “督师,且慢!”熊楮墨从包裹里找出一身女儿的装束,颤颤巍巍的递到了卢象升的面前,忐忑不安的说道:“卢督师,这事马大姐给您量身定做的一身女装,一路上少不了官家的盘查,用来避免麻烦的。要不,您穿上?” 卢象升的肺都气炸了,这要是传将出去他颜面何存,怒道:“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娘里娘气的纹身不说,如今竟然还要我男扮女装?是可忍孰不可忍!” 熊楮墨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如今也只有用卢象升与马冬梅之间的旧情来压制他了,捧着衣服战战兢兢地说道:“卢督师,马大姐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去京城营救父兄不假,可您就不想亲耳听听朝廷和民间对您的议论?” 卢象升被熊楮墨说中了心事,他最看重的就是名节,他还真想借机去听听朝廷对自己是如何盖棺定论的。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眉头一皱双全攥得咯咯直响,思前想后后长叹一口气,一把从熊楮墨的手中扯过衣服,狠狠地瞪视了二人一眼,威胁道:“你们要是说出去,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宰了你们!” 熊楮墨和巴特尔心中憋着笑,连连点头,望着卢象升向着背人的地方去换衣服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督师大印 不一日到了京城,熊楮墨三人刚在西城一家酒馆歇脚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整个京城就乱成一锅粥了。 酒馆外面一阵人嘶马鸣嘈杂声传来,听脚步声似有大部队往酒馆的方向奔跑而来,三人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熊楮墨心脏噗噗乱跳,额头冷汗直流,心想:难道官府已经知晓卢象升还活着?可一路上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啊? 他有些后悔冒险带卢象升来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要是官府一关城门三个人都成了瓮中之鳖了,到时候崇祯帝一激动身首异处算是祖坟冒青烟儿,要是千刀万剐可就真的悲催了。 街上脚步声越来越近,背对门口的巴特尔暗暗把手伸进了包裹,握紧了里面的匕首,只要事情稍有不对他就起身拼个鱼死网破。 带着纱巾的卢象升冲着他摇了摇头,声若蚊蝇的说道:“静观其变!” 熊楮墨按着装有鲁密铳的黑漆盒子咽了口唾沫,马正在后院喂食草料,放手一搏兴许能逃得过出客栈,他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围住酒馆!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官兵犹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把酒馆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被发现了? 熊楮墨的心头要跳出来了,这一定是早就被发现了,否则追兵怎么来的如此的快? 他伸手就要抽出鲁密铳,突然,卢象升的手死死地的按住了漆盒。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外面传来一声断喝,一名身穿飞鱼服铁塔一般的锦衣卫堵在了门口,眼神阴翳的环顾着酒馆中战战兢兢的食客们。 熊楮墨心中焦急万分,他不知道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错误,可卢象升左手死死地按住漆盒,右手压死巴特尔的匕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提着绣春刀把所有的出口全都封死,自己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机会。 巴特尔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胸中满腔怒火,双眼瞪得比铃铛还要大,恶狠狠地瞪视着卢象升,心想:你找死,为什么要拉着我跟熊公子垫背?好狠毒的心呐! 他的眼中的怒火愈烧愈旺,直勾勾地盯着卢象升的双眼,觉得把他从战场上救出来是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用只有三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忘恩负义!” 熊楮墨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看透过卢象升,自己对他的印象不过来自于网络上的只言片语。 他的心一跳,难道卢象升是怕连累他们,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噌——” 熊楮墨连忙侧首去看,只见一柄寒光闪闪的绣春刀越来越大,竟然冲着自己迎头劈来,他连忙把头向着外侧一闪。 眼看着熊楮墨这一刀是避无可避,绣春刀却突然在半空中变了方向,操刀的锦衣卫发出一声戏耍的笑声,手腕重重往下一压,一个力劈华山带着风声冲着桌子斩去。 “哐当——” 一阵呛人的飞灰四散杨起,熊楮墨眼前的桌子“哗啦”一声顷刻间就四分五裂。 那锦衣卫挥了挥手中的绣春刀,抬脚就踩在了熊楮墨的凳子上,完全把他们三人视若空气,指着酒馆中的食客们趾高气昂的喊道:“你们耳朵聋了吗?难道没听见百户大人的话吗?还不快滚!” 麻辣隔壁的,方才竟然是在戏耍老子! 熊楮墨的后背都湿透了,他冲着巴特尔和卢象升打了一个眼色,三人如临大赦连忙混在人群之中退出店外。 巴特尔如临大赦,感激的冲着卢象升微微一笑,悄声说道:“好险!” 出了店门,熊楮墨这才发现锦衣卫的身后还有数百名分成三排手持鸟嘴铳的锦衣卫,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胆战心惊,这尼玛要是被打中了基本上就成了筛子了,别说元气袋救不了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得哭。 熊楮墨扫了一眼黑压压的锦衣卫,他回首看了一眼小小的酒馆,暗自好奇起锦衣卫在追捕什么人来。 他钻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中间胆子立马就肥了,想着大不了我往后站一站,什么劫后余生,什么命悬一线,全都让位给了好奇心。 巴特尔推了推停下来的熊楮墨,满脸焦急的说道:“熊公子,刀剑无眼,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的好,俺可答应过白姑娘要活着把你带回去的。” 熊楮墨心痒难耐,他迫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值得锦衣卫如此大费周章,“马还在里面呢,要不” “看看!”卢象升一句话替熊楮墨解了围。 三人并肩站在一起,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酒馆的门口,生怕错过了什么。 “抓活的!” 一阵刀剑乒乓声伴随着喊杀声传来,里面的人似乎很难缠,锦衣卫被打退了一波又一波,但是并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 熊楮墨闭上了眼睛,想着刚踏入酒馆时候的场景,可死活也想不起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来。 难道是靠近墙角分坐两桌的那十人?可他们是一身商人的打扮,药店里的药香就是从他们货箱之中散发出来的,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啊? “轰——” “啊?!都闪开,他们又火枪!” 方才那名锦衣卫扔掉手中的绣春刀,痛苦万分的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飞身退了出来。 “你们别逼人太甚!” 酒馆中的人发出一声怒吼,显然被逼迫到了极点。 那名锦衣百户面若寒冰,里面的匪徒虽然是困兽犹斗,但是战力不容小觑,他思索再三,决定使诈,朗声说道:“只要你们交出督师大印,我们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卢象升一听“督师大印”四个字,双眼直冒精光,汗毛都竖起来了,难道被困在里面的是天雄军? “呸!”酒馆里面传来一声粗犷的骂声,“你当老子真傻,你们这群狗腿子是跟杨嗣昌一伙的,督师大印到了你们手中,卢督师就真成了你们说的投敌了!” “我们要面见圣上,卢督师是战死在清军的炮火之下的,唯有督师大印能证明他老人家的清白!” 熊楮墨当即明白,杨嗣昌和高起潜已经开始栽赃嫁祸卢象升,这群天雄军余部看不下去忠良枉死,拿着卢象升的督师大印来京城告御状,替卢象升洗刷冤屈来了。 锦衣百户似乎被人说破了心事脸色登时煞白,要不是需要几个屈打成招的天雄军他那犯得上如此大费周章,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逆贼卢象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投敌还能怎的?清军多尔衮已经放出风声来,卢象升就在他的中军大帐之中谋划是南下还是北上呢!” “轰——” 一声枪响,酒馆的门框被打成了筛子。 那锦衣卫百户吓得连忙逃到了射程之外,好处没捞到,要是把性命搭上就亏掉腚了。 “放你娘的屁,还真被我家督师说中了,袁崇焕当年怎么死的,你们忘了?” “狗腿子们,死了这条心吧,老子们就是自杀,也不会给你们作伪证的!” 熊楮墨一看卢象升额头青筋暴露已然到了暴走的边缘,他连忙冲着巴特热打了个眼色。 巴特尔心领神会,抬手对着卢象升的脖颈就是一记重击,毫无防备的卢象升当场就晕了过去。 “外面的百姓们听着,卢督师是为了大明战死沙场的!不可让天下忠良寒了心,你们务必要把这话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去!” 那锦衣卫百户见形势就要失控,声色俱厉的喊道:“开枪!开枪!开枪啊!” 雨点般的枪声想起,酒馆之中响起一阵惨叫。 “啊啊啊啊,老子跟你拼了,炸死你们这帮助纣为虐的狗腿子!” 里面被困的天雄军奋起反击,顶着桌子攻到了门边。 “炸药包,上!” 一枚枚炸药包冲着锦衣卫抛了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 围观的百姓们一看有生命危险,顷刻间做鸟兽散装。 熊楮墨转身就要跑,一枚黑色的炸药包把他给砸了一个趔趄,他的后脑勺当时就鲜血直流,“卧槽你大” 他看着地上的炸药包神色一怔,用脚一踩硬邦邦的还没有引信,用手一摸入手冰凉掀开一角一看竟然是督师大印。 好在人们都在拼尽全力四散逃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常举动。 大吃一惊的熊楮墨连忙趁乱揣入怀中,冲着巴特尔催促道:“快走!” 二人混入人群之中撒足狂奔,顺着人流的方向奔逃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