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梦边人》 正文 （第一章/梦影寻踪）（第一回/梦断荷塘） “语境双飞燕”行为艺术展馆内乌压压的满是观众，一道射灯的强光打在了虞雨燕焦灼的脸上串串豆粒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额头上一串串地滑落。虞雨燕寸丝未挂地被捆绑在一段两人合抱粗的枯木树桩上，那瘢痕累累记录着岁月沧桑的粗拙树皮与虞雨燕白皙滑腻凹凸有致的身体形成了枯槁与青春c糙陋与柔美的鲜明对比。同系女生双飞燕意得志满地站在主席台上指着展壁上自己鬼画符一样的涂鸦之作c又指指反绑双手冰肌玉骨的校花虞雨燕唾沫星儿乱飞地说着c讲着颠覆传统的荒诞理论。虞雨燕紧闭双眼c双腿微微打颤c灵魂早已出窍的脑海里嗡嗡回响。摄影师左右迂回地拍摄着，闪光灯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c脸上闪烁着 咔的一阵电闪雷鸣把虞雨燕从睡梦中惊醒，她倏地坐了起来惶恐地睁开眼定了定神c信手擦拭着依然阵阵汗颜的面颊。漆黑的卧房在一连串闪电中忽明而暗，雨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揉了揉胳膊上的绳子勒痕，摸了摸浑圆的孕肚，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丈夫宇文松雪c稍稍平复了一下又缓缓躺下。 雨燕久久难以入寐，她搜寻着方才记忆里的梦境c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c听着丈夫呼呼的鼾声，慢慢回想起十二年前刚刚迈入望舒荷大学时那一场滂沱大雨c那一次改变命运的危机c那一次迷茫而刻骨铭心的选择以及那以后如入沼泽的一幕一幕c想起那个虚妄c但锲而不舍的梦。 那一天，如瀑如幕的暴雨从天而降c伸手不见五指，举头望去白茫茫的一片c所有高低错落的建筑都弥漫在大雨之中，宽敞的交叉路口几辆私家轿车打着双闪趴窝在街心浸泡着，不远处一辆辆公交车c面包车纷纷停驶在回旋激荡的积水之中。望舒荷大学门前的牌楼下避雨的路人焦急地聚集在一起脸的无奈，旁边的电动车c自行车杂乱无章地停放着把校门堵了个水楔不通。 虞雨燕踉踉跄跄地从学校窄小的侧门跑了进去，湿透了的连衣裙紧紧贴在她的身上，雨燕一只手遮在眼前搭着凉棚挡着雨水探寻着模糊的道路，两条腿趟着脚腕深的雨水在裙摆里搅拌着奔跑着c在荷花池畔的小路上跌跌撞撞一路前行。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荷花池塘里偌大的荷叶风摇雨曳在水面飘摇起伏不定c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朵朵豁然耸立的荷花前仰后合像是一群小学生在操场上向老师鞠躬致敬。 虞雨燕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她的身子像猎豹一样四肢着地飞也似地冲出了十几米c冲向了荷花池畔，倏地如面袋般地拽在了满是青草的荷花池漫坡上昏了过去。 风狂雨骤依然毫不停息地肆虐着，虞雨燕头部朝着水面静静地斜躺着，大雨不停地拍打着她羸弱的面颊和单薄的连衣裙，荷花池里的雨水不断在暴涨c已经漫到雨燕的头部，她披散着的黑发夹杂着岸边的青草在水中飘忽回荡，身体顺着雨水渐渐向下一点一点溜去，随时可能淹没在池塘之中。 突然池塘边的弯路上一道轿车的强光从虞雨燕身上掠过c汽车嘎然而止，驾车的中文系教授晏如山顾不得撑伞便疾步走到虞雨燕跟前，他摸了摸雨燕的脉搏然后一下子抄起她的身体抱了起来c抱着她一步一滑地上了坡上了车，汽车一路鸣着笛驶向寒荷市医院。 虞雨燕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整洁而陌生的病房里，床边站着同系女生沈静和一位陌生中年男子正在小声地交谈着。 男子蓦然看见雨燕慢慢睁开双眼惊喜地说：“醒了你虞雨燕同学？” 雨燕茫然地说：“哦，您是？” 沈静说：“这是咱大学中文系教授晏如山老师，是晏老师发现你昏倒在荷花池边上把你送过来的，再晚一会儿你就被淹没在池塘里了。” “谢谢您c谢谢晏老师！”雨燕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晏如山亲切地说：“哎c快躺下躺下，不过医生说你目前看没有大碍，主要还是身体太弱了需要调养调养，明天还要进一步检查。” 雨燕说：“呃，那，我能不住院吗？” 晏如山说：“那个c暂时不能吧，这还是听医生的吧。” “可”雨燕低下头噙着泪欲言又止，沈静接过去说：“住院费c伙食费什么的晏老师都替你交了。” 晏如山说：“哎那不算事，你就放心养病吧，钱的事不用担心应该差不多c如果不足的话随时我再派学生送过来c这个你不用惦记着，平时沈静会和你们系里老师沟通c让同学过来轮流照顾你的，你呀就安心养病，其它的暂时什么都不要考虑知道吗？我看你这一时也没什么事了c那我就先告辞了。” “那您赶紧请回吧c天不早了，等我出院再去看望您。”雨燕坐起来说着，晏如山朝雨燕笑了一下摆摆手走了，沈静送晏老师回来坐在雨燕身边。 雨燕叹了口气说：“这次雨中跌了一跤把我从睡梦中摔醒c使我看清了自己与梦想的距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c虚妄的梦想往往是灾难的，我一心向往着在蓝天翱翔c却不知道自己没有翱翔的翅膀，一心向往着比翼鸿鹄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只小小的燕雀鸟，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折翅伤翼。” 沈静说：“也不尽然吧？《说苑》里有句话‘一噎之故c绝谷不食；一蹶之故c却足不行。’摔一次跤也不意味着步步都会摔跤呀？你这才刚刚迈进大学的校门c离步入社会还早着了是不是太消沉了？” 雨燕说：“我倒不是消沉而是顿悟，只是这一跤把我摔醒了c使我知道了距离梦想是那么的遥远，这简直就是好高骛远。” “我还是先把饭打来解决解决咱俩最最基础的吧。”沈静说着笑着出去了，时间不长就买来了饭菜，她陪着雨燕一起吃着一边说：“天气预报说的今天有暴雨你怎么还一个人出校了c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雨燕说：“不是急着去外边找份兼职c打点零工吗，哪想到这天气预报回回都带个百分比没什么根c不知道这次怎么报得这么准，回来正好赶上大雨，我又没带雨具就拼命地往宿舍跑，结果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跌出去了，再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沈静笑嘻嘻地说：“你呀c那阵儿头朝下栽在荷花池坡上了，要不是晏老师发现的及时啊，再过一会儿你就溜进荷花池塘里做浣纱女去了，算你命大c只是一点皮外伤，要么我们这校花就得改选了。” “还好没破相，可能是老天爷知道我喜欢荷花吧，只是我这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欠晏老师的钱以后怎么还呀？”雨燕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说着，沈静安慰说：“晏老师说了，他的钱你不用急于还的。” “欠着怎么行呢！只是我的家境比较寒酸，上学时很多开销都是找亲戚朋友借的，这一住院更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了。”雨燕咂了咂舌接着说：“唉！上大学c学绘画是我从小的梦想，然而这个梦就如同在梦里梦见了一池绚烂的荷花，却不知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是不善水性c不知深浅的我却要执意采撷在手，结果一下子掉进荷花池里去了，摘花的念头已经无暇顾及了c而扑腾来扑腾去拼命地挣扎只是为了生存。哎，人呀真是不能跟命争，你回学校睡去吧，我这也没什么事了。” 沈静说：“那哪行呀？你才刚住院这来时匆匆忙忙的什么也没带来c身边缺个什么c用个什么的没人照应着怎么行呢？我问过医生这旁边的床位没有人，正好我就睡这了也跟你做个伴，平时想睡一起也没机会呀？” 沈静说着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说：“我们睡吧，明天你还得好几项检查了，晏老师都把钱交完了。” 说着话沈静偎在床上的被褥旁将就着睡了。 暖融融的阳光从墙上慢慢爬到了床上。一早起来洗漱过后，雨燕倚在病房窗前举目远眺，沈静伫立在她的身旁指着住院部大楼一侧满墙绿叶如篱c娇艳似火的凌霄说：“我非常喜欢凌霄，你知道嘛c它之所以称之为凌霄是因其花冠生长于叶片之上，而凌霄的花虽然算不上娇美，但是浑厚持重而不轻浮；色彩强烈而不低俗。况且花期长达半年之久，我欣赏凌霄的那种超然物外之德c持之以恒之美，你喜欢吗？” 雨燕说：“也喜欢，宋代文人杨绘就把凌霄比喻为血性之花，赞美它是敢与太阳比鲜妍的花。” 沈静说：“自古很多骚客雅士都借凌霄以喻志存高远，但是我更喜欢宋代贾昌期‘披云似有凌云志，向日宁无捧日心。珍重青松好依托，直从平地起千寻’这首诗。我这个人虽说不甘平庸，但是也胸无大志，对于千寻未必可期，然而珍重青松这几个字却使我感到诗人那种重谊尚义的情怀c并让我为之感慨感动，我鄙视现在人的那种寡义薄情和市侩市井气。” 雨燕说：“我只以为你是个软玉温香c秀外慧中的弱女子，没想到你却是位古道柔肠的女丈夫，摔了这一跤还让我结交了个超好的知心闺蜜c真是超值了！” “嘻嘻c想嫁给我吗？”沈静嬉笑着说着，雨燕握着沈静的手说：“执子之手c与尔携老！” 沈静又说：“你喜欢荷花是吗？” “绿盖半蒿新雨，红香一点清风。”雨燕指点着前面不远处池塘里晶莹剔透白里透粉的荷花随口吟诵着宋伯仁的一句诗然后说：“我从小就喜欢荷花，也喜欢画荷花，更喜欢宋代周敦颐《爱莲说》赞誉的那种不蔓不枝，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品格，还喜欢唐代李商隐所称颂的‘唯有绿叶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的那种随心随性品质。” “这还真有点像你品性清高又随遇而安的性格，我娶你娶定了！”沈静端详着雨燕说，雨燕笑着说道：“是吗？不许悔婚！” 沈静说：“绝对！差不多到点儿了吧？赶紧验空腹血糖去吧。” 说着沈静陪着雨燕在医院验完血糖又挨个做了心脏b超c头颅和脑ct及核磁共振等好几项这样那样的检查。医院里挂号看病的人太多了，检查化验样样都得排队，等候期间雨燕问沈静：“你怎么跟晏老师这么熟呀？” 沈静说：“我姐沈吟也在咱校上学c是晏老师的研究生，我课余时间也跟晏老师学习诗文。” “啊真好！姐妹俩在一个学校多好哇，哎，你怎么会想起学习诗文呢？”雨燕羡慕地说着，沈静说：“我们都是画花鸟的，其实花鸟画还是文人画的范畴，按说既然是文人画那么你首先就得是个文人，可是我们现在不可能像古人那样读那么多诗书成为文人，但起码也应该在诗词歌赋上有更多的知识积累吧。” 雨燕说：“你说得很对！我过去也想过，花鸟画历来是文人墨客赖以抒怀的载体，自古以来很多名家佳作都是借花鸟以咏怀意境很深c品位很高的作品，可是对于我们考进艺术院校c尤其是绘画系的学生而言文化课成绩普遍不高c诗文素养相对都比较薄弱，反过来讲应该说诗文的滋养对于花鸟画家还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我也一直无从入手，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诗词之外就不知从哪本书读起了。” 沈静接着说：“也是因此我才跟晏老师学诗文的，就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文学素养，也借以增加一些作品的文化底蕴，拓展拓展画外之境吧，要么你和我一起跟晏老师学吧？” 雨燕说：“好哇，那太谢谢你了！你这一说还真给我提了个醒，可是我一个穷学生晏老师会接受我吗？” 沈静说：“没问题，晏老师人特好！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老师那。” “那太好了！我本来就特别喜欢古典文学，这几年《唐诗三百首》倒是没少读，可是理解起诗文中的典故c还有字句中隐含的寓意来就有些困难了，除此之外别的书哪本好些根本不懂，书店里的那些古籍也是良莠不齐，我这正求师无门了。”雨燕憧憬地说着，沈静很有把握地说：“这件事没问题包我身上，我跟晏老师说过你文化课成绩不错，他也很欣赏你定会接受的。” “那就提前谢了！” 沈静看了看表拿着餐盒出去打来了饭菜，一起吃过午饭以后，沈静见雨燕在医院暂时没什么事就先回学校了，雨燕正好打着点滴躺下休息。傍晚，沈静领着绘画系主任牧塬老师带着捐款和系里的许汉篪c吴江凡c邱子然c经幽径c双飞燕c陈潇潇c梅茜c江秋月c杜馨馨好几个男女同学捧着鲜花来看虞雨燕，大家一见到雨燕嘘寒问暖的关心备至。 雨燕感动得噙着泪说：“谢谢牧老师！谢谢同学！谢谢你们！我这刚来就给你们大家添麻烦，真不好意思，又没什么大病c还劳你们跑一趟。”说着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吴江凡从女生手里接过鲜花送到雨燕面前说：“虞雨燕同学现在是‘西施醉舞娇无力，笑倚东窗白玉床’，我们把最美丽的鲜花献给最美丽的校花！哈哈，虞雨燕同学你应该高兴才是啊，第一c这大难不死，再差那么一点点你就成了女神宓妃了；第二c荣膺学校新一届校花，又成了病西施丽姬了，你还哭啊你？那我们就得跳楼了。” 沈静亦步亦趋地学着雨燕柔弱的姿态说：“雨燕这一病呀，那副意兴阑珊的样子真是有点‘颜色如花终索寞’，百分百一个病西施，现在这气质那就得是超级版校花了c比平时更迷人了！” 雨燕破涕而笑说：“烦人你！” 吴江凡说：“哎哎沈静，这‘西施宜笑复宜颦，丑女效之徒累身’知道吗？你这东施就不要捧西施的小臭脚了好不好？加不了多少分的，绿叶见了红花就闪一边眯着去得了。” 沈静过去捶了吴江凡一拳说：“缺德去吧你，我有那么丑吗？小心我掌你的臭嘴！” 吴江凡赶紧闪到一边说：“整个一个母夜叉，躲你远远的吧，别再把我做了人肉包子卖了吧。” 许汉篪说：“我支持沈静同学！沈静这颜值怎么也是咱绘画系的系花吧？人如其名，沉静文静，我给点赞，反正，虞雨燕同学是咱年级里文化状元这没错，第一才女是真的！” 雨燕红着脸说：“别说了快，专业课垫底c勉强进小圈儿，丢死人了。” 吴江凡说：“这不怨你，怨就怨你们家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报纸没人往上送，数据线没人往上拉，信息欠发达，上个学还得翻山越岭爬好几道沟了，连个红星特净皮都没处买去，大腕画家连影子毛儿都没处见去，整个一个艺术家的不毛之地，能脱颖而出你这么位丹青才女已经是凤毛麟角弥足珍贵了。” 沈静对着吴江凡说：“你说得百分之二百五地对！可是那像您吴老师这生在大都市c长在大腕画家圈儿里c总跟着屁股后头浑水摸鱼的，就您这三笔两抹的不觉得自惭形秽吗？是不是得跳把楼啊吴老师？” “跳楼？我这就得跳楼哇？啊跳就跳！那，你看我是从十三楼跳呢c还是三楼？”吴江凡开着玩笑说，沈静接过话茬说道：“十三这个数不吉利，我看还是从三楼跳好，摔你个半死不活的省得满是遭欠。” 吴江凡说：“我跟你有那么大仇吗？你损死了吧你，给我摔个好歹的你惦着侍候我一辈子是吗？” 沈静说：“我呀？可以呀！有那种营养胶囊一天给你来几粒差不多了，夜里胶囊旅馆给你租个包厢往那一寄送，保证让你享受上后现代的生活，不管怎么样你也是看着大腕画家后脑勺长起来的呀。” “你爱侍候谁侍候谁去吧，我用不起你，你是存心糟践我呀。”吴江凡说着甩手一边去了，沈静追过去说：“吴江凡c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是这三甲医院门口那个卖野药儿的，不知道你是能治别人的病呢c还是想要自己的命！就您那画儿c跟人家虞雨燕的画儿往一起一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那也就是行活地摊货！一边呆着去吧你，班门弄斧c喧宾夺主，牧塬主任在这坐着了哪有你废话的份儿呀？一边老实站着去听主任说话！” 牧塬笑了笑跟雨燕说：“他们都是哄你开心的，你就安心养病，有什么困难让沈静跟老师说，别有顾虑。” 沈静接过来说：“虞雨燕家里挺困难的，这次住院的钱都是中文系晏如山老师赞助的。” “好，知道了，我回去再想想办法。”牧塬点点头，雨燕赶忙说：“不要麻烦了牧老师，我自己想办法吧。” 吴江凡说：“牧老师，这次家里也没给我太多的钱，就这一千多快钱c我留个零头，把这一千全部捐给虞雨燕同学。”然后转而又跟雨燕说：“虞雨燕同学请你收下，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也能聊解一点燃眉之急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点小心意。” 雨燕摇着头把手收到背后，牧老师跟雨燕说：“吴江凡做得好！你就收下吧。” 沈静说：“吴江凡这样做嘛还像个大男生的范儿！挺你一回。” 吴江凡当即把一千元放在雨燕的枕头底下，雨燕又把钱掏出来说：“那哪行呀？我不能要你的钱！” “咱们赶紧走c赶紧走了，拜拜啦！”吴江凡说着拉着许汉篪门外去了。 沈静说：“收下就收下吧，以后人情慢慢再还吧，都抛家舍业的在外边谁免得了用着谁啊。” 雨燕盛情难却地收下了，牧老师和同学们都走了。 “春天来了c春天又走了。春天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时节悄然而至；又在零落群芳碾作泥的时候悄然离去。只有那倚墙而立花冠稀疏最不起眼的凌霄c众芳摇落独暄妍，依然故我地在绽放着。“雨燕欣赏着窗外的凌霄跟沈静说：“莫怪你喜欢凌霄，凌霄真的像你一样可爱。你知道这一病我有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吗？那就是能让你发现一种最平凡的美丽和最伟大的平凡！在住院的这十几天里c我突然发现了那些平日里往往被我们所忽视了的人与人之间的那份平淡情义c漠视了的人的伟大和伟大的人。过去常听人说‘床前三天无孝子’，可是你这些日子为了我搁置了自己的学业相陪相伴不离左右，你知道这让我身在异乡的穷困学生会作何感想吗？肝胆俱颤般的感动！再有像梅茜c江秋月c丛晓月韩李梅她们那么多女生c在学校相处时间不长，相互之间淡淡如水，在这段时间里也都过来先后轮流陪护像亲人一样，你说我能不为之感动吗？” 沈静说：“这么深刻呀？不过中国人还是尤其注重感情的，为什么我们有点什么事首先会想到托个人呢，那也促使了我们平时注重增进感情交流c积累感情资源了嘛。” 雨燕在一天天的煎熬中总算熬到出院了，办理出院手续时，忽然雨燕的同乡闺蜜裴雯打来电话说：“雨燕姐你在哪呀？我想你了，想找你说点事方便吗？” 雨燕说：“我呀，一会儿吧，我这正在市医院办出院手续了，你去我学校门口见吧。” 裴雯说：“怎么的了姐？生病了是吗？” 雨燕说：“没有，这不就是前些日子下雨时走道儿不小心摔了一跤嘛，也赶上身体弱一点c当时有点小状况，老师正好碰见就把我送医院来了，住了几天今天就出院了。” “我现在就过去，那c你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去接你。”裴雯说着挂断了电话，沈静问雨燕：“谁呀这是？” 雨燕说：“是我的同乡发小，跟我一直挺要好的，她父亲很早就在寒荷做工程，中学就肄业了，反正家境还算殷实，开着辆保时捷整天满是跑。” 说着话出院部给雨燕打了结算清单，她看着单据凝视了一会儿跟沈静说：“这么多钱呀？除去那些捐款都是晏老师垫的？” 沈静说：“是啊，不过晏老师说了，绘画系能有你文化课成绩这么好的学生这钱他赞助了，不用你还了。” “那哪可以呀，晏教授救命之恩就难以为报了，还让老师垫那么多钱c哪有那样的道理啊？我就是再苦再难也不能赖账呀！”雨燕摇着头说着，沈静说：“那也不是赖账，晏老师特别爱才c对好学生特别慷慨，他说不用你还那就是真心话的。” 雨燕说：“我算什么才呀，再说，跟晏老师素不相识那怎么担待得起啊，可是上大学就这么几年欠这么多账c还得学画读书，哪挣那么多钱去啊？靠做兼职就是挣点钱那也还不上呀？” 沈静说：“唉，你那个闺蜜不赞助你点银子？” 雨燕说：“我没有那样的想法，我觉得如果一个人没能使自己成为富人那就应该甘心受穷c甘心过穷人的日子，不想依赖和借助别人。这上学是没办法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欠人情c欠人钱的，像欠晏老师的钱我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尽快还上的。但是本来家里欠的钱一时还不上我压力就挺大的，母亲身体又不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光吃药每个月就不少钱，原来也不知道学国画这纸墨笔色的挑费会是这么大，不投入就不可能画好，要画好就得舍得投入，这实际已经远远超出我家的经济能力了。原本我只以为应该有追求c有梦想c可哪知道我上这学完全是不切实际的，然而我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只能一无返顾地往前走了，要么我何苦冒着雨往外跑想找份工作呢。” 沈静说：“我觉得你这些日子情绪是不是有些悲观？唉！其实也是，一个人不管怎样地豪情满怀，一旦躺在了病床上马上就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c不会再想着疯狂地奔向前方了。嘻！我敢打赌c你这一出院立马就会又追梦去了。” 雨燕打了个愣说：“梦总是应该有的c总是会追的，只是看着身边那些患者c那么痛苦地在生死与病痛之间挣扎，谁也不知道死神和明天哪个先来，对于他们而言生命与健康之外的一切一切都显得没有意义，我想此时此刻很多人都会作此感想吧？但是一旦康复c肯定还是会去追求那些不曾拥有c或不复存在的东西，都会一如既往地追逐他们的梦想吧。” 沈静说：“嗨，就知道你不会放弃你的梦的。” 雨燕说：“我在想c人和其它动物究竟有什么区别？语言？感情？追求？思想？都不是！因为其它动物都有，只不过它们的情商c智商比较简单直接c远没有人类那么丰富。我觉得真正本质的区别还是在于创造性，这是其它动物所没有的，我就是想创造一个自己以外的自己。”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回/学海问渡） 沈静和雨燕从住院部出来刚走到医院门前就见裴雯从车里下来，她捧着一簇鲜花快步走到雨燕的跟前，雨燕给裴雯和沈静相互做了介绍以后说：“你还买这么多花干什么呀，我都出院了。” 裴雯说：“放在你们女生宿舍不也好看嘛，这就是送给你明天的一份好心情。” 裴雯说着把沈静和雨燕让上了她的保时捷，路上裴雯说：“我姐裴雪下个月8号结婚让我过来请你，你这刚出院能去吗？” 雨燕说：“能去，就是嫁给那个林老板是吗？” 裴雯说：“是，腻腻糊糊的也好几年了，沈静姐，请你跟雨燕姐也一起去吧，我喜欢听你说话。” “我还去吗？跟裴雯的姐姐又不熟。”沈静说着看了看雨燕，雨燕说：“这不跟裴雯熟了吗，人家又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一起去吧，连认识认识裴雪，她那个人呀c既漂亮又干练，典型一个白骨精。” 沈静说：“那到时我一定跟雨燕去给你姐道喜去。” 正聊得开心裴雯的车开进了学校，她把雨燕和沈静送到宿舍楼门口刚下了车，两只小手在方向盘上紧捯了几把，汽车嗖地甩了个弯儿嗡地留下一团声音走了。沈静看着裴雯保时捷的大排气管喷射出一股清烟飞也似的消失了说：“哎呦！裴雯这小妹妹开车真够猛的呀？太酷了！” 雨燕说：“她呀c就是那个家里养的小泰迪，平时总在那笼子里关着c憋着c老实着呢，只要是一放出来c那一撒欢儿就没影了。” “我看裴雯说话做事挺爽的。”沈静看着瞬间消逝在校园林荫道上的保时捷，雨燕笑着说：“嘻嘻，爽是爽，花钱爽做事也爽！说话办事从来没有夹带藏掖的，高不高兴全在脸上。我倒是欣赏这样心地简单的人，不喜欢跟那种喜怒不行于色c城府太深的人打交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你从她脸上任何时候都看不出来c那不可怕吗？” 正说着话雨燕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说：“啊，是我虞雨燕，呃，王主任您好，我明天有时间，上午准时到，谢谢您！” 雨燕挂断电话松了口气，沈静说：“什么喜事呀看你这么神清气爽的？” “我不是在好几个单位都投了档嘛，总算是有个回音了让我去面试，可结果怎么样还不得而知了，我想在这家前瞻公司应聘时装平模。”雨燕释然地说着，沈静惊喜地说：“哎好啊！你这气质形象做麻豆绰绰有余的，恭喜你！” “哎，不管怎么说总算有点眉目了吧，要么这些债还不把我愁死呀！”雨燕说着话跟沈静一起进了宿舍，临近中午陈潇潇c梅茜c丛晓月几个女生陆续下课回来看见雨燕马上围了过去亲热地聊了起来。 星期天早上的校园里阳光和煦晨风习习，路旁的垂柳随风飘摇，树下学生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认真地读着书。 宿舍里同学们有的在画画儿c有的在聊天，各忙各的。雨燕找到沈静说：“我想去一趟晏老师家答谢一下，另外还想请你替我说说学习诗文的事你看怎么样？” “没问题，我这就让我姐沈吟跟晏老师联系c让她带我们去。”沈静说着拨通了电话说：“姐，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系虞雨燕的事吗？她想去晏老师家拜访拜访，你给联系一下看看今天什么时候我们过去一趟？” 沈吟说：“晏老师应该在家，没有变化的话你们下午两点在学校门前等我，从老师家回来我也正好跟你们一道回学校了。” “搞定！哎对了雨燕c你应聘的事怎么样？绝对没问题！”沈静信心满满地说着，雨燕顿时满脸愁云涌现，她犹豫了一下说：“唉言难尽啊！” “不会有问题吧c你这么靓。”沈静急切地问，雨燕欲言又止c然后慢悠悠地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茂密的白杨树上c蹦着跳着唱着的白脸儿山雀长舒了一口气说：“瞧那几只小鸟多么开心呀c自由自在的，我真羡慕那些小鸟儿，哪有人活的这么累c这么大的压力啊，哎c不说了。” 沈静看着她一脸茫然没再说话。 下午两点雨燕和沈静准时在学校门前等候，沈吟坐着男朋友靳世豪司机开的奔驰跟着也到了，上了车沈静把雨燕介绍给姐姐，然后路上又一起买了些山竹c蓝莓什么的水果去了晏老师家。 进了门两个人跟师母寒暄几句过后沈静说：“那是虞雨燕给您和老师买的进口水果，那蓝莓多吃对眼睛有益处，还能调节人体机能。” 师母说：“来就来吧c还买这么贵水果干什么呀？” “没多钱。”雨燕谦恭地和师母客气着c然后跟晏老师说：“谢谢晏老师救命之恩！还让您垫了那么多钱，但是可能还得拖欠您一段时间，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您的。” 晏如山说：“哎c钱的事无足挂齿不提了，你就好好学习拿出好成绩就算是还账了。” “不行不行！我绝不能那样做的，只是会晚一些时候。”雨燕诚恳地说着，沈吟跟着说：“虞雨燕非常好学，她还想拜您为师跟着您学习诗文了。” “好好！我就喜欢好学的学生，就跟沈静一起去我那吧。”晏如山爽快地答应着，雨燕跟着说：“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的，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得寸进尺了？不过我真的是从小就特别喜欢古诗词！能求到您门下学习古典文学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谢谢您！” “晏老师还擅长文人画呢，在咱学校有一个很大的工作室c课余时间都在那作画。”沈静跟雨燕介绍着，雨燕惊喜地说：“是呀？那到时还请老师费心给我也指点指点我的画儿可以吗？” 晏如山说：“哎！我那画儿不过是聊以抒怀c自娱而已，国画的事还是得听你们系里老师的，有机会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切磋切磋相互促进。” 从晏老师家出来雨燕和沈静一起去了沈吟的宿舍，正好其他室友都不在c沈静就问沈吟说：“那个靳世豪到底有没有家室c姐知道吗？” “不知道也没问过。” 沈静说：“那你打算就跟他这么乌漆麻黑地混下去是吗？” 沈吟说：“那怎么办呢？我也没想过一定要嫁给他呀，你看看周围那些卿卿我我的男生女生c她们就都是打算终成眷属吗？我看不过是徜徉爱河共度一段好时光罢了，就算是其中某个某对真心相对c可是一旦毕业天各一方你会相信她们会是那守望着天街夜色凉如水的牛郎织女吗？” 沈静跟雨燕说：“唉，也是，就算是结合了也未必能过一辈子，我妈我爸青梅竹马又怎么样了？现在不也离了吗？顺其自然吧。有一次我妈跟我说女人最大的风险投资就是恋爱，你最初根本看不出谁能给你幸福c谁能跟你白头偕老。我后来想想我妈这小半辈子含辛茹苦，可我爸也是兢兢业业，当初还不都是山盟海誓爱得死去活来的，而后来呢志不同了c道不合了c共同语言没有了c只要说话就吵架那怎么办呢？连我们姐儿俩看着都烦了都觉得该离，这能说他们谁错谁对c谁辜负了谁吗？应该说谁也没有辜负谁！就是现代人对感情生活的要求高了，离了婚之后彼此都轻松了你说不也是好事嘛，所以我们姐妹对婚姻的期望值都没有那么大了。” 沈吟说：“现代人的婚姻就像两个人合伙做生意，一开始的愿望都是好的，没赚钱时关系也是和睦的，小有起色时也都能各司其职尽忠职守，然而一旦发迹了就开始相互猜忌锱铢必较c各怀心腹事了，会不会劳燕分飞那就看是不是哪一方谁还在乎谁c愿意迁就谁了。” 雨燕坐在一边侧耳听着，沈吟喝了口水接着说：“女孩子谁不憧憬着嫁个白马王子呀？可白马王子跟你分道扬镳的概率最高了！但是庸庸碌碌的谁愿意跟他呀？跟靳世豪起码我现在觉得幸福了c满足了也就够了。” 沈静笑着说：“嘻，我们这女生吧，找个年貌相当的等于拿着青春赌明天，他不成功你就跟着一辈子受穷；他成功了吧离着跟你拜拜也就不远了，即便是不离不弃也未必好到哪去，没准儿夜夜独守空床望夫归。” 雨燕说：“你们说得是不是也太消极了？我觉得起码还是得有理想目标c有追求方向，与性格知趣相合的伴侣一起打拼这个过程就是幸福的呀。” 沈吟说：“你还刚进大学校门还太单纯c太理想化了，别看你在大雨天失足跌了个跟斗摔得还不轻，可是在人生路上你还没有经历过风雨c没有过磕磕绊绊摔过跤，等到有一天你的青春崴了一下脚你就不这么说了。” 雨燕说：“是吗？也可能吧。” 沈吟说：“不是也可能，是很可能！我刚上中学时就把自己的初夜c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了那个初恋男友汪湟了，结果又怎样了呢？跟他连个像样的饭店都没去过；给我连块手绢也没买过。还不是沉浸在他那甜言蜜语里c攥着一张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支票，最后看着他抱得美人归，我呢？还不是可怜兮兮的落得两行涕零心酸泪吗？后来呢又交了几个，噷！看着哪个都是亲你热你跟真事似的，其实不过是朝秦暮楚的玩玩而已。我呀c那些年该付出的付出了；该收获的没收获；可是不该受伤的我却受伤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生活状态不错，值不值得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的c到头来还是个月光族。将来是未知的c现在是现实的，不虚此时c不枉此生得了。” 沈静叹口气没说话，沈吟跟雨燕说：“有时想想这花季女生如梦年华，女生天生爱做梦，可是c是梦就有梦醒时分，是梦都难以成真，谁梦想成真那就是梦想c梦话，就说我妹小静吧” “哎姐！你别那么八卦瞎噗叽好不好？说说你的怎么跑我这来了你？”沈静抢过去说道，沈吟辩解说：“我不是想跟雨燕把话说明白了吗？” 沈静说：“你停！拿你自己都说不明白c拿我你就说明白了？还中文系研究生了你，你读的那书是不是都打糨糊喝了？什么呀梦呀梦的c把我都说糊涂了你c你打住！” “疯子吧你？”沈吟直视着沈静说道，沈静说：“我本来不疯c不疯也得被你气疯了，真是的，雨燕c咱走。” 雨燕笑着起身跟沈吟告别和沈静一块儿出来了。 “我是不是真的像你姐说得那样很单纯啊？”雨燕问，沈静说：“单纯嘛倒不是，就是有点理想化，毕竟你们家乡民风淳朴c没有城市里物欲横流眼花缭乱的这么撩拨人心嘛，以后你在这日久天长没准儿也会蜕变的。” 雨燕说：“会吗？我看学校男生女生大家都积极上进c挺热情洋溢c都挺好的我会吗？” “也许不会c也许幸福天使阿兰贝尔特别眷顾你。”沈静嘻嘻地笑着，雨燕说：“如果一个人连梦都没有c那怎么可能明天一早幸运之神就站在你的跟前呢？” 两个人正聊着雨燕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说：“啊，飞燕呀你好，呃呃c你搞画展啊？祝贺你！啊c我？我在9号宿舍楼跟前了，好好，等你。” “双飞燕找你是吗？注意点儿这个人心机太重！”沈静认真地叮嘱着，雨燕说：“知道了，她搞画展请我做特约嘉宾？奇怪！” “千万小心她！”沈静伸出食指点着雨燕说：“你在这等她吧c我先回宿舍了。” 过了几天雨燕跟着沈静带着自己画的一幅荷花《高洁图》去拜访晏老师，晏如山打开雨燕的作品仔仔细细地看着，沈静在一边说：“雨燕特别喜欢荷花。” 雨燕说：“我非常喜欢周敦颐的《爱莲说》，喜欢他笔下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品格，喜欢荷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品质，所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荷花，后来学画也特别爱画荷花。” 晏如山说：“喜欢画荷花的画家很多，但是像你这样真正爱荷花c懂荷花的并不多，可是你所画的荷花与所题的高洁寓意似乎并没有关联，这个高洁不是客观的洁净c而是境界上的高尚c高古c皓洁，你并没有把荷花那种超凡脱俗的特质以国画的笔墨形式表现出来，还是比较侧重笔法技法和物象形象了。” 雨燕说：“啊，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怎么才能表现出自己所要表达的主题思想呢？” 晏如山说：“这就是你落笔之前构思立意并没有专注于如何去表现作品的主题，尽管笔墨c笔触都很得法c都很不错，然而在用水c用墨c用笔上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如何去烘托荷花在境界上高洁品格的那种追求和探索。” “嗯。”雨燕点头答应着思酌着。 晏如山接着说：“画国画摘录古人诗句c抑或掇取其意不失为一种方法，而且有的诗词本身就是具有画境的，比如像欧阳修《临江仙》的‘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这画出来意境多美啊！可它是一种动态的美c那你在作画时就必须考虑到笔法的运用了。再比如苏轼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如果以此为题作画，那么你就要知道这句诗的侧重点在于表现出鸭子历经严寒之后适逢早春时的那种欢快，而且着眼点在于乍暖还寒c在于在同一环境里的人还没有感觉到温度的回暖而水中的鸭子已经先知先觉了，而温度是画家无法用笔墨技巧表现c只能通过形象刻画凸显出来的。 雨燕凝滞的表情渐渐化开，晏如山看了看她接着说：“再比如唐代诗人郑谷的‘多谢浣纱人未折，雨中留得盖鸳鸯。’这雨打的荷叶c避雨的鸳鸯不是很入画吗？很抒情c很直白又很耐人寻味，你可以摘过来就用，但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法能够表现出那鸳鸯是在雨中的情境c这就要费一番心血去推敲了。然而有些诗是借物咏怀的，那就一定要透过字句去深入理解c不求甚解往往容易弄巧成拙反而贻笑大方，做学问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这没有捷径，那就只有多读书c读懂书才行，可这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了，而且还需要将文学的积淀与国画的笔墨技巧高度融合c相辅相承从而形成一个主辅统一的关系。” 雨燕认真地听着，晏如山又说：“中国画为什么自古就推崇名人字画c而不是字画名人呢？因为它的意义在于强调了画家自身的综合素养，在学而优则仕的古代一方名士的身份c地位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其学识c修养c襟怀c眼界等自身条件的优越，那么他们笔下的书画作品自然就是非同凡响c就是高屋建瓴。所以这也反映了当时鉴赏家对画家的艺术评判标准是具有前瞻性的审美意识。试想一个缺乏文学素养的画家，如何能创作出意境深邃思想深刻c耐人寻味打动人心的绘画作品来呢？然而从获得知识到收获成果还是有个消化过程的，如果你想要创作出好的作品来c那么你的知识储备c你的眼界c境界还应该是第一位的。” 雨燕说：“您讲得真好！我们很多同学在绘画上很有天赋，而在文化素养上的确是个缺憾，我们平时作画还是比较注重笔墨技法，很多同学c很多时候也就是画好以后再找个合适的诗句题上去，比如说真正要表达个人的什么真实感受c什么思想情怀其实在落墨之前根本就没有思考过。” 晏如山点头听着，雨燕继续说：“晏老师，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真的发自内心地非常非常钦佩您！我想起意大利伟大诗人阿利盖利但丁的那句诗，‘老师，在您的智慧之光照耀下，我的视野如此迅速地豁然开朗。’今天听您一席话让我一下子顿开茅塞下子觉得作画构思立意的眼界拓宽了c审美取向的境界提高了，您的话真的使我受益匪浅受用终身，由衷地谢谢您！” 晏如山笑着说：“不用那么客气，还是你天资聪颖心有灵犀，我先给你推荐几本书，像《唐宋诗举要》c《昭明文选》你可以先熟读几遍，要逐字逐句地品味诵读，不明白就检索辞源务求甚解。” 从晏如山工作室出来，雨燕跟沈静说：“今天听晏老师的一番话真是胜读十年书，一下子让我的心境豁然开朗了，晏老师的学识修养真的是让我心悦诚服了，也非常非常谢谢你！” 沈静笑着说：“谢我什么呀？又不是我教你c介绍人也不是我。” 雨燕逗笑地说：“那就谢谢那场雨c那场病吧c让我认识了晏老师c让我结识了你这个抱宝怀珍c冰雪聪明的小美人！” 沈静笑得前仰后合地说：“烧我呢你？” 回去之后虞雨燕去书店按晏如山推荐的古籍如数买了回来，到了宿舍一有时间就仔细地翻阅读得非常用功，每每遇到问题立刻寻根探底检索词源必求解惑，而且一边读书一边作笔记写心得一丝一毫也不含糊，还在书上圈圈点点做了很多标注，没过多长时间书籍的边口就起毛了。 沈静笑她说：“你这不亚于孔子读周易韦编三绝呀，不过我不知道你这是看书呀c还是吃书呀？” 雨燕说：“连看带吃吧，过去古人不是说‘《文选》烂c秀才半’吗？甭管学得怎么样我先得把这本书给它弄烂了啊，嘻，我这离那儿还远着呢，本来我这古文底子就薄嘛，所以读书时凡逢生疏费解的字句都一定会字句必较c务求理解，否则囫囵吞枣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了嘛，这几本书翻来翻去的翻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了。” 沈静说：“其实我也一样，晏老师讲课非常认真负责，如果你去了提不出问题来c或是答不上问题来都是要挨批的，那时要是张口结舌的还不如不去了，也白耽误老师的时间。” 雨燕说：“是，每次去晏老师那我都自己先要把学到的和要问的东西都捋得清清楚楚才去了，我想这就是给自己奠定基础，基础不牢想建成高楼大厦无疑是个豆腐渣工程。” 几经点拨过后c雨燕再去请教晏老师指点迷津时已经明显有长足进步了，晏如山看着雨燕的笔记心得和列举的问题说：“看来你读书确实是用心用功了，从你提出的问题就能判断出你读书所能达到的程度了，很好！再接再厉。” 雨燕说：“这段时间我读书还真的有些上瘾了越读越爱读，而且觉得读进去之后真能领会到古人那种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感觉了，现在我几乎可以说是卷不离手如饥似渴的那种状态c自己都觉得有点像个如醉如痴傻不拉叽的书呆子了，但是起码我作画时再题跋不会空洞无物c不会没有所思所想了，已经养成了一种意在笔先的习惯了，一提笔会首先考虑到要表现的主题，尽管我还做不到理想的状态。” 晏如山说：“这才是你能创作出好作品的良好开端。”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回/凄风落木） “不堪红叶青苔地，又是凉风暮雨天”，转瞬已是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寒秋。校园里的红叶越来越红，虞雨燕的心情愈来愈冷。总算完成了一幅小品《霁雨凉秋》c雨燕拿去请晏老师指教，晏如山看过之后皱着眉头说：“你这幅画怎么看上去有几分凄凉的感伤？” 雨燕说：“最近心情一直不好c可能影响了画境。” 晏如山看了看雨燕说：“嗯c看你的脸色是有些忧郁，不过能借以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怀也未必不是好事，一个人在顺境时很难创作出好的作品，古人作诗就有‘势去而后工’的定论嘛，不过这幅画的构思意境情调倒是都不错。” 雨燕认真听着，晏如山指指窗外枝叶稀疏的柿子树说：“宋元以来花鸟画中的红叶大多都是这种柿子树的叶子而不是枫叶，而且一般都是果实采摘之后的红叶，所以会有些虫食斑和枯叶。” 晏如山拿过一本画册打开给雨燕看着说：“古人作画时特别强调叶子上的虫食斑，这不仅增加了一些情趣，还在于它体现了中国画审美理念中所特有的残缺美。” 雨燕说：“这是不是和老庄的美学理念有关？” 晏如山说：“嗯，这就是庄子的“散木不材得以永年”的学说对中国画传统美学思想的影响c反映在绘画审美趋向上的取法表现，因此国画家画树木丛林几乎从来不会画笔直的栋梁之材，而是钟情于疤瘤曲折的不材之木，这其中就包含了人们对生命的期待和理解，也是做为画家所必须了解的花鸟画里所蕴含的道家思想的深层内涵。” 雨燕说：“也就是说画家笔下红叶的残缺和虫食斑其实也是借以传递一种思想寄托。” 晏如山惬意地点着头答应着。 傍晚，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燕撑着伞漫步在回校舍的路上，一片片红赫色的树叶从空中飘落，时而掉落在雨燕的身上；一堆堆被践踏过的枯萎枝叶铺散在地上c偶尔硌一下她的脚，整个校园一派萧瑟凄冷景象。 雨燕忽然发现走在校园里不时有同学悄悄地在背后指点着自己c不知在说些什么，而且越来越多。 过了一段时间，雨燕战战兢兢地跟着沈静一起去晏老师工作室，见了面雨燕说：“晏老师，最近我打工挣了点钱，先还您垫付的一部分医药费吧，后面的我争取尽快还上。”然后把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递过去。 晏如山阴沉着脸说：“有件事我得跟你证实一下，听同学说你跟你们系的那个c什么叫双飞燕的c搞了个行为艺术画展是吗？你在展厅里还有这么回事吗？” “是c可是。”雨燕唰的一下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晏如山说：“可是什么？你那还叫什么行为艺术，你不觉得你玷污了艺术的清名吗？你还做过绳模是吗？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其实c其”雨燕张口结舌地辩解着，晏如山对着沈静说：“让她出去。” 雨燕含着泪从晏如山工作室跑了出来，沈静也跟着追了出来说：“你别哭雨燕，晏老师他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回来我跟他解释解释就没事了，你别哭，等等我c跑这么快。” 雨燕边跑边流着泪说：“再说吧，明天就河南写生去了。” 沈静快步追着雨燕说：“不管晏老师怎么看c怎么说，你起码应该有自信才能理直气壮地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呀，那个行为艺术展你不也是被双飞燕拉下水的嘛。” 雨燕说：“我怎么说呀？他上来就往外轰我，本来我就没有自信，怎么可能理直气壮呀？不行算了c我也不跟晏老师学了。” “那我问你，就你这心理素质要是再碰上几个老师指责你是不是连学也不上了是吗？”沈静一边追着一边劝着。 雨燕听了站住脚没说话，沈静说：“你想想，你除了被那些记者拍了些前卫一点的照片也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呀？就是做了绳模又怎么样？你既没卖身c也没逮谁跟谁劈腿c怎么啦？怎么就跟偷了别人老公一样总是自觉心虚理亏呢？你能不能挺直了腰说话啊？” 雨燕说：“我自己看了那些照片都脸红c怎么直得起腰呀？” “你这样怎么行啊？不管别人认不认可，但你那本来不也是行为艺术吗？”沈静耐心地劝着，雨燕委屈地说：“从我自己心里也没敢真把那当艺术看，本来我这自己这关都没过，别人一说我立刻就心慌嘴抖的了，就是在现场我也没少听闲言碎语，到现在我的心都要碎了c哪还做得到理直气壮啊？再说c绳模那件事c唉！我真是有口难辩啊我。” 沈静说：“其实你从现在起就必须正视这件事c你欠人家那么多债要么你怎么还呀？靠做兼职能挣多少啊？即使你自己也不愿意认可那是行为艺术c也完全可以正言厉色地告诉她们c你除了那些什么照片其他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也没做，其它连解释都不跟他们解释，嘴长她们脸上，腿长你自己身上，可你已经做了c还是得有点担当的勇气才行呀！” 雨燕说：“哪件也不是我心甘情愿的事c我怎么能有勇气啊？唉！我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吧，要么我就永远也没有脸面c没有勇气面对别人，可是真的很难，等写生回来再说吧。” 心情沉重的沈静陪着满腹泪水的雨燕默默地往宿舍走去。 刚才耀眼的骄阳还在追逐着流转的云彩，转瞬大雨裹挟着白烟从天而降，一只莽撞的燕子飞入雨中c起伏翻飞在时疏而密的雨滴之中，几次几乎被摧翻在地，最终还是迅疾地栖落在望舒荷大学校园的宿舍檐下。 雨停了，沈静推开宿舍的窗户往外看了看飘浮着白云的湛蓝天空，然后独自去了晏如山工作室，进了门她跟晏老师说：“您还生雨燕的气吗？” 晏如山未置可否地说：“写生回来了？收获怎么样？” 沈静又把话题拉回来说：“还可以吧，其实那个行为艺术展跟雨燕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只是碍于面子c出于无奈被那个双飞燕算计了，雨燕她事先一点也不知道会是那样的安排c那样的结果，可当时已经身不由己了。还有那个绳模的事c雨燕本来是去应聘时装平模的，结果一听人家那要求的条件太苛刻了，但是她已经坐在那家公司里了时糊涂就试镜做了一次绳模。可是您想虞雨燕上大学前家里家外就借了不少债直还不上，她母亲身体又不好c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每个月光吃药就花不少钱，还有这学画儿吧光宣纸也得不少投入，那次摔了一跤住院又欠了您的钱，您说她能不闹心吗？她一个规规矩矩的女生哪挣那么多钱去呀？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晏如山说：“嗯c我不是说不用她还了吗？她非要还也可以那我不是也说了可以暂缓吗？” 沈静说：“可是雨燕她不那样想，她不愿意欠人家的钱迟迟不还，再说家里债主子可催着要钱呢c您说她能无动于衷吗？她能那么心安理得地读书上学吗？追求雨燕的有钱男生不是没有，她可以轻易就让他们乖乖地拿出钱来，可是她不！双飞燕搞的那个行为艺术画展其实也就是给雨燕刨了个坑害她，雨燕本来也只是替她做了代言，没想到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雨燕身上，她当时在展览馆死的心都有，您说她不也是受害者吗？这能责怪她吗？后来很多同学都不再搭理双飞燕，为什么呢？还不是出于同情雨燕吗？” 晏如山说：“那天我是有点急躁，我也是觉得她那样做丢人，你一个女孩子拍那样的照片放到网上这c这c这不难看吗？听你一说我也能理解她，她不愿意欠人钱受屈忍辱去挣钱还债这个初衷我能理解，然而毕竟我们还是个女大学生c是文化人，将来还要走入社会c还可能走进上层建筑，那，这就不能不说是瑕疵了，所以我还是不能赞同认可雨燕那样做。当然那天我的态度确实太生硬莽撞了c这个你替我向她道歉，可是话说回来了欠我的钱我既然答应你了就绝对不会要的，你再劝劝她c告诉她我说的人比钱重，老师虽然是个教书匠没有多少钱，但是如果她为了还我的钱去做那种事c你想老师会不会心焦啊？老师怎么做人啊？你晏老师看重的不是金钱c而是学生的人格品质，那点钱不重要c重要的是我值不值得付出，她学习成绩好c把书读到家了我付出的再多也值得c这就是你晏老师最大的欣慰了。” 沈静说：“明白了，我劝她改弦易张吧。” 回到宿舍沈静见到雨燕说：“我刚才去过晏老师那，老师对你那些行为艺术的照片理解了，可是他还是希望你今后一定把握住自己，尤其如果为了还他的钱你去做那些事c那晏老师更是不能接受，他还让我代为向你道歉c也是后悔那天太过莽撞了，哪天调整调整心态还得上老师那儿去，钱的事晏老师还是说不用你还了，他说就算是鼓励你好好读书的先期投资了。” 雨燕说：“哎！晏老师真的很高尚c很伟大，我发自内心地钦佩他，可是欠老师的钱我无论如何还是要还的，我再想办法吧，这事真是难为你了，谢谢你！” 晏老师的谅解让雨燕心里坦然了很多，但是再也没有去过前瞻公司c彻底放弃了做绳模赚钱的念头。然而很长一段时间雨燕除了上课就躲在宿舍里作画不敢见人，连晏如山那也迟迟没有再去，最后思来想去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一幅新作去晏如山的工作室，见了面难为情地说：“我不当绳模了您别生气了。” 晏如山若无其事地说：“啊，这画的是什么呀？我看看。” 雨燕说：“还是画的荷花”雨燕刚把画展开让晏如山看着手机就响了，她把作品交给晏如山看着走出工作室去接听电话。 过了一会儿回来晏如山在给雨燕讲画时发现她始终心神不定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点事，要么我先回去哪天再跟您求教吧。”雨燕心事重重地说着，晏如山说：“那好吧，哪天你再来。” 雨燕说完卷起画走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去晏如山工作室。后来一次沈静去那时晏如山问：“虞雨燕怎么这几天没来？那天从我这走看她满脸堆愁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静说：“她不让我告诉您的c她母亲又生病了，这不回趟家刚回来嘛，正愁着呢所以就没来，雨燕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哎，真是，我都替她发愁。” 晏如山打开保险柜从里边拿出一万块钱递给沈静说：“你去帮我查查她家地址，把这钱给她母亲寄过去，寄钱时不要写我的名字，也不要告诉她是我的钱。” 沈静说：“这不好吧？本来欠您那么多还没还上雨燕已经就过意不去了，您这事她那过后也会知道的呀。” “先去吧！救急要紧。”晏如山挥挥手说着，沈静只好按照晏老师吩咐把钱给雨燕家寄了过去，没过几天雨燕就问沈静：“是不是你给我家寄的钱？” “哪是我呀？我哪有那么多钱呀？”沈静赶紧解释着，雨燕说：“那就是说你知道寄了多少钱是吧？说实话！” “哎呀，瞧我这没心没肺的破嘴，一句话没过就不打自招了。”沈静轻轻抽了自己下巴一下，雨燕绷起脸正色庄容地说：“说！到底是谁？是不是晏老师？跟我说实话！要么我跟你割席断交！” “割席绝交呀？嗨，就算是你打死我也不招！”沈静也一本正经地说着，雨燕说：“好了c不招就不招吧，你已经把晏老师撂了。” “哎呀！你说你这不是逼良为娼吗你？这样好不好？你也别逼我交代了，我给你拿一千元就算是赔礼认错加赞助c不用还了好不好？不足的你再自己想想办法吧。”沈静莫可奈何地说着，雨燕说：“小把戏！赞助不行，我先拿着，再找同学借点去把晏老师的钱还上。” 雨燕说完马上找到同学去借钱c最后还是在许汉篪c吴江凡c尚世峰三个人那各借了三千元，总算凑够了一万元跑到晏老师工作室，进门就把钱放进他写字台抽屉里说：“老师，您不能总这样，我自己能解决，谢谢您！” “你怎么解决啊？拿着！我看好你这个学生不用你还的！”晏如山把钱拿出来硬是塞回雨燕手里，雨燕说：“那怎么可能呢！” 晏如山说：“那怎么就不能呢？必须拿着！要么老师生气了。” 雨燕“这c这”的支吾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噙着泪扑到晏如山怀里说：“我不能再用您的钱了，欠您那么多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是我的学生，有困难我能不管吗？”晏如山说着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雨燕说：“不能c真的不能再接受了，再这样我会被压垮的c老师。” 晏如山扶着雨燕的肩膀从怀里轻轻推出来说：“等你将来成了画家能卖画儿了再还好不好？我知道你的为人c知道你不愿意欠别人的钱，可我是你的老师呀，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学习还担负着家里的担子，我有责任帮助你啊，你说是不是？反过来你是我不也会这样做吗？” 雨燕再次扑到晏如山怀里抽泣着说：“谢谢您，可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您对我太好了我何以为报呀我？” 晏如山说：“不就是一点点钱吗？你真是想回报就刻苦读书用你的知识回报老师就可以了c老师就心满意足了！” 雨燕说：“我肯定会刻苦努力的，可是钱还是要还的，只是我压力太大了，学校周围的单位我都跑到了，适合在校学生打工的地方没有空缺，别的学生还都挨个排着了，再远的地方又没办法去，一时真的没有办法。” 晏如山说：“那个不用太急于出去打工赚钱，有你这么好学的好学生老师喜欢还来不及了，不要太客气，老师喜欢你才愿意帮助你，你不辜负老师的期望老师就知足了。” “老师您真的喜欢我吗？”雨燕仰起头噙着泪说，晏如山真挚地说道：“喜欢，真的喜欢！” “您能接受我吗？”雨燕情真意切地说着仰视着晏如山，晏如山迟疑了一下说：“接受？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是喜欢！” “我喜欢您c崇拜您！您能接受我吗？”雨燕深情地看着晏如山说着，晏如山干脆地说：“净说傻话！” 雨燕说：“不是傻话，是真心话，我真的是发自内心地钦佩您c爱慕您，只是从来不敢想c不敢说，我真的仰慕您！接受我吧。” 晏如山说：“钦佩c仰慕和爱是两回事，这不行，老师不能接受。” 雨燕说：“对于女孩子就是一回事，只有让女孩子仰视c崇拜c钦佩的男人才可以赢得她的心，这是一切身份c年龄都不可阻隔的c老师您知道吗？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您c仰慕您！” 晏如山说：“那c这事不可能！” “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家c爱自己的家，但是我没有任何破坏您家庭的意思，没有任何要求！我就是愿意把自己给您，仅此而已，一个女孩子把自己最可宝贵的献给自己最仰慕的男人c哪怕就一次也是最最幸福的，这是会让一个女孩子铭记一生的幸福。”雨燕真诚地说着，晏如山说：“即便如此老师也不能有违职业道德，也不能那样做。” 雨燕抽泣着说：“我是心甘情愿的与道德无关，我还是个处女c没有让任何男人碰过我c我不是个轻浮的女孩c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初夜给您c我认为这是我自己唯一可宝贵的c我只愿意把它献给我最倾心的男人，您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女孩子最纯真的心愿。” “老师是为人师表的人，不可能那样做，你冷静冷静。”晏如山和蔼地劝说着，雨燕哭泣的更厉害了c她抹着眼泪说：“我不是因为欠您的钱c无论多少钱都不会让我出卖自己的c是您的人格品德让我肺腑感动c您的学识修养让我终身受益c您让我景仰c让我孺慕！” 晏如山说：“这个老师都知道，但是无论如何老师也是不能接受的！” 雨燕说：“您知道您这样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吗？您知道一个女孩子要鼓起多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番话吗？” 晏如山一下子坐在旁边的小床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雨燕呀，老师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但是也是有底线的人，老师不觉得到了可以接受你以身相许的程度，这样，你冷静冷静好吗？再这样说老师就真的生气了。” 雨燕抹去了眼角的泪说：“好吧谢谢您。” 晏如山说：“你真的很可爱，很纯贞，我真的很喜欢你，但是喜欢不代表爱，喜欢是好感，而爱则是永恒的情感c永远的责任，你不要求对你负责c那就意味着可有可无，那就不值得你用最宝贵的东西相报，你说是吧？” 雨燕哭着说：“不！不是可有可无，没有您就没有我的生命，我的追求c我的一切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是可有可无吗？不是！” “那也不过举手之劳。”晏如山恳切地说着，雨燕委屈地说：“我知道您有您的人格底线，我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自尊和贞操送给任何人的！” 晏如山凝滞了，雨燕也茫然了，过了好一阵晏如山才说：“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雨燕忽然被唤醒了，她撂下手里的钱转身就跑，晏如山一把没拉住，他百感交集地看着痛苦的雨燕痛苦地跑了，像是一只茫茫黑夜里盲目奔跑着的小鹿头撞在了岩石上受了伤的小鹿c踉踉跄跄地奔着逃着。 以后很长时间雨燕都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一直再也没有到晏如山工作室去。 有一天雨燕去图书馆换书远远看见晏如山就佯装低头读书回避着不想相见，晏如山几步走到雨燕跟前叫住她说：“虞雨燕，怎么不去老师那了？生老师气了？” 雨燕啊了一声低着头说：“没有。” 晏如山说：“走，到老师工作室坐坐去。” “哪天吧，最近画画儿一直不在状态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作品c所以没去您那。”雨燕扭捏地说着，晏如山温和地说：“跟老师绝交了？” 雨燕说：“不是！我是想去的，只是” 晏如山笑着朝工作室方向挥了挥手没说话，然后两个人默默地一起走了。雨燕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偶尔抬手揪一片树上的残叶；忽而弯腰拣一根地上的枯枝在手里掰着捻着不说话，晏如山也时不时地拽出一句半句不着边际的话，路上几个男生穿着旱冰鞋在他们中间猫着腰c溜着滚轴来回穿梭着，迎面一群女生有说有笑前仰后合地在他们身边走过。 很快到了晏老师的工作室，雨燕跟着进去坐下，晏老师给她倒了杯水，雨燕说：“老师，我最近又读了很多唐人吟咏花鸟的诗，有时摘过来题画表面上看着挺好c画面也觉得有些充实c有些内涵了，但是总觉得不亲切c不是自己的感情，然而离开古人那些诗句，我就空空如也c有想法也表达不出来了。” 晏如山说：“这其实还是知识储备的问题，郭沫若给北京画院题的诗说‘胸藏万汇凭吞吐，笔有千钧任歙张。’就是说读的诗词文章多了c了解的掌故辞汇多了c烂熟于胸到了抒发情感时自然会脱口而出；你把古往今来各种流派c各种风格的花鸟画笔墨特征c技法要领都能了如指掌c运用自如了自然会下笔如有神助c画多少画也不会灵感枯竭。具体地说，如果你把你的创作素材深入研究研究，掌握它们的生长规律c或者生活习性，再题诗题跋时就会有的放矢c就会有感而发了，就会生发出很多切合自身体会的感想。” 雨燕认真听着c点着头答应着，晏如山继续说：“比如你画的斑头雁，如果你了解了斑头雁是飞得最高c而又能平静地栖息在最低处的一种很有特性的禽鸟，那么你创作时是不是就会有所感触呢？” 雨燕说：“是呀，真是过去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我们写生只是注意到了它们的生长规律而忽略了其习性特征。” 晏如山又说：“再比如你画凌霄，这种花自古褒贬不一，贬低凌霄的人认为其攀援附势，比如唐代诗人白居易就有‘朝为拂云花，暮为委地樵。寄言立身者，勿学此弱苗。’之句，但是大多数诗人还是赞赏有加的，譬如清代文人李笠翁评价凌霄为‘天际真人’，宋代诗人杨绘亦有诗赞之‘直绕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如果你不摘录古人诗句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感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怀，可以题跋直抒胸臆而不必考虑韵律。再比如凌霄c它不是最清馨柔媚的c可是最浓郁厚重的c开花虽然很晚但是花期很长c直到深秋花开长达半年之久，你说你深入了解了这些东西之后题画时会不会有所思考c有所联想呢？” 雨燕说：“嗯，这斑头雁既能轻松地飞到中天c又能平静地栖息湖泊这本身就很有叙述性，而凌霄不与群芳争艳，绽放得很晚，但是能够持之以恒独占鳌头，展示了鲜花淡定厚重的一面，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雨燕说完起身告辞，晏如山也跟着站起来说：“你还是很有文学潜质的，悟性也很好c也刻苦用功，如果能够在读书中换换心境c踏下心来埋首诗书，也许这段时间的挫折和内心的煎熬会转换成一种意想不到的心灵感受c能迸发出一种特殊的创作灵感来，也很可能因之促使你的作品境界有一个明显的升华。” 雨燕说：“谢谢老师鼓励！我会倍加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晏如山说：“但是知识是靠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切莫急于求成c否则适得其反，你知道老子道德经里有句话吗？说是‘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就是说一个人踮着脚尖站在人群里不可能持久c不可能真正出人头地，抡起腿来走路尽管可能逞一时之快但是绝不会走得太远。所以你还是要踏下心来读书点一滴不断增加知识积累c不断地悟化其中的涵义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来c才是个真正有文学修养c有思想见地的好画家。” 雨燕说：“谢谢老师，不是您的教诲，可能我一辈子就盲人骑瞎马没头没脑地画下去了，一辈子眼界只会局限在笔墨技巧上，从而忘记了花鸟画所独具的思想载体本质属相c不知道可以借以抒发自己的情怀，非常感谢您老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回/命途多舛） 寒来暑往c裘葛屡更，转眼临近毕业之际，雨燕未来所有的憧憬梦想都化为了泡影，一下失去了人生坐标。男同学有的读研深造c有的与画院签约成为专业画家c有的留校任教。女生除了廖紫霞去高中当了老师，其他女生各有各的选择，很多男女同学都已经陆续离校了，宿舍里只剩下雨燕一个人孤孤零零焦虑不安c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从早上起来雨燕就坐在床边发呆，沈静忽然进来了看着空荡荡的上下床铺说：“这怎么就你自己了？” 雨燕愁眉不展地说：“唉，人家有男朋友的跟男朋友走了，没男朋友的投亲靠友去了，就剩下我是学校一身债c欠钱不能走；家里一身债c有家不敢回；宿舍撵着走c想住不能留；投档没人要c想走没地儿去，愁得我真是上天无路c入地无门，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沈静说：“哎呀，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这学校周围又没多少企业肯定是机会有限呀，这些日子我也是净顾忙着自己的房子添置东西了，等我收拾好了去我那住去吧？” “谢谢你了，我还是抓紧外边转转找着个就业方向吧，然后就近跟人合租个房子得了，你工作有着落吗？”雨燕表情凝重地说着，沈静说：“我压根也没找，在家画画儿呗，你也画点画儿吧，等有机会我们一起搞个画展。” “唉，画画儿哪有那个心思呀？这一毕业让我一下子就跟飘蓬一样没个着落不知所终了，突然觉得什么读书呀c画画儿呀一切一切都没有意义切都嘎然而止了，整天的就是一个愁字。”雨燕满脸堆愁地说着，沈静说：“哎c别愁，等我安顿好了咱们一起画画儿换钱c你听我消息吧。” 雨燕说：“你以为换大米呀？你赶紧忙去吧，我再出去转转投档试试去吧。” 沈静说：“那也好，这毕业生跟在读生不一样c找工作应该会容易些，你先转转，我还有事赶紧走了，等我忙完了再联系你。” 雨燕送沈静出来看着她上了崭新的宝马小轿车说：“不错呀沈静！这还没等毕业就开上i了。” 沈静说：“这不是我义父最近帮着卖了一批画儿买的嘛，也是怕我到处跑不方便，等咱赚了钱你也买一辆。” 雨燕说：“我呀？我这欠人家一屁股两肋的账还没还上了c天天愁的什么似的还买车了，下辈子吧。” 沈静告别了雨燕开着她的宝马瞬间消逝了，雨燕的心情则愈加焦灼，她漫无目的地在学校树荫下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c走着走到晏老师工作室楼前的荷花池旁，忽然过来几个女生朝她挤眉弄眼地看着说：“这不是咱们学校那朵美丽的校花吗？怎么成了没有主儿的流浪猫了呢？” 另一个说：“嗯，她不就是那个行为艺术展上不要脸的行为艺术家吗？” 又一个说：“不是说她还是个老处了吗？怎么会一下子开放得不认识了啊？不会是个假处吧？” 接着一个女生拨拉着雨燕的胳膊说：“听说你还是个绳模了是吗？绳模是什么意思呀c校花姐姐？” 旁边的一个女生嬉笑着说：“就是让人家捆着的模特呗！喂，那校花姐姐这么漂亮要是被人家捆起来了不就全都交代了吗？你会是个处？” 几个女生一阵起哄c然后又一个说：“我就不信校花姐姐会是个处，要不要我们给她验明正身呀？看看她别再是个假冒的吧？” 又一个女生拽着雨燕的衣袖说：“就得给她验验，别让她骗了咱c坏了这个大学的校风吧！要是个假处呀c就给她扔坑里去淹死得了！” “对！给她脱了验验！”几个女生说着揪着雨燕的衣服来来回回地抓挠着，被羞臊得无地自容的雨燕被她们拉拽得东倒西歪的c恨不能一头扎进旁边的荷花塘里去，几次冲到池边又被她们揪着头发扽了回来，一会儿工夫雨燕就被七手八脚撕扯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了。 几个泼妇一样的女生像是抓着了偷男人的小三一样对雨燕连踢带打地一通凌辱，红的c绿的c黑的指甲胡乱地在雨燕身上连掐带挠c逮哪就是一把，雨燕左右抵挡护着自己的脸狼狈不堪。 晏如山远远看见紧走几步赶到女生跟前呵斥着说：“你们是哪个系的？干什么了你们？如此无礼！” “路过打酱油的。”几个女生嬉笑着忽地一下作鸟兽散了，雨燕被撕扯得像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c衣襟参差痛不欲生c悲伤的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不要哭，到我工作室去坐会儿吧。”晏如山安慰着她，雨燕抽泣着整理着头发和衣裳说：“不去了老师。” “跟我进去坐坐，正好我还有事要跟你说了。”晏如山坚持着，雨燕眼泪汪汪地说：“真的不去了老师！” “不去不行！一定得去！”晏如山认真而严肃地说着，雨燕抹了一把眼泪沮丧地跟着晏如山磨磨唧唧地走着，进了门一下子扑到晏如山的怀抱里痛哭了起来。 “什么大不了的事呀？不就那几个无聊的女生说了几句无聊话吗？别往心里去c过去就好了。”晏如山慈祥地劝解着，雨燕在晏如山怀里痛哭着说：“不是c不怨她们，都怪我自己c怪我自己。” “不要这么自卑，振作点。”晏如山抚慰着说着，雨燕哭着抬起头望着晏如山说：“老师，我真觉着活着一点意思c也没有了。” 晏如山说：“致于的吗？就为她们？她们跟你怎么比呀？老师知道你是个自尊自强自爱的好学生，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雨燕委屈地说：“我真的承受不了了，我本来就不应该上这个大学c不该！都是我的错！” “不就是欠那点债吗？等找到工作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晏如山和蔼地看着雨燕说着，雨燕说：“哪找去呀？我找了这都好几年了也没找着个合适的工作，您别劝了c我也不想说了。” “回来老师也帮你找找，你还是很优秀的。”晏如山说道，雨燕摇摇头噙着泪说：“没有用的！没有人能帮得了我，我拼也拼了，脸丢也丢了c学也学了c努力也努力了，可是一筹莫展一无是处，同学们都走了c而我呢没人待见c真的没意思了我！” 晏如山说：“也不不像你说的那么严重，这不就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吗？天大的困难老师跟你一起克服。” “不c不，我不能。”雨燕摇摇头说着，晏如山说：“为什么不能？工作的事慢慢找c老师也帮你，欠债的事c老师多少次跟你说过不要了，还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让老师听听，能解决的老师一定帮你解决，没有过不去的河。” 雨燕再次哭泣起来悲悲切切地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个有理想c有追求c有抱负的女生，我一直以为我会有所作为的，可是c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什么也不是，我忘乎所以一直在做着个支离的梦，力所不任c用所不逮的梦，我幼稚到连学画儿需要多大投入c多大挑费都浑然不知，我就是一个拖累全家的失败者，我根本就不该进这所大学c这里根本就不属于我，我就是一个社会本该抛弃的弃儿c我什么都不是！” 晏如山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呀？你只是暂时缺个机会c机遇，你首先得相信你自己是很优秀c很优秀的！” 雨燕继续哭着说：“我优秀？我优秀c您没听见那几个女生怎么嘲笑我吗？我优秀？我优秀怎么找工作哪哪都没人要？回家c回家没脸见乡亲，借了那么多钱上大学多风光似的c结果呢？还不是背着债又得回去了吗？还有脸吗？我还优秀吗？不！不！一点也不c连一点出息都没有c没有！脸也丢了钱也没赚来c还让人指指点点c这好几年了没完没了地戳我脊梁骨c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工作没指望c前途没希望c回家没脸皮，留下没地儿去，我还活个什么劲呀，我上个学把整个家都拖垮了我。” 晏如山抚摸着雨燕的头发安慰着说：“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你这只是一时间一些问题都挤到一起了让你头绪有点乱，老师帮你慢慢来解决好吗？” 雨燕伤心欲绝地说：“不c我不要，我承受不起了，我不要您帮助c不要！” “雨燕呀，不要这样c不要这么悲观嘛，你缓一下再看c可能一切都变了，事情也许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晏如山说着紧紧地搂着她，雨燕抽泣着说：“您放开我吧c放手吧，让我自己走吧。” 雨燕说着想从晏如山的怀里挣脱出来，晏如山越发紧紧地抱住她拍着她说：“你不能走！你这样走老师也不放心呀？” “我要走c我得走c就得走”雨燕哭着说着重复着。 晏如山一只手搂着她只手指着窗外的荷塘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这首诗吗？这是诗人杜牧因为仕途屡遭挫折面对狂风中的荷花池塘即兴抒怀的一首诗，他以逆风挺立的绿荷自比c抒发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情怀，这种品格难道不可歌可泣吗？我想当时杜牧所处的境地肯定比你现在要艰难得多吧？但是那影响他成就功名了吗？你喜欢荷花的高洁，但是荷叶这么柔弱的枝干却是那么的坚韧不拔，你说绿荷的这种品质莫非就不值得你学习借鉴吗？” 雨燕入神地听着不再哭泣，晏如山看了看她接着说：“我记得你画过一幅西府海棠，题的是宋代诗人陈与义《春寒》里的一句诗，‘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是吧？可是你明白这其中的寓意吗？这首诗不也是诗人借凄风苦雨中傲然挺拔的海棠c暗喻自己面对邪恶势力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吗？你不会只是为了画面好看c抑或是增加点文学色彩而题写的诗句吧？是不是也应该从中获得人生的启迪和激励啊？” 雨燕听着听着渐渐在晏如山温暖的怀抱里平静了下来。 晏如山接着说：“你总觉得自己出身低微家境贫寒，可是你知道历史上多少建功立业的伟人都是穷苦人家草根孩子吗？汉魏时期曹魏大臣崔林c年轻时生活拮据穷困潦倒c为宗族人所蔑视，曹操征召崔林为县长时c其窘迫得连车马都没有只能徒步去就任，但最终位列三公。汉代刘备幼年丧父c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织草席c卖草鞋维持生计，但最后成为三国时期蜀汉开国皇帝。明代朱元璋更是穷得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大饥荒那年因饥寒交迫几乎全家人都死光了，不得已在皇觉寺削发为僧又备受僧侣欺凌，后来无奈出而逃荒当了一名小小的士卒，结果成为一朝开国天子。与之相比你现在的这点挫折是不是太微不足道了呢？你这样妄自菲薄要死要活的是不是意志太过薄弱了呢？” 雨燕倾慕地仰视着晏如山，眼睛里的湿润滋润她红润的面颊泛起一抹红晕。她噙着泪纯情地注视着晏如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晏如山饱含深情地凝视着c用鼓励的眼神安慰着雨燕，满是胡茬粗糙的下巴摩挲在雨燕娇嫩的脸上，师生两个人的体温相互炙灼着越来越热，就像活火山熔融即将喷发前的那一刻。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池外有轻雷。”晏如山工作室窗外的荷塘阵风澹荡c绵绵眇眇，绽放的莲花含露带雨随风摇曳飘忽无定c时隐时现在忽卷而舒的荷叶之中。稀疏的雨滴之中一瓣落英飘然坠下映红一片微澜，一阵旋风夹杂着芰荷摩娑的声音在池畔轻轻回荡。 工作室里死一般的沉静，晏如山双肘支撑在膝盖上c五指张开的两只大手插在间杂着白发的头上使劲地抓着c掐着c不停地叹息着说：“唉！老师惭愧呀惭愧！老师这么多年修身养性慎独慎行c自以为知书达礼超凡脱尘，然而” 雨燕红着脸腼腆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晏如山惊讶地叫了一声沉默了，又沉默了好一阵晏如山自言自语地说：“那我送你个什么礼物呢？” 雨燕概叹地说：“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宝贵c最有意义的礼物了！没有你刚才我就跳进那个本来就属于我的荷花池里去了，没想到在我二十四岁生日这天c宿舍人走空了，希望也落空了，又被那些女生一通奚落羞辱c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信心了，又是在那个荷花池畔，又是你再次救了我，我满足了！这是你给我的人生最最弥足珍贵的礼物——生命和活下去的勇气。我会今生今世都记着这一天这一刻的，这是一个女孩子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晏如山若有所思地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雨燕接着说：“我崇拜你c崇拜你遐览渊博的修养c崇拜你懿德伟岸的人格，你让我的心灵有了归属c你让我的爱慕如愿以偿，不是你明天那个荷花池里就会飘着一个花季女生，没有你我的父母就枉费了二十几年的心血一场竹篮打水，也辜负了你的教诲。” 晏如山蔼然地看着雨燕说：“你是个很有前途的女生，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艰难险阻，谁也没有放弃的理由，以后不管遇到多少困难c多大困难都不能气馁知道吗？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雨燕茫然地说：“什么打算也没有c有也是空想。” 晏如山敦睦地说：“那就先到我家去住下吧，然后慢慢再找机会好吗？我那房子也够用，你安顿下来能画就画点画儿，不愿意画将来找个合适的工作做做也未尝不可。” 雨燕看着晏如山愣了愣说：“这些日子很多同学都轻松愉快地走了，唯有我一点头绪也没有直也在愁，出来时借着债还没还清，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也是觉得留在寒荷市机会会多点，真要是回了家这几年学的专业也真就前功尽弃了，我也是想先找个工作单位然后就近跟人拼租个房子先安顿下来，可是去你那住好吗？” “好啊！就去我那住吧。”晏如山诚挚地说着，雨燕犹犹豫豫地说：“那” 晏如山从容笃定地说：“没问题！我那是住着两个两室一厅打通了连在一起的单元，你不是跟沈静去过吗？我们一家三口各占一个房间，有一间书房正好给你住，其实前几天我就跟你师母已经说好了，只是这两天一直没机会跟你说，那你收拾收拾就跟我回家吧。” 雨燕感概地说：“那真的谢谢你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回/柳暗花明） 朵朵洁白的荷花尽情开放的池塘里片片青翠圆浑的绿盖起起伏伏地摇摆着，一阵阵微风从昂扬的莲花瓣缝隙里吹过c吹拂在虞雨燕的脸上c掠过一缕缕淡淡的馨香，她脚步轻盈地回到宿舍收拾好自己的衣物c拉着行李箱坐着晏如山的车走了。 雨燕到了晏老师家一看c师母给自己预留的房间收拾的井井有条干干净净，床单被褥c枕头枕巾里外全新c连洗漱用具都是新买的还没开封，让雨燕感觉到久违的c家的温情温暖，像是一只失散多年的孤独羊羔又见到了头羊融入了羊群。 师母把儿子晏南介绍给虞雨燕，晏南见雨燕住在自己家高兴地说：“雨燕姐欢迎你！你住这太好了！我总算有个说话的伴了，要么平时我都不愿意在家呆着。” “晏老师和师母多好呀！你还不愿意在家？我都特别特别地羡慕！”雨燕说着看了晏南一眼，晏南说：“我跟他们有代沟c志趣不在一个频道c没有共同语言c没法儿沟通。” 师母说：“雨燕c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混孩子一阵两伙地说话特不着调。” 雨燕噗嗤一笑说：“是吗？挺好的，我们年轻的都这样，思想活跃语言跳跃c也可能着三不着两，呃师母c在我没找到工作之前c平时就跟着您学学做饭做菜的吧，有什么家务事儿您就尽管交给我c我挺能干的。” 师母说：“那哪行呀？来咱家就跟我闺女一样，你一个大学生c师母哪能让你做家务活儿呢？以后你有合适的事由呢就出去上班，没合适的就踏踏实实c安安静静地自己在家读读书c画点画儿，没事儿跟晏南你们聊聊天儿。” 雨燕说：“我没有多少画儿可画，因为一毕业一下子找不着感觉了c现在也没有那心思时什么想法儿也没有了，至多也就是练练手儿熟悉熟悉。” 说着话厨房烧的水开了，师母赶忙跑了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c不觉已近溽暑，天气愈来愈热。雨燕推开窗户远远望去c烈日下茂密的白杨树郁郁葱葱的一片c片片树叶折射着刺眼的阳光c清爽之中略带几分烦燥。 虞雨燕很快在晏老师家稳定下来，一天师母刚出去买菜，雨燕见晏如山独自在整理着教案c赶紧跑了过去欣喜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晏如山撂下手里的资料一本正经地说：“雨燕c赶紧回你自己房间去！你师母她那个人挺多疑的你不知道，也许现在正往回走着呢，如果让她撞见你在我这儿跟前不好，赶快回去！” 雨燕将信将疑地说：“不会吧？我又没怎么着c我不信！” 晏如山说：“你师母你可不了解，她对我接触女生特别特别敏感，这就是女人的中年危机，她宁可错杀滥杀也绝不会失守，赶紧回你自己屋去，别看你在这没什么事儿那也不是闹着玩的，她要是猜忌起来c那可就让我百口莫辩了。” “我就不！”雨燕娇嗔地说着，晏如山严肃起来说：“听话c这孩子！赶紧回你房去！” 雨燕悻悻然从晏如山房间里出来刚走到门口迈出半步c单元门就开了，师母推门进来说：“哎c瞧我这脑子丢三落四的忘带零钱去了。” 雨燕顿时惊出一身冷汗c镇定了一下说：“呃c师母，我跟您去买菜吧？” 师母说：“你就在家跟你老师聊聊天去吧，家务事不用你做。” 雨燕摇了摇头回了房间。一天上午雨燕在屋里无心地翻看着无数次翻看过的画册心绪烦乱不堪，忽然晏南站在门前说：“雨燕姐爱打羽毛球吗？” 雨燕愣了一下说：“打过c打不好。” 晏南说：“我出去买一副球拍回来咱们一块儿打打羽毛球吧？” “那c那”雨燕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师母接过去说：“买去c买好的，没事两个人打打羽毛球多好呀？年轻人多在一起玩玩好！” 晏南出去不多会儿就买来了羽毛球拍说：“雨燕姐c咱俩吃完饭就打球去？” 雨燕看了一眼正在厨房忙着做饭的师母说：“好吧，不过我不能总陪你打球，一个是我不能总这么在家待着c还得找工作上班呢，即使一时没有合适的工作我也得画些画儿等待机会c或是留着将来参加个展览什么的c未雨绸缪吧。” 晏南说：“姐你就在家画画儿吧，等将来出名了不就行了吗c还找什么工作呀？” “咳，出名哪那么容易呀？”雨燕摇了下头看着窗外树上栖息着的几只灰褐色斑鸠，忽地飞走了一只c忽的又飞来了一只说：“晏南c你看那树上的鸟儿飞来飞去c各玩各的多好哇，你说呢？” 晏南木讷地看着雨燕不知所云c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微风中摇曳的树叶已由翠绿变成了暗绿，雨燕的心情一天天由新鲜而归于平淡c由无聊而变成了无奈c变成了失望c变成了莫可奈何c无所事事，进而变得百无聊赖。 正发着呆沈静来电话说：“雨燕，我义父的一个朋友答应赞助我搞展览，我想咱们俩一起搞个联展吧c老板也答应了，你怎么样？手底下的画儿多吗？” 雨燕喜出望外地说：“那太好c太谢谢你了！我这些日子外边转了好多单位也没找着个合适的事儿做c正愁得没招儿没招儿的呢，手里的画儿倒是有不少c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c全听你的。” 沈静说：“那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开车去接你c咱一起去跟b一ss见个面，你找几幅代表水平的作品带着，这家公司是骊龙国际传媒属下的骊龙文化传播公司，总经理叫廖蒲，跟我挺熟悉的。” “好好好！”雨燕心花怒放地撂下电话跟晏南说：“我得跟你爸说说画展的事去，要么你忙你的去吧？” “我也跟你一起去。”晏南说着跟着雨燕一起去了晏老师房间，雨燕笑逐颜开地把画展的事跟晏如山描述了一遍。 晏如山点着头说：“这是好事c但是看看人家要什么条件c不要勉强，也不必急着用画儿去换钱，没有合适的事就一心一意地在家读书作画c腹有诗书气自华，用不着心浮气躁地急着出去做什么，走c我帮你选几幅画去。” 转天上午雨燕和沈静一起去了骊龙公司，进了廖总的办公室一看c里面装点陈列着的各种形态的灵璧石，或大气磅礴c或陡峭险峻c或灵秀玲珑c或凝重雄浑c千姿百样斑驳陆离，俨然一个珍稀的奇石展厅c令雨燕看得眼花缭乱。 “哇，‘忽疑天上落，不似人间有’，真好！真如朱超《孤石》诗所云‘对影如双阙，孤生若断云’真是万千气象的奇石！”雨燕目不暇接地盯着一块块千奇百怪的观赏石说：“廖总您收藏的灵璧石真的很有品位啊！” 廖总把雨燕让到旁边沙发坐下，然后拉着沈静坐在自己身边c把手搭在她肩上淡淡地说：“是吗？不过我喜欢那种不加任何雕琢的灵璧石，多么好的石头只要一经动手c我是绝对不会要的，也不喜欢那种像某种东西的，而是偏爱那些让人看了懵懵懂懂c天然质朴而又能够触发灵感联想的石头。” 沈静把廖总的手拿到一边红着脸说：“廖总是位很有品位的收藏家，青铜器c和田玉c木化石什么的都收藏不少，即使是做艺术品生意眼界也蛮高的！” “哪里哪里，只是个人爱好所限，不过像我们公司推出你们二位的作品也并没有当生意去做，我们的着眼点还是放在推出最有潜质的画家c最有潜值的画作做为我们公司的主推选项，我本人特别喜欢国画c也希望借以为你们的国画事业发展尽一份微薄之力。”廖总一边看着虞雨燕和沈静的作品一边说：“我看你们的作品还是很有个性，很有叙述性的，思维c笔法都很细腻c把女画家独特的才思c才智施展的淋漓尽致，很好！如果仅仅是笔墨技巧我觉得那就太工匠了，我不喜欢也不会推出那样的画儿，所以公司认可并愿意去做你们这样画家的展览，而且不会是一次性的，我这个人与人交往从来不交一次性的朋友，所以即使是收藏石头也是因为在于和在乎那种恒久的精神所在。” 沈静端起廖总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说：“石头在我们花鸟画儿里也不仅仅是具有平衡画面和笔墨关系的作用，同时也是具有一种永恒c永驻的内涵，我记得《红楼梦》本来的书名是《石头记》，其实这个名称更能概括小说的寓意，因为石头蕴含着一种世事沧桑的涵义，所以也更能隐喻一个世代豪门的兴衰变化。” 廖总接着说：“沈静说的是，因为这石头有的是因为地壳变化经过高温高压和热液侵蚀而成；有的是岩浆侵入地壳而造成熔岩冷却凝固形成的；也有的是动植物遗骸通过与周围的沉积物矿物质渗化而成，但都是要历经漫长的地质年代才能够成形的，因此我对石头的钟爱既是因其地久天长的寓意c也是出于对尘世沉浮沧海桑田c天意造化的尊崇吧。” “正如明代袁可立《甲子仲夏登署中楼观海市》诗里所言‘倏显还倏隐，造化有元功’，一切造化皆是天意c天意难违您说是吧c廖总？”雨燕看了看沈静和廖总说：“看来廖总对灵璧石的爱好并不局限于收藏c而是做为一门学问去研究c做为人生的感受去玩赏品味的。” 廖总欣慰地说：“算是吧，人的愿望理想都是美好的，然而结果往往是千差万别的。还是说说展览的事吧，我们公司初步计划首先在山海市给你们俩搞个联展，如果前景还可以的话在龙港再搞一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雨燕你看呢？”沈静问雨燕，雨燕说：“听廖总安排吧，让您费心！” 廖总说：“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回去抓紧准备作品，这几幅画儿我想留下用于前期宣传，如果没意见的话咱们商量一下稿酬一会儿就转账给你们。” 沈静和雨燕又跟廖总商量了一些展览细节c然后起身一起出来。雨燕在前边走着走着c偶然间一回头，看见廖总搂着沈静的腰旁若无人地耳语着c赶紧转过头去佯装没看见c自顾往前走。 路上雨燕说：“廖总办事干净利落真的不错，这马上就见到稿费了，要么我在老师那住着也真是挺难为情的，有了这笔稿酬起码能塌下心来作画了，如不然我这工作没着落c画画儿没心思，真的是难忍难捱，弄不好我就得打道回府c回老家去了。” “怎样c你这大丈夫我还够范儿吧？总不能看着你这妻妾不妻妾c断褎不断褎的日子难过呃。”沈静跟雨燕玩笑着说，雨燕调侃道：“嗯c还可以吧！就算是夫君有个出墙c劈腿什么的不轨c妾身也不跟你计较了，我就嫁鸡随鸡c嫁狗随狗c两只眼睛全都闭上一半跟你凑合着过下去了。” 沈静跟着说：“找着我掌你这小臭嘴儿是啵？小心我囊中羞涩将你典出去换俩酒钱儿花花信不信？” “信信c信了官人，只要沈大官人不将奴家卖进青楼随你是了。”说着话雨燕到了家。 她把稿酬交给晏老师说：“这是骊龙文化传播公司给的稿酬，算是我的一点生活费吧直在这白吃白住的我心里真的挺不落忍的。” 晏如山说：“你呀c越说越不着边际了！我看你这衣服也都没法儿再穿了，出去自己买几身新衣服来换上，你这样出来进去的我也脸上无光啊，再说你在老师家住着还能要你生活费吗？” 雨燕把钱放在桌上说：“你不收下我在这住着也不踏实呀？亲戚明算账，这不也是我的一份心嘛。” 晏如山说：“那c这样吧，拿五千交给你师母，其余的你自己处理，毕竟这么大了手里一点钱也没有哪行啊？另外你家里不是还欠着债了吗？给你爸妈寄一部分去。” 雨燕把一张新的宣纸铺开c随着新的一天开始了，她开始着手筹备画展作品c心情也随之在更新。忽然晏南扶着门框扒了一下头进来说：“雨燕姐，以后只要你画画儿这洗笔洗色碟什么的都是我的事了，我给你当个书童连学学画儿好不好？” “哎呀c那姐可担待不起，那样我就更画不下去了，还是我自己来更踏实些，谢谢你晏南！”雨燕忐忑地说着，晏南说：“别客气嘛，这事包我身上了！” 雨燕说：“你的心意我明白是想帮助我做点事，只是我画画儿时特别投入c只要旁边有人我就会心神不安的，这样行吗你看c我作画时你忙你的去，闲着时咱们再踏踏实实地聊聊天可以吗？” 正说着话晏如山过来跟晏南说：“你不能总围着雨燕这儿转啊，她得静心读书c画画儿，你在这旁边逛荡来逛荡去的c她怎么能心无旁骛地搞创作啊？回你屋去！” “我不影响，我就是在旁边儿打打下手儿，没事我也跟着学学画儿了。”晏南执意地坚持着，晏如山说：“你学画儿？开玩笑，去你房间呆着做自己的事去。” 晏南没再说话c扭扭股股地出去了，雨燕看着晏南带着一脸的不悦离去的身影不禁心里一紧。 日历随着日出日落一页一页地揭去，晏南整天摽着雨燕如影随形，一堆啰里啰唆的车轱辘话没完没了。雨燕放下笔和颜悦色地跟晏南说：“商量点事行吗c晏南，我作画时可以不聊天吗？要么我既不能集中精力作画儿c又不能分心跟你说话，真是怕慢待了你。” 晏南憨憨地说：“啊，我看姐好像不爱搭理我呢。” “真的不是！一个是我得把心思放在画儿上，另一个是你的话茬儿有时我真是接不下去c我也是一时想不出个话头儿来，所以”雨燕耐心地说着，晏南直直眼儿说：“那我应该怎么聊天呢？” “这个c大概没有人能教给你，哎，我给你找本书你读读可以吗？你读书c我作画不好吗？”雨燕说着把旁边的一册《诸子集成》递给他，晏南接过去翻了翻扔在一边说：“这书怎么读呀这句话看半天也闹不明白，这不找腻歪吗？” “那c我先画会儿画儿咱们再聊好吗？”雨燕说着不由得感觉像是儿时在稻田里被水蛭蜇了腿一样，她低下头重新拾起毛笔调着墨。这时沈静打来电话说：“雨燕，廖总让我们明天上午送画儿过去，我有点事儿就不接你了，咱们十点钟直接骊龙公司见吧。” “好的！”雨燕高兴地答应着，转天早上打车一路绿灯早早到了骊龙公司，雨燕一下车看见沈静的宝马已经停在门前了c就赶紧快步上了楼，到了廖总办公室敲了敲门见没有人应答就倚着门耐心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忽的开了c雨燕猝不及防c嗖的一下来了个守门员铲球“咣”的一声拽在了地上，沈静和廖总赶紧把雨燕扶了起来c齐声说着：“对不起c对不起！” 三个人红着脸笑着走了进去，廖总从雨燕手里接过作品让她和沈静坐定，然后召集相关负责人在会议室里把作品摊开一起观看研究。 “沈吟姐忙什么呢？”雨燕一边心不在焉地赏石边跟沈静闲话，沈静调侃地说：“她呀c写小说了呗，没日没夜地写c长的短的没完没了c鸡肋一样没滋没味，出了一本又一本c也就自己哄自己玩呗，不像咱这画出幅画儿来就能创造价值，实在不行就算沦落到送人的地步了c那人家不也得视之为墨宝嘛！就她那小说？想卖c那就是痴人说梦，就算是送人c还得吭哧憋肚地给人家送过去，噷！扭头就字纸篓里见了。” “有你这么糟践你姐的吗？”雨燕正跟沈静笑着说着c廖总进来说：“公司碰了一下，总体感觉作品还不错，但是根据前期的推介并探讨了一下市场预期还是不太乐观。” 雨燕说：“我们毕竟还都是刚出校门的新人c在社会上没有影响，效果不理想也是正常的，您的意思是” 廖总递给她们两张纸说：“我们再探讨一下，这是收据c你们先回去听我消息，不过问题应该也不会太大，但是凡事都要往坏处着想c往好处努力，这样才能有备无患，你们就静心创作等着我的消息吧，会随时把运作情况告知你们的。” 沈静和雨燕与廖总握别后拿着收据出来c雨燕忧心忡忡地说：“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沈静淡定地说：“也未必吧，主要还是你期望值太高了，廖总是有修养有品位c做事谨慎而又有胆识的儒商，但是他们公司毕竟要从中获益的c自然会有他们的策略和考量，要不然上次就不会收购我们的画儿了，你接着画吧c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看见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停在了不远处，跟着裴雯从车里下来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往饭店里走，雨燕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喂c裴雯！” “哎！”裴雯答应着循声看见雨燕c然后把男生让进了饭店自己朝雨燕走了过来说：“哎c雨燕姐c沈静姐你们怎么在这聊天呀？” “你好吗裴雯？自打裴雪结婚这都好几年了也没见到你，忙什么了呀你？”雨燕拉着裴雯的手亲热地问候着，裴雯笑呵呵地说：“我能忙什么啊c忙着交男朋友了呗！过去处对象吧c我爸见一个拆一个c见一对轰跑一双不让我搞，总说我小c怕人家沾我便宜，现在可好c我倒是大了c他倒是想着便宜人家了，可是那优质男生都有家有业的了c那我也不能给他们当小三儿去呀？剩下的吧c除了我看不上的就是看不上我的，还净是些个歪瓜裂枣的c我不得紧着挑嘛！自从我姐结婚以后这几年c我妈就跟疯了似的逢年过节想起来了就逼着我嫁人，可是我嫁谁去呀？” “也是，你姐怎么样了？她那个婚礼真是挺有创意c挺有意思的！”沈静笑着说着，裴雯不屑地说：“那也叫创意啊？我看那叫二！有婚礼上连自己带伴娘都捆起来在那儿让人家大伙儿取笑的吗？那不是糟蹋自己吗？都怨那个倒霉蛋儿留学生柯亭c净给我姐出馊主意！后来我姐她不也后悔了嘛，没少遭亲戚白眼儿。” “哎c那也算是一种行为艺术吧，女生结个婚是人生头等大事，新潮点儿c刺激点儿不也有点纪念意义c让人能够永远记住嘛，那天多风光c多热闹呀！”沈静赞许地说着，裴雯说：“那还艺术c那也叫艺术哇？我没那么大学问c也不懂得！我就知道露多大脸c现多大眼！那样儿的风光啊c要是让我宁肯不要！就那柯亭c柯笛那双胞胎姐妹，一对儿混不吝c不着调的主儿，一块儿去国外留学没多长时间就混不下去了c又一块儿卷铺盖卷儿回来了，多丢人呀！这姐儿俩没少给家里糟践钱c到现在也没出息到哪儿去！本来她们出国是学美术去的，这可好！美的东西没学来c歪门邪道儿的倒没少学，不是她们俩我姐怎么会上那当呢？不跟你们聊了c男朋友还等着我呢，嘻嘻c这个这不也是刚刚搭咯上的嘛，还不知底细了c我赶紧盘去呀，别再让他把我一马双跨了吧，拜拜了两位姐姐！” 裴雯笑着走了，雨燕和沈静也笑着上了车走了。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从骊龙公司回来以后c雨燕在一天天的焦虑中度过，转瞬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断无消息。闲暇时雨燕望着窗外发愣，看着一片片随风飘落的树叶c猛然想起远方的爸妈跟着操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坐下来心情再也难以平复c难掩阔别家乡的愁思苦绪。 又过了一段时间沈静打来电话说：“画展的事骊龙文化公司上下一直在做着前期工作，但预期仍有点儿小问题，最后确定两个方案，一个是暂停运作等待时机；一个是按计划继续推进c给咱们俩一部分保底酬金，展览盈亏都是他们的事与咱没有关系，你看怎么办好？” 雨燕说：“我觉得还是后一种方案吧，第一我们刚出校门在社会上没有名气c作品也不成熟，第二人家公司投资肯定是会担心有风险的，我觉得双方合作的事还是让对方合适才好，人家不合适也就没有下次了，你说呢？” 沈静说：“那好吧c你把账号发给我，我让他们把稿酬直接打过来，后面龙港的展览应该也没问题c你就继续画吧，争取拿出更好的作品来。” 放下电话不大工夫雨燕就接到了收款短信，她欣慰地跟晏如山说：“我又收到这次画展的稿费了，我去银行取出来交给师母吧。” 雨燕说着话往外走，晏如山赶紧拦住她说：“哎！你去银行取一部分直接寄回家去把账全都还上，剩下的还是自己存着备用c都这么大了。” 这时师母一步跨进来跟雨燕说：“你老师说的对，这么大了手里没钱怎么行呢？再说你这衣服也太旧了c怎么劝你也不去买，明天让晏南陪你出去转转买几件好看的新衣服穿上，师母不喜欢看着你这个样子，这么漂亮的个女孩子都让这破衣服给遮了。” 光阴荏苒c转瞬过了春节，过了春天c又迎来了夏天。阵阵清爽的微风从微敞的窗缝吹了进来，雨燕顿觉神清气爽，她起身站在窗前给沈静拨通了电话说：“怎么样沈大小姐c总没你消息？” 沈静说：“我这不正要给你打电话了嘛，廖总说山海市的展览还可以，让我们尽快准备龙港画展的作品c你就继续抓紧时间画吧。” 雨燕说：“那哪天是不是陪我一起去看看你义父去呀？展览的事还不多亏了你义父嘛，我想总得见个面道个谢吧？” 沈静说：“不用，有我了，别事儿婆婆似的。” “那岂有此理呀？”雨燕说：“你知道这画展对我来讲不仅仅是在经济上奠定了基础c更重要的是在专业上让我找到了自信c找到了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你义父帮这么大的忙如果我连面都不见那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沈静说：“也好，那你听我电话吧。”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回/隋侯明月） “桃时杏日不争浓，叶帐荫成始放红。”楼前路边的桃花c杏花相继怒放c又相继凋零，唯姹紫嫣红的牡丹繁华似锦枝独秀。雨燕正蹲在邻居家单元门前的牡丹花丛边聚精会神地写生c沈静的电话把她吓了一跳，雨燕连忙放下画夹c打开手机，没等张口就听里边沈静说：“我在去我义父那儿的路上，你如果去我就把你捎上一起过去。” “那好c我马上收拾收拾然后楼下等你。”雨燕说完赶紧上楼梳洗打扮一番c换身衣服，刚下楼沈静就到了，雨燕坐上她的车又买了盒海参一起走了。 很快到了沈静义父的家，雨燕进去一看c满屋全是镶嵌着象牙c宝石c螺钿等饰物c浮雕c镂雕相间c工艺非常精细的清式紫檀家具，迎面可墙的落地窗使整个客厅显得更加宽敞明亮，窗前摆着几盆苍翠的龟背竹c感觉十分惬意舒适。 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衬衣西裤非常整洁c看上去五十多岁c不到六十的男子正一颗一颗地吃着香榧，感觉与环境极不协调而又平添了几分生气和现代感。 沈静介绍说：“这是我义父尉迟匡维先生，这是我最要好的大学同学虞雨燕。” “啊，请坐。”尉迟匡维泰然自若地伸了伸手c指了指对面的太师椅。 尉迟匡维不怒自威不禁使雨燕心生几分敬畏，她拘谨地提着海参说：“非常感谢您帮助我举办了画展，听沈静说您每天一根参c我特意给您买了盒日本北海道野生淡干海参，也不知道品质怎么样。” 尉迟匡维平淡地说：“唉，区区小事，无足挂齿。” 雨燕说：“搞画展原本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初出茅庐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全仰仗您的举荐抬爱c谢谢您！” 尉迟匡维嘴角泛过一丝笑意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过这件事尚未达到我的预期，但是这就同顾恺之吃甘蔗的道理一样c先从末梢吃起会越吃越甜，一下子太甜以后淡了会有种失去感，人生嘛c还是渐入佳境为好。” 雨燕说：“您说的是，就像春天从来不会一下子到来一样，所有的鲜花也不会在同一天绽放c而是先后次第露出笑颜，这样的春天才是最具魅力c最最完美的！不过已经很满足了，从来没敢奢望将来会更甜，已经非常感激您的推荐提携之恩了！” “那天廖总约我过去看过你的作品了，还是很有内涵c很耐人寻味的，你将来一定会很有前途c前景错不了的。”尉迟匡维称赞地说着，雨燕说：“如果还算有点成绩c那也是上学时得益于我们中文系晏如山教授的点拨，还是沈静推荐的我了，沈静是我非常要好的闺蜜，从那时就一直帮助我。” “是吗？啊c小静，给小虞抓点香榧过去尝尝。”尉迟匡维看了看旁边为他剥着香榧壳的沈静c然后又跟雨燕说：“香榧是坚果中一种晚熟的奢侈品，每一颗香榧都要经过三年才能到食客手里，它头一年开花c第二年结果c第三年才成熟，是任何果实都无可比及的，你品尝一下c酥脆爽口无与伦比，你说这不是跟人的那种大器晚成的沉淀近似吗？” “是是，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厚积薄发吧。” 沈静抓了些香榧c又拿出一颗巧克力跟雨燕说：“这是世界上的巧克力翘楚，比利时皇家御用的‘哥蒂梵’手工松露巧克力，你尝一粒看看感觉怎么样？” 雨燕一边道谢一边把巧克力和香榧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这时预订的外卖到了，尉迟匡维跟沈静说：“你去打瓶拉菲干红醒一醒。” 雨燕说：“我不会喝酒c尉迟先生，您就别开酒了。” 尉迟匡维说：“少喝一点活跃活跃气氛。” “跟我义父喝一点儿吧，我就不喝了还得开车送你。”沈静说着把分酒器里的红酒给尉迟匡维倒上c又给雨燕跟前的高脚杯里点了点儿，雨燕欠了欠身说：“头一次来就麻烦您c这那哪里敢当呀，恭敬不如从命c就听尉迟先生的吧。” “不必拘谨客气。” 雨燕端着酒杯走到尉迟先生跟前毕恭毕敬地说：“谢谢您又推荐我们在龙港举办画展，敬您。” “这次龙港画展我跟廖总说了，可不能再付那么点稿酬了。”尉迟匡维呡了一口酒c信心满满地说道，雨燕回到座位上说：“已经很知足了，要么我的画儿还不是在家束之高阁。” 尉迟匡维说：“廖总跟我保证以后不光稿酬要提高，还要借助他们骊龙国际传媒的背景，争取在国外给你们创造更多施展才华的机会，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你们推上去，你就努力画吧！” “非常感谢您！”雨燕说着难为情地看了看眼前的家具c发现那些柜架厢格之间大大小小都挂着沈静的花鸟画儿。 “看看我那几幅画儿怎么样？都是临的黄荃c边景昭那些名家的。”沈静指点着她的作品说着，雨燕说：“非常好！你又做了点旧儿c真有点乱真，装在红木框里更显得特别精致古朴，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原作了。” “我很喜欢小静的作品，朋友看了也都说好，没少求她的墨宝。”尉迟匡维兴致盎然地说着，雨燕说：“尉迟先生喜欢红木家具是吗？” 尉迟匡维说：“啊，都是朋友送的，坐着用着都不舒服，不过平时并不在这，也就是偶尔会个朋友。” “都是仿雍正c乾隆时期最经典的样式，木料也全是小叶檀c老红木的，那里摆着的什么插屏c坐屏的，还有那些瓶呀罐的都是我义父朋友送的。”沈静像解说员一样地说着，雨燕说：“真的非常钦佩尉迟先生的为人和威望！” “我义父为人特别好，特别乐于助人。”沈静说着话手机响了c她走到一边去接听电话c过一会儿回来跟雨燕说：“我姐沈吟呀c就是个神经病里的神经病！弄一堆破书当宝贝似的来回倒腾，她让靳世豪的司机拉我那儿去了c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什么事儿呀这叫，我赶紧回去给她开门去吧c失陪一会儿雨燕，我去去就来c你先小坐一会儿等我。” “那c要么我也回去吧？就不在这打扰尉迟先生了。”雨燕跟着也站了起来说，尉迟匡维说道：“你坐，小静一会儿办完事赶紧回来。” “我去去就回，雨燕c你们接着聊吧。”沈静说着拿起车钥匙往门外走，雨燕答应着送沈静走了c然后指着旁边的多宝格说：“我可以看看吗c尉迟先生？”。 “可以可以，随便看看。”尉迟匡维也起身过去陪着她看着c介绍着一件件瓷器摆件什么的古董，转了一圈儿以后尉迟先生跟着说：“楼上全是明式海南黄花梨家具，比下边的要好得多，咱们到楼上看看去。” 雨燕说：“呃c是啊？我就不上去了，对红木家具我一窍不通。” “那就更应该看看去了，明式家具的妙就在于凝练简洁，跟清式家具的雍容华贵c繁文缛节相比截然不同c别有洞天，而且海南黄花梨又非常稀缺珍贵，它还有一种淡淡的甘甜醇厚味道，看上去有点像婴儿肌肤一样的那种琥珀质感，难得一见的。”尉迟匡维如数家珍地说着，雨燕茫然地答应着说：“呃c是啊？” 尉迟匡维又说：“明式家具如果再与清式家具放在一起，那对于你们国画家而言就更值得一看了，因为清式家具是繁中简；而明式家具则是简中繁，就是说清式家具虽然雕工繁密而减一点则嫌不足；而明式家具尽管做工简约但是加一点则必显多余，这不是与你们中国画创作的繁与简审美理念相近相通吗？” 雨燕点头听着c忽然手机响了，她难为情地跟尉迟匡维说：“我c接个电话好吗？” “接吧接吧。”尉迟匡维和蔼地说着朝楼梯口挥了挥手c然后看了看虞雨燕径直往楼上走去，雨燕谦恭地地跟着走着说着：“呃c柯亭？啊c你好c好好” 雨燕举着手机说着话c不知不觉地随着尉迟匡维上了楼，她挂断了电话一看c二楼果然陈设的满是黄澄澄古色古香的博古架c亮格柜c架子床罗汉床c圈椅什么的各色古典家具。 “我感觉像是时空穿越到了明代一样c真精致c真好看！”雨燕惊叹着，尉迟匡维说：“我这里可以说是相当于一个海黄明式家具的小博物馆吧。” 两个人说着走到一排屏风跟前，雨燕突然发现旁边多宝格上摆着的一个极其精致的红木框里个肤若凝脂的少女c看上去应该是沈静的照片，竟然 雨燕痴痴地看着顿觉五雷轰顶，脑海里顷刻间开了锅一样c热浪翻腾翻滚浑沌一片，朦胧之中恍惚听见尉迟匡维在说：“我非常喜欢小静这帧行为艺术照c很有创意c很有内涵！你能品悟出这其中的寓意吗？” “啊我c没c没有”魂飘魄散的雨燕乱了方寸c她惶惶恐恐地答应着，瞬间c几年前双飞燕行为艺术展上自己赤身被捆绑在枯木树桩上c那肝心圮裂c悲恸欲绝的情景即刻涌现在眼前。 兴致勃勃的尉迟匡维站在浑浑噩噩的雨燕身后怡然自得地说着：“马克思说过‘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跪着看着他’，而少女天生就喜欢崇拜偶像c天生就充满对伟然卓异的成功男人的仰慕，女生心悦诚服地依偎在耿然若寒水皎日的成功男人身边，其实这并非女生自轻，而是因为女人天生秉性柔弱c她需要足够强大的男人给予呵护c予以依靠c给以她挽着手臂向前走的力量，所以男人要赢得女人就必须伟岸罕俦c就必须足以令女人仰视折服！你觉得这是不是对男人非常具有励志的意味？” 雨燕愈要镇定c脚下愈加不稳，额头上的汗珠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滚落下来c顺着衣衫滴落在地上，她的心在飞快地加速，她的耳朵里像是飞进了蚊子一样嗡嗡作响c再也不听进去任何声音，她神不守舍地转过身来抬腿要走，尉迟匡维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一样迎面而立。雨燕慌乱之中左躲右闪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c惶恍之间依约听见尉迟匡维说：“你也喜欢行为艺术是吗？” 雨燕啊了一声彻底失去了定力，无助的身体有如溺水一样飘忽c无力的双手扶在了尉迟先生肋间c两条腿愈发酸软，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尉迟先生的衬衣c但仍然难以控制身体沉重的下滑。 “没事吧c小虞？”尉迟匡维说着弯腰托起了雨燕的双腿c把她横抱在臂弯之上，虞雨燕眼色迷蒙c迷茫地看着尉迟匡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顷刻之间室内突然变得一团漆黑切都变得昏黑模糊起来，窗外刚才还湛蓝湛蓝的天空瞬间被滚滚乌云如幕布般地翻滚遮盖，咔的一连串贯耳霹雳刺破黑暗的天空c划开一道道裂痕c振聋发聩，接着倾盆大雨哗地从天而将c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滂沱大雨之中。 街上刚才还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喧嚣景象c转瞬在疾风骤雨之中消逝得无影无踪。 不多时风停雨霁天青，屋里豁然亮了起来。 虞雨燕和尉迟匡维在一楼客厅各自的黒紫色太师椅上c各自默默地坐着c默不作声，又沉默了很久很久c尉迟匡维歉仄地说：“真没想到你是个c这么纯贞的女生，抱歉c真的很抱歉！” 雨燕满脸羞涩抬不起头来，尉迟匡维嗽了一下嗓子接着说：“你真是个落落大方而又矜持有度的好女生c我感觉你的身上蕴涵着一种荷花一样的清纯品质。” “是吗？不过”雨燕腼腆地微微抬起头缓缓地说：“我是农历六月二十四c也就是荷花的生日那天出生。”尉迟匡维注视着雨燕说：“喔c是吗？呃c看来这是天意，你好像很喜欢荷花是吧？” 雨燕稍稍直了直腰c慢慢舒了口气c平定了一下语气舒缓地说：“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c我与生俱来就喜欢荷花，后来又喜欢画荷花，读书时喜欢宋代文人周敦颐的《爱莲说》c更喜欢他笔下的荷花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并以之自勉，我家住在偏远乡村c但是周围遍是荷花池塘。” 尉迟匡维点着头c入神地听着。 雨燕沉了一下接着说：“父母举债供我上大学千叮咛万嘱咐c只希望我成为有知识有眼界c有礼有节c举止有度的女孩子。在大学校园里c荷花池畔是我最常去的c读书的地方，每每看到绽放的荷花我都会心旷神怡，我向往荷花那种不蔓不枝c亭亭净植的品质，它影响着我的人生和价值观。我从不期望自己大富大贵，但愿能成为一个在社会上有价值c在人面前受尊敬的人。才步入社会没有多少人生阅历，面对给我以改变命运之帮助的人c我深深地被他们的人格魅力所感动c比如您，我只能说就像《诗经小雅》里所说的那样‘高山仰止c景行行止’，除了心向往之而不知所措c尽管我心存感激知恩图报，然而我一个小小女生何德何能c何以为报哇？我崇尚高洁也知道遵从天意，知道天意不可违。” 说着话雨燕噙着泪低下头，尉迟匡维赶紧拦过去说：“啊不c不，我向来信奉予人不追悔c施恩不求报才是真善c真美，这只是一个误会c天大的误会。” 雨燕思考着说：“所谓天意，我想就像刚才c几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鬼使神差地成为了稍纵即逝的可能，不可思议地促成了不可思议，这不就是天意吗？” 尉迟匡维点着头说：“嗯c或许是吧，缺一不可却一个不缺，没有人相信也不可能重来。” 又沉寂了一会儿c雨燕热泪盈眶地看着尉迟匡维说：“您给予我的帮助不止是经济上的c更重要的是在专业上给以我坚持走下去的希望和信心，其实今天的困境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我一心想要考上大学心想要成为画家，而却不知道这已经远远超出我家的经济能力，毕业了也就直接待业了，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以前我只是以为再苦再难也要追求自己的梦想，然而后来终于明白c梦想一旦脱离了现实就只能游弋在梦的边缘c就只能是游离于理想的支离之梦，由衷地感谢您c尉迟先生！” “啊，你的这番话真是让我为之感动，真的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好c这样一个胸怀抱负的好女生”尉迟匡维感慨地说着c他迟疑了一下转而又问：“现在住在那个晏老师家里是吗？” “嗯，毕业了就业没去向也没有脸回家c就临时寄居在晏老师家了，他家房间挺多的。”雨燕慢慢地说着，尉迟匡维说：“啊c那以后呢？” “以后？没敢想。”雨燕说着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泪花，尉迟匡维说：“这样吧，我给你和沈静多筹办几个画展，你积蓄点钱自己买套房子。” 雨燕说：“买房？那要好多钱了c没有那个打算。” 尉迟匡维说：“这个c你就抓时间多画些画儿吧，最迟明年我就能让你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必了，您不必为这事”雨燕泪盈盈地说着，尉迟匡维说：“不，不用客气。” “真的不必了，也许再过过我就回家乡了。”雨燕茫然地听着摇着头，尉迟匡维语气坚定地说：“你回不回家乡的事我不好多说，然而我会对我的话负责的，保证明年让你住上自己的房子，你回去先集中精力尽量多创作些作品，后面的事我来办，听我的吧！” “那c那我试试吧。”雨燕犹犹豫豫地说着，尉迟匡维歉疚地说：“这个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没c呃c我”雨燕突然双手紧紧抱拢着自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尉迟匡维关心地看着她说：“你冷是吗？” “我是有点冷，要么我回家吧。”雨燕说着忽的又打了个冷颤，尉迟匡维说：“好c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了，一会儿沈静还回来了。”雨燕说着站了起来，尉迟匡维说：“那也好，你回去就尽快多画些画儿吧。” 沈静回来汽车刚开到义父家路口时c远远看见尉迟匡维亲昵地扶着雨燕上了出租车，她隔着汽车的a柱恍惚看见雨燕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边低头钻进了车里，尉迟匡维亲热地朝着车窗里伸出的小手摆了摆手c目送雨燕坐的车消失在远方。 沈静在车里静静地坐着看着c直至尉迟匡维消逝在自己的视线里c又呆呆地坐了很久很久才进去。 雨燕身心疲惫地倚着出租车座椅的靠背c行驶在泥泞的街道上路往家的方向驶去感觉特别特别的遥远，她愁肠百结地望着车窗外那乌云交集的天空c满腹苦水不停地往上涌c满脸愁苦哀伤交集。 “唉！”到了家门口雨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c然后推开房门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师母看着她凝滞的脸说：“怎么了雨燕c看你怎么这么憔悴c失魂落魄的？” “啊，没事，我可能是冻着了回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雨燕一边往自己房间走着一边敷衍着，进了屋掩上门一头栽在床上c泪如泉涌，她抡起手使劲给了自己一记耳光c然后把脸埋在床上无声地抽泣着，泪水渐渐湿透了床单又渐渐把床单洇干。 雨燕久久地埋首在床上c愈发感觉浑身又酸又冷又疼，她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热得烫手，身子随着剧烈地抽搐了一下c继而又是一阵轻微的寒颤。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回/爨下焦琴） 大雨小雨下了一阵又一阵，天气始终没有放晴。 雨燕从沈静义父那儿回来头扎进屋里再也没有出来，师母路过她房间时听见里面电话铃声始终不断c始终无人接听，她过去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c就轻轻推开走了进去，侧目一看雨燕蜷缩在床角昏睡着c跟着叫了一声她仍然没有反应。师母悄悄走了过去看了看c又伸手摸了摸雨燕的额头。 “啊？这么热啊！”师母惊讶地叫出声来c随即吓得慌乱了起来，她赶忙抄起雨燕那一直奏着音乐的手机接通了电话紧张地说：“呃，你是柯亭呀？我是c雨燕的师母，她c病了正发着高烧了，那好，那要么就叫沈静也过来吧，我这一个人在家c也正愁着不知怎么办呢？谢谢你！” 沈静和柯亭一起搀扶着烧得依旧迷迷糊糊的雨燕上了车c去了医院，她躺到病床上接着又昏睡了起来。等她一觉醒来时睁眼一看晏如山和师母c还有沈静c柯亭c晏南都陪在旁边倏地一下子泪水夺眶而出，跟着又闭上了眼睛，泪珠一串一串地顺着潮红的面颊流淌下来。沈静坐到她身边用纸巾一遍一遍地蘸着她眼角的泪珠c难过地说：“别哭了你，你非得要大家都陪着你一起哭吗？” 沈静伤心地说着c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不住地掉床上，雨燕微微摇了摇头c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着，她微弱地说：“你们都走吧，我没事了。” “净说傻话，你这输着液了大家伙儿怎么走呀？你就踏踏实实地养着c先把病治好了再说吧。”师母安慰着雨燕说，晏如山跟师母说道：“要么让沈静c柯亭留下吧，反正现在也稳定住了，我们先回家c你回去做好晚饭再过来吧。” 晏如山一家都走了，沈静给雨燕一绺一绺地捋着头发说：“什么大不了的事呀就哭，你这身子也太弱了吧？我看打上学时你就省吃俭用的c这差不多就得了c再这样下去身体还不拖垮了啊？该照顾照顾自己的革命本钱了吧？” 雨燕依然闭着眼睛流着泪，沈静说：“人家柯亭还要给你介绍男朋友了，还是个事业有成c才貌双全又暗恋你很多年的好男生，你这哭得眼都肿了怎么跟人家见面呀？” “谢谢柯亭c我不见，我也不想交男朋友，你替我推掉吧。”雨燕一只手捂着脸说着，沈静推了推她的肩头说：“你想干什么呀？多大的病呀你这是？柯亭甭听她的c你就替她主了！” “可是雨燕姐现在这样怎么见面啊？人家那儿马上又要出国也等不了呀？”柯亭难为情地说着，沈静干脆利落地说：“那就约他医院来见，省得那边暗恋也难受，这边这儿端着也难受的。” “我真的不要！”雨燕动了动想起身没爬起来又躺在了床上，沈静说：“你倒是睁开眼了你，为什么呀？你有心上人了是吗你？我还不知道你嘛，别在这儿犯神经！” “我什么也不为c也不神经，就是不想交男朋友，我独身。”雨燕憔悴的脸上满是悲愁地说着，沈静赌气把身子扭到一边嘟囔着说：“神经病c整个一个神经病！” 经过两天的治疗雨燕脸上的气色明显好多了c但依旧精神萎靡，沈静说：“你这是真病呀还是装病？到底怎么的了你？” 雨燕听了泪眼盈盈的没说话，沈静接着说：“我义父听说你从他那回来就病倒了也是心急火燎的，想过来看看你又觉得有点唐突c就让我代为向你问候。” “别c别，告诉你义父我没事c替我谢谢尉迟先生吧。”雨燕眼里噙着的泪唰地流了出来，沈静耐心地说：“这女生在外边混c太娇气了怎么行呢？像你这就跟那牡丹似的c热了不行c潮了不行c哪有那么多合适的呀？这怎么跟人打交道啊？知道什么叫忍辱负重吗？男女都一样c谁不想追求高洁的人生境界呀？有谁自甘堕落不想顺风顺水地做个品格高尚的人嘛？那可能吗？要么何谈委曲求全呢？就算是你所敬仰的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c那它离开污浊的淤泥就能活得了吗？再说者c从某种意义上讲c有些事也未必像你想象的那么不堪吧？古人高古吧？不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何况那我想问你c你说谁能一点私心私情也没有吗？这个世上就你追求高洁是吗？也未必吧？得了！我也不多说了c这事过去就算翻篇儿了，出院接着赶紧画画儿去！别让我跟你在这着急c我从来就不会劝人！” 雨燕止住眼泪点了点头说：“唉，谢谢你c沈静，我也不是” 说着话柯亭进来了，她给雨燕买了一堆水果放在桌上，沈静说：“喂c柯亭，你和你妹妹柯笛是不是一起去过国外留学呀？” “咳！也算是吧，原本是打算去日本学习他们的花鸟画儿的，到那以后才知道事与愿违c满不是那么回事，另外在那儿什么亲戚朋友的啊c给你安排完住下就不管你了，只能任由你自生自灭c最后实在适应不了也就回来了，嗛”柯亭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说着，沈静说：“哦c那你们当初怎么会想着要去学日本画儿呢？” 柯笛说：“因为我和我姐留学之前去过日本c感觉还不错，回来也是下了很大功夫研究了一下日本画儿，觉得虽然他们受中国唐宋两代影响很大，但还是有着其独到之处，我对日本江户后期比如菊池芳文c大庭学仙，到昭和时期的宖田百丰等一些名家的绘画风格比较喜欢，以为在日本应该会看到他们更多的作品c也就能有机会进行比较系统些的研究探讨，本心也是认为国内的画家阵容太庞大c风格也太完善了，学学日本画儿回来也许还有点发展空间c有些新鲜感，也可能会带来点机会。我姐则是对日本昭和时期的山下青厓和现代的森川曾文情有独钟，认为他们的审美理念c技法表现形式还是跟我们中国画的发展流变有着明显区别特征的，可是信心满满地去了到了那儿一看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 雨燕说：“那你们姐妹一个是偏爱工致富丽的画风，一个是侧重洒脱秀逸的风貌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了。” “看来雨燕姐对日本画儿也有研究呀？那以后我们就多交流交流吧。”柯亭兴趣盎然地说着，雨燕说：“那好呀，以后我们一起多切磋切磋。” “哎，裴雪那个行为艺术婚礼是你给策划的？”沈静接过去问，柯亭说：“是我提议的，在外国那种行为艺术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我也是想让裴雪姐的婚礼有点创意和仪式感嘛，但是我也就只是出了个主意c结果没少被她妹妹裴雯骂。” “雨燕在我们同学的行为艺术展上做了一次代言绳模c就总跟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这些年没少被人非议c也没少遭受屈辱。”沈静看了看雨燕说，柯亭跟着说道：“在国外每个人都很忙c即使是走在街上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男人的工作压力都很大c有的要打两三份工，下了班没事还要跟同事朋友相约聚会什么的c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即使没有约会，就是去打游戏c实在累了去电影院睡觉也不会回家趴着；女人也几乎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都有像学瑜伽c学书法c插花之类的陶冶情志c都有自己的情趣小圈子，没有人闲着没事嚼舌头根子。” 沈静说：“咱这就是不思进取的闲人太多了c所以闲事闲非c闲话吧啦的事就多了。” “也许是吧，那雨燕姐在国内也算是比较前卫的了。”柯亭笑嘻嘻地看着雨燕说着，雨燕说：“我哪是什么前卫啊？是钱紧！那也是被同学拉下水逼到那儿的，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现那眼啊！” “不过雨燕姐这形体容貌还真有点那种‘麻豆’的特质。”柯亭打量着雨燕说，雨燕摇了一下头说道：“哪呀？还麻豆特质了，说起来都难过，我倒是去过一家模特公司想应聘做个时装平模，没想到人家一说那标准我一下子就晕菜了，结果一错主意做了一次着衣绳模，从那儿以后就算是踏入泥淖再也洗不清自己了。” “有那么严重吗？”柯亭不解地问，雨燕说：“严重得不可想象c不可收拾！可是c那时候我对于什么绳模c绳艺的概念一无所知，还误以为是一种视觉行为艺术了，其实人家模特公司负责招聘的王娉主任已经明确告诉我‘绳艺不同于那些艺术家有特定思想诉求和创作思维以及行为过程的行为艺术，而是一种很生活c很私人c没有任何思想性的泛性化行为艺术。’而且王主任已经看出来我本心并不喜欢c也不懂得绳艺，也是再三再四地提醒我说‘要把照片放到互联网上去c很可能被你不愿意被看见的人看见，那你承受得了可能产生的误解和非议吗？你的家人可能会理解你c支持你，但是周围同学朋友冷嘲热讽的打击有可能是你意料之外的，你真的能够承受得了吗？’可是我却愚昧地执迷不悟，加之一心想当上模特赚到钱c竟然还跟王娉主任表示说‘我虽然说不上喜欢绳艺，但是愿意接受c也能够承受这种身体c心理上的痛苦和羞辱。我的父母不知道我的选择，但是我认为他们会理解我的。男朋友我没有，至于同学看了会怎么说c怎么看那是她们的事。尽管我还无法设想后果到底会有多严重，但是我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利弊相生的，不想承担风险就不可能有所收获，就像《真心英雄》那首歌里唱的那样‘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谁能够随随便便成功。’你说说我那时那不是鬼迷了心窍吗？” 柯亭笑了一下说：“嘻，那不是鬼迷心窍c只是初生牛犊不畏虎，没经历过的事谁也不会先知先觉呀，何况当时你已经坐在人家模特公司的应聘现场了呢，你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冷静考虑呀。” 雨燕说：“可是这女生c有的事不怕错；有的事不能错！有的错误是要用一辈子的代价来偿还的！就像我阴错阳差做了那次绳模c看似鲁鱼亥豕之误，但却是我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唉！木已成舟c悔之晚矣。然而那时那也是因为经济压力所致吧，过去万万没想到学习国画会有这么大的投入，可是我喜欢c而且也已经走上这条路了c也只能一如既往地走下去。可是我的家境不允许c我又没有那么多的钱支持我坚持下去，况且为了上大学家里还借了很多债，所以我也没有忧虑自己选择的余地了，一念之差c冲动之下c我还信誓旦旦地跟人家王娉主任表示心甘情愿为之承担后果c付出代价，可是我哪里知道那后果c那代价是一个女生的人生所不能承受之重呀！真是悔不当初！” “咳！在外边跑的哪个没遇上过沟沟坎坎的c谁没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呀？不提那些走麦城的堵心事了c雨燕姐。”柯亭打开手机给雨燕看着里面的照片说：“雨燕姐，那个男朋友真的不想交吗？你看看这男生风流倜傥的多潇洒呀c才貌双全还事业有成！就是因为在裴雪姐的婚礼上见过你一眼c就再也忘不了c放不下了，从打那以后他一直在国外发展c这不前几天才回国嘛，一回来就跟我打听你，一听说你还没嫁人立马就逼着我给他介绍，多优秀的男生啊！名字也好听呀c叫秋月冰。” 雨燕看了一眼柯亭手机里的照片，然后仰面躺在床上茫然地摇摇头说：“秋月冰c是心如冰清c品格高洁的意思吧，名字是很有内涵c家境应该也不错，人也确实潇洒，可越是优秀c我就越不能嫁” “为什么呀c为什么呢？”柯亭追问着，雨燕忧郁地叹了口气坐起来说：“也没有为什么，哎，一言难尽c不说这事了，你那画儿有机会让我欣赏欣赏c学习学习好吧？” “柯亭，雨燕她有病你没看出来吗？我走了c你们聊吧。”沈静说着站起来一甩手走了。 柯亭送走沈静回来坐在雨燕身边说：“秋月冰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你！他说你就是他梦中不能忘怀的秋水伊人，这么好的机缘雨燕姐你不会无动于衷吧？你是不是心里受过伤呃？” 雨燕沉吟了一下说：“那个秋月冰的确很优秀，也确实是个可遇不可求的好男生c况且又对我那么钟情c我怎么能不为之所动呢？听你一介绍c我再一看照片就一直在心动，这不就是感觉吗？但是即使心动也不能盲动！我们女生只有知道自己是谁，知道什么可为c什么不可为c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不误入歧途啊？我仰慕那些有追求c有成就c有建树的男生c男人，哪怕年龄大一些，何况这个秋月冰他又与我年貌相当，可是我已经不再是懵懂追星c崇拜偶像的小女生了，深知自己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做那种忘乎所以的春秋大梦了！说到受伤c我的的确确是受过伤，刚才我也说了c是在追求梦想的路上迷失了自己c给自己带来了难堪c带来了难以自清的耻辱和无法抗拒的c沉重的伤害！我现在已经是大彻大悟的梦醒时分了c不会再在感情上做那种支离虚妄的梦了！” 柯亭诚恳地说：“那怎么会呢？秋月冰是我的邻家大哥，我了解他c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家庭我都特了解，非常好的人家！我敢保证他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 雨燕说：“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就像你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c可是如果让你再选择时肯定不会是这件！更重要的是我们女生要清楚地认识自己，因为我们天生就是弱者，男人愈是强大我们就愈是渺小c就愈加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前途。男人的才华c修养和襟怀都决定了他们的未来c他们未来的高度c好男生未来会越来越强大；而我们女生则随着春秋积序愈来愈流于劣势地位，可想而知这样越来越大的反差和不对称性c对于一个女生的未来意味着什么？危险和不确定性！我的确是受过伤c也是因为受伤而伤透了心！尽管那是在事业上而不是在感情上c然而带来的伤害对于我们女生而言其结果是一样的c都是会伤及其身的！你说我还能承受得起吗？不是那个秋月冰不令我想往c而是不敢向往！他对我并不了解却如此这般倾心c无非看重的只是我的容貌，可是我会老的c纵使我花容月貌又能几时啊？莫若选择一个能够携手到老的人，你说呢？谢谢你柯亭c谢谢你一片好心！也替我谢谢秋月冰的青睐c说声抱歉，我很珍惜！ 柯亭长叹了一声之后说：“哎！这么深刻呃？雨燕姐不会是一朝被蛇咬c十年怕井绳吧？不过c你不觉得有点遗憾吗？” 雨燕看着柯亭肯定地说：“我一点也不遗憾，这是知进知退！就像我们站在果树下想摘果子吃一样，不是要树上最大的那颗c而是自己力所能及的。” “好吧，不过秋月冰太喜欢你了，我想c他也是不会死心的，那就过过再说吧，也许沉一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不这么想了。”柯亭无可奈何地说：“你这身体也太弱了，我看你说会儿话就累了c脸上都挂相了，你休息会儿吧雨燕姐。” 说着话师母和晏南进来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回/逆水泛舟）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雨燕病愈出院之后一直打不起精神c无法专心致志地创作，画了撕撕了画c再也没能进入状态，彷徨之中沈静来电话说：“最近心情怎么样雨燕？画儿画得怎么样了？” “这不每天在画嘛c只是画不好，就是总找不着感觉。”雨燕心思不整地说着，沈静说：“我义父说等龙港画展开幕时让咱们一起去那儿转一转。” “我c还去吗？不想去了。”雨燕文文莫莫地说着，沈静说：“又怎么了？又犯病了是吗你？怎么就跟那羊圈里关傻了的山羊像的呢？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唉，我”雨燕心猿意马地支吾着。 “那c你就自己慢慢调整吧。”沈静说完挂断了电话，雨燕在惆怅中焦灼c在焦灼中惆怅，日复一日地心绪烦乱，坐到画案前始终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 晏如山早上在客厅喝着茶说：“今天星期天是吧老婆子？我这都过糊涂啦。” 师母在厨房出来进去地忙着c顺口答应着，雨燕过去跟晏如山说：“老师，我想找个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做点什么事情不知行不行，能帮我找个工作吗？” 晏如山说：“我看吧，可是你这几年学的绘画，到机关事业单位做什么去呢？倒是这总在家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唉，我看你自打病了以后这些日子一直魂不守舍的c不愿意画就出去转转c换换心境。” 雨燕答应着出去打了些简历c然后到人才招聘市场上投了档，然而几天c十几天过去了依旧杳无音讯，雨燕无可奈何又把尘封的笔帘打开接着作画。 时间的沙漏在慢慢流逝，雨燕每天在家闷头作画c丢掉的总比满意的多c废画儿成堆。煎熬之中沈静来电话说：“我周六上午十点在凯旋门大酒店举办一个小型个人画展，请你出席并劳你务必请上晏老师一并光临。” “啊好，这么高产呀都搞个展了。”雨燕啧啧称赞地说着，沈静说：“哪呀，就二十幅画儿，凑合事吧，届时恭候啊！” 星期六，雨燕陪着晏如山一起出席了沈静个展开幕式，嘉宾熙熙攘攘的很多，尉迟匡维在贵宾厅里里外外地接待着客人，雨燕上前把晏老师介绍给他。 尉迟匡维说：“久仰大名，沈静还多亏您栽培，要么她哪懂那么多诗词文章呀？谢谢您能赏光！” “哪里哪里。”晏如山跟尉迟匡威寒暄着和雨燕一起去了展厅，雨燕看着每幅作品下边都挂着什么张先生c李先生认购的红签，又看看左左右右忙着应付着来客嘉宾的沈静c这个跟她亲亲热热耳语几句c那个跟她嘻嘻笑笑拉拽几下，候了一会儿过去跟她说：“祝贺你画展这么成功！” “也给你办一个吧c让我义父帮你运作。”沈静看着雨燕真诚地说，雨燕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谢谢你我就不跟着起哄了。” 开幕式结束后晏如山和雨燕在回家的路上说：“我看沈静的画真的不比你强c可是画展都这么成功，你却不安心作画总惦着打工干别的去，是不是还是应该踏下心来认认真真地作点画儿啊？” 雨燕说：“有的事情不像您看到的那么简单，并不是画好了画儿就有人买账的，沈静的画展都是尉迟先生在后面操作，我行吗？” 晏如山摇了一下头不再说话。 转眼又半个多月过去了，沈静打来电话说：“雨燕，你画的画儿差不多了吧？” 雨燕说：“画得倒是不少还是满意的不多。” “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突飞猛进的，差不多就得了，廖总约我们明天上午把作品送过去，我现在在酒店陪朋友了c可能晚上回不了家了，咱们还是明天十点直接廖总那儿见吧。” “好吧！”雨燕说完把手里的画儿又筛选了一遍，转天上午准时到了骊龙公司，一上楼就听见沈静甜甜的笑声从廖总办公室里传出来，雨燕进去一看两个人在沙发上正聊得不可开交就说：“这么开心呀沈静？” “把你的画儿打开给廖总看看吧。”沈静笑着说着推开廖总c把雨燕的画儿接过去铺在大班台上。 廖总看了作品很满意c事情谈得也很圆满，出来以后沈静说：“我义父说让你尽量c尽快多画些画儿，然后帮你把房子买了。” 雨燕犹犹豫豫地说：“这个c好吗？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考虑，买房子对我来讲当然是好事c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c这么大的事c这么大的情义我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吗？那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呀？而我又能怎么回报呢？” 沈静说：“我义父说了不需要你任何回报！” “你义父跟我也说过，但是”雨燕沉思了一下说：“我真的就能那么衾影无惭地接受c而不思报答又问心无愧吗？”沈静接着说：“你多虑了，我义父说过不需要c那就是不需要！” “可是c你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这又于心何忍呢？不沾亲不带故帮着我办画展赚钱c帮着我赚钱买房，我这岂不是把自己的人生未来完全依附在了你的义父身上？我何德何能呀我？想来想去c我还是觉得应该放弃，我现在家里的债也还上了c没那么大压力了，以后如果有工作我就在寒荷再坚持坚持c看看有没有发展和什么希望，没有合适的事做c晏老师那儿我也不想再住下去了c就卷铺盖卷儿回家了。” 沈静说：“回家干什么去呀你？你读的书c学的画儿不都前功尽弃了吗？还有你为之付出的辛苦c遭受的屈辱呢？你都忘了么？有什么事先把房子买下来再说！就算是有需要回报的事不是有我顶着了吗？没你什么事！你就踏踏实实地画你的画儿去吧，我义父那个人言必信c行必果，他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打折扣的，他已经打保票明年帮你把房子买到手，别啰哩啰嗦地废话了！” “那好吧c真的谢谢你了！只不过我真的是不好意思的。”雨燕嗫嗫嚅嚅地说着，沈静诘责地说：“你还真上听了是吧？闭嘴！” 很快龙港画展就开幕了，雨燕和沈静姐妹在下榻的酒店一起吃过早餐一同来到了展厅。展厅中间一条铺着红丝绒台布的长餐台上摆满了各种甜点水果和一杯杯红酒，里面各界男女嘉宾已经接踵而至，有的在观赏着一幅幅画作c有的三三两两在交谈着，气氛很热烈c感觉很成功。 来宾越来越多，廖蒲总经理进进出出地迎接着一拨一拨的客人，忙里忙外地给尉迟匡维和沈静一个一个地介绍着c寒暄着。沈静身着一袭既塑身又飘逸；既性感而又优雅的砖红色低胸镂花a字长裙c格外醒目分外妖娆，她在人群里飘来飘去地穿梭着犹如一朵彩霞中的彩云一样c迷人眼球绚烂夺目，吸引着男女嘉宾艳羡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追来追去。 雨燕独自兀立着c心潮澎湃地看着来宾，一样孤寂的沈吟走过来拉着雨燕的手说：“雨燕，你画得真不错！好多嘉宾都围着你的作品啧啧称赞。” 雨燕说：“是吗？哎，人家都是来捧场的能说不好吗？” 沈吟说：“不是那样，我过去很少看过你的作品，今天仔细品读了一番感觉真的很值得玩味，你笔下的荷花那种苏世独立c超然绝世的宁静高洁真是使人眼前一亮，那荷花画得真是清新秀逸犹如妹妹其人。” 雨燕说：“过奖了沈吟姐，即使是有点成绩那还不得感谢你们姐妹嘛，没有你把我介绍到晏老师那学习诗文c没有沈静一再鼓励我不懈地创作c没有尉迟先生鼎力襄助，我呀？只怕到现在也还是荒着宅着了。” “你要是烂泥巴谁再怎么着也不能把你糊上墙呀。”沈吟说：“哎c人家嘉宾也走得差不多了，小静跟尉迟先生她们也都不知哪去了，走吧咱俩c去我房间坐坐。” “好吧。”雨燕答应着跟着沈吟去了她的房间c坐下之后雨燕接着说：“沈静今天多性感c多漂亮呀！看得客人的眼球都快掉地下了。” “她那也叫性感呀？那叫布鼓雷门c班门弄斧。”沈吟说：“你那才叫性感呢！就你那个行为艺术展上那照片c那小体型，我看了都心动！女人看了心动那才叫性感c才叫漂亮了！” 雨燕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直红到了脖颈半天才缓过来劲说：“唉c那叫性感吗？那叫丢人现眼！” 沈吟看着雨燕一会儿红会儿白的面颊说：“对不起c雨燕你生气了是吗？我不是故意的c真的！我觉得挺好看啊！那不也是个行为艺术的展览吗？我要是有你这形象还恨不得有机会亮亮相呢，别听别人瞎说，那都是羡慕嫉妒恨，雨燕c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这么敏感呃？” “唉！”雨燕朝着沈吟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你不知道c我那纯粹是被同学刨坑儿埋里的。” 沈吟说：“是呀？都是同学怎么会那样啊？” 雨燕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c那一望无垠的天空c空旷得一无所有，空旷得几近苍白c无所寄托，她痛苦地回想起五年前在沈吟宿舍楼下与双飞燕的那一次不幸的约会c那一次如落陷阱的约会。 那一天雨燕和沈静一起从沈吟那儿出来，忽然双飞燕打来电话c相约在9号女生宿舍楼下，见了面双飞燕拉着手亲热地说：“雨燕，拜托你一件事，周六下午我在纵横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邀请你做我的特约嘉宾。” “我做嘉宾？c还特约嘉宾？”雨燕不解地问，双飞燕跟着说：“是是！雨燕c你不会不捧场吧？跟你很少交往我也是仗着胆子跟你说的。” 雨燕说：“致于吗？都是同系女生我怎么会不捧场呢？何况还是做嘉宾c那不是不识抬举了嘛。” “那太谢谢你了！这是主办单位给你的酬金c请你收下。”双飞燕说着把一个装着厚厚一叠现金的信封塞到雨燕的手里。 雨燕说：“这个我不能要，不就是做个嘉宾吗？不不c绝不能要！” “参加我画展上的嘉宾人人都有份儿。”双飞燕诚恳地说，雨燕疑惑地问：“那c给这么多酬金需要我做什么吗？” 双飞燕说：“我的展览名称叫‘双飞燕’行为艺术展，你我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个燕字c我又叫双飞燕，所以你的名字对我的展览具有不可或缺的象征意义！而且你又这么漂亮c还是校花，多么完美的组合啊！” 雨燕说：“呃c是这样，那你应该是画展啊c怎么会是行为艺术展呀？” 双飞燕说：“哎c是这样，我那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画展，而是一个绘画结合行为艺术的展览，这期间主办单位会全程把我捆绑在树桩上，用这种形式呼吁打破传统观念束缚c昭示学术思想解放，邀请你做我的特约嘉宾就是在开幕式上临时代我在那儿捆一会儿。” “啊？开幕式时把我捆那儿？不不不c这个不行不行，这个我真的不能接受！”虞雨燕恍然大悟地说着把信封推回双飞燕手里，双飞燕硬是塞回雨燕手里说：“雨燕，你千万不要推辞，特邀你出席也是主办单位钦点的，而且非你莫属，如果你拒绝了c我的画展也就泡汤了，这不就是行为艺术吗？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雨燕说：“不不！不是我不配合你c我真的不行。” 双飞燕说：“我们的中国画已经被那些陈腐的传统束缚死了c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前程了，对于我们满怀激情追求艺术未来的女生而言已经没有生存和生命空间了c难道我们就不能为此做出点牺牲c用我们的身体去疾呼c去呐喊c去呼唤那些沉睡着的理论家们苏醒过来吗？” 雨燕把信封再次退回给双飞燕真诚地说：“飞燕，我们是同系同学，住院时你还陪护过我c我一直心存感恩，你的事我会责无旁贷地支持你的，其它的什么都行，但是捆着，我真的做不到！” 飞燕再次把信封塞回雨燕的手里恳切地说：“我也是和主办单位再三斟酌才邀请你的c而且已经确定了，如果你拒绝了我的展览也就搁浅了。” 雨燕难为情地摇着头说：“哎呀飞燕，真不是不帮忙，只是这你让我大庭广众下捆在那儿c我真的做不到c做不到” 双飞燕说：“展览期间我不是每天都一样捆在那吗？你不是也做过绳模吗？这不就是个代言的模特吗？” 雨燕震悚地说：“你知道我做过绳模？” 飞燕说：“知道啊，那有什么不好吗？我们都是搞艺术的c那有什么可羞涩的吗？你不认为我们今天的文艺女生有责任用我们的方式展示我们的理想诉求吗？否则我们还有自己的思想空间吗？对于我们的作品那些评论家从来就不屑一顾，我就是要用我们的身体这种最引人瞩目c最具仪式感的方式向他们昭示破除传统束缚的伟大意义！你就不可以跟我一起拼一拼c搏一搏吗？” “这个c真的不行”雨燕皱着眉头说着，双飞燕说：“你知道你的拒绝会让我的展览失去最具代表意义的意义，我那可是付出很大代价才得到主办单位支持的c我得罪不起啊我！要不是因为开幕式上我还要接待来宾c还要讲话c要么我何苦这么苦苦求你啊？我们这么要好的同学你不会看着我死吧？” “哎呀c怎么会这样啊？你这样说会把我挤到墙角c置我于不义的”虞雨燕彷徨地说着脸的彷徨c满眼苦涩夷犹，双飞燕步步紧逼地说：“谢谢你雨燕c你终于答应了我谢谢你！你真的不能拒绝我呀雨燕！” “飞燕呀c飞燕，你这样真的让我无路可退了哎呀这c要么c我提个条件。”雨燕踌躇郁结地看着双飞燕c无可奈何地说着，双飞燕狐疑地看着她：“你说。” “你那个展览有没有咱学校的老师同学？”雨燕夷由地问着，双飞燕眨了一下眼信誓旦旦地说：“没有！绝对没有！我根本就没想邀请她们！” 雨燕说：“你绝对不能约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一个也不行！要么打死我也不去！” “放心吧你，一个也没有。”双飞燕说着拍了拍虞雨燕笑着朝她摆着手一溜烟地走了，雨燕站着看着消失的双飞燕茫然不知所措。 “唉！”雨燕说罢哀叹一声跟沈吟说：“可是我万万没想到c开幕之前双飞燕把我领到展馆一转身就走了c而工作人员竟然告诉我是捆在那儿” “她那不是骗你吗？你满可以拒绝他们啊！”沈吟忿怒地看着雨燕说。 “当时我已经崩溃c已经魂不附体了，再被他们一撕扯c我浑身发抖两腿发软c大脑一片混沌几乎昏厥”雨燕仰望着天花板悲恸欲绝地倚在沙发靠背上c黯然神伤地噙着泪说：“以致后来c究竟怎么被他们剥掉的衣服c怎么被他们捆在那树桩上c我浑然不知” 雨燕永远忘不了那屈辱的一天c那羞耻的一刻。 那天c从美术馆出来已近傍晚，雨燕看着t恤里露出的胳膊和手腕上的绳子勒痕路回避着行人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柳树在风中呼呼地飘摇c柔弱的柳叶带着稀稀落落的虫食和残损斑痕随风摇曳着，雨燕听着呼啸的风声身心倍觉凄寒。她抱着双肩c蜷缩着身子走在沿街院落墙边c心灰意冷地看着满墙挂着已经开始泛红的爬山虎，看着一片片相互连缀的暗红叶片c不觉满目沧桑。 雨燕艳羡地看着树下墙根男生女生相拥相吻感觉无比的甜密，三三两两阳光靓丽的女生拉扯着c嬉笑着结伴而行让雨燕相形心颤。雨燕从黄昏走到夜晚，从熙熙攘攘的人群身边迂回前行，直到路暗人稀c直到渺无人迹才颤颤兢兢地回到学校，站在寂静的宿舍楼下c四顾无人使劲揉搓着绳痕还依约可见的胳膊，按摩了再按摩，直到夜深了宿舍楼所有的窗户全都黑了下来c才悄悄推开门溜了进去，趁着室内昏暗同学微酣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刚刚找出件长袖衬衫准备换上，唰地一道手电光照在她的身上，雨燕吓得赶紧把衬衣披上说：“你还没睡？” 寝室的女生迷迷噔噔地嗯了一声接着回到梦乡，雨燕含着泪水伤心地躺着c躺着也慢慢睡了，夜里一次一次在噩梦中惊醒。 雨燕久久地凝滞着c沉浸在刻骨铭心的苦痛之中。 “唉，去去吧别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沈吟安慰着，雨燕的脸阴沉得像暴雨前夕的那一刻c她沉吟良久才说：“真是人心叵测啊！打死我想不到她会那么卑鄙” “唉，坏人精心设计的陷马坑c连环套怎么会让你逃得掉呢？不说了c不说了。”沈吟坐到雨燕身边安慰说：“都怨我嘴没把门儿的，不怪小静总骂我这张破嘴！对不起雨燕，这样好吗？我们不在酒店吃了，咱们俩外边转转找个地方我请你喝点酒去好吗？” 雨燕说：“好！我真得出去散散心排遣排遣，但是我请你，因为你介绍我到晏老师那儿学习诗文c还没谢过你了。” 沈吟说：“咱们俩谁请谁都无所谓，走吧。” 在龙港的四五天时间里雨燕几乎每天和沈吟在一起c很少见到过沈静，直到临近返程的前一天下午才接到她的电话说：“雨燕，晚上我义父要在西贡海边请咱们吃海鲜，你和我姐在酒店等着我咱一起走。” “那哪好意思呀？我请吧。”雨燕难为情地说着，沈静说：“好哇！那得很多钱的！你请？” “那c那我就再找机会吧。” 晚上沈静c沈吟叫着雨燕跟尉迟匡维一起打车直接去了西贡，席间沈静c沈吟和虞雨燕轮番向尉迟先生敬酒，尉迟匡维说：“廖总跟我说了，这次龙港画展还算可以，对今后你们的联展很有些信心，计划回去后再给你们继续筹备新的展览，你们就再接再厉c努把力继续创作吧，初步计划两个展览每人八十幅作品。” “谢谢尉迟先生！”雨燕说着邀沈静起来一起向尉迟先生敬了酒。 尉迟匡维又跟雨燕说：“你可以去看看房了，有中意的先定下来，我跟廖总打个招呼先给你预支部分稿酬你把首付交了。” 雨燕说：“谢谢！我回去转转看看吧，也不知道哪的房子合适。” 尉迟匡维说：“这样吧，回去我给一个做房地产的朋友打个电话，看看在沈静家附近有没有房源，如果有你去找他联系。” 雨燕连说：“谢谢c谢谢！您为我做了那么多事，真不好意思的，真的谢谢您！” 尉迟匡维说：“哎，杨万里《庸言》里有句话叫‘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这个无所谓！你就努力画吧，买套合适的房子自己住着踏实，你说是不是小静？” “是是。”沈静跟着附和着笑着，沈吟跟雨燕说：“尉迟先生热心肠见不得别人有难处，只要知道谁有困难他就会想方设法帮助，我还是通过小静认识尉迟先生的了，一接触就感到尉迟先生真是大好人！我学中文的跟你们不一样，没有那么多贡献价值的机会，但是也没少给尉迟先生添麻烦，不是尉迟先生我们姐妹俩肯定此时此刻背负蓝天脸朝地c在家种那一亩三分地儿了，来c咱们姐妹三个一起敬敬尉迟先生。” 雨燕说：“谢谢尉迟先生！不是遇到您我可能早就转行干别的什么去了，更没敢想什么买房的事，我也曾瞻前顾后地犹豫不决c因为萍水相逢实在不好意思如此麻烦您，我也深知不是您的抬爱c我的人生会一筹莫展，也辜负了父母的一番心血c白白拖累全家的生活坠入了谷底，还枉费了自己几年大好时光学无所用，看看眼前的成绩c真的不知道如何报答您，由衷地谢谢您！” 尉迟匡维说：“客套话我们就不多说了，我只是在践行我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食过言，当初跟你许诺的时候是我和你之间的一份情谊c是两个人的事；而现在则只是我对自己的承诺兑现的一份责任c是我一个人的事了，你就不要再客气啦！我这不仅是对你艺术的认可，也是对你人格的肯定，再客气就是对我尉迟匡维的不信任了！” 雨燕和沈静几个人兴高采烈地围着尉迟匡维合了个影，然后一起兴致勃勃地回到酒店，雨燕独自回到客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回家之后，沈静就给雨燕打来电话说：“我义父帮你联系好一个姓瞿的房地产老板了，他正好在我家附近丽都新城二期有房源，你过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房，如果能定下来就把合同签了，咱们再去找廖总让他把款打过去。” “可是你说c你义父尉迟先生这c我怎么答谢呀？这”雨燕难为情地说着，沈静说：“又犯病了吧你？病得不轻是不是？知道‘行百里者半九十’什么意思吗？一百里路你走了九十九里止步不前了c那也叫半途而废c也叫前功尽弃！真那样的话，你c我c我义父谁也不会愉快！你觉得那样的结果好吗？你心里就舒服了吗？” 雨燕说：“可是这” 沈静说：“这什么呀这？你这就像一辆光有刹车c没有油门儿的破汽车，那还能在道儿上跟人家一起跑吗？要么你就别提什么理想呀抱负的c闪路边上趴着去，赶紧！麻利儿地给我过来！” “好吧好吧c大男子主义的大丈夫！”雨燕说着跟着沈静去了丽都新城售楼处看了看房，很顺利选中了一套可以与沈静家隔街相望的房子。 “这以后咱们俩可以隔窗遥相招呼了，好！我马上给我义父打电话。”沈静说着给尉迟匡维拨通电话说明了情况，不大工夫尉迟匡维就回电话说：“廖总说把全款一次性都打过去，早晚也是那么回事，我给瞿总也打电话了，一会儿款就到位了，你们找他去办手续去吧。” “真的吗？这么简单我就有房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雨燕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静轻轻拧了一下雨燕的脸说：“疼吗？” “不疼，我得与你同喜同乐！”雨燕伸手拧着沈静的嘴巴喜形于色地说着，沈静说：“还敢拧我是吗？胆敢犯上小心我休了你，赶紧办手续去吧。” 很快就办完了手续，雨燕忽然说：“我这c得怎么感谢你义父呀？这又一步到位把全部房款都付清了。” 沈静说：“不用了c你就把画儿画好了就行了，我义父那儿有什么事我办。” “那于情于理都过意不去呀？这么大的事我哪能就这样实受了呀？”雨燕跟沈静商量着说，沈静摆摆手说道：“那你就打电话自己客气客气吧。” “我给尉迟先生打个电话，你陪我去可以吗？”雨燕思虑着说着，沈静摇着头说：“这个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c我到家了就不留你了，拜拜。” 沈静说完跟雨燕击了一下掌走了，雨燕给尉迟匡维拨通了电话说：“尉迟先生，房子手续都办完了，谢谢您！我想过去看看您去。” 尉迟匡维说：“啊，我在外地了，不用客气，你忙去吧，我这正和朋友说着事就不跟你聊了。” “那好吧尉迟先生，拜拜！”雨燕木讷地在耳边举着手机，里面不断传来电话挂断的阵阵忙音，她茫然地伫立在被货运车辆碾压得崎岖不平的路边c尘土飞扬。 雨燕久久地凝视着眼前一座座矗立在脚手架包围中的在建楼群，塔式起重机的长臂来回旋转着运载着建筑材料，看上去那么微小的工人们还在高峻挺拔的楼顶上低着头忙碌着c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雨燕回眸遥看了一眼那边鳞次相比的新建楼群已经初具规模，看着那已经属于自己的那栋楼里的那套房子c那扇窗，不知那里是不是自己梦的故乡。 雨燕梦游般地往家的方向慢慢地走着，忽然一辆崭新的捷豹轿车从她身边疾驶而过c又“嗞”的一声急刹车停在了她的前方c跟着唰地又倒了回来，然后从车里下来一个男子朝着雨燕打量了一下，跟着快步走到她跟前谦恭地说：“请问c是虞雨燕吗？” “你c你是”雨燕往路边闪了一下诧异地问着，男子说：“我叫秋月冰，你可能不认识我。” “呃c对不起c对不起！想起来了。”雨燕恍然大悟地说着，秋月冰说：“哎c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c是我太冒失吓着了你，请问你这是” “啊，我在这买了套房子c刚办完手续回家。”雨燕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那栋楼，秋月冰也跟着看了看说：“这个楼盘的开发商瞿然是位花中魁首c女中豪杰c我的好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吗？” “啊c对，瞿总的确是一位既秀丽又利落的女士，不过给我的优惠幅度已经非常大了c手续也都办利索了，谢谢你！”雨燕说着话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秋月冰说：“那我送你回家可以吗？” “谢谢你c不用了，走几步就到了。”雨燕委婉地拒绝着，秋月冰温和地说：“我认识你家c应该挺远的，上车吧，不会干扰你的。” “呃c不是那意思，不过c你怎么会认识我家？”雨燕温婉地笑了一笑跟着上了他的黑色捷豹xj，秋月冰笑而未答。 路上两个人尴尬地坐了一会儿，秋月冰说：“那次听柯亭说你回绝了我真的挺失望的，不过你的那几句话还是令我至今记忆犹新c反而倒让我更加倾慕你了，你真是个难得的女生！” “是吗？其实，你我真的并不合适，你还是应该找个条件相当的。”雨燕微笑着说着，秋月冰说：“接触的女生倒是不少，但是入眼的寥寥无几，在我眼里c或者说在我心中c“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再也不能忘怀，但那时候忙着出国没有办法考虑感情上的事情，可是几年归来我未婚你未嫁c这对你我而言不就是机缘吗？当然你拒绝了我，可我不是那种世俗的人c也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我看重的不仅仅是你的容貌，而更重要的是你内在的气质涵养，你不恃貌以自重c眼界很高，这点不是每个漂亮女生都能做得到的！我认准的目标是不会放弃c也不会因为受阻遇挫而气馁放下对你的追求的，我有信心c有耐心等着你c期待着你，但是不会打扰你，可是我相信c会有那么一天我们还会不期而遇的。” “也许吧，不过真的不必，你我彼此之间并不了解。”雨燕平静地说着，秋月冰说：“应该说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去请托柯亭啊？我不在乎你的过去c你也没有过去，至于某些意识形态c抑或是行为方式上的一些过往c或者说过失c那都无关紧要，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c都从年轻时过来c没有谁能把握自己没有闪失，每个人都从自己所不熟悉的路上走来，谁都在所难免曾经迷过路c或是跌过跤，如果我们都把自己过去所有的成败得失背在身上c那还有未来吗？” “是吗？嘻嘻，我觉得此时此刻谈论我得过去为时尚早了吧？况且c我想很多人都会反感被人谈及过去的不悦吧？因为那很伤人的自尊！倘若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去c你会调查我吗？我的过去只是我自己的过去c不归属于任何人。我就是个从农村出来的穷苦孩子c不喜欢跟站在人生制高点上的人对话”雨燕的脸倏地掠过一抹阴云说：“你是位开着豪车的成功人士，而我不过是身处断港绝潢c向隅而泣的穷途之人，真的风马不接，你知道仰视是一件很累的事，谢谢你吧！” 汽车咣地一下停在了晏如山家的楼栋门前，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随着车的惯性猛地向前冲了一下，秋月冰赶忙说：“不不c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是说c我们不能因为脸上的小小伤疤就讨厌自己的脸，也可能正是因为那点瑕疵才时刻提醒着我们不会再受伤，其实一个人真正可怕的也许恰恰是因为没有受过伤。” “你的话很有哲理c非常钦佩你的睿智，我已铭记在心”雨燕推开车门下去转过身来对着秋月冰说：“你不觉得你是在揭我脸上的疤吗？其实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去的伤痛，就像你说的那样c它会时刻提醒着我不会再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不属于自己的梦里。”秋月冰跟着跳下车追出来说：“对不起！你误会了，我c我” 雨燕朝着他莞尔一笑消失在门栋里。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鹤梦阑珊）（第九回/镜花水月） “微风忽起吹莲叶，青玉盘中泻水银。”虞雨燕的新居丽都新城坐落在栉次鳞比c耸入云端的栋栋高层之间，小区中央的荷塘里忽聚而散的雨滴在随风摇曳的荷叶上滚来滚去，一座巨型雕塑矗立其间，两匹矫健的骏马飞鬃奋蹄俯仰奔腾c在细雨中朦朦胧胧，如梦如幻c如诗如画，如同居住在镜花水月般的世界里c令人备感心旷神怡。 雨燕拿到钥匙以后约晏如山和师母一起打着雨伞去看新房，师母从打一进小区就赞不绝口，进了房门她高兴地跟晏如山说：“瞧这房型设计的可比咱们家那房子强多了，这开间多大呀c采光多好哇c真痛快！这小区环境c这绿化真跟公园像的，你看看人家雨燕，这才出校门多长时间呐就自己买了房，还得说是人家画家，瞧你这也算是教了一辈子书了看了不脸红吗？” 雨燕说：“师母您可不能这么说晏老师，我老师是能创造无限价值的人，我的画儿还不是得益于老师教我诗文c提升了作品的意境品位嘛，要么哪可能得到认可呀？” 晏如山说：“唉！这个自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不过c老婆子你不知道白居易诗里说的‘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吧？我的成就感并不在于物质享受上，而在于走出校门的学生，我桃李满天下c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不就是我的价值所在吗？如果我的学生都能住上比我好的房子c那才真正是我所追求的获得感了！你这辈子呀就这样，对我的才华视而不见，世界上什么东西不是正反相承c利弊相生呀？太阳亮吧？也不能不留个黑夜给月亮c亮亮相c让人家诗人词家的赋首诗c填个词什么的是吧？” 师母说：“你呀c也就是自我解嘲吧你，那点儿学问也就全在嘴上了，一闭嘴百无一是。” “一个人的眼光如果只盯在铜钱上，那他的眼界也就只能是钱眼儿那么大。我教书育人不就是凭的这张老嘴嘛，闭嘴我也可以啊？在工作室我抒块垒于丹青，颐情志于典坟，不乏拥趸c不亦快哉是乎？”晏如山自得其乐地说着，师母说：“快别提你那工作室了，一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c有事没事的长在那c家里任什么事也不管c气死我了，除了换点租金还能干点儿什么嘛？” 雨燕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晏老师教书育人培养出那么多人才c受人尊敬，这不才是真正有品有位c有境界的真文人画家了吗？” 师母说：“雨燕呀，你可别再捧他了，再怎么着他那画儿不是也没人要吗？像你这买房子问问你老师他敢想敢说吗？” 晏如山说：“惭愧煞老夫了！这买房老师还真的是无能为力，可是装修的事包在老师身上了c也算是聊慰吾心吧！” 雨燕说：“那哪行呀？您是教授呀c还是我自己来吧，本来我身体也弱不正好借机会锻炼锻炼嘛。” 晏如山说：“哎，锻炼说锻炼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跑装修你不更羞煞我了吗？后面连装修带设计带监理我全权负责一包到底了，你提点设想就可以了。” “我看呀连脑力带体力的就都给你老师让他弄去得了，连寒碜寒碜惩罚惩罚他，要么这门他还好意思的进来吗？”师母一边奚落着晏如山一边笑着，雨燕跟晏如山说：“我老师何过之有呀还惩罚，我谢还来不及了。” 晏如山连声说：“不客气不客气，办不好认罚，要么这门我还真不好意思进来了。” 新房装修很快就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晏如山尽心尽力尽责每天忙得不亦乐乎，从采买装饰材料到监督质量事必躬亲c每到晚上回家都满脸脏兮兮的师母看了心疼又心疼的c忙前忙后地帮着擦拭身子换洗衣服。忙乎一个多月装修总算完工了c装修队也已经撤了就等着业主验收后结完尾款了事了。 晏如山跟雨燕说：“你去跟我看看新房装修得怎么样满不满意？一起去给检验验收签个字，不行老师认罚。” 雨燕笑着说：“这些日子光顾画画儿还账了也没顾得过去看一眼，正好过去检验一下我老公的设计水平。” “哎哎，说话注意点啊！什么时候别一不留神说溜嘴了那就麻烦大了！”晏如山谨慎地叮嘱着，雨燕说：“瞧你吓得吧，气管炎病入膏肓了吧？” 晏如山笑着说：“放肆！敢说你老师妻管严！” “师母又不在家你别总吓唬我好不好？我说走嘴过吗？”雨燕满不在乎地笑着，晏如山说：“没有是没有，可这什么事不是得防患于未然嘛，真说吐露了出事了c那你我算是都没好日子过了，你可不知道就你那师母，那要是让她逮着个茬啊c你那新房子还没住进去我这老房子就塌了知道吗？” “有那么严重吗？我师母这么慈眉善目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凶？”雨燕笑着说，晏如山看了看门外说道：“那老虎没有猎物卧着时它再怎么慈眉c再怎么善目它也是老虎c尤其是母老虎，那杀生捕食的全是母老虎c你是不知道那个狠劲儿了，你敢摸一摸母老虎的屁股试试？那c你就知道什么叫洪水猛兽c什么叫河东狮子吼了了，立马给你来个电闪雷鸣c晴天霹雳变天了，你千万可别！” 雨燕说：“我的天呐！我师母那得多么厉害呀能把你吓成这样哇？吓出病来了是吧？我看你这怎么像是落下的病根儿后遗症呢？是不是做过什么出格出轨的事被师母逮着过呀？” 晏如山说：“这个c这个我敢保证c绝对保证没有！哎这c也不能说没有。” “还是有吧？说！什么事？”雨燕追问着，晏如山笑笑说：“你呗，这倒好！刚走了个老母老虎又来了个小母老虎，除了你我一滴一点出格的事也没有，绝对没有！” 雨燕说：“那我就不深究了，快走吧c去新房看看去吧，还没缓过神来呀？” 晏如山说：“缓是缓过来了，就是刚才又被你吓着了，走吧，过去你给打个分，不合格老公就返工，嘿嘿。” “还老公了，我看你这个老公就不合格c就得返工！”雨燕嬉笑着说，晏如山也跟着玩笑说着：“返工返工，你有房了我就有机会返工了。” 雨燕贴着晏如山耳边小声说：“美得你c想着去吧，质量不合格瞧怎么惩罚你的吧，包括你的质量。” 两个人嬉笑着进了新房，雨燕看着原来那粗粗拉拉的毛坯房俨然一派焕然一新的景象喜出望外，她饶有兴致地挽着晏如山的胳膊依偎着c脚步轻盈地跟着转着看着，晏如山边走边说讲得有条有理条条是道，雨燕看着四白落地的墙面非常敞亮c心境豁然开朗c感动地说：“真难为你了老公c你真好c真男人！一把年岁了装修这活儿还盯得满是那么回事的。” 晏如山说：“还不是被你逼上梁山让老夫聊发少年狂嘛。” “嘻嘻，真是没想到老公居然上得了课堂，下得了工房，佩服佩服！不惩罚你了c就奖励你一个吻吧。” 晏如山抹了一下自己的脸c看了看雨燕的红唇说：“你那别再给我整个证据搁在脸上，回去你师母那就直接提堂开审了。” “没看我把口红都擦干净了吗？瞧你吓得吧！” 晏如山得意地给雨燕认真地介绍着各个装修环节的设计原理，说着话转到厨房里，雨燕看着上下两排色彩宁静c做工精细的橱柜打开柜门里外看着c顿时一种家的温馨感觉如同一阵阵暖流沁入心脾。 雨燕说：“谢谢你老公！这些日子让你费心费力的c真的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晏如山说：“怎么犒劳啊？就拿嘴犒劳我啊？” “就拿嘴犒劳不行吗？让你好好吻吻还不可以吗？”雨燕说着温情脉脉地走到晏如山的怀里搂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和他拥吻c久旱逢甘霖般地吻着c拥着吻着，两个人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c四条腿都在微微打颤，渐渐相拥歪倒在橱柜的操作台上。 晏如山吴牛喘月般地呼哧呼哧忙合起来，雨燕如燕别翅一样伏在了柜子上娇喘连连 厨房外的窗沿上两只天真烂漫的麻雀叽叽咂咂地叫着c左右腾挪，唧唧嚓嚓地跳着c蹦来跳去c跳到了一起交颈而欢，忽地一下一起滚落到窗下c倏地自顾而飞消逝在弥漫的雾霾之中。 一番巫山过后恢复了平静，晏如山和雨燕依旧紧紧相拥相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晏如山看着雨燕绯红的面颊说：“没事吧你？这台子又凉又硬的没硌着你吧？” “没有”雨燕摇了摇头说着，晏如山看着雨燕心事重重的脸说：“不高兴了？” “哪有呀。”雨燕低着头说，晏如山追问着：“那c你这是” “今天c是我的c生日。”雨燕眼睛里蕴含着泪花柔情似水地说着，晏如山的脸抽搐了一下c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啊？哎c真是！我真是太粗心太粗心了！上次c上次就是c瞧我这c你不会责怪我不关心你吧？” 雨燕说：“怎么会呢？男人哪有那么细心呀？再说这些日子装修忙得你c天天灰头土脸的，人家都心疼了。” 晏如山说：“哎呀这，那不是应该的嘛，要么就算是我将功折罪吧。” “怎么会是你的罪呢，这是天意。”雨燕深深呼吸了一下说，晏如山如释重负地说道：“要说也是，哪就那么巧两次都是赶在你生日的这天啊？还真是天意！这样说我就释然了。” “什么意思呀？不负责任了是吗？”雨燕白了晏如山一眼说，晏如山赶紧改口说道：“负负c负责任，那c你说让我怎么负责任啊？” “我要你娶我！”雨燕直视着晏如山说，晏如山赶忙说道：“呃，这个这个c我还真c真” “瞧你吓得吧，你以为我会嫁给你呀？都这么老了。”雨燕瞥了他一眼说，晏如山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c那就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呗。” “你呀？我这小天鹅才不让你这老癞蛤蟆吃呢c馋死你！”雨燕微笑着说着，晏如山说：“嗯也是，那就c天仙配呗？” “你是董永呀？有你这么老的老董永吗？”雨燕瞪着他说，晏如山把雨燕拥在怀里亲热地看着她说：“左右都不是，哎，爱谁谁去吧，反正你是我的就行了。” “人家是你的？你都整整一年了没碰过人家了？不负责任。”雨燕脉脉含情地依偎着晏如山，晏如山说：“我也是想c可是。” 雨燕娇嗔地说：“可是什么呀可是？你就是不想我c虚情假意c假情假意c都是假的你！” 晏如山信誓旦旦地说：“天地良心！我真的是c只是” “只是什么？真够做得出来的你！”雨燕低着头说着，晏如山说：“其实那次过后我这心里真的内疚极了。” 雨燕说：“你内疚什么呀？还不是人家愿意的吗？真让人家搓火，人家也不是一定要你怎么怎么样，说说贴心话总可以吧？瞧刚才在家叫你一声老公把你吓得c没把你魂儿吓飞了。” 晏如山说：“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c你师母她对我那跟看臭贼似的不错眼珠儿地盯着，那要是让她逮着啊c还不得给我绑外边游街去呀？” “真要是那样我就陪绑跟你一起游街去。”雨燕调侃地说着，晏如山赶紧拦着说：“嘚嘚嘚！你那哪是陪绑啊？纯粹是帮你师母一起把我往死里整啊你！” 雨燕说：“我敢作敢当c铁定了陪着你！” 晏如山说：“别别别！你们这女人呀这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线性思维！就非得非此即彼吗？嘚嘚c咱不提这个了，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就不怕我这条船开走了呀？”雨燕看着晏如山的眼睛说着，晏如山打了个愣说：“开走？那不可能！缆绳还在我这手里呢。” “缆绳？还在你手里c什么缆绳呀？”雨燕莫名其妙地说，晏如山笑着往厨房外走，雨燕拽着他说：“什么缆绳？说呀你！” 雨燕一边拽着晏如山c晏如山一边往外走，晏如山拉着房间的拉手刚要开门c被雨燕横在跟前堵着门口说：“说，什么缆绳在你手里了？不说不让你回家。” “欠我的债呗。”晏如山诡秘地笑了一下，雨燕眨眨眼说：“欠你的债？给你你不要嘛！” “我要是要了你不一毕业就回家了吗？”晏如山笑眯眯地说，雨燕说着朝着晏如山的胸脯捶打了起来：“呃，原来你是包藏祸心呀？” “我知道你欠人债是不会溜之大吉的，所以”晏如山说着一把抱住雨燕，雨燕嫣然一笑说：“要么秦始皇把六十岁以上的全都活埋了呢，这岁数大了真是诡计多端！快回家去吧，回去晚了就不怕师母审你呀？” “那c还真是，就这也免不了对我旁敲侧击地一通敲打盘查。” 雨燕嘻嘻笑着跟晏如山上了车，路上雨燕说：“老公，晏南总给我写情书这怎么办呀？” 晏如山说：“哎，你呀别搭理他就行了。” 雨燕说：“啊？不搭理他？就你那儿子c跟走夜路时那影子似的，走到哪跟到哪。” “你就直接拒绝他呀。”晏如山看看雨燕说，雨燕反问着：“拒绝？你对我有救命之恩c又在你家这么住着，我能拒绝得了吗？闹僵了那还见不见面呀？再说，师母要是直接提出来我也拒绝？” “那也是，你师母从一开始就惦记着让你嫁给晏南，她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这c她要是提出来我还真没法儿不同意。”晏如山跟雨燕解释着，雨燕说：“那你说这怎么办呢？我是你的了，回来又成你儿子的了，那叫什么事呀？唭，不说了，愁死我了。” “这倒是，可这件事我还真是没办法。”晏如山为难地说着，雨燕叹口气说：“没有办法？那就是你只能任其发展了是吗？” 晏如山叹着气说：“唉呀，这个事儿我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你我的事c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么c要么，不行c就嫁他吧？” “这是你说的话是吗？”雨燕反诘地问着。 晏如山砸了一下嘴说：“啧c那怎么办呢你说？你以为我会愿意吗？你总得嫁人吧？你嫁谁不是嫁啊？你要是嫁给晏南也确实是有些尴尬，可毕竟你还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事我不还好照顾照顾你吗？在这个家里可以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委屈，可是如果嫁给别人c那我不就得闪得远远的了吗？反正左右是不好受。” 雨燕沉思了一会儿说：“那c既然这样c我就提两个条件。” 晏如山跟着说：“可以，你说吧。” “第一，如果一旦嫁给你儿子，那结婚以后我们必须恪守身份到此为止。”雨燕严肃地说，晏如山点头答应着：“这个c可以吧，那第二呢？” “不是可以吧！是必须！一言为定，从今以后你我的事就算翻篇儿过去了。”雨燕坚决地说着，晏如山说：“好好，可以，你接着说第二。” 雨燕接着说：“第二就是我把欠人家廖总的画儿画完了c就不再搞什么展览的了行吗？” 晏如山说：“这个可以吧，可是你舍得放弃你的专业吗？” 雨燕说：“我何尝舍得放弃啊？你知道上这个大学c学这个国画儿对于我c对于我的家那是多么沉重的代价吗？这几年里全家都紧衣缩食，我妈那么漂亮c那么爱美，可是已经五年了连一件c哪怕是内衣都没买过；我爸那么爱喝酒c嗜酒如命，每年都是直到过年才舍得买瓶酒c喝两口解解馋赶紧收起来，完事这瓶酒只有到了逢年过节才会拿出来呡一点直要喝到转年。你可想而知我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我画画儿买的每一张宣纸c每一枝毛笔c哪怕是每一支颜色都是从爸妈牙缝里挤出来的，想起来我就心酸c想起来我就想抽自己。可即使是我c我练画儿用过的每一张宣纸都是一笔挨着一笔遍接着一遍c直到宣纸黑到无以复加c几乎接近墨汁的颜色为止。我的家根本就没有能力供养我上这样烧钱的专业c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c让我夜里无数次悄悄地流泪c让我追悔莫及c痛心不已” “唉，也是。”晏如山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 雨燕噙着泪接着说：“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那么不懂事c后悔自己怎么就只知道追梦而却不知道自己与梦想的距离是那么那么的遥远c远到了我和我的全家要用血脉相连去丈量！我上大学之前我的父母从来没跟任何人c因为任何事借过任何一分钱，可是为了让我如愿以偿迈进大学的校门却借了亲戚朋友很多很多钱c而且迟迟不能还上，因此这几年我爸我妈在人前都抬不起头来c有什么比能让父母直起腰来做人更重要的吗？我是搞了画展c我是买了房，可是你真觉得我有那样的水平c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吗？没有！根本就没有！这里面的人情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自己心里明白，不是盲目地追逐梦想我何致于沦落至此呀？我一心想着做人要做到荷花那样的高洁c作画要画到荷花那样的境界，然而谈何容易啊？这其中的遭遇和代价是我之前所不能预料和想象的！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不知天高地厚！然而做人c作画你觉得我哪样愿意放弃？尽管c我一样也没做好” 雨燕说着止不住哽咽了起来，晏如山赶紧劝着说：“唉！你不要说了，再说老师的泪就掉下来了，一切一切全都依你好吗？”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回/情不旋踵） 宋人杨万里桂花诗云：“桂树冰轮两不齐，桂圆不似月圆时。吴刚玉斧何曾巧，斫尽南枝放北枝。”人间世上的事往往总是在似乎完美之中隐含着瑕疵c使之不尽完美，欢愉之余接踵而至的又往往是遗憾和惆怅。 路边满树黄灿灿的桂花陈香扑鼻令人神清气爽，而雨燕闻见看见都会翻心作呕，于是悄悄去了妇产科医院悄悄做了孕检，结果确定无疑是怀孕了，从医院出来她喜忧参半地给晏如山打电话说：“老公，我有了。” “有了？你c确定？”晏如山听了有些慌乱，雨燕说：“我现在刚刚从医院出来c化验单就在我手上呢。” “那c那怎么办？赶紧c赶紧做了吧。”晏如山囫囵吞枣地说着，雨燕不忍地说：“你就一点也不珍惜这个小生命是吗？是不是有点太轻松了？” 晏如山说：“那c又能怎么办呢？” 雨燕说：“你不觉得这是上天给我最可宝贵的人生礼物吗？你跟我这么多年总共就只有两次就有了他，一次是在我人生最低谷c最最绝望c痛不欲生的关头，你在我生死的边缘拯救了我失落的心灵，让我看到了未来和活下去的希望；一次是在我事业和生活的梦想峰回路转的时刻，然而都是情之所至的机缘巧合c还都是在我生日的那天！没有你的相救我的生命早已荡然无存；没有你的襄助我的梦想涣然灰飞烟灭；没有你的挽留我的岁月将是日日面对家家袅袅炊烟；没有你会有我今天的这一切一切吗？没有c绝对没有！你说c这个孩子我能狠心做掉他吗？不能c绝对不能！” 雨燕说着潸然泪下，晏如山沉默了c久久地沉默着，雨燕悲悲切切地说：“你两次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候救了我，这个孩子对于我c就是我的再生生命，这其中包含了你对我的恩爱情义和我对你的仰慕崇拜，这就是我的命c我的梦，我不能放弃c不能！你知道吗？” “唉，我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c你生下来也不现实呀？我又没有办法娶你，这以后你怎么办呢？唉c这怎么会这样呢。”晏如山叹了口气为难地说着，雨燕说：“你也不用犯愁c我也没要求你娶我。” “那你这生下来孩子算怎么回事呢？”晏如山一筹莫展地说着，雨燕叹口气说：“我自己养着呗，不会连累你的c你放心吧。” “那c那怎么可能呢？你以后还得嫁人了。”晏如山苦恼地说着，雨燕坚决地说：“我谁也不嫁，就带着孩子自己过。” “那怎么能行嘛？”晏如山质疑地说着，雨燕说：“谁叫我崇拜你c喜欢你呢，我不舍得，我想c这就是天意，我就要把他生下来c这是我们两个人感情一场的结晶c也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一种回报吧，即使再苦再难与生命相比我觉得也值。” 晏如山说：“你呀你雨燕，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一个人带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你知道会有多难吗？那麻烦可能是你跟本就想象不到的。” 雨燕说：“我不管，即使是天大的困难我都愿意承受c也不会干扰你，我有自己的房子自己过不就是了吗？” “可是我能不管你们吗？但是又怎么管c能管得了吗？你真是呀你！”晏如山一板一眼地说着，雨燕说：“我也没说要你管啊？没你管我不也买了房了吗？” 晏如山一时语塞c无言以对了，雨燕说：“没事那我挂了。” “先别挂，我想c有个事儿跟你商量商量，嫁给晏南可以吗？”晏如山赶紧追问着，雨燕反问：“我没听错吧？这是你说的话吗？” “唉c那天去新房回来我们不是也说过这件事吗？你不是也认可了嘛。”晏如山辩解着说，雨燕有点恼火地说道：“可是现在跟那时还一样吗？那会儿我不知道会怀上你的孩子，现在你让我带着身孕嫁给你儿子你觉得合适吗？” 晏如山吭哧了一会儿说：“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你又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能娶你，你说总不能让孩子不明不白的吧？” 雨燕说：“那生下来这孩子算是你儿子呢c还是你儿子的儿子？你这不是往泥坑里推我吗？” “唉，真是真是！那你说你自己过c又带着孩子这也不太现实吗？有了晏南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师母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呀！”晏如山一边说着一边叹着气，雨燕顿时无语了，晏如山接着说：“我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还是跟晏南结了吧。”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再说吧？雨燕挂断电话给沈静拨了过去说：“在家吗沈静？我想去你那坐会儿。” “来吧来吧！我这刚才还念叨你了！” 雨燕说完就打车到了沈静家小区门前，刚走到沈静家单元门口正好碰见尉迟匡维从里边出来，雨燕愣了一下说：“尉迟先生您好！” 尉迟匡维说：“啊，新房装修好了是吗？给廖总的画儿也差不多了吧？” “房装修好了只是还没有搬过去住了，给廖总的画儿也快完成了，我想再给他们公司多画几幅，毕竟这都是您的面子在给我帮忙嘛。”雨燕看着尉迟先生微笑着说着，尉迟匡维说：“那也好，画完以后还继续画，我再给你和沈静多搞几个展览。” 雨燕忙说：“谢谢您！可是我那画儿光靠您帮忙往外推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哎！那个不算什么，你画得还是很不错很有味道的，你的画儿要是真的不行c我就是再想帮忙也难以为继啊？啊，我找沈静有点事，走了c回见吧！”尉迟匡维说完开车走了。 雨燕目送尉迟匡威的车消失在远方然后上了楼，进去以后跟沈静说：“跟你说点事帮我拿个主意。” “我帮你拿主意？你这口袋一毛钱也没有就敢考大学学国画的主儿c你还有没主意的时候？”沈静嘲弄着说，雨燕心急地说道：“我烦着呢c别把贫好不好？我真有事，就是晏老师要让我嫁给他儿子晏南。” “啊？你？就晏南那样儿兀兀突突的你会喜欢他吗？”沈静直愣着眼问雨燕，雨燕说：“当然不喜欢呀，可还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是我现在有了。” “有了？你跟c跟晏老师的？你这地也够肥的了，人家那想种的种不上c你这成活率倒是蛮高的，那就赶紧做了吧。”沈静开着玩笑说着，雨燕说：“你就别调侃我了c烦死了，可是我不想做嘛，晏老师对我那么好，没有他我连命都没了怎么能把他的孩子做了呢？” 沈静说：“那也是，可是你们就敢在师母眼皮子底下那个？那师母可不是个善茬我可知道，什么时候晏老师那要是去个女生c那师母？能给你盯肉里去让你毛骨悚然！就是飞过去个苍蝇都得看看是公是母，嗛c师母要不是当初惦记着让你嫁给晏南c你想着住晏老师家去？那跟关在看守所里能差多少呀，你们这胆儿也忒大了吧？” 雨燕说：“唉！哪呀？这新房装修什么的还不都是晏老师给盯着嘛，这一个多月看着他天天忙得累得也真是够辛苦的，完工了他不是约我一起去看看嘛，然后就在那”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就有了？那就真惦着生下来呀？”沈静反问着雨燕，雨燕无奈地说：“我是想生下来自己养着的。” “这个你可得想好了，养个孩子就你一个人带有那么容易吗？”沈静叮嘱着，雨燕叹着气说：“唉，我这不也是没主意才过来跟你商量嘛，我想把孩子留着c可是我也在想c晏老师让我嫁给他儿子那叫怎么回事呀？” 沈静说：“要说也是，可是你未婚生子那将来孩子要是问起来你怎么回答呢？但是如若嫁给晏老师的儿子那c将来又怎么交代呀？你又怎么面对他们父子呢？唉，不过c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你不是还惦着留着孩子嘛。” “我这不就是左右为难嘛。”雨燕愁眉苦脸地说着，沈静说：“你这个呀c我看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了，谁也帮不了你。” 雨燕和沈静正说着晏如山打来电话，雨燕接通之后说：“有事吗你？” 晏如山说：“我是想你这已经怀孕了也不能这么耽搁着呀？还是得抓紧想想办法啊。” 雨燕说：“不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晏如山说：“唉那好吧，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我知道你还是在乎我对你的那点帮助，唉！这个事我也没法儿说什么，我也是不情愿让你嫁给晏南，可想来想去也是没有别的办法，这样做我连儿子都对不起，可是c可是，你自己又坐月子又养孩子谁能照顾好你呀？以后带着孩子家里外边就一个人还得工作c或者画画儿的那能行吗？你既然想通了就好了。” “这不都是拿命换来的吗？”雨燕皱着眉说着，晏如山说：“都怨我！在新房那就不该那么冲动！” 雨燕说：“现在怨天尤人也没什么意义了，再说那也不能完全怪你c你也不必自责了，不说后悔话了，不行嫁就嫁吧我认命，反正这事对得起你c对得起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对不起你儿子c还有就是以后我怎么面对晏南，唉c顺其自然吧，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c只要以后你退出也就是了。” 晏如山说：“那我保证！还有你是不是把你父母请过来商量一下呀？我安排酒店让他们过来住几天。” 雨燕说：“我父母那我自己说就可以了，这件事我既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c也不想大操大办，再说，虽然晏南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毕竟他不知道你我的事，我想还是不声张的好吧，要么你就跟我师母说就是了，不跟你聊了，我在外边了。” 雨燕挂断了电话，沈静说：“那你就想悄悄地办了是吗？” “我哪有那份心思办婚礼呀？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这能高兴得起来吗？我先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雨燕说着倚在了沙发上，沈静说：“就在这打吧，回去你说话也不方便。” 雨燕给妈妈拨通电话说：“妈，跟您商量点事，我要结婚了c是我老师的儿子，但是不想铺张，两个人一旅行就结了。” 雨燕妈说：“他们城里人时髦，这事听你自己的c只要你自己满意就可以了，男方不跟咱家见个面吗？” 雨燕说：“我老师说是把您和我爸请过来住几天一起商量商量c我给回了，想结完婚自己一个人回去多住些日子您看好吗？” 雨燕妈说：“也好，那你回来就多住些日子，从打上大学也没在家住几天，周围亲戚邻居的都经常问起你来。” 雨燕刚撂下电话c沈静说：“一桌酒席也不办吗？” “我哪还有那心气儿啊？一切从简不办了，我单独请你吃顿饭吧c今天晚上就请。”雨燕说。 “那我怎么也得随份礼呀？送你什么呢？”沈静问雨燕，雨燕说：“我的那套房子不就等于是你送的吗？不用再送了，就咱两个人吃顿饭就算是婚宴了。” 沈静说：“没有新郎官儿的婚宴？还是两个闺蜜？你是世界上唯一最超脱的人了，好！但是晚上再让你请客那就太悲催了吧？怎么着我也是娘家人啊，算是请你吃顿送亲酒席得了，哎，这个真是有点悲怆苍凉c有点意味深长。” 雨燕的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说：“长你个头呀长c还不定过的长过不长了，走哪算哪吧，那就先谢谢你的酒了，怎么这一步也得走啊。” 沈静说：“我们俩晚上在蓝色外滩吃顿上海菜，喝点日本清酒你看怎么样？一醉方休！哎不行！不会把你的那个小晏老师给灌醉了再不愿意出来了麻烦了。” “他要是醉上三年两载的我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嘛，着实灌他。”雨燕苦中作乐地说着，沈静说：“那敢情好，我就死乞白咧地灌他，非给他灌得给我念出唐诗宋词来算完事。” 雨燕苦笑了一下说：“那就灌吧，别灌得你一不小心把自己的那点小秘密都吐露出来吧。” “我有什么秘密呀？是不是惦着给我也整出点什么绯闻来呀你？”沈静直着眼睛看着雨燕说，雨燕睙了她一眼说道：“我没那本事，但是你有没有小私密c我就不得而知了。” 沈静说：“你这是找我来拿主意的吗？造谣生事来了是吧？” 雨燕说：“不跟你磨嘴皮子了，喝酒去吧c不醉不休。” “真想麻醉自己呀？我这个忙帮定了。”沈静指了一下雨燕的脑门说着，雨燕叹口气说：“唉，人生哪有尽如人意的呀？但愿长醉不愿醒吧。” 沈静说：“你还是醒醒吧，看看你这婚事将来是不是能顺顺当当的吧。” 雨燕说：“那可能吗？想想都后怕，本来我还想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无忧无虑的了，这倒好，一不留神掉泥坑里去了，这以后还真不知道跟晏老师的儿子会是悲剧c是喜剧c还是悲喜剧。” 沈静说：“喜剧c悲喜剧你就甭想了，毕竟你怀的是他爸的骨肉，虽然未必会被发现，但是你的良心会折磨你一辈子的，这个你既然选择了顶着这样大逆不道的帽子就不要瞻前顾后的了。你喜欢荷花也应该知道c荷花之所以高洁是因为它出于淤泥里而不是花瓶里，之所以高洁就在于它尽管出于淤泥然而没有一点淤泥的污渍c没有一丝淤泥的腥臭；花瓶里没有淤泥也就无所谓高洁c花瓶里的荷花连根都没有c它的生命都是靠别人而不在自己，那你愿意做花瓶里的荷花吗？” 雨燕说：“也是，我从有梦想的那天起就向往着荷花的品质c向往着做荷花那样的人，也许是我本来就出身低微c就处于最低层的淤泥那个层面，也注定我要和淤泥难解难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成就我向往的荷花的品质吧！就像我从小就想上大学读书c想成为画家，却不知道自己家境贫寒要为之付出自身所不能承受的痛苦代价一样，不知道那是力有所不任c用有所不逮的荒唐之梦，否则我何致于去做绳模啊？我注定就是一个要从支离梦境中走出来的人，唉不提了，喝酒去！” 《支离梦边人》作者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回/涸鳞濡沫）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外边风淅淅c雨纤纤地下着小雨，街道上一片萧疏寂寥景象。到了餐厅，雨燕和沈静坐下喝着酒不禁黯然神伤地说：“沈静，你说我现在这是不是在作孽呀？晏老师那么温良敦厚儒雅c那么可敬可仰！不仅救过我的命c还在经济上接济我c文学上辅导我c又挽留我长期在他家住着，要不是这一系列的雨露恩泽会有我的今天吗？一把年纪了还帮助我装修房子天天累得腰酸背痛的，你说我能不为之感动吗？然而c我也没想破坏老师的家庭呀？” 沈静低着头听着点着头说：“确实不为过，换做我也会如此，因为晏老师确实太可敬可爱了！” 雨燕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说：“跟晏老师从相识到现在总共就这么两次肌肤之亲，而且都是发生在我的生日里c你说这不是天意吗？可是嫁给老师的儿子c你说我这叫什么人c什么事呀？这孩子算谁的呢？我怎么面对他们父子啊？晏老师说是让我嫁给晏南c但我也相信那绝对不是他的本意，他是关心我c在乎我c不愿意放手不管我，我也知道这之后肯定会有一大堆难堪和麻烦，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又有其它的选择吗？倘若独身带着个孩子c这等将来他能不要求知道他的身世吗？我又怎么交代呢？你也知道我是个非常本分的人，可这又是本分的人所能做的事吗？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 沈静说：“这不也是事先谁也没有预见到c谁也不想见到的吗？谁也不能怨，你也不用这么纠结c纠结也于事无补呀？” 雨燕说：“说是谁也不怨，可就算是谁谁也不怨c但是毕竟我怀孕了c毕竟要嫁给老师的儿子c要结婚了，要让老师的儿子顶包了，这以后我怎么能坦然地面对老师c面对师母c面对他们的儿子c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呢？” 沈静说：“这个呀c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把这个孩子做了，那就一了百了了，可你不是不情愿c于心不忍嘛？” 雨燕噙着泪说：“于心c于情c于理我都不忍” 这时晏如山打来电话催促雨燕回去，沈静说：“差不多了c赶紧回去把事情商量好定下来也就不纠结了，你这肚子也不等人呀？世上的事无论对与错结果在事先都是未知的，该着发生的事早晚得发生c躲是躲不过去的，就像人家说一个人该当受穷一样，紧走三步赶上穷；慢走三步穷赶上；不紧不慢掉进了穷坑里！顺其自然吧。” “咳！由它去吧！是福不是祸c是祸脱不过。”雨燕带着几分醉意说着一起走了出来，回去一看晏如山一家全都正襟危坐地在客厅候着了，师母说：“怎么喝这么多酒呀雨燕c跟沈静喝的？” 雨燕点着头接过晏南递给她的水喝着，晏南站在跟前说：“我这正要接你去了。” 晏如山说：“雨燕，那c跟你说点事，刚才你没回来，我们一起说到你，想给你和晏南撮合撮合不知你愿不愿意？” 没等雨燕开口师母就接过去说：“你跟晏南两个在一起多好c多般配啊！我早就惦着给你们聚合到一起了一直不好意思开口，雨燕你没意见吧？” 雨燕嗯了一声，晏如山接着说：“我也是想，晏南对你一直也是痴情痴意的，你呢也不小了c成家也是早晚的事，你看呢？” 雨燕像是一只站在水塘边的小象一样被三只狮子团团围着c觇视着，她环视了他们一眼模棱两可地哼哈着，突然雨燕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手机那边柯亭说：“雨燕姐，秋月冰想请我们坐坐c看你的时间c你定。” “啊c谢谢你c谢谢秋月冰吧！我跟他真的不合适，坐就不必了吧？”雨燕平淡地说着，柯亭说：“哎c合不合适另说，坐一起聊聊天相互了解了解c增进增进感情总可以吧？” 雨燕沉吟了一下说：“我c已经要结婚了，你说还能坐吗？有必要吗？谢谢你吧！” “不会吧c雨燕姐？昨天裴雪姐还说你人漂亮c眼界高直这么单着c跟没事人儿似的不着急，不会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吧？不会是搪塞我吧？要么我替姐主了c明天晚上去接你，不见不散。”柯亭执着地说着c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雨燕合上手机不知所云地看了看师母说：“刚才c您说到哪了？” “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呀？”师母直愣着眼睛问，雨燕摇了摇头说：“没有。” 师母说：“那c既然没什么意见明天一领证，看看星期六c日的哪天挑个地方一旅行就算结婚了，回来亲戚朋友再办一场酒宴不就圆满了嘛。” 正说着c柯亭又打来电话说：“雨燕姐c明天下午五点去接你去，一定在家等着呵！拜拜！”雨燕跟着说：“不不c别别” 没等雨燕说柯亭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雨燕跟师母说：“啊对不起c您接着说。” 师母看了看雨燕手里的手机说：“我看c要么今天你们干脆就搬一屋住去得了，反正也是一个单元住着，左右不就那么回事嘛c不过是隔道墙嘛，你看呢雨燕？” 晏南跟着窜起来说：“谢谢爸！谢谢妈！” 雨燕看了看晏老师和师母，又看了看晏南说：“我说要嫁给你了吗？” 晏南顿时傻了眼c如从巅峰坠入了谷底，莫名其妙地看着雨燕说：“你c刚才不是” 雨燕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说：“我那只是没有拒绝。” 晏如山和师母也眼巴巴地看着雨燕，雨燕说：“闪婚也就算了，这再简单不也得有个过程吗？” 晏如山一家相互看了看c然后师母说：“哎也是，起码也得有个婚戒呀，这c明天先买钻戒后领证好不好雨燕？” 雨燕跟晏南说：“钻戒就免了，可是要嫁我也得看见点诚意吧？就这么稀松二五眼地c就” 晏南打了个愣咣当一下单腿跪在雨燕面前说：“嫁给我吧！燕燕姐！我会爱你一辈子的！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今生今世不离不弃c嫁给我吧！” 晏如山一家几个人听了异口同声地笑了起来。 师母说：“那从今天起，你们俩就住我那间大屋，我住晏南那个房间，雨燕你那间不动还留着给你当书房画室的用，我现在这就收拾收拾去。” 师母说着起身收拾房间去了，晏如山和雨燕相互对视了一下又各自低下头。 “雨燕会儿两个人洗洗睡吧？天也不早了。”师母抱着自己被褥往晏南房间走着说，雨燕看着她没答话，晏如山也跟着起身跟晏南说：“去跟你未婚妻去你们自己房间说话去吧，爸也累了睡觉去了。” “咱们去自己房间说话去吧？”晏南拉着雨燕的手说，雨燕摇着头执坳地坐在厅里不动，晏南接着说：“走吧雨燕姐，去咱屋里坐着去吧。” 雨燕说：“你去吧，我在这再坐会儿。” 晏南使劲把雨燕拽了起来说：“走吧雨燕姐。” 雨燕魂不守舍地跟着他进了屋坐在床上浑身不自在，晏南挨着雨燕坐了一会儿熄了灯c顿时屋里漆黑一片，雨燕一头倒在床上苦楚翻腾c浮想联翩，当年在望舒荷大学读书那时c那次做绳模的事c那次双飞燕行为艺术展上的事被晏老师发现c被晏老师训斥后跑出来c以及那之后去洛阳写生的那一幕一幕地隐约浮现在自己眼前 那一天c牧塬老师带着绘画系的学生去河南洛阳写生，下了高铁改乘大巴驶进了如同坐落在牡丹花园里的洛阳城c穿越在一条条宽敞的林荫大道上，街道中间的绿化带里绽放着大小不一c颜色各异的牡丹c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男同学相互比划着赞叹着c嘴里不时蹦出一句半阕的唐诗宋词吟诵着；女生则互相拉扯着推搡着指点着车窗外个个笑靥如花像阳光下盛开的牡丹花儿一样灿烂。 一路上无论是宾馆酒店c也无论是商场居民区，门前路旁无处不在的牡丹让人感觉生活在花的海洋c花的世界里。 同学们在一家繁华似锦的牡丹花丛中的宾馆住下，带队的老师甫一安排好房间宣布自由活动c男女同学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雨燕跟陈潇潇c梅茜和江秋月四个女生同住一个房间，天很晚了她们才一个个满脸挂着遮掩不住的喜悦先后回来。 “哎呀，燕燕姐姐还在看这种泡沫剧呐，姐没约会也没煲个电话粥吗？孤独寂寞失恋了？不会吧？压根没人恋？姐不会是个小白兔吧？”梅茜看着雨燕独自静静地偎在床上嬉笑地说着，雨燕说：“还真是个小白兔。” 陈潇潇说：“虞雨燕那可是咱们全校公认的校花呐，怎么可能没有人恋呀？那恋人呀只怕是两位数都不止吧？之所以不像咱这么没有定力c慌神八脚地把自己打发了，恐怕是心气超高咧。” 江秋月接过话茬说：“那虞雨燕同学这么沉得住气c可心气再高怕是也只能等那二手c三手c要么四手的了。” 梅茜说：“哎！凭燕燕姐姐这素质那肯定不会像咱这没大底气的小妹妹随便抓挠个差不多的就凑合了，一定是守身如玉得等着钓个大叔大伯级的金龟婿呗，可是这等吧c那得哪年哪月呀？多么孤独寂寞苦呀？还不如咱这及时行乐了！可那也不是等来的吧？那是不是也得命里有呀？唉，像我这就认命，何不潇洒走一回呢？现在这年月谁还在乎处不处的呀？妹妹我这打十三岁就等得不耐烦了，让他们那帮臭男生好几个都成了前男友了，这后面还排着队追呢，我还得挑！为什么能快活不快活呢？” 雨燕笑着说：“梅茜小妹你看超市c菜摊有排队的，谁见过路易威登那排队啊？” “你高贵，就等着二手货去吧你！也许轮到你那还不定几手了，没人娶你也没准儿。”梅茜一脸愠色地说着。 陈潇潇接着说：“没听说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那多么好的花到了凋谢的时候还没人采不也是可怜兮兮又可惜嘛，让人家叫‘老处’好听呀？那不是缺心眼儿c就是没人要的代名词！人家那么多女生都早早就交代了她们都傻啊？才不呢！从中学到大学这怎么也得六七年c十来年吧？你说是像人家别的女生那样天天有男生搂着抱着宠着爱着的好哇？还是你这样形影相吊的好呀？你住院那时还不是我们几个女生轮流陪着你守着你？连住院的钱还不是人家中文系晏老师垫的，你要是有个男朋友的何苦你自己扛着呢？要么为什么没有女生愿意当老处呢，苦了自己还没人同情，看看你身边哪个还像你似的还老处女呀？哪个女生没个仨俩的男朋友围着转呀？一下课学校外边就有豪车等着那叫本事c那叫魅力！” 雨燕倚在床栏微闭双眼不再答话。 江秋月走到她跟前说：“雨燕同学你也不必故作清高，我们是诚心诚意跟你交心，你也没必要这么不屑吧？” “你说。”雨燕坐起身点头看着江秋月。 江秋月接着说：“不瞒你说，我呢是从打上中学时就以身相许了，这前男友呢有的花心c有的没有上进心c结果我就落了个伤心，后来我也认了c也换过好几任了，可是如果我要是能确定哪个男生能跟我今生今世永不分离c而且他也干净，那我也百分百不会轻易跟谁c也会像你一样为他守着！可是可能吗？现在有那样的男生吗？那我又何苦守着呢？你说是你这好几年夜夜独守孤灯好呢c还是这天天有男友相依相伴好呢？女生招人爱不就那么几年c十几年吗？女人何必自己难为自己呢？就算是你束身若玉c孤苦伶仃了好几年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男人啊c过几年弃之如敝屣把你当破鞋甩了一点也不稀奇吧？到那时咱既是破货又是甩货不亏得慌嘛c这苦守值得吗？” “就是嘛！早晚是那么回事还不如我先拿他们练练手儿嘞c好歹也落个我甩他们！”梅茜跟着附和着，江秋月站在雨燕跟前说：“你说呢？” 雨燕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女生为了未来的那个他守身很苦c也很可能被辜负c被抛弃，但是我记得黑格尔说过一句话，就是‘一个姑娘一旦也就丧失了荣誉。’其实我们守身也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自己c为了我们自己脸面上的那份自尊，为了任何时候都理直气壮。说到我c我还是喜欢荷花那种不蔓不枝的品质，我不希望在感情上c在自己身上横生枝蔓，这就是我的人生观c我不以为苦。再说我得以在望舒荷读书是父母含辛茹苦举重债供我上的大学，如果我无心学业整天与男朋友长相厮守c我觉得我也不以为乐，我还是一心想着学有所成回去报效父母，也许我就是个不解风情的非主流女生吧。” 陈潇萧不以为然地说：“你没看过一家卫视一个特火的婚恋节目里，那女嘉宾一张嘴就是三个五个前男友c再一张嘴就是跟这个那个前男友在一起了，什么意思不明白呀？她要是觉得丢人显眼会在电视上说那样的话嘛？这不就是潮流吗？不让碰？那男朋友一天也不跟你遛呀？所以你也就只能单着！” 江秋月说：“虞雨燕同学这境界的确是高！可是这有关系吗？有个男友互帮互爱的不是更好吗？你守着个干干净净的处女身c就算是那男人再怎么珍惜c再怎么在乎你纯洁，那几年过后呢？你能保证他跟你携手到老吗？能保证他以前没沾过c以后也不沾别的女人吗？我呢c从初恋到现在没花过男生一分钱，就是将来毕业了我也会有份足以养活自己的工作，那你说我自己挣钱养活自己c不靠男人活着又凭什么让男人主宰我的身子呢？要干净就都干净；要不干净那我也不为他守着，你说这有错吗？咱们小女生都知道，为了守住那点贞洁那得付出多少青春年华c忍受多少孤苦寂寥啊？等到咱人老珠黄被抛弃时再后悔呀？那黄花菜都拔凉拔凉的了吧？” 陈潇潇接过去说：“我也记得被视为道德领路人的英国著名美术理论家约翰罗斯金在《芝麻与百合》一书里写道‘女孩天生就像鲜花一样，没有阳光雨露就会枯萎。如果不给她足够的空气水分，就会像水仙一样蔫死在花盆里。’我看呐，没人浇水的花总不如有人浇水的水亮吧？女人嘛何必等到‘落花流水春去也’呢？到时候‘白了少年头c空悲切’！” 雨燕微笑着说：“你就不怕水浇大发了那根也不舒服吗？” “雨燕姐姐看看这舒服的，这舒舒服服地捆着，这要说纯洁有人信吗？”梅茜说着打开手机里虞雨燕赤身被捆绑着的照片给她看，雨燕顿时眼圈红了c泪水在眼眶里一个劲而地打着转，嘴唇颤抖着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梅茜见状赶紧坐到雨燕跟前搂着她说：“对不起雨燕姐！我错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你那是行为艺术，也知道你是被双飞燕耍了，也知道你特纯洁c特传统c特本分！哎哎别哭好吗？嘻嘻，说了你别笑话我，我男朋友那个时候也经常把我捆起来，嘿c那不就那么回事吧，哎！这个不就是游戏嘛，不信你问问陈潇潇她们哪个没让男生捆过？我敢说她们没拍过照片的有，没让男生捆过的一个也没有！这不就是时尚嘛。” 陈潇潇跟着说：“梅茜！你说你自己就得了c扯上我干什么呀？拿我给你垫底是吗？是我跟你说过呀c还是被你看见过？烦人！我还就是没让他们捆过，因为我打心里就不相信他们c别再把我害了吧！不过说回来了，虞雨燕你也别那么伤心，捆不捆的那点事儿大家都是心照不宣c不就是你哄我玩c我哄你玩嘛，要说你还真没有，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那事儿呢？你那照片呀c已就在网上挂着了大伙儿说说笑笑c时间一长也就过去了c用不着真往心里去。” “谢谢你！”雨燕含着泪说着，梅茜接着说：“嘻，这男生呀就那么坏c就喜欢捉摸我们女生，可这个呀就像莎士比亚说的‘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无耻就不算是无耻。’这男生女生在一起不就那点事儿嘛，也就是你那照片传到互联网上了让人说三道四的，人家双飞燕那照片不也是满天飞不一点都不在乎吗？其实我们都知道你特保守！我拍的那照片啊c我男朋友那捆得连束缚带都给我用上了c比你那一点也不在以下，不信给你看一段他捆我的视频，可这要是给我传到网上呀c那我比你还得惨！” 雨燕看见梅茜的手机里一个男生正在拽着绳子在她身上缠绕着，正看着雨燕的手机就响了，她接通电话说：“哦，啊，好，我这就出去。”然后朝梅茜她们几个笑了笑说：“谢谢你们安慰我，我出去一趟。” 雨燕走出宾馆，外边冷风习习c远远望去万家灯火与满天的繁星交汇在一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感到阵阵寒意。 “那天都怪我满嘴胡吣，对不起得罪了！”吴江凡见虞雨燕出来迎过去说道，雨燕说：“没事，都过去了。” 吴江凡又说：“白天她们几个女生说你那照片的事我立马把她们怼回去了，她们哪个没拍过呀？只不过她们有的是在出租屋里拍的c没传到网上罢了，你那照片真好看！她们差远了c就是嫉妒。” 雨燕看了看他说：“啊，那谢谢你了，约我出来就想说这个是吗？要是没别的事就都回去吧。” “哎哎，别这么急呀，咱们前边走走。”吴江凡说着话要拉雨燕的手说：“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的事免谈，我没有那种兴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雨燕郑重其事地说着，吴江凡追着说：“哎c别走啊，我c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我有吗？我没有任何看不起任何人的资本，我就是一个乡村来的灰姑娘c穷学生，而且在我住院期间你还无私地支援过我c我也知道那一千元对你同样是可珍可惜的，你说你如此的慷慨我会看不起你吗？不会！但是如果换一种角度讲，倘若你希望别人高看你一眼c那么就应该是在金钱之外，或者说应该在学业上c在才华上足够出色c足够优秀c要么足够努力，否则别人凭什么要看得起你呀？你说是不是吴江凡？”雨燕说完朝他点头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我会努力的。”吴江凡赶紧跑过去从雨燕身后抱着她，雨燕吓了一跳打个愣说：“吴江凡，你放开手。” 吴江凡继续抱着她说：“我喜欢你！交个朋友可以吗？我一定会努力的！” 雨燕说：“交女朋友不用花钱吗？你连养活自己的本领都没有c都得靠父母的钱那样好吗？一个学生拿着家里供养你读书的钱谈恋爱快活吗？还是等你有了立身之本再说吧。” 吴江凡越抱越紧，虞雨燕已经能感觉到吴江凡呼出的热气扑在自己的脖颈上，她掰着吴江凡的手说：“你把手放开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 “我放开你就走了。”吴江凡坚持说，虞雨燕耐心地说道：“吴江凡，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就搂搂抱抱的，这怎么跟你交往呀？你这样能让女孩子放心吗？” 吴江凡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呀？学校里同学不都这样吗？” 雨燕说：“我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就抱她们去。” “我就喜欢你c爱你！”吴江凡执着地说着，雨燕严肃地说：“可是我不想，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可真的不客气了！” 吴江凡也强硬起来说：“我就是爱你！” 虞雨燕高高地抬起腿c然后猛地向下一使劲在吴江凡的脚上跺了一下，吴江凡啊地惨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雨燕回过头来笑着说：“还是先把书读好了再说吧你。” 吴江凡愤懑地说：“真以为你是女神呀你！” “对不住了c拜拜。”雨燕笑着朝他摆摆手走进宾馆，吴江凡蹲下搓着脚挤着鼻梁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虞雨燕愤愤地说：“孤僻可气的老处女！你以为你是谁呀？就让自己单着去吧你！” 晏南侧身躺在雨燕的身旁c久久地看着她的背影c看着她已入梦乡，然后轻轻地把她抱起来一点一点挪到了床的里边。 晏如山躺在床上侧耳听着晏南房间里的动静翻来覆去睡不着，他隐约听见儿子房里传出床体吱吱扭扭的声音倏地坐了起来，紧跟着下地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着步，接着反正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你哭了？对不起！”晏南胡乱地忙了一阵躺在雨燕身边，雨燕摇摇头说：“没事。” 晏南说：“我爱你。” 雨燕心不在焉地说：“知道。” “你爱我吗？”晏南又躺了一会儿问雨燕，雨燕睁开了眼跟着又闭上说：“你说呢？我都让你这样了。”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心里爱不爱我。”晏南难为情地说着，雨燕把身子转了过去说：“睡吧我睏了，不想说话了。” 晏南知趣地搂着雨燕不再说话，晏如山彻夜未眠，天才蒙蒙亮晏南房里再次隐约传出来杂乱的声音，师母悄悄推开一道门缝偷听着儿子和雨燕在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c得意地往丈夫房里瞄了一眼，似乎看见那边门缝里有身影在忽隐忽现地移动着。 上午，雨燕失魂落拓地跟着晏南领了结婚证，晏南又催促着拍婚纱照c雨燕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肯，回到家师母劝了几次吃了几次软钉子也不再勉强。 此后，晏如山每天早出晚归不着家c连公休日也在学校看书作画很少与雨燕碰面。 雨燕除了吃饭就趴在画室里c画与不画也不愿去卧室，每天每临近深夜才被晏南拽着到床上倒头便睡c日子浑浑噩噩地过着。 《支离梦边人》作者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回/劳燕孤飞） “烟霏霏c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冬天的寒冷吞噬了夏日的繁华c秋日的丰盛，一下子将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凄楚苍凉，很快又洋洋洒洒地飘起纷纷雪花，把雨燕一切的一切美景憧憬全都覆盖掩埋。 晏如山翻出笔洗一样的花盆把几个水仙头放进去c浇了点水，然后在一边摆弄着c欣赏着。晚饭时雨燕跟师母商量说：“妈，已经快过年了，我从上学也没踏踏实实地回家住过几天，这打结婚也没回过家c现在又怀孕好个月了，想趁着身体还方便回趟家c打算明天就走，回去也好陪我爸我妈住上一段时间c您看？” 师母说：“那也好，过节回家看看你父母c跟他们好好住几天c连回家养一养也好，让晏南请假陪你去吧，正好见见你爸你妈。” 雨燕说：“那就不用了，一切礼数都免了吧，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 晏如山说：“那就听你的吧，明天什么时候走让晏南送你去车站。” 雨燕嗯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话。 回到久别的老家c雨燕亲戚街坊的走了一圈之后便无所事事，闲着无聊时她走到村边那些冰封的荷塘跟前久久地伫望着，看着一簇簇枯萎的残荷不觉感到几分悲凉。想起小时候和小姐妹们一起戏耍c在池塘边那些时候的那些记忆，那些情景已经模糊得支离破碎得只剩下一个个无法连接的片段。 刚刚下过一场大雪c村子里到处一片白白茫茫，雨燕踏着皑皑白雪在村边漫无目的地徜徉盘桓着，看着那一马平川的池塘‘荷尽已无擎雨盖’，一颗颗枯萎的枝干东倒西歪地兀立在厚厚的积雪之上c没有一丝生机，雨燕看了不禁阵阵感伤c除了凄凉还是凄凉。 想想童年那时的那些童趣c看看眼前的凄冷沧桑，多少身不由己的苦楚在心里回旋激荡。她愁肠百结地彷徨着往回徘徊，村里院落外的几树稀疏的梅花相继开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着寒冷的微风悠悠地飘散着。 邻居们开始忙着置办年货，忙碌之中迎来了一阵阵清脆的鞭炮c家家户户团团圆圆开始了除夕夜宴。雨燕听说裴雯也回乡探亲来了，还没等与她联系c初二一早裴雯就跑到雨燕家来看她，两个人亲热得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分外欢喜，聊的全是寒荷和闺蜜的事。 裴雯拉着雨燕的手嬉笑着说：“这才几天没见呀怎么我看姐这身段不对了呢？你那肚肚滚圆滚圆的不是胖吧？谁给搞得怎么那么大了呀？谁的啊这是？” 雨燕红着脸说：“满嘴胡吣！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什么都懂c什么都问呢？” 裴雯说：“那c姐，妹妹不是关心你嘛，姐要是明媒正娶的嫁了c那不怎么也得给妹妹个信儿c包个红包儿嘛，可也没听哪个街坊邻居的说姐嫁人了呀？隐婚？不对呀，嫁给明星大咖了？也不像呀！超生避难？更不对了！”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雨燕问裴雯，裴雯直直眼儿说：“我？叫什么？雯雯裴雯呗！” “不，你改名字了。”雨燕似笑非笑地说着，裴雯说：“我呀？耍什么花招儿呀姐？改什么名字呀我？” 雨燕说：“你的名字叫二百九。” 裴雯挑了一下下巴颏儿笑着说：“嘁！二百九？二百九十？嘻嘻c我这学历浅没听说过，听说过骂人二百五的c三八的c也有说人二的，没听说过c什么？二百九是吗？” “对呀，二百九，你说的那三个数加一起不就是吗。”雨燕笑着说着，裴雯说：“姐，没你这么骂人的吧？我又二百五c又三八c还二？姐这学问大就是不一样，这一句就把我骂成三种人了是吗？” 雨燕笑着说：“你还懂得‘三种人’，你说你像不像这个数？” 裴雯说：“我这中学没毕业c数学也不好，不知道你那加一起是不是这个数，你还是自己在家算去吧，怎么着？打算蒙混过关把那个肚子的事糊弄过去是不是？” “雯雯，不跟你逗了，咱们俩好不容易在老家碰上就不斗嘴了行吗？”雨燕站起身来说，裴雯说道：“好哇，把我一通数落我这心里还憋屈着了，怎么也得让我明白明白吧？姐这肚子怎么怎么突然就大了呢？自然灾害？” 雨燕鼻子出了口气说：“噷，告诉你吧c没你那么邪门儿，就是结婚了谁也没告诉，不称心！要么能回老家呆着吗？不问了不可以吗姑奶奶？” 裴雯嘟囔着说：“好好好c不问了，肚子都让人家搞大了还不称心？早干什么去了？” 雨燕说：“谁有先知先觉啊？别满是价瞎说八道去呀！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裴雯说：“好好好c知知知，唉呀真是的！我说什么了呀你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小心眼儿c噙！就姐这脸蛋儿c这嘴茬子？那能称心才怪了。” 雨燕说：“算了不矫情了，咱们俩一块儿出去转转遛遛吧，再没大没小c多嘴多舌的可别怪我揭你秃疮痂儿疤c到时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姐！您是我姐！别总吓唬我行啵？我这个人胆小，你说我找你来干嘛呢？找损？”裴雯忽闪忽闪地眨着双眼皮儿大眼睛说着，雨燕嗤之以鼻地说：“嘿！你还胆小？你是那胆小的里边挑出来的吧？你都跟我交代过什么你没有那么健忘吧？最好就别招惹我。” “我怎么就拿姐当个知心大姐了呢？这不是缺心眼儿嘛我？我这不是把自己当小白鼠一样交给姐手里可着劲儿地想切哪儿切哪儿，嘚！心肝脾肺肚儿肾的上下水都在这儿了c随姐要哪儿给哪儿吧！”裴雯跟雨燕笑着说着一起在村子里亲戚朋友家转着。 过了几天裴雯走了，又剩下雨燕每天百无聊赖地在家有眼无心地看着电视发呆，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晏如山和师母一遍一遍地打电话催促她回去，雨燕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在家也不方便就答应回去了。 晏南从车站把雨燕接回来两个人话不投机一路上不冷不热。 到了家晏南把她送上楼回单位上班去了，师母见了雨燕嘘寒问暖不离左右，雨燕腆着个肚子坐坐站站聊了一会儿，师母说：“我出去买点东西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师母欢喜地出去了，雨燕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又把被褥衣物一件一件搬了过去躺下休息，师母回来看见雨燕问：“你怎么跑回这个房间来了？” 雨燕坐起来说：“我这身子越来越笨了两个人在一起睡也不方便，想回这屋睡清静清静，这些日子也习惯自己睡了。” “这你想一个人睡呀？”师母说：“也好，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娇气，就依你吧。” 雨燕说：“那，晏南那您还得帮我说说，可以吗？还有我爸那。” “知道，你没法跟他们说，这事我办c你放心吧！”师母答应着走了。 下午，师母做着饭晏南回来了，他一看雨燕在原来的房间躺着就过去问：“你怎么跑这屋来了？”没等雨燕开口c师母就跟过来说：“是妈让她过来睡的，雨燕这肚子这么大了，你那没轻没重的再把她碰个好歹的，你就自己睡那大屋吧。” 晏南摇摇头不满地走了，吃过午饭，晏如山看见雨燕在画室躺着c打了个愣没说话回自己屋了。吃过晚饭一家人都各忙各的去了，晏南坐到雨燕身边说：“我睡觉时注意点还不行吗，你回去睡吧。” “爸妈都同意了就不要提这事了，你去睡吧还得上班呢。”雨燕推托着，晏南说：“那我陪你坐会儿。” “你回去吧，我有点累了也想睡了。”雨燕疲惫地说，晏南无奈地走了，雨燕关了灯躺下辗转反侧睡不着。 转天上午雨燕给沈静拨通了电话说：“沈静，我回来了，有点事找你商量能来我这一趟吗？什么时候都可以。”沈静痛快地答应着：“我收拾一下马上到。” 雨燕换好衣服走到门口跟师母说：“妈，我下去转一圈儿一会儿就回来。” “我陪你一起转转。”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雨燕说着推开门，师母说：“那也行，注意啊，这么大肚子还往外跑。” 雨燕刚下楼沈静就到了，她刚钻进了车里沈静就问：“这是怎么的了？谁给你气受了？” 雨燕情绪低落地说：“麻烦你先帮我做件事，这是我的银行卡和那套房的钥匙，你帮我在那边买张床c被褥枕头，还有衣柜c冰箱c洗衣机和炊具等生活必需品，能一个人过日子就可以了，再买张桌子能作画就行，其它的你看着安排吧，钱尽量省着用，添置得差不多就行了，拜托了。” 沈静接过钥匙和银行卡说：“你怀着孕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就别问了，这让你费心费力的我就不客气了。”雨燕含着泪说着，沈静看着她脸上冷凝般的表情说：“办好了我给你电话吧，你这是唱的哪出呀c失空斩？” 雨燕说：“我也没想好，就算是未雨绸缪吧。” 沈静答应着走了，没过几天就打来电话说：“一切安置停当了，我接你过去看看还缺什么东西我再办。” 雨燕跟师母打了个招呼就下楼了，然后跟沈静一起去了新房c进去一看满屋的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客厅里沙发c电视，卧室里软床c大衣柜，连厨房的电冰箱c微波炉c锅碗瓢盆等炊具及卫生间的洗衣机c热水器等全部杂七杂八的基本都置办齐了，雨燕惊奇地说：“这得多少钱呀？你又垫钱了是吧？” 沈静把钥匙和银行卡交还给她说：“卡里的钱没动，添置这些东西的钱算是我借给你的，要么你这又生孩子c以后还得带孩子的哪挣钱去呀？没钱怎么过日子啊你一个人，你先留着应急吧。” “那c那怎么行呀？”雨燕难为情地说着，沈静把她的手推开说：“哎，那怎么不行呀？你这后边一大堆事我都替你愁得慌，等你有了钱再还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办好了？够神速呀！”雨燕看了看沈静问着，沈静笑了一下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呀？还不是找的许汉篪c吴江凡他们帮的忙呗，但是我没说这是你的房子。” 雨燕说：“那还好，上学时找他们借的钱到今天也没还了，也不是我不还c是他们死活不要，你的不也没要吗？你们风格高尚呗！” “贫！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真的要离是吗？”沈静疑惑地问着，雨燕唰的流下泪来说：“你觉得我这能过得下去吗？晏南那儿我压根儿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c这下心里又有愧了怎么相处呀？每次跟他在一起时我都觉得自己特别特别下贱，想想我这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一样，现在我这很快就要生了c可那等孩子出生了再搬出来还可能吗？” 沈静说：“唉，也是没法儿过，你这等于是天天跟三个债主子在一块儿过c那肯定是不好受呀！当初结婚时也没顾得想这么多，你这是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就人间蒸发了是吗？” 雨燕说：“蒸发能蒸发得了吗？先搬出来再说吧，不过买家具的事千万别跟晏老师说！” “我有那么二吗？说了不是把我也搭进去了吗？我就后边悄摸地支持你得了。”沈静无可奈何地说着，雨燕说：“我这要是一个人逃出来更少麻烦不了你了。” 沈静说：“这么多年你少麻烦我了吗？你不是我老婆嘛c我不是欠你的吗？但是！这个忙还真不太乐意帮，可是c又能怎么样呢？看着你这孤苦伶仃可怜不拉的能坐视不管吗？” “就别酸我了，我这都成了酸菜疙瘩了。”雨燕说着脸上抽搐了一下，沈静说：“你要是酸菜疙瘩呀c我也就成了酸菜梆子了跟着你耷拉着了。” 雨燕说：“辛苦你了行吗？等将来让我儿子报答你。” 沈静说：“你呀？就你那儿子呀？你一个儿子还不够忙乎你的了，要是生个三个五个的我兴许还能跟着沾点光。” “我下猪呢我？一窝三个五个地下，拜拜吧。”雨燕苦笑着跟沈静道别。 晚上，晏南又磨磨唧唧地坐在雨燕跟前说：“回我们屋睡吧c咱们聊聊天说说话可以吗？我想你了。” “算了吧。”雨燕有一搭无一搭地摇摇头收拾着画案上的东西，晏南接着说：“雨燕，你爱我吗？” “你说呢？”雨燕似是而非地说着，晏南接着说：“你不爱我是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这样说话吗？”雨燕说着看了他一眼。晏南说：“你跟我直截了当一点儿好不好？” “你休息去好吗？你累了一天了c我也不轻松。”雨燕转过身来看着他说着，晏南皱着眉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对我不满意是吗？我c我们全家处处都依着你c哪哪都顺着你还不满意是吗？你从打结婚就没给过我一个笑脸，你让我怎么看c怎么想啊你这是？” 雨燕说：“晏南，你有你的思想，可是我也有我的内心世界，你给我留一点个人空间可以吗？” 晏南说：“还没给你空间是吗？从打回来你就一天也没跟我在一起还不可以吗？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欢笑c让你开心c才算给你空间呢？” 雨燕说：“我不想跟你吵，你能体谅体谅我c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好不好？你能忙你的事c或者是休息去吗？” “我在单位忙c我到了自己家了还忙c我忙什么去呀忙？你知道不知道我们结婚了c你是我妻子呀？”晏南有些恼火地说着，雨燕叹了口气说：“我也没说不是呀？可我们毕竟不还是两个有独立思想的人吗？就不能给对方一个宽松一点的环境吗？” 晏南说：“那我问你c你想要什么样的环境啊？你如果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呐？” 雨燕说：“那我想你还是应该先问问你自己，我爱不爱你c你自己没有体会吗？不是你一次次给我写情书c不是你向我求的婚吗？我的确是没有拒绝，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俩根本也没有谈过恋爱就直接结婚了是吧？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没有感情基础，如果你非要让我说我的心里话c或是说我的感受的话，那我告诉你我本来就没有过跟任何人结婚的打算。” “这有区别吗？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呢？你是在戏弄我吧？”晏南直视着雨燕质问着。 雨燕说：“记得英国杰出的讽刺作家亨利费尔丁在《弃儿》那本书里一个名叫苏菲的女人有句话说‘我不会嫁给一个婚前我就看出智力有缺陷的男人，我宁可放弃我自己的智力，也不愿看见日后的丈夫这方面的缺陷。’我想这句话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我只是嫁给了你，可不是我要！我是跟你结婚了，也不是我要！至于为什么c你如果自己都没有答案，你觉得这对你c对我不是悲哀的吗？你父亲是教中文的，你去问问你父亲这有没有区别？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交代的话，也许你的父亲会告诉你一个圆满的答案。” “你跟我咬文嚼字是吧？我不跟你废话了！干脆离婚吧！”晏南气愤地说，雨燕应声答道：“好！我同意！” “嗛！别以为谁离不开谁！”晏南愤懑地叹着气甩手走了。 晏南走后再也没去过雨燕的房间，晚上回来吃完饭往自己房间一躺除了看电视就是鼓捣手机，一天晚上师母问雨燕：“你跟晏南是不是闹意见了？我看你们俩不对头。” “没有。”雨燕沉默着低着头，师母说：“肯定有！晏南有什么不对我说他让他给你顺气可以吗？” 雨燕说：“真的没有。” 师母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也没坚持，晚上到丈夫房里跟晏如山说：“你跟雨燕聊聊去，我看她跟晏南两个人不正常。” “我也觉得有点问题，好吧。”晏如山答应着去了雨燕房间进去关上门说：“雨燕啊，都是我那天太冲动c太欠思考c做了难以挽回的事让你为难了，可是毕竟木已成舟了就别总不开心好吗？” 雨燕低着头说：“这事也不怨你c你也没有必要太纠结，不过你站在我的角度上看c我怎么面对你和晏南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呀？” 晏如山说：“这个c的确是让你为难了，可是事已至此c日子不还是得过吗？不管是从老师的角度c还是从公公的角度c你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迁就一下吗？” 雨燕啪嗒啪嗒地掉着泪说：“这是迁就一下的事吗？等孩子生下来我对晏南会笑得起来吗？我愧疚！这算是谁的孩子你想过没有？你我都是有良知c有良心的人c我能跟晏南过下去吗？” 晏如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也是，让你跟晏南结婚这件事我做的确实是欠妥c欠思考，但是那当时不也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我不也是出于关心你和这个孩子吗？” 雨燕擦拭了一下眼泪平静地说：“你说的对c你我都欠思考，现在我们就不争论了c争也争不出个结果来c也无济于事，晏南已经提出离婚了c我觉得这可能是唯一能让大家都解脱的选择吧。” 晏如山说：“这个事呀你不能听他那气话c你也知道他说那话是违心的，再说你现在这还怀着孕了c那怎么可以呀？人家也不会受理呀？离婚是儿戏吗你说？” 雨燕说：“本来嫁给晏南这从一开始就是儿戏，就再只当是儿戏一次让它结束了算了吧，这也算是一种刻舟求剑的解决办法吧！原本我对于晏南就一点感觉也没有c这个你也知道，现在反过来倒让我对他倍感愧疚c备感失德，连我自己都嫌自己龌龊，你说再长此以往维持下去我能承受得了这种道德的谴责和内心的煎熬吗？现在毕竟孩子还没有出生，一旦孩子出生了旦孩子会说话了，那到了那个时候我是让孩子管晏南叫爸爸呀？还是管你叫爸爸？你不觉得那是在愚弄晏南吗？你我还有脸面面对晏南吗？为了孩子我违心地和晏南结婚已经铸成大错了，但是我再也不能容忍让孩子叫他爸爸c你明白吗？那对你c对我c对晏南都是奇耻大辱！当初结婚时我们都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太多c太充分，然而现在我就要临产了，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c你我就不得不考虑因此带来的后果了吧？你以为这样跟晏南离婚我就心安理得了吗？不！又会多一种无情无义的内疚压在我的心里。晏南是无辜的，我不能够c也不愿意让他再承受太多的耻辱，如果说这种结局有需要惩罚的人那也只有一个人c就是我！我才是始作俑者，你们谁也没有错。所以今后无论多苦多难都是我自作自受c都是我命该如此，我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惩罚c哪怕夺去我的生命！” 晏如山沉重地低着头背着手在屋里慢慢地转着圈踱着步，雨燕看着他说：“你能理解我的处境吗？” 晏如山走到雨燕面前站下说：“你的话我完全理解，我任何时候都相信你是个重情重义c本本分分的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c因为我比你年长，本来应该有足够的能力c足够的理智控制住不让这种结果发生，可是我当时也是意乱情迷一时失控了，你以为我的内心就轻松了吗？一天也没有轻松过！从第一次就不能放纵自己任由事情发生，第二次就更是错上加错了，如果说我还能给自己一个借口的话c那就是我当时真的真的是被你打动了c因此一时冲动冲昏了头脑c忘乎所以c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必须恪守师德c恪守人格c是一个有着言传身教职责的大学老师。很惭愧我几十年为人师表的准则一时间完全被个人私欲情感所取代了c这对我个人c对于一个教师身份的人不能不说是个悲剧！我也是时时反躬自问c常常夜不能寐时反省自己。你我都是被感情的枷锁控制了c尽管我们都没有失去良知，但是现在再怎么也为之太晚了，你说孩子将来称呼的事确实又是一个让我无法找到更好答案的问题，你怎么办我都不反对，唉！可是你现在怀着孕也离不了呀？” 雨燕说：“现在晏南心里很不平衡，我既不能笑脸相迎c也无法跟他解释c只能跟他冷战，因为离婚是唯一可以让我还能直起腰来做人的选择，我就先搬出去住吧c免得大家都尴尬c越来越尴尬。” 晏如山说：“去你那套新房住去？可是那什么也没有你怎么过啊？” 雨燕说：“那就不用你管了。” 晏如山说：“啊，那就是说你已经有所准备了，也好，平时让你师母过去照顾照顾你。” “不！我不想再麻烦师母了c我这就走。”雨燕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晏如山说：“这么晚了？明天可以吗？” “不必了，明天一含糊就又不好意思走了。”雨燕打了个包裹提着推开门c迎面看见师母磨磨唧唧地站在门口，雨燕朝着她点了下头毅然决然地走了，晏如山无奈地看着她c赶紧披上外衣跟着下了楼，雨燕走着说：“请回吧。” “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晏如山跟在后面说着，雨燕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 晏如山眼巴巴地看着雨燕上了出租车，然后皱着眉头回到自己房里，师母跟着追了进去。 《支离梦边人》作者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回/背城借一）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失魂落拓的雨燕像游魂幽灵一样飘飘悠悠地回到了曾经令自己兴奋不已的新居c抑郁得一点心情也没有，她感觉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可奈何切一切都是那样的猝不及防c犹如飘蓬浮萍一般身不由己。她身心交瘁地推开房门c迟疑地站在门口，撩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冷冷清清c凄凄戚戚的新居懒洋洋地不想迈步进去。突然觉得口渴得嗓子冒烟c便随手把包裹扔在了沙发上c腆着肚子走到厨房打开龙头嘴对着嘴地喝了点水，然后抹了抹干巴的嘴唇一头栽在了床上。 雨燕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五味杂尘，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打碎了的玻璃瓶子一样c如同一堆散乱在地的碎片塌糊涂不可收拾，愈思愈想愈加绝望，她的心碎了c她的梦碎了c她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碎了，碎得一筹莫展，过去所有的屈辱一桩桩件件一股脑涌上了心头 几年前的那一天，“语境双飞燕”行为艺术展开幕了，美术馆内人头攒动围满了观众。昏暗的展馆中央c刺眼的灯光直射在虞雨燕苦涩羞涩的脸上，一根破烂的麻绳把她一丝不挂地捆绑着c赤脚站在一堆枯萎的乱草之上，整个身子被一道道绳子一道道地紧紧捆在粗糙粗大的树桩上一动也不能动。 双飞燕踌躇满志地站在铺着黑色毛毡的主席台上c挥舞着双手摇唇鼓舌地说着c讲着，洋洋自得地指着展壁上鬼才看得懂的涂鸦画作c又指指冰清玉粹五花大绑的虞雨燕说：“看看墙上c那是我一个赤诚的女画家踏破藩篱的精心力作c那是我心灵的倾述c是我发自内心的语言；再看看那段枯死的树桩上捆绑着的是执着追逐着腐朽传统的c青春美丽的校花虞雨燕同学，它象征着美的灵魂被没落的传统束缚在没有生命意义的朽木之上，这样鲜明的对比难道还不够震撼吗？这样可悲可叹的现状难道还不能发人深省吗？难道我们能亲眼看着美被扼杀而无动于衷吗？” 团团围观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围绕着c不时发出阵阵嘘声，双飞燕镇定了一下嗽了嗽嗓子说：“我c双飞燕和虞雨燕是两只志向截然不同的燕子c我以我振聋发聩的心声和虞雨燕楚楚动人的c这种绘画艺术与行为艺术相结合的方式来唤醒那些沉睡的理论家c那些陶醉的画家们，我要振臂疾呼c我要呐喊！我要呼唤你们对美的再思考！让我们一起来打碎那些制约我们心灵和智慧的陈腐传统吧c让我们救赎我们心中的大美吧！让传统见鬼去吧！” 雨燕紧闭着双眼c浑身在微微发抖c两条腿在不停地打颤，一种被凌辱c被愚弄的焦灼像油煎火烤一样在煎熬着她，大小相间的汗珠不断在额头涌现，十几个摄影师端着相机围着她构图聚焦c左右迂回地拍摄着，灯光不停地在她的身上c脸上闪烁着。 开幕式结束了，双飞燕陪着来宾参观作品，雨燕依旧在树桩上被捆绑着c被围观着c被抚摸着c被不堪入耳的脏话侮辱着，雨燕忍耐着c坚持着。忽然有人往雨燕的脸上吐着口水，她终于忍无可忍悲愤地呐喊了起来，紧闭着眼睛一声接着一声凄厉地喊叫着c怒吼着，美术馆的保安跑过来把围观的人驱赶到远处c站在一边守护着c欣赏着c称赞着她珠圆玉润的身体，雨燕的心已经冷到了冰点c冷到了几乎全身血液都已经凝固。 梦觉的雨燕忽地坐了起来打了个寒颤，她歪歪斜斜地跑去卫生间擦拭掉汗水回到床上蜷缩在被子里躺下，躺着躺着慢慢睡了。 早上，一阵持续的敲门声把雨燕唤醒，她隔着猫眼儿往外一看原来是师母。 师母说：“雨燕，妈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得离婚，妈支持你！委曲你了孩子，瞧你这眼睛哭得那么肿，都怨妈太自私了！” “您怎么还带着包裹来呀？”雨燕说着要接师母手里的东西，师母说：“妈也要离婚了，投奔你来了。” 雨燕让师母进到屋里说：“您怎么会呢c坐吧您，我这连个杯子也没有c就不给您倒水喝了。” “不用不用，一会儿妈看看你这缺什么我都买来，妈这带钱来了。”师母坐下喘了口气说着，雨燕说：“哪能用您的钱呢？” 师母说：“你这孩子见外了，在妈那你不也交生活费吗？” 雨燕说：“那不一样，不过这儿东西还没置办齐，晚上您只能跟我一张床上睡了。” “那才好呢！你不嫌弃妈这老婆子就行，要么你怎么也不会跟我一张床上一起睡呀。”师母敞快地说着。 雨燕拿起沙发上的包裹放到了柜子里，师母挨屋清点了该采买的东西列了个单子，雨燕说：“我这是指纹锁，来给您输入个指纹就可以随时进出了。” “好，完事我就采购去了，你就安心在家休息。”师母说着出去了，雨燕给沈静打了个电话说：“我搬过来了，你有时间过来坐坐吧，我这一肚子苦水想跟你聊聊了。” 沈静说：“嘿！有苦水就往我这倒是吗？好！倒吧我接着，怎么这么急火火地就搬过来了呀？” 雨燕说：“唉，话赶话说到那了就出来了，这不师母一早就追过来了，看意思要在我这扎根长期住下去了。” 沈静说：“也好，要么你大着个肚子什么也干不了怎么活呀？这样好！我叫我姐一起去给你稳居去c傍晚到，别做饭了啊？晚上我请客。” 师母一趟一趟地采购着家里的米面蔬菜，还有碗筷水具等等各种生活用品，中午吃过饭又出去接着买，直到傍晚才基本上买的差不多了。 雨燕烧了壶水沏上茶让师母坐下说：“您歇会儿吧跑了一天了。” 师母说：“哎呦，我这回真是累死了，好，坐下好好歇会儿喝点儿茶吧，我这在家很少喝茶，晚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雨燕说：“晚上沈静姐妹过来给稳居您就不用做了。” 师母说：“告诉她了？哎，常有个人过来看看也好，省得有什么事的时候抓不着人。” 说着话沈静和沈吟就到了，两个人抬着一盆万年青放在玄关跟前，师母跟沈静说：“这么快呀？我这茶才洇到嗓子你们就到了。” 沈静说：“我家就住旁边那个小区，您挺好的师母c陪着雨燕来了？” 师母说：“我也是跟你晏老师怄点气c正好陪陪雨燕我们娘俩也得机会唠唠心里话。” 沈吟说：“晏老师多好呀！老夫老妻的还怄气？” “不提他，一提我就生气。”师母哼了一声说着。 沈静跟雨燕说：“送你一盆万年青给你稳稳居，一是祝你青春永驻图个吉祥，二是祛除甲醛，净化新居c保护你们母子健康！” 雨燕说：“谢谢！你是我的保护神！像是我多老似的还万年青。” “没听人家说人从一出生就开始折旧嘛，老不老也得老c我就发现我最近老了。”沈吟嘻嘻哈哈地说着，师母说：“你还老？那我还不成刘姥姥了？” 沈静跟师母说：“师母您别搭理我姐，我姐呀就那样，从来也没什么人夸过她c这不见了您恨不能您夸夸她年轻呀c捎带脚说说她漂亮她的虚荣心就得到满足了，完事这一宿也就失眠甭睡了再折腾我。” 沈吟说：“去你的吧！还不定谁折腾谁呢，都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你比我能强到哪去是吗？我也没听见过有人夸你，顶多也就是看你那嘴太厉害逢迎你几句c你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了当真了？” 沈静说：“还人家说，人家还说能跟明白人吵顿架c不跟糊涂人说句话了，就我姐！跟别人一句能说清的话c要是碰上我姐了那就算是搭上一宿你也说不清了c也就甭睡了。我姐这要是一高兴c那夜里就整宿整宿地不睡在家熬我，我不让熬她就挠墙，我们家那面墙都让我姐挠得像龙门石窟了，谢谢您师母您可千万别夸她，您要是把我姐夸兴奋了那我就算是遭殃了，弄不好回家夜里连人都让她挠了。” “我发现沈静你到哪都有攻击对象，实在没词了就照姐姐下嘴。”雨燕嬉笑着说，沈吟睙了沈静一眼说：“我在家就是她的下饭菜。” 沈静说：“那好，以后咱家吃饭光买主食就够了，师母，我刚才在蓝色外滩餐厅定了外卖，一会儿就送来了，这家菜做得不错师母一会儿尝尝。” 沈吟说：“这吃饭在哪吃呀就在这茶几上吗？” 雨燕说：“就在这将就着吃吧，比民工在工棚吃强点儿就得了。” 说着话外卖到了，几个人摊在茶几上吃起来。吃完饭沈静姐妹俩帮着收拾干净又聊了会儿走了，雨燕让师母先洗洗上床睡觉，等雨燕洗完去房间时师母还精神矍铄地靠在床帮上坐着呢。 雨燕上了床坐在旁边说：“看您这精气神不像是要跟晏老师闹离婚的意思呀。” 师母说：“闹是闹了，可闹就真离得了吗？先借着因由晾晾他再说吧。” “早晨您说都知道了c知道什么了？”雨燕接着问，师母眨眨眼说：“知道你老师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呗。” “啊，那我们睡吧。”雨燕说着转身躺下与师母对背而眠c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她眉心紧锁忧伤地回想着每天夜里被晏南剥笋解箨般的c那种违心的交合身心苦楚c使劲地掐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拧着。 《支离梦边人》作者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回/六月飞雪） “愁云淡淡雨潇潇，暮暮复朝朝。”一连几天细雨连绵c阴沉的天气使不开心的人更增添了几分郁闷，雨燕的心境如同天气一样阴沉c被阴霾笼罩着不能舒展，一天一天浑浑噩噩c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 半夜，雨燕突然感觉肚子疼痛难忍c难以忍受地呻吟着，师母惊醒后赶紧起来一边叫救护车一边给晏南打电话，到了医院不多时就生了c生了个六斤多的男孩，晏如山和晏南也赶了过来。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雨燕恢复的很好，沈静忙前忙后地帮着收拾着东西出院，回到家沈吟也赶了过来围着雨燕和孩子照料着说：“给儿子起名字了吗？” “起了，叫小雨，你看怎么样沈吟姐c你是中文系有学位的高才生。”雨燕哄着孩子说着，沈吟说：“嗯c这个名字很好啊，占了你个雨字，有点体现我们女权的涵义了。” “叫晏小雨，行！这个名字可以！”师母跟着说道，沈静跟雨燕说：“这乳名叫小雨，长大了就叫大雨啰？你是不是怀旧呀？” 雨燕说：“大雨就免了吧，还是小雨好c不伤人，要不是那场大雨嗨，扯远了，中午端菜我请客，沈静别打咕了。” 沈静说：“行！不打了，厨房里我和我姐买了只老母鸡c排骨什么的补品都放在那了，让师母给你炖汤催催补补的。” “雨燕这气质形象真是天生丽质，生过孩子了还依旧是风采不减，要么人家雨燕能当麻豆呢。”沈吟看着雨燕赞叹着，沈静说：“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你是明白呀还是糊涂呀？你这还中文系研究生怎么说说话总跑题呢？你是读的书太多了c还是思路太开阔了呀？你这要是在机场当航班调度员是不是得把飞机都放国外去呀？幸亏那个汪湟没娶你c娶了你一准儿得精神出轨。” 雨燕说：“怎么跟你姐说话了？我知道沈吟姐没有歹意c为的我好。” 沈吟说：“她呀就是那动物园里那个混不吝的小母老虎，咬别人咬不着就照跟它最亲的饲养员咬。” “你们小姐儿几个聊着，我去炖汤去。”师母说着走了，沈静耳语问雨燕：“我看在医院你对晏南带搭不理的c真打算离了？” “你说呢？我跟他热乎还能离吗？其实看着他默默唧唧的c我冷脸相对也是于心不忍，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雨燕反问着，沈静小声说：“你跟老师那事师母知道吗？” 雨燕说：“好像知道点吧，也好像不太清楚，反正我出来的那天老师关着门在我屋里劝我时是说吐露了，师母爱听门缝，可能事后审晏老师了，审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沈吟在一边说：“有你们这样的吗？拿我当什么呀？电灯泡啊？” 沈静说：“嘚嘚嘚！赶紧介绍我姐当绳模去！这要是没人拾掇拾掇她真闹不好憋出什么毛病来了。” “去就去！雨燕，等有功夫给我推荐你们公司去，我巴不得了。”沈吟歪了一下脑袋笑嘻嘻地说着，雨燕说：“沈吟姐还真想去呀？” 沈吟说：“嗛，逗你玩的，我这也不够格呀没型没款的。” “哎！还忘了，我和我姐给你买了个婴儿床还在车里放着呢，我们俩抬进来。”沈静说着和沈吟把婴儿床抬了进来打开支好。 师母汤也炖好了，外卖也送来了，几个人吃了聊了收拾好散了，师母把孩子抱到婴儿床里看着让雨燕睡了。 早上师母出去买菜，雨燕正在哄着小雨忽然裴雪来了说：“雨燕呀c你这怎么嫁人嫁人不告诉我c生孩子生孩子也不告诉我，这么见外嘛？” 雨燕让裴雪坐到跟前红着眼圈说：“唉言难尽啊！如果是开心的事能不愿意与你分享吗？我根本也没办婚礼，不说我了c还是说说你吧，你那婚礼场面多气派呀！” 裴雪说：“哎c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事后我也是后悔不已c不该出洋相搞那个什么行为艺术婚礼，其实我那除了捆着c半点也没暴露c结果就像丢多大人似的，后来惹了一堆废话啰嗦的撕扯不清c好像我这个人多贱c多放荡似的，唉！真是不可思议。” “你那不过就是有点创意的一种形式嘛c那有什么贱不贱的，至多也就是大胆了点c超前了点也会有惹那么大麻烦吗？”雨燕安慰着说，裴雪哼了一声忿忿地凝视着窗外，雨燕看着跟着一起陷入了沉思 那天下午，雨燕和沈静跟着迎亲的婚车一起去了酒店，车队刚到门前立刻鞭炮齐鸣礼花四射热闹起来，几个摄像师前后左右地拍摄记录着新婚的喜庆场面。新郎林满川虔诚地在裴雪乘坐的劳斯莱斯跟前一而再c再而三地鞠躬请下了裴雪，八个青春靓丽的伴娘簇拥着一身白色深v婚纱的裴雪一起走进了酒店的一间套房。 随着一首节奏欢快活泼的《喜洋洋》广东音乐现场立刻活跃起来，新郎林满川上前挽着裴雪五花大绑捆着的胳膊满面春风地一起下电梯步入了婚礼庆典大厅，后边八个反绑着两只胳膊的伴娘分成两排追随着。新娘c新郎通过搭着彩球鲜花的走廊时甫一露面，大厅里围坐在铺着红色台布的餐台周边的数百人随即起起落落响起一浪浪热烈的掌声欢呼声，跟着主婚人c证婚人和双方父母落座，随即司仪宣布新婚典礼现在开始。 在说了一段帽话之后司仪把麦克风递给新郎问：“请问新郎林满川先生今天新娘为什么要以绳艺这种行为艺术的方式出席婚礼？” 林满川说：“行为艺术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欧洲流行的一种现代艺术形式，我们国内实际上是十年代才兴起的，而绳艺则更晚。其实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会被一根根无形的绳索所捆绑着，那根绳索如同告诉我们所有的行为举止都是要受到约束的c告诉我们在这个世界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的，没有人可以摆脱这种制约，挣脱了束缚就意味着破坏了游戏规则c就意味着要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所有人都如此c没有人能够例外！今天我的新婚妻子裴雪乐于身负绑绳出现在婚礼上，就是表示她愿意以最具仪式感的形式向大家表示她接受我们家族的那些有形无形的规距c说明她是个守规矩的女人。” “新郎讲得非常好，这也让我们知道艺术是无处不在的c它深深植根于我们的生活，并且也借以告诉我们每个人都得遵守规矩c遵守游戏规则，就像现在宴席没有开始之前您只能喝茶c只能吃糖果c还不能喝酒吃饭一样，这就是规矩，那么我们想请新娘裴雪小姐谈谈她的感受，大家欢迎。” 司仪说着把话筒递到新娘的嘴边，一阵掌声停息过后裴雪说：“感谢大家光临我和我的新婚夫君林满川的结婚典礼！谢谢大家！我想说我们每个人在这个社会上c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被这样那样的规矩c这样那样的法度所制约着，那种制约如果可以理解为是无形的绳索的话，那么一旦谁要想摆脱那种无形的绳索c其代价将是会面临一根有形的绳索。如果说我们今天以绳艺的行式举行婚礼有什么象征意义的话，我记得孟夫子曾经说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想我的新婚郎君一定是要把这个家里的人权c财权重任都交付给我吧，这就是意义，我谨此表示接受c并愿意按部就班地做好。” 接着场下又是一阵掌声，司仪说：“看来新娘之所以以行为艺术的形式出席婚礼是为接管大权的真实意义而来的，但是毕竟新娘被捆绑着站在亲朋好友面前还是需要一番勇气的，下面我们请新娘的父亲裴永富先生谈一点自己的见解。” 接着司仪又把麦克风递到裴雪父亲的跟前说：“令尊大人请讲。” 裴永富说：“我想我们这一代人受到高等教育的机会不多，现在信息发达了c年轻人知识更多了c生活方式更开放了，她们有她们自己认知世界的视点和不同于我们的行为方式，这个我懂得不多毋庸赘言，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在新的家庭里孝敬公婆c敬重丈夫c规行矩步c谨言慎行，恪守自己的角色和责任。” 紧跟着台下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雨燕和沈静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两个人手拉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沈静说：“多好哇c多幸福呀裴雪！看她一脸阳光明媚的好羡慕呀！这行为艺术婚礼真好！看宴会厅里每个人都那么专注地看着新娘和伴娘，这个主意出得真好！把外边不相干的人都吸引过来了，真热闹。” 雨燕说：“我怎么看着有点像人贩子在黑市叫卖女奴呢？连伴娘个女生个个都捆着c底下一群人坐在那指指点点的c是不是像在挑选物色中意的惦着买走呀？” 沈静一边答应着一边还回头看着c被雨燕牵着手一起走到酒店大厅，看见迎门一帧林满川和裴雪的巨幅婚纱合影照跟前围着很多人在驻足观看着c议论着。 雨燕和沈静也凑了过去，只见照片上新娘裴雪的两条胳膊被反剪在背后捆绑着坐在地上面向前方，眼睛以上做了虚化处理不能辨清容貌，白色的婚纱转着圈铺展在她周围，新郎林满川一身黑色西装单腿半跪在裴雯的身边侧着脸全神贯注地看着她，满头弯卷着的乌发完全遮住了面庞不知何许人也，照片左上方赫然标示着林满川先生c裴雪小姐新婚纪念的几个红色浅网水印字迹，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就听旁边有人说：“为么要把新娘捆起来呀？这是不是有点侮辱女性啊？” 另一个人说：“这叫虐恋c这是绳艺婚照，现在的年轻人标新立异c就是为了博人眼球，没有什么侮辱不侮辱的一说，也就是男女之间的一种游戏，哎！女生要是不喜欢那能让他捆c让他拍吗？还有新娘拍婚纱照的了。” 又有人说：“这新娘这么捆着不怕人笑话啊？娘家人看了多尴尬呀？” 接着有人说：“老外了你，这叫行为艺术，没听说有位女艺术家赤身地躺在钢丝床上整整三十六天让千人瞧万人看吗？那大厅里边人家娘家爹不在那坐着c还发言了吗？现在这小年轻的什么花样儿都有。” 裴雪长叹了一口气说：“咳c世事难料！不提那些闹心的事了！老子《道德经》里不是说‘祸兮c福之所倚；福兮c祸之所伏’吗？一个人在得志的时候往往容易忘形忘乎所以，一不留神就给自己日后埋下了祸根，但是错已铸成悔之晚矣。” 雨燕若有所思地说：“我又何尝不是呢？然而你那婚礼上招惹的那点儿闲事闲非与我所遭受的屈辱和打击相比简直就是毛毛雨c无关痛痒，我那是使我的人生陷入沼泽一样的羞辱和不堪c那，简直不可想象。” “人生就像我们趟过一条不知深浅底细的河，经过坑洼淤泥c飞流急湍绊一脚c陷一腿的都在所难免，只要我们还没倒下就是在通往成功的路中。”说着话裴雪手挽包里的电话响了，她和雨燕匆匆忙忙告别带着手机的悦耳铃声走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回/梧桐细雨） 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好事近风定落花深》一词中“风定落花深，帘外拥红堆雪。长记海棠开后，正是伤春时节”形容此时此刻的雨燕c此时此刻的心境似乎再妥贴不过。满街满树的西府海棠随着花蕾的绽放c那种令人愉悦的胭脂色彩亦随之消退而变得索然无味的苍白，有如一团团本白的积雪堆积在茂密的枝叶之上c无情无聊无趣，雨燕倚窗望去不觉心中油然而生几分无奈的感伤。 转瞬小雨将近满月，师母跟雨燕说：“你叫我妈也好叫我师母也好，但是妈是长辈c是过来人了，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觉得对呢c愿意接受就接受，要是觉得不对c妈以后也不再劝你了，晏南多少次说要来看你c看孩子我都给拦了，为什么拦着呢？还是怕你月子里生气，要说你跟晏南还没离婚，就是离了婚也不能不让看孩子吧？” 雨燕点点头，师母接着说：“眼看孩子出生也快一个月了，你也是大学生知书达理的人，妈知道这里边你受了很大的委屈，要么你一个知恩图报c有情有义的人不会轻易就离开那个家了是不是？” 雨燕又点点头，师母继续说：“可是，女人嘛，哪个心里没有点伤啊？比你伤得重的有的是都认真c着真那一天也过不了，可是日子不还得过吗？要说惩罚c这段时间他们爷儿俩也受到惩罚了，他们心里的那种内疚煎熬也未必比你我差，可这什么事不也得有个了c有个度嘛，有些事不也是事出有因c有个前因后果的吗？多了妈就不说了，我想还是适可而止吧，这眼看小雨也快满月了c你是不是也得请沈静她们姐妹俩坐坐呀？” 雨燕想了想说：“这样吧，小雨满月的事您看着安排，让我爸跟晏南一起张罗办圆满点儿，我这不光是沈静c沈吟，还有大学同学吴江凡c许汉篪他们都帮过我很多的忙，上学时欠人家的钱还没还了，我这婚宴也没办c他们也是总惦记着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请请他们答谢一下，还有我爸和晏南他们同事之间也都有往来，需要请谁您跟他们商量着办吧。” 师母说：“要是这样呢c我就打电话让你爸跟晏南一起过来商量商量，也免得我来回地捎话说不清楚你说呢？女人嘛，该放下身段就放下身段，没有男人的日子也不是好过的，女人不管怎么样还是个弱者，家里外头的有的事还得男人挑大梁。” “可是”雨燕一边说一边犹豫着，师母说：“有话你就跟师母直说！轻了重了妈都能担待！” 雨燕说：“满月的事听您的，怎么办怎么好！就是c晏南已经跟我提出离婚了c我也觉得这对他对我也都是个解脱，有些话不便跟您说，你也不要难为我了好吗？” 师母沉吟了一下说：“好！妈不再拦着你了，但是晏南说要离婚那也就是气头上说的话，你们要是真过不到一起了那满月宴也就别大办了，闹得街坊邻居的都知道这不分不合的让人家也会说三道四，我还是跟你老师他们商量商量吧，可孩子还是让他们合适的时候看看吧？” 雨燕说：“那您看着办吧。” 小雨满月这天，雨燕和师母正各自忙着收拾房间哄孩子，沈静c沈吟和晏如山c晏南一起来了，雨燕迎过去跟晏如山说：“爸，您怎么跟沈静她们一起来的？这么巧。” “是我把晏老师接过来的。”沈静抢过去说，雨燕把晏如山迎进来说：“还是沈静周到，爸，您坐。” 晏如山说：“我先看看孩子。” 雨燕看着站在后面的晏南平淡地打了个招呼谁也没说什么。 “我帮师母干点活儿吧！”沈静凑到师母跟前说着，师母说：“没有你干的活儿，去，你们姐俩屋里跟雨燕聊天去，中午咱外边蓝色外滩餐厅订了桌了，家里没什么活儿。” 到了饭店酒菜都上齐了，雨燕打开酒挨个满上，然后端着酒杯走到晏如山跟前说：“爸，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 晏如山说：“哎，你还得喂奶了能喝酒吗？” “已经断奶了，小雨现在吃奶粉。”雨燕解释着，晏如山点点头跟雨燕碰了下杯喝下去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妈才辛苦了！”雨燕说着端着酒杯走到师母跟前接着说：“这些日子妈最辛苦了，夜里夜里睡不好；白天白天忙不完，谢谢您！” 师母抱着孩子说：“别那么客气，怎么说我也是小雨的奶奶呀，应该的！高兴！你少喝点儿，我就不喝了。” 雨燕跟着坐下吃了两口菜，沈静说：“看你们一家子热热闹闹多好哇！不像我跟我姐这孤苦伶仃的，我们俩敬晏老师和师母，祝你们二老永远年轻c永远恩爱！” 晏如山跟她们碰了一下杯把酒喝了，师母在一旁陪着笑着。 雨燕端着酒杯跟沈静c沈吟说：“你们姐妹俩既不孤苦也不伶仃，我特别羡慕你们相扶相邦c生活得那么滋润c那么有滋有味的，真好！谢谢你们姐妹这些年给我的那么多帮助！祝你们两位才女早逢陆机c得遇潘安！为你们姐妹俩早日脱光干杯！” 沈静和沈吟与雨燕碰了下杯一饮而尽，三个人说得热闹，一旁晏如山c晏南干巴巴地坐着看着c尴尬地笑着，师母自顾忙着小雨吃奶换尿布的没完没了。 满月宴散了，晏南跟着晏如山回家了，师母抱着孩子和雨燕又回到新居，雨燕喝得酒不醉人人自醉c晕晕乎乎地回到家歪倒在沙发上跟师母说：“妈，您怎么没回家？” “我回哪个家呀？你和小雨就是我的家。”师母一边哄着小雨一边说，雨燕口齿带着几分醉意说：“妈，您真是个c贤妻良母大好人。” 师母说：“妈虽然跟你们文化程度不一样，可是也知道你们年轻人嘴里的好人其实是贬义的，唉！好不好的吧c妈这辈子就这么过来的，老一辈教我们女人三从四德，在家从父c出嫁从夫c无夫从子。女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地位c来客人吃饭都上不了桌，哪像你们现在这女孩子呀？还跟父母耍个小脾气，我们这一代女人呀就知道相夫教子，家里的事这有时候不是说难得糊涂吧c也得得过且过，像你跟晏南c妈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c也不想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了也没用，也许还不如糊涂着好呢，可是你说你就是离了就称得了心吗？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那幸福了吗？” 雨燕说：“我跟晏南这内里到底怎么回事您可能不知道c也没有必要知道，但是离婚的事没有谁愿意的，只能跟您说这也是情不得以的事。人生有很多款曲委屈只能自己内心默默承受c是无法向人诉说的，说了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让更多的人难受，有很多难受都是自作自受不得不受，我们这代人确实不会像您那代女人那样情愿在夫权下苟活，当然我不是说我老师不好。” 师母说：“你还年轻c又有学历c还有资本，等你到了妈这把岁数你就不这么说了，要么人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这女人呀，知道太多了c明白太多了男人的烦恼也就来了c女人自己也不快活了。” 雨燕说：“现在的女生都有自己的工作c不再靠男人养活，也有权利拥有自己的感情方式c自己的思想空间，现在的男人女人是平等的关系，不再受男人的支配c不再是男人的依附，所以现在的女生也没有谁再愿意像您那样生活。” 师母说：“雨燕呀c你喝多了，妈知道你今天是看着你晏老师c还有晏南他们勾起心思来了难受了c就拿酒灌自己麻醉自己，可是何必呢，糊涂一点大家开开心心的什么事不也就过去了吗？你睡去吧，妈不跟你抬杠。” 转天早上雨燕醒来时，师母正在忙着给孩子喂奶c换洗小衣服，雨燕起来说：“妈，我昨天没说不该说的话吧？” “没有，妈也是女人，知道你心里苦平时发泄不出来，借着酒话发发牢骚也好。”师母说罢两个人各忙各的去了。 时间循规蹈矩地流逝着，一天师母跟雨燕说：“妈跟你说点正事，这小雨出生这么长时间了，不能总不上户口呀？大人的事是大人的别影响孩子码归一码。” 雨燕说：“上户口的事您去办吧，就叫晏小雨您看行吗？” 师母喜出望外地说：“行，我这就去办，还有，我看你这些日子也都不开心，这总在家里憋着也不好，要么我把小雨抱那边去照料，在这两头儿都不像个家c总是缺东少西的来回跑也不方便，我带孩子走你也好自己出去散散心，你说什么时候把小雨抱回来就抱回来，你看怎么样？” 雨燕说：“您不是也要离婚吗？没事了？” 师母说：“跟你晏老师闹了一辈子离婚了也没离了，也就是说两句气话完了，这把年岁了也没那么大火气了，不像你们年轻，妈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了。” 雨燕思酌着说：“那也好，您要是愿意把孩子抱走就抱走吧，我想小雨时给您打电话。” 师母抱着咿咿呀呀的小雨咿咿呀呀地走了，房间里一下子变得窒息般的冷清c几近悲凉。空落落的房间一隅雨燕兀自独立窗前发愣发呆，犹如掏空了五脏六腑的躯壳一样木然地兀立着，两只眼睛瞪着窗外风中颤抖的树叶脸茫然，屋里死一样的静寂无声。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雨燕从沉思中唤醒，她接通电话一听那边前瞻演艺公司王娉主任说：“小虞你好，公司挑选了几个气质好的绳模在下周有个‘情系千丝结’雅集特邀你参加，你可以来吗？薪酬是平时的两倍。” “谢谢王主任，我应该去不了，谢谢您总惦记着我！”雨燕说着撂下电话，当初应聘绳模时那悔之不及痛心不已的一幕顷刻间促发了她内心积蓄的汹涌波澜 那一天仓促签约之后，雨燕心情忐忑地跟着王娉进了现场，里面灯光通明，主灯辅灯背景灯c反射板一应俱全，大厅两边支着十几架灰黑色照相机，三脚架后面站着高矮胖瘦不一的摄影师，聚光灯下绳师正在捆绑着一个肤若凝脂的妙龄女生。 雨燕看了不由得心跳加快两腿发软，她稍稍平稳了一下情绪又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挺宽敞的客厅，但是跟宾馆c或是普通的居民单元房相差不太多，床铺沙发之类的家具样样俱全，只是其间预留了很多c很大的拍摄机位。 雨燕低着头用手遮挡着光线跟着王娉主任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边一个女生正在脱着衣服一件件往柜子里放，然后跟王娉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出去了。 王娉指指雨燕跟前的柜门说：“你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放柜子里锁上，换上墙边那排衣架上的那件蕾丝紫花吊带裙。” 雨燕答应着背过身去难为情地脱着衣服，王娉说：“小虞，你不能这么扭扭捏捏的，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么当绳模呀？没看见刚才莉莉就那么一丝不挂地出去了吗？人家都是裸模，你还是着衣绳模就这样羞答答的还能干吗？大大方方的！” “知道了，对不起主任。”雨燕说着红了脸，王娉说：“把心态调整好，你现在必须忘记你是女生c忘记你是谁c忘记你是什么大学生c什么身份，也不要顾及旁边什么男人呀c跟你说话什么态度呀那些世俗观念，你现在就是在拍戏c你就是其中的一个角色，绳师让你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c让你什么表情就什么表情知道吗？” 雨燕答应着脱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挂着的镂花短裙换上。 “这是咱公司新来的绳模‘小荷’，刘师傅给她上绑试镜吧，五花儿c背手观音c驷马倒攒蹄。”王娉把雨燕领到现场跟绳师和摄影师说：“下午再给她们三个拍几组合影。” 王娉走了，绳师刘师傅拿着绳子走到雨燕身后，雨燕吓得心里一阵乱跳，绳师五花大绑把她捆了起来，然后拉到床边放倒。 紧接着十几个摄影师呼啦围了过去举着相机对着雨燕从不同角度开始拍摄起来直到傍晚才结束。 从拍摄现场出来，满天的炮台云浩浩荡荡c横无际涯像是在排兵布阵一样快速地移动着，一缕一缕刺眼的阳光透过云层不均匀地洒落在雨燕忧郁的脸上，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被绳子捆得冰凉淤青的手c忍不住泪水滴哒嘀哒地落在手里捏着的c那个装着心酸薪酬的信封上。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回/龙山话旧） 南唐后主李煜《乌夜啼》云“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然而纵使从来无花不恋春c从来无春不惜花，但是依旧“花自飘零水自流种相思c两处闲愁。” 小雨走了c师母走了，留下雨燕独自孤孤零零形影相吊c凄惨惨淡。天黑了c天又亮了，早上起来雨燕收拾着屋里的东西随手翻看着杂物c翻出一张简历反复看了看，然后打起精神去打印店又复印了几页开始投档，又开始一次次地失望。 百无聊赖的一天又开始了新的百无聊赖，雨燕忽然想起还没开机就打开了电话，跟着手机铃声响了吓了一跳，吴江凡打来电话说：“虞雨燕同学，明天下午有个同学会大家都想请你一起聚聚，许汉篪c陈潇潇好几个同学都去大家都挺想你的。” 雨燕听了说：“谢谢你c我就不去了，最近有点烦别惹得大家都不开心。” “烦才出来了，跟老同学见见面c聊聊天c散散心就好了，让沈静跟你说吧。”吴江凡说着把手机递给沈静，沈静接着说：“雨燕，这好几天没见你还好吗？” “好什么呀好？孩子师母也抱走了，我一个人正在家没抓没挠的烦着呢。”雨燕郁郁寡欢地说着，沈静说：“那正好，我攒了个同学会你出来换换心情吧，省得总在家憋屈着化解不开c越憋越难受，一起聚聚吧，我今天不回家c明天去歌厅接不了你。” 雨燕说：“那c没事，你把地址发过来我明天自己过去。” 转过天来下午，雨燕梳妆打扮一番准时去了。 昏暗的歌厅里旋转的彩灯照得雨燕眼花缭乱，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的男女同学，吴江凡就迎了过来打招呼说：“欢迎你虞雨燕同学，难得能请你光临，荣幸c荣幸，欢迎c虞雨燕同学这好几年还是第一次参加咱们的同学会，由衷地欢迎你！” 雨燕说：“哎，我也是无事忙，忙了半天也没忙出个所以然来，总混不出个样子来也懒得见你们，不像你们男生一路顺风顺水都挺风光的。” 这时许汉篪c尚世峰c武岳几个男生也围了过来让雨燕感到特别亲切，吴江凡接着说：“你是不知道，别看个个表面都风风光光的其实谁也不容易，大家见面不提不开心的事，就是相互勉励c相互珍惜c互帮互助，怎么开心怎么来。” 许汉篪说：“虞雨燕同学就是天生丽质，离开学校这都好几年了还是那么漂亮c那么迷人！” “什么呀？黄脸婆了都。”雨燕说着定睛看了看几个男同学都已经找不出当年那种半拉咯叽的影子了，武岳出息得仪表堂堂一副老板的样子，许汉篪c吴江凡c尚世峰意气风发俨然一派风流倜傥的艺术范儿。 “我是不是迟到了？”雨燕感觉歌厅里站着的男生c坐着的女生业已不少了，吴江凡说：“虽然没迟到但是是最后到的，这符合虞雨燕同学一贯的守时和矜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怕来早了冒了。”雨燕说着往里边一看，沈静和杜馨馨c韩李梅c陈潇潇几个女生挤在沙发上坐在一起聊的热闹，她们看见虞雨燕往那边看就朝她招着手点头笑着说：“哎！过来坐吧c等着你了雨燕！” “嗨c你们好！”雨燕笑着走过去，吴江凡跟在她身后挥着手说：“里边请校花女士！” 几个女同学们拉着雨燕的手寒暄着，雨燕再看她们个个体态丰腴c没有了当年玲珑剔透娇嫩柔弱的影子，还有的女生厚厚的脂粉下面覆盖着一脸隐约可见的蝴蝶斑。 接着许汉篪跟那些女生说：“瞧瞧人家虞雨燕同学保养得多么好呀！好几年没见了还是那么风姿绰约光彩照人。” 雨燕说：“哪呀？别再夸了c早已昨日黄花了。” 吴江凡说：“雨燕越是百无聊赖的样子就越是迷人，我忽然想起爱尔兰著名浪漫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在他《萨勒花园漫步》里的一段话‘梦中回忆的眼里见过玉颜；梦中回忆的往事模模糊糊；多少人曾爱你欢快迷人的时候；爱慕你的美丽，或虚情c或实意；仅有一个人爱你像朝圣者那样，爱着你朝霜暮露的脸上的愁郁。’我就是那个朝圣者。” 沈静说：“明天给你老婆下点药让她也跟着迷迷登登的不就得了吗？” “怎么哪哪都有你的事呀沈静？有药也先得给你喝了。”吴江凡笑着，沈静瞪着他说：“图谋不轨是吧你？小心鸡飞蛋打连老婆都丢了吧你。” “再怎么着我老婆那也是丢的，可是你这压根就没被人捡去过c你倒是想丢了你。”吴江凡挑衅着，沈静起身过去给了吴江凡一脚说：“那就让你老婆丢了捡c捡了丢的，不怕连你的脸皮一起丢了c或许再给你带回顶什么色儿的帽子吧？” 吴江凡说：“这又动脚了是吗沈静？怎么还踢上了你？” 沈静笑嘻嘻地说：“嘻嘻，你那猫闪狗跳打得着你吗？这黑灯瞎火的踢你个猝不及防厉害吧？留神我一脚把你踹翻了让你不说了c给你留点小面子，要么你那小心眼儿一会儿也得找补回去。” “算你识相！”吴江凡说着跟大家坐下来一起笑着聊着，男同学推杯换盏相互敬着酒，女生则个个忽而咬着耳朵说着各自的小秘密c忽而咯咯笑得合不拢嘴，武岳举起酒杯跟雨燕碰了一下说：“虞雨燕同学，一直关注着你一直也关注不着，不知道这几年你隐居在哪座仙山今天下凡了，我先敬你一杯。” “哪呀，没什么事就在家宅着呢。”雨燕说着把酒喝下去，接着纪东玮又给雨燕满上酒说：“在学校上学时男生想跟雨燕同学说句话都难，真没想到今天你会赏光c真是不易，但是我觉得也不要太封闭了，多交流交流对绘画c对事业还是会有帮助的，我也敬你一杯。” 雨燕喝下去说：“谢谢你开导！不过我不会喝酒，要是这样轮流地敬我一会儿就醉了，谢谢你们吧，我不再喝了说会儿话可以吗？” 跟着吴江凡又给雨燕倒了点酒说：“校花不胜酒力，我给你倒半杯可以吗虞雨燕同学？昨天我也是斗胆给你打的电话，特别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参加咱们同学会c多接触接触，诚挚地敬你半杯酒算是答谢不却之情！” “你太抬举了，我已经有点晕了，喝完这半杯谁的酒也不喝了，真的对不起！”雨燕无可奈何地说着喝了下去。 “雨燕同学从来就漠视我们这些无为的小男生，我也是第一次有机会跟你一起喝酒c敬你少半杯可以吗？”许汉篪也端起酒杯敬雨燕，雨燕赶紧捂着酒杯说：“哪里呀？我什么时候敢漠视你们啊？我会敝帚自珍吗？” 许汉篪把酒喝了下去之后眼巴巴地看着雨燕，雨燕只好倒了点酒喝了下去c顿时觉得有点晕头转向。她看了看旁边男女同学说着喝着笑着c越说越喝越热闹，气氛很快就达到了。 随着音乐声响起，吴江凡把虞雨燕拉起来邀请她跳舞，雨燕缓步走进他的臂膀里，吴江凡的两只胳膊环抱着雨燕的腰晃悠起来，雨燕说：“吴江凡c你这哪是跳舞呀你？搂这么紧这怎么跳啊？” “现在哪还有快三c快四那样跳的啊？不傻吗？你看我身后的同学不都这么跳吗？”吴江凡说着甩了一下头，雨燕往周围看了一眼，见女生个个被男生紧紧搂在怀里开心地来回摇晃着，再看身边陈潇潇和尚世峰旁若无人地拥着吻着。 吴江凡的双手在雨燕的后腰上上下左右地游移着，雨燕说：“吴江凡！你多动症是吗？你这是跳舞还是呀？能不能稳当点？再这么着三不着两的我就不陪你跳了。” 吴江凡嘻嘻哈哈地说：“哎呀，大家平时都挺累的跳个舞还那么一本正经地端着活得累不累呀？我不是跟你零距离接触有点亢奋吗？” 雨燕说：“你就不能规规矩矩地吗？” 吴江凡说：“好好！那c说点正事吧，朋友开了家饭店找我约点儿画儿c我想你也画一幅吧，画张三六尺横幅的c主题我也替你想好了，画幅荷塘夜色怎么样？稿酬从优c十天交件，哎c我们去那个电话间聊聊去吧c那里清静。” “那c好吧。”雨燕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歌厅门口的电话间跟着吴江凡走了进去，里面光线非常昏暗c混混沌沌，她隐约听见墙角的长椅上有女生喔喔地哼着就循声看去，依稀看见韩李梅在经幽径身下枯树盘根一样忘我地蠕动着c吓得雨燕转身就往外跑c吴江凡也跟着追了出来。 一支舞曲结束以后沈静坐到雨燕跟前说：“别总跟吴江凡劲儿圪矶的，你家买那些东西你知道他多卖力气吗？一趟一趟地回回一身汗，就是那阵在学校他也是人前人后地总维护你，男女之间谁跟谁对眼了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你说人家吴江凡只要一听是你的事一直就那么热情不就是喜欢你吗？大伙出来都是寻开心的别太各生了。” 雨燕红着脸说：“他跳舞时那手总摸摸索索的我真受不了，我也是怕他得寸进尺的得陇望蜀。” 沈静说：“哎，就是得了陇了又得了蜀又怎么样了呢？这不就是凑个热闹寻个开心吗？完事一拍两散谁也不碍谁的事c回去各忙各的，不就是娱乐人生吗？嗛，就你这么个性c那以后怎么跟同学处呀？人家吴江凡的一个朋友开饭店要用点画儿c跟我说时第一个就想到你，要不是因为这事今天都不会约你来。” 雨燕说：“你说的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不适应，你总参加这同学会呀？” 沈静说：“同学会倒是每年都有个三次两次的吧，大多数时候都是哪个女生有点什么事需要男同学帮忙又不好请他们喝酒吃饭的单独约会，索性就多邀几个同学一起聚聚唱唱歌跳跳舞的c也就算是答谢了。在座的女生都麻烦过他们男生，再说跳舞不就是那么回事嘛，很多事情一定都要那么斤斤计较吗？同学会不就是为了延续过去几年大学感情大家亲亲热热的继续相处嘛，就算是有个隔靴搔痒c或者什么出点格的事心照不宣的不就完了嘛，男女之间含糊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我这几年没少麻烦他们男生帮个这个那个的什么忙，你那个新家不也是我替你出头找到吴江凡c许汉篪他们吗？那之后我约韩李梅跟他们也是在这家歌厅聚了聚，你倒是清高了可我们呢？大家在一起不顶多就是搂搂抱抱的c还能掉块肉吗？” “对不起沈静，我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了？”雨燕红着脸说：“不过c刚才我看见韩李梅跟经幽径在电话间里那个c我真是有点怕。” “你怎么就像跟我们不一个时代的人似的呢？”沈静说：“那韩李梅她离婚了c单身了那个了又怎么了？她又没打算拆散谁的家自我奉献不行吗？现在男生女生一谈恋爱就c你不会不知道吧？同学会聚一聚完事各回各家谁也不纠缠谁又有什么不好的吗？这不就是逢场作戏吗？” “可是c我真的做不到。”雨燕为难地说着，沈静说：“你读了那么多书c可是你懂得什么叫吃亏是福c什么叫吃亏者常在吗？我这么多年逆来顺受容忍了很多你可能不能理解c不能接受的屈辱c你以为我愿意滥情是吗？不是c根本不是！我问你c无论男女在外交游如果只想占便宜不想吃亏你觉得行吗？我们女生怎么面对那些有助于我们的人呢？如果一味地拒绝味地我行我素那很简单，那就意味着你把自己的路一条一条全都封死！意味着失去了一切机会切可能c那就在家呆着去吧！谁搭理你呀？” “那c这个”雨燕听着陷入了沉思c她回想起沈静义父的那个多宝格上她的那帧照片c那帧她大约十六七岁时c浑身被反绑着双手c低着头跪在地上的照片。 这时又一支舞曲响起，纪东玮过来邀雨燕一起跳舞，沈静也随着起身亲密地走进武岳展开的臂弯里相拥跳起舞来。 纪东玮说：“哎，你跟沈静搞的画展挺成功的。” 雨燕说：“那算什么成功呀，不过是商业运作，跟你和廖紫霞不能比，你们的目标全是在专业美展上奔的是专业成绩，你跟紫霞结婚怎么也不告诉大家一声？” 纪东玮说：“我们俩也就是去了趟卢浮宫看了看油画和雕塑c就算是旅行结婚了，回来自己家里吃了顿饭一个同学也没请，武岳结婚办得挺热闹的，他自己办了家广告公司做得还不错。” 雨燕说：“听沈静说过，离开学校我很少跟同学联系，也就是在家画了点画儿还是沈静拽着我搞的画展，没大长进。” 纪东玮说：“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画还是很不错c很有韵味的，紫霞在家总称赞你。” “是吗？我自己都觉得不行，每次拿起笔来都挺费劲c都得冥思苦想的。” “嗯，那才是你画出好画儿的根本了，一个画家什么时候自满自足c固步自封了也就停滞不前到了瓶颈了。” 一曲结束一曲又起，雨燕又和许汉篪几个同学跳了几圈舞之后包房里的灯亮了起来，男同学相互握手话别，女生则个个对着袖珍小镜子补着妆。 “我送你回家雨燕？”吴江凡看着雨燕说着，雨燕说：“不用了，我搭沈静车走吧，我们俩住的很近。” “沈静呀结完账提前就跟武岳走了不知道吗？不知道她托武岳办什么事c跟我走吧！我是老虎会吃了你是吗？”吴江凡热情地说着，雨燕往周围看了看说道：“不是，不想总麻烦你们的，你家里老婆孩子的都等着你了。” 吴江凡说：“过去我要是不回家她们等着，现在我回不回去无所谓，走吧c送送你。”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回/投桃报李）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一望无垠的荷塘一派萧疏景象，一片片锈迹斑斑的荷叶在风中瑟瑟发抖c略带几分凄寒。吴江凡驾车奔驰在僻静的池塘边一路颠簸而行，雨燕摇摇晃晃地摇开车窗挽眉凝眸远眺阵冷风掠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场阔别的同学聚会没有欢欣c没有消忧，反而陡增烦乱使本来苦闷的心境愈发苦闷。 雨燕很快到了家，吴江凡看着她家的楼栋门说：“这就是你家是吗？我好像来过这呀。” “啊，哎，还麻烦你买过家具了，当时我婚姻上的事出了点岔头很苦恼c就没让沈静跟别人说，对不起c当时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也没有出头c你不会介意吧？”雨燕尴尬地说着，吴江凡说：“唉呀，我们这么多年同学了是别人吗？啧，你怎么总拿我们当外人呐？” 雨燕说：“对不起吴江凡c真不是那意思，当时我特别痛苦c整天愁得打不起精神来c谁都懒得见。” 吴江凡说：“痛苦时才需要人帮助化解了吗？以后千万不要太闭塞了好不好？” “好c知道了，那c要么c上家坐会儿吗？”雨燕客气地说着，吴江凡点着头说道：“好吧，还真不知道是你家，我正好进去看看你家布置得怎么样了，还缺什么我就直接办了。” 说着话吴江凡锁上车跟着雨燕走了进去，他随着雨燕转了转然后坐在沙发上，雨燕给他倒了杯水说：“这些家具电器的多亏你跟许汉篪帮忙，那时我正怀着身孕也正闹离婚，所以没让沈静告诉你们。” “哎！你怎么不直说呢c知道是这样我连钱都不要直接赞助了！跟谁结的婚啊？怎么也没告诉我们一声？”吴江凡听了问道，雨燕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吴江凡不知所措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事c不愿意提就不说了。” “是跟咱学校中文系晏如山老师的儿子，当时很勉强也没办婚礼，就那么搬到一起住算是结婚了。”雨燕说着擦拭着泪水，吴江凡听了不满地说：“晏老师我知道，怎么会那样呀？” 雨燕说：“这个谁也不怨，那阵也是有点特殊情况。” “孩子呢？什么时候生的孩子？”吴江凡随口问着，雨燕再次低声呜咽起来，吴江凡愣了愣坐到雨燕身边拍着她的胳膊说：“不说了不说了。” 过了一会儿雨燕止住哭泣说：“上个月生的，孩子他们抱走了。”说着说着控制不住情绪再次抽泣了起来，吴江凡扶她的肩头安慰说：“哎呀，真是！这叫什么事做的呀？要我都得哭，哎，哭有什么用呀？别哭了算了吧，谁都有不如意的时候，系里的同学都是你的娘家人，有什么委屈c有为难的事尽管跟我说，怎么多个人也可以分分忧嘛。” 雨燕越哭越伤心，吴江凡抽出纸巾递给雨燕让她擦了一下眼泪说：“唉，你知道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全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其实系里好几个女生也都生活得不如意，有的早已经离婚了，她们出来跟大家聚聚不也是为的散散心嘛。” 雨燕点点头渐渐地平静下来，吴江凡低着头凑近雨燕的面颊说：“以后有困难尽管直接跟我说，许汉篪c纪东玮他们都跟我是哥们儿，一句话保证他们都到，一个人生活c工作少不了这样那样的困难，你就别太客气了，谁知道了都会帮助你的，千万不要拿我们男同学当外人好吗？” 雨燕点着头依然止不住断断续续哽咽着，吴江凡伸手扶着雨燕的肩说：“别哭了，哭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你这样我看了真的都很难受，咱们换换话题，嗯，哎，我想” “你说”雨燕泪眼汪汪地抬起头看着吴江凡，吴江凡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嗯，你知道从打上学一直以来，我就特别喜欢你，但是好像c无论我对你怎么样你对我也没有好印象c很少用正眼看我，哪怕是多看一眼的时候也没有过。” “哪有呀？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不爱跟男生说话。”雨燕解释着，吴江凡说：“你不爱理男生我知道，越是不爱理男生的女生其实男同学越喜欢，那种见了男生就笑开花的女生没有男生真正喜欢，也不止那个原因，反正我就是始终就那么喜欢你c直到现在也一样。” 雨燕低头听着没说话，吴江凡低下头扶着雨燕的肩看着她说：“这么多年c我一直是这样直是在远处关注着你c默默地关心着你，我想c吻你一下c可以吗？” 雨燕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不知所措，吴江凡微微笑了一下紧跟着伸手猛地把雨燕抱在了怀里强吻起来，雨燕呜呜地要说话说不出来c她喔喔地摇着头躲闪着c但是头和嘴都被吴江凡紧紧地包裹住，身体渐渐失去了平衡c倒在了他的腿上被狂热地亲吻着，随着一阵热吻c激情激荡下的雨燕情不自禁地微启双唇c伸出了舌尖下子被吴江凡深深地吸了进去愈加热烈地拥吻起来，雨燕的舌头被吴江凡深深吸进了嘴里呃呃呻吟着。 过了一会儿雨燕霍地坐了起来c红着脸低着头一粒粒系着衣扣c羞怯地说：“对不起吴江凡，我们这样不合适。” “我太喜欢你了c真的太喜欢你了！你不会怪罪我吧雨燕？”吴江凡歉仄地问着，雨燕轻轻摇了摇头说了声：“不c不会。” “对不起！刚才看着你那梨花带雨的样子c太迷人了！我c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自己。”吴江凡侧着脸看着雨燕，雨燕低着头闭着眼睛轻声说：“知道，对不起c你走吧。” 吴江凡依旧坐在那一动没动c深情并内疚地看着她，雨燕慢慢睁开眼梳理着头发说：“我知道你喜欢我，也感激你在我住院时给我的资助；还记得在我母亲病重最困难的时候你慷慨解囊帮助了我，而且后来几次还钱你都不要让我很是感动；包括这次我这个家的安顿你都给我很大的帮助，你刚才说的如果知道是我的家会不要钱的c我相信那都是你的真心话，这些我都铭记在心。我也知道你一次次对我示爱示好c又一次次被我拒绝的滋味并不好受，可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我c使我很愧疚。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c东家之女，只不过一个乡村出来的穷困女生而已c何德何能自宝自贵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可是很多人情世故上的事我真的不懂c也做不到，至于说c这次你要吻我c我真的没有想好能不能接受c更没想到你会强吻我，我想可能是你太喜欢我了吧，我也知道你不是贪欲好色之徒c只是出于喜欢我c爱惜我，我觉得这也不为过吧，只不过我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雨燕脸色泛着红晕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然而感情冲动是很难控制的，往往会一发而不可收拾c那时很可能你我都难以把握了，而再进一步c就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底线了，对不起请你理解我！我也不止一次地在心里问过自己，面对帮助过自己c又发自内心喜欢自己的男人的亲昵动作究竟应该怎么办？我没有答案，我也知道除了投怀送抱以外我什么样的回报对那些帮助过我的人都不需要，而需要的可能也许只是一个深吻和爱抚。可是我自己心里的这道坎c这道底线始终无法逾越，我也觉得我这样固执可能不近人情。刚才被你强吻过后我也在想，让一个曾经一次次热情帮助过自己c又深深爱着自己的人次次地失望其实也是很冷酷c很残忍的，换做我会怎么样c我不知道，然而c其实，你对我的好c对我的爱c我也一直牢记在心，在此我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吴江凡！你c吻我吧，只是吻吻可以吗？” 雨燕说完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c闭上眼睛平静地坐着c等着，吴江凡呆呆地看着她c默默地看着始终无动于衷，过了好一会儿雨燕慢慢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吴江凡。 吴江凡缓缓站起身来说：“谢谢你！我觉得爱可以是唐突冒失的c可以是鲁莽冲动的c可以是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的，但也必须是情之所至c心之感召，也可能是有违情理的！然而如果仅仅是一种出于理智c礼貌的回报，你觉得那还有意思吗？那就会变成一种交易c而不是情意！那会使爱变得虚无虚伪c索然无味c那就失去了爱与被爱的意义！我真的是非常非常喜欢你c非常爱你！尽管我也知道那种愿望就像一条放进河里的鱼一样永远也不会游回来，要么我会一直等着你c哪怕孤独地坐在河边等待直等到你游回来的那一天。我曾经在梦里吻过你c那是我至今都难以忘怀的最美好c最虚幻c最值得回味的回忆。可是，想真正地吻你一下是我做梦都不敢想c也自知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吻你，谢谢你！刚才c刚才我已经冒昧地吻过你了，虽然那只是一时失控c没有控制住自己忘乎所以了，可那是真实的！那是真实的我c也是真实的你，我也从中感受到你的爱意了c这就够了！你满足了我这么多年梦寐以求的愿望c我享受了c知足了！我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的唇c你的美，你真的太迷人了c迷恋到让我不能自已的地步，还请鉴谅！你真的非常非常可爱c跟在学校时一样可爱，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那个深吻的，谢谢你！” 雨燕不自然地用手捋了一下低垂下来的头发勉强笑了一下说：“对不起！你对爱的诠释让我发自内心地感动，你的一席话让我对你刮目相看c让我重新认识一个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的吴江凡！我也会重新审视自己的那番话c但不会后悔和收回。我无意让你的自尊受到伤害c也深知你对我的爱是发自内心的真爱c我很珍惜！也可能正因为如此我才说出那番原本就有违本心的话，你是我生命中不会忘却的男生，我会把我给你的那个吻永远珍藏在心的。” “谢谢！梦里见！”吴江凡说着看着雨燕微笑着毅然地走了，雨燕失魂落魄地缓缓回到沙发跟前坐下，她抚摸着被吴江凡吻过的双唇c脸上依然泛着羞涩的红晕。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回/不由径路） “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虽然溽暑的气候尚未完全消退，而雨燕的心却早已入秋，一种身心俱冷的感伤时时萦绕着她天天心无所向兴味索然。 下了一天的雨直到傍晚才停，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c又稀稀落落地下起了雨，屋里的灯没开c窗帘也没拉，雨燕在昏暗的房间里默默地站在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外面细雨中闪烁的路灯c看着匆匆而过的行人c看着地面上亮晶晶激荡着的水花c感到寂寥无依。 早上很晚才起来，她洗漱一番做好早饭独自吃着，这时裴雯打来电话说：“干什么了姐？我找你去欢迎吗？” “来吧裴雯小姐姐，还要这么仪式感吗？”雨燕撂下电话换了身衣服又化了化妆，裴雯很快就到了，雨燕说：“又换新男友了是吗？不会被我说中了吧？看你这么开心。” “拿妹妹练是吗姐？换男朋友就开心了？顶多也就是临时疗疗伤。”裴雯美滋滋地说着，雨燕说：“疗伤？又让谁伤着了？不过谁再怎么着也伤不了你的心呀，因为你根本就不用心。” 裴雯说：“姐怎么就这么看妹妹呀？逮谁我都把心掏出来那还不得被他们万箭穿心呀？就算是丘比特那也受不了哇？可是他们射的那都是铅头箭c射完就拜拜了，要是拿金头神箭射我不早就跟他牵手殿堂了吗？” “那你不会找维纳斯她儿子借一束小火炬照照他们吗？”雨燕笑着说道，裴雯说：“姐！你就是我的维纳斯，找你儿子给我借一回行啵？净拿妹妹糟改！” 雨燕笑着说：“我儿子又不是丘比特，不过我觉得像你这条件要找个称心也不容易，有钱的吧不在乎你们家的钱，没钱的吧你又看嘞不上，嘿，你的那个c那个美国籍非洲裔的黑留学生叫c叫吉布还是什么的c忘了，你不也是五分钟热度忽冷忽热的吗？其实也就落个是个外国人，看着跟你哪哪都不配套。” 裴雯说：“咋c那个吉布呀，不过他还就是跟咱们这男生不一样c没咱这人那么多花花肠子，当个朋友算了。” “看你今天这高兴劲儿肯定是又遇上心仪的小王子了吧？这位是干什么的？”雨燕看着裴雯喜不自禁的样子说着，裴雯笑眯眯地说：“嘻嘻，这个c暂时保密。” “保密是吗？那好！今天聊别的c不许你再提这个，提了就罚你c二百五一个！”雨燕说着把脸扭过去，裴雯嬉皮笑脸地说：“嘿嘿，我又二百五是吗？那咱俩加一起是五百，姐爱怎么分配就怎么分去吧。” “呵！长学问了c气我来的是吧？”雨燕指点着裴雯的脑门说着，裴雯笑嘻嘻地说：“嘚嘚c我哪敢哇，还是告诉姐吧c别找不自在c我认罚，这个也是个大学生，我这不没上过大学嘛c就羡慕你们这念大学的，真的！他还是太子党了！” “太子党？他爸是皇上呀？”雨燕不屑地笑着，裴雯说：“皇上倒不是，不过是个土皇上，他爸是县长咧。” “吓死我了你！县长不就是个处类干部吗？还土皇上c那也叫太子党啊？”雨燕摇着头说着，裴雯津津乐道地说：“别看是个副处，那就是一方神仙土皇上，土皇上的儿子不就是土太子吗？” 雨燕说：“跟你说话真长见识，那也就是个芝麻粒儿大的个官儿到你这就变成皇上了，那你不陪着太子宫里宫外地转悠转悠召唤宫女丫鬟的吟个诗c作个对儿地玩玩c还有闲功夫跑我这来干嘛呀？” 裴雯不着边际地说：“哎c那咱也不能总在宫里那一亩三分地儿呆着呀？我不是也得抓个空看看我姐来嘛，嘿嘿，反正他爸呀在那县城里说话算数c谁都得买账这还不厉害吗？那些老板们各个地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的排着队地请客！” “好！那你就这么整天陪着太子满是乱跑也不做点正事？”雨燕问裴雯，裴雯忽忽悠悠地说：“那怎么可能呀，我也有自己的公司耶，不过刚开张，可也养着十来个人嘞，我在做电商呐，哎，就是代理那些国外c要么合资的那些什么外国品牌的电子产品吧，像汽车用的美国眼镜蛇测速仪呀c那汽车用的气泵呀，还有什么台湾的守护眼行车记录仪呀什么的吧，反正都是高科技的产品，别看我没文化c雇佣的都是有文化的人水儿的大学本科儿。” “哎！可悲啊可悲c斯文扫地！”雨燕正说着话c柯亭打来电话说：“雨燕姐，有家很不错的法式西餐厅c有兴趣我们一起去坐坐吗？” “呃c是你请客呀c还是你的那位邻家大哥请？”雨燕疑惑地问着，柯亭不好意思地说：“哎呀雨燕姐c哪那么多事呀！人不辞路鸟不绝食嘛，多个朋友有什么不好吗？” “谢谢你柯亭，现在裴雯在我这坐着呢c改日吧！”雨燕说着看了看裴雯，柯亭跟着说：“那好吧c再约，拜拜！” 雨燕挂断电话跟裴雯说：“嘻c那个c你说什么c是电商是吗？还高科技，业绩怎么样？人家都听你的吗？” 裴雯说：“业绩嘛c马马虎虎吧，反正差不多也够我自己花销的了，至于她们听不听我的嘛c她们听钱的话就行了，不行我就替儿了她！” “算你狠！那你那花销也太大发了吧，果然是剥削阶级大小姐，养着十来个人供你开销，不动声色地就把钱赚了又把钱花了，真有你的。”雨燕奚落着裴雯，裴雯笑着说：“嘻嘻，姐最近怎么样？这房子是自己买的吗？” 雨燕说：“啊，算是拿画儿换的吧，朋友帮着搞了几个展览换了点银子买的。” 裴雯说：“可以啊！那接着画买别墅呀！” “你以为印钱呢？机器检修了！”雨燕说着瞥了她一眼，裴雯笑了笑说：“嘻嘻，还检修，那就是停工待业下岗了呗？” “能怎么样呢？不就这么在家宅着了吗？正愁着呢。”雨燕说着举起了胳膊伸了个懒腰，裴雯说：“真想上班呀姐？小菜一碟c这个交给我呀！什么工作有要求吗？” “还要求？能找个填饱肚子的差事做就得了。”雨燕说。 “这个简单。”裴雯说着掏出手机即刻给父亲裴永富拨了个电话说：“老爸，我那个闺蜜雨燕，现在在家呆着了没事做，望舒荷大学绘画系高才生c喜爱古典文学，你给介绍个合适的工作吧，要快！” 裴雯的爸爸爽快地答应着，不大工夫就回话了c让雨燕去一诺乳品厂找曲仲有厂长，裴雯忽然又说：“不过c姐你这拿画儿就能换房子的大画家c打杂去能行吗？” 雨燕叹了口气说：“唉c此一时彼一时吧，这不一直在家荒着吗？即使是画画儿也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的事，要么我能放弃吗？苦乐自知吧，打打杂说是累点儿c可是心里轻松啊！” “也是，像我这想交个像样儿的男朋友都费老劲了c混小子们挨着个儿地拿我练，更何况赚钱呢c能不累心吗？”裴雯一会儿云彩一会儿雨地说：“算我嘴欠愿赌服输，中午我请客想吃点什么东西c姐点地儿吧。” “真你请客？哎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给我做了件好事，那我也不好意思再使劲斩你了呀？咱就门口必胜客意思意思得了。” 裴雯说：“那不毛毛雨嘛，狠巴巴的！” 两个人到了必胜客点了披萨c还有些小吃热饮什么的正聊着c裴雯的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满面春风地说：“啊c吴哥呀，好吧我准到，不过c再也不能像前天那样把我灌醉了，一宿没回家c昨天我老爸都骂我了，要么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你敢！小心我削你！嘻嘻c拜拜！” “你的那个土太子？”雨燕看着裴雯心花怒放的脸问道，裴雯笑逐颜开地说：“哪呀，我的一个哥们儿。” “你还是收收心吧雯雯。”雨燕叮嘱着说，裴雯低头吃着漫不经心地答道：“哎c没事的，我也不能枉此青春嘛。” 雨燕点了下头没再说话，裴雯又匆匆吃了几口便告辞走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回/卓氏新寡） 早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雨燕的脸上c在她的眉目之间分隔成了阴阳两半。雨燕缓缓睁开朦胧睡眼c耀眼的光柱直射得她倏地赶紧闭上，然后翻了个身坐了起来c收拾了一下从容地去了一诺乳品厂。 曲仲有上下打量着雨燕笑眯眯地说：“啊c欢迎你虞雨燕同志，欢迎你加盟我们乳品厂c希望你能在敝厂大有作为c尽情施展才华！裴永富老兄是我多少年的好朋友相交甚笃！他的事就是我的事c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过c你呢是位画家c爱好文学，这c专业实在是照顾不了了，我看就去办公室做个文秘吧，抄抄写写的也没有什么具体硬性指标，你看呢小虞同志？” 雨燕连声答谢着，曲仲有笑着抄起电话把办公室主任齐眉叫了过来叮嘱说：“这是咱们望舒荷大学的高才生虞雨燕同志c是位了不起的画家，你看看怎么安排一下发挥发挥她的才华能力和作用，也正好趁此机会提升一下我们乳品厂的企业文化建设，啊c你们去吧，一定要密切配合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c做得更好。” “啊c真好！还是位美女画家了，欢迎你到我们厂办工作。”齐主任说着眼睛在雨燕身上来回扫描着，然后带着她去了办公室给同事王红和李莹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c雨燕转天就算正式上班了。 工作了一段时间雨燕感觉还不错，没有明确的分工就是打个杂儿c整理个材料传递文件什么的还算轻松愉快，厂领导和周围同事对雨燕的能力文采都很满意。雨燕每天迎着晨风上班c披着晚霞回家，一天脸上都洋溢着明媚的阳光。 此时此刻的雨燕犹如孟郊《登科后》的诗意情境，“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浪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一样，往日的所有郁结一如烟消云散，心情无比欢愉畅快c时间也过得一样快。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雨燕刚到家师母就带着小雨一起来了，吃着晚饭她和师母说：“我打算跟晏南把手续办了算了，想约他星期一上午十点直接婚姻登记处见，您跟晏南说一声可以吗？” 师母顿时一脸阴霾，她的嘴角颤抖了一下说：“也好，既然都没心思过了，就利利索索地办了完了，我现在就给晏南打电话告诉他。” 雨燕在一边逗着小雨咯咯地笑着，师母打电话回来说：“都跟他说明白了，你们到时就登记处见吧，虽然你们离了婚但是师母还是觉得你人不错，不管你们俩好的时候也好c恼的时候也好，这两年我们婆媳相处得还是和和气气的c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拌过嘴c红过脸，离婚以后师母就拿你当自己的亲闺女待，你一个人在外边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师母说，孩子呢我替你带，你自己就踏踏实实地生活工作。” 雨燕说：“谢谢师母！我在寒荷连个亲戚也没有，晏老师和您从来就把我当自己家里人对待这个我心里有数，我也是舍不得离开您，只是这段时间c这个坎儿一直也迈不过去，我有什么对不对的还请您多担待，我在这跟您说声对不起了。” 师母说：“哎！越说越远了，现在离婚也不算个什么事，两个人感情好就在一起过c不好就分开，比整天在一起斗气赌气强，也许都冷静一段时间以后彼此都觉得对方还有值得留恋的地方c愿意复合就再在一起过，也许还处得更好了呢。” 雨燕说：“婚姻若是两情相悦时c那是世上最美好的感情契约；而当感情不再时就成了痛苦的枷锁，所以解除了对双方都是一种解脱。其实我跟晏南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也没有真正相爱过，因为一天恋爱也没谈过撮合就住到一起了，我和晏南两个人就好比一对文玩核桃，虽然看上去也是挺好挺般配的一对，但是再怎么在一起揉搓也是两颗心的两个核桃，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体松手还是两个。” “也是，不过你说的太悲观了。”师母说着抹了一把泪去了厨房，雨燕抱起小雨噙着泪回卧室了。 早上雨燕推开窗户惊飞了窗沿啄食的喜鹊，一群鸽子带着悦耳的哨声在天上一飞而过，雨燕整理好衣服去了婚姻登记处c跟晏南办完手续就各自上班去了。下午她抓空给沈静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到我家里一起吃个饭吧，总没见你想你了。” 沈静爽快地答应说：“好吧，又有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呀？要么你才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你下班我去接你吧，给我发个地址，准备见面跟我好好交代。” 下班路上雨燕捎带脚买了点菜，到家两个人一起在厨房洗菜c炒菜地一通忙乎，酒菜摆上桌以后雨燕打了瓶红酒倒上端起杯说：“上午跟晏南把手续办了，从今天起我和你又同为单身狗了，来，为了与你为伍干杯！” “你怎么好事扯不上我c这成了单身狗了倒把我拽上了？有没有点风格呀？”沈静的酒刚喝到嘴里险些呛了出来，雨燕笑着说：“你我要是都在安乐窝里卿卿我我那谁还顾得上谁呀？这不刚离了就麻利儿地邀你一起喝酒来了吗？” 沈静说：“你说你这个人吧真是邪门，嫁人时我一个人陪着你喝酒c你一行鼻涕两行泪哭得昏天黑地一塌糊涂；这倒好c那结婚证上的印油还没干了又离了c还请我喝酒？瞧你这喜眉笑眼的美得直冒鼻涕泡c你这是离婚吗？怎么倒像是新婚喝喜酒呢？” 雨燕乍了一下舌说：“啧，当初结婚就像是大雨天走夜路一不留神掉沟里去了，现在呢c这不是自己又从沟里爬出来了嘛，这还不值得庆幸吗？总比在老泡在那浑水沟里沤着强吧？不过，办完手续时我看着晏南的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真是特别的不忍。” 沈静说：“嘿c你就别假慈悲了，你跟晏老师这等于是给晏南吃了个过水面，你们俩都做熟了在他那儿过了一下水又捞走了，那晏南除了跟着喝了点面汤什么也没落着，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雨燕叹着气说：“唉，对晏南我也是一直心存愧疚，但是我觉得精神上的痛苦不知道就不是痛苦，不知道的耻辱就不会造成痛苦。尽管结婚c离婚晏南都蒙在鼓里，但是小雨的事一旦让他知道了那对他才是最大的痛苦了，所以在他还不清楚真相之前提前去除掉了对他对我都是种解脱。” “嗯c也是，还有c你跟自己爱慕的人永远也到不了一起，却跟一个不爱的人同床共枕c而且天么天在你爱的人眼前晃来晃去的，这也的确是够煎熬的。”沈静摇着头说着，雨燕脸上掠过一丝愁苦说：“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沈静说：“人啊c谁也不知道这明天是天上掉下馅饼来c还是自己掉进陷阱里。这个世界上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自己能做主，凡是大事都不是个人能主得了的c都是被客观因素左右着。就像你想走狗屎运c那得看狗拉没拉屎c得看明天你踩不踩得上，没有人掉狗头金你到哪拾去呀？结婚你没想过c离婚你也没想过，但不是也都经过了嘛。” 雨燕说：“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单身女人双人床多好哇？” 沈静说：“损我呀还是夸我呐？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单人床，因为不舒服！我就是喜欢双人床，因为舒服！其实人生很短暂c最多不过三万多天，我不像很多人这一生都是活给别人看，省吃俭用买个大房子c其实在里边过着穷人的苦日子，你说那活着舒服吗？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着呢？一个女人安不安分并不在乎那张床c而在她那个人c在她的价值观。日本小说家武者小路实笃说过‘世界上有这样一种女人，她们生来就是为了受男人爱抚的，在精神上毫无可取之处，只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肉欲。’偷情的女人从来不会在自己的床上，她宁肯选择一个难受的角落跟男人劈腿。你以为出双入对的夫妻就同床共梦吗？也许她们的手机里都有各自的小秘密，我只在乎自己的生活品质c而不在乎别人怎么看c怎么说，那对我什么也不是！” 两个人说着笑着喝着不觉天色已经很晚就分手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回/鸿门醵宴） 孟冬十月c北风徘徊，天气肃清c繁霜霏霏。 上午雨燕歇班正和师母哄着孩子聊天忽然手机响了，雨燕走到一边接通电话说：“啊c曲厂长您好！” 电话那边曲仲有说：“今天中午我在离你家不远的蓝山大饭店鸿运当头包房宴请一位重要客人景处长，他见过你c特意点将让你坐陪。” “啊c是呀？那就听领导安排吧。”雨燕爽快地答应着撂下电话c把房间收拾利落安顿好午饭，然后跟师母和孩子分手准时到了蓝山大饭店，进去一看曲仲有跟乳品厂办公室的王红c李莹和客人已经在座了，厂长见虞雨燕进来就起身介绍说：“这是景行止处长，你见过的，来，小虞，坐景处长旁边。” 雨燕拘谨地在景行止身边坐下，酒菜陆续上来了，酒过三巡之后，曲仲有又提议王红和李莹先后敬了景处长几盅酒c桌上气氛活跃起来，景处喝着酒不失时机地跟雨燕攀谈着，曲仲有满脸堆笑地跟雨燕说：“小虞，景处长特别欣赏你，刚才你没来时一直在夸你素质高c气质好c非常赏识你，不主动跟景处喝盅酒吗？” “啊c我不会喝酒，要么我敬景处一盅？”雨燕拿起酒盅看着景行止说着，景行止侧过身来面对着雨燕说：“乳品厂有小虞这样高学历c高素质c高颜值的女大学生在办公室工作会大大提升你们的企业形象的，曲厂长，像小虞这样的人才你们可不能埋没了呀！怎么能就是一般科员呢？” 曲仲有接过去说：“啊对！景处这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厂办副主任正好还是个空缺，我想小虞你就暂时屈就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吧，以后好好协助齐眉主任c带着王红c李莹她们一块儿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信任啊！景处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雨燕站起来连忙推辞说：“不不，这个不好意思的，我初来乍到什么经验也没有c真的不能胜任，谢谢景处长！谢谢曲厂长的厚爱！谢谢了，我真的不行。” 景行止跟着站起来说：“说你行你就行c不行也行，你这学历当个厂办副主任那肯定是绰绰有余的c这已经就屈才了，不要推辞了c来！我们大家一起祝贺虞雨燕同志就任厂办副主任，干杯！” 曲仲有和王红c李莹也都跟着端起酒盅站了起来，雨燕赶紧说：“不不不，真的不行！” “虞副主任，你就别客气啦！我跟小李真心祝贺你c全力支持你！”王红在一边帮着腔说着，曲仲有接过去说：“啊c看看多好啊！客气不如努力，你就努力工作就行，今后我们厂这个办公室肯定会有个新面貌c新气象！大家干杯！” 雨燕见状没再推托，几个人一起碰杯一饮而尽，跟着曲仲有说：“景处长是我们的老领导c也是老朋友，这些年在我们乳品厂发酵c灭菌c冷藏c检测c储存及运输设备的引进和改造上给予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支持和帮助，对我们厂的发展壮大起到了非常积极的推动与促进作用，小虞！借这个机会我委托你代表我们厂领导敬一杯酒，起来跟景处痛痛快快地喝个交杯酒，一个是为我们厂未来的大繁荣c大发展，另一个也算是答谢景处长的知遇之恩吧。” “这c那好吧，谢谢景处长多年来对乳品厂的关心和支持c谢谢您对我的举荐和厚爱，谢谢您！”雨燕端着酒盅站起来尴尬地把手伸进景行止的臂弯里。 “不不不！是大交杯”曲仲有跟着站起来连声说：“来，王红c咱俩给她做个示范动作。” 接着王红和曲仲有互相用胳膊勾住对方的脖颈c几乎是拥抱一样勉强把手里的酒杯送到各自的嘴边c把酒喝了下去。 “对不起曲厂长，这个真的不好意思c我真的不行c不行！对不起！”雨燕看了满脸通红地说，景行止跟着说道：“算了吧c别难为虞副主任了。” “哎你呀c太保守了这！”曲仲有转而又跟王红说：“过来王红，我再敬你一个对口支援亲密无间的酒。” 王红刚要走又回到曲厂长跟前看着他，曲仲有往洋酒杯里倒了小半杯酒喝到嘴里c然后搂着王红嘴对嘴一股脑地把一大口酒送了进去，王红抻了抻脖子咕噔一声把酒咽下去喘着大气说：“哎呀我的妈呦c这哪是喝酒哇？怎么跟建筑工地浇铸水泥件儿似的呢c可把我灌死了c欠点没背过气儿去！” “对不起c对不起，那个我不行！”雨燕羞涩地看着王红脸色像块红布一样，她腼腆地跟景行止碰了一下杯把酒一口喝了下去，景行止又给雨燕满上一盅酒若无其事地说：“我希望小虞今天升任副主任只是个步入乳品厂领导层展示自身才华和工作能力的开始，预祝你在乳品厂有个更好的未来c更好的表现，这样，好事成双，这第一杯算是个祝贺酒，第二杯是期待酒，期待小虞同志早日成为一诺乳品厂的中流砥柱，后面那个全国乳品饮料工业博览会一定要请小虞一起参会啊曲厂长！” 曲仲有说：“好！小虞，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参加博览会，这个洽谈会对我们企业很重要，我们新近研发的各种口味的酸奶c黄油c冰淇淋c和其它液态奶饮料等新产品是第一次集中在博览会上亮相，有很多幕后的工作还要靠景处长为我们开拓和鼎力支持，小虞，景处长特意点你参会就是对我们厂的一种特殊情谊，希望你在博览会上有个好的表现，你代表我和全厂再敬景处长一杯！” 雨燕脸色绯红地说：“好吧，承蒙景处长抬爱c希望您能在博览会对我们乳品厂新品的推出给以大力支持，谢谢您，敬您！” 跟着王红和李莹两个人一起站起来端着酒盅走到景行止跟前，景处说：“哎，这不行呀，人海战术是吗？老曲，我们得平均分配呀。” 曲仲有说：“那好，王红陪你，李莹陪我怎么样？” “好！老曲，我们来个潜水艇！”景行止说着把大肚洋酒杯倒满干红c接着把白酒盅放进红酒里沉了下去饮而尽，紧跟着王红c李莹和曲仲有都把白酒盅沉入装满红酒的洋酒杯里先后喝掉c然后轮番比对厮杀起来，几轮过来景行止摇摇晃晃地坐在那已经喝得口齿不清了含混地说着：“我们c洗澡去，一条龙。” “对不起景处，我皮肤不好不能洗澡，你们去吧，我就失陪了。”雨燕找个借口说着，景行止说：“那，我们k歌去。” 曲仲有说：“好！咱们就楼上唱歌去！” 几个人闹闹哄哄地进了歌厅，还没等坐下雨燕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跟景行止和曲仲有说：“对不起景处长c曲厂长，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回来好吗？” 景行止说：“去吧去吧c抓紧回来。” 雨燕答应着出来接通电话一听是秋月冰就问：“有事吗你？” 秋月冰关心地说：“听说你现在独自索居是吧c想问问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帮到你的吗？” “啊c你知道了？我挺好的，谢谢你！”雨燕愣了一下说着，秋月冰接着说：“那个c现在是在找工作是吗你？骊龙公司的廖蒲你熟悉吧？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是啊？廖总赞助过我搞画展c还资助过我买房。”雨燕迟疑地答应着说，秋月冰继续说道：“两件事，第一c他现在兼任集团公司副总了，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到骊龙文化传播公司去上班，一边搞你的创作c另外兼职辅助一下帮助他们做做书画市场这块的工作，愿意去呢我替你说话；第二c如果是兴趣不大c或者是不愿意上班受约束的话，那廖总说可以继续支持你办画展，你看怎么样c有什么要求和打算尽管跟我说！” “这个c我跟廖总所有的接触都是通过我的同学闺蜜联系的，绕开她直接联系c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雨燕斟酌着婉拒着说：“谢谢你了c那样做不太好。” “哎c人不辞路鸟不绝食嘛，桥归桥c道归道，这个不相妨碍。”秋月冰坚持着说。 “不不，那样真的不合适，再说我现在也有工作了c也是朋友介绍的，就像你以前跟我说的那样c总不能见异思迁吧？谢谢你的关心c谢谢！”雨燕委婉地推托着，秋月冰接着说：“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还有c我有件小礼物想当面送给你，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c但并不贵重，你看明后天晚上方便吗？我想请你坐坐不知道是不是肯赏光？” “真的非常感谢你！我刚上班厂里这边挺忙的，现在正跟领导陪单位的客户了，再见再见c谢谢你！”雨燕撂下电话回到歌厅包房c看见王红和李莹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拥着曲仲有唱着歌，曲仲有见雨燕回来就说：“小虞，你陪景处吧。” 话音未落，雨燕弯腰走到曲仲有跟前说：“我家里有点事c得马上赶回去，跟您请个假您看可以吗？” 景行止在旁边听了说：“啊有事就走吧，我楼下有车让司机送你。” 雨燕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王红和李莹朝她们点了一下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可以了，对不起景处长！” 雨燕说着疾步走出了蓝山大饭店c心里七上八下。 忽然柯亭打来电话风风火火地说：“雨燕姐，人家秋月冰对你多钟情呀c难道姐你真的就那么不屑一顾？真的就无动于衷吗？你说你单身c单身时人家追求你；你结婚c离婚了人家还追求你，这么魔怔你这么多年了c这样的男人哪找去呀？条件又这么好！姐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啊？” 雨燕沉吟了一下说：“对不起柯亭c总让你跟着我着急，其实c我如果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还算是漂亮的话，那么我觉得一个漂亮的女生被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男生追求时一定要警醒c要知道倘若对方仅仅是因为自己漂亮才追求c才喜欢，那对于自己的未来无疑是埋下了不确定的隐患的，因为漂亮的女人多得是c而女人却也不可能永远漂亮！秋月冰确实很优秀c对我也的确很钟情，然而也正是因为他太优秀了c所以我才觉得他并不适合我，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谁c我就是一朵贫瘠土地上有点惹眼的小花小草，还是应该在更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c自由地享受阳光雨露自在地生长c哪怕是草坑里c哪怕长相不好看也不应该是在树荫下。” “雨燕姐你真是不可思议c不思进取，你真让我无可奈何。”柯亭不解地说着，雨燕恳切地说：“柯亭，不是我不思进取，而是我知道什么属于自己c什么不属于自己，我不愿意再苟且在那些美好的梦幻世界里c不愿意再做那些浮光掠影的梦c不愿意再让自己失去对自己命运的主宰了。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活得更好c我也一样！而想要活得更好还是应该依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奋斗c而不是寄望依托于别人，更不能把自己从属c或附属于别人，那样一旦被人看腻了c厌烦了随手一扔抛弃时，那c就彻底失去了自我c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一文不文了c到那时再明白当初选择的错误是不是为时晚矣了c那不可悲吗？你说是吗柯亭？谢谢你！” 柯亭说：“好吧，这个秋月冰也是，你越是拒绝他吧他还越喜欢你c说你不物质，可是这有缘没份的上赶着也没戏呀，拜拜吧！” “哎c那个秋月冰没交过女朋友吗？”雨燕突然问柯亭，柯亭摇着头说：“没有吧？应该没有。” 雨燕接着又说：“那他也没有情人吗？如果也没有那肯定是他有病！” “有病？那怎么可能？肯定没有！不过c我哪知道啊，不会吧？”柯亭闪烁其词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呀？人家秋月冰不是魔症你直等着你吗？好了拜拜吧不跟你聊了c我还得给他回信儿呢。”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回/刀俎鱼肉） 离开灰蒙蒙的寒荷到了景色如春如秋的三海市c恍如隔世，和煦的清风之中依然夹带着几分料峭寒意。全国乳品饮料工业博览会即将开幕了，雨燕跟着曲仲有和厂销售部一行人提前来到三海蓝湾国展中心旁边的月亮湾假日酒店住下，她打开自己的房间进去一看c竟然是个非常豪华的商务套房c就立刻打电话给曲仲有说：“厂长，我的房卡是不是拿错了呀？这是个很大的一间套房c应该是领导住的吧？” 曲仲有说：“啊c没错，都一样。” 雨燕疑惑地挂断电话，愣了一会儿打开行李箱把茶杯c牙具等旅行用的东西一件件都取了出来，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洗穿上睡衣坐下悠闲地看着电视，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便走过去开了一道门缝。 “还没睡吧小虞？”景行止站在门外说道，雨燕说：“啊c景处，您进来坐吗？” 景行止指了指身后的房间说：“好，坐坐就坐坐，我就住你对面。” “您稍坐我去换件衣服。”雨燕说着把景行止请进去c快步朝卧房走去。 “不用，我坐坐就走。”景行止伸手去拉雨燕一把没拉住，雨燕很快换好衣服出来说：“对不起景处让您久等了，没想到您会来。” 景行止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说：“啊，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跟你聊聊天，第一次来三海吧？明天带你出去转转，我跟老曲说一声有事让他们干去。” “那不好吧？我还是跟大家一起忙会议去吧。”雨燕推脱着，景行止拍拍跟前的沙发说：“那也好，过来坐我这c别跟如临大敌似的。” 雨燕走到另一个沙发跟前刚要坐下，景行止说：“过来坐我这来。” “哎谢谢您，我就坐这边吧。”雨燕推辞着说，景行止摇着头说道：“嗯，戒备心还挺强，副主任当得怎么样c还开心吧？” 雨燕说：“还行吧，谢谢您，我这哪称职呀，既没工作经验又没有资历c也不能服众呀，还不知道能不能干得下去了，给您丢脸。” “嗯c也对，好吧，你休息。”景行止说着点点头站起身来，雨燕跟着站起来说：“您慢走景处，早点休息吧。” 景行止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伸手把雨燕搂在了怀里，雨燕惊慌失措地看着景行止想挣脱，景行止紧跟着把嘴压在了雨燕的唇上，雨燕慌忙把头往一边扭，景行止把她的脸扳了过来捏开了她的嘴就吻，雨燕抓着景行止的手腕想退出身来但是无济于事c呜呜地挣扎着呻吟着。 一会儿工夫雨燕的衣襟就被景行止解开了，她猛地一缩身从景行止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往后退着说：“对不起景处，您不能这样。” “你真美！”景行止步步紧逼把雨燕逼到了卧室门前。 “不不，不能这样景处。”雨燕紧张地把手伸在跟前摇晃着阻挡着，景行止猛地一把抓住雨燕的手腕使劲一拽c雨燕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景行止的怀里c惶恐地仰着头看着身材高大的景行止说：“不不c不能c您不能这样，景处长我c我不能” “我可怕是吗？”景行止紧紧地抱着她低着头看着只手托着雨燕的下巴说着，雨燕微微打着寒颤说：“不不c不是，这c不能这样。” 景行止再次控制住雨燕强行拥吻着她，雨燕左躲右躲地挣扎着，喔喔地低声叫着c忽地使尽全身力气一推终于摆脱了出来慌慌张张地退到墙角说：“不行，真的不行，景处，不c不能这样。” “让我吃口奶总没问题吧？”景行止张开胳膊围拢着一步一步跟了过去，雨燕双手抱在胸前颤抖着摇着头说：“不c不行，景处长c真的不行。” “卖奶的不让吃奶？这太不尽人情了吧？”景行止贪婪地看着她，雨燕脸色绯红地说：“不不不行，真的不行景处。” “嗯？当上副主任了让我吃几口奶尝一尝鲜没问题吧？景行止说着眼睛在雨燕身上来回遛着，雨燕把手护在胸前摁着衣襟说：“不c不，我真的c不想当” “不想当不是也当上了嘛，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景行止说着抱着雨燕亲吻起来，雨燕挣扎着一步步往后退，景行止一边吻着一边摸着步步往前跟着，一直把雨燕挤到了床边。 雨燕已经被景行止撕扯得衣衫凌乱峰峦尽显了，她左遮右掩地护着身体躲闪着，景行止紧紧搂着雨燕把嘴贴到她耳边说：“小声一点，你不想让隔壁你们厂长听见吧？” “不这样可以吗景处？我求你了”雨燕降低了声调央求着，景行止使劲把手伸进雨燕的怀里说：“我非常喜欢你，你的胸真大！” 雨燕嗖地一转身操起床头柜上的茶杯举起来对着景行止的头说：“景处长！再这样我就c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景行止不慌不忙地放开雨燕不紧不慢地坐在她跟前闭上眼睛说：“不用客气。” “你再非礼我就真的就不客气了！”雨燕举着茶杯愤懑地瞪着景行止，景行止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的跟前闭着眼擎着说：“一点也不用客气，来吧。” 雨燕愤愤地举着杯看着他，景行止静静地闭着眼坐着擎着，僵持了一会儿雨燕一下子把茶杯撴在了床头柜上c然后绝望地瘫坐在床边把头歪在墙上低声抽泣起来，景行止猛地把她两条胳膊挽在背后，扽出床上睡衣上的腰带把她的双手反绑在一起推倒在床上。 雨燕悲伤地呜咽了起来，景行止赶紧捂着她的嘴说：“别哭别哭c你别哭行吗你？” 雨燕痛苦无望地躺着哽咽着c景行止捂着她的嘴直到她平静下来说：“不哭了是吗？” 雨燕没有吭声，景行止慢慢放开了手说：“惦着拿杯子砸我是吗？怎么不砸了呢？下不去手是吗？” 雨燕悲悲切切地说：“景处，你非得要逼我那样吗？我是下不去手c因为毕竟你曾经帮过我c仅此而已，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c出于什么原因可你毕竟帮了我，我是下不去手，因为我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c也没有任何人把我逼到必须伤害他的地步，但是景处长c你不应该这样c也不能这样！我想你家也有在外工作的妻子儿女，我相信你也不会愿意她们出差在外被她们的领导欺辱c逼迫她们就范，你这样真的真的有损你在我心中的形象c也有违我与人为善的本心。我一个女生初到职场不懂得这里面的规矩c不懂得你们内里的游戏规则，如果说因为你提携了我就要这样的话c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c也不会接受！我绝不会用自己的身体c用自己的贞操c自己的尊严c用自己的人格去换取任何利益c哪怕是天大的利益也不会c坚决不会！我明天就找厂长辞职不干了c明天就回寒荷去。” 景行止听完站起身背着手来回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c踱来踱去。 雨燕含着泪接着说：“至于为什么那个杯子没有砸下去，不是因为我懦弱c而是因为我念你帮助过我的那一份感恩，也是碍于各种关系怕大家都不好收场c不好交代，倘若是面对一个歹徒c我肯定会毫不迟疑地使劲砸下去的！我拼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可是c我无法跟你做到拼死力争c也无法毫无所顾忌地极力反抗，因为你不是歹徒，然而你做的事我很难恭维c无非都是在欺辱良家妇女，只是手段不一样c让我下不去手c让你堂而皇之地侮辱却无法愤而扞拒。现在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c什么副主任c我不稀罕不干了，我什么也不欠你的了！尽管现在你为刀俎c我为鱼肉，但是我还不相信你会沦落到忘乎所以的地步c不相信你会毫无顾忌地自毁前程！我这哪里是什么出差啊？我真的不想把你们看得太坏，如果我没说错这根本就是你们一唱一和c配合默契的阴谋c是你们给我刨好的坑！” 雨燕说完闭着眼睛无奈地躺着c就像一个被捆着手脚而不肯投降的俘虏一样无可奈何而坚强倔强地躺着。 景行止遛了一会儿站在床边，慢悠悠地给雨燕解开捆着她双手的睡衣腰带说：“好了你起来吧，告诉你我不缺女人，我有的是女人围着我转c做我喜欢的事，我从来不会白白沾谁的便宜，我想你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没有遇上过诸如此类的事c也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得失，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c也没必要。” 景行止说完走到了客厅里坐到沙发上，雨燕缓缓爬起身来整理着衣服，景行止说：“你出来坐那边沙发上c我再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雨燕垂着头从卧房里出来坐到对面，景行止说：“你不用辞职，也希望你不要把我看得太坏，我只会做你情我愿的事c从来没有难为过任何女人，我也没有想到你会真的不愿意，不过，我可以保证今后在乳品厂没有人再让你做你所不愿意做的事，好好休息吧c别往心里去。” 景行止说完推门走了，雨燕仍然苶然坐在那久久地坐着。 转天一早曲厂长带着大家一起分头出席了专题研讨和商务洽谈活动，雨燕神不守舍地跟着陪着，她看着胸前挂着名签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着c举目全是人头攒动的场面c无论如何也不能融进去，她心猿意马地跟在厂长身后东撞西撞像游魂一样c无助地避让着来回拥挤的人群寻找着夹缝在其间穿行。 直到中午雨燕才得机会跟曲仲有说：“厂长，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想请假回去一趟c您看可以吗？” 曲仲有带搭不理地看了她一眼说：“那怎么行啊？就你家里有事别人都是闲人是吗？大家一起出来的你自己回去算怎么回事呐？路上出点什么事我担待得起吗？怎么跟裴永富交代呀？一点组织纪律性也没有。” 雨燕紧闭双眼凝思苦愁地呆呆站着，忽的一下被行人撞了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蹿了出去c撞在了曲仲有的身上险些跌倒在地。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回/跋前踬后） 从寒荷到三海c又从三海回到寒荷，忽热而冷的天气让孱羸的雨燕无所适从，悲喜交错的境遇亦使之心情因之起伏跌宕c跌落至谷底。 回来之后雨燕没有再去上班，过了几天厂办王红打来电话说：“虞副主任，齐主任让我问问你怎么没来上班呀？家里有事？” “啊，是有点事。”雨燕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王红说：“今天发薪，齐主任说曲厂长吩咐我和李莹去看看你c顺便连把薪水带过去，你在家等着吧。” 没过多长时间王红和李莹就一起来了，坐下之后王红交给雨燕一叠钱说：“这是这个月的工资，里面还有曲厂长特意嘱咐给你的奖金，真羡慕你才上班就副主任了，像我跟李莹这来厂里好几年了c累没少受c气也没少受也没混出个模样来。” “唉，我也是没想到，不过也没想要在这厂里干下去。”雨燕漫不经心地说着，李莹说：“嗯，虞副主任是大学生，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在哪也错不了。” “是吗？我还是想找个单位搞我的专业画画儿去。”雨燕不屑一顾地说着，李莹跟着说：“就是嘛，在乳品厂就算是个主任又该什么样呀？像齐主任这么多年了不就是个男厕所吗？” “呃c是这样？”雨燕顺口答音地说着，王红抢过去瞪着李莹说：“别满嘴胡吣你！是你看见了是吗？厂里说咱俩闲话的也不少c要是别人也跟着瞎起哄你受得了呀？” 李莹红着脸看了看王红c又看了看雨燕说：“算我嘴臭，不过，我多句嘴哪说哪了，用不了多长时间齐主任她就得被你替儿了。” “是吗？我还是省省吧！再说我这才上副主任。”雨燕疑惑地看着她，王红说：“李莹说的百分百！在齐眉前面的那个女刘主任还不是被她给顶了吗？我看呀这齐主任也差不多到头儿了c多大闹儿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能干了。”雨燕顿悟地说着，李莹朝着雨燕笑着说：“曲厂长再过过也就退居二线了，那皇上要是换了c改朝换代了咱这后宫佳丽肯定也得换呀，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嘛，赶上楚王爱细腰那咱这身段就没戏了c减肥都来不及，兴许什么时候又换个唐明皇喜欢吃肥肉呢？像我们这精致猪猪女不就有机会了嘛，嘻嘻，我才不稀罕呢。 说完王红和李莹嬉笑着一起走了，雨燕看着茶几上的工资心里七上八下不禁阵阵凄迷。 裴雯早上起来忽然想起了雨燕，然后开着保时捷直接去了一诺乳品厂，到了办公室一问雨燕没有上班，科室里的人带答不理的让裴雯十分恼火，她马上给雨燕打了电话说：“姐，我现在乳品厂了你怎么没上班呀？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嗯c不想上了。”雨燕犹豫了一下说，裴雯紧跟着问：“为什么？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我一进办公室就觉得那劲头儿不对，你等着，我给我爸打电话。” “不必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去了。”雨燕心灰意冷地说，裴雯坚持说道：“就是不去也得把脸正过来，你等着c我办她们。” 没多长时间齐眉就给雨燕打来电话说：“小虞呀，曲厂长说让我替他问候你，怎么一直没上班呀？是不是出差累了不舒服呀？要么我过去看看你去？厂长一天都在外边，他本来也说要去看你的。” “不用，我这没事。”雨燕赶紧推辞着，齐眉说：“那你什么时候上班来呀？厂长等着听我回话了，曲厂长对你多关心啊！要是没什么事早点过来上班吧，博览会后续的事厂里要开个会，有的文件厂长说就得等着你整理才行，你看星期一怎么样？听你说话状态应该没问题吧？” “那c好吧，我c星期一去吧。”雨燕莫可奈何地说着。 刚挂断电话裴雯就打了进来说：“厂里给你打电话了吗？” “那个齐主任来电话了，让我星期一上班去，谢谢你！还麻烦伯父。”雨燕跟裴雯客气着，裴雯说：“我让我老爸教训他们了，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修理她，哎c姐，那个齐主任也妥协了就算了吧。” 雨燕说：“嗐，对于一个逮谁就会轻易脱裤的女人妥协还算事吗？以后再找茬捉摸我也没准儿。” 裴雯说：“我今天找你去看她带搭不理的我就特生气，只要以后她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修理她，我就不信这个邪！我现在公司里临时有点事就回去了，哪天再见。” 雨燕放下电话无精打采的天都在焦虑中度过，将近中午沈静不请自到敲开了门，进来没头没脑地就问：“最近画了吗？感觉怎么样？” “这不画了几张大一点的嘛c惦着给廖总那还账的，这新房都住上了欠人家公司的画儿还没画完了，你看看吧，我自己都不太满意。”雨燕说着拿出最近画的几幅作品来给沈静看着。 沈静一边看着一边说：“你知道什么样的画家最可悲吗？一种就是几年前c或者十几年前画的什么样到现在还什么样！这说明什么呢？志德意满固步自封，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画儿好c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艺术生命终结了c到头了。另一种是江郎才尽，作品水平死活也上不去了遇上瓶颈了，为什么呢？就是修养不够底蕴不足c灵感思维枯竭了，这就是不写生不读诗书的结果。” “你知道荷花定律吧？”雨燕接着说：“荷花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花，它第一天开花时只开放极少的一部分，要为时一个月时才会开满荷塘，然而你知道半个月时会开多少荷花吗？人们都可能以为会开一半，其实不然！而是到了第二十九天才开一半c直到最后一天整个荷塘的荷花才会一下子完全绽放，这就是荷花的哲学定律，在国外叫‘ 一f l一t’，它的寓意就是说一个人的成功在于厚积薄发c在于扎实深厚的积淀和积累c在于持之以恒的坚持c在于坚持到最后一刻才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其实我这两年画了这么多的画儿还不是得益于在学校时读书打下的文学基础，要不然画画儿早就是循规蹈矩地重复自己c原地踏步了。不过画着廖总的画儿时我就一直在想这以后究竟该怎么画c怎么突破传统c超越自己，我想等画完这批画儿抓空再多读读书找找感觉c探索一下富于新的思想内涵的创作主题，不愿意萧规曹随c因循守旧地画下去。” “其实呀，大凡功成名就c或者说是有所作为的人无非是在于敢于超越和善于突破，成功都是基于过往的积累，而进步则在于放弃和摒弃过去。没有积淀不可能成功；不能放弃c不能超越就不可能进步，其实最难的还在于否定自己，不能看出自己作品中的不足何谈超越？”沈静一边思考一边说着：“我最近也是准备画一些大画儿，等你的账也还完了，咱们一起再搞个画展。” “那c搞不搞画展以后再说吧。”雨燕跟沈静微笑着推辞着，沈静指着她的鼻尖说：“你呀！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星期一早上，雨燕起来犹豫了再犹豫c还是穿上衣服梳洗打扮停当上班去了。 进了办公室齐眉说：“呃，虞大小姐c虞副主任，上班来啦，还以为你这升官了看叻不上这乳品厂不来了呢。” “对不起！”雨燕尴尬地说了一句，齐眉接着说：“记住小虞，甭管你是个什么官儿c什么背景c什么来头，以后来不来都无所谓，这厂里也不是缺谁不行，该请假请假c想辞职辞职，无组织无纪律不行！这不是摆野摊儿的菜市场。” 雨燕答应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临近下班时雨燕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齐眉走到她跟前小声说：“曲厂长想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他现在还在开会，过半小时你再去。” “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雨燕有些迷茫，齐眉说：“啊c这个我也不清楚，厂长请你肯定是好事吧。” 齐眉说完朝雨燕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提着包走了，办公室的王红c李莹也走了，就剩下雨燕一个人在办公室等着。 好不容易熬过半小时雨燕朝厂长办公室走去，厂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敲开门进去看见曲仲有坐在沙发上看报c见雨燕进来就热情招呼她坐下说：“哎呀c真对不起你，我这对你关心不够啊，好几天没上班我都不知道，我那老大哥裴永富把我这一顿批呀，看来我这个厂长不称职呀。” 雨燕说：“您千万别这么说，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您也是为了乳品厂的发展操心费力的哪能谁来没来都注意到呀，我也没请假还得请您原谅。” 曲仲有说：“啊，那没事，你出差也很辛苦嘛，这人在职场呀c就像我说是一厂之长，可是上级来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说不定领导哪气不顺就得挨他一顿批，这不前几天领导来了说我对企业发展不负责任c没有担当精神，你们说是吗？我这还不是每天每的有家不能回c没日没夜地忙这忙那c殚精竭虑地为了企业谋发展吗？你说我想撂挑子蹲几天行吗？这一厂子人还不得我养着吗？你有委屈可以找朋友说说，可我这委屈找谁去说去呀是不是？” 雨燕赶紧接过来说：“我不是找朋友说您不好，是那天裴总的女儿来办公室找我正好我没在c她自己打的电话，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更没有说过您的不是。” 曲仲有说：“那我知道！可是我那老大哥裴永富还是批了我一通嘛，刚才还打电话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了，要么我给他打电话你听听，他那气呀还没消啦。” “我跟他女儿是闺蜜，跟他没什么接触也没说过话。”雨燕赶忙解释着，曲仲有说：“我给他打电话，你说，过来坐我这来。” 雨燕坐到了曲仲有身边，他随手拨通了电话说：“裴老兄忙着呢？跟你说两句话，你们家千金的闺蜜虞雨燕在我这呢，你托付的事我就得办好嘛！让她跟你说两句话。” 曲仲有说着把手机递给雨燕，雨燕说：“伯父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在曲厂长这工作得挺好c挺顺心的，厂长对我特别好c特别关照！您就放心吧！好吧，哪天我让雯雯领我去看望您，您跟曲厂长说话别挂。” 曲仲有接过电话说：“老兄，明天晚上我在蓝山大饭店请你c咱兄弟俩好好唠唠，带上你那个千金，我让虞雨燕一起去，好c说定了。” 撂下电话曲仲有跟雨燕说：“哎，看出你们这乡里乡亲的关系近来了。” “我和他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后来到寒荷市发展，我上大学以后也留在了寒荷，和他女儿一直关系不错。”雨燕向曲仲有介绍着，曲仲有说：“那以后就留在寒荷发展了吧？” “打算是这样，在寒荷市总比在我们家乡机会多些嘛，以后还得靠您多关照了。”雨燕跟曲仲有客气着，曲仲有跟着把手搭在雨燕肩上说：“那不是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是问题，何况你又天生丽质c会说话c会办事，机会肯定会有的是。” 雨燕慌忙站了起来说：“那c谢谢您了，没事我走了。” 曲仲有说：“啊，走吧走吧，明天见！” 雨燕答应着出去了，回到家里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久久地看着苍白的屋顶脑海里一片波涛，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直躺得身子木了凉了依旧一动没动地躺着，忽然裴雯打来电话说：“姐，听我老爸说你跟他通电话了？我老爸夸了你半天呢，说你这大学生了就是不一样了，普通话说得特别优雅中听，那个曲厂长说明天请客让你一起去是吗？还算够意思吧，明天我接你去。” 雨燕说：“不用了，曲厂长说让我坐他车去。” 裴雯说：“那好，哎，听说他还封了你个办公室副主任是吗？不错了你，这才上班多长时间呀，有曲厂长给你撑腰看以后谁敢慢待我姐，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哪天我还去乳品厂找你去。” 撂下电话雨燕仰面又躺在了床上，心里卷起阵阵波澜。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回/懵懂雨燕） 没完没了的小雨没日没夜地下着，楼宇之间沿街遍植的桃花依旧在雨中绽放，片片花瓣纷纷随雨飘落c洋洋洒洒，满地落英星星点点犹如画境一般c别是一番情趣。 雨燕岳立窗前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怀里的小雨c欣赏着窗外小雨，心旷神怡地重复吟诵着“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吃过晚饭收拾房间时c雨燕看见师母扶着小雨趔趔趄趄地在屋里遛着说：“哎耶，小雨走路走得挺好的呀！” 师母说：“可不，这不是一会儿都不愿意躺着总想走吗？马上就一周岁了，哎c我那天在家里时就想c这是不是应该给小雨过个生日呀？可怎么过呢？我跟你晏老师说咱对不住人家雨燕，嫁给咱儿子没旅行c没仪式c也没办婚宴，给咱家生个大胖小子连桌像样的酒席也没办，稀里糊涂地就又离了，是不是太委屈人家雨燕了呢？你爸听了也掉泪了。” “谁也不愿意那样呀c不也是一步一步赶的吗？”雨燕说着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师母说：“哎，不管离没离，这个家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你c没拿你当外人。” 雨燕说：“咳，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尽如己愿的，小雨生日宴您跟晏老师商量看着办吧，我听招呼就行了。” 周日晚上师母一回家就打来电话说：“跟你晏老师合计合计这个事，主要还是想请请那些知根知底的同事呀朋友c还有周围走得近的一些邻居，也就四五桌，你那呢？” 雨燕说：“我这没几个人，就是沈静姐妹c裴雯姐妹还有几个大学同学吧，就这几个人，您定吧。” 转眼就到了小雨的周岁宴，星期五晚上在蓝色外滩餐厅小宴会厅摆了六桌，晏南c晏老师c师母带着小雨，还有沈静姐妹都早早就到了 “总没见到您c您挺好的？我一直瞎忙也没顾得上去看您。”雨燕见到晏如山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迎了上去，晏如山脸上略带几分窘状笑着说：“挺好的！就是总想你下子不在身边有点不太适应。” “你老师跟神经病似的一天到晚嘚啵嘚的总念叨你！”师母在一边跟着说，雨燕听了眼圈一下子红了说：“我也是想您，这不也是上着班吗，改天再去看您去。” “雨燕你挺好的吧？”晏南也跟着凑到跟前腼腆地说着，师母接过来说：“晏南现在可出息了！大小也是个头头儿了，管着好几号人了！” “被领导的领导，被官管的官儿。”晏南尴尬地笑着看着雨燕，雨燕说：“还真有个领导样子了c口气蛮像的啊！” “还不是被你逼的嘛c不出息不行了。”晏南一本正经地说着明显多了点自信，雨燕诧异地笑着说：“嘿嘿，我逼你了？我什么时候逼你了？” 晏南说：“是变相逼我，总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把我逼出来的。” “我还居高临下？嘻嘻。”雨燕说着看了晏南一眼笑了一下。 沈静抱着小雨说：“雨燕就你那劲头儿？眼神里总带着不屑跟疑问c我就深受其害，看得我总觉得自己哪做得不好c不够优秀似的，什么眼色呀你那是？” “嗨！我还成灵丹妙药了，那你得谢我呗？”雨燕正说着，许汉篪c吴江凡和纪东玮进来了，几个人围着她道贺，雨燕掏出三个信封递到他们面前说：“正好你们三位一起来了，我今天把上学时欠的债都带来了，一人一个信封c给点面子让我把你们的账还上吧，要么我一辈子也不踏实。” 许汉篪也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红色的信封硬塞到雨燕手里说：“你这说哪去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c那就是赞助哪有还的啊？我们仨正好三个红包给你道喜！” “哎哎这怎么行呀？”雨燕说着拿着信封去拉许汉篪，许汉篪躲闪着说：“嘚嘚嘚！赶紧走，我们找沈静还有事了边说话去。” 许汉篪拉着纪东玮走到沈静跟前聊天去了，雨燕追着要去拽许汉篪被吴江凡拉到了一边说：“再追着说这些事就没意思了，都是同学的心意，你这大儿子的周岁就叫我们这几个不就说明我们关系不错吗，那点小钱儿别总放在心上。” “哪有这样的事呀？前面的没还后面又续上了，这不是变相又让你们破费吗？”雨燕见状站住了脚，跟着裴雯c裴雪进来了说：“我们姐妹俩送给公子一个far一r一原装进口的童床，在车里呢，吃完饭一块儿给你送过去。” 雨燕和晏南前后照应着c忙着，邀请的朋友同事邻居陆续到齐了，吴江凡自报奋勇当起了司仪，酒菜上齐之后吴江凡拿起麦克风说：“晏如山老师是我们最尊敬c学识最深的老师，晏老师的公子晏南是我们最有潜质c最有前程的青年才俊，娶了我们望舒荷大学历届颜值最高c气质最好c素质最棒c画艺最精c迷人最狠的文艺女青年虞雨燕，从那时起我们全校男生就都备感失落c追悔莫及但是，但是他们之间出了点小插曲，也许是在相互考验，我正式宣布：晏南同志，如果你不马上追回来c我可就追上去了！” 接着宴会厅一片笑声掌声，掌声稍息c吴江凡接着说：“得了得了忘词了c背了好几天，还是请今天的主人公晏南c虞雨燕c晏小雨闪亮登场吧c大家欢迎！” 在大家一片掌声中虞雨燕抱着晏小雨和晏南一起走到台上，雨燕接过话筒递给晏南，晏南又推给雨燕。 雨燕说：“几年前的一场大雨，我像一只懵懵懂懂闯入雨中的燕子又懵懵懂懂地飞到了檐下c来去都是那么突然。现在回想起来那也无所谓对c也无所谓错，就像我的儿子小雨蹒跚学步一样难免会磕磕绊绊，正因为走得不好才要走c也正因为摔过磕过碰过才懂得怎么才能走得好c才走到今天。日本哲人大松博文说过‘失败是成功之母是任何人都会说的格言，其意味是深长的。从失败到成功，又从成功引出新的失败，事物就是在这样的反复中前进的。’这是任何人都难以摆脱的人生过程c我也亦然，也许这就叫成熟吧。一次次从失败中走向成功c又在成功中迷失方向最后找到自己。我还是要感谢六年前的那场大雨c因为那场大雨才让我有了今天的小雨，因为那场大雨才让我得以结识了我的恩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晏老师。感谢您在文学上循循善诱地谆谆教诲！感谢您在生活上给我阳光一样的关爱和大地一样的担待！谢谢在座的长辈们c谢谢曾经无数次帮助过我的同学们！谢谢大家光临犬子的生日筵！” 雨燕抱着小雨欠身鞠了个躬把麦克风递给晏南，跟着又是一阵掌声，晏如山跟着鼓着掌含着泪，晏南说：“我就两句话，我跟雨燕的那段婚姻让我明白了两个人所熟知而又浅而易见的道理，一个是c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会失去，是你的不珍惜也会失去；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c很多宝贵的东西拥有时未必懂得珍惜；而又往往失去才知道它的宝贵。我觉得我跟雨燕的那婚姻c那幸福来得太轻易c太突然了c来得我还没懂得珍惜一转眼就已经失去了，也让我在离开雨燕的那一刻才懂得了珍惜，懂得了雨燕对于我是那么珍贵，好在我们俩还都单着，这是老天爷给我留的机会c是留给我和雨燕复合的机会，我一定要把她追回来c追回属于我们的幸福！谢谢大家！” 晏南放下话筒和雨燕都噙着泪花走下台坐到一起，生日宴开始了，大家交叉敬酒好不热闹。宴请结束后，晏老师c晏南和师母抱着小雨跟沈静姐妹和吴江凡几个同学一起去了雨燕那儿，进屋以后沈静烧水倒茶照应着，晏南屋里屋外地看着，沈静对着晏南说：“看什么呀看？查岗呀是吗？” “不是，我怎么会呢，我没资格了。”晏南一下子羞红了脸，沈静说：“想过来吗？想过来先把那间空着的屋子家具置办齐了再说，雨燕的钱全搭进去了。” 晏南看了雨燕一眼吭哧了一下没说话，许汉篪跟雨燕说：“我感觉这房子我来过呢？” “你见鬼去吧你！什么时候你来过呀？”纪东玮说，沈静纠正着说道：“他还真来过！这屋的家具电器是我托他和吴江凡给买来安顿好的。” “哎呀！要么我这回就不是跳楼了，得跳黄河了还洗不清。”许汉篪正说着，裴雯和裴雪抬着婴儿床进来了，吴江凡帮着打开包装组装说：“真漂亮哎！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雨燕我后补一件可以吗？” 沈静说：“你还惦记着雨燕再生一个是吗？你打得什么主意呀？还来真的了是吗？晏南可在这呢！要决斗是吗？”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打算我我跟你说的着吗你！沈静你别逮谁害谁好不好？”吴江凡连忙说。 “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走了。”晏如山站起身要走，晏南也跟在后面，雨燕和几个同学一起送到门口。 “师母不跟着走呀？”沈吟回头看着师母说，晏如山说：“啊，你师母得留下住在这看着小雨。” 沈吟说：“人家小雨有他爸了，他爸留下不比师母照顾的好啊？您惦着把师母留在这自己走呀？” “这个糟老头子，总惦着把我甩了，我收拾收拾跟你走，要么c晏南你留下吧，我跟你爸走了。”师母看着雨燕赶紧接过了话茬，晏南颌首低眉地瞄着雨燕说：“那，我c留下吗？” 雨燕笑而未答没置可否，说着话晏如山和师母抱着小雨走了，几个同学和裴雯姐妹也都跟着走了，晏南忸怩地进了屋里站到沙发跟前手足无据地盯着雨燕。 雨燕说：“坐吧，我们俩正好聊聊。” 晏南局促不安地坐下c六神无主地瞟着雨燕，雨燕走到跟前坐下沉了一下跟晏南说：“看你那样子很紧张是吗？” 晏南如坐针毡地说：“从看到你第一眼时就紧张，到结婚c到离婚c到现在一直都紧张，你不会笑话我没出息吧？” 雨燕说：“其实真的没必要，我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晏南说：“你太漂亮了c太睿智了，跟你相比我自惭形秽没有自信，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知道你看不上我，我c我可以留下吗？要么我坐坐就走？” 雨燕说：“那你说呢？你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c我已经不是你的什么人了吗？” 晏南有些慌乱地说：“我c我会努力再把你追回来的，只要c只要你愿意” 雨燕说：“那c我再问你，如果我告诉你小雨也不是你的呢？你还会愿意留下来吗？” 晏南顿时惶恐起来说：“不c那不会c那不会” 雨燕说：“如果不是呢？” 晏南犹如芒刺在背惴惴不安地低下头说：“倒是c我妈倒是说过生小雨的月份不对，不过她说也没发现你c跟谁有过纠葛，不会吧？小雨不会不是我的儿子吧” 雨燕说：“如果我告诉你不是呢？” 晏南五色不宁地说：“那c那我也不在乎。” 雨燕看着晏南说：“真的不在乎吗？我看你很在乎！” 晏南提了提腰信誓旦旦地说：“真的不在乎！因为我妈和我也分析过，你不会，我也不在乎。” 雨燕说：“为什么？” 晏南唯唯连声地说：“因为c因为我爱你c因为我爱的是你！” 雨燕愣了一会儿说：“好了c我们休息吧，你先洗去。” 晏南立刻如释重负一样爽快地答应着，然后洗漱过后去了卧室床上躺着等着，雨燕洗了洗喷了点香水躺在晏南身边，晏南说：“算是接受我了是吗？” 雨燕微微点点头说：“算是吧。” 晏南沉吟了一下说：“你吃饭前讲的那些话也是我的心里话，过去我不成熟不懂得什么叫爱c也不懂得爱意味着什么，这一段时间我也思考了很多，知道我确实是不谙世事c不像个男子汉。” “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想起来我也是愧对于你！”雨燕歉疚地说着：“我也知道你是一心一意对我好c爱我，其实与你离婚也并非我愿，我们睡吧。” 晏南说：“我想我们经历过一次感情裂变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说风就是雨了，好在也没闹什么大的矛盾，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你不是已经在我床上了。”雨燕躺下说着，晏南说：“我知道这并非你本心，但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一如既往地在爱着你，我不勉强你接受我，但是我会努力做好我自己的。”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回/嗟来之食） 早晨的太阳没有如约而至，应该亮起来的天空没有亮起来，房间里朦朦胧胧乌乌突突，雨燕和晏南睡到很晚才起。早上师母带着小雨过来，吃完晚饭又要带走c跟雨燕说：“我把小雨还抱回那边睡去吧，你们俩难得在一起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不用，就让小雨在这吧，我愿意孩子在我身边。”雨燕抱着小雨说着，师母说：“哎，我跟小雨也是呆惯了，他不在我连觉都睡不好c饭也吃不香。” 雨燕只好答应着眼巴巴地看着师母把小雨又抱走了，一下子心里变得空落落的。 晚上，雨燕和晏南各自洗漱先后上了床，晏南搂着雨燕说：“燕燕，我想捆你可以吗？” “捆我？为什么呀？”雨燕疑惑地看着他，晏南愚愚怵怵地说：“我c我想捆” “你想捆我？什么意思啊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雨燕不解地问着。 “你不是当过绳模儿喜欢绳艺吗？”晏南红着脸说道，雨燕的脸倏地也红了，她稍稍愣了愣说：“你知道我当过绳模？” “也是才知道的。”晏南点点头说：“我刚才还在网上看你的那些照片了，真好看c我喜欢，能让我捆你吗？” “晏南，不管你什么时候知道的c也不管你怎么看，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的确是当过绳模c但是我并不喜欢点也不喜欢，而且非常反感c更反感有人再提此事c再以任何理由捆我！”雨燕困惑地摇着头严肃地说着，晏南说：“你别生气雨燕c就让我捆吧，我从来也没捆过女生c我想试试。” “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我这样的心情你觉得有意思嘛？”雨燕不耐烦地说，晏南接着说道：“没事儿，不就是那c你都让别人捆了c我捆捆就不行吗？” “晏南呀晏南，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理解我，唉！看来我也真是不了解你。”雨燕说着闭着眼睛不再吭声，晏南自顾自地继续说：“行吗燕燕？让我捆吧c我想捆捆你，你捆起来挺好看的c真的！” “这又没有绳子你怎么捆呀？”雨燕不得已地坐起来看着晏南，晏南喜滋滋地下床从自己的提包里拿来一把绳子放在床上说：“我买了带来了。” “你？唉c你捆吧。”雨燕摇了摇头又沉了一会儿莫可奈何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晏南迟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从哪开始c不会捆，你教我好吗燕燕？” “你不会就要捆我？莫名其妙！”雨燕回过头来万般无奈地看着他，晏南难为情地说：“你教教我c以后我不就会了吗？我又没处练去。” 雨燕叹了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恼怒把绳子捋开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接着分别在两条胳膊上缠绕了几圈c然后双手交叉在背后说：“你把我手腕捆上吧，再从脖子后边的绳子底下穿过来往下拽系上就行了。” 晏南按照雨燕的话笨拙地捆着c把她的两只手使劲吊在了颈后打了个绳结说：“这是叫五花大绑吗雨燕？你捆上真好看c真刺激！” 雨燕紧闭着双眼背对着他躺下不再说话，晏南无趣地欣赏着。 一番云卷雨施过后晏南给雨燕松开绑绳，雨燕忧伤愁闷地躺着c心烦意躁地掐着额头内心无比沮丧，忽然晏南拨拉着她说：“你那天说小雨不是我的孩子是真的吗？” 雨燕忽的转过头来烦纡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会又问起这个？” 晏南说：“我想弄明白小雨到底是谁的孩子不可以吗？” 雨燕腾地坐了起来说：“这样吧，我不想跟你再讨论这个问题，因为你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起来走吧。” 晏南说：“你别急呀？我不就是问问吗？” 雨燕说：“那天你怎么不问？那天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如果你在乎我请你现在就出去！” 晏南赶紧把雨燕搂着让她躺下说：“我不在乎，不就是问问嘛，好了睡吧睡吧我不问了。” 雨燕愁肠郁结地躺下，晏南也跟着躺下了然后伸手搂着轻轻地抚摸着她。 星期一一上班雨燕就一直在埋头忙着整理手里的资料，突然齐眉走到她跟前耳语说：“小虞，你跟我去趟蓝山大饭店见个客户。” 雨燕答应着放下手里的工作跟着她走了，进了客房齐眉把雨燕和客人相互做着介绍说：“这是上官英伟主任，过去给我们厂不少帮助，是曲厂长的好朋友，这位是我们厂办副主任虞雨燕c新来的女大学生多才多艺。” 然后三个人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说话之间齐眉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对不起上官主任，曲厂长找我有急事，让我们虞副主任陪您说说话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齐眉说完跟雨燕摆摆手急匆匆地走了，上官英伟跟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雨燕说：“坐这边来小虞。” 雨燕过去在上官英伟坐的三人沙发一边紧挨着扶手坐下，上官英伟说：“小虞主任体形真好，还得说是年轻女生啊。” “好什么啊，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虞雨燕面颊泛起一抹红晕，上官英伟说：“哎！别看生过孩子，比那些未婚的女生丰腴婀娜c妩媚性感！尤其你这一对大波她们那些小女生哪有这么饱满啊？” 雨燕神经质地把双手捂到胸前红着脸没说话，上官英伟接着说：“还有你这颜值要是当模特绝对是超模！那些走t台的模特比你差远了。” “主任言重了。”雨燕听了脸上一阵阵发烧，上官英伟说：“哎！别叫主任，太生分，就叫上官，要么叫英伟。” 雨燕笑了笑没答话，上官英伟说：“我跟你们曲厂长可是多少年的铁哥们儿，你们齐眉主任就是我的小妹妹，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离我那么远干什么呀？我有狐臭是吗？” 雨燕稍稍往上官英伟身边挪了挪尴尬地抿着嘴笑了一下，上官英伟说：“你这衣服好看啊！” “是吗？不值钱。”雨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摇了摇头，上官英伟说：“不在值不值钱c而在于谁穿，你穿上这t恤多合体呀？显得衣服都高贵了！把你的体形优点都凸显出来了。” 雨燕哦了一声收了一下胸部，上官英伟提着雨燕的裙摆说：“你不愧是个画家c审美就是不一样，黑t恤c红裙子，嗯，特别鲜艳还特别优雅！” 雨燕的裙摆被上官主任撩了起来c两条大腿几乎完全裸露出来，她把上官英伟手里的裙子拽回来摁在自己腿上说：“都是大路货不是什么好衣裳。” 上官英伟说：“你站起来，我看看，来，站起来。” 雨燕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上官英伟把手贴在虞雨燕的大腿上轻轻往下抚摸着说：“你这腿呀真漂亮！修长白皙c曲线流畅，大腿比身子长c小腿比大腿长，真好！没有几个女人的腿能长得这么好看的。” 虞雨燕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上官英伟跟着挪了一下摸摸虞雨燕的臀部说：“你把女人的优点都集中自己身上了，这臀部翘得多高啊！前凸后翘，真是难得c难得！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可惜养在深闺无人识呀，要么你们齐眉主任跟我这么赞美你呢，果不其然是绝世佳人呀！” “齐主任？夸我？”雨燕不觉心里一惊，上官英伟说：“啊！是啊！” 雨燕听了顿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上官英伟用手勾着虞雨燕大腿的内侧往怀里拉，雨燕踉跄着随着上官主任的手趔趄了几步勉强站稳，上官英伟说：“噷，你这皮肤真滋润c手感真滑腻！来，坐我这。” 雨燕恍惚地说：“不c那不好吧？别这样。” 上官英伟顺势把雨燕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紧跟着把她的一条大腿抬了起来放在自己膝上，雨燕的身体被拽得左右摇晃着，她使劲往回抽自己的腿，可是脚腕被上官英伟牢牢地攥住了根本就抽不回来，只能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半仰半坐地支撑着，雨燕紧张地喘着粗气说：“上官c主任，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上官英伟一只手攥着雨燕的脚腕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脚说：“我又没怎么你，不就是欣赏欣赏吗？瞧你这小脚丫气死三寸金莲了，女人光脚穿黑色高跟皮拖好看！这一黑一白对比显得你皮肤更白更嫩了，哎，你的小脚都那么迷人，真好看！” 雨燕一再地使劲往回抽腿但仍然没有抽回去，上官英伟顺势把她倚在沙发靠背上，然后把手从雨燕颈后伸过去c勾住她的头部抓住雨燕那一侧的手腕，接着又把她另一条胳膊死死挤在自己的身体和沙发靠背之间，雨燕只能半坐半倚地歪在他的跟前。 “你c你不能这样你。”雨燕的心脏怦怦地跳得几乎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她紧张地盯着上官英伟，上官英伟接着说：“你说，你这么个漂亮美人要是会来事儿，不得像凤凰一样飞上梧桐树吗？得有多少机会啊？” “我不要，我有家c有丈夫，我”雨燕已经开始心跳加快c呼吸急促起来，上官英伟突然在雨燕面颊上吻了一下说：“你有丈夫关跟我有关系吗？我不在乎！要么他别把你放出来啊？你这么靓c这么拉风，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c会放过你？看不上我是吗？” “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c我不想”雨燕紧张地把脸扭到一边，上官英伟说：“我不喜欢皱皱巴巴的女人知道吗你？那样会让我很恼火的，那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你知道吗？” “你c放开我c也不用c威胁我c我不干了c现在就辞职去。”雨燕嘴唇在打着颤，上官英伟掐着雨燕的脖子几乎嘴对嘴地说：“你现在不是还没辞职吗？就算辞职c你这么漂亮到哪也不会冷落了你啊？今天我先给你上上课c辞不辞职回来再说c跟我说也没用知道吗你？” “上官主任，不这样可以吗？我不是那种c随便的女人c我不不是”雨燕拽着他的手想挣脱出去，上官英伟不松不紧地掐着雨燕的脖子说：“我就喜欢不随便的，随便的我不喜欢，知道什么叫泡良族吗？就是泡你们这些良家妇女！” “咳c咳c我c我不c咳”雨燕的咽喉被卡得一个劲地咳着，上官英伟眼对眼地瞪着雨燕说：“你就是个破鞋！烂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光着身子让人捆的是不是你？破烂货，跟我装什么假纯情呀？” 雨燕听了立刻浑身颤抖起来，顿时觉得脸上阵阵发烧c呼吸困难地说：“我不是c不是你想的c那样c不是” 上官主任越说越激动c使劲地掐着雨燕的脖子c直掐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两只脚胡乱地蹬踹着，上官英伟说：“你不是？是不是喜欢我把你捆起来呀？你个！” 雨燕使尽全身解数挣扎着但是犹如蚍蜉撼树一样无济于事，她微微发抖地摇着头说：“我我不不不要” 上官英伟把雨燕仰面压在身下控制住了她，雨燕的双手抓着上官英伟的手腕挣扎着，两条腿已经被上官主任的身体分开。上官英伟一只大手牢牢地掐着雨燕的喉咙继续用脏话刺激着她说：“破鞋！再折腾？再折腾我掐死你信不信？” “你c你这是c强暴c强暴！”雨燕艰难地抻着脖子说着，上官英伟说：“强暴？我就喜欢重口味！就喜欢强暴！刺激！好玩！你这个样子真迷人！真刺激！” 上官英伟一松一紧地掐着雨燕的脖颈，雨燕呃呃地叫着发出阵阵哀鸣说不出话来，几次被掐得眼睛翻白欠些窒息。 雨燕猛然间想起自己练过的防狼术，她佯装妥协让上官英伟放松了警惕c然后蜷缩起双腿c两只脚对准上官英伟的裆部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踹，一个兔子蹬鹰把上官英伟掀翻在地。 雨燕翻身而起疯似的往门外跑，上官英伟嗖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一伸腿把雨燕绊倒在地c跟着猛虎扑食一样把她骑在了身下。 上官英伟坐在雨燕的臀部把她两条胳膊反剪在背后摁着说：“真刺激！跟我演美国大片是吗？你觉得你能逃出我的手心吗？我能让你从我的手心里逃出去吗？敢踹我？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雨燕的脸被上官英伟摁着贴着地毯上倔强地说：“知道c但是不在乎！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丢男人的脸吗？你觉得你这样以强凌弱欺辱一个良家妇女很英雄吗？看你道貌岸然的样子不像是流氓，可是你还不如流氓！你就是个人渣！就是个有点身份的渣男！你有权力c有力气，你以为你就能得逞吗？我不客气地告诉你！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不可能让你得逞！我会与你以死相拼！你可能没想过你所面临的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丢脸c犯罪未遂！一个是杀人c逞一时之快！那你会死得很惨c很难看！” 上官英伟皱着眉头渐渐松开了手c慢慢地站了起来，接着甩了甩手无语地走到沙发跟前坐下，雨燕从地上爬起来整理着衣服，这时齐眉开门进来了，她看着虞雨燕说：“这是怎么的了小虞？” 雨燕站起来梳理着头发没说话，上官英伟说：“跟我翻脸了，你不是跟我说她很新潮c很前卫吗齐眉？拿我练是吗你？” “上官主任，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呀？”齐眉着急地解释着，上官英伟说：“怎么会？你这个虞副主任一脚没把我踹死。” “小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c对待上官主任呢？给主任道歉！”齐眉直视着雨燕说，上官英伟毫不客气地说道：“道歉就免了吧，要道歉也是你给我道歉，你安得什么心呀齐眉？耍我是吗？” “唉不不不！我怎么会呢？小虞！你一个厂办干部怎么能惹上官主任生气呢？有没有点大局观念？”齐眉浑身骨节都在扭着c颐指气使地说着，上官英伟愤闷地吼着：“齐眉！我跟你说话了！你给我过来！” 齐眉乖乖地坐到上官英伟身边，然后上官英伟温和地跟雨燕说：“小虞啊对不起，我误会你了，这没你事了你去吧，别介意啊c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c别当真。” 雨燕头没回推门走了，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脑袋里嗡嗡乱响c眼前一片雪花飘忽迷茫，她直躺到房间内外一片漆黑才起身拉上窗帘去了卫生间c打开淋浴把水流调到极限站在底下让如柱的水流砸在自己的头顶上c水花四溅，她仰起脸张开嘴，水柱直接冲进了嘴里又从嘴里冲了出去c像泉水瀑布一样哗哗地飞流而下，直到水变凉了浑身瑟瑟发抖才走出来。 夜里雨燕几次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一次次被一群群野兽追赶撕咬得鲜血淋淋体无完肤，她蓦地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慢慢地雨燕又迷迷糊糊地睡了c又回到梦乡，睡梦里她感觉自己身无所依c心无所向脚一滑地走在一条横在深山峡谷之间的枯树朽木之上，战战兢兢地往前看着，两座大山之间露出一线蓝天白云，但是怎么也走不过去c走不到跟前，她无助地站在难以逾越峡谷半空之间，身体左摇右晃c张开的双手什么也抓不着c抓不着任何的可依可靠。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回/步雪履穿） 早上起来，雨燕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毫无心绪，一辆辆大大小小的汽车在眼前一掠而过c把街对面的景象分割成一段一段凌乱的碎片。川流不息的行人熙熙攘攘地走过c匆匆逝去，好像都在为忙不完的事在奔忙着c不觉相形见绌。 雨燕不再平视，她抬起头仰望着蓝天心情逐渐开阔起来，一朵朵白云在暖融融的阳光下飘飘悠悠纷纷而过c像是在嬉戏着玩耍着c无忧无虑。 噗噔一声雨燕踩翻了井盖险些掉了进去c惊出一身冷汗，她的脚崴得疼痛难忍蹲在地上好半天站不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正好走到沈静家小区一侧的门前就拨通了电话说：“在吗沈静？我在你们家门口了。” “我能在哪呀？在家呗c你怎么c突击检查呀？”沈静说着问着，雨燕说：“查你个球呀查，在你们家门口把我的脚崴了。” 沈静说：“你哪崴脚去不行c偏上我们家门口崴脚来，你等着我接你去。” 没等雨燕说完沈静就挂断了电话c不大工夫就到了，她搀扶着雨燕到了家把她让到沙发上坐下说：“你怎么不上班跑我们家门口来瞎溜达什么啊？” “嗐，不想上了。”雨燕一脸苦涩地说着，沈静说：“又不想上了？不才当上副主任不是挺溜儿的吗？烧的？” “还烧的呐，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雨燕愤愤地说着，沈静说：“又掉坑儿里去了？我发现你这怎么弄弄的就往坑儿里掉呢？” 雨燕说：“我就像是个荒洼野地里的孤独的行者一样，四望无路c想喝口水都没有干净的，这回不是掉进荷花坑里而是掉进人家刨的臭泥坑里去了，唉！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这个裴雯呀c真是好心好意好心眼儿c帮来帮去帮倒忙，噷！她那么热情我哪好意思辞职呀？这倒好c我是刚刚跳出那个坑又掉进这个坑里了，让我这个脸丢的呀。”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谁又把你怎么着了？”沈静侧视着雨燕，雨燕说：“怎么着倒是没怎么着，就是这个乳品厂简直就跟烂泥潭沼泽地一样c什么地儿呀这是，这只脚刚拔出来那只脚又陷进去了，真是庙小妖风大c池浅王八多。” 沈静看了看雨燕摇了摇头说：“我还说呢，这回怎么你就那么顺当那么快就升了官了呢，哎呀，女人像你这么妩媚靓丽的在外边混啊c肯定是福也是祸呗，有人帮也有人骚扰！嗪，这女人谁不想长得漂亮呀？走在街上回头率都比别人高多少，可那要是一不留神遇上色鬼色狼的指不定就变成猎物了呗。” 雨燕说：“你以为光是色鬼色狼可怕吗？这貌似善良的绵羊害人更可怕你知道吗？害得你猝不及防，我这次就是掉进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女齐主任给我刨的坑里去了，这跟头栽的更惨！” 沈静说：“那个什么什么曲厂长不是裴雯她老爸的朋友吗？办她呀？” 雨燕说：“噷！你也知道c这和精明的人共事可能会更聪明；而跟精算的人打交道只能是吃亏更吃亏！那个曲厂长c我才知道什么叫老奸巨猾，我倒是能让他立马把那个齐主任拿下，可是c那我也就成了他的方便面了。再说c那齐眉其实也是个受害者c也蛮可怜的，她在乳品厂不过就是男厕所里的小便池c可她喜欢呀，她为了保住她那个位置不惜对我下黑手，唉！真像李商隐诗里说的那样‘不知腐鼠成滋味，猜忌鵷雏竟未休’她那素质哪会知道我怎么会把她喜欢的死老鼠当做美味呐？噷，我既不想被人害c也不想害别人，只能改变我自己c选择退出了。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是什么人吗？不是害人的人c也不是受害的人。害人的人结局是注定的c注定是可悲的没有幸免！受害的人也不可能一辈子永远受害c未来未必可悲，然而真正最最可悲的是那种由受害的人变成了害人的人！这种人才是最可悲的！” 沈静说：“这倒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冤冤相报何时了呀，还是吃个哑巴亏激流勇退算了。” 雨燕说：“有时我在想c我们总喜欢把女人比喻成善良的小绵羊，可是那绵羊的犄角从来就不是用来对付天敌c抵御豺狼的，而天生就是伤害同伴的物件儿，这个齐主任真让我懂得了什么叫煮豆燃豆萁了，而且她还看着你在釜中泣，可悲呀可悲！但愿她能走得更远吧。” “唉，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你想你到了乳品厂就等于零技能c什么本领专长也没有，没根儿没叶儿的就是一个好看c那不被挤兑才怪了。”沈静说着坐到一边，雨燕说：“是呀，去乳品厂那本来以为有个人托着会有照应，可是哪成想像曲厂长那样的人c什么朋友啊哥们儿义气的全是套路，能把所有朋友都撂了还让你无可挑剔c做得天衣无缝，可c他自以为天衣无缝，那可能无缝吗？” “唉！像那种人等毕竟还是少数，都是你这漂亮惹的祸，嘻嘻，我这没型没款的是没那机会了呀。”沈静正说着尉迟先生推门来了，雨燕艰难地站起身来打着招呼，尉迟匡维问：“小虞怎么了c你的脚？” 沈静说：“工作不顺心辞职了，满是瞎跑一脚把井盖踩翻了c崴脚了，屋漏偏遭连夜雨。” “不就是工作的事吗？不称心就挪挪嘛c我来办，嗯c矿山机械厂怎么样？厂长萧尘月是我的好朋友，工作有要求吗？”尉迟匡维胸有成竹地说着，沈静说：“矿山机械？听着都是重体力的活儿c最好还是能跟绘画搭一点界才好，要么雨燕这价值也体现不出来c不得发挥呀。” 尉迟匡维思考着说：“搭界？能搞专业的单位我可能一时没办法，搭一点界c或者是尽量发挥一点小虞的才华可以吗？我跟他们厂长碰碰吧，看看能不能在企业文化c或是宣传上做点什么文章，怎么样小虞？” “哎不必不必，没有那么高的要求。”雨燕难为情地说着，尉迟匡维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跟雨燕说：“你去吧，他们正好刚刚建了个新厂区c新办公楼，还没搬过去，正需要布置布置了，一听你是望舒荷大学绘画系毕业的专业画家非常高兴，你去画些画儿布置他们新办公楼也算是各得其所吧，明天上午就可以去那儿c让沈静开车送你，他们新旧厂房都在郊区c离着远着了。” “非常感谢您！真的不知怎么谢您呢？”雨燕感激得不知所措，尉迟匡维说：“不用客气c小事一桩，中午带你们去个好地方c我一朋友的休闲会所吃海鲜姿造火锅去。” 说着笑着沈静挽着雨燕坐上尉迟匡威的车，汽车里环绕立体声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优扬浪漫的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一路欢笑地行驶在宽敞的林荫道上。 雨燕打开车窗透进一股清新的空气c带着花草的馨香吹拂在她春天一样的脸上，她欣慰地欣赏着蔚蓝的天空上流动的朵朵白云顿觉心旷神怡。 汽车在寒荷市郊一处偏僻地段的一座门面装饰非常奢华的独栋三层楼前停下，雨燕远远看见秋月冰和柯亭迎候在门前不由得吃了一惊c跟着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说：“哎c怎么会是你们？” 柯亭拉着雨燕的手说：“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只知道沈静姐和一位领导过来，雨燕姐你来真好c刚才还念叨你了！” 秋月冰一边照应着尉迟匡维和沈静边跟雨燕说：“真是好事成双，没想到虞雨燕也会一起光临，里边请里请！” 雨燕过去跟秋月冰打过招呼一起进去上了二楼在雅间坐下，秋月冰说：“尉迟先生，今天咱们澳鲍c澳龙刺身c碳烤帝王蟹一齐上c再来条石斑鱼，冷荤每位一例冰镇非洲干鲍再配点松茸c竹荪什么的小菜您看怎么样？” 尉迟匡威说：“哎c要好不要多，怎么安排全听秋老板的定不要太破费了。” 秋月冰兴致盎然地说：“真是想见不如撞见！本来一直想请虞雨燕小妹妹坐一坐的c可她一直不肯赏光，今天托尉迟先生的福才得以如愿，您说这两件高兴的事赶在一起不是应该好好喝几杯吗？” “呃c原来你们认识啊？”尉迟匡维问雨燕，雨燕微笑着点着头答应着，秋月冰接过去说：“见过两次面，我一直在追求虞雨燕c还托柯亭提过媒，不过她一口回绝了c就连我想请她坐坐都一直没有答应，今天也是借尉迟先生的光能得一见。” 尉迟匡维连连点头说：“呃c是这样，秋老板还是很优秀的！人潇洒c人品人脉也不错c事业也做得顺风顺水的很成功的！如果是别的女孩子c这个媒我就保了，但是小虞跟她们不一样c是个有抱负c有境界c有着很高人生目标的女生，她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人生坐标的。” 雨燕说：“哪呀c我只是过去对自己期望值过高从小就爱做梦，等梦醒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c始终也没活在梦里，所以就是喝醉了酒也不会再做槐安之梦了。” “一个人没有梦想何谈追求啊？我就一直在做梦直在追梦，包括你也是我的梦。”秋月冰深情地看着雨燕，雨燕脸色绯红地说：“我c谢谢你！我真的配不上你。” 秋月冰沉吟了一下又说：“今天这样！尉迟先生您不是第一次来了c可是她们两位是初次，我这餐饮休闲娱乐一条龙一应俱全c而且设施还不错就请她们都体验体验，咱们先喝酒后桑拿再跳舞k歌，皇家礼炮还是轩尼诗x一您看？” 尉迟匡威说：“皇家礼炮吧，喝点威士忌加点冰块儿c小静和小虞她们喝着会舒服些。” “好！还是尉迟先生见多识广体贴人！”秋月冰说着安排下去，随即一个个精致的小火锅和一盘盘刀工考究的海鲜陆续上来，大家吃着喝着聊着十分惬意，雨燕也逐渐放松下来，酒到微醺时尉迟匡威说：“我看酒喝得差不多了c咱们蒸个桑拿休息休息吧。” 秋月冰说：“好，楼下浴馆新换的水从早上就开始加温，现在水温应该也差不多了c蒸一蒸泡一泡然后再睡个午觉，我这的按摩师手底下活儿还不错，男女技师都有c你们彻就底放松放松。” “我就不去了吧，回家我还有点事，谢谢你吧月冰先生！”雨燕推脱着说，柯亭接过去说道：“雨燕姐你走不好吧？人家月冰哥几次要请你了c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就尽兴吧。” “别让大家扫兴！”沈静瞪了雨燕一眼拽着她直接下楼去了女浴馆，洗完澡换上浴衣雨燕和沈静跟着柯亭一起去了包房，雨燕说：“你总在这吗柯亭？” 柯亭说：“哪呀，偶尔过来陪个朋友，你以后不画画儿时就过来在这调整调整，我陪着你。” 雨燕说：“我哪有那福分享这清福呀？还是让沈静来吧。” 正说着看见秋月冰迎过来打开旁边的房门说：“沈静小妹你这间c尉迟先生在里边了。” “放开点！”沈静瞥了雨燕一眼摆摆手进去了，秋月冰接着跟雨燕说：“你跟柯亭对面这间吧，我还要安排安排c失陪了。” 雨燕难为情地说：“那c谢谢你了！” 进了包房在沙发床上躺下之后柯亭说：“我们叫两个男技师过来按摩按摩吧？还是男技师手法好c有手劲儿！” 雨燕赶忙摇着手说：“不不不！按摩就免了吧，我们还是聊聊天得了。” 两个人天上一句地下一句地聊了一阵c柯亭话锋一转跟雨燕说：“雨燕姐你看秋月冰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吗？多好的个人呀！他这个人又本分又理智c从来对女孩子都不屑一顾，心思全放在事业上了，也就是你眼打上就把他迷住了再也放不下了。” “是嘛？不过刚才来的时候在门口我看见你们俩站在一起挺亲热的c多般配啊！”雨燕看着柯亭的脸说着，柯亭的面颊忽地闪过一丝羞涩又掠过一抹红晕说：“什么呀般配？哪跟哪呀姐？我们发小能不亲热嘛c那不一样！” “真的？我好像看见你们俩一开始在门口还手拉着手的牵着来呢，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么？”雨燕笑咪咪地质疑着，柯亭倏地一下红到了脖子后头c脸上扭捏了好半天才说：“怎么说呢？月冰哥的确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可我并不是他的梦中情人，你说这有可能吗？实话跟姐说吧，我跟月冰哥其实连个备胎c宵夜的都算不上！也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他心气可高着呢！姐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他我一准儿闪得远远的c我保证！” “那就不必了，这事儿我压根也没考虑过，你怎么打算的呢？就这么自个晃荡着？还是努把力c把你自己的事搞定了吧！”雨燕舒了一口气说着，柯亭长叹一声说：“唉！我何尝不想努力呢？跟月冰哥有缘没份的可能吗？雨燕姐跟你说句掏心的话c我真是诚心诚意地给你们撮合c到时我准撤！现在也算是替姐看着点儿c占着个坑吧！” “真的不必了！我觉得现在男生女生婚变的概率太高了，如果想要稳妥一点的话c我感觉一个女生倘若自己处于低端位置时还是应该选择个门当户对的c不要高攀，那样即使日后不离不弃的也不会生活得太自在c很可能丧失了自我！”雨燕颇有感触地说着，柯亭穷追不舍地说：“人各有志吧，听我一句劝可以吗雨燕姐？跟秋月冰走走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嘛？” “你还真是不可思议，你心爱的却硬要塞给我这不爱的又何苦何必呢？”雨燕笑着疑惑着说：“至于秋月冰c也不是好与不好，只不过我就是个贫困农村出来的穷苦灰姑娘c不想找个钻石王老五什么的富豪给自己找罪受。” 柯亭说：“农村出来的又怎么的了呢？富豪又怎么了？对眼就行！就姐这气质形象城里的女孩子又该当如何呀？你没看月冰哥他多么魔怔你吗？” “停停柯亭！这件事不提了c你的心意我心领了c谢谢！”雨燕和柯亭正说得面红耳赤c秋月冰进来了，他打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跟雨燕说：“冒昧地提个请求c上次电话里说过送你个项链可以吗？不值钱的。” “这个c真的不好意思的！”雨燕说着尴尬地站了起来摆着手，柯亭起身直接把项链展开戴在了雨燕的脖子上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不就是个纪念嘛！我这条也是月冰哥送的c从国外带回来的c挺好的！” “这哪合适呀？”雨燕看了看秋月冰c又看了看柯亭，秋月冰说：“这个什么也不代表c就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 “你们俩先聊一会儿c我去去就来。”柯亭说着走了再也没有回来，秋月冰和雨燕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儿c话题始终无法融到一起，雨燕站起来说：“我想先回家了可以吗月冰先生？” 秋月冰说：“那也好，尉迟先生他们可能一时先走不了，我送送你吧。” 雨燕没再推辞，坐上秋月冰的车很快就到了家，秋月冰说：“吻一下你的手可以吗？” 雨燕无措地笑了一下把手递给他，秋月冰托着雨燕的小手吻了又吻然后说：“真好！希望有机会能再见到你！” 雨燕点点头嫣然一笑，秋月冰跟着雨燕下了车握着她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期待着你！” “谢谢你！我真的没有你想得那么好。”雨燕说着朝着他摇了摇手走了，秋月冰的嘴唇 动了动没说出话来c如醉如痴地目送着雨燕消逝在自己视线里情犹未尽地回到车里一脸无奈。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回/寒不择衣） 寒荷市矿山机械厂旧址坐落在偏离繁华市区的城乡结合部，被那种早年无限扩张兴建的形状枯燥得像积木块儿一样的居民楼群c还有那些朝向无序混乱无章的院落以及私搭乱建的平房蔓延吞噬其中c尤其显得破旧不堪。工厂门前的道路不分机动与非机动车道c中间也没有隔离线区分往来车辆的行驶方向，无论东行西向的货车c轿车c自行车还有行人全部混夹其中进退维谷，一概只能见缝插针伺机而行。 雨燕说：“唉！这哪是人走的路呀？我这找工作找工作难，找到工作在里工作难，这还没进厂了就这么难c这会不会又是我命运的一个征兆呀？” 沈静说：“也许吧，随遇而安地活着既没有困难也没有烦恼c可是你愿意吗？秋月冰那死乞白赖地追你c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好吗？可是你不要啊！你注定就是个荒山野岭上孤独的拓耕者c想种出自己想要的粮食c哪怕又苦又累又不好吃！哎你呀c目标是高远的c道路是曲折的c人生是委屈的，秋月冰还托付我给你做工作了，我才不跟你费那劲了c因为我了解你。” “那谢谢你了，知我者莫过沈大官人也！其实我也不缺心眼儿c我知道他有钱又上赶着我，可还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喜欢我什么我心里清楚c我具备；可我要的他却不能给我c不是物质的！我觉得相对物质而言个女生在择偶时还是要更看重在这个婚姻里是不是能够得到人格的尊重和自我价值的体现，在秋月冰那里只是一时的恩爱有加c将来不可能得到！我感觉男女之间相爱的焦点如果建立在金钱上c那就是交易，而交易的狂热激情又能维持多久呢？结果只能是冷静和冷落。女人倘若只看中男人的财富就轻易以身家相许c那随便就能拿钱买来的东西你觉得会得到男人的珍爱吗？很难！那女人怎么可能活得充实开心幸福呢？不可能！” “可是你享受了c你幸福了呀？”沈静戏谑地反问着雨燕，雨燕说：“所有的幸福都是通过比较获得的，如果你不比较呢？那幸福感就会是来自内心的感知c来自耕作的收获！你知道所有人都一样c永远是在追求自己所没有或者不拥有的，没钱的人认为有钱幸福；可是有钱的人认为有地位幸福；然而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人则以为健康才幸福，那么已经拥有财富和地位并且健康的人呢c却又觉得平安是福，所以幸福是相对的。你想过没有？你觉得男人有钱就嫁给了他，可是他的钱还是他的c而你却不是你自己的了，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赔了青春不一定能够赔到老c没准儿没等到老就被退货了！” “你说你自己！别总拿我打比方好不好？”沈静反诘着说，雨燕自顾侃侃地说着：“什么叫择偶啊？择偶就是从无数个层次里选择一个与自己最契合的那个层面c并非于人于己无关紧要c可有可无的那个层面，并不一定是富足的c安逸的，我们女人要双手和大脑干什么呀？因为” “行了行了到了到了虞老师c你就别给我上课了你自己愿意就得了！” 沈静的宝马i终于百转回肠般地开进了厂区找到厂长办公室，见到萧尘月厂长相互做了介绍之后沈静说：“厂长您这厂呆的这是什么地方呀c鬼见愁吗这不是，这几百米的路我开了半个多小时才进来，这还没进厂就感觉到了矿山机械迁厂在此生存的艰难了，我真怀疑您的车是怎么进来的。” 萧尘月笑着说：“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们厂有个后门，但是货运车辆还是得跟鬼子进村似的都得晓伏夜行，这新厂区已经建好了正在搬迁了，走，我们去新厂看看去。” 说着话几个人一起出来，沈静开车追随着萧尘月从后门驱车前往机械厂新厂区，汽车在寒荷市远郊的蒲荷区临近山脚下的一片空旷地方停了下来，沈静四下看了看跟雨燕说：“这里虽说是人烟稀少但是山清水秀，你在矿山机械厂这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所在工作太美了！真是个心旷神怡的地方！ “还好吧？我们也是经过很多论证才选择这块地方的。”萧尘月接过去说着带着她们参观了新办公楼，会议室c会客厅及领导层的办公室，桌案椅柜都已经基本布置停当了，里里外外的有不少人还在忙和着c基本就绪了只是四壁皆空一白落地显得有些枯燥。 “小虞这脚怎么啦？我看你走路有点吃力。”萧尘月关心地看着她的脚说着，雨燕说：“啊没事，就是昨天崴了一下，不碍事。” “那就好。”萧尘月接着说：“没想到尉迟先生推荐的还是位专业画家，这对我们矿山机械真可谓是及时雨，新办公楼原本也是想请一些画家创作些大作布置布置我们的办公区了，但是由于我们都是外行也一直在犯愁不知如何去做，现在有了你来厂里工作我就踏实了，肯定要在美化环境和提升企业文化方面加大投入了，全厂职工很快就全部到位陆续开始生产运行，办公区马上就可以开展工作了，这些要布置的作品什么时间来创作怎么运作c具体时间一切都由你来定。” 雨燕说：“您这办公区域真的蛮大的应该需要不少巨幅作品，还是应该再请几位实力较强的画家一起来创作完成才能尽快装点布置上，办公室那些小幅作品我可以上班后再继续补充。” 萧尘月说：“好！你全权去办，需要请几位画家c多少稿酬，总共预计需要多少钱c采买笔墨纸张的那些东西你先做个预算，还有请画家来作画大约需要多长时间？这个你一并拿个方案出来。” 雨燕说：“画家集中作画大约需要两三天吧，您看什么时间开始呢？” 萧尘月说：“那最好定在下周六日，如果完不成就加上周一，这周厂里的事基本就绪了，你从今天起就算是正式上班了没问题吧？” “那谢谢您！我回去就开始准备。”雨燕客气地答应着，萧尘月说：“我们宿舍刚好有富余还没人住，这么远画家来了就住下吧，还有就是周围什么宾馆饭店的配套还不完善，住厂里还是方便一些，走，我们去职工宿舍看看，所有东西全是新的。” “好，住厂里宿舍就行，免得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接着雨燕和沈静跟着萧尘月看过窗明几净的新宿舍感觉清爽舒心安静c方方面面都很好，家具被褥也是里外全新，雨燕说：“如果再请四位画家的话，两个人一房间c正好靠里边这三间房就够了。” 萧尘月说：“好吧c这个听你的，那请画家作画的时间暂定本周六上午过来，如果有变化时间就顺延，你去做前期准备，需要买的尽管买回来财务实报实销，你已经是我们厂的正式员工了，薪酬的事等你把这件事忙过去再说，但是你放心一切待遇从优。” “谢谢！我先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吧。” 雨燕答应着和萧尘月分手往回走，路上沈静诡秘地笑着看着雨燕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要命犯桃花c是不是又要遇上桃花煞了？” “说什么鬼话呀你？我怎么看你鬼鬼祟祟的像是憋什么坏水儿了呢？”雨燕紧盯着沈静说，沈静笑嘻嘻地说道：“嘻嘻，哪是我憋坏水儿了c我看是那个萧厂长在憋你的坏水儿了吧？我怎么怎么就觉得他看你的那眼神有一种喷薄欲出激情四射的感觉呢？” 雨燕瞄着沈静说：“别这么八卦好不好？我是画画儿的他们厂里正需要画儿c又加上一个你也是画家，这对他们不是雪中送炭吗？高兴是自然而然的了，我还感觉他喜欢你呢，说正经事，画家你看都请谁好？” 沈静说：“我看就请系里的那几位画得好c还在搞专业的男生吧？像许汉篪c吴江凡c尚世峰c纪东玮，这几个同学就差不多了吧？你说呢？” “对，咱们六个人正好俩人一屋。”雨燕说着话指指不远处一片停着不少路虎c奥迪之类的高级轿车的陈旧建筑群说：“你看那是什么地方呀？这么偏僻破旧不堪的房子跟前怎么还停着不少豪车呢？” 沈静减速看着那座依青山傍绿水c草木掩映参差错落的简陋院落，外墙上歪歪扭扭镶嵌着一排排凸出的大字c边看边念着说：“女子监狱主题文化酒吧？女子监狱主题影视拍摄基地？这都是什么呀这都？肯定都是些捉摸女人的地方呗，走c咱们过去看看去。” “你这好奇心也忒重了吧？那有什么看头呀？”雨燕不情愿地说着，沈静说：“热爱生活c认识世界吗？什么都没兴趣还奔驰个什么劲儿呀？咱就看看那女子监狱主题影视拍摄基地，酒吧就不去了，要么人家还以为我是要应聘的呢。” “哎还真是，要么你就去酒吧遛哒遛哒呗？”雨燕笑着撺掇着，沈静说：“别一看咱这小模样再真把我留在那关起来吧，就看看那个影视基地得了。” 沈静说着把车停在了路边一起下了车，走到大门微闭的影视基地跟前，两个人隔着门缝往里左右寻视着，挺大的院落一派凄冷野路杂草丛生景象c十分荒凉，曲曲弯弯的小路两边乱草蔓延崎岖不平。 沈静忽然发现侧面一排废弃的破房子跟前几根立柱上捆着好几个女人，看着她们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低垂着头c就问雨燕：“那这些女人在那儿捆着干什么呢？是拍片吗？” “不c不知道。”雨燕木讷地看着远处被捆绑着的女生突然间触景生悲c倏地一下脸色苍白，内心的久而未愈的伤痕一下子再次被戳破陷入了沉思c她悲愤地回想起大学时那不堪回首的一刻 那一天，“语境双飞燕”行为艺术展馆内乌压压的满是观众，一道射灯的强光打在了雨燕焦灼的脸上串串豆粒大的汗珠从她苍白的额头上一串串地滑落。雨燕寸丝未挂地被捆绑在一段两人合抱粗的枯木树桩上，那瘢痕累累记录着岁月沧桑的粗拙树皮与她白皙滑腻凹凸有致的身体形成了枯槁与青春c糙陋与柔美的鲜明对比。双飞燕意得志满地站在主席台上指着展壁上自己鬼画符一样的涂鸦之作c又指指反绑双手冰肌玉骨的雨燕唾沫星儿乱飞地说着c讲着颠覆传统的荒诞理论。她紧闭双眼c双腿微微打颤c灵魂早已出窍的脑海里嗡嗡回响。摄影师左右迂回地拍摄着，闪光灯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c脸上闪烁着 沈静莫名其妙地看着呆呆发愣的雨燕说：“怎么不说话了？看你脸色不对c哦，又想起双飞燕那个展览了是吗？” 雨燕面色凝重地点着头说：“那种被愚弄c被羞辱的覆盆之冤八年来一直在折磨着我c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那样一个看上去温良憨厚的女生凌辱到那种地步！” 沈静说：“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坏人并不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坏人的坏人；而是那种貌似好人的坏人，那种一见到你老远就朝你笑c让你不设防的坏人。” 雨燕说：“唉！当时我答应她还不仅仅是因为被她揭了当过绳模的秃疮疥疤c而是因为她那张朴实单纯的脸c因为她那番诚恳亲切的话c因为她让我无法拒绝的虚心谦恭表象。” 沈静说：“你知道那种腰缠万贯却拖欠着农民工血汗钱的黑心包工头吗？他就是凭着一张能让所有人都相信的脸c盖满所有他所需要的图章，盖了一栋谁摊上谁倒霉的楼房。” 雨燕说：“我想这就像《中庸》里说的‘故君子居易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本分的人都在那安心地等待着机会的降临；而小人却得以投机取巧，吃了所有本不该她吃的馅饼。最让我痛苦不已的还是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淋漓尽致地羞辱到颜面扫地c无地自容而又欲死不能，还让我永远永远都不能自证清白。” 沈静说：“你不是追求高洁吗？你不是比她画得好c比她漂亮吗？她没有本事压倒你c就处心积虑地设计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地捆绑在耻辱柱上，然后她气宇轩昂地演讲着c让你今生今世都抬不起头来。” 雨燕说：“哎c不提她了！许汉篪那几个人你打电话约他们吧，从打在学校我跟他们就没什么来往，我看你跟他们都走的挺近乎的。” “我这个人傻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我约就我约c你一边装清高去吧。”沈静懈怠地说着，雨燕说：“嘁，这叫清高吗？这不是给你个为人的机会吗？那个c你觉得这稿费要多少合适呢？” 沈静说：“你有没有点别的事呀？回去再说，够尽职尽责的啊你？” 雨燕说：“那不得抓紧先跟他们打个招呼c我好跟萧厂长商量去吗？你尽快联系我听你回话吧。” 两个人站在大门外边说着话，沈静忽然看见基地里边好几个装束打扮像是民国时期的男人c个个肩膀上面口袋一样倒扛着一个个被反剪双手捆绑着的女人一起往那排房子跟前走着，女人在男人的肩膀上蹬踹着c挣扎着c咿咿呀呀地乱叫着，后面紧跟着好几个举着摄像机c照相机的人前后左右地追随着拍摄着。 沈静笑着说：“看来是拍电视剧的吧，这女囚怎么个个都是扛着出来的呀？嘻嘻，要么男人喜欢看性虐图片呢，这看得我都有点受不了了，这活儿是不是你也干过？” “掌嘴！”雨燕怒视着沈静，沈静嘻嘻哈哈地说：“嘿嘿，还不好意思的了，你这点自信都没有还能敬业吗？当初真的没必要替你在晏老师那说话，真是的！我这可是替你说情的嘴c你也舍得打呀？” 雨燕说：“此时此刻你这小臭嘴儿就该打！我这本来就是没有自信，只要谁一说我这自己心里就发毛，压根就总觉得丢人现眼似的，你还奚落我不该掌你嘴呀？” 沈静说：“好好c我是小臭嘴儿，为了给你说情我那劲费的呀，花了好长时间特意在网上检索了很多资料，把那么多关于的理论都浏览归纳了一遍好说服晏老师呀，我还自黑了一把欠点把自己拍写真的那点事都跟老师交代了c你还惦着掌我的嘴真是的！” “你不是还长知识了嘛，嘿c算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模范丈夫吧。”雨燕嬉笑着说着，沈静说：“丈夫不丈夫的吧c反正是有情有义，不下功夫要么怎么说服晏老师呢？那是教中文的教授呀！但是看完之后我觉得像阿尔弗雷德金赛那些性学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女人还真是有点受虐心理，哎c不说了，说多了又让你笑话我。” “嘻嘻c说你自己得了c别把别的女人全扯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嘻嘻c尽在不言中吧我也不说了。”雨燕笑着说：“男人嘛总是强势的c总想主宰女人，骨子里就有一种暴力倾向，男女之间相互融合自然就得刚柔相济嘛，再说过去几千年封建统治女人从来就从属于男人，连个地位都没有只能逆来顺受，别在这聊了赶紧回家吧，让人家看见我们俩还以为惦着进去找捆呢。” “我就是有点找捆的意思。”沈静腆着脸朝着雨燕扭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雨燕说：“无耻！哎，赶紧把稿费的事跟他们商量好告诉我，还得赶紧给萧厂长那儿回信儿了，别等临跟前再说就不合适了。” “你好像现在就站在资本家一方了是吗？”沈静瞥了雨燕一眼说着，雨燕说：“贫！快回家吧c我这脚崴得还疼着呢。” 沈静说：“跟萧厂长说去，你看他左一眼右一眼的盯着你的脚那叫一个心疼！哇噻！旁若无人的关注！其实我真多余跟你来c碍事不拉的。” “还找着掌嘴是吧？”雨燕瞪着沈静说着转身就走。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回/曲水流觞） 星期一早上，雨燕坐长途倒班车费了挺大的周折才到了矿山机械新厂区，工人们已经开始试生产了，办公楼里也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雨燕找到萧尘月把预算和邀请的画家名单交给他说：“画家的稿酬是半天为一场笔会，同学们说我是咱们矿山机械厂新员工，又是给新厂作画就算是做点贡献稿酬减半，如果按两天完成作品的话是四场笔会，他们说就按每人两场算c您看怎么样？” 萧尘月说：“那太感谢你和你的同学了！厂里一切都百废待兴经费也确实紧张，首先得谢谢你！” 雨燕说：“我是应该的，厂里的员工嘛，笔会时间初步定在星期六上午九点到咱新厂，这几天我再采购些作画的纸墨c毛毡等用品用具准备准备c到时候我们一起过来，您看可以吗？” “好，没问题，厂里接待也都安排停当了，你就准备去吧。”萧尘月满口答应着，雨燕说：“那我们到时见c有事随时电话联系。” 笔会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星期六早上正好九点，雨燕c沈静和许汉篪几个人一起开车到了寒荷市矿山机械新厂，厂长助理惠姝惠把几位画家迎进会客室坐下，厂办公室秘书石兰沏茶倒水照顾着，等萧尘月厂长进来时雨燕把许汉篪c吴江凡几个同学挨个介绍给他，萧尘月和大家握手寒暄过后，惠姝惠向画家介绍了厂里的规划建设和发展概况。萧尘月又领着几位画家参观了厂里的生产车间和新引进的生产线，又到了需要装点国画作品的会议室等地方看了看，然后大家铺开宣纸开始作画。 雨燕预先在家里带了几幅画交给正在沈静身边看着她作画的萧尘月说：“我还得照应着几位同学作画c合作什么的，可能会耽搁些时间，所以就在家里提前画好几幅带来了。” 萧尘月说：“不用这样，照顾他们画画儿也是工作。”然后把画儿交给了惠姝惠说：“记着这几幅单独给虞雨燕开稿费。” “不要那样，我贡献了。”雨燕赶紧阻拦着，萧尘月说：“哎c公事公办，你忙去吧。” 吴江凡挥挥洒洒地在丈二宣上画着，身边围着几个专门为画家服务的女员工看着叫好，萧尘月过去看着也跟着啧啧称赞，女员工一见厂长过来吓得都躲开了。 “这附近有个监狱酒吧是吧？”画了一会儿吴江凡跟萧尘月说，萧尘月说道：“吴老师去过？那晚上咱们就去那儿坐坐。” “他们刚开业时朋友约我去过一趟，那地方没意思c不去了。”吴江凡看了看雨燕说着，沈静盯着吴江凡说：“看你那下流的表情就知道那不是个什么上流社会聚会的地方。” “朗朗乾坤c昭昭日月之下能有什么下流的地方呀？心胸磊落走在夜里也是坦荡的，满脑子污秽就是在阳光之下也会发霉，我这正人君子你怎么就能从脸上看出下流来了？分明是你那眼睛”吴江凡欲言又止诡秘地瞄着沈静说着，萧尘月说：“去那喝酒的女生有的是，也就是捆着没别的。” “好你个吴江凡c你敢含沙射影地埋汰我，不过我相信吴老师的为人，他绝对是不会带什么小三c小五去的，肯定带自己的夫人一起去跟朋友娱乐娱乐是吧吴老师？”沈静跟吴江凡笑着往跟前凑着，吴江凡摆摆手说：“别别c你请回，我不招惹你，我对你无语！” “那就是你默认了是吧c吴江凡大画家？小心我揪你的耳朵！”沈静笑着说着，吴江凡跟萧尘月说：“萧厂长，晚上咱就去监狱酒吧得了c我们就带沈静去，虞雨燕就别去了c刚上班让她忙厂里的事吧。” “谁也不许去那地方，谁想去就罚他给他任务加倍翻番。”雨燕接过去说着，萧尘月说：“那也别加倍，等有机会我单独约吴老师去就得啦。” 吴江凡赶紧说：“嘚嘚嘚厂长刀下留情，您千万千可别放这话，别我这打不着黄鼠狼弄身骚吧，就这沈姑奶奶c她还不跑我们家检举揭发我去呀？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c我还是省省吧。” “算你识相。”沈静说着接着忙自己手底下的画儿。 眼看将近中午了，几个人还在埋头忙合着c萧尘月说：“几位老师把手头的画儿收拾好就收笔，咱们中午在食堂自助餐简单吃点，然后睡个午觉，下午三点钟再聚齐，晚上我让食堂准备了大闸蟹c基围虾还有几个小菜，酒喝茅台还是国窖1573？” “茅台53度，晚上跟厂长好好拼拼酒。”吴江凡拍了一下手说着，萧尘月说：“好，一醉方休。” 忽然沈静的手机铃声响了，她从手挽包里拿出来一看是姐姐的初恋汪湟打来的电话说：“沈静，你那说话方便吗？我有点急事找你，就是你姐c我跟你姐在她家，她老公忽然回来了c把我打出来了，现在你姐的老公正跟她发火了，我怕会伤害她，你能” 沈静着急地说：“你们这叫什么事呀这？好了别慌c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沈静跟雨燕说：“我姐跟她那个初恋男友在她家被老公逮了个现行，现在正闹着呢可能有点麻烦，我得过去看看。” 雨燕说：“那你就赶紧去吧，需要人我们就一起过去。” “不用不用，这点事我能应付，我去跟萧厂长说一声吧。”沈静跟着又和萧尘月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走了。 吴江凡在一边问雨燕：“我听说沈静她姐不是找了个香港富商吗？说是比她大很多。” 雨燕说：“啊，叫靳世豪c在寒荷投资房地产还送沈吟了一套很大的别墅，没多久两个人就同居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沈吟感觉那个靳世豪有点问题，后来才知道他在香港有老婆。” 吴江凡说：“那不成二奶了吗？” 雨燕说：“那怎么办呢？这女生就算是个鲎c就算是浑身都是视觉器官那也察觉不了那些鬼迷三道儿男人的鬼花活呀？人家不是说这女生谈恋爱就是最大的风险投资嘛，等于是买了一只前途未卜的股票，如果运气好c押的是一只绩优股还好，但是免不了跟着它起起落落地担惊受怕，而且很可能除了空欢喜还是空欢喜c黑夜白天的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倘若是碰上那种业绩平平等死也上不了市的原始股c那就等于是你饭碗里这辈子永远就是一块鸡肋c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就彻底被平庸套牢了；要是赶上一只看跌不看涨的垃圾股那就惨透了，弄不好只能忍痛割肉拜拜了。” “不是光女生，男生也一样有风险。”吴江凡狡辩着，雨燕看了他一眼说：“你们还会有风险？嗛，得便宜卖乖吧你？” 吴江凡说：“哎你听我说啊，你看你们女生一出来这一通描眉划线涂胭脂抹粉的c这谁知道她卸了妆那本来面目是什么模样啊？就算是火眼金睛c可也不是透视眼啊？还有就是c当然你例外不那样！可那些女生真豁得出去，丰胸隆鼻垫臀的都拾掇到了c那男生怎么知道她那哪儿是真的哪是假的呀？等娶到家了傻眼了满不是那么回事！” 雨燕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被骗过呢？是不是你的夫人过度包装把你迷惑了想悔婚呀？” 吴江凡愣了愣说：“哎哎，你这怎么说来说去跑那儿去了呢，我老婆那哪哪都货真价实没掺假，不过我们男人跟你们女的可比不起，你们女生说离婚就离婚那叫一个坚决，男人就不行了c倾家荡产离不起！男人离婚那叫小黄鼠狼烤火毛干爪净c辛辛苦苦多少年一下回到了解放前。” 雨燕说：“就得让你们男生付出惨痛的代价，要么我们女生不就白瞎了吗？不乐意说你们男生，结婚前哪知道你们有学历没能力又没出息呀？即便是有点出息了c没等飞黄腾达就跑偏了，还可能一脚把女生踹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吴江凡说：“唉都差不多，男生谈恋爱都惦着找个漂亮的，可这漂亮女生呀谁谁都爱啊，那这男生麻烦也就来了！你娶了个漂亮的？她一不留神就不定跟谁劈腿了，其实最可悲的还不是男生而是女生，她还以为自己又遇上人生第二春了c积极又主动地就帮着你把家拆了。其实呀，没有几个男人会把那种偷情的女人娶回家c不过就是玩玩而已，结果呢？最后落得蛾眉独对孤灯c误了卿卿一生。这女人劈腿自以为家里外边都有人爱c心里肉里都挺美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殊不知那就跟爬到人家院子里的树上偷枣吃一样，不会让你总能得逞的。我觉得那些女人就像秋傻子怀里抱着个西瓜，可她却还惦记着爬树上摘那颗枣去，结果呢？枣没吃着西瓜也摔了！” 几个同学正在忙着自己的画儿就听萧尘月说：“几位老师，咱们收笔了吃饭去，完事下午休息休息再接着画。” 跟着大家收拾好画具一起去了食堂，吃着饭沈静给雨燕打来电话说：“你放心吧雨燕c我姐这没事了，这个也怨我姐c你说你偷情幽会去哪不行非得在自己家里吗？靳世豪正给堵上那他还不发火啊？我赶到时还打着我姐呢c身上净是血潾子。” “那这以后怎么办呢？”雨燕提着心问，沈静说：“那能怎么办？收拾东西走人呗，这不我刚给我姐送我那住下c正往回赶着了嘛。” “那个汪湟不早就结婚了吗？”雨燕问沈静，沈静说：“是早结婚了，孩子都老大的了，也就是拿我姐解个腻歪完了，可是我姐她当真了呀？三天两头地跟他在别墅里厮混，哎！要么说知止常止终身不耻呢。” 雨燕说：“也是，其实那个靳世豪对你姐还是真心真意的，就算是他有家室有老婆，可你姐不也知道c也愿意嘛，你还惦着这边住着豪宅，那边还另有新欢偷个嘴吃c那天下的饭也不能都让你一个人都吃了呀？你姐肯定是回不去了吧？鸡飞蛋打。” 沈静说：“这回就不是鸡飞蛋打的事了，那连鸡窝都踹翻了，回是回不去了，在我那住着去吧，好在她手里也有点钱一时半会儿的不用愁，我这正往回赶c用不了多会儿就到了，见面再说吧。” 中午几个人很快就吃完了自助餐，然后各自回宿舍休息去了，沈静赶上个尾巴，吃完饭跟雨燕一起回房间了。 雨燕和沈静两个人歪在床上闲聊着吴江凡进来了，沈静瞪着他说：“有事吗你？我们要睡觉了，这是女生宿舍知道吗？是你有事没事瞎溜达的地方吗？” “你们这女生真麻烦！有事啊，找你。”吴江凡往前凑了凑，沈静说：“懒得搭理你，烦着呢c爱找谁找谁去，你找我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在这闲得难受又打我的歪主意吧？” “我怎么在你们心里就落个这印象呢？真有事！”吴江凡过去拽着沈静的胳膊说：“你走也得走c不走也得跟我走。” “绑票是吗吴江凡？”沈静嘟囔着站起来跟他出去了。 雨燕一个人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将近两点了沈静才回来进门跟雨燕说：“你没睡呀雨燕？听说厂里澡堂挺干净的我去洗个澡。” 雨燕笑着说：“还以为你跟吴江凡共赴乡了不回来了。” 沈静说：“哎找抽是吧？这个c古希腊先哲亚里士多德先生说过‘友谊分三种，第一种是那种彼此都相爱又相互抱有良好愿望的人，因为他们彼此相爱。第二种是那些抱着实用目的而相爱的人c并不是真的相互爱着对方，而是因为相互都能够得到好处才相爱的。第三种是那些为了自己愉悦而爱对方的人，他们爱的是对方能让自己开心高兴c并不是人格高尚。’你我应该属于第一种吧c因为我们是闺蜜，如果说我对你有需求的话就是需要个知心朋友，因为我怕孤独。而吴江凡属于号外另类c哪种也不是，因为男女之间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好界定c随时就会发生变化。这些年吴江凡没少给我帮忙c完事也就是便宜便宜嘴，顶多了就是招猫儿递狗儿的动动咸猪手c不会来真格的，这不就是找我过去拿我磕磕牙解解闷嘛。” 雨燕说：“这个我信！我知道有的人需要朋友并不是利用他们c因为不需要，而只是一种品德c是一种境界，满意了吧你？就像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学家弗朗西斯培根说过的那样‘喜欢孤独的人不是野兽便是神！而缺少真正的朋友才是最纯粹c最可怜的孤独。离开了真正的友情，这个世界不过是片荒园。’可那吴江凡他拿你磕牙那不是找损吗？你也是个省油的灯？他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沈静说：“人家男生也不跟我们小女生真枪真刀的干，可我这灯再怎么不省油也得让他点得着呀，怎么着也得给他点小面子让他便宜便宜那张贫嘴吧？您虞大小姐这高贵得不可一世的样子谁敢打您的主意呀？，就算是他有贼心也没那贼胆呀，您那灯倒是不费油c可是谁敢去点您那盏灯去啊，那才叫找损了！我觉得咱们自己心中的自己c跟人家心中的自己还是要衡量对照一下。凡事得考虑考虑对方的感受c考虑考虑对方的得失，再考虑考虑我们自己是什么位置。大凡跟人合作的事一定要让对方满意！对方满意了你还有下次；对方不满意c那交情也就划上句号了。交朋好友就像赌牌c得互有输赢才能玩下去，光是你赢c光是人家输？那还有下次吗？” “你说得极对！给你点个赞c赶紧洗澡去吧你！” 下午，纪东玮c吴江凡c许汉篪几个人的丈二匹先后完成了，萧尘月让惠姝惠把几个副厂长叫过来一起观看c个个都称赞不已。 萧尘月说：“这个事虞雨燕立了大功，给咱们厂的企业环境创造了很好的艺术氛围，几位大画家都功不可没。” 雨燕说：“我哪里呀，一个是厂长有文化意识；另一个是遇上尉迟先生给我创造了机会，再有就是我的这些同学艺术功底深c重感情给我捧场，像搞大创作一样认真地画。” 尚世峰说：“应该的，都是同学一场。” 萧尘月接过去说：“虞雨燕同志思维缜密c办事认真c为人谦逊，以后我们厂一定得好好重用这样的人才！” 大家听了一起鼓着掌。 星期日上午，几个人各自着手画四尺整纸和对开作品，雨燕和沈静则分别在四张四八尺整纸上各自画了各种禽鸟，吴江凡c许汉篪c纪东玮和尚世峰四个人各在四幅画上补景。上午萧尘月不在，大家努力往前赶c打算把雨燕安排的任务完成就各回各家了。 中午简单吃了自助餐没休息接着画，到了下午四点多全部作品已经接近完成了，晏南给雨燕打来电话说：“你在家吗？我想c晚上去你那。” 雨燕说：“我在厂里加班了，今天可能晚一点回家c要么你去那等我吧。” 这时沈静c吴江凡几个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忽然尉迟匡维跟着萧尘月一起进来了，沈静把吴江凡c许汉篪几个同学一一介绍给尉迟先生后说：“他们正打算画完就各奔东西各忙各的去了。” 尉迟匡维说：“我是听了萧尘月厂长说你们几位画家正在作画就特地赶过来了，刚才也看了你们创作的几幅大作c非常震撼！萧厂长也非常满意，今天来时我带了一箱茅台，就是替萧厂长答谢你们几位大画家来的，所以谁也不能走！” “我已经让食堂着手准备酒菜去了，晚上一水海鲜。”萧尘月高兴地说着，雨燕犹豫着说：“只是纪东玮他们几个晚上好像都安排事情了，听沈静的吧。” “是走是留你们自己看！”沈静问吴江凡c尚世峰他们，吴江凡几个人相互看看说道：“谁走就对不起沈静c对不起雨燕，尉迟先生特意赶过来，萧厂长又盛情招待，岂有走的道理呀！” 尉迟匡维和萧尘月听了都很高兴，晚上萧尘月在食堂的雅间请客，尉迟匡维正坐，上手主宾是沈静，依次是吴江凡c许汉篪c尚世峰c纪东玮；下手主陪依次是萧尘月c虞雨燕和惠姝惠c石兰。 席间，萧尘月举起酒杯说：“非常感谢尉迟先生给我们厂推荐了虞雨燕同志！虞雨燕同志热情c积极c有责任心c有事业心c文化素养高c绘画技艺精湛，而且一进厂分文未取就给厂里做了很大贡献，既美化了我们厂区的文化环境，也活跃了我们的艺术氛围，同时激发了我们对企业文化建设的信心，我们厂领导决定要尽最大可能给虞雨燕同志创造一个良好的工作和创作环境，支持她取得更好的专业成绩，我提议三杯酒，第一，感谢尉迟先生；第二感谢画家的辛苦创作；第三感谢虞雨燕加盟我们寒荷市矿山机械厂！来！连干三杯！” 三杯过后尉迟匡维说：“我的好朋友萧尘月是个交朋友侠肝义胆；做实业开拓进取c非常有思路c非常有远识的企业家，为了矿山机械厂的创业发展付出了非常可贵的努力，牺牲了个人的幸福，至今孑然一身，是位孤独斗士，我们大家共同祝愿萧厂长事业取得更大的成功，生活上早逢良缘c早结连理c事业家庭双丰收！来，大家连干两杯祝福萧尘月厂长！” 酒局结束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各自走了c只剩下虞雨燕星期一还要上班留下住在宿舍，她给晏南打了电话说：“对不起晏南，我和沈静几个同学给厂里做画，本来要走的结果沈静的义父来了请客，现在太晚了c明天一早还要上班，我就回不去了，你自己休息吧。” 晏南扫兴地说：“那好吧。”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回/余烬未了） 周一一上班，萧尘月把惠姝惠叫到办公室说：“把我隔壁的那间小会议室腾出来换成平面的会议桌当画案给虞雨燕做为创作室c再搬几个书柜过去，布置好听听她的意见，再把家属宿舍楼腾出一间朝向好的房间给她做宿舍，你去办吧。” 惠姝惠说：“呃c那好吗？是不是有点过分呀？她初来乍到厂里的又是个专业不贴边c没有工作实践经验的大学生？” 萧尘月头也没抬说：“办去吧。” 惠姝惠把会议室改创作室的事情安排停当，又去家属宿舍楼找了一间朝阳的大房间，然后拿着钥匙找到虞雨燕说：“萧厂长吩咐安排你住在家属楼宿舍你收拾东西过去吧，厂长隔壁的小会议室已经更换成画案c又添了书柜给你当创作室，这是两把钥匙，你自己过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 “我用不着那么大的创作室c在这住着也挺好的，惠助理您跟萧厂长说不用了。”雨燕看着惠姝惠说着，惠姝惠毫不客气地说：“萧厂长宠着你可不是所有人都得宠着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要说你自己去说去，我是厂长助理不是你的助理，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惠姝惠说完转身走了，雨燕木讷地站了半天不知所措，她拿着钥匙去了家属楼跟着门卫去了那间宿舍看了看喃喃地说：“太大了，还双人床，我又没有家属。” 接着雨燕又去了办公楼萧尘月隔壁的会议室看了看足有七八十平米，然后锁上会议室的门找到萧尘月说：“厂长c我用不了那么大的创作室，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宿舍，那样安排不太合适c这是钥匙还给您，如果方便的话重新找个小一点的给我用就可以了。” 萧尘月说：“这个是厂领导根据工作需要安排的，你把工作做好c生活安排好就可以啦不用换。” “那c我这才刚进厂会不会让人感觉有点特殊化呀？不好吧这样？”雨燕难为情地说着，萧尘月说：“厂领导层的决策不是看员工谁的感觉，你做好你的事不要管别人什么感觉。” 雨燕说：“那好吧，我是不是从现在就开始画办公室需要的那些画了？还有没有其它工作要做？”萧尘月说：“你的工作就是作画，画多画少没有指标，努力吧。” 雨燕走后并没有搬到家属楼宿舍去住，只是把画具拿到创作室去开始专心致志地作画。萧尘月得空总会过来看看她c咨询些国画方面的问题，有时惠姝惠也会陪同一起过来。 很快大家画的画儿都装裱出来了，镜框也做好安装到了会议室c会客厅和几间主要办公室里，矿山机械旧厂办公室c会议室也曾挂过一些画，但都是从画廊买来的商品画，这次雨燕帮着组织的作品厂里上下看了都赞叹不已。 萧尘月来到雨燕的创作室兴高采烈地说：“你帮着组织的这批国画受到大家一致赞扬，你为厂里做了件大好事功不可没。” 雨燕说：“是大家画的哪里算得上是我的功劳呀。” “今天周五c下班回家跟我车走吧。”萧尘月笑了笑说，雨燕赶紧推辞：“那哪合适呀，又不顺路，我自己坐公交车很方便的。” 萧尘月说：“不用客气，下班时我让惠姝惠叫你一起走。” 雨燕没再说话，眼看快下班了她收拾着画具晏南打来电话说：“我这就下班了准备回家，你回去吗？” “我也正要回家了。”雨燕正说着c惠姝惠推门进来一脸不屑和傲慢地说：“小虞，厂长说下班让你一起坐他车送你回家。” “我自己坐班车倒长途走就行c不用了。”雨燕不好意思地说着，惠姝惠转身走到门口板起脸来说：“再告诉你一遍c你不服从安排就自己跟萧厂长说去，我厂长助理不是你的助理没跟你说清楚吗？萧厂长在大会议室了。” 雨燕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提起包出厂直接奔班车站走了，走了十几分钟到了车站雨燕刚站好排队辆奥迪忽地停在她跟前，副驾驶的玻璃放下来惠姝惠探出头来叫着：“小虞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呀你？不是说好让你等着嘛？快上车！萧厂长在车里呢。” 雨燕愣在那没动，这时司机万师傅跑下来打开后排座位的车门请雨燕上去，雨燕上了车歉疚地说：“厂长对不起！我想自己坐车走的哪好麻烦您送我呀。” 萧尘月说：“我让办公室查了一下你家地址离我那儿很近正好路过，以后上下班就不要再坐班车c长途的倒了，搭我车就可以了不用客气c就这么定了。” 雨燕说：“那哪行啊，我一个普通员工哪能搭您的车呀？不行不行。” “萧厂长让你坐你就坐c不让你坐就不坐，不要说这么多了好不好？真让领导费心！”惠姝惠不耐烦地说着，雨燕笑了笑不再说话。 雨燕回到家看见晏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手机就问：“小雨呢c怎么没接过来？” 晏南说：“啊c明天早晨奶奶送过来，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雨燕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沉c然后放下挎包去厨房做饭，吃过饭晏南又回到沙发上鼓捣手机，雨燕见状自己洗洗上床睡了。 晏南追过去也上了床，他打开手机给雨燕看着说：“你这张照片真好看，教我这是怎么捆的吧。” 雨燕看了一眼把晏南的手拨拉到一边说：“我累了一天了想早点睡觉。” 晏南说：“一会儿再睡不行嘛c不就是想好好爱爱你吗？你教教我我拿绳子去。” 雨燕不悦地躺着没动，晏南拿来绳子伸手拉她，雨燕跟着坐了起来说：“晏南，你要是愿意捆我也不反对c但是你自己捆，我是不会再教你怎么捆我的，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 “我不是捆不好嘛。”晏南嘟嘟囔囔地把雨燕的手反剪在背后笨手笨脚地捆着，雨燕皱着眉头满心地不高兴。 过了一会儿雨燕说：“晏南c我郑重其事地跟你说，我是当过绳模c可是我既不喜欢也不情愿，那只是出于生活所迫，这个你的父亲知道。如果你喜欢c你要捆我我也可以配合，但不是我教你怎么捆我，如果你连这点努力都不愿付出你怎么能让我高看你呀？你知道我从厂子到家里一个多小时大老远跑回来为的什么吗？我为了陪陪孩子，我一个女人要跑出那么老远去上班为什么呢？我要养活自己c养活孩子，为了孩子我受多大的苦c受多大的累都心甘情愿c都无怨无悔，可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理解理解我吗？能给我一点起码的心理安慰吗？如果仅仅是为了回家哄你玩c让你捆我c你觉得我还愿意回来吗？你把我陪孩子的时间分割出去一半来陪你c你不觉得这很无情c很无趣吗？” “可是你当绳模我也没说不好呀？我不也是喜欢吗？同事说他们也捆他们的女朋友c他们的老婆，不都这样吗”晏南解释着，雨燕打断他的话说：“你跟你们同事说过你捆我是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幼稚吗？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很不尊重我吗？” “致于吗？”晏南辩解着说：“不就是聊天时大伙儿随便说说嘛，人家不也说吗？” 雨燕说：“我不知道你那是什么样的同事c也不管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说，我只是告诉你你不能说c你那样会让我在你的同事面前很难堪的。” “好好。”晏南不满地捆着雨燕c松松垮垮地捆完了，然后把雨燕摁倒在床上说：“又生气了？” 雨燕沉着脸没说话，晏南一蹁腿骑了上去抓着捆在雨燕的身上的绳子折腾起来，越折腾越疯狂c越疯狂越折腾，他突然把雨燕的身子翻了过来c啪地抽了她一个嘴巴说：“你这个！捆着看着更骚c你真是个！” 雨燕一下子被打懵了，她恍惚地怒视着晏南说：“你骂我是吗？啊？” 晏南忘乎所以地瞪着眼珠子接着又是一个嘴巴打在雨燕的脸上说：“骂你？我还打你了！打死你这个！” 雨燕顿时泪崩如雨疯也似的痛哭起来泪眼模糊地说：“你疯了你晏南？你竟然敢打我？” 晏南歇斯底里地说：“打的就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憋着你的火？你就是个破鞋烂货！告诉我小雨到底是谁的孩子？说！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晏南像一头闯进农田里的野牛一样肆意地践踏着c发疯地打骂着，他癫狂地咆哮着c疯狂地冲撞着雨燕，雨燕也跟着疯了起来c她疯狂地哭着c疯狂地挣扎着，两个人一起都疯了。一记记耳光持续打在雨燕的脸上，她猛地挣开了捆绑着自己的绳子c霍地把晏南推倒在一边，兀立地坐着c二目圆睁地瞪着晏南喘着粗气一时语塞。 晏南一下子醒了下子傻了，他窥视着雨燕贼一样悄悄穿着衣服，然后贼一样地溜走了，雨燕一头躺在了床上抱头痛哭起来。 星期一一早萧尘月的司机万福路打来电话说：“虞姐，我二十分钟后到你们小区门口。” “那好c我待会儿就下去，谢谢你！”雨燕匆忙答应着，然后稍稍化了化妆换好衣服提前到小区门口等着去了。 不大工夫萧尘月的奥迪就到了，雨燕上车后萧尘月说：“早在门口等着了？” 雨燕说：“没有，我也是刚到，谢谢您c真的是不好意思！” 萧尘月说：“不用总这么客气，尉迟先生昨天给我打电话还夸了你半天了，说你有涵养素质高c文学修养深，最近在厂里工作还满意吗？听说你没搬到家属楼宿舍去住是吗？” “我这工作各方面都挺好的c谢谢您，不过我又没有家属个人住单身宿舍挺好的。”雨燕满意地笑着，萧尘月说：“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搬过去？” 惠姝惠说：“厂长发话了你还端着是吗？真让领导操心！” 雨燕看了看萧尘月又看了看惠姝惠笑了笑没再说话。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回/霸王强弩） 日月如梭，雨燕在矿山机械厂工作得越来越开心，不仅拾起了自己的专业，而且有时间有空间想怎么画就怎么画c画多大的画儿都任随心愿，还从家里捎来了一堆古籍可以随时尽心阅读，画起画儿来更是得心应手c作品有了明显的质的飞跃，整个生活c工作c事业都顺风顺雨充实多了。 一天上午雨燕刚拿起笔来沈静就打来电话问：“工作得怎么样呀断无消息的贱内？” 雨燕嘻嘻笑着说：“还可以吧老公，每天就是画画儿，交给厂里的每件作品都会得到认可，厂长有时候还会另付稿费。在家属楼宿舍里住得也舒舒服服的，厂里食堂每周三餐变换着各种花样，就是在自己家里再精心也不可能做到，厂里的女浴室干净整洁c热水充足c撒着欢地冲洗淋浴泡澡c可以可着劲儿地折腾，连搓带擦抡起来洗c放开手脚地扑腾都可以。” “瞧美得你吧鼻涕泡都冒出来了，还真没看你这么开心过。”沈静戏谑着，雨燕说：“是有点小受宠若惊的感觉，在这买点日常生活用品什么的也不用出厂就有小型超市，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美得不能再美了c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是吧？”沈静说：“瞧美得你吧。”雨燕笑着说：“嘻嘻c就是给个公主都不换！每到星期一c五厂长的奥迪连接带送让我享受着领导层的优厚待遇实在有点小发烧了。” “知道唐代杜荀鹤的《泾溪》‘泾溪石险人竟慎，终岁不闻倾覆人。却是平流无石处，时时闻说有沉沦。’一诗是什么意思吗？千万别掉以轻心，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萧尘月就是飞流急湍。”沈静转而又说：“你家的那个c那个晏南呢？” 雨燕顿时语气消沉起来说：“他呀？我每次歇班跑回去本来是奔着我儿子去c惦着好好陪陪小雨的，结果被师母安排了c夜里把我交给她儿子了！师母真是不辞辛苦，她每天早晨把小雨送过来c晚上又把小雨接走了，把我这白天和夜里的功能给分开了。” “那师母从打一开始让你住在晏老师家时那心里就有一本账。”沈静笑着说：“你还想两头都宠着你呀？做梦去吧c这世上就没有那两千齐美的事！” “唉！落一头得了。”雨燕说：“反正不管怎么着，在厂里上上下下领导c同事都跟我客客气气c很尊重c很当回事的，当然，这些还不是托你的福嘛，要么我简直就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了c好像个弃婴似的。” “那个萧大厂长没向你表示点什么小意思吗？”沈静接着盘问，雨燕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萧厂长那也就是知人善任c支持我的革命事业而已，那像你呀打一巴掌揉三揉，实在无聊了还得找我哪根筋扽出来抻抻捋捋的让我转筋打滚才遂心。” 眼看又到了公休日，下午萧尘月打来电话说：“小虞，你收拾收拾去厂门口，万福路在车里等着你了。” “啊c好好好！”雨燕答应着收拾好匆匆走到厂门前上了万师傅的车，过了一会儿萧尘月也坐了进来说：“咱去趟我那蒲荷山庄别墅看看。” 雨燕不知道萧尘月是说给司机还是说给自己就随声附和地答应了一声，汽车很快就开到一片别墅区c在一栋错落有致的两层独栋楼院前停下。 雨燕跟着萧尘月走了进去，萧尘月随手关上门然后突然把雨燕抱在了怀里，没等反应过来萧尘月的大手已经掐住她的下巴c捏开她的嘴一通狂热地强吻，紧跟着那只粗壮毛糙的手伸进了她的怀里，雨燕瞬间真魂出窍一样不知所以大脑一片空白c晕眩得像个人偶目瞪口呆，她的心剧烈地跳着c从未有过的剧烈，跳得整个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了出来c两条腿酸软酥麻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一通疯狂的摧枯拉朽之后，萧尘月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雨燕幡然猛醒过来，她倏地爬了起来跳下床遍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胡乱地穿上，然后像是个走失了婴儿的母亲一样傻傻地坐在地毯上哗地一下眼泪夺眶而出。 雨燕低声抽泣着c萧尘月疲惫地躺着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萧尘月慢悠悠地穿好衣服下床把雨燕拉了起来c拉到沙发上让她坐下，雨燕霍地站了起来坐在一边失声痛哭着。 “怎么了你？”萧尘月蹲到雨燕跟前说，雨燕摇着头哭泣着没有说话，萧尘月沉了一下又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呀？” “我真没想到c你叫我来这c就是为了这个c你怎么能这样c你”雨燕呜咽着，萧尘月说：“我这c我不是爱你吗？” “你爱我？你爱我就可以这样无礼吗？你了解我吗？你就是这样爱一个人吗？”雨燕委屈地说着，萧尘月凝视着她咽了口唾沫说：“我爱你喜欢你，我想要你c我要和你结婚，这样不可以吗？” “你想要我就可以这样吗？你问过我吗c我答应你了吗？”雨燕又痛哭了起来，萧尘月说：“我感觉你也应该喜欢我吧？我从你的眼神里已经得到了答案了呀！我一个事业有成c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难道你会不喜欢c不愿意是吗？啊，当然你也很优秀c也很漂亮！” “你有什么没什么跟我有关系吗？我愿不愿意你知道吗？你要什么有什么就可以成为你为所欲为欺凌女性的本钱吗？”雨燕抽泣着说着，萧尘月沉吟了一下说：“我们俩都单身c都很优秀，你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不愿意！我是人！我有我的自尊c我的人格c我的选择，我有自己决定我自己的权力，而不是谁可以随便拿来蹂躏的玩物，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你凭什么这样粗暴地对我？你这是凌辱c这是强暴c我不接受！你我之间只是上下级关系c仅此而已，你怎么可以如此粗暴的对待一个女下属？”雨燕一字一腔地说着，萧尘月说：“在我眼里你我的感情已经超越了上下级关系，不是上下属，你单身c我单身，我喜欢你c想娶你，这难道不够c不可以吗？” 雨燕说：“你我确实是超越了上下级关系，但那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感情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所谓的感情的界限，单身的女人有的是，你都可以这样吗？你想娶谁她们都得愿意吗？你说了那么多都是你c是你，可是我呢？我是人c我不从属于你，你考虑过我此时此刻怎么想吗？” “怎么想？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萧尘月反问着，雨燕说：“你对我好我承认，你对全厂的女职工都好也都可以这样吗？” 萧尘月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没有那么滥情c也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的人，我只喜欢你c从打见到你的第一眼时的那一刻就喜欢，再说，我难道不值得你喜欢吗？” 雨燕说：“这个我根本就没有想过c从来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我无法做出对你的判断c对你的评价，即使是喜欢也远没到那种程度c没有！” 萧尘月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遛着，遛着遛着忽然转过身来对着雨燕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的，我确实是冒失了c但是我绝没有故意冒犯你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麻烦你让万师傅送我回宿舍取我的东西回家吧。”雨燕说着站起来游魂一样地出去了，万师傅跟雨燕回了宿舍c她收拾好东西装在纸箱里抱到车里坐了进去，汽车又开回蒲荷山庄c萧尘月也钻进了车里c汽车飞快的奔驰起来。 “决裂了？”萧尘月说完看着雨燕，雨燕没答话，萧尘月又说：“你再考虑考虑？” 雨燕看着窗外依旧没有说话，汽车停在了雨燕的小区门口c万师傅说：“虞姐，我帮你提进去吧？” 雨燕把纸箱抱起来说：“谢谢你！”然后径直走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回/末矢鲁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区里家家的客厅窗户灯火通明传出来电视的声音c家家的厨房玻璃上都映射着主人忙碌着饭菜的身影，雨燕独自走在静悄悄的楼宇之间备感孤寂，她走到自己家楼栋跟前仰头看了看屋里的灯亮着c就快步上去打开门一看c见是晏南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手机就问：“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晏南站起来愧疚地说：“我c我是给你c道歉来了。” “没必要，你走吧。”雨燕说着走进了卧室，晏南跟过去从背后抱着她说：“别生我气好吗？那天我错了。” “你回去吧。”雨燕说着拿开了他的手，晏南跟着转过去看着她的脸说：“你哭了？有人欺负你了是吗？” “没有！”雨燕不耐烦地说着，晏南说：“那你为什么哭啊？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雨燕站在那愣着喘着粗气没说话，晏南接着说：“到底谁欺负你了？你为什么哭啊？”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走可以吗？你走吧。”雨燕没好气地说着，晏南说：“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吗？” 雨燕霍地转过身来赌着气说：“晏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我请你走可以吗？我跟你说实话有用吗？你管得了吗？我被人欺辱了！” 晏南痴騃地看着雨燕支吾其词地说：“这c这c是真的吗？” “是！我被人强暴了！”雨燕直视着晏南，晏南嗫嗫嚅嚅地说：“那c那c那就报警吧。”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是吗晏南？”雨燕负气把手里的挎包使劲扔在了床上，晏南期期艾艾地说：“那c那怎么办呢？” 雨燕说：“你问我怎么办是吗？我让你去杀了他c杀了他去，你有种吗？” 晏南低声下气地说：“那c那样做犯法。” 雨燕冷笑着说：“这就是你的态度是吗？你跟我撒野的那个凶狠劲头哪去了？看来跟你离婚是我最明智的选择！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质朴无华的男生，与你分手我也曾内心愧疚，所以小雨生日那天才接受与你破镜重圆c也是因为心存一份期待c期望能与你携手共度余生。我不祈求跟你大富大贵，更是甘心与你平平淡淡。然而与你相伴同步同行又是何其之难！一个男人是否应当有起码的担当c是否应该有起码的追求c是否要有起码的襟怀？然而你一切一切都没有，你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玩孩子！我不知道哪个女生能跟你玩一辈子？跟你离也离了c试也试了，你让我失望了再失望，你也不要再拿小雨来裹挟我，真是那样我也只好忍痛割爱放弃了，你走吧，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晏南木讷地看着c木讷地听着，然后木讷地低着头走向门口，雨燕大声说：“永远也不要再来！” 晏南愣了一愣使劲摔了一下门走了，雨燕绝望地躺在床上痛哭起来。 转过天来雨燕没有再去矿山机械厂上班，一连几天在家闷闷不乐，忽然沈静打来电话说：“在家吗雨燕？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不大工夫沈静就到了c还没坐稳就问雨燕：“萧厂长欺负你了是吗？唉，其实他那个人挺男人的c就是有点楞。” 雨燕说：“他跟你义父说了？” 沈静叹了口气说：“咳！女人呀在外边混c不能禁不起冷受不起烧的那么娇气，你说十全十美的事有吗？人跟人相处很多时候自己怎么对待别人可以讲究c至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那就得将就了知道吗？” 雨燕说：“也不是不将就c那起码人格尊严得有吧？不问青红皂白逮过来摁那就” 沈静说：“那又怎么样呢？轻了不行c重了不行c哪有那么合适的呀？凡事不得掂量掂量权衡权衡吗？你说你那工作条件多好呀？你看咱们学画画儿的哪个不想有个贴谱的工作啊？怎么你这也算是圆了自己的画家梦了吧？那么大的创作室用着，那么好的家属宿舍住着，每个礼拜来回厂长的奥迪亲自接送，你无福享受呀你？人家萧尘月不也是喜欢你才跟你那个的吗？” 雨燕说：“那也叫喜欢呀？那叫发泄！没有过任何感情交流c就是个上下级关系，上来就配种站是吗？即使是那种关系不也得商量着来嘛c这” 沈静说：“你不要以为男女那点事都是和风细雨的，粗暴点儿c口味重点儿就是侮辱了c就是强暴了？男人要是不喜欢你倒贴他也不会碰你的知道吗？萧厂长不就是喜欢你c爱你吗？” 雨燕说：“我也承认他肯定是喜欢我才会那样的，可是c他萧尘月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晏南有时还在我这住着，这在厂里又跟他那个，这要让他跟晏南谁知道了谁会容忍啊？你说到那时我能说得清楚吗？” 沈静说：“这个c你跟他说清楚了不就完了吗？” 雨燕说：“我怎么说呀？他跟猛虎扑食一样进去就把我摁那了c等完事我都没缓过神来c我怎么说呀？有机会说吗？” 沈静说：“这倒也是！哎，从那天一去厂里报到我就感觉他看你的那眼神不对，他就是太喜欢c太狂热了对你，这其实也是一场误会，萧厂长只以为他单身c你也是单身c彼此互有好感就c就他打心里就特别喜欢你还想娶你了。” “娶我？他要知道我现在这情况可能娶我吗？”雨燕反问着，沈静说：“也是，我跟我义父再说说吧，这事还是怨萧厂长太冒失c太莽撞了。” 雨燕说：“你也别说了，我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完了，再闹得满城风雨的更丢人了。” 沈静说：“萧厂长也是后悔了，你想啊c他那这么大的个厂子多操心呀？哪有闲空跟你撕扯这撕扯那的呀？可不就快刀斩乱麻了呗！你知道艺术最完美的规律不就在于不对称性嘛，就像你再怎么漂亮如果是正面的写真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它缺少不一样的可比性，只有侧过脸去看才能真正发现你的美！男女亦然c刚柔相济，一点反差也没有何谓男女？他也就是爱的太突然了c让你措手不及受刺激了，那我再打个电话去吧c你也别固执了，萧厂长他是真心喜欢你c爱你，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雨燕说：“你也别打电话了，我感觉我跟他不是一类人，他那个人就是一个粗人c也够野蛮的了，到了一块儿也得掰。” “嗯？你是不是现在跟晏南和睦如初了？”沈静疑惑地问，雨燕叹了口气说：“有如初吗？能和好吗？那个晏南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别提他了，让我给轰跑了。” “又怎么的了？不才给你们攒到一块儿的吗？”沈静不解地问着，雨燕说：“你说说，我在萧尘月那刚刚被他稀里糊涂地强暴了” “还强暴了c言重了吧？换个词好吗？”沈静打断雨燕的话劝解着，雨燕挒开衣襟露出胸前一块块淤血的牙痕说：“你看看他又掐又咬，这不是强暴吗？” “耶，也是够过的。”沈静看了看摇了摇头，雨燕说：“我在那被萧尘月连掐带咬地摁在那欺负了一顿，满心委屈地回到家没想到看见晏南在这，我能跟他说吗？他像是多关心c多负责任似的没完没了地问，我还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吗？我就赌气告诉他我被人强暴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让我报警去，那能报警吗？萧尘月是你义父的朋友，漫说他还是喜欢我c爱我c就算是” “这倒是。”沈静点着头，雨燕接着说：“我就将他军说你去杀了他，这个晏南竟然告诉我说那是犯法，犯不犯法我不知道吗？那不摆明了让我把脏水往肚子里咽吗？一赌气让我把他轰走了。” 沈静笑了笑说：“这刚才那个太野蛮c回来又碰上这个太窝囊，也是够气人的，这个晏南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安抚女人都不会，那晏南你肯定是放弃了？” 雨燕说：“怎么办呢？自打那回小雨过生日以后每到歇班时他就住我这，可倒好！他任什么也不做整天就摆弄手机天到晚地鼓捣手机，整个一个手机控！而且也要捆我c还不会捆c还得我教给他怎么捆我，本来我也没考虑好跟他这事到底应该怎么办c正羝羊触藩进退维谷了，算了不提他了。” 沈静接过来说：“但是我觉得萧尘月那你还是应该再认真考虑考虑，应该仔细分析分析事情的本质，本质上人家毕竟还是真心实意喜欢你c真心爱你的c你说呢？他绝不是那种贪图女色玩玩而已的男人c这个你清楚c也是最根本的，可他也的确是太自负c太粗暴了点，即使你不在乎他那个人c可不还得看看想想你这几年苦苦追求为的是什么吗？能专业归队不是你的梦吗？而且萧尘月那儿给你提供的条件还是一般单位都不可能做到的，这说明什么呀？说明萧尘月对你用心了c说明他知道你需要什么而且尽其所能地去做了c做到了，像他那样一看上去就是先天粗放有余c细腻不足的男人c能够做到如此地步我感觉那一定是对你非常非常尽心尽意了！他一个做矿山机械的领导习惯了那种开山凿洞的粗旷豪迈了，哪知道对待女人得像修理精密仪器那样细心呵护c小心着来呀？这不也正应验了择其高山不避深谷那句话的道理嘛。” 雨燕凝重的神情逐渐舒展开来，沈静又说：“世上的事都是辨证的，你又要选择上高山c又不想让它有峡谷那可能吗？有高原不就得有盆地吗？可是人家毕竟也是一厂之长管理着好几百号人了？哪有时间跟你慢条斯理地遛呀？这个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他那一看就是个有棱有角的肌肉男！你说肉乎乎女哩女气的你不喜欢，可粗狂豪放的你又受不了c那哪行呀？这一次他也接受教训了，总得给人一个改过的机会嘛，就再试试吧好吗？” 雨燕说：“那好吧听你的了。” 沈静去了卧室关上门打电话，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还没等坐下萧尘月就给雨燕打来了电话说：“小虞，对不起！我确实是太鲁莽了c只知道自己宣泄感情却没有到考虑你的感受，但是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只是爱你爱得有点忘乎所以了，因为从见到你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直压抑着，那天一下子释放出来c爆发出来了，有点像洪水猛兽了，可是我还是个有礼有节的人，我过去给你道个歉c想去你那坐坐聊聊好吗？我已经出来在半道儿上了。” “好吧。”雨燕温婉地说着，沈静看着雨燕泪眼盈盈地就说：“感动了？这么快就又让他拿下了？我在这是不是又碍事了？” “那怎么办呢？谁让你总劝我呢？把我劝活心了你还笑话我。”雨燕破涕为笑地说着，沈静说：“合着还是怨我？” “就是怨你。”雨燕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沈静站起来说：“我呀c也别等你撵，还是自己麻利儿地走吧。” “你别走呀，他来还早着呢。”雨燕拉着沈静说，沈静说：“我听你那个‘他’字说得怎么那么亲切动听呢？好像有点久旱盼甘霖的那种感觉呢？致于吗？你这跟坐过山车似的谁受得了呀？还别走，嘚！我还是给你闪空c让你自己好好回味回味c享受享受那段美好的时光吧你，拜拜。” “你还真走呀？”雨燕站起来说着，沈静说：“你这都站起来送客了我还赖着不走嘛，是你缺电灯泡呀c还是我缺心眼儿呀？”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呀你？”雨燕问着沈静，沈静转而又说：“别一下子又把自己卅瓜俩枣地就贱卖了知道吗？端着点儿c悠着点儿。” 雨燕说：“没你花活多，嘻c知道呀。” “真是好心没好报。”沈静说完一甩手走了。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回/郑驿留宾） 沈静走了，雨燕洗了洗重新化了妆照着镜子c看着有点浮肿了的眼泡摇了摇头，然后换了身衣服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沉思着。萧尘月来了，他站在门口不自然地微笑着端详着雨燕说：“哭了？对不起c让你心里受伤了。” “哪呀，没有。”雨燕抿着嘴勉强笑了一下，萧尘月走到沙发前依旧看着雨燕说：“真的对不起你！真心向你道歉！” “请坐吧，喝水。”雨燕给萧尘月倒了杯水，萧尘月尴尬地坐在沙发上说：“首先我给你道歉！是我做事太过鲁莽了c太欠周全了，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c让你受惊受委屈了！再有我也要替我自己解释一下c就是我绝对没有一丝一毫不尊重你的意思，这个我用我的人格担保！看来我跟你们这高素质的女生相处确实有点过于粗糙了。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凭心待人c用心做事，从来不善言辞c不喜欢表达c不善与人沟通，所以也经常被误会，但是我也一直相信人与人相处是要经过时间和事情来检验的，多么能言善辩的虚伪也会被人看穿；多么朴实无华的真诚也会得到认可。虽然我对你也是这样做结果出现了错位，我没有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来了解我，你也没有给我个回旋余地就忿然离去了，这个责任完全在我的简单冒失。再替我自己解释一下那就是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得我恨不能一刻也不耽误地跟你确立关系。另外我以为我对你的心c对你的意已经从你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了，其实那是我的误解c是我自视过高了c自以为你理所应当地会接受我的狂热，事实上证明我忽视了你的性格和底线c忽视了你矜持有度的原则，话已至此我首先对你表示歉意，并真心地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雨燕含着泪说：“其实我也很矛盾，再健全的人也会有自己的牙齿咬自己舌头的时候，何况是男女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相处c做到完全协调一致也是不现实的，男女性格互补的同时也是相互矛盾的双方，有些差池也属正常。” 萧尘月跟着说：“谢谢你能理解！” 雨燕接着说：“说到你对我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的情意一分一毫我都有所感触c都心存感激，只是出于你我所处的境地不同没有敢往那方面想c也是怕亵渎了你真挚的情义。另外就是我个人的原因，一些感情生活方面的事情尚处于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一时还不不能完全以一个单身女人的身份与你相处。我必竟是个有过婚史c还有个孩子的女人，有些事一言难尽c有些话难以启齿。其实那天c那时，我已经完全被你炽热的感情所融化了，可是冷静下来感觉到c我和我前夫的事一时还没有确定好今后怎么相处c又和你纠葛在一起c这是非常犯忌而又百口莫辩的事，也是怕因此会使你产生对我的错觉c觉得我是个随意随便的人，那恐怕是今后再也难以自圆其说的了。另外，也是觉得你不由分说就那样未免过于轻率，让我担惊和害怕。所以我觉得机缘不对莫若终止了结了更好，但是对于你一段时间以来给我生活上的优厚待遇，对我专业上的大力支持还是感恩不尽的，谢谢你！” “哎c不客气，那都是应该的。”萧尘月说着微微笑了笑。 雨燕又说：“再有一个就是我是个低的人，对于人生c对于未来没有过高c过多的欲求，即使是对我所热衷的专业也是一样c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任何异想天开的非分之想，生活和感情上更是如此，我从不期待自己能遇上钻石王老五c也不期待过上优裕的人上人生活，当然这未免消极c也未必是好事，可我就是这么个人，然而你不一样，你是满腔热忱c思想奔放c是处于领导层面上的成功男人，与你相处在一起自然会有很多不和谐c不合拍的事情，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萧尘月感叹一声说：“唉！后悔过去没有好好地倾听你c了解你，但是你的话字字句句我都牢记在心了，我会用心考虑你的感受调整我与你相处的方式的c尽量不让不合拍c不协调的事发生，这个请你放心！” “这个我自知还没有资格c也不能对你提出什么要求只能说但愿如此吧。”雨燕低着头说着，萧尘月说：“既然话都说开了，你我的心结也解开了就不多说了，那个c听沈静说你和你前夫的事” “他c前段时间也就是公休日偶尔会来我这。”雨燕说着看了看萧尘月，萧尘月平淡地说：“理解，好像你并不喜欢他，沈静说也是她们在你小孩生日那天强打鸭子上架才让你们复合的c那些事就不说了，这件事我确实有些冒失了，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但也由此可见你非常本分c不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那c你愿意接受我吗？” “这个，我真的没想过。”雨燕诚挚地说着低下头，萧尘月说：“那不着急，我们慢慢处吧，你前夫那？” “那天从你那回来我把他轰跑了。”雨燕娓娓地说着，萧尘月点点头说：“明白了，还是因为我，我让你受委屈了c他不能理解你c安抚你，是吗？” 雨燕点了点头，萧尘月笑了笑说：“那我可以毫无所顾忌地追求你了，那好，起码我们之间没有情感上的障碍了，我还是想请你回厂继续上班去好吗？” 雨燕点点头，萧尘月又说：“那再跟你商量点事，其实那天本来是想让你看看我那套房子准备请你过去住的，但是没到那个环节，嗯c我现在平时都是在市里住，那蒲荷山庄根本一直就闲着，你去住那怎么样？我不会打扰你的，那儿的条件比你这要好一些上班离厂区也近，你看？” “我还是住这吧，上班远点没关系，这离孩子近。” 萧尘月说：“你每回上下班倒车一趟也要一个多小时，再刨去做饭吃饭c看孩子恐怕也就没多少时间了，你住别墅那每周五下班c周一上班我让司机接送你不是又轻松又好吗？” “这个”雨燕犹豫着，萧尘月说：“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让司机随时听你招呼，也保证不会犯上次那样的错误c绝不勉强你。” “那好吧，要么c我住那儿去吧，也让你放心。”雨燕沉思了一会儿说，萧尘月跟着又说道：“那最好！我现在就给小万打电话让他把生活所需的东西备齐，你过去就可以正常生活了，你一会儿就跟我走吧，我去打电话，你收拾随身的东西去吧。” 雨燕进屋收拾好自己换洗衣服等日常生活所需的物品，萧尘月也打完了电话，雨燕提着包裹跟着萧尘月上了他自己开的皇冠轿车，到了萧尘月的别墅，客厅茶几上c地上摆满了万福路采买的各种吃的用的。 萧尘月带着雨燕楼下楼上都转了转回到客厅坐下说：“以后我每天下班不管早晚c不管有没有应酬都要到这来看看你c陪陪你，来不了也会给你打个电话，还有，以后周五如果累了不愿意往回跑就让小万把孩子给你接过来陪你住两天，有什么事用车可以直接找小万，这样可以吗？” 雨燕说：“你想的太周到了，你今天不去厂里吗？” “我马上得走，你自己收拾收拾歇会儿，我下班再来。”萧尘月说完站起来张开双手说：“能让我抱抱吗？” 雨燕走进了她的怀抱，萧尘月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说：“真的是非常非常爱你！我也是实在控制不住了，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知道了，知道你满脑子都是工厂c都是员工，这件事也就是简单化c情绪化了。”雨燕小声地说着，萧尘月说：“不是简单化了c只是情绪化了，你在我心里一点也不简单，就是操之过急忽略了你的感受了，对不起你c我真不是个粗人c但做了粗事。” 雨燕说：“不提了，也是我没有思想准备c被你的激情冲垮了，其实，你在厂里对我那么好c我也应该多问一个为什么，可是没敢往那上面想。” “没把我想成是个恶棍流氓吧？”萧尘月微笑着，雨燕抬头温存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说：“哪有啊，要不是那c感激你还来不及了，我真以为自己遇上了” “遇上周文王了是吗？”萧尘月接过去说，雨燕扑哧一声笑了说：“我还真拿自己当姜子牙呀？” 萧尘月在雨燕的耳边悄声说：“我没那么高爵位c你也没那么老，你是秀色可餐的才女。” 雨燕惬意地抬头看着萧尘月双唇正好触碰到了他的嘴边，萧尘月轻声问：“可以吻你吗？” 雨燕微闭双眼微启双唇，萧尘月亲热地抱着她拥吻起来，吻了好一阵之后萧尘月恋恋不舍地走了。 晚上萧尘月下班回来雨燕已经做好晚饭，萧尘月打了瓶酒让雨燕也喝了一点，萧尘月说：“你和沈静两个人真的好得像亲姐妹一样。” 雨燕说：“沈静为人热情，从上大学时我遇上过很多这样那样的困难都是她在帮助我，我的房子也是她帮助我一起运作搞画展卖画才买的，对我是无时无刻不在的知心闺蜜。” 萧尘月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接着雨燕又聊了很多往事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回/癫狂憨牛） 时近傍晚，厂里正常班的职工潮水般的往外涌，各自带着疲劳和欢喜准备回家过周末。萧尘月有应酬直接走了，雨燕独自回到别墅正吃着饭晏南打来电话说：“你好点吗？” “啊，我忙着呢。”雨燕说着就要挂断电话，晏南赶紧说：“别挂，我去过你那，你没在家呀？” “啊，在朋友家住着呢。”雨燕不耐烦地说着，晏南跟着说道：“那c我想带着小雨去看看你。” “这样吧，明天c我一早回去，你把小雨送那去吧。”雨燕沉吟了一下，晏南含糊其词地说：“好吧，那c你又回那c上班了是吗？” “是呀，有问题吗？”雨燕反问着，晏南试探着说：“那不是c有人欺负你吗？” 雨燕说：“那又能怎么样呢？有谁能保护得了我吗？我总不能逃避现实蛰居去吧？” “我上班能养活你呀。”晏南低声说着，雨燕说：“你？那得是什么活法啊？让我漆身吞炭苟且偷生吗？噷！你明天上午把小雨送过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劳你操心了，但是有言在先，你再动粗那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c记住！挂了。” 雨燕挂断电话马上给萧尘月拨了过去，铃声响了很久也没接听c刚放下电话萧尘月就打了过来说：“雨燕你有事？” 雨燕说：“我想明天一早回趟家去看看孩子。” 萧尘月犹豫了一下说：“啊，我跟小万说一声明天让他送你回去吧。” 雨燕挂断电话正坐着发呆，沈静打进电话来说：“怎么样雨燕大小姐？一个多月了也没敢叨扰你，跟萧尘月重修旧好住到他的那个大别墅去了？” 雨燕说：“压根也不存在旧好，不过你说的对，不管怎么着他还是本心对我好，再说我也是想咱们上学图的什么呀？还不是想能搞上这个专业嘛，现在不管怎么样在这也算是有空间c有时间c不愁钱c不为钱，可以无忧无虑地搞点大创作了，哪有内心一点委屈也没有的女人呀？我也是想这水至清则无鱼，也可能是我性格上有点问题，你这怎么就跟如来佛似的c我就永远逃不出你手心了呢？” 沈静笑呵呵地说：“那你自比是齐天大圣啰？我不是得关心你吗？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句明白话，总是为理想而活着c活在理想的世界里。” 雨燕说：“是呀，我也是觉得郑板桥说得对：‘聪明难c糊涂难，由聪明转入糊涂更难’，这不也是经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的才悟出点人生哲理来吗？总不能像堂吉诃德似的一味地为理想而战吧。” 沈静说：“但是，你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这个萧厂长的怪癖可未必是你能给他治愈的，说不定哪天旧病复发了你信不信？” 雨燕说：“唉c这个我倒是有点心理准备，毕竟经历过一次了嘛，但我还是觉得他确实有点性虐倾向，这也是我一直在担心的，唉c所以真是不敢往深处想c走到哪说哪吧，我一个草根人家的乡村姑娘总不能异想天开吧？也算是为了专业委曲求全吧，他总不会把我鼓捣成了二级残废吧？” “看来让萧大厂长修理你一回脑筋开通多了c还真是大彻大悟了。” “你别满嘴胡吣呀！”雨燕反口噎嘚着沈静，沈静嬉笑着说：“好！好好秀你的恩爱去吧，不跟你啰嗦了c我还得画我的画儿了，不像你到月儿有工资c旁边有人爱，我这还得跟孔方兄研究去了，拜拜了。” “一夜春光绽绛囊，碧油枝上昼煌煌。” 房前屋后满树的石榴花娇艳似火竞相绽放c煞是惹人喜欢。忽的一阵熏风吹过，豆粒大的雨滴裹带着尘埃打在了团团花簇之上c顿失光彩。 雨燕一早坐着万福路的车回了自己的家，进了门看着满是灰尘的家具电器不觉一阵凄凉，她赶紧脱掉外衣一通清洗屋里才算恢复了生气。接着自己也洗了洗然后坐在沙发上休息，没多大功夫晏南就开门进来了，雨燕诧异地看了看他身后问：“你自己来的？小雨呢？” 晏南关上门说：“没来，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雨燕失意地倚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晏南坐在她身边说：“你就只想见小雨就不想见小雨的这个戴绿帽子的爸爸是吗？” 雨燕腾地一下脸红了，她顿时感觉心里一阵刀绞般地难受，跟着低头弯下了腰，晏南看了看她接着说：“你说话啊？我是谁？小雨的爸爸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雨燕皱着眉没说话眼睛里的泪花不停地打着转，晏南又说：“你拿我当傻子是吗？你让我当了替身爸爸总得让我明白明白我替的是谁吧？” 雨燕低着头无奈地叹着气，晏南越说越愤怒地：“你不说是吧？没脸说是吧？” 雨燕直起腰来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c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小雨的确不是你的儿子，但是谁的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晏南大声怒吼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拿我当傻子欺负我是不是？” 雨燕平静地说：“晏南，你也没必要气急败坏地问为什么，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跟你说c我虞雨燕不欠你什么！第一，结婚时我没收过你一分彩礼，离婚时也没分过你一分财产，婚姻期间我也是自己养活自己没花过你一分钱。第二关于小雨c那也是跟你结婚以前的事，另外我完全可以自己养着，我有自己的房子c你可以马上送过来，也可以把户口迁到我的名下改姓虞，如果你还觉得有什么损失的话c你提出来我可以补偿你。如果说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那就是不应该答应跟你结婚，仅此而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晏南蛮横地咆哮着说：“不行不行！小雨是谁的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对不起，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也应该知道我早已不是你的什么人了c我跟你早已经彻底结束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在我这胡闹了，请回吧。”雨燕心平气和地说着，晏南怒不可遏地呵道：“请回？我必须得知道我养的是谁的儿子！你不告诉我是吗？你不告诉我可能走吗？说！到底是谁的？” 雨燕皱着眉头紧闭双眼不再说话。 “你什么意思呀你？我在跟你说话了c你淡着我是吗？”晏南忿怒得像只发疯的大猩猩一样手舞足蹈地躁动着，雨燕依旧没有说话。 “我要你跟我说话！”晏南转过身抓着雨燕的肩膀前后使劲地摇着，雨燕抬起头怒视着晏南说：“你放开我c放开我！” 晏南猛地一把扯开雨燕的衣襟愤怒地说：“就不放！就是不放！” 接着晏南像一头歇斯底里的憨牛一下子把雨燕推倒在沙发上c然后一屁股坐在她的身上，雨燕心如死灰地躺着一动也没动，晏南狂躁地撕扯着雨燕的衣服c几下就被撕成了碎片扔在了地上，跟着晏南胡乱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扔到一边c疯也似的趴在她的身上翻腾起来。雨燕闭着眼流着泪无声无息地躺着任由晏南野蛮地撒欢撒野c直到他折腾累了c直到他悻悻离去c直到砰的一声门响c屋里恢复了静寂，雨燕依旧一动没动地躺着c悲哀无望心力交瘁。 雨燕躺了很久很久才爬起身来，她歪歪斜斜地走到卫生间放满了一缸水泡了进去。直到浴缸里的水凉了才出来重新找了身衣服穿上c失魂落魄地回到沙发上精神恍惚地坐着看着地上被撕得破烂的衣裳。 过了中午c到了下午，雨燕还黯然魂销地坐着，直到被萧尘月的电话铃声唤醒，她才拿起手机心情沮丧地应答着：“喂，老萧” “雨燕，你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电话那边萧尘月不安地问，雨燕魂不守舍地说：“没事，让万师傅接我来吧。” “那好吧，我现在离不开，马上让小万过去，是不是又因为孩子的事？”萧尘月焦急地追问着，雨燕心神不属地说：“不要问了c回去再说吧，挂了。” 晚上将近十点钟萧尘月才回来，他脱了外衣坐下跟雨燕说：“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回去怎么没住下就回来了？” “别问了c不想说。”雨燕摇了摇头默默地伏了萧尘月的怀里，萧尘月抚摸着她的头发c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好吧，你休息吧天不早了c我该走了。” 回到厂里雨燕一直在闷头作画，一直也没有再去看小雨c晏南也一直没有再来电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孩子的思念每天在加剧。雨燕渐渐地难以平静几次操起电话又放下c犹豫了再犹豫还是没有拨打。 作画是雨燕的百病良方，她每天在作画中寻找自己c在作画中抒发自己c也在消磨自己。雨燕日复一日地在忙着作画，一天下午她看着惠姝惠在收拾自己的东西c忽然意识到又是周末了，她再也按捺不住对孩子的思念猛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萧尘月的办公室跟他说：“我想回去看看孩子。” “你就不怕心里再次受伤？”萧尘月抬起头看着雨燕，雨燕说：“怕！但是我也真的没有办法放下，还是想回去看看吧。” 萧尘月说：“那好吧，一会儿让小万送你。”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回/对泣而歌） 雨燕坐上万福路的车直奔晏老师家，路上一直打着电话师母一直也没接，到了老师家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门只好回了自己的家。到了家再打电话仍然无人接听，等了又等无可奈何就给沈静拨通了电话说：“我回来了，你那要是没别的事一会儿咱们蓝色外滩见，跟你姐一起去c我请客。” 沈静说：“我姐呀她没在，我自己去吧也正好要跟你说点事。” 到了餐厅雨燕刚坐下沈静就到了，两个人喝着红酒沈静说：“今天中午市美代会刚刚结束，牧塬老师当了美协主席c纪东玮也是副主席了。” 雨燕说：“那你肯定是理事了呗？，前些日子问你还跟我保密。” “好好！我认罚，不是不跟你说，那阵也没定下来c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哪能瞎噗叽啊？我自裁一个行吗？”说着沈静喝了口酒接着说：“你也真得集中精力好好画点画儿了，不能总这么连别人带自己的瞎折腾了，要么空有一腔理想抱负最后一无所成c学了好几年不荒废了吗？在矿山机械这条件又不错，抓紧吧，怎么没在萧大厂长那大别墅里住c也没接着孩子呀？” 雨燕长叹一口气说：“唉，怎一个愁字了得呀！这工作c还有专业这一块刚刚有点顺c那边又出问题了，我刚给师母打了多少次电话她也不接，真是摁倒葫芦瓢起来。” 沈静说：“那c这就是你自找的了，你投奔萧大厂长住外边去了，这边还想着让人家跟你热热乎乎的有那事吗？人家师母跟晏南原来那是还对你抱着点希望c等着你回心转意了，一看你这心有所属了可不就懒得搭理你了呗。” “唉，还不止那些，上次孩子生日那天晏南不是留下来了吗？我就透了点小雨的事，因为这稀里糊涂地又在一起了c孩子的问题不是还在那摆着吗？当时晏南也未置可否。可是过后就不一样了c见了面就追问小雨的事，结果还动手打了我。”雨燕带着几分忧郁地说着，沈静说：“你怎么能说那事呢？” 雨燕说：“可是不说那就像块石头一样永远压在我心上，我说了他爱怎么惩罚我报复我我都愿意接受，因为我不能像个逃犯那样永远逃避下去呀？不管结果如何我的心灵已经归案了杀剐存留由他去了。” 沈静说：“那晏老师你也撂了？” 雨燕摇摇头说：“打死我也不能说呀，我要是说了那晏老师家还不成了热窑了吗？有雷我自己顶着得了。” “也是，嘻嘻c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的那点小秘密是不是都藏在女人的肚子里了？不过说了也好，你跟那晏南从结婚到离婚也没让他出过一滴血c也不欠他的，那个小雨甭管是谁的儿子反正也是他们晏家的骨肉，他们也没过吃一点亏，只不过辈分是有点乱，嗐！让晏老师自己掰哧去吧，甭管甜瓜苦果也是老师自己种的，你跟晏南都算是白染一水。不过说到晏老师让我想起那个唐太宗李世民来了，那可是文韬武略的盖世奇才啊！上马跨刀平天下；下马提笔定江山。但是却因为废立太子失策把一个软弱无能的李治扶上马，自以为得意c可以永远把握江山社稷了，结果没成想大权旁落被武则天控制利用c险些使大唐王朝尽失江山，自己也因此一世英名付诸流水c成为笑谈。晏老师又何尝不是如此呀？千不该万不该c不该再跟你发生第二次关系c更不该让你嫁给晏南闹得不可收拾，现在可好，师母不让你见孩子反而把你从泥潭里捞出去了。你说晏老师看着小雨会作何感想呢？那是儿子呢还是孙子呢？要说晏老师的人格品德c学识修养那都是可敬可仰的，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崇敬崇拜呀？这不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吗？唉！这就像进了饭店一样，不管你有多钱c还是得看你自己的肚腩胃口什么样，能吃多少该吃多少c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心血来潮胡作滥造最终还是你自己要为自己的冒失埋单，唉！”沈静一声叹息跟雨燕碰了一下杯。 雨燕喝了口酒说：“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呀！八年前在学校的一场大雨中一失足，到现在真是恍若隔世，真是像庄周梦蝶一样c不知道是我在梦中变成了蝴蝶c还是蝴蝶在梦中变成了我。” 沈静说：“这个也许是梦捉弄了你c也许是你捉弄了梦，不过唐末诗人崔涂有句诗‘千古是非输蝶梦，一轮风雨属渔舟’，梦蝶也好c蝶梦也罢，看破了也就无所谓了。你应该知道所有庭苑宫墙旁边的树原本栽种时肯定都是直的，可是你见过那还有几颗笔直的参天大树呀？我想这就是那面墙的作用，那面墙可以为你遮风避雨c同时也遮住了阳光，这就是代价！没有那场大雨你就不会结识晏老师c你也就完全不会是今天的你。要说无论你和晏老师谁也没有错，只是合情的事发生在了不合理的时间里就成了错误。” “没有晏老师肯定就没有我的今天c连我的生命都没有了，再说我跟晏老师四五年里总共就只有两次，而且都是情之所至。”雨燕无奈地说着，沈静说：“你跟晏老师的故事就发生在你即将溜进荷花池前的那个短暂瞬间c那个改变人生的临界点，也许再过一分钟就错过了，这不就是命中注定的吗？这就是得与失之间的因果代价转换。挫折每个人都会有，没有挫折人的心智永远不会成熟，你知道怎么才算心智成熟吗？那就是：重视简单c学会宽容c肯定自己c平视异性，这才叫心智成熟。” “那看来你还真比我成熟多了。”雨燕说，沈静举起酒杯跟雨燕碰了一下说：“彼此彼此，也许我比你早熟一点，不不不！这句话说错了不算c可以忽略不计。” “我也算才听你说句实话，算不算数我不管，反正我忽略不了牢记住了！”雨燕笑着喝了一大口酒，沈静拍了自己的嘴唇一下说：“我这没记性的呀，劝你就劝你吧回回都得把我自己搭进去，又说吐露了，你呀你c你就是个害人精！少喝点吧我c再喝让你把我卖了都不知道哪要钱去。” “哪天能少喝今天也不能！”雨燕强调着说，沈静说道：“你还上劲了你，凭什么呀？你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说了你就是喝死了也得喝，打赌？”雨燕指着沈静说着，沈静摇了一下头说：“是我犯贱呀还是你好赌呀？去你的吧，你心里有根我心里没数就跟你打赌？我傻那头儿去了差不多。” “今天是你雨燕姐我三十岁的生日c三十岁啊！三十年了我还流离失所心无所依，可不可悲呀我？”雨燕突发感慨地说着，沈静打了个愣说：“哎，还真是！早你怎么不说呢？早说我怎么也得给你送个哈根达斯冰淇淋蛋糕哇起码，得了，喝酒吧，一醉方休，要说你还真有点小悲催，你说你这结婚结婚就我一个人陪着你喝酒，离婚离婚我一个人陪着你喝酒，这过生日过生日又是我一个人陪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消失了，我跟你是断袖女同啊？冲你这个倒霉劲儿我算是也嫁不出去了。” 雨燕说：“我这不是又被王母娘娘退回来了打算改嫁给你了吗？唉！我就想这什么时候人类也能像海马一样让男人怀孕去多好啊？省得总让我们女人为了孩子牵肠挂肚的。” 沈静说：“净说废话！那我们女人不是更没用了吗？咱们俩也别在这喝了，去旁边的ktv娱乐超市唱歌去我请你吧，咱俩找两个心动的情歌咧咧去。” 两个人说着一起去了ktv超市进了包房，点了一大堆鱿鱼丝c开心果c话梅c果盘什么的小食还有红酒c忘情地边唱边吃边喝着。 沈静点了首《我似飘蓬》唱着：“我似飘蓬c断梗的飘蓬c飘忽无定一任西东，尽管所有的方向都不由衷，然而我的心象始终如旧依然在抗争c依旧在梦里飘忽无定，虽然方向全不由衷c可是我的梦想依旧，依然在梦里抗衡。随风游走c也随雨飘零，不由自主的飘泊任西东的飘蓬c依然故我地飘呀c断梗的飘蓬，总有一天会落地重生c如梦如幻的飘蓬。” 雨燕听罢泪流满面c跟沈静两个人击了一下掌接着拥着她唱起了《依然故我》：“曾经阳光的我，也曾失落的我，曾经桑海的我，起起落落的我，梦里梦外的我，一成不变的我尘不染的我，一念之差陷入了泥潭c迷去了自我，但那只是瞬间c我依然还是那个我，那个一尘不染的我，也曾一反常态的我c不愿随波逐流的我。瞬息改变的我c面目全非的我，不由自主的我意孤行的我c我还是我，有时我也不知道c我还是不是我，没有谁可以改变过我，一如既往的我尘不染的我，我心依旧我心故我c我还是我，那个一往无前的我，也曾懵懂追梦的我c曾经昂昂逐日的我。” 雨燕和沈静尽情地唱着c尽情地吃着喝着聊着不由得天色渐晚，两个人拉着手带着几分酒意摇晃着去洗手间。迎面过来一个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男人说：“两个小妹妹出来怎么没个帅哥陪着啊？要不要我陪陪呀？” “闪一边去！”雨燕瞪了他一眼正言厉色地说着继续往前走，男子忽然从背后伸手搂住了雨燕，雨燕看都不看一眼c握起拳向上举了一下猛地收回来用肘部狠狠地朝男子的腹部怼过去，男子应声松开手，雨燕迅速地转过身摆了个骑马蹲裆势，跟着敛起双臂呈蜷缩状，食指和中指叉开分成两个v字直对着男子的眼睛厉声喝道：“信不信我一脚踢的你满地找脑袋？” 男子揉搓着溜儿肥的肚腩说：“我的天啊c下手还够狠的，满地找牙就差不多了c你还惦着把我脑袋踢飞了满地找啊？我这脑袋那是赚钱的脑袋c智慧的脑袋，是您大小姐随便踢着玩的吗？我那眼珠子在脑袋上了你踢飞了我拿什么去找呀我？这么苗条的美眉怎么就成了女侠了呀？” “还敢贫！信不信再往前走一步你的两只眼珠我就给你撮破了！让你后悔的机会都没了！要不要先给你老婆打个电话免得回家看不见道儿？试试嘛你！”雨燕指着那个男人说着。 “别别，小脸儿还挺涩的，我也不是没功夫，把你打个好歹的告诉你我还嫌丢脸了，二位女侠请！什么事呀这是，今天出门怎么净碰上妖魔鬼怪了呢c奇了怪了。”男人伸出双手比划着一跩一跩地走了。 “你有武功呀？”沈静咯咯地笑着，雨燕说：“还武功？人家一脚就把我踢飞了，不过我上中学时经常走夜路学过防狼术，也就是程咬金那三板斧，吓跑他就吓跑了c吓不跑我也就交代了。” 沈静说：“把式把式全凭架势，看你这两下子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嗨，你这么漂亮还真少不了遇上色狼，用过吗？” 雨燕笑了笑说：“用过两回，在乳品厂就用过，要么我就被祸害了。” 转天上午雨燕又给师母打去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雨燕说：“妈，我一会儿过去接小雨。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们在别处了。”师母说完挂断了电话。 《支离梦边人》获得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全部著作权保护，侵权必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