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缘》 正文 第一章 老农民朱孝先 第一章 老农民朱孝先 北方某省古陵市辖四县三区。虎山县与市区紧挨,南面临海一带是虎南县,两县被一座虎山隔开。 据地理学家考证,这里的地貌形成于太古时代,因火山岩喷发和酸性岩浆侵入,形成了一个拗陷盆地。区内以低缓丘陵为主,间或有一些小形块状凹陷平原。 虎山距市区约40公里处,东西走向,东高且阔,绵延几十公里。 传说早在远古时代,这里森林茂密,野兽出没,原住民以打猎为生。由于临近大海,经常发生海啸,海水有时淹没几十公里,百姓深受苦外。 有一位猎人住在距海边很近的地方,靠打猎到内地交换粮食。有一天在山上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虎崽,带回了家。正巧家里的狗生崽,就交给狗喂养。 这虎崽长大后,猎人几次想把它放归山木林,却硬是不肯走。不管放多远,都能找到猎人的家。猎人只好留下了,用打来的野兽喂养。 一般的老虎能活二十多年,这只虎活了三十多年仍然健康。猎人老了,怕老虎留下来伤人,硬是送进了森林。 不料当天晚上,海上风大浪急,排排海浪卷向内陆。许多人知道发海啸了,携家带口向内地转移。 三天后大家回来一看,海水不仅没有上岸,而且在沿海岸几十公里的地方突起了一座山,硬生生的把海水堵在了外面。 “是老虎!”不知是谁叫了一声。 大家认真一看,突起的这座山最东头是笔直的峭壁,临近山顶怪石嶙峋,重叠高耸。像一只张大嘴的虎口,奇松挺拔乱石之间颇似虎须。最为令人惊奇的的,山顶朝东方向,有三横一竖的石缝,构成了清晰的“王”字。 山势由东向西逐级落低,出现一段丘陵式的腰部。西部又突起,形成了次高峰,恰似虎尾。而中间部分,构成了虎腰。 登高远眺,像一只刚刚睡醒伸着懒腰的猛虎在打哈气。 “是我家的虎崽!”猎人似发现了秘密,叫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大家都信了。都说是老虎报恩,在海啸上来的关键时刻卧了下来,挡住了海水。 后来人们把这座山称作虎山。 虎山的虎头峰约400余米,虎尾峰不足300米,虎腰部分海拔不足200。由于这座山横垣在南海与内陆之间,形成了截然不同的气候和生活习惯。 虎南县在虎山的南面,海岸线五十多公里。由于临海,海风侵蚀,气候多变,大部分人以渔业为生,只有远离海岸线的村落在虎山下,靠农业耕种。 县城位于虎山腰部依山而建,山的北面就是虎山县。 由于虎山阻隔,交通不便,这里的人很少到古陵市。以前虎山腰部有几条踏出来的小路,坡度较陡,骑自行车的话,有较长一段路要推着走。开车需要绕过虎尾,多走几十公里路。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市里为了发展渔业和沿海开发,投资建了一条高等级公路。在虎山腰部开凿了一条几公里长的涵洞,解决了虎南县到古陵市的交通问题。这里的人开始自己到城里卖鱼,也有农民进城讨生活,日子也逐渐阔綽起来。 老农民朱孝先是虎南县虎山乡虎山窝村人,也就是传说中猎人曾经住的地方。 虎山窝位于虎山南坡山凹里,全村三百余户。据说这个村的人是明末清初躲避战乱逃难至此建村,以朱姓为主,当时称国姓村。 三面是山,南侧有一块坡度较缓的耕地。山上大部分农田都是农业学大寨时建起的梯田,后来发展了果林。 山上树木茂盛,布满了杂草灌木。耕种收获靠的是牛拉肩扛,以前住的是海草房。 用于建造海草房的“海草”不是一般的海草,而是生长在5~10米浅海的大叶海苔等野生藻类。海草生鲜时颜色翠绿,晒干后变为紫褐色,非常柔韧。人们把用石头垒起来的房子,在上面海草从下往上一层压一层地苫好。这种房子除了有防虫蛀c防霉烂c不易燃烧的特点外,还具有冬暖夏凉c居住舒适c百年不毁等优点。 后来生活提高了,有了砖瓦,这种房子越来越少。只剩下周边一些没有人住的房子还是海草苫的,成为历史的见证。 朱孝先的父亲朱延祖以前只有四亩地,主要靠砍柴为生。由于熟悉山里,抗战时被地下党发展为堡垒户,就是信得过的贫农。遇到鬼子或顽固派来袭,都是由他指引着到虎山躲避。 虎山陡峭,植被茂密。以前山上有一些儿狼c狐狸等小型动物,后来基本绝迹了。现在只有像獾c兔子c野鸡等。 朱延祖家有一把猎枪,那种打铁砂子的。上山砍柴的时候他都带着,一方面护身,另一方面顺便打点野味。打的兔子或野山鸡一般不到集市上卖,除了自己吃就是送给街坊邻居。 抗战期间,正当壮年的朱延祖还是以砍柴为生。天天到虎山砍柴,再挑到县城里卖。 有一天,他砍满了柴,坐在虎山顶上抽袋烟。突然,他发现南面过来一支队伍,枪头上还挑着一个白旗。转身向西看,北坡从古陵方向也有队伍过来,而且已经散开向虎山运动。 “不好!鬼子来了!”朱延祖突然想到虎山南侧山凹里有共产党的兵工厂,这个旗应该是鬼子经常扛的“太阳旗”。 这个兵工厂来的时间不长,是专门制造手 榴 弹的。 不一会儿功夫,南面的鬼子已经下了路,朝虎山南侧围了过来,而北坡的已到了半山腰。 他顾不得柴草,飞快的跑到山凹兵工厂,报告了情况。 兵工厂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是马上转移。把本来简陋的设备收集起来,靠马驼肩扛跑路。 负责人一声“向东走!”,指挥人员撤离。 虎山东部是虎头,山高坡陡,向这里转移便于隐蔽。 “不行!那样就被围住了。”朱延祖凭自己的经验,认为敌人是有备而来,知道东侧虽然高山坡陡,却是断头路。而向西走是向下的缓坡,不仅有利于机器转移,而且突围的范围大。 “他们一定是预料到你们会向东转移,南北两支队伍同时进攻是想切断你们向西行的通道,把你们困在虎山虎头。”朱延祖这样说。 兵工厂负责人觉得有理,派人向虎头方向扔了点机器零件,以迷惑敌人。然后指挥队伍向西转移。 果不其然。南北日军在虎山顶汇合后,没有急于向东或向西进攻。而是用部分兵力扎紧了口袋,形成了四面包围之势。他们清楚,即使不进山搜索,用不几天八路军兵工厂也会主动出来找饭吃。 岂料八路军兵工厂在虎山腰部下了山,转移到别的山区。 鬼子围了十多天不见动静,才发现上当了。 鬼子撤走后,兵工厂又回来了。共产党地方工委主动找到朱延祖,一方面是感谢他,另一方面想发展他加入队伍。 朱延祖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也离不开家。他只要安稳的生活,不愿意冒那个险参加革命。 “我就当个‘堡垒户’吧!加不加入队伍都是打鬼子。”朱延祖这样说。 “堡垒户”,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斗争环境极端残酷的情况下,共产党队伍的关系户,一般由党员或觉悟群众担任。做一些掩护党的干部c游击队员c抗日人员和八路军战士c伤病员行动,有时也担任一些侦察任务。 朱延祖有这个条件。一方面是家里人倾向共产党,另一方面他是砍柴的,天天在山上活动。没有人会注意他在干什么,山上那儿有洞那儿适合藏身都清楚。 直到后来,也没有人知道朱延祖的身份。 全国解放以后,山林归集体所有,不许随便上山砍柴。朱延祖开始参加了生产队劳动,后来村里支部让他当了护林员,也就是看山的。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山上转悠,防止有偷伐林木的,或者生火的。 这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使。因为封山,寻常不许到山上砍伐树木。然而许多农家需要锨镢棍棒的,总是偷偷到山上砍一些独木树。有盖房子的为了省点钱,也偷偷夜里出来伐几棵树。 按规定,这种偷伐行为轻则罚款,重则要拘留。 都是乡里乡亲的,朱延祖也是得过且过。有的装作没有看到,即使看到了只是批评几句把人放走了,很少告到大队部。 久之人们说他是老好人,不适合看山。然而虎山地域大,人迹稀少,寻常人不敢进去。加之看山晚上也要去,没有多少人愿意干。 没有人比朱延祖再适应的了。他达年轻起就天天在山上,与山有感情。后来虽然猎枪被收走了,他仍然经常在山上放捉兔子或野山鸡的网,偶尔还能逮只獾。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开放后,虎山被一些人承包经营,朱延祖也失了业。跟着儿子朱孝先务农为生。 朱孝先有一个妹妹叫朱惠玉,高中毕业后在县城当教师。结婚后一直未育。 朱孝先自小身体孱弱,虽无大病,却瘦筋八扯。三年自然灾害时,外面许多地方闹饥荒,山里人由于有野菜和杂粮,相对日子好过一些。 成年后,有媒人说合,与邻村女孩苏冬梅结婚。第二年女儿朱娴出生。 由于山村教育落后,朱娴上小学时,就来到县城随姑母生活。为了入校方便,户口也转了过来。一方面陪伴孤独的姑母,另一方面觉得自己还可以生育,这个女儿权当过继给姑母了。 朱家几代单传,朱孝先一个女儿又转到了姑母名下。朱延祖天天巴望能有个孙子继承香火,不料苏冬梅再没有开怀。朱延祖老人心急却说不出口,经常一个人蹲在村头抽闷烟。 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后,朱孝先由于体质差,没有承包地,只耕种三亩口粮地。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承包地基本都在山上,劳动强度大。自己买不起农机具,承包没有多少利可图。现在还不算老,家里的地由妻子和父亲照看着,自己到城里找活干弄点零花钱,日子也能对付得过来。 于是来到了古陵市。 年过四十,身体并不强壮的朱孝先开始跟着施工队当小工。天天和泥搬砖,又要高上高下的,慢慢感到吃不消。 偶然的一次,他在路边遇到了一位环卫工,抱怨天天起早贪黑扫马路,歉上班时间长,收入也不高。朱孝先觉得自己能干这个活,就让环卫工与领导说说。 当时城市还没有改造,脏乱差现象较严重。市环卫处招工名额少,只好雇一些临时工扫马路。见朱孝先主动要求,就答应了。 这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环卫临时工工资每月才六十元。 招收临时工手续比较简单,不签合同,按月发工资就行了。 朱孝先是农村来的,生活不太讲究。他找了个废弃厂房角落,安下了辅盖。买了个蜂窝煤炉子,算是有了住处,生活也能自理。 朱孝先负责的区域是城乡结合部的城东大街,北端是火车站,南通长途汽车站。人口流动大,垃圾也多。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的商店和民居,负责这里的环卫工作要比其它地方多出很多力。 他每天四点就要起床,必须在市民天亮出行前把街道扫一遍。垃圾收集到垃圾池,由早班垃圾车运走。 白天还算清闲,手里提着箥箕和一把笤帚沿街巡视,见到有丢弃的垃圾就收起来。下午三点以后基本可以收工,日子过的倒也有规律。 时间久了,他发现一个赚钱的门路。 每天清扫出来的垃圾放到垃圾堆里后,一些拾荒者会在里面拣破烂。煤渣c废铁c废纸箱c废塑料包括一些人丢弃的衣物,在他们手里都能换钱。 开始时,他把清扫和拣到的东西放在一起,下班时带回家。白天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到处逛游,到火车站和汽车站拾一些易拉罐及空酒瓶什么的。凑够了一定数量,就送到收购的地方卖掉。 他穿着环卫工人的黄衫,无论到那儿拣都合法。 时间长了,他发现这个副业收入比环卫处开的工资都高。于是他想到在家种地的妻子苏冬梅。 苏冬梅在家与公公朱延祖一起经管着三亩农田,日子过的倒轻松。 朱延祖六十多岁了,身体比较硬朗。一方面挂记着儿子一个人在城里生活不方便,另一方面还侥幸能添个孙子。 “家里只有三亩地,我一个人管着就行了,你还是到城里陪孝先吧!”朱延祖经常念叨儿媳妇。 “那哪儿成!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谁给你做饭吃。”苏冬梅总是这样说。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地都成,不就是烧火做饭嘛,我能行!再说你姑姑经常从城里给我送吃的,周围的邻居结合的都好,有事找他们就行了。”朱延祖说。 朱延祖说的是实在话。由于他早年有跟地下党干过的经历,虽然没有入党,却一直受村支部照顾。解放后看山也没有得罪人,在村里威信较高。四邻五舍家里有什么事喜欢找他帮忙,村里有红白喜事都会请他。再说当年在山上,经常带着冷饭上山,偶尔点堆火热一下,喝水都是山泉水,啥苦日子都经历过。 他经营的三亩地,每逢耕种时,村里有拖拉机的人都会无偿帮忙。 女儿朱惠玉在县城当教师,女婿是物资局副局长。 当时物资紧缺,这个物资局副局长女婿没少办事。小到肥皂火柴,大到自行车缝纫机,这些凭票供应的物资只要朱延祖开口,都能办来。村里人沾光不少。 当时最缺的是柴油和化肥,女婿偶尔也能给村里批点计划。 由于这方面的关系,朱延祖在村里也算是个有脸面的人物。 孙女朱娴师范毕业后也在城里当教师,几乎每个周末都回来看看。 古陵市距虎南县虎山乡虎山窝村走小路不到三十公里,朱孝先基本每月都能骑自行车回来趟。通常是下午回来,第二天早晨早起赶回。 当朱孝先说起在城里拾垃圾很赚钱的时候,朱延祖终于有了理由。 “娴她妈去!一个扫街,一个拾垃圾,多好的事!”朱延祖说。 “那不行,娴她妈还要在家照顾你。”朱孝先说。 “不行,我们都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家,外人会说我们不孝。”朱孝先说。 “管别人干什么!咱村现在外出的人很多,好多人都是老人在守家。人家能过咱也能过。就我一个人,比那些还要照顾孙子辈的强多了。”朱延祖态度坚定的说。 “要不你搬到城里妹妹那儿,她多次想接你过去住。你不也想孙女吗?”朱孝先心里有点活动了。 “我到她那儿能干什么?身体这么好,种几亩地还没有问题。再说你们在外面挣的也不多,那来钱买吃的。我在家拾掇着这几亩地,至少吃的咱不用花钱买。”朱延祖说。 “你吃饭怎么解决?身体遇到事了也没有人在身边照顾。”苏冬梅提出了具体问题。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我一辈子上山砍柴,身体有底子。一般的饭我会做,还可以让隔壁你几个婶子隔三茬五的蒸锅馒头。再说咱家不缺点心,我又喜欢吃。县城又不远,闲时我会自己到城里你妹妹那儿过几天。别替我操心!在家总比外面方便,你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朱延祖说。 朱孝先把议论的情况与妹妹朱惠玉说了,她也赞成。 “县城离咱村不算太远,我和娴娴会经常回来看看,真有困难的话,我就把父亲接到县城,你们放心吧!”朱惠玉也不想看到哥哥嫂子这样长期两头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妈妈别拾垃圾,进城只管给爸爸做饭就行了。”朱娴虽然同意妈妈到城里,却不赞成妈妈去拣拉圾。 “我不是拣垃圾,就是帮着你爸把收集起来的东西整理一下。”苏冬梅知道女儿一方面觉得妈妈拣垃圾丢人,另一方面怕她受累,安慰女儿。 “拣垃圾也不低人一等,咱在村里种地不也破衣烂衫的。毛 主 席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工作没有贵贱之分,赚来的钱花起来都一样。亏你还是个教师,比我这个当爷爷的还不开通。”朱延祖数落孙女。 “要不干脆都搬到县城吧,爸爸找个临时工,爷爷啥都不用做。”朱娴说。 “到县城我能干点啥!尽给你们找负担。还是到古陵吧,我在那儿也习惯了。”朱孝先见父亲没有意见,基本坚定了想法。 各方都没有意见了,苏冬梅与朱孝先一起来到古陵市。一个扫大街,一个拣垃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偶然得子 第二章 偶然得子 朱孝先不是创业者,也没有那个本事和资本创业。他选择拾荒也算得上精明,既力所能及又不少收入。 他的标准很简单,只要挣的比在农村多就化算。 自妻子苏冬梅来城里以后,夫妻俩可谓配合默契。 他尽心尽力干好环卫工作,在这个别人都不愿意负责的区域干出了成绩。不仅环境保持的好,而且多次因拾到遗物上交受到表扬。 这是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只想靠自己的辛苦赚钱。 有一天凌晨,他在路上捡到一个破提包,打开一看,上面是几件衣服,里面夹装了10捆“大团结”,还有几百元零钱,总计一万多元。 朱孝先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在风糜万元户的当时,这是笔很大的数字。 一根油条才3分钱,粮食大部分不超过2角一斤,这些钱足够他在农村盖一幢房子。 他没有见钱眼开,而是边扫街边观察行人,希望能有失主找回来。 这里北面是火车站,南面是长途汽车站,乘坐三轮车来的人很多。 他估计是那位出外做生意的人不小心丢的,思忖着失主心里一定很着急。 运垃圾车走了,他仍然不敢回家吃饭,焦急的坐在捡到提包的位置等候。 直到快晌午了,仍然未见失主出现。 他只好来到派出所,把提包交给了警察。回家简单吃了点饭,又来到路上。 第二天,派出所民警让他到派出所一趟。 原来有位南方来的生意人,带着钱来古陵采购海产品,还大包小包带了一些南方产品,准备在这里推销。因为怕小偷光顾,故意把钱放在一个破提包里,上面是换洗的衣服。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下了火车后,喊了辆三轮车,把大包小包扔到车上急急赶着到汽车站坐早班车。上车后就睡过去了,提包在途中遗落也不知道。到了汽车站光顾着买票,没有清点带着几个包裹。 到目的地后,只想着谈成生意,直到要付款时才发现装钱的提包不见了。 当时的焦急可想而知! 思前想后,最有可能是坐三轮车时丢的。急忙乘车回到古陵市。 虽然知道找到的可能性不大,总得找找。 抱着幻想来到车站派出所,发现提包已经进了派出所的保险柜。 涉及到钱,要三人同面把事情讲清楚,派出所把朱孝先喊来了。 见到朱孝先后,生意人千恩万谢之余,拿出一捆钱递了过来。 “太感谢了!这点小意思您收下!”生意人也算大方,递过来一千元。 “钱是你的,还给你是应该的。我不要你的谢礼。”朱孝先态度明确的说。 一千元对于朱孝先而言,是一年半的工资。 “留下吧,这位同志既然有这份心意,你收下也是应该的。”民警也这样说。 “赚点钱都不容易,我那能要这种钱。”朱孝先坚决不要。 朱孝先此前多次捡到遗物上交,环卫处对他评价很高。 这件事被古陵日报报道后,都知道有位虎山来的拾金不昧环卫工。环卫处还给他每月涨了5元钱的工资。 朱孝先进环卫处上班时,除了登记名字外,籍贯一栏登记的是虎山。 只要别人问起是那儿的,他都说是虎山的。 苏冬梅来城里后,生活很快有了规律。 她早晨起床后,做好饭自己简单吃点,然后把朱孝先的饭放在锅里,一个人拿着蛇皮袋出了门。 开始的时候是把朱孝先打扫起来的垃圾清理一下,把能卖钱的单独挑出来。有时也帮着朱孝先扫街。 后来她已经不限于在朱孝先负责的区域捡垃圾,而是奔波于各个垃圾场。 有时提着编织袋串街走巷,寻找那些被丢弃的她以为可以换钱的东西。不装满袋子不回来。 一般不吃中午饭,下午三点左右回来。此时朱孝先也回来了。 两口子吃完饭,开始整理捡回来的垃圾。 这些捡来的破烂要分类,各有不同的价格。每隔几天就能到回收公司卖一次。 天道酬勤,两口子不分黑白的辛苦,换来的是真金白银。算起来每月拣破烂的收入超过朱孝先工资的几倍。 “这样干几年咱也能成万元户!”朱孝先信心满满的说。 “攒点钱咱还是得回去。爸岁数大了,一个人在家不放心。现在农村搞活了,回去买几头奶牛奶羊养着。咱还得靠山吃山。”苏冬梅是这样盘算的。 “你说咱以后能不能到县城生活。买个小房子,咱开个小店。娴子在那儿,互相有个照应。”朱孝先已经适应了城里的生活,心里挂记着女儿,有了新的想法。 “到城里生活不容易,什么都得钱。别给孩子增加负担,我们还是呆在村里的好。”苏冬梅比较理智。 “不管怎样,这日子总算是有盼头。”朱孝先对现在的生活挺满足的。 冬天快到了,街道两旁的法桐树叶子被风吹落,纷纷掉落地上。 朱孝先的工作已经不限于早晨扫一遍,而是早晨一遍,下午一遍。白天还要往返几次的捡起落叶,以保持街道清洁。 他几乎没有时间帮着妻子整理捡回来的破烂,精心维护他的“一亩三分地”。 1988年10月10日,他起的比往常早。 早晨有点凉,他身上套了件拣到的蓝工作服大袿。 先是顺着大街把马路扫了一遍,把枯枝树叶扫成堆。然后背着编织带,手里拿着箥箕,把一堆堆的垃圾装进袋子里,送到垃圾堆,以便垃圾车装运。 当他背着满满的垃圾向垃圾堆倒时,突然发现垃圾堆的旁边多了一个不大的纸箱。 “走的时候还没有,谁这么早出来扔垃圾?”朱孝先心里想。 他发现这个纸箱周围开了几个洞,像农村喂小鸡的笼子。 纸箱用一根布条打成十字,明显是为了提着方便。 当时纸箱是造纸厂的抢手货,每斤能卖三角多钱。 他顺手提了起来,感觉沉甸甸的。就放了下来下,蹲下身子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床新儿童毛毯,里面包裹着一个红红的婴儿。 “罪过啊!”朱孝先第一感觉是一个被遗弃的死婴。 这种事他以前遇到过,曾经在垃圾堆里发现过死婴。报告派出所后,送到附近的山上掩埋了。 他小心弈弈的整理了一下盖在婴儿身上的毛毯,准备待天亮时报告派出所。 他的手触到了婴儿的小脸,突然感到婴儿的脸还是热的。 已是晚秋,北方的早晨已经很凉。如果是死婴的话,身体早该凉了。 他急忙把手伸到婴儿的身子里,发现里面热乎乎的。 “孩子还活着!”朱孝先跳了起来。 他站起身,四周望了望,寂静的城市街道没有一个人影。 顾不得多想,报揭开自己的衣服,抱起婴儿塞到了怀里,两手叉在胸前,拔腿就向家里跑。 “怎么回来了?”起床后刚吃过饭的苏冬梅正准备出门,看到朱孝先回来,不知就里的问。 “孩子!快点!这个孩子还没有断气!”回到暂住地的朱孝先从怀里掏出婴儿,平放在床上。 “那儿来的孩子?又是谁丢的吗?”苏冬梅边问边过来看。 因为计划生育很严,经常有生女婴的丢弃。 “这孩子在发烧!是烧晕的,活着!”探身摸过婴儿身体的苏冬梅急切的说。 “那怎么办?还有救吗?”朱孝先问。 “不好说,这么小的婴儿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要赶快上医院,看能不能救得过来。”苏冬梅说。 “走,到乡医院,那儿离的近。不管有救没救,试试再说。”朱孝先抱起婴儿,几步出了门。苏冬梅在后面小跑似的跟着。 胶区乡医院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还不到五点,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一位护士爬在门诊室的桌子上打瞌睡。 朱孝先顾不得敲门,抱着了孩子一头撞了进去。 “快救救孩子!”朱孝先进门就把孩子向刚刚惊醒的护士手里塞。 “急病吗?别着急!你先抱着,我去喊值班医生。”护士抬腿走了出去,敲起了值班医生。 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医生连工作服都没有穿,手里提着听诊器走了进来。 “急性肺炎,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基本没治了!”。医生连安排护士量体温都没有,就下了这样的判断。 “求求你医生,想想办法救救他!”苏冬梅带着苦腔请求。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当父母的,这么小的婴儿最容易得肺炎。现在的气候变化无常,稍有风吹就容易感冒。这个孩子高烧有几个时辰了,估计内脏烧坏了。多好的个儿子,可惜了!”医生一面埋怨,意思是没有救的必要。 “是个男孩?”苏冬梅瞪大了眼睛。 “看你们糊涂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少说也有十天,难不成你们连男女都不知道?”医生回头瞪了苏冬梅一眼。 “是这样医生,这孩子是刚在路上捡到的,不是我们的孩子。”朱孝先急忙解释。 “捡的?那你们就送派出所,由他们处理。”医生放下听诊器,要放弃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只要活着就是条生命。先别管派出所,有一点希望都要抢救,钱我们出。”朱孝先说。 “不是钱的事,是没有希望。现在孩子的呼吸很微弱,嘴唇烧的发紫。我怕短时救过来也活不久,闹不好会是个废人。”医生的话很清楚,一是救不过来,二是会留下后遗症。 “先救人要紧,死活看这孩子的命了。我们不会怨你的。”苏冬梅扯着医生的白大褂跪下了。 “我能体谅你们的心情。你看看这孩子,嘴唇发青,牙齿紧闭,几乎没有呼吸了。不是我吓唬你们,用不几分钟这孩子身体就会发凉。神仙也救不活。”医生说的可能是实情。 在医生说话的时候,护士已经量出了体温。 “将近四十度!”护士拿出体温表,惊呀的对医生说。 “量都不用量,脉波都探不到。只要开始退烧,这孩子就没气了。”医生说。 “不!医生!无论如何现在还有气,你试试,尽尽力!我给你瞌头了!”苏冬梅边说边把瞌头。 “是的医生,俺既然把他送来了,就想救他一条命。救不过来不怪你,我立马抱走。不会连累你的。”朱孝先也跟着求。 “哎!你两个人真倔!我尽力吧!”医生经不住两个人的央求,一面通知护士挂水,一面给婴儿打了一针。 一会儿,婴儿仍没有反应。医生通知护士放到婴儿室观察。 婴儿不哭也不叫,眯着小眼静静的躺在婴儿箱里。 朱孝先不能耽误工作,白天照常上班,晚上与妻子一起守在婴儿床边。 医生也算尽职。孩子住下后,经常跑过来看,想了各种办法治疗。晚上也过来观察婴儿的变化。苏冬梅也和护士一起,经常给孩子擦身子。 一天过去了,孩子虽然没有醒,却仍有呼吸。 第二天烧慢慢退了,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身体有了血色。 “这孩子可能有救!只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可不敢保证。”医生也感到有希望,只是对以后没有信心。 “不管那些,只要活着就行。”苏冬梅根本不考虑这些后果。 “哇!”的一声,第四天早晨,婴儿终于有了哭声。 “孩子活了!哭出声来了!”苏冬梅跑出病房喊医生。 “这小子真是命大!让我检查一下!”还是那位医生,听说后跑了过来。 “真奇怪,病的这么严重身体却很正常!”医生检查完后说。 “谢谢您了医生!是这孩子命大,是你救的他!”苏冬梅高兴又给医生跪下了。 “不是我救的,是你们!看样子这孩子与你们有缘!”医生说。 “有缘?”朱孝先进门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咯登一下。 “至少在我经手的婴儿中,烧到如此地步还能活过来的一个没有。”医生说。 “活过来了,你是说这孩子没有问题了?”朱孝先着急的问。 “还需要观察一下,目前看很正常。这孩子太特别了!”医生说。 “那就是没事了,孩子活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朱孝先高兴的说。 “别急着高兴!无论是你们捡的还是从那儿来的,治疗费还得你们出。”医生看了看穿着破旧衣服的朱孝先说。 “我出!花多少钱也没有条命值钱!”朱孝先说。 “好人!这么小的婴儿许多自己生的都放弃了。遇到你们是他的幸运!你们放心,多住几天,我再给他调理一下。”医生说。 “孩子吃什么?”苏冬梅问。 “当然是吃奶了!”医生说过这句话,突然想到孩子是捡来的,没有母乳。 “这样吧,我吩咐护士,用最好的奶粉,帮着你们一起喂。”医生说完就走了。 孩子在医院十多天,终于健康的出院了。 回到临时住处,夫妻为如何处理犯了愁。 “交给派出所吧!”朱孝先说。 “我不舍得!”几天的照顾,苏冬梅与孩子有了感情。 “咱那能留得下,户口都报不上。”朱孝先明白妻子的想法,又感到有困难。 “不!你得想办法。没听医生说这孩子跟咱有缘吗?说不上是老天送给咱的儿子。”苏冬梅说。 “事倒是这回事儿,可留下一个孩子不是简单的。”朱孝先说。 “你表弟不是在派出所吗?让他给想想办法。”苏冬梅想起了庄栋。 庄栋是朱孝先的姨表弟兄,平时来往较多。当时在乡里当派出所副所长,报户口能帮上忙。 “那就得回去几天,试试能不能办成。不成的话再回来送派出所。”朱孝先也想留下这个孩子。 “你跟单位请几天假,就说父亲住院,要回去照顾几天。单位会给假的。”苏冬梅出了主意。 “单位好说,请别人代几天班就行了。”朱孝先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把东西简单归集在一起,匆匆买车票回了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落地生根 第三章 落地生根 见到孩子最高兴的莫过于朱延祖。这位望眼欲穿盼孙子的老人抱起孩子就爱不释手。 “留下来!我要这个孙子!”朱延祖坚决的说。 “爸,还有困难。一方面咱有了一个女儿,留下来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另一方面户口是个问题,总不能当黑户。”朱孝先说。 “黑户口就黑户口,早晚能解决。咱村许多超生的,都在人口普查时报上了户口。不就是罚点钱嘛!随它罚,孙子比钱金贵。”朱延祖不管这些。 “爸,我想去找庄栋商量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朱孝先说。 “去!快去找他,需要的话我出上老脸求他。就说是你们在外面生的,任打任罚随他们。你们给我记住,从现在起,对谁都说是你们在外面生的孩子,别说漏了嘴。”朱延祖叮嘱道。 庄栋是虎南县人,高中毕业后参军,参加过中越反击战。战后作为参战骨干被提拔成干部。大裁军时部队被撤编,他转业回到了原籍,分配在古陵市公安局刑警队。 当时考虑的比较长远,在城市安家以后,可以把家属及孩子转到城里。 妻子是本村的赤脚医生,后来虽然变成了自己经营的医务室,却是农村很吃香的营生。 庄栋是国家公务员,当时月工资还不足百元。妻子在家比他挣的还多,由于家没在城里,单位分房根本轮不到他,一直和其它公安员住在单身宿舍里。 妻子和孩子要是进城,首先要解决房子问题,还得考虑妻子的工作和孩子的上学。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回到老家方便些。 于是,他写了个申请报告,要求回县里工作。理由当然是照顾家里。 当时想进城的人挤破头,遇到这种逆潮流而动的人,局里当然巴不得答应了。 因为是军转干部,又是市里回来的,县公安局给他安了个虎山乡派出所副所长的职务。 当时乡派出所编制只有三人,一个所长,一个户籍员。其它都是临时工。开始叫联防队员,后来叫协警。 副所长他一干就是一辈子。 不是庄栋干的不好,是他不愿意离开。作为军转干部,素质能力没得说。虽然在本乡工作,工作一直競競业业,几乎每年都受到县局嘉奖。 农村的事不是讲法规就能解决的,许多时候讲的是感情。庄栋由于是本地人,三里五村的人都认识。 干派出所这一行重要的是了解社情,处理的大部分是打架斗殴小偷小摸邻里纠纷的事。靠的是教育引导,是息事宁人。 当时最时髦的是罚款。打架斗殴不管是非曲直,先缴钱再放人。抓到小偷小摸的先关起来揍一顿,再叫家里人拿钱赎人。遇到邻里纠纷,只要不见血就推给村支部处理,见血的赔医药费是必然,再上交罚款,称之为治安费。 庄栋不是这样。他知道农村人一年也挣不几个钱,轻易不罚款。而是以调解为主,经常到事主家里两面说和。不是重要案件一般不让上报县里,那里出那里了。这样的结果虽然创收不高,却赚了个虎山乡治安案件少,社会治安治理优秀的名义。 “孝先哥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见朱孝先进来,庄栋有点奇怪。 庄栋与朱孝先是姨表兄弟,两人相差十几岁。庄栋达小时候起就特别尊重这个表兄,凡是到虎山地界上出勤,基本都在朱孝先家吃饭。 近几年因为朱孝先进城里务工,见面的机会少了。只不过庄栋经常来虎窝村看望老姨夫。 “昨晚上回来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朱孝先顾不得寒暄,直接张口了。 “看你说的,咱俩还谈什么帮不帮忙的,有事尽管说。”庄栋爽快的说。 “我生了个儿子,想报户口。”朱孝先说明了来意。 “你生了个儿子?啥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有听姨夫说起过?”感到吃惊的是庄栋。 “在外面生的,有十几天了。”朱孝先天生不是个会撒谎的人,嘴里说着,眼睛不敢看庄栋。 “你蒙谁呀!上个月表嫂回来我还见过,根本没看出来。”庄栋显然不信。 “可能是她不显怀吧!等几天我请客就见到你外甥了。挺喜欢人的胖小子!”朱孝先继续撒谎。 “你跟我进来!”庄栋知道里面一定有故事,怕别人听到,把朱孝先引到内屋。 “跟我说实话!”没等坐下,庄栋直接点了出来。 “嘿嘿!知道瞒不过你。”朱孝先本来就不想瞒他,把拣到孩子的过程说了一遍。 “无论如何我都要留下这个孩子。咱家的情况你也清楚,想孙子想的老父亲天天脸上没有笑容。没有儿子,你说我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朱孝先最后说。 “先别跟我说这些。现在计划生育抓得很紧,国家工作人员是一票否决。虽然你是农民,罚款也很厉害。”庄栋说。 “我认罚!只要能报上户口,不能让他当黑户,那样上学的时候很麻烦。”朱孝先是铁了心。 “你很有钱吗?这里面还涉及到其它问题,虽然我不相信你从其它途径得到孩子,但别人会这样想。现在拐卖孩子的事很多,你捡到孩子没有人证明,闹不好会吃官司。到时候你有几张嘴也说不清。”庄栋说。 “真的是拣的,不信你到医院调查,如果不是我们哀求,这孩子的小命可能没了。”朱孝先说。 “医院能证明什么?能证明你们是在医院生的吗?现在生孩子需要医院开具的出生证明,没有这些手续派出所就不能上户口。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庄栋挑明了说。 “那怎么办?我只有在医院看病的病历,没有出生的证明。”经庄栋一说,朱孝先也没了主意。 “娴子的户口现在落在那儿?”庄栋思索了一会儿问。 “娴子五岁的时候户口就落到城里姑姑那儿了,我现在户籍上只有三个人。”朱孝先说。 “娴子是公开过继给惠玉姐了还是什么?” “没有说是过继,当时只是为了在城里上学方便。” “这里面有空子可钻!”庄栋像是有办法似的。 “不能让你犯错误,要不就认罚款吧!” “为你犯点小错误就犯吧,能不罚款咱何必掏那份钱。” “那怎么办?”朱孝先觉得有门了,急忙问。 “你听我的。回头到大队部开个出生证明,证明这孩子是嫂子生的,符合计划生育政策。这个不难吧,朱书记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明天你和表嫂抱着孩子一起来。带上在医院看病的病历,直接来找我。别忘了带点喜糖,咱打点马虎眼。”庄栋说。 “你那个管户籍的丫头问我的话怎样说?”朱孝先问。 “不要多说别的,若问起医院生育证明,就说在家里生的。因为生下来后孩子发烧,送到古陵医院治疗过。把看病的病历给她看,不会多问的。问起以前有没有孩子,就说没有,反正户籍上看不出来。其它方面由我应付。”庄栋信心满满的说。 回到家的朱孝先心里有了数,知道庄栋会全力帮助。 第一件事是给孩子起个名字,按农村习惯,这个名字一要长辈起,二要承继辈序。 老父亲朱延祖没有文化,思索了很久才开了口。 “咱朱家历代人丁不旺,本以为从此绝后。老天爷送来一个孙子承继香火,是咱祖上积德庇荫。按辈序“延c孝c家c隆c起”,他这一辈当是家字辈,可叫朱家旺。“ “家旺!挺顺口的。”苏冬梅跟了一句。 “得起个乳名吧,小时候叫起来方便。”朱孝先显然是认同了c “叫晨晨!这孩子是早晨发现的。”苏冬梅未等公公开口,说了出来。 朱孝先看了妻子一眼,没有应和。 “嗯!挺好!学名我来起,乳名你这个当妈的也有资格起。就叫晨晨吧!”朱延祖同意了。 “晨晨!”苏冬梅抱起孩子,在地上转起圈来。 朱孝先想起要到大队开证明,站起身来准备走。 “我去吧”朱延祖说。 “你去了他准得罗嗦,我去他问都不会问。”朱延祖接着说。大队书记按辈份喊朱延祖是叔,刚出五伏的本家侄子,对朱延祖一直很尊敬。 “写个东西,家里多了口人,要报户口”朱延祖进了大队部,见了村支书很随便的说。 “听说了,俺孝先弟四十多岁得子,得好好庆贺一下。”书记的年龄比朱孝先大,有孩子的事村里已经传开了。 “先办事,别的以后再说!”朱延祖命令似的。 “好!我马上交待大队会计办!”大队书记叫朱孝廉,知道这位老叔的脾气,在晚辈面前话少。立即吩咐大队会计开证明。 老人家嘴里哼着戏码调子,回到家就把证明交给了儿子。 当晚一家人坐在一起,又统一口径。对外一律说是在外面生的,因为早产,住了几天院。 生日定在10月1日。因为发现晨晨的那天是10月10日,医生说这孩子出生至少有十天。 10月1日正好是国庆节,把这天定为生意也沾个喜庆。 第二天下午,朱孝先和妻子苏冬梅特意装扮了一下。 朱孝先把过年的衣服翻了出来,衣帽整齐。苏冬梅穿上了棉袄,头上还围了块红布。因为农村妇女生产后都是这种装扮,一则怕风吹受凉,二来图个吉利。 孩子用一床薄薄的棉被包裹着,只露出一只白里透红的小脸。 这孩子天生讨人喜欢。 自在医院救活以后,不哭也不闹。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含着奶嘴,饿了的时候小手在空中乱抓。 这天是星期六,午饭后,派出所的所长和家住城里的民警都回城里了,只剩下庄栋和管户籍的女公安员黄静。 黄静是警校毕业的,来虎山乡派出所还不到一年。家也在县城,因为户籍方面的事较多,她一般要在下午三点后才回去。 庄栋是本地人,每逢节假日,他都主动要求留下来值班,让城里的公安员们回家。乡里派出所与联防队一起办公,一般的情况都能处置。 “同志,俺来给孩子上户口!”朱孝先进门后,扶着妻子坐在长条椅上,转身对坐在办公桌的黄静说。随手把一包糖块撒到了桌子上。 “恭喜!手续带来了吗?”黄静习惯的问。 “老表!”正当朱孝先从怀里掏手续时,里间的庄栋走了出来。 “你今天当班?以为你不在呢!”朱孝先故作惊喜的问。 “今天是星期六,大家都回城了,我回家也没啥事,留在这儿挡挡差。昨天就接到报喜了,原准备后天陪妈妈一起去看喜,没想到我先见到了。听说是个大儿子,让表叔先看看。”庄栋边说边来到苏冬梅面前,揭开被子看了看孩子。 “真不容易!四十得子,天大的喜事!后天咱可得好好喝喝。”庄栋打着哈哈说。 “是没有想到!原以为这辈子‘孤陋’了,对不起老祖宗。谁知道你表嫂在外面怀上了,还是个儿子。”朱孝先眉开眼笑的说。 “这叫树挪死人挪活!在城里怀上的孩子。这小子可能命中注定是城里人,以后一定大富大贵。”庄栋说。 “所长啥时候迷信了?”黄静见来人与庄栋是亲戚,也开始笑着搭腔。 “小黄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哥18岁结婚,四十了还没有孩子。我们都替他着急。现在有了儿子,除了命中注定还能说什么。对了,老姨夫一定乐得合不拢嘴吧!”庄栋问说。 “他爷爷知道后整夜睡不着觉,看到孩子就笑。起好了名字就催着我们来报户口,怕别人抢走似的。”苏冬梅说。 “他爷爷?表嫂以前一口一个爹的,现在改口称他爷爷,我都觉得挺新鲜的。”庄栋说。 “有孩子的家就是不一样,这几天门都被踏破了。你表嫂可能年龄大的原因,一直没下来奶。村里有奶 水的媳妇都来帮着喂。”朱孝先说。 “好!吃百家奶百家饭的孩子长命,是这孩子有福气。”庄栋说。 “你姨夫说了,等百日时,要请全村的人吃饭。摆上十几桌,全村人谁来谁吃。酒管喝,饭管吃,好好热闹一下。”朱孝先跟着说。 “光顾着高兴了,小黄还得回城里。你把手续拿出来,让她给你办办。”庄栋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朱孝先说。 “看我,光顾得跟老表聊,把正事都忘了。”朱孝先从怀里掏出户口本,连同住院病历一起递给了黄静。 黄静先是看了看户口本,见上面只登记了朱延祖c朱孝先c苏冬梅三人,顺手放在一边。 又拿起村里开的计划生育独子证明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住院病历,生育证呢?”黄静抬头问。 “啥生育证?”朱孝先故装糊涂。 “就是在医院的生产证明。”黄静说。 “这个啊!俺是在家生产的,是不是要接生婆出个证明?”苏冬梅说。 “不是这个,在家里生的孩子需要大队证明。我看看。”黄静拿出大队开的证明又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我村村民朱孝先妻子诞下一子,符合相关规定,特此证明。” “这个也行吧!”黄静转身问庄栋问。 “咱这儿在家生孩子的人很多,都是大队证明。”庄栋说。 “那好,孩子的出生年月,姓名报一下。”黄静转过身对朱孝天说。 “10月1日,国庆节早晨,这个不会忘,乳名叫晨晨。学名是他爷爷起的,叫朱家旺。”朱孝先急忙说。 黄静开始按规定添各种表格,一会儿就办完了。 “好了,手续办妥了。户口本先放这儿,要等县里审核后才能登记上去。”黄静说。 “这个好办,办好后交给我就行了,省得他们再跑腿。”庄栋说。 “所长是不是又馋酒了,想趁机找酒喝”黄静开玩笑的说。 “这种酒喝多少他都高兴,是不是哥!“”庄栋对朱孝先说。 “就怕你不来,什么时候来酒都管够。”朱孝先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在这说话了,我先走了”黄静站起身,准备回县城。 “谢谢您大妹子,为我们的事耽误你回家。”苏冬梅说。 “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黄静说。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庄栋说。 “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亏得有你在这儿。”黄静走后,朱孝先长长吁了口气。 “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你们c姨夫和我,不能再有第五个人!”庄栋说。 “知道!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孩子就是咱老朱家的骨血。”朱孝先说。 “没有人追问就算了,要是有人提起娴子的事,就说早年过继给她姑姑了。”庄栋对朱孝先说。 “好!娴子的事村里人早就误以为过继走了,这方面不会有问题。上次人口普查重新整理户口时,俺也是这样说的。户口登记的人就把她从户口中除名了,外人不知道俺还有个女儿。”苏冬梅说。 “今天晚上我在这儿请请你们,让你弟妹和孩子也过来,先道道喜。”庄栋说。 “不了,已经够麻烦你了。没有你的话,这孩子能不能留下还不知道。再说他爷爷还在家等消息。”苏冬梅说。 “那好,就不留你们了。后天再见。”庄栋没有勉强。 至此,朱家旺算是真正的落地生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家旺成长 第四章 家旺成长 过去农村的孩子是摔打着长大的。在没有计划生育之前,一家五六个孩子是普遍现象。 一个家庭十几口人,三代或四代同堂的不在少数。 孝敬老人成为风气,家里有好吃好穿的优先长辈。孩子们间隔小,刚给大的断了奶,小的又出生了。 老大很早就要担负照顾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小的需要特殊照看。造成中间的群体不受重视,衣服穿的是哥哥姐姐的,吃饭的时候经常不在也没有人发现。 生活困难,能吃上饭穿上衣就是好人家。逢年过节见到肉时,几双眼睛盯着那几块肉,都想挟进自己的嘴里。 一般十八九岁时就要张罗着成家。女的找婆家,男的娶媳妇。每完成一个孩子的婚嫁,家里像是掉了一张皮,几年患不过劲来。 女孩子要有陪嫁,否则到夫家受歧视。男孩子首先要有房子,即使在一起过也得分一间婚房出来。 人民公社以后,有些物资是按户分配。孩子结婚后分家单过成了常态。一者在一起过日子容易有矛盾,二来生产队许多物资是按户分配。成家的还可以批宅基地,自留地和菜园也是单独的。 因为按“人七劳三分配”,家家都想有男丁。女孩子再能干,在生产队每天也只能挣七分左右。男孩子则不然,一般十八岁时就能评十分,在农村叫整劳动力。 家里只有女儿的叫“绝户头”,老人们称“孤陋”了。家族断根了不说,晚年也没了依靠。 以前朱延祖天天忙着照顾地里的活计,闲时也只是一个人蹲在门口抽闷烟。 他不愿意向人堆里凑,怕听别人家长里短的议论。许多人喜欢讲自己的儿孙,议论婆媳关系。 在他看来,即使婆媳不和,妯娌打架都是乐趣。因为家里有人气,人活着图的就是个子孙延绵。 自己没有孙子,总感到比别人矮一头。 给家旺上好户口后,朱延祖就不许儿子儿媳再到城里上班。 “别到城里了,在家好好照看晨晨。”他命令似的说。 “让他妈留在家里,我还是出去,至少挣个奶粉钱。”朱孝先还想出去。 “在家就挣不出奶粉钱吗?咱家本来有三亩地,明年你再‘叫’四亩,我和你一起耕种。不是手里还有点钱吗?去买几只奶羊,让孩子喝羊奶,比买的奶粉好。听说村里想把小北山租出去,咱把它‘叫’上。买点栗子和枣树苗裁上,那东西不需要平整地,挖好坑三年就能见收成。我还寻思着把北山根的地方开垦出来,裁上苹果,五年后能见利。”朱延祖显然不是心血来潮,已经谋划好了以后的生活。 这里的“叫”就是“叫庄”,招投标的意思。村里的土地山林除了按人口分配口粮田外,其它都采取“叫庄”的办法,谁出钱多谁经营。 “爹你这几天晚上不睡觉,是不是在琢磨这些。以前可没有见你动这些脑子。”苏冬梅笑着说。 “不是以前了!咱有家旺,得做长远打算。以前咱几个大人怎样都能糊弄着过,有家旺就不同了。要考虑他上学,还要成家。有这份责任。”朱延祖说。 “是不是揽的地太多了?”朱孝先赞成父亲的打算,只是感到照顾不了那么多。 “多什么?买个拖拉机,配齐农机具,田里的大活都用机械。现在都兴除草剂,不用修锄,耕种靠机器。我盘算好了,等小北山承包后,咱利用一冬天把坑挖好,明春就裁上果树。以后晨他妈在家管家务,你照看几亩地。开春后,我每天把羊牵到山上,边看羊边开地。人勤地不懒,小北山下面的土质我有数,长年沉积下的腐叶土很深,准能长好苹果。我跟书记打好招呼了,他准我试验三年。在这三年里不收承包费。书记有自己的打算,小北山离村子不远,长年荒芜,对村子的形象不好。这几年没有人管,山上成材的树木都被偷光了。其它人都不想投这个资出这份力,有人承包巴不得。”李延祖交了底。 “是不错!北山西还有个小水库,浇地方便。”朱孝先说。 “承包刚开始没几年,许多人还没有发现这块宝地。年轻人都争着向外跑,年岁大点的不想出这份力,再说也没有能力投资。你们把攒的那点钱全拿出来,我再叫你妹妹帮一下。如果发展好的话,以后还可以在山上搭棚子养鸡。一步步的发展,比在外面挣那点死钱好。”朱延祖说。 朱孝先觉得父亲的打算有道理,没有坚持回城里。 苏冬梅养大了女儿朱娴,对抚养小孩没有想到有多困难。然而晨晨让她吃尽了苦头。 因为是捡来的孩子,自己没有奶,又不敢让别人知道,只好谎称生后没有下来奶,是靠奶粉维持的。 晨晨自来家里后,好像对奶粉有仇似的,只是开始吸了几口,后来只要闻到味就闭上嘴直摇头。 她以为孩子生下来是吃母亲的奶,对奶粉还不适应。只好对外人说生下来后身体不舒服,在育婴室时间长了,不习惯家里的环境。 有刚生孩子的好心人知道后,主动上门帮着喂。不料小晨晨开始还直找奶 头,吸了一口后就吐了,搞得大家莫名其妙。 “看来你开始就没有喂奶,孩子不习惯人奶。医院里喂的都是奶粉,是不是我们这儿的奶粉味道不一样,孩子不习惯”。有位妇女提醒苏冬梅。 苏冬梅觉得有理。出生十天的孩子还在医院,肯定是母亲身体不好,没办法喂奶。在医院婴儿室喂的奶粉一定比农村的高级。 她让朱孝先进城,什么奶粉最好,不管价格有多高,都要买回来。 朱孝先不知道那个牌子的奶粉好,到了古陵市百货商场,张口就要最好最贵的奶粉。 服务员告诉他,最好的奶粉有欧洲的,新西兰的,还要区分年龄段。 服务员告诉他,婴儿6个月以前为一段,6一12个月为二段。这是因为处在成长期的宝贝,消化能力不同,每个阶段所需的营养比例也不相同。这些配方奶粉是根据宝贝的成长需要,添加了有益于宝宝的营养元素。 朱孝先那懂得这些,告诉了服务员孩子生下才十多天。 服务员看他是农民,建议他买100多元钱一桶的,是进口奶粉国内分装的六个月后就没有必要全喝奶粉了,即使没有母乳,可以尝试着让孩子吃咱这儿生产的芋头,或者村里的牛奶c羊奶。终究这种进口奶粉太贵了,用不着太娇气。 “一个月大概要多少钱?”朱孝先问。 “一周需要一桶,一个月有700元钱够了。”服务员回答。 “真是花钱的祖宗!”朱孝先自言自语的说。 “看样子孩子的妈妈是没有奶,这就没有办法了。要不你选国产的,会便宜一些。”服务员说。 “买吧!豁上去了!”朱孝先一咬牙,掏出了钱。 “是老来得子吧!这个钱花的值。”服务员边说边从架子上拿了四桶奶粉递了过来。 朱孝先像提着宝贝似的,带着奶粉回了家。 还真的管用。回到家冲好,晨晨刚一触奶瓶,小嘴就吸了起来。 “看来是个福孩!”朱延祖看到晨晨喝奶粉了,笑着说了一句。 “太贵了,一年挣不出一个月的奶粉钱。”朱孝先说。 “那能算那个帐!孩子是一辈子的事,咱三个人就是挣不出他一个人吃的,借钱也要养。”朱延祖说。 晨晨总算给面子,吃了一个月的进口奶粉后,开始习惯了喝牛奶。村里有养奶牛的,慢慢和奶粉混着吃。再后来苏冬梅嚼着山芋也开始吃了。 朱孝先以极低的价格与大队签订了小北山三十年的承包合同,即使这样,村里人也说他傻。 “一个破山有什么?除了烧柴没有一棵成材的树。现在做饭都用煤气,光地里的庄稼杆都烧不完,谁还去砍柴”。有人这样说。 “村子里闲了那么多的地,干嘛非要垦荒。现成的地都种不过来,纯粹是找力出。”有人说。 “种果树是不错,那得五年后才有收获。谁知道五年后是啥光景,这五年该多大的投入。”也有人说。 “就一个小老生儿子,等孩子长大,老两口都六十多了,一天福也享不到。”还有人这样说。 不管别人说什么,朱孝先不改初衷,要干就要干出点名堂。 他第一步把小北山山顶以下向阳部分的杂树砍掉,清理干净。 这里本来就是梯田,后来荒芜了。稍加整理,轮廓就出来了c 他和老父亲一起,趁着秋冬天气,开始在地里挖坑,埋上基肥,准备来春种各种果树。 在山的其它位置,只要土质好的地方都挖好坑,准备栽种栗子c大枣c核桃等果树。这些果树适应性强,管理简单,在山上可以自由生长。 小北山的山根处有一条小沟渠,直通西侧的水库,长年不断水。河沟到山的地方有一片沼泽地,长满了野草。 朱孝先花钱雇来了挖掘机和推土机,把山根部分推平,整理出几亩地,留作培育果树苗用。 他又把山根沟渠拦腰堵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蓄水池,方便浇灌。 春暖花开时,小北山完全变了样。一排排的苹果小苗在梯田里迎风站立,山上顶部是松柏长青树,腰部点缀了各种果树。 朱孝先下本钱了,为了买果苗,多年的积蓄花光了不算,妹妹朱惠玉和女儿朱娴也支出了不少。 “不会白瞎了你们的钱,权当投资吧。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信咱就干不出名堂来。”朱延祖老人总是这样说。 小家旺比一般的孩子都成熟。7个月时爬行已较灵活,9个月扶着东西可蹒跚地走步,10个月时就可以独立走步。 4个月时,苏冬梅在喂他时,偶尔说妈妈喂晨晨吃饭。不料小晨晨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声“妈!”来,喜得她急忙喊朱孝天和公公过来看。 “叫爸爸!”朱孝先跑过来,抱起晨晨。 小晨晨瞪着眼,只犹豫了一下,小嘴上下嘴唇一碰,挤出一声:“爸!”来。 “叫爷爷!”苏冬梅高兴抱起晨晨对着朱延祖说。 不料晨晨对朱延祖只是瞪着双眼,只动嘴唇却发不出声来。 “别逼孩子。这小孩子最难发出音的是爷爷和叔叔,慢慢来!”朱延祖高兴的说。 此后,晨晨逐渐能发两个音了。开始是叫妈妈或者爸爸,后来会叫爷爷了。 达有了家旺,朱延祖像是年轻了十年。走路腰板挺着,话也比以前多,而且喜欢往人堆里挤。只要提起孙子,老人浑身都是笑。 家旺没有像以前农村的孩子一样“放养”,而是在长辈们的呵护下,蜜罐一样的生活着。 他几乎没有离开过家里人的视线,三个人天天围着他转。 爷爷朱延祖每天上山回来,总要带一些山枣c蚂蚱类山货给他吃。晚饭后,再累也要抱着到街上走一圈。 白天和妈妈在家里形影不离,偶尔也有邻居家的同龄孩子来陪他玩。 姐姐朱娴自知道有弟弟后,每周都回来。从城里带许多点心c玩具和图画书,还陪着他玩。 姐姐的女儿叫边灵,比家旺大一岁。辈份上要喊舅舅。这个小机灵鬼硬是不叫,逼急了才叫声家旺小舅舅。背后连家旺都不喊,叫旺旺。听起来跟唤狗似的。 边灵在城里,见过的东西多,每次来都告诉家旺很多新鲜事,教他一些新玩意儿。 有游戏机时送他游戏机,爸爸刚给她买的小霸王学习机,没过几天就到了家旺手里。她给家旺最多的是游戏卡,只要跟妈妈回家,都要买几个带回来。 在家旺面前,灵儿是小大人。经常颐指气使的指挥家旺,家旺也愿意听她的,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灵儿来家里玩可以,就是不许家旺跟着灵儿到城里。 爷爷不放心,他不能让家旺离开他的视线。说年纪太小,城里车多,不安全。 三岁的时候,村里办了育红班。家旺每天上午由母亲送到育红班,中午再接回来。下午一点去,五点钟再接回来。 家旺长的越来越壮,骨胳不像朱孝先那样弱小。加之生活好,吃的白白胖胖,个子长的也比同龄人高。 这孩子慢慢就得省心了。虽然爷爷和父母娇惯,性格却不霸道。因为表现好,当上了育红班小班的班长。许是个子高的缘故,小朋友们都听他的话,俨然成了育红班的小大人。说话口气大,喜欢指使人。 每天回到家,总喜欢跟大人讲在育红班的“大事情”。那个小朋友欺负人了,他教训了那个人。谁字写错了,那个不睡午觉。这个被老师批评了,那个吃饭嫌饭不好。总是讲别人的缺点,好像自己一贯正确。 育红班的老师也总是夸他,只是指出小家旺有点自恋。 虎山窝村附近有五个村落,论人口虎山窝最多。乡里合并村级小学时,五个村全部合到虎山窝小学。 家旺到了上学年龄后,就在本村小学上学。 他的脑子特别灵光,学东西快,记忆力强。加之达小姐姐经常辅导一些知识,跟其它农村孩子相比知道的事多。 学校开展故事会时,他会把看过的图画讲给同学听。学校发动学生上山砍柴筹集冬季烤火烧柴时,他交的比谁都多。因为爷爷长年在山里,有成堆的烧柴任其来拿。 从一年级起,他就是班长。个子在班上是最高的,学习也是最好的。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和学习标兵,家里的奖状贴满了墙。 许是总跟爷爷上山的缘故,小家旺达小就对植物有兴趣。看到爷爷把一棵梨树改成了苹果,一棵李子树嫁接了桃子,觉得很有趣,非要跟着爷爷学。 他还在爷爷的指导下,在一棵树上嫁接了八个品种,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八仙过海”。 “像咱家的孩子!”每当此时,爷爷朱延祖总是笑的合不拢嘴。老人觉得生活有意义,活得有奔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进城上学 第五章 进城上学 聪明的人看近利,高明的人想远景。朱延祖老人虽然一辈子没有出过外,农业的事儿却有算计。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杂草丛生不起眼的小山包会成为聚宝盆。 几年的时间,小北山完全变了样。山顶郁郁葱葱长满了松柏树,山腰是成片的栗树c枣树。 向南朝阳一面,从山顶到山根,是一排排长势喜人的苹果树。春天果花飘扬,秋天果实累累。也是运气好,这些正当结果期的红富士苹果遇上了好年头,产量高,价钱好。 由于土质好,没有污染。果子大,又脆又甜。每到成熟期,都有提前预定的果贩来此等候,价格是当地最高的。 山根开垦出来的几亩好地,育的是各种果树苗。因为品种好,经常有人前来购买。 李孝先已经不再承包土地了,只留下三亩口粮田。 按他的意思这三亩口粮田也不要了,专心经营山林。父亲朱延祖不让,理由是没有粮田不叫农民。在他看来,农民买粮吃丢人,不叫农民。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三年,需要15年。大学毕业25岁结婚是19年。上大学有十万元钱够了,买个房子要60万,结婚需要10万。得攒够80万元才安心。”朱延祖经常这样念叨。 家里有钱了,除了在家旺身上不节省外,他经常要求儿子儿媳要节俭过日子。 “要享福等家旺大学毕业成家以后,现在还要勒紧裤带,多攒点钱。”这是朱延祖常说的话。 “爹,照你这样说,我们得七十岁后才能享点福。那你呢?这辈子啥时候能享点福?”每当朱延祖这样讲,儿媳苏冬梅都会提及这些。 “我现在就在享福,有什么比看着儿孙都在努力更幸福的事?我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得到孙子的济,只要能看到你们过上好日子就能闭上眼。”朱延祖说。 “你可要长寿,等家旺有出息了,让他养你的老。你对家里的功劳最大,家旺也最亲近您。这孩子不是个不感恩的人,这点我看准了。”朱孝先说。 “咱团弄大的孩子咱知道,这孩子达小懂事,长大了也不会差了。”朱延祖对家旺很有信心。 “爹你可得把身子保养好,还要抱重孙子呢!”苏冬梅说。 “我有那个福份吗?”每当说起这个,朱延祖总是乐哈哈的说。 转眼家旺要上初中了,一家人为在那儿上初中犯了嘀咕。 虎山乡有一所中学,初中班和高中班都有。只是教学质量较差,每年高考只有零星几个能考上大学,从来没有一个考取重点一本高校的。 “咱孩子学习好,不能上虎山中学,别把孩子废了。”苏冬梅早对此有想法。 “按照划片上中学,咱只有到虎山中学,没有别的办法。”朱孝先有些无耐的说。 “叫娴子想办法。她那个对象不是在县教育局什么组吗?实在不行就花点钱,不是说现在有钱就能上学吗?这个钱咱出得起,也值得出。”李延祖说。 “娴子在县一中当教师,她对象是县教育局教研组的,兴许有办法。就是觉得在县里上学离家远,需要住校。”苏冬梅说。 “远倒不是问题,就是在虎山中学也必须住校。在县里要比虎山更方便,有他姐组和姑姑在身边,遇到事有个照应。”朱孝先显然赞成到县一中。 “我亲自去找她们,自己的亲侄子亲弟弟的事犯点错也要办。办不成就赖在那儿不回来。”朱延祖上来劲了,为了孙子能舍弃一切。 “爹,你不回来她们巴不得呢!几次来搬你都请不动,这招对她姑和娴子都不管用。”苏冬梅笑了。 “爷爷,你啥都不用,我能考上县一中。现在小升初虽然是按片上学,但县一中有优选生源的资格。只要成绩考的好,他们会优先录取。老师跟我说过了,凭我现在的情况,应该能够县一中的录取资格。只不过我不想离开爸妈和爷爷,走太远了会想你们。”家旺也发了言。 “男孩子要志比天高,总有一天要飞出去。不能老偎在父母身边,要煅炼着独立生活。再说县城有你姐姐和姑姑,离咱村也不算太远,我们能经常去看看。你现在主要把精力用在学习上,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和你姐姐一样在城里生活,我们老了也可以进城跟着你享几天福。”朱延祖说。 “我不稀罕城里,大学毕业后还想回来陪着你们。和爷爷一起研究果树,当个农业专家。”家旺说。 “农业多没出息!”苏冬梅跟了一句。 “农业那儿没出息了?咱现在干的就是农业,比城里那些拿死工资的赚的还多。他们买房子要贷款,咱将来给家旺买房子一次就能交齐。咱虎南县近几年搞开发,用不多久咱这个山窝窝也能成旅游地。很多城里人开始在咱这儿买房子。生活好,空气好,人长寿,城里人都羡慕。不要干涉孩子以后的选择,干什么由他自己来定。”朱延祖算是教训了儿媳妇。 “对!家旺的将来由他自己做主,我们不干涉。”朱孝先出来打圆场。 “想不到爷爷的思想挺随潮流的!以后选什么专业我自己也没有数,到时候再说。”家旺跟了一句。 县里统一命题小升初,除了一中附近居民子弟就近入县一中外,按分数线录取了部分乡镇小学成绩优异者进入一中初中。而且县里宣布,这是县一中最后一批初中班,以后县一中改为纯高中班。县城单建一所初中学校,以后县一中面向全县招收高中生。 2001年,朱家旺在统考中达到了一中录取分数线,进入县一中上学。 家旺的姐姐朱娴师范结业后,与同学边凌波结婚。第二年生下女儿边灵。 灵儿也是这年进入县一中,与家旺同级不同班。 灵儿喊家旺是旺旺,来源于城里商店来了一种儿童喜欢的旺旺食品,小灵儿开始人前叫旺旺舅舅,背后直呼旺旺。 也难怪小孩子不管辈份,都是孩童,叫舅舅总觉得别扭。随着年龄的增长,小灵儿越发放肆,只要见到家旺,张口就喊旺旺。 小灵儿天生是个古灵精,喊舅舅旺旺没少被父母批评。 每到这时候,她都是吐吐舌头,或者朝家旺挤挤眼,做出一副调皮的样子。久之,家人习惯了,也不再强求她。只是提醒她要尊重舅舅,终究是长辈。 李娴是后来知道家旺不是父母亲生的,看到父母喜欢,加之爷爷特别疼爱,家旺又比较乖,也开始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多岁的“老生”小弟弟。 李娴有位大学同学叫孙红英,也是教师。丈夫韩山傲原来是县食品公司副经理,后来下海开了家冷库,主要捣腾海产品。就是收购海上渔船打上来的海产品,一部分向市场批发,一部分深加工或出口,或销往内地。买卖做的很大,没有几年发了大财,是县里有名的个体户。 韩山傲有个女儿叫韩玉茹,比边灵小一岁。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加之同学关系,灵儿与玉茹小时候就常在一起。上的是同一个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后来一起考进了县一中,只是不在同一个班。玉茹与家旺是高一班,灵儿是高二班。 灵儿是那种精灵式女孩。 个子中等,瓜子脸。浓黑的眉毛,又大又亮的眼睛明净清澈。从不施粉黛,喜欢穿简单的素色衣服。加之体形适中,显得既清雅灵秀又大方得体。性格有些外向,说话语速快。有时得理不铙人,无论是在谁面前,都敢较真。一张小嘴巴表情丰富,高兴时会放肆的大笑,生气时嘴巴得老高。 玉茹与灵儿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 初中时身高已超过一米六五,属于细长条的女孩。头发始终简单的用头绳干练的扎着,厚重的刘海遮掩住光洁的额头。杏仁形脸,弯月式的眉毛下是双晶亮的眸子。额部微微突起并缓和地过渡到鼻根,形成一条明显的“s”形曲线。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晕,显得柔和婉媚。这是一位乖巧温顺的女孩,具有淑女气质。性格内向,话少,与别人在一起喜欢眠着嘴静静的听。在家是乖乖女,在外是众口称赞的稳重女孩。学习虽然不算太好,却讨老师同学喜欢。 刚上初中时,班里按身高由前向后男女生混和搭配座位。家旺刚巧与玉茹同桌。 “旺旺!”寻常不开玩笑的玉茹见到家旺,不自觉了叫了起来。因为小时候在灵儿家里多次见面,俩个人算是自小认识。 灵儿喊家旺是旺旺,玉茹也习惯这样叫。 “是你呀!”平时腼腆的家旺也很开心,能和熟悉的人结位是他巴不得的事。终究初到县城,许多方面很陌生。 “你大外甥在二班,下课后我带你去找她。”玉茹兴奋的说。 “嘿嘿!那丫头嘴巴不铙人,老是欺负我。”家旺不知道如何搭讪,随口说了一句。 “别怕她,你越是怕她越欺负你,我们一起整她。”我们的话一出,玉茹感到有些不合适,急忙住了口。 “我是住校生,你们还是走读吧。”家旺没有感觉出来,问了一句。 “我和灵姐也想住校,家里不让。说等到高中再考虑。住校多自由,早点煅练自立能力。”玉茹兴许是见到家旺的缘故,今天的话特别多。 “走读多好,早晚可以回家吃饭。”家旺说。 “吃饭倒在其次,不用自己洗衣服倒是真的。对了,你也可以到灵姐家里吃,还可以到你姑姑家。”玉茹说。 “知道,姐姐和姑姑都说了,要我经常到她们那儿吃饭,衣服也可以带过去洗。我想还是先适应一下,不能总麻烦她们。”家旺说。 “太好了,我还怕遇到个不安份的同桌。和你结位太高兴了!灵姐知道了肯定也高兴。”玉茹由衷的说。 “我也没有想到能和你结位。”家旺也挺开心的样子。 听到玉茹与家旺同桌的消息后,边灵非常羡慕。 “你们太幸运了!跟我结位的是个黑小子,上来就要跟我划清界限。我刚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他就因为越界给推了过来。本小姐可不是能随便欺负的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灵儿快人快语。 “谁跟你结位谁倒霉!”家旺随口说了句。 “我的旺旺舅舅,你胳膊肘向那儿拐。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撑腰呢!” “你还用别人撑腰?不把别人腰打折了就算安稳了。”家旺在灵儿面前从来不摆舅舅的谱,喜欢逗着她开心。 “我的老舅啊!把你大外甥看成母大虫了。好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玉茹可是我的闺蜜,谁要是欺负她,你一定得出手。否则我铙不了你!”灵儿笑着说。 “我可警告你,不许让同学知道你是我舅舅。”灵儿说。 “知道,多稀罕有你这个大外甥似的。”家旺说。 “你们俩个人哪,平时灵姐从来不叫舅舅,今天是怎么了,叫舅舅还不算,开始喊老舅了。”玉茹见俩个人说笑,插了一句嘴。 初中的课程不是太紧,家旺底子好,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几名。 他开始几乎每个周五放学后都回家,星期天晚饭后再骑自行车回来。 第一学期暑假后,在爷爷的支持下,朱孝先给儿子买了辆电动助力车,这样来回更方便。 平时在县城,灵儿经常喊他回家吃饭,有时一起到姑姑家。只是有几次玉茹和灵儿喊他到玉茹家吃饭,他都没有去。在他的思维里,到姐姐和姑姑家吃饭天经地义,玉茹家则不同。 家旺不在家,快八十的朱延祖仍然闲不下来。朱孝先夫妻俩多次劝他,家旺回来也不让爷爷上山,他就是不听。后来嫌来回上山不便,干脆住到了小北山窝棚里。三顿饭由孝先夫妻俩送,只有家旺从学校回来才回家。自己说达小在山上砍柴,与山有感情。 “我劳动了一辈子,真要歇下来用不多久身体就垮下来了。在山上活动着筋骨,兴许还能看到重孙。”朱延祖总是这样说。 “你不就是想孙子吗?搬到县城住,给你孙子陪读。”女儿惠玉经常这样劝他。 “才不去呢!让俺孙子用心学习。等他成家了,去和他一起过。”朱延祖说。 “别劝他了,全家人谁都不如孙子亲。”快六十岁的儿媳妇知道老人的脾性。 “还真是这样,要不是有了家旺,咱爹不一定能有这个寿命。”朱孝先对妹妹说。 “是的。咱老爷爷四十多岁就走了,爷爷和奶奶都是六十多去世的。没想到老父亲快八十了身子还壮实,这样下去过九十岁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是由着他吧,自己觉得随心比什么都好。这个家旺真给我们家带来了福气!”朱惠玉颇有感触的说。 “缘分!家旺跟咱家有缘。可能是上辈子丢失的骨肉,今生来报答了。”姐姐朱娴也这样说。 “一家人能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朱延祖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萌生情愫 第六章 萌生情愫 初中三年,家旺基本都是与玉茹同桌,可以说是同班共勉,两相无猜。 两人双双进入高中,竟然与灵儿分在同一班。 灵儿个子不高,排位的时候只能在中间位置。家旺的身高已近一米八0,仍然在最后一排。 玉茹已长成一米七0的大姑娘,却排在从后倒数第二排,正巧在家旺的前面。 三年初中的同桌,两个人熟的不能再熟了,一家人似的。文具两个人合着用,做作业的时候互相交流。 玉茹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中游绯絗,家旺却是班级前几名。 灵儿属于那种好健子牛不拉地的主儿。特别聪明,却不用功。课堂上的东西一听就懂,会了就不再复习。喜欢参加社会活动,没有唱歌跳舞天分却喜欢组织。她是第一批高中团员,担任班级团小组长。 学校组织模特队,灵儿非要拉着家旺和玉茹参加。因为这两个人个子高,体型好。 “家旺,你干吗?”玉茹征求家旺的意见。 “不干!‘得瑟’!”家旺一口拒绝。 达小在农村长大,父母和爷爷都是传统的人,对这些抛头露面文艺活动有种本能的抵触。 “那我也不去!”玉茹表了态。 “你们俩拆我的台呀!我负责组织模特队,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不参加,让我怎么动员别人。”灵儿不干了,找到头上。 “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演戏。”家旺虽然很怵灵儿这张嘴,这次却不听她的招呼。 “这那叫演戏,是业余活动。丰富学校生活,提高学习生气。权当煅炼身体了,跟‘得瑟’没有关系。”灵儿还是不肯。 “不是‘得瑟’是什么?男的露着肚子,女的穿得那么少,丢人显眼。要是让爷爷知道,准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家旺抬出爷爷。 “老姥爷是什么年代的人,你是啥年代的人。他是老古董,没见过世面。你要听他的,学都不要上,回家种地去。”灵儿自小受家里人溺爱,在朱延祖面前,她是唯一敢放肆的人。许多时候即使灵儿无理,朱延祖也都是向着她。 “仗着你姥爷宠就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姐姐,让她管管你。”家旺从来不摆舅舅的谱,这句话却有点长辈的味道。 “我妈才管不了我,我又不上台表演。”灵儿说。 “你参掇别人表演,自己在下面看耍猴,鬼灵精!”家旺笑了。 “玉茹,他不参加你可一定要去,咱可是好姐妹。”灵儿转向一直眠着嘴笑的玉茹。 “家旺不去我也不去!”玉茹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言听计从旺旺了,还变成了家旺。他没见过世面,你可是在城里长大,不会也封建了吧!”灵儿转向玉茹。 “我不是听他的,妈妈让我好好学习,你知道的,我学习成绩不如你们。要是参加这些活动就更落后了。”玉茹说了个理由。 “那会影响学习!我们排练一周只有两个晚上和周末半天,准备在校庆时表演。学校还有歌唱团c舞蹈队,就你们俩一项也不参加。”灵儿说。 “别人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强,学校也只是号召参加,个人自愿报名。”家旺说。 “都是你捣的鬼,以前玉茹什么都听我的,是不是你不让她参加?”灵儿质问家旺。 “没有的事儿,别人参不参加跟我啥关系。”家旺急忙说。 玉茹看了一眼家旺,也没有辩解。 “两个新青年老榆木疙瘩!”灵儿气乎乎的走了。 上高中以后,学校规定所有的高中生不管远近都要住校。 高中班是考大学的关键时期。尤其是头两年,课程进度快。三年的课程必须在两年内上完,然后进入整体复习阶段。 白天有六节课,晚上有晚自习。学校还开设了各种补习班,请家庭教师课外补习是普遍现象。 玉茹因为学习成绩上不去,家里给她请了数c理c化和英语四个辅导老师。这样她经常晚上要回家听辅导,学校自习课老师讲的东西就无法参加。好在有家旺,经常把自习班上老师讲的内容转述给她。 许是心心相印的缘故,她觉得补习老师讲的还不如家旺。在补习老师面前,似懂非懂的东西都说懂了。在家旺面前,不懂就追着问。家旺耐心,总能把问题讲透,玉茹完全掌握了才罢手。 灵儿的妈妈对她参加学校课外活动并不在意,对学习却要求很严。 “年轻人参加社会活动我不反对,原则是不能影响学习。你舅舅学习好,多向他学习。”这是朱娴的态度。 “可别提你那个小老生弟弟了,除了学习还有啥,书呆子一个。”灵儿总是不服气。 高中生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虽然心智没有成熟,身体基本成型。 男女间的爱情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这个人类永不凋谢的花朵只要有土壤就会发芽生长。 爱不是凭空产生的,是在思想c观念和言行的体验经验中积累和升华而获得的。中学生处于青春期,他们的情感既不同于儿童期又有异于成人期。他们在交往中自然会对异性产生一种纯洁而又朦胧的感情,慢慢走进他们的心田。 开放后,人们从封闭压制的思想中获得解放。电视网络里太多的爱情描写让他们向往,街头太多的情侣引导着他们迈向这个未知的领域。 学校开始提倡以人为本,以学生为本的素质教育,主观上是理解尊重学生的情感,客观上却起了引导作用。 高中生里互相倾诉感情的许多,更多的人在秘密交往或信誓旦旦的私定终身。 美丽的彩虹是堂堂正正地挂在蓝天上,而中学生的感情由于受环境条件的制约往往隐在私人空间里。 不知从何时起,玉茹开始关心家旺。 家旺离家远,长期在学校就餐。学校的饭菜无法与家里比,质量差不说,排队晚了饭就凉了。 玉茹的家在县城,只要看到饭不中意就偷偷跑回家。有时在家里吃好后回校,有时回家把饭菜盛到饭盒里带回学校与家旺一起吃。 灵儿是个放到沙漠里也能活着的人,不讲究饮食。学校的饭再差也不回家吃,怕听妈妈唠叨。她也想不到这个小舅舅能不能吃好,只有家里包水饺或有好吃的才喊上他一起回去。 玉茹则不然,一个星期没吃上水饺就叫妈妈包。不是她想吃,而是家旺喜欢。 她的行为引起了灵儿的注意。 “小玉子,旺旺是你舅舅还是我舅舅,怎么你比我还关心他。”灵儿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说话直来直去。 “我那儿关心他了,是同学互相帮助。”玉茹嘴里这样说,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想当我舅妈不要紧,我帮得上忙。要不要我烧把火?”灵儿直接问。 “别瞎说,我跟爸妈说好了,大学毕业前不谈恋爱。再说我也看不上你家那个旺旺,天天除了学习没有其它的。”玉茹辩解道。 “我想也是,俺家旺旺虽然长的人模狗样的,就是没有情趣。”灵儿基本认同玉茹的看法。 家旺除了长的一表人才外,作为男孩子性格太内向。既没有交际能力也没有其它喜好,这样的男孩子在现代不讨女人喜欢。 嘴上讲不喜欢,心里还是对家旺有一丝的亲近感。 玉茹也属于内向型的,不喜欢那些整天打打闹闹出风头的男生。她觉得家旺是个踏实的人,老实本分,处处与人为善,在班里是出名的老好人。 有一天晚自习,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带雨衣雨伞的同学纷纷离开自习室,没带的同学呆在室内,想等雨小了再回宿舍。 家旺在农村长大,不怕淋雨,没有雨衣雨伞照样冲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他突然想起灵儿和玉茹还在教室里,就向同学借了两把雨伞,自己披上雨衣回到教室。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已经不多,玉茹是其中之一。 灵儿虽然没有带雨具,早钻到同学的雨衣里跑回了宿舍。玉茹因为个子太高,不好意思与别的同学结伴,想等雨小了再走。 “玉茹,给!边灵呢?”正当她焦急待待时,家旺递过来一把雨伞。 “是家旺啊!灵儿早跑了。我正愁啥时候雨才能停呢!你是回去了又回来的吧!”玉茹看了一眼家旺。 “灵儿晚上出来从不带雨具,以为她还没有走呢!”家旺说。 “有个舅舅真好,我也跟着沾光了。”玉茹看到家旺手里是两把伞,没有点破。 两个人各自撑着伞在雨中慢慢向宿舍区走去。 “家旺,问你个事儿。你以后是想到大城市工作还是回咱这儿?”玉茹问。 “我要回来,守着爸爸妈妈和爷爷。” “为什么?难道不想到外面发展?” “我的情况跟其它人不一样。我爷爷八十多了,爸爸妈妈也进入老年。他们的晚年需要我。况且我喜欢咱这儿,有这么多的亲戚朋友。” “那就是说要在这儿安家了?” “那当然了!留在虎窝,扎根虎山。聚啸山林,永当虎崽。”家旺笑着说。 “真把自己当成虎了!”玉茹笑出了声。 差不多每一个步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都会开始关注异性同学。希望了解他们,与他们交往。当被一方吸引时,会不顾一切的发展关系。这种关系已经不同于小时候过家家,而是有一定的心理基础。渴望被认同,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这是爱情的朦胧阶段,想追求爱情却又不懂爱情。 玉茹对家旺的接近与关怀,已经超出了同学的范畴。有心的接近,情的存在。而家旺只是觉得与玉茹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谈,友谊的成分更多。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是事实。玉茹每天进教室,第一眼是看家旺的位子。看到家旺在,眠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下课的时候也一样,总是看着家旺离开教室才离开。 她不是那种心里喜欢就表白的人,也不是通过矫揉造作让对方明白心地的人。她把这种情感作为自己的学习动力,希望自己可以有足够的本钱去靠近家旺。 她是被家旺自然吸引。他的憨厚善良,他的自制力。他学习的认真,对家人的情感。他对自己耐心的辅导,对灵儿的体贴关心。这些都是玉茹对家旺好感的理由。 他们之间只是一种同学之谊,有一点情愫成分却不是爱。 他们也许不知道,爱正朝他们招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抉择学业 第七章 抉择学业 紧张的高考过去了,家旺c灵儿和玉茹都信心满满的准备上大学。 县一中是省重点中学,近几年大学升学率超过百分之八十。大部分同学分数线够本科,只有少部分人因分数不够不得不念专科。 “我要报政法大学,毕业后当律师。万千案件我耕耘,唇枪舌剑表亢奋。扫尽人间不平事,为民请命首其冲。”灵儿发出了豪言壮语。 “我还是想当教师。玉壶存冰心,成才莘莘子。芬芳桃李多,甘当新园丁。”玉茹仍坚持主见。 “那我就当个新时代的农民。青山听鸟鸣,河水闻蛙声。埋首庄稼地,堪比野鹤闲。”家旺也跟着侃。 “你个傻旺旺,不学理科至少也要选择经济类。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要选个好专业。我老姥爷对你期望值很高,别辜负了老人家的期望。”灵儿首先反对。 “你太不了解爷爷了。他老人家的心思我最懂,不求升官发财,只要平安稳定。我是为爷爷生的,离开了他会受不了。谁叫咱是老人家的心头肉呢!”家旺笑着说。 “家旺,我跟灵姐的想法一样。男生还是学理工,不图当官,能在科学上有点成就就好。”玉茹说。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咱县没有什么科研单位,我又不想到外面工作,农业是最贴近的。”家旺仍然坚持。 “不信到时候看,家里人没有一个赞成你的选择!”。灵儿知道家旺的脾气,大事她说服不了。 高考成绩公布了,家旺和灵儿都达到了一本录取分数线,只有玉茹在二本分数线内。 边灵毫不犹豫报了政法大学,玉茹报了师范大学。 在家旺填报志愿上,全家人陷入了争论。 姑姑朱惠玉的意见是报财经大学,理由是现在以发展经济为中心,财经专业就业路子广,公营私企都能就业,还可以报考公务员。 姐姐李娴坚持报理工大学,学习计算机或自动化专业。目标是读研究生,或者大学毕业后出国深造。理工大学毕业后可选好专业,搞科学研究。她觉得弟弟性格温和,肯用脑子,搞科研比较适合。 爸爸妈妈不懂,除了反对上农业大学外,其它都没有意见。他们的看法是农业没有出息。 “天天和地打交道,有什么研究的。”这是父母的看法。 家旺坚持要报省农业大学。 他查阅资料发现省农大刚刚成立了植物科学与技术专业系,专门学习现代生物技术及植物遗传改良。这门学科主要学习应用现代生物技术改良遗传性状c培育新品种c创造新种质,培养高级复合型科学技术人才。学成后,可以掌握植物生产c植物育种和植物保护的方法和技能,进一步提升农业的科技水平。 “你也算是离开农村六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是浑身的泥土味。你看看那些农大毕业生,不是改行做别的,就是回乡里当个农业技术员,就业很困难的。”灵儿首先开火。 “我可不想当农业技术员。毕业后自己创业,摆弄点新品种,这个市场大。”家旺说。 “你爷爷也算是农村行家里手了,一辈子面向黄土背朝天,出了不知道多少力,除了能养活家人外,有啥成绩。”姑姑说。 “我想的和爷爷做的不一样。爷爷一生干农业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我想学的是农业科技,是提升农业的绩效。如果仅仅为了养家糊口,不如报行政学院,争取当个国家公务员,旱涝保收,一辈子无忧无虑。”家旺说。 “那就报行政学院,现在公务员挺吃香的。你看看咱县里,机关一个小科员的外块都比工资高,办个事也方便。混好了还能当官,给咱老朱家长长脸。”姐姐李娴说。 “那可够好了。你看咱村你洪伯家,儿子在县里当个副局长,逢年过节连乡长都上门送东西。他妈经常在街上说,大鱼大肉都吃够了,吃的面粉都不是磨坊磨的,是什么‘小包装’。”妈妈苏冬梅插了句。 “妈,你就看到这点东西。那种腐败咱不稀罕。咱家也吃得起特精粉,俺爸有那么多钱,想吃什么自己买。遇到运动了,这种人准得吃亏。”朱娴对妈妈说。 “你爸的钱是给家旺留着买房子娶媳妇的,那能动那个。”妈妈说。 “别给我留钱。大学毕业后,我要自力更生。还怕你儿子因为没钱买房子娶不上媳妇。”家旺说。 “你当然不怕了,找的媳妇一定陪嫁房子。”灵儿若有所指的插了一句。 “就你话多!”家旺瞪了灵儿一眼。 “都别吵吵了!家旺上大学学什么让他自己拿主意。农业好不好我最清楚,不过世道变了,老皇历不管用。听说有的地方种地不用施农药,西红柿长在树上。家旺上大学不用考虑我们,能出去最好,见见世面。只要自己随心就好。包括灵儿在内,我不要你们升官发财,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好。”一直没有发言的朱延祖发了话。 “老姥爷!旺旺念农大太可惜了。”灵儿急忙说。 “啥叫可惜了?别这山望着那山高,行行出状元懂吗?”朱延祖说。 “你这孩子,在家里怎么还叫舅舅的名字。”姥姥苏冬梅怕老人不高兴,批评灵儿。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在家里不能乱了辈份。”妈妈李娴也批评她。 “算了,别计较这些。他们都是同龄人,只要关系好叫啥都没什么。只是灵儿得记着,在家当着长辈的面还是要讲究。”姑姑朱惠玉出面打圆场。 “叫你不听话!”家旺趁机刺了一句灵儿。 “就不叫,比我还小一岁呢!”灵儿朝家旺噘起了小嘴。 录取榜公布后,学校更热闹了。 除了照毕业照,办谢师宴外,就是互相告别。 有的送个笔记本,写上几句勉励的话。有的互送纪念品,信誓旦旦的保持联系。 “真有你的,全家都反对,你仍然坚持上农大。”漫步在校园林荫道上的玉茹对家旺说。 “也许是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对农村怀有感情吧!你也不赞成吧!”家旺没有做多解释。 “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成绩一直很好。如果选个好的学科更容易出成绩。农业方面我不懂,总觉得要比其它行业难度大。看看咱们县的农村,仍然是原来的样子。年轻人都不愿意在家种田,宁肯在外面拿千儿八百的也不愿意回来。”玉茹说。 “可能是每个人的抱负不同吧!” “你想改变家村面貌?” “没那么大抱负,也许仅仅想提升一下爷爷果园的科技含量。” “不向往外面的生活?” “外面的生活虽然更精彩,不一定适合我。我不敢想象父母和爷爷晚年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会是怎样,这么多年来,我是他们的精神支柱。而我天生属于农村,到城里不一定会过的更幸福。” “你的选择更多是为了爷爷还你的喜好?” “也许两方面都有。” “我也要回来,毕业后当个教师,安安稳稳一辈子。” “你的选择没有错,教师是女生比较好的职业。我不赞成男生教学,你看看我们学校的男老师,一个个变的虚伪造作,总缺少点男子气概。这是职业带来的,他们自傲,自私又恋,有时候还有点自虐。嘴里讲的高尚纯粹,行为上变着法的收礼,还有偿补课。说真的,我很看不起他们。” “看来你对教师成见挺深的。” “不是看扁教师这个群体,有些人被见钱眼开的社会环境污染了也是事实。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若是灵魂被腐蚀了,直接影响的是学生。希望你别学他们,做个好老师。” “我不会学他们,只想做个本分的教育工作者。既为糊口,又客观上育人。” “我相信你!不好高骛远既是你的缺点也是优点,我喜欢!“ “喜欢?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是别的。”玉茹偷偷看了一眼家旺。 “有人说毕业天就是分别天,对有些人而言,学校毕业只是新生活的开始,而我只是生活的继续。能改变我的只有知识的丰富,不会改变生活的初衷。”家旺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 “我的手机号永远不会换。”玉茹说。 “我也是!” 两个正要跨入大学的学子,眼睛看着前方,并排漫步在林荫道上,身体越来越近,几次手碰到手,却没有挽在一起。 省农大在省城郊区,植物科学与技术专业系开办不到五年。主要课程除了高等数学c在学语文c外语等基础课外,专业课包括了植物学c育种学c生物化学c细胞生物学c普通遗传学c土壤科学c农业气象学及各种分析化学实验等。 学制四年。按照安排,第一c二学期主要是理论学习,第三年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各种分析实验,最后一年实践实习。 农大实行开门办学,与全国几个大的农业研究所联系密切,还持钩了几个大型种植基地。有建全的分析化验试验室,学校还有一个自己的培养园。这样的好处是课堂中学习的东西都能在现实中看得见摸得着,对培养学生的兴趣非常有效。 家旺是农村出来的,许多知识有基础。结合理论体会更深。 他很快就深入进去了,一些搞不明白的东西渐渐清晰。那些植物相近可以嫁接,那些不相容,那些作物可以转变基因变成不同于原来的产品,那些土壤适合那种作物。那些可以提高产量,那些经过改良的植物质量发生变化。他都要搞个究竟。 他是个勤奋的年轻人,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有时间就钻进学校培养园,表面是帮着园丁们干活,实际是掌握第一手材料。 他不为学费发愁,走的时候家里给他办了张银行卡,上面有尽他花的钱。 他只是想家,有时课间休息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给家里打电话,只是想听听家里人的声音。 朱延祖老人八十多岁了,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干活。他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早晨四点起床,晚上七点就上了床。也许是习惯了的原因,第一觉睡到十点准醒,因为家旺经常十点来电话。 只要家旺来电话,老人一定要亲自接听。他没有多少话说,只是喜欢听孙子讲学校的新鲜事。 玉茹经常与家旺通话。她们之间有约定,最少一周通话一次,讲的都是学校的事。 灵儿也来电话,每次都是教训的口吻。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要照顾好自己。不许出去喝酒,不许谈恋爱。像个长辈,对家旺什么都不放心。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按他们的说法是家里没本事成绩不好的才报农大。因为有条件的都选择热门行业,毕业后能安排好工作。有些人虽然已达一本分数线,却由于排在后面,可供选择的余地小。农大至少是个省重点一本大学,名声比那些学院要好听一些。 家旺这个班共五十二个人,只有六个女生,都是农村来的。 所谓狼多肉少,虽然这六个女生长相很一般,却成了班里的香菜饽饽。 男生们挤破头的在女生们面前卖弄,为的抢先占个男朋友的位置。按他们的说法是软罗卜花也是花,闲着也是闲着,有个女生谈情说爱丰富一下大学生活。 被男生们争先恐后对女生而言是一种幸运,无形成增强了她们的傲气。有的女生今天跟这个好,明天与那个男生一起约会。 家旺在男生里面是最显眼的。学习好,长的帅。只是不谙风情,极少与女生搭讪。 有位叫黄静的女生除了胖外,长的还算有点模样。她交往了几个男生后觉得都不如意,见家旺长的帅想下手。 家旺嫌教室太吵,经常一个人到校园的小树林里看书。 一天,黄静主动找来了。 “大才子,请教一道题。”黄静手里连书都没有拿,摆明着是朝家旺来的。 “你请问,我也不一定会。”家旺头都没抬说。 “干嘛呀!带理不理的。”黄静妖嗔的说。 “不是那个意思,你多心了。” “听说你是古陵的,我也是那儿的。” “嗯!” “我是古陵虎山的,算是市郊区。” “噢!我是虎南的,山沟沟里。” “你高考成绩那么好,干嘛报农大?” “农大不好吗?” “好什么?除了泥就是土,毕业工作都不好找。” “那你呢?不也一样报的农大?” “我高考成绩刚够一本线,不想降格上二本。我爸是大队书记,跟农科所很熟,以后想进市里农科所。” “噢!干部子弟!” “疯刺我吧!不瞒你说,在咱郊区,大队书记不比乡长差,给个局长都不换。” “知道!吃香的喝辣的,坏事作尽。”家旺抬起头,看了黄静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说!应该说得天独厚。城里要向外扩展,我们郊区的土地值钱。光卖地就能赚发了,家家都在城里有房子。我在家是独苗,有几套房子。” “那你还上什么大学,在家当收租婆不就得了。” “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这年头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社会地位。没个文聘让人看不起,找对象都是缺点。” “太羡慕你了!不像我们家,四间房刚刚扣上瓦。”家旺仍不冷不热的说。 “你也可以到城里,找个城里媳妇就行了。现成的房子,不用当房奴,有了生活基础才能干好事业。” “是不错!只不过那有这种好事。条件好的人家看不上,找个有模有样的家里没钱。那些有钱的歪瓜邪枣一辈子对着又痛苦,这可不是想的事。” “看不出你眼目还挺高的!不会有目标了吧。” “有!” “谁?是咱班的吗?” “不是!是青梅竹马。”家旺不想与黄静纠缠,干脆挑明了。 “青梅竹马也可以换的,你现在是大学生了,难道还守着你的农村妹?” “经常换的感情不叫情,那叫到处找食吃。” “你好像在指桑骂槐!”黄静知道许多人背后议论自己经常换男朋友的事,脸有点挂不住。 “别在这儿影响我看书了,你可以走了。”家旺不客气的说。 “有什么了不起!”黄静扭头走了。 家旺有自己的意中人,那就是玉茹。 虽然两个人经常联系,也没有挑明关系,大家心里都有数。 玉茹心地善良,性格温顺。她和自己一样,毕业后都要回到虎南。重要的是,玉茹从来没有埋怨自己选择农业这个职业,一直尊重自己的选择。 除了韩玉茹,家旺的心里没有别的女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回家寒假 第八章 回家寒假 放寒假的时候,家旺回到家。 家旺回家最开心的是朱延祖。抓着孙子的手,把家旺全身瞅了个遍。 “晨晨又长高了,更白静了。就是有点瘦,是不是学校吃的不好?” “吃的挺好的爷爷!就是动脑子多一些。” “娴她妈,做点好吃的,给晨晨补补!”朱延祖交待儿媳妇。 “还用爹你说,他爸早晒好了鲐鱼,家旺最喜欢吃了。”苏冬梅应承着。 “包饺子,手杆面,这孩子达小没吃够。”朱延祖继续说。 “知道!”苏冬梅说着,又对家旺说:“陪你爷爷出去走走,让他显摆显摆。” 老人最得意的是这个孙子,平时在街上逢人就说孙子是大学生。 “爷爷,你老领着我看看村里有啥变化没有。”家旺明白妈妈的意思,对爷爷说。 家旺现在的个子高出老人一个头,挽着老人的胳膊,一老一少慢慢在村里大街上走着。 “我孙子,大学生,放寒假了。”无论遇到谁,朱延祖老人都少不了这句话。 家旺回到家的第三天,玉茹和灵儿就来了。 “好你个旺旺,回来了也不去看我们,太不够意思了。”灵儿见面就说。 “那有舅舅先看外甥之理,自己不懂礼数还怪别人。”上了半年大学,家旺的嘴巴也有长进。 “玉茹呢?干嘛不先去看人家,女生优先嘛!” “嘿嘿!这不还没得空嘛!”家旺看了一眼玉茹。 他发现半年的时间玉茹变化挺大。面目更清秀,身上更有肉感。 “又见面了!”一直盯着家旺看的玉茹有点娇羞的上前与家旺握了握手。 “本来打算近几天到城里看姑姑和姐姐,没有想到你们先来了。”家旺说着,眼睛打量着玉茹,手却没有松开。 “我也是,回来这两天都是串门子,跟亲戚们见个面。”玉茹含笑说。 “该放手了吧!”灵儿不失时机的打趣。 听到灵儿的话,两个人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 “姥姥,做点好吃的,今天有贵客。”灵儿的贵客显然指的是玉茹。 “小丫头,是你想吃好的了吧。以为你姥姥老糊涂了看不出来,去玩吧,吃饭的时候喊你们。”苏冬梅早知道家旺与玉茹交往的事,开心的不得了。 “阿姨,我帮你吧。”玉茹说。 “不用,都是现成的。咱家也有电冰箱了,稀罕东西没有,大鱼大肉有的是。你们年轻人玩去吧。”苏冬梅说。 “家旺回来睡在那儿?”玉茹扫了一眼屋子。 “我跟爷爷睡一辅炕。妈妈原来给我准备了房间,我没有住。达小喜欢跟爷爷睡在一起,喜欢听爷爷打呼噜。”家旺说。 “玉茹你不知道,我老姥爷打呼噜那个水平比得上打雷,一声高一声低的。我以前不愿意在家里住,就是怕听老姥爷打呼噜,整夜都睡不着。”灵儿说。 “我可不怕。爷爷打呼噜像催眠曲,很有节奏的。你按他的节奏听,一会儿就入睡了。可能是爷爷老了的缘故,回来这几天每当醒来,都看到爷爷在盯着我看,开始吓了我一跳。” “那是你爷爷恋孙子。往常四点多钟就出去了,达你回来后,早晨起床后总坐在炕上守着。人老了跟孩子似的,许多事别人不懂。”正在做饭的苏冬梅过来插了句话。 “爷爷和家旺的感情真的让人感动!”玉茹由衷的说。 “重男轻女,人家是小祖宗嘛!”灵儿不服气。 半年的时间,大家都成熟了许多。家旺和玉茹虽然没有机会单独在一起,对视的眼神中却充满着暖晦的情感。 灵儿也有变化。以前她很少回乡下,即使来看姥姥和姥爷,也是呆个白天,很少宿在家里。 家旺带着灵儿和玉茹,一起到家里的山林转了转。 “明年的果子肯定很多!”家旺高兴的说。 “扯淡!冬天连个叶子都没有,你就知道明年结果子。”灵儿说。 “外行了不是?你看看这树枝,上面饱满的花古朵正含苞欲放。”家旺说。 “家旺,教我怎样才能看出那个是花枝。”玉茹好奇的问。 “你看这根短条的顶端,芽苞是不是很大,几成圆型。这种情况就像孕期的女人,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春天一到,立即开出一簇花来。”家旺说。 “不是说只能结一个果子吗?为什么是一簇花?”玉茹问。 “苹果是多蕊植物,开花成簇。为了让果实长大,集中营养。果农在开花以后要间花,就是只留少部分健壮的花。”家旺说。 “是不是这样就行了?”玉茹继续问。 “这只是开始,等花谢结果子后,还要疏果。基本上一个花簇最后只留下一个,其它的全部剪掉。这样营养能供得上,长的果子又大又甜。”家旺说。 “这么复杂!“玉茹说。 “这还早着泥!一年要打几次药,旱了要排水,干了要浇水。还要套袋,收的时候要分期解袋。为了让苹果红的均匀,要转果,还要把苹果周边的叶子剪去,防止擦伤。你以为吃个苹果容易啊!”家旺说。 “真不容易,也很有学问。怪不得你报这一学科。”玉茹说。 “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种过苹果树的人都能掌握。我的研究方向是培育新品种,从提高果子品质c增加产量,方便储存等方面出发,争取培植出更适合于农民种植的果树。”家旺说。 “想当农业科学家?像水稻大王一样?”玉茹问。 “不!我只想当一个小北山的山大王,经营好那片山林。”家旺笑着说。 “有山大王就要有压寨夫人吧!”灵儿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走了过来。 “你啥时候能正经点,净乱插言。”家旺知道她指的什么。 从姥姥家回来,灵儿向母亲提出今年要在姥姥家过年。 “妈,今年春节我要在姥姥家过年。这次我去的时候,老姥爷抓着我的手总是不放。看到他老人家苍老的样子,我都哭了。” “你老姥爷喜欢孩子。我自小不在他们身边,没有孝敬他们。自从有了你小舅舅以后,老人换了个人似的。你去陪陪也好,正好小舅舅也在家,也有个伴。”爸爸妈妈都十分赞同。 几天后,家旺来到县城。拜访了老师,看望了姑姑和姐姐,就和灵儿一起来到玉茹家。 因为有灵儿领着,玉茹的父母以为只是高中同学,并没有过多在意。晚上请他们在饭店吃的饭,张罗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让三个年轻人有时间在一起叙叙旧。 “灵姐自小有主见,在大学谈朋友了吧!”玉茹首先提起这个话题。 “谈了一大堆,逗那些纨绔子弟玩儿。”灵儿快人快语。 “可怜那些男爷们儿了。”家旺说。 “干么?是说我不配还是什么?”灵儿笑着问。 “你那个德性我们还不清楚,耍猴不会,耍人是高手。”家旺说。 “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班上一个干部子弟,经常请女同学一起吃饭,还送东西。我嘛只要请吃饭,就叫上班里的姐妹们一起去。送东西是照单全收,只有一点,从不单独和他外出。我们班这些学法律的,个个是人精。谁的翅膀一亮,就知道往那儿飞。大家背后都叫他是‘冤大头’。”灵儿说故事似的,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就没有中意的?”玉茹问。 “有,不考虑。大学校园爱情最后没有几个能成功的。等大家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异地生活,在学校感情再好也用不多久就遗忘了。社会是森林,大学只能算是小树林。充其量是瘸子里挑将军,好人在社会而不在校园。我可不把自己吊死在那儿,况且事业没有安定之前,我不想考虑婚姻的事。”灵儿这方面还是有主见。 “家里人最放心的就是你,说你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家旺说。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对了,玉茹在学校追求的人不少吧。”灵儿问玉茹。 “也算不上追求,有些想接近的都被我一句话拒回去了。”玉茹说。 “啥话?”家旺问。 “笨!女孩子拒绝求爱最简单说法就是有对象了。”灵儿抢着说。 “家旺也有女孩子追吧!”玉茹问。 “太多了,我让她们排着队接受审查。”家旺笑着说。 “少吹牛了,全班才六个女生,被你形容的个个像矮冬瓜。”灵儿说。 “咱是心有所系,从不侧视。”家旺看了一眼玉茹说。 玉茹脸上涌起一片红晕。 “害什么臊!你俩的事算是定下来了,谁都不许变心。”灵儿一语戳破,搞得两人一时没有话说。 “好了,我自己回家。你送玉茹回去,不会不知道路回来吧。”灵儿说完起了身,独自走了。 家旺和玉茹出了饭店,不自觉的挽起了手。 “这个灵儿,说话从来不留余地。”家旺想起了灵儿要他们不许变心的话。 “灵姐在你面前不是外甥,倒像是姐姐。”玉茹说。 “本来就比我大一岁,性格开朗。又在城里长大,许多方面比我见识的多。” “真羡慕你家的亲情!” “嗯!有个和时睦的家比什么都好。” “毕业后你真的会回来吗?” “以前就有决定,现在更不改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回来,这个理由够了吧!” “我真幸福!”玉茹听到家旺的明确表白,头依偎到家旺的臂弯里。 冬天的城市街道冷冷清清,寒风阵阵袭来。家旺停下了脚步,双手把玉茹揽在胸前。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街道的树荫下,世界像只有他们存在一样。 风吹动地上的落叶,哗哗作响。繁星在天空眨着眼,像是在偷笑他们。 “别太晚了,你爸妈会不放心的。”许久,家旺才放开玉茹。 “爸妈知道我们同学在一起,不会担心的。”玉茹说。 “等放暑假时,我们约上灵儿租船一起到海上去。在碧波连天的海上,尽情的闻吸大海的味道。”家旺说。 “好,我盼着这一天。”玉茹说。 春节的时候,灵儿早早就来了。 过年的事情不用他们操心,什么活父母都不让他们插手。两个人天天陪着朱延祖,有时在街上走走,有时到山里看看。 年初三的时候,家旺的姑姑和姐姐全家都回来了,家人出现了少有的大团圆。 灵儿跟父母走后的第二天,玉茹来了,名义上是给长辈拜年。两个人一起到家旺家的山林转了一圈。 农村是送了年才能出门走亲戚,并有“初三姥娘初四姑,初五初六看丈母”的说法。因为姑姑和姐姐都来过,家旺直到初六才来到县城。先到姑姑家,吃过午饭后才来到姐姐家。 “你挺懂礼道的!”灵儿见面就说。 “姑姑初三才走的,接着来显得时间太近。”家旺以为灵儿指的是这个。 “俺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灵儿故意不说破。 “净瞎说,我没想到那些。”家旺明白了,灵儿指的是初五初六看丈母。 “瞎不瞎说先放一边,去看看玉茹吧。”灵儿说。 “你陪我一起去。”家旺说。 “这次不陪了,自己的事自己担。再说人家玉茹给你长辈拜过年,你也得回礼。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叫有理由。”灵儿还是取笑他。 “去就去,我怕谁!”家旺不像以前那样腼腆。 “家旺快进来!”。玉茹接到灵儿的电话,特意打扮了一番,早早等在门前。 “给二位长辈拜个晚年!”家旺恭敬的向玉茹的父母示礼。 “我说这孩子乍回事儿,天天中午赖床。今天早早就起床了,还帮着收拾屋子,原来有稀客要来。”玉茹的妈妈孙红英因为和灵儿妈妈是同学关系,两家走动的很勤。加之玉茹去过家旺家,也没有感到特别惊奇。 “妈,你忙你的吧,家旺由我来接待。”坐下寒暄了一会儿,玉茹就领家旺进了自己的房间。 “原来小姐的闺房是这样呀!真整洁。”家旺环视了一下玉茹的房间。 “假的,平常这时候我还在被窝里,乱的很。你坐电脑椅,我坐床上。”玉茹招呼家旺。 “在家都干什么?”家旺问。 “烦死了,天天见同学。见了面不是各讲各的学校情况,就是议论男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人入学才半年,个个都有男朋友了。” “你不一样吗?”家旺笑着对玉茹说。 “那可不一样,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玉茹不好意思的说。 “不理解别人,却能原谅自己。”家旺笑着说。 “你听说了吗?灵姐这次回来故意说自己有男朋友了,阿姨一时着急,跑来问我才知道被耍了。”玉茹说。 “这个古灵精就是能出状况,我姐姐那有她那些鬼心眼。”家旺开心的笑着说。 两个人一会儿说着悄悄话,一会儿笑出了声。 “要不要我冲杯鸡蛋清给你们,加点糖。”妈妈孙红英推门进来。 “妈,你以为是招呼上门女婿呀,还吃鸡蛋。”玉茹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这里女婿第一次上门是一定要吃鸡蛋的,这叫丈母娘的鸡蛋缸。 “这孩子,说话不经过大脑,让家旺笑话了。”孙红英也没有向那方面想。 “阿姨别忙活了,我晚上在姐姐家吃。”家旺起身说。 “要不喊上你姐姐全家人,我们一起到处面聚聚。”孙红英说。 “那有过年在外面吃的,一会儿我陪家旺到阿姨家。你就别管了。”玉茹说。 “这俩个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近?”孙红英疑惑的对丈夫韩山傲说。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他们是高中同学,早就挺要好的。”韩山傲说。 “你说他们是不是在交往?”孙红英问。 “交往?这倒说不定。不过家旺是个好小伙子,真要交往的话,咱可是巴不得。”韩山傲说。 寒假后,几个人各自回到学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黄三姑 第九章 黄三姑 黄风兰是古陵市陵西县人,生于大 跃 进时的1958年。 早年丧父,跟母亲长大。 她有姐妹三人,排行老三。因为在村里辈份高,村里许多人称她是“黄三姑”。 农村就是这样,不管年龄大小,按辈份叫人。 上学时就是学校出了名的假小子,天天跟男孩子在一起丢砖打瓦没个正行。初中时不在本村,在乡住宿学习。初中的最后一年就开始谈恋爱,跟班上几个女生争风吃醋闹的不可开交。 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进了市里卫生学校。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天天脱课不说,还与地方不三不四男女鬼混。 卫校毕业后开始在乡医院干护士,没有多久就离开了。 离开的原因是医院收治了一位南方来的中年买卖人,在小恩小惠面前不久就睡到了一起。这个买卖人信誓旦旦要回去离婚娶她,带着她到处跑买卖。 后来她发现上当了。这个买卖人不仅要她陪,还为了生意让她陪别的客人。堕了两次胎后算是醒悟了,回到了家里。 总算有几分姿色,经过媒人说合,嫁给了海边一户好人家。老公公是养殖专业户,很有钱。只有一个儿子,结过一次婚离了,留下一个女儿。找她不为别的,图得是未婚能生育。说穿了是为了传宗接代。 这方面黄三姑有把握。怀过两次孕,虽然都流掉了,至少说明自己这块地还能长庄稼。 不料天不遂人原,几次怀孕都流产了。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她几次流产导致内分泌功能失调,形成了习惯性流产,以后怀孕成功的机率很低。 这可吓坏了黄三姑。本来找了个好人家,想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不料年轻时的轻浮带来了如此大的恶果。 她心里很清楚丈夫家娶她的目的,真要不能生育的话,被赶出家门是肯定的。况且她的不孕是因为早年风流所致。 她又怀孕了,小心翼翼熬过了几个月,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孩子站不住。 这可吓坏了黄三姑。她不敢说出实情,托词要回家安胎,回到了母亲身边。 这一次,她比前几次更小心。天天不敢活动,在家里由母亲伺候着。 也是命该如此,快八个月时,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急忙来到了古陵市妇产医院。 这次不是流产,而是胎死腹中。 当天晚上,医生给她做了剖腹产,掏出了一个死婴。 黄三姑住院没敢告诉丈夫家,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医院照顾。 手术后的她躺在病床上,心里是既怕且恨。怕婆家人知道后会追查总是流产的原因,恨自己年轻时的不慎重。 她心里清楚,经过这次折腾,以后连怀都难。如果婆家人知道她不能生育,准得把她赶出去。 一天晚上,能下地走路的她不自觉的来到婴儿房前,隔着玻璃望着那些肉嘟嘟刚刚出生的婴儿,心里的忌嫉和羡慕无以言表。 第二天就要出院了,面临的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她不甘心,不想就这样失去已经稳定的生活。 突然,她产生了一个念头,偷一个婴儿,当作是自己生的,神不知鬼不觉。 她把想法告诉了母亲。妈妈虽然觉得不道德,想到女儿一生的幸福,也认同了。 夜里三点多钟,正是人生物钟最弱的时候。她准备了一个纸箱子,四面捅了几个窟窿。让妈妈在外面接应,自己轻脚来到婴儿房。 夜晚静寂的医院走廊没有人活动,婴儿房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守夜。昏暗的灯光下,没有婴儿的啼哭。瞌睡虫上来了,护士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黄三姑轻轻推开门,慑手慑脚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靠近墙角婴儿床上一个睡得正香的婴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伸手连同盖在婴儿身上的的毯子抱了起来。慢慢退出了婴儿房。 医院的电梯已经停运,四周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她顺着步行通道下了楼,把婴儿交给了在楼下等候的妈妈。 黄三姑的妈妈趁医院门卫不注意的时候,溜出了医院。 她不能直接回家,要走也得与女儿出院一起走,否则家里多了一个婴儿别人会怀疑。 她们早早在一家小旅馆开了间房,准备第二天黄三姑出院后再一起回家。 妈妈带着婴儿走了,黄三姑回到了病房。一切都很顺利。 婴儿房丢了婴儿的事不是一声两声的事,整个医院乱成一团。公安局当天就介入了,展开了排查工作。 当时医院没有安装摄像头,除了向值班护士和门卫了解情况外,就是向所有住院病人和工作人员询问线索。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眠中,问谁都说是在睡觉,没有发现有陌生人出入。 那位门卫也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整夜没有合眼,不可能有人抱孩子从大门出去。 倒霉的是那位婴儿房值班护士,丢失了婴儿,她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黄三姑没事儿似的拿着医生的出院单办理了出院手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 没有人会怀疑她,她也是苦命儿。挺着大肚子进来,带着伤口离去。 回到小旅馆,原以为第二天可以抱着孩子回婆家报喜,不料面对她的是妈妈的一脸愁容。 孩子原来是在暖房里睡觉,抱出来后虽然有毯子包裹,怎耐出门后被冷风一吹,身体起了变化。开始是吐奶,后来发烧,眼睛一直没有睁开。 开始时,黄三姑的妈妈觉得只是受了点凉没有在意,用被子严实的包裹放在床上。后来想孩子该饿了,掀开被子想喂奶粉。发现身上发热,满脸通红。 她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人,对孩子头疼脑热的事并没有在意。 快到中午的时候,黄三姑回来了。见到孩子这个样子,知道情况不好。然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敢到医院去。 黄三姑念过两年卫校,还在医院当过一段护士,医疗知识懂一点。 她思前想后犹豫了一会儿,拉腿跑了出去。 她到药店买来了酒精c棉球和温度计,还买了儿童降烧药。 回来量了量体温不到39度,她觉得问题不大。就一个人硬向婴儿嘴灌了药。 不料过了一会儿,婴儿烧的更厉害了,连水都喂不进去。 她先用毛巾蘸上温水在孩子颈部c腋窝c大腿根部擦拭了一会儿,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体温仍然没有降下来。 于是,她开始用棉球蘸着混成40的酒精,从脚心到前额耳朵,一遍遍的擦拭着。按她的经验,一般经过这样处理,很快就能退烧。 她住的旅馆位于城郊,破破烂烂的,一晚上不到20元钱。住宿的都是南来北往的人,管理不严,只要给钱,连记都不用登,没有人会注意这对母女。 本来准备下午就离开古陵,孩子一直高烧不退无法成行。 晚饭后,见孩子仍然没有退烧的症候,黄三姑又给婴儿服了一粒买回来的小儿泰诺林,睡觉前又服了一粒。 本以为物理外理和服药之后,孩子会很快退烧。不料到下半夜时,孩子不仅烧未退,而且出现抽搐现象。眼睛闭着,嘴闭的很紧,连奶嘴都塞不进去。 她狠了狠心,用针在婴儿的耳尖外放了几滴血,观察了一会儿,仍未改善。 “造孽啊!”黄三姑的母亲是养过孩子的,预感到情况不好,在边上一个劲的抹眼泪。 黄三姑也没辙了。她是懂医的人,知道孩子生命有危险。 “到医院吧!”母亲说。 “那敢去医院!别人问起怎么说?妇产医院丢婴儿的事惊动公安局了,正在各个地方排查,到医院不等于自投罗网!”黄三姑说。 “给人家送回去,咱认个错,求人家原谅!”母亲说。 “认错?晚了。要是孩子救不过来怎么办?我们就是害命,要判刑坐牢的。”黄三姑说。 “你是说这孩子会死?”母亲瞪大了眼睛。 “现在送医院可能晚了。要是开始发烧送医院的话没多大问题,现在孩子的身体可能烧坏了,救不过来。”黄三姑说。 “你说你这是啥章程,非要偷人家的孩子。这要是死了该咋办!”母亲哭着说。 “不能让他死在这儿,旅馆的人认识,还是找个地方丢掉。”黄三姑下了狠心。 “人还没有死,这样丢掉你不怕天老爷用雷劈你!”母亲不赞成。 “劈就劈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活路。这次又流产,那个家也呆不住了。不是我不努力,是老天对我不公平。活该这孩子倒霉!”黄三姑下定了决心。 “别让他死在咱手里,找个有人的地方,让别人捡去,兴许送到医院还有点希望。”母亲说。 “知道。我现在就出去,看有没有早起的人。”黄三姑说完就开始准备。 她用原来的毯子包好,仍然放在纸箱里,提着悄悄出了门。 城东大街由于两头是车站,一些下了火车奔汽车站的人路过的多。 她提着纸箱,像刚下火车的旅行者,慢慢向前走着。 凌晨四点多,街道上基本没有人。天微亮,路灯照耀下的马路显的惨白凄凉。 突然,她发现前方有个人在扫马路。 这个人穿着工作服,弯着腰,把落在地上的树叶扫在一起,然后用一个很大的提手箥箕装起来,送到垃圾堆里。这是早起的环卫工,是每天早晨最早上班的人。 她乘那个环卫工转身走后的机会,悄悄把孩子放在垃圾堆边上,然后躲在一旁观察。 环卫工提着满满一箥箕的树叶回来了,看到纸箱楞了一下。然后俯下身,解开了纸箱,发现了婴儿。 环卫工看到孩子愣在那儿,还四处张望了一下。 只见他从纸箱中抱起孩子,塞进了怀里,连工具都没有收就匆忙的走了。 黄三姑舒了一口气,急急回到旅社,和母亲收拾了一下东西逃离了古陵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歪门邪道 第十章 歪门邪道 回到婆家的黄三姑,由于孩子又丢了,面对辅天盖地的指责和冷嘲热讽,只是装作委屈的不说话。 她想用这种软磨硬抗的办法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想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然而她早年风流多次流产的事终于被夫家打听到了,结果被赶出了家门。 被夫家遗弃的黄三姑并不甘心,仍然三天两头的来闹。一会儿求原谅,一会儿哭闹,还要分财产。而夫家以隐瞒婚前行为的理由,要告她骗婚,赔偿损失。 没过多久,丈夫家多了个肤黑瘦小的姑娘。黄三姑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从外地买回来的,已经与丈夫圆了房。 开始她没多在意,觉得小姑娘除了年轻外,姿色与自己没法比。然而一个让她彻底失望的消息传来,这个小姑娘怀孕了。 她一气之下登门吵骂,还动手煽了小姑娘一耳光。此举惹恼了夫家人,几个妇女把她按在地上一顿好揍。 女人就是这样,与丈夫的矛盾不怪男方,而是找女人出气。 她恨这个外地来的小女人,也恨那个牵线从外地领女人的中间人。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兴起了一股从偏远地区领媳妇的潮流。一些生活较好的地区,女孩子出外工作,农村的青壮年男子找对象成了问题。 开始是外出打工的找到外地媳妇,后来一些生活条件较差边远地区的女孩主动嫁到这里。 这些边远地区比较落后,生活条件艰苦。尤其是一些地方长期形成了妇女 干 活,男人休闲的习惯。女孩达小就不上学,与大人一样的下地干活。早晨带上干粮背着背篓上山,直到天黑才能回家。长期的负重生活,使她们不仅被晒黑,身体也普遍矮小。 由于不搞计划生育,一家四五个女儿是普遍现象。 成人出嫁后,又是女人承担家庭的活计,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这种情况下,开始是许多女孩嫁到外乡,后来一些内地大龄青年通过介绍人拉郎配。 这些介绍人成功了都要获得一定的报酬。有需求就有市场,婚姻掮客应运而生。 他们开始带着未婚青年出来,双方看对了眼后谈价钱。开始时只要付给女方几千元钱就能把人领走,只要接手人就算是成婚了,登不登记都在其次。掮客每完成一对,男方除了负责差旅费外,还要给一笔感谢费。 后来有了变化,掮客们到这些边远地区与女方家人谈拢价钱,集中带女人回来。这些女人有的未成年,有的成年了未婚。有的离过婚,还有在婚的抛夫弃子跟着来的。 带回来后开始物色对象。三里五村的大龄青年纷纷登门寻亲,掮客开始以质论价。 年轻姿色好的价格高,已婚的基本是嫁给了四十以上未婚或有残疾者,有的是瘝夫。 嫁过来的女人多数都能安分守己的生活。她们身材虽然矮小,却特别能吃苦。 这里虽然也是农村,比起她们在家时的劳动量差的很远。而且吃的好,住的舒适。 那些娶到媳妇的男人因为有了家,也比较疼老婆,让那些在家里动辙被男人打的女人感到活在另一个世界。 这些来到异地的女人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善良孝顺。她们普遍与人为善,没有这里农村许多妇女姑嫂不义,妯娌不和及不孝的毛病。 已经来了的安下了心,又感染了那些没有来的。于是,姐妹,母女c亲朋好友互相介绍来这里的女人很多,形成了一种潮流,为掮客们创造了敛财的条件。 掮客们主观上是为了赚钱,客观上解决了许多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 任何事物只要与钱沾边就会走样,会触及法律的底线。这种开始以牵线婚姻的行业慢慢转变成拐卖妇女。一方面掮客们要价越来越高,另一方面鼓动那些对不理想的对象跳槽或者骗婚。 一个从外地大山里来的女孩,嫁过来只安生了几天就不辞而别。夫家人找到掮客却不认账,他只负责双方沟通,能不能留下来不是他的责任。其实这个女孩是与掮客串通好的,离开了这家又卖给了别家。 还有的在原地有婚姻有孩子,丈夫带着孩子找来了,在公安局的干预下只好让其带回。这家竹篮打水一场空。 很多女人来这里既没有转户口又没有身份证,有的因家庭不睦生了孩子又跑掉了。 介绍黄三姑丈夫外地媳妇的是当地有名能“白话”的海大魁。 此人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叔长大。生产队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懒汉,成年男人挣十分,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每天只挣八分。 好吃懒做也就罢了,偏偏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有理没理都能说出点道理来,能把坏事说成是好事。只要张口就停不下来,男人堆里有他,女人堆里也有他。因为懒太出名,一直没有成家。 这海大魁也算有点本事,他去了一趟外地,带回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年后生下个大胖小子。 这个女孩来后,把家里的活都承担了下来。养的海大魁白白胖胖的,天天游手好闲在大街上“白话”,村里人都叫他“白话魁”。 海大魁神气了,到处扬言说“想找媳妇的找我!” 村里人知道他那个德性不当回事,外村人就不同了。终究家里有个贤惠能干的媳妇摆在那儿,一些找不上对象的男人主动上门,要求他给物色。 于是,海大魁经常去外地带女孩,没有多久“白活媒婆”的名声就在当地被叫响了。 黄三姑丈夫的小女人就是其中之一,从中得了不少的好处。 黄三姑不是善类,骂街吵架是她的拿手活。 “白活魁,你个挨千刀的滚出来!”黄三姑登门就骂。 “以为是谁!是生不出活人的黄三姑呀!”海大魁手里端着个小茶壶,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干这一行的必须了解情况,那家是什么情况,喜好那一类型的,能出得起多少价钱必须事先掌握。黄三姑也算是附近的名人,他焉有不知之理。 “你跟我说,那个小蹄子是不是你拉的皮 条?” “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啊!我是红娘搓因缘,月老成双好。怎么到你这张臭嘴里成了拉皮 条了。” “你不知道我们还没离婚吗?你这是破坏家庭。” “错!我这儿有,他那儿要,离不离婚与我无关,你就是把我告上法院都不会受理。” “没有你,那儿来的小蹄子。是你掺掇的,你是看上了他家有钱,是丧良心!别以为我好欺负,” “郎有情女有意,何来掺掇?若搓和姻缘是丧良心,天下就没有媒妁一说了。说到钱还靠点谱,我凭嘛南来北去的忙活。至于你不好欺负这个倒听说过,只不过事已至此,你能割眼鼓了我?” “你~~~~~~?”遇到了这种滚刀肉式的人物,黄三姑一时语塞。 “我说你黄三姑呀,你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这样打上门来,知道的说你是有气没处使,想泄泄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骂媒的。你图的啥吉利!” 这海大魁跑的地方多,知道许多故事。边远地区有个风俗,姑娘出嫁吉日时,新郎家的长辈c兄弟c姐妹和亲戚要大骂媒人,俗称“骂亲”。这种做法与哭嫁一样,是抬高女方家庭地位和新娘身份的做法。意思是我下嫁了,是被媒人骗的。 黄三姑根本不知道这些风俗民情中的幽默,一时不明白海大魁说的什么。 “我看你年轻貌美,也算姿色出众,要不帮你物色物色,这个忙我还是能帮的。”海大魁算是捧了捧黄三姑。 “去!你那儿没好货。老娘我不稀罕!”黄三姑虽然还生气,却有一丝受用。 “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那个家虽然有钱,却不是你的。这年头活的是自己,能赚钱的地方很多。要不咱联起手来,把这一行做大做强,不愁发家致富。”海在魁提出了建议。 “我可不干你那些偷鸡摸狗的事!”黄三姑没有好气的说。 “既然来了,在家吃顿饭吧。一回生两回熟,认识了就是朋友。”海大魁还是那种嘻皮笑脸的样子。 “稀罕!”黄三姑知道继续下去讨不到便宜,气呼呼的走了。 黄三姑最终还是承认了事实,捞了点钱办了离婚手续。 在家养好身体后,天天百无聊赖的混日子。时间长了觉得没意思,想起“白话魁”的话。 这里年过三十仍是光棍的男人很多,还有一些身患残疾的,因故老婆没了的。 没有妻子不成家,生活再好没有女人在家料理也不叫家庭。 黄三姑不缺姿色,只是名声太臭,好一点的家庭不敢要,太差的自己又觉得委屈。加之都知道黄三姑厉害,说媒的都不敢登门。 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黄三姑觉得还要自己想办法。 她也曾勾搭过几个人,只不过人家只想占她的便宜,不愿意和她结婚。 家里只有母亲和自己这个被开回来的女人,种地太累,干别的也没有路子。 黄三姑突然想起海大魁的话,觉得是条门路,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带我去熟熟路,有几个人想买媳妇。”黄三姑进来就开门见山进入主题。 “这就对了,凭咱俩这能力,准能办成事。闹好了咱也能开公司,就叫海姑婚姻公司。一起办事有个伴,也不寂寞。”海大魁知道黄三姑想通了,色眯眯的盯着她笑。 “别想歪的,赚了钱再说。”黄三姑是过来人,既然与海大魁一起外出,那种事是不可避免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赚钱。约定赚来的钱五五分帐。 第一次外出住旅馆,就定了一个房间。黄三姑开始还装作扭妮要自己开个房间,海大魁倒也直接。 “咬过的馒头多咬一口少咬一口有啥,你就别装清纯了。”不管黄三姑如何挣扎,把她按倒在床上就撕扯衣服。 第一趟出去就有收获。带回四个女孩,每人分得了2万元。 海大魁有路子,黄三姑能说会道,两个人一起,可谓如鱼得水,常年来往于各地。 有时海大魁家里有事,黄三姑就一个人出去,回来把人交给海大魁处理。 慢慢的,他们已不限于在本地找买主,谁出钱多就给谁,有的还介绍到南方农村。 夏季的一天,黄三姑一个人出去,在火车站转车。 凌晨在车站休息室,与一位带着刚满十个月大儿子的妇女拉起家常,知道这位妇女的丈夫在南方打工。因为丈夫请不下假回来,送儿子给丈夫看,在这里转车。 车还没有来,这位妇女尿急,把孩子托黄三姑照看一下,自己去厕所。 抱着呀呀学语白白胖胖的婴儿,勾起了黄三姑的心酸事。 她没有再婚,天天在外面跑也没有交男朋友。想想自己的一生,如果这样混下去,老来怎么办? 孩子的小手抓着自己的脸,让她产生了母爱的情感。 突然,一个邪恶的念头涌上心头。如果把这个孩子据为己有,养大后岂不成了自己的儿子。 这种一瞬间产生的念头控制了全身。 她四周看了看,候车室的人个个昏昏沉沉,东倒西歪的眯着眼,没有人关注到她。 那位上厕所的妇女还没有回来,时机不能错过。 她抱起婴儿,若无其事的走出候车室,拦下一个三轮车,直奔汽车站。 她乘汽车到了中原市,然后坐火车来到中心。 在中心车站,一位中年妇女凑了过来。 “大姐,说个价。”这位妇女神秘的悄声问。 “啥意思?”黄三姑抬起头,不解的问。 “大家都是行家,你不会不明白。”妇女说。 “不懂!你是指~~~~~~?”黄三姑指了指怀中的婴儿。 “别装了。这孩子不是你的,想出手吧!”妇女说。 “这是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这样说?” “这孩子还在喂奶期,可你没有奶。”妇女指了指黄三姑的胸。 “我喂奶粉,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闻闻孩子身上,分明吃的是人乳。一个喂奶的母亲胸前不会没有奶渍,你身上没有。你穿着洁静,不是给人看孩子的。再说我观察你好久了,只有你一个人。这种情况逃不过我的眼睛。咱说白了吧,你也是干咱这一行的,给你个好价钱,省得你再跑了。”妇女说的直截了当,容不得黄三姑分辩。 “我要自己养着,不给别人。”黄三姑知道说别的都没有用,等于是承认了孩子来路不正。 “这你就傻了。自己要个孩子至少要有来路,否则别人问起不好交待。闹不好要吃官司。我看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是个男孩,大小合适,给他找个好人家。给你这个数怎么样?”妇女伸出两个指头。 “那不成了买卖人口了,这可是重罪。”黄三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有些害怕。 “我不问你来处,你也别想知道我的去处。咱俩萍水相逢,成交了各奔东西。即使有事,我找不到你,你也找不到我,没有风险的。”妇女说。 “我不会为这点钱犯法的,你别说了。”黄三姑有些犹豫。 “给你加点,这个数。我有下家了,是个挺好的主儿,保证这孩子去了不会受罪。也是件好事,孩子一定有个好未来。”妇女伸出的是三个指头。 太有诱惑力了。黄三姑的心动了。 “走吧,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交易。一手付钱一手交人。”妇女见黄三姑心动了,不由分说拉起她出了候车室。 来到一个偏静处,妇女把一破提包递到黄三姑手中。 “连提包都给你。你点点,都是‘四大头’。出门在外别漏富,小心被人盯上。”妇女说。 四大头指的是1988年5月刚出版的百元大钞。 面对三扎崭新的百元大钞,黄三姑低下身子,煞有介事的数了数。 “咱是讲信用的,价钱可以谈,钱不能糊弄。这叫道亦有道。”妇女有点自夸的说。 “就这样吧,别虐待孩子。”黄三姑把孩子交到妇女手中。 “这你放心,咱是干这一行的。孩子就是钱,品相好的能卖好价钱。这次是因为下家要的急,我也舍得下本钱。要在平时,卖不了这个价。”妇女说。 “一般情况是什么行情?”黄三姑问。 “没有一准的价。要是卖给农村,女孩子也就是一个指头。还要看年龄,年龄起小越值钱。男孩子比女孩子要翻倍。不瞒你说,你这个孩子是最值钱的。年龄小,是个男孩,长的也周正,那些有钱的主儿会抢着要。这次你收入高,我也能捞不少。这么好的男孩我得宰他们一下。看样子你干这个没有多长时间,要注意风险,被逮进去是要坐牢的。”妇女说。 “你们是怎样找到下家的?”黄三姑问。 “猫有猫路,狗有狗道。要想继续做的话,我给你张名片,是南方的,叫虾仔。那儿有个人专事给失独家庭介绍收 养 孩子的。他不问来源,表面上是介绍人,实际上干的与我们一样的勾当。你有孩子就送给他,就说是有位叫‘婶娘’介绍的。记住一点是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去买个假 身 份 证,别让人查出你的来历。”妇女说。 “谢谢大姐,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黄三姑说的是实话。 “我看你这人挺实诚的,才说了这么多。记住,不满月的婴儿别动,照看不好容易死亡。五岁以上的孩子尽量少动,现在的孩子记事早,容易漏风。近邻的孩子不动,兔子不吃窝边草。最重要是隐瞒自己的身份,以防后遗症。”妇女走的时候叮嘱黄三姑。 想不到半路打劫发了笔横财,比带妇女来钱快多了。 黄三姑有一时的内疚和后悔。想到那位可怜的母亲,发现丢儿子时痛苦可想而知。后悔的是一个大胖小子送给了别人,自己还要孤独的生活。 看到崭新的票子,黄三姑又喜上心头。觉得这种生意比买卖媳妇来钱更快,更神不知鬼不觉。 她不敢告诉海大魁,不想分钱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此后,黄三姑开始留意儿童。只要方便就下手,倒也成功了几次。 由于她是单打独斗,不想让海大魁知道,做起来难度较大。 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从外地领媳妇。这种营生风险性小,还受许多人欢迎。 地方对这方面是眼一眼闭一眼,即使发生纠纷,也归类到民事纠纷上,很少追究牵线者的责任。 几年后,由于发生了几件已婚妇女抛妇弃子的事,外地警方顺藤摸光,带回了一些妇女,指出这种名义上介绍实际上拐卖妇女的行为是违法的。当地政府开始打击这种蛇头式的掮客,海大魁和黄三姑的生意逐渐清淡,至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 母亲去世后,黄三姑嫁给了个比自己年龄大十几岁的退休干部,搬到城里过起了平稳生活,渐渐被人遗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痛苦寻亲 第十一章 痛苦寻亲 由于社会上离散家庭很多,有的老婆孩子被拐卖,有的子女离家杳无音信。尤其是那些孩子被偷被拐的,父母到处撒小广告寻孩子。有的父母放弃了家庭,在全国各地到处找孩子。 媒体也针对这个社会的毒瘤,加入了打拐和寻亲活动。 全国开始打拐专项行动,力度很大。 要求县市区主要领导和主管领导要亲自指挥侦办拐卖案件,调动各方资源投入案件的侦办工作。同时建立了全国打拐的dna信息库,要求各地凡是发现来历不明儿童要进行入库比对,凡是失踪儿童拐卖的父母都要入库。 各地还涌现了一批志愿者,分别负责本地区的联络和寻找工作。 许多省市电视台,开办了寻亲节目。把丢失人口的情况向社会公布,让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露面并介绍情况。此举让许多家庭团圆,获得社会的交口称赞。 当年的黄三姑是见钱眼开,根本不顾当初“婶娘”的提醒,只要有机会就哄骗加吓唬带走一些失控的儿童。 在她心里,这些孩子都是卖到外地,根本不可能找到。 她有个远房侄女嫁到外省一个偏远山村,为了开展“业务”曾来过几次。村里人只知道是某省古陵的,也跟着喊“三姑”。 这次给村里一个老光棍介绍了个外地媳妇,揣着钱离开了村子。 在一个市集上,遇到一个小男孩在单独玩耍。因为长的个子小,在黄三姑看来顶多不到四岁。于是上前哄骗领他到火车站看火车,一起上了车。 上车以后,小男孩闹着要回家。她就哄骗说到城里看动物园,再把他送回来。 辗转两天后,她把小男孩交给了南方的虾仔,收了钱走了。 这个小男孩来到南方后,被转卖到一个山村孙姓人家。这个家庭原来有两个女儿,总想有个儿子继承香火。 小男孩来到后,开始又哭又闹,非要回家找爸爸妈妈。这家人家没有办法,就把他关了起来,每天只给少量的饭吃。慢慢的,小男孩不哭也不闹了,听从了大人给他起的新名字叫孙尚君,成为孙姓人家的儿子。 不料男孩的到来引起了两位大姐姐的不满,她们伙起来变着法的欺负这个外来弟弟。 小男孩小时候在溺爱中成长,受不了这种待遇。经常与姐姐们大打出手,而继父母总是偏向女儿,对男孩动辙就打。有时打过这后还关黑屋,几顿不给饭吃。他们是希望用这种肉体惩罚来震住他,让他俯首贴耳。 孙家人是根据他的身体按四岁登记的年龄,其实已经五岁半了,只是长的个子小,而且知道自己叫童童。并且记得自己的村子叫靠山屯,带他出来的是“三姑”。 虽然慢慢认命了在孙家当儿子,“靠山屯c童童c三姑”这三个符号一直留在记忆中。 高中毕业后,孙尚君没有考上大学,来到广东打工。 当他看到电视上的寻亲节目后,找到当地的公安部门,讲了自己有限的记忆,抽取了血样,要求帮助寻亲。 某电视台寻亲栏目。 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在台上讲述当年丢失孩子的过程。 原来有一天市集,赵远山带着五岁半的儿子来卖菜苗。他在张罗着叫卖,儿子在旁边玩耍。 人散开后才发现儿子不见了,急忙到处寻找。有人告诉他,看到孩子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一起。他以为儿子跟村里熟人先回去了,也没有在意。 回到家一看,儿子没有回来。这才着急了,动员所有的亲戚朋友找。 童童是家里的独苗,全家人的掌上明珠。知道孩子丢失,经受不住打击的奶奶一病不起撒手归西。 赵远山此后根本没有心思务农田,骑上自行车,车上插了个印着儿子相片的小旗,开始了十多年的寻子之路。 十几年的奔波,顾不得家里的农活,家已经破的不像样子了。老爷亲也思念孙子成疾,离开时反复叮嘱一定要找回孩子。 妻子由于想念儿子,变得神经不正常。时好时坏,经常在大街上喊着童童的名字。 “看看我们今天这个样子,以前的我是村里的壮劳力,还当生产队长。”孙远山刚一登台,就凄凉的喊 。 “没有孩子,我活的什么劲!”孙远山满含泪水,又喊了一声才坐下。 在主持人的引导下,他把儿子丢失的过程和多年寻子经历讲了一遍。 台上是痛苦的回忆,台下的听众个个眼中含泪。 孙远山的妻子,瘦得皮包骨头,呆呆的坐在那儿,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似的。只是偶尔从嘴里发出一声“童童”。 听完孙远山的叙述后,一位警官出现在台前:“非常理解失去孩子父母的心情。人一生中钱财上的损失可以通过努力来挣,家里一个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对整个家庭是难以承受的。尤其是独生子女,失独就意味着一个家庭缺失,很多时候是无法弥补的。我们接到当时人的求助后,向全国各地打拐办发出了协查通告。并且把当事人的dna在公安部信息库进行了比对。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孙远山先生的儿子找到了,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号,dna比对父子关系达到998。” 闻听此言,全场爆发了长时间的掌声。 孙远山一时楞住了,不相信似的看着警官。 “找到了?我儿子呢?他在那儿?还活着!”孙远山几乎咆哮着喊出了声。 “请打开大门!”主持人站起身来说。 演播台正中有两扇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后,孙尚君走了出来。 孙远山开始站着没动,当孙尚君走到距他几步远的时候,突然窜了出去,抱住孙尚君喊了起来。 “童童,是童童。眉心里有痣,是我家童童。”孙远山抱着儿子,像个孩子哭出了声。 孙尚君由于提前知道找到了亲生父母,显得没有孙远山激动。只是当孙远山抱他的那一刻,曾经的遭遇和思念涌上心头,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有一个人坐在那儿一直没有动,那就是童童的母亲。 她对人们的话根本没有听,一个人呆坐着,嘴里呐呐的,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妈妈!”当孙尚君放开父亲,跪倒在母亲面前,抱着她的腿凄呖的喊出声时。母亲搂住了他的头,摸到了他脖子后面的伤疤。 这块伤疤小时候在家里,童童有一次爬到桌子上不小心掉了下来,头破了,到医院缝了几针,留下了一个疤痕。因为这件事,母亲被爷爷奶奶数落了很长时间,她一直说是自己的罪过。 “孩子!”母亲喉咙里挤出嘶心裂肺的喊声,这声音压抑在心中十几年。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抽泣声布满了全场。 “悲伤的相逢,幸福的团圆。让我们祝福这个家庭,感谢为寻亲付出努力的公安干警。希望天下人都有美满的家庭,希望天下无拐。”主持人说。 母亲一直抓着儿子的手不放开,眼睛一时也没有离开儿子。 “另外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拐卖童童的犯罪嫌疑人找到了。根据孙尚君提供的线索,当初拐走童童的是某省古陵市的黄风兰,又称黄三姑。此人还涉及到其它犯罪,已被羁押审查。”警官说。 “是她?我们村的亲戚?多年前帮着许多人介绍对象的黄三姑?怎么会?”孙远山有点吃惊。 “是的,她不仅从外地拐卖妇女,还拐卖孩子。根据初步审问,她当时不知道童童已经五岁多了,并且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孙尚君提供了村名。虽然全国叫靠山屯的村子很多,但丢失孩子的却很少。我们根据这个线索找到了丢失孩子的孙远山,又打听到村里确实有个叫黄三姑的亲戚来过。顺藤摸瓜,查到黄三姑是个多年从事妇女交易的罪犯。黄三姑已被古陵方面收押,正在审查其它的犯罪。”警官说。 “爸!我一直记得自己乳名叫童童,家是靠山屯的,只是不知道是那个省那个县。那个人只知道你们喊她三姑,她也不知道我是咱村的。”孙尚君说。 “孩子,这么多年你过的好吗?那家人家对你怎么样?“孙远山问。 “算了,都过去了。无论好坏,终究是他们把我养大。找到了你们,过去所有的怨恨都让它过去吧!”孙尚君大度的说。 妈妈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儿子,手拉的紧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身陷囹圄 第十二章 身陷囹圄 黄三姑终于裁了,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进了班房。 一天,一辆警车停在门前。几位刑警向她出示了拘留证,以“拐卖妇女儿童罪”带回协助调查。 黄三姑没有挣扎,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在社会环境乱的时候,她做的那些事很多人在做。现在法治一天比一天完善,这些事被明文列入法律条款属于严打之列。 她基本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以往的事全盘供出。 关于拐卖妇女的事,她有许多理由搪塞。 当时许多大龄男青年没有娶亲,她是在海大魁的指引下到外地领媳妇。领来的人是三人同面,一个愿来,一个愿要,没有逼迫行为。 后来许多人都正式登记结婚,法律上也认可了。 她还举了许多例子,说明自己是在做好事。 她只是中间人,即使在其中说了一些假话,充其量是手段上有哄骗问题,却没有动用不法手段逼迫。 她没有祸害妇女,包括海大魁这个色狼也从来没有对领来的妇女 干坏事。因为大多数领来的妇女都嫁给了本地人,若有不轨容易被找后帐。 她与海大魁是情人关系,也不允许他做坏事。 她图的是财,虽然这种赚钱方式不合法,却属于跑腿费的性质。 “说说你拐卖儿童的事吧!”审查警官问。 “误入歧途了!开始真的没有想干这种缺德的事。”黄三姑后悔的说。 “怎么误入歧途的?一件件详细的交待。”警官厉声问。 “我的情况你们一定都清楚。年轻的时候不检点,结婚后留不住孩子。怀了几个孩子都没有站住,结果被丈夫抛弃了。”黄三姑说到这儿,眼里闪动着泪花。 “拐卖孩子的事是临时起意,开始并不想卖,想偷个孩子自己养着,结果没有偷成。”黄三姑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位警官,欲言尤止。 “没有偷成?那你卖的孩子都是那儿来的?”警官显然没有听出黄三姑的话。 “偷成了!那是在郑市火车站,一个妇女带着个不满一岁的男孩在等车,那孩子长的真可爱!”黄三姑的眼前浮现出当年婴儿的样子,心里一阵热。 “继续说下去!” “在那位妇女托我看孩子上厕所的时候,我一时想到自己一辈子不能做母亲了,就把孩子偷偷带走了。原来想带回来自己养着,老来好有个依靠。” “孩子呢?” “被我卖给一个叫‘婶娘’的。这个人我也不知道姓啥名谁,你们可以到南方找‘虾仔’,他应该知道。” “虾仔是谁?具体点!” “我还保留着虾仔的名片,是手写的。在我家抽厨本子里夹着。” “是这个吗?”警官举起从黄三姑家搜查出的本子和小纸片。 “就是这个。我找过他几次,有几个孩子是通过他脱手的。” “几个?一个一个的说详细!” “我总共拐卖过九个孩子,本子上都有记录,包括价钱。其中有六个是通过虾仔转手的,有两个是随手卖掉的。这些孩子只有两个是在医院偷的,其它都是随机拐骗出来的。我本子上记得地名,具体是谁家的不清楚。我亲手卖的一个在中心,一个在福州市,卖给谁没有记录。因为人家也不告诉真名实姓和家庭住址。经过虾仔经手的去处我也不知道,估计他能知道。” “你不老实!按我们掌握的不止这些!” “真的就这些,到这种时候说多说少都一样的罪。” “我警告你黄风兰,拘审你之前,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现在是看你的认罪态度,同时希望通过你为这些被你拐卖的妇女儿童找到家。既是你立功的表现,也为那些因你失去家人的人找到亲人。按你所说,自己并没有良心昧灭,也想有个完整的家。换位想想,你因不能生育疼苦一生,别人呢?因为你的犯罪而长期陷入思想亲人之中。如果你真的还有良心,就把所做过的事详细交待,还他们一个公道,给他们亲人团聚创造条件。你的行为不仅祸害到它人,祸害到社会,也祸害到你的亲人。” “祸害到我的亲人?”黄风兰楞了一下。 “说吧!别有挠幸心理。” “我想起来了,漏了一件。那年我到外省远房侄女村,介绍成一门亲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个小男孩,顺手带到南方交给了虾仔。这件事因为是顺带办的,老早就忘记了。” “你非要挤牙膏吗?不老实交待是要加刑的!” “真的再没有了,能记得的就是这些。” “我们给你时间考虑,想起那件再说。你讲曾经在医院偷过孩子,都在那所医院,什么时间?如何处理的?” “一次是在郑市中心医院,一次在中心妇产医院。这两个地方我常去,有时闲逛就不自觉的进去看看。我干过护士,身边总带着护士服,到医院没有人会注意。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都是在93年左右因为偷婴儿难照料,都在当地处理掉了,卖给谁也不记得。” “我们需要你尽可能地提供详细一些的线索,这对寻找被拐卖的儿童很重要。今天就审到这里,回去后再梳理一下。一是把你经手的犯罪事实都坦白,二是把能够想到的细节搞清,三是把谁参预过的事实交待出来。 押下去!”预审警官最后说。 黄风兰押下去以后,审查的法官们在一起分析了一下。大家觉得黄风兰态度还算老实,交待的问题比较彻底。终究这一行的情况都清楚,买卖都是在私底下进行,而且买卖双方都不知道底细。有些方面还有待于南方警方审查“虾仔”来形成证据链。 黄风兰交待的所有拐卖孩子都发生在外地,难道本地就没有?一位警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情况有特殊性,通常情况下这些人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有本地的也在情理之中。”一位警官这样解释。 “你们注意到没有,审问开始涉及到拐卖孩子时,黄风兰开始偷孩子自己养说没有偷成。这件事有蹊跷,起意这件事应该是在咱本市。终究那个时候黄风兰还没有开始拐卖妇女和儿童。”做笔录的警官注意到这件事。 “有道理,即使是犯罪未遂或者中止犯罪,也应当搞清来龙去脉。这对研究黄风兰的犯罪过程有一定的意义。”一位警官说。 三天后,黄风兰又被提审。 这一次,黄风兰不仅配合提问,而且把几次拐卖妇女和儿童的过程写在了纸上,审讯比较顺利。 “说说你在本市偷儿童的事!”一位警官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我没有在本市偷过!”黄三姑几乎是喊了出来。 “你心虚什么?老实的交待!”警官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 “我坦白,我交待!这是我一辈子的心病,我造孽啊!”黄风兰终于垮了。 “说吧!隐瞒只能加重你的罪恶!”警官坐了下来。 “这件事我记的最清楚。那是在1988年10月10日,是我流产的第四天早时晨。我那孩子如果活着,现在该成年了。这是我结婚后没有保住的第三个孩子,我多想能顺利生产。他是我的希望,也是生活的唯一指望。老天不长眼,老天不公平啊!都八个多月了,还是没有保住,不得不剖腹拿出来了。都成型了,是个男婴。知道我多疼苦吗?死的心都有了。我哭妈妈也哭,担心婆家埋怨,害怕出院。”黄风兰是哭着说这些话的。 “给!”一位女警官递过来纸巾。 “伤口还没有全好,我就一个人跑到婴儿房,看那些刚出生的婴儿。我羡慕!我妒忌!我不甘心!我悔恨!我想偷个婴儿当成是自己生的,给婆家一个交待,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黄三姑痛苦的说。 “讲你偷孩子的过程!”警官提醒她。 大概是凌晨三点多,我叫妈妈在外面等着,一个人进了婴儿室,抱出个男婴。这孩子长的真好看,出生估计有十天左右。我没有去想这么大的孩子为什么还在婴儿房,更没有害怕,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就这样送了出去交给妈妈。”黄风兰沉浸在回忆中。 “婴儿房没有值班护士吗?”警官问。 “那个点正是容易瞌睡的时候,有位护士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动静很轻,她没有发现。”黄三姑说。 “继续!”警官说。 “天不遂人愿,没有想到当我出院见到孩子的时候,孩子正在发烧。我凭自己掌握的医学知识,以为只是不慎被风吹着凉了。就到药店买回了治疗的东西,给他擦身子,喂他药吃。折腾了一天一夜,这孩子仍不见好转。当时我也想过送回去,跪求人家原谅。又怕被抓,终究偷孩子是犯罪。我怕这孩子继续严重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又不敢到医院疹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抱着孩子来到街上,找了个人把孩子卖掉了。”黄风兰虽然情绪激动,有些方面是清醒的。她不敢说是遗弃在垃圾堆,如果孩子后来死了,她就是谋杀者。 “卖给谁了?卖了多少钱?”警官问。 “买孩子的人我不认识,看样子是个环卫工人。他正在扫大街,给了500元钱,就把孩子抱走了。”黄风兰说。 “500元钱就卖了?”一位警官问。 “那时候不顾得讲价钱,把孩子脱手后我就跑开了。人家要是发现孩子有病,肯定不会要。我当时只想找个人能把孩子送到医院疹治,要钱只是个借口。” “知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警官问。 “不知道。当时妇产医院生孩子的很多,我进去后就动手术,跟谁也不认识。” “后来呢?有没有听说这孩子怎样了?”警官问。 “不知道。我当天早晨就和妈妈坐车回乡下了,很长时间再没敢到城里。”黄风兰说。 “你说的都是实情?”警官问。 “是实情,这个时候我那还敢说谎。”黄风兰回答。 “这件事我们会作详细调查的。虽然过去快二十年了,妇产医院会有记录。等情况核实清楚再找你。”警官说。 “请你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黄三姑最后说。 因为怕这个孩子真的死了,那样她的罪就大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痛失爱子 第十三章 痛失爱子 钱这个东西不咬手,没有嫌多的。尤其是来的容易的钱,几乎很少有人能主动收手的。 钱能使人疯狂,也能把人送入地狱。海大魁和黄三姑当年收山也不是主动的,而是被一次“事故”吓到的。 俗话说“吃了金马驹想它娘”,这话用在海大魁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海大魁与黄三姑在当妇女掮客上是协同作战,经常两个人结伴同行。有时黄三姑因为有事,海大魁就自己干。弄来的女人基本由海大魁负责“销售”,赚的钱说的是平分,其实黄三姑只占小头。在买卖儿童方面,黄三姑是秘密的。她清楚这是个犯法的事,一般情况下连海大魁都不知道。 海大魁不是不知道,而是装聋作哑。他是个聪明人,知情不报也是罪,不想趟这个浑水。 有一次,海大魁自己去了趟外地。说动了一个女孩,谈好价钱后准备回来。 这女孩才十六岁,达小没有离开过村子。临离家的时候死活不走了,家里人无论如何动员都没有做通工作。 这家人很穷,四个孩子中这个女孩是老大,下面一个挨一个。最小的才两岁,还是个儿子。 硬逼着女儿去的话,怕弄出人命来。反悔的话,这笔钱又太诱人。于是,海大魁想了个办法,让女孩的母亲送过去,车票钱由他出。 他讲的蛮有道理的。终究是女儿出嫁,由亲生母亲陪着,那家人家也风光,而且少不了还会给点彩礼带回来。 一切都很顺利,女孩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买走了,还正儿八经的办了喜事。 不料节外生枝,女孩的母亲被村里一个老光棍看上了,愿意出大价钱收留。这女孩的母亲也没有出过门,看到这里生活比家乡好,又靠近大海,一时间脑袋短路,忘了家里还有丈夫和儿女,竟答应了。 就这样,女孩的母亲收下钱后就与那个老光棍在一起生活了,原来的家置予脑后。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一加一的买卖海大魁算是赚大了。 不料这个老光棍有间歇性颠痫病,好的时候正常人似的,犯起病来就不能自已。 犯病的时候自己脱光了满街跑不说,还拿打女孩的母亲取乐。 女孩的母亲实在受不了了,几次偷跑都被逮回来。后来那个老光棍干脆把女孩的母亲用绳子绑在家里,连门都不让出。 这女孩的母亲思前想后,又惦记外地的儿女。一时想不开,趁老光棍不注意,上吊死了。 人死必然惊动派出所,很快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老光棍有病,无法追究责任。海大魁买卖妇女的事却被提上了桌面。 结果,海大魁被以买卖妇女罪判了三年徒刑。 打骡子马惊。这件事虽然与黄三姑关系不大,却让她看到了风险。 她很长时间没有再敢出去,龟在家里。 母亲去世了,家里只剩下黄三姑孤零零的一个人。 经人介绍,黄三姑结识了一位退休干部。 这位干部解放前就参加了工作,解放后一直在乡粮管所工作。官虽然不大,却是老资格。 根据政策,解放前参加工作的人员一律享受离休待遇。不仅工资高,而且医疗费全免。同时还有一个规定,他们的配偶在老干部去世后,没有工作的每月可以享受无业补助。 这位老干部儿女都已成家,生活过的都比较好。与黄三姑结婚时约定,老干部的每月工资三分之一给子女,三分之一交给黄三姑打理日常生活,另三分之一由老干部自己掌握。他们住的房子和结婚后剩下的积蓄在老干部百年之后由黄三姑继承。 黄三姑有自己的盘算。 虽然老干部年岁已高,治病方面却不用花钱,她只是伺候的问题。她图的是房子和老干部死后的待遇,只要熬到他死,自己既有城镇户口和房子,又有工资待遇,一辈子生活有了保障。 此后,黄三姑基本安下心来,过起了自在的生活。 黄三姑也算是改邪归正了。虽然多年前做了许多缺德事,后来这几年由于嫁了个好人家,心不再浮了,脾性改了许多。 后来的丈夫十几年后去世了,黄三姑办理了遗属手续。不仅房子是自己的,而且每月有二百多元钱。况且丈夫死时给她留下了一笔钱,生活也算是有保障。 天有不测风去,人有旦夕祸福。该来的总会来,早年作的孽总有还的一天。 发生在二十年前妇产医院丢失婴儿的事,在当时轰动一时,不久就淹没在时间的尘埃中。对于这些年轻警官来说,根本不知道。 终究是当年的大案,而且涉及到一些知名人士。妇产医院有资料,公安局也有侦查记录。 婴儿的爷爷和父母不是一般人物,而是当地响当当的名人。 向柯,时任财政局预算科副科长,现在是财大气粗的中图投资公司董事长,公司地址在京城。 温风丽,向柯的妻子。曾任市发改委大项目处审核科科长,现任中图投资公司总经理。 向柯的父亲向博天,曾任古陵市财政局长c市长c副省长,虽然从位置上退下来了,在省里的人脉还很广,现任古陵市委书记曾担任过他的秘书。母亲曲秀玉,曾任市教委教学处处长,后来在省教委办公室副主任任上退休。 温风丽的父亲温仁举,曾任市审计局长,在市人大副主任位置上退休。母亲赵爽,一直在教师岗位上,已经退休多年。 现任古陵市市委书记宋清明,从市长秘书到财政局副局长c局长,后市长c书记。 向柯和温风丽是大学同班同学,两家是世交。毕业后都在机关工作,结婚不久怀孕了。 不知从何时起,社会上兴起了剖腹产。 一些女人认为,顺产耗时很长且疼痛 ,容易导致阴 道松驰而影响日后的夫妻性 生活。同时还会影响容貌。还有一点是剖腹产可以决定婴儿的出生时间,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时间,对孩子一生有好处。 温风丽是个讲究的女人,爱美,尤其注重体形。她不想因为生产而破坏了原有的风韵,坚持要剖腹产。 她选定了十月一日生产,是吉祥的国庆节。 这年的10月25号是中秋节,在家过了节的第二天,就住进了妇产医院待产。 国庆节那天尽管许多医生要放假,她却有办法把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留下来给她做手术。 各方面都比较顺利,她产下了一个男婴,足有八斤重。 向温两家是市里的头面人物,免不了人来车往的到医院祝贺。 通常情况下剖腹产要住院五到七天,有些不讲究的人家一般三天后就出院。花不起那个钱。 温风丽不同,家里不缺钱。七天拆线后,她仍然要在医院住几天,要彻底恢复好。 医院的护理比家庭好,对婴儿的照顾也好。 一般情况下,婴儿几天后就可以陪母亲生活。然而温风丽不想让儿子吃母乳,怕影响体形。 她要医院用最好的进口奶粉喂养,白天放在身旁,晚上怕影响休息仍然放到婴儿房。 儿子乳名取佳佳,学名叫向磊,是爷爷向博天取的。 医院妇产科在三楼,白天有电梯,晚上只有走楼梯。 一般赔腹产的妇女产生头三天,基本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不能自已喂奶,需要家人协助才行。 温风丽的父母都是有工作有身份的人,不能随身照料。就把孩子放进了育婴室,由护士负责喂奶粉和换尿片。 白天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晚上必须送到育婴室呆一整夜。在医院看来,母婴同室既怕院内感染,又怕新生儿被偷。育婴室因为有专人把守,相对安全得多。 白天医院的探视制度执行很严格,每次只能一人探视,治疗和查房期间绝对不允许探视。这段时间,护士可以把宝宝送去游泳或洗澡,到了晚上,整个病区大门一把粗粗的链条锁着,每个新生儿带出病区必须凭出院通知书,此举是保障新生儿的安全。 制度归制度,执行时难免有疏漏。 本来晚上电梯停开之后,只有一条楼梯通道。然而值班的护士医生经常要下楼办事,为了图省事,楼梯大门经常不上锁,或者打开后忘了关。 10号的凌晨,一个护士风风火火的跑进了病房,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温风丽。 “温科长,你啥时候把孩子抱来了?”护士问。 “我啥时候抱孩子了,没有的事。怎么了?”温风丽看了一眼床边的婴儿车,里面空空的。 “佳佳不见了!”护士焦急的说。 “什么?啥时候不见的?这个时候家里不会来人,谁会抱走他!”温风丽一骨碌滚下床,跑向婴儿室。 佳佳的婴儿床空空如也,包裹的毯子也不见了。 “孩子被偷了!”温风丽喊出这句话,瘫坐在地上。 “今晚不是你值班吗?难道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值班医生听到声音跑来了。 “我~~~~~~!一直都在,没有见到什么人进来。”护士语结。 “你是不是又睡觉了?”医生厉声问。 “就~~~~~~就爬在桌子上迷糊了一会儿!”护士声音颤抖着说。 “楼梯呢?昨晚上没上锁?”医生又问。 “这我不清楚,我没有离开育婴室。”护士回答。 其实医生清楚,楼梯那把锁经常只是摆设。 “快通知院长和科主任,到门卫问一下夜里有没有看到生人出入。”医生觉得兹事体大,不敢马虎。 一会儿,护士回来了,说门卫保证晚上没有生人出入,更没有抱婴儿的。 “封锁医院,从现在起禁止任何人出去!”这位医生比较老练,抓起电话通知门卫。 院里领导知道消息都赶来了,向博天夫妻和温仁举夫妻得到消息也火急的来了。 向博天市长阴沉着脸一直不说话,而曲秀玉和赵爽两个女人此时根本不顾风度,一个劲的质问院长。 说到气头上,曲秀玉动手煽了小护士一个耳光。 “注意点影响!”这是向博天说的唯一一句话。 “赶快找啊!别都站着!”赵爽催促道。 “公安局已经到位了,是院里报的案。”向柯说。 “我不管,赔我儿子!”温风丽看到父母都来了,发了疯的撕扯小护士。 “风丽,冷静点,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父亲温仁举急忙阻止。 “把周护士带走,让她好好回忆一下情况。”院长对保卫科长说。 市长大人的孙子被偷,在古陵市绝对是件轰动的事。 公安局向全市包括各乡镇发出协查通报,还上报了省里。大街上贴出了悬赏令,重奖提供线索者。 上头紧锣密鼓,老百姓却不当回事儿。整个协查工作雷声大雨点小,没多久就消声隐迹了。 “兴许是外来流动人口作案,孩子可能早离开本市了。”公安局调查小组最后是以这种理由结案的。 几个月后,身体恢复了的温风丽不想呆在古陵市,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她和丈夫向柯一起,调到市属投资公司。 这家公司由市财政局出资,属于国有投资企业,注册地在京城。 随着开放,在转制的名义下,国有资本退出企业,这家投资公司先是实行股份制。后来在清算了国有资产后,成了私人公司。向柯和温风丽作为大股东将公司名称改为中图投资公司,开始在资本市场腾挪,办的越来越红火。 向柯和温风丽在京城安了家。两年之后,他们又生了个女儿,取名忆佳。 温风丽丢失孩子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空欢喜 第十四章 空欢喜 黄三姑交待在古陵偷孩子的事很快在市里传开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孩子就是温风丽当年所生的佳佳。因为时间地点都吻合。 “老领导,报告你一个喜讯,你不要过于激动。”市委书记宋清明第一个打电话给退休在家的向博天。 “清明书记,我现在有啥喜讯,是咱市又有什么大发展吗?”向博天退休后仍住在省城,天天玩花弄草,偶尔也来古陵转转。这里是他的发祥地,市里班子许多领导干部是他一手提拔的。 “你当年丢失的孙子有线索了!”宋清明说。 “你说什么?找到了?怎么找到的?快告诉我。”对向博天而言,这是个天大的喜讯,激动得他拿电话的手都颤抖起来。 “目前还没有找到,是公安局在打拐过程中罪犯交待的。这次全国性的打拐行动咱市很重视,由我直接挂帅,集中了精兵强将,许多过去被拐儿童妇女的无头案浮出水面。我们与国家公安部打拐办紧密联手,发现线索绝不放过。顺藤摸瓜,层层剥茧,一定要清除这个社会毒瘤~~~~~~~”宋清明既想表功,又离不开他那作报告的习惯,滔滔不绝的讲开了。 “快说我孙子的事?什么情况?”向博天打断宋清明的话,着急的问。 “是这样,咱市有个叫黄三姑的人。平日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被婆家赶出门后,和一些不法分子干起了拐卖妇女孩子的勾当。做的坏事遍布全国各地,许多家庭深受其害。也算是报应吧,经过受害人揭露,我们把她捕了。经过审讯,交待了一些罪行。其中就包括那年在市妇产医院偷孩子的事。”宋清明说。 “孩子呢?被卖了还是送人了?现在在那儿?”一直在向博文身边听的夫人曲秀玉早就不耐烦了,抢过电话问。 “是曲主任啊!您身体好吧!”这宋清明火上房了还要抽支烟,忘不了问候一声。 “宋书记,快说我孙子在那儿?”曲秀玉着急的问。 “孩子的去向还不清楚。那个黄三姑交待讲卖了,据她讲买主是个环卫工。我们有怀疑,公安局正在抓紧侦查。老大姐请放心,我们一定当作大事要事来办。我已经给公安局下了死命令,成立专案组,一定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找到孩子,让老领导见到孙子。”宋清明表决心似的。 “这么说还是没有找到?”曲秀玉有些失望。 “您老放心交给我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亲自来领导这件事,找不到孩子决不罢休!”宋清明说。 “清明书记,我相信你。对我来说,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如果需要动用省里的力量由我来协调,京城方面向柯也有路子。要是真的能见到孩子,我和老曲感谢你,咱们有情后补。”向博天夺过曲秀玉手里的电话说。 “您老跟我说这些就见外了,我能有今天全是您培养的结果。如果找到孩子了,我亲自送上门。”宋清明说。 “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通报一下。”向博天说。 “好的,您老多注意身体。”宋清明说。 接了宋清明的电话,向博天马上给儿子向柯打电话,把宋清明讲的情况告诉了他。 向柯和温风丽事业上春风得意,他们的投资公司不仅投资搞风险投资,炒股票,还拆借资金,在社会上揽存款和放贷。几年来资本几乎是翻着滚着的增长,成为国内名声响亮的资本家。 资本市场高风险高利润,在国内法规不规范的环境里,谁的资本实力强,谁的胆子大,谁的关系硬,谁就能发大财。 向柯借古陵市的财政资金起步,通过收购几家国有企业转手倒卖淘了第一桶金。又通过父亲分管省养老保险基金的便利,借贷了一部分。他们通过贿赂等不法手段,与政府机构中人相互勾结,上下其手,在资本市场纵横捭阖,谋取暴利。 钱是赚了不少,能享受的也享受了,美中不足的是“后腿”不强。 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忆佳自小娇生惯养。上学以后学习不用功,天天赶潮流,和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高考成绩连专科都不够,只好花大价钱塞进了一所在京大学。 向忆佳进大学后,专业是财经。父母本想让她先在国内学习,尔后到国外留学,等学有所成后回来接班。怎耐烂泥糊不上墙,她压根对学习没有兴趣。一学期差不多有一半时间在外面游荡,不是流连于休闲娱乐场所,就是与狐朋狗肉去旅游。 “咱是独苗,爸妈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必受那份罪!”这是她挂在嘴巴上的话。 女儿越是不争气,夫妻俩越是怀念丢失的儿子。 要是儿子就不会这样!夫妻俩心里都这样想。只是平时很少提及丢失的孩子。因为温风丽一直内疚这件事。 当年若不是自己非要在医院养好身体,及时出院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如果自己把孩子放在身边照顾,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越是事业顺利,越想念失去的儿子。四十多岁的温风丽变得脾气爆燥,我行我素,一点不顺心事就发火。只有在女儿面前她没有脾气,因为不敢得罪这个小祖宗。 向忆佳有自己的煞手锏,稍不如意就出走。开始是跑到爷爷或姥姥家,后来到朋友家里住下了就不回来。结果每次都是爸爸妈妈亲自接回来。 接到父亲向博天的电话,知道有孩子线索了,温风丽第一时间回到了古陵市。 温风丽与宋清明熟的不能再熟了。 当年宋清明给向博天当秘书时,几乎在天向家里跑。温风丽当年曾暗恋过宋清明,只是因为宋清明当时已经结婚,两个人年龄上相差的也太大。 宋清明担任市财政局副局长时,温风丽是市发改委大项目处副处长,工作上来往多。后来成立投资公司时,宋清明以大股东的身份担任名义上的公司董事长。公司改制后,国有资本退出,是宋清明主导了这次改制,让公司成为向家的私人企业。 来到古陵后,温向丽立即介入了对黄三姑的审讯工作。 “你对在市妇产医院偷孩子的事还没有交待清楚,现在重新对事情的过程坦白交待,要讲详细一点。”这是对黄三姑的第八次正式预审,一开始警官就开门见山点出了这件事。 频繁提审,反复询问,黄三姑不仅身体垮了,精神上也近于崩溃。 她穿着拘留所的标志性服装黄马夹,头发蓬松着,几天的时间身体瘦了一圈。 “还是这些情况,我没有任何隐瞒”黄三姑又把事情的过程重复了一遍,最后说。 她发现今天的预审与往常不一样,除了三名警官外,上面坐着一个着便装的妇女,一种富贵雍容的神态。在听的过程中,警官不时的转头和她解释着什么。看得出这个人不是领导就是有身份的人。 “详细说一下你在医院偷孩子的事。”警官说。 “这件事我说过几遍了。当时我刚生完产,第二天就要出院了。白天闲逛,看到育婴室刚生下来的孩子个个都挺讨人喜欢,自己的孩子没了心里酸楚,就动了歪脑筋。趁清晨护士睡着的机会,顺手偷了出来。我当时真的不是为了卖孩子,想用这个孩子糊弄婆家人。”黄三姑说。 “你真的不认识买孩子的人?”警官问。 “真的不认识,当时天还没有亮。那个人穿着跟袍子一样的蓝工作服,还戴了顶帽子,说话是当地口音。”黄三姑说。 “你撒谎!既然是卖孩子,你为什么不到车站?为什么不卖给有钱的人?这种交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成交!”警官厉声问。 “我开始没准备卖孩子,是想送出去。是那个人非要给500元奶粉钱。我那个时候有家庭,没有想到靠这个赚钱。只是偷了孩子生病了,怕出事才要送走的。我犯罪是在那件事之后,遇到了那个该死的海大魁才学坏的。真的!”黄三姑急得也喊了起来。 “那孩子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坐在正面桌子上的温风丽听到孩子生病了,忍不住发言。 因为事先有约定,温风丽只参加旁听,不能参预审讯。听到孩子病了,母亲的本能使她忘记了约定。 “发烧!可能是从医院出来被风吹的。”黄三姑看了一眼温风丽,低声说。 “烧的很重吗?”温风丽接着问。 “不太重!38度左右。我当过护士,这方面我懂。”黄三姑说。 “这件事有蹊跷!既然你的目的是偷孩子自己养,你又是护士,知道小孩子这点烧很容易消退,为什么又想到送人呢?”警官抢过话来问。 “我~~~~我妈妈后悔了,看到孩子发烧的样子心疼,逼着我送回去。”黄三姑拿妈妈当挡箭牌。 “你以前不是交待说曾经到药店买药和温度计了吗?孩子究竟烧到什么程度,具体说出度数!你采取了那些措施?”警官问。 “开始是38度5,后来~~~~~~后来到39度了。我用温水给他擦过,还用酒精擦。看没有好转,又给他耳朵放了血,最后才给他吃的是小儿泰诺林。这个药没有错,我在卫校学过,不是这个原因。”黄三姑辩解说。 “什么原因?说!”黄三姑这句话让警官抓住了。 “孩子后来烧的不醒人事了,快要死了!”黄三姑终于经不住审问,道出了孩子的真实状况。 “快要死了?你是说孩子病的很重!”温风丽站起了声,叫了起来。 “是的!烧了一天一夜,我什么法子都用了,就是不退烧。到第二天凌晨,身子发烫,嘴巴撬不开,连药都喂不进去。我怕孩子死了,就送到了垃圾堆。”黄三姑彻底崩溃了,终于说出了实情。 “佳佳!”温风丽听到孩子快死了,再也忍不住。 “你害死了我孩子,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她几步走上前,抓住黄三姑的头发,边打边喊着。 “快!把她拉开!”警官对站立两旁的女警说。 两位女警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温风丽拉开,送到了旁边的休息室。审讯不得不中断。 等温风丽冷静下来后,警官的意思是不要继续审下去了,温风丽不干,一定要问清楚。 在温风丽保证控制情绪下,审讯继续。 “你真的不认识买孩子的人?”警官发问。 “真的不认识,当时才四点多钟。交易完我就离开了。”黄三姑说。 “你说念过两年卫校,对病人应当有基本判断能力吧。” “差不多少。” “你认为那个孩子的病有没有可能治好?” “可能性不大。不!治不好。烧了一天多了,我怀疑在婴儿房就发烧了,只是没有发现。我抱他的时候一点哭声都没有。”黄三姑想把自己的责任减轻一些,故间误导。 “你是说这个孩子必死无异?” “是的,单凡能活命我也舍不得丢掉。我怕等不到我到家就死了,要是能维持到家也能给婆家一个交待。” “也就是说孩子被你扔掉时还没有咽气?” “撑不多久!” “那为什么没有人在垃圾堆发现孩子呢?” “兴许是垃圾铲车混到一起了,没有发现。” “不对!你刚才说的是把孩子卖掉了,现在怎么又说是扔垃圾堆了?”温风丽厉声的问。 “孩子交给那个人的时候,旁连有个垃圾堆。”黄三姑说。 “就这样吧,你想起什么再告诉我们,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跟你买卖儿童的犯罪性质不同。”警官见没有更多的信息,就结束了审讯。 在警官审讯时,温风丽在听每一个细节,抱着一丝希望。 “除非出现特殊情况,这个孩子生还的可能性比较低。不过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觉得黄三姑的话颠三倒四的。开始说卖掉了,后来又说是丢到垃圾堆。而且这个孩子至今没有下落。黄三姑也认识到孩子若是死亡会给她带来的后果,其中一定还有隐情。我们让她静一下,找时间再审。”主审警官这样安慰温风丽。 温风丽是信心满满的来到古陵的。 她觉得既然找到了偷孩子的人,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孩子的下落。听到孩子病重面临死亡时,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跟听到死讯一样。 生下才十天的孩子发一天一夜的高烧,轻则烧成残疾,重则死亡,这是基本常识。 把一个重病的婴儿扔到垃圾堆,死亡是必然的。 她几乎断定儿子不在了。 回到家后,父母问什么都不回答。 到了晚上,稍稳定下来的温风丽给丈夫向柯打了个电话,哭着告诉他儿子可能死了。 “死了?不是说被拐卖了吗?”向柯有点不相信。 “不是拐卖的,是病重被那个狠心的扔到了垃圾堆。”温向丽嘶哑着说。 “什么?孩子病重?不是说卖给一个环卫工了吗?”妈妈在一旁焦急的问。 “没有,我觉得那个坏蛋对说了假话。她偷了孩子后,孩子就发烧了,烧了一天一夜,快不行了才送出去了,还放在垃圾堆。”温风丽说。 “你先别着急,我明天就回来,再把情况核实一下。”向柯说。 “没有用了,儿子肯定不在了。不用你来,我还要找公安局,一定要判那个坏女人死刑,给我儿子偿命!”温风丽咬着牙说。 “唉!空欢喜一场。这可怎么好。”妈妈抹着眼泪说。 “别情绪用事,如何处理得由法院说了算。孩子既然没了也没有办法。”父亲温仁举说。 “不行,她得偿命,我绝不铙她!”温风丽恨恨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取舍两难 第十五章 取舍两难 温向丽第二天又来到公安局,要求再审黄三姑。 有市委书记的指示,公安局仍然允许温向丽参加,只是提醒她注意控制情绪,尤其是不能做出伤害犯罪嫌疑人身体的事。 温向丽答应了,她只想把情况了解的细一点。 黄三姑已经知道了温风丽的身份,作为女人她理解温风丽。没有那个母亲在听到自己孩子惨遭虐待的情况下能保持冷静。 “那孩子不一定死了!”甫一坐下,未等警官发问,黄三姑看着温风丽说。 “你说什么?为什么?”温风丽急忙问。 “那孩子出生有几天了吧!身子基本度过了出生后的危险期。我看他白白胖胖的,是个很健康的婴儿。发烧了不假,可大部分时间都在38度5之下,这个温度对婴儿并不可怕。我采取的那些措施是按照教科书做的,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效果。当时主要是害怕,既怕被人发现,又怕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要吃官司。加上妈妈在一旁埋怨不应该有偷别人孩子的念头,我一时手足无措,才决定把他送走。要是当时送到医院,这孩子兴许有救。”黄三姑说。 “有救你为什么不送医院?这是条生命啊!”温向丽已经没有昨天的激动,问了一句。 “我害怕!到医院得登记,妇产医院丢孩子的事已经传开了,公安局一定会追查。真要抓到我,坐牢是现成的。我虽然面临家庭破裂,还有个妈妈,她把我扶养长大,不能撂下不管。也是鬼迷心窍了,没有多想就送出去了。”黄三姑说。 “孩子这个样子送出去没有人管,不等于害死他吗?”温风丽说。 “我没有扔下不管。是看到有个环卫工走过来,才放在那儿的。我亲眼看到那个环卫工抱起孩子走了才离开的。那个人也不错,发现孩子后就塞进了怀里,急急的走了。我想他回家发现孩子有病,一定会送到医院治疗,这个孩子活着的可能性很大。”黄三姑说。 “你是说马上就有人抱走了?不是说你卖的吗?”警官听出了黄三姑与先前交待的有出入,问了一句。 “没有卖,我跟那个人连句话都没有搭。再说环卫工那来的钱,卖钱是我编的。怕孩子真的死了,你们追究我的责任。”黄三姑说。 “你真的看到那个环卫工抱走了孩子?”黄风丽关心的是孩子的下落。 “真的!虽然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远处看到他抱孩子的样子。当时是秋天,早晨还很凉。那个人解开了工作服,把孩子塞到怀里。是跑着走的,连工具都没有拿。”黄三姑说。 “这么说孩子活着的概率很高!我查了一下当年的报案情况,本市几天中没有遗弃婴儿死亡的记录。”警官对温风丽说。 “谢天谢地,我儿子可能活着!”温风丽终于有了希望。 “你一定要说真话,不能再骗我。虽然我恨你,如果能帮着我找到儿子,我一定替你求情减刑。不!我还会感谢你。你详细点说,不能漏过一点儿。”温风丽忘记了身份,走到黄三姑面前,竟拉住了她的手。 “我对不起你,不指望能帮我减刑。只要孩子活着,我的犯罪感就少许多。以前干了许多坏事,都是贪财,害命的事真的没有干过。我自己没有孩子一辈子都着急,你这么好的大儿子被我弄没了,都是我的罪过。”温风丽的话让黄三姑内心的人性得到复苏,不自然的拉着温风丽的手。 “知道,别说其它的,再说说我儿子的事。”温风丽急切的问。 “我不想骗你,那孩子真的病的很重。要是能活下来只能说他福大命大。那个环卫工虽然我不认识,通过环卫处肯定能找到。不管他是正式的还是临时工,总有名字,要领工资,那里一定有登记。找到环卫工就能找到孩子的下落。”黄三姑说。 “对!谢谢你!我去找市政府,要他们出面把那个时期的环卫工全部找到。这个线索很重要,兴许能找到我儿子的下落。”黄风丽像找到儿子一样,有点兴奋,反倒把黄三姑当成了好人。 “真要是环卫工的话不难找,也不用全市找,把当时负责那个地段的环卫工找到就行了。”警官也乐观的说。 本来查找一个在本市工作过的环卫工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然而却遇上了难题。 那年是开放的前期,流动人口多。市环卫处正式工有限,清扫马路的基本都是临时工。这些从农村出来的打工者只发临时工资,没有劳动保险,征用手续也比较简单。只要愿意干,谈好了工资就可以上岗。 环卫工作是分片负责的,财政拨款采取定额包干制。一个区的环卫支出有固定的数额,正式工一个标准,临时工则多以双方协商确定。有些雇佣的临时工这个月干了,下个月可能就走了,非常不固定。 许多时候新来的环卫工不需要任何手续,登记个名字算是挂上号,发工资时按个手印就行了。 因为有明确的时间,这位环卫工很快就被查到了。按环卫处工资发放上表上,名字叫朱晓仙,籍贯一栏登记的是虎山。 很多环卫老人想起了这个人,当年曾因为拾金不昧受过表扬。他还有个妻子,在城里拾垃圾,当年住在城郊一个废弃厂房里。 离开的时间也吻合。1988年10月10日没有打声招呼就走了,当月的工资也没有结算。显然是因为捡到孩子离开了。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捡到孩子回去不再出来打工,在家照看孩子。二是孩子后来死了,怕被追究责任不敢露面。 这是个好人!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这样说。 古陵市有座虎山,还有个虎山县。说自己是虎山的一是虎山县,二是虎山周边的村民。 虎山绵延几十公里,不仅有虎山县和虎南县,连古陵都可以称虎山。 公安部门先从虎山县找起。户籍登记上没有叫朱晓仙的人,也没有找到那个时期曾经在古陵市东大街当过环卫工的人。 在市委书记宋清明的严令下,公安部门向全市包括各区县下发了协查通报,要求以现有线索进行拉网式的排查。 庄栋快五十岁了,再有几年就要退居二线。 虎山乡派出所由原来的三人扩大到现在的7人,还有一个协警小队。所长是警校毕业来的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平时一般事用不着这位老公安出马。他每天基本蹲在办公室,做一些审查工作。 由于资格老,一般的事用不着他。 看到市局协查通报,没有人比他心里有数。查找的人正是他的老表朱孝先,这个孩子是朱家旺。因为当年是他帮着上的户口。 他有些犯难。不把真相说出来,作为老公安是丧失原则。说出来的话,老表这一家面临着许多变故。 他并不怀疑老表当年的话,虽然市协查通报上说的买卖儿童案,他知道只是为了强调此事的重要性。这位老表生性懦弱,为人善良,如果不是遇上了,他没有必要买孩子。因为当时都是独生子女,只有一个女儿的家庭很多。 家旺的身世一旦被揭穿,孩子能否接受这个事实?八十多的老姨夫能否承受得了? 他没有考虑到自己,当年办这事的时候虽然有自己的面子在里面,各方手续也算齐全。 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要把情况跟老表通个气,看他们是如何看待。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平静的水面下有旋涡有暗礁,人生总不会一帆风顺。一件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终于曝光了。搅乱了一个家庭,差点改变了家旺的命运。 乡派出所距虎山窝村有12里地,庄栋找了个下午,骑上摩托车来了。 “怎么突然这个点来了?”家旺妈见面就问。 “想嫂子的手杆面了,找口酒喝!”庄栋随便的说。 “想喝面条倒可能,喝酒不会来家里。你们这些干公安的天天吃香喝辣的,家里可没有你们那些好酒。”苏冬梅笑着说。 所谓叔嫂说话无忌,庄栋自小对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嫂一向尊重。 “老表呢?还没下山?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拼命。”庄栋问。 “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个季节活不多,他也就是去望望。” “姨夫又上街了?身体怎么样?”庄栋问的是朱延祖老人。 “好着呢!八十多岁的人了,还是闲不住。一有时间就拉着身子到果园看看,劝都劝不住。说不上今天又上山了。”苏冬梅说。 “只要身子能动就让他去,这样煅炼着身子结实,能长寿。” “能长寿!自己说看不到重孙子不会走。” “老人对家旺真是没得说,还天天等电话吗?” “等是等,耳朵有点背。每次接家旺的电话,都是他一个人说,家旺在那头听。平时在家有时一天也不说一句话,跟孙子就唠个没完。” “这可能就是隔辈亲!我那孙子才3岁,不愿意跟他爸妈住在城里,非要跟我这个爷爷来乡下过。” “是你依从他,小孩子谁惯他就说谁好。俺家家旺小时候就喜欢跟着爷爷睡觉,现在上大学回来还守要和爷爷一辅炕睡觉。村里的人都说青年人也不嫌老人身上脏 ,就那打呼噜一项一般人都受不了。谁让人家是爷孙呢!” “是庄栋来了吧!”正说着话,朱延祖和儿子孝先进了屋。 “刚来不大会儿,姨夫又上山了?”庄栋起身跟朱延祖打招呼。 “今天没去,走到村头坐下来了。他爸下山的时候一起回来的。”朱延祖老人身子还很硬实,说话也清晰。 “我烧好水了,你沏上茶,我去做饭。“苏冬梅对朱孝先说。 “尝尝我的新茶,刚采下来的雨前茶,还没有来得及给你送去。”朱孝先给庄栋湛上茶。 他在山上栽了几棵茶树,也没有进行深加工,烘干了就收起来,喝起来是原汗原味。 “好!这才是真正的茶。市面上买的茶很多都染色了,总觉得有股异味。”庄栋泯了一口说。 “走的时候带点,也免得我去送了。”朱孝先说。 “栋子以后别喝买的茶,没有了就来这儿拿。这东西在咱这儿不值钱。”朱延祖说。 “好的姨夫,我和老表不是外人。”庄栋看了一眼朱延祖。 “你们有事商量?我到炕上躺会儿。”朱延祖老人一下午都在外面,感到有点乏,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有事儿?”朱孝先知道庄栋这个时候来家里,估计是有事。 “能听到我们说话吗?”庄栋指了指老人的房间。 “现在有点耳背,关上门一般听不到。”朱孝先说。 “嫂子,你先别忙活,过来一下,我有事说。”庄栋到厨房把苏冬梅喊了出来。 “啥大事还要我参加?”正在和面的苏冬梅用毛巾擦着手,走了过来。 “是家旺的事!”庄栋说。 “家旺的事?家旺出啥事了?”苏冬梅警觉的问。 “你别担心,不是家旺出啥事了,是家旺的身世可能捂不住了!”庄栋说。 “家旺的身世可能曝光?不会吧,这事儿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难道是谁说漏了嘴?”朱孝先吃惊的问。 “不可能!你听谁瞎说了。”苏冬梅也说。 “你们先别着急。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具体的情况正在托人打听,应该是人贩子那儿出了问题。” “你是说当初那个人是人贩子?她是扔掉的?不对啊,当时没有跟我要钱。” “可她知道你是环卫工,这事儿不难查到你头上。” “查到了又能怎么样,咱就是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苏冬梅说的比较简单。 “这不行,如果公安局动用技术手段,对比一下dna就能查出生父母是谁。” “你是说他生父母找到了?” “嗯!听说是老市长向博天的孙子,刚生下来在医院被偷走了。” “怎么确定就是咱家旺?兴许是搞错了。” “时间是吻合的。公安局协查通报上讲孩子丢失是88年10月10号,正是你拣到家旺的日子。还有就是知道孩子被城东大街一位环卫工带走了,正是你当年工作的街道。这样下去不难查到是你。” “嗯!能查到。环卫处很多人认识我。” “目前还没有找到你头上,只是在全市范围里寻找。对那个时间所有上户口的男孩进行详细的核实,还有就是找一个叫朱晓仙的环卫工。” “朱晓仙?那不是我。” “我估计是当年你在环卫处上班时搞错了,把朱孝先写成朱晓仙。另外,你当时家庭住址写的是虎山,他们一时半时还查不到。” “那不就得了。名字错了,又没有地址,他们往那儿找。”苏冬梅像是看到了希望。 “我想的不是这个。虽然根据这些线索很难查到咱头上,我又分管这事儿,糊弄过去应该没有问题。我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咱收留家旺,成了咱的后代,当然心安理得。可想想丢孩子的父母,找了这么多年,现在有线索了却不能了却心愿是啥滋味!” “唉!丢了这么个大胖小子,他父母当时该多心疼!”苏冬梅叹了口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咱不说他家的地位,就是普通人家丢了孩子也是一辈子的疼。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选择权在我们手里。可以不认账,装作不知道也可能过去。只是心里没有着落,也感到对不起家旺。终究有生身父母在世而不知道,对他也不公平。你们说泥?” “是不太地道!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不承认也不好。只是怕老人受不了,他对这个孙子期望很大。一旦知道有人来争孩子,老人家能不能挺过去很难说。”朱孝先说。 “我考虑最多的就是这层。老姨夫苦了一辈子,自从有了家旺,像换了个人似的。处处为孙子考虑,家旺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千万别让爹知道!他肯定受不了。”苏冬梅担心的说。 “这事儿我先给你们透个风,咱都考虑一下。还有个办法是等家旺暑假的时候回来告诉他,让他自己拿主意。”庄栋说。 “也是个办法,让家旺自己选择。到时候他在场,老父亲兴许受打击轻一些。不知道你那儿能不能应付得过去,别为这事儿影响到你。”朱孝先说。 “别考虑到我。都这个年纪了,受个处分也无所谓。咱还是多想想怎样处理才能不伤害到老人,还能为家旺好。”庄栋说。 “还是等家旺回来再说。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亲生父母是谁,二十多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几天。”苏冬梅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初见曙光 第十六章 初见曙光 许多事在旁人的眼里可以等,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个忍受焦熬的过程。 多年前的事是过去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了,或者说藏在心里的角落里,轻易不愿意打开。 当重新被打开,或者说透着希望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求真和期望较之当年失去时更痛苦,更难熬。 处在碎片的心会拼命凝在一起,成为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的力量。 温风丽自从有了希望以后,天天守候在公安局。 省公安厅对古陵市“1010”偷孩子事件列为督办案,并非是因为涉及到副省长的孙子,而是在全国性的集中打拐运动中,各省都希望能破获更多的案件。 然而现实是,对于拐卖妇女儿童的案件一般不是侦破的,多数是根据发现或提供的线索破案。原因在于拐卖者难以寻迹,买家又不会主动报案。 古陵案件时间长,影响大,线索较多,是有希望破获的案件之一。现在已经找到了元凶,若能找到孩子,在全国都具有典型意义。 向博天回来了,住进了市招待所。虽然没有明确说是来等结果的,却无形中给市里破案工作增加了压力。 市专案组要求各区各县每天一次上报协查情况,要求不能漏掉任何一点线索,不留缺口的全方位寻找。 黄静现在是虎南县户籍科的科长,她的任务是核对在88年10月以后两年内上户口的男孩。 她压根就想不到是自己当年的疏失造成了今天的结果。 全县在这一区间上户口的男孩疏理了一遍,所有的派出所都由所长签字画押,保证自己管区是合格的。 但是,他们自己也清楚。那个时期还没有实行电脑统一管理,户口登记是手工的,各种手续的真实性也不敢保证。 农村当时生孩子,有的到医院,有的在家里由接生婆接生。在医院的有医院开出的出生证明,在家里生的只要大队盖章就认可。 “老所长,出来办点事,顺路来看看你。”有一天,黄静来到虎山乡,见到了庄栋。 “这段时间忙坏了吧!”庄栋说。 “压的喘不过气来了!上面天天催,还说谁在这次清查工作出出漏子就处理谁。”黄静说。 “这叫不是运动的运动,全体动员齐上阵,到头来还是瞎忙活。”庄栋说。 “最终可能不了了之。我干了一辈子的户籍工作,这主面了解一些。过去不是现在,许多工作不正规。当时计划生育工作抓的紧,农村超生的很多。有的根本不上户口,很多户口是人口普查的时候补上的,出生年月都是自己报。再说上户口时的手续多数是大队开的证明,本村的事有几个较真的。即使违规,到了我们这儿也是手续齐全。”黄静谈到了难处。 “还有很多不在家的,根本无法核实人口情况。咱们乡现在农村20岁左右的小青年基本没有一个在家里的,清查只能见字不见人。还有一些转出户口的,到那儿找。”庄栋说。 “不过这次动真格了,真要发现谁在其中搞动作,处理起来会很重。”黄静说。 “都过去二十年了,犯罪也过了追诉区。”庄栋说。 “犯罪有追诉区,行政过错却没有时限。找不到的话,失去孩子的家里一辈子心里有疙瘩。找到了当事人开心,具体办事的可就遭殃了。”黄静说。 “真要有事的话有领导担着,不会牵涉到具体办事的。”庄栋话里有话。 “我还是觉得这个人很可能还是在虎山县。那儿离古陵近,到城里打工的多。咱虎南隔着一座山,来去不方便。”黄静显然没有听出庄栋的话外音。 “我们该做的工作尽力去做,说不上那天这个人突然自己冒出来了。”庄栋说。 “很难!谁肯把养大二十多年的儿子还给别人。”黄静说。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任何事只要认真总会有结果。 庄栋虽然对查出家旺的身世没有顾虑,却觉得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 他考虑好了,如果有一天事情曝光,一定不能牵涉到黄静。当年如果不是他的面子,医院生育证的事不会轻易放过去。 “真要有一天事情曝光的话,这个责任一定要担下来。”庄栋想。 “姨夫呢?在不在家?。”他晚上再次来到表哥家,进门就问。 “上炕了,可能睡着了。”苏冬梅悄声说。 “老人睡的早起的早,每天这个点基本睡了。”朱孝先说。 “那件事我总是放不下心,上面追的越来越紧,搞得整个公安系统都不得安生。”庄栋说。 “让他们折腾去,折腾够了就过去了。”苏冬梅说。 “查是查不出来,只是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庄栋说。 “我和你嫂子也是一样,你上次走后,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觉。虽然说咱救了那孩子的命,可终究是人家的骨血。现在知道孩子还在人世,那心情不说咱也知道。还有就是家旺,这孩子虽然不知道他不是咱生的,也很贴心。只是一辈子不知道生身父母是谁,对他来说也不公平。良心过不去啊!”朱孝先说。 “啥良心!咱把他养的好好的,给他好生活。对得起他,也对得起良心。老天爷也会向着咱。”苏冬梅显然有自己的态度。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总是不踏实。”朱孝先说。 “要不我们干脆主动把这事挑开了,剩下的事让家旺来决定。”庄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不成,追查起来,你也有责任。终究你是国家工作人员,有纪律约束。真要查出当年是你帮着上的户口,他们不会放过你。都快要退休的人了,别在这个时候生枝节。”朱孝先说。 “我算不了什么,充其量撤了我这个副所长,这点小事犯不着开除公职。只不过预先提醒你们,真到那个时候就说是我帮着办的,与其它人无关。尤其那个负责上户口的黄静,就说是我当时说负责把医院的生育证带过来,别的不要多说。”庄栋交待了一下。 “他父母那边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闹大了反而以后不好收拾。”朱孝先说。 “所以我才想能不能跟他亲生父母见个面,把事情摊开了谈。”庄栋说。 “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是怕老人受不了。”朱孝先说。 “这是个最大的问题。这爷孙的感情太深了!老人一直为朱家有传宗接代的开心,还天天在外面炫耀自己的孙子。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孙子不是咱生的,老人的脸往那儿搁。”庄栋也说。 “一定不能让爹知道,就是咱以后承认家旺是捡来的,也不能让他知道。让他幸福的度个晚年。”苏冬梅说。 “你们在地上嘀咕什么?什么事不让我知道?是不是家旺的事被外人知道了。” 朱延祖突然从里间披着件衣服出来了。 “我们吵醒你老了吧!您老坐下,没有怕你知道的事。刚才和老表谈起家旺才提起的。家旺的事外人不知道,您老放心吧!”庄栋急忙解释。 “别糊弄我!我都听到了,是家旺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吧。”朱延祖盯着庄栋问。 “您不是耳朵背吗?听茬道了吧!”庄栋答道。 “你个小栋子欺负你老姨夫年纪大了吧。你别忘了,想当年我在山里砍柴,附近有兔子啥的跑老远就能听到。跑鬼子的时候,后山有多少鬼子兵我都能分辩出来。别瞒我了,我听出个大概。是家旺的父母知道孩子还活着,来咱这儿找孩子。你们还犹豫不决是否承认,是不是这个事儿?”朱延祖老人几句话把事情说了出来。 三个人对眼看了看,没有一个吱声,等于是承认了。 “你们几个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这种事那能犹豫,咱需要孩子,人家跟咱是一个心情。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就要告诉人家。你们担心我,可我担心的是家旺。这孩子自小跟着咱长大,亲近的很。忽然知道不是亲生的,会接受不了。这种时候需要咱姿态高一点,把道理跟他讲清楚。以后他想怎么做都听他的。我相信这孩子,善良,重情。别以为咱养大就有多少功似的,这孩子陪伴咱这么多年,给咱带来了多少高兴。人家是骨血,咱是养育。都是一回事,让他去认亲。”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生恩不如养恩!生是根,养是本,虽然同等重要,却是不同过程。家旺这孩子懂事,不会不感恩的。”庄栋这话是想安慰老人。 “一码事,分不出那个重那个轻。这件事别考虑我,主要考虑家旺。让他自己来处理。”朱延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一个人回到炕上。 “咱爹真开通,我还以为会生闷气。”苏冬梅舒了口气。 “不一定,他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安稳。”朱孝先说。 “那咱们怎么做?”庄栋问。 “既然决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告诉家旺了。”朱孝先说。 “还是面对面告诉的好,反正快放暑假了,到时候灵儿和玉茹都回来了,有什么情况他们年轻人在也方便说话。”苏冬梅说。 “我看行,正常情况家旺是下个月回来。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考虑通知向家。要不我先给他们下个毛毛雨?让他们不要折腾。”庄栋说。 “毛毛雨?怎么下?”苏冬梅问道。 “我想这样,给向家写封信,就说是咱们救了孩子。因为正在上学,怕影响他的学业。等放暑假的时候征求一下孩子的意见。这样做一方面考虑到孩子的学习,另一方面尊重了孩子的。作为亲生父母,想的也是孩子。不会不赞成的。为了避免麻烦,咱先不透露自己。”庄栋说。 “好!咱还得讲点条件,不能追究以前的事。”孙孝先显然指的是上户口庄栋循私的事。 “这个不用。他们真要是懂道理的人,对我们除了感恩不应该有其它的,终究事情不是我们造成的。”庄栋说。 “那就交给你了,我和你哥啥都不懂。我们听你的。”苏冬梅说。 天天跑东跑西的温风丽突然收到一封信: 风丽同志: 我是你儿子的收养人。 当年在古陵做环卫工时,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是他命不该绝,送到医院疹治三天后康复,成了我们的儿子。 二十多年来,此子一直健康幸福的成长,我们全家人待他如同己出。 孩子自小很乖,聪明善良。学习特别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本学期后将升到大二。 知道你寻找儿子的消息后,我们全家都认为应当让孩子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也应当给你们一个交待。 考虑到孩子正在上学,不想影响他的学业。这种突然变故也容易造成他心理的混乱,还是先当面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做出决断。 我们相信这孩子懂事,能够充分理解当年的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请再耐心等候一段时间,他回来时会尽快说明真相。无论孩子是何种态度,我们都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一切为孩子考虑,相信你们能够理解。 不具实名,望理解 “孩子找到了!”看过信后的温风丽跳了起来,拿起电话向丈夫报喜。 “真的吗?见到了吗?”向柯被这个消息振奋了,急忙问。 “我收到收养人的信了,应该没有错。我马上把信传给你。”温风丽打开电脑,把信扫描下来,通过qq邮箱传了过去。 “真的吗风丽,孩子真的有着落了?”爸爸妈妈也从房里走了出来,争着看信。 “嗯!应该没有错,不像是恶作剧。”温仁举说。 “言语肯切,通情达理,应当没有错。”母亲赵爽是教师出身,从信中获得了信息。 “应该是个有文化的家庭,这种信一般农民写不出来。”温风丽说。 “给老向打电话,让他过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温仁举拨通了向博天的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我马上和老曲过来!”向博天放下电话,一会儿就乘车来了。 “妈,我儿子有希望了。”温风丽见到婆婆就说。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我孙子,老天爷真的待我们不簿。告诉向柯了吗?”曲秀玉一脸的笑。 “我把信已经传给他了。”温风丽说。 “嗯!应该没有疑问。这家人家挺慎重的,不急于决定,要听听孩子的意见,可见对孩子的尊重。”看完信的向博天说。 “得好好感谢人家,他们是咱孙子的救命恩人。”曲秀玉说。 “谢就不用了,人家把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不是为了感谢的。咱要领这份情,记这个恩。”向博天说。 “爸,你说我儿子现在长啥样?”温风丽急于想知道孩子现在的样子。 “不会差了。长的不会差,能考上大学既说明这孩子聪明,也说明这家人家教育的好。”温仁举说。 “要是知道在那儿,我现在就去见见。”温风丽说。 “不差那几天。人家不是说过了吗?要等孩子放暑假,没有多少日子。这样,我回去后给清明书记打个电话,感谢一下。另外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放松一下,别搞得大家不安宁。”向博天说。 “那不成,要是这封信是假的呢?”温风丽不赞成。 “还是向好处想吧。为咱们的事已经搞的出格了。要不这样,先跟清明书记交个底,至于市里如何外置由他们看着办。等跟孩子见过面后,再由市里公开这件事。这里面有他们的功劳,也是市里打拐的成绩。”向博天说。 “我有九成把握!这不是一般的恶作剧,更不是讹诈。”温仁举说。 “应该不会!信写的言真意切,一定不是一般人家。”向博文也说。 “上大学了!我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在哪儿呢?”温风丽说。 “先别急这些,见到了什么都清楚了!”赵爽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 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 灵儿的学校在京城,玉茹在山城,家旺在省城。 灵儿的政法大学这次放暑假五十多天,学校要求每位学生写一篇与法律有关的暑期报告,灵儿选择了山城打黑。她对山城那位政治明星书记颇有兴趣,想从法律的角度分析山城“唱红打黑”的现实意义。 正因为此,她预先通知了玉茹,要她放假后在山城等,考察完后一起回家。 家旺因为暑假回家没有多少事做,想到省农科所培殖基地转转。于是决定三个人到时候在省城会合,一起回家。 灵儿有山城的同学,又有玉茹陪着,几天时间转悠了许多地方,对山城几年的变化和现状有了初步的了解。 时任山城市委书记是当是中国社会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主政山城以后,大刀阔斧改革在山城掀起了一股“红旋风”。政治上“唱红”,在社会上“打黑”。实施“五个山城”c“民生10条”c“共富12条”,倡导共同福裕。彻底改变了山城的面貌,也带来了不小的争议。 玉茹身在山城,更能感受到变化,对这位明星书记很崇拜。 灵儿是学法律的,性格上比较叛逆。不人云亦云,喜欢从民主与法制的角度看问题。 在玉茹看来,这位明星倡导的“唱红”是扶正,“打黑”是祛邪,是精神文明建设。灵儿则认为这种大范围的社会运动脱离了法治的轨道,是人治。虽然许多横行多年的黑社会组织被击溃,包括政法系统的官员被追责,却由于程序不合法而应受垢病。 玉茹认为山城的变化主要是主官的治理理念和个人魅力起作用,他的铁腕治渝和独特行为在改革中是必须的,也是有效的。灵儿却认为这种个人主义违背了组织原则和法治,与民主政治相背离。他在许多方面只是应合了民众的需要和诉求,与党的群众路线本质上是不同的。充其量是位能吏,有些方面存在哗众取宠的问题。 在灵儿看来,他是凶残的民粹主义,他的治官和打黑,他的共同富裕是撒裂社会,是挑动和操 弄“贫”与“富”斗c“民”与“官”斗。是玩权术,是以阶级斗争的手段达到个人目的。他本质上是一位红色政权的捍卫者,虽然把“老百姓”捧上天,却蔑视了一个个具体公民的基本权利。 社会秩序要靠法治建立,山城如此下去只能是离民主政治和法治社会越来越远。这是灵儿报告的中心思想。 “山城人都在传说下一次换届他可能高升。”玉茹说。 “不好说,太过耀眼了,高处不胜寒,过于被关注容易受人嫉恨。在京城,倒他的大有人大。”灵儿说。 灵儿和玉茹一边考察,一边游山玩水,十几天过去了,直到母亲来电话催,才乘火车来到省城。 家旺的收获很大,不仅结合学到的知识在养殖基地得到认证,而且拿到了一些正在培育和引进的新品种苗。 他要把这些新品种交给父亲种起来,看看那些适合本地种植。 灵儿天生就是不安份的性格,虽然家里几次催着回来,却硬要在省城玩几天。 “天天闷在学校,做监狱还有个放风的时间。早回家干嘛?”她是这样想的。 玉茹有了与家旺接触的机会,当然乐意在省城玩了。 只有家旺急着回家,一方面想早点见到爷爷,另一方面关心自己的新品种。 总是养在培育盆里,每天要拿出去见太阳。他怕时间长了,会影响这些嫩苗生长。 终于到家了。家旺顾不得别的,和父亲一起到地里把这些带回来的各种树苗和种子下了地,详细交待父亲如何养护。 “爸,这些品种能成功百分之一,我们家就发了。”家旺有些兴奋的说。 “就这么点东西,再怎么长也没有多少产量。”朱孝先说。 “不是靠它生产,是繁殖。只要适合咱这儿生长,又有效益,自己可以育种育苗,向周边扩展。一棵传统的果苗只能卖十几元钱,好品种的果苗卖上百元都有市场。这叫科学技术就是生产力。”家旺说。 “嘿!看来我们真要沾咱家旺的光了。”朱孝先对每天跟着上山的朱延祖说。 “你听家旺的,是这个理儿。”朱延祖自家旺回来后,家旺到那儿他就跟到那儿。 向家旺说明身世的事不是容易的,既怕他想不开闹情绪,又怕从此失去儿子。 周末,朱孝先通知妹妹朱惠玉,女儿朱娴来家里,特别叮嘱让灵儿和玉茹一起来,说有大事商量。 中午高高兴兴的一起吃了饭。 饭后家旺要到地里看看那些已经栽上的秧苗,灵儿和玉茹非要跟着去。 “你俩个丫头就别去了,让旺儿快去快回。”苏冬梅说。 “不行,我得去看看旺旺的高科技死了多少。”灵儿第一个不愿意。 “臭嘴!诅咒我的宝贝!”家旺瞪了灵儿一眼。 “我陪家旺去吧。”玉茹说着站起了身。 “你也别去,我有话跟你说。”苏冬梅说。 单独有话对玉茹说,家旺和玉茹心里想到一块儿了。他们都认为苏冬梅是要谈两个人的交往,说不定两家人要说定了。家旺朝玉茹看了一眼,笑着走了。 灵儿也向这方面想,没有勉强和家旺一起上山。 “都坐下,现在剩下的都是家里人,我有事商量。”见家旺走了,朱孝先一本正经的说。 “姥爷的话有病句!什么剩下的都是家里人,难道旺~~~~家旺小舅舅不是家里人?”灵儿说话从来不论大小,谁说话都敢插言。只是刚想说旺旺,发现老姥爷在看她,急忙改成了家旺小舅舅。 “把嘴闭上!没大没小的!”母亲李娴吼了她一声。 灵儿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打住了。 “家旺不是你亲舅舅,是我捡来的!”朱孝先的话一出,灵儿的舌头没有缩回去,玉茹张大了嘴。 朱惠玉和朱娴因为早先知道家旺的来历,没有过多吃惊。 “爸,怎么把这事儿翻出来了?”朱娴看着父亲问。 “人家亲生父母找来了!”朱孝向来话少,叹了口气说。 “捡的?不对呀,他不是比我晚一年出生的?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灵儿还是不长记性,着急的问。 “我捡他的时候刚出生不久,你妈妈和你姑姑是后来才知道的。”朱孝先说。 “他亲生妈妈是谁?怎么找到的?”灵儿接着问。 “这个比较复杂,只是现在知道他亲生父母还在。人家到处在找儿子,咱得商量下怎么办。”朱孝先有些无耐的说。 “到处在找?那就是说他父母还不知道谁是他儿子。那还不简单,咱不说他不知就得了。”灵儿说。 “能那么做吗?人心都是肉长的。”朱孝先说。 “我听哥的意思是咱知道了家旺的生身父母,他们并不知道家旺在那儿。”朱惠玉开了腔。 “是!”朱孝先只吐出一个字。 “家旺还不知道吧!”朱娴问。 “现在还不知道,这不商量商量是不是告诉他。”母亲苏冬梅说。 “不告诉他!我们都口风紧一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还是我小舅舅,还是朱家旺。凭什么在我们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再叫别人爸爸妈妈。”灵儿首先表态。 “我也觉得如果告诉了家旺,会让他心里混乱。”一直没有开口的玉茹说。 朱惠玉和朱娴因为有长辈在场,在没有获得态度的情况下,不敢贸然表态。 “灵儿,如果是你的话,遇到这种事情会怎样想?”朱孝天问灵儿。 “我~~~~~~?我是妈妈亲生的,长的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绝对不是捡来的。”灵儿说。 “你老爷的意思是如果挪到你身上,会怎么想这件事。”姥姥苏冬梅跟着问。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认这门亲。不过~~~~~~~?还是挺好奇的,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灵儿说。 “你呢?”苏冬梅问玉茹。 “我跟灵姐想的差不多。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心里会犯嘀咕。”玉茹说。 “这就得了。听你们的意思,只要知道自己有亲生父母在世,即使不想去认,也会思念,会好奇,会想方设法知道真相。”朱孝先说。 “那就简单了,我们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让小舅舅知道。”灵儿说。 “你怎么这么笨!你姥爷今天把真相告诉了你们,等于说要告诉家旺。不的话会告诉你?你那张嘴装不住事,总有一天会说出去。”妈妈朱娴说。 “我发誓!保证不说出这件事。”灵儿真事儿似的举起了手。 “我更不会说,对家旺不利的事绝对不说。”玉茹也跟着表态。 “要说!还要帮着家旺认。”一直没有开口的朱延祖终于发言了。 “认亲是伦理。家旺是我们朱家子孙,也是人家的骨血。不知道他亲生父母是一回事,知道了不告诉他就是另一回事。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了,现在想想怎样告诉家旺。你们俩丫头达小与家旺在一起,又都是青年人,要帮他过这一关。”朱延祖接着说。 “老姥爷,就不能不告诉他吗?”灵儿还是不罢休。 “不能!这事儿我说了算。告诉他!他怎么想,怎么做,都由家旺做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无论家旺怎么做,都不许反对。”朱延祖说。 “他又能怎么做!不会见异思迁的,这点我敢保证。”灵儿说。 “我也相信家旺!只是不一定能接受这个事实。”玉茹也说。 “家旺真要离开我们家怎么办?”朱惠玉看了看朱延祖。她担心的是如果事情有变,老人会受不了。 “爸妈也舍不得!”朱娴说。 “别考虑我们,多替家旺着想!”朱延祖老人说。 “什么替我着想!”门突然打开了,家旺一脸怒容站在门口。 “家旺!”母亲苏冬梅吃惊的叫了一声。 “你啥时候回来的!”朱孝先问。 “告诉我,怎么回事儿?”家旺喘着粗气,眼睛扫视着大家。 终究是年轻人,加上有玉茹在家里。家旺到山上看了看刚裁上的秧苗,很快就回来了。听到屋里一声高一声低的说自己的事,站在那儿听了很久。 “坐下来,听你爸讲!”苏冬梅知道瞒不住了,招呼家旺坐下。 “家旺!别着急!先坐下来!”玉茹上前拉住了家旺的胳膊。 “我站着!看你们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家旺高大的身子站在屋子门口,没有动。 “坐下!”朱延祖吼了一声。也许是从来没有对家旺声高的缘故,家旺一时愣住了。 “坐过来!别惹爷爷生气。”玉茹拉着家旺,让家旺坐在自己和灵儿的中间,手仍握住他的手。 “我现在说的事是真事儿,憋在心里二十多年了。都给我记着,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朱孝先一脸严肃。 不让插嘴的话既是对灵儿也是对家旺说的。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朱孝先。只有朱延祖老人轻轻端起了茶杯,放到嘴边,又轻轻放了下来。 “二十多年前,应当说是1988年10月10日。当时我在古陵当环卫工,也就是扫大街的。你妈妈和我都在城里,靠捡破烂赚钱。那天我起的比较早,因为秋天了,街上落的树叶子多,要赶在市民起床前打扫干净。我这活儿不重,就是把枯枝树叶扫起来放到垃圾堆里,等垃圾车运走。记得凌晨是四点多,突然发现垃圾堆里多了个纸箱子。因为刚刚离开的时候还没有,也没见有人出来扔垃圾的,就好奇的打开看看。里面有条崭新的毯子,揭开一看,是个婴儿。”朱孝先说到这里,喝了口水。 “我第一个念头是有人又丢死婴了。这事儿在城里常有。一般遇到这种事,我都是先到派出所备个案,再送到北山上埋了。当我触到婴儿身子时,发现身上温度很高,没有咽气。这还得了!谁这么恨心把还活着的孩子丢到垃圾堆,这不丧良心嘛!我赶忙把孩子放进了怀里,跑着回到家。”朱孝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家旺。 此时的家旺已经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婴儿,全身紧张,把玉茹的手攒得紧紧的。 “说是家,连个狗窝都不如。我和你妈在城里没有住处,找了个停产了的小厂房栖身。窗户用编织袋封的,也没有门。地上辅了点草,放了几块木板。全部家当只有一个煤球炉子,是做饭用的。”朱孝先说。 “别说以外的!”苏冬梅提醒他。 “回到家时,你妈妈还没有走。还是她有经验,摸了摸孩子说是发高烧,要马上送医院,兴许能救过来。于是,我抱着孩子在前面跑,你妈妈在后面跟着。到医院后,人家医生说这孩子烧的时间太长,没救了,让我们抱走,送给派出所。当时医院是讲救治率的,多死一个人影响医院的名声。我和你妈妈拼命的求医生,你妈妈还给人家跪下了。”朱孝先说到这儿,苏冬梅的眼里含着泪花。 “医生听说这孩子不是亲生的,是捡的。也许被感动了,答应尽力抢救。同时对我们说,钱要我们掏,死了或者留下残疾不承担后果。这时候那考虑钱的事儿,一心只想让这孩子活着。是这孩子命不该绝,挂了三天水,医院也很尽力。孩子竟然活过来了,而且身体没有任何其它的问题。你们说说,这不是孩子命大是什么?”朱孝先讲到这儿,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几天我和你妈衣不解带的在医院照看着。还有那个医生,虽然开始的时候不想救了,可后来真的很用心。出院的时候,你妈妈专门到商店买了婴儿衣服穿上。还买了些奶粉一起带着回了家。你爷爷喜欢孩子,娴儿当年送到姑姑那儿是为了她以后的前途着想。咱家长时期只有三个大人在家,生活没滋没味的。见到孩子,你爷爷一定要留下来。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计划生育工作抓的紧,咱家不符合收 养 孩子的条件。可你爷爷坚持就是黑户口也不送别人,宁可被罚款也要留下孩子。这小子真的讨人喜欢,尽管生了场大病,还是白白胖胖的。不哭也不闹,见人就伸手抓脸。多亏有贵人相助,上户口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这孩子就成了我们的儿子,你爷爷的孙子。就是你家旺。”朱孝先说到这里,朝家旺说。 家旺耐住性子在听父亲说,心却在颤抖,身子紧紧的和玉茹靠在一起。他明白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指向。 “名字是你爷爷给起的,小名叫晨晨,凌晨发现的意思。学名叫家旺,按你爷爷的说法是旺家的意思。因为不知道生辰,医生说这孩子生下估计超过十天了,就凑了个吉庆,把生日定在国庆节的10月1日。说起来也巧,你真正的出生也是那天。只不过时辰我们定的是辰时,也就是五点到七点。当年属龙,辰龙的意思。后来才知道,你生辰是在上午的十点,应该是午时”。 “龙年得龙子,咱朱家有福啊!”苏冬梅说了句话。 “家旺真的给咱家带来了福气,也让你妈妈吃了不少苦。因为家旺喝不惯咱这儿的奶粉,我不得已跟到古陵买回了进口的。一桶将近二百元,一个月要四桶。因为有了你,我和你妈妈就没有再回城里,多包了几亩地,还把小北山承包下来。为了孩子,要做长远打算。你爷爷变了个人似的,天天没命的干。有空就抱着家旺,稍大点就陪着家旺睡觉。” “可别提这段了,你爷爷经常抱着你到处显摆自己的孙子。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家里没有的就赶集去买。你姑姑和姐姐也经常从城里捎好东西给你,全家人都围着你一个人转。”妈妈苏冬梅有了笑面,插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小时候你们偏向小舅舅,我都妒忌。”灵儿终于有发言的机会了。 “农村不比城里,什么都没有。”妈妈李娴说。 “咱不敢说在啥有啥,家旺小时候可以说什么都不缺。这孩子也乖巧,特别懂事也聪明。长的比同龄人高,从育红班开始就当头头。”朱孝先说。 “姥爷,这些我们都知道,后来呢?怎么被发现的?”灵儿想听下文,着急的问。 “这事儿说起来挺蹊跷的,具体啥情况咱不太了解。听说是当初这个孩子在妇产医院被偷,因为看到有病就丢了。偷孩子的人因为别的事被抓,供出了这件事。孩子的亲生父母知道后来找,公安局也抓的很紧。”朱孝先说。 “这么说如果当初不是叔叔发现了,家旺的生命就危险了?”玉茹着急的问。 “医生是这样说的。还说这孩子发烧好长时间了,已经过了救治时间,救过来的概率很低,都准备放弃了。不是我们苦求,人家根本不准备救治。”朱孝先说。 “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他们只知道这孩子可能活着,并不知道是咱家旺。”姑姑问。 “应该知道家旺被收养了,只是不知道在那儿。要不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到处查。”苏冬梅说。 “现在已经知道了。”朱孝先说。 “为什么?”灵儿急忙问。 “你老姥爷的主意,叫我们写了封信寄了过去,告诉他们家旺还活着,生活的挺好。想等家旺放暑假回来,由他考虑决定是不是认亲。”朱孝先说。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不认!”朱家旺一直在认真听,终于说了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徘徨之中 第十八章 徘徨之中 家旺的态度在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他听到自己的身世后竟如此的镇静,除了表态外,没有吵闹。 听了家旺的话,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现场出现了一时的静寂。 “说说你的理由。”首先打破沉默的是朱孝先。 “我相信你们的话,也承认这个事实。只不过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那些伦理道德在我身上没有意义,我只认这个家,认这里的所有人是我的亲人。那个家,不管是怎样的都与我无关。”家旺平静的说。 “这孩子,原来我们还怕你听了后要闹,这下一块石头落了地。”苏冬梅像是轻松了许多。 “强烈支持!这才是我们的旺旺!”灵儿拍起了手,也不管长辈在场,又叫起了旺旺。 “我也赞成家旺的决定。”玉茹跟了一句,还对家旺笑了笑。 “我觉的不妥。以前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现在知道了不认是态度,却改变不了事实。终究有亲生父母在世,又在到处找他。一方面是亲生父母找不到儿子心急,另一方面小弟以后难免心里有疙瘩。这件事还是有个结果的好。”朱娴说。 “娴子的话考虑的比较周全,我赞成让家旺与那家人家见见。至于以后的关系如何相处是以后的事,咱不能背着贪心霸着人家孩子的负担。家旺你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让你认亲并不完全从伦理上考虑,也为你以后的生活着想。现在你说不认,以后真的能放下吗?摊到谁身上都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姑姑朱惠玉说。 “父亲和我们也是这样看的。家旺怎么说现在也是成年人,又是大学生。有情分,懂得感恩。我们也不希望因为这些事影响他的生活,只是想想他的亲生父母,那么着急的找孩子。这不是舍得舍不得的事,是将心比心。认了亲只能多一些人疼你,让你的心更有着落。应当说是好事不是坏事。”朱孝先说。 “我已经够幸福的了,不存在多一些人疼的问题。”家旺说。 “对了,他亲生父母是些什么人?”灵儿问起了这个。 “父母是什么人与认不认亲没有关系。”朱孝先说。 “好奇嘛!看看是那个没脑子的人把孩子丢了。”灵儿说。 “挺有名的!据说他爷爷是咱古陵市以前的市长,后来当省长。外公也是市里高干。他父母是大财主,有花不完的钱。”苏冬梅说。 “向博文?”姑姑问了一句。 “是姓向,叫啥名字不记得。”朱孝先说。 “我的老天!他奶奶是我们教委的,管教学的头头。现在的市委书记还当过他爷爷的秘书。这可是咱市响当当的家庭。”朱娴吃惊的说。 “那些跟我没关系。”家旺说。 “高 干 子弟!咱家旺旺是高 干 子弟。太不可思议了!”灵儿叫了起来。 “我是农民的孩子,那个家与我无关。”家旺还是这个态度。 “有点复杂!”玉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完后还看了家旺一眼。 “有什么复杂的!不认啥事都没有。”家旺说。 “认吧!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直不说话的朱延祖老人说完这句话,一个人回房里了。 “这样吧,给家旺点时间考虑。不过要快点做出决定,你亲生父母还在等消息,估计早着急了。”朱孝先说。 温风丽这段时间最难过,天天盼着大学放暑假。 大学放暑假后,向柯也回来了,在家里等消息。 十多天过去了,放暑假的大学生们都回来了,却听不到消息。 她开始犯嘀咕了,难道真的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这段时间她一直向好的方面想,相信写这封信的人是有诚意的。心里盘算着如何与儿子见面,想象着儿子长成啥样。她曾经谋划着如何感谢人家,见到儿了后如何诉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她压根就没有想到儿子不会认她,自己这样的家庭,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收留了他都无法比拟。他要补偿儿子,让他上最好的大学,甚至出国留学,以后回来接他的班。 女儿忆佳也回来了。她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这个亲哥哥长的啥样。 过了今天盼明天,一直在等消息。 终于有一天,收到了一封笔迹与原来一样的信: 风丽同志: 非常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有按时与你们联系,是因为孩子放假后有些事耽搁了,最近才回到家。 事情有点棘手。孩子回来后,我们把真相向他坦明了。预料不到的是他转不过弯来,家人无论如何说服都不愿见你们。 为了不使事情过于复杂,我们没有硬逼他,让他冷静段时间,尽可能的自愿接受事实。 你们放心,这孩子懂事。暂时不能接受主要是事情来的太突然。相信他最终会想通,很快会做出大家都满意的决定。 不到十分的情况下,我们不赞成先告诉你们再一起说服动员。那样容易加重他的抵触情绪,与以后的相处不利。 耐心等待几天,不会太久你们就会见面。 见凉! 名字不具 “老向,来信了,儿子回来了!”温风丽看完信,朝丈夫喊了起来。 “真的吗?啥时候见面?”向柯夺过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认亲爹亲妈,这小子是欠揍!”忆佳只扫了几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内容。 “怎么了?孩子不想认?”母亲曲秀玉听到消息,着急的问。 “没转过弯来,看来是有点抵触。”向柯说。 “说没说在那儿?我们去找他。”曲秀玉说。 “妈,这样可能不行。信上说了,如果把他逼的太紧,兴许他就跑了。还会恨我们。”温风丽说。 “别急,这事儿急不得。你们也不想想,达小跟着人家长大,那会想到不是亲生的。在他眼里,我们是陌生人,没有感情的。这孩子要是知道后着急的认亲才不正常。”向博文说。 “等吧!我看这家人家不错。考虑到我们着急的心情,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安慰我们。他还有将近一个月的假期,有时间的。”向柯说。 “这小子,本小姐要是知道他在那儿,立马去把他揪出来。”忆佳说。 “少胡说,他是你哥哥,亲亲的哥哥,你得尊重。”妈妈向风丽说。 “哥哥怎么了?我照样欺负!”忆佳不服。 “小时候要是有个哥哥看着你,兴许不会野到这个样子。”曲秀玉说。 “奶奶,这可不一定。我是老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生性如此。”忆佳味嘻皮笑脸的说。 原来自知道家旺的态度后,朱孝先找庄栋商量。在家里述说事情的过程中,他故意隐瞒了庄栋在其中的作用。 他不想把庄栋牵扯进来。 有事了还得找他商量,终究庄栋是吃官饭的,见多识广。 商量的结果是不着急,让家旺自己觉悟。他亲生父母那儿肯定着急了,写封信稳定一下对方的情绪。防止发生枝节问题。 庄栋知道这家人家的势力,如果发现是被骗了,会动用力量查找。写信的目的是稳住他们的情绪,防止再兴师动众把事情搞复杂。 自达知道身世后,家旺还是与往常一样,天天到山里摆弄他的新树苗。 在家里,爷爷不提,父母不讲,都跟啥事儿没有发生一样。只有灵儿和玉茹经常来电话,想知道他的想法和态度。 这两个女孩子像是商量好的,都劝他认亲。因为大人们把家旺改变的任务交给了她们,她们也是“奉旨办差”。 晚上还是和爷爷睡在一辅炕上。爷爷睡的早,家旺都是在外间看完电视后再上炕。 醒来时,经常发现爷爷坐在旁边盯着他看。 有一天早晨,他睁开眼,发现爷爷看他的眼里有泪花。 “爷爷,你舍不得我还非要撵着我走。”家旺拉着爷爷粗糙的手说。 “不是撵你走,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疼你。我都八十多岁的人了,陪不了你多久。你爸妈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都希望你能更幸福的生活。既然世上有亲生父母,还是认了吧。不图别的,图的是个亲情。让他们有个牵挂,你也多份依靠。人这一生过的不是生活富足,是平安幸福。幸福又是什么?是知足的心境。啥是知足?在我看来是儿孙健康,是家庭和美。家庭最重要的是没有缺失。在咱乡里,讲的是儿女齐全,是育儿教子,是老有依靠。这方面你爷爷我都有了。爷爷有你在身边这么多年,挺开心的。眼看着有你们给我养老送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你,不知道有亲生父母倒也罢了,知道了不认就是缺失。你爷爷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亏心事,坦坦荡荡的做人。你要是不认亲生父母,我会觉得有愧于你的父母,走的时候会有心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爷爷说话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口,声声打动着家旺。 “爷爷,不是我不听你的话,真心不想再认别的亲人。”家旺说。 “知道,爷爷知道你的心情。你是我带大的,心里想什么怎么想的都明白。可咱还得替别人想想,不能光想着自己。当年你姐姐到城里,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为了她的前途,我舍了。你姐组虽然进了城,还是我孙女,一点儿也没有变。你也是这样,有了亲生父母,我还是你爷爷。你不会变,更不会跑。要相信自己,相信大家对你的看法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前天跟你爸爸说了,无论家旺以后怎样,在我的墓碑上都要刻上你的名字。咱爷俩有缘,是前生的缘分。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的,很多人都这样看。如果不是有了你,可能我早走了。你老爷爷老奶奶只活了六十多年,我这八十多岁了还精神的很。为啥呢?心情好!有盼头。盼啥呢?盼着我孙子有出息,想看到你成家立业。就这样一天巴一天的过。现在你找到亲生父母了,我更高兴。为啥呢?替你高兴!高兴我孙子多了些人照顾,多了些人疼。别的没有多想。你认了亲是对我的安慰,是对我的孝。是不是这样?”朱延祖老人既是教导又是劝说。 “让我再想想,爷爷你别太有负担,好好顾着身体,我会听您话的。”家旺说。 家旺去了趟城里,知道在姑姑和姐姐那里只能听到劝导,想和灵儿玉茹商量一下。 “认了吧!到这个份上不认肯定不行,别让老姥爷担心。”灵儿说。 “我也赞成认。要不的话,家里人都是个心事。”玉茹说。 “就是感到别扭,凭空出来个父母,这叫啥事儿!”家旺的话显然已经有些动摇。 “这可不是凭空,是从那个人肚子里出来的。”灵儿说话向来不讲究。 “灵姐,你说话一点不含蓄。一样的话到了你嘴里就变了味。”玉茹笑她。 “这算什么,我们班的女同学把正常生孩子叫‘下仔’,跟猪生仔一样。把剖腹产叫宫刑,只不过宫刑掏出的是那玩意儿,剖腹产掏出的是婴儿。”灵儿笑着说。 “我的灵姐姐呀,你那儿听来的奇谈怪论。”玉茹笑的弯下了腰。 “学法律的就是玩嘴皮子,口无遮拦,真不害羞!”家旺也被灵儿逗笑了。 “你呢?还学遗传学。你就没有算算自己有多少细胞是遗传了亲生父母。再不认亲,身体里仍然流着他们的血液。”灵儿说。 “你还真别说,不知道家旺身世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发现家旺许多方面与叔叔和阿姨不同。个子高,眉毛浓。尤其是脸型,叔叔阿姨都是长型脸,家旺是典型的椭圆形脸。这种脸型更有智慧相,显得清秀典雅。”玉茹说。 “害不害躁,当面夸情人!”灵儿用手指点了下玉茹的额头。 “本来嘛!”玉茹也笑了。 “别说以外的,我该怎么办?”家旺问。 “去认你那个亲爹亲妈吧,这是必然的,也脱不过去。我可警告你,要是有了亲爹亲妈对我姥姥家那怕有一点疏远,到时候别怪我翻脸无情。”灵儿说。 “不会的,灵姐说那儿去了。家旺绝对不是那种人。”玉茹说。 “这种事发生的还少吗?我们班有个小子,小时候送给了姨,长大后又回到父母身边。因为他父母有钱,从此不再跟养父母来往。有一次他姨千里迢迢来学校看他,连个妈都不叫了。”灵儿说。 “那我认了叫什么?”灵儿的话提醒了家旺。 “肯定叫爸喊妈了,难不成叫阿姨叔叔?这不是一回事儿。”灵儿说。 “怎么叫出口?”家旺说。 “牙里一半牙外一半,妈妈~~~~~~~~~~~~~!”灵儿咬着牙,只嘴唇活动,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逗得玉茹和家旺都笑了。 “那件事我听你们安排!”从城里回来,家旺啥事没有似的,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晚饭后,他才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就对了!”没等其它人开口,妈妈苏冬梅说。 没有喜悦和兴奋,淡淡的。 “做的对!”朱孝先说。 “你安排一下,看在那儿见面。”朱延祖也没有多说话。 “当然是在咱家见面了,难不成要我们送上门?”苏冬梅说。 “咱这儿是不是太寒掺了,还是一起到城里的好。”朱孝先说。 “你是怕他们看到咱这穷家,会怀疑家旺在这儿受苦了吧!让他们来看看也好,就这个条件把家旺养的这么有出息,也省得咱多费口舌介绍了。”朱延祖说。 “要见就来,不来就拉倒。”家旺说。 “我看这样吧,时间定在8月6号 ,阴历16。是个好日子,图个六六大顺。”朱延祖说。 “我看行,明天通知他们,还有两天的准备。”朱孝先说。 “这种场合参加的人不要多。他姑姑和姐姐就不要来了,让灵儿和玉茹一起来。不是说他还有个妹妹吗?年轻人在一起说话方便些。先不要他上辈的人来,别出状况大家下不了台。再说咱也不方便接待这些大干部,让旺儿以后自己去拜见吧!”朱延祖说。 “好!我们有他们的电话,明天上午让老表给他们打。旺儿呢?还有啥说的?”朱孝先说。 “我听爷爷的!”家旺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节外生枝 第十九章 节外生枝 朱孝先第二天就来到乡派出所,把家里商量的情况告诉了庄栋,想让他联系向家见面。 正与庄栋说着,所长进来了。庄栋介绍了一下朱孝先,没有表露两家的关系,只说这位就是收养向家孩子的人,两家准备见面。 “你是说向家的孩子找到了?”所长吃惊的问。 “是的,我也是刚知道的!”庄栋把过程简单叙述了一遍。 “太好了,这是重要案件,要赶快向上面汇报。”所长不由分说抓起电话。 “市局值班室吗我是虎山乡派出所,向家孩子失踪案件有重大突破,已经找到了孩子的下落。”所长在电话里说。 “情况确实吗?”对方在电话中有点不相信。 “完全确实,当事人现在就在我身旁,两家正准备见面。”所长激动的说。 “好!我马上向领导汇报。”对方放下了电话。 “职责所在,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不按组织程序报告是失职。”庄栋向朱孝先解释。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管。你跟向家打个电话,把约定见面的事告诉他们。”朱孝先说。 “好吧!”庄栋拿起手机。因为公安局协查通报上有温风丽的联系方式,便于核实细节,庄栋存下了。 “以我们派出所的名义。”所长指了指所里的座机。 庄栋明白了所长的意思,拿起电话,拨通了。 “请问是温主任家吗?”庄栋问。 “我是温风丽,请问是那儿?”接电话的是温风丽,这几天只要在家就守在电话旁。 “我是虎南县虎山乡派出所,祝贺你找到儿子。”庄栋说。 “派出所?这么说你们也知道了?我儿子在那儿?”温风丽焦急的问。 “在我们乡。我受当事人委托,通知你们可以在6号见面。只是当事人不想过于声张,有点要求。”庄栋说。 “你说!我听着!”温风丽说。 “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个家对他很好。由于初次相认,孩子心理还没有完全适应。他要求见面的时候人不要太多,你们夫妻和子女参加就行了,老一辈的以后再相见。”庄栋简单的说。 “那~~~~~~?行!按他说的办。在哪儿见面?” “就在他现在的家吧,你们也可以看看孩子生活的地方。” “好!具体位置呢?” “这样吧,你们六号上午先到虎山乡派出所,由我们带着去。这个电话就是我们所的值班电话,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 “具体找谁呢?” “直接找所长就行了。” “太好了!我一定登门致谢。” 庄栋刚放下电话,县局的电话就到了,是局长亲自打过来的。 “这么大的消息,你们为什么没有早汇报!”局长在电话中问。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排查,各村都张贴了协查通报。这家人家知道后一直在犹豫,昨天才承认了。”所长在电话中说。 “你们立了大功!应当表扬。这是我们在打拐运动中的重大成果,局里已经上报到市局。两家不是要见面吗?我们公安机关要全程陪同跟踪,你们一定要妥善安排好一切。”局长说。 “局长放心,我们已经为他们两家牵上了线。见面时间定在6号上午,到时候由所里派人伴随。”所长说。 “很好!市局如果有新的指示再通知你们。”局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市局接到虎南公安局的电话后,第一时间报告了市委宋清明书记。 宋书记不会放过这种亲近向博文的好事,立马坐车来到向博文入住的宾馆。 “祝贺老领导!可以含茹弄孙了。”宋清明开门没等坐下就道喜。 “谢谢清明书记,你请坐。我也是刚刚接到儿媳妇的电话。太让我激动了,老伴还怕我太高兴血压升高,逼着我刚吃了几粒药。”向博文坐下说。 “从天下掉下来的大喜事。二十多年了,哪儿想到能再找到。多亏你清明书记,要不是跟的紧,不可能找到。”夫人曲秀玉说。 “说哪儿的话。我是省长一手培养的,这是咱自己家的事,哪能不卖力。我已经通知公安局向公安部打拐办报告,要求电视台和报社全程陪同,全方位报道。”宋清明说。 “是不是太张扬了?”向博文说。 “这不叫张扬,是扩大影响面。现在是全国范围打拐第一战役,我们市能破获二十多年的旧案,不仅解除了当事人的相思之苦,对犯罪分子也具有威慑力。这么好的大事,全市人民也沾点喜。”宋清明说出自己的道理。 “我听那家的意思,第一次见面连我们都不让参加。你们要尊重人家的意见,别吓着孩子。”曲秀玉说。 “我说老姐姐,那孩子现在是大二学生,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被拐也不是他的责任,不会有别的想法的。开始不跟你们见面是认生,不信你们等着,很快就会登门瞌头认亲。”宋清明说。 “喜死我了!这么大的孙子第一次见面,我得准备点见面礼。”曲秀玉说。 “哪不现成的吗?把祖传的银项圈交给他。那物件年代远了,连我都不知道是那一辈开始传的,上面还雕刻着咱向家的祖徽,最有意义了。”向博文说。 “有意义,这物件比钱重要。”宋清明附合着说。 向温两家人沉醉在喜悦中,却远没有新闻机构动作快。这些比苍蝇嗅觉还灵的新闻人,哪里有新闻就往哪儿钻,更况且是已经得到市宣传机构的指示。 市电视台和市日报社捷足先登,当天下午就赶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长算是有了露脸的机会,面对镜头添油加醋的把本乡在打拐第一战役中采取的排查措施和办法详细作了介绍,透露了朱家旺的家庭住址。记者们未等所长介绍完,就蜂拥去了虎山窝村。 朱家旺自同意认亲后,心情始终不能平静。面对突如其来的亲生父母,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中午吃过午饭后,他陪同父亲一起上了山。回来的时候,遇到爷爷一个人坐在村头,就挽扶着一起回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密密麻麻的围着一群人。有扛着摄像机的,有戴着时髦帽子的记者,还有本村的村民。 他以为出啥事了。 “家旺回来了!”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记者们立马围了过来。 “你是家旺吧!我是古陵日报社的,能不能接受一下采访。”一个拿着笔记本电脑的记者上前问。 “我们是古陵电视台的,请对着镜头说说你现在的感想。” “家旺,听说你是捡来的,真的吗?”有本村的人高声问。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来我家的?”家旺怒声的问。 “找到亲生父母是大喜事,我们要跟踪报道。”一位记者理直气壮的说。 “采访要事先征得当事人的同意,你们这算什么?”家旺说。 “我们没有恶意,主要是想看看你现在的生活状态。”见家旺生气,一位记者想缓和一下。 爷爷和爸爸见此状况,一言未发挤过人群进了门。 “你是家旺的养父吧,说说当初是如何得到家旺的。”一位记者跟了进去,把录音笔凑到朱孝先的嘴前。 朱孝先没有说话,瞪了这位记者一眼。 “是家旺的爷爷吧,你老现在有什么感想?”见朱孝先不理,记者又转向了朱延祖。 “干想?啥叫感想?”老人大声说。 “我是说到手的孙子找到了亲生父母,您老很失望吧!”记者跟着问。 “什么?不叫失望,叫家旺。”不知道老人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听清,又高声说。 “都给我滚!”家旺见记者纠缠上爷爷,终于发怒了。 记者们一时征住了,不知道该接着问还是怎么办。 “请大家都散开,要采访的话我们会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后再安排。请不要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派出所的人来了,庄栋高声对人群说。 “这算啥事儿!”家旺恨恨的关上了大门。 记者们泱泱的走了,人群也散开了。 当晚,市电视台在新闻中,以“二十年被拐游子认祖归宗”报道了这件事。虽然没有定义为拐卖,却有这方面的意思。 “唉!怎么成买卖了。”朱孝先看完无耐的说。 “瞎说,咱是救命,现在成了买孩子,真没良心!”苏冬梅也说。 只有朱延祖老人一声不吭,一个人上床睡下了。 “表叔,原来见那家的计划取消。我不会认他们。”家旺用手机联系到庄栋。 “怎么了旺儿?怎么又变了?” “不认就是不认,没有理由。我有爷爷和爸爸妈妈就够了,别的人与我无关。” “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儿?你得理解,迟早要面对的。你要考虑亲生父母的迫切心情,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 “如果你们非要逼着我见面,我就离家回校了。” “不要不要!让我再沟通一下。等我电话吧!”庄栋急忙阻止。他知道年轻人急了啥事都会干,先稳住他再说。 “风丽同志,事情搞复杂了。孩子又不想见你们了。”庄栋拨通了温风丽的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认了?是那家人反悔了吗?”温风丽着急的问。 “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透风了。今天下午一大批记者上门了,村里的村民知道后也来看热闹,搞得家里不得安宁。孩子为父母考虑,一气之下打电话给派出所,提出不见了。”庄栋说。 “谁这么多事!我们家自己的事都瞎掺和啥!请您再做做工作,最好还是按原计划进行,记者方面我来摆平。”温风丽说。 “我们尽力吧!只不过这孩子很孝顺,最看不过的是打扰家里长辈。这你得理解,终究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养大,任何对长辈不利的事都不会袖手旁观。”庄栋说。 “理解!我怎么会不理解。都是那些记者多事,也可能是市里安排的,我找他们算账!”温风丽气呼呼的放下了电话。 “都是你们家!好旦旦的事搞得这么复杂。”温风丽朝丈夫向柯发火。 “谁想到会这样。宋书记觉得是件喜事,再说这也是市里打拐的成果,报道一下是应该的。只不过时机选的不对,在孩子心情没有稳定的情况下,会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这样吧,我去找找清明书记,让他通知宣传部门,暂时不要报道。”向柯说。 “我可警告你,如果这件事有什么反复,别怪我骂人!”温风丽骂人的习惯向柯早有领教,惹恼了她谁都敢骂。 “别着急,儿子还是咱儿子。后天不能见面就再约时间,总会见面的。”向柯说。 “哈哈!拍马拍到马蹄子上了,没事找事儿。”忆佳在一旁乐得直拍手。 “滚一边去!”温风丽生气的时候谁都不敢惹。 宋清明批评了宣传部。要义是宣传工作要尊重当事人,这件事没有预约,也没有上报采访提纲。要求他们暂时停止跟踪报道,待关系缓和了再说。 家旺真的生气了。认亲本来心里就有些勉强,发生了这件事后,无论谁说都不同意见面。 县公安局接到市局的指示,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亲人尽早相认。 派出所接到指令后,把任务交给了庄栋。所长已经知道了他们有亲戚关系。 “旺儿,这件事的责任在老表我,考虑不周,要怪就怪你这个糊涂的老表叔。”庄栋降低了身段,劝家旺。 “我没有怪表叔您,是那些当官的。有点事就想邀功,连事实都没有搞清楚就乱写。还有那家人家,仗着权势颐指气使,好像什么都要听他们摆布。有什么光彩的,孩子丢了这么多年,几时关心过!有什么脸来认?”家旺愤愤不平的说。 “现在的官场就是这样,想方设法出政绩,遇到了好事,不管沾不沾边都想分一杯羹。你也不要怪亲生父母,当年丢失了孩子,也闹得满城风雨。你可是大市长的孙子,你亲生父母在咱市当时也很有势力。据说当时不仅把那位护士开了,没有多久院长都被撤。公安局更是兴师动众,通过公安部,向各地公安部门发了协查通报。因为找不到线索,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罢休。现在既然找到了你,还是认了吧。你爷爷和爸爸妈妈也是这个意思。”庄栋耐心的解释着。 “听你表叔的话,别折腾了。见了面也少了份心事。”妈妈也帮着劝。 “不见!反正他们已经知道我活的好好的,见不见有什么?”家旺说。 “这可不一样。你在外面上学,你妈妈天天挂记着。将心比心,知道儿子还活着,连长啥样都不知道,哪个父母能不想?”父亲朱孝先说。 “我不用他们想!有你们就够了。”家旺坚持不见。 爷爷朱延祖一直不吭声。 庄栋把家旺坚持不见的信息反馈给了温风丽。 “不行!不管他见不见,我都要过去。”温风丽发了狠。 “你想把事情搞糟吗?他现在是成年人,你如果强逼他的话,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向柯不同意。 “那怎么办?眼看快要开学了。在学校没有他家里人的劝说,更不可能再认我们。再说我也不想让他同学知道这些。”温风丽说。 “别逼孩子,这件事还得靠派出所的人。我看那个所长像是跟他家挺近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出面。你们求求人家帮帮咱。场面上的事不能低头,为自己孩子的事该屈身就得屈身。”母亲赵爽说。 “你妈说的对,这事儿不能让当地政府出面做工作,别让孩子有压力。他身边亲近的人做工作更容易些。”父亲温仁举也说。 “我明天就到虎南去,拜访一下派出所。人家为咱们的事儿出力,总得当面感谢一下。总是在电话里联系,显得咱太没有诚意了。”温风丽也想通了,为了儿子得做点事。 来到虎山乡派出所,出面接待的是两位所长。 “这位是与你通电话的庄副所长,是我们乡派出所的老人,在这个乡工作二十多年了,具体分管这件事。”所长向温风丽介绍说。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没有你们这些在基层敬业的老公安,这件事不可能这样顺利。”温风丽上前握了握庄栋的手。 “不客气,这是我们的责任。”庄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贵妇人。 温风丽虽然四十多岁了,风姿绰约,风韵尤存来形容。上身是面料高档的白色短袖衫,胸前手工刺绣了几朵暗花。下面是一袭格子长裙,显得既端壮大方又不落俗套。 乌黑的头发随便挽着,显得干练利落。脸上轻施粉黛,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深沉明亮,给人一种智慧和琢麿不透的感觉。虽然已进中年,皮肤却出奇的的好,虽不能说成是雪肌娇嫩,却白的让人看不出年龄。 “这个乡的任何事都可以问老庄,他认识这个乡的所有人,跟家里人似的。”所长强调了一句。 “我这次来,主要是感谢你们。为我的事夜以继夜的忙碌,真的很感激。另外由于我们考虑不周,把事情搞复杂了。还想拜托你们再做做工作,争取有个圆满的结局。这件事市里宋书记已经批评了新闻部门,在没有我们同意的情况下,不许他们再介入。” 温风丽说话虽张口不大,却语音清亮,语调扬挫有致,给人一种压迫感。 “这样最好!这孩子我熟,确实是个优秀青年。不是他对你们无情,主要考虑养父母和爷爷的感受。也许你还不知道,他有个八十多的爷爷,自小对他呵护有加,爷孙俩的感情真没得说。咱也理解,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一方面舍不得孙子,另一方面也不喜欢叨扰。这孩子主要是为长辈着想。”庄栋说。 “我不怪他,更不怪他家里人,是我们考虑不周。事情已经出现了,应该有补救的办法。我想是不是这样,你们或者让与他亲近的人劝解一下,让他早日与我们相认。你们知道,我爸妈和公婆都在城里住着,天天盼望相认。这件事越早越好。”温风丽说。 “我们尽力吧,只是时间问题,认是迟早的事。和他同龄的有两个女孩,都是大二学生。一个是他外甥女叫边灵,岁数还比他大一岁,是他姐姐的孩子。一个叫韩玉茹,挺稳重的女孩。他们三个人初中时候起就是同班同学,平时无话不谈,关系好的没得说。这几个孩子我都见过,放暑假晚回来也是因为三个人要一起旅游。我找她们做做工作,兴许比长辈们更能起作用?”庄栋说。 “这孩子谈恋爱了?”温风丽警惕的问。 “也算不上谈恋爱,这孩子与那个叫韩玉茹要好的事家里长辈都知道。上次动员他认亲的时候,那个女孩也参加了。”庄栋说。 “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他与我们相认就行。”温风丽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认亲 第二十章 认亲 灵儿和玉茹接到庄栋的指令后,立马行动起来。 玉茹开着家里的车,带着灵儿来到了家旺家。 “人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有了亲娘忘了媳妇。天天窝在家里做什么?”灵儿进门就嚷嚷。 “没大没小的!爷爷在呢!”家旺数落她。 玉茹听出了灵儿话中的意思,只笑着看了家旺一眼。 “小山沟里有啥折腾的,陪我们两位大美女赶海去。”灵儿说。 “外行!那有这个点赶海的。”家旺笑着说。 赶海是居住在海边的人们,根据潮涨潮落的规律,赶在潮落的时机,到海岸的滩涂和礁石上打捞或采集海产品。 赶海有时间限制,而且各个海区不同。这里属于东海,一般为早晨太阳露头前。傍晚潮汛上来,夜里基本退潮了。那些行动迟缓的贝类海鲜被搁置在沙滩或泥滩上了。许多人赶早来到这里,跟着退潮,开始捡拾。此时蓝天吻着海洋,海洋偎着蓝天。东方尚未升起的太阳,在天际映也一道白光。漫步在海滩上,让人有一股希望的感觉。是最佳放松心情的活动。 家旺距海边小,小时候爷爷经常带着过来,知道的多一些。 “啥都知道就是尿床!”灵儿的话显然有所指向。 “你是来陪我玩的还是当说客。别浪费口舌了,我主意已定。要不咱们一起提前归校,我和玉茹跟着你到京城玩玩。”家旺说。 “到京城?你是兔子吃青草有二心吧。京城不是你亲生父母的家吗?这么着急想去住啊!”灵儿借机发力。 “去!我的家在这儿,青山绿水,果树满山,不稀罕到处都是水泥的城市。”家旺说。 “家旺,你真的不认他们了吗?”玉茹问。 “不认了,过我的平淡生活。兴师动众多大事似的。”家旺说。 “爷爷呢?老人家允许你这样做吗?”玉茹问。 “巴不得呢!别看他一个劲的催我认亲,心里难受的很。这几天晚上打呼噜都少了,分明是睡不好觉。我这人挺怪的,爷爷不打呼噜反而睡不着。”家旺说。 “你那是有心事睡不着。叔叔和阿姨肯定也睡不安稳。既然你的事让很多人焦心,何不解决了,让大家恢复平静的生活。和亲生父母相认并不意味着靠近谁离开谁,而是让事情尘埃落地。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你亲生父母那儿不会罢休,咱家里人也担着份心事,肯定过的不安生。你忍心让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天天记挂着你?”玉茹说。 “这是我最担心的。这几天爷爷话特别少,总是一个坐在村头。在家里的时候,爸爸妈妈也很少说话,家里的气氛让人有点窒息。”家旺说。 “都是你闹的,说好了见面又反悔。见见面有什么,见过以后大家各过各的生活。你跟那些人说清楚,认亲不等于跟亲,朱家还是你的家,对他们最多当个亲戚走动一下。听说他家里还有个闺女,比我小多了。她姥姥的,要是叫你哥哥,我岂不多了个姨!”灵儿笑着说。 “连我这个舅舅都不叫,让你叫姨?你干才怪呢!”家旺说。 “别固执了,选个时间认亲吧。到时候我和玉茹陪着你。谁敢欺负你,我们俩能吃了她!”灵儿说。 “是的家旺,多为长辈们想想。别给他们添负担。”玉茹说。 “见就见,我怕谁。见了以后让他们该滚多远滚多远。”家旺似是答应了。 “我只提醒你,任何情况下都不许变心!”灵儿有点严肃的样子。 “哪能啊!我这个舅舅还没有当够。再说还有玉茹。”家旺看了一眼玉茹。 “惨了!有个小舅舅还不够,又多了个小舅妈!”灵儿高声叫着。 “灵姐!”玉茹娇羞的推了一把灵儿。 “你俩聊,我跟姥姥说会儿话。”灵儿说完就离开了。 “你认亲是对的,以后的事主要看你,我相信你不会变心。”玉茹在灵儿走后对家旺说。 “这点你一百个放心,用不用我发誓?”家旺说。 “发什么誓?”玉茹笑着问。 “和你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家旺说。 “厚脸皮!谁说要嫁给你了。”玉茹脸更红了。 “说好了?”姥姥见灵儿笑着过来了,急忙问。 “大事告成!本小姐出马一个顶俩,有本事吧姥姥!”灵儿得意的说。 “就知道欺负你小舅舅,遇上你他是一点辙也没有。”姥姥笑着说。 “有啥好事吗?”刚进门的朱延祖老人问。 “旺~~~~~~~?小舅舅同意见面了。”灵儿说。 “好!这样就对了。定个时间吧!”老人没有说更多的,径直进屋了。 “定在那天?”苏冬梅跟了了句。 “让他们定吧!”老人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老姥爷心情不是太好!”灵儿对姥姥说。 “这段时间都是这样,话比以前少多了。”姥姥说。 朱延祖是个开通的人,家旺身世曝光以后,他更多想的是孙子以后的生活。朝夕相伴二十多年,家旺给他带来了太多的开心。 他人生最后之路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后辈们能幸福开心的生活。 他不是那种老古董,虽然希望有后代承继朱家香火,却并不在意。因为计划生育,家里只有一个女孩的人家很多。 “新社会了,没那么多的讲究。”老人经常这样说。 对他而言只有一个巴望,那就是家旺结婚。他想看到家旺孩子出生,这样就能真的闭上眼了。 “三年!四年哪!”他希望家旺大学毕业后与玉茹结婚。那时候他近九十了,也该走了。 “在我的幕碑上写上家旺,还有他孩子的名字。”这话他说了不知多少回。 朱孝先用电话把家旺同意见面的事跟庄栋说了,按父亲的意思,把见面时间交由向家来定。 向风丽得到消息后,不等商量就确定在8号,也就是第二天。 “明天是8号,农历十八。八八为仙,谐音发发。咱家是搞资本的,预示发财。”温风丽说。 “人不是为了发财而活的,还是人家当初选的六六大顺更好。发不如顺,顺理成章,一帆风顺,人生莫过于此。”父亲温仁举说。 “没有那些穷讲究,孙子回家比什么都重要。”妈妈赵爽说。 “要不要带点东西?”向柯问。 “别那么俗气了!给家里老人带点补品就行了。东西不在多,表的是份心意。”温仁举说。 “我明天穿啥呀!好衣服都留在京城了。”忆佳问。 “穿得朴素点,别露胳膊露腿的让人家笑话。”赵爽说。 “乡里人土气,哪我就入乡随俗了。”忆佳说。 “别这样说,明天连你哥哥在内还有两个大学生姐姐,你混那个大学跟人家没得比。”温风丽提醒女儿。 “有啥了不起的,在京城大学生压根算不上人物。”忆佳不屑的说。 第二天上午,向柯开车早早来到虎山乡派出所。庄栋开着那辆所里唯一的面包车在前面带路,一会儿就来到了虎山窝村。 一路上群山环翠,刚修过不久的公路两旁,树木还没有长成,一般高的矗立在两旁。 庄栋的车停在一栋瓦房门前。 朱孝先夫妇和灵儿c玉茹已得到消息,站在门前迎候。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家旺的亲生父母,这位是他妹妹。这两位是家旺的父母,这位是边灵,家旺姐姐的女儿。这位是韩玉茹,家旺的朋友。”庄栋说完,几个人互相握手。 温风丽一边握手致意,眼睛到处在找儿子。她第一次知道儿子的名字叫家旺。 “这孩子认生,没好意思出来。”苏冬梅笑着说。 进到院子里,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都来了?”朱延祖对来人扫了一眼说。 “是爷爷吧!您老好!”向柯和温风丽急忙上前,和老人握了握手。 “就在院子里坐吧,屋里坐不开。”老人说。 温风丽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 这是一所典型的农村现代住房。正房六间,间间相通。东面一间是厨房,门里向西是两间火炕。正门是间宽一点的厅,吃饭接待都在这里。西面是两间,一间火炕,一间放了张床。 以前村里规定每户盖房子只能盖四间,而且要规划一致。由于隔壁一户人家进城了,朱孝先只花了不到两千元钱买了下来。连同原来的房子一起重新改成了六间,总体上并没有改变村里的结构,只是室内更宽敞合理。 每间火炕除了与厨房的灶具相通外,还在墙外留下了烧火的地方,以便冬天烧炕取暖。 考虑到上大学后睡火炕不习惯,专门给他留了一间,放置了张床。不料这小子每次回来都要与爷爷睡在一起,这张床很少用。 院子的东侧是个改造了的厕所,与厢房连在一起。西侧是平房,与南侧的大门连在一起,上面用水泥板盖着,可以凉晒一些粮食。 院子的外面靠马路,门前栽了一棵柿子和一棵枣树。正是结果子的时候,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青果。 前面路的南面是条小河,几乎长年不断水。从虎山流下来的水都经过这里流向东面的一条通往大海的大河。河的对岸是座海拔超过300米的山。 北面是座低矮的小山,山的上部松柏茂盛,下面是梯田式的果林。这是家旺家的承包山。 向西看,虎山的雄姿尽收眼底,高低错致的山峰远处看,像虎脊一样,那茂盛的草木,像虎棕一样辅在身上。 “这儿的环境真好!”向柯发出赞叹。 “没有想到山村会有这个条件。”温风丽也跟了一句。 “让你们笑话了。咱乡村也就是这几年好了,以前是茅草房,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苏冬梅说。 “家旺呢?出来吧!”见几个人坐下了,爷爷朝屋里喊。 “叫我干嘛?”家旺从屋里镀了出来,站在门口没有动。 家旺确实长的一表人才。一米八几的个子,白白静静的。因为天气热,只穿了件背心,下面是条普通的蓝裤子。脚下是双沾满了泥的布鞋,看得出是刚从山上回来的。 “帅!有个性!”最先喊出声的是忆佳。她在城里看惯了那些留着分头的帅哥,却很少见这种身上带有野味的壮男。 “这孩子,从山上回来就叫他换换衣服,就是不肯。”苏冬梅有点埋怨的说。 “咱家旺旺是本色表演,要的就是这个范儿。”灵儿接了一句。 “往前凑凑,听你爸说。”爷爷对家旺说。 家旺只向前挪了两步,仍然站着。 “让庄所长说吧。”朱孝先转向了庄栋。 “我说就我说吧!家旺,不用我介绍你也该明白了,眼前这两位就是你的亲生父母,向总和温总,这位姑娘是你亲妹妹。来!认认亲吧!”庄栋说。 温风丽自见到家旺,一双眼就没有离开他身上。当家旺刚出现时,想站起身,被向柯示了示眼色拉住了。 见庄栋介绍完,温风丽本能的站了起来,几步来到家旺面前。 向柯也站了起来。 “叫人哪!”爷爷对家旺说。 家旺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不自然的看了看温风丽。 “咱不是说好了吗?见了面要叫爸妈,怎么临时又没声了。”妈妈苏冬梅催促道。 “这是你的亲生父母,是你的血肉至亲。你得认!”朱孝先也说。 “还是我先认吧!哥,我叫向忆佳,是你亲妹妹。知道我为啥叫这个名字吗?听妈妈讲,你的小名叫佳佳,大名叫向磊。因为你丢失了,就给我起名叫忆佳。要不是这样,我才不稀罕这个名字。怎么样?小妹漂亮吧!”忆佳第一个站起身,上前拉了拉家旺的手。 家旺抬眼看了看忆佳,抽出了自己的手。 “干嘛呀!就不能热情点儿。要不来个拥抱吧。”忆佳说着,两手揽住了家旺。 “还是年轻人!刚见面就没有拘束。”庄栋说了句。 被忆佳这样一闹,气氛缓和了许多。 向柯和温风丽仍然紧张的看着家旺,始终没有说话。 “去!上前喊个爸妈。今天瞌头就免了,留待以后吧。”爷爷又说。 家旺还是没有动。 “不听爷爷话了?”老人瞪了家旺一眼。 “来吧,别不好意思。一会生两会熟,这是你亲生父母。”玉茹站起身,走到家旺身前,拉着他的手,来到向柯和温风丽面前。 “叫啊!”玉茹轻轻推了家旺一下。 “爸!妈!”家旺终于叫出了口。 “孩子!你让妈想的好苦!”温风丽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抱住了家旺。 “二十多年了,这块心病终于放下了。”轻易不落泪的向柯眼睛也湿润了。 “叫声爸妈就激动的这样,我天天喊也没见你们有多享受。”忆佳在边上打趣。 “这叫久别重逢非少年,执杯相劝莫相拦。额头已把光阴记,万语千言不忍谈。”灵儿说的是蒙族诗人余廷林的遗怀诗。 “这位姐姐是边灵吧!不对!我不能叫姐姐,你得喊我小姨。我是你舅舅的妹妹,叫小姨才合适。”忆佳突然想到了这一档子。 “臭美的你!小小年纪,我不叫你喊姨已经是掉价了。”灵儿小嘴一撇说。 “年轻人不论辈份,你们还是姐妹相称吧!”庄栋怕两个人叫起真来,开口打了个圆场。 “叫就叫吧!我吃亏是福。这位一定是玉茹姐姐了,我哥的女朋友。”忆佳转向了玉茹。 “你好!我叫韩玉茹。”玉茹点了点头,身子却没有动。 温风丽哭的泪人似的。二十多年的思念和委屈一股脑的泄了出来,紧紧的抱着儿子不放。 倒是家旺感觉并不多,只是受温风丽感染,眼睛也湿润了。 “好了,现在雨过天晴,终于相聚了。”向柯劝开温风丽,上前拍了拍家旺的肩膀。 温风丽拉着家旺的手,让儿子坐在自己身旁。 “这是好事,也是喜事。以后家旺就有两对父母了,多大的福气!”庄栋为了缓和气氛,感叹的说。 “应当感谢老哥老嫂和老伯,你们的恩情一辈子都不能忘。”向柯边说边拉起了温风丽的手,双双在他们面前跪下,叩了三个头。 “别这样说!我们也要感谢你们,让这么好的孩子送到我家。”朱孝先急忙扶起他们。 “说真心话,旺儿这孩子真好,达小就省心。村里人没有不夸的,我们也因为有他才活的有滋有味。这几年的努力都是为了他,这孩子是我们的精神依赖。”苏冬梅说。 “我儿子长的真好!”回到座位拉着家旺的手,温风丽说。 “这可不是咱自夸,附近几个村子,找不到这么出色的后生。”朱孝先颇为得意的说。 “也不看看是谁的基因,这个子这脸型,太像我爸了。”忆佳在大家说话的时候,一直不停的在用手机录像。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突然脱口而出。 “你这话我就不愿意听,虽然遗传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但是,人的身高与后天的运动和营养摄取高密切相关。拥有再好的遗传基因,如果没有吃好c营养不良,个子也不会长高。”灵儿说。 “有份统计说,孩子的身高,从父亲那里遗传35,从母亲那里遗传35,剩下的30决定于环境和后天的发展。应该说从概率上讲,高个子的父母生下的孩子70的概率是高个子,矮个子的父母生下的孩子70是矮个子,但还有30的可能长成高个子,也可能长成矮个子。不是绝对。”玉茹的话介入两个观点之间。 “长相呢?这可是基因决定的。”忆佳向来得理不让人,更况且是同龄人。 “你的意思是人有猴子的基因,长的应该和猴子一样。这只是一方面。能够决定人长相的只是一部分。实际上孩子是同时从父母那里继承各种身体要素的遗传因子,有的方面还要取决于青少年时期的身心智力发展。为什么有的人小时候漂亮长大后变丑了呢,这就是后天要素起了作用。”灵儿辩论是高手,绝不输于忆佳。 “聪明呢?性格呢?你得承认人的智力和性格有遗传性。”忆佳仍然不依。 “智力有一定的遗传性,同时受到环境c营养c教育等后天因素的影响。我看过一个资料,其中提出遗传对智力的影响约占50一60。母亲的遗传最大,因为人类与智力有关的基因主要集中在x染色体上。女性有2个x染色体,男性只有1个,所以妈妈的智力在遗传中就占有了更重要的位置。比如旺旺,他是个沉默寡语温顺的性格。你呢?不是吧!为什么?因为他像爷爷和我姥爷,待人处事平和,养成了这种性格和习惯。你和他是亲兄妹,性格可大大地不同。”灵儿辩着理,不忘刺一下忆佳。 “把嘴闭上,也不怕人家笑话。”爷爷制止了灵儿。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两个小丫头说的还都有道理。除了场合不合适,他们年轻人经常争论一下也挺有意思的。”庄栋打了个圆场。 “你胡说什么!”向柯瞪了忆佳一眼。 忆佳向来不让人,刚想发作,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敢再出声。她知道遇上了对手,争论下去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中午怎么安排?我们是不是一起到外面吃个饭,进一步联络一下感情。”庄栋提议。 “到外面干啥,就在家里简单吃点。家里冰箱里有鱼有肉,只要不嫌弃,一会儿就好了。”苏冬梅说。 “到城里饭店吧,反正都有车,打个电话就行了。我也想表示个意思,一起去吧。”向柯说。 “对!还是到城里吃,在家太麻烦。”温风丽说。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该干嘛还去干嘛。家旺算是认了亲,定个时间去拜望一下长辈。”朱延祖老人说。 “今天就跟我们一起去吧,长辈该在家着急了。”温风丽说。 “没关系的,我已经把录相传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了,他们早看到哥哥了。”忆佳说。 “还是年轻人动作快,这新玩意儿就是有用。”庄栋说。 “显摆!”灵儿不屑的撅了撅嘴。 “我又没有传你!不过这位漂亮姐姐的形象是过去了,奶奶准喜欢。”忆佳得意的说,显然指的是玉茹。 “把时间定下来,家旺什么时间去。”朱延祖说。 “我看就后天吧!开学没有多少时间了。去了就住几天,加深一下感情。看看你们是不是陪同一下,认识了以后也是个亲戚,可以经常走动。”庄栋对朱孝先说。 “我们就免了,以后还有机会。让家旺一个人去。”朱孝先说。 “一起吧,我来车连爷爷一起拉着,在家在一起坐坐。”向柯也发出邀请。 “我去干啥!人老到那儿都讨人嫌。他爸妈也不用去,以后的事就由家旺处理吧。你们定吧,我有些乏了,先退了。”朱延祖话说完,站起了身。 围坐的人急忙起身。 家旺站起来扶着爷爷,送到了房间才回来。 向柯和温风丽看在眼里,感到儿子真懂事。 “就这样吧!后天上午家旺一个人去市里,给你长辈瞌个头,算是认了宗。”庄栋说。 “灵儿和玉茹陪着我去。”家旺嘴里挤出一句话。 “不去!本人绝不掺和,某人不欢迎。”灵儿嘴里的某人显然指的是忆佳。 “你小气啥!不去拉倒,多稀罕!”忆佳嘴巴也不饶人。 “我也不去,我算啥!”玉茹声音很小的说。 “你不去我也不去!”家旺跟了一句。 “玉茹不去有道理,你不去算什么!别不懂事!”朱孝先批评家旺。 “我去了当天就回来,不在那儿住宿。”家旺说。 “这个随你!去了要知道礼数,不能丢咱家的人。”朱孝先说。 “那好!后天我自己坐公交车到古陵,给我地址就行了。不用车接。”家旺说。 “那怎么成?我亲自开车来接。”温风丽说。 “不用就是不用!费那些事儿干嘛!”家旺说。 “哥,本小妹亲自开车接你。不会是不放心我的车技吧,在京城咱可是飚过车的,开车绝对一流!”忆佳说。 “在京城开车有什么了不起,你开上俺虎山试试,准掉到沟里。”灵儿不忘刺激她。 “你~~~~~~~?不跟你一样见识。怎么样哥?还是我来接你吧。”忆佳刚想发怒,看到父亲朝她瞪眼,想说的话又缩回去了。 “谁也不用!我坐不惯小车。”家旺坚持说。 “好吧,就尊重家旺的意见。后天他一个人去,你们在家等着就行了。这样吧,向老不是住在宾馆吗?那天一起到温主任家,有个家的感觉。你们看这样安排行不行?”庄栋问向柯。 “好的,听所长安排。”向柯说完就站起了身。 “一起走多好!”温风丽嘴里嘀咕了一句。 “后天再见吧,让孩子消化一下心情。”向柯说。 “老哥老嫂,我们先走了。老人那儿可能休息了,就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佳佳~~~~~,噢,应当叫家旺。我们后天再见。”向柯说。 “连口饭都没有吃,就这么走了?”苏冬梅站起身,有些过意不去。 “吃饭不重要,看到儿子比什么都好。老姐姐,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以后进城即使我不在,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就行了。我们有情后补。”温风丽拉着苏冬梅的手,热情的说。 “儿子,我在城里等你!”温风丽拉着家旺的手,恋恋不舍的说。 “爸妈再见!”家旺不冷不热的说。 “后天见,儿子!”向柯上前抱了抱家旺。 “哥,我在城里等你。”忆佳看来对哥哥挺满意的。 “你们留步吧,我送送他们。”庄栋朝大家挥了挥手,发动了面包车。 “后天见!儿子!”车开动了,温风丽还从车窗伸出了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省亲 第二十一章 省亲 第二天早晨,朱家旺坐车来到古陵。 现在村村通车,即使是虎山窝这样的小山村也有汽车直达市里。 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古陵市,然后叫了辆出租车,来到市政府家属区。 这里原来是市政府所在地,由于周边没有发展空间,政府机构搬走了,场地盖了许多住宅,政府机关处以上干部都住在这里。 里面有一个独立了区域,住的都是市级退休或现职领导。 向博天虽然早调到省里,但以前当市长时的房子还在。长时间不住人,生活不方便。他一般回来不住家里,市里安排在宾馆,这样各方面都有人服务。 温仁举是从市人大副主任位置上退下来的,理所当然的住进了市级住宅。 向柯他们到虎山认亲时,向博天老两口一直在温仁举家等消息。几个人围在电脑前,收看忆佳不时发来的消息和录相。看到家旺长的高大帅气,四个老人乐得合不拢嘴。 出租车停在市府住宅大院门口,温风丽早早在此等候。 见到家旺下车,她掏出百元大钞扔给司机,抱着儿子好久没有放开。 “回家了!回家了!我儿子回家了!”温风丽满眼是泪,嘴里念叨着。 市府大院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许多人围了过来。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远外也有记者在偷偷的录像。 因为向博天已经向宋清明打过招呼,不许记者打扰他们。记者们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来拍照,不敢公开上前采访。 来到家门口,全家人都出来了。 温风丽先一个一个的介绍长辈,家旺个个问好。 奶奶曲秀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孙子后,老泪纵横,上前抱着不放。直到向博文说了句“回家再说吧”,才一起进了门。 温家的房子有二百多平米,分上下两层。进门后就是大厅,两旁是厨房和餐厅,卧室和书房都在二楼。 室内布置并不豪华。大厅正面有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是茶几,两旁是长条式的多人沙发,全是红色木质的。 装修只能说是一般,只有正上方一个大吊灯显得富丽堂皇。 “叫啥?家旺吧!”外婆赵爽拉着家旺的手问。 “我小名叫晨晨,学名叫朱家旺。”家旺回答。 “唉!没生你之前,你爷爷就起好了名字。小名叫佳佳,学名叫向磊。谁料到会有这一出!”赵爽抹着眼泪说。 “请各位长辈坐下,我爷爷交待,进门要行礼。”家旺朝向柯看了一眼说。 “好好!那就先从上辈开始。,谁先来?”向柯站起身说。 “你爷爷这位老人家很讲究,他是叫你认祖归宗。我看就别太麻烦了,我们这一辈一起。”曲秀玉说着,招呼温仁举两口子坐在长条沙发上。 家旺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瞌了三个头,按称呼分别叫了。 给爷爷辈瞌完头,又给向柯和温风丽瞌过。 “还有我呢?干嘛不给我瞌头?”忆佳发现没有自己的事,叫了起来。 “你得给哥哥行礼!快过来叫哥哥!”外婆说。 “我早叫哥哥了,还行啥礼?”忆佳说。 “这是个仪式,去给哥哥问个好!”奶奶曲秀玉说。 见几个长辈态度都很严肃,平时野惯了的忆佳不敢造次。她走到家旺面前,学着戏剧里的样子,两手微合,轻弯细腰,扭着嗓子说:“哥哥你好,小妹这厢有礼了!”,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听你妈回来讲,你一直过的挺好的。”等大家都坐好,曲秀玉抬头问家旺。 “真的很幸福!家里人对我都好!”家旺说。 “再好也是个穷山沟沟,那比得上城里花花世界。”忆佳不屑的说。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乐趣。况且我在村里只上到小学,初中后就到城里了。由姑姑和姐姐照顾。后来几年,家里收入高了,我从来不缺钱花。”家旺说。 “这孩子很知足,懂得感恩!”温风丽挨着家旺坐,一直攒着家旺的手。 “是个好家庭!村里人也朴实,亲戚们对他都好。”向柯说。 “啥好的!他那个外甥女,尖牙利齿的,一看就不是善茬子。”忆佳忘不了与灵儿争吵的事。 “这你可错了!灵儿只是嘴巴不铙人,对人可好了。我在县城几年,都是她护着我。”家旺说。 “是不错,大大方方的,不比城里的女孩差。”向柯说。 “佳佳给你哥削个苹果,刚从超市买的,挺新鲜的。这个季节还能吃上好苹果不容易。”奶奶曲秀玉说。 “不用削!我在家吃苹果从来不削皮。”家旺说。 “那位要吃我给你们削!”家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问。 “你自己吃吧,坐车也该累了,吃个苹果清清口。”温风丽说。 “那我就不客气!”家旺掏出手帕,擦了擦苹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嗯!是虎山北产的。”家旺说。 “虎山北?这你也能吃出来?”向博文问。 “是这样的爷爷,都知道咱古陵是苹果产地,却不知道咱这儿的苹果也不一样。虎山南面对大海,空气湿润,温差大,日照充足,加之土质良好,长出的苹果个头大,糖分高,水分充足。虎山北坡的苹果因为光照少,糖分少。远离虎山的地方都是沉积平原土质,种庄稼比山区产量高,但长出的苹果虽然个头很大,普遍不甜也不脆。”家旺说。 “这个以前倒听说过,不过总觉得现在的苹果不如以前的口感好。是品种问题还是施化肥施的。”向博文又问。 “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是主要的。就品种而言,现在咱这儿种植的红富士苹果基本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从日本引进的,有些已经是几代了。施化肥确实影响苹果的口感,并不是关键。问题出在收获期上。以前咱这儿的苹果一般是霜降左右摘果,现在不同了,有些人为了养树或者赶市场,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收摘。这时候的苹果个头长成了,糖分却没有供足。最好吃的苹果是受过一场霜,既脆且甜。”家旺说。 “原来是这样!我总觉得现在的苹果好看不好吃,还不如以前的小国光苹果。”温仁举说。 “没有完全成熟的苹果也不好储藏。比如这个苹果,一方面皮已皱折,说明储藏过程中发生缩水。另一方面你们看看,这个苹果外面挺好看的,里面的核已经发面发黑。这是因为摘下来的时候种子还是白的,变黑是后来储存中发生的。很多人看到苹果种子黑了以为是熟了,其实当初摘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成熟。这种苹果从冷库出来不用几天,外皮就会收缩,会从里面的核开始腐烂,不几天就成了坏苹果。”家旺说。 “也就是晚几天,为什么不等霜降摘呢?”温仁举是搞农业的,对这方面比较关心。 “这是个矛盾。现在的苹果都套袋,一方面防病,另一方面外观好。摘过袋的苹果要上色,需要7一15天的时间。套袋的苹果因为皮薄,容易晒伤。不像以前的小国光不套袋,经得起霜打。”家旺说。 “听说你还带了些新品种回来,是进口的吗?”向博文问。 “是这样,我学的是农植专业,研究新品种和基因改良是主科。现在讲科学种田,可许多地方仍然比较保守。比如苹果,咱这儿最好的苹果也就是三元钱左右一斤,可超市里卖的一些进口苹果四五十元一斤。吃起来并不比咱这儿的苹果好,只是因为品相好才有市场。我希望有一种苹果既能保证质量和产量,又能是全红的。当然还有一些新果树品种,只是试栽一下,不一定能功。”家旺说。 “基因?听说转基因在国内争议很大,国家一直没有全面辅开。”温仁举在人大曾调研过转基因农业,比较关心这方面的情况。 “外公说的没有错。转基因技术是是人类史上一项重大的科学发现,全球有六十多个国家正式批准大规模种植转基因作物和允许进口转基因作物作为食品饲料加工。然而在中国却是“谈转色变”,许多倡导采用转技因技术或者进口此类产品的人,都被骂作是“祸害民族的卖国贼”,是“灭绝中华民族的阴谋”。细化一下看,呼吁发展转基因的基本都是从事农业研究的专家或理科人士,而反对的往往是那些对科学不懂的文化人。问题出要出在科学普及上。很多人压根儿就不懂什么是转基因,只是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口号吓唬人。”家旺说。 “我们学校还有个‘反转学生会’,坚决反对中国发展转基因,我也参加了。”忆佳说。 “那我问你什么是转基因技术?”家旺问。 “不就是把人当成小白鼠吗?让中国人都变成受人摆布的奴隶。”忆佳说。 “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吃的各种色拉油都是转基因大豆生产出来的,你变了多少?”家旺问。 “现在看不出来,以后呢?第三代c第四代或者更长远呢?改变了中国人的基因,就等于灭掉了中华民族。”忆佳说。 “这就是反对转基因的理论,用一个没有科学依据的伪命题恐吓民众。政府没有尽责向民众跟进科普,媒体跟着鼓噪。官员们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大家都为了自保而取悦所谓的民意,完全忽视转基因技术会给国家带来的效益和中国农民种植技术的革命性变化。世界性转基因大规模产业化已经20年了,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至于说百年之后或者千年之后有没有安全问题,科学也无法回答。不能因为科学不能回答就不发展,这是科学推广的基本道理。”家旺说。 “家旺刚才提到食用油,现在中国市场的食用油全被几家外国资本控制着,用的都是进口大豆,而我们国产的大豆却销不出去。”温仁举说。 “外公,这个道理很简单。中国农业机械化程度低,生产成本高。国外土地质量好,都是机械化作业,生产成本本身就比中国低近三分之一。而转基因作物不用施化肥,产量高,成本当然比中国的低许多。人家的大豆价格低,而商家想的是利润,谁的便宜用谁的。中国为了确保农民种粮的积极性,采取最低保障价收购。国库年年收购,卖出去又赔钱。造成国产大豆积压,外国大豆蜂拥而入。老百姓一边吃着转基因 食品,一连反对中国发展转基因,纯是愚昧透顶!”家旺说。 “是这个理。就像开始进口美国先锋公司玉米种子一样,当时也有许多人反对,还有的不敢吃猪肉了。现在想想都是笑话。”向博文说。 “对待新的科学技术成果,安全第一没有错。但是,不能因噎废食,过分夸大危险和不安全,更不能用政治影响科学。中国曾经走私过电器c汽车c油品,现在开始走私转基因种子。其实用最朴素的道理来理解,世界这么多国家都在利用和发展转基因技术,为什么中国就不能发展呢?贻误科技发展时机也是一种犯罪。”家旺说。 “儿子,你喝口水!”温风丽拉着家旺的手,一直看着儿子认真的听。 “我是不是有点卖弄!因为学这个的,喜欢讨论这个话题。”家旺不好意思的说。 “好!好!是这方面的材料。我们喜欢听。按我的理解,基因就像遗传一样,有些东西能继承下来,有些是要改变或者发展的。你们看这孩子,长的许多方面像咱家的人,可性格和许多方面不太像向柯。这是后天影响的结果。”温仁举说。 “听说咱家姓向,这个姓挺少的。”家旺问。 “咱向姓是不多,在中国的姓氏中排在百家之外。不过早在公元前几百年前的《吕氏春秋》中就有记载。是商汤王的后裔,属于以先祖名字为氏。据史籍记载,春秋时期,宋国君主宋桓公子第四个子名叫子肸,字向父。他的孙子向戎出任宋国左师,名扬列国, 向氏族人后来尊奉向父为得姓始祖。”向博文说。 “姓向的人确实不多,我从小学起一个也没有遇到。”家旺说。 “不是很多是真的,也出过一些名人。就拿如今而言,光军队就有几位高级将领姓向,我都见过。你们经常看电影,香港有个姓向的制片人也挺出名。”向博文说。 “爷爷因为姓向就关心向家的名人,人家朱家朱元璋一朝天子,能抵得过所有向家人,还有个总理,那才叫风光。”忆佳最不愿意听爷爷讲这些。因为自己是女的,不能承继香火,总感到不公平。 “你这孩子,你爷爷这是向你哥哥传授祖辈来历。男孩子总要知道这些的。”奶奶曲秀玉说。 “对了,你的名字叫家旺,有讲究吗?”向博文问。 “是这样,我们村是明末清初建立的,许多老人说是朱姓那个王的后裔逃到这儿建村。宗祠在四 清时拆了,宗谱也失传了。只知道辈份传序:文钦胜吉晟,表求慕前修。延孝家隆起,继世常行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那一代。”家旺说。 “辈序这个东西在新社会不讲究了,你爸当初起名就没有在意。当初给你也起了两个字,叫向磊。三石叠加为众,三智为一心。三封除难,本自真成。”向博文说。 “福祿祷禧礼,孝善祖旺昌,农村许多男孩子起这种名字。”赵爽说。 “真土!小时候叫叫可以,大了叫这种名字真搞笑。那个叫灵儿的天天叫哥哥旺旺,跟喊狗似的。”忆佳说。 “一听就是农村的,是不太庄重。”温风丽说。 “名字有什么,只是个符号。有些领导人名字都不大气,人家高居庙堂之上,有谁不尊重。”向博文不以为然的说。 一家人说说笑笑,时间过的真快。 一会儿,保姆说饭好了。全家人坐在一起,第一次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家旺要回去,温风丽坚决不让。她要带儿子到商店买套衣服,说是规矩。儿子从来没有穿过妈妈买的衣服,是她的撼事。 买衣服回来,向博文又说市委宋清明书记要宴请全家道喜。家旺拗不过,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古陵留宿一夜。 “儿子,晚上没睡好吗?”早晨起来,看到儿子睡眼猩松的样子,温风丽急忙问。 “不太习惯!在学校几个同学闹腾着一会儿就入睡了,在家听着爷爷的呼噜睡。在这儿翻来覆去睡不着。”家旺实话实说。 “这孩子,确实与别人不一样。”温风丽说。 “他那是刚换环境不适应,以后就好了。”爸爸向柯说。 “哥,今天我开车带你在古陵转转吧。带上我几个同学,古陵还是有好玩的地方。”从来不早起的忆佳也跑过来了。 “昨晚宋书记要你接受个专访的事有没有再考虑一下,他们的要求在情理之中。终究这次政府兴师动众的,公安部也要求上报材料。咱是不是配合一下。”爸爸向柯问。 “别了!那些记者都不是好东西,专挖别人的隐私。咱家的事凭嘛给他们脸上贴金!”忆佳不同意。 “我不会接受任何人采访,也不要他们去打扰家里。我认了你们,以后只是逢年过节的问个安,虎山那儿还是我的家。这方面你们要答应我。”家旺说。 “你在省城上学,经常去看看爷爷奶奶,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向柯说。 “这个我能做到,只是今天一定要回去,不能让爷爷挂心。我没有多少假期了,要在家好好陪陪他老人家。”家旺说。 “今天就别回去了,我娘俩还有许多话要说。”温风丽着急的说。 “真的不能。原来说好的是当天回去,已经对家里失信了。你们都有工作,还是回去吧,有机会我去看你们。”家旺的态度一点余地也没有。 “我让你爸先回去,等你开学送你到省城。带你到爷爷奶奶那儿认认门再回京城。”温风丽说。 “没必要!省城我熟,自己去就行了。”家旺说。 “那好吧,我和你爸爸妹妹先回京城,等你开学以后再在省城见面。”温风丽无耐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谋划 第二十二章 谋划 家旺回到虎南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当天住在县城。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外出的人回来,亲戚朋友是一定要请客招待的。 姑姑朱惠玉见家旺来了,少不了在饭店摆了一桌。姐姐朱娴全家都参加了。 姐姐办的时候来的人很多。因为姐夫是县教委教学部主任,请客的时候把县一中原来教家旺的几位老师都请到了。玉茹由于是同班同学,当然受到邀请。 家旺在学校时就是一等一的好学生,又发生了亲生父母的故事,桌面上几乎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他。 “不是我事后诸葛亮,早就觉得家旺有出息。长的帅且不说,学习特别自觉。脑袋瓜子灵,有思想,有抱负。一定有前途。”一位老师说。 “你还真别说,当时就有人说家旺不像咱乡里人。言语谈吐比较睿智,除了性格有点内向外,几乎没有坏毛病。”另一位老师说。 “老师这话我不赞成。长相有遗传,性格和智慧主要是后天养成的。你们是没有见过他那个家里人,他爸爸像个有本事也很稳重的人,他那个妈妈像个厉害角色。尤其是他那个妹妹,绝非善类。旺旺一点儿也不像他们。”灵儿不管面对的是师长,总是有啥说啥。 “就你好!当着长辈的面,你那天都说了些什么!也不怕人家笑话咱家没有教养。”妈妈李娴呛她。 “我那里没有教养了?那个小丫头说旺旺长的好是遗传了她们家的基因,摆明了是说咱家的基因不好。我可不吃那种哑巴亏。不知天高地厚,在武林高手面前打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两重!”灵儿说。 “这事儿我听灵儿回来说了,虽然灵儿在他们面前有些放肆,可当着爷爷的面说那种话确实不应该。”爸爸倒是支持灵儿。 “都是你惯坏的!看看人家玉茹,当时说话多得体。”朱娴瞪了丈夫一眼。 “当时我也不高兴!只是碍于初次见面没有发作。”家旺说。 “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他们是官宦家庭,自高自大是在骨子里的。从这一点上看,咱家旺确实不像他们家的人。”姑姑说。 “家旺自小耳懦目染受咱们这儿的影响,做人处事更传统善良。只是以后不要受他们过多的影响,保持自己的本色。”一位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期望。 “放心吧老师,这方面我不会变的。”家旺说。 “现在信誓旦旦的,说不上时间长了也会当俘虏。玉茹你看紧他,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向我报告。看我怎么收拾他。”灵儿说。 “嘿嘿!人家玉茹不是你。”家旺看了一眼玉茹,笑着说。 “以后有什么打算?”一位老师问家旺。 “我想念完四年大学不再念研究生了,回来陪着父母经营果林。爷爷年纪大了,我要守着他。”家旺说。 “道理上值得肯定,就是有点可惜。年轻人眼界还是要远一些,拓展一下发展空间。不是说你研究果林没有出息,而是趁年轻时有学习的机会还是要更上一层楼。终究现在的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如果有机会的话最好能到国外走走,多见点世面。你这种性格适合到研究所工作。”一位老师说。 “我们也经常说他。家里老人有我们照顾就行了,他最好还是出去。爷爷和爸妈也不希望他一辈子窝在山沟沟里,可他就是不听。”姐姐李娴说。 “没出息!别人都是到大江大海里游泳,他偏要选择小河沟。烂泥糊不上墙!”灵儿刺了一句。 “灵儿不能这样说。我见过许多毕业生,读完了大学读研究生,又考博士。熬到快三十岁才毕业,结果当教师,一个月工资不到五千。工作一辈子,拿的工资比当初父母供上学的费用超不出多少。学的那些知识有一多半一生都用不上。这样的人不如像家旺这样有争取的事业,有奋斗的目标。”灵儿爸爸说。 “适合自己的才好。家旺在咱农村长大的,对农业有感情。当初他报考专业的时候,我一直坚持报理科,向科研方面发展。现在虽然也属于科研学科,由于是农业领域,表面上空间很大,实际并不受重视,出成果也比较难。家旺可以考虑毕业后不回来,找个科研所做真正的研究工作。”一位老师说。 “老师的话我明白,我想理论联系实际,脚踏实地的搞实用技术。”家旺说。 “年轻人有这样的想法不容易。很多人都向往城市生活,说外面的世界精彩。其它有啥精彩的,到外都是水泥,人多乱哄哄的,连清闲散步的地方都不多。现在咱虎南沿海一带已经开发了,天蓝水清,许多城里人都来买房子。县里规划还要在虎山开凿几条遂道,你们家那儿很快就变成旅游区了。好好干,保不准你的果园以后成为旅游点。”一位老师说。 “边灵的学校是全国最有名气的,出来是想当法官还是律师。”一位老师问灵儿。 “初衷不改,当抱打不平的律师。”灵儿不假思索的说。 “挺有正义感的!不过这世道律师也被污染了。许多律师不是主持正义,而是钻法律的空子,与法官相互勾结,吃了原告吃被告,双方通吃。完全不讲道义和法律,跟我们教师医生一样,名声越来越差。”一位教师说。 “律师不讲法,教师吃学生,医生吃病人,这些曾经被老百姓赞颂的职业现在是名声扫地。你们听说了吧,高考补习喊到300元一课时了。还有的教师有题不在课堂上讲,专门留在补习班或者家教的时候传授。医生更是差劲,专门雇了些医托招揽病人,不管大病小病都上全设备,病人花了多少冤枉钱。”灵儿的爸爸在教委,知道的情况多一些。 “最腐败的要算官场。有权就有钱,有钱就任性。听说了吧,全县的煤气是县长小舅子垄断的,西河的沙矿是书记的弟弟开的。海边的鱼被副县长父亲控制了,凡是上来的渔船所有产品都要交给他们过一下才能上市销售,一年光提成就不老少。分管干部的副书记明码标价卖乡镇干部,就连一个小供电所长,谁得罪了都敢掐人家的电。时风日下啊!一位年纪大的老师叹了口气。 “总会有人治他们。”一位老师说。 “现在传言很多,许多是以受贿罪和滥用职权罪被判刑的。不过社会上更多解读为权力斗争。”灵儿说。 “别乱说!”朱娴制止了女儿。 “玉茹呢?还想加入我们的群体?”朱娴问玉茹。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干别的,干教师比较清静。”玉茹说。 “早晚你是农民婆!”灵儿又开了口,显然是指她与家旺的关系。 “农民婆有什么不好,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信不信我们以后肯定比你强,不用动你那些心思。”家旺俨然成了玉茹的保护者。 “这就帮上了!这叫不叫胳膊肘向外拐。你现在靠山多了,说话也气粗了。”灵儿取笑家旺。 “我的靠山是爸爸妈妈和爷爷,你也得听。”家旺笑着说。 “你觉得亲生父母会让你以后回来吗?”姑姑突然问。 “他们管不着我。我这次去已经表明态度了,跟他们那儿只是亲戚,这儿才是我的家。”家旺说。 “现在是现在,以后就说不定了。你那个家有钱有势的,会让你回到农村?打死我都不信。”灵儿说。 “脚长在家旺身上,只要家旺坚持,别人也没有办法。”玉茹显然是非常希望家旺回来。 “自己要有主见。终究是这里把你养大的,任何时候都不要忘本,要懂得感恩。有所为有所不为,有利于事业前途的事可以争取,感情还是要放在虎山。”一位老师话中有话的说。 “我向各位师长保证,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爱的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家旺说。 “小弟别说的太严重,这跟良心无关。其实无论你以后怎样选择,我们都希望你过的幸福。只要你过的好,爷爷放心,爸妈安心,我们都会祝福你的。”姐姐朱娴说。 姐姐请完后,玉茹父母也请了家旺。虽然知道俩个孩子在交往,却始终没有讲到桌面上。 “我想把你正式介绍给那边。让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在玉茹家吃过饭后,家旺拉着玉茹的手边走边说。 “别!我们的事等毕业后再说。谁知道期间会发生什么。”玉茹说。 “你不放心我?”家旺问。 “不是不放心你,是你那个家。他们太想把你收在身边了,保不准会给你做些安排。“玉茹有些担心的说。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谁也别想支配我的人生。”家旺说。 玉茹的担心并非多余,温风丽已经开始了行动。 见儿子出息的这么好,温风丽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改变他的生活环境。 她想的不是认祖归宗,而是掌控儿子的生活,让他按照自己设计的路子走。 她觉得亏欠家旺。当年遗失儿子的时候,自己有失误,有责任。现在儿子找到了,应当也必须补偿。尽管家旺的生活并不差,她觉得不够。尤其家旺现在的生活不是她养育的结果,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开始盘算,开始谋划儿子的未来。 第一步是换个学校,改变他原来的生活环境。虽然在省城上学有爷爷奶奶在身边,但爷爷奶奶代替不了她这个母亲。孩子应当在母亲的怀抱里,没有人可以代替。 儿子一定要转来京城,要在她身边。 换学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改变家旺的学科。不能让他醉心于农业,那样的话会一辈子跟虎山脱不开联系。 她要让儿子学高科技,学理财,以后可以接自己公司的班。 名字是一定要改过来的,否则认祖归宗就是一句空话。 儿子是向家的子孙,是向家的血脉。不能姓朱,更不能叫那个土里土气的家旺。要恢复原来的名字向磊,跟朱家彻底断开。 儿子毕业后更不能回虎山,学业不能中断。要读研究生,到国外去见世面。 她有这个经济实力,也有这个能力。无论是转学还是改名,在她面前都不叫事儿。 她在京城的朋友很多,许多是国家机关人员。一方面是向博天的关系,另一方面几年来在京城摸爬滚打,人脉结下的不少。 大学生转学虽然是国家教委不提倡的,还设了许多限制,对她而言不叫困难。 国家教委对转学规定,大学生一般不得转系(专业)与转学。包括家长工作调动c转业等都不能作为转学的理由。然而其中却开了口子,根据经济与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要,在特殊情况下,学校报经主管部门批准,可适当调整部分学生的专业c系。也就是说,只要学校同意就可以转学。至于是不是人才,是个伸缩性很大的标准。 家旺学业已满一年,是通过高考入学的一本生。开学后升二年级,没有超出本科三年级(含三年级)以上或专科二年级(含二年级) 以上者不得转学的规定。 此事必须在开学前办好,升入大学二年级就困难许多。 她选定了中国农业大学。之所以仍然选择农业大学,是为了安抚家旺热心农业研究的心。 农业大学是由京城大学,是一所规模大c学科设置综合化的新型农业大学,是国家级重点大学。地点在京城海淀区,距家里并不远。 学校不仅有农学与生物技术学院c生物学院,还有工c信息与电气工程c理学院c经济管理c国际学等学院。 她给儿子选择了经济管理学院。这个学院虽然主要以农业经济管理为主,却有农业经济系c国际贸易系c工商管理系c财务与会计系c财政金融系c信息管理与电子商务系,还有ba教育中心和pa教育中心,八个研究机构。学院和研究机构承担着国家多项国内外研究课题,许多专家是国家农业政策制定的智襄团成员。 温风丽要以农业大学之名,行改变儿子学科之实。 她疏通了学校的关系,准备好所有的转学材料。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省农业大学同意转学和中国农业大学同意接收的函件和教委的批准书。 完成了这些,她才给儿子打电话,讲自己已经回到省城,让他提前过来。 接到母亲温风丽的电话,家旺第一个告诉了灵儿和玉茹,两个人立马赶了过来。 “体凉一下你亲生父母的心情,专门从京城回来在开学之前聚几天是人之常情。在家里多住几天少住几天没有什么,对你亲生父母来说却是难得的感情沟通。”爸爸朱孝先说。 灵儿和玉茹不同意。 “说好的一起返校,自己一个人先走,太不够意思了。”灵儿的反对最激烈。 “这次走了,又得半年才能见面。你妈啥时候都能回南京,何必在这一时呢!”玉茹是这样说的。 “第一次到爷爷家,有妈妈在场,说话总方便些。”苏冬梅是这样理解的。 “说好的只认亲,平时不来往,刚说过的话变卦,这家人家不太地道。”灵儿说。 “这样发展下去,家旺毕业后他家里肯定不让回来。”玉茹担心的说。 “那我就打电话告诉他们,就说爷爷身体不好,要在家陪几天。”家旺也不想早回去。 第二天,温风丽的电话又来了,直接找朱孝先接电话,意思仍然是要家旺先到省城,还说了些体谅她心情的话。朱孝先只好答应了。 “你那个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第一次为什么不给我姥爷打电话,直接打给你,分明是不把我们家当回事儿。”灵儿接到家旺的电话,气乎乎的说。 “要不我就听她一次,去把话讲清楚,不能再干涉我的生活。”家旺说。 “你没有那个坚持!信不信由你,以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灵儿听出家旺已经想走了,把电话扣上了。 家旺又给玉茹打电话,提出要玉茹和他一起去。 玉茹不像灵儿,她很少拗违家旺的想法。只是说了句“我去算什么?好自为之吧!”,就挂断了电话。 当家旺把提前归校的事跟爷他朱延祖说起时,老人只说了句“自己看着办吧!” 家旺走的时候,朱延祖老人第一次躲在炕上没有下地送家旺。 老人心里啥都明白,只是没有说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进京上学 第二十三章 进京上学 家旺还是听从了父母的意见,提前几天来到省城,直接找到了爷爷向博文的家。 爷爷向博文的家并不比外公温仁举的家大,却很精致。两家在一起的别墅,据说面积不能超过240平米,是国家规定的。 由于盖的时候许多面积没有算在建筑面积之内,外观上显得很别致。尤其是外面的草坪,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 温风丽几乎是跑着过来迎接儿子。 “我说去车站接你非不让,连到的车次都不跟妈妈讲。害得我在门口站了半上午。”温风丽委屈的埋怨儿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接。”家旺的态度仍然与以前一样,不冷也不太热情。 “快领孩子进来!”爷爷向博文和奶奶曲秀玉站在门前招呼说。 “爷爷奶奶好!”家旺上前几步向二老问候。 “火车上不挤吧!以后别坐普通坐位了,咱家也不是买不起卧辅。”奶奶说。 “不是钱的事儿,学生坐卧辅让人看不起。不是自己挣的,花的是父母的血汗钱。”家旺说。 “是这个理儿,孩子懂事儿!”向博文夸了一句。 吃过午饭后,爷爷奶奶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温风丽和家旺坐在客厅沙发上。 “儿子,你怎么会喜欢上农业科研这一行。”温风丽问。 “可能是自小在农村的缘故,看着爸爸摆弄果树,觉得挺好玩的。上学以后,知道国外农业发展很快,更觉得农业科技的重要。国家也很重视。”家旺说。 “只要是国家倡导的,基本都是因为落后。最近几年几乎每年中央一号文件都与农业有关,可仍然发展不快。搞这一行的很难出成绩。” “我没有大的报负,只想把这主面的研究作为一种职业。” “我这次回京城和你爸一起找了些专家咨询了一下,他们都认为农业科技研究仅仅在改良上下功夫意义不大,在瞄准前沿技术,突破传统瓶颈,借用新技术成果才可能成功。” “这是肯定的。农业涉及的方面很多,目前已经引入了生命学c遗传学c大气学及信息工程等学科。只不过我们学生学的还是基础,很浅的。” “要学就要学高级的。就像你那天说的转基因,买别人的转基因产品是一个层次,买转基因种子又是一个层次,最高层次的还是要自己创新转基因种子,这样才有竞争力。” “创新可不是容易事,需要专门的研究机构和高深人才。我想的没有那么高。” “为了你的前途,我们都希望能给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我打听了一下,省农大虽然也是重点大学,跟全国性的京城农大差距很大,哪儿才是中国农业人才的培养摇篮。” “一个是国家级的,一个是省级的,有距离是肯定的。” “想不想到京城农大?” “这不是想不想的事,京城农大不是容易进去的。况且我现在是在校生,转学的难度很大。” “我打听了,大学生转学最好在一年级结束,只要双方学校都同意,又有教委批准,还是可以的。农大条件非常好。光省部级以上单位挂靠的就有八十多个。学校高科技人员和教学人员多,实验设备齐全,与世界许多国家的科研机构有联系合作。这里学生既可以向更高层次发展,还有机会到国外进修研究。可供选择的学科也很多。我想把你转到那儿上学。” “没必要,费那个劲干嘛!我在这儿挺好的。” “费劲是费劲,为了你的前途,爸爸妈妈的付出是应该的。我已经给你办好了。“ “办好了?“家旺吃惊的问。 “腿都快跑断了。亏得咱家人缘好,各方面都开了绿灯。你原来的学校对你评价很高,说你是可造之才,到京城农大更有发展前途。京城方面也愿意接收,以为你已经完成了基础课程,能够与他们那儿的课程衔接。再说咱这种情况也不多,也照顾点儿家人团聚。”温风丽是官话私情一起说。 “预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转学,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家旺显然不太满意。 “爸妈是看你有报负,觉得不能埋没了。到京城农大条件好,有利于你进一步发展。再说在省城和在京城上学除了更高级点外,其它方面没有多少差别。就听妈的话,来京城上学。”温风丽说。 “再怎么说也得听听我的意见,你们这样做太强人所难了。再说我在省农大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学习更接地气。”家旺说。 “大学都是一样的,与省城大学相比,京城的农大是全国性的,那儿师资力量更强,科研条件更优越。要是你想进一步发展,可以读研究生,考博士,还可以到国外有名的公司进修,这些妈都能帮你实现。为了你以后着想,我帮你选择了农大经济管理学院,这个学院主要以农业经济管理为主,还有国际贸易c工商管理,信息管理和电子商务,这些新领域可以开拓你的眼界,对你的专业会有帮助的。”温风丽说的冠冕堂皇。 “你都办好了再告诉我,不去也得去了。”家旺无耐的说。 “这就对了!给!这是你的所有手续,报到的时候妈妈陪你一起去。那儿有我的熟人。”温风丽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家旺的所有转学手续。 “向磊?谁是向磊?你怎么把我的名字改了?”家旺第一眼就看到了名字。 “是这样,你的户籍在学校,我在转学的时候一并把名字改回来了,还是叫向磊更好听些。”温风丽装作很随便的说。 “谁同意你改我的名字了!我是朱家旺,不是向磊。有你这样霸道的吗?”家旺生气的把文件袋扔在了地上。 “看你这孩子,不就是个名字嘛。我是想到了一个新的学习环境,各方面都是新的。再说你本来就叫向磊,既然与我们相认了,还是要叫回原来的名字。否则的话,你爸爸姓向,你却姓朱,别人听了还以为是养子呢!”温风丽是这样解释的。 “你们想没有想过,我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我爷爷呢?自小把我当亲孙子养大,让他老人家该如何想?你们太不讲道理了,太没有人性。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养我二十多年的父母和爷爷,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你们也能干得出来!”家旺真的发怒了,声音越来越高。 “咋了?这母子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曲秀玉从屋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向博文。 “她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转学了,还把名字给改了!”家旺怒气冲冲指着温风丽说。 “真的吗风丽?我们怎么不知道?”曲秀玉质问温风丽。 “妈,是这样的。我和博文为儿子的前途着想,把他转学到京城的京城农大。那儿条件好,对他以后的发展有利。改名字主要是怕别人听了引起混乱,他爸姓向,他却姓朱,多别扭!”温风丽委屈的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现在是成年人,有什么事一定要商量着来。到京城上学虽然更好,也必须先和孩子商量,征得他的同意,这是其码的尊重。你们做事太欠考虑了,不怪孩子生气。”向博文批评道。 “我们以为是做好事,再说省农大和京城农大是一样的学科,没有改变他的学业追求。再说跟我们一起在京城,互相还有个照应。”温风丽说。 “我不用你们照应,这么多年没有你们我过的也很好。还没有改变学业,你给我报的是经管学院国际贸易,跟我原来的农业科学风马牛不相及。以为我是小孩子!我学的是植物c育种和生物遗传,国贸学的是经济管理和国际贸易理论。一个是科学研究,一个是应用性管理,根本不是一回事。还说基础课能够衔接?人家的基础课是与经济理论相关的政治经济学和国际贸易理论,我们学的是具体的农业知识,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问过学校了,全国所有的大学公共基础课都大同小异,现在讲培养复合型和应用型人才,只要你努力,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已经给你物色了导师,让他帮你把以前没有讲的课补上。你放心吧,我相信你一定能跟上课,照样能拿到毕业文聘。”温风丽说。 “我上大学是为了学知识,不是拿文聘!“家旺又顶了温风丽一句。 “改名字是怎么回事儿?”向博文问。 “是这样的爸,我在给他办转学手续的时候,一并把他的名字改回来了,还叫以前您起的名字向磊。”温风丽说。 “能这样吗?”向博文又问。 “可以的,这种情况很多。这孩子的户籍在学校,写个申请,学校校籍处就帮着办了。”温风丽说。 “说的那么简单,没有我的同意,连学生证和身份证都在我这儿,你凭什么给我改名字。还不是走后门!”家旺说。 “你妈妈做的不对!我考虑的不是这个,是你养父母的态度。人家把你养了二十多年,虽然不是亲生的,却历尽艰难视为己出。名字虽然只是个符号,却有一定的象征意义。用那个名字必须要两家沟通好,要不容易让人家产生争孩子的印象。”向博文说。 “我爷爷知道了准得气死!”家旺说。 “风丽你做事总是顾前不顾后,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曲秀玉说。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有两个名字的人很多。像咱这种情况,孩子有两个父母,分别有两个名字并不奇怪。”温风丽说。 “这个倒也是。我看许多登记表上都有曾用名这一栏,不会影响以前的问题。”向博文说。 “不一样的。正式改名后,身份证和学生证都要改过来。让我怎么跟家里人交待。”家旺说。 “要不我现在打电话跟虎山那儿解释一下,免得他们怪你。”温风丽问。 “这事儿还是要考虑周全一点,要是他爷爷想不通影响了身体,我们就是罪过了。”曲秀玉说。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爷爷多次说过,以后要在墓碑上刻上我的名字。”家旺说。 “这个没有关系,到你爷爷百年之后,还刻你现在的名字。不过我的墓碑可要刻上向磊,我孙子嘛!嘿嘿!”向博文竟笑了几声。 “真多事儿!让我以后怎么见家里人。”家旺说。 “要不这样,暂时先不要告诉家里改名的事,那头还喊家旺,我们这儿叫向磊。等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平静了再说。”向博文说。 “这样好,反正磊磊在京城上学,去的人也少,不会被发现的。”与儿子的这场风波温风丽觉得过去了。 “只能这样了!”家旺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 灵儿在京城上学,迟早会知道,到时候准得是一场大风雨。 省城的事办妥后,家旺随着妈妈一起来到京城家里。 温风丽的家在京城皇府花园高档住宅小区,面积虽然不太大,住户非富即贵。 属于小高层,一幢楼只有两个单元,各单元独有电梯。每层三户人家,每户均为二百四十多平米。室内结构是错层的,包括客厅在内,都辅上了地毯。五室两厅三卫,长年供应热水。 “这是你的房间,不知道妈妈给你布置的是不是满意。”温风丽把向磊,也就是原来的家旺领进二楼的房间。 向磊扫了一眼。 卧室不到20平米,有一张双人床,一张电脑桌。一个书架,一个卫生间。房间靠近窗户处,摆了张红木小圆桌和两把漂亮的小椅子。 “你先洗个澡,换换衣服。我给你买了一些衣服在衣厨里,不知合不合身。不合适的话再买。你爸和你妹妹回来后就吃饭。”温风丽说完就走了。 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向磊感到浑身不自在。在电脑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又坐了坐小椅子,最后歪坐在床上。 床有点软,他感到不习惯,还是坐回了电脑椅。 一台新电脑摆在面前,他无意打开。 他在想虎山,想爷爷和父母亲,想灵儿,想玉茹。 此时他们一定在想他! 没有按计划渡暑假在他看来是很遗撼的事。上大学以后,他一直在等回家的机会,与家里人一起上山,一起吃饭,晚上一起聊天。没想到发生身世曝光的事,把一切都打乱了。 更让他感到难堪的是他不明不白的转了学,还改了名字。 他知道这些改变对家里人心理的冲击是巨大的。等于是白废了家里人多年的心血,那种培养大学生的荣耀被击碎了,自己十几年苦学的努力也随之而去。 许多家庭,许多学子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考上大学,而那些有财有势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 满屋耀眼的装饰,并不能让他感到有多少幸福。相反,他觉得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像进了牢笼一样不知所措,一举一动都要考虑一下。没有在家时的自由,没有亲人朋友环绕。 他像一只被困的兔子,除了睁着猩红的眼四处观望以外,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门突然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忆佳,这个他并不喜欢的亲妹妹。 “磊磊!欢迎你回家!”这个既活泼又令人厌烦的小家伙不管向磊愿不愿意,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听妈妈说了,你名字改回来了。不再叫那个土里土气的旺旺。”忆佳根本没有注意向磊的情绪,热情的说。 “回来了!”向磊的态度是冷淡的。 等忆佳松开自己才发现,这个丫头上身只穿了件露着肚脐的小衣服,下面是超短裙。高耸的胸脯和修长白惨惨的腿让人不敢直视。 “走!下去吃饭!爸爸也回来了,正在房间换衣服。我们家很少能这样聚在一起吃饭,因为你回来了,妈妈命令我们今天必须回来吃中午饭。”忆佳拉着向磊的手,不由分说下了楼。 “爸!”石磊声音很小的跟向柯打招呼。 “回家了!不太习惯吧,慢慢就好了!”向柯说。 这是个有着凛凛身躯,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浓密黑亮的头发,稠密的眉毛。宽在的额头,一双明亮充满智慧的眼睛。胸脯横阔, 高大魁梧。穿着背心,下身是一件布料休闲裤。 向磊没有吭声。 “坐吧!”看来向柯的话不多,也可能面是对还有些认生的儿子,显得有些不自然。 “妈,这条鱼不是你做的吧。”忆佳指着桌子上的鱼问。 “你哥是海边长大的,喜欢吃海鱼,我专门请海鲜酒楼大师傅烧的。温风丽说。 “用不着这样,我吃饭不挑剔。”向磊说。 “就这一次,以后知道你喜好就好做了。”温风丽说。 “妈,你想自己做饭?这可不是我们家的传统。早晨买早点,中午不回家,晚上各自找食吃,这才是我们家的生活规律。”忆佳数落起来。 “以后只要你哥哥回家吃饭,我一定亲自做。”温风丽说着,看了一眼向磊。 “我要上学,没有时间回家吃饭。”向磊说。 “虽然因为工作学习聚少离多,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顿饭才像个家。”向柯说。 吃过饭后,忆佳一会儿就没影了。爸爸妈妈跟向磊打了声招呼,去公司了,叮嘱他在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带他到农大办手续。 向磊回到房间,掏出手机,第一个给家里打电话。 他没敢说自己在京城,只说在省城住在爷爷家,也没啥事儿,天天在看书。 打通了灵儿的电话,被灵儿数落了一顿,心情特别不好。又拨通了玉茹。 “玉茹!我很难过。”听到玉茹的声音,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上来就诉苦。 “怎么了?还为提前离家的事吗?爷爷和叔叔阿姨会理解你的。灵姐那儿只是一时嘟气,她是关心你,想我们能多聚聚。你走后每次见面都提到你,你这个小外甥对你有时候和情人一样,可以说是关心倍至。”玉茹宽慰他。 “你呢?不怪我提前走吗?”他问。 “当然不开心了!特殊情况嘛。不是说两情若是能长久,又岂在朝朝暮暮。”玉茹现在面对他,性格开朗了许多。 “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你都要站在我一边,要理解我。”他说。 “能发生啥事儿!我保证,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站在你一边。做你的铁杆粉丝!”玉茹说。 听了玉茹的话,他心情好了许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迷惘 第二十四章 迷惘 省农大与京城农大都是面向农业培养人才,学科设置相差无几。但京城农大在中国大学排名中位列三十名之内,是国家教育部直属院校。是国家为了面向21世纪,迎接世界新技术革命的挑战,重点建设100所左右的高等学校和一批重点学科c专业大学之一,简称211工程。它在农业经济管理和农学方面,在国内首屈一指。 学校分两个校区,东校区是原原京城农业工程大学校区,西学区为原京城大学校区,两校区只隔一条马路。经济管理学院除了农林经济系在西校区外,其它均在东校区。 向磊在省农大时,第一学期主要课程包括高等数学c大学语文c计算机c外语,以及化学c植物学c大学物理学c植物生理学等基础。 京城农大农业经管学院国际贸易专业第一学期则注重高等数学,综合英语,计算机,口语,英语阅读,英语听力等。其中对英语要求甚高,入学的学生都具备了较高的外语听写和口语能力。这些正是向磊的弱项。 向磊自小各方面都很优秀,唯有英语最差。许是自小在山村长大习惯了方言,对那些外国话一直没有兴趣。 来到农大以后,线性代数c市场营销,服务营销,宏观经济学,计算机,企业管理等方面都不吃力,可英语阅读,口语,听力都遇到了困难。 温风丽知道儿子的短板,为他找了两个英语教师手把手的教授。为了他学习方便,专门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以便辅导方便。 开始的时候他决心很大,认为别人能做到的自己也能成功。然而人总有缺陷,他的英语水平提高很慢。越是不见成效心里越急,越急越学不好。 在国际贸易专业里,外语既是工具又是基础,外语不好一切都是白搭。 “国际贸易的关键是贸易谈判,而贸易谈判既要有法律知识和谈判技巧,又要有其码的语言表达能力。你心里再有数,听不懂别人说的话,无法完全把自己的诉求表达出来,跟人与牛弹琴一样,总是走茬道。所以一定要过外语这一关,否则你学的知识就无法发挥。”老师经常这样对他说。 不是向磊不用功或者不重视,怎耐他的脑子像与外语有仇一样,总是不进斗。 外贸专业老师讲课不说汉语,学生上课回答问题包括课外聊天,都要求用外语。对于向磊而言,上课听不懂,与同学之间又无法交流。 面对每次考试的不及格,他开始灰心了。后悔不该来京城上学,怀念在省农大那个门门优秀的时光。 “环境问题!你先努力着,等放寒假的时候,我带你到美国和英国走一趟,在英语国家里住段时间,这种感染一定会起作用。”温风丽这样安慰儿子。 由于他是大二才来的,没有原来同学的人脉,加之学习成绩不好,周边没有朋友,使他感到特别孤独。 这方面温风丽替他想到了。 他给了儿子一张银行卡。 “在学校交朋友不要太吝啬,请同学们吃吃饭,周末一块儿旅游。咱家有钱,尽着你花。”温风丽这样对儿子说。 大学既是个学习的高等学府,又是青年人聚集的地方。 在开放的社会里,年轻人接受新生事务快,受社会影响大。这里的人有的确实想学点东西,为未来的事业打基础。有的是来混文聘的,抱着只要能毕业就算成功的想法。还有的开始有理想也有抱负,在坏的影响下逐渐堕落,成了饮食终日无所用心的浪当子。 温风丽教给儿子的这一招果然有效,班里几个同学很快就聚集在向磊的身边。 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时,拉着向磊到外面饭店搓一顿。到了周末,就找他商量着到那儿玩。久之不仅周末出去,平日里晚上也出去玩。 向磊自小没有进过娱乐场所,有几次他们带着去,也是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儿喝茶。 他反感那些男男女女刚认识就搂抱在一起的行为。 “小哥,赏个脸跳一曲?”有一次,一个打扮朴素体形优美的年轻女孩向他伸出手。 “不好意思,我不会跳。”向磊表示歉意。 “会走路吧!踏着节拍走两步,又不是上舞台演出。”女孩不由分说拉起了他。 女孩大方的把向磊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把他另一只手放到腰际。开始晃动身体。 再没有音乐细胞的人听着奏分明的乐曲也能踏到拍子上。两个人就站在那儿,原地踏步一样踱了步子。 “认识一下,我是农大经管学院农业经济系,大二生,叫李程乔。你呢?”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好名字,我叫向磊,三石成叠的磊”向磊礼貌的回答。 “成蹊?我不是那两个字,是程序的程,乔老爷上轿的乔。因为我爸爸姓李,妈妈姓程。名字是爷爷起的,说北有乔松,南有乔木。爸是北方人,妈妈是南方人。所以叫我是程乔,怎么样?挺土的吧!”女孩笑着说。 “那你一定是乔木世家了。”向磊跟了一句。 乔木世家指贵族世家。乔木代指贵族c高官,乔松有高大的松枝。这种比喻是有褒有贬。褒的是出身高贵,祝人长寿之意。贬的是官场深喑,尔虞我诈。 “真亏你能想到,啥乔木世家。我爷爷以前是老农民,爸爸混到现在充其量只是证监会一个刀笔吏。妈妈更不用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吃一辈子的粉笔灰。”女孩笑格格的笑,清脆悦耳。 “不好意思,是我错用典故了。”向磊有点尴尬的说。 “看样子你不常来这种场合。”程乔停止了笑声问。 “很少来,今天是被同学拉过来的。”向磊说。 “我也是,在教室憋了一天,跟几位女同学一起来的。”程乔说。 “没多大意思,闹哄哄的!”向磊说。 “嫌无聊就先走,我也不想呆了。”程乔说。 “我还要等一会儿,还有一起来的,你先请。”向磊不好明说要等着付账。 “走吧,管他们。让他们继续在这儿疯,我们退场!”程乔不容分说,拉起了向磊。两个人出了舞厅的门。 晚上的大学区街区,到处霓红闪闪。饭店c洗头房c茶社c健身房到处都是。 路上两个人基本都没有说话。 “有缘再见!”到校区门口时,程乔对向磊摆摆手。 “再见!”向磊机械的抬了抬手。 玉茹回到学校后,仍然每周保持一次通话。交流学习情况,偶尔露点相思之苦。 灵儿则不然,不分时机的经常打电话。问学的什么,都交了些啥样的朋友。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有没有给玉茹打。经常叮嘱他现在学校环境复杂,要管好自己,不要忘乎所以。同时告诉他,虽然有个财神亲生父母,不要花他们的钱,保持自己的本分。 向磊不敢透露自己已经转学的事,更不敢说改名字。他要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再说。 他现在最烦心的是学习。眼看这个学期快过去了,自己仍然没有融入其中。 忆佳的财经学院离向磊的学校较远,除了周末在家里碰面外,很少见面。 温风丽很少来学校找向磊,因为儿子交待过,不许他们来学校。 向磊知道经管学院妈妈有熟人,怕被同学们知道了认为他是靠关系上的学。 向磊感到在这儿上学很无聊。 在省农大时,他每个周末都可以到学校研究基地,与那里的工人们一起整理苗木,或者到与学校的联系单位观察各种苗木的生长情况。京城则不同,没有这样的条件。有联系的基地都在几十甚至上百公里之外,车挤人多,即使是早起去,到了那里不多时间就得考虑回来,晚了就得拉夜。 他学习的是国际贸易,既没有科研所又没有实体研究项目。院里的研究所都是高端专家学者,研究方向和课题远远超出了学生的范围。 学校有各种刊物,也号召学生们投稿。向磊没有兴趣,他不喜欢从一些学术杂志或者国外期刊上东摘西抄拼凑的既没骨头又没有肉的所谓论文,有些时候还要打点一下才能登载。 他没有社交能力,也不是学生中的活跃分子。琴棋画舞方面是门外汉,唱歌更是没有开口先脸红。 他喜欢一个人在小树林坐着看书,拼命的想把外语赶上去。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成功。 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却总是收效甚微。看到那些外语一天比一天熟练的同学,他陷入了迷惘,怀疑自己是不是能过得了这一关,是不是学这个的材料。 不是每一朵鲜花都能结果,我可能就是那朵不结果的花。向磊这样想。 浪费时间的最有效方式是认真的做错事。他觉得自己已经够认真的了,认为继续在这儿学习是浪费时间,是消耗青春。 他连续几个星期没有回家,总是以有学习任务为理由。 忆佳来了,开着她那辆非常显眼的红色跑车。 “哥!干嘛几个星期不回家,妈妈想你这个宝贝儿子了。”忆佳也不管有别人在场,张口就来。 “咋呼什么!到外面说。”正在教室学习的向磊发现许多眼睛盯着妹妹看,把他推出了教室。 忆佳的打扮很别致。头发挽成了个发髻像个少妇,眉毛描成了一条直线。上眼皮化妆成蓝色的,像个小太妹。都冬天了,只披了件连体大氅,里面是件单簿的紧身衣,胸鼓鼓的,尖处还别了个财经学院的校徽。让人无法看清她是学生还是成年妇女。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忆佳边出门边回头吼了一声,引得教室轰堂大笑。 “来这儿干什么?”出了教室,向磊就问。 “以为我稀罕你们学校呀!什么破国家重点,一群未来老农民。你那个妈妈想儿子了,见你几个星期不回家,让我来看看,顺便捎点吃的。”忆佳说。 “我学习忙,没空!”向磊说。 “是有压力吧!我听说了,你英语赶不上趟,正在努力追。不是小妹说你,干嘛委屈自己。他们要的是在外面的面子,想的是有个大学生或者博士生儿子的面子。其实你根本不用这么拼命,难不成学校敢不让你毕业?你毕了业不管是想学研究生还是出国进修,爸妈都能安排到位。再说学那些劳什子做嘛!要命没意义,要钱咱家有的是。只要你能混到毕业,根本不用考虑工作的事。到爸的公司上班,进去就是高层管理人员。还是趁着在校期间好好玩玩,真的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就不轻松了,不想管的事都逼到头上。一辈子图得啥!”忆佳讲了一通理论。 “我可不像你,男孩子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向磊说。 “事业?还没忘你那个农业科技吧!现在怎么样?妈妈略施手段就把你扭过来了。别指望会让你回山沟沟里种树了,这是你的命,就像当初你丢失又找回来一样。你天生就是城里人,只不过有农民一劫。别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讨好了爸爸妈妈比什么都现实。小妹我不跟你争财产,够花就行了。”忆佳说。 “都说了些啥!你别天天不参加学习,还是要学点真东西。”向磊突然关心起忆佳来了。 “像个哥哥说的话。不过我野惯了,收不住笼头了。别看我现在不务正业,毕业后还想到国外留学,到花花世界逛逛。是不是也算远大抱负?”忆佳笑着说。 “不知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回去吧,告诉他们我一切都好。”向磊说。 “在学校别太老实,对人对事都长个心眼。这些五湖四海,个个猴精。你不耍他们,他们就会耍你。”忆佳临走时说。 见忆佳开车走了,向磊正准备回教室。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向磊!”李程乔从大门走了过来。 “程乔,你怎么过来了?”向磊问。两个人虽然同属一个学院,但农经系在西区,隔着一条马路。 “是你呀!”程乔笑眯眯的说。 上次从舞厅一起走回来以后,两人是第一次碰面。他仔细打量着程乔。 这是个面容姣好体形修长的姑娘。头上扎了个马尾式的刷子,走起路来左右摇摆着。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忽闪着,像是会说话。柔软饱满的红唇,镶嵌在绝色娇靥上,加上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煞是好看。只穿了件粉红色的羊毛衫,露出白皙娇美的脖子。一对浑圆胸,示威式前突着,像平地崛起的山丘,显露在草原上。 走路体态轻盈,姿态优美。说话银铃一般,令人有舒服的感觉。 她的眼皮上有一颗痣,没有高出皮面,反成桃花之美。 天生一点风流痣,双唇微启眼迷离,指的就是这种女人。 她的鼻梁少肉,笑的时候只看到嘴巴在动,眉毛却极少动。人中为圆弧形,有一条横纹。 “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呀!”程乔发现向磊在打量自己。 “美女?咱校园就是不缺美女。你能排上第几?”向磊用打趣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看不出你这个老实的大帅哥也会插科打诨。刚才那位美女是谁?好像不是咱校的。”程乔问。 “我妹妹,财经学院的。” “不像!你妹妹咋像个小太妹。” “她天性外向,打扮得不伦不类的。按她的说法,这叫另类或者叫范儿。” “你呢?好像不太讲究这些。” “我还在泥土里,天生的土包子。” “为什么这样说?” “各有各的喜好吧!你来干嘛?” “参加一个股市沙龙。你知道,咱学院工商管理系几位同学成立了个股市研究沙龙,经常搞讲座,我有空就过来听听。” “你做股票?” “算不上做,只是玩玩,学点知识,赚点小钱。” “这方面我不懂,听说风险挺大的。” “应该这样说,风险和机会同存。我们学经济的,各方面都要接触一点儿。这叫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嘛!” “什么时候带我也去听听,长长见识。” “那就一起去吧,一会儿有个讨论会,你先听听,接触一下。”程乔不容向磊再说什么,拉起他就走。 两个人来到一个非常简陋的废旧仓库,里面坐满了人。有年老的教授,中年讲师,更多的是学生。 一位中年教师,站在一个破黑板前,正淘淘不绝的发表自己的高论。 “2008年股市收盘1820点。新年伊始,中央央行工作会议提出,2009年将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适当增加货币c信贷投放总量,争取全年广义货币供应量2增长17。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中国新一轮大牛市的开启。股市上证综指从年初的1800点到现在的3300点,最高涨幅已达近50。从态势上看,远远没有到头。我个人判断,今年年终突破4000点整数关口,明年上半年攻击2007年历史最高点6124点。尔后一马平川,势不可挡。” 向磊不懂股市,却学过数学。最简单的计算,今年股市如果突破4000点,等于是翻了一番还多。如果明年能达到6000年,相当于又上涨了50。 “能有这么好的事吗?”向磊悄悄问程乔。 “只是对股市大盘指数的预判,关键是个股。做好了,即使大盘不涨也能赚钱。不过风险也有。”程乔说。 “怎样选个股”向磊问。 “这个学问就大了。要了解国家政策走向,上市公司经营能力,尤其是未来发展。个别时候还要看有没有资金操盘,有没有利好消息。这是风险投资,你最好别做,要赔钱的。”程乔装作关心的说。 “不是说还可以委托别人做吗?” “那得找体己的人,不放心的人是不能委托的。” “是不是还要办相关的手续?” “有几种形式。一种是自己开户自己做,一种是把股票账户交给别人替你做,还有一种是把钱交给别人做,利润分成。” “委托别人做怎样分成?” “双方约定就行了,一般是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关系好的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们算不算关系好的?” “你呀!”程乔没有表态,只是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向磊的额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曝光 第二十五章 曝光 向磊终于回来了,温风丽高兴的连公司都没有去,在家里陪儿子说话。 “妈,听说咱公司也做股票”向磊问。 “咱是投资公司,股票债券都做,为什么问起这个?” “是这样,我们学校有个股市沙龙,经常举办讲座。我去听了几回,觉得挺有意思的。” “现在散户很多,你们学校是搞经济的,也有专门研究资本市场的。股市作为资本市场的主要场所,很多学校不仅有非正式研究团体,还有专业的研究机构。” “听说挺复杂的,闹不好要倾家荡产。” “是有风险。这是个投机场所,有政策市c资金市c消息市等等,更多的是投机。国家管理不规范,让投机者大行其道。比如说2007年指数冲高6000点以上,许多股民至今还套在那儿。事在人为,有些精明的还是能赚钱的。比如咱们公司,从股市赚的钱比投资要多几倍。” “我们学校许多老师和同学都在做,有的今年发了大财。” “今年做股票的大部分都赚钱了。只不过股市风云变幻,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情况。真正赚钱的还是少数人,大部分人迟早会吐出来。你想做吗?” “我还没有想好,只是随便说说。” “是不是考虑到钱?这方面你不用考虑,妈妈这儿有钱。你做吧,我支持你。”温风丽觉得向磊开始开窍了,心思开始转到投资上。 对温风丽而言,向磊如果对资本市场有兴趣,可以冲淡他曾经的农业梦想。现在开始学习投资,对他以后接班公司有利。 “我不敢!亏了钱心疼。”向磊说。 “不就是亏点钱吗?钱咱家有的是。你亏吧,权当交学费。妈明天就给你账户打50万,自己去操作,妈妈不干涉。跟着妈妈做不算本事。”温风丽说。 “五十万太多了,给我十万吧!”向磊说。 “五十万算啥钱!需要的时候再给我说。赔了算妈妈的,赚了你留着花。还有就是你得考虑学开车了。现在大学生开车的人很多,你妹妹都有车。找个机会考上证,妈给你买台车。”温风丽说。 “车的事先搁着吧,我现在不需要。”向磊说。 “这孩子,总是脱不了本色。”温风丽对儿子特别满意。 有一段时间了,家里没有接到家旺的电话,朱娴告诉了灵儿。 “你是不是把家忘了,多长时间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灵儿对家旺提前回校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发泄一下。她接通了手机,开口就指责。 “这段时间学习忙,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补习。把这事儿疏忽了,对不起!”家旺说。 “再忙也要抽时间给家里报个平安,老姥爷天天念叨,你也不是不知道。”听家旺这样说,灵儿反而语气轻了许多。 “你在京城好吧,这里天气冷,住大宿舍各方面都不方便。有没有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家旺问灵儿。 “我们一个宿舍六个人,人多暖和。就是乱,别看一个个在外面挺光鲜的,在屋里都是窝囊货。要不人家说大学女生宿舍像狗窝,还不如你们男生。出去租房子没有必要,上学不是来享受的,过得去就行了。” “你说的太对了!我们学校的女生也是这样。有的女生晚上洗脚水都懒得送到漱洗室,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从楼上向下倒。宿舍楼挂满了‘万国旗’,我们叫那儿是‘联合国总部’。” “你们这些男生,总喜欢调侃我们女生。你可别跟着学坏了。”灵儿笑着说。 “我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别的不掺和。” “对了,经常跟玉茹联系吧。” “偶尔吧,有时学习紧了也顾不上。” “别疏忽了玉茹,她很关心你,经常在电话里提起。” “知道,罗嗦!” 家旺放下灵儿的电话,接着就给虎山家里打了电话,把自己学习的情况简单说了,让家里放心。 他又给玉茹打了电话,无非是最近学习忙,不能经常打电话请玉茹谅解。 玉茹不像灵儿那样马虎,是个细心的姑娘。 接完家旺的电话,心里美滋滋的摆弄着手机。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情况,家旺的手机发自京城。 为什么?难道家旺在京城?不会呀!他在省城上学,通话地址不会是京城,难道是手机出现地址混乱?这种错误也存在。 她第一个念头是家旺在京城父母家,可现在正是课程最紧的时候,去京城干啥! 她不能打电话问家旺,如果是自己搞错了,容易引起家旺的误会。 辗转反侧一宿没有睡好,早晨起床洗过脸就给灵儿打电话。 “灵姐,昨天接到家旺的电话了。”玉茹说。 “他给你打了?被我克了一顿。多少天了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这小子就是欠教训。”灵儿得意的说。 “不是这个!不知道是我的手机出问题了还是什么,我发现家旺电话的通话地址是京城。”玉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会吧,是不是你手机程序乱了,怎么可能是在京城呢?”。灵儿想都没有想就说。 “真的显示的是京城,家旺是不是到京城看他亲生父母了。”玉茹问。 “你等等,我查查。”灵儿急忙查看自己的手机通话纪录,发现家旺的通话地址也是京城。 “这小子原来在京城!学都不上来看他亲生父母,也不来我这儿,太不够意思了。我非找他算账不可!”灵儿恨恨的说。 “别说他太狠了。刚刚找到亲生父母,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只不过现在正是学习期间,没有多久就放寒假了,那时候再去看也不迟。”玉茹说。 “我有分寸,你别管!”灵儿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边灵是个装不住事的人,马上拨通了家旺的电话。 “说!你现在在哪儿?”灵儿气乎乎的问。 “我~~~~~~~~~~?在学校啊!”家旺语结的说。 “在学校?在京城吧!”灵儿还不知道家旺已经转校到京城,以为他只是来京城看父母。 “我就在京城的学校!”家旺知道瞒不住了。 “在京城的学校?你转校来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在哪个学校?”灵儿着急的问。 “暑假以后妈妈就把我转到京城了,在京城农大国贸系。” “农大国贸系?是海淀哪儿吗?” “是的,在东校区。” “为什么要转学?转学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为什么改变学科?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还想瞒我们多久?你安的什么心?”灵儿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妈妈说京城农大条件好,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再说在省城和在京城上学没有多少差别,没有及时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有别的想法,准备在寒假回家时再讲。”家旺解释着说。 “又是你妈妈!有了生你的妈妈就把养你的妈妈忘到脑后了,把这么多关心你的人置之度外。你朱家旺还有点良心没有?你的事业理想呢?你的保证呢?你那些信誓旦旦原来都是谎言,是欺骗!”灵儿不客气的说。 “这怎么能叫欺骗呢?我只是想有更好的发展。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家里对我的养育之恩,会报答他们的。”家旺知道自己理屈,不敢跟灵儿过于争辩。 “你好样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灵儿愤愤的按下了电话。 周六,边灵坐地铁来到京城农大东校区,直接找到农业经济学院国贸系男生宿舍。 “请问朱家旺住哪儿?”因为怕家旺躲着不见,她没有事先约定。在楼下见到一位男生。 “朱家旺?我们这儿没有叫朱家旺的。”这位男生打量了一下这位穿着朴素的美女说。 “这不是国贸系男生宿舍吗?”灵儿问。 “是国贸系男生宿舍不假,可没有叫朱家旺的人。”男学生说。 “是大二刚转过来的,原来在省城农大。个子高高的,北方口音。”灵儿说。 “你说的是向磊吧!我们这儿只有一个叫向磊的是大二转过来的,没有朱家旺。”男生说。 向磊?灵儿觉得这个名字曾经听到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这位叫向磊的同学在吗?麻烦你能不能喊他下来一下。”灵儿说。 “今天是周末,向磊在外面有房子,估计不会过来。要找他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住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大学路西边一座学区公寓。住那户不清楚,你到楼下问一下门房就知道了。”许是美女的缘故,这位男学生还算挺客气。 “谢谢你了!我自己去找他吧。”灵儿有礼貌的与这位男学生告别,出门顺着大学路向西走,来到一所挂着“学区公寓”的门前。 “师傅,我是政法大学的学生,来找一位叫向磊的老乡同学,能告诉我他住哪号吗?”灵儿掏出学生证递了过来。 “你等等,我先联系一下。”门卫拿起电话。 “302号向磊吗?有女同学来拜访,让不让进?”门卫问。 “进来吧!让她进来!”向磊以为是李程乔,挺高兴的样子。 灵儿上了楼,敲了敲302房间的门。 “是乔乔吧!快请进!”穿着背心,拉着拖鞋的家旺打开了门。 “你~~~~~~~~~~~~?灵儿?怎么是你?怎么找到的?”家旺吃惊的看着灵儿问。 灵儿没有说话,一把推开家旺,径直走了进来。 装饰过的房子,进门过道两旁是卫生间和衣架柜。约二十平米的厅,摆放了两个单人沙发,一套三人沙发和茶几。 一台新的液晶电视机靠墙放着。与客厅相连的是一个小饭厅,里面是厨房。 看样子只有两间卧室,全处在朝阳方向。 家旺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头发有点乱,脸都没有洗。 “你先坐!冰箱里有饮料,自己拿着喝。我去抹把脸。”家旺不等灵儿说话,进了洗漱间。 一会儿出来了,穿上了衣服,在沙发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真有本事,能自己找过来!”看到灵儿怒气冲冲的坐在那儿,家旺有些尴尬的说。 “少说以外的,说说是怎么回事儿?”灵儿怒目相向。 “我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是我这里的妈妈背着我干的。暑假让我提前到省城,就是办转学手续。我也没有办法,去的时候她都办好了。再说到这儿比省城确实条件好多了。”家旺说。 “是条件好。守着亲生父母,一个人住着公寓。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哪儿找去!”灵儿看到了餐厅角落一堆空啤酒瓶。 “你别瞎想。那是好久前几个同学来玩喝的,我懒没有及时清理。租住公寓不是为了享受,是为补习老师来上课方便。” “你需要补习?骗鬼去吧!” “真的!,国贸这儿外语是基础,我最差的科是外语。我妈妈请了两个英语老师给我补课,每周有三个晚上一个白天过来。你知道我不喜欢闹腾,男生宿舍根本没有办法学习。” “这么说别的学生都毕不了业了!就你需要。你到这儿来为什么改变专业呢?继续学习农科不更适合吗?” “我也不愿意,是妈妈给我选的。手续都办好了,我又能改变什么。” “少拿你妈妈当挡箭牌!你曾经的志向呢?在我们面前装的跟人似的,变的比天气都快。牛不饮水按下头都没有用!” “我真的反抗过!不信你问问我爷爷奶奶!” “你们一家人都是一路货色!你的名字呢?为什么改了?” “这个~~~~~?改名字虽然也是妈妈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改的,我无话可说。我知道这件事是不可原谅的,很对不起你们家的人。” “你们家的人?好一个你们家的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朱家那儿对不起你了?姓朱就埋汰了你?姓向就高贵吗?口口声声要做朱家的孙子,为朱家承继香火,结果成了姓向的!你做的叫人事吗?你们向家全是混蛋!不知恩图报,无情无义!咱把这事儿摆出去,让世人评评理,看看有几个人会说你们是对的!养了你二十多年,结果养了只白眼狼!”灵儿愤怒到极点,哭了起来。 她为爷爷抱屈,为外公外婆抱不平。被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骗了,她感到无比愤怒。 “我不会忘了养育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在这儿我叫向磊,回到家还叫原来的名字。”家旺知道自己理亏,不敢跟灵儿叫板。 “你还能回那个家吗?有脸回去吗?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灵儿实在坐不住了,拿起自己的包冲出了门。 “灵儿,先别走,再听我解释。”家旺急忙追出了门。 “我不和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话!”灵儿皮鞋踏得楼梯噔噔响,头也不因的自顾向下走。 “先别告诉家里,让我当面给他们解释,爷爷会受不了的!”家旺在后面喊。 灵儿走了,怀着满腹委屈和怒火。 向磊一个人慢慢镀回了屋子,关上房门仰倒在沙发上。 这一切并非所愿,他像被推动的海浪,任狂风吹动。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除了学习以外,没有值得他关心的事。在家有爷爷和父母,在县城有姑姑和姐姐照顾。 还有灵儿和玉茹,这两个年龄相仿的伴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她们陪他一起上学,一起玩耍。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她们为自己保驾护航。 在省城上学的时候,由于有电话联系,他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孤独。来京城短短的几个月,与她们疏远了,又没有相知的朋友,他的孤独感一天比一天的强烈。 “难道我真的变了?从此失去了他们?”他开始问自己。 想到爷爷,那个早已步履蹒跚的老人,二十多年来在自己身上付出了数不清的关爱和心血。向磊流泪了。 对于亲生父母,虽然是骨血相联,却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在认亲以后,在他们过度的关爱下,逐渐接受了,甚至有些飘飘然。他觉得在他们的呵护下,自己的理想实现的会更容易。 灵儿不敢把家旺的事告诉家里,她怕爷爷和外公外婆接受不了,影响他们的身体。 不说出心里憋屈的慌,总要找个人宣泄一下,这个人就是玉茹。 “玉茹,你怎么看管的那小子?”灵儿把气撒到玉茹身上。 “灵姐,谁招惹你了?”玉茹不知就里,急忙问。 “那小子还能指谁!王八蛋!狼心狗肺的东西!”灵儿在电话里骂开了。 “家旺吗?他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别着急,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站在你一边,咱俩收拾他。”玉茹知道灵儿的脾气,一点小事生起气来也跟遇到大事似的。 “他不是得罪我,是变心了!变得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灵儿说。 “你是说他在学校交女朋友了?看错了吧!其实在学校有异性朋友没有什么,只要能洁身自好就行。”玉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格登一下。 “交女朋友?”玉茹的话突然提醒了灵儿。她想起家旺开门时喊出的乔乔,一定是个女生,而且很熟悉。 “先不说这个!你知道吗?他早就转学到京城农大了,我们都被他蒙在鼓里。” “原来是这样,无怪他手机通话地址是京城的,原来转到农大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是有点过分。” “过分的还在后面,他连名字都改了,现在叫向磊,就是小时候他那个家里给起的。把我们姓朱的甩了!” “不会吧!改名字至少要与家里人商量一下。” “什么不会!这个人现在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我亲自到学校确认了,还把他当面骂了一顿。” “太不像话了,家旺怎能干出这种事!我有点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他自己说是那个亲生妈妈在没有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改的。这点糊弄谁!改名字至少要有身份证c学生证,还要亲自到公安部门办理各种证件,要在学校备案。假手他人根本无法办理。是这小子变心了,坏透了!” “他到现在还没有告诉家里吧!” “他敢吗?老姥爷知道了准得气死!” “千万别告诉家里,你有没有叮嘱他暂时先瞒着家里?” “还用我提醒,他那有脸跟家里说。连我们都不敢说,更况且是家里长辈了。我最担心的是让家里知道了,那情况真的不敢想象。” “他变了,这点我也感觉出来了。以前通电话总是说不完的话,现在都是几句话应付。我还以为是第二学期学习任务重,压力大造成的。真没有想到他会做这些事情,连跟我们透个风都不。唉!到如今我也想不出办法来。家旺真的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吗?” “不能便宜了他!我他 妈 的到学校把事情通天,让大家都认识一下这个现代陈世美!” “灵姐,千万别这样。再说这跟陈世美有啥关系,人家只是回到生父母身边,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咱知道过程心里不平,外人可能还觉得是应该的。家旺表面上性格挺懦弱的,骨子里还是挺固执的。再说他本质并不坏,别因为这些事把他当成坏人。就是他以后真的离开了,我们也只能默默祝福,有什么办法呢?”玉茹说到这里,鼻子一酸,有些哽咽了。 “我没有你大度,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背信弃义的是他,我们没有义务再保护他。还有他那个妈妈,一定是通过违法的手段办理的。让我抓住把柄,告死她!”灵儿想到了这个。 “别了灵姐,别把事情搞得太复杂,那样就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 “你还指望着他回头?算了吧傻帽丫头。这年头没有人同情失败者,对这种负心汉还是要快意恩仇!”灵儿说。 “等等再说吧!看他以后会怎么走,我现在也乱了方寸。”玉茹无耐的说。 “记着,现在对家里人一点儿也不要透露!”灵儿最后对玉茹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陷阱 第二十六章 陷阱 向磊心里清楚,灵儿知道的事肯定会告诉玉茹。他主动给玉茹打电话了。 “对不起!我做了不地道的事,让灵儿骂了一顿。”向磊开门见山的说。 “我知道了!既然知道不地道,干嘛要做!” “我真的是被动的,妈妈办好了才告诉了我。我能怎么办?” “那当时为什么不告诉家里?这是其码的尊重。再说这些事应该由两家长辈商量着办,你们家连跟人家商量都不商量就办,太不尊重人了。终究是人家把你养大的,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也知道他们做的过分,有点不讲道理。我当时也反对了,还和妈妈吵了起来。爷爷奶奶当时也帮着我说话,还是阻止不了妈妈。” “你爷爷奶奶反对?骗谁呀!这些事他们才是主使的人。你妈妈在京城本事可能挺大的,在省城的关系都是你爷爷的。他不出面是办不成这种事的。无论是从省农大调出,还是公安户籍部门转户口,一般的关系都办不成。你不会真的相信只是你妈妈一个人的事吧!” “你这一说我也有点清醒,爷爷奶奶当时批评妈妈都是装的。我当时还可怜妈妈被爷爷教训,最终才同意了。这些人怎么能连我都耍!” “也不能说是耍你,为你转学终究是为了你以后的发展着想。只是改名字太说不过去了!让养育你二十多年的朱家怎么想?外界也会说你们忘恩负义,这个罪名你可能要背一辈子。” “我想好了,在这里叫向磊,回去了还叫朱家旺。” “一厢情愿吧!你身份证叫向磊,以后所有的证件和活动都是这个名字。再说你还会回去吗?听灵姐说了,你连学科都改了。到咱虎山从事国际贸易,骗谁!” “农业也有国际贸易的。我可以专事从国外引进优良农业品种,在咱虎山建基地种植。玉茹你放心,走到那儿我都是虎山儿女,不会变心的!” “这些话以前我坚定不移的相信,因为你是朱家旺。现在我只能假装相信,尽可能不把你想的太糟。唉!真不知道该继续相信你还是该忘掉你。我没有信心了,心里感觉到疼。家旺,还和以前一样,别变心好吗?”玉茹在电话里哭了。 “玉茹,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爱你!真的爱你!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定会在一起!等我,等我毕业以后就能自己做主了。到时候谁都左右不了我,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你放心,我还是以前的朱家旺,现在的向磊只是个符号,不代表我变成了向家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家旺被玉茹的哭感动了,曾经的情感让他心疼玉茹。 “家旺,把握住自己,别让大家失望。”玉茹说。 “我会的,我保证!用我的生命保证!”向磊变成了家旺,那个爱着玉茹的人。 自从有做股票的想法后,向磊开始关注股市,而且很快产生了兴趣。 他想去开个账户,边学边做。 程乔不赞成,认为他是新手,目前还不具备自己操作的能力。 “你连个k线图都看不懂,怎么做股票。别想的那么简单,做股票要从基本面c技术面多方面研究,不是凭空买卖的。”程乔说。 “我妈妈也是这样说的,我想试试水怎么办?”向磊问。 “先委托别人做,上手了再自己操盘。”程乔说。 “委托别人不放心,要不放到你账户吧,买什么告诉我,我跟踪着看。”向磊说。 “股市是讲缘分的,有运气的人闭着眼都能赚钱。遇到背运的,再好的行情都赔”程乔说。 “我自小运气好,没有受到过任何挫折。不相信的话咱立个字据,赚的钱五五分账,如果从现在起你赔钱了,我加倍还你。你不才五十万的资金吗?赔五十我还你一百。我不在乎那点钱。钱是妈妈提供的,让我大胆的做。”向磊豪气的说。 “股市是个风险自担的市场,我只能带你段时间,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操作。”程乔说。 “好!那就以放暑候为限,具体时间为7月5日股市收盘。到时候赔了的话,你扣下赔偿你的。赚了的话你留下利润的50,此后不管剩多少钱都要在三天内转入我的股票账户” “净说好听的,到时候你准赖账!” “我没有办法赖账的,资金账户只有你能取出钱来。” “要是你告我私吞呢?我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写个字据给你,到时候打官司告状都有凭据。”向磊说着,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迅速写了出来: “向磊委托李程乔操作股票,以7月5日为限。此期间获得利润,双方对半分成。如若发生亏损了由向磊自负,同时按200赔偿李程乔的亏损。署名向磊。” “资本市场有赔有赚谁都清楚。我是抱着学习和玩的心态,赚不赚钱不是主要的。赔了权当付学费了。”写完后向磊说。 “那好!咱有机会就做短线,没有机会就长线投资。心态好的人才能在股市中赚钱,你这种心态一定会赚钱的。”李程乔嘴里随便说着,却把向磊写的条 子拿到手中。 向磊把50万元打入了程乔的股票资金账户,不几天就全部买进了股票。 他是3300点附近进入的,虽然盘整中有些下跌,由于买的股票坚挺,十天后不仅没有赔,而且赚了将近5万元。 “这5万元先提出来给你花,这是你第一次自己赚来的钱,享受一下劳动成果。”程乔把一扎钱很随便的扔给了向磊。 “5万元?可不是个小数字,在农村一年下来也收入不到这么多,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向磊开心的合不拢嘴。 “这算啥!上半年我抓了五个涨停板,没多久资金翻了一番。你还没有遇到好行情,真赚钱的时候,夜里都睡不好觉。”程乔不屑的说。 “给!一半是你的!”向磊把钱递给了程乔。 “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哪!我给你做还提成,真把自己当外人了。”程乔有点不高兴。 “总不能让你白忙活吧!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向磊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俗,递出的钱又收了回来。 “这还差不多!”程乔笑了。 晚上,两个人就近找了个小饭店,点了几个简单的菜。每人一罐饮料,边吃饭边聊天。 饭后两个人漫步在回来的路上。 天已进入隆冬,刚刚落过一场雪的京城特别冷。刚刚融化的雪水在地上很快结成了冰,脚踏在上面嚓嚓的响。 向磊穿着一件毛呢大衣,是妈妈给他买的。程乔穿着件白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突然,程乔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向磊眼疾手快,把他拉住了。不料脚下有冰没有站住,竟和程乔抱了个满怀。两个人一时脸贴上了脸,连呼吸的热气都能感觉得到。 多亏是晚上,天黑看不到表情,要是白天多不好意思。向磊心里在想。 “路太滑了!”两个人放开后,程乔像啥事儿没有发生似的,只淡淡的说了一句。 “雪化天比下雪天还冷。这是因为雪花能释放出一定的热量,而化雪天地面受冷气团控制,气温会下降。积雪融化本身会吸收大量热量,冰水在空气中蒸发所致。”向磊说。 “不愧是农科出身,对气候也有研究。”程乔说。 “农业离不开天气,我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向磊说。 股票赚钱了的事,向磊回到家就跟妈妈说了。 “大学里有能人,天南海北从事各行业的家庭都有。多跟他们联络学习,就是不图赚钱,多交几个朋友也是好事。”温风丽说。 “对了妈,我有个同学的爸爸是证监会的,姓李,听说是发审委的,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证监会姓李?那是个很大的国家机构,掌握着资本市场的大权。姓李的很多,如果孩子是你的同学,又主管发行,是不是那个证监会创业板发行监管部副主任,权力很大。真要是他孩子的话,透露出一点消息就能赚大钱。”温风丽说。 “不知道是不是,虽然是个女的,做股票精明的很。上半年曾经抓了五个涨停板,同学们都知道。” “女的?长的漂亮吗?” “漂亮!也很朴素。妈你是不是想别的了,我说的是股市,跟男女长相没有关系。” “儿子你也该谈谈恋爱了,有条件好的要尽早动手,别让别人抢走了。” “我有意中人了,其它的人入不了眼。” “谁?听佳佳说你跟一个叫玉茹的丫头挺熟的,是不是在谈?” “嗯!她是我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现在就读师范大学。我们会在一起的。” “师范大学有什么,出来也就是当个教师。再说你现在已经来京城了,找对象也要在京城找。咱不是一般的家庭,现在虽然不太讲究门当户对,却要大差不离。那个叫玉茹的还是散了吧,你自己能找到对眼的最好,不成的话妈妈帮你物色。保准让你满意。” “免了,这件事谁都不能替我做主。”向磊态度坚决的说。 温风丽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向磊因为与程乔不在一个校区,在学校见面的机会不多。平时都是用电话联系,谈的多数是股票。 此时股市上证综指回落到3250点附近。 “节后一定有大行情,而且率先起来的是创业板和中小板。”程乔对向磊说。 “理由呢?” “很简单,中国股市十年有八年大行情发生在上半年。尤其是上市时间短,盘小,公积金和未分利润多的股票,会利用年报暴炒,是赚钱的最好机会。” “我觉得最近股市很低迷,盘来盘去总在区间里盘整,会不会突然掉头向下。” “虽然趋势尚不明朗,从历年经验看,这种盘整是为明年年初蓄势。看大势才能赚大钱,这是个机会。最近股市低迷的原因是资金面,临近年终了,各家机构都要变现分配,会抛售一些股票。结果使股市上不去。” “你是说现在是底部?” “不排除正在构筑年终大底,为明年上攻做准备。” “你的意思是加仓?” “加什么仓!你的钱都买进了。可惜没有资金了,否则我会全仓杀入,静等着明年收获。” “我回家说说,看妈妈能不能再支援点。”向磊说。 向磊现在与妈妈有了共同语言,只要回来就讨论股票的事。 他把程乔的分析跟妈妈说了。 “这丫头是有点头脑,原则上分析的并没有错。只是疏忽了一点,去年大盘上涨了近80,累积了许多获利盘。不排除这些获利筹码会利用年终分配出货。咱公司研究人员大部分人对明年市场走向比较悲观,只不过波动区间并不大,在百分之二十左右。当然也要看是什么票,好的票翻番也有可能。你不是说那丫头的父亲是证监会的吗?兴许她有内部消息,只要股票选的对,应当没有大的风险。”温风丽多年从事投资,这方面属于行家。 “不是说股市是投机吗?成功了赚大钱,发现不好咱提早跑路就得了。”向磊说。 “我儿子不是胆大的人,你这种性格赚不了大钱也赔不多少。是不是想赌一把?”温风丽其实早已看出了向磊的心思。 “我拿什么赌,钱早放进去了。”向磊说。 “我再给你打点进去,试试你的运气。”温风丽说。 “可以吗?爸爸多次提醒我做股票只能当作是玩玩,不可陷入太深。”向磊说。 “你爸那个人做事谨小慎微的,不像个男子汉做事。咱不告诉他,妈妈支持你!”温风丽说。 “算我借你的,等赚了钱连本带利一起还。”向磊说。 “跟妈妈说借,真亏你说的出口。公司都早晚是你的,现在让你锻炼一下是好事。”温风丽对这个儿子充满着希望。 “谢谢妈妈!”向磊好像第一次这样亲切的跟温风丽说话,激动的她差点流出泪来。 “对了,别忘了告诉虎山那边,放寒假后妈妈要带你到美国去。提前打个招呼,别让人家说咱不顾及他们。”温风丽说。 “还真去吗?我想寒假应该回去一下,把转校和改名字的事解释一下。”向磊说。 “那些事已经成了事实,早告诉与晚告诉都一样。再说带你到美国是为了你的学业,他们会同意的。”温风丽说。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向磊的银行卡上多了200万。 他马上把钱转入了程乔的股票账户,全部变成了股票。 向磊天性善良,压根就不知道世道险恶,正一步步迈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 她的妈妈,这个在资本市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手,被对儿子的感情蒙蔽了双眼,成了把儿子陷入困局的帮凶。 接学校通知,由于当年发生了甲流感,各大学提前放寒假。放假普遍定在1月10号,个别的系期末考完了就可以离校。3月2日正式上课,春节是2月14日。 向磊知道拖不过去,打电话把寒假不回来,要和妈妈到美国的事说了。 “去吧!只要是为了你学业好的事家里都支持。”接电话的是朱孝先。 “问问家旺,过年能不能回来过?”在一旁听电话的妈妈苏冬梅着急的说。 “春节不一定。我算了算,今年的春节是2月14号,我可能1月20号才能走,先去欧洲,然后才到美国,有可能在美国过春节。因为不是旅游,主要是熟悉外语,尽可能地多接触外国人,所以时间要长一些。从美国回来以后,爷爷和外公都要来京城。正月十五刚过就要开学,基本没有时间回来。请家里人谅解!”家旺解释着说。 “怎么?家旺寒假不回来了?”朱延祖老人虽然耳背,听出了是家旺来的电话。因为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近来他很少亲自接家旺的电话。 “家旺要出国了,在国外过年,说寒假不回来了。”苏冬梅大声告诉他。 “嘛事连几天都腾不出来,回来吃顿饭也好!”老人说。 “就依着他吧,让他到国外见见世面。”苏冬梅说。 “依着吧!不依有啥法!”老人已经柱上了拐,踱着步进了房间。 “你爷爷想你,想叫你回来看看。”朱孝先在电话里说。 “我也想爷爷,等从国外回来,我第一时间赶回来,好好陪陪爷爷。”家旺说。 “知道你孝顺。放心吧,爷爷在家里还有我们。别惦记着家里,多学点东西才是正事。”朱孝先说。 明白此事的只有灵儿和玉茹。这两个人一个气得咬牙切齿,一个束手无策直跺脚。 家旺寒假不回来的消息是妈妈来电话讲的,因为朱娴第一个觉察出其中的变故。 “灵儿,怎么回事儿?你小舅舅连寒假都不回来看看。”朱娴问灵儿。 “别提他了!这个小王八蛋变心了。”灵儿在妈妈面前更放肆。 “怎么越学越倒回去了,敢骂你舅舅。要是在面前的话,我准煽你两巴掌!”朱娴没有想到灵儿会说出这种忤逆的话,气得拿电话的手都擅抖。 “还护着你那个外来弟弟!他已经不是从前了,不做人事还叫人吗?我骂他还是好的。真想找人揍他一顿才解气。”灵儿说。 “你说的是什么?你小舅怎么了?啥事招惹你了?至于这样说他吗?” “妈!他不是我小舅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你光知道说我,可我心里憋得难受。连个诉说的地方都没有,他真的变了,寒假不回来还不清楚吗?你们怎么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人家有亲爸妈了,眼里早没有咱家了。”灵儿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我越听越糊涂!他不是好好的吗?昨天还给你姥姥打电话了。再说利用假期出国逛逛也不是坏事,至于说的那么严重吗?”朱娴见女儿伤心的哭了,心也软了,开导女儿。 “妈,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怕你们接受不了。我真的替外公不值,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具体的你不要再问了,等寒假回来我给你详细说。现在别让外公觉察出来,尤其是不能让老姥爷知道。”灵儿说。 “那好吧!我不问也不讲。终究你们是达小一起长大的,家旺达小听你的,只要不是大事,有些地方多理解他,终究不是咱家亲生的。再说即使家旺以后不认咱们了,咱的日子一样的照过。”朱娴终究是教师,许多地方一点就透。 她开始明白发生了什么。 玉茹没有想到家旺寒假会不回来,本准备在寒假时做做工作,让他至少能两头兼顾,不要走的太远。 和灵儿讨论过后,她也觉得家旺真的变了。 家旺现在不是小孩子了,什么道理都懂。除非是自己想怎样做,包括他妈妈也左右不了。 正因为此,当家旺来电话告诉玉茹不回来过寒假时,她和灵儿一样,只说了句“好自为之吧!”就按下了手机。 家旺原以为又要听灵儿的训斥,听玉茹温柔的劝说。结果两个姑娘像商量好似的,除了感觉冷冰冰外,没有别的表示。 这样的结果更让他疑虑重重。 难道我错的连被批评的资格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迷失 第二十七章 迷失 温风丽对儿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这次带儿子到西方国家旅游,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让他开开眼界,对社会有新的认识,而接受标准英语氛围是次要的。 在她看来,向磊是在农村长大,接受的是传统保守教育。要想让他有出息,首要的是破除他那些落后观念,也就是洗脑换脑,树立符合现代的人生观价值观。 在法国,她不注重于法国的历史古迹,而是见识法国人的浪漫。法国人从葡萄酒中沉淀出的优雅,对美食的执着追求。对名牌的崇赏,对女人惊艳的妆成。那种自以为是高贵的浪漫是一种情怀,那种幻化浮华的快乐,都是诠释生活的新方式。 在英国,她让儿子注意英国人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孤傲特质。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话,从来不谈论自己。感情不外露,更不喜形于色。英国人的绅士风度,在公共场所不大声喊叫,英国人自我嘲笑的幽默。 在美国,她让儿子学习美国人的实用主义,一切为了利益的思维方式。给他讲美国富商的发迹史,美国人的自由和随便。虽然美式英语不是最标准的,有一点值得学习,那就是不把英语当做一门知识来学,而是以交流为目的。学习他们做事情一板一眼的,遵守规则和守规矩。学习他们的创新精神,勇于尝试。不依赖别人,独立特行。 她没有像大多数父母一样要孩子只看好的不看坏了,甚至带儿子到赌场和一些公开的色 情场所。让他了解美国的民主自由,了解什么是个人主义。理解美国人的无祭祖意识和家乡观念淡薄。 向磊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明白妈妈想让他摆脱二十年成长过程中的阴影,重塑自我。 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欧洲和美国之行在向磊的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是白活了,至少没有享受生活。 人生是一个不断选择和变化的过程,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小的时候,只知道享受长辈们的疼爱。上学以后,按着老师的教导走。渐渐地长大了,懂得了红尘之爱,渴求寻找一份天长地久的情感。后来想有事业,有奋斗的目标。 这些目标仅限于自己所看到听到的,许多时候是茫然行走。只有冲破心里的桎梏,才会增加人生的长度和宽度。这是他的体会。 向磊变了,自以为懂得生活真蒂的他回来后把曾经的的承诺早忘到了脑后。 离春节还有几天,他本可以回虎山过春节,然而此时的向磊已经不是那个天天围着爷爷转的孩子,虎山的情已经淡漠了。 灵儿和玉茹都给他来过电话,他却一个也不接。因为怕知道自己已经回国,他要在京城享受自己的生活。 “回虎山看看,那怕只住几天,对家里人也是个安慰。”爸爸向柯说。 “就那么几天回去干什么?才几个月没见。以为人家喜见你儿子,不是自己的骨肉疼爱都是假的。”温风丽说。 “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温习一下外语,在家住几天就回学校宿舍了。”向磊这样说。 “那可不行,春节后我们还要一起去看爷爷和外公。原来准备让他们一起到京城过的,老人们嫌天气冷,怕旅途疲劳。这是你回家的第一个春节,一定要给长辈拜年的。”温风丽说。 “到古陵不回虎山像话吗?”向柯说。 “有什么不像话的,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回去了。回去拜个年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温风丽说。 “我可不可以不回去?”忆佳问。 “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干什么?又想和那些狐朋狗友胡闹吗?”向柯瞪了忆佳一眼。 “得!咱去不得了,又吹胡子瞪眼了。”忆佳虽然在家放肆,只要爸爸瞪眼,一般都不再吭声。 初三过后,一家人开着车先到省城,住了两天又来到古陵。在古陵也只住了两天,就急急忙忙的回来了。 不敢呆的太久,怕被人知道,传到虎山朱家人的耳朵里,不好解释。 没有不透风的墙,向磊春节到省城和古陵给爷爷外公拜年的事被一位新闻记者知道了,他觉得是件好事,写了篇《离散二十年第一次团圆欢度春节》的报道登在省日报上。 省报是农村支部的必订报刊,村里人都知道了。 看到家旺没有回虎山,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家旺与朱家断绝了关系。否则为什么到了古陵而不回家呢? 朱孝先知道了,叮嘱大家千万别让老父亲知道。 沉不住气的是灵儿,她把电话打到了向磊的家里。 “你他妈的还叫人吗?既然不回来,还显摆什么?是向我们家示威还是什么?”灵儿开口就骂。 “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全家人一起活动,就没有回家。”家旺知道自己理亏。 “你们全家人!这儿什么时候不是你的家了?没有这个家,你早死了!你现在没有一点儿人味了,对得起养育你二十多年的朱家人吗?别说是达小把你抚养成人,就是一面之识的,逢年过节也知道过来问安。”灵儿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忘家里人,还会回来,一定会承担瞻养义务的。”家旺说。 “谁稀罕你瞻养了!朱家人死绝了也不会找到你。你这种人现在见了都感到恶心!”边灵仍然不依不铙。 “谁呀!说话这么不客气。”温风丽听到儿子在低三下四的通电话,忍不住过来问。 “妈!你别管!快出去!”他急忙让妈妈出去。 “是不是虎山那儿来兴师问罪了?他们想怎么样!要钱我们补偿,别天天有事没事的找事儿。”温风丽生气的说。 “是你妈吗?告诉你那个没良心的妈,她这样忘恩负义是要遭天谴的!”灵儿在电话里听到了温风丽的话。 “谁?这么没教养!”温风丽听到了灵儿的话。 “你有教养!当初苦苦哀求要见儿子一面,现在翻脸不认人。那些感谢的话是放屁吗?”灵儿现在谁的账都不买。 “她~~~~她是不是骂我了?”温风丽没有听太清楚,感觉到对方不善。 “妈!我求你了,别再说以外的,你这样下去,还让我怎样做人!”向磊想制止母亲。 “咱那儿不能做人了?就因为收养了你?我们就要跟着他们一辈子。还了不得了,一个小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别怕她,想怎么地随她,以后断绝跟他们的联系!”温风丽说。 “你想干什么?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说这种话也不怕丢人!”向柯听到了里面的话,走了进来。 “我怎么了?她凭什么教训我儿子?还了不得了,追到家里了。”温风丽一向不拿向柯当回事儿,在儿女面前更凶了。 “都给我出去!”向磊已经挂上了灵儿的电话,大吼一声。 第二天早晨,向磊连饭都没有吃,一个人回到了学校的租住房。 回到单人宿舍的向磊不仅恨自己也怨母亲。 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了解灵儿的脾气。让她吼一下,骂几句,很快就过去了。然后自己再打个电话,向爷爷和父母陪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了。 没想到妈妈横插了一竿子,把关系搞僵了。 他没有脸再见朱家人,忘恩负义的帽子是戴上了。 与朱家人结怨等于分裂了与玉茹的关系。 他几次拿起电话,想给家里解释一下,又觉得无话可说。 他想给玉茹打电话,希望她能从中遏旋一下,又觉得此时无脸面对。 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等灵儿开学以后,当面赔礼道歉。和朱家断绝关系,他想都不敢想。 他没有再回家,爸爸妈妈打电话都不接。 忆佳来了,给他带来了许多吃的,冰箱塞的满满的。 “哥,你和我们曾经生活在两个世界。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或者与我们同化,或者仍然坚持做过去的你。”忆佳平时从不正经说话,有时却像个很懂事的大人。 “我知道!他们总逼我,给我造成了许多混乱。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向磊说。 “别总强调别人,你自己呢?现在年轻人都要求独立,独立的重要标志是不依赖家庭,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你到过美国,那儿的年轻人把不受父母干涉作为一种权力来理解。他们的家庭权利意识是每一个成员以自己为中心,而不是以整个家庭为中心。作为个体的人,有自己的尊严和独立的人格。” “我也想,可没有办法。本来有自己的理想事业,结果被他们操控了,背叛了养育我的人,也让我的身心破碎。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真的很无耐。”向磊第一次与妹妹比较正规的说话。 “现在说背叛还为时过早,那家人家都是朴实的人。他们接受不了你做的这些事,感情上仍然把你当作亲人,希望你好。我不怀疑他们会原谅你,却怕妈妈再做出格的事。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做这些还不够吗?她们怎么一点儿也不替我着想。” “表面上是替你着想,实际是在争一个面子。妈妈不愿意和那家分享你,因为当年丢失你她有责任。她想让这件事彻底抹去,让你的存在成为她的光荣。” “我呢?真要像灵儿说的做没有人味的事?我不做,也不会做。任何时候朱家都是我的家,他们是我最亲的人。”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必须坚持做自己。否则,不仅让两家人不愉快,你也过不安稳。” “这个我懂!” “既然什么都懂,就必须摆明态度。不能采取这种过激的对抗做法,你要想办法说服妈妈,只有两个家庭和睦了,你才能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回家吧!这样僵着对谁都不好。”忆佳走的时候说。 股市开盘了,没有出现原来预料的上涨行情,向磊资金买的票刚跌了一点儿,他就心慌了,打电话给程乔。 程乔第二天就来了,直接来到向磊的宿舍。 “不是说要在美国过春节吗?这么早就回来了。”程乔进门就问。 看得出程乔这次是特意打扮了一下。穿着件时髦的紫红色大衣,头上还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过年当新娘子了吗?穿的那么光鲜。”向磊笑着问。 “怎么了?不行吗?你得先问问新郎是谁。”程乔媚眼眨了眨,也笑着说。 “反正不是我,是谁不关咱事儿。” “为什么不是你?现在可就咱俩个人。新娘子不跟新郎在一起还能跟谁。” 向磊刹时脸红了。虽然现在跟程乔已经熟的无话不谈,这种露骨的打情骂俏他还是不适应。 “脸红了!真是个大男孩。”程乔笑的格格响。 “放假都干啥了?” “哪儿都没有去,天天百无聊赖。你又不带我去美国,只好在家看书了。” “美国是好,什么都自由。只是大街上的人都急匆匆的,不像我们天天慢条斯理的。” “人家是只争朝夕,我们是火烧房子不着急。生活理念不同,行为方式肯定不一样。” “你去过美国?” “当然去过了。高考结束后,爸妈带着我逛了一圈,大开眼界。” “你最喜欢那儿的什么?” “自由啊!” “哪方面的自由?” “哪方面的都有。无拘无束,无所禁忌。” “不会是欣赏美国人在大街上亲嘴吧。”向磊话刚出口,觉得不合适,脸红着看了一眼程乔。 “这算什么。外国人接吻跟咱中国人握手一样随便,太孤陋寡闻了。”程乔一点儿没有在意。 “暖气有点热,我把大衣脱了。”没等向磊回话,程乔脱下了大衣,挂到了衣架上。 程乔的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羊毛衫,胸前圆鼓鼓的两个大肉球像是要崩出来似的。 向磊的眼迷离了,只瞅了一眼就急忙躲开了。 “来!开盘了,我们看看股市。”程乔拉着向磊的手,一起并坐到电脑前。 “现在上证综指还在3000点上方整理,正在选择突破方向。虽然节前出现阴跌,成交量也没有有效放大,技术面已经破位。由于节后情结,大幅下挫的行情很难出现,区间震荡的可能性较大。按往年经验,大行情一般发生在四月至六月,率先启动的一定是创业板股票。”程乔敲着电脑,边看行情边对向磊说。 “技术上破位?我怎么看不出来?”向磊身子向程乔靠了靠,盯着电脑屏说。 “你看这条线,这是上升趋势线,跌破这个点预示着进入下降通道。”程乔把身子向后仰了仰,让向磊看得更近一些。 向磊本来与程乔并排坐的,他向前倾,程乔向后仰,头刚好靠上了那对突出的胸前圆球。 开始向磊没有注意,等感觉到了急忙向后缩,正好擦上了。脸红着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程乔。 “哈哈!吃我豆腐!”程乔不恼反笑,用纤纤小手点了一下向磊的额头。 程乔要是不指明,这事儿就过去了。偏偏程乔点出来了,向磊刹时脸红的变成了紫色。 “不是故意的!”向磊尴尬的说。 “这有什么!不就隔着件衣服吗?现在夏天满大街都是波浪汹湧,不会没见过吧!”程乔格格的笑着说。 “没见过!”向磊低着头,不敢再看程乔。 “干嘛呀!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不能做的。想不想见见世面?”程乔半真半假的媚眼看着向磊。 “我~~~~?不敢!”向磊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仍然低着头。 “真有你的,非要人家主动。”程乔嘴里说着,拿起向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上。 向磊的手只迟疑了一下,跟着就握上了。只觉得里面软绵绵的,身体异样的感觉越来越重。 “让你看个够吧!”不等向磊反应,程乔把身子仰倒在电脑椅子上,两手把羊毛衫从下面拉起,两个大肉球立马跳了出来。 向磊一时征住了。他和玉茹交往几年,从来没有看过身体。面对眼前的尤物,他有点不知所措。 程乔的身子既白又细嫩,两个乳脂球般的大肉 团让他发晕。 “摸摸看!”程乔眯着眼说。 向磊只犹豫了一下,俯下身,擅抖着把手盖了上去。 刚一触及,就感到一股热流涌上全身。 向磊醉了,程乔也呼吸急促。 看到程乔闭着眼睛,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到向磊的脸上。向磊爬下身子,吻上了她的双唇。 一会儿,程乔张开了嘴,让向磊的舌头在口中随意的行走,喉咙里发出阵阵吞咽声。 向磊现在是嘴手并用,恨不得多出几只手。他的身子几乎爬在了程乔的身上,压的电脑椅格格的响。 向磊不是柳下惠,这种激烈的运动使他体内的荷尔蒙在积聚,在上升。体内一股热浪烧得他不能自已,手开始向下走,插进了程乔的裤子里。 “啪!”的一声,电脑椅子终于承受不了两个人剧烈活动的体重,腿断了。 程乔和向磊同时倒在地上。 “摔坏了没有?”向磊爬在程乔身上急忙问。 “没有!你太重了!”程乔像是一点儿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太放肆了。”向磊说着,站起身,随手把程乔拉了起来。 “可惜这张椅子了!”程乔起身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红着脸说。 “是我不好!”向磊站在那儿呐呐的说。 “哪儿不好了?我愿意!”程乔瞅了他一眼。 “你真美!真的!”向磊也看了程乔一眼说。 “当然了,是不是饱眼福了?” “没饱!还想!” “想什么?别得寸进尺。只能这样,别的休想!” “嘿嘿!想想总可以吧。” “想多了要出事,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这要看你的表现。” “怎么表现?” “以后对我好一点儿,许多事是水到渠成,你该懂!” “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这还差不离!我们做最好的朋友!”程乔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挑唆 第二十八章 挑唆 向磊在正月十五回家了。 妈妈几次来电话要他回家,他都没有表态,只是态度上比以前缓和了许多。 快开学了,有些生活用品在家里。同时,他也觉得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想与妈妈好好谈谈。 全家人在一起吃过了中午饭,爸爸午睡,忆佳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他和妈妈。 “儿子,现在是不是有点恨妈妈?”温风丽仍然是那种关爱的语气。 “谈不上恨,只是对妈妈做的一些事不理解。 “妈妈都是为你好,这你知道吧!” “知道,只是不赞成一些做法。“ “知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样做?“ “是为我好,只是有些事让我接受不了。我终究是在那个环境里长大,形成了固有的思维模式,也有自己的处事方式。那个家都是好人,自小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妈妈不想让我成为不懂得感恩的人吧!“ “懂得感恩是美德,每个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善良的有情有义的人。可这要看对谁。有些人表面善良,骨子里不一定是这样的。” “有这样的人,但那个家的人我敢保证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呢?你又了解多少?许多事不能光看表面现象,人心隔肚皮,有时要多个心眼。” “不用了解,我有切身体会。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好人能买别人的孩子?怎么不想想人家亲生父母的感受?” “什么?你想说什么!我是人家捡到救活的,怎么成了买的?你胡说些什么!”向磊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妈妈。 “孩子,有些事并没有全部告诉你。你不是他们捡到的,是花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了。” “我不信!你有什么凭据这样说,这是侮辱人!”向磊生气了,声音抬高了不少。 “我有证据!你看过之后会做出判断的。”温风丽嘴里说着起了身,回房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了儿子手里。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份公安局的预审记录复印件,标题是拐卖妇女儿童嫌疑人黄风兰,又名黄三姑。 他打了开来,认真的看着。 当他看到黄三姑五百元钱把自己卖给一个环卫工时,眼睛瞪大了。 “她撒谎!我不是被卖的,是我爸在垃圾堆里捡到的,还给我治好了病!”向磊吼了起来。 “你不相信妈的话,这份审讯记录不会是假的吧。上面有公安局的章,还有那个黄三姑的手印。”温风丽平静的说。 “不会的,我爸爸怎么会买我!”向磊不相信。 “这还不简单。你那个爸爸只有一个女儿,小时候就送人了。农村人讲究有儿子传宗接代,他四十多岁了,不可能再生儿子。他是不是和那个黄三姑勾结偷走了你,我不敢揣测。他买孩子是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温风丽说。 “买的?怎么会这样,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向磊虽然仍然不信,语气已经有了改变。 “你不相信是因为他们自小对你不错,或者是你心里不愿意相信。那我问你,那个叫庄栋的派出所长是什么人?” “是我表叔,他妈妈是奶奶的亲妹妹。” “知不知道你的户口是怎么上的?” “这个上次爸爸不是说过了吗?是大队开的证明,姐姐已经落户到姑姑家,符合独生子女条件。” “你信吗?按照国家收养法,收养必须到民政部门办理收养手续。你姐姐只是到姑姑家生活,虽然户口转过去了,却没有办理正式的收养手续,法律上他仍然是朱家的孩子,不符合生第二胎的规定。他没有《再生育证》,也没有医院开具的出生证明,不符合上户口条件。之所以能报上户口,是那个当所长的表叔走后门,违规办理的。” “真的是这样吗?”向磊有些相信了。 “妈妈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对他们产生不好的看法。不追究这些,是因为他们终究把你养了二十多年,虽然手段可恶,但恩情尚在。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我们相认以后,仍然抓着你不放,这样下去会影响你的生活。你想妈妈会答应吗?”温风丽说。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向磊像是突然间没有话说似的。 “他们对你好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买来的,一直当作是自己亲生的。现在不同了,他们是想利用你。我不敢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钱,应该是为了面子。你自己想想,一个当儿子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突然被发现是买来的,让他们如何做人。他们对你有情是真的,那是在以前。现在真相暴露了,这种情转成了恼羞成怒。要不那个丫头为什么会气急败坏的骂你,这像是有亲情人能做出的事吗?” “那是灵儿,跟家里人无关。我们达小在一起,不分彼此。她骂我,我也骂过她。她是一时气急了才那样,很快就好了。” “我不信,大人如果没有倾向,一个不在家的丫头算什么。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件事发生后,你那个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种态度说明他们不重视你,没有把你当回事儿。” “这是你错了,家里人不知道我转校和改名的事。只有灵儿和玉茹知道,我们不敢告诉家里,怕老人气出病来。” “孩子你太天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能不告诉家里吗?你寒假不回家过年,村里人不会不议论,为什么他们连个电话都不打?我怀疑他们在谋划什么。” “你想多了,那家人家不是这种人。他们没有这些花花肠子。” “有没有其它事现在不敢说,至少我们得有心里准备。” 向磊听了妈妈的话,至少心里发生了动摇。 他回到房间,一个人静静的仰倒在床上。 他不相信自己是买来的,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虽然如此,那份公安局的预审记录是不容怀疑的。 他想理解,理解父母当初想有个儿子的心情。然而想到伦理道义,他觉得这种行为对孩子的亲生父母是残酷的,某种意义上是不道德的行为。 他突然觉得亲生父母很可怜,刚生下儿子就被偷走,那种疼苦是难以想象的。 他开始理解现在的妈妈,理解她对自己的爱。这种爱虽然很自私,也很霸道,却包含了二十多年的思念。 我该怎么办?能跟那边撇清关系吗?想到这里,那种爱的割舍让他心疼。 爷爷c爸爸妈妈c姑姑c姐姐,还有灵儿和玉茹,所有认识人的影像浮现在他面前。他们都笑着向他伸手。难道他们在嘲笑我?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忆佳走了进来。 “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妈妈的话可信可不信,主意还是要自己拿。”忆佳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这个既调皮又不讲理的妹妹虽然与自己没有多少感情,许多时候说的话总有些道理。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灵儿就找来了。 敲开门后,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女孩,是程乔。 程乔现在与向磊是形影不离,每个周末都过来。只是那次发生的事过眼烟云一样,两个人都不提,也没有重复再做。 “有朋友在呀!”见屋里有人,灵儿说话和气了许多。 “进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校友,叫李程乔。这是我小外甥女,边灵,政法大学的。”向磊只楞了一下,给双方介绍。 “您好!”两个人互相握手问候。 “外甥女?”程乔有些疑惑。 “我姐组的女儿。”向磊说。 “你姐姐?你有这么大的姐姐?”程乔问。 “老姐姐,小弟弟,这有什么奇怪的。”灵儿快人快语。 “噢!来亲戚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程乔拿起刚放在沙发上的包,离开了。 “什么人?”程乔前脚刚走,灵儿就问。 “别瞎猜,一个同学,来借书的,刚进门。”向磊随便的说。 “借书?到男生家里,没有那么简单吧!”灵儿警惕的说。 “你小脑袋瓜又想什么了!只是同学,没有别的。”向磊不想作过多解释。 “这不是个简单的女孩。眼皮上有痣难以琢磨,容易迷惑人。鼻梁少肉,相学上叫反骨相。人中有横纹,贞操观念差。眼神游离飘忽,是不真诚的表现。笑的时候只动嘴巴不动眉毛,是皮笑肉不笑。走路喜欢扭屁股,是风流丕子。”灵儿说。 “笑死我了,你啥时候学会看相了。”灵儿这一说,让向磊悬起的心放下了不少。他原以为灵儿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说对了,我们学法律的要会看相。这不是迷信,中国人相信“相由心生”, 这方面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有理论根据。中医学认为面上每个部份都代表了体内一个主要的器官,彼此是透过能量渠道联系的。西医也很重视面相。我们是与人打交道的职业,首先得琢磨透人,要不怎么辩论。”灵儿说。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干什么都婆婆妈妈的。”向磊笑她。 “‘敏于察而次于言,胸有颖悟而不张扬’,这是女界卧虎藏龙之相。此女面相不善,你要多加警惕。”灵儿说。 “拉倒吧你,我又不和她深交,跟我没有关系。”向磊说。 “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知道长辈都着急了吗?”灵儿终于转到了正题。 “我心里有愧,不敢面对他们。” “知道错了以后就要注意,他们不会怪罪你的。你又不是不了解,全家人拿你宝贝似的,那儿会怪你。” “这个我知道。春节没有回去给老人拜年,我心里也不好受。爸妈行程都安排好了,我只有服从了。” “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别的都在其次。爷爷都这个岁数了,见一面少一面,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能不能过上下一个春节。” “你是说爷爷身体不好?” “终究是八十多的人了,苍老了许多,走路都离不开拐仗。这次回去发现他有些气喘,接他上医院就是不去。” “接到京城来吧,我让爸爸联系家大医院,全面检查一下。” “他得愿意来呀!再说坐车颠簸身子也受不了。” “真对不起爷爷!白疼了我。” “别说这些。他是真心希望你好,只要你有出息,老人家走也能闭上眼。对了,那天在电话里骂你的话,是不是让你妈听到了?” “嗯!她不了解我们的交情。误会了才说了那些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 “我?才不管那些呢,有啥说啥!再说她当妈妈的见儿子被欺负,不生气才是怪事。嘿嘿!她有没有说我像个母夜叉?” “不是像,你就是!发起火来挺吓人的,不过我能理解,你也是希望我好。” “这还差不离,你是小舅舅嘛!哪有舅舅跟小外甥女一般见识的。” “比我大还称小。” “那我是大外甥女了!现在就给家里挂电话吧,别让老人们挂念。”灵儿说着,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灵儿吗?”接电话的是妈妈苏冬梅。 “妈是我,对不起!”家旺听到妈妈的声音,哭了。 “旺儿吗?怎么了?是灵儿又欺负你了吗?这孩子不知道大小,就喜欢欺负你。让她等着,我替你教训她。”苏冬梅说。 “不是的,是我春节没有回来给长辈拜年。我错了,对不起!” “过去了,我们没有怪你。就是你爷爷天天念叨。年纪大的人没有事做,心里想的都是孩子。不着急,等你暑假回来就高兴了。你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还有就是和你爸妈多沟通,终究多年没有在一起,多联络感情。”。 “好的妈妈,我放暑假的时候一定回来,那儿都不去,在家陪着你们。” “那可敢情好,妈妈盼着这一天。” “爷爷呢?我想听听爷爷的声音。” “你爷爷又拄着拐杖到村头蹲上了。天天这个样子,回到家总要问一声‘旺儿来电话了吗?’。这句话听的我们耳朵都起茧子了。” “那我以后再打吧,你和爸年纪都大了,别太劳累。我以后会孝敬你们的。”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现在也不要我们的钱了,家里的钱还给你存着,回来娶媳妇用。” “能花你们就花吧,我自己能挣钱。告诉爷爷爸爸,旺儿想他们。” “知道了!灵儿在你那儿吧。有没有‘上头’?别惯她,不听话就骂她,煽她两巴掌也不要紧。”苏冬梅嘴里的“上头”指的是不尊重长辈。 “我哪敢打她呀!她不打我已经是烧高香了。”向磊终于笑了。 “姥姥!你干嘛偏向儿子!唆着舅舅打外甥,太不公平了!”灵儿凑到电话前说。 “叫你舅舅打他也不舍得。你舅舅达小老实,都是你欺负他。”苏冬梅在电话里格格的笑了。 “多给玉茹电话,她很想念你。”放下电话后,灵儿对家旺说。 “我知道!我也想她。” “旺旺你太老实,在学校一定要把握住自己。虽然我们了解你有品质,只不过这个环境可以把好人变坏。各个大学校园都差不多,学生之间谈恋爱的,鬼混的很多。咱有自己的人生态度,多学点知识,为以后着想。” “这个不用你交待,我租这个房子不是为了享受,主要是补课需要。你知道我英语不好,国贸专业英语是基础中的基础。按这个样子发展,我可能以后还是要回到农业上。在这里先混个毕业,以后再转行。”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拿我来说,要是让我学农科比杀了都难受,干律师更适合。不怕你笑话,我的思辨能力越来越好,嘴皮子更溜了。上次演讲比赛还拿了个第一名,许多教授想收我当研究生。” “相信,你是口齿令俐,得理不铙人。有没有追你的男生?” “当然有了,多的成群结对。他们还以为我是京城人,还说我是高干子女。因为庆祝奥运会成功举办一周年演讲时,我说了句‘咱京城人为世界做出了贡献’,他们听茬了,以为我真的是京城人。其实在京城上学用京城人作主语也没有错。我才不稀罕那些油头粉面有面子没里子的纨绔子弟,先事业后家庭,舅舅不结婚那轮到外甥。” “成群结对?笑死我了。追求女孩子还有结对子的。” “咱吃香嘛!” “有没有看对眼的?” “不上心的事不认真,都一个样。” “我准备毕业后就和玉茹结婚,你看行吗?” “我知道你的心思,想满足老姥爷的心愿。这个应该没有问题,至少玉茹不会反对,只是你亲爸妈那儿这一关要过。他们有没有想在京城给你找对象?” “想肯定会想的,这方面我态度坚决。别的事可以听他们的,婚姻的事要自己做主。” “我看你电脑打开的是股票软件,在做股票吗?” “玩玩,小打小挠,权当学习。” “你那儿来的钱?你爸妈给的吗?” “嗯!支援了我点儿。” “玩股票容易着迷。我们班也有许多人在玩。去年都赚了钱,是因为行情好。这东西有涨必有跌,别陷的太深。再说虽然你爸妈挺有钱的,终究不是自己挣的,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能依赖他们。” “我知道!我胆子小,做什么事都谨慎,你放心吧!” “婚姻问题上不许动摇!伤害了玉茹我绝不铙你!”灵儿最后说。 和灵儿谈过之后,向磊的心情敞亮了许多。被买的事也放下了。 捡的和买的没有多少差别,他们是真的对我好。 温风丽却不这样想。自从在电话里听到灵儿骂向磊后,温风丽就展开了行动。 她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和朱家断绝关系。 她有这个本事,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够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阴谋 第二十九章 阴谋 温风丽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考虑好的事会立马采取行动。 她通过公司法律顾问,找到京城一家著名律师事务所,把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详细的说了,委托他们来解决这件事。 她的诉求很明确,就是解除儿子向磊与虎山朱家的关系。 这家律师行是一位高官子弟开的,其父曾在政法系统,全国各地都有关系。 在京城打官司,只要他们出马,几乎没有不赢的。 律师行指定一位叫吴礼的律师牵头,带两名助力负责。 这位吴礼律师也算是资深律师,早年在司法部工作,后来辞职下海改行当律师,大家背后称他是“无理三分”,指的是他就是没有理也要争三分。 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他主要负责民事案件的辩护。 西南政法大学在全国政法学校里仅次于五星级的京城政法大学和公安大学,为四星级,排名第三。 由于公安大学主要培养的是公安人员,在诉讼方面,京城政大与西法大一直在较劲。只要两个学校出来的律师碰到一起,总能撞出火花来。 吴礼可谓作足了功课。在温风丽地方关系的协助下,基本有了眉目。 虽然如此,作为律师从来都是把简单的事搞复杂,把很容易的事说的困难重重。否则那能显出律师的作用和本事呢! “这件事比较棘手,解除一个养育二十多年的抚养关系除非是有非常有力的证据,否则不可能。”吴礼对温风丽说。 “为什么?”温风丽问。 “根据《收养法》,解除收养关系有许多条件,收养人不履行抚养义务的,有虐待c遗弃等侵害未成年子女合法权益行为的,送 养人行使对养父母子女关系的解除权的,养父母与成年养子女关系恶化,无法共同生活的,因养子女成年后,虐待c遗弃养父母的。这些条件目前一条也不存在。”吴礼说。 “你是说没办法?” “对!除非收c送 养双方协议解除。” “那不可能,对方到现在还抓着不放。” “这就难了,按你介绍的情况,你儿子和收养人感情很好,以关系恶化为理由显然不成立。” “如果收 养不合法呢?比如是买来的。” “这里面就比较复杂。按照我们国家法律,买与卖孩子都属于犯罪,跟收养不是同一法律范畴。如果公安机关认定确实是违背亲生父母,用违法手段将孩子转到了他人的户籍,就涉嫌拐卖儿童罪,要承担刑事责任。” “如果买方有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协助办理户籍,又该当何罪?” “这里面要分开讲,报户口者如果提供的是虚假 证件,则涉及到提供虚假证明文件罪。国家工作人员参预作假,既是渎职也是犯罪。” “犯罪了就得坐牢吗?” “不一定,要看情节轻重。根据你提供的材料,即使真的解除了关系,对方也不会判刑。终究他精心养育了二十多年,也过了诉讼时效。” “我不想让他们坐牢,只要同意解除关系就行了。” “那就恩威并重,逼对方就范。” “怎么说?” “我们抓几个重点。第一是孩子是买来的,没有收 养手续,不是合法的收 养关系。第二是申报户口有暇疵,存在虚假提供证明材料。第三是办理户口是亲戚协助的,存在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渎职的问题。第四是影响孩子生活学习,从为孩子发展的角度,这是保护后代健康有利原则。” “好!你们先作前期准备,是否诉讼等我通知。”温风丽觉得有门了,这场夺子之战她的胜面很大。 苏冬梅还是耐不住,一个人独自来了京城。 上次和家旺通话,家旺哭了的事她跟爷爷说了。老人家不放心,催着她来看看。 来京城前给灵儿通了电话,虽然灵儿不让来,说家旺情绪稳定了,怕姥姥坐车劳累,可她不能拗违爷爷的意思,一定要亲眼看了才放心。 灵儿到车站接上了姥姥,直接来到家旺的宿舍。 “妈!”见到妈妈,家旺像个孩子,哭着扑到了苏冬梅怀里。 “这孩子,怎么还像小时候,多大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苏冬梅拍着家旺的后背,嘴上笑着,眼里却浮起了泪花。 “进屋吧!”灵儿把姥姥带来的一些土产品提了进来。 “让我看看儿子!”苏冬梅坐下就拉住了家旺的手。 “好!身上长肉了,结实了。要是你爷爷看到,准会笑的合不拢嘴。”苏冬梅把家旺全身看了个遍。 “姥姥太偏心了,也不关心关心我。”灵儿在旁边撇嘴。 “你呀!扔到野地里都能活。俺旺儿太老实,没有你那些鬼心眼。再说才几天在家里见过,不稀罕!”苏冬梅笑着说。 “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到车站接妈妈,小丫头太不像话了。”家旺对灵儿说。 “想给你个惊喜!”灵儿说。 “妈,你还好吧!爷爷和爸爸都好吧!” “好!都好!就是你爷爷,终究上年纪了,腿脚不太利落。前几天乡里医生来巡诊,让人家听了听,说没有大毛病,肺上可能有点东西。想让他到县里医院再检查一下,硬是不干。我和你爸商量了,我们说不动他就等你回来。你爷爷听你的话,准成!“ “我和爷爷是前世结下的缘,他老人家一定要长寿。等放暑假的时候,我背也要把他背到医院。“ “旺儿,你是不是对过年没回家的事还有疙瘩?家里人没有怪你,别人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你是我们养大的,是啥样的人心里有数。别为这些事影响学习。灵儿也在这里,你的事她都跟我们说过了,知道有些事你也为难。“ “我真的对不起家里人,许多事不能做主。很多事都是他们安排好了才告诉我。按我的想法,还是想在省城上学,学习农业。可他们非要把我调到京城来,结果搞得我到现在还不开心。“ “你爸妈也是为你好,你就理解他们。他们见的世面多,知道走什么路对你更好。我和你爸懂什么,除了庄稼地里的活,啥都不懂。“ “我改名~~~~~?”家旺刚一吐口,被灵儿踢了一脚,急忙停住了。 “踢你小舅舅干什么!挤眉弄眼的没有正行。”苏冬梅不知就里,训斥灵儿。 “他想说赶明儿带你到京城城里转转,姥姥刚来就说这些,咱还有许多话没说呢!”灵儿说。 “京城有啥转的?除了楼高就是人多。多不清静,哪儿赶上咱乡下,空气好,花草都有。”苏冬梅说。 “既然来了就看看京城,这是咱们国家的首都,也是历史名城,妈妈一定要浏览一下。”家旺说。 “不了,我也就是趁你们星期天有功夫才来的。给我买明天下午的车票,哪儿都不去。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看的,在电视里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稀奇的。” “多住几天吧姥姥,我们都请天假,好好陪你玩玩。”灵儿说。 “你个丫头想旷课吧!学校哪能随便。再说现在是农忙季节,开始耕种了。家旺知道,苹果都开花了,要间花,后面还得疏果,干不完的事。你爷爷不能动了,就我跟你姥爷,哪舍得闲逛。” “妈!忙不过来就雇人,别舍不得钱。”家旺说。 “雇人?现在雇个人一天得八十,还得管饭。自己能干的就自己干,农民就是出力的命。” “要不这样吧妈妈,今天晚上在这里吃,明天上午我和灵儿陪你简单的逛逛,中午到那边吃饭,见见我这里的爸妈。”家旺说。 “麻烦人家干什么?我一个农村人跟人家也没有多少话说,只为讨口饭吃,你俩还敢饿着我?” “来京城了,他们也该招待你。要不晚上让他们一起过来,咱们到饭店吃。”家旺说。 “可别!下什么馆子,净糟蹋钱。我有碗面条就行了,多点时间咱娘俩说说话。” 看妈妈这样,家旺就没有坚持。他叫灵儿去外面买了点菜,在家里做着吃。自己一直和妈妈说个不停。 苏冬梅看到家旺各主面都好,怀着高兴的心情离开了京城。 他给妈妈买了张软卧辅,时间选在晚上开车,第二天早晨到古陵。然后打电话给姐姐朱娴,让她开车去接。 晚上送走了妈妈,家旺睡了个好觉。 家里没有怪他,让他心里平静了许多。 早晨刚起床不久,妈妈温风丽来了。 她第一眼就发现了屋子里大包小包的东西。 “谁来了吗?”温风丽警惕的问。 “我妈来了,挂心我,来看看” “你妈?怎么没领到家里坐坐?” “我妈说不去了,怕麻烦你们!” “是怕麻烦还是没有脸见我们!这家人家到现在还不觉悟,真不把我们当回事儿。”温风丽有点恼。 “你怎么总把好事看歪!那是我妈妈,养育我二十多年的妈妈。千里迢迢来京城看我,不感激人家还说别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家旺还在见到妈妈的兴头上,被温风丽泼了冷水,有点生气。 “看你这孩子,我不也是妈妈吗?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你只顾护着她们,到现在难道还不明白她们的目的吗?她们这是不放你,缠着你,怕你离开她们。是不是来兴师问罪了?”温风丽问。 “兴什么师问什么罪!是爷爷逼着妈妈来的,怕因为春节没有回家我心里有负担不放心。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家旺气呼呼的说。 “她这种行为能骗得了你,骗不了我。我才不相信能有那个好心了!分明是见你连春节都不回去,有了疑心,来这儿探消息了。我可告诉你,从现在起,你要慢慢疏远她们。我正准备找律师起诉他们!” “什么?你起诉人家什么?是不是又想找事儿?”家旺瞪大了眼睛。 “没事儿我又能找什么事儿!他们买我儿子,害得我们骨肉分离二十多年。这是犯罪,到现在还缠着不放。我要你与他们解除关系,断绝他们的任何想头。如果他们仍然这样,我会向法院申请“人身保护令”。禁止他们再骚扰你。”温风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不可救药了!人家就是真的买的我,也没有虐待我。我是自由人,谁对我好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来保护。” “你是我儿子,我有这个权力。” “我不是你的财产,不会听你摆布。” “这孩子中邪了,怎么说也不开窍。”温风丽气得拉开门走了,向磊也猛的摔上了门。 母子俩不欢而散。 股市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直到3月,仍在3000点上方盘整。创业板股票在上市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平均市盈率已接近70倍。 大盘股还比较坚挺,小盘股虽然在分配的刺激下曾经出现一波较好的行情,仍然没有回到前期高点。 程乔采取坚决捂股的操作思路,坚信二季度会有大行情。 3月15日,股市突出出现暴跌,当天上证综指下跌48,终于跌破重要支撑3000点。 通常情况下,久盘必跌,而跌破长期支撑意味着股指破位,是逃命的机会。 程乔则不然,她告诉向磊,这是透空,是庄家打压收集散户的筹码,仍然坚持不抛。 4月10日,上海综合指数跌到2550点附近。向磊投入股市的资金已经缩水30多。 终于撑不住了,程乔决定抛空股票。向磊的250万元只剩下不足170万。 不料就在她抛出股票的第三天,上证综指突然拉出一根大阳线,当日上涨348。 “转势了!”程乔惊喜的喊道。她马上在收盘前全仓杀进。不料第二天,股市再次下跌近5,长阴吞长阳,典型的弱势信号。刚刚介入的股票全线被套。 因为关注股市,向磊在学习上越来越不上心。辅导英语的老师见他不用心学习,主动离开了。 慢慢的,他开始不到学校听课,不按时上交作业。讲师几次批评没有效果,终于在课堂上被教授公开点名批评。 向磊的心情糟透了。 学习跟不上,眼看着投入股市的钱不断缩水。心情烦闷下,他喝起了酒。每天晚上半斤京城二锅头,不喝就睡不着觉。 虽然股票下跌了,李程乔却比以前更关心他,经常买点小菜来陪着向磊喝酒。 一天晚上,程乔又买了只烧鸡过来,两个人撕着烧鸡,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真对不起,让你赔钱了。”程乔说。 “不是你的错!股市这个熊样,谁也得赔!”向磊说。 “听说在班上被批评了?有没有这事儿?” “有这事儿,说我经常不到校,不按时上交作业。批吧,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一科。”向磊把一杯酒倒进了肚里。 “不喜欢这一科干嘛报啊!不是你自己选择的?”程乔连给向磊倒酒边问。 “不是,是他们硬逼我来的。我原来学的是农科,非常喜欢,学习成绩总是全年级第一。到了这里,变成了倒数第一。够疯刺的吧!”向磊说着又喝了满满一杯。 “慢点喝,酒喝急了会醉的。”程乔关心的说。 “醉吧!清醒的时候苦恼多,醉了就什么也不想了。”向磊又把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 “吃块烧鸡,垫垫肚子,别让酒精把胃烧坏了。”程乔撕了条鸡腿递给了他。 “我现在就像这只鸡,被人撕来撕去的,结果会只剩下骨头。”向磊啃了一块,和酒一块吞了下去。 “你也吃,陪着我喝。”向磊醉了,站起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他撕下一块肉,递到程乔的面前。 “你放下!我自己来。”程乔急忙站起身想接下,不料向磊的手直向她嘴里塞。鸡肉掉到程乔的胸前。 向磊见此,伸手就去抓。鸡肉没有抓到,握到了程乔突起的胸。 “干嘛呀!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程乔急忙向后闪,不小心碰倒了椅子,被绊倒了。 “摔着没有?”向磊上前几步,想拉起她。结果自己也仆倒在她身上。 向磊是真的醉了。 程乔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躲在在地上任由向磊压着。两个人脸对脸,互相瞪着眼望着。 向磊身上发热,脸红红的瞪着程乔。 “我还想看看。”向磊突然说。 “看什么?”程乔忽闪着眼睛问。 “这儿!”向磊指了指身下程乔的胸。 “又不是没看过。”程乔说。 “还想看!”向磊就是醉了也是老实人,不经同意不敢造次。 “随你吧,反正也看过了。”程乔说。 见程乔同意了,向磊爬下身子吻上了她的嘴。两只手伸进了衣服里,轻轻的揉着。 只一会儿,他就把程乔的上衣拉到了上面,头拱了上来,含住了已经红的发紫的花蕊。 此时的向磊,像一只饥饿的猪崽,爬在母猪身上,尽情的吸吮着。 程乔闭着双眼,满脸通红,呼吸越来越急促,睡着一般。 突然,她感到向磊的手不安份向下面伸。 “别动那儿!”程乔急忙伸手阻止。发现裤带已经被解开了,向磊正直勾勾的盯着那里。 “这个不行!快下来!”程乔一骨碌坐了起来,把向磊推倒在地上。 向磊呆住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 “说过了只能看不能动,你犯规了!”程乔好像并不太生气,站起身来,提好裤子,拉下了上衣。 向磊还坐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累了似的。 “起来吧!知道你心情不好才让你看的,别得寸进尺。”程乔看着坐在地上的向磊说。 “为什么不让动?”只一会儿,向磊突然问。 向磊这样直接的问,让程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后,行吗?”程乔像哄小孩子似的,蹲下身子,拍了拍向磊的肩膀。 “以后是什么时候?”向磊仰起头问。 “只要你对我好,早晚会给你。”程乔说。 “我现在就想要。”向磊说。 “现在肯定不行,你没听说吗?这种事是会出人命的。”程乔突然笑着说。 “你是说怀孕?那么容易。” “有时候一次就可能发生。况且我正在受孕期,明白吗?” “噢!”向磊爬起了身子。 “抱抱吧!我喜欢被你抱。”程乔说着,主动抱上了向磊。 程乔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懂得欲擒故纵。此时如果把身子给了向磊,会让他不珍惜。 她要迷住他,让他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称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设计 第三十章 设计 温风丽是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个做事有板有眼的女人。她要让儿子与朱家断绝关系,需要有关方面的配合。 她不想让朱家人坐牢,也不想让他们太难堪,终究是他们把儿子养育成人。她觉得这些老农经不起恐吓,会知难而退,放弃与向磊的来往。 如果对方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只有走诉讼一途,而诉讼要看主审法官的态度。 这件事可大可小,又是有影响的事件。可以说法官如果偏向向家,会把案件向买卖婴儿方面倾斜。如果倾向朱家,会把他们当成救人性命的恩人。主办律师吴礼讲的很明确c 她不希望走法律程序,那样事情就闹大了。但是,从目前朱家态度看,很可能要走这一步。她必须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临时抱佛脚。 虎南县法院院长郑立教不是科班出身,在院长位置上已经干了十年。 这个人的正直是出名的,曾经因为拆迁纠纷不给县委面子,硬是给开发区下达了禁止拆迁令,而县开发区主任是副县长兼任。 时年55岁,也有自己的考虑。 当时不成文的规定是副处级56岁必须退居二线,他快到杠了。 他想挪一下位置,可以多干几年。 这个院长一直在虎南县工作,没有在古陵市干过,与向家人没有多少交情。温风丽虽然感到不好下手,还是硬着头皮找来了。 “遇到了件事儿,市里宋清明书记让我来找你。我叫温风丽,原来市人大温仁举是家父。”温风丽介绍了一下自己。 “知道,去年找到孩子的不就是你吗?你有啥事?”郑立教院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了一下。他不是那种见了高官就恭敬的主儿,对干部 子弟有一种天生的反感。 “是这样,我那个孩子是被偷的,又卖到了咱县虎山窝,这个情况你该知道吧。” “这件事是公安部门侦查的,因为没有走法律程序,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捡到的,当时还挺危险。” “那是公开的说法,其实是被那个叫黄三姑的卖给了朱家。你看看公安局的预审记录就清楚了。”温风丽把预审记录复印件递给郑立教。 “噢!原来是这种情况。咱基层办事不像外面,许多事能小则小。这件事发生二十年了,有些罪行过了诉讼时效。检察机关以拐卖妇女儿童罪起诉了黄三姑,我们法院根据她后来自动收手,给预了量刑,只判了五年。”郑立教以为温风丽是因为黄三姑判刑轻,上门找事了。 “对黄三姑的判刑我听说了,应该说比较公正。虽然她可恨,后来改过自新,关不关都不会再危害社会。我想问的是偷卖 婴儿有罪,买孩子的是不是同样是犯罪。” “这件事有说法。按国家刑律规定,卖买妇女儿童同样犯罪。只是许多时候情况复杂,涉及到社会稳定。比如有些买媳妇的,他们的本意是组织家庭,只是行为不合法,惩戒的话会伤害到一个家庭。还有买孩子的,有的不能生育,有的曾经有过孩子失去了。咱们国家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多年,失独家庭很多。他们为了养老或者是生活的需要,有机会花钱买一个,养育的很好。这种情况下如果法律惩罚的话,本来好端端的家庭也完了。法律不外乎人情,这方面你得理解。“ “请教院长,买来的孩子算收养吗?” “不算,只有办理了收养手续的才算。不过买来的孩子形成了事实上的收养,一般情况下我们都当收养对待。” “这种收养关系能不能解除?” “解除收养关系法律上有明确的规范。比如不履行收养义务,收养人与被收养人关系恶化无法共同生活等等。我听出你的意思了,难道你们相处的不好?”郑立教说。 “是这样的。我儿子回来了,是他们同意的。可后来他们不断骚扰,影响了学习和生活。我想解除儿子与这里朱家的关系。清明书记介绍到你,说你是个优秀的法院院长,能帮我解决。” “这事儿怎么找到市委 书记了,法律上的事还是要通过法律解决。” “是这样的,听我爸讲你们县要进行换届选举,听说你要调到人 大当副主任,怕换个新院长不了解情况,才让清明书记拉拉线,否则我要见你大院长可能连门都进不来。” “说笑了,我这个门谁都可以进。你直接来找我就对了。”郑立教听说拟定自己当人大 副主任,心里挺乐的。 他知道温风丽的父亲曾经是市人 大副主任,干部调整方面消息灵通。 “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终究朱家帮我养儿子二十多年,这个情我领,也会补偿他们。只希望他们不要骚扰我儿子的正常生活,想通过法律手段解除收养关系,你看有没有可能?” “这种事一般先由双方协商或者调解,无法取得一致的情况下才诉著法律。” “我不一定走法律程序,更不想让他们因为这件事坐牢。我已经聘请了律师,让他们代表我与朱家人协商。如果朱家人一意孤行,我为了儿子不惜打官司也要达到目的。我请的律师是京城xx律师事务所的吴礼,你该听说了吧。” “京城xx律师所?他们不是主要参加刑事和重大经济案件吗?怎么搞起民事纠纷了?” “是朋友关系,他们要帮我的忙。” “看来你是志在必得!这样吧,既然你找来了,又有清明书记的介绍,我会按法律办事的。我的意见是尽可能不要上法庭,这件事媒体都报道了,出现反复影响不好。” “先谢谢你了!我是搞资本投资的,对法律这方面的事知道的不多,全靠院长成全了。” “你们这一行好,以钱生钱。资金越雄厚来钱越快。” “院长也懂这方面吧!” “外行,早几年办了个股票账户,放在那儿没有动,想等退休以后当娱乐玩玩。” “这行风险很大,我们公司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告诉你,一起赚钱。” “我是小本生意,不同于你们。能跟着你们后面吃点零食当然求之不得。” “那咱一言为定,真到那时候你可要亲自担任审判长哟!” “这个没有问题,我也就是到上面坐坐,具体的由审判员按规定办。不过你要把证据搜集全,尤其是公安方面。” “这个我知道,公安方面已经说好了。”温风丽说。 向磊和程乔现在打的火热,天天在一起,搂搂抱抱是家常便饭。 程乔对向磊是欲擒还阻,身上那儿都可以摸,就是不让动,把个向磊搞得燥热难当,又无处发泄。 两个人不仅在宿舍里,还经常光顾娱乐场所。向磊既不会跳舞唱歌又不好听,无非是开个包间在里面和程乔活动激情。 有一天晚上,两个人一起在饭馆吃过晚饭,来到个ktv舞厅,开了个包房抱在一起啃了个够。 要了一瓶高级红酒,碰杯换盏的一会儿就灌下去了。 在酒精的刺激下,向磊开始亲亲摸摸。一会儿就受不了,想让程乔宽衣解带,要完成那件事。 程乔不依,说这儿不安全,等回宿舍再说。 当向磊说现在就回去时,程乔又说今天不安全,要等以后。 向磊正在火头上,难以自制。不管程乔愿不愿意,抱起她就走。程乔只挣扎了一会儿,出了门就闭上了眼,醉了似的。 回到宿舍,用脚踢上了门。把程乔仍到了床上。 疯了似的向磊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把程乔剥个干净。 程乔的上衣被向磊撕碎了,赤裸的上身让向磊更加欲 火攻心。 完全裸体的程乔不想让向磊轻易的得到。 “啪!”向磊火了,因为被拒绝而恼羞成怒,顺手在程乔的脸上煽了一巴掌。 红红的五指印在程乔的粉脸上。 “你这是强 奸!禽兽!”程乔哭了,大声喊了出来。 正当向磊光着身子要强行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一把将向磊推到了床下,挥拳就打。 跌到地上的向磊一下子清醒了,抱着头抵挡雨点般的拳头。 另外两个也没有闲着,一个对向磊拳打脚踢,一个忙不迭的照相。 程乔此时已经穿上了衣服,由于上衣被撕破,下了床,披了件向磊的外衣,过来护着向磊。 “哥!别打了,我们都喝醉了。” 许是两个人打累了,他们停止了拳打脚踢,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程乔关心的上前帮向磊穿好衣服,又拉着他到洗手间洗了洗,然后一起来到客厅。 “这是我哥哥。”程乔指着满脸横肉的人说。 “哥,你们怎么来了?”程乔怯生生的问。 “路过,看到那小子抱着你在路上走,知道你喝醉了,怕被欺负就跟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这小子真的不是人。你不是说交了个老实的男朋友吗?怎么成了色狼?”那个被叫哥哥的人说。 “这是强奸!违背妇女意志而发生性关系,是要判刑的。”另一个男人说。 “报警吧!把这小子关起来,判他个三年五年的长长记性。”程乔的哥哥说。 “别的哥!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做人。”程乔急忙阻止。 “那不行,这是个祸害,我要为民除害。”哥哥不依。 “我们是男女朋友,不是强 奸!”向磊替自己辩护。 “男女朋友?男女朋友会强迫吗?你他妈的书白读了,就是夫妻之间强迫发生关系都算强 奸。”哥哥说。 “我没有强迫,以前说好的。”向磊说。 “你小子是没脑子还是脑子成浆糊了,放录像你看看。出ktv的时候这位小妹是醉了,你是趁虚而入。这里的场景不用我多说吧,这满地的碎衣服,身上的掌印,都可以证明你是违背小妹的意愿。把这些东西往法庭上一放,那个法官都会判你个强 奸罪。”那个拍照的晃动着手中的手机说。 向磊明白了,他的所有行为都被照了像。他的行为确实是强 奸,否认基本不可能。 “大哥,我是一时冲动,请放我一马。我们会结婚,别把事情闹大。”向磊哀求着说。 “是的哥哥,向磊对我很好,我们处朋友好长时间了。他还在上学,别毁了他。”程乔也帮着说情。 “不行!这不是理由。现在是法治社会,亲戚也不能枉法。”哥哥仍然不依。 “是的小妹,这种人是本性如此。你要是放过了他,不给个教训,他不会长记性的。”另一个男人说。 “别跟他罗嗦了,趁着证据都在,报警吧!”拍照的说。 “不要!不要报警!别把我毁了!”向磊没有经历过事儿,跪在地上喊了起来。 “不要报警,求求你了哥哥,你提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程乔也跟着跪了下来。 “对!对!你们提条件,要钱我给你。”向磊跟着说。 “本来这种事是不能私了的,说说你能给什么条件!”那位哥哥有点松口。 “我股票账户的钱不要了,全都给程乔。”向磊说。 “股票?那还叫钱吗?用不多久就赔光了。”哥哥说。 “你说!还想要什么?”向磊现在只想早点解脱,什么条件都会答应。 “这样吧,为了我妹子,被你这样了以后没法做人,你必须娶她。”哥哥提了第一个条件。 “这个~~~~~?”向磊迟疑了一下。 “还这个那个的干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是朋友吗?难道你想始乱终弃?”一个年轻人说。 “算了,跟这种垃圾没有什么条件好讲,送派出所算了。”另一个跟着说。 “好!我答应!”向磊不再坚持,心却紧了紧。 “除了股票账户的钱,你还必须拿点补偿给我妹子。”哥哥说。 “多少?你说!”向磊问。 “怎么地也得50万吧!这钱我不要,我们家也不稀罕这点钱。全给她存着,是你们俩花还是她自己花看你的表现。”哥哥说。 “那好吧,我给!”向磊只迟疑了一下,又答应了。 “你们别逼他,让他到那儿弄这么多钱。”程乔装作可怜的替向磊说话。 “怎么弄钱你别管,事是我做的,我必须付出代价。”向磊仍然护着程乔。 “那好吧,立个字据。”哥哥说着,拿过纸和笔放到向磊面前。 “怎么写?”向磊问。 “我说你写!”哥哥厉声说。 我是向磊,京城农大农经学院国贸系学生。因与李程乔女士有债务纠纷,特作以下外理承诺: 第一,本人决定与李程乔在大学毕业后结婚,决不反悔。 第二,本人转入李程乔股票账户的所有股票资金全部归李程乔所有,此后不再干涉。 第三,本人在本年7月5日前,支付李程乔现金50万元,以抵偿其余债务。 第四,此承诺兑现后,本人与李程乔友好相处,互相尊重。以往发生的矛盾和债权一笔勾销,双方不再纠缠。 若违背承诺,任由处置。 当时人签名:向磊。 见证人:李东水c张一虎c陈军 2010年4月22日。 说明: 此件一式三份,当时人和见证人各存一份。 “好了,以后你们如何相处我就不管了。你以后就是我妹夫,这次是给你们教训,让你知道如何尊重人。记得尽快兑现,别再耍滑头。你要知道,我们京城人不是好惹的。”办好了承诺书,“哥哥”说。 “是你小子有福,破了点财,得了个好老婆。讨大便宜了。”一个年轻人说。 “真要进了监狱,就你这身板,几天就垮了。小妹,以后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卸他条胳膊腿跟折断棵树枝一样容易。”另一个年轻人说。 “你们快走吧,还罗嗦什么!”程乔装作不耐烦的说。 “女大外向啊!这时候还护着这小子。我们走,你们继续吧!”。“哥哥”说着,领着另两个人走出了房门。 “还疼吗?”几个人走后,程乔关心的看了看向磊身上的伤。 “不碍事!现在好多了!这几个人真凶,至于这样吗?”向磊说。 “我哥也是疼我,就是下手太重了,我回家一定恨恨的骂他。” “算了,别让你家里人知道,那样我还怎么做人!” “你去洗洗吧,把衣服换了。” “你呢?衣服都被撕破了。” “是啊!这可怎么出门!” “太晚了,商店都关门了,也没处买女人的衣服。” “那怎么办?” “今晚就睡在这儿吧,明天再说。”向磊说。 “睡这儿?你还有那个心思吗?”程乔听出了向磊的意思。 “那要看你的了!”向磊望着只披了件外衣的程乔,上身的胸都露在了外面。心又热了。 “好吧!我先去洗个澡,在床上等你!”程乔说着进了洗漱间。 等向磊洗完了澡,程乔已经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 向磊掀开被子,跳上床猛的摁倒了程乔。 这次他一点也不温柔,疯狂的蹂躏着她。 这不是情,也不是欲,而是发泄。刚才所有的屈辱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屈服 第三十一章 屈服 向磊第二天早晨就后悔了。 当他一觉醒来,发现程乔光着身子抱着自己,身上顿时冰凉,一股冷汗冒上了头。 他想起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明白自己与程乔做过了什么。 望着这个还在装睡的女人,他突然有一股厌恶涌上心头。 昨晚的事难道是他们设计好的?他第一个想到这点。 到ktv包房不是第一次,喝那点红酒也不至于醉得乱性。为什么恰巧被她哥哥遇到,回来后自己为什么强迫她。为什么撕烂了她的衣服,她为什么如此激烈的反抗。 往常也有他动手动脚的情况,通常都是她表明态度后自己就停手了。而且他感觉到如果自己坚持的话,程乔基本最终会同意。 这一次,程乔是拼命反抗,衣服被撕破了也不放弃。 真要是他哥哥的话,看到了一定会生气。打他骂他都在情理之中。然而他们在满足条件后扬长而去,把妹妹留给了自己。这种行为不符合常理。 如果说程乔与他们是一伙的,当时程乔确实与自己站在一起。一直在替自己辩护,冒着挨打的风险保护他。 她最终决定留下来,并主动献身,更像是安慰自己,弥补被她哥哥打骂的屈辱,也是给自己面子。 他转头看了看程乔。这个已经献身自己的女人双眼微闭,漂亮的眉毛抖动着,小脸红扑扑的,很甜蜜的样子。 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再要她一次。然而身子像不听使唤一样,让他放弃了正要伸过去的手。 他轻轻的拿开程乔放在他身上的手,一个人翻身下床,穿好了衣服,到洗澡间洗了个澡。 “你在啊!”正洗着,程乔赤裸着身子进来了。 “我没有衣服穿,都是你!”程乔娇羞的说。 “你洗吧,我到外面看看有没有商店开门,先给你将就着买件。” 而对诱惑的肉体,向磊没有激动的扑上去。而是出了浴盆,用一条毛巾裹着身子出去了。 “着什么急!”听得出程乔有点失望。 向磊在刚摆上摊的小店辅里给程乔买了衣服,顺便带回了早点。 吃饭的时候俩个人基本没有说话,饭后程乔就离开了。 向磊没有去学校,一个人在家静静的倒在沙发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人不敢相信。 他感到后怕,如果真的被带到派出所,自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可以说人证物证俱全,他无法抵赖。 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只要她哥哥坚持告他强奸,蹲大狱是现成的。那样的话,他一切全完了。 他睁开眼,看到了墙角堆放着程乔的衣服。那些被他撕碎的衣服是他的罪证,也是他堕落的事实。 突然,他想到了玉茹。 他和这个深爱着的姑娘有山盟海誓,有白头到老的承诺。 如今不可能了,不仅仅是对另一个人有承诺,而是自己不配再和她在一起。 想到这儿,向磊流泪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人,不知道这些曾经疼爱自己的人知道他的堕落后会怎样看他。 我没脸再见这些人了,过去美好的一切都被自己埋葬了。 他没有这个勇气面对她们,即使是检讨也不会得到她们的原谅。她们都是些有生活原则的人,不会接受一个有如此污斑的人。 难道我真的要和程乔结婚? 虽然与程乔关系早已密切,在他的心里却始终没有把她当作结婚的对象。因为他有玉茹,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他和程乔说笑,耳厮面贴的在一起,甚至接吻和抚摸。即使他想和程乔发生关系,也仅仅是本能的需要,有喜欢却没有爱的成份。 现在不行了,有白纸黑字的承诺,走向婚姻是必须的,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报复。 钱!他想到钱。原来的二百多万没有了,还要尽快凑到50万。 当时他没有过多考虑,只想尽快摆脱,怕被带到派出所。现在他为难了。如何再张口和妈妈要钱,如何解释投入股市的钱打了水漂。 妈妈是干投资的,以股市亏损当借口显然不行。因为每只股票跌了多少谁都能查到历史数据,250万仅仅半年损失殆尽 根本不可能。他做的不是期货,期货可以在一天内赔光所有,股票却不存在。因为股票有跌停板限制,只要不退市就不会全部损失。 以补仓要钱当理由的话,妈妈会问买的是那只股票,会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妈妈曾经说过,只给他这些钱让他学习,并不指望着他赚钱。他的主要精力在学习上,投资是以后的事。 其它主面要钱的话不需要这么多,别的理由又想不出来。 他的证据在别人手里,随时都可以要挟。 思前想后没有办法。时间紧迫,到时候交不出来又会生出事来。 豁出去了!就这一次,那怕是耍赖。只要过了这一关,今后一定规规矩矩做人。他猛的坐起,抓起电话接通了母亲。 “妈!我有重要事现在找你商量。”好久没有主动给母亲打电话了,自己都感到很陌生。 “儿子,啥事这么急,不能等周末回家吗?”温风丽显然手头有事,不想现在回家。 “回不回家随你,我现在就回家。”向磊生硬的说,随手按断了手机。 等向磊回到家,妈妈已经在客厅等候。 “怎么这么憔悴?”温风丽吃惊的看着儿子。 “我现在需要钱!” “钱?你手里不是还有吗?” “不够!再要50万。” “50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温风丽有点吃惊。 “你说给不给吧!就一句话,说完我就走。”向磊的态度也很坚决。 “不是不给你,至少要让妈妈知道你要钱做什么。你正在上学,好像没有地方需要这么大的花费。”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原因的。” “你赌博了?” “没有!” “那就不对了,先前光给你买股票就二百多万,即使赔了也不会赔这么多。你不会是做期货被强制平仓了吧。” “没有,那东西我不懂,也没有玩。” “那是你损坏了人家重要的东西,或者打架把人打伤了,人家要赔偿?这种事别自己处理,妈妈会替你出头的。” “什么都不是,我就要50万元钱。”向磊急了。 “我知道了,是虎山那儿跟你要钱。是不是这样?” “你想哪儿了,那里不仅不会要我的钱,只要我张口,他们马上就会汇钱过来。” “叫你别问就别问了,没有这些钱我活不下去,行了吗?”向磊叫了起来。 “这么严重!是不是被黑社会敲诈勒索了?告诉妈妈,是那路人马,妈妈找人帮你摆平。” “别多事了,你想害我是吧!钱你给就给,不给就算了。”向磊说完,抬起屁股就想走。 “给!没说不给,你急什么?我不问了,管你干什么用。不过说清楚,以后大的开支必须跟妈妈说明用途。”温风丽急忙说。 “以后不会了,这次教训够我记一辈子。”向磊见妈妈给钱,又坐了下来。 “这件事妈妈不再问了,其它的事你要听妈妈的 。还有你和虎山那丫头的关系,妈妈劝你断了吧。她跟你不合适。”温风丽趁机说。 “断就断了吧,我那有脸再追人家。”向磊说。 “朱家呢?也一起断的吧。”温风丽说。 “暂时断了也好,省得见了面不愉快。”向磊说。 “那好,具体的事由妈妈来安排。你放暑假也不用回去了,留在京城拿驾照。等有了驾驶证,妈妈给你买辆车,这样回家方便。”温风丽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要钱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不回去就不回去,不过我要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别搞得太突然让长辈不开心。”向磊说。 “这个可以,等许多事落实了,再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温风丽没有讲落实什么事,向磊也没有问。 第二天,向磊的账户进了50万的账。他多了个心眼,没有立即转给程乔,想等到放暑假时再说。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向磊和程乔的关系不仅没有更密切,反而疏远了许多。 以前两个人说说笑笑,白天在一起看盘,晚上出去散步,偶尔还到娱乐场所放松一下。 现在两个人虽然也经常见面,说笑的时候少了。只是向磊有时性起,不管程乔愿不愿意,不是亲亲摸摸,就是放倒在床上。 每到这种时候,向磊绝不怜香惜玉。程乔是被动应付,咬着牙坚持。完事后各睡各的觉,基本没有温存。 “我们这算什么?”有一次完事后程乔问。 “做 爱啊!你不是说外国人兴约炮吗?只不过我们是自己吃自己的,外国人不固定。”向磊在程乔面前一点儿矜持都没有了,说话赤裸裸的。 “现在还没有结婚,怀孕了怎么办?”程乔问。 “太简单了,打掉就行了,也就是千儿八百元钱的事。”向磊不在乎的样子。 “你想毁了我?”程乔问。 “我已经被毁了。我的学业毁了,事业没有了。曾经的家毁了,爱情也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臭皮囊。”向磊说。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不值得你爱?”程乔委屈的问。 “爱?爱是什么?爱是及时行乐,是本能情欲的宣泄。什么他妈的狗屁爱情!只不过是两个发情的动物在一起寻找慰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各自出去找食吃。”向磊说。 “过去你不是这样的,通情又达理,知道体贴我。”程乔说。 “那个我一去不复返了。”向磊叹了口气说。 “就因为那天的事儿?”程乔问。 “只能说是导 火 索,让我看清了自己,也看清了世道。一步迈进了深渊。”向磊说。 “怪我吗?” “怪我自己!” “我看你最近经常不去听课,长此下去怎么办?” “过一天算一天吧!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你就不能振作起来?” “我怎么振作?身上有枷锁了。” “你指的是我?” “不是具体人,是无形的。有形的枷锁可以打开,无形的最难。连锁眼都找不到,再好的钥匙也没有用。”向磊说。 忆佳回家,妈妈叫她到哥哥那儿看看,说他情绪不好。 忆佳来了,开门的是那个先前遇到的女人程乔。 “你怎么在我哥屋里,还穿成这样。”忆佳问。 程乔在这儿随便惯了,早晨刚起床,穿了件敞口露出半个圆球的睡衣。 “我~~~~~?进来吧!”程乔不好解释,把忆佳引了进来。 “哥!怎么还没起床?”她发现向磊还躺在床上,有女人的衣服胡乱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 “你们同居了?”忆佳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声音了提高八度。 “你咋呼什么?大惊小怪的!”向磊知道瞒不过去了,起身穿上了衣服。 “原来总不回家是为这个,你怎么会堕落成这样了?”忆佳愤怒的质问。 “我们相爱,怎么了?”向磊说。c “就这货色?比玉茹姐差得远。你们是玩玩还是当真?”忆佳问。 “不关你的事,少多嘴!”向磊不高兴的说。 “不关我的事?那你以前为什么教训我?要我做个正派的人,要我好好学点真本事。你现在呢?都玩到床上了。你的理想呢?坚持呢?爱情呢?你原来朴实的品质呢?哪儿去了?”忆佳责问道。 “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要享受生活,做我喜欢的事。谁也管不着。”向磊说。 “你真的喜欢这样吗?说的是心里话吗?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着我!心虚吗?口是心非吗?是什么改变了你,这个女人?她有什么好?让你连青梅竹马都忘到了脑后,用什么手段把一个有理想抱负原本理性善良的你变得不可理喻!我听妈妈说你已经同意与虎山解除关系,这是为什么?是这个女人影响的吗?你说呀!”忆佳步步紧逼。 “别往我身上扯,我没有教坏他!”程乔见扯到了自己,有点不高兴。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忆佳圆睁双眼,朝着程乔吼了一声。 “你提到我才说的!”程乔呐呐的说。 “我警告你,本姑娘不是善茬子。我会查你的祖宗八代,要是发现你欺骗了我哥,看我怎么找人收拾你!”忆佳恨恨的瞪着程乔。 程乔被忆佳的气势震住了,不敢再吭声。 “哥,你变了,变得太快了,让人不认识了。早前的你多好,善良朴实。你身边都是好人,那个灵儿虽然口齿伶俐得理不铙人,可真诚,认正理儿。那个玉茹姐,性格温顺,对你充满着感情。真没有想到你来京城还不到一年,就变成了浪荡子。真的让人遗撼,也令人心疼。我不说了,也呆不下去了。这间屋子充满着霉味,让我感到窒息。你好自为之吧!”忆佳转身走了。 “别告诉家里!”向磊在后面喊。 “做了就不要怕家里知道,纸包不住火!”忆佳头也不回,蹬蹬的下了楼。 “你妹妹挺厉害的!”忆佳走后,程乔说。 “不是一般的厉害。她朋友多,嘴巴快,正理儿歪理儿都能讲。别在意,她其实对我挺好的。”向磊说。 “她提到的那个玉茹是谁?你的青梅竹马?”程乔问。 “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我们初高中都在一个班,曾经海誓山盟今生要在一起。现在~~~~~~?唉!不提了,不可能了!今生无缘,来生再续吧!”向磊只要想起玉茹,心里就疼。 “为什么今生不可能?是因为我吗?”程乔问。 “也不完全是因为你,障碍太多,我怕伤着她。”向磊说。 “什么障碍?我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家庭,难道你还有复杂的过去?”程乔好奇的问。 “不是一般的复杂!可以说是大起大落,百折千回。”向磊说。 “跟我讲讲吧,我们现在的关系,应当告诉我。”程乔说。 “真的想知道?知道了你会失望的。”向磊看着程乔说。 “我早就失望了,不会更失望。”程乔的话中有话。 “真的想听我就告诉你,你到客厅来,我慢慢跟你说。”向磊心里憋着一股气,想抒发出来。 “我不是京城城里人,来京城不到一年。这里的爸爸妈妈是亲生父母,也仅仅是亲生的。我与他们相识相认还不到一年。”向磊说。 “你不是京城人我早感觉出来了,还以为你是跟随父母一起进京的。现在这种情况很多,有的是父母升官进京的,有的是来京做生意。既然是亲生的,为什么才相认相识呢?”程乔好奇的问。 于是,向磊把自己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谈到养父母和爷爷时,眼里充满着感情。讲到灵儿和玉茹时,那种深情任人都能感觉出来。而对亲生父母则颇有不屑的味道。 “小时候因为被偷跟对了人,后来认了亲生父母却走错了路,多大的疯刺啊!”讲完之后,向磊说。 “太不可思义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像听故事一样。”程乔感叹的说。 “我现在没有脸再回去了,不敢看爷爷和养父母失望的表情,不敢面对玉茹和灵儿。我宁可做个忘恩负义的坏人,也不愿意让他们挂念我这个不成材的东西。所以,我决定与那里断绝来往,过完全不同的生活。”向磊说。 “你做不到!你的眼睛告诉我是多么的想他们,说话的语气暴露了你忘不了他们。他们不会因为你客观断绝关系而把你遗忘,相反会更挂念你。因为你不是那样的人,就像你虽然和我上过床有过承诺却仍然深爱着那个玉茹一样。我得到的只是你的空壳,而你的灵魂仍然属于那个玉茹。这是她的幸运,也是我的悲哀。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那张承诺书,和我上床是蹂躏我,或者说发泄心中的不快。我说的对吧!”程乔说。 “对与不对全在于自己的感受,我会尽力的去喜欢你,和你友好相处。能不能幸福不敢保证,但我会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向磊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惊变之下 第三十二章 惊变之下 忆佳没有把向磊与别的女人同居的事告诉妈妈,只说哥哥在学校听课经常缺课,挨过老师的点名批评,情绪很低落。 她知道哥哥达小听那边的话,就给灵儿打电话。 “灵姐,我是忆佳,还记得我吗?”灵儿接通就说。 “知道,那个让我喊小姨的。怎么改口了,不怕丢份吗?”灵儿半开玩笑的说。 “别提了,咱们各叫各的吧。况且现在情况变了,你叫他舅舅行,叫旺旺也行。称他是家旺没有问题,叫向磊也没有错。你比我大几岁,我们还是姐妹相称吧!”忆佳说。 “那就委屈你了,忆佳妹妹。”灵儿得意的说。 “灵姐,我给你打电话不是来套近乎的,是关于我哥哥的事儿。” “旺旺怎么了?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训他!” “不是欺负我,是他变了,变坏了!” “变坏了?那方面的?”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千万别讲是我说的。” “好的!你说。” “我哥现在不安心学习,经常不上学校听课。” “这个我知道一点,曾经说过他。他辩解说因为外语不好,一些课听不懂,要在家接受辅导。你放心,这家伙的脑子很聪明,拉下的课能补回来的。” “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他学坏了,经常和一些不正经的人在一起,还进出娱乐场所。” “真的吗?这还了得,继续下去真的会变坏。我得好好说说他。” “晚了!他已经和一个女人同居了。” “什么?同居!你是猜的吧,他不会做这种事。” “真的!我亲眼所见,他自己也承认了。” “灵姐你在听吗?”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忆佳问了一句。 “我在!怎么会这样!旺旺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女人同居。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具体我还没有掌握,据我哥说是同学院农经系,叫李程乔。长的也算人模狗样,只是让人看了不舒服,我不太喜欢这个人。” “是不是眉心有颗痣?” “对!就是那个丫头,你见过?” “碰到过一次,还骗我是借书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丫头不地道,还提醒过他。没想到他们真的到一起了。这可不是小事,说明旺旺真的变了。你知道吗?你哥在家时与玉茹结合的非常好,他们俩曾经发誓要永远在一起,跟订婚了一样。现在可怎么办!让玉茹知道准受不了。” “我也是顾虑这些,不敢跟别人讲。知道你对我哥哥最亲,就找你商量。我不忍哥哥堕落下去,可也没有办法。我说话他不听,告诉家里又怕处理方法不好激化矛盾。你不知道,我哥哥现在经常和妈妈争吵。两个人什么事都想不到一块儿。妈妈霸道,总想ca0控儿女的事。哥哥现在变得很固执,谁的话都不听。前几天我隐隐约约听到妈妈和爸爸争吵给我哥钱的事,估计不是个小数目。我爸爸不是个计较钱的人,不会因为给哥哥钱跟妈妈吵架。哥哥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是奇怪,是完全不合理。旺旺不是个乱花钱的人,在学校也用不多少钱。他的银行卡上光我家里打进去的至少有十万元钱,听他以前说过你妈妈也给他续过钱。难道这些钱是花在女人身上,这可是个无底洞。“ “不明白,真的让人想不通。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忆佳妹妹,你告诉我是对的。我不管他姓朱还是姓向,终究一起长大,有割不断的交情。是朋友也好,亲戚也罢。他走错路了咱得搭把手,想办法把他拉回来。这事儿交给我了,我思考一下该怎么办。”灵儿说。 “好的灵姐,我们保持联系。”忆佳说。 按下手机后,灵儿陷入了沉思。 以前批评家旺是因为他转学改名字和春节不回家,那些问题都有客观说辞。现在的问题是他变了,变得让人不理解。 灵儿同样在京城上学,面对的是一样的环境。她一个女孩子都能洁身自爱,家旺品质好,又是男生,更应该不被诱惑。 漂亮女人能让男人丧失理智,这是一位心理学家经过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可那个叫李程乔的女孩真的说不上漂亮,在灵儿的眼中,太过一般了。与玉茹相比差的太远。 丧失理智的男人会接受女人的不合理要求,可家旺自小对女人没有兴趣。他的品行,坚持和道德都是无可挑剔的。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丧失理智吗? 挫折中的男人是心理最脆弱的时候,难道家旺因为学习上不去,在苦恼的时候被那个女人趁虚而入? 家旺是个要强的人,自小不甘居人下,事事都要争第一。难道是因为在班上落后,自暴自弃? 灵儿专攻律师业务,任何事都从多个角度思考。提出问题,寻找原因,拿出解决方案。这件事,她提出许多质疑,又推翻了得出的结论。 打电话说不清,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她选择了个星期天,约家旺在一间茶楼见面。之所以不到他宿舍,是怕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说话不方便。 家旺依约来了,可能是心虚的缘故,见了面连正眼都不敢看灵儿。 “怎么唯唯诺诺的,做啥坏事了?”灵儿装作开玩笑的说。 “我怕你那张嘴,自小就不饶人。”家旺说。 “不做亏心事,半夜叫门心不惊。只要坦坦正正,我想找你茬都找不到。”灵儿故意这样说。 “怎么突然约我出来,还在茶社。学校离的这么远,有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家旺说。 “像个舅舅说的话,只不过有件事放在心里憋得慌,想当面提醒一下你。” “啥事能憋在你心里,有事能隔夜都不是你。” “上次我到你那儿遇到的那个女生真的只是去借书?” “不借书还会做什么?你是不是又瞎嘀咕了。” “不是我瞎嘀咕,是留下的印象不好。那天虽然我从面相上提了些意见,终究只是表相。我不在乎她是怎样的人,而是怕你一时把持不住做出对不起玉茹的事。玉茹和咱们一起长大,你和人家有承诺,不能辜负了她。” “我~~~~~?”家旺欲言尤止,抬头看了一眼灵儿。 “啥事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我又不是外人。”灵儿追问。 “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们。”家旺终于准备摊牌了。 “对不起我们?啥意思?” “我就直说了吧,你千万别激动,也不要讲是我说的。”家旺看了看灵儿。 “我是啥人物,泰山崩而色不改,否则怎么有资格当律师。”灵儿自信的说。 “我妈妈要我与你们家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为什么?” “两个理由。一个是当初你们是买的我,属于不当收养。二是他们觉得你们干扰了我的生活,怕影响我的未来。” “不对呀!你是我姥爷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费老大劲才救活,怎么成了买的呢?我们那儿干扰你生活了,你转学我们没有计较,改名字忍气吞声。你过年不回来我们没说什么,怕你有压力,我姥姥还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安慰你。难道这些叫干扰?你们怎么把关心说成是干扰?我们那方面要你按照我们的意志做?你说出来!” “不是我说的,是我妈妈说的。她可能会诉著法律,走法律途径解除收养关系。” “收养关系?你和我姥姥家仅仅是收养关系吗?他们救了你一条命,当时如果不把你送医院,你早死了。你也不是没有看过医生的疹治记录,人家当时都不抢救了,是我姥姥千求万说的才答应试试。买的?有买快死婴儿的吗?就是猪脑子也不会这样想。” “这些我都知道,不清楚我妈妈是怎样想的。听说她都找好律师了,是京城xx律师行姓吴的有名律师,估计花了大价钱。我也是听妹妹说的,她在家只听到只言片语。说妈妈还为此去了趟虎南,具体找的谁不知道。 “太冤枉人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妈妈是想污赖我们,让我外公坐牢,以此解除收养关系,把你与我们家彻底分离。这样以后我们就不能再干涉你的事,连关心都不行。”灵儿是学法律的,一听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我妈不会那么狠,不会忍心让我爸妈坐牢,那样我也不会答应。” “你现在是向家的人了,谁知道到时候会站在那一边。你妈妈太有心机了,她一步步早算计好了。先把你转学,然后是改名字,再就是不让你回家从而疏远关系,最后彻底断绝关系。我的老天!人怎么能这样无耻,这样费尽心机。她不怕五雷轰顶吗?不怕遭天谴吗?难道世上就没有天理?人的良心真的都让狗吃了?” “你先别着急,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因为上次你在电话里骂我被她听到了,后来妈妈来京城看我又产生了误会。我会好好跟她解释,尽可能和解” “和解?你也想与我们家脱离关系?” “要不怎么办?上法庭大家都不好看。况且我现在也没有脸面对你们家的人。” “你有啥没有脸面对我们家的人,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们家的事儿?” 家旺低着头久久不回答。 “你说呀!为什么?”灵儿盯着他,着急的问。 “我和一个女人同居了,对不起玉茹,没有脸再见你们。”家旺终于说了出来。 “你~~~~~~?”灵儿语塞,瞪着大眼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都沉默了,静的屋里没有人似的。 一会儿,灵儿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走出了茶室的包房。 “灵儿!你听我解释!”家旺在后面喊。 灵儿头都没有回,径直跑出了大门。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灵儿的心碎了。 回到学校的她一个人爬在床上,死了般的动都不动。 她恨!恨世上这些无情人。她屈!为外公全家人抱屈。她难!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玉茹。 突然,她感到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如果真的像家旺说的,向家要提出诉讼,外公全家要如何自处。如果真的解除家旺的收养关系,老姥爷能不能经受得住这个打击。 外公家的人一直在农村生活,不仅不知道诉讼是咋回事儿,而且不了解司法诉讼的复杂和人心险恶。真要走法律程序,许多方面只有靠她了。 她是学法律的,虽然只学了点皮毛,在家里人眼里却是个懂法律的人。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眼看着外公家被冤枉袖手旁观。 不为家旺,那小子爱上那儿去就去吧。她想的是外公家,要为他们出头。 这是她学法律以来面对的第一场战斗,一定要准备充足。要全身心的投入,全力争胜。 她从床上起来,偷偷抹去满眶的泪水,出了门。 虽然灵儿只是个大二学生,却是小有名气。学习成绩好,热身公益活动。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模拟法庭审判中,作为被告方辩手,她面对教授领衔的教师队伍原告方,语言清晰,逻辑思维敏捷,依据法律恰当,被评为当场最佳辩手。 她不是律师,在校生也没有条件担任外公家的辩护人。她要向老师求救,让他们帮着出主意。 她来到法学院副院长,著名法学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享受者,多次参加国家法律制定的名人董仁辅教授家。 董仁辅教授的父亲曾就职于北洋政府法务部,他16岁即入大学法学院学习。这所由美国及英国基督教教会联合开办的大学在当时是中国的最高学府。随着国民党政府败退大陆和美国撤出中国,董仁辅随家人来到美国定居,继续完成学业。后来获得博士学位,取得了律师资格。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董仁辅回到中国。通过父亲认识的原司法部长介绍,先是在人大法工委工作一年多,后进入京城大学任教。1983年组建京城政法大学时,他被并入,成了中法大的教授。 当年“两案审判”时,曾拒绝出任辩护律师。他认为这种审判无法可依,辩护人没有基本准则作为法律界限。 他说:“法律是严肃的,我不能做今天得意后天检讨的事。”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次前出的机会。如果表现好,很可能会受到重用。 也正因为此,董仁辅虽然威信很高,连个系主任都不是。直到后来法学院班子要进一名专家学者时,才结合进去挂了个法学院副院长的官衔。在很多人眼里,他至少也应当担任中法大的副院长。 董仁辅的特立独行还表现在专业上。 法学是关于法律问题的知识和理论体系。要研究学习包括宪法c法律c法规以及其他各种形式的成文法和不成文法。 这位在西方待过多年的法学教授,并没有像一些从西方回归的法学人士那样只顾着贩卖那些远离中国实际的西方法理,而是尽可能地培养适合中国的法律专业人才。他也向学生普及西方法律知识,却把重点放在中国法律体系上。他认为法是调整人们行为的规则,必然具有实践性。不能脱离国情空谈法律,要结合现实法律体系和法律法规强化学习。这样的学生毕业后走上社会才有价值。 这位门生弟子满天下的老教授虽然年岁已高,已经退休。不仅仍被聘请到法学院担任部分课程的教授任务,而且经常被邀请参加国家法规的审定工作。 “边灵同学,快进来。”师母宋蕊诗也是学校的教授,曾经是董教授的学生,丈夫去世后,两个人重新结合了新家庭,现在担任边灵的司法理论课教授。见到边灵特别亲热。 “教授,我家里遇到麻烦事了,想请两位师长指导。”边灵一坐下就说。 “啥事儿?牵涉到诉讼吗?”从屋里出来的董仁辅教授身体健朗,声音宏亮。 “我就长话短说吧!”。甫一坐下,边灵语音清亮的把外公如何捡到家旺并抚养成人,如何找到亲生父母,以及现在的状态和向家准备提起诉讼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这不但是个法律问题,也涉及到伦理道德。”董教授听完后说了第一句话。 “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外公家里人都是农民,听到打官司都会紧张,只能听人家摆布。我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姥爷,家旺是他的精神支柱,官司要真的输了,老人不一定能挺得过去。”边灵说。 “我刚才听你说,对方聘请的是xx律师行的,那个姓吴的是西法大的?”师母宋蕊诗问。 “是的,我听家旺说的。”边灵回答。 “咱也参战!你找个咱这方面的高手,和他们较量。”宋蕊诗虽然五十多岁了,那份豪气仍不减当年。 “你们这些人哪,总是不忘派系之争。维护法律正义才是主要的。”董教授说。 “咋回事儿师母?”边灵问宋蕊诗。 “灵儿你可能不知道,咱中法大与西法大多少年来是冤家对头,只是两家毕业的律师遇到一起,总能碰出火花来。”宋蕊诗笑着说。 “我年纪大了,不能直接参预。你是古陵的,给你介绍个人,是我的学生,叫李云飞,获得过法学硕士,国家一级律师。现在古陵开了家云飞律师事务所,干的挺红火的。咱校还把他几个辩护案例作为教学素材引用,挺有正义感的一个人。”董仁辅教授说。 “和我想到一块了,云飞能当此重任。”宋蕊诗跟着说。 “他真的行?”灵儿半信半疑。 “行!就他!你亲自给他打电话,让他早做准备。灵儿外公家都是农民,让他以法律援助的形式介入,不收费用。打赢了对他的名声也好。”宋蕊诗对董仁辅说。 “赢输倒在其次,云飞肯定会尽力。”董仁辅显然对这个学生很了解,也有信心。 “暑假回家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人,他们律师行刑事民事官司都接。几年前还避免了一个怨案,在我们市轰动很大。”边灵说。 “你放心,叫老董亲自给他交待。另外还可以动员我们法大毕业的其它律师支援。对了,这种民事案件一般由县法院办理,你们法院院长是谁?”宋诗蕊问。 “不是我们法学专业出身,当过乡长和司法局长。因为我在县城居住,听说这个院长挺正直的。”边灵回答。 “正直的人好办,就怕遇到了腐官。咱靠法律打官司,不搞那些歪门邪道。如果灵儿说的都是实情,这官司输不了。中国第一部收养法是1992年4月才施行,以前的收养规范都包括在《婚姻法》里,只有原则规定。我记得大概在1984年左右,最高法出 台了一个司法解释,虽然明确收养必须办理手续,却提出亲友c群众公认,有证据表明养父母与养子女关系长期共同生活的,虽未办理合法手续,也应按收养关系对待。你家这件事发生在1988年,应按当时的法律条文办理。”董仁辅说。 “不过他们家是我们市的名门。他爷爷当过市长和副省长,外公是市人大副主任。当地的许多官员都曾经是他们一手提拔的,人脉很广。他亲生父母在京城也有势力,很有钱。尤其他那个亲生妈妈,是个挺厉害的角色。”灵儿说。 “在我们国家,权与法虽然是两条线,许多时候却搅和在一起,权比法大是事实。只是到了法庭上讲的是证据,有些时候权力过于干预司法,容易作为漏洞被抓,因为这些翻盘的案件也不少。既然你提到这些,让咱们的律师多加警惕。目前关键的是收集证据,做好辩护预案。这件案子咱要抓几个重点。第一是收养的合法性,这个我上面说过了。第二是收养弃婴的道德性,是捡到了面临死亡的婴儿,把他救活后养的。第三是抚养期间的责任性,精心养育,尽到了养父母的责任。第四是认亲的主动性,知道亲生父母后没有隐瞒,这是问题的关键,要好好把握。第五是当事人的态度。我听你的意思那个孩子与你外公家的人感情非常好,曾打算大学毕来后回来孝敬。虽然他现在由于其它原因没有脸见你们,并不意味着他感情上与你们家疏远,做做工作会有正确态度的。以上五点是这场官司的核心,足够辩护成功。”董仁辅不愧是老司法人,马上就点出了重点。 “灵儿,你请个假,参加辩护,权当一次锻炼。”宋蕊诗说。 “不行!亲属参加辩护有些地方不方便。还是交给李云龙吧!”董仁辅说。 “现在家里还不知道,我不想让老人们担心怎么办?”灵儿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这个好办!咱先准备,让云龙他们进入情况,收集相关证据。到时候看他们如何办理,到时候见招拆招就行了。需要注意的是你家里人不要被他们的威逼利诱吓倒,私下达成不利于你们的协议,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对以后的诉讼不利。”董教授说。 “这个不会,我妈妈在家里,外公有事都与妈妈商量。我会提前告诉妈妈,让她在家掌握。”边灵说。 “那就好!要干咱就把事情闹大。他们既然是官家人,公开了出的还是他们的丑,”宋蕊诗说。 “好孩子都让你教坏了!灵儿别听你师母的,她这叫情绪化。”董仁辅笑着对边灵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 《古陵日报》发表了一篇暑名文章《浅谈我国现行收养法的缺陷与完善》。 这篇文章在回顾了我国收养法律制度的产生和发展状况后,对1991年12月29日我国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和民政部1999年5月颁布的《中国公民收养子女登记办法》和《外国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子女登记办法》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见和建议。 其中对收养法第二十三条:“养子女与生父母及其他近亲属间的权利义务关系,因收养关系的成立而消除”,认为这种规定是使生父母在法律上彻底断绝了与孩子的亲子关系,从伦理关系上缺乏人性。 文章认为我国收养登记机关缺乏监督机制,收养人只要出具收养早请及有关材料就可以办理收养登记,而审查机关和审批机关都是政府,没有实质审查机构,没有公示制度,也没有试养期,容易被不法者钻空子。 文章建议,即使双方都同意的收养,也必须保留亲生父母的部分权力。 文章特别指出,对买卖儿童的收养把关不严。对买来的儿童没有作严格的审查,许多人把买来的儿童以自己亲生的名义被登记入户。其中举例一个婴儿刚生下来就被偷,转手卖给了它人,以亲后子女完成了登记入户。在婴儿亲生父母找到时,又以恩人自居,变成了救孩子的人。虽然认了亲,却一直以父母自居,继续霸占孩子。 文章认为,法律应赋予送 养人解除收养关系的权利。当送 养人后悔并提出收回孩子时,应从血亲考虑,尽可能满足送 养人的请求权。 这篇文章有较强的指向性。因为本市虎山找到离散二十多年亲人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尽人皆知。而文章中的举例,明眼人一看指的就是这件事。 “原来那个孩子是买的,不是捡的。”所有人都这样看。 李娴已经接到女儿灵儿的电话,看到文章后怕家里人着急,回了趟家。 她告诉家里人,不管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都当作没有听到。发生任何事都必须告诉她,不许家里采取任何行动。 朱孝先夫妇天天下地干活,啥风声也没有听到,没有当回事儿,只是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让灵儿最头痛的是如何向玉茹解释,这个丫头对家旺情真意切,经不住被背叛的打击。 未等灵儿把电话打过去,玉茹的电话来了。 “灵姐,家旺变心了,我该怎么办?”玉茹带着哭腔说。 “家旺变心了?不会吧!我经常见到他,谈到你时眉飞色舞的,那儿像是变心的样子。”灵儿说。 “是他亲口说的。开学以来,他从来没有主动给我来过电话,都是我打给他。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通话时话越来越少了,有时没说几句他就推托有事把电话按下了。昨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听到旁边有女人的声音就问他,告诉我有个同学在追他,他正在考虑是否接受。我问他那我们算什么?你知道他是怎样回答的?”玉茹说。 “他说什么?”灵儿急忙问。 “他说我们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不算事的。更可气的他一会儿竟然把那个女孩的相片发给了我,俩个人很亲密的样子。我哭了一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玉茹又哭了。 “不许哭!这么没出息!天底下也不是就他一个人,离了他难道就不过了?这种人你越是软弱他越欺负你。你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相片给你吗?那是气你,是想让你重视他。你越是这样,他越会离开你。因为他觉得你软弱,没有尊严。一个没有自尊心的女孩没有人会喜欢。”灵儿反守为攻。 “我做不到!心里就是想他,不想他离开我。”玉茹哭的更重了。 “你先别哭,听我说。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是他那个忆佳妹妹告诉我的。原因不是他不爱你,是其它事让他不得不放弃你。这不是他的本意,是外来因素。我们还不了解旺旺吗?这个人虽然是个男人,却性格软弱,遇到事手足无措。拿别人没有办法,只能找身边人当出气筒。那个女孩可能真的想追他,他充其量是逢场作戏。不会真的爱上她,这点我敢保证。那个长相败火的女人怎能跟你相比。”灵儿说。 “什么外来因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家旺是我公开了的男朋友,我有权力知道他的事情。他那个妹妹忆佳,你们不是不对付吗?怎么现在走到一起了。难道你们合起来骗我?”玉茹从另一方面理解。 “傻丫头!我跟全世界的人决裂,也不会与你分开。这个坏蛋!我千叮万嘱不让他告诉你,结果还是说了。真不是个玩意儿!看我怎么收拾他!”灵儿气呼呼的说。 “灵姐,发生什么事儿了,能告诉我吗?”玉茹问。 “我告诉你可以,不许你着急。不解决其它的事,你们的事就没有着落。答应我!”灵儿说。 “好!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和家旺分开,我什么都能接受。”玉茹说。 “是这样。她妈妈对我家有成见,想独霸家旺。诬赖我外公当年是买的家旺,想以此为借口解除收养关系,不许家旺与我家再来往。听忆佳说她已经聘请了律师,准备采取法律手段。咱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迎接他们的挑战。这事儿你帮不上忙,别添乱就行了。这家旺也一时昏了头,做了件错事被他妈拿住了,觉得没有脸再见我们,正在犹豫。你想,如果他们的官司赢了,跟我家断绝了关系,你们的关系肯定要受影响。如果我们赢了,他还是原来的家旺,说不上会因此与他们决裂。你们的事就应韧而解了,是不是这个道理?”灵儿说。 “家旺犯啥错了?”玉茹着急的问。 “不大不小吧!这事儿以后咱再找他算账,眼前这都不是大事。我们的支持队伍在扩大,他那个妹妹现在站在我们一边,很认同你这个未来嫂子。还有就是我们中法大能人很多,他们都答应全力支持。别看他们家有权势,咱的力量也不输多少。你只要保持对家旺的爱,用真情感化他,总有一天会跪在你面前求饶的。到时候咱想怎么收拾他都行。”灵儿说。 “无论做什么都不要伤着家旺,好吗灵姐?”玉茹说。 “知道!我还不想失去这个不争气的小舅舅!”灵儿笑着说。 家旺虽然因为做了错事不敢再见朱家人,感情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他觉得暑假不回家的事一定要预先告诉家里,免得他们担心。 他在电话里把暑假要留下来考驾照的事跟妈妈说了,妈妈并没有怪他。只是要他注意安全,等学完后那怕回来一天,也要让爷爷见见。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特别想念孙子。 家旺虽然没有答应暑假抽时间回来,却也没有说不回来。他只是在放下电话以后哭了,而且哭的很伤心。 “又出什么事了吗?”回到家以后,妈妈温风丽发现儿子眼圈红红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把暑假要在这儿学开车的事说了。”向磊说。 “怎么了?他们不同意?是不是又责怪你了!这家人家怎么这样不懂事,非要缠着你不放。他们有什么资格管你的事儿,还真把你当私有财产了。”温风丽愤愤不平的说。 “你心理能不能光明点儿,能不能不用那些阴暗的心理看人。难道你不明白这是典型的恶人看事吗?尊重别人也是庄严自己,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向磊本来心里不愉快,冲着妈妈喊。 “我说的不对吗?没有他们纠缠,你怎么会这样。”温风丽说。 “是他们纠缠我还是你抓着我不放?你想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以前生活的好好的,现在却成了坏人。该怪他们还是怪你?” “你什么时候成坏人了,是他们骂你坏人了吗?使坏的是他们,是他们用不法手段偷走了你,让你得不到好的教育。我一定要惩罚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 “你消停点吧!让我里外不是人就高兴了?我所有的美好都没有了,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会幸福吗?会开心吗?” “朋友可以在同学里发展,妈妈以后也会介绍一些人让你认识。” “可别当垃圾筒哟!交朋友可不是上街买东西,买错了可以去换。要是交了个坏朋友,那是很麻烦的。”亿佳不知啥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说了一句。 “你少插言,你哥不是你,交的都是游手好闲的人。” “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心里有数。我哥嘛!表面挺精的,却不一定会看人。”忆佳在妈妈面前敢说话。 “我的事不用你管!”向磊怕忆佳把他和程乔同居的事说出来,急忙制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怕我知道?”温风丽问。 “没啥事,一次教训就够了。”向磊说的是钱的事儿。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要向前看,只要知道错在那里,以后注意就行了。”温风丽不想让忆佳知道损失钱的事。 “以后注意?事情正在进行时,改不掉的!”忆佳显然指的是与女生同居的事。 “回你的房去!”温风丽训斥女儿。 “总是喜欢用阴暗心理看事物的人是永远也看不到阳光的。别把好人送走了,坏人领进门。”忆佳说完了这句话,回房里了。 温风丽觉得事情不能再拖了,诉讼的事必须进入实质阶段。 她要利用儿子暑假学驾驶不在家的机会,把这件事处理掉。 律师那儿没有问题,政府各个部门都有贴心的人。只有法院,这个有最终决定权的地方必须有人把守。 晚上,儿子回学校了,老公向柯外面有应酬,女儿忆佳在自己房里打游戏。 她拿起电话,接通了法院院长郑立教家的电话。 “郑院长吗?我是京城的温风丽,还记得吧”温风丽先作自我介绍。 “知道,有啥指教?” “客气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有个内部消息想告诉你,我们公司研究团队发现了一只股票,最近会有大行情。你有没有兴趣跟着做做。” “真的吗?有这等好事儿?” “你知道我们是专干这个的,不仅有专业研究团队,还和许多上市公司有交情。它们的一些活动都会提前告诉我们,虽然不太合规,却是行业公开的秘密。” “这个我懂,中国股市有消息市嘛” “你这样,下周一上午10点整,你把全部资金在跌停板207元上买入东土科技,代码是600996,主板的票。周四上午收盘前不管什么价全部卖掉。”温风丽说 “我记下了,不过这只票听说要退市,才2元多钱。”郑立教最近很关心股市,对那些有退市的股票从来不敢涉及。 “这就是股市的奥妙了,要退市才有炒作的机会。你放心介入吧,赔了算我的。一定要注意时间,只做一波。”温风丽叮嘱了一下。 “我听你的,赚钱了下次你回来我请你喝酒。”郑立教完全信任温风丽。 人家是专业人士,再说骗自己也没有意义。 郑立教周一上班的时候,把家里的所有存款全部转入股票账户。 股市九点半开盘,东土科技股价一直不温不火的在昨日收盘价230附近上下跳动,没有下跌的征兆。 “不管它,死就死吧!”郑立教虽然做事一向谨慎,这次有高人指点,毫不犹豫的把八十多万元钱放在跌停价上买入了东土科技。 一会儿,在大盘指数仍在盘整的时候,东土科技突然出现上方大卖挂单,一些持有股票的散户以为是机构要出货,纷纷跟进卖出。 买盘减少,卖盘汹湧,是明显的弱势信号。由于大盘指数没有大的变化,个股超跌除了基本面出了问题以外,找不到其它解释。而东土科技股价已经很低,最有可能的是退市有了消息。 终究是股价低,有投机者开始在低位接货,股价下跌5后,展开整理。 下午刚开盘,突然出现一个5万手的大卖盘,挂在跌停板上的货全部成交,郑立教的票也买入成功。 这种情况只在几秒钟发生,股价瞬间又被拉了起来,继续在215元附近盘整。 下午2点以后,东土科技出现大买盘,股价被节节推高,很快飘红。到收盘时,有千万手大单死死封在涨停上。 从跌停到跌停,郑立教手里的股票一天获利超过20,他开心的给温风丽打电话。 温风丽啥话都没有说,只叫他严守操作纪律,周四上午一定要卖出。 东土科技是只上市多年的老上市公司,由于经营不善,长期亏损,资不抵债。虽然曾经运作过几次重组,都因为负债太大,没有人敢接盘。 此时股价突然剧烈波动上升,除了实质重组消息外,不会是其它原因。 第二天,东土科技一开盘就被死死封在涨停板上,成交量很少。 周三,公司因两天涨幅达到20而发布澄清公告停牌一小时。开盘后只盘整了一会儿,又被大单拉到了涨停。 周四,网络上出现了一个不具名帖子,提出东土科技要被某无 人机制造商借壳,剥离原来效益不佳的农机业务,开始以无 人机为主业,该公司被指有军方背景。 受此消息影响,东土科技出现抢盘,上午十点就再次封涨停板。 当出现涨停后,郑立教立即抛空了手中股票,几天时间获利超过80。 “发大财了!”卖掉所有股票后,郑立教高兴的想跳起来。 对一直坚持清廉的郑立教而言,有了这笔合法的额外之财,那种喜悦不得而知。 “谢谢你了!”郑立教给温风丽打电话。 “不用谢我,是你运气好。”温风丽轻描淡写的说。 “没有你的指点,我那有这本事。还是你们行,有头脑。我该怎么感谢呢?”郑立教开心的说。 “谈什么感谢,都乡里乡亲的,有钱大家一起赚,互相帮助嘛!”温风丽不提官司的事。 “那好吧,咱有情后补,你的事我也会上心的。”郑立教心里有数,天上不会掉馅饼。温风丽之所以这样对他,一定与她谋划的官司有关。 温风丽是个有心机的女人,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她觉得所有的关系都疏通好了,只有儿子的态度让她琢磨不透。 从近期现象看,向磊基本认同了与朱家断绝关系。然而从感情上看,他仍然耦断丝连,心里充满着愧疚和不甘。 让她最不安的是儿子要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对她而言不是多大事儿,在儿子那儿却是笔不小的数目。而且他不是个挥霍的人,内中一定有隐情。 他最担心的是儿子被黑社会控制,或者因为做错了什么事被挟持。真要那样的话,会比与朱家保持来往更让人恐怖。 她决定到儿子宿舍探个究竟。 开门的是程乔,向磊不在家。 “请问你找谁?”程乔不认识温风丽。 “我是向磊认识的人,你是谁?”温风丽有点吃惊。 “我是他女朋友。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程乔疑惑的盯着温风丽看。眼前这个人衣着华丽,气质高雅,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是他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儿?”温风丽问。 “我们早在一起了,是同学。”程乔不想解释太多。 “你们同居了?” “算是吧!” “多久的事儿?” “没有多久,为了在一起学习方便。” “你家是那儿的?” “京城的?” “父母是干什么的?” “证监会,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 温风丽打量着程乔,摇了摇头。 她明白了,这就是儿子曾经提到过父亲是证监会的女人,儿子的钱一定是花在这个女人身上。 “我不等他了,只是路过这儿来看看。没啥事儿,走了!”温风丽觉得呆在这儿很尴尬,如果向磊回来三人同面,自己不知该如何处置。当面反对会引起争吵,不提出反对意见等于默认。 出门后,温风丽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程乔,即使与玉茹相比,这个女孩也差的太远。 就像有文化的人与没有文化的人一样,自幼在农村长大与在城里长大的人差别的不是衣着,而是气质。 许多农村人到了城市,包括那些受过大学教育的,或者年轻时才出来的农村人,在城里呆几十年,都无法达到自小在城里长大所形成的特有气质。这不是看不起农村人,也不是说城市里的人气质有多好,而是环境形成的特点。 温风丽觉得程乔不是城里长大的,至少来京城市的时间不长。 她那种飘忽的眼神,那举手抬足的动作。说话的声腔,故作大方的样子,还有回答问题的方式,都不像是城里长大的人,更不可能是高官子女。 她感到这个女人有股邪气,眼神涣散,惘然的眉眼间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没有把坏字写在脸上,却给人一种不安份的印象。 儿子与女人同居让她吃惊不小,这个在农村长大原来朴实厚道的孩子才来京城不久就变得如此随便,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 这可能就是忆佳话中的坏朋友,那个正在进行时的事儿。 交个女朋友不值得大惊小怪,同居就不同了,若是惹出什么事儿来,麻烦就大了。 温风丽突然觉得刚认的这个儿子变化太快,胆子也够大的。 “一件一件的处理吧!”她虽然觉得儿子与女人同居不是小事,又怕处理过激会引起他的反抗,到时候不配合官司的话,更不好收拾。 既然已经成为事实,装作不知道睁一眼闭一眼。等那件事处理完后,再回过头来解决这个女孩。 温风丽这样想,同时对这个儿子的未来产生了一些担忧。 天空响起了一声闷雷,乌云由西向东压了过来。 起风了,一场暴风雨不可避免。 温风丽在复杂担忧的心情下望了望天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稳操胜券 第三十四章 稳操胜券 李云飞接到老师的电话,立马来京了。 这是个瘦瘦的中年人,挺斯文的样子。仅从表面上看,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在法庭上唇枪舌箭的辩护律师。 李云飞是古陵人,法大毕业后没有像很多人那样在外面发展,而是回到家乡。开始跟着别的律师,慢慢自己开了个律师事务所。 他出名来自一起凶杀案。 古陵市曾经发生一起命案,被杀者是当时市里唯一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叫宋永远。 一位农村师范毕业的大学生叫李萍,应聘到公司当董事会秘书。小丫头长的颇水灵,是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 人长的好,工作也认真负责。只不过长的俏的女孩难免被盯上,尤其是公司高层,个个都唾唌三尺,想揽入怀中。 公司总经理梁波是聘来的,老家在南方。在古陵工作没有带家口,住在公司安排的一幢房子里。 有一天公司开会,讨论收购资产的事。总经理梁波想兼并一家南方公司,被董事长宋永远否决了。两个人本来就有矛盾,加之宋永远已经知道梁波从中拿好处。两个人在会上争的面红耳赤,不欢而散。 会议十点结束了,大家都走了。 梁波交待秘书李萍整理一下会议记录,由他签字归档。由于他第二天要到外地,就没有离开,说的是等会议记录整理好后他把字签了再回宿舍。 李萍手脚麻利,不到半个小时就整理好了。总经理签好字,她一个人骑上助力车回家。 李萍住的也是公司统一租的宿舍,距公司骑助力车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路上基本是宽阔的马路,途中还有一个小公园。 不料第二天早晨起来里练的人发现公园里躺着一男一女,男的是宋永远,已经咽气,女的是李萍,因失血过多错迷在地。 公安人员到场后,简单把现场看了看,把李萍送到医院,继续堪察现场。 他们根据李萍手里还攒着一块带有死者血液的玻璃和被撕碎的衣服初步判断过程是,宋永远企图对李萍不轨,李萍反抗,随手拣起地上的玻璃刺死了宋永远。 本案以防卫过当由检察院起诉到法院。由于李萍没有聘请律师,律协指定由李云飞以法律援助的形式担任被告李萍的辩护律师。 这个案子大家都清楚,以防卫过当起诉李萍已经是照顾了。因为当时宋永远手里没有凶器,这种情况下判李萍过失杀人也没有多大问题。而过失致人死亡罪,要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防卫过当仅仅是超过了防卫的限度,比照所涉嫌的罪名,可以从轻减轻处罚。 这种辩护只是走走过场,为李萍向法官求求情,争取少判或者缓刑就行了。 然而李云飞却把小事当大事办。他不仅多次到现场堪察,而且到公安局调来了所有资料,终于从法医鉴定里找到了漏洞。 这个漏洞就是死者最终致死是胸前直插心脏。按法医的说法,死者是被利器刺中心脏而死,深度约五厘米。然而李萍手里握的玻璃总共不到五厘米。这种情况下用手握着刺的话,去掉手握的部分,露在外面不会超过2厘米,构不成如此大的伤口深度。 李云飞要求检察院将案件退回公安部门继续侦察,认为李萍不是杀害宋永远的凶手。 后来公安局通过调取路边探头和相关人证,发现同一时间公司总经理梁波出现在现场。又从梁波的车后座上查到了死者的血迹。 原来当天晚上李萍在回家的路上被宋永远拦下,拉到公园欲图不轨。李萍在挣扎时下意识的拣起地面上一块玻璃把宋永远划伤,宋永远痛疼下挥拳把李萍打晕。正在这时,尾随在李萍身后的梁波趁宋永远不注意,把他打晕。拣起一块更长的玻璃刺重了宋永远的胸口,致其死亡。 梁波作案后,随手把凶器玻璃扔到车上,走了一段距离扔到了水塘里。没想到这块玻璃上沾的血留在车座上,他也没有注意,成了破案的关键证据。 最后法庭判了梁波死缓,而李萍属于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上市公司董事长命案涉及总经理轰动很大,而案件的锋回路转完全是律师李云飞的功劳。 古陵市都知道云飞律师事务所有个较真的李云飞。 边灵接到电话也来到老师家。 “介绍一下,我的学生,叫边灵,和你当年一样,我最器重的学生之一。这位是李云飞,是老董带出来的研究生,古陵云飞律师事务所掌门人。”宋蕊诗给他们介绍。 “师妹你好!”李云飞上前和灵儿握手致意。 “不用客套了,介绍一下情况。”董仁辅教授说。 “你家这件事在咱古陵早就传开了,先前当作好事典型报道的,最近又有传言当年是你家里买的孩子。我怀疑对方已经开始行动了,这次来主要核实几个关键问题。因为暂时不想让家里老人知道,只好来找你。大概情况我基本掌握,只是一些细节需要问清楚。客气的话你不用说,咱们不是外人。”李云飞开门见山。 “好的师哥,你问吧!”灵儿也是干脆的人,不喜欢那些繁褥礼节。 “第一个问题,那孩子确实是捡来的?没有花钱?” “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有买孩子的事。我姥爷当时在扫大街,一个农村人出来扫大街怎么可能身上带那么多的钱。” “第二个问题,当时确实到医院抢救了,从捡到孩子到去医院有多长时间。” “时间很短,发现孩子后我姥爷塞进怀里是跑着回家的,发现孩子发烧立即去了医院,当时医院还没有上班,诊疗记录上有时间。” “第三个问题,报户口的时候没有出生证明,只有大队的证明。而且当时你姥姥家户口上只有三个大人,没有你母亲。” “对,我母亲自小户口就转到城里我姑姥姥户籍上,虽然没有明确过继,却等于是我姑奶奶的孩子。” “第四个问题,这个孩子自小在你姥姥家没有受到过虐待,有人证明吗?” “这个全村人都可以证明。我老姥爷拿他宝贝似的,比对我都好。后来送到城里上学,一方面有利于他的学习,另一方面由我妈和姑姥姥就近照料。别看从辈份上他是舅舅,都是我照料他。” “第五个问题,事情曝光确实是你姥姥他们主动报告了派出所,是真的吗?” “完全真实,派出的两个所长和工作人员都在场,应该有记录。” “第六个问题,认亲的时候那孩子开始不同意,有这事儿吗?” “是的,我和同学玉茹还帮着做工作。这件事派出所清楚,他爸妈也知道。” “第七个问题,他转学和改名字都没有与你们家商量,是吗?” “对,我姥姥家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改名字的事。” “第八个问题你是因为什么骂他,你姥姥又是因为什么找到京城来?” “我骂他是因为他改名字不告诉家里,姥姥来是因为他没有回家过年,爷爷怕他心里有负担,逼着姥姥来看看,第二天就回去了。” “第九个问题,他来京城后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客观一点” “差的没边了!从小学起他就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学生,转学到中农大后,因为外语太差,成了班上倒数第一。天天脱课,还鬼混!” “你说的鬼混指什么?” “我不想说他的坏话。” “不行,到这时候,什么都不要隐瞒。我们要根据他的前后表现来判断那个家对他影响更好。” “他和一个女同学同居了。” “同居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是一个本来朴实的人为什么发生变化。第十个问题最重要,就是这个孩子的态度。按你的了解,他是否真的想与你姥姥家断绝关系?” “绝不会是他的本意。他跟我谈起这件事时都落泪了,只是好像有把柄在他母亲手里。” “什么把柄?是钱还是女人?” “也许两方面都有,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是他妹妹告诉我的。” “她妹妹告诉你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争财产吗?” “绝对不是!他妹妹是个挺单纯的大学生。表面轻浮却心里有数。她不愿意看到哥哥堕落,也不满意妈妈的行为。” “他爸爸呢?什么态度?” “他爸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听他妹妹讲,他爸爸曾经为此事与他妈妈争吵过。” “好!不愧是咱法大的高材生,回答问题简练清楚。我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以后发现新的问题及时通知我。还有就是想办法搞清楚他有什么把柄掌握在他妈妈手里,同时用温情感动那孩子,争取站在我们一边。”李云飞最后说。 “我没有骗你吧!这孩子将来会是个好律师。”宋蕊诗得意的说。 “不错,思路挺敏捷,知道我想了解什么,几句话就说清楚了。老师,你这个学生我先预定了,毕业后来我律师行,我来培养她。”李云飞说。 “先赢了这场官司再说。另外,我和其它几个人也打招呼了,要他们帮你。不是要求你们每战必胜,而是要尽心尽力,这是律师的本份。”董仁辅说。 “谢谢老师的教侮,我一定不辱使命。有些地方需要的话,再向老师请教。”李云飞虽然已经成名,仍不失学生之恭。 “现在他们还没有提起诉讼,我还不想让家里长辈知道。他们年纪都大了,怕因为这种事闹出病来。”灵儿说。 “这个我懂!你这样,让你妈妈想办法搞个你外公的授权书,从协商调解开始全部委托我们。不到最后时刻,不让他们出面。”李云飞说。 “这个好办,我外公的私章就在我妈的手里,家里存款单都放在城里,需要钱的时候都是我妈取了送回家。”灵儿说。 “这样更好,如果我需要提供什么证据就直接找你妈妈。听说你妈妈是教师,这方面办起来更好。” “到现在再没有听到他家里的动静,是不是知难而退了?”灵儿问。 “小师妹还是缺少实际经验,人家做动作不会公开的。我已经安排人掌握他们的动向。这次《古陵日报》发表的那篇文章的作者,与向家有密切关系。咱不怕他们,包括那个市委书记宋清明,只要他敢涉案,我连他一起告。还有那个法院院长,据说已经与温风丽有直接接触。对他们而言这不是好事,被我抓到把柄就整死他!”李云飞豪气的说。 “你个李云飞,还是当年的脾气。吃软不怕硬!”宋蕊诗笑着说。 “你没有看是谁教出来的。俺老师要是当年稍活络一点儿,至少是咱法大的二把手,怎么还至于在咱法学院退休。”李云飞说。 温风丽更没有闲着,打通了许多关节后,开始与吴礼律师商量解决问题的程序。 “不能直接提起诉讼,那样显得我们太绝情了。”吴礼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协商,不成再走法律程序。”温风丽同意。 “对方家里谁主事?” “他养父朱孝先,还有个爷爷老的动弹不得,不会参预的。有个外甥女正在上大学,还不成气候。女儿只是县城里的教师,没啥能耐。” “按你掌握的情况,他们家抓着孩子不放,是出于什么考虑?” “还不是承继香火!他自己生了个女儿,小时候就送给姑姑了。家里就三个大人,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买了我们家孩子,取名朱家旺,分明是借别人的孩子旺他朱家。正因为怕他们家计较,我才没有告诉他们改名字的事。知道了准得蹦高!” “被别人收养的孩子改不改名字的决定权在孩子,你私自改名并不合适。这点是你的错。” “我才不管这些,我家的孩子凭什么姓朱!” “以承继香火为理由留住孩子,法律上不会支持。从某前看,以虐待和与被收养人关系恶化为理由解除收养关系都不成立,除非在买孩子的问题上作足文章。这里面第一孩子是买来的,第二没有合法的收养手续,第三采取不合法手段上户口,第四是干扰孩子正常生活学习,第五是孩子已经成年,不想被他们骚扰。这最后一点特别重要。”吴礼说。 “他那个亲戚呢?没有他违法乱纪,就上不了户口”温风丽提出了这点。 “这个可以在协商时作为杀手锏提出来,能对他们起到威慑作用。终究他们是亲戚,为自己的事影响别人前途,良心上过不去。不过如果对方稍有知识并不害怕。这种事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参预了作假,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即使是违纪也不会受处分。”吴礼说。 “协商的时候什么最重要?” “拐卖儿童的罪名最大,我们可以拿公安局的预审记录作证据证死他的孩子是买来的,这方面他们无力辩解。还有就是他们骚扰孩子现在的生活,造成孩子思想混乱。法律以保护当事人的权力和稳定生活为原则,凡是不利于孩子未来生活的诉求都不会支持。” “他们不懂这些,估计也会请律师。” “那个咱最不怕了。咱律师行在全国出名,我古陵也有同学朋友,到时候让他们声援一下,再让媒体做做文章,形成舆论压力。几方面施加影响力,他一个老农民再有本事也应付不过来。” “公安和法院那儿没有问题。公安局表态全力配合,到时候法院院长亲自担任审判长。只是我不想让他爷爷和外公出面,怕造成影响,以为咱是以势压人。” “这方面你考虑的对。让他们出面反而会把事情搞复杂。其实不用他们说话,这种无形的压力也肯定存在。现在的社会比较乱,权力还是具有决定作用的。即使没有他们协助,我也有信心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想协调的时候不出面,终究他们替我养大了孩子,如此相向有些抹不开面子。” “这个不用你,由我们律师团队全权代理。” “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做后援,协调各方的关系,准备好证据材料。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握孩子的动向,防止他反水。这孩子终究在他家养大,基本感情还是有的。” “我不想让他出面,尽量保护他的颜面。开始最好不让他知道。” “这个可以,现在的法律诉讼全由代理人出面,有时需要当事人的话,写个授权就行了。” “需不需要那个偷孩子的黄三姑出庭作证?” “我们这方面不需要,有公安局的预审记录就行了。他们方面如果提出的话,不到关键证词法庭一般不会同意,终究她是服刑犯,出庭作证的手续很繁杂。” “好吧!全拜托你们了。你们继续准备,何时开始行动等我通知。我想等孩子放假去学驾驶不在家的时候进行,不想让他看到这些事。” “你考虑的对!咱就这么办吧!”吴礼最后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初露锋芒 第三十五章 初露锋芒 妈妈给边灵打电话,告诉她家旺给家里来电话了,暑假要在京城学开车,不一定回来。讲外婆交待,让她在回家前去看看家旺。 灵儿自上次知道家旺有女人和想与家里断绝来往后,不想再与他见面。妈妈的嘱咐又不得不听,只好遵从了。 她选择了个星期天,来到家旺宿舍后,打电话叫他下来。家旺告诉她只有自己在家,让她上来坐坐。灵儿不肯,讲不会再进他的家门。家旺只好出来了。 两个人在马路上站着。 灵儿把外婆的意思传达给他,让他开车注意安全。家旺则一遍遍的要灵儿回家表达他的谦意,还说灵儿走的时候过来一趟,他给爷爷和爸爸妈妈买了礼品,要灵儿捎回去。 “免了吧!没有那份心,看到东西反而让老人们伤心。”灵儿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家旺望着灵儿的背影,落泪了。 正巧程乔来了,一起回了宿舍。 “是边灵吧!说什么让你如此伤心?”程乔问。 “你真不知道?”向磊问。 “我那儿知道!你又不告诉我。” “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没有一个人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前几天来了个妇女,很有气质,只是说话硬梆梆的,说是你亲戚。”程乔突然说。 “她知道我们在一起?”向磊警惕的问。 “看样子是知道,我告诉她的时候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她是谁?” “应该是我现在的妈妈,估计是忆佳给她说的。” “可她并没有说什么。” “这就是她的风格。你认为她会说什么?骂你还是等我回来骂我?当着我的面骂你有失身份,骂我又怕我反抗下不了台。离开是最明智的。可她后来见到我一点儿也没有提,这种沉默是最可怕的。” “你是说她会阻止我们?” “这是肯定的,你不符合她的标准。估计她会展开对你的调查,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那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你还怕查吗?” “我~~~~~?”程乔语结。 “我妈这个人在京城很有势力,黑白两道都通。你还是小心点,说不上那天搞出点事来。像你哥哥那种小混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向磊是故意吓她。 “那天的事她知道吗?” “没有不透风的墙,以为都像我这么笨。” “你笨?难道你怀疑那天的事是设计好的?” “设不设计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快到承诺期了,我会把剩下的五十万打到你账户上,会履行承诺的。” “你怎么跟你妈要钱的?” “我说我被讹诈了,不给钱命就丢了。她不得不给。” “恨我吗?” “恨!更恨自己。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妈妈说了,以后不会再给我钱。” “你还可以振奋起来,重新做个好人。” “重做好人?现在是众叛亲离,连养育我二十多年的亲人都将离我而去,即使做好人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我们都错了,错待了生活,得到的是痛苦。问你一句话,你要诚实回答。” “问吧,这种时候问什么我都不隐瞒。”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你会不会爱上我?” “不会!因为我有心上人,我绝不会辜负她!” “我明白了!”程乔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向磊起床后发现程乔不在身旁,以为出去买早点了。 洗漱完后,发现她的用品和衣物都不在。茶几上有一封信,急忙打开。 向磊: 我走了,终于下决心离开你。这个想法从你告诉我身世的那天起就有了。 你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仍在进行,我不该插进来让故事变得更复杂。 我不是农经系的学生,只是在京城飘来飘去的一个游魂。因为你有个很有钱的父母,被他们盯上了,让我当诱饵,拉你下水。 所有的事都是设计好的,我只是一个道具,听他们的摆布。唯一真实的,是我真的喜欢上你。我不敢说爱,怕亵渎了这个词。 爱是神圣的,是心灵的契合。而我却让爱蒙上了污垢,我非常后悔,深深的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是每个人一生中都能遇到想爱的人,也不是每份爱都能让人无法忘怀。与你交往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让我刻骨铭心。你给我留下难以抹去的记忆,这个记忆会在未来的岁月里让我感到温暖,感到心痛。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在谈到玉茹时的那种表情,那种发自心底的爱恋。可惜不是我,若是我的话,那怕有一次,死了都愿意。 你说自己小时候因为被偷跟对了人,后来认了亲生父母却走错了路。你认为这是疯刺,我却看到了一个懂得感恩有情有义的男人。 回头吧!向你的养父母请求原谅,他们一定会宽恕你,因为他们是真的爱你。去找玉茹吧,那才是你的真爱。 那五十万元钱我不要了。他们已经提走了股票账户里的钱,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也许你会认为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我也有收获,那就是和你相伴了几个月。这就够了,够我回忆一辈子。 我会离开京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做人。我们不会再见面,但我会在异乡默默的祝福你。祝福你又回到那个温暖的家,回到你所爱的人身边。 是你唤醒了我,让我在迷途中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谢谢你! 永别了,我曾经非常爱并想拥有的人! 李乔(这是我的真名) 向磊流泪了,第一次为程乔流。 过去这段时间,他确实从来没有真的喜欢过她。所有的欢愉不是情,更不是爱。而是像娱乐一样,图的是一时的兴奋和快感。 看了程乔的信,他感动了。为她的真诚,她对自己的爱。她完全可以在收到钱后离开,也许那样自己心里会舒服一些。 他觉得自己欠她的,不是欠钱,而是欠一句道歉。所有问题的责任不该由她来负,自己也有责任。 玉茹虽然怨家旺变心,还是忍不住主动给家旺来了电话。 “家旺,你们那天放暑假,我们还在省城汇合吧!”玉茹装作不知道发生变故一样。 “对不起!我假期要留在京城学车,暂时不能回去。”家旺说。 “噢!这是好事。我听学过车的同学讲,集中学习的话,理论考试一周就完成了。实践考试可能要半个月,拿证可能要拖段时间。考完了实践再回家,不会晚多长时间的,我在家里等。” “我知道,不过~~~~~?”家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再说你不想爷爷吗?他老人家都那个岁数了,天天巴望着你回家。春节的时候没有回去,这次一定要和爷爷好好聚聚。听灵儿说你去年栽的果树苗都活了,长的挺好。你也该回去亲自照料一下,我还急着等吃你栽的蜜桃呢!” “真想家!”家旺叹了口气说。 “谁不想家,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这次回去,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望老师,和回来过暑假的同学们聚聚,会很忙的。” “玉茹,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能原谅我吗?”家旺突然问。 “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儿?那可不行,要付出代价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得让我打,让我骂,保证以后听我的。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不存在。”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对自己所爱的人应该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 “谢谢你玉茹,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最爱!”家旺感动了。 “不跟你聊了,咱们家里见!”玉茹按下了手机。 放下电话以后,玉茹就哭了。 她听了灵儿的劝告,不要像一些女人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他,要用温情感化,用爱来挽救家旺。 她强颜欢笑,压抑着心中的不满。 她要把家旺拉回来,不想失去这个自己爱的人。 该来的还是会来。 朱孝先收到一封律师函,要求他到县城就解除与养子朱家旺(现名向磊)的收养关系协商,署名是向家代理人一律师吴礼。 朱孝先不知就里,又怕老父亲知道,急急赶到县城找女儿朱娴商量。 灵儿已经回到家中,看到律师函后一点也没有吃惊。她让外公回去,不要有任何担心,一切由她处理。 她约向家的律师在一个茶社见面,沟通一下协商的程序。 见面后,双方出示了委托书。 “我受温风丽女士的委托,就朱孝先收养温风丽女士亲生儿子向磊的问题进行协商,我方的诉求是解除收养关系,与朱家从些断绝一切往来。”吴礼装作彬彬有礼的样子,说出了己方的请求。 “听说吴律师是京城有名的律师,怎么连基本常识都不懂。你口口声声温风丽女士,却直呼我的当事人名字。难道协商一开始就尊卑分明?要知道,我的当事是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如果不是这种关系,温风丽见面也得尊称叔叔。”边灵开口就不善。 冷不丁被边灵抓了短,吴礼觉得面上无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还没有开始正式协商,小妹妹言重了。”吴礼轻蔑的扫了一眼边灵。 “对不起,你不能这样称呼我。我是朱家的代表,咱们处在同等地位上。就算我们只是预备会议,你也该保持其码的尊重。我想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边灵说。 “我道歉!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在何处高就?”吴礼知道遇到了狠角色,变得谨慎起来。 “免贵姓边,边灵,大学二年级学生。是当事人的外甥女儿,也是我方本案的代理人之一。”边灵说。 “失敬!听说过。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进入正式协商?”吴礼问。 “这个问题请与我们的律师联系,他们在古陵。我们已经受权他们代表,处理相关事宜。这是名片地址,上面有电话和住址。有什么问题请与他们协商。”边灵递上李云飞的名片。 “云飞律师事务所?李云飞?他在古陵开业?”吴礼显然知道李云飞,却不知道在那儿开业。 “你没有说错,就是李云飞律师。我们已经授权他处理这件事,包括法律诉讼。”边灵说。 “难道你们已经为诉讼做准备了?从那儿得到消息的?”吴礼更吃惊了。向家准备通过法律手段解除收养关系的事一直在秘密进行,没有想到朱家早有准备。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已经活动很久了,我们只好应战。至于如何知道的,你根本不该问!”边灵一点儿也不客气。 “这就不对了,既然委托了律师行,直接让我们接触就行了,你这算什么?”吴礼有点恼火,有被耍了的感觉。 “我是朱家应诉团队成员,为什么不能跟你们见面?我今天所有的话,你都可以当作是我方律师团队的意见。”边灵反问。 “可以,当然可以。你懂法律吗?”吴礼问。 “不好意思,我只是京城政法大学法学院大二学生,师从董仁辅教授。懂不懂法律只是个深浅的问题。”边灵说。 “法大?董仁辅教授?”吴礼更吃惊了。 边灵抬出董仁辅教授,是故意向他示威。他是西法大出来的,知道两家的恩怨。 吴礼突然发现自己太大意了,没有预先了解朱家是否请了律师就盲目来到虎南,扑了场空不说,还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羞辱。 “怎么了吴律师?你是前辈,我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向你学习。我师尊行前特别交待,诉讼方面各为其主,人格上一定要尊重你。若有不敬的地方,请你海涵。”边灵又换了种口气。 “不敢当!董老是我敬佩的法学前辈,他的门生差不到那儿去。这样吧,既然你们已经委托了律师行,我们就回古陵去。咱们古陵见!”吴礼已经见识了边灵的尖牙厉齿,与小丫头斗嘴自己即使占了上风,传出去也不好,只好脱身了。 “我同意!吴律师请慢走!”边灵起身与吴礼及随行的一男一女助手握手。 第一回合算是应付过去了,边灵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温风丽还是沉不住气,也来到古陵了,住在家里。 吴礼当晚就与温风丽见了面。 “问题复杂了!”吴礼见面第一句话就说。 “怎么了?发生变故了?”温风丽问。 “他们早有准备,已经请好了代理律师。” “早就请好了?这不可能。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打官司?” “这个不清楚!请的是你们市云飞律师事务所的李云飞,这个人你该有耳闻。” “他?这么小的案子请得动他?怎么可能!” “其中有内情。目前我只知道李云飞是中法大董仁辅的研究生,朱家那个叫边灵的丫头现在是董教授夫妇的学生。这件事惊动了董仁辅,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董仁辅是何方神圣?” “法学界的元老级人物,法大法学院副院长。这个人在法学界桃李满天下,人缘极好。此人xg格耿直,善于辩论。不畏权势,是个硬骨头。一件事就可以证明,三十年前‘两案’审判时,当时的政法委想指定他担任一位被告的辩护律师,你知道他说什么?” “难道他敢不去?” “他说‘我不会奉旨辩护,参加这种闹剧’。正因为他不讲政治,几次校方想安排他担任法大副院长,都被上面否决了。还有一个情况你不清楚,我们西法大与中法大一直在暗里较劲,只要双方律师碰面,等于是两所名牌高校在较量。此案不会顺利,必是一场恶仗。” “那怎么办?已经提出来了,不能半途而废。” “我的意见是咱降低一下诉求,尽可能的协商解决。不知道你的底线在那儿。” “那好吧!这件事我家里人也有不同意见。我的最低要求是只要他们保证不再骚扰家磊,可以允许他们继续以养父母的资格与我家孩子保持联系。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孩子大学毕业后回来,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这个应该不难。也就是维持现在的状态。向磊毕业后的去向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只要他不回来,任何人也没有办法。” “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他们再不接受就上法庭。让他们自取其辱。” “好!我还是以咱们以前商量的断绝关系为标的,谈不下去后再让步,以显示咱们的诚意。”吴礼说。 第二天,边灵早早来到云飞律师行,把头天与吴礼见面的过程详细述说了一遍。 “做的好!要是我的话还不敢这样刺激他。终究是京城名律师,需要保持一定的尊重。你就不同了,轻重都可以。”李云飞夸她。 “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他也吃不了我。”灵儿得意的说。 “昨晚我已经接到他们的电话,我让他们下午2点过来。你现在到我助手那儿一起准备材料,看看有那些不准确的,还有什么遗漏没有,尤其是涉及你家里人的细节,一定要准确无误。这帮人不是浪得虚名,我们必须做准备充分,把各方面的问题都预有打算。既然他们兴师动众的来到古陵,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总要让他们带点什么回去。” “你说的带点什么是啥意思?” “教训!法律不是有权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也不是名气大的律师能决定的。法庭是个讲法的地方,讲证据摆事实。他们这些京城律师都有一个共xg的东西,瞧不起别人,喜欢动用权力干涉司法。我手头已经握有他们干扰司法公正的证据,到时候有些人恐怕要吃点苦头。” “太好了!咱就是官司打输了也杀杀他们的傲气。前辈你放心,就是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家也不会说什么。决定权不在他们,我那个小舅舅绝对不会狠心脱离关系的。别看现在跟他亲妈穿一条裤子,总有一天会给他妈个‘驴脸真后’。” “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了!自小一起长大,他是啥样人还不了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协商失败 第三十六章 协商失败 吴礼一行如约来到云飞律师行,双方互相做了介绍。 “云飞兄的大名早有耳闻,就是庙小了点。”吴礼开言道。 “见笑了,条件简陋,让你这位京城名师受委屈了。”李云龙说。 “早就听说咱法大有位高材生当律师,能把死人辩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颇有大将风度。” “我这人没有自知之明,你的话权当是奉承。倒是你吴礼兄誉满京城,外理了许多棘手的官司。上下其手,左右逢源,官民通吃,这才是咱律师界的典范。” “哈哈,京城不同于其它地方,都是大案子。许多事涉及到高官,麻烦的很。不像你老兄以为民服务为本分,而且经常义务工作,令人佩服。” “言重了。咱这古陵屁股大点的地方,能有什么案子。民风纯朴善良,为人做事讲情讲理。不像官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这里学不到啥东西的。水清无鱼,浑水藏鳌 ,这是没法比的。” “李兄是坐地虎,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吴兄真会比喻,这龙蛇相博胜负已定。” “听说李兄师承董老,名师出高徒,这次得向你学习了。” “不敢污他老人家的名声。只是师尊小授,不能增光添色,总要全力以赴。吴兄也是咱西法大的佼佼者,又是京城名师,为这种小纠纷屈驾小地方,实属意外。” “朋友关系,受人之托,无法推辞。我的意见是咱们好好沟通,避免相向,让咱这场官司成为两校合作的典范。” “吴兄的话正合我意。这要看诚意了,不知吴兄对这件民事纠纷有何高见。” “好!咱们切入正题吧。我受当事人温风丽的委托,全权代理关于亲生儿子向磊与本市公民朱孝先收养关系一事,在此提出解除收养关系,向磊与朱家从此断绝关系。不知道你方有何表示。”吴礼说。 “首先,我代表我的当事人表态,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也不同意和不会与孩子断绝关系。请你方说出理由。”李云飞说。 “首先,朱家获得孩子是买来的,属于非法获得。其次没有办理收养手续,法律上并不承认。三者孩子上户口手续不完备,存在着有关国家工作人员违规办理的问题。四是孩子已经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生活已经正常。怎乃养父母仍然干涉其生活,对孩子成长不利。现在的关键是保留收养关系对他的以后教育发展不利。我方提出解除收养关系,还生父母一个公道,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成长条件”吴礼一口气把意图说明了。 “朱家买孩子的事是第一次听说,先前古陵市在媒体报道中并未有此。相反,朱家因救了孩子一命而大受赞扬,向家也为此登门致谢。现在突然提出孩子是买来的,需要证据支持。没有办理收养手续有当时的客观原因,并非我当事人的过错。上户口的问题本律师行专门进行了调查,各方面手续齐全,没有发现国家工作人员循私舞弊的问题。关于孩子现在的生活是否正常需要认真分析,就我方掌握的情况看,被收养人朱家旺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后确实变化较大。这个变化是向好的方面变还是向坏的方面变暂不讨论,仅就有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和感情依托而言,养父母至今仍对他关怀备至。朱家旺也经常与家里联系,感情深厚。保留收养关系与孩子的未来发展不存在必然联系。本代理人认为,有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同样关心对他的未来更有利。我方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李云龙也把态度表明了。 “前两个问题我不同意贵方的辩解,由于不是问题的根本,在此不作评价。既然双方都在为孩子的未来考虑,问题就好商量。本代表人提出,只要贵方承诺不再骚扰孩子,可以不公开解除收养关系,允许贵方继续以养父母的资格与孩子保持联系。同时承诺不能让孩子大学毕业后回来,终究这里的条件不如养父母好,古陵也与京城没法比。这是我方的最低要求。”吴礼一步退到了温风丽的底线。他觉得只要达到温风丽的底线,他就算有交待了。 “贵方的诉求我方拒绝!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请不要对我的当事人用‘骚扰’一词。以条件好坏决定孩子取向也不是正能量,孩子未来的决定权在自己,任何人都无法替他做主。贵方所谓的最低要求并不合理”李云龙寸土不让。 “我们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请贵方慎重考虑,希望能接受我方提出的条件。” “你这不叫让步,只是形式换了,内容没有变。你们的最终目的是由你方决定孩子的未来,对我方当事人不公平,对朱家旺也不公平。” “请贵方注意,这次诉讼的主体是向磊而不是朱家旺。” “朱家旺是户口薄上的名字,你方通过不正当手段改名没有法律效力。这一点相信吴律师是清楚的,追究起来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样的条件我们不答应!” “贵方的意思呢?” “承认收养关系仍然存在,孩子的未来由他自己决定。” “那好吧!是否可以宣布协商无果?” “可以!” “我方通知贵方,拟就此事提出民事诉讼,咱们法庭上见!” “法庭上见!” 协商就这样无果而终,一场法庭上的较量拉开了序幕。 “太精彩了!”吴礼一行刚离开,边灵就拍起手来。 “小师妹指的什么?”李云飞问。 “开始啊!听话听声,锣鼓听音。你俩个刚见面,表面上是互相奉承,实际是在较暗劲。” “这叫争势。我们干律师的首先不能在气势上输,如果一开始就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官司就输了一半。” “有好戏看了。” “别光看戏,这是你家的事,要全力以赴去争胜,真正的较量在后面。” “听着你们的对话,我都感觉喘不过气来。” “谈谈你对今天协商的看法。” “基本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把事情闹大,让他们下不了台。” “太肤浅了。我们的目的不是把事情闹大,也不是让他们下不了台。是争取应有的权益。我本不想打这场官司,考虑到如果这件事不能有个结果,他们还会继续折腾你们家。如果协商能解决问题,何必上法庭呢?” “反正第一回合我们是赢了,那个姓吴的明显有点怯阵。” “怯不怯阵是另外一回事儿,很多辩护律师会以退为进。不是先声夺人就一定是好事,要看他后面如何出牌。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退的那么快又那么大?他们本来是冲着断绝关系来的,没作深入协商就退步了。” “他们是知道我们态度坚决,闹大了不好,才找台阶下的。” “你太小看他们了。那个温风丽家是古陵的,政商两界实力很大。她在京城也不是一般人物,xg格又要强,示弱不是她的脾xg。还有那个吴礼律师,多大的场面都经历过,不是个随便认输的人。” “咱不怕他们,跟他们战斗到底。” “勇气可嘉,但勇气如果没有实力做后盾,就成了蛮力。我估计他们很快会提起诉讼,凭他们的关系,法院很快会受理开庭。因为他们是外地来的,耗不起。” “那咱就拖死他,拖个一年半载的,让他们疲于奔命,不怕不就范。” “这个战术不能用。时间长了,你外公家的人也跟着受罪。早点解决让他们安心吧。” “提起诉讼吧!”这是吴礼见到温风丽的第一句话。 “怎么了?他们不让步?” “连点余地都没有。对方态度强硬,看样子是早有准备打官司。” “打就打,还怕了他们不成。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这不是钱的事,怕的是他们手里有不利于我们的证据,否则不会如此强硬。” “还能有什么,这是明摆着的事。买人家的孩子还有理了。” “这案子要尽早审理,我们不能长住这儿。” “这个你放心,法院有咱的人,让他们早开庭。” “你跟那个李云飞没有关系吧!” “我那儿认识他!我的熟人都在官场,与法律没有搭过边。你的意思是把他拉过来?” “晚了!既然他在古陵是名人,维护自己的羽毛比钱重要。有人为名,有人图利,各有取向。知道面对的是强敌,我们以后做事会更谨慎,准备更充分。” “全靠你了!虽然是小纠纷,对你这位大律师而言,如果赢了,也会锦上添花。” “受人之托,尽心办事,这是我的原则。名不名的不在这里。”吴礼说。 嘴上这样说,心里有些怯意。 吴礼没有料到碰上了李云龙这个有点名望的律师,也没有想到对方准备的如些充分。他提的所有问题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全部挡了回来。 网络上出现一篇文章,题目叫《恩人变冤家其实很简单》。文章以《古陵日报》暑名文章《浅谈我国现行收养法的缺陷与完善》内容为引子,谈的是知恩图报和忘恩负义。 文章首先引用了报上举的例子,直指这件事指向的是黄三姑案涉及的虎南县虎山窝村收养儿童的事。 文章虽然没有明说两家已经结冤,却提出了朱家是买孩子的假设。从而对买孩子收养进行讨论。 文章认为在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前提下买儿童养育,是个社会普遍现象。虽然买孩子违法,可既然孩子被卖,收养人又能精心照料,不应追究刑事责任。这样的孩子生长环境要比儿童福利院得到更多的照顾。 文章提出,即使亲生父母出现,也不应强行割断被收养人与收养人的亲情关系。养恩大于生恩,割裂这种多年形成的亲情是不道德的,有违社会伦理。 文章的结论是亲生父母要求孩子与养父母断绝关系的恩人变冤家,这种恩仇转换不仅不公平,不道德,而且对社会稳定不利。 这篇文章被转载到网络古陵论坛上,引起许多人跟贴。 大部分人认为亲生父母不知恩图报,是反噬行为。有些知道内情的人还把朱家如何抢救婴儿,如何精心照料,如何供他上大学的事写了出来。朱家旺的同学更是义愤添膺,指名道姓骂他没有良心。 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温风丽,气得她要到法院提起诉讼,告发帖人。还提出这篇文章肯定是朱家找人写的。 吴礼律师比较理智,他认为这件事根本没有告的理由。首先,文章引用的事例是主流媒体公开发表的,作者只是作了引申,不存在造假和造谣的问题。若要追究的话,《古陵日报》暑名文章《浅谈我国现行收养法的缺陷与完善》的作者才是始作蛹者。至于论坛的问题,只能要求该论坛删除相关评论,无法追究发布者的责任。现在是网络时代,从言论自由的角度,除非网上言论造成了实质伤害,否则会越重视影响越大。 温仁举坐不住了,他责备女儿没事儿找事,不应提出这些无理要求,搞得里外不是人。 由于早有准备,吴礼代表向家很快向虎南县人民法院提交了起诉书。同时提交了相关材料,包括原告主体资格的材料。 两天后,虎南县法院决定受理此案,向被告朱孝先寄送了起诉状副本。 朱孝先当即通知了灵儿,由她转交李云飞律师。 经过两天的准备,云飞律师事务所将答辩状送交法院,法院当即将答辩状副本发送原告温风丽的律师吴礼。 法院未经任何调查,就成立了院长郑立教,主审法官于得水和一位审判员,一位人民审判员组成的合议庭。 院长郑立教担任此案的审判长,法官于得水任主审法官,还明确了审判员c书记员等。确定了开庭时间,并通知了原被告双方。 此案的轰动不亚于当年找到亲生父母。由于当初的正面宣传,此事不仅受到公安局打拐办的表彰,全国各大报刊都有报道。如今出现反复,各路人马齐集,都想看场好戏。 由于正值暑假期间,一些法律专业的学生也来了,有的还有老师领队。 中法大听说是边灵家的事,来的同学最多,还在法院门前扯起了“后援团”的旗帜。 西法大由于是老校友名人吴礼接手的案子,包括一些西法大毕业的学生和律师也来要求旁听。 法院由于是私事,本来不准备公开审理,看到这个阵仗,不得不改变初衷,进行公开审理。 市委书记宋清明也有点坐不住了。 由于涉及到老领导的家务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关系。他要求市法院派出旁听班子,指导审判工作。市宣传部c人大法工委,司法局c公安局都有人参加旁听。 虎南法院院长郑立教见事情闹大了,只好硬着头皮坚持。他特别交待温风丽,一定要准备充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朱家人终于知道朱家旺改名的事。 朱孝先和苏冬梅知道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心里有气却没有一个人提,又不敢告诉老父亲,家里死气沉沉的。 朱延祖也知道了,天天阴沉着脸,饭量明显减少了。 “爸,随他们去吧,您老别闷出病来。”苏冬梅怕公公影响到身体,想宽慰一下。 “听说要打官司了,你们怎么没有去?”朱延年知道媳妇指的什么,没提改名那档子事。 “交给娴子和灵子了,咱庄户人懂啥!听说请的是古陵挺有名的律师,估计很快就要开庭了。”朱孝先说。 “别怕花钱!还有就是别委屈了家旺,随他的意办!”朱延祖说。 “不是钱的事儿。灵儿说律师这次不收钱,是帮咱的忙。家旺还在京城学车,应该知道吧。听灵儿说现在兴由律师代理,他出不出面没啥关系。”朱孝先说。 “唉!这叫啥事啊!”朱延祖叹了口气,径自进屋上炕躺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庭审 第三十七章 庭审 一件不起眼的收养官司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开庭公告登出后,首先是网上炸开了锅。 人们普遍离开了事件的是与非,把问题转向了官与民c富人与穷人的对决。 这种情况下,副省长和人大副主任以及温风丽富翁的身份反而成了负担。 大家普遍对朱家给以了同情,对向家多以仗势欺人c忘恩负义来指责。 “无论是买的还是捡的,终究养育了十八年,还培养成大学生。现在恩将仇报,把人家告上法庭,情理上说不过去。”这是普遍的观点。 “人家主动告诉了生身父母,并没有一直隐瞒下去,说明朱家人有良心。而且动员儿子去认亲生父母,只是多年的感情断不了,是亲情的延续。现在要断绝关系没有道理。”很多人这样说。 “在收养关系存续期间,未经养父母同意改名,是对养父母的不尊重。”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占多数。 “让那个朱家旺现身解释清楚,看看这小子还有没有良心。”许多人这样要求。 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无论如何买孩子不对,应当追究。”这种说法的人很多。 “即使是捡来的,也应当交给派出所,或者主动寻找孩子的亲生父母。”持这种观点的人也不少。 “朱家应当放弃收养关系,让孩子在更好的环境下成长。终究京城比古陵更有机会,不能因为要靠孩子养老而抓住不放。”有个别人这样说。 还有一些人在和稀泥。 “生和养都有恩,有两对父母疼对孩子更有利,争来争去伤害的还是孩子。”这是一种说法。 “事情都过去二十年,法律都无法追究了,两家的大人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何必闹到法庭呢?”有人这样说。 几天来,一个小小的古陵市街头巷议的都是这场官司。 虎南县法院终于开庭审理温风丽诉朱孝先收养亲生儿子向磊一案。 由于申请旁听的人很多,法院在确定人员时颇费了些心思。首先要满足市县两级法院派出的旁听班子和两级宣传部c人大法工委,司法局c公安局及人大代表等的座位需要。其次要考虑有关法律工作者和新闻媒体,对于中法大和西法大还要平衡人数。小小的虎南县民事审判庭座无虚席。 许多没有旁听证的人员早早来到法庭门外,为自己的支持者助威。 相比之下,中法大来的人要比西法大多几倍。原因在于灵儿是中法大的在校生,认识她的同学知道消息后来的很多。一则助威,二来趁放假来旅游。这些有点法律知识的学子们深知舆论的重要,不仅在网上开设了“围观古陵收养事件”的论坛,而且在法庭门前扯起标语。表面是要求法院公正审理,实则是对案件施加压力。 同时,社会上有两股力量也在此事上汇集。 一股是有收养子女和“买媳妇”的,他们关注的是如果法院判决解除收养关系,自己收养的子女或买来的媳妇有可能失去。 另一股是丢失孩子的受害者。这些人恨透了人贩子,对收养或收买儿童的行为深恶痛绝。许多失子家庭把孩子的相片和资料印在牌子上,举牌要求严惩买卖儿童的行为。 正在此时,央视寻亲节目报道了一件事。一位妇女早年因为不检点产下一子,遗弃在医院,被一农民收养。这位妇女后来发达了,结婚后一直未孕。她通过医院找到了收养者,认了正在上中专的亲生儿子,以联络感情的名义带回了家。不料这个孩子看到亲生母亲家生活好,与养父母断绝了关系。不仅改了名字,还要求中断收养关系。 这里面涉及到几个法律关系。一是孩子是被弃养的,生母要回孩子不受法律支持。二是养父母尽到了收养义务,这个孩子有瞻养的义务。三是由于被收养者处于个人前途考虑,在弃养父母的问题上态度坚决,符合养父母与成年养子女关系的恶化的条件。这种情况下,法院判决解除收养关系,同时约定该子在养父母年老时要承担瞻养义务。 此案的关键在于收养关系是否有效,已经成年了的朱家旺是否同意解除收养关系。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公安部门调动警力在法庭门前拉起了警戒线。 开庭前,书记员先是核对当事人的基本情况c代理人的身份;告知当事人,审判员c书记的姓名及合议庭的组成人员;告知当事人的权利c义务。 法庭在宣布法庭纪律时,特别强调此案涉及到个人隐私,禁止拍照c录音c录像。 当审判长c审判员等人员入席后,审判员询问当事人对双方出庭人员及审判员是否有异议或申请回避。 在没有异议的情况下,随着主审法官于得水法锤落下,庭审开始了。 首先是法庭调查。原告代理人吴礼律师宣读诉状。 他先是把原告和被告的基本情况念了一遍,而后提出了诉讼的事由。 他说:“被告朱孝先,于1988年10月10日,从罪犯黄风兰,又名黄三姑手中买下偷来的婴儿,也就是我的当事人温风丽的亲生儿子向磊。对有关机构弄虚作假,相互勾结,登记上户。既没有向国家合法机构申请批准收养,也没有想办法查找孩子的亲生父母,致使我的当事人失去亲生父母长达二十年之久。在亲生父母出现并相认以后,仍然以各种形式骚扰被收养人向磊的学习和生活,给生身父母和被收养人带来极大的困惑和不便。本人受当事人的委托,请求法院解除向磊与朱孝先家的收养关系,向朱孝先及其直系亲属下达人身保护令,断绝朱家与向磊一切关系。还向家一个公道,还向磊一个自由的生活空间。同时对朱孝先及相关责任人的违法行为追究责任。” 不愧是京城名师,吴礼语音宏亮,语调扬挫有致。讲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向听众转身,以强调自己话中的重点。 被告代理人李云飞律师发表答辩状。 他说:“本代理人代表当事人不同意原告律师提出的指控,认为其中虚假成分很多。同时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更不可能断绝与朱家旺的一切关系。首先说明的是,当事人不叫向磊,而叫朱家旺。向磊是在未经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改的名字,程序不合法,手续不合法,应当纠正。” 他说:“我的当时人当年在街道垃圾旁捡到已面临死亡的婴儿是事实,公安机关已有结论,有关媒体都有公开报道。作为亲生母亲的温风丽当时也没有否认,所谓买婴儿是断章取义,不真实的。上户口的问题所有手续均符合规定,不存在与有关机构人员相互勾结的问题。虽然没有办理合法的收养手续,却已经形成了收养的事实。而原告此次的诉求中明确提出解除收养关系,此举证明了该收养行为有效。对于原告方提出的在朱家旺与亲生父母相认后仍然以各种形式骚扰被收养人的问题,缺少证据支持。本人代表我的当事人,请求法院驳回原告诉求,为我的当事人恢复名誉。” 李云飞的发言是另一种风格。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不看稿子,条理清晰的针锋相对。 原告和被告陈述完后,法庭宣布进入质证阶段。 原告提出的证据包括公安局对黄三姑的预审纪录,虎山乡派出所副所长的身份证明和与被告的亲属关系,朱孝先已有一女和仍然姓朱的证明,向磊上报户口的相关材料复印件,向磊到京城后朱家人的交往联系记录等。 被告出示的证据包括朱家旺1988年的医院疹疗档案,原户籍登记表,朱家旺上户口后的户口簿,虎山窝村一百多位村民签字的证明书,朱家为朱家旺办理的银行卡及转款证明,朱家旺自小时候起的相片,以及妈妈苏冬梅到京城看望的车票,还有朱家旺自小学起的成绩单和获得的各种奖状等。同时向法庭出示了当年事情发生时公安机关的结论c政府方面的活动及媒体的报道。 审判员们看过证据材料后,要求双方对证据发表意见。 原告方律师吴礼首先发言。 他指出,医院的疹疗记录只能证明婴儿当时有病,不能证明婴儿取得的方式。 原户籍登记表说明当事人确实被列入收养人家的户籍,却没有办理收养手续,应为寄养而非收养。 由于被告是在有一个女儿的情况下收养的,此举违反了计划生育一对夫妇只能生养一个的法规。 虎山窝村上百村民签名的证明材料,全部姓朱,属于近亲证明,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朱家提供的转款证明属于正常开支,只能说明被告养育了当事人,没有其它意义。 被告到京城找我的当事人,反证了有骚扰的事实。我的当事人自小学起的成绩说明天慧聪明,与收养者无关。 当年事情发生时无论是公安机关的结论还是媒体的报道,都是在情况被隐瞒下形成的。是我方当事人为了感谢对向磊的养育之恩而网开一面,没有想到对方以此为借口继续控制向磊。 被告方代理人李云飞发言。 他首先提出原告方提出的证据是采用不合法手段获得的。 他说:“原告方提出的公安局对黄三姑的预审纪录属于保密等级文件, 公安机关向有关单位和个人调取实物证据,应当经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负责人批准,开具《调取证据通知书》。而原告却提供了复印件,是如何取得的请法庭查明,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而且这份证明只是对黄三姑的第一次询问,后来是否有变化尚未可知,请法庭调取罪犯黄三姑预审中的所有涉及此案的交供记录,以确保证据的全面xg和真实xg。” 对虎山乡派出所副所长的身份证明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在农村乡镇,工作在当地的亲属很多,是亲属不一定就违规办理户口,请被告方拿出确切的勾结证据。 朱孝先已有一女是事实,却在很小的时候过继给了别人。仍然姓朱并不等于仍属于家庭成员,应以户口本为准。原告当事人报户口时提供了户口簿c医院疹疗病历c大队开具的生育证明,这些资料达到了当时公安机关上报户口的条件,属于合法登记。 当事到京城看望孩子,不仅不是骚扰,而且是对孩子关爱的表现。 对于原告方提出的虎山窝村上百村民签名的证明材料全部姓朱的问题,李云飞提出中国单姓村落很多,是历史成因。如果同一姓氏不具备作证资格的话,这件案子就无法证明我的当事人自小对原告方当事人的关怀和抚养。显然不合理。 同时他指出,呈堂当事人自小学起的成绩和荣誉资料,在于说明我的当事人良好的教育成果。如果以天慧聪明来看的话,埋没了我的当事人的养育功劳,是不公平的。 对于当年的结论是救孩子还是买孩子只能由公安机关认定,如果因为当事人感恩而未追纠,则存在枉法问题。 两位代理人发言后,审判员询问双方还有没有其它质疑,双方都表示没有了。 审判长宣布,质证阶段结束。明天上午九点开庭,进入法庭辩论阶段。 从法院回来后,吴礼律师第一时间找到了温风丽。 “你提供的公安局对黄三姑的预审纪录真实吗?”吴礼问。 “完全真实!是我托人复印出来的,这个可以查到。”温风丽说。 “这个问题很重要,涉及到收养关系的xg质。只要他们是违法收养,这个案子基本稳赢。”吴礼说。 “他们救过孩子的命。抱走孩子时得病了,是他们送到医院救治过来的。这个问题会不会给他们加分?”温风丽问。 “这不是主要的,就像他们对孩子的抚养一样。因为他们得到孩子后是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只能证明他们没有虐待,改变不了问题的xg质。”吴礼说。 “我弄的材料是通过熟人关系,会不会涉及到他们?”温风丽问。 “这是两个法律关系。就案件而言,通过不合法手段获取的证据不受法律支持。必要时我们可以申请公安机关正式提供。为你提供资料的人涉及到行政纪律,不会过重处罚。”吴礼说。 “尽可能不要申请公安机关调取案卷。”温风丽说。 “为什么?这是关键证据。必要时我们还要让偷孩子的黄风兰出庭作证。”吴礼说。 “不行!还是不要!”温风丽急忙说 “怎么了?里面有情况吗?”吴礼听出了里面有问题,接着说:“现在是打官司,你要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以便提前采取补救措施。” “那个公安局的预审记录是真实的,只不过后来黄风兰翻供了。孩子不是卖给那些人的,是被她扔到垃圾堆,被朱家人捡到的。”温风丽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实情。 “麻烦大了!”吴礼吃惊的说。 “为什么?反正孩子是被他们带走的。”温风丽说。 “这是不同xg质的问题。孩子如果是买的则涉及违法,如果是捡到的则是另一种情况。况且他们尽力的救活了孩子,不仅无过而且有功。”吴礼说。 “那怎么办?”温风丽感到问题严重了。 “改变一下思路。我们把重点放在他们没有送到派出所或者民政部门,没有积极的寻找孩子的亲生父母上。因为当时丢孩子已经引起了轰动,只要对方公开就能找到亲生父母。他们没有这样做,存在想占有孩子的主观故意。仍然属于违规。”吴礼说。 “这样好,我本来也不想让对方太难堪,如果涉及到违法,我那个儿子也不会同意。”温风丽说。 “你要有思想准备。这种解除收养关系的案子,当事人的态度很关键。如果你儿子不同意的话,我们一切工作都白做了。”吴礼说。 “我不让孩子出面。他的态度是白纸黑字,有他的签名。”温风丽虽然这样说,心里也在打鼓。一者向磊并不同意打这场官司,二来那份向磊的书面态度是温风丽伪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噩耗 第三十八章 噩耗 最为壮观的法庭辩论让许多人充满着期待。 法庭调查和举证质证已经显示了两位有名律师的稳重和口才水平,法庭辩论才是最精彩的。大家都在想象会发生什么,没有一个人怀疑这场庭审会火花四射。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法庭开庭不久就宣布休庭。 当主审法官宣布开庭的话音刚落,被告方代表律师就要求发言。在主审法官同意后,李云飞不紧不慢了向法庭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说:“本代理人代表我的当事人向法庭提出如下要求。第一,更换此案的审判长。本案审判长郑立教院长与原告代理人有利益关系,不适合担任本案的审判长,请求撤换。理由是在此案开庭的前几天,郑立教院长通过股票市场获利六十多万。这笔收入不是他正常所得,而是通过利益输送获取的。经过我方调取上交所交易记录,郑立教于周一在跌停板买进价值约80万元的东土科技,当天该股被封涨停板,一天获利超过20。此后三天,该股连续被封涨停,郑立教院长的账户最终获利约六十万。我们在调查中发现,郑立教院长买进的股票是原告温风丽公司卖出的,而且不到一分钟该股即被拉起,此后被封住涨停。后来,网上出现一篇虚假陈述东土科技借壳涉军的文章,追踪ip地址发现,此文章的作者正是该公司的证券分析师。由此完全可以断定,原告是以利益输送的方式向郑立教院长行贿。此事我方已就此事向上交所和证监会举报,今早接电话告知已经受理,正在进行调查。因此,我们认为郑立教已不适合担任本案的审判长,请法庭预以考虑。“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 等庭上静下来后,李云飞接着说。 “前几天,本市《古陵日报》发表了一篇暑名文章《浅谈我国现行收养法的缺陷与完善》。文章在探讨我国收养法的产生和发展状况时,举的实例是影射我方当事人,其中举例一个婴儿刚生下来就被偷,转手卖给了它人,以亲生子女完成了登记入户。在婴儿亲生父母找到时,又以恩人自居,变成了救孩子的人。虽然认了亲,却一直以父母自居,继续霸占孩子。这段话明显影射我的当事人是不当收养,而且文章认为法律应赋予送 养人解除收养关系的权利。当送 养人后悔并提出收回孩子时,应从血亲考虑,尽可能满足送 养人的请求权。这句话的针对xg很强,结合本案,有干扰司法公正之嫌。我们经过随机调查,高达70以上的市民认为文章指的是本案。此种行为给我的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此文章的作者是原告温风丽的表妹,是通过原告父亲的关系进报社的。由此怀疑原告通过媒体影响法庭判案。本代理人认为,案件审理过程中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正常的。《古陵日报》是古陵市委的机关报,受市委宣传部领导,应当宣传解释党和政府的路线c方针c政策和法令,反映人民群众的呼声和要求,传播党和人民关心的各种信息。不能公权私用,更不能干涉司法公正。要求法院对此事进行调查,敦促相关部门遵纪守法,对有关责任人追责。” 法庭合议庭进行了紧急挫商,在征得原被告同意后,宣布本案暂时休庭。何时再开庭等候通知。 李云飞律师在法庭上的要求,在古陵市无异于投下了一颗炸弹。 古陵论坛上炸开了锅,纷纷谴责郑立教和《古陵日报》,要求对他们严惩。 许多网络文章指名道姓,严厉指责温风丽c郑立教和《古陵日报》的不道德行为。有网友还发起了“人肉搜索”,把两个人的底牌全部亮于光天化日之下。 市委书记宋清明终于坐不住了,没等与老领导向博文商量,就把此事向省委作了汇报。省纪委和省高院派出工作组来到古陵,宣布对郑立教实行“双规”,即要求郑立教在规定的时间c地点就所涉事件做出说明。责成古陵市委,就文章一事展开调查。属实的话,严厉处理当事人。 温风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带着律师团队回到京城以避风头。 “这些事真的是你干的?”吴礼也慌了手脚。 “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为了我儿子什么事我都会做。”温风丽仍然没有认识问题的严重xg。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也好早做补救。现在被公开了,我们很被动。” “我怎么知道会被发现,这些人也太神通广大了。” “我已经提醒你对方的律师团不好对付。他们法大是抱团的,全国各地各个机构都有人,想查清一件事易如反掌。这个李云飞嗅觉很灵,估计是看到那篇文章后起了疑心。如此小的民事纠纷不该让院长担任审判长,这种小题大做本身就值得怀疑。现在网络技术发达了,网上行为可以说无秘可言。你们太大意了。” “那我们怎么办?投降吗?” “这倒不必,虽然涉及到此事,无碍最终判决。最后的结果是根据事实依法判定,他们在舆论上占了上风不一定就能在法庭上得势。况且现在他们得罪了法院,也让政府难堪。我不相信法院敢判他们赢,那不是跟政府对着干嘛!” “好!我们坚持初衷,绝不退缩,冲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温风丽是豁出去了。 感到意外的还有边灵。 “师兄,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有利益输送?”休庭后,边灵来找李云飞。 “感觉!”李云飞故作神秘的说。 “这东西也能感觉出来,太神了吧!”边灵不信。 “你想一件普通的收养关系案子,法院院长担任审判长正常吗?” “是不正常,有点小题大做。” “说明法院很重视。这种重视一方面有官场的压力,另一方面是私下关系。这位院长一向公正,私生活上也没有问题。快六十岁了,现在已是副处,升迁机会很小。那他为向家如此殷勤图的什么?我找朋友到法院打听了,这位郑院长没有其它奢好,喜欢玩股票。最近好像赚了点钱,说退休后要买台车玩玩。于是我托证券公司的朋友查到了他的帐户,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利用这件事只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警告他们不要胡来。咱古陵不是京城,很少有秘密不会被发现。” “太厉害了!没有想到你啥都能想到。” “律事参预官司一要熟悉法律,二要做足功课。这是法庭辩论的基础。”李云飞笑着说。 “受教了!”边灵由衷的说。 向磊自到驾校学车后,基本没有回家。他是个聪明人,个子又高,学的很快。理论考试通过后,又开始练习,不久就上手了。 闲暇时,他想的最多是老家。想爷爷,想父母,想灵儿,更想玉茹。他曾想让玉茹过来跟他一起学,那样该多好! 与程乔分手后,他原来想断绝关系的想法发生了动摇。他觉得两人的关系还可以恢复,有了玉茹,与养父母的关系也能修复。 忆佳开着她那辆漂亮的红色跑车来了,围着训练场转了一圈,引得教练和学员们都瞪大了眼睛。 “没见过美女似的!”忆佳嘴里嘀咕了一句。 这种场面她已经习以为常,就是在军人队列面前,只要她走过,都像喊了口令一样向她看。 “哥!小妹来看你了!”忆佳老远就喊。 “到这儿来干什么?”向磊问。 “检查工作,看看你是不是在用心学习。”忆佳扭着小屁股走了过来。 “以为是你呀,学了一年都考不上驾照。”向磊说。 “我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要认真的学,不会比你差。”忆佳说。 “怎么有空来看我了?爸爸知道吗?”向磊问。 “妈妈回来了。”忆佳说。 “回来了?不是说出国了吗?” “她那是骗你,就你这种老实人才相信。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吗?” “谁管她了,到那儿也跟我没有关系。” “这你就错了,这此还真的跟你有关系,大大的关系。” “啥关系?难道想让我出国?” “不是,是到古陵打官司,解除你的收养关系。” “啊!真的吗?为什么事前不跟我商量?” “妈做事向来不跟人商量,开始连爸都瞒着。出事了才跑回来了。” “出啥事了?闹僵了吗?” “算是吧!她违规诉讼的事被揭露了,法庭休庭了。” “法庭休庭?难道已经开始诉讼了?” “都到法庭辩论阶段了。只不过出了点差子,她向法院院长行贿的事被人家查到了,估计那个当审判长的院长该进局子了。” “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打官司本来我就不让,现在还丢人显眼的行贿。让我父母亲和爷爷怎么看他们,让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网络上炸开了锅。你等着吧,开学以后你的同学们一定会追问你这件事。” “我父母和爷爷呢?是不是气得不行。” “这个我倒不清楚。听说你们家也请了律师,挺有名的。边灵参加了律师团,许多法大的学生和老师也在背后支持。妈妈虽然请的律师挺厉害,好像碰了钉子。我在家隐约听到一些,至少是第一仗打败了。个个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蔫了!” “你好像挺想妈妈输的。? “当然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咱们不对,就凭人家养育了你二十多年,就该知恩图报。现在算什么?忘恩负义!还倒打一耙!” “为什么这样说,我当初是被卖的,买别人的孩子也该考虑一下别人亲生父母的感受。” “谁说你是被卖的?是妈妈吗?她是骗你的。我亲耳听到她跟你们县公安局的人通电话,人家明明告诉她那个坏女人见你快死了,把你扔到垃圾堆,是你爸爸抱到医院抢救才救活的。现在为了争你,编造瞎话害人家,真是天理难容!” “妈妈会做这样的事儿?真不敢想象。” “妈妈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不讲道理,想得到的东西会不计后果的去争取。你可以不赞成她的一些行为,却不能恨她,终究她想为你好。” “为我好也不能这样。这样做对我爸妈太不公平了。” “你爸妈?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你仍然把养父母当作是最亲的亲人。这也难怪,终究是养育你自小长大,这份感情远比亲生父母要深厚。” “跟你说实话,我觉得在京城远没有原来快乐。” “这个我知道,否则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来。对了,听说你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嗯!她自己离开的。” “我调查过这个人,不是学生,是个痞子,专门钓‘凱子’的。” “什么是‘凯子’?” “在京城指那种见了女人拔不动腿,糊里糊涂容易受骗上当的人。” “我真的是凯子!” “也不能全怪你,有人专门设计你想逃都逃不掉。你太不了解京城了,表面上高楼大厦路宽面静的,其实藏垢纳污。全国的能人好人坏人都向这里挤,赚钱的机会多嘛!” “你是说我被设计了?” “是的。那个李程乔真名叫李乔,财务中专毕业。后来在一家县城的证券公司打杂,由于和几个人做地下股票交易赔了钱,被人追 债跑到京城。在舞厅里遇到了一帮混子,组成团伙专门勾引官二代或者富二代。这个人现在失踪了,她那个团伙也被别的帮派吃掉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小妹我本事大,三教九流都有朋友。想打听点事太容易了。” “我明白了,京城真的不适合我。” “现在明白了还不晚,找玉茹姐吧,那是个好人。”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啥事儿,说!” “帮我给灵儿打电话,问问我家的情况,还有玉茹现在对我的态度。” “这个不难,我和灵姐现在是朋友。”忆佳说。 “灵姐,现在是不是把我也当敌人了?”忆佳是个有事不隔夜的人,回来后就给灵儿打电话。 “我想骂你全家!想想还有个不懂事却懂理的小丫头,就把你剔除了。”灵儿虽然对向家恨,更多的是恨家旺和他母亲。 “骂吧!该骂!只不过还有一个人你不能骂,跟他没有责任。我哥哥并不赞成妈妈的行为,他不会同意解除收养关系,就是法院判了他也不会。这点你放心。” “那他为什么不敢回来?只要他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我们也不用丢人显眼的打这场官司了。” “体谅一下他的处境吧。不过现在情况变了,绑在他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了。” “束缚?你指的是什么?” “还记得那个女人吧。因为她的缘故,我哥哥被拿住了把柄,不得不求我妈妈帮着解决。现在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他也解脱出来。我来电话的目的不为别的,因为哥哥还惦记着玉茹,因为那个女人的事不敢面对。灵姐帮他说点好话,让玉茹姐原谅他。” “真是个笨蛋!有事大家可以帮他想办法,干嘛受人摆布。玉茹那儿没有问题,这丫头比我们傻,是一根筋。她对家旺的感情一点儿也没有变,我让那丫头主动给旺旺打电话。” “太好了!只要我哥哥反对,这场官司就没有意义。另外告诉你,我爸爸和爷爷奶奶包括外公外婆现在都转向了,不赞成解除收养关系。我们一起再做做妈妈的工作,你们也手下留情,给她个台阶下。” 忆佳放下电话,立马把情况反馈给了家旺。 朱延祖老人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头天晚上饱饱的听吃了顿饺子,很早就上炕睡觉了。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朱孝先没有听到呼噜声,过来看看,发现人都凉了。 姑姑朱惠玉和姐姐李娴全家人当晚就到了,给老人穿上寿衣,停灵在正间地上。 以前按照习俗,老人去逝要停灵三天。现在不兴了,一般当天去世当天就送去火化,除非是等儿女回来要见上一面,才送殡仪馆冷藏。 “要不要通知家旺回来?”朱孝先征求大家的意见。 “得通知,爷爷最疼他了,不能见不到面就火化。”妈妈苏冬梅说。 “说起来该让弟弟回来看一眼,可眼下两家正打着官司,弟弟连个态度都没有,分明是想和咱家断绝来往。告诉他也不一定回来。”姐姐朱娴说。 “等他干什么?我们家没有他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灵儿生气的说。 “还是不等吧,正是夏天。再说多看一眼又有什么?生前都不回来,死了有什么意义!”姑姑说。 “我就觉得这几天有征兆。以前老爷子想孙子都不吭声,最近几天老是问家旺来没来电话,还打听灵儿都干啥去了。他明明知道正在打官司,从来都不问怎么样了。”苏冬梅说。 “昨晚躺下了还听到在梦中叫家旺的名字。”朱孝先说。 “真可怜!临走都没有见上孙子一眼。”姑姑抹着眼泪说。 “我们对不起老人哪,没有留住孩子。”朱孝先叹了口气说。 “这个王八蛋!我绝不原谅他!”灵儿发恨的说。 “那就这样吧,咱也不通知了,让他安心的学车吧。明天早晨起灵。说起来咱爹也是高寿了,是我能记得祖辈阳寿第一人。可惜还是没有看到曾孙子,他多盼这一天,闭不上眼啊!”朱孝先说。 玉茹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就来了,是灵儿电话通知的。 见到爷爷,她哭的比谁都厉害。几次哭昏过去,无论如何劝都劝不住。 大家知道,她这是替家旺哭的。 等灵车走后,玉茹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给家旺打电话。 “家旺!爷爷走了!”玉茹哽咽着说。 “什么?你说谁走了?快告诉我!”家旺脑子嗡的一下,一阵的空白。 “是爷爷!爷爷走了!怎么办哪!”玉茹哭的更厉害了。 “爷爷?是爷爷?怎么可能?啥时候的事?你快说,怎么走的?生病了吗?送医院了吗?什么病?为什么不早治?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家旺疯了似的大喊大叫。 因为听忆佳说妈妈从虎南打官司回来了,想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自己坚决不会与朱家断绝关系。如果妈妈仍然坚持,他就声明与向家断绝关系。没想到回家还没有等他开口,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到家旺满眼含泪的叫喊,向柯夫妇和忆佳都跑过来了。 “怎么了儿子?谁死了?”温风丽着急的问。 “玉茹,你说呀!怎么不说话了?快说话呀!”向磊不理会他们,还是一个劲的对着手机喊。 “我说什么?爷爷已经走了,送去火化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都是你作的孽,让爷爷走都不安心。”玉茹说完,按下了手机。 “玉茹!玉茹!别挂电话。我马上回去,让他们等等,叫爷爷等等我。”家旺还是一个劲的喊。 “是爷爷走了吗?”温风丽悄声问。 “是爷爷!是我爷爷!现在你高兴了吧!从小最疼爱我的爷爷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都是你,是你造成的。跑去打官司,想把我从爷爷身边抢走,让他到死都不安宁,你做的好事!”家旺哭着喊,恨恨的把手机摔在地上。 “怎么能怪我呢?年纪大了,走也是正常的。”温风丽怯怯的说。 “怎么不怪你,要是春节回去,爷爷不会那么多心事。要是不学车,回去陪着他,他会走吗?都是被你气的,你把爷爷告了,他心里不舒服才走的。爷爷!爷爷!对不起!家旺对不起你!”家旺爬在地上嚎淘大哭起来。 “都出去吧,让他自己发泄一下。”向柯看儿子已经失控,拉着温风丽出去了。 “对我哥这是最大的打击!”忆佳还想说什么,被向柯止住了。 正如忆佳所说,在家旺的人生中,没有人比得上爷爷。这位老人从家旺进门起,就一直对他关怀备至。小时候背着他,上学时领着他。有好吃的先给他,有好玩的带他去看。教他做人,教他做事。即使后来他离开家到了城里,爷爷仍然挂念着。当他到了京城,思想起变化后,爷爷连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他对不起爷爷,辜负了老人家的养育之恩。 爷爷对他没有别的奢求,只盼着他长大成人,看到曾孙才能闭上眼。 如今爷爷走了,家旺像是失去了人生意义一样万念俱灰。 第二天早晨,他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一个人回到驾校。 他知道现在即使回去也见不到爷爷,只能增加家人的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激辩 第三十九章 激辩 吴礼不会主动认输,虽然心里很清楚这场官司难打,却仍然想体面的收场。 休庭一周时间后,法院在与原被告协商,决定重新开庭。 法庭首先宣布了新的合议庭组成人员,更换了审判长,由民事庭庭长出任,其它人员基本未变。 在主审法官宣布进入辩论程序后,先由原告诉讼代理人吴礼发言。 他认为,被告朱孝先,违反收养法。在发现婴儿时,没有送到公安机关或民政机关,没有主动寻找生身父母,与收买儿童同罪。根据《刑法》第241条的规定,收买被拐卖的妇女c儿童的,应预惩处。 被告朱孝先,在已有一女的情况下,收养儿童,违反了计划生育法,应受处罚。 被告朱孝先,在明知被亲生父母找回的情况下,仍以各种手段骚扰我的当事人,干扰了我方当事人正常的生活和学习,应当预以禁止。 我方请求法院解除我的当事人与被告的收养关系,严惩被告违反计划生育的问题,为我方当事人下达人身保护令,断绝被告与当事人的一切联系,禁止任何骚扰我方当事人的所有行为。对于有关国家行政人员其中的违规违纪问题,移送相关机构追究责任。 吴礼的辩词虽然故意避开了收买儿童的事实,却生搬硬套,仍然坚持了违法的定论。 被告代理人李云飞开始答辩。 “首先,请求法庭允许,我方诉讼团队,对刚刚去世的,也是抚养朱家旺成长的老人朱延祖老人去世表示哀悼。”李云龙不等主审法官表态,和辩护团队起立,低头默哀。 此举带来法庭上一片哗然。 “怎么死的?气死的吗?”有人低声问。 “作孽!老人死不瞑目!”有人说。 “肃静!请被告辩护人不要涉及本案以外的事。”主审法官敲了敲法锤。 “法官先生,朱延祖老人之死并不完全与本案无关。是这位老人坚持要抚养原告当事人,为这个孙子可谓呕心沥血。在知道其生身父母在世后,又是这位老人力主要他与生身父母相认。虽然老人八十多岁了,却在离世前喊着原告当事人的名字。这是一种亲情,一种多年来的爱。老人为什么如此挂念?是什么造成了老人的遗撼?正是这场官司。如果没有这场官司,老人也许不会走的如此突然,或许会在原告当事人的陪伴下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而且老人生前一直交待,死后墓碑上要刻上原告当事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是老人起的,是老人一生的光荣。” “本律师抗议对方律师继续煽情,此方面问题与本案无关。”吴礼站起身说。 “本庭接受。被告方提出的问题法庭明白了,请就本案具体问题辩护。”主审法官说。 李云龙提出如下辩护: 他认为: 原告的指控是虚假的,不合理的,而且适用法律不当。关于买儿童的问题,被告只凭不法获取的部分证据,控诉我方代理人的孩子是买来的,后来又违背事实,硬要把捡到了孩子往收买儿童上套,是对法律认识上错误。 事实是罪犯黄三姑在被公安机关逮捕后,多次就买卖儿童进行过交待。开始时只是为了脱罪,谎称婴儿是卖给我当事人的。后来在事实面前,承认了丢弃频亡儿童的事实,并因此受到法律的惩处。黄风兰存在前后供述不一,颠三倒四的问题。我方提出,由法院调取全部黄三姑有关此案的交待记录,以正视听。 关于收买儿童的问题,在新中国成立后,此项规范主要在《婚姻法》中,没有具体细化可操作xg的规定。我国第一部《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自1992年4月1日起才施行,在我的当事人行为之后。1984年,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民事政策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的司法解释中,对收养问题作了规定。其中明确,亲友c群众公认,以养父母与养子女关系长期共同生活的,虽未办理合法手续,也应按收养关系对待。显然,我方当事人的收养符合法律规定。 关于解除收养关系,《收养法》第二十六c第二十七条的规定,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解除收养关系: 1c养父母与成年养子女关系恶化,无法共同生活的; 2c收养人不履行抚养义务,有虐待c遗弃等侵害未成年子女合法权益行为的; 3c送 养人行使对养父母子女关系的解除权的; 4c因养子女成年后,虐待c遗弃养父母的。 同时规定,养子女年满10周岁的应征得本人同意。 本案我方当事人是在不知道儿童亲生父母情况下收养的,没有送 养人,也不存在送 养人行使对养父母子女关系的解除权。当事人现年已过二十岁,具有民事能力。原告提供的该当事人同意解除收养关系的材料,存在着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可能。 关于曾经生育过女儿是事实,却已在多年前过继给他人,不在当事人的户籍上,属于无子女状态。1988年时,我的当事人夫妇年龄均超过四十岁,符合收养规定。不存在违反计划生育的问题。 关于是否存在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违规的问题,我方已向法庭提交了虎南县公安局1988年关于户籍登记有关规定文件,我方当事人所提供的证明材料完全符合规定,不需要国家工作人员协助才能登记的问题。 关于我方当事人干扰被告当事人正常生活的问题,是把好心当作恶意,把关爱说成是又骚扰。事实是,虽然原告当事人已经与亲生父母相认,我方当事人仍以亲情对原告当事人进行关怀,这一点可以从当事人资金卡上获得证据。当事人上大学时,卡上的十万元钱是我的当事人打入的,足够他上学使用。而且我的当事人多次提出要追加汇款,均被原告当事人以暂不需要拒绝。这是亲情的延续,是正常的感情。以此解除收养关系,割断了双方当事人二十多年所建立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仅不符合解除收养关系的要件,而且是不道德的。 关于下达人身保护令的问题,此概念在中国不属于司法用语,原告是照搬了西方的法律概念。我国针对在涉及家庭暴力的婚姻案件审理过程中普遍存在受害人的人身安全受威胁c精神受控制的情况,甚至存在典型的“分手暴力”现象,最高人民法院在《涉及婚姻案件审理指南》,首次提到“对被害人采取保护xg措施,包括以裁定的形式采取民事强制措施,保护受害人的人身安全”。目前只是试点阶段,尚未形成法律。到目前为止,全国尚无一例人身保护令出笼。因此,原告提出由法院下达人身保护令的请求是没有法律根据的,因而是滑稽可笑的。 综上所述,原告提出的告诉不真实,没有证据支持。适用法律不当,法院应预驳回。 李云飞的辩护,说理清楚,引用了具体的法律条文,在听众中产生了极好的反响。 主审法官宣布进行互相辩论。 还是由吴礼先发问。 “请问被告方,是否承认公安机关的审问记录?“ “承认,但不完全。因为贵方提供给法庭上的公安机关预审记录不仅仅是非法得,而且据我方所知,审问黄三姑超过十二次,拐卖妇女十几人,拐卖和盗取儿童近十人。你提供的预审记录是第二次,确实有把婴儿卖掉的供述。然而在后来罪犯供出妇产医院偷婴儿时,原告方温风丽违规亲自参加了审讯。在这次审讯中,罪犯黄风兰亲口承认婴儿是丢弃的,并没有与我方当事人接触。本代理人因此曾到罪犯负刑的监狱调查过,她亲口供述,在温风丽参加的审讯中,明确招供了孩子快死亡时丢弃的,被一位环卫工,也就是我的当事人朱孝先捡到。难道你的当事人温风丽没有告诉你实情?” “没有,我不相信。” “请法院验明罪犯黄三姑的交待记录,上面有监狱方的签字。”李云飞把黄三姑亲手写的证明材料由法警转递到审判台。 “本材料列为本案证据。继续辩论。”审判长宣布。 “我请问原告,一个农村环卫工,清晨扫大街,有没有可能身上带500元钱。” “理论上不存在,也有特殊情况” “好,就当作是特殊情况。那我请问,按你方向法庭提供的黄三姑交待材料,当时我方当事人付给了她五张‘老人头’,每张100元,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要是五十张大团结才奇怪。” “那我请问你,中国银行发行百元大钞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没做调查。” “我来告诉你,百元大钞最早发行是1988年5月,此事发生在1988年的10月。我到银行调查过,本市最早流通百元大钞是在1988年年底,我的当事人从何处搞来的百元大钞?”。 “只要存在就有可能搞到。“ “就算你说的对,你知不知道当时的环卫临时工每月的工资是多少?六十五元一个月,能有百元大钞吗?”李云飞质问。 “根据黄三姑的交待,她丢掉孩子时正发烧超过385度,病的如此重的婴儿什么样的人会去买?”见吴礼没有回答,李云飞继续发问。 “孩子最后到了被告手中是事实。”吴礼折住的是结果。 “你说的很对!因为他善良,发现孩子还有气时送到了医院。苦求医生救治,守候了三天三夜才救过来了。尊敬的审判长,各位陪审员,各位听众。大家想一想,凌晨四点多,在垃圾堆里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我的当事人完全可以不管不问,任由他死亡。死了与我的当事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他没有那样做,而是毫不犹豫的放进了自己的身子里,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婴儿,又及时送到了医院。在医生放弃抢救的时候,夫妻俩苦苦哀求,在做出不需要医院承担责任的情况下医生才施救。当我找到当年的医生时,他对当时的情景仍记忆犹新。他说‘当时这孩子百分之九十以上救不活,要不是他们那样哀求,我就放弃了,是那对夫妻救了这孩子一命’。这样善良的人被诬蔑,说成是不顾亲生父母的感受买婴儿,良心何在!” 全场静悄悄的,都在静静的听李云飞发言。 “三天三夜,我的当事人陪在医院里。在这三天里,婴儿随时都可能死亡。大家想一想,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的农民工,为了抢救一个濒死的陌生婴儿,需要多大的善良和毅力才能坚持下来。他们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可以通知派出所或民政部门负责。他们没有,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活过来。就当时而言,他们想过自己的利益吗?想过收养这个婴儿吗?没有!他们只知道这是条生命,只要有一点希望就百倍的努力。孩子活了,他们丢下工作带回了家收养。如果他们图财,这么好的胖小子出手就是几万元钱。他们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们觉得与这孩子有缘,是上天赐给他们的。那位刚刚去世的老父亲,与原告当事人感情深厚,一直陪伴着孩子。在这个家里,这个孩子得到了最好的照料。他的成长代表了一切,大家可以看看本代理人向法庭出示的证据,从小学起就当班长,每次考试都在前三名,获得过数不清的奖状,以优异成绩考上了大学。按原告所言,是因为他天姿聪慧。真的是这样吗?没有良好的教育,没有较好的生活学习条件,他能取得如此好的成就吗?我的当事人这样好的人,却被诬蔑,被泼脏水,难道不该为这样的好人抱不平吗?法律难道不为这样的人主持正义吗?” “好!”不知是谁在观众席上喊了一声好,全场掌声雷动。 “肃静!”主审法官敲了敲手中的法锤。 等大家静下来,李云飞接着质问。 “原告提出我的当事人想把孩子据为己有,这不符合事实。事实是当我的当事人知道孩子的亲生父母出现后,马上报告了派出所。有派出所的记录可查。如果我的当事人不想让他们相认,完全可以不声张,没有人会知道。而我的当事人从亲情伦理考虑,毅然做出决定,让他们亲人相认。在这个问题上,原告当事人,也就是孩子朱家旺当时坚决不认亲。在我的当事人及亲朋好友的劝说下,他才勉强认了亲。说明什么?请原告回答!”李云龙转向吴礼。 “只能说明我的当事人由于与孩子失散时间太长,彼此生疏。责任仍然在偷孩子的罪犯和收养人不公开内情者身上。在被告的熏陶下,孩子刚与亲生父母相见,肯定心理上有障碍。”原告律师吴礼说。 “那我请问原告方,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的当时人公开什么?到处宣扬捡了个孩子?这样对孩子的成长有什么好处?我的当时人如此行为,只能说明他们并没有把孩子当作是私有财产。他们要让孩子自己选择,希望他们亲人相认。” “相较于我的当事人,原告方做的太不地道。我的当事人从伦理道德考虑,做工作动员孩子去看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给他们行礼。要求他要经常与亲生父母保持联系,看望城里的长辈。而原告方呢?在未经孩子同意,也没有与我的当事人协商的情况下,采取违规手段,把孩子从省城转到了京城,还把他最喜欢的农科专业改成了国际贸易,以至于朱家旺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与家里联系。更可气的是,他们竟趁转学之机,把名字也改了,朱家旺改成了向磊。大家扪心自问,如果是你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改名字连招呼都不打,心里会舒服吗?“ “本代理人不同意被告方的说法。转学京城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教育机会,说明亲生父母爱他。不同意改名字说明被告收 养 孩 子的目的是为了承继香火,法律不会支持这种落后思维。”原告律师抢着发言。 “为什么京城的学校就有更好的学习机会?对于一个喜爱农科的大学生而言,哪里更适合他的学业更重要。朱家旺喜爱农科众人皆知,他在省城上学时带回许多新品种苗就是证明。说我的当事人不同意改名字纯粹是自我想象,本代表人提出的是原告方不尊重收养人的权益,并没有讲我的当事人反对改名字。事实是当知道朱家旺改名以后,我的当事人没有提出过任何异义。本代理人认为,无论是转学还是改名字,原告方的图谋的是把被收养人逐渐与我的当事人脱离关系,今天的诉讼正是这种心理形成的最后结果。” “本代理人认为,这种对我方当事人的不满,是后来骚扰我方当事人的表现。”吴礼律师说。 “请原告方解释一下什么叫骚扰。请举出实例说明。”李云飞说。 “传统意义上的骚扰指的是扰乱他人,使之不得安宁。比如法律定义的骚扰,指的是用侮辱c诽谤等方式损害公民的名誉。本纠纷中的骚扰指的是干涉当事人的工作与学习,扰乱心xg,使之无法正常生活。” “请举出我的当事人所谓骚扰的事实。“ “在我的当事人在京城学习期间,被告方曾指使她人在电话里骂过我的当事人,被告曾到学校找过他,这就是事实。” “这些是骚扰吗?请大家听我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让法庭和大家做出判断。原告当事人到京城上学以后,开始经常与家里联系。后来联系少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的母亲,也就是原告方当事人温风丽女士。她告诉朱家旺,也就是改名后的向磊。说他是被卖的,买他的人就是他的养父母。她把与亲生父母离散二十年的责任全推在我的当事人头上,以此向孩子灌输不利于我当事人的思想。不仅如此,温风丽女士故意在寒假期间安排朱家旺到国外旅游,回来后不许他回家与家人团聚。更让人气愤的是,原告当事人在春节后来到了省城和古陵,给爷爷和外公拜年,不仅没有回虎南,春节时连个电话都没有打。事情被媒体曝光后,我的当事人外甥女,与朱家旺一起长大并同班同学的边灵出于对外公家抱屈,打电话谴责了朱家旺。年轻人之间说话,难免爆点粗口,这事儿与我的当事人没有关系。朱家旺自觉事情做的失礼,只好向我的当事人检讨。这种情况下,最疼孙子的朱延祖老人逼着我的当事人,朱兴旺的妈妈苏冬梅女士来京城看望,目的是不让朱家旺有心理有压力,让他安心学业。难道这是骚扰吗?” “我方当事人带孩子出国旅游是为了让他见识面,对他的未来有好外,被告方律师不能歪曲我的当事人的好意。”吴礼说。 “我无法证明原告当事人利用寒假带孩子出国是躲避回家。但是,他们旅游在春节前就回来了,作为养育二十年的亲情,家里还有八十多岁日思夜想孙子的爷爷,为什么不能回家几天?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打?为什么能回来看刚相认的外公而不看养育他的长辈?古陵离虎南很远吗?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回一天就行了。这种行为说明什么?即使是孩子不想回来,做父母的难道想不到?那可是救活了亲生儿子又养育了二十多年的恩人!她们在古陵住了三天,这三天里朱家旺难道就没有想起家里还有长辈?在中国传统节日里,朋友之间还互致问候,况且是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亲和爷爷。不觉的有违常理吗?”李云飞气愤的质问。 “请各方代理人注意情绪!”主审法官提醒道。 “如此忘恩负义的行为,本代理人无法控制情绪!” “那好吧!今天的庭审到此结束,明天上午九点按时开庭。请各方代理人捡重点的说,贴近本案的核心问题作辩论。退庭!”主审法官宣布了退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质证 第四十章 质证 上午九时正,随着主审法官锤落,法庭辩论继续。 原告律师吴礼提出第一个证人,县公安局预审科科长出庭作证。 “你是否参加了对罪犯黄三姑的预审?”在问完了身份资料后,吴礼问。 “大部分参加了。” “请你辩认一下,这份审讯纪录是否真实。” “是的!不过~~~~~~?”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否!” “是!” “我的话问完了!”吴礼回到了坐位上。 “请被告方发问!”主审法官说。 “请问罪犯黄三姑审问了几次?”李云飞问。 “十几次吧,具体没有统计。” “黄三姑最后以什么定罪?” “诱骗拐卖妇女儿童罪。” “市妇产科儿童问题给黄三姑定的什么罪?” “盗窃儿童罪和伤害儿童罪!” “为什么是盗窃儿童罪和伤害儿童罪而不是拐卖儿童罪?” “因为这个儿童她没有卖,而是在病重时遗弃了。” “我的话问完了!”李云飞回到了坐位上。 “请证人退庭!原告第二证人到庭。”主审法官说。 上来的是县民政局法制科科长。 “请你简单叙述一下国家收养法关于收养儿童的条件,不包括从社会福利院收养的。”吴礼问。 “根据1998年修正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收养法》,收养人应当同时具备下列条件才能办理收养手续:(一)无子女;(二)有抚养教育被收养人的能力;(三)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四)收养人只能收养一名子女。(五)年满三十五周岁。(六)丧失父母的孤儿。(七)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和儿童。(八)生父母有特殊困难无力抚养的子女。” “你的意思是说已有一名子女不在此列?” “是的,我国计划生育政策是一对夫妇只能有一个孩子” “买来的儿童能否算作是收养?“ “不能,这是违法行为。“ “收养关系能否解除?” “可以,需要满足几个条件。” “如果收养人不同意解除呢?” “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解除收养关系是否需要补偿?” “对于养父母要求解除收养关系的,一般不予补偿其支出的生活费与教育费。对于生父母要求解除收养关系的,养父母可以要求生父母适当补偿收养期间支出的生活费和教育费,但因养父母虐待c遗弃养子女而解除收养关系的除外。” “我的话问完了,谢谢!”吴礼回到坐位上。 “请被告方发问。”主审法官说。 “已经过继给别人的子女算不算家庭人口?”李云飞问。 “如果办理了相关手续不算。” “规定是否绝对不许有子女的收养?” “不是!法律规定,收养孤儿c残疾儿童或者社会福利机构抚养的查找不到生父母的弃婴和儿童,可以不受收养人无子女和收养一名的限制。” “解除收养关系需要那些条件?” “1c养父母与成年养子女关系恶化,无法共同生活的;2c收养人不履行抚养义务,有虐待c遗弃等侵害未成年子女合法权益行为的。3c送 养人行使对养父母子女关系的解除权的;4c因养子女成年后,虐待c遗弃养父母的。” “是否一方提出解除就可以了?” “不!只能协议或经法院判决解除。养子女年满10周岁的应征得本人同意。被收养人仍未成年的,收养人不得解除收养关系。但收c送 养双方协议解除的除外。” “我的话问完了,谢谢!”李云飞回到了坐位上。 “原告方还有没有证人需要上庭?”主审法官问吴礼。 “暂时没有!”吴礼说。 “请被告第一个证人上庭。”主审法官说。 上庭的是原郊区乡医院医生董良才。 “请你叙述一下1988年10月11日凌晨发生的事。”李云飞问。 “这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一是感动,二是有愧!”六十多岁的董良才说。 “请说与案件有关的内容。”主审法官提醒说。 “那天我值班,进来一对夫妇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我量了量体温,接近四十度了。婴儿双眼紧闭,嘴撬都撬不开,根本试不出脉博来。我判断这个婴儿已近死亡,抢救没有意义。那时候医院有死亡率指标,如果死在我医院里,会影响全院人员的奖金福利。而且据该夫妇讲,这个婴儿是捡到的,估计在外面已有时间了。这种情况下即使救过来,不仅会留下后遗症,而且活不太久。就让他们抱走,送给派出所或者民政部门,也许他们可以找有条件的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他们不干,苦苦哀求。我记得那个妇女还跪下给我瞌头,一个劲的央求我救。由于被他们感动,我决定抱着试一下的态度,让护士挂上了水,采取了一些其它措施,收治到婴儿室观察。说实话,作为医生从专业考虑,基本判定这婴儿没有救。三天哪!因为知道这个婴儿随时都可能去世,就天天往病房跑。当婴儿醒来,哭出声时,那种心情无法形容。”董良才说。 “我的话问完了,谢谢!。”李云飞回到座位上。 “你的话有矛盾,既然已确定没有救治的希望,为什么后来活过来了呢?”未等主审法官发话,吴礼向前发问。 “我只能说是这孩子命不该绝!我当时判断这孩子高烧至少超过十个小时,对于刚出生的婴儿来讲,这种高烧最基本的是内脏烧坏了,救过来也是个废人。而且当时没有现在这些诊断设备,只能凭经验。” “你从医多少年了?” “22岁医科大学一直干到退休,现在还被返聘在县医院。” “这么说你是有经验的医生了?” “不敢说有经验,经历却很多。” “那为什么接到病人不尽力救治呢?” “医生有自己的判断,当时也不可能招集医生会诊。我是值班医生,有权决定是否收治。”董良才有点急了。 “你这样做是否有损医德?” “我反对!反对原告代理人问一些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李云龙站起来对法官说。 “反对有效。请原告代理人不要问一些与本案无关的问题。”主审法官说。 “我没有问题了。”吴礼回到座位上。 “我还有话说!”董良才医生突然发言。 “我回答刚才那位律师关于医德的问题。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有一点希望也要救人。这个我不否认。同时医生不是万能的,既有医术方面的缺陷又有判断失误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只是根据常识做出不再抢救的决定,现在看确实存在过错,我承担这个责任。但是,从这个婴儿的情况看,大部分医生都会放弃。这一点我没有尽到责任,是那两位农民夫妇救了孩子一命,或者说这孩子真的命大。作为医生,即使是普通人,从心里感谢那两位农民夫妇。他们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使我在后来的从医中更加慎重对待每位患者。我不管这两位农村夫妇的孩子是买来的还是捡的,仅就他们对婴儿的不放弃态度,我深感敬佩!”董良才不等法庭允许说了这样一段话。 “请证人不要讲与本案无关的问题”。吴礼提出意见。 “请证人退庭,请被告第二名证人上庭。”主审法官说。 走上证人席的是现任海南县公安局户籍科科长黄静。 在介绍了证人身份后,吴礼首先询问。 “请问1988年10月你在那儿工作?” “海南县虎山乡派出所任户籍员。” “新生儿上户籍需要那些手续?” “出生证c户口簿。” “计划生育证呢?” “当时并不是必须证件。” “为什么?” “因为我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是1983年正式开始的,早先只是号召,并没有立法。计划生育证开始只对国家工作人员和企业工人实行,农村对第一胎虽然要求有准生证,落实的并不彻底。由于人口流动xg大,这方面的工作主要由大队把握,只要大队出具独生子女证明即可。” “说说向磊,也就是朱家旺上户口的经过。” “我在虎山乡干户籍员三年多,每年给新生婴儿上户口有五六百人,三年多超过两千,具体到那个人记不清楚。清楚的是每个户口办理都履行了手续,并且经过了县公安局的审核。朱家旺这件事发生后,市县两级公安户籍部门对包括我经手的户籍登记都彻底进行了审查,认为认为手续齐全,没有违规的地方。” “你就那么相信农村大队的证明?” “我必须相信!农村大队是一级组织,他们出具的证明是有效的。需要说明的是农村人生孩子不是每个人都到医院的。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很多人是由村里的产婆接生,这种情况下只好通过大队以证明事情的真实xg。作为公安机关户籍登记,只能用大队的证明和户口簿相互印证。” “在向磊户籍登记时,你的直接领导有没有什么暗示或施加压力?” “绝对没有!我是照章办事。” 吴礼回到座位后,审判长询问辩方律师有没有需要质证的。李云飞没有站起来,只回答了一句:“我没有什么需要问的。” “请证人退庭,请被告方第三名证人上庭。”主审法官说。 这次上来的是虎山窝村原大队书记朱孝廉。 “请证人报一下姓名c年龄c单位,做何工作。”吴礼站起身来,走到朱孝廉面前。 “来这儿还查户口啊!朱孝廉,快七十了,虎山窝村老农民。”朱孝廉有点打哈哈的说。 “从资料上看,你当过大队书记。” “当过,还当了不少时间。我可是一家三代贫农,大 跃 进的时候当过青年突击队长,干的好入了党。64年四 清工作队把原来的村支书撸了,偏要叫我干,一直干到95年。年纪大了,也不想干了。再说干满三十年政府每年有补助,现在不干活也拿钱。” “你和本案当事人朱孝先是什么关系?是兄弟关系吗?” “是兄弟关系。我叫他爹是叔,叫他是兄弟。我们一百年前是一家。” “既然是兄弟关系,你作为证人有些不合适。” “咋了?怕我徇私舞弊?太看不起我这个老党员了。咱说话丁是丁卯是卯。你是不是觉得都犯孝字就走的近,俺村都姓朱,是一个祖宗。要是不相信我们,你就到别村去找。”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让你回忆一下被告朱孝先当年儿子报户口的事。证明是你开的吗?” “这有嘛!延祖叔来告诉添了个孙子,我也替他高兴。证明是我叫开的,我这个当书记的虽然官不大,这种事不用自己动手。交待给会计就行了,大队公章都由他保管。”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个证明是你叫开的。” “没错!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被告生孩子了?调查过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是延祖叔来告诉的。我调查嘛!难不成我还得到他家里看看?” “不调查就给开证明,大队的工作有失误。” “嘛失误!你太不了解农村了。村里人谁家添喜,谁家有丧不是一声两声的事。延祖叔没来之前我就听说了,还没有去贺喜他老人家就来了。我们村有村规,无论谁家的红白喜事都要通知大队。添丁的要报户口,亡人的要消户口。凭的都是大队证明。” “你们的村规不算数,一切要按法律办。” “啥不合法了?村规是村民大会通过的,报请乡政府批准的。要是不合法的话,责任在乡政府,你得告他们,跟我没关系。” “难道就不核实真假?这是你们的责任。” “到那儿核实,怎样核实?以前不像现在生孩子都到医院,在过去谁还花那份钱。有的找赤脚医生,有的找产婆,有的干脆由自己家里人接生。我们村大兴他妈,九个多月了还在家里推磨。正干着活计孩子从裤腿里掉出来了,生在驴道上。还有一些人外出打工,抱着几个月的孩子回来报户口。你要我去核实,是问问怎么生的?还是核实一下他爹是谁?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 “没有核实就开证明,出了问题你要负责任。” “啥?负责任?你吓唬谁呀!拿大奶子吓唬小孩子!我当了三十多年的大队书记,那年都要开十几个生孩子的证明。就是错了你能割眼鼓了我?”朱孝廉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个问题已经清楚了。请你介绍一下向磊小时候的生活,他养父母对他好吗?”吴礼转移话题。 “谁叫向磊?” “就是朱家旺,朱孝先原来的养子。” “明明叫朱家旺你干嘛叫向磊呢?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老朱家全家对他是没得说。全村人没有一个不佩服的。” “说具体点,怎么个好法?” “就拿小时候说吧。当初这小子连奶粉都不喝,孝先老弟没法子,专门跑到古陵市买回了进口奶粉。那可是将近二百元一桶的好东西,一个月就得七八百元。孝先兄弟一个月才挣六七十元,幸亏人家有帮手,他姐姐和闺女都帮衬。延祖叔对这个孙子当祖宗供着养着,三岁的时候就天天手牵着到街上转。有什么好吃的都尽他,他姑姑和姐姐经常从县城捎好吃的,还给买玩具。我敢保证,这小子达小没有挨过一次打。穿的衣服都是机器做的,从来没有缺过钱花。”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不是被告亲生的?” “我也是前两天才听说的。再说亲生不亲生的有啥关系,生母不如养母,正因为不是亲生的,现在想想才更觉得这家人家可贵。前几天延祖叔走了,听说没有闭上眼。都是你们这些没有良的人造成的。老人家做了一辈子好人,临了摊上了这种事。他那个生母的心叫狗吃了,人家帮他养了二十年儿子,当面千谢万谢的,转过身就把人家告了。你是他们的律师吧,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干粮’。帮着这种没良心的人打官司还理直气壮的,我说你书都读到猪肚子里了。” “我抗议!证人在侮辱我和我的当事人。”吴礼听不下去了。 “抗议有效!请证人注意言词!”主审法官说。 “是你问我才回答的,你们找我来难不成要我当哑巴?”朱孝廉仍然是那种态度。 “我没有问题了!”吴礼知道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他需要的,气呼呼的坐下后。屁股还没有落坐,嘴里嘟囊了一句“愚昧!” 虽然声音不大,却被朱孝廉听到了。 “你说什么?愚昧?你小子这么看不起人!我老人家书读的没有你多,可理不比你懂的少。这么少教还当律师!”朱孝廉朝着吴礼吼了起来。 “请证人控制情绪!”主审法官急忙制止。 “干嘛?欺负我们乡下人吗?只能他骂人不许我回嘴,你这个法官执的是什么法?”朱孝廉竟然朝着法官去了。 “请遵守法庭秩序!各方发言注意言词。请被告律师向证人发问。”主审法官没有正面回答,转向了被告律师。 法官是本县人,知道跟农村人打交道不能叫真。尤其这些当过村支书的,不仅在村里是“皇上”,连县乡领导都轻易不招惹。因为农村干部不好当,都是一家一族的,像他这样能当三十年村支书的一定有基础。 “我方没有问题要问。”李云龙律师笑了笑说,没有站起身来。 “请证人退庭!”主审法官对朱孝廉说。 朱孝廉有点不情愿的走下证人席。 在经过原告律师吴礼坐位前时,他用手指了指吴礼说:“你小子要是在乡里,我准用鞋底抽你的脸!” 吴礼没有回言。他知道自己今天失态了,做了不符合律师的事。 主审法官示意法警带朱孝廉走出法庭后,高声宣布:“今天的法庭辩论到此结束,明天上午九点继续。法庭要求控辩双方要紧扣本次审理主题,无关问题不要过于纠缠。休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初露锋芒 第四十一章 初露锋芒 下午,在李云飞的律师事务所,参加庭审的律师和工作人员一起开了个会,总结三天来的庭审情况,筹划下一步的工作。 “边灵,你评价一下我们这几天的得失。”李云飞像在在考灵儿。 “我觉得对方的诉讼请求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料,法庭调查阶段他们没有拿出新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们抓住了他们最大的漏洞,那就是没有全面反映黄三姑的预审纪录,买孩子的谎言不攻自破。这方面他们虽然在辩论时已经刻意回避,没有原来的嚣张气焰,却失了势。还有就是我们要求更换审判长的要求获得了支持,对法庭公平有震慑作用。在收养的问题上,我们摆出了国家法规,对我方的辩护有较强的支撑作用。证人质证阶段的几个证人几乎都对我们有利。还有就是现在舆论对我们有利,社会普遍同情我们。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灵儿高兴的说。 “你基本抓住了重点,只是有些方面还需要引起重视。”李云飞说。 “那方面?”灵儿问。 “他们犯的最大错误是单章取义了那份预审记录,连我都没有想到他们会犯如此大的错误。这个错误不会是律师团队犯的,很可能是温风丽向他们提供了假材料,误导了律师团。更换审判长的事有利有弊,这种得罪法院的事在参预官司时一般不用。这次是因为原告方特殊的官方背景,防止权力干预司法逼不得已才使了出来。现在看买孩子的事他们不会再提了,会在收养不符合手续方面做文章。同时,本案的关键在于当事人,也就是那位向磊的态度。”李云飞说。 “你的意思是要想办法让我小舅舅出庭作证?”灵儿问。 “最好这样。只是不知道他目前真正的态度。如果他坚持不解除收养关系,我们就赢定了。如果相反的话,我们即使赢了官司,结果都一样。”李云飞说。 “我这个小舅舅虽然不太像话,与我姥姥家断绝关系的事他做不出来,这点我敢肯定。只是能不能出庭作证不敢保证,我可以通过其它人做做工作。”灵儿从心里不想让家旺出庭,不想在这种时候在家乡人的面前出丑。 “我理解你想保护她的心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求他出庭。我们还有一步棋,那就是逼他亲生妈妈出来作证。他这种身份出庭无论怎样表现,都对我们有利。” “为什么?” “听说这是个强势的女人,然而在法庭上的强势有时起相反的作用。”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逼出来?” “唯一的办法是你外公出庭,让他以养父的身份表达自己对朱家旺的亲情。这种情况下,他的亲生父母很可能坐不住,要面对面的争夺儿子。” “不行!我外公是农村人,经不得这种场面。要不我来?”灵儿有点跃跃欲试。 “你~~~~~!是个办法。你有一定的法律知识,又了解情况,可以代表家里人发表意见。你准备怎样说?”李云飞问。 “前面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该引用那些法律条文都在脑子里,不信驳不倒那个‘无理’大律师。我想我刺激他那个妈妈,挑衅她,让她抓狂!”灵儿说。 “运用法律你不是对方律师的对手,闹不好还会被抓住把柄。既然你是代表家里人上庭作证的,那就以情为中心。继续保持你对小舅舅的爱,加深法庭亲情的粘联。你年龄小,虽然是法大学生却不是执业律师。可以不受约束,发挥你尖牙利齿的优势。需要的话可以胡狡蛮缠,打乱他们的思路。有一点必须注意,凡是触及你小舅舅隐私的方面点到为止,给人以维护他的印象。对他母亲也不可偏激,终究她是一个面对亲生儿子未来的母亲。”李云龙说。 “我第一次上法庭,会不会怯场?”灵儿有点心虚。 “旁若无人!你不是在学校参加过演讲吗?就当是一次演讲。这是最好的实战锻炼,会对你以后当律师有好处。我相信你能行,董教授也是这个意思。他给我来电话说要给你机会。你今晚准备一下,明天开庭我就申请把你列为第四位证人上庭。”李云飞说。 “好!为了我姥姥家,豁出去了!”灵儿说。 “其它人准备一下温风丽的资料,我有预感,她很可能作为控方证人出庭。”李云飞对其它人说。 这边在谋划,那边的吴礼与温风丽也在总结。 “他们后面还有那些证人出庭?”温风丽问吴礼。 “应该不多了,要有的话就是朱家人。” “我们呢?还有谁?” “暂时还没有。原来我想让他那个表叔,也就是派出所副所长上庭,强化一下他们之间的亲属关系。现在看意义不大,那个公安局户籍科长和预审科长,也包括民政局的人都没有说出更有利于我们的东西。这个副所长要是上庭明摆着会替那边说话,还是不用为好。” “你说明天他们会不会叫朱家人出庭,打亲情牌。” “有这个可能。你准备一下,如果朱家人出庭了,你就以亲生母亲的身份出庭作证。终究你失去亲生儿子多年,会受到许多人的同情。只是你能不能放下身段。还有就是能不能让向磊过来,只要他赞成解除收养关系,一切都好办了。” “不行!绝对不行!这小子对朱家还有感情,他下不了这个恨心。需要说的话由我来说,这种时候我啥也不顾,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切记一点,虽然准备绝情,但说话时还要多一些亲情关怀。”吴礼叮嘱了一下温风丽。 “这个我懂!即使解除了收养关系,这家人的恩我还是要报的。”温风丽说。 第二天按时开庭。 “现在开庭,法庭质证继续!请被告第四位证人出庭。”主审法官镐了一下法锤。 上来的是边灵。 “请被告方向证人发问!”主审法官说。 边灵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 穿着件白色短袖衬衫,下面是条蓝色的长裙。短发上打了个黑色的糊蝶结,衬衫的袖子上带着孝。面色凝重,显得既年轻清秀又楚楚可怜。 她上来先是恨恨瞪了一眼坐在旁听席上的温风丽,那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为谁戴孝?”李云飞站起身问。 “我老姥爷,他老人家前几天去世了。” “对不起!不该提你伤心的事。说说你与原告方的关系。” “没有关系!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这样说?” “以前是朱家旺,现在是向磊。” “有区别吗?” “有!朱家旺是我舅舅,向磊是忘恩负义的大坏蛋!” “我反对,反对证人侮辱我的当事人。”吴礼站起声对主审法官说。 “反对有效,请证人注意自己的言辞。”主审法官说。 “先说说朱家旺,和你们家关系密切吗?”李云飞接着问。 “好的一个头!他小时候由我老姥爷和外公外婆抚养长大,我们一直在一起玩儿。上初中时,家里考虑到他的学习条件,让他来到城里,基本和我们一起生活。应该承认,那时的旺旺老实纯朴,聪明好学,学校对他评价很高。作为男孩子他xg格有些腼腆,我比他大一岁,xg格外向,许多时候需要我护着他。外人都说我不是外甥女儿,是他的大姐姐。后来我考入京城政法大,他也以优异的成绩进了省农大。其实他当时的成绩完全可以进国内超一流大学,可他非要选择喜欢的农业科技,还信誓旦旦的毕业后回到农村,和家里人一起发展农业。那时候我们经常通电话,放假的时候还在省城汇合,一起回家。”灵儿满含深情的回忆着。 “后来呢?为什么现在说没有关系了?” “他变了?变的无理,变的无情。他堕落了,成了不喜欢学习的差生。” “请注意你的用词!他为什么变了?”李云飞问。 “是她!就是他妈!是她让他变成现在的成磊!”灵儿突然转身,指着旁听席上坐着的温风丽,大声的说。 全场的眼睛齐刷刷的朝向了温风丽。 温风丽从开庭起,一直坐在旁听席上,随着庭审的发展,她的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后悔打这场官司。 面对灵儿的当面吼叫,她没做任何表示,只是低下了头。 “跟他母亲有什么关系?她是亲生母亲,应该不会害他。”李云飞说。 “就是她害的,把一个好端端有道德情操,有理想抱负的人一步步领进了深渊。让很多人痛苦,也使那个家伙陷入困境。”灵儿高声说。 “请你说具体的。” “本来我们处的好好的,旺旺还和我最好的姐妹,他的同班同学建立了恋爱关系,相约大学毕业后结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要对我老姥爷报恩,要结婚生子,让老人家看到曾孙,这是我姥姥爷的心愿,也是他老人家活着的精神支柱。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我老姥爷走了,他是被气死的!死不暝目啊!“ “我反对,反对证人在庭上煽情,影响大家的判断。”吴礼反对。 “反对有效,请诉方继续发问。”主审法官说。 “我的话问完了。”李云飞说完坐了下来。 “请原告方发问。”主审法官说。 “你是中法大在校生?”吴礼上前直视着灵儿。 “法大在校生怎么了?”灵儿抵触xg的反问。 “我看不像,你是学过法律的,应当知道在庭上回答提问是只能说是或不是,不能反问律师或者法官。”吴礼说。 “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法大生,而是证人,代表我的家人出庭作证,其它身份对我没有意义。”灵儿知道吴礼是想在气势上先给她个下马威,一点儿也不怵。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当事人不是亲生的?” “去年放暑假的时候。” “知道后你是怎么想的?” “没有想法,他仍然是我小舅舅。” “没有在思想上有陋骇排斥他?” “没有!” “你刚才说他变了,为什么变了?” “因为他妈妈,是他妈妈从中挑事,改变了他的生活环境。” “你刚才说我的当事人出现波动是因为他妈妈,都有什么事儿?”吴礼继续发问。 “当初认亲的时候,旺旺坚决不肯。是我老姥爷坚持,我姥姥和姥爷也动员他,我和我的好姐妹玉茹劝说了好久才答应。没有料到的是,认亲以后,他妈妈没有同我们商量,也没有问旺旺愿不愿意,就以非法手段,把他转到了京城上学,还把名字改成了向磊。这件事一直瞒着我们,直到我在手机上发现地址不在省城,追问下他才承认的。” “为什么说原告当事人不愿意呢?凭什么说他妈妈以非法手段转的学?” “这是旺旺亲口对我说的。说他不喜欢到京城,不喜欢改专业,是他妈妈办好手续后才知道的。办转学手续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许多材料,而且要当事人亲自出面。然而在旺旺转学的问题上,根本没有叫他亲自出面,全部都是他妈妈一手操办的。申请的不是当事人,办的时候并没有拿他的身份证c学生证和户口簿。不信你们看看时间,办理的时候朱家旺还在家里,根本没有去省会,更没有去京城。” “请你用向磊称呼我的当事人。转学的事应该不算什么,京城终归是为了给他提供更好的教育和学习条件。是为他好。” “真的是为他好吗?那个女人是想把旺旺放在身边,逐渐疏远与我们家的关系。寒假的时候,我们相约一起回家。她非要带他到国外旅游,回来了也不敢告诉我们。春节后,带旺旺到省城,到古陵,这么近不回家里看看,连个拜年电话都不打。”灵儿故意仍然称旺旺。 “你说我的当事人开始坚决不认亲生父母,有证据吗?”吴礼对灵儿有点发怵,知道这丫头尖牙利嘴的。又是法大学生,惹恼了她不好收场。 “这事儿知道的人很多。是我外公主动到派出所讲了实情,说我家旺旺就是他们家丢失的孩子。新闻都报道了,旺旺仍然不愿意相认。你问问她妈,是怎么求我们做工作的。问问派出所,多次到我家劝说。问问旺旺,是谁说了即使认了亲也让他们该滚多远滚多远。” “我的当事人转学京城是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有利于他的未来发展。你为什么说是害他呢?” “提起这个我就有气,旺旺达小无论做人还是学习,都是一流的,按我们的说法,他是现代社会少有的另类青年。正直,有抱负,爱学习,有志向。可到了京城以后,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不仅落到了班级最后一名,而且经常滑课,我批评了他不知多少次也不管用。他那个妈妈,就知道一个劲的给他钱花,向他灌输一些所谓的现代理念。还造谣说他是被我家买的,造成了他思想上的混乱。越来越不成器,越来越堕落。” “请注意你的用辞!有证据表明,你曾经在电话里骂过他,有这事儿吗?” “有!那是因为他到了古陵不回家,连个拜年电话都不打。我骂他还是轻的,要是当面准揍一顿!” “你作为外甥女是晚辈,不觉得这样有违伦理吗?” “别跟我谈伦理!养育他二十多年背叛是理吗?春节到了古陵不回家是理吗?如果你的儿子过年不给你拜年的话,你是夸他还是怨他?姓了二十多年的朱改成向,连个招呼都不打是啥理儿?他们知恩不图报又符合那儿的伦理?” “请你回答是还是不是!听说你外婆到京城了,是不是找他算账!” “不是!外婆到京城是去安慰他,不要对过年没回家的事儿有负担。他见了我外婆哭的孩子似的,一个劲的道歉。当时我在场。” “我的当事人学习成绩下滑,是不是因为这些?” “不是!主要是改科了。他喜欢的是农业科技,改成国贸专业外语基础差,跟不上学习进度。虽然找过几个辅导老师,因为他不喜好仍然跟不上。后来自暴自弃,才越来越差劲。” “这应该是主观的问题,与我的当事人他妈妈无关,你认为呢?” “完全是客观原因。你一个学法律的让你转科学栽苹果,你会有兴趣吗?” “请不要反问我!你现在是不是挺恨我的当事人?” “恨!恨不得揍人!恨他不争气!恨他不成钢!恨他无信义!恨他对不起我老姥爷!恨他枉费了我外公外婆的养育之恩!恨他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恨她玷辱了爱情!恨他的一切!” “一个满含仇恨的人作证应当无效!我就问到这里。”吴礼说完就回到了座位上。 “按你的说法,原告当事人的变化主要来自于他亲生父母,是客观原因造成的。难道他自己没有责任吗?” 李云飞站起身来问。 “有!而且很大。他不该逆来顺受,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应当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比如转学这件事,他完全可以拒绝。比如改名字,他自己可以告诉我们,取得我们的理解。比如学习外语,虽然对他而言提不起兴趣,凭他的聪明,只要努力完全可以达到。虽然xg格懦弱,容易受人摆布,像给家里打电话这种事完全有自由。这一切说明他在变,并不完全是不同自主,而是思想上的一种蜕化。” “我在你话中听到堕落这个词,是随便说的吧!” “不是随便说的。” “你的这种评价有实证支持吗?” “有,但我不想说。” “为什么?” “涉及到个人隐私!” “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又想保护他?” “我的恨是由爱生恨,是恨他不争气。在我心里,他还是那个让人喜欢的小舅舅。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是我想挽救的人。这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想法,包括我已经去世的老姥爷。” “他自己没有觉悟吗?” “至少到现在没有,否则不会知道两家在打官司而不挺身而出。” “我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法庭响起。包括法官在内都看向法庭进口。 家旺站在那儿,旁边是玉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母子同庭 第四十二章 母子同庭 家旺自因为爷爷去世离开家后,没有回驾校,而来到自己的宿舍,终日夜不能寐,白天昏昏沉沉的。 他觉得爷爷的去世与自己有很大关系。 自己一直是爷爷的精神寄托,两家断绝关系的诉讼爷爷一定知道。因为怨恨,也因为对自己的失望,使老人身体发生了变化,终于撒手归西。 自己对不起爷爷,对不起养育成人的家里人。 忆佳来了,是爸爸向柯担心儿子,叫忆佳过来看看。 看到哥哥两天憔悴的样子,忆佳也感到心痛。她告诉哥哥,妈妈不在家,到虎南打官司去了。 “她还要继续打官司,还想把我折磨到什么时候!”家旺终于爆发了,把眼前的一切归结到母亲身上。 “不能只怪妈妈,你也有责任。”忆佳说。 是啊!自己是成年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为什么没有主见?为什么仍然在卵翼下?为什么不能坚持自己的情感?为什么不明确态度? “哥哥!你以后的生活可能富足,事业也能成功。但是,背负着忘恩负义的枷锁,你能快乐吗?”忆佳说完了这句话就走了。 这个被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小妹妹的话惊醒了他。不能再这样沉沦,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还是要做回自己,做那个农村的朱家旺。 他拿起手机,给玉茹发了个短信:“玉茹,请到虎南车站接我。我明晨八点左右到。” 来到车站,买了张通往虎南的火车,连夜赶回虎南。 下车后,玉茹果然在车站等他。两个人饭都没有顾上吃,直奔法院。 当家旺高声喊出我来了的时候,边灵正在证人席上。她顾不得法庭纪律,小跑迎了过去。 玉茹向前几步,在灵儿耳朵悄悄私语。 边灵又跑回了律师席,向李云飞说了几句话。 “审判长,我请求法庭允许我方新的证人出庭作证。”李云飞站了起来,举手对审判长说。 “是否是关键证人?”主审法官问。 “非常关键!是本案的当事人。”李云飞说。 “原告方有没有意见?”主审法官问吴礼。 “没有意见!”吴礼说。 “同意被告方证人出庭作证!”审判台上几个人交头接耳的商量了一会儿后,主审法官宣布。 家旺健步走上证人席,不自觉得望了望坐在台下的母亲温风丽。 “请问证人姓名c年龄c职业,与本案有何关系。”李云飞站起身,来到证人面前。 “我叫朱家旺,虎山乡虎山窝村。朱孝先之子,1988年10月1日生,京城农大农业经济学院国际贸易系大二学生,是本案的当事人,也就是那个被捡到救活的婴儿。”家旺声音低沉,语音清晰的说。 “原来是他!”观众席上发出议论声。 “肃静!”主审法官敲了敲审判台。 “我反对!这是我的当事人,名字叫向磊。”吴礼高声说。 “对不起!我是朱家旺而不是向磊。改名字未经我的同意,是非法改变。从现在起,我弃用向磊,朱家旺才是我的正式名字。”家旺说。 “名字问题以身份证为准,其中矛盾留待以后解决。本庭仍以向磊为诉讼主体。”主审法官说。 “请问证人,你何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谁告诉你的?当时的反应是什么?”李云飞站起身来首先发问。 “是爸爸妈妈告诉我的,时间是一年前我放暑假回来。当时在场的有我爷爷c姑姑c姐姐和灵儿,我女朋友玉茹也在。在告诉我之前,爸爸已经写信给我的亲生父母,告诉他们我的存在。由于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他们没有把具体情况说清。开始我不相信,当爸爸把情况说明后,虽然明白是真的,却坚决不想相认。因为我自小受到非常好的照料,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不是亲生的。我对亲生父母没有任何感觉,不想认他们。”家旺说。 “后来又为什么认了呢?”李云飞接着问。 “是爸爸妈妈劝我,爷爷逼我。说这是伦理,生母养母一样亲。他们怕亲生父母难过,说我既然知道了心里一定会有疙瘩。即使是这样,我仍然坚持不认,还跑到县城,想躲避这件事。是灵儿和玉茹百般劝说,尤其是爷爷生气的样子,我才屈服了,答应相认。不料这件事被媒体曝光了,我觉得连累了家里,反悔又不见了。是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到我家,跟我讲这是宣传好人好事,是对爸爸妈妈的褒奖。我发现爷爷睡觉都不打呼噜了,这是爷爷睡不好觉的表现。不得已,为了爷爷,我只好答应认亲。” “后来呢?为什么又转学了?” “我的本意是认亲以后,各方面都不改变。不料见了爷爷外公们后,他们又以认认爷爷家门的理由把我骗到了省城。去了后才告诉我已经办好了转学的手续,还把名字改了。当时我很生气,和他们争辩。他们对我说两个名字同时用,在这个家叫向磊,在那个家叫朱家旺。我信了,没有与他们较劲。后来才发现,身份证上的名字才是正式名字,原来的名字只是‘曾用名’。” “到京城农大为什么改学科了呢?” “这是我最气的。我自小在农村长大,经常跟着爷爷和爸爸在果园里。我们家的果园非常大,是一座山。上面是松柏,中间是梯田式的果林,山底除了种粮食外,就是育一些果苗。我爷爷和爸爸都是摆弄果树的好手,每年收入很高。我喜欢那些挂满枝头的果实,喜欢在各种树上嫁接新品种。自小就下决心要当一个新时代的果农,要学习科学技术,把新的品种和技术运用到果树栽培上。我做梦都能梦见自己亲手培育的新品种硕果累累。不料转到京城后,妈妈把我办到了国贸系,完全脱离了原来的学科。我只好从头学起,由于外语基础差,又是大二插班生,跟不上班级课程。虽然找了辅导老师,可抓了这头影响了那头,班级成绩落到了最后。我从小学起,学习成绩从来没有落到前三名之后。现在让我做‘副班长’,总感到面子过不去。越是这样想,学习越上不去。后来破罐子破摔,干脆不学了。跟社会上的一些人鬼混,经常混迹于娱乐场所。慢慢变坏了。” “我的当事人个人一些行为属于隐私,与本案无关。请被告代理人注意。”吴礼律师在座位上举起手说。 “法庭采纳,请证人说重点。”主审法官说。 “个人隐私 部分请保留。我想问的是你在京城期间,家里,也就是你的养父母他们有没有骚扰过你?”李云飞说。 “骚扰?你们不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不合适吗?一个把自己养大并继续关怀怎么能叫骚扰?即使我认了亲生父母,并不等于脱离了关系。在我的心里,虎山窝才是我的家,那里的人才是我的父母。京城的家人对我再好,给我再多的钱,再好的生活条件,都比不上养父母对我的爱。我母亲是来京城了,你们知道她给我带的什么?哈虫!知道什么叫哈虫吗?就是柞树里长的一种虫子,那东西最美味了,而且很难找。在座的虎南人都知道。柞木是硬木材,而且必须在冬天才能挖到成熟的。小时候爷爷和爸爸经常挖给我吃,有时听说灵儿要来还藏起来,怕她跟我争。一定是爷爷在妈妈要来京城前到山上挖的。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只为了让在京城的孙子吃上喜欢吃的哈虫,柱着拐到山上,费力的爬在地上挖树根要多艰难!这就是我爷爷,那个自小把我当宝贝一样的老人。当妈妈拿出粗白活着的哈虫时,我当时就掉泪了,除了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爷爷!对不起!孙儿真的对不起您老人家!”家旺说着说着哭喊起来。 法庭出现一阵抽泣声。 有一个人哭出声来了,是温风丽。 “证人情绪激动,请求法庭休息十分钟”李云飞提议。 “不!你们继续问吧!”家旺接过玉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 “能不能说说边灵骂你的事儿?”吴礼律师站起了身,上前面对家旺。 “灵儿是我姐姐的孩子,论辈份喊我是舅舅。因为年龄比我大一岁,自小照顾我。虽然是女孩子,但xg格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在我面前,总以大姐姐自居。她对我最好,只要我做了不对的事从来都是不讲情面的批评。因为春节没有给家里长辈拜年,到了古陵也不到家里看看。她来电话骂我,说我到了古陵不回家就算了,还登上了媒体,是向家里人示威。骂我没有人味,说我妈妈没有良心,这样忘恩负义要遭天谴。被我现在的妈妈听到了,说她没有教养,是来兴师问罪的,要与朱家断绝来往。其实灵儿是恨我不争气,况且我做的确实不叫人事。我了解灵儿的脾气,她要是大吼大叫的骂你一顿准没事儿,最怕的是不说也不骂的不理人。那样我更难受。” “你同意与被告家断绝关系吗?请回答是还是不是”吴礼接着问。 “不是!没有!不可能!当时因为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妈妈拿住了。既有求于妈妈,又觉得没脸见家里人,才免强答应慢慢疏远关系,而且很快就后悔了。即使妈妈造谣说我是买来的,我仍然半信半疑,或者说即使真的是买的,我也没有对家里人产生恶感。在这之后,我还给家里的妈妈打过电话,请求她原谅。亲生妈妈要提起诉讼,在京城找律师的消息还是我告诉灵儿的,让他们早做准备。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灵儿才向她的老师求援,开始作应诉准备。如果我真的想与家里断绝关系,怎么可能向灵儿透露消息呢?” “我这里有你的委托书,你是这场解除收养关系诉讼的当事人。你不承认?”吴礼问。 “是他们冒充我的,在这件案子中,所有以我名义发布的消息全是假的。我没有授权任何人代表我。” “这个并不重要。本代表人是向家的代理人,不是某一个具体人。你亲生妈妈也有权提出解除收养关系的诉讼,终究她是你的骨血亲人。你不承认吗?”吴礼律师说。 “不承认!现在不承认了,我跟他们没有关系!”家旺几乎是喊着说。 “亲缘关系不是承不承认的事,是事实存在。我的委托人完全是为了你以后的生活更好,防止被告打扰你的生活。请你慎重决定!我的话问完了。”吴礼摇了摇头,回到座位上。 “我提醒法院,根据当事人的作证,原告方在陈述中有当事人向磊同意解除收养关系和断绝养父母一切关系的意见和证明,并非是原告方代理人向磊的本意,是伪造的,因而无效。贵方代理人显然做了不真实的陈述。我想问证人对此案的态度”李云飞站起身说。 “我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更不可能断绝与养父母及相关亲戚朋友的关系。我坚持大学毕业后回到虎南虎山窝村,与父母一起经营山林。并在此向我爱的人韩玉茹求婚,请求她原谅我的过错,相信我会重新做人。同时请求法院恢复我朱家旺的名字。如果亲生父母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宁愿与他们断绝一切关系,立即退学回来,做一个真正的果农,陪伴在我父母身边。”朱家旺显然早已下定决心,说这些话时语气平稳,面色凝重。 “哗!”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玉茹不顾法警的阻拦,跑了过来,抱住了家旺。 “请注意法庭秩序!”主审法官示意法警将玉茹带回座位上。 “我请求我的证人温风丽女士出庭作证。”原告律师吴礼说。 “准许!请温风丽公民上证人席。”主审法官说。 温风丽是原告律师最后一张王牌,他一直指望温风丽的风姿和口才能在得势时作最后一击,在弱势时扭转局势。眼看着形势逆转,他不得不使出来了。 温风丽还沉醉在儿子的陈述中,突然被叫,楞了一下。只好整了整衣服,掏出手帕擦了擦还有泪痕的脸,慢慢走到了证人席上。 虎南的人很少有人见过温风丽,不自觉的都在打量着他。 为了出庭留下检朴的印象,温风丽故意穿了件白底蓝花的短袖上衣,一条长裙遮住了双腿。头发是挽起来的,脸上只略施粉黛。白嫩的脸和双臂,让人一看就不是乡里人。 她气质优雅,面容沉稳。步伐平稳的走到证人席上,一个转身现出不一样的优雅。 她先是看了看法官,又不自觉的转头望了望回到座位上的儿子。 “请说出您的姓名c籍贯c职业和与本案有何关系。”吴礼上前问。 “温风丽,古陵市人,京城中图投资公司总经理。是本案的原告委托人,也是本案另一当事人向磊的亲生母亲。”温风丽声音虽小,却咬字清楚,清晰悦耳。 虽然曾经因为儿子的发言激动过,却仍然显得淡定自然,那种成熟装是装不出来的。让人一看就是个聪慧有内涵的成熟女人。 “你孩子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被偷的?”吴礼开始发问。 “1988年10月10日凌晨,在古陵市妇产医院婴儿室。” “当时找过吗?” “找过,还惊动了公安局。” “为什么没有找到?” “因为收养人没有公开,我无从下手。” “当时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刚出生的儿子瞬间没有了,那个做母亲的能受得了?我哭,拼命找,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当时死了的心都有。”想起这些,温风丽眼泪涮的流下了。 “后来是怎样知道儿子有着落了?” “是打拐中罪犯黄三姑被捕交待的,说曾经在妇产医院偷过一个男婴,与我丢失的孩子许多方面吻合。公安局通知我,我马上就赶了回来。” “当时没有想到这孩子还活着吧。” “没有,只是抱有希望,想知道孩子的最后归宿。” “后来怎么知道这孩子还在世上?” “接到了一封匿名信,说孩子在他们手上。” “这个人现在知道是朱孝先吧。” “是的!” “最早是谁通知你找到儿子了?” “是虎山乡派出所长,通知我可以在六号见面。后来由于出了点差错,又改在了8号。” “你说的差错指的是什么?” “因为事情曝光,我儿子有压力,出现反复。” “第一次见面愉快吗?” “非常激动!” “朱家的态度呢?” “很热情,也很配合。” “第一次喊你是他主动的还是别人催的?” “是他爷爷朝他瞪眼,他怕爷爷,才开了口。” “见到亲生儿子有什么感想?” “有什么感想?丢失二十多年的孩子回到母亲身边,还能有什么?激动c开心c伤心c愧疚,什么滋味都有。” “为什么伤心?” “儿子长这么大又这么好,不是亲生妈妈抚养的,能不伤心吗?” “你为什么要给孩子转学?为什么给他改名字?为什么给他转学科呢?” “我有私心。给孩子转学一方面是想给他更好的受教育环境,另一方面想让他来我身边,好贴近照顾。转学科是因为我是开投资公司的,想让他在这方面发展,以后接我的班。改名字当时并非纯想疏远他与养父母的关系,主要还是想让他认祖归宗。而且他原来起好的名字叫向磊。” “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想让孩子脱离养父母,或者说解除收养关系?为什么?” “因为孩子来京城后情绪一直不稳定,我怀疑是因为朱家人的干扰所致。他那个女朋友经常打电话,小外甥女跟他说话从来就不客气。她养母也来过京城。我觉得长此下去对他的未来发展不利,才有了这个想法。” “被告方小外甥女骂他和养母来京城是不是你想解除收养关系的原因?” “有这方面,主要还是为了儿子后活不受干扰。” “你想要孩子断绝与朱家来往的想法,孩子同意吗?“ “没有直接表态,只是后来认同了。但心底里肯定抵触,终究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人家对他也很不错。” “你家里人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开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他爸知道了批评过我,认为孩子大了,这些事由他自己处理。女儿持反对态度,许多事都是她透露出去的。” “谈谈你对解除儿子与养父母收养关系的看法。” “我是一个母亲,钱再多都不如儿女绕膝。当年失去儿子后,我几乎活不下去了。找到儿子后,我发誓要给他最好的受教育条件,最好的生活。要补偿他,让他生活幸福。看到他仍然与养父母家扯不清,怕影响他的生活,就武断的决定要与他们断绝来往。虽然没有征得孩子的同意,但我的出发点是为他好。我提起诉讼并不想让朱家人坐牢或者受到处罚,这点开始就向律师交待过。只要他们答应不再干涉我儿子的生活,我不仅不会追究,而且会补偿他们。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的问话就到这里,谢谢您的配合!”吴礼回到了座位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四面楚歌 第四十三章 四面楚歌 吴礼退场后,被告方律师李云飞站起来,面对温风丽。他思忖了一会儿才开口。 “你以前来过虎南县吗?”李云飞问。 “没有!儿子丢失后连古陵都很少来。” “据说你父亲和公公都曾是古陵市的高官,你现在的企业做的很大,是真的吗?” “这事儿跟我父母和公婆的身份没有关系,跟我的财产也没有关系。”温风丽生气的瞪了李云飞一眼。 “不好意思,我只是证实你是本地人,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请问证人,你为什么诉我的当事人的孩子是买来的?有什么证据吗?” “这件事我要道歉!罪犯黄三姑第一次供述确实说过把孩子卖了,后来已反悔。我为了打官司,只截取了前面的供述,没有全面反映事情的全貌。对不起!现在我不认为孩子是被卖了,是那家人救了我的孩子。” “当年你生产的时候住了十天院还没有出院,是身体原因吗?” 李云飞对温风丽的身世只是点到为止,其中的含义大家都听得出来。对温风丽买孩子的说法也没有过多追究。 “是!” “孩子是母乳还是其它?” “医院提供的奶粉。” “孩子出生十天了,医院也允许母婴同室,你为什么仍然放在育婴室?” “别提了!我真后悔!”温风丽显然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按你刚才的说法,你知道孩子还在世是收到了匿名信,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如果不是这封信的话,你仍然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是!” “咱推测一下,如果我的当事人不写信给你,你能找到孩子吗?” “不一定,肯定有难度。不过我不会放弃!” “也就是说,如果我的当事人继续隐瞒,至少你不会这么快找到孩子。” “这个我承认。” “你刚才说当事人当时并不很情愿认你,是我的当事人全家人做动员才认的,是事实吗?” “是!在他眼里我是陌生人。我仍然感谢他们为我做的工作。” “转学和改名没有经过向磊认同是不是事实?” “是!我是为他好。” “你不觉得这样做是违规吗?” “为了孩子我愿意承担责任。” “你是否觉得把别人收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改名有违常理?” “是不太合适,当时怕他们不同意,时间也太紧。” “你觉得孩子到了京城有什么变化?” “肯定有变化,我也希望他能融入京城这个大都市的环境里。” “在你的感觉里,他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都有!眼界方面拓宽了,只是少了些质朴。” “学业呢?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我承认他退步了。只不过是暂时的,我相信他能迎头赶上,这孩子很聪明。” “按你所言他的小外甥骂他和养母来京城看他都是骚扰,为什么会这样想?” “当时对这些确实很生气,后来想想他们多年的关系,能够理解。” “你现在恨我的当事人吗?” “不恨!我很感谢他们救了我儿子一命还把他养育的这么好。我只是为了儿子的前途,不想让他埋没在农村。” “你对刚才向磊,也就是你亲生儿子的态度有何感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孩子宁愿退学也不解除收养关系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重情让我很欣慰。” “向磊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呢?有没有改变?” “我尊重他的意见!”温风丽犹豫了一下说。 “我没有问题了。”李云飞回到座位上。 “原告律师还有没有什么向证人质询的?”主审法官问。 “没有了!”吴礼说。 “被告律师呢?”主审法官又问。 “没有!”李云飞回答。 “请证人退席。法庭辩论结束。明天上午进行结案陈词,现在休庭!”主审法官结束了当日的审判。 第二天上午九点,法庭按时开庭。 “请原被告双方律师进行结案陈词,请原告律师先讲。”主审法官很轻松的样子。 原告律师吴礼站起身来,说:“尊敬的审判长,各位审判员、陪审员,各位听众。本案经过几天的审理,各方面事实基本清楚。首先,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对关于指控被告买孩子的问题致歉。由于我方取证不完全,造成对被告的误解,敬请原谅。同时我方认为,被告在捡到婴儿时,没有送交公安机关或民政机关,客观上贻误了我的当事人寻找孩子的时机,是严重错误。在户口登记问题上,没有出示生育证明,隐瞒了孩子是捡来的事实,以自己生育的名义上报了户口,没有办理合法的收养手续,违反了国家《收养法》,是违法行为。在亲生父母相认以后,继续与我的当事人密切来往,造成我方当事人的误解,应对事情最后的复杂负一定责任。我方本着为当事人负责,对法规负责的态度,要求法院对被告以惩戒。同时希望双方能冷静坐下来,为我的当事人以后的平静生活达成共识。我方撤回解除收养关系和与被告方断绝一切来往的诉求,希望被告能充分理解我方的善意和做出的让步,本着为我的当事人前途着想,为两家的和平相处着想,做出积极的回应和实际行动。谢谢!” “请被告方做结案陈词”主审法官说。 被告律师李云飞站起身来,说:“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本案通过法庭调查、法庭辩论,事实已基本明晰。种种证据表明,我当事人不存在买孩子的犯罪,户籍登记符合法律规范,没有弄虚作假,不存在违法收 养 孩 子的问题,属于合法的收养关系,法律应预保护。我的当事人朱孝先夫妇,从人道主义出发,尽力抢救濒亡婴儿,是壮举善意行为,应预褒扬。在知道被告当事人亲生父母在世的情况下,主动上报国家公安机关,毅然决定让孩子认亲,这种高尚的品德和忘我精神,是社会的楷模,也是法律所提倡和保护的。我的当事人在亲生父母出现并相认以后,仍然以各种形式关爱收养人,鼓励他好好学习,支持他与养父母搞好关系。种种事实表明,这些行为是善意的,积极的,对原告当事人的进步有较好的促进作用。没有影响原告当事人的学习与生活,更不存在被告指控的骚扰问题。本代表人认为,原告方的所有指控目前均被否定,应当驳回原告的所有告诉,判决我的当事人无罪。” 李云飞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的当事人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艰难的生活下,以自己的善良和纯朴养育和培养了一位出色的大学生。不得不指出的是,我的当事人朱延祖老人,视收养的孙子如己出,自小关爱有加,和原告当事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直到离开人世,仍念念不忘他的学习和生活。我的当事人,包括他的亲属,一直在保护和关爱原告当事人。正是因为这种良好的生活环境和爱的氛围,原告当事人才能健康成长。他们的行为应当受到社会和法律的尊重。作为被收养者,理应知恩图报,以自己的成就,身体力行的报答这种养育之恩。作为被收养人的父母,应当感谢我的当事人对其孩子的救命之恩、养育之恩。而不是为了私利离间这种人世间美好的亲情,这样做不仅有失公道,而且对子女的健康成长不利。本代表人理解作为母亲丢失孩子的痛苦,理解找到孩子后愧疚及想补偿的心情,理解期望孩子获得更好学习生活条件的想法,甚至理解想独占孩子的思想。但是,人世间的爱不仅仅来源于生身父母,也包括那些怀有感情的其它人。他们在抚养非亲生孩子的过程中,不仅付出了艰辛,也获得了精神上的慰籍,结下了深厚的亲情。这种亲情与生身父母一样,舍不得,割不断。硬要分开他们,违背了天道人伦,结果只能造成各方的痛苦。我们生活在一个不断完善依法治国的国家,所有民事行为的调整,都应当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让正义得以伸张,让事实得以澄清。本案在审理过程中,基本贯彻了这一精神。虽然我们不再追究原告的不实诬告,也不要求追究原告方对我当事人造成的名誉和舆论不良影响,但请法庭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不再提出不合理要求。让正义得到申张,公平得到落实。请求法庭依法公正裁判,支持我当事人请求。” “双方是否同意调解?”主审法官问。 “我方同意!”原告代表律师吴礼说。 “我方亦同意!”被告代表律师李云飞说。 “好!法庭决定启动调解程序。调解由本法院指定审判员主持,请双方在24小时内上报参加人员。法庭决定,由于涉及到家庭问题,调解时双方直系亲属均可参加,任何一方提出其它人员参加的,需报本法庭批准。调解地点在法院第二会议室,具体时间另行通知。如果调解失败,本庭将择日宣判。现在退庭!”主审法官说。 家旺在庭上作证后,一直和玉茹坐在一起。审判长宣布退庭后,挽着玉茹就向外走。 “磊磊!”温风丽在后面喊。 “你妈妈叫你!”家旺本来想不理睬,被玉茹拉住了。 “叫我干什么?我现在跟她无话可说。”家旺说。 “是你亲生妈妈,不能这样!”玉茹责备他。 “孩子,现在连跟妈妈说话都不愿意了吗?”温风丽委屈的问。 “该说的在法庭上都说了,还想说什么?想让我反戈一击吗?你休想!”家旺没好气的说。 “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话说。”温风丽说。 “不了,我还要赶回家,去见我爸爸妈妈。还要给爷爷烧纸,向他老人家谢罪。”家旺说。 “不在那一时,到时候妈妈陪你去。” “你还有脸去,不怕村里人吐沫子淹死你?”家旺圆睁着双眼,恨恨的瞪着妈妈。 “不许这样跟你妈妈说话。先跟着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玉茹说。 “这位是玉茹姑娘吧,对不起,以前误会你们了。”温风丽上前拉着玉茹的手说。 “你好阿姨,我是韩玉茹。”玉茹说。 “真是个好孩子,为什么不早让我看看。”温风丽说。 “让你看有什么用?你眼里还有别人吗?”家旺气冲冲的说。 “干嘛呀!是不是又犯病了?快跟着妈妈走。在这里妈妈没有认识人,一个人今天还要赶回古陵。听阿姨的话,家里我去解释。”玉茹说。 “那好吧,听听她还有什么说的。你在我姐姐家等我,一会儿就过去。”家旺说。 母子两找了个茶社坐下。 “是不是现在很恨妈妈?”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温风丽开了口。 “不!讨厌你的行为,是你让我陷入耻辱中。”家旺头都没抬。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不理解吗?”望着眼前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儿子,温风丽的心碎了。 “别再拿对我好当借口!你是在伤害我,伤害你自己,也伤害大家。” “我是你亲生妈妈,真的是为了你好。虽然一些地方误会了,一些事情做的有些过分,都是为了能给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一个好的前程。对于这些,就是全世界的人指责我都没有什么,你不应该不理解。” “理解!理解你的私欲,理解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理解你的强势,总是自以为是。理解你的任xg,什么事都要服从你的意志。可你想没有想到其它人,想没有想到公理。你的爱让我很累,很无奈。同样是父母,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我养父母那样做人善良,做事地道。我宁可要一个吃糠咽菜过苦日子却受人尊敬的父母,也不愿意和你这样虽丰衣足食却有道德缺失的父母一起生活。” “你想和我们断绝关系?” “你为什么总是向极端想?父母亲情关系是能断绝的了吗?即使我离开你们,回到原来的我,你们的存在也是事实。无情无义不是我的价值观,我的养父母自小也没有这样引导我。我是他们教育出来的,不会做那种事。” “妈妈知道有些地方做错了,无论法庭如何判决,无论你怎样看我,对待我,我还会爱你,希望你有个好的未来。” “等法庭判决?你还嫌人丢的不够吗?真是不可救药!”家旺说完,抬起屁股冲出了茶室。 “磊磊!”温风丽在后面喊。 家旺头也没有回,走了。 温风丽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开车回到古陵的,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裂开了似的疼。 她知道回到家以后,还要面临另一场暴风雨。他提起诉讼的事家里人全都反对,而她却固执己见,非要较这个真。弄到这种局面,完全是她的责任。 现在是网络时代,法庭上的过程几乎被网上直播。家里人肯定知道了,一定会指责她。 她是个在家里很强势的人,一般的事都让着她。这一次,她一定会被孤立。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给老公向柯打电话,要先过这一关。 “老公,事情没有像预料的那样顺利。”她想先入为主,尽可能地讲的客观一些,让老公理解。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把责任推到儿子头上?是儿子突然反水让你的官司打输了?你这种人什么时候才知道检讨自己。”向柯显然什么情况都知道了。不等温风丽解释,直指她的要害。 “我不是怨恨儿子,他们准备的太充分了。而且我们出现了漏洞,被他们抓住了,所以才被动。”温风丽这样解释。 “你怎么还不知道反省!这场官司本来就不能打,不该打。人家孩子不是买的,这个你早就知道。人家是关怀孩子,你偏要说成是骚扰。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天下老大,你说什么别人就会听什么。你这个人在家里面霸道惯了,大家都让着你,就觉得自己真的了不起,没有人敢惹。有点钱,舍得花大钱请名律师,还有些关系,什么官司都能打赢。你知不知道还有法律,还有公理。即使你打赢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法庭支持你,让你满足欲望。可儿子会怎么想?让他以后如何做人。我们那还有脸再回古陵,让你爸爸妈妈天天被指脊梁骨?忘恩负义,以怨报德,岂不成了猪狗不如?” “现在怎么办?儿子已经不理我了。很快就要由法庭主持调解,我怎么了结才好。” “还要什么法庭主持调解,你还没有被羞辱得够吗?赶快撤诉,到朱家去请求原谅。我警告你,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许你任xg,否则的话我决不饶你。” “那好吧!这次我听你的。” “跟儿子好好谈谈,这小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另外,我让女儿马上过去,让她陪着你。她与那边几个丫头关系不错,兴许能帮着做做工作。” “好吧,按你说的办!”温风丽说。 “注意身体,早点把问题解决了回来。”向柯说完按下了电话。 “挨训了吧!你怎么从来不听别人的劝,总是由着xg子来。”父母亲早在外面等着。 温风丽瞪了妈妈一眼,没有吭声。 “你给我过来!”父亲温仁举一脸怒气说。 “你都多大了,做事这么没有考虑。不让你打官司非要打,要你把事情搞清楚了再和人家谈谈非不听。你看看这事闹的,全古陵还有不骂你的吗?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仗着有点钱胡作非为,这是人做的事吗?”温仁举不等温风丽坐下就吼了起来。 “你说你这孩子把事做的,我和你爸到公园锻炼,以前那些熟悉的老东西见了都躲。一堆一堆的议论我们,看到我们过来了都躲。你爸气的都不出去锻炼了。”妈妈赵爽说。 “向家和温家的脸面被你一次丢尽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做事还那么草率。当初转学就不该不跟人家商量,改名字更没有道理。现在还跟人家上法庭,多光彩的事还要打官司。这不是做仗势欺人是什么?这种没有道德的事,老天爷都不能看着不管。”温仁举仍然不依不饶。 “别说了!以为我心里好受吗?儿子不理我,外面的人骂我。你们一个个的都有理了!当初为什么不尽力阻止,现在事情不好收拾了,又一起挤兑我。以为我想吗?我愿意被人指责?我是为了儿子,丢失了二十多年,我难过了二十多年,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处。现在找到了他,我想补偿他,给她我能做到的所有,难道有错吗?为了我儿子,天打五雷轰都不在乎。”温风丽咆哮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这孩子,做错了事总得让人说几句。她爸别再说了!”赵爽瞅了一眼温仁举说。 “随她吧!没有长进的东西。”温仁举气得摔上门进屋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婆婆曲秀玉的电话打过来了。 “风丽呀,怎么听说官司打输了?是真的吗?”曲秀玉在电话中问。 “妈,事情不顺利。那个院长被撤职后,事情就开始对我们不利。后来儿子也来了,坚决不同意解除收养关系,更不愿意断绝关系。搞得我们很被动。”在婆婆面前,温风丽不敢放肆。 “你这孩子没说实话,怎么能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你开始就不该贿赂那个院长,让市委清明书记都没有面子。还有就是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人家买的,非要诬赖人家呢?你想把孩子归到自己名下的心情我们理解,却不能忘了人家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你爸这几天心情很不好,连报纸都不敢看,遇到人也躲着走。许多人说咱家仗势欺人,清明书记来电话也不满的样子。这事儿你办的确实久考虑。”曲秀玉说。 “我知道错了,正在想办法挽救。”温风丽知道,此时除了认错以外,任何解释带来的只能是批评。 “我怎么听说磊磊在京城过的不太好,还犯过错,严重吗?” “没有多大的事儿,就是学习不好,交了些不好的朋友。事情都过去了。” “怎么佳佳来电话说的挺严重,还说她哥哥都不想上学了。这可不行,怎么地也要大学毕业。” “那丫头喜欢夸大其辞,没有的事儿,我会处理好的。” “有事与向柯商量着办,别一个人做主。最重要的不要为难孩子,磊磊与咱家感情还不深,别把他推走了。” “不会的,我准备跟他好好谈谈。这孩子品质基础好,为这事儿跟我闹了点意见,很快就过去了。你们放心吧!”温风丽说。 温风丽现在是四面楚歌,没有一个人支持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和解 第四十四章 和解 忆佳来了,从京城开车来的。见面就跟妈妈打哈哈。 “老妈,我来增援了。听说你出师不利,老爸派我来做先锋。”忆佳嘻皮笑脸的说。 “就你?不添乱就烧高香了。你爸是不是在家很生我的气?”温风丽问。 “没有,他那儿敢哪!只不过说了句话,‘让她受点教训也好’。我听那味道,有点兴灾乐祸!” “你呢?是不是也怪妈妈?” “这倒没有,只是觉得你这事儿做的不在理,也损害了你的一世英名。你也不想想,这事儿简直不通情理。况且我哥哥自己都不赞成的事儿,你纯是瞎忙活。” “他那是不知好赖,我还不是为他好。” “又来了,什么事都以为我们好当借口。我们这一代人要的是自由,许多时候你越是向东引我们越是向西跑,这叫逆反心理。就像你们看不惯我们一样,我们也不赞成你们的观念和行为。” “爸爸妈妈都是过来人,比你们见识多,想让你们过更好的生活,为什么不领情?难道爸妈会害你们?” “这不是爱或者害就能解释的,是我们不愿意像小鸟一样总在你们羽翼下。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自己的喜好。你也是多次到过国外的人,你看到有几个外国青年人依赖家里。并不是他们对家人无情,而是有他们自己的人生观。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就是家里的内奸。从你准备起诉的那天起,我就把情况向灵姐作了通报,让他们早做准备。这不是背叛,是公正。不是阴谋,是阳谋。你可以骂我不孝,却不能否认这是一种正能量。” “我早就知道是你在捣鬼!有些事连你哥都不知道,只有你有这个条件。你不同意妈妈的做法可以跟妈谈,跟妈妈吵,做这些小动作容易害妈妈。” “跟你谈有用吗?连爸爸都劝不住你。你总说对哥哥好,关心哥哥的未来和成长。你除了能给他钱以外还能给什么?你明知哥哥在经济上出了问题,却不去认真了解原因,帮他解困。你也看到那个女人与哥哥同居,却不发声,连调查一下她的来历都不去。这是对他不负责任。” “你调查了吗?” “全部掌握!那个女人是个混子,专门设计钓我哥哥这样的凯子。”“你是说那个女人是骗子?” “岂止是骗子!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还有点良心,我哥哥还要吃大亏。你放心吧,这事儿过去了。我哥哥已经明白了,要不怎么会跟玉茹姐在一起。” “玉茹姐?你们什么时候熟悉的?” “通过灵姐,我们三个现在是好朋友。她们知道我要来,都在虎南等我。我哥哥也在。” “我这官司打的,没有人支持不说,家里还有‘内贼’,不输都难!” “其实这场官司打输了比赢了更好。如果真要咱赢了,失去不仅仅是我哥哥,也包括咱家在古陵的人缘。我外公和爷爷他们从此抬不起头,你也没有脸再回来了。” “现在怎么办?很快就要法庭调解了。” “你怎么还在犹豫,赶快撤诉啊!咱的家务事用不着他们主持调解,我们自己解决。” “我怕的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非要定个输赢。” “不会的,有我呢!我现在就去找灵姐,让她帮着做工作。走了!”忆佳不等妈妈同意,拉起身子就走。 “这孩子疯疯颠颠的,回来连顿饭都不吃就走。”外婆说。 “好吃的给我留着,回来再吃!外公外婆再见!”忆佳出了门,开着车走了。 到了虎南灵儿家,听到喇叭声,灵儿几个人就知道亿佳到了。 “晚上我住在这儿,有地方吗?”见面忆佳就说。 “跟我睡一起,不行吗?”灵儿说。 “太好了!比睡宾馆强!”灵儿开心的说。 “谁来了?”朱娴在屋里问。 “我小姨!那个逼着我喊小姨的,京城来的。”灵儿对屋里说。 “哎呀!稀客,是妹妹来了。”朱娴从屋里出来迎接。 “阿姨,别听灵姐取笑我。叫我忆佳吧。我们各叫各的。”灵儿上前几步拉着朱娴的手说。 “这可不行。我弟弟是你亲哥哥,咱们就是亲姐妹了。灵儿要是那样叫不得让人笑话死?我们年轻人不管这些,还是姐妹相称的好。”忆佳说。 “我可惨了!这里有个小姨,那边还有个等着喊舅妈的。我的好姐妹们都是地里栽大葱,长辈了。”灵儿笑着说。 “玉茹姐,有没有惩罚我哥哥?这家伙就是欠修理,你不能饶了他。”进了屋,忆佳就拉着玉茹的手说。 “以为都是你呀,得理不铙人!”家旺说。 “还没有倒出空来,有时间再找他算账。”玉茹笑着说。 “算账?早投怀送抱了!”灵儿取笑玉茹。 “灵姐别乱说,阿姨在呢!”玉茹脸都红了。 “你们年轻人说话,我准备饭去。”朱娴起身离开了。 “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在京城我爸交待过,妈妈这次有点下不了台,叫我从中劝和一下。他特别提到灵姐,说灵姐在家里和在我哥哥面前说话有份量,帮我家说说情。原谅她这一次,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忆佳把意思说了。 “我们家没有问题。事情虽然闹到这种地步,外公外婆一直叮嘱我们官司照打,亲情不能伤。你妈妈上庭时,本来我们拟定了质证提纲,有许多尖锐问题需要你妈妈在庭上回答。后来在讨论时大家都不同意。因为许多事涉及到旺旺的隐私,涉及到你爷爷和外公,更多的是涉及到你妈妈非法获取证据和与国家工作人员的交往。如果在庭上说出来,必然会生出别的事来,也会让你妈妈难堪。李云飞律师这个人分寸掌握的不错,在面对你妈妈这个关键证人出庭时,没有提任何尖锐的问题,只问了对旺旺态度的看法就结束了。通常情况下,作为案件的关键人也是诉讼当事人,一般律师会步步进逼,选择一些难堪问题让证人在庭上出丑。所以说这次诉讼李云飞律师虽然站在我们一边,也只是职责所在。他要维护的是自己代表方的权益,跟你们家没有恩怨。这点你们家一定要理解。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后援团队把你们家两代人的情况都调查了,随时准备放出重磅炸弹。这是诉讼中的一种手段,通过揭丑和扒粪来搞臭对方,以达到打赢官司的目的。这种手段都被李律师否决了,他这个人最值得学习的就是正直,这在律师中是少有的。”灵儿说。 “我们虽然在京城,整个庭审过程都知道。我爸爸还找了几位律师专门在一起跟踪研究,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为这场官司赢面不大,最其码达不到开始的诉求。对我们请的律师,他们觉得过于托大了,准备不充分,对收养法缺乏深入细致的研究。正因为这样,我爸爸才叫我过来劝和,防止我妈妈不知深浅破釜沉舟作最后一博,使矛盾激化。事情基本明朗了,我妈妈很可能要撤诉。关键的问题是如何修补因此造成的裂痕,一个是朱家与向家的关系,一个是我哥哥与家里的关系。我是这样想的,我妈妈的工作我来做,灵姐负责外公家,玉茹姐负责我哥哥。咱们都是好朋友,家里和谐才能友好相处下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见。”忆佳说了一通话。 “真得高看你一眼了!以前都说你是京城的小太妹,不爱学习,只知道玩。怎么说起事来头头是道,合情又合理。”灵儿说。 “让灵姐见笑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不得已才正经起来。”忆佳说。 “我完全同意忆佳妹妹的意见,怎么样家旺?还需要我多说吗?”玉茹问家旺。 “我有什么,只要她向我爸爸妈妈道歉,不再过多干涉我的生活,我还认她!”家旺说。 “你也别没有自知之明,你妈妈爱你是真,只是方式不对。就你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没有资格提条件。”灵儿白了家旺一眼。 “完全赞成!哥哥也要自省。”忆佳说。 “不许再提家旺以前的事,我抗议!”玉茹装作认真的样子举起了手。 “完了,玉茹真的被俘虏了,连是非都不分了。”灵儿笑着说。 “玉茹姐以后对哥哥不能总是依从,要管紧他,这种人得有人敲打。”忆佳也说。 “挑拨我们的关系,没门儿!”家旺握住了玉茹的手。 吴礼律师向法院递交了撤诉申请书,提出由于原告方证据发生变化,双方有和解的意向,撤回本案诉讼,愿意承担案件审理中的费用,被法院批准。 吴礼这位京城名律师,原来信心满满,想通过京城以外的地方打场漂亮的胜仗,没想到不遂人愿,被穷追猛打,一败涂地。 他已经预计到最终判决的结果,希望在法院主持的调解中能脱身。正在精心谋划时,得到温风丽的通知,要求他撤诉,调解也不需要法院参预。这样的结果是他巴不得的,案件没有判决就没有输赢,他也不用承担打输官司的恶名。 虽然心里感到窝囊,看在钱的份上,他还是能接受的。 《古陵日报》的记者不知是从何考虑的,在吴礼离开时发了篇短讯《京城名师离开古陵》。 内容是京城某著名律师事务所当家民事诉讼律师吴礼先生在代理案件撤诉后,于今天离开古陵。此案曾经轰动一时,受到各界关注。不料龙头蛇尾,当事人双方选择和解,使这位名律师没有机会展现他的风采,甚是可惜。字数不多,仅算活动报道,却引起了一片议论。 知道情况的民众说他打了败仗,灰溜溜的跑了。法律界的人说他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在法庭表现低劣,完全被当地律师李云飞压制住了。 虽然官司以撤诉告终,李云飞却很满意。 “可惜了,没有看到法官宣判‘驳回原告诉讼请求”,真不解气。”灵儿说。 “律师代理官司不是为了追求胜负,更不是为了解气。律师的职责是依法全力维护自己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无论官司最终结果如何,都是可以接受的。”李云飞说。 “没有最终判决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灵儿说。 “法院判决了又能怎样?法院判决结果不是衡量打官司胜与败c胜与输的唯一标准。许多时候,官司虽然赢了,得到的结果却是不良的,或者说为后来更大的分裂埋下了伏笔。比如你家的这场官司,如果原告赢了,你小舅舅从此与你家断绝了关系,对你家的伤害是巨在的。如果被告赢了,你们两家的隔阂会更深,你小舅舅夹在中间不会好受。也就是说,这场官司只要判决就是双输。你该明白!”李云飞说。 “前辈考虑的太周全了!以前我只知道律师打官司要的就是维护代理人的合法权益,一定要决出输赢。现在来看,作为民事诉讼案件,法c理c情各方面都要兼顾,不仅要考虑委托人的利益,还要考虑对双方的可能影响。真的学了不少东西。” “这件案子到此为止我就退出了,两家的关系要靠你协调。记住,你不仅是懂法律的大学生,更是他们中的一分子。必须以情劝人,以情感人。如果说诉讼是以法为准则的话,和解必须以亲情为中心。相信你会做好的。” “我一定尽力。谢谢前辈为我家做的一切,我代表全家人感激您。”。 “毕业后到我这来吧,学理论只是当律师的基础,实践才是最重要的。”李云飞向灵儿发出邀请。 “我一定优先考虑!谢谢您!”灵儿由衷的说。 温风丽虽然撤诉了,心情却七上八下,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忆佳协调的结果如何,这个丫头从来没有汇报的习惯。虽然风风火火的,正事儿也当邪撇子办。 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灵儿来电话了,约她在一个茶馆里见面。她应约来了。 “阿姨您好!以前见过!”灵儿起身迎接。 “你叫我阿姨?”温风丽警惕的问。 “是这样,论辈份我该叫你奶奶。可您这么年轻,称您奶奶岂不是把您叫老了。我和忆佳姐妹相称,您就委屈点,别计较了。你知道我们年轻人不知道大小,对辈份不太讲究。”灵儿笑着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叫我阿姨,我很高兴。只是我曾经对你恶意相向,不恨阿姨了吗?” “恨?恨是个很累的心理负担,我们年轻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从来不把恨放在心上。况且你是和我一样为了旺旺好,我们只是由于一些误会才产生隔阂,现在很多事情都清楚了,再计较就没有意思了。您是长辈,教训几句是应该的。当时我不知道你在场,知道的话不会那样没有分寸,说起来应该我向您道歉。” “真懂事的孩子,还是家教好,无怪把磊磊培养的那么优秀。听说小时候你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谢谢你了。” “照顾倒算不上,他自小老实听话,尤其是学习上不用任何人操心。只是后来到了县城,我和玉茹成了他的左右护法,谁都不敢欺负他。玉茹你见过了吧,我最好的朋友。她的xg格不像我。我是外向形的,她是内向型形的。我喜形于色,她内敛温厚。她的xg格很适合旺旺,遇事总是好言相劝。我就不行了,遇到不高兴的事就发火,言语也不讲究。我妈说我是大山上抓回来的,野xg十足。”灵儿笑着说。 “你们都是好姑娘,是阿姨没有发现。我对那个玉茹姑娘也有好感,原来只想着不让孩子回到农村,从而排斥她,是我有偏见。“ “其实旺旺回不回来还在两可之间,虽然他喜欢农科,更多的是小时候的爱好。也许你不知道,我外公那个村在虎山山凹里,南面就是咱省级开发区。市里已经规划了,要在那儿凿一个遂道,解决古陵下虎南的交通问题。这种规划中的公路正好从这里经过,初步计划是把虎山窝村整体搬迁到开发区,我外公承包的那座山规划成山林保护区,禁止开垦种植。这等于是抄了旺旺的后路,没有果园了,他回来也就没有意义了。他现在学的是国际贸易,以前学不进去,有期望研究农科的理想,对别的学科有抵触情绪。只要不再寄望于农科,凭他的聪慧,一定能学出好成绩的。再说你想留住他,完全可以走迂廻路线,让他主动在您身边。” “迂廻路线?怎么讲?” “阿姨这么聪明的人怎么想不到呢?旺旺现在离不开玉茹,玉茹在那儿他就在那儿,明白了吧!” “对!太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不过他要是不回来,对你外公外婆就太不公平了。” “这个你不用考虑。我外公外婆有我妈妈,我姑奶奶和我妈都商量好了,如果真的搬迁,政府会给搬迁费,原来承包的果林是三十年,提前解约要赔偿。即使没有这些收入,我们也会把老人家好好安置在城里。只要旺旺有心,经常回来看看就行了。” “这个好,太好了!安置的事由我负责解决。我给他们买幢别墅,让他们在城里享福。” “可别这样。我外公外婆不是图享受的人,别人给的东西他们不会要。他们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除了吃饱穿暖,就是盼望我们这些小辈能健康幸福。” “是啊!他们这些人想的总是别人,从来没有自己。” “放心吧,我外公外婆晚年一定会幸福,因为他们都是好人。” “你今天来不是来说这些的吧。” “不是专门来拜访,是到云飞律师事务所了结一些事情。正准备回虎山,想见见您。忆佳妹妹还住在我家里,要急着赶回去。您是长辈,忆佳又在我那儿,来到古陵总该看望您。同时也想知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对先前那件事想如何了结。”灵儿说。 “忆佳这孩子不懂事,在你那儿添麻烦了吧!对于那件事,我的态度忆佳给你说过了吧,我现在已经后悔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收场。跟你明说了吧,一方面是不知道你们能否谅解,终究是我闹出了这场风波,影响还很大,古陵人都知道。另一方面现在磊磊还在跟我生气,不知道有没有转寰的机会。我终究是当妈妈的,有时为了孩子会失去理智。真的不是我忘恩负义,你们家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希望能给个机会,让我亲自登门致歉。如果做不到这些,我无颜回去,无法向他爷爷和爸爸交待。” “原谅或者道歉的事就免了,既然把话说清楚了,大家就是一家人,不存在谁原谅谁的问题。既然你来了,与家里人见个面还是需要的。这样吧,我跟家里说说,约个时间请您到家里坐坐。大家见见面,过去的事哈哈一笑就过去了。你看行吗?” “好!这样好!你们定下时间我一定去。”温风丽满口答应。 “可惜这丫头是磊磊姐姐的孩子,要是他们能结成一对,对磊磊的未来发展肯定如虎添翼!”灵儿走后,温风丽心里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家缘 清晨,湛蓝的天空像刚刚被清水洗过一般。 初升的太阳,像调皮的孩子,时而隐在薄云后面,时而露出笑脸。那一片红彤彤的朝霞,雪白雪白的云,把东方的天空装点的绚丽多彩。 太阳终于全部露出了脸儿,灿烂的阳光照向了大地。 鸟儿们唱得更欢了,草上的水珠开始退去。 这里是海洋xg气候,即使是夏天,海风带着水气,也能在草地上留下水珠。 一条长年不竭的小河,从虎山一直通向大海。河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折射出了万道细碎的金光。 山上一片葱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喜欢早起的农夫,为了在天热的时候回家,趁着凉爽,早早下了地。 大家沐浴在晨风中,一面呼吸着大自然清新淳朴的气息,一面忙碌着劳作。 这是一个灿烂的早晨。 从东边公路上,驶来了两台小汽车。几个穿戴显眼的城里人下了车。 他们是温风丽c忆佳c家旺c灵儿和玉茹。 “到了!”灵儿说。 “又回家了!”家旺舒了一口气。 “真漂亮!”望着群山环绕的小山村,忆佳很兴奋。 只有温风丽,像有心事似的,只是四周看了看,没有言语。而玉茹,下了车就挎上了家旺的用胳膊,像怕他跑了似的。 “欢迎!快进来!“满脸堆笑的朱孝先出了家门就说。 “来了妹子,快请进!”苏冬梅拉着温风丽的手,一起进了门,站在院子里。 “爷爷!“屋里响起家旺的哭声。 农村人有个习惯,老人去世七周内,正间要放置老人的遗像,前面摆放供品,天天烧香供奉。因为人死后的灵魂,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过完十殿阎罗,人虽走了,灵魂尚在。每隔七天就要上坟烧纸“送钱”,买通“小鬼”,贿赂“阎王”,使亲人的阴魂免受灾难。 家旺看到了爷爷的遗像,跪在地上嚎淘大哭起来,引得灵儿和玉茹也跟着爬在地上哭。 “对不起爷爷,孙儿回来晚了!没有见您老人家最后一面,是孙儿不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家旺一个劲的喊。 “老人家,都是我作的孽,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请您老原谅!”温风丽走了进来,在朱延祖老人的供桌前瞌了三个头,流着眼泪说。 “大妹子起来吧,老人走前一句怪罪你的话也没有。还一直说你这个亲生母亲是真的疼孩子,家旺在你身边也放心了。”苏冬梅把她拉起,硬拖到院子里。 “灵儿,都别哭了!把你小舅舅扶起来,别让他哭坏了身体。”姑姑朱惠玉喊灵儿。 “你是忆佳吧,快去把你哥哥拉起来!”苏冬梅对忆佳说。 忆佳见几个人哭了,小鼻子正酸酸的。听到苏冬梅的话,急忙进了屋。她先把灵儿和玉茹拉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来劝家旺。 家旺哭的快昏过去了,三个女孩根本拉不动他。 怎么劝都不行,家旺还是一个劲的哭着怪自己。 突然,家旺站起了身,用手擦了擦眼,冲出了屋子。 “都是你!是你气死了我爷爷!是你让我没有见他到爷爷最后一面!是你让我成了忘恩负义的人!”家旺手指着温风丽,眼睛红红的,像头恶狼要扑上来。 “给我住嘴!疯了吗?怎么能怪你妈妈!”朱孝先本来是个温xg子的人,从来没有这样大声说话,更别说是对家旺。他显然是急了。 “是啊家旺,你不能这样说你妈妈。你爷爷去世是到寿限了,既没有病也没有人气他。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苏冬梅说。 “别这样家旺,爷爷不希望你这样,你妈妈也是因为疼你。”朱惠玉也说。 “我心痛!我后悔!没有陪在他老人家身边。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我想爷爷!”家旺又哭出了声。 “灵儿,扶你小舅舅到屋里,给他洗把脸,清醒一下。”姐姐朱娴说。 “走吧!到屋里去!”灵儿和玉茹一边一个,拉着家旺进了屋。 “妹子,别放心上。你是不太清楚,他自小跟着爷爷,一直和爷爷在一个炕上睡觉,爷孙俩的感情太深了。爷爷现在不在了,他心里难过,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他的话别放在心上,一会儿清醒了再叫他向你赔罪。”苏冬梅安慰温风丽。 “不!不怪孩子,是我造的孽。我私心太重,许多事太欠考虑。今天来就是向老哥老姐当面道歉,请求你们原谅的。”温风丽说。 “别这么说,你也是为了孩子。再说许多事说清楚,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提了。我和他爸都能理解,都是当妈的,为了孩子容易冲动。这不算事儿。”苏冬梅说。 “说起来真的没有脸见你们。丢人丢到家了。他爸批评我,他爷爷和外公嚷我,可我非要一条道走到黑。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失望,被孩子数落。要不是孩子们好言相劝,我真不敢再踏进这个家门。”温风丽眼里含着泪水说。 “不提了,这段事过去了。你在外面也不容易,要工作,还要照顾俩个孩子,难得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咱说点别的。这孩子表面温顺,遇到事也有较真的时候。还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赶集,他爷爷见他在睡觉,就没有喊醒他,一个人去了。回来被他知道了,非要再去一次。爷爷说下一集吧,一定带他去。这孩子不依,一个人在前面跑,爷爷在后面追,一直追到集市。那个集市离咱这儿有八里地,这一老一少的在路上你追我赶,引得路上人都笑。”苏冬梅说。 “达小你们就娇惯他。”温风丽说。 “这倒是真的,从小没打过他,高声训斥都很少。也是他懂事,不惹我们生气。有一年,家里只有我和他在家。我感冒了,就上炕躺一会儿。一会儿,村里的赤脚医生跑来了。我问人家怎么知道我病了,他说是你儿子叫来的。那时候他才三岁,怎么知道去叫医生。还把医生吓了一跳,以为出多大事了,跑着过来的。家里当时养了几只羊,只要一叫他就喂草,说羊饿了。这羊闲着没事儿叫是常事,他小腿天天跑进跑出的,我们告诉他也不行。有个小朋友家里条件差一点儿,说没有吃到城里的煎饺。他打电话给姐姐,叫捎点回来。姐姐以为他想吃,专门在早晨买了,托公共汽车司机捎来了。结果捎来以后,他拿着送给小朋友了。这孩子达小善良懂事,村里人没有不夸的。出了现在这档子事,村里人都不信。”苏冬梅叙说着。 “还是大人行的正传染给他的,这方面我真惭愧!”温风丽说。 几个年轻人陪着家旺从屋里出来了。 “给你妈道歉!”朱孝先对家旺说。 家旺没动,头都不抬。 “听到没有?”朱孝先抬高了声音。 “快呀!”玉茹在后面推了家旺一把。 “对不起!”家旺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朱孝先。 “算了,我理解他的心情。没有送爷爷最后一程,给他一生留下了遗撼。”温风丽说。 “我爷爷葬在哪儿?”家旺声音很低的问。 “好地方,就在果园的半山腰。坐山望水,守着咱家的果园。还没有竖碑。我遵照你爷爷的遗愿,想跟你商量商量,是不是把你的名字刻上去。”朱孝先说。 “刻,当然要刻了!现在不要竖,等我结婚以后,无论男女都要刻上名字。竖碑的事由我来落实,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亲孙子,谁也代替不了我。”家旺说。 “你爷爷有福啊!走的时候一点罪都没有受,是寿终正寝。村里人都说他一生行好,走的时候阎罗爷也关照。还有就是咱村要搬迁了,原来村子里的祖莹在规划里,要全部搬迁。你爷爷的位置规划的是森林保护区,要保持现状,不得再动土。我提前把咱家几辈的莹提前迁移过来了,是你爷爷生前的主意。因为这座山是咱家承包的,别人干涉不着。他会永远安宁在那儿。我划了一块地方提前圈起来了,当作是咱家的祖莹。你记着,以后我和你妈走了,也要在那儿陪你爷爷”朱孝先说。 “姥爷真刁!把身后事早都准备好了。你老会长命百岁的,着什么急!”灵儿说。 “我不指望你,有你舅舅,这事儿跟你不搭边儿。”朱孝先笑着说。 “老封建!都啥年代了,还讲祖坟是长草还是冒烟。重男轻女!”灵儿撇了撇嘴。 “老哥,村子搬迁了,你们干脆到城里吧,古陵京城随你们挑,一切由我安排。”温风丽说。 “我在哪儿爸爸妈妈就要到哪儿。”家旺说。 “哪儿都不去了,随着大家走。他姑姑想让我们到县城,想来想去还是跟村里人在一起好。城里有啥好的,连个熟人说话都没有。听说咱村要搬到开发区,离海很近。正好我也老了,干不动活,天天陪着他妈赶海去。”朱孝先说。 “可惜那片果园了!”玉茹说。 “这个没有办法,是政府的安排。现在社会变了,到处都在规划。以后再来村里就是旅游了,整个虎山都成了森林保护区。城里人都到咱农村买地了,农村人也可以转成城里人。干什么都是干,只要努力干好就行了。”朱孝先说。 “哪我回来干什么?”家旺问。 “你还回来干什么?人家都向外面跑,你却倒好,非要往山沟里钻。真没出息!你爷爷生前说了,不要让你回来,只要不忘本,在那儿都是生活。老人家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好好工作,好好做人,隔几年回来给他上上坟就行了。我和你妈也不用你惦记,有你姐在身边就行了。”朱孝先说。 “哪家旺就不回来了?”玉茹问了一句。 “又有人担心了!放心吧,家旺在那儿你在那儿,你在那儿家旺就在那儿,会有人替你们安排的。”灵儿笑着说。 “玉茹姐来京城吧!读完大学读研究生,读完研究生再读博士,咱俩一起到国外,嫁个高鼻子蓝眼睛的老外,气死他们。”忆佳说。 “净出叟主意!我们大学毕业后就要结婚。”家旺说。 “谁答应嫁你了?”玉茹小声说了句。 “跑不了你!”家旺跟着说 “哈,我很快就要改口叫嫂子了! 灵姐你惨了,你的好朋友成了舅妈,我就是名符其实的小姨。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太好玩了。”忆佳开心的拍起手来。 “美的你!你以为当长辈好玩。别忘了,在我们这儿小辈说话无禁忌,到时候有你受的!”灵儿瞪忆佳。 “看看这些孩子,我们更应该好好相处。人过的就是子女,没有什么比看到子女们都幸福再开心的了。”苏冬梅说。 “是的大姐!自从找到孩子,我的心都在他身上。觉得生活有意思多了。”温风丽说。 “缘分哪!旺旺到我们家是缘,与玉茹走到一起是缘,经历了风雨又和好是缘。佛家认为,缘是导致一切事件的缘由,是造成人生悲欢离合的桥梁,是获得了他人的服务或恩典却没有及时偿还的一种债务。 世间万事万物万象皆因因缘合和而生,而发展变化。善缘结善果,恶缘结恶果,俗缘坠人间,佛缘赴极乐。”灵儿说。 “缘的深浅由爱恨程度所定,因为有爱,我们两家的缘才更深。”忆佳说。 “人一定要惜缘,要珍惜彼此之间的缘分。人海茫茫,能够相遇相知,是必然也是偶然。其中最重要的是亲缘,亲生骨血是亲缘,不同人走到一起的缘更大。有人曾作过一个统计,在全世界数十亿人中,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遇的可能xg大约是千分之一,成为朋友的可能xg大约是两亿分之一,而成为终身伴侣的可能xg则大约只有五十亿分之一。像家旺这种在不幸中来到一个家庭的概率更低。确实值得倍加珍惜。”玉茹说。 “人的一生,是一个不断结缘了缘的过程。人可能在错误的时间地点上错过,却不能有缘却选择了错误。这是辜负了上天的恩赐。”家旺说。 “这些孩子都说了些啥,我怎么听不懂。”苏冬梅问温风丽。 “他们在说一个道理,能够成为家里人,是老天爷的恩赐,我们应该珍惜。多透彻的道理!”温风丽说。 “姥姥,就是你嫁给我姥爷是缘分,你们能一生互相关心是惜缘,这下子该明白了吧!”灵儿说。 “这丫头,怎么扯到我和你姥爷头上了,也不怕人家笑话。”苏冬梅笑着说。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 朱娴是头天来家的,大家说话,她和姑姑在忙着做饭。 饭后,温风丽要离开了。大家都出来送,只有家旺呆在屋子里没有出来。 “你妈妈要走了,去送送!”朱孝先进屋喊他。 “送什么,自己又不是没有长腿!”家旺说。 “这孩子,怎么忘了礼道了!”朱孝先说。 “走吧!把阿姨送上车。”玉茹进来了,推着他向外走。 “唉!真不知道回去怎么交待!”温风丽自己叹了口气。 “你还用向谁交待,自己做了什么就照实讲。”家旺瞅了妈妈一眼说。 “你爸爸和外公准得教训我。” “怎么了?因为官司打输了?” “不是,那是为什么?” “哥,你傻呀!这场官司爸爸和外公开始就坚决反对,如今闹成这样,他们能不埋怨妈吗?”忆佳说。 “不是有你吗?” “这时候我啥用都不顶。” “那怎么办?”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一起陪着回去。” “我?”家旺望了望玉茹。 “你等着!”玉茹走到灵儿面前,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自作自受!”灵儿声音很小的说了句。 “爸,让旺旺陪着阿姨一起到古陵吧,一天的时间就回来了。”灵儿对爸爸说。 “去吧,这是应该的。”朱孝天点头道。 “玉茹一起吧,让她在旁边提醒着,别再犯毛病。”苏冬梅说。 “她巴不得!”灵儿瞅着玉茹说。 “灵姐!”玉茹羞红了脸。 “你个死丫头,这时候知道害羞了。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送给人家长辈看看。”灵儿继续取笑玉茹。 “家旺,陪你妈妈一起回去吧。帮阿姨说句话,我跟叔叔阿姨都说好了。”玉茹说。 “你也得去!”家旺说。 “我去算什么?”玉茹说。 “去吧孩子,去认认门,家里人都会喜欢你的。”温风丽说。 “太好了!玉茹姐坐我的车,哥坐妈妈的。灵姐,你不去吗?”忆佳问灵儿。 “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咱们京城见!”灵儿说。 “京城见!”几个人上了车,一溜烟的走了。 家是一个充满亲情的地方,有缘的人才会聚在一起。 是家庭的成员,共筑了一个温馨美好的家。给每个成员以亲情c温暖和天伦之乐。 “家”是每个人心中一盏永不熄灭的灯,照亮了心,指明了方向,成为大家的凝聚点。 家庭是大千世界的缩影,是最能考验一个人责任感的圣坛。对家都不忠诚的人,不会为世人所信任。 有缘才有份,家缘是亲情的滋生地,是人生的。 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吧,用心去感觉c用心去体会。让我们好好珍惜这难得的缘,用自己的身体力行增强家的融合力,让平淡的生活散出更多的香味。 美丽的鲜花可以装扮成一个幸福的家庭,从而温暖人的一生。 这正是: 生恩养恩都是恩,中大省大都是大。 中法西法都学法,亲缘家缘都是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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