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无道》 正文 第一章 一个小二 大雨磅礴,峰狘村泥泞的小路上传来几声轻呵。 “驾——!驾——!” 马蹄扬起污浊的泥水,几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骑着红色骏马快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喂,你可以从锅里出来吗?别耽误我做饭。”嫌弃的声音从路边一个茅草酒肆传来,酒肆檐边破旧的招牌似乎下一刻就会坠下,然后被暴雨打入淤泥之中,面目全非。 “呸,就你这破锅还做饭。” “嘿,我这锅怎么做不了饭。” 两个声音争论不休,一道震破惊雷般的声音忽然炸响。 “余浪你小子,饭呢?想不想混了!” 原本与锅里人争吵的余浪立刻想要把米下锅,可是那人还站在锅中,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漉漉的滴着雨水,落在锅里又透到外面,和房檐滴落的雨水一同汇聚到污泥之中。 那人看着他,一双乌黑的眼睛忽然带出笑意,那笑意中却隐藏一丝戏弄,只听噗的一声,原本就漏了好几个窟窿的大锅四分五裂落在了目瞪口呆的少年脚下。 “你,你,你”余浪指着面前的少女,气的一连说了三个你字,少女得意的冷哼一声,原本搭在灶台上面的小脚轻轻一点,宛如一只雨燕轻巧飞入暴雨之中,转瞬就不见了。 余浪还没来得及追,一个大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的后背上,直接把他拍倒在路中间,吃了一嘴的泥水。 “你小子,真不想混了!” 余浪反手摸了摸混着血丝的泥水,雨水瞬间遮住了他的睫毛眼睛,可哪怕他看不清也知道那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小二儿,来壶酒。”一声轻飘飘的吆呼声从门帘里传来,余浪从泥水中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还不快去送酒!”厉呵声混着嗡嗡的声音让余浪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加晕,可他还是本能的找到酒壶,灌了一壶热腾腾的浊酒,送到客人面前。 “哈哈哈,你小子真怂。” “嗝,我还能喝,再来!” “去去去,一边去,别当着本大爷。” 余浪奔走在这狭小的酒肆之间,雨声人声喧天,泥味酒味浑浊,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人,还是那卑微极致的烂泥,其实自己和那烂泥没什么区别。 他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一把剑 喧闹的声音让人烦躁,更何况本就烦躁的人,火气止不住的从小腹往外钻,直到卡在嗓子眼里,强压着不喷射出去。 按着剑的手苍白而骨节分明,就是太过分明,透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你走开,别当着本大爷看妞。” 还未去看说话的人,一股劣质的酒气直呛入心府,这味道悠久的他甚至已经忘记,此刻却又被勾起来,在不恰当的地方,被不懂事的人。 “说你呢,哑巴呀!” 那人不依不饶的喊叫着,周围已经有不少目光看向他们,大多数是打量的或不怀好意,极少数是下意识的看,就看一眼然后转头,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行为,最正常也得每日来这儿无聊人消遣的一种节目。 “我的剑说,她要杀人。” 他压根就没有抬起头来,周围的尖叫声也置若罔闻,只有那把看似一折就断的细剑在半空中轻轻飞过,带起一串晶莹的血珠。 几乎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虽然他们的眼底并不完全惊恐,可没有人想要死在这样的剑下,要知道一件事情。 剑,是不会分人的。 他终于抬头,那把细剑却落入别人之手,那是一双纤细的拿不动任何兵器的手,苍白娇嫩,和那娇贵的花花草草一样只适合悉心照顾,而无法经历风雪。 “拿着吧,她是你的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没有人敢拦住他,正如没有人认识他一样,但他们心中都知道他叫什么,无法言说,不需表明,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或多或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一个疯子 所有的人都说,姬羽疯了。 鲜红的衣裙张扬,朱砂轻点绛唇,十指律动,嘴角微扬。 这不应该是她这种女子应有的姿态,再这样狭隘的一个地方。 污泥之中是无法生长鲜艳玫瑰,只有妖艳的罂粟才能长长久久存活下来。 可他们都忘记了,玫瑰是带刺的,远光尚好,可若是想要触碰它,必定会被刺伤戳痛,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只不过,她还有一点不一样,她将身上的刺化作了剑。 剑是可以主动挥舞,剑是可以杀人的。 最后一个客人死掉的时候,酒肆中已经堆满了鲜血淋淋的尸体,没有一个惊恐的表情,那些面孔上全是空白。 一张张脸皮被她用纤纤细指一点点揭下,最后化为一抔灰烬。 周围的村民尖叫着喊道,姬儿疯了,姬儿疯了,她杀人了! 只有一名少年留在酒肆之中,端着还未凉透的菜,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原始的恐惧。 “余浪,姐姐美吗” 少年没有回答她,许是早已吓傻,她当然明白,她知道这里许人,许多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了。 轻轻一笑,意念一动长剑回落手中,轻如柳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一座城 马蹄踏过青石街面,呼啸而过,带来一丝不属于这里泥土的灼香。 “火灵晶,三十魂币——!” “水纹晶,二十魂币——!” “骨虎剑,八魂币——!” 一声一声,都是他从未听过的话,周围也尽是不曾见过的人。 但余浪知道他在哪里,他在一座城里。 熟悉而不知名的姐姐将那把沾满血污的剑塞进他的手中,转身便走进不知名的街道,消失不见。 他并未追上去,因为他追不上。 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剑,很轻很细,很难想象它杀过那么多人,或许它杀过更多的人,在它的上上任主人手里。 长者赐不可辞,虽然他从未记下对方的名字,但在心底已经将之认定为血脉相连的亲人,只可惜他是个废物。 “余浪,你可知道让人痛苦的是什么” 少年摇头,余浪不知道,但他觉的自己很痛苦。 女人也不曾回答,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笑着,笑着留下苦涩的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它的名字 余浪饿的直盯着一个年幼的孩子,孩子手中拿着香烘烘的鸡腿,表面的一层鸡皮金黄酥脆,咬下一口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油腻的汁也顺着流淌下来,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心想那一定是个大厨做的。 “哪里来的野孩子,滚开!” 一声厉喝,余浪下意识的抖了抖身体,灰溜溜的跑出老远,有人看向他,那些人的脸上一定是鄙夷的嘲笑,他是不该来城里的,他一定要离开这里。 逃,逃,逃! 这个字占据他整个大脑,就好像当年一样,逃出去,逃出去,然后自生自灭。 少年奔跑在厚重的青石路面上,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破烂的草鞋发出腐烂的味道,却不会影响少年像飞鹰兽跑的一样快,少年带起了一股风。 突然,少年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他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他跑的太急了,这一下子便惊起周围几个少女尖锐的声音。 “我的天呀!怎么会有这么肮脏的东西。” 余浪简直想把自己埋进土里,周围少女的声音清脆如花鸟,带着无法磨灭的朝气,他闻到百灵花的香,清新淡雅,那是属于少女的体香。 有人扶起了他,那股香味更浓,却不会引起身体的反感,只会让人更加沉醉。 “他是人,不是东西。”少女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一口锅 躲在墙后的人闪了闪身,避开那辆低调却无比奢华的马车。 马车被两匹彩翼金角独角兽牵着,慢悠悠的在青石上走着,其实它们更适合飞到天空上去,不过在这座城里,它们只能走着。 带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短发碧眼的女孩才从阴影里跳了出来,女孩穿着一身简洁干练的麻布短衣,却无法遮掩一声凌厉的盛气。 偶有路过的人都会看向她,眼中带着好奇的探究。 反正又没有人能认出她来,除了那些红马上的人,那些人在看着她其实是在看她身后的锅吧。 “若是早点出手就能把这锅赔给那混小子了。”走出转角的时候,她嘟囔了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一句话 余浪愣愣的看着冰镜中的少年,剑眉星目,长发轻扬,不算白皙的肤色使其看起来虽瘦却不脆弱,特别是那双宽大的手,洗的干净又带有洗不掉的老茧,更显精神干练。 除了那双看起来灰蒙蒙的眼睛。 “看不出来嘛,你还挺好看的。”少女空灵般的声音从左侧响起,余浪转头便看见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高贵的少女拖着由浅及深晕染的蓝色长裙,头戴棱晶银冠,缓缓向他走来,宛如极寒之地的精灵。 这便是他第一次认识少女,他未来珍惜许久的女孩,一个善良美丽的精灵。 “我”余浪费劲半天力气才吐出一个字来,嘴唇上却感受到一丝冰凉,少女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正轻点他的下唇,对他微微一笑。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我叫蓝凌,蓝色的蓝,冰凌的凌,你呢” “余浪。”余浪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一具尸体 长长的灰布下面盖着一个发臭的东西,一只野猫从屋顶跳下,轻轻的落在一旁的竹筐里,只听一声呜喵,野猫死了。 尸体是在三天后被一个乞丐发现,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只黑色的猫干,已经被蒸干所有水分的死黑猫。 “他的内丹被取走,灵窍被人为破坏,看样子是个有钱有势的主。修为也不差,金丹以上,元婴不足,看经脉的扩张程度,应该是经过一场恶战,不敌被杀。”检察尸体的仵作说道。 跟在仵作身后的姑娘将这句话记在留音贝里,又追上前者快速的像跑一样的步伐,问道:“那,死者的身份,凶手的身份呢” “这些都没用,一个能杀死即将元婴富家公子的凶手,你我二人能把他抓起来笑话!”仵作加重最后二字的语气,脚步却慢了下来,眼睛在看到一家面馆时一眨,抬腿就朝那个方向走去。 小店看起来很朴素,内里装饰的却别有一番风趣,木雕的小鸡小狗,大一些的骨虎,疾风狼,在大一些的就是头顶整个木梁,被雕成了一条盘龙的模样,上面涂上了黑色的漆。 仵作皱了皱眉,他讨厌那条黑色死龙,会让他想起森林深处那些可怕的畜生,不过这香味闻起来的确让人感觉肚子发饿,真不明白好好的为啥不雕一条纹蛇呢 至少蛇肉烤起来比较好吃。 “老板,来两碗面。” 两碗热乎乎的白面很快就上来了,看起来和以前吃过的水煮白面没有任何区别,仵作却饿的受不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一入口便瞪大那溜黑的小眼睛,真是人间美味。 “这”姑娘瞅着仵作,不明白对方为何吃的那么欢,她只是吃了一小口,一股压抑不住的恶心感便从肚子里往外涌,她好不容易压下来,让那些脏东西不吐出来,绝对不能吐出来。 “想吐就吐吧,这很正常。”低沉的声音从脑中响起,姑娘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一个模样合适的人。 “抬头,我在上面。”那声音又道。 姑娘闻声抬头,却只是看见那条黑色的木龙,忽然她看到木龙动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的确是动了,她不会看错的。 “人类,我很喜欢你。”那个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姑娘想起来她许久不见的父亲,但声音很年轻,更像她的大哥。 他是这条木龙吗 “没错,我是被你们关在这里的,被一群和那胖子一样可恶的家伙。” 姑娘惊讶的张开了嘴,心累瞬间想了很多,然后猛的低下了头。 “哈哈,可爱的人类小姑娘。” “我才不是呢,我已经成年了。”姑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在我眼里,你们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木龙回道。 “你说你是龙,可我看见的是木头,你的身体呢?”姑娘试着用思想与之交流。 “不清楚,时间太久了,我早就忘记了。”木龙说着,语气中却带着一丝戾气,姑娘身子抖了抖,想的却是灵魂与分离时会经受怎样的痛苦。 “我想你很痛苦,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姑娘在心里问道。 只是过了许久,也听不见木龙的声音,仵作忍不住把她的那碗面拿去,吐噜吐噜几下子全都吃进那圆滚滚的肚子里了。 “小莫,走吧。”仵作擦了擦嘴道。 “哦。”姑娘心不在焉的回了一个字,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头顶的木龙,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或许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她再一次环视周围的人,坐在角落的那个人戴着斗笠,一身深蓝的袍子,正在端着茶杯喝茶;二楼坐在栏杆上的红色短发少年正在调戏三个小姑娘;还有身后正在弹琴的人,白羽屏风挡住了那个人的身影,只能隐约看到那双如玉的手,漂亮的让人自愧不如。 就在她半只脚踏出店门,脑中忽然响起木龙的声音,对方的情绪似乎很低沉,带着她听不懂的味道。 “嗯你晚上帮我带颗水纹珠吧。” “好。”虽然带着满腹的疑问,她还是答应了这个很轻松的请求。水纹珠是灵兽产出灵珠中最便宜的,也是最没用的一种,集市上一抓一大把,毕竟水主治愈,要是能变异成冰属性的冰魄珠那就是麻雀变成凤凰,有钱也买不到了,不过这种概率太低了。 找了个借口离开仵作,小莫姑娘去了城中最大的集市,刚一进去就看见无数水纹珠散落在地摊皮布周围,有几个华服少年正拿着零花钱买珠子当弹珠玩呢。 “给我来一兜水纹珠,要品相好的。”小莫从兜里摸出一枚价值最低的魂币,又指了指小摊其他的东西,在对方惊喜的眼神中,又道:“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包起来,剩的钱不用找了。” “好好好。”摊主快速把魂币摸进自己兜里,然后用那皮松的都快脱落的枯手将东西囫囵收进最破的储物袋中。 小莫姑娘看着也没有说破,他知道这些人的不容易,也就不愿意计较这些事情,只要拿的东西是真的就好。 “姑娘,请收好。” “谢谢。”小莫反手储物袋就被纳戒吸了进去,摊主贪婪又羡慕的看了看她手上的纳戒,叹了口气低头收拾自己的空摊子。 子时,面馆空无一人。 小莫姑娘拎着一小兜子水纹珠从二楼的窗子翻了进来,她还是白日里的一声装扮,拎着的水纹珠并没有多少,大约也就一二十颗,看起来却异常沉重。 其实这里面不止有水纹珠。 她从楼梯下了二楼,黑漆漆的面馆晚上看起来阴森无比,那些木雕的头空洞着眼睛,似乎在各个方向注视着她,她有些紧张的往一根柱子上靠,心里说了许多话也不知道木龙听没听见。 听不见也没有关系,小莫姑娘心里安慰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失落,她心里明白恐怕是白天有人戏弄自己,是角落那个人,还是红发少年 “我以为你不会来。” 低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惊觉的四处查看,看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屏风后面,她往后退了三步。 “过来,是我。”木龙的声音不在是只存存留于耳中,而是真实的通过空气,其实这声音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中气,反而有些病恹恹的。 小莫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几步走到屏风后面,看见了幽光照应下的人。 那人侧躺在灵狐毛皮编织的躺椅上,一头墨发垂地,苍白而消受的脸上毫无生气,只有那双血红的眼睛告诉她,眼前的不是人类。 “这个人三年前就该死了,是我让他活到现在,不过人类的灵魂太虚弱,他说不了话。”木龙看着她说道。 “那你是”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握着兜子的手一顿,没有在问出声来。 躺椅上的人笑了一下,明明看起来很清秀的男子却硬生生笑出了一丝邪气,看起来无比违和。 “我没那么好心,不过欠他一条命而已,答应帮他做个事情,好了我知道你闭嘴吧。”木龙说的很轻很淡,最后那一句似乎不是对她说的。 将手中的水纹珠交给对方,小莫姑娘表示自己要赶紧回家,如果回去太晚的话,父兄会起疑的。 木龙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一双血红的眼睛慢慢转动,似乎还没有睡醒一样,他半睁着眼睛,懒洋洋的抬起另一只手,露出一只不属于人类的胳膊。 小莫发出一声惊呼,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她的身体却因本能的害怕而发抖。 “这不算什么,他马上就要变成我了,你们人类呀,真是可恶。”木龙说着张开黑色的龙爪,上面漆黑而锋利的指甲闪着森森寒光,这可是能够轻易探入大陆上最坚硬的黑曜石的龙爪,黑市上有价无市。 后来发生了什么,小莫不大记得,她只是记得木龙慢慢对他说了很多,关于这句身体,关于他为何变为木雕的经历,和他身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那把古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余浪 灰衣少年站在人群之中毫不起眼,原本应该空旷的圆形巨石广场上,却聚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烈日毫不留情的灼烧着他们,许多少男少女拿出了各自的避暑装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低空中盘旋的灵兽冰凤,小小的身体带着森然的寒气,向世人彰显出它不凡的血脉。 冰凤看起来不算大,周身的寒气最多覆盖半个场地的人,它的主人是一个极为张扬的家伙,正站在冰凤背后招呼着许多不堪忍受烈日的少女,至于那些男孩子,直接被他忽略了。 冰凤的降温效果显然是最不错的,场地几乎所有的少女都躲在了冰凤的羽翼之下,除却个别几个。 “余浪哥哥,把这个吃了就不热了。”少女说着,白皙的手上拿着一颗水蓝色的小果子,直往少年的嘴里塞,少年抵不过这样的热情只好张口吞下,一股寒意从肚子直窜脑袋,余浪本来已经有些热的发晕,瞬间就清醒过来。 “小妹妹,来哥哥身边,包你过测试。”踏着冰凤的华服男子落在余浪面前,正一脸殷勤的对身边的蓝凌说话。 “不需要,我有哥哥就好。”蓝凌说着,一只手揽住余浪的胳膊,便顺势靠在余浪身上,余浪本来想要往后退,不过蓝凌的修为比他高上太多,虽然是女子,力气却不是他能挣脱的。 这句话一出,对方的一张笑脸瞬间僵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转过眼睛看了看自己,笑的更加灿烂了。 “你这个哥哥修为可不怎么,这是我的铭牌,如果姑娘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对方将一枚手掌大小的玉牌反手甩了过来,余浪只看见一股凌厉之气朝他袭来,本来他认为自己会被那玉牌砸中脑袋,不了一只白皙的手在半空中抓住了玉牌。 蓝凌原本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冰蓝,放手就将玉牌甩了回去,速度之快直接擦着对方的脸颊而过,不知道最后落到了何处。 “真不小心手滑了,哥哥我们往前走走吧。”蓝凌说着拽着余浪就往前走去。 摸了摸自己脸颊,一丝血痕慢慢渗出雪珠,华服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脚下的冰凤却忽然往地上坠,似乎遭受到了打击一样,痛苦的嘶鸣,原本丰满的羽翼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气,将下面的大部分少女砸了个正着。 “死畜生,你给我停下!”华服男子愤怒的大吼道,整个身体却随着冰凤坠落,只可惜冰凤疯了一样的到处乱撞,似乎要努力飞起,却又像是将一切甩开,猛的一个羽翼狂扇,华服男子一个没抓住秃噜一手凤毛,被直接甩飞出去,直接撞上了天空之上的护城结界。 所有抬头看到这一幕的人只感觉自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人想这一定很疼,当然究竟疼到什么程度没有人想要尝试。 小莫姑娘看了看身边的男子,“这是你动的手脚” 墨发男子扶了扶并不和脸的银色面具,嘴角却抹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向往自由的凤呀,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我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小莫看向天空中的冰凤,冰凤似乎将华服男子甩掉后就往高空飞去,不过护城结界却将外面的世界隔绝,没有出城令它是飞不出去的,它将永远都被困在这里,被困在这座城中。 冰凤撞得血肉模糊,它再也没有力气煽动自己的翅膀,所有的羽毛全都脱落,在坠入地面的瞬间化为一道冰凌。 “这冰凤真傻,是不是余浪哥哥” 余浪忽略调身边女子的声音,他盯着最后坠向地面的冰凤,蓝色的血液浸透狼狈的身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的心底涌动,最终在冰凤落地化为一座死亡的冰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段插曲似乎是盛典的特别开场,盛典在三名黑衣男子落入巨石广场中心的时候开始,至于那名华服男子,或许有几个不行被冰凤羽毛砸中的人才会抖着身体,咬牙切齿的记得。 “麻烦各位道友等待多时,从天机宗来此道路漫长,我与师兄弟三人有幸来到久负盛名的冥炎城,今日一见果然有无数的少年俊才,希望在接下来的测试中能够有所收获。”其中一人声音不大,却靠着修为将声音传入每个人都耳中,余浪对于修炼本无天赋,现在的修为也不过小小的筑基,若不是蓝凌非拉着他来,他是不会来的。 “这老家伙还装嫩,也不知道是几百岁的老妖精了。”蓝凌低声说着,余浪觉得她有些忌惮这三个人,恐怕对方中间有一人的修为达到了元婴层次。 这些日子他修炼不成,炼丹也不成,就连最简单的冶炼金属,打造凡器都做不到,除了每日在厨房能做出一锅热腾腾的早饭,他在蓝家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蓝家最低等级的仆从修为也比他高上一层,所以没有活需要他做,蓝凌的爹娘似乎不怎么管她,他们都盯着蓝凌的三名哥哥,都是年纪轻轻修为达到金丹的妖孽。 他就这么白吃白喝在蓝家呆了一个月,除了蓝凌与他说话之外,没有人搭理他,就好像没人看见他一样。 他本来想离开这里,蓝凌却看出他的想法,一个劲的缠着他,后来他也清楚没有出城令他说离不开冥炎城的,就如那只冰凤。 “余浪哥哥,这天赋石只存在于巨石广场,今天来了也来了,陪我测试一下嘛~”蓝凌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我”余浪看着广场中间巨大的黑色巨石,巨石上面有这无数纵横交错的纹路,代表着它经历了沧桑悠久的岁月,时间腐蚀了一部分的存在,而又赋予了它特别的含义。 无数人的未来在它的见证下开始。 但他清楚,这里面并没有他的存在,他的未来在已经定格在过去,而他的过去早已经被抹除。 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废物。 他只需要活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天赋 蓝凌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一道刺目的蓝光从巨石上射出,一股比之前冰凤还要森然的寒气瞬间笼罩整个广场,无数人却因为将目光头像天空而忽略了脚下凝结的冰霜。 余浪同样在抬头仰望,果然蓝凌和他是不一样的,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是绝壁上的白莲,是月光石上盛开的极盛之花。 “天赋道种,变异冰属性,不错不错。”中间的黑衣人捋了捋自己并不长的黑色胡子,用着高高在上却异常亲切熟悉的语气赞赏道,蓝凌只是象征性的对他们鞠了一躬,然后跳下了测试台,她身后的人也随之讲目光移了过去,年轻的脸上表露出各种纷杂的情绪。 “余浪哥哥。”轻快的少女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余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对方那修长而柔软的长发,在那甜甜的微笑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蓝凌牵着余浪的手走到最前面,第一个人不自主的让出了自己的位置,余浪闻着少女的体香渐渐有些沉醉,他听见耳边那轻柔的细语。 “余浪哥哥,相信你自己。” 余浪鬼使神差的走上测试台,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接触到石壁的时候,他只是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从手心钻入心扉,然后顺着经脉呼出体内。 蓝凌站在台下盯着那个看起来无比单薄的少年,她的眼中始终带着一丝谜一样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好亲近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的眼中只有眼前那个少年,其余的什么也容不下。 “他不过是个废物,养只畜生都比他有用。”昨日大哥如此对她说。 她呢她自己的自己笑了,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议事厅里,年老体衰母亲抹着漂亮的妆容露出惊恐的表情,不问世事的父亲抬起那只带着洗不掉血腥味的左手,大哥往后退了两步,差点倒进二哥的怀中。 她不过只是笑了一下。 “如果这样,你们对我来说,也是无用的废物呢。” 这是实话,蓝家对于她来说,存不存在的意义,回不回去的意义,它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一个方便的地方而已。 “余浪哥哥,才不是废物呢,他和蓝凌是一样的人,我们可是一样的。” 一道灰色的光从石头上射了出来,只有那么一瞬间,不过哪怕只有这么一瞬间,但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灰色的光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在大陆上出现过,究竟是几百年还上千年,没有人记得这段被遗忘的历史。 “无情之道,怎么会”三个黑衣男子各自看了看对方,每个人都脸上都是震惊和疑惑,至于台下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有极少数的人或是忽视,或是叹息。 “没有一点修炼天赋,却是天选无情,此子必有奇遇。”其中一人看着余浪,眼中无波无澜,似乎说的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而他身后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其中一人像是懊悔的道:“还是林兄想的妙。” “那我们是收入天机宗” 被称为林兄的人看了看说话的黑衣人,眼中依旧是无波无澜,却让那人感觉冷汗直冒,承受不住压力低下头,连忙悔道:“哎呀我这笨的,一切都凭林兄做主。” 林兄看了眼下台站在蓝凌身边的余浪,抬手指了指蓝凌,道:“收那个女孩为本宗内门弟子。” “林兄英明。”二人齐声道。 余浪叹息了一声,他知道灰色代表什么,毫无修炼天赋的废人,哪怕灰色中有一丝其余的颜色,都可以走体修的路子,最后哪怕最低成就也可以做一介武夫,在凡间疆野行走也是足够的,就连种菜重要的农夫都能修炼一点皮毛的健体功,哪里像他,空有筑基而无一丝灵气。 “余浪哥哥,和我一起去天机宗吧。”蓝凌拿着一枚黑色的石牌,还附带一枚白色的玉牌,将二牌全都交入了自己手中。 “你”看着女孩的眼睛,这句话还是问不出口,余浪将两个玉牌收了起来,表示他同意了蓝凌刚才的提议,短短时日,他余浪竟然也能进天机宗 有人在偷看余浪哥哥! 蓝凌回头却只看见一年纪差不多的女子站在那里,那女子天赋不高也不低,但现在显然没有刚才那种隐藏的能力,可是她好像找不到那个人的存在。 这个地方还会有那种人的存在蓝凌想不出别的解释,不过那种人也只会看上一眼罢了,并不会真正在意的。 小莫看了看手上挂着的一条黑色手链,抽了抽嘴角,他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变成一条手链,吓了她一大跳。 “那小姑娘有点问题,刚才差点就被她发现了。”木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自从她间接表示出对方的声音悦耳后,原本可以钻进脑子的声音就变成了附在耳边的声音,虽然这样的声音的确很悦耳,但冷不丁来一下也是很吓人的。 “你也去测一下吧,我要去天机宗。”木龙又道。 小莫哦了一声,她对于自己的天赋高低并无太大的感觉,怎样活不都是活着,怎么强大或者弱小也难逃脱命运的主宰,一切都是随缘而定,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毫不起眼。 不过,她想现在自己能帮助更多的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权利(上) 迷迭谷迎来了一名新主人。 这位新主人的脾气不怎么好,反正就是你没事不能惹她,你有事也不能惹她。 新主人好像一个疯子,她要带着整个迷迭谷的人疯掉。 老谷主就是这样被她气死的,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新谷主。 新谷主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浇浇花,练练琴,唱支曲儿然后再捡回来一个半个小不点带回谷里散养。 新谷主也没来多久,不过修为却是蹭蹭的往上涨,现如今我们迷迭谷都已经有了元婴期的老怪物,老怪物带着我们迷迭谷发扬壮大,原本没什么名声的小谷一跃蹿上了十大门派末首,挤掉了常年挂在最后炼器宗的名字。 因为新谷主用一个月的时间就从练气都不是成为元婴,所有的外人都说她是吃了驻颜丹,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妖精,一直藏在迷迭谷的深处,可谓是心机颇深,恶毒狠辣。 可我们却很清楚,新谷主不过是个天赋妖孽的天才,不过对于她这样的大龄天才,显然被埋没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是平民女子,最后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激发了一个修道之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人,迷迭谷见多不多,你问我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故事。 再说新谷主,她每天化的妖艳美丽,哪怕谷里各色的美人都无法比拟她身上那股艳丽的气质,似乎还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若是被谷外那些臭男人看见,肯定被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去了。 新谷主一定是修炼了本门最高心法——迷迭。只有迷迭才能出现这样的效果,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无比致命的存在。 可惜老谷主之死也没有掌握一点迷迭的真谛,就连我这十八门外的弟子都能习会第一重,断情。 这很简单,弄死一个负心男,这第一成基本就习的了,若是要求在高一些,弄死个七八个,随便找个小城就能抓到,专挑那些看起来猥琐又穷的家伙,消失十天本个月都没人找的,就算有人找反正来一个弄一个,来一双不分男女,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不过老谷主这人啥都好,就是狠不下心断情,她也不是没杀人,也杀了不少负心汉,可就是练不成,偶尔还去看一眼不认识她的几个孩子,后来又有了孙子,孩子倒是出落得好,男孩顶天立地,女孩亭亭玉立,没有一个随了负心人。 断情之后就要绝爱了,这一点就很难了,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很难受说也很奇妙,将一种千奇百怪的感觉完全割舍,那就是很难得了。 第三重,无情。 这一点其实也不难办到,但很难,迷迭谷要是以前有人练到这一重,我想也就没有后来的迷迭谷了。 第四次,太上忘情。 其实我严重怀疑老祖宗将秘籍的第三c四重写颠倒了,不过具体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也没有办法评断究竟是错了还是本来就这样的。 秘籍最后一章倒是有些作弊了,是一片空白,不过据说掌握着二字哪怕休不成前四重,也算是迷迭大乘,不过就像是偷懒求胜一样,直接以第五重练成的秘籍终究与稳扎稳打的修炼有区别,练成容易失去也容易,这便是第五重唯一的警戒了。 我想,新谷主是参透了第五重的一张白纸,可那两个字是什么? 我问过她,她只是用那双堕落的紫色眼眸含笑着看我,用玉手抬起我的下巴。 “看来你很感兴趣呢,下个月的行动,就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天机宗 天绝之外有一山,说的就是天机宗。 天绝顾名思义,是从远古洪荒时代天意使之隔绝与尘世之外,又因处于尘世存在的土地之上,便和天道失去了纯粹的联系,最后也与天隔绝了。 与天地隔绝之地,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大概是荒凉无比,百态奇绝。 不过既然沾染了尘土之气,也必然会被尘世所发现,天机宗的先祖便于偶然中发现这与世隔绝之地,后来机缘巧遇成为那个时代的强者,这天绝之地,成就了他,也衍生出了日后古老悠久,名震四海的天机宗。 不过最令他遗憾的,恐怕是没有参透那所谓的天机,就早早地陨落于世间,子孙后代又没有一人能够达到他曾经登顶过的境界,或许曾经有过,只是后来不复存在。 余浪站在接引他们进入天机宗的黑鹰灵兽背上,寒冷的气流刺激他的眼睛不停落泪,呼啸的寒风吹的他崭新的长袍嗡嗡作响,同时背上那把轻的剑也变的无比沉重,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这些事情,眼底只有缭绕的云雾,起起伏伏,延绵不绝。 他已经无法闻到女子的体香,蓝凌就站在他的身边,神态自若,眉眼中带笑,似乎她想这样已经许久了。 “霜雪与雾,哪一种更为厉害” 什么余浪艰难的转过头去,他的眼睛看不清少女的神态,可唇齿不由的去回答这个问题,他说的是霜雪。 “错了,是雾呢~”少女俏皮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落入耳中,余浪忽然感觉自己心底某些沉寂的地方猛然一震,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然后流淌出来,让他的五脏六腑疼的宛如移位。 “各位小友,天机宗到了。” 落地的余浪猛的呼了一口长气,微凉的空气缓解了一下他的疼痛,蓝凌焦急的搀扶起他的身躯,殊不知到这让刚刚到来的余浪被多少莫名其妙的人记恨,即便她想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你会在意踩死一只蚂蚁,或许是一群蚂蚁吗 抬手牵出一枚灵丹塞进少年的嘴里,又将真气从背后打入少年体内,源源不断的输进,却不见灵窍灵气一丝充盈,蓝凌脸色变了变,最后撑不住一掌将少年打晕,又扶住了少年。 “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不如这样,让小瞳带你们直接去住处,若是有什么不懂得就多问师姐师兄。”黑衣人中的林玄慈善的说道。 名为小瞳的女孩身着白底蓝边天机宗宗服,对着蓝凌微微一笑,示意她们跟着她走。 蓝凌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既能够让余浪休息休息,也免去参与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事中,能够偷的半日的闲散。 扶着余浪跟着小瞳走着脚下的青石,这条路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漫长,她无数次想过自己独自击碎冥炎城的结界,然后面临着无数人的征讨和追杀,还有更多人愤怒的目光。 这些她承受了十六年,她受够了。 可是上天让余浪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们是一样的人,他们会走下去,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不必在意世人的言语,也不必惧怕任何。 这里所隐瞒的,这里所得不到的,她都会一一夺走,无惧无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不重要的话 余浪是在落日的余晖中醒来的。 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只想到了几件事情,他在哪里今天有没有早饭需要做什么 后来他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天机宗,下床就看见了石桌上摆放的饭菜,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很快坐起来,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情况,平时是跳起来的。 徒手将自己的肚子塞满,余浪才尴尬的看见那双摆在一边的筷子,似乎还被仔细雕琢一番,不过他已经吃饱了,用不上这副昂贵的筷子。 蓝凌去哪里了余浪环视一下四周,先看到了红木的衣柜,宽大的石床,上面还垫着一层厚厚的兽绒垫子,不知道是什么兽,总之很舒服。 然后是红木的房梁,和一盏挂在半空散发着好似月光的石头,那石头也被雕琢一番,大概像是个什么鸟兽的图案,蛮好看的。 后来他发现,这不过是一处睡觉的地方,外面还有许多屋子,里面零零散散摆了许多东西,他看不懂只觉得都很好,还有一处像是个书房,架子上放了许多不认识名字的书。 他好像只认识眼前右手边的第一本书,那是小时候娘曾经给他读过的。 “贪嗔痴,爱欲憎,人生百态,红尘莫忘。”娘最喜欢读这一句,在爹离开之后,在后来的每一个雨夜。 “儿呀,我不求你以后像你爹一样,也不奢求你惊艳绝绝,修炼大成,只希望无论以后如何,都能像现在一样,好好活着。” 他不懂这些话里的意思,现在依旧不懂,他还是没有长大,也没有成为娘曾经设想过的任何一种模样。 忽然间,他想起来那晚母亲摸着他的头,像是在叹息道:“深儿本为人” 他听的实在是太模糊了,前面清楚的话都没有想懂,这句话就更不用说了,他不在意这些话,他想念那双纤细的手,那个脆弱却担起一切的人。 许多年后,余浪才真正的明白,爹娘给他留下最宝贵的东西,就隐藏着这句话中,也是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的东西。 他同样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百口莫辩(上) 余浪抬手想要拿出那本书,可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他并不认识多少个字,所以这本书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推开一扇沉重的木门,一股微凉的夜风吹过他的脸颊,映入眼底是一片浓墨翠绿的黑色,只有一些叫不出名的小东西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在月光的照耀下,安静的就像是神秘的幽冥。 余浪并不惧怕黑暗,他只是想出来走走,并不想呆在身后那间房子里面。 沿着石阶往下走,余浪发现,周围的花花草草显然经过细心的打理,两边的花草无论是种类还是高矮,都是对应的。 不知走了多久,幽暗渐渐散去,无数悬浮在半空中的青灯随着微风摇曳起伏,它们沿着一条大路蜿蜒盘旋,远远的不知通向哪里,也看不到尽头所在。 那上面附着一些法术吧余浪这样想着,一般都纸灯是做不到这一点,也不可能在这里,不知燃烧多久的漂浮。 其实他想的和一般凡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些青灯上面可不是那小小的法术,每一盏青灯上都画着奇特的阵纹,又被浓厚的灵气所催化,形成这样的大型悬浮阵法。 余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走到一处白色宫殿面前,他震惊的看着眼前庞大的房屋,似乎想不明白这世间为何又如此神奇之物。 其实那不过是一座白玉雕筑的殿宇,看着三起三合的玉角,也不过是最次的下等级别,房檐四角除却地灵镇兽没有任何其他装饰,远观整体也不过是依山势而建,没有坐落在任何一处灵脉之上,更别提精美而繁复的阵纹,只有中间那扇双开的玉门上面前刻画一副简洁的防御型阵纹。 那点微弱的防御力,也只能防防那些小畜生,有时候阵纹磨损,连小畜生都防不住。 这些余浪都不知道,见到前面没有去路,余浪看着天色已晚,正打算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一些细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说这样行吗,那家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怕什么,不过是个破金丹,我们三个筑基巅峰害怕他什么!” “人带来了,先躲起来。” 余浪还没反应过来,来路上已经多了两道修长的身影,看起来好像一男一女,男的面貌俊郎,女子一身英气,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剑,带着银色镂空的剑鞘,剑柄上挂着的红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起一落。 “你带我来这里,究竟什么意思” “绯师姐,我这不是要告诉你秘境的事情嘛,虽说这件事情并不那么重要,但万一被有心人听去,对你我都不好。” 绯樱听着点了点头,“你考虑的到不错,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余浪看着马上要上来的两个人,心噗通噗通的直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之前听到的絮语在他的脑中回荡,那三个人要害人,可他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谁,或许下面的二人只是巧合路过这里。 余浪看见二人站在大房子的门前,其中的男子将一样东西交到女子手中,女子接过的同时一道青芒擦着余浪的耳边飞过,又瞬间穿过女子的肩膀,带出四溅的血花。 余浪在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他的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远方 莫小莫抱着自己被丢出来的包袱,有些眼红的看着那扇被哥哥毫不留情关上的门,忍着不让自己掉下委屈的眼泪。 自从测试完天赋后,她擅自离开仵作的事情就被哥哥和爹娘知晓,她不顾木龙的阻拦连忙跑回家里,家里的厅堂上爹娘和哥哥已经坐好,每个人都是那样淡漠的表情,她移开了看向他们的目光,颤抖的将自己所测出的天赋说了出来。 “你个笨蛋!”木龙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她脑中咆哮,莫小莫终于忍不住噼里啪啦的哭了出来,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做了,他们要求她不去学院,她应了;他们希望她赚钱,她也去找了一份活;可她们在听说她的天赋之后,哥哥竟带头要她去嫁给城主的次子,要嫁给那个到处沾花惹草,还害死过不少女孩的人渣! 这件事情她当然不会答应,可他们莫小莫不敢再回忆下去,直到一只冰冷的手拎着她的衣领用巨大的力气将她强行拽起来。 木龙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人类女孩,腥红的眸子中满是嘲讽,“若是人类都像你这么蠢的话,那就好了。” “我不明白,我只想所有的人好,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为什么许多人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是不是我错了”莫小莫哽咽着,少女的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稚嫩,却和当初的那个人完全不同,又如此相似。 “泷,错的不是我们,永远不是!” 木龙眼眸凝聚成一道危险的弧线,几股恶心的味道混合着恶劣的酒香从各个方向飘来,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他已经很久没有杀过人了。 莫小莫似乎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她停止哭泣抱着包袱站了起来,眼睛却看见木龙原本空无一物的收拾多出了几条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畜生!”一道痛苦的叫声混合着咒骂在平静的街巷响起,四周忽然冒出十几个身着各异的人来,莫小莫认出其中一名男子,惊呼了一声。 “小心!”莫小莫下意识的挡道木龙身后,那柄锋利的飞剑就悬在她的胸前,却无法再寸进一步,仔细看竟然是被无数细如发丝的线缠住了。 木龙一把拿下那把飞剑,抬眼看向对方屋顶上站着的一名白发男子,男子虽然一头白发却十分年轻,莫小莫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城主。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萧家还是一样的阴损,连偷袭的顺序都未曾变过,呵。” 萧刃凡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对方的身上有着一丝微弱的魔气,但显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畜生,不过既然遇上,还敢对他们萧家出言不逊,百死难解他心中怨气! “哼,好个胆大的畜生,竟敢侮辱我萧家,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萧刃凡话音未落,黑暗中已经有三道人影直接冲着木龙的左侧,右侧,和后方扑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阴狠恶毒。 莫小莫显然被这一幕吓坏了,站在原地愣住了,背后攻来的那人丝毫没有因为她是个人类收起锋利的刀刃,刀锋甚至打算先割破这个与兽为伍的叛徒在处置木龙。 木龙合上双目,再次睁眼竟变为一双琥珀色的龙眸,萧刃凡瞪大眼睛,甚至却朝相反的方向退去,其他人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可是他们太迟了。 木龙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刹那间血色绽放这条长街,莫小莫捂住自己的嘴,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无数透明的丝线将每一个人分裂切割,他们的表情还僵在脸上,他们的眼睛还在转动,里面却是最后的惊恐。 “魔龙泷冥” 萧刃凡破碎的嗓子发出最后的声音,那张熟悉的年轻脸皮四分五裂的散开,整整齐齐的被分割,没有四溅的血污,只有让人窒息的规整。 莫小莫看见每一个人的模样,他们的手脚还在微动,他们的脸上混着这绝望和愤怒,每个人都表情都不一致,渐渐的混合成为一个人,又完全一样了。 透明的细线不仅仅是切割,它们缠绕住这些人的尸体,除却被切割掉落的部分,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好像是被定格,莫小莫感觉到了一股悲伤和愤恨,然而更剧烈的愧疚冲垮她最后一道理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银刀,却没有办法朝眼前的凶手挥去。 忽然,所有的一切都褪色远去,她看见自己腹中凸出的刀刃,刀刃的侧面似乎还刻着熟悉的几个字,可是为何她看不清了呢。 “杀了这条废龙,城主的位置就归我们了。” “好,父亲。” “萧家这次可真是愚蠢。” 不要!不要!父亲不要! 莫小莫只看见自己的眼睛被一股热流迷住,她感觉自己好疼,疼的好像要死掉了,她也快死了吧。 是谁杀了她 再次醒来的时候,莫小莫什么也看不见,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疼的要死,而且一点力气都没有,鼻子却味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有人救了她。 刚想说一声谢谢,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木龙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原来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吗莫小莫无所谓的笑了笑,空洞的眼睛带着痴傻的温柔,木龙感觉眼前这个人类女娃娃,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不会愤怒,她只会伤心,只会自责。 她明明被自己的父亲杀死了。 “你这个笨蛋,真不明白人类中为何会有你这么笨的人。” 莫小莫没办法说话,她疼的也没有力气思考和反驳,只是肚子饿的厉害,她伸手想要去抓点什么。 一只冰冷的手粗鲁的将一根沉甸甸的木棍塞进她的手中,可是她根本拿不动,木棍脱手了。 “我说你笨吧,连吃的都拿不住,张口总能做到吧。”冰冷的手握着她的手,她握紧了那根木棍,她开口吃到了一口焦糊,味道很不错,她瞬间不想吃了。 不过,她记得自己还是吃了一半,另一半被木龙吃进了肚子。 其实莫小莫不知道,木龙只是烤熟了一半而已,另一半饿的不行直接生啃进肚子里了,他可没有人类那么娇弱。 “我这具躯体的血液有毒,你的眼睛现在被毒瞎了,不过我有办法,真没想到我堂堂巨龙以后要带着你这个小笨蛋复仇,想想就生气。” 木龙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幽怨,莫小莫忍不住笑了笑,她似乎能看见木龙那张漂亮的脸上充满纠结和幽怨,却依旧透着一丝妖异。 “就知道笑。”木龙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哪怕和别人斗法都不会这么累,为何面对一个人类小丫头会这么累,真是身心疲惫。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莫小莫摇摇头,她清楚自己回不了,所以她要去哪呢? 木龙狡诈的一笑,道:“我们要去远方。” 远方吗 莫小莫用力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段霜 天机宗,议事厅。 偌大是大厅之内聚集了十多名身着天机宗服饰的人,其中有三道黑衣,两道青衣,一道白衣,其余则是白衣轻底的年轻人,他们是天机宗的内门弟子。 其中身着白衣的明显还是一名少年,修长的身躯挺拔的跪在三名黑衣老者的面前,少年的左侧围着两名同样稚嫩的年轻弟子,右侧和身后者各站一名手持惩戒银剑的青衣长老。 少年右手边的青衣长老忽然上千一步,双手束剑,微微前倾身躯。 “副掌门,第三十四代内门弟子段霜擅闯轮回境,已被戒堂带回,请处置。” 林玄微微点头,原本和善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周围的二人脸上忽然一变,两名青衣长老皆同时反手长剑插地,而那两名年轻的内门弟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直接被一股看不见的威压震飞出去。 跪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毫无疑问在场承受压力最多的就是他,可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纯净的好像无暇的天空,无波无澜,好似容得下万物,没有人能够承受少年这双眼眸的注视,就连林玄也不例外。 道心一震,林玄黑袍下鼓起熊熊灵气,只差一点他就会遁入魔道,被道心所攻破,修为全失,失去一切。 好厉害的无垢之眸!若不是他早有提防,恐怕现在已经血溅大堂。 “林兄。”两名黑衣人低声询问,林玄摆了摆手,这里还有其他人看着,他们现在还不能动手,不过掌门师兄沉迷于追求无上道法,根本没空理会天机宗的事物,就连这个亲传弟子也全权交与他教导,这可是个拥有无垢之体的孩子,假以时日无情道修炼大成,便可直飞成仙。 想到这里,林玄恨不得现在就夺舍,把这无垢之体抢过来,不过无垢之体并不先天就适合修炼无情道,此道有违天意,亦入门也亦入魔,更何况要断情绝欲,凡世间种种都无法感同身受,岂不是无趣至极。 还有一点,无情道需要大运气,掌门师兄成给与此子占卜一次,此子的大运气并不在于此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段霜,你为何擅闯禁地” 少年的脊背挺直,侧脸宛如刀削,眉眼却是老天大发慈悲细心勾画,一弯柳叶眉削减少年锐气,眼眸蔚蓝澄澈,鼻梁高挑如玉,浅色的嘴唇轻合,似笑未笑。 “为道。”少年声音清脆如玉,慷锵有力,不卑不亢。 林玄面不改色,威压继续施加,却隐秘的在自己面前施加幻术,隐去眼前少年的模样。 “为何道” 少年没有回答,事实上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似乎想起师尊所说,人生百年,转瞬即逝,断绝六欲,剑心问道。 “师兄所修的是剑心问道,那你所求何道” 段霜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这十六年里,他从来不需要考虑什么,只要学习心法,练习,对决,提升修为就可以,可是修为提升的速度越来越慢,可供修行的心法愈来愈少,忽然间,他明白这世间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全部被他吸取,炼化掌握。 “弟子不知。”他的确不知。 林玄对着两名青衣长老使了个眼色,两名长老微微鞠躬带着另外两名内门弟子转身离去,其余两名黑衣人也退了出去,林玄这才张开右手,一卷漂浮通透的卷轴出现。 段霜双手接过卷轴,三个淡的仿佛要化开的墨字浮现——无情道。 “你生性淡泊,意志却无比坚定,最适合修行此道。”林玄的话并没有任何意义,段霜却被这卷轴里面的内容吸引,很快便站在原地进入忘我的状态。 林玄挥手设下一个保护结界,转身消失在空荡荡的大殿中。 居处,刚才被带出来的两名内门弟子一脸不情不愿,不过他们没敢在戒堂长老面前显露出来,只有回来的时候才露出两张苦脸。 许邵羽怼了下身边墨霖的肩膀,“墨墨你说那个老狐狸会怎么收拾段哥。” 墨霖黑着一张脸,一把推开许邵羽,嫌弃又生气的吼道:“别叫我墨墨,你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许邵羽顶着一张娃娃脸笑眯眯的又凑了回来,贱兮兮的道:“墨墨~墨墨~” 刷的一身,墨霖抽出腰间的佩剑,许邵羽一个后退躲开那凌厉的剑光,便躲还不忘嘴贱,“嘿,段哥都打不过我,小墨墨你还是认了吧。” “忍个屁!”墨霖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很少这样说话,脸都有点微红,手上的招式一气之下就全都忘了个精光,追着许邵羽从居处追到后山,又从后山跑到后山别苑,一路上不知道误伤了多少盏青灯。 许邵羽本来笑眯眯的眼睛忽然睁开,他第一次没有躲开墨霖的剑,反而是抬手夹住了剑锋,沉下声音。 “有人躺在门口,是本宗弟子。” 墨霖也不和他闹了,问道:“你可看清了是什么人吗?” 许邵羽眯起眼睛,夹着墨霖剑尖的手一用力,竟然剁下墨霖手中之剑,转瞬又被他甩手丢了出去。 凌厉的长剑带着一丝杀意,然而少年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他麻木的看着插进地下的长剑,黑色的剑穗随着剑身抖动,好似黑暗中的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百口莫辩(下) 余浪蜷缩着身体,散乱的长发下是一张肿的发紫的脸,都看不清眼睛都所在,顺着脸往下看去,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一身天机宗的宗袍早已破碎不堪的,一些挂在身上,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 痛,好痛。 全身都在叫嚣着,无尽的痛楚让他泪眼模糊,他究竟为何要活在这世上,为何要活着。 蓝凌站在一扇漆黑的门外,门口的一块大石上盘坐着一名灰衣老者,老者看起来很普通,却让蓝凌一双美眸中全是惊愕。 “小友请回吧。”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无风无浪,却卸下了少女一身冰寒煞气。 蓝凌收起手中的冰寒之剑,冰霜覆盖住她的眼眸,眨眼间一股至纯寒气从娇弱的少女体内爆发,灰衣老者睁开双眼,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下一刻方圆百里的土地上染上了一层冰霜,除了那扇巨大的黑门之内。 冰霜凝聚成她的眼眸,蓝凌回头看了一眼黑门,一字一句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还余浪哥哥一个清白。” 说罢,转身离去。 灰衣老者只是轻轻挥袖,空气中凝聚的霜气便皆数退散,他重新盘做好,又慢慢说了一句。 “知者无言,言者无畏。” 蓝凌猛然间回过头来,可惜她走的太快了,已经看不见老者的影子,只有那八个字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你这样行吗要是被师父发现的话”墨霖有些犹豫的问道。 许邵羽眯着眼睛摇了摇头,墨霖刚要急眼,却听好友又慢悠悠的点了点头,道:“当然不行了,不过不让师父知道就行了呗,墨墨你还真是天真呐~” 墨霖一边甩开那只脏兮兮的爪子,一边低声吼道:“别叫我墨墨!” 看着那张低沉的脸,许邵羽决定还是不继续逗他了,万一真生气了恐怕是又要冷战几天,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闭关修炼,再见面可就不是几个月的事情了,再说,还有眼前这件麻烦事要处理。 “一会儿拿着令牌进去就行,即使被师父发现了也无碍,左右他又不会来这天狱,我们就在这附近躲上十天半个月,等师父气消了,再回去请罪就好。” 墨霖也只能同意了,令牌已经被偷出来,现在还回去也是错,干脆就将错就错,绝不能让那个小子死在天狱里面,一定要查到杀害绯樱师姐的真凶。 两个人并肩走到天狱门前,这巨大的黑门是整个天机宗绝密之地,除了长老以上的人知晓它的存在之外,其余人都不清楚它,只知道严重触犯门规的人会被关在思过崖之下,却不知道这思过崖之下便是这暗无天日的天狱。 他和墨霖知道此处不过是个意外,墨霖是真的意外知晓,从未真正踏足此地,至于他知晓的,恐怕比很多天机宗的长老还要多许多。 灰衣老者看见许邵羽手上的令牌点了点头,挥手之见那扇厚重的天狱之门便开启一道细缝,无数黑气顺着细缝往外溢出,期间夹杂着令人恐惧的哀嚎,无数声音混合在一起,凄厉无比,非心力不坚者不可抵抗。 墨霖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道道阳刚的剑气从他的体内射出,与飘散出来的黑气相撞,发出泯灭的声音。 “一个时辰,快去快回。” 许邵羽一把按在墨霖的肩上,提着后者脚下生风的钻进天狱中,无数黑气顺着缠绕道二者身上,墨霖已经紧闭双眼用全部的修为抵抗这无比凄厉的怨恨之气,而许邵羽的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与他那张娃娃脸完全不和,却只是一闪而过。 墨霖醒来的时候,许邵羽已经找到了被关在天狱一角的余浪,余浪被邢堂的人打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咦,这小子”许邵羽的眼睛猛的睁开,那双暗金色的眼眸上带着一丝很少流露出的惊诧,似乎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随后又变为一弯浅笑,浅的看不清楚。 “你给他吃药了”墨霖看着地上气息微弱却不至于死掉的少年,问道在少年身上上下其手的许邵羽。 许邵羽点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不过最后他只是失望的拿着那把凡铁铸成的细剑,不甘心的慢慢打量,这一看不要紧,竟让他笑出了声。 墨霖被这笑声弄得一阵头晕,忍不住吼道:“你鬼笑个什么,一会儿再招来什么恶人,我们三个都跑不了!” 有趣。许邵羽收起笑声,将那边细剑随手插到余浪身边,眯起眼睛看向四周,其实这里除了他们三个,早就有其他人到了,只不过墨霖看不见,也感受不到。 “不是我,我没有做”虚弱的声音从余浪嘴中发出,低不可闻,却熟悉的似听千遍万遍。 “那你就去死吧,死了就好,死了就没有痛苦,死了就可以不用承认,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们,哈哈哈”癫狂的女声突兀的响起,墨霖警惕的抽出佩剑,去没有看到第四个人出现,许邵羽摸了下怀中的百宝囊,一把精致的白骨玉扇出现在他的手中,轻轻一扇,黑白分明的扇面出现,黑色的一面没有任何图案,而白色的一面却出现了一副田园山水图。 “墨墨,左边。”许邵羽轻喝一声,墨霖踩着箭步朝左边攻去,哪怕看不见任何敌人,却在许邵羽的指挥下连连用剑气伤道那人,女子的惨叫声不绝,但还没有受到致命伤。 “一言,缚。”许邵羽低喝一声,手中的白骨玉扇刷的一下合拢,黑色的一面露在外面,只听得女子更为尖锐的一声惨叫,墨霖眼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上多出一道被黑色锁链束缚的青衣女子,正在不停的扭动挣扎,面目狰狞。 墨霖提着长剑走到女子面前,女子腥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惧意,直到墨霖刺下长剑的瞬间,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女子嘴中发出,一股黑气从她的最终射出,直扑墨霖的眼睛。 “放肆!”一道愤怒的怒喝诈响,女子的笑声戛然而止,腥红的眼眸中满充满了敬畏与恐惧,她颤抖着跪了下来,一道道血泪顺着脸颊留下,那是一张无比清秀的脸,还没有长成成熟的模样,便永远的定格下来。 墨霖看着眼前白色的扇面,不知道许邵羽上怎么千钧一发之际将骨扇甩到他的面前,挡住了那股黑气,但这不重要,因为他们是朋友。 接下坠落的骨扇,墨霖单手甩了回去,被许邵羽轻松接下。 “多谢。” 许邵羽眯着眼睛看着那女人,女人浑身抖了一下,嘴唇嗡动,化为一团黑烟逃走了。 “小墨墨,你客气什么呀。”许邵羽收起骨扇凑了过去,墨霖也没有在理他,而是蹲下来看向坐了起来的少年,那双眼眸灰暗无比,毫无神色。 “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杀害绯樱师姐,你看见凶手了吗”墨霖轻声问道。 “是,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你说的风景 莫小莫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嗅到了一阵花香,好像是丁香花,又好像是蝴蝶兰。 身下的肩膀虽然轻瘦却有力,起起伏伏之间好像走了许久,不是一天半月,而是许多年。 “你应该丢下我的。”她道。 木龙费力的撑起身躯,那双腥红的眸子已经黯淡无光,这幅身躯伤的很严重,已经快要不行了。 “本大爷只是不屑那么做,少说几句话,还能少吃点东西。”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木龙打断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又改口,“小丫头,其实说说话也挺好的,你想听故事吗?” “想。”莫小莫当然想,她当然想听他的故事,不止是他的,她想听许多许多故事,可是从来没有给她讲,她也编了许多故事,可又没有人听。 木龙看着前路,其实根本没有路,他带着小莫逃出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凉了,那张小脸上还带着干枯的泪痕,他本来想就近把人埋了,可体内那个家伙莫名其妙的把唯一的机会让了出去,给了这个连他的存在都曾不知道的小丫头。 人类总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们待你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也能冰冷的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挖出你的心肝,将你的血肉烹食,无论是对待异族,还是同类。 他要从哪里开始说起那个故事,这条路这么长,长的不是一个人类一生能够走完,小丫头终究会变成大丫头,然后她就会离开自己,回归人类的世界。 “你知道我是谁吗”木龙缓缓的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是这身体主人喜欢的说话方式,后来他也喜欢了。 “不知道。” “那你知道寂灭森林吧,我就是在那里诞生的。”木龙想着,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黑暗的地方,那个人从林子外面伸出手来,带他离开。 寂灭森林,位于大陆北面,是一片死寂之地,除了强悍的龙族,继承古老血脉的灵兽和死亡的种族之外,没有其他种族可以在那里生存,繁衍。 哪怕是大陆势力中最强的人类,亦是如此。 常言道,鬼海无音,寂灭无情。 说的就是大陆南面的鬼海域和北面的寂灭森林,入鬼海域者听不见任何生灵的声音,进寂灭森林者会变的无情。 “我曾经去过鬼海,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各种凶残的古兽,我寻找了三年才看见母亲种族所在,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再也不会诞生出新的海灵了。” 莫小莫心底一震,竟然是鬼魅罕见的海灵族,海灵族虽然也是灵兽的一种,但她们拥有人类的外表,每一个海灵兽都是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而且她们天生就拥有类比人类金丹修为,越是漂亮的海灵兽,实力就越强,大概三十年前,大陆顶级拍卖会上曾经拍买过一只海灵兽,那只海灵兽在被多去修为之前有着分神期的修为,又因为上灵兽,所以只强不弱,那只海灵兽拍出了天价。 “海灵兽消失了。”木龙说着趟过一条小溪流,几条细小的游鱼被带起的水花溅起又落下。 “不过等待在哪里的人类还没有走净,他们还在准备捉捕新的海灵兽,不过他们肯定会空手而归的,我有幸看见那些人的下场,鬼海域诡异万分,什么都有,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在那里要懂得低调。” “反正我又不会去那个地方,后来呢,你又去那里了?” “我叫泷冥,小丫头,你呢” 莫小莫想了想,道:“小莫。” 小莫。泷冥念了念这个名字,他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再记一个人的名字,不算是违背誓言吧。 “后来,我就到处走,整片大陆都听过我的名号,人类见我不是害怕就是愤怒,很多人想要杀我,嘿,可惜他们打不过。” “可你最后还是被人抓住了。” 泷冥假装自己没听见这话,当初那晚他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才会吐露出那些本应该忘记的事情,不过既然说了也就是说了,想想那家伙当时说的话,似乎他还真的说对了。 撇眼见看见一朵蓝色的小花在脚边,只差一点就踩上,泷冥下意识的弯腰将那朵花摘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个老是喜欢让他摘花的人已经不在了。 “怎么了”小莫发出了疑问。 “没事。”将花放在地上,泷冥继续向前走,他说着一些事情,可具体是什么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清楚,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说着说着就发现,那些不在意的,遗忘的,无所谓的事情,早经烙印在他的灵魂上,与他融为一体。 “月城好美,我喜欢那个地方。” “月城当然美,那可是木灵建造的城市,所有的东西都带着那股草木的清香,还有独特的美,总之比人类的城市好多了,就是少了些亮晶晶的东西。” 小莫想起了之前那一兜子水纹晶,原来是因为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嘛,才要了一兜子水纹晶是四种普通灵晶最漂亮的,透过月光看是波动的水纹,波动的水纹又将月光搅碎,她能盯着看一晚上呢。 走了很久,两个人都饿了,泷冥将小莫放在一棵树下,右手轻合,一把腥红的长刀出现在手中。 “老伙计,好久不见。”他道。 长刀似乎听明白他的话,竟然嗡嗡的震动起来,原本凝固的刀身竟然融化流动起来,最后化为一条血龙,缠绕在泷冥的右臂上。 “呆在这里,别乱跑,我弄到吃的救回来。” 小莫点点头,泷冥抬手捏了个结界罩住女孩,然而那些好不容易追上来的人已经等不及了,草丛中射出数支黑色的银箭,上面明显淬了剧毒。 泷冥没有动,右臂上的血龙却猛的窜了出去,身体瞬间庞大,张开腥红的大嘴一把将所有的银箭吞了下去,也不知道那流动的身体是怎么消化的这些金属,还有剧毒。 泷冥倒是慢悠悠的把藏在四周的人一个个抓了出来,那些人有的愤怒的瞪着他,好像恨不得把他咬死,还有人颤抖着身子,惊恐的求饶。 泷冥没有去看那些求饶的人,倒是盯着里面一个明显就是愣头青的小伙子,邪气的笑道:“本大爷今个心情好,不想杀人,滚吧。” “呸!魔龙,士可杀,不可辱。” 抹掉脸上的口水,泷冥腥红的眼瞬间变为树立的金色龙眸,真是一句好笑的话,好笑的让他一点都不生气。 “小子,本大爷可有的是手段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泷冥身上的煞气此刻已经凝结成实质的黑气,不停的腐蚀者这具人类的身躯,过不了多久,他就只能依靠血煞化形,这是他最强大的一种形态,也是最危险的一种状态。 挥手一团黑气将面前所有的人吞噬,他没有时间和这些人废话,黑气中却突兀的出现一道金光,这里面倒有天意护体的家伙,勾指一牵,原来是刚才那个臭小子。 虽然没有被黑气吞噬,不过倒也晕了过去,把人随手丢进结界中,泷冥就往林子深处走了几步,找了个吃草的灵兽嘟嘟,准备做成晚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番外 琴(一) 江南烟雨,诗酒美人。 三月伊,万物复苏。 沿着河岸的青石慢慢走着,周围的一切喧闹仿佛离自己很远,又因为朦胧水雾,变得更淡了。 远看,有一少年一袭红衣,手中还握着崭新的兵刃,张扬又狂妄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人,嘴角上的笑容配合着那张堪称妖孽的脸,总透着一股邪气,只有那双眼睛是漆黑的。 不会错的,少年是个人类。 “你,输了。” 清脆的女声从河岸对面传来,同样是围了一群人,不过那些人并没有太过喧嚷,可能是忌惮其中的宗族子弟,也可能是忌惮中间执剑的青衣女子,手腕轻佻间,就击倒了百斤的壮汉。 “有趣。”少年赞叹一声,脚步轻晃一跃而下,轻点水面皎洁的飞过春水,落到女子面前,不曾溅起一朵水花。 青衣女子带着面纱,露出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轻轻眨动间蕴含着无限情韵,勾的人神魂颠倒,哪里还有心思比武。 少年也不例外,直到剑尖抵着他的喉咙,才发觉中了对方的幻术,不由的恼怒一番,手上已经动作,转身就跳进那条苏醒的长河,似要让自己冷静一番。 青衣女子愣了一下,嗤嗤的笑了起来,良久才弯着腰站了起来,道:“师弟,麻烦你去看看,别让那毛头小子淹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番外 琴(二) 一袭红衣,俊朗少年。 河彼岸,烟波浩渺。 少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鲁莽还是其他什么,总是不舍的离开这个地方,他其实很少喜欢什么东西,更难得喜欢一个地方。 反正他总归要和那女人打上一场。 这个机会很快又来了,青衣女子似乎是某宗门的弟子,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潜入了一处死地,正好那日他就在死地中,死地并不充满着死寂,除却满地的青叶之外,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猫狗乱叫,鸡鸭飞鸣。 普通人是养不起什么灵兽,哪怕是最普通的嘟嘟兽,他们也不敢养,因为嘟嘟兽好吃,而且他们饭量还大,力气也不能小瞧,平时温润胆小,一发起疯来,没有四五个壮汉是制不住的。 若是放在修行人眼中,就是块行走的美味,吃起来让人忘却一切烦恼。 “师姐,没有发现任何村民。” 青衣女子点了点头,那双灵巧的桃花眼却看向对面的茅草屋顶,带着一如既往熟悉的笑意,却让躲在其中的少年心底咯噔一声,暗道一声不好。 “这村子里的人恐怕都被什么魔魂恶兽叼走了,倒还留下一只野猫,是说他们粗心大意的好,还是说那野猫命好,哪个更合适呢”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师姐究竟说的是什么,直到从对面的茅草中跳出一红衣少年,漆黑的大眼睛怒瞪着众人,这才后知后觉话里的意思。 “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这村子的事情不是你们能解决的,也不需要你们解决。”说这话的时候,少年是看向其他人的,他所有的人都打量了一番,就是没去看那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一眼就认出红衣少年,眼睛中闪过一丝明晃晃的笑意,挥手让其他想替自己出头的师弟师妹退下,自己徐晃着步伐瞬间走到了少年面前。 红衣少年惊愕的往后退去,却在耳边嗅到了一股女人脂粉的浓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怒 墨霖皱着眉,抬起的拳头又被许邵羽按了下来,对方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气愤不堪,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来寻找真相,解脱罪名,这小子就这种态度 余浪没有理会这两个陌生人,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的目的与他无关,他只想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辩解可能没有人相信,不辩解的话,那我们就走吧,凶手已经找到了。”许邵羽说着,手上的力气变大,竟要拽着墨霖走。 墨霖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扯着余浪的衣领把人拽了起来,脸上充斥着无比渗人的表情,许邵羽知道墨霖是真的动怒了。 “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当然会被人冤枉,真相永远都会被尘封,若是所有的人都是你这样的态度,我们到时候干脆随便抓个人就说是凶手,不就得了!” 余浪有些吃力的抓着墨霖的手,脚下是悬空的,他不想挣扎却下意识的挣扎,那是印刻在骨子里的一股冲动,对方说的是对的,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还是许邵羽将余浪抓住放了下来,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余浪,另一边安慰墨霖,心底倒是领盘算着什么计策,能够让这件事情完美解决的方法。 许邵羽曾凭着一张说话没准的嘴,在天机宗赢得了不小的名声,找他做事请你就放心,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你给的报酬是他想要的,就能给您办好。 他从来不会说正经话,但许多时候,他只需要张张嘴,许多事情就就地解决了。 不过这件事却没有那么容易。 墨霖坚持要把余浪带出去,就是那个承认自己是凶手,却什么都不清楚的小子,对方显然不想走,不过拒绝无效。 天狱易尽难出,不过这难不倒他,只是有一些麻烦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越狱 许邵羽最近有点痛苦。 他现在深陷天狱最危险的一段路上,右手还拎着一个墨霖,左手抓着一只余浪,头顶上还顶着一缕冤魂,嘴里叼着自己最宝贵的那把骨扇,腰间还拖这个女鬼,全身上下就腿上最闲。 可不是闲,直接被埋在了乱石中,动弹不得,哪里还会再挂点什么 全身上下所有的支撑就靠着这腰了,许邵羽没有去看背后那万丈深渊,而是眯着眼睛思考自己回去后要花多少钱买药补补自己的肾,不能亏了呀。 “那臭婆娘留的什么鬼东西!”上面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呵斥声,听起来一点不威严倒还透着三分猥琐,他倒是没听出来是谁,不过接下来说话的倒是个熟人。 “我早就警告你了,不要杀人,这次是有个小子顶包,那老家伙没深究,下次,没人给你收尸。”不紧不慢的男声始终是一个音调,听起来和所有的人的声音都不像,却又是许多人的声音。 许邵羽原本呆滞的娃娃脸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是所有情绪中的一种,好像揉杂了许多情绪,却无法解析分辨,娃娃脸无法完全体现出,可这并不影响其他人的感受。 墨霖已经醒了过来,反手将腰间的剑插进石缝中,挣脱许邵羽的右手挂住,减轻了他的负担。 “他们是谁”墨霖传音问道。 许邵羽出奇的没有回答,他向来都是有问必答的,这一次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包括之前的种种不同。 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墨霖闭上眼睛放出自己的神识,他看见自己身处一处绝壁,下面是黑色雾气笼罩的深渊,那些雾气上还掺杂着不低的灵气,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在这里活着。 “醒了就别装了,想活着就把剑插进石头里,死死抓住。” 余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用过剑,他甚至没有触碰过,身上的剑他只是背着,他只是不能丢下。 “铘尊息怒,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上面的声音忽然消失,许邵羽死死的盯着天空,晦暗的天色看不到一丝光亮,无明无暗,无喜无悲。 你应该插进去的,小子。 余浪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缥缈的女声似乎被风吹一下就会散去。 你应该活着,有人来帮你了。 有人来帮他 余浪看了看周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不让他掉下去,而另一个人似乎在寻找出路,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前的迷雾中出现了女孩的笑颜,她在等他吗? 余浪费力的将剑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柄剑实在是太轻了,轻的让他怀疑能否插入身下的石头里,可又想起那一夜的血腥,他似乎是多虑了。 细软的长剑刺入坚硬的岩石中,又挂着一个少年,摇摇晃晃之间看起来即将折断,余浪双手死死的握住剑柄,接下来就要看其他人了。 墨霖单手握着剑,另一只手在百宝袋中寻找着什么,天狱中对于灵力的限制十分厉害,若是平时这种情况直接御剑飞上去就好,可现在却万万不行,不是飞不了,而是飞起来会要命。 别看深渊中怨气下没有生灵,可却是死灵的乐园,没有人原意和死灵战斗,没有疼痛,不会死亡的敌人,只能用泯灭的力量摧毁。 他们只能慢慢爬上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山月 天外有云山,云深不知处。 抬头望明月,明月非月明。 云山山月,位于天绝山下,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山水小城。 云山终年云雾缭绕,山峰更是隐约模糊在白雾之中,从山月城中望去,模糊的山峰宛如半弯缺月,就好像是天上的月亮坠落下来,砸出的一座山峰。 传说,多年前有位修剑的大能,剑走偏锋,人剑合一当夜竟直上云霄,将天上的满月削掉了一个角,那一角便从天上落了下来。 至于那大能如何下场,倒是无人所知,大多数流传的版本是那痴情剑者,因削月欺辱天地,又因痴感动天地,遂罚修月万载。 若是一个人的话,是活不了那么久的,所以那剑痴应当是大道已成,至于这修月万载,是真是假倒是不能细究。 不过,这云山下的人却是因为此事多了起来,就连天机宗也是在云山之后才建立,没有人知道云山究竟存在多久,也没有人见过云山真正的面貌。 就和那天绝一样,天机宗虽然建立于此,可真正的绝处,就连那老祖都不曾踏足。 闻名大陆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繁华,山月城也是如此,进天机宗难,可要是去一趟这山脚下的小城,倒不是难事,不过,这山月城还不止如此。 三个脏兮兮的人从一条小巷走了出来,不过没有人会看他们,虽然人已经多的要肩并肩,嘴对嘴了。 他们都着急往前面走,似乎再晚一些就要死人那样着急,无论什么人脸上都是急切的表情,只不过有的人高明一些,懂得掩饰一番。 不过最高明的人,是不会从这里走过去的,况且凭借他们的身份,也不需要走着过去。 不过,这一切明显和那三个人无关。 “脏死了。”墨霖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衣,上面还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臭味,总之让人恶心的不想再呼吸。 余浪灰暗的眼睛倒是亮起一道光来,他抱着被粗布裹起来的长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墨霖,又看向许邵羽,最后还是对许邵羽道:“我们可以先去酒肆打听,那里什么人都有。” 墨霖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们穿成这样,连门都进不去。” “怎么会”余浪刚醒说自己可是在酒肆呆了七年,不过没等他开口,许邵羽已经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往最近的一个酒肆走去。 墨霖冷着了,心里却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佩剑想系在腰上,又发现自己穿的不再是那一身墨衫,只好将佩剑握在手中。 “做好跑路的准备吧。”他道。 余浪和墨霖跟着许邵羽走了过去,客人很多,每个人穿的都不尽相同,有许多人长的也不一样,余浪从未见过一些眼睛是粉色和紫色的人,还有一些张角的人,不过在踏进酒肆的瞬间,熟悉的酒香就闯入鼻腔。 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四四方方的桌子将不大的地方晒的满满当当,一个个酒坛子摆放在木质楼梯的下方和角落里,掌柜子就站在靠门的柜台里,一张肥脸笑起来挤没了眼睛,到没有记忆里的那位显得猥琐,更何况还多了几位水灵的小姑娘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道:“客官~请进。” 他们进去了,墨霖找了一处挨着窗子的角落坐了下来,他将佩剑放在坐子一侧,余浪看到也学着把自己怀中的剑放了下来。 许邵羽竟然还去要了壶酒,慢悠悠的才走了过来,余浪不用问,就闻得到对方身上透出的酒味,还是烈酒。 墨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酒过三巡,许邵羽才红着脸,慢悠悠的吐出来一句话。 “嗝~这儿的酒还是那么好喝。” “这里就是云阙”墨霖惊讶的问道。 许邵羽摇摇头,将酒壶丢给墨霖,差一点将酒洒个了精光,还好余浪接住了它。 “云阙只招待贵客,我们这样子的,是进不去的,不过这儿的酒,也不差呀。” 墨霖接过酒壶,揭盖盖子闻了闻便丢了回去,“你知道我除了云阙的桃花酿之外,什么酒都不会喝的。” “我知道。”许邵羽说着,张口直接对着喉咙倾倒酒壶,不过一瞬就将剩下的酒喝光了,余浪见过许多人喝酒,却没有遇到过这样喝还没有醉的人。 “余浪是吗,你也来一壶” 余浪摇摇头,他知道自己那点酒量,是万万喝不得这样的烈酒,他会直接醉死过去,而且现在并不是喝酒的时候。 墨霖倒是合上了双眼,他不想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闭上眼睛到能落个清净。 许邵羽将端着一坛酒,又将另一坛推给余浪,余浪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却又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很麻烦他们,只得叹了口气。 “你可不能拒绝,作为男人,有三件事不能说不。”许邵羽说着,已经将酒解封,酒香浓郁,倒真的是一坛好酒。 余浪睁着眼睛看,看起来他对许邵羽说的话很感兴趣,却不知道这态度正落入对方下怀。 “这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说自己不能喝酒,酒到尽时方知少,来来来,喝!” 余浪认命的将酒打开,最后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少,余浪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墨霖看着醉死过去的余浪,拍了拍对方的脸,发现只是真的喝多了而没有喝出什么事情来,这才看向许邵羽,道:“你看完了,没问题” “我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小子了,不不不,是更喜欢他了。”许邵羽丢下空掉的酒坛说道。 墨霖认可的点点头,他的眼睛没有移动,许邵羽却看向坐在他们右边靠墙的那三个人,两个人心有灵犀一样,同时张口。 “你先说。”墨霖道。 “烈火门的人很久没有这么积极了,绯樱师姐是被毒死的,而且是瞬间毒死的,她已经达到金蛋巅峰,一般毒药做不到这一点,我怀疑是毒宗的药。”许邵羽道。 “毒宗没那么大的胆子,但药是从毒宗里流传出来,绯樱师姐曾经得罪过不少魔修,而多年前毒宗的副掌门李光一弃道修魔,带走不少毒宗禁忌之毒,这是很多人已经知道的事情。”墨霖补充道。 “宗门管理严格,魔修绝不可能进入,不过宗门弟子中有很多人因为那件事情对绯樱师姐有所非议,所以”许邵羽做了个嘘的手势,墨霖只好把自己的话咽了下去,那边的三个人也站了起来,其中俩个人结伴快步走了出去,只留下最里面的男子。 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而且也感觉不出一丝灵力的波动,很像是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他是走的最晚也是最慢第一个,好像在忌惮者什么,如果门口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许多时候,我们只看清了表面。”许邵羽淡淡的说着,不知道是给墨霖说的,还是给其他什么人说的。 “你们绕来绕去还不如让老娘出手,反正我是冤魂,什么也不怕。”突兀的女声从他们脑中响起,墨霖知道是附在许邵羽身上的女鬼,他真的不明白那家伙为何会一起把她也带了出来。 “你会死的。许邵羽道。 “活着才是可怕的事情,不是吗”女鬼说道。 “我也会死的。”许邵羽轻笑道。 “是人都会死的,生老病死,很难逃过。”墨霖说着,可只换来女鬼哈哈大笑,笑声中似乎充满了怜悯。 “你去吧,抓到了没有好处。” “哼,老娘不稀罕,管好你自己得了。”女鬼说着化为一缕青烟从许邵羽出来,又从窗子飘了出去,在座的所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天色已晚,墨墨我们该休息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复苏 一阵头痛过后,余浪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尽是灰色木板,歪曲的被排列缠绕,上面明显副着一层很厚的灰,不过这样的细节是不会有人注意的。 余浪却偏偏喜欢那些没有人会关注的东西,就好像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注一样,他在角落中,那行东西就在角落里。 酒喝多了不仅头疼,嗓子更是跟冒烟一样干渴的厉害,他弯腰翻下床的时候就在木桌上看到了一壶水,还有三四个小巧的木杯,那不是喝水用的。 “醒了,喝点水吧。”许邵羽坐在靠窗户的一边,手中把玩着一枚尖锐的黑色东西,那东西不大,余浪却感觉非常危险,因为它看起来十分锋利。 余浪伸手将一壶水灌进嗓子里,犹豫喝的太急还呛了一口,还好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习惯了,咳嗽几声就没事了,就是脸上的潮红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褪去。 “我以后就叫你余弟,你叫我师兄或直接喊吧。”许邵羽道。 “师兄。”余浪低声叫道。 许邵羽却一把直接拉过余浪,抱着他的肩膀一边大笑一边指了指还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的墨霖,“何必那么拘谨,像墨墨,从来不会乖乖叫我师兄的。” 余浪不适应的感受着对方灼热的体温,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有些发晕,许邵羽师兄似乎很喜欢聊天,而且他觉得对方对人真的很热情。 这么多年里,他印象中并没有这样的人,有的只是酒肆中浑浊的酒香和臭气,那些人来的时候成帮结伙,走的时候却总会少人,有时候是一个,更多的时候是三四个,或者他再也看不见。 正当许邵羽兴致勃勃说着墨霖囧事的时候,一个枕头突然从上面砸了过来,正正好好砸到许邵羽的脸上,顿时羽毛四散,迷的人眼睛鼻子里全是毛。 “聒噪!”墨霖顶着一双黑色的眼圈从上铺跳了下来,他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衣,一头青丝松松散散的披在脑后,手中却还是拿着那把青剑。 “咳咳,余弟你看,不是师兄我说他。”许邵羽双手在眼前乱拍羽毛,终于将那些讨厌的羽毛拍了个一干二净。 余浪忍不住笑了出来,俩个小小的酒窝挂在脸上,看起来让人心欢。 少年青涩,本就是欢喜。 “师兄,我们打扰你了。”余浪忽然对墨霖说道,墨霖看了他一眼。 “不用叫我师兄,叫我墨霖。” “墨霖师兄。” 墨霖也没在管余浪叫他什么,倒是从百宝袋中拿出一套崭新的青衫交给余浪。 “这个给你,别听他的话穿那些衣服,这衣服上虽然没绣上阵纹,却因为是天蛛丝编制,也能够抵挡一定的伤害。” 余浪接下新衣服,他能够看出来这衣服价值不菲,对方却三言两句就送给他,眼中忽然涌上了一股热流,竟然没出息的哭了。 “谢谢师兄。”余浪抹掉脸上的眼泪,可他怎么也摸不干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番外 琴(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袭红衣伴红月,瑟瑟寒风吹枯颜。 少年手中的刀腥红的宛如今夜天上之月,青衣女子手中的剑却像是一抹刺破黑夜的光,将所有的一切遮掩挑破,使之裸露出最本质的模样。 “我等着一刻已经许久。”少年沉声说道。 女子面纱下的嘴角轻弯,“刚好,我也是。” 话音未落,一道腥红的影子宛如光瞬间冲向女子,那凌厉之气竟然破空,在这黑夜中发出嗤嗤的声音。 刀未落,剑气骤起,女子轻笑一声手腕一挑,只听得兵器交戈一声,少年脸色巨变,只见他接连后退,竟然任由长刀被剑气击飞,落入茫茫的夜色中不见踪影。 “落月剑法,江丞是你的什么人” 青衣女子竟然一把将手中的剑丢掉,那双灵巧的眼眸却在听到江丞二字时闪过一丝悲戚,却又听得一声轻笑。 “你这一招,可不是人间的功夫。” 少年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时一僵,白皙的脖颈上带着属于人类女子味道,那腥红的长刀正紧紧贴着这奇妙的地方,随着呼吸脉络起伏。 只是,却不见他的右手。 “说出江丞的下落,让你死的痛快。” 女子却像是没有听懂少年的话,整个身子竟然向后倾倒,吓得红衣少年一下子闪了回去,竟然就这样放走了手中的猎物。 女子似乎没有料到少年是这个反应,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却因为这一笑错过了捡起武器的最好时机,又被少年挟持起来。 “你笑什么!”少年怒道。 “原来你们龙族,都是呆子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怪哉?怪哉! 余浪遇到了一个怪人,那个怪人叫疯子也,大概真的是个疯子。 “我说我叫枫子叶,不是疯子也!”男子拍着桌子对余浪三人说着,然后酒肆中所有的目光就聚到他的身上,他讪笑两声,灰溜溜的坐了下来,用袖子把脸挡住了。 许邵羽也笑了,“看来真不是疯子,疯子可不会羞愧。” 墨霖冷冷的看着捂着脸的枫子叶,“我看未必。” “小兄弟也不说上一句吗”枫子叶捂着脸道,声音上竟然也带有一丝颤抖,看样子是真的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余浪当然没有想过,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这样的事情已经很让他丢脸,他怎么能够在补上一刀,再者,毕竟与他有一些关系。 枫子叶却没有打算放过余浪,他猛的把手放了下来,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又多了一个人,显得更加狭小。 “我听说这里有件有名的趣事,关于一个死人的故事。” 要说打探消息,整个酒肆不会有人比许邵羽知道的多,他不但知道的多,就连那些没人注意的细节他也知道,就好像是他亲眼看见一样。 更何况,是关于死人的事情。 这年头,死人的事情总比活人有趣的多。 “那是一件本来很不起眼的事情,天机宗的一名女弟子被人杀人。”枫子叶说道。 “是本宗弟子杀的。”许邵羽接道 枫子叶不由的瞧了他一看,似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许邵羽摇了摇头,惊讶的看向枫子叶,“难道你知道” 枫子叶的扫视了他们三人,余浪紧张的握紧自己的双手,眼神却飘向了许邵羽,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表面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许邵羽。 可余浪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枫子叶忽然伸手指向余浪,吓得余浪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同时墨霖也站了起来,左手已经握着剑柄,随时可以挥剑。 “那个人,就在天机宗的天狱里呀。”枫子叶说的很慢,还没说完竟然已经笑了起来,许邵羽也跟着笑了起来,一双眯眯眼笑起来就好像睡了。 “天狱是什么”墨霖忽然问道。 余浪直接愣住了,墨霖拽着他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一壶酒递给了他。 交给我们,喝酒吧。 余浪听到了墨霖的传音,伸手握住了冰凉的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进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觉得自己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影响,酒壮人胆,这话的确不假。 枫子叶却忽然瞪大眼睛,喃喃道:“天界无情,地狱无门。” 许邵羽忽然截下余浪到的第二杯酒,道:“天狱是什么我们不必知晓,只是惭愧观察许久才认出枫兄,应当自罚一杯。” 说完,倾尽。 枫子叶也截下来余浪倒的第三杯酒,他出手之快竟无人能看清,余浪只看见一瞬间酒杯就不见了,而倾倒的酒还在半空,不过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下意识将自己能够到最近的酒杯推了过去,刚好接下了酒。 “不愧是骨扇羽君,枫某故意不曾显露出任何特征,却还是被你认了出来。”枫子叶说完,也将杯中酒饮尽。 “这第四杯酒,墨霖敬红叶前辈。”墨霖说着,拿起被余浪最后推过去的酒杯,一口灌下。 枫子叶含笑的点点头,又看向许邵羽问道:“不知这位兄弟可是墨家三少爷,当今墨子剑唯一传人。” “正是。”墨霖轻道。 余浪愣愣的看着他们,他虽然一直呆在一个小地方,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这些人的名字他也是听过的,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出名,他们做过的事情都会被许多人说的滚瓜烂熟。 可他绝不会想的,他们看起来和别人嘴里的完全不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那种传说中的仙人。 他们也不会是仙人。 枫子叶又看向余浪,微笑着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墨霖和许邵羽都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可他们没有想到余浪竟然自己开口。 “我只是一个无名小辈。” 这话说的极为谦虚,任谁也不会想到骨扇羽剑和墨子剑两人身边会有一个普通人,还和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如此亲密,也绝对不好认为这是实话。 枫子叶也不例外。 不过他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下去,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也不需要,有些人有些事,到了特定的时间必然会被知晓,早一点不巧,晚一点不妙。 再说,他今天只想讲一件事情。 有缘相逢自然少不了喝酒,一壶酒对于他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够的,而这里的酒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够尽兴,美酒配佳人,好酒配英雄。 枫子叶爱酒,时间许多同他一样的人也爱酒。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他也会酿酒。 他把自己酿的酒起名为——红叶。 好酒相伴,四个人很快就喝出了兴致。 枫子叶便说了许多事,许多人的事情,听的余浪一愣一愣,满脸敬佩。 墨霖倒还沉得住气,心底却颇为震惊,可他最在意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多少听的有些心不在焉。 许邵羽却是听的最明白的一个,偶尔还能补上,说起来和枫子叶不相上下,两个人越说越精彩,周围渐渐聚集了好多听众,一脸陶醉。 终于在某一刻,枫子叶将故事转回到了天机宗身上。 许邵羽食指轻叩桌面,侧着脸看向枫子叶,慵懒的开口道:“那可不是普通的毒,师姐中毒之后全身皮肤化为碧绿色,七窍流血,静脉逆流,灵气却骤然暴涨,直到金丹爆破,气绝而亡。” 听到这话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后背一凉,真是好阴很的毒。 “那是毒宗秘法第三巻第三十一条所描述的碧麟毒,早在三百年前毒宗之变中被销毁了,可如今又重现大陆了。”枫子叶说着,暗中已有几个人变了脸色,他似有意无意的看向许邵羽,对方一直眯着眼睛,那张娃娃脸是之看起来很像一名富家少年,而不是以一把破妄邪,化生死的骨扇显名的前辈。 “不知是哪位用毒高人复原了此毒毒方,许某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许邵羽有些期待道。 枫子叶道:“或许你有机会了。” “哦”许邵羽睁开了眼睛,浅褐色的眼眸亮的耀眼,墨霖知道他是真的对此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枫子叶道:“此人就在某个宗门之中,天机宗的人已经派人去抓他了,这人一抓回来,羽兄可不就能见到了。” 说到这里,枫子叶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他就是凶手。” 什么!墨霖心里一震,余浪也瞪大了眼睛,许邵羽重新眯起眼睛,看着枫子叶,对方表情依旧,这是真的,那在他们逃出天狱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邵羽开口问道:“枫兄可知是哪位同门发现凶手的去向。” 枫子叶却露出了迷茫之色,“真让羽兄笑话,我只知道是一位女子。” “那她的名字呢”墨霖问道。 枫子叶想了一会儿,道:“好像是叫想起来了,她叫蓝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纷纷攘攘 许多事情,是斩不断理还乱的。 余浪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人,对方还背着一口大锅。 “你小子害得我背着锅跑了这么久,却躲在这个地方喝酒!”短发少女一边大声说道一边将背后那口大锅拿了下来,直接往桌子上一放,整个木桌都随之一颤,许邵羽却只顾着将桌上的酒拿下来,其他什么都没有管。 余浪刚听到蓝凌的消息心里很急也很感动,此刻被如此打扰,不说愤怒是不可能的,可他连一句话怒话都没说出来,就被短发女孩的样子震惊到了。 碧绿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水光,看起来像刚刚哭过一样,小脸脏兮兮的带着一层灰,一身粗布短衣看起来极不合身,脚上的鞋子倒是一双好鞋,可惜已经破的不成样子,露出了一双白皙的小脚。 这和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模样有很大的差别,完全像是俩个不同的人,忽然间他想到这个地方里原来的酒肆有多远,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回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难道她是走过来的 枫子叶却是饶有兴致的看了短发少女和余浪一眼,双手慢慢交叉在一起,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这是在思考问题,而且一定会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墨霖直接抓住铁锅锅柄拿了起来,他本来想丢回给短发少女,可当拿起来的一瞬间不由的瞧了一眼少女,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当然他还是一只手把这口锅甩了回去。 许邵羽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短发少女,问道:“你们认识” 余浪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短发少女也同时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他这个家伙,欠你的锅我给你放地上了,再也不见!” 枫子叶却忽然开口,“姑娘且慢。” 短发少女回头看向他,碧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狐疑和高傲,枫子叶微笑着伸出手来,请短发少女坐到空缺的位置上。 “姑娘可是碧雨山庄的三小姐——碧水云” 少年眼眸一缩,原本碧绿的眼眸瞬间浓重成了阴冷的墨绿,她的一只手放在衣袖中,另一只手却握住了锅柄,随时都可能动手。 余浪这时候的目光却全在锅上,漆黑的铁锅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灰,甚至有铁漆的剥落,锅底的部分还起了腥红的铁锈,内侧却光洁如新,这是一口从未用过的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女道。 余浪却起身将锅从少女的手中拿走,这铁锅落在他的手中无比沉重,他两只手死死的抓着锅柄都没能将锅从地面拎起来,因为憋劲儿,一张脸涨的通红,最后松开了手。 “锅你已经还给我了。”他道。 短发少女听了不由多看了一眼,她本来对这少年没有太多好感,不过却一眼记住了对方的模样,其实是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憋屈的让她心底极不舒服。 可这时在看,这人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变化,衣着皮相本不算什么,可细看她发现那双眼睛竟然闪烁出了光彩,虽然依旧是灰蒙蒙的,却和那个时候的不一样了。 她突然不想走了。 余浪本以为他说完这句话对方就会离去,没想到竟然做了下来,还向许邵羽讨了壶酒喝。 少女拿着酒壶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三人,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在许邵羽的眼中倒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她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你们不介意多我这一张嘴巴。” 许邵羽睁开眼睛,他看女人一向是睁着眼睛的。 “当然不会。”他道。 围观群众依旧围观,可有眼力见的已经看出来余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没用任何实力和修为,枫子叶当然也看出来了,那铁锅虽重,却也是凡铁打造的,只要是凡铁打造的东西,无论多沉他们也应当能够撼动,就连这个小姑娘,也有这不凡的修为呀。 余浪没工夫思考这些事情,他现在只想知道蓝凌做了什么,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没有人会相信他,可那些人又怎么会相信蓝凌 “前辈,蓝凌怎么样” 这也是许邵羽想问的问题之一,他和墨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新来的那一批弟子,他很清楚,天机宗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枫子叶想都没想,回道:“那姑娘去了烈火宗。” 短发少女忽然停住喝酒,拍桌而道:“烈火宗哼,就是一群混蛋。” 许邵羽显然来了兴趣,他并没有去过烈火宗,便问道:“姑娘可曾去过” “是呀。”少女随手将酒壶从窗户丢了出去,不知是打中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噼里啪啦一声后,传来了一声猫叫。 许邵羽笑道:“原来是只猫呀。” 枫子叶也跟着笑,不过他是站起来笑的,看样子好像要离开。 “正好缺只猫,各位告辞。”说罢,他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少女好奇的快步走到窗边,竟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只破猫有什么好抓的。” 许邵羽只笑不语,余浪更是不懂这些事情,可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蓝凌,他应该去找她。 墨霖看着窗外,道:“你想说什么” 余浪有些害怕墨霖师兄,他太严肃了,可是许师兄也不是很好相处的人,他总感觉许师兄的脸上隔着一层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很多人都脸上也有。 “我想去烈火宗。”他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烈火与歌 篝火熊熊燃烧,火焰之下的女人漂亮的如同火焰精灵,一身白裙被映成红色,就像是旌旗上永不褪色的火焰图腾。 她们就是烈火宗的图腾。 今天不是特别的日子,但对于烈火宗的所有弟子来说,是最后庆祝的日子。 烈火宗要消失了,他们即将被从这个世上抹杀,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 烈火宗的人是没有眼泪的,他们伴随着熊熊烈火而生,也必须随着烈火而死,生来如火,死而成灰。 所以他们今夜穿上节日的盛装,在宗门的每一个角落点燃每一簇篝火,每一位子弟都准备了丰盛的酒肉,他们笑着说着庆祝的话,他们笑着喝着灼热的烈酒,他们载歌载舞,与天同庆,与地同歌。 整个山头都笼罩在一片橘红之中,好似一大簇火堆,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只有一个人与他们不一样。 那个姑娘站在烈火宗的门口,手中握着一块漆黑的令牌,她的手死死的握着那令牌,冰蓝的眼眸中满是悲戚。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她没有能力阻止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她只知道这一切与她有关,她不该来这里的。 一位身着红色的烈火宗弟子看到她赢了上来,他很年轻,脸上还带着微醺的醉意,道:“姑娘,一起庆祝吧,晚了就要结束了。” 她没有拒绝,所以被拥簇着走进了烈火宗的山门,沿路的每一寸土地都照耀在烈火之下,周围聚集的子弟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她看不见悲伤和痛苦,也感受不到愤怒。 满目皆是烈火,皆是决绝。 忽然,一个小女孩抓住她的手,甜甜的笑道:“姐姐,心如烈火。” 一名白衣的女弟子从一旁追了过来,先是歉意的对她一笑,又摸着小女孩的头道:“姑娘,阳阳是在祝福你。” 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每个人都手中都燃烧着灼热的火苗,烈火宗的每一名弟子都是火属性,可不是身在烈火宗的所有人都是修道之人,她看见有许多人提着一盏红灯慢慢走着,那其中有许多普普通通的人。 烈火宗本来就是个很普通的宗门,她不应该牵着到这件事情来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烈火般的长发张扬,他看起来很年轻,一双眼眸也是燃烧的火焰。 他就是烈火宗的宗主—烈火云。 “姑娘,这天还会亮吗” 这天还会亮吗? 无数破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烈火云却依旧捧着个酒壶摇摇晃晃的走着,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那些黑暗中的影子。 火影光影阴影交汇,火光剑光血光朦胧,烈火云抬手将酒壶扔进熊熊烈火中,自己也身陷其中。 他的双手凝聚着两把火剑,斩断这里从地狱中生出的幽魂,他们都在这样做,却不断有人被幽魂吞噬。 她忽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把湛蓝的长剑在手,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心如烈火。 天,亮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迟来 许邵羽远远的就看见黎明升起的一缕炊烟,透过灰色的烟看橘黄色的天空,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眼力无疑是极好的,墨霖也看得到山上的景象,短发少女的脸色骤然一变,只有余浪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弯绿水青山。 余浪头一次看到这般清秀的溪水,清澈的能够看到水底下面有几颗石头,石头缝中藏着几只小鱼,鱼儿游动的姿态。 这里的空气也极好,一呼一吸满是草木的清香,不过好像掺杂了一丝烟火味道,这一定是很烈的火才能够形成如此烈的烟,闻着让他有一丝不舒服。 短发少女垂着眼眸不去看前面的山水,因为这里的山水虽好,却带着一层血色,那不是鲜艳的红,而是晦暗的灰,水中树上,入目的都是。 她怕自己会哇的一声哭出来,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哭,这一路上她经受了怎样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可她也庆幸自己有着一身不差的修为,让她能够走下来。 这条路上,眼泪是没有用的。 他们这一次来,足足走了七日,而且还是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按照平时的脚程,他们至少也需要十日。 而对于烈火宗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七日很长很长,长到足以改变一切。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烈火宗位于四季山脉的火脉,一年四季如春,是一个非常适合隐居的地方。 烈火宗也不如她的名字一样热烈,相反她在修道界并不是很出名,但又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一个存在。 烈火宗并不弱,烈火宗的老宗主是一位分神巅峰的大宗,现任宗主不过三十虚岁,却也拥有了分神期的修为,他的资质相比老宗主来说更为优秀,这样的人哪怕放到第一大宗天机宗,也堪称是妖孽。 况且,烈火宗很少去招惹是非,所以也没有人闲的来招惹她的是非,因为烈火宗不止有分神期的大能,她的每一位弟子都不弱。 所以碧水云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会招惹烈火宗,而且竟然还真的,还真的 余浪没有发现身边的少女忍耐的浑身发抖,他踩着石梯跨入了烈火宗的山门,白玉雕刻的山门高大巍峨,上面刻着无数火云纹饰,一左一右两条火龙顺着玉柱盘旋张扬,那是世间极致之火的源头,天地火龙。 头顶赤金色的三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流转着火光,余浪被慌的有些刺眼,抬起手来遮在自己的眼睛上。 一路上,他们一个人都不曾遇到。 烈火宗的宗门大殿屹立于山顶之上,自上而下顺着山脉延绵千里,就好像上一条鲜活的大地火龙,盘旋在山间云中,无数火烧云围绕着,大片大片的占据了整个天穹。 此时余浪被山风吹的有些冷,只好钻回宗门大殿之中,他走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依着柱子的许师兄,对方正眯着眼睛摇着手中的骨扇,慵懒的神态好像睡着一般。 碧水云疲惫的从大殿密道中走了出来,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就连唯一真的地方也什么都不存在。 她忽然瞥见了依着柱子的许邵羽,压抑的悲伤与愤怒让她一把狠狠的拍在对方肩上,只听啪的一声,那把奇怪的扇子摔落在地,许邵羽的人也随之软倒在地,碧水云连忙上前一时,竟然是睡着了。 碧水云没有料到对方是睡着,弯下腰要将那把奇怪的扇子捡了起来,刚握到手中的那一刻,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意直冲她的灵魂,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已经变的幽绿无比,无论是谁此刻看上一眼,定会被吓的六神无主,肝胆俱裂。 墨霖从后山搜寻回来后就看到这一幕,他曾经听说过碧雨山庄三小姐的传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抬指就射出去一枚桐钉打在她握扇的手腕上,手腕无力一垂,骨扇落地。 碧水云方才如梦初醒,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水泡过一样,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墨霖走过去捡起许邵羽的骨扇,刚醒离开又忍不住停了下来,他听见自己问:“你看见了什么” “血——都是——都是血!”碧水云惊恐的喊道,似乎是看到了无比恐惧的东西,原本清秀的面容扭曲狰狞。 墨霖刚想安抚她,却看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余浪,显然是听到了声音,没等他走过来怀中已经多了一个香软的身躯,碧水云已经扑倒在他的怀中,两条胳膊死死的搂着他,脸却埋在他的胸前嗷嗷大哭。 余浪一动都不敢动,有些惊吓,还有不知所措。 墨霖没有再问什么,他知道碧水云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怕到她也会惊恐。 许邵羽依旧在睡,他虽然躺在地上,看起来却睡得极香,如果忽略他的身躯而只看他的脸定会认为四个可爱的少年儿郎。 墨霖蹲了下来,他知道从烈火宗被灭门的这一刻开始,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弥漫整个修真界,甚至是整片大陆之上,眼前这个人在其中,是否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不知道,也不愿知道。 余浪终于抱住了怀中的人,碧水云原本大哭的声音已变成哽咽的抽泣,余浪忽然想起话本的故事,学着其中的主人公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生涩的开口,道:“你别哭了。” 碧水云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泪水,她胡乱的抹了一把推开余浪,转头看向墨霖和许邵羽,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我什么都没看见,烈火宗已经没有人了。”她道。 许邵羽揉着胳膊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墨霖手中的骨扇笑了一声,“诶呀小墨墨,我是不是又睡着了。” 墨霖将骨扇还了回去,对碧水云道:“我在后山发现了一条密道,密道口被设置了一个很强的阵法,我们之中并没有擅长阵法的。” 碧水云眼眸一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忽然又想起了三个以前来这里时的事情,原本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结合现在发生的一切,却到处透露着诡异。 可这件事情,她看向周围的三个男人,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原本许邵羽在修真界的名声是可以让她信任的,可现在不是了,而她对墨霖说的话,那未免太不公平了,所以她现在只能对一个人说,可那个人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可不可以去试试,进不去在想其他办法也是可以的,但我必须找到蓝凌。”余浪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很小,可他们都听的清楚。 许邵羽轻笑一声,问道:“余弟,不知道那个蓝凌究竟是你的什么人让你如此惦记,不会是” 余浪看向许邵羽,一字一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她是我的朋友。” 碧水云冷哼一声,“呆子。” “我们还是去看密道吧,余浪说道对,即便破解阵法的几率很低,但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墨霖说着,就已经动身往后山走了。 烈火宗的后山是一处幽静之地,山谷之内入目的皆是火红的枫树,碧绿的浅谭之上还有鸟鹤嬉戏,在右边的不远处是一条隐秘的小路,青藤和盘旋的树根纠缠在一起,墨霖轻轻一划割裂阻挡在面前的青藤,走了进去。 走了大概有七八十步,前方就在也没有路了,只有一块被青藤和苔藓占据的破旧石像横在山石夹缝中,看起来这里就是一处被遗忘的废弃之地,哪怕有人走进来也只会摇摇头转身离去。 许邵羽刷的一下将手中的骨扇甩了出去,在割破青藤即将切入石像的瞬间被猛的震飞,他抬手稳稳的接回了骨扇。 “针眼就这样暴露在外面,这家伙对自己的阵法还真是自信。” 碧水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整天有人在你耳边叨叨唠唠的说这个,多少也会被烦进去一些,听到许邵羽这么一说,心底不由暗骂一声。 墨霖倒是伸手摸在石像上面,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感觉也只像一块普通的山石石像。 “许邵羽,你有办法破坏它吗” 许邵羽收起散漫的态度,走到他的身边也伸出收来,脸色变的有些严肃,道:“原来如此,我试试吧。” 他们当中修为最高的就是许邵羽,修真界最基本的修炼等级从练气入门,由筑基为常,很多人的一生也就达到这一步,再往上凝练金丹,才算是真正迈出修道的半步,之后才是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渡劫。 许邵羽的修为是元婴中期,他还不过二十三四,况且修的本就是极偏颇的路子,若他肯休任何一种上成心法,现在恐怕早已经进入分神期。 如果他都无法破坏这个针眼,那这里就没有人能够破坏了。 许邵羽左手按着石像,右手握着那边黑白两面的骨扇,他闭着双眼,浑身的气势却突然暴涨,墨霖连忙抓着余浪向后退去,碧水云不用说早就躲得远远的,他们知道许邵羽是打算用自己的修为强行破坏这个阵法了。 元婴中期全力一击的破坏力可不是他们俩个金丹能够承受的,更何况还带着一个筑基都不到的余浪,他们直接带着余浪闪出后山,来不及回头只听得一声巨响,整个火脉都为之一颤。 灰尘满天,一道黑影从后山慢慢走了过来,碧水云和余浪刚要走过去,却被墨霖拦了下来。 墨霖束剑指向黑影,冷声道:“你是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戏言 父亲说:言而有信,不可轻言。 墨霖最讨厌骗人的话,可这一次他不得不做不喜欢的事情。 面前的人散乱这一头墨发,眼睛却红的比嗜血的妖兽更甚,他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身上挂着破烂的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布,他们看不清他的样貌,墨霖也看不清,可是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碧水云却猛的往后退去,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她想喊出来可牙齿却在打颤,余浪也感觉到危险往后跑,他的直觉很准,没跑几步那个人就在他身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渗人,听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进了一处诡异之地,周围全是白骨冤魂,入目的除了黑就是红色。 那人忽然就不笑了,他抬起头来,两只苍白的手将遮蔽的头发散开,露出了一张面目可怖的脸,那怎么还能称做是脸,应该是一张白纸,上面平滑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碧水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弯腰狂吐起来,别说是他一个小姑娘,就连余浪也脸色发青。 他并没有恶心的感觉,但他很难受,说不出究竟哪里难受,但看着这张脸,好像浑身难受,又免不了疑惑,更萌生出了好奇,疑问。 只见一道墨色剑光划过,刺啦一声,墨霖手执墨子剑刺入无脸人的胸膛,黑色的魔气从伤口溢出,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破灭虚妄,墨子剑也。”他的耳边传来男子轻轻的低吟。 余浪惊讶的发现周围的景象在扭曲变换,原本一片生机勃勃苍翠茂密的山景竟扭曲成了破败的残骸,入目的只有灰和褪色的红。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一切都变了。 墨霖反手收回墨子剑,眼前的石像已经完全碎裂,阵眼一破,这笼罩在烈火宗的幻象也随之消散,露出了起其真实的模样。 碧水云擦了擦嘴角,走到墨霖身边想要捡起那边骨扇,却被墨子剑拦了下来,他将骨扇捡起来收进自己的百宝袋中,淡淡的道:“阵法已破,还是下去找人吧。” 余浪本来以为碧水云会生气,不料她竟然笑了出来,道:“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我们相见的人呢。” “我不希望看见。”墨霖走了进去,碧水云也跟着进去,只有余浪回头看向身后,山下面只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烈火焚烧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的味道,刺激的让人作呕。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密道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森,除了黑暗的不适应之外就是格外的狭窄,一个人走过去都无法转身,若是个胖子的话走都走不了,他们三个只好一个走在一个后面,墨霖走在最前面,眼中凝聚起灵力,余浪则留在最后。 余浪还是有些担心道:“墨师兄,许师兄,他没事吧。” 墨霖摇摇头道:“前面的路很窄,你们两个小心一些,别分心。” 碧水云当然清楚,这样狭窄的地方万一有什么陷阱和埋伏,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宽阔的地方,墨霖只感觉自己的脚下一滑,低头一看自己的脚突然陷在地面下,那地面看起来与普通的石壁没有什么区别,但其实比泥土还软,一动就会陷下去。 他弯腰伸手摸了一下,便糊了一手,这土不仅软还非常粘,底下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 “小心。”他轻呵一声,用另一只手扶住下来的碧水云,碧水云点点头稳住身形,转身帮了余浪下来,他们的一只脚都陷在土地中,特别是墨霖陷得最深,最浅的反而是余浪。 余浪很瘦,个头其实也没有碧水云高,年纪他们不大清楚,但绝没有成年,而且他没有灵力在身,所以他很轻。 在这样又黏又软的土地中行走非常消耗体力,还好他们有灵力可用,不至于慢下来,余浪是被墨霖带着走的,当然他自己走的方式也为他省去不少力气,走路对于他来说,简直比吃饭还熟练,他知道什么样的土地能够行走,什么样的只要触碰一下就会深陷,还有草地里吃了点泥潭,他都清楚。 但他不知道,那些对于修真之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事情,因为他们拥有灵力。 走了不过几步,他们便听见低沉的呼吸声,那声音很低很低,低的仿佛不可闻,墨霖指了一下左边,他看见有个人的身子在那个方向。 墨霖和余浪先走了过去,发现那里已经是俩个石壁形成的夹角,一个身着红衣的人正靠在角落,垂着头,散乱的墨发长短不一,伸出的一只手死死的握着一把很长的兵器,兵器的头部深入脚下,但看起来应该是一柄长枪。 “他还活着。”余浪收回手惊道。 墨霖伸手搭到此人的肩头上,余浪看见一股股青色的灵力从他的小腹涌上手臂,又钻进眼前这个红衣人的身体中,源源不断,直到红衣人痛苦的低吟一声,墨霖才抬手断开灵力的输送。 “他怎么样”站在他们身后的碧水云问道。 墨霖摇了摇头,红衣男子又呻吟几声,终究是没有醒来,他的身上并未看到任何伤口,可他伤的比任何人还重。 “全身经脉断裂,若不是他的修为很高,勉强护住心脉保留最后一点生息,他早就死了。” 碧水云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痛,她转身看向别去,忽然发现另一个角落中还有一个人影。 “这边还有一个人!”余浪的声音让墨霖也注意到这边,那人同样是一身红衣,垂着头,却拥有者一头长长的火焰般的红发,不过这人伤的很明显,左肩被一把手臂粗的铁棍插在石壁上,甚至还滴着鲜血。 碧水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了过去,她颤抖着手搭在对方的右肩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明白这个人已经死了许久,体内却仍然有灵力流转,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能够拥有这样修为的人,在烈火宗只有那二人。 她伸手拨开那长长的红发,露出一张熟悉无比中年男子的脸,哪怕这个人死去,这张脸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度。 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烈爷爷——!”一声悲痛的呼喊在这黑暗深处响起,余浪看到碧水云扑倒在这红发中年人的怀中,失声痛哭。 和之前在他怀中的哭泣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哭的撕心裂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跪在地上,悲痛却能感染周围所有的人,也让一个人显得各位脆弱。 特别是女孩子在男人面前哭的时候。 “他就是烈老宗主,你果然认识烈火云。”陌生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叹息,让人觉得他似乎是不想让碧水云认识这二人,又期待有人能认识他们。 墨霖握紧手中的墨子剑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二人,那二人全身裹在黑色的长袍中,其中一个人露出了几缕白发,便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碧水云回头,一双碧绿眼眸已经染上红光,在看到哪两个黑袍人的瞬间化为蛇眸,双手虚空一握,翠绿色的灵力暴动,一对碧玉色的双刀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把极为漂亮的双刀,碧绿的刀身棕色的刀柄,锋利的闪着幽绿的光,二颗不知名的幽绿石分别镶嵌在两把刀的左右面,好似两只毒蛇冷眸。 它无疑是一把凶恶的灵器,但它身上流转的碧绿灵力中带着让人沉迷的力量,就好像它明明有毒,但就是让人无法释手。 知道碧雨山庄的人便一定知道这对碧麟刀,那可是用分神期的古兽三花碧麟蛇的蛇骨和灵丹为材料,由宗师级炼器师花费十余年精力所铸,真真正正的天阶灵器。 当然,没有人会想到碧雨山庄的镇庄至宝会在一个小姑娘手中,黑袍人显然也没有想到。 “我要杀了你们,为爷爷报仇!”说话的同时碧水云的身影已经在余浪眼中消失了,墨霖来不及多想反手就将家传宝剑甩了出去,击向离碧水云最近白发黑袍人,同时碧麟刀双刀重现,一前一后直取黑袍人的脖子。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黑袍人没有躲闪也没有还击,墨霖心中却暗道不好,再也无法顾及什么夺身挡在碧水云面前,将她手中的双刀震飞。 “你做什么——!”碧水云怒道,双刀重新被她握在手中,指向墨霖。 “他在救你。”白发黑袍人抓着墨子剑细细打量,他现在只要轻轻一握整个剑身都在颤抖,好像随时会被捏碎一般,墨霖早就没有办法在意墨子剑了,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瞬间僵硬,无法再动用半分灵力。 他开口,却又一股力量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碧水云看见黑袍人的一只手搭在墨霖肩上,就已经让他无法反抗,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抗的,她死死的握着双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却见墨霖拼命摇头,他的口型只有两个字。 ——快走!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抓住,手中的碧麟刀也与她断了联系,就好像突然间切断了她与外面灵力一切的沟通,她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番外 琴(四)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俗话说的好,在外面混的总要有些忌讳,这其中一点就是,别惹女人。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你还打不过她。 他现在就惹了一个这样的女人,那女人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和他的血刀,一双本应多情的桃花眼硬生生被她笑的像只狐狸,看的他浑身都不自在。 “小呆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刚想发怒,忽然想起一些前辈的话,不要在处于劣势的时候好女人发怒,那会影响你的判断甚至是性命。 所以他不生气,他只是想杀人。 “你想杀我。”女人轻飘飘的就说中了他的心事,其实他本来并不想杀人,但对方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又如此知晓那些事情,他便如何也不能让她或者离开这里。 因为他也想活下去。 他没有回答,因为废话会影响偷袭的成功,要杀一个人就不必与他再说什么,他的刀已经等不及了。 女人惊呼了一声,她仰面躲开那把嗜血的刀锋,双手手腕一握,虚空中竟现出了一把三尺长琴,翁的一声,琴弦无拨自动,发出一道凌厉的声波。 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反手将长刀横在自己面前,修真界武器千奇百怪,一把长琴本不足为惧,可若是这把长琴能够撕裂空间,斩破魔障,就不仅仅是可怕了。 天底下只有一把琴可以做到如此。 “诛魔琴!” 女子抚琴而立,衣角寒风阵阵,他现在已经知道她是谁,她没有名字,没有来头,只知道她是千年前在天机宗与龙族大战中独战龙王,使龙王重创龙族惨败的罪魁祸首。 她就是诛魔琴,诛魔琴就是她。 “小呆子,你叫什么”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眼前这拥有诛魔琴女子的对手,但对方似乎并不想杀他,因为他在那把神器上并未感受到半分杀气,大丈夫能屈能伸,便答道:“泷冥。” 女子收起诛魔琴,竟摘下来她的面纱,脸上是莫名的惊喜,他却被对方的容貌迷住,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 哪怕是他的母亲,海灵兽中的王族,也没有眼前这个人类漂亮,他似乎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人。 爱上了这个轻而易举就能让他粉身碎骨的人类。 “我想你不会记得我了。”女子开口说道,可他并没有在听这些东西,他知道龙族一旦爱上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可很多龙族一辈子只会喜欢而不会真正去爱什么,他的父亲就是如此。 他其实也分不清爱和喜欢的区别,他希望自己只是喜欢眼前这个人类女子,而不是爱上她,因为母亲说过,爱上一个仇敌,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 他讨厌痛苦,所以选择走这条最艰难的路,凌驾于所有的痛苦之上,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离别 墨霖看见白发黑袍人伸出一只白皙娇小的手抚摸在碧水云的脸上,他的动作很缓慢,但周身的压力却越来却大,就连角落中的余浪都被这压力压迫的站不起身来。 看不见一切的碧水云忽然被恐惧吞没,诡异的笑声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脚下的地面也随之颤抖,整个密道也随着白发黑衣人的笑声颤抖! 余浪缩在角落中捂着耳朵,他的身边正是手握长枪重伤垂死的烈火云。 “真是漂亮又年轻的孩子,告诉我,融火珠在哪里” 融火珠! 墨霖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们果然是为了融火珠而来,珍宝阁排名第三百一十七位的融火珠,具有吞噬世间一切火焰的能力,传说它曾是上古火焰君王的灵丹,也就是统治火域的龙王。 没有任何消息指出融火珠就在烈火宗,因为它早已经被一位前辈封印,失去了所有能力丢弃在人间界。 但墨霖知道,它就藏在这里。 这个消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这些黑袍人究竟是谁 碧水云咬牙道:“融火珠不是流失在人间界,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 “你应该学乖一些,可惜烈火宗的人没有,烈老前辈更是铮铮傲骨,真是可惜了”白发黑袍人的手忽然暴涨,竟褪去所有的血肉化为骷髅,尖锐的骨刺猛的刺向碧水云的脸颊。 “弯腰,全力挥刀!”在那一瞬间,碧水云完全按照墨霖的话做了,她孤注一掷的动用了自己所有的灵力发动双刀挥向前方,墨霖的墨子剑也打在了白骨爪上,发出兵器碰撞的声音。 快,实在是太快了,无论是谁都无法躲开这么快的双刀。 白发黑衣人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半个身体已经被碧麟刀上附带的强横灵力撕得粉碎,随后刀刃横过,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碧麟刀下,没有血,没有尸体,有的只是黑色的布絮。 黑袍人刚想对碧水云动手,冰冷的剑尖已抵在他的心口,墨霖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墨子剑,嘴角是流出的舌尖血。 黑袍人似乎是轻笑一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那是一对铁爪勾,正是之前抓住碧水云双肩的东西,墨霖抬脚将他们踩入泥土之下,每个人都陷得很深,但这并不影响一切的发生。 “我好像小瞧你们了。”黑袍人道。 墨霖不说话,碧水云已经虚脱的说不出话来,只有余浪还有力气说话,可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所以他也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黑袍人又道。 他的话就像是带有蛊惑的魔力一般,让碧水云强撑着站了起来,走过烈老宗主的尸首前,走到烈火云的面前,跪下。 她是能够读取所有兵器的记忆,越新的记忆越容易看见,所以在她触碰到骨扇的瞬间,就看到了它的过往。 “咳咳” 烈火云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他的嘴角咳出来血沫,碧水云知道他一定很疼,很疼,疼的撕心裂肺,疼的透骨难耐,她好想这么痛苦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烈火云醒了,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碧水云,所以他笑了,哪怕他只要微微动一下浑身疼的想要去死,但哪怕他死了,也不能让眼前的这个女孩流泪。 “我没事。”他勉强笑道。 碧水云却哭的像个泪人,她不敢去触碰眼前的人,他太脆弱了,随时都会离她而去,所以她只能默默留着眼泪,看着他,忽然又笑了。 “你真狼狈。” “是呀,我真没用。” “我也是,说好了死也不会再回来。” “我希望你不要回来。” “可我不后悔,回来。” “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从小这样。” “你也不听我的话,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我想起了当年钓鱼的时候,你总是掉不上鱼,鱼饵都被你用光了。” “还说我,你自己连鱼都烤不熟,半生半熟就那么吃了,还让我给你烤鱼。” “我喜欢你的烤鱼。” “我喜欢你。” 烈火云愣住了,他一直以来最想听到的话突然被碧水云说出来,却只能苦涩的笑了笑,胸口的剧痛打断他的声音,他闭上眼睛,竟是落下来一滴热泪。 “真是感人。”黑袍人感叹道。 墨霖还在犹豫,他握着剑的手已经抖动,直到长剑穿透温热的胸膛,黑袍人反手抱住了他,任由墨子剑一点点吞噬掉他的生命。 墨霖猛的松开握剑的手,颤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要死呀。”说话间,黑袍人的呼吸已经沉重不少,直到最后完全没有生息,身体瘫软的从他身上滑落,陷进脚下的土地中。 墨霖跪了下来,伸手将墨子剑从黑袍人的尸体上拔了下来,脸上染上了一层不曾有过的冰冷。 父亲说过,任何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要武断的下结论,它可能存在着正反两面,眼睛和耳朵会骗人,要用心去分辨,它的性质。 可是父亲,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当余浪和墨霖扶着烈火云从密道的出口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他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蓝凌,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似乎他们从未分开过。 “余浪哥哥,你受苦了。”蓝凌走了过来,一张小脸上沾染着灰尘,她抬手指了一下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锁着一名红发老者,一直不停的咆哮挣扎,周围没有人敢走过去,因为他的样貌实在是太可怖了,比那无脸人还要可怖。 “墨霖师兄,许师兄呢”有几名女弟子围了过来,他们一遍嫌弃的对烈火云几人指指点点,又用惋惜的声音说着同情的话,其中有人叹息烈火云好好的相貌却被伤的这么惨,当然更多的人她们直接无视掉。 特别是被他们挡在身后,拖着两具尸体的碧水云。 墨霖冷着一张脸,他无视这些人看似嘘寒问暖的话,走到一名天机宗的长老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弟子不孝,没能力斩强敌,师兄为护我三人安危,与恶人缠抖,虽重创恶人,却不幸战死!” 他说着,对着这名长老重重的磕了一头,“请师父责罚。” 那长老看着碧水云放在面前的两具尸体,都是无比熟悉的面孔,其中一个是他多年好友,另一名则是他最喜爱的大徒弟,许邵羽。 “这不怪你,是恶人太过歹毒。”说话间,一道青光射到碧水云面前,碧水云接过其中的一颗黑色弹药,弯腰微微谢了一声,给烈火云慢慢服下。 “镇魂丹只能护他二日,你们还有什么话,这两天都说了吧。”他道。 此等意思,在场岂会有人不懂。 余浪不敢再看向碧水云,这个当初看起来温柔狡诈的小姑娘,骨子里却无比倔强,她没有表达出任何难过和悲痛,只是温柔的看着烈火云,哪怕知道他只能再活两天。 温柔的女人总是漂亮的。 入夜,山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余浪撑着一把灰色的油纸伞走在雨夜的烈火宗内,灰烬混合雨水被冲刷带走,烟火的味道也被清洗的一干二净,仿佛这里许久之前就是一片废墟。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蓝凌让自己出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若是不见便可不思,可是见了就不能不想。 他走到了一处还未塌进的宅院,沉重的颜色不曾改变,碧水云就跪在宅院的正中间,雨水击打着她的脊背,却不曾让她低下头来。 “别求了,没有人能救他。” 碧水云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粘连在一起,她没有去看余浪,身子却是晃了晃,本来就虚脱的身躯又在山风雨夜中跪了一晚,早已经伤了根本,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哪怕她拥有修为。 但她还在坚持着,不肯弯腰。 “他们在骗你,他们只想要碧麟刀而不是救人。”余浪忍不住说道。 碧水云跪在烈火宗烈氏一家的宗祠面前,看着上面一排排被重新摆正的灵位,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整张桌子,上面皆是他们不熟悉的名字,有一些余浪只在说书人的口中听过,当然也是能是听过。 “我本以为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原来并不是。”她道。 余浪收起油纸伞放在一边,竟在碧水云身边跪了下来,脊背挺直,和平日里竟不像一个人,他看着宗祠上的灵牌,道:“我的确什么都不懂。”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烈家及其宗门上下千口之惨死,之冤屈,碧雨山庄碧水云在此已火云妻子身份发誓,必当竭尽全力,抓住真凶,洗尽冤屈,还我烈家声耀!”碧水云说完,对着宗祠弯腰磕了三个响头。 余浪在一边叹了口气,道:“你又何苦如此。” 碧水云看了他一眼,道:“我看你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我从未在你面前说过那两把刀名字。” “我只会是一介凡人。”余浪说着,注视着令牌的灰色眼眸却渐渐清晰,烈火宗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可是醒过来又能如何。 他这个废物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烈火宗的每一名子弟,都是英雄,可你需要英雄吗我不需要,我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普通的家。” 碧水云却硬咬牙用最后一丝力气笑了,她现在明白了余浪的确什么都不懂,他没有说谎。 余浪将昏迷的碧水云抱回清理好的房屋,对方已经发起高烧,昏迷中不停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看向那把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长剑,终于真正的伸手握住了它。 三天后,他们启程回天机宗。 烈火云没能熬到第四天,他死在了路上,死在了碧水云的怀中,死的很安详。 碧水云没有拿走碧麟刀,她抱着烈火云的尸体,被追随而来的两队红马铁骑带走了,他曾经看见过他们。 红发老者疯了,杀人几个弟子后被一名女弟子一剑穿心而死,那女弟子可能是第一次杀人,当场呕吐起来。 余浪记住了她那张青涩的面容,还有她简单的名字——余桑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番外 琴(五) 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可他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人类,一个特别暴力的女人,他们竟然还在一起了。 那个夜晚是最不好的开始,也是最好的开始,他现在知道了一个秘密。 一个龙族不曾知道的秘密。 当年使用诛魔琴诛杀龙王的人,早就败给了人类脆弱的生命力,败给了时间的力量,腐化在悠久的历史于回忆之中。 诛魔琴是一种传承,女承母。 每个继承诛魔琴力量的人,也会继承她们的修为,和她们的记忆。 偃城舞对他说,她曾经见过他。 他没有往下继续问,因为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轻松些,就好比她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只清楚她的身份,再往深的地方,那是禁忌。 “小呆子,你看我这一身衣服还不好看。”偃城舞换了一身黑色的长裙,上面有着赤金色的纹路,她把长发高束,说不上好看,却别有一番情趣。 泷冥从身后抱住她的腰,道:“你不是不喜欢黑色吗?” 偃城舞摸了摸他的脸颊,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深情,“你喜欢的,我自然都会喜欢,带我去寂灭森林吧。” “好。”他毫不犹豫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美人一笑 烈宗云从来没有想到,今生还能在看见她,在当初相遇的那个烟雨小城里。 一切都和当初一样,那件粉色的长裙,那把青色的油纸伞,那场沉醉不知归去的梦。 他想就这样醉下去。 她伸出那双娇小而白皙的手,指着湖心亭中的一搜花船,有些幽怨道:“云郎,这花船里面可都是和我一样的姐妹,他们那些混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你说应当怎么办呀” 他想都没想,直接从岸边跳到那艘花船之上,落地直接踩沉了半边船,手中的火云剑将染红了半边江湖。 他执剑踩在花船的船头,回头看向岸边的她,她向他挥手,眉眼中全是笑意,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我做的好不好。”他问。 她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瘦小的身躯在他怀中柔软的像是一只兔子,那双眼睛却像是一直羊羔,充满了崇敬与爱意。 “我的云郎,自然是最好的。”她道。 这句话对他很受用,对每一个男人都很受用,他哈哈大笑起来,她贴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拍打,湖内湖外只有飘荡着的红色灯笼,不见半个人影。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 烈火云找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画舫之中,陪着她在江心钓鱼。 “父亲,你都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那些人不过是凡人,他们哪一点招惹你了!”他在质问他。 “云郎,鱼被吓跑了。”她轻轻说道。 他握紧手中的火云剑,轻轻安抚了一下心爱的她,对烈火云道:“他们欺辱了她,所以该杀。” 烈火云看到那个女人对他笑了,笑的妩媚而残忍,她手中的鱼都已经鲜血淋漓,钓鱼哪里是鱼竿,分明是一个人的手臂,这哪里还是一个人! “父亲,你清醒清醒!”他吼道。 烈宗云手中的火云剑忽然绽放出火热的光一下子将烈火云击飞出去,落到水里的烈火云挣扎着从水中爬到船上,等待他的确实烈宗云的火云剑。 “离开这里,立刻!”他道。 “父亲!”烈火云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脚踹飞出去,他不敢想象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竟然会真的对自己动手,等到他稳住伤势会落到岸边的时候,画舫已经顺着江水远去。 “他就是你的儿子,英姿潇洒,果然不凡。”她细语称赞道。 他收起火云剑,目光变的极度温柔,看着滚滚江水席地而坐,道:“她是一个温柔的人,和你不一样,但你很像她,很像。” 她拂袖而起,眼眸的温柔已化为利剑,手握的手骨化为一柄匕首,枯骨黑匕,罪火焚身,正是珍宝阁排名第一百的罪罚,目前藏于迷迭谷。 迷迭谷擅长以美色迷惑世人,她们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每一处迷人的地方,都暗藏杀机。 “你早就认出我了,为何还把烈火云赶走,是怕我杀不了你吗!”她寒声厉问,握着罪罚的手却微微颤抖,要知道烈宗云可是烈火宗第一高手,虽然常年云游四海,却也结实了不少朋友,也经常潜入无人之地获得机缘。 以她的修为,正面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烈宗云根本没有动手,他将自己的胸膛露了出来,看着她的眼睛全是温柔的笑,“我当年做错过一件事情,你想杀我就杀了吧,不要再动其他人。” 她狐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收回罪罚匕首,有些垂头丧气的打算放弃任务,她无法杀了这个男人,这个父亲。 “陪我七日吧,七日后随便你处置。”烈火云忽然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她根本无法动弹,她想不明白对方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夺命杀手还要留下自己,他难道不清楚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融火珠。”她道。 “我不可能给你。”他道。 她忽然笑了,转过身来反过来抱着烈宗云,对方高大的肩膀能给予每一个女人极大的安全感,她也不例外。 “好呀,我留下来,不过要你陪我,可好~”她故意学习宗主的语气说道,殊不知道自己故作妩媚的样子有多可爱,烈宗云忍住笑意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老,似乎和烈火云不像是父子,而是兄弟。 他很少关注自己的这个儿子,因为会让他响起一个人,后来亏欠的越来越多,就渐渐习惯了,无法弥补了。 “我忘记了,云郎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她躺在他的怀中道。 烈火云粗大的手轻抚着她的三千青丝,随手就从江中捞出一朵盛开的白莲,放到他们身边,道:“一定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猜猜,我叫什么呢?”她俏皮的翻起身来落入江水之中,一身白衣飞诀,好似莲花从中的精魂。 “白露。”他道。 画舫停在了一处小小的草屋前,烈火云捧着一捧白莲跟在白露的身后,白露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对于什么都很好奇,一点也没有当初所见是的惊艳。 其实她已经破罐子破摔,这七天期限她一定会找出一个杀了烈火宗并且得到融火珠下落的办法,她不能第一个任务就无功而返。 “我饿了。”白露摸着肚子,看着烈宗云,不料对方已经架上篝火,抓了几条肥鱼烤了起来,鲜艳肥美的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就流出口水来,她早就饿的前胸贴肚皮,可刚想到身边的人是谁,便强行忍住伸手的冲动。 “你这烤鱼一点滋味都没有,怎么吃” 烈宗云忽然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道:“诶呀我都给忘了,你想吃辣的还是香的,这里有”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竟包了一些调料。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模样,竟然有些于心不忍,最后吃的热乎乎的辣鱼,那味道的确让人忍不住多吃起来,夜风伴随着烤鱼的香味,两个人坐在江边,身后的草屋点燃了两盏红灯,一切静谧无声,却让人无比安宁。 白露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直到一股酒香被夜风吹了过来,才恍然大悟。 白露一把抢走烈火云手中的酒壶,只是放在鼻尖浅浅一问,就看见唇齿间满是稻田的清香,若是喝上两口,便是稻田沉淀的味道。 她只是喝了一口,就感觉有了丝醉意,意思却还是无比清醒,她惊问道:“这是七品楼的秋香,你怎么弄到的!” “一位朋友送的,你喜欢就给你了。”他说着,用袖子擦掉她嘴边溢出的酒液,那价值不菲的衣服已经沾染了不少污秽,可它的主人还不知觉。 白露的脸忽然红了,像是熟透的柿子,她忽然沉醉了,这场自己一手编织的美梦中,不止是她,她的猎物也一起醉了。 “白露,你和她真的好像。” “那你是把握当做替身了?”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白露,现在在我怀中的人,只会是你。” “哼,臭男人,说的花言巧语,倒是没有半句真心话。” “她已经死了许久,是我对不起她,但我不会对不起你。”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美丽,活泼可爱的女子,我们曾经走过千山万水,也一起并肩力抗强敌,但我知道有火云的时候,真的很激动。” “可你看起来与烈火云的关系并不融洽。” “因为融火珠,它就是她,若是火云想要活下来,必须封印融火珠,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怪罪火云。” “把它交给我,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白露,离开迷迭谷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白露不愿意回忆。 她完成了任务,可是融火珠却被她弄丢了,她偷偷的将那颗火红的珠子扔进江心,却没有人在她身后笑她任性。 “断情绝爱,真的好苦。” “白露,你做的很好,还要做的更好。” 她跪在那个女人面前,伸手接下来第二个任务,腰间的罪罚上多了一条红色的穗子,她喜欢上了那鲜艳的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修剑 剑,道也。 杀戮之兵器也。 余浪背着那把姐姐留下来的长剑,跪在了天机宗一处幽静偏僻的木屋前。 这里住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名声,可他在这个地方,也只认识他一人罢。 木屋的门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青衫散发的男子,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余浪,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余浪看着眼前的人,他和之前的样子没有任何改变,却又完全不同,好像那个面冷心热的人一下子从里到外全都冻上一样,他的腰间还配戴着那把墨子剑,可又多了一把黑白两面的骨扇。 墨霖看余浪没有回答,便转身要回屋里,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没空和一个臭小子打哑谜。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身后就传来余浪少年青涩的声音,让他熟悉的有些恍惚。 “我想修剑。”余浪道。 墨霖回头看了他一样,墨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讽刺,“修剑你根本无法修炼,怎么修剑。” 余浪并没有在意墨霖的语气,他将自己背着的长剑解开,双手捧到胸前,墨霖看着余浪缓慢却熟练的动作,微微眯起了眼睛。 “剑者,杀戮之兵器也。” 墨霖拿起余浪手中那把无名的长剑,长剑很轻很软,这样的剑与他的墨子剑相比,简直不堪一击,可他却从手心中感受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比他的墨子剑更甚。 墨子剑传承千万年,乃是墨家执法问道之兵,万不得已时不曾出鞘,虽沉重如墨却无锋,若不是墨家遭遇聚变,墨子剑也不会成为他的佩剑。 “你真的想要修剑”他问。 余浪看着墨霖的眼神满是坚定,那双明亮而漂亮的眼睛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再一次绽放出他应有的神采,犹如蒙尘的宝珠一样,越擦拭越明亮。 墨霖反手握起余浪的剑,退步挥舞起来,青衫墨发间一抹白色的剑光闪烁,他挥剑的手很稳很快,带起一阵清风,余浪看不明白这些招式,但墨霖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印刻在他的脑海里,静若泰山,动若惊鸿。 和他记忆里那些繁华若飞花的剑法不一样,没有迷迭千丈,没有青叶飘舞,只是一人一剑,一剑一人。 可他总觉得墨霖的剑下少了些什么。 尖刺如风,回手如玉。 墨霖将长剑重新放回余浪的手中,一双墨瞳中闪烁,道:“我教不了你要的剑法,你应该另寻他人。” “请师兄传授修剑之法。” “好。”墨霖说完从身旁的一棵树上这下一根树枝,他轻轻一挥余浪竟然没有看清,那颗树却已经拦腰斩断,而那一根柔软的树枝已经完好的在他的手中,似乎从来没有动过。 墨霖将那树枝丢给余浪,道:“你没有办法修炼灵力,所以必须将外功修炼好,对你来说,修剑只要一个字—快,快到别人看不清的剑,快到拔剑的瞬间就是收剑。” 余浪点点头,他重新将长剑背起来,手中握着墨霖给他的树枝,没有问什么,只是站了起来,跪了一天一夜让他站起来的时候晃了晃,竟然还能够站起来。 墨霖指了一下右侧的山峰,“每天清晨从这里跑到山顶,来回两次,然后去墨竹林里用你的剑砍竹子,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再去两回,下午接着砍,晚饭后就练习天机宗的外门修体心法,我会让人把心法交给你,直到你砍下来一根墨竹,再来找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余浪握着树枝,想了许久才问道:“我能像师兄一样,练到用树枝斩树的境界吗?” “不能。”墨霖头都没回,关门之前他停了一下,又道:“你的剑很锋利,那便足够了。” 余浪晚上收到了天机宗外门弟子修体的心法,是一本很薄的小册子,封面写着苍劲的三个墨字——修体术。 他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这个看起来无比豪华的居所自然不只会住他一人,一共住了六个人,且除了余浪之外,其他五人已经在这里呆了半个月。 他们都是天机宗的外门弟子,不过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弟子,所以才能住在不亚于普通内门弟子的居所,至于余浪倒是沾了蓝凌的光,蓝凌天赋绝绝,一进宗门就是内门亲传弟子,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座山峰,和墨霖师兄一样,余浪每天要爬的那所山峰,就是墨峰。 晚饭很丰盛,是杂役弟子送来的,热腾腾的三个大馒头和三菜一汤,修行之人饭量一般较大,所以菜量也很足。 余浪没有回来的时候,送来照样是六个人的量,回来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又加送了一道小菜,是灵果,每个人都有份。 “乖乖,好大的手笔。”饭桌上一位大胡子看着那一长盘六分的灵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身边的瘦子用胳膊肘怼了怼,大胡子这才收起贪婪的眼神,憨笑着看向一边吃饭的余浪。 余浪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他只是取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份下来,盘子下面还夹了一张蓝色的纸,他放下盘子打开折起的纸,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映入他的眼帘。 余浪哥哥,之前的事情多有抱歉没能及时帮上你的忙,这些灵果很补身体,你一定要每天都吃哦。 我要闭关了,一个月后再见。 ——蓝凌。 他收起这张纸放进兜里,低头一口一口的吃下灵果,鲜美可口的灵果不仅味道好而且可以增加吸收外界灵气的速度,对于修炼之人有着万般的好处,平常人是吃不到的。 大胡子还是忍不住伸手拿了一盘,他那盘下面也有一张蓝色的纸,同样的娟秀的小子,可在别人眼中就没有那么温柔,大胡子越看越是惊恐,最后将那蓝纸揉成一团丢出去老远。 灵果自然是进了肚子,不过余浪发现,这些陌生人对他都特别殷勤,没等吃完饭就嘘寒问暖,他明明不认识他们。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人吃完饭拿走果子就出了门,大胡子看到冷哼一声,对着他说了不少坏话,可他的心里只有修剑的想法,更想先看看那修体之法,便草草的塞完肚子,回屋去了。 清晨,第一抹日光从云海中浮现。 余浪看着初生的朝阳,眼底的疲惫一扫而尽,站得高看得远,这山顶的景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话本里说的如何天花乱坠,终究没有自己亲眼看的真切。 他起的很早,起早对他并不困难,摸着夜色爬山也不是难事,难的是坚持下来,第一次上到山峰顶已经天明,第二次在爬上来的时候,却已经快到正午,等到他又走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点。 可是他饿得很,也顾不得别的塞了三个大馒头,把整个腮帮子塞的满满的,却也不绝的没有滋味,人饿急了吃什么都香,每天一顿三个大白馒头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吃完午饭已经没有时间去砍竹子,他只好又背着长剑去爬山峰,虽然越爬越熟练,可是体力的消耗也是愈来愈多,两回下来,天已经黑了。 回到居处的时候,正好遇到大胡子几人,他们身着天机宗外门宗服手拿着一本书卷,互相商讨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只有一个人边走便低头看书,那书和其他人的并不一样,封皮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 “余兄,今日在授课的地方怎么没看见你”大胡子亲切的问道。 “爬山去了。”余浪说完,就去晚饭了,他吃的很快,没等对方多问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 他本就是故意不见这些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现在又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又何必多在意其他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大胡子除了晚饭的时候,根本看不见余浪的人影。 渐渐的,他们也已经习惯了,毕竟每晚都有白送的新鲜灵果吃,至于送灵果人给他们的忠告,他们又看不到本尊,也不会去做那些愚蠢的事情。 一个月后,墨峰峰顶。 两个人站在一起,脚下便是万丈深渊。较高的是墨霖,他依然穿着那件青衫,披散着长发,自从许邵羽死后,余浪就再也没见过他笑,也没见过他说过除了修剑之外的话。 许师兄的死,依旧是个迷。 烈火宗的事情,依旧是没有结局。 可是没有人会在意那么多,他不知道碧水云这一个月过得怎么样,很久都不会在想起她,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 他倒是很想去见见蓝凌。 墨霖道:“你还没有砍下一根墨竹。” 余浪看着自己双手的茧子,他已经能够按照一定的时间爬山,可是那墨竹坚硬无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坚硬,长剑砍上去直接弯了起来,墨竹上面却不曾留下一道痕迹。 他连续砍了半个月,最终也只是在墨竹上留下了一道很浅的伤痕,墨竹在生长,那道伤痕也在愈合,他也会每天去砍,直到砍下它来。 “继续砍吧,砍完了我们就要下山了。”墨霖说着,手中把玩的骨扇在日光下流转者璀璨的光,他不会用扇子,也不会言灵之术。 他也不会用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路漫漫 长路漫漫无尽头。 小莫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走了多久,因为她看不见。 她每天醒来他还在走,饿的时候才会休息,睡着的时候他们依旧在路上。 他永远清醒着,背着她走过脚下的路。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多了一名少年,少年无家可归,是个哑巴。 少年会用剑。 泷冥将小莫放到用白胤兽毛编织的垫子上,松软舒适的皮毛既能保温又能隔绝灰尘,小莫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小子,来把这个煮了,今天晚上吃顿好的,明天就要进城了。”泷冥说话的声音已经比看出来的时候好多了,他对她说那次受的伤早已经养好,她还伸手摸了摸,真的是一点痕迹都不见了。 因为少年不会说话,但她已经知道少年的行动,自从看不见之后她就锻炼自己的耳朵,注意周围一切的声音,他听见少年挥剑的声音,也听见了烧水的咕噜声。 “我们要去哪座城”她问。 泷冥披散着一头白发席地而坐,腥红的眼眸遥望山下那座看不清边界的城池,延绵千里的城墙蜿蜒而宏伟,如同一条拔地而起的土龙,坚实而凶悍,硕大的城门漆黑的深沉,隐约能够看到无数斑驳的痕迹,那是千万年来无数豪侠魔士,骁勇铁骑留下的痕迹。 城门之上的阁楼三分而立,正中间的阁楼分为两层,皆是黑铁所铸,第一层四方翼角可镇有一兽头,即震慑四方之意,第二层的前两角却不知被何物削平,后两角倒是摆放着不知名的小物。 右侧的阁楼则小巧许多,也只有一层,竟是华丽通透的沧浪白玉雕琢而成,阁顶上倒悬着一把剑柄,同样是通透的白玉,内中却流转着七彩琉璃,隐约之中倒是能够看到那剑柄下的三尺青锋,也只是一瞬间,在看却是空无一物。 左侧的阁楼最为普通,乃是一栋倾斜的木楼,放在这样的地方显然不太合适,不用过多去看,那阁楼里除了中间摆放着的一个漆黑方盒之外,什么都没有。 三方楼阁之下悬挂着一巨大的牌匾,上面只有两个狂妄至极的草书大字,字体不可多研究,定是出自一介草莽武夫,但那力透纸背之气势,却不是一般武夫可以相比,就那份狂妄,就已经折煞了天下众人。 那两个字为——北堰。 正在烧水的正道名门少年身着一身白衣布衫,上面早就沾满了各种污秽,他怒瞪着眼睛看着泷冥,心里咒骂着这个将他困住的魔头,恨不得用手中的剑刺个千遍万变,可他终究没有动手。 “我和她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沧浪以北,汉水以南。”泷冥回道。 少年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手中的宝剑割下几片带血的生肉扔到锅里,一旁的泷冥有填了一大堆花花草草,血腥的味道被它们瞬间吸收殆尽,转而化为一股草木的清香。 这样的手法,还是当初她教的。 小莫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座城,沧浪以北,汉水以南,划海为疆,北堰无用。 小莫很小就听过北堰的各种传说,说书人说的口吐白莲也不能尽情将这座城池描述给一众听者,话本中尽数的故事都曾有它的存在,天下各大宗在此设有分谭,她陛下的浪子也曾在此留恋炫目,不肯归返,更有那天下第一剑在此而立,引起了无数场大大小小的征伐。 熬汤的少年终于得空坐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北堰城,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运功却被封住了灵力,手腕上那一对奇怪的木色镯子让他无可奈何,这里面肯定有魔龙下的什么恶毒咒印,等他找到师叔,定要好好的欺负回来。 汤煮好了,泷冥先是试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又给小莫盛了满满一碗,少年根本没管他们,自己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这声音到还能发的出来,按平时一定是丢脸的事情,可如今他早已经习惯这饥一顿饱一顿的事情,吃起东西来绝不含糊,很快就吃掉了满满一碗的肉汤。 小莫慢慢的吃着肉汤,她已经可以自己吃饭了,泷冥也没有强求,至于他的厨艺,小莫依旧不敢恭维。 吃着吃着,小莫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地为床,天为被,天地乃我家,你我皆共生。” 泷冥吞掉一口生肉,“是你寄生在我身上,就像是菟丝子兽一样,我曾经遇到过一只得到灵智的,修为不下千年,长的倒是可爱,可惜正应了你们人类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少年听见呸了一声,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吐沫,泷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而是接着说道:“我记得北堰城中有一片紫檀柳中就圈养了一群共贵族子弟玩乐,当然他们可没有表面那么可爱,一不小心就黏上你了。” 小莫没有生气,而是笑的更加开心,道:“是呀,我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可爱,所以一不小心就黏上你了,想甩都甩不掉。” “我也不敢甩呀。”泷冥说着,剩下的肉已经被他连骨头吞进肚里,由于此处里北堰很近,所以附近的灵兽还是野兽都一场稀少,行人的痕迹到很多,远的不用说,路前就有几个。 “传说北堰藏有一兵匣,共有九格,每一阁内放的都是珍宝阁排名前百的神兵利器,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哪九件。”小莫说道。 泷冥倒是对这件事情有些了解,因为他有一件东西正留在那里,这一次来也是取回那件东西的时候了。 “紫匣早并没有九件兵器,只有七件。 其一名为七杀,是一把匕首,采用深海铁母打着而成,又经历了七重歃血抛光,匕刃锋利无比,可削金断石,乃千年前一位黑衣刺客所留。” 少年眼睛一亮,原本装睡的人立刻清醒过来,表情却有些别扭。 小莫却接下话来,“这第二件我倒是听一老翁说过,名为七尺,取七尺好男儿之意,是一把骨刀,传言说这把骨刀是以最后一任拓拔氏族长脊椎所铸,铸刀人感其铮铮铁骨,故取名为七尺。” 泷冥又道:“这第三件,乃是赫赫有名的道家至宝——浮尘。于一百年前道家散人在此飞升羽化所留。 第四件,天玄尺,珍宝阁排名第七,乃天机宗前任宗主闯寒门未过而留。 第五件,天衣,三百年前北翼亡国公主用天羽所织九九八十一天为羽衣,后擅闯狼阁盗取七杀未果,自化灵魂融入所织羽衣,夺取七杀复仇后所留。 第六件,九重琉璃塔,来历不明,是一件阵法奇器,自带八十一中惊世法阵,只需要灵力催动便可生效,前八层可有玄机可以窥视,只有最上面一层无人敢应,曾有人动之,称可窥见修罗万象,从此不肯再提任何修道之事。 第七件,墨笛,乃诛魔琴最后一任传承者偃城舞所留,此笛无音无调,却有破杀万象之力,是七百年前破杀魔龙千军之兵。” 小莫知道这第八件应当是那诛魔琴,可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诛魔琴就在她的身边,她曾经见过它,就是一把极为普通的七弦琴,还曾断了四弦,是泷冥后来补上的,根本和传说中大放异彩的神器扯不上任何关系。 但那就是诛魔琴,偃城舞留给泷冥最后的东西,小莫知道偃城舞对于泷冥的重要性,她也很好奇这传说中的人物,可惜红颜枯骨,再无相见可能。 她试着弹过那琴,琴音灰色难听,根本无法弹奏出任何一曲,若是强行弹奏,总是如鬼嚎般难以入耳。 只有偃城舞能够弹奏它。 至于那第九件,泷冥记得原本是有东西,可后来就不见了,那一阁已经被铁水封死,没有人知道是谁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天下兵器多之数不胜数,珍宝阁也无法尽述,更何况三天两头就有了来着城门下比武问道,或是窥视城楼上的那些东西,又或者是因为好奇来此一游,留下些傍身物,岂不是理所当然 理应如此。 说完紫匣泷冥便将兽皮披在小莫身上,小莫很乖的闭上那双空洞洞的眼睛,她知道北堰城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去处,别说修真界,就连路过的山村野店都知道冥炎城的事情,都知道魔龙复活的事情。 一路上,没少有人追杀他们,因为魔龙身上有着他们想要的到的东西。 他们想要得到诛魔琴的下落。 少年看着不在说话的泷冥,眼中除了恨意没有其他,泷冥倒是觉的十分好笑,一来他并没有招惹这个少年,二来他也没有伤害他,这种恨意却从不减少,不愧是正道的子弟。 “这第八件诛魔琴,就在这里。” 少年惊讶的看向泷冥,看向他指的那把破琴惊愕的瞪大双眼,瞬间就觉得被眼前的人戏弄,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走远了不少。 泷冥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可是说了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清平调 次日清晨,北堰成外的雁字山上。 无数身着各异人或是从树上跃下,或是从角落中隐隐现身,又或者三四个人收拾行李,又或者独一自然,于然一身。 无数人浩浩荡荡的从一座山头走下,看起来的确是一种壮阔景象,又齐齐停在那及深的沟壑前,更是不可思议。 他们都在等待城门大开的那一刻。 位于北凉与沧州境内的北堰城占据了两片土地三分之二的沃土,北堰城依水靠山而建,北有北海化界,南有天山为墙,其内更有寒湖为眼,两洲灵气皆聚于城内,成龙虎之象。 北堰城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分六域,内城有九道九关,皆为世家高手镇佑,自立城之日始,无人可闯九关。 北堰城门位于城北,外通沧州,是许多普通人进城唯一的通道,城门之处不仅有北堰王钦点歃血悍将带领三十万黑羽铁骑镇守,更有百余名传世高手隐藏于城门楼阁之上,单独拎出来任何一人都是游历过四海,打败过无数名士高手,挥手间可退数万大军的存在。 然而这些却不是北堰不破之说的真正缘由。 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身边还跟着一浑身脏兮兮的锦衣少年,背着看起来无比沉重的包袱,露出了半张普通无奇的古琴。 泷冥背着小莫站下,黑而沉重的城门忽然发出一声轰鸣,下一刻大地颤动,飞鸟惊林,就连护城河这边都感受到了,只见城门被从内缓缓推开,露出了一排身着黑色甲胃,高大如山的持盾巨士,慷锵有力的走过铁锁城桥,带起一阵肃杀之气。 这便是北堰王黑羽军中的铁甲卫士,每一名都有着搬山的巨力,才能推开这厚重如磐石的城门。 正道少年看到这一幕眼睛却是一亮,想要挣脱泷冥跑到铁甲卫士之前,不料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冰凉而枯瘦的手抓住衣领,直接领了回来。 泷冥冷笑传音道:“小子,你哪里都去不了,就算你过去,铁甲卫士也不会搭理你,这是军纪。” “魔龙,有本事你就给我一个痛快,整天羞辱我算什么好汉!”少年心中怒道。 泷冥自然是听见了这话,只是笑了笑并不认真,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连一介莽夫都算不上,撑死算是个人屠,这魔龙的称号倒还符合些。 他的眼睛正在看那城门里走出的三排红衣姑娘,大概有一百多名,皆是漂亮的人儿。 走进了再看,更是让不少进城的姑娘嫉妒羡慕恨,为何自己没生的如此模样,若是放到外面,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她们的声音也温柔似水,无论是对待什么样的人都彬彬有礼,极为舒服。 她们便是负责发放入城令牌的人,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去问,一般都会得到回答,像极了温润乖巧的家俾。 可如果有人小瞧了这些女子,恐怕连地里早已腐烂成泥的老祖宗都能给掘地三尺,连人带土通通丢进护城河里。 因为她们才是真正的守门人。 “老人家是领孙女进城吗要不绿儿帮您一把吧。”来给他们发放令牌的守门人不过十八九岁,正是水灵又透着成熟风采的年纪,一张小脸上挂着令人舒坦的微笑,泷冥办做的老人点了点头,另一名守门人扶着小莫,绿儿者扶着他,只有那正道少年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姐姐对弟弟般的关爱,被摸了不下十余次的头,气的少年恨不得拔剑。 但少年也深知这守门人的厉害,就连他那无所不能的师叔来此,恐怕也得吃上几次大亏,其中七分定是好色误的,所以不得不咽下这口憋屈气。 活了不下千年的泷冥自然是有办法对付着些守门小辈,就连守门人最鼎盛时,他也不曾惧怕过,那些人也不曾真正的拦住他,还不是让他一把血魔将北堰城搅得天翻地覆,颜面无存。 可惜,这段历史被去除抹黑,只留有城门一战之说。 顺利的拿到三块黑色入城令,泷冥三人才能走上铁桥,走进那被左右严加守卫的北堰城门,进入这座城内。 不成想,异变突生。 身后的绿儿突然快步走上前来,正道少年有些欣喜的盯着,想的却是那恶龙露馅,被丢下护城河惨死的场景。 他这一个多月吃苦受罪的日子也不是白白度过的,多少也摸清魔龙并未恢复元气的底细,更是从言语中得知了许多不可言说的秘辛,魔龙目前夺舍还魂,身体即将腐坏,其真正实力还抵不过一名二品武将,落真要这时除掉,并不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可惜今日注定是要落空的。 绿儿要找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走在他们前面的一双年轻男女,皆是一身侠士装扮,腰配白玉长剑。 绿儿走上前轻声问道:“两位少侠,可是李路和赵西” 那二人互相看了看,男子脸上明显有有些不快,女子倒是点头应了一声,二人眼睛表情及行为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和护城河前等着进城的侠士并无多少区别。 绿儿见状只是笑了笑,道:“可绿儿却听说二位侠士还未曾到沧州便没了音讯,尸骨皆没了面皮,难道是绿儿记错了” “兴许是你记错了。”男子冷道。 “绿儿,说那么多废话作甚,赶紧把他们丢下河,别耽误了行人。”爽气的女声响起同时,年轻女子与男子的脸色已变,双手皆出双刃,男子直接冲向绿儿,而女子却退了三步,竟将刀架在背着小莫的泷冥脖子上。 众人只见绿儿张手甩开衣袖,那手持双刀的男子便被拍下铁桥,落水的瞬间血花四溅,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直接粉身碎骨,什么都没有剩下。 泷冥已经感受到持刀女子的惧意,不由的冷笑一声,他们身上那股臭味早就闻到了,没想到胆子不小,就是修为还须回的娘胎在修个千八百年。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这老家伙六字还未出口,女子就一脸错愕的倒了下来,身后右侧一个巨大的血洞还往外吐着鲜血。 泷冥将手上的心丢进河里,淡淡道:“老夫虽然行将就木,功夫倒还不曾忘记。” 绿儿挽起长袖,笑吟吟的走了过来,“不巧惊扰了前辈,不过这一招摘心手倒真让绿儿大开眼界,姐妹们赶紧把人扔下去,别脏了行人的脚。” 泷冥呵呵笑了两声道:“绿儿姑娘谬赞了,老夫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绿儿却是丢过来一件东西,泷冥抬手接住发现是一串白水晶手链,回头却并未看到绿儿的影子,看来是走了。 “爷爷,我饿了,赶紧进城吧。”小莫噘着嘴,她闻到了女子脂粉的味道,不是很浓但听到这些话,心底总是有些别扭。 泷冥自然是听出话中之意,将那串白水晶手链戴在小莫手腕上连应三声,“爷爷这就带你吃大餐去,白小儿也得跟上呀。” 正道少年一直被泷冥换做小子,这才又弄出个白小儿的名字,已顾不得哭笑赶紧快步追了上去,北堰城他是非进不可,可如今他所有的东西信物都被收走,又没了一身修为,怎么跟着魔龙也会有些保障。 三个人走进了北堰城,没有人知道这今后会在城中激起怎样的风浪。 正道少年从城内看了眼城门,原本北堰牌匾的位置上却是另一副,不似北堰二字的狂妄,更多的是大气俊秀,让人看了不由的胸中涌出一番正气,就连泷冥也不得不承认写字的那人的确是个文武君子,可惜好人命不长,死的太早有些让人惋惜。 那四个字为——太平盛世。 “白小儿,你可知这四个字是何人所写”北堰城内无不存在守门人,所以说话和行为都需要注意,当然泷冥不想让她们知道的事情她们一件也不会知道,故意想要透露的消息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 正道少年摇了摇头,他的记忆中这四个大字从他的儿时便已存在,至于是怎么出现的,是谁书写的,从来没有人说过,魔龙活了那么多年,可他从未听说他进入北堰城内,怎么会知晓这些古老而陈旧的事情。 泷冥边走便道:“那还是千年前的事情,当时我在这座城里等一个故人,无意间救了一个呆子,大概是读圣贤书读傻了,张口闭口的满嘴仁义道德,自己从家里带出的银子倒是被人骗了个精光。” 正道少年耐心的听了起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泷冥讲那些从未听过的故事,他才会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师叔一样,总是给他带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当然大多数被他那古板的师父狠狠批判然后就丢掉了,他偷偷留下过一些,后来课业繁重,也没有了那些心思。 “后来”泷冥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笑的腼腆的男子,一身粗布青衣腰配青木曹剑,却在所有的人逃离之时,用那书生单薄的身躯挡在万军之前,书下这浩然正气的四个大字,硬生生逼退了十万骁勇铁骑。 “后来他死了,我给他放进棺材里,沉到了寒水之底,又过了许久,才真正迎来了一个太平盛世。” 正道少年若有所思的看着泷冥,忽然间不在觉得自己非杀他不可,双手手腕忽然一痛,少年瞪起眼睛,发现那两个木色镯子竟然碎掉了。 “我的灵气回来了!”少年惊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水墨关 北堰城有九道九关,得到入城令的人只能进入那前四关,世家子弟可入第五关,名门宗族可去第六关,手持推荐文书者,可入第七c第八关,而那第九关,除却黑羽军和远处那位帝王之外,无北堰王请帖者,不可入。 从北门进入的是第二道——水墨关,由三大世家练手整治,其中水家为关内第一大家,上官和风烈为次。 可这水墨关内的景象,已是举世罕见,街边楼阁数不胜数,行人更是多的如同潮海,更不乏一些驾车骑马的世家子弟匆匆行过,至于那让人眯了眼睛的漂亮女子,进城看到的守门人已经先把来者震撼一番,再看向四周的女子,皆没有了惊艳绝绝之感。 北堰最不乏的就是人才。 随意寻的一家酒楼,登上那二楼大厅再抢的一靠窗边的好位置一坐,三四个人要上一坛好酒,点两个招牌菜洗洗风尘,嘴巴就忍不住将肚子里那点东西全都倒腾出来,指点江山。 泷冥也走进一家酒楼,没有细看那招牌,只是寻了个角落的位置便随意坐下,那是个既不靠窗又不接墙的地方,周围都是喧闹的人,极少有胡吃海塞的莽夫,更没有多少真正的粗布衣,他们绝不会到这样的地方任人宰割。 说好了要请小莫吃一顿好的,那就绝不能含糊,只不过去那种金碧辉煌的地方就不是吃饭而是欣赏,去一些老字号的小店,这么多年物是人非,他已然忘却了大部分的人事。 “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搭着白布的小二低头恭敬的站在泷冥身边,泷冥先是安顿好小莫,才开口问道:“小丫头,你想吃什么?” 小莫也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处,便极为规矩的要了三菜一汤,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当然也没有那么普通,主食倒要了一份酱香猪蹄,不过那猪可不是普通的猪,是通灵的猪,混血的,肉质香美却不油腻,是本店的招牌之一。 泷冥也张口说了几个菜名,小二儿却听的一脸懵,还是路过的女掌柜挺着一双大而饱满的酥胸半分怀念半分惊讶道:“这个都是些老菜了,蔡娘我也只是小时候有幸尝过,现在早已经没有会做的师父,瞧对面那家,有道是有这些菜,不过全是变味的。” “我看老先生可不行北堰中人。”蔡老板娘盯着泷冥魅声问道。 “以前来过而已,可惜了”泷冥叹了口气改要了两个小菜,又道:“小白儿,要吃什么尽管点,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不叫小白儿,你这恶老糊涂!”正道少年强行开口,想要辩解却又不能说出真名,也只能让泷冥一口一口小白儿叫着,总比之前只换小子强些。 想着,他就更要狠狠的宰这恶龙一顿,专挑那些量少而又贵的精贵才点,这一下子姓蔡的老板娘乐开花,连夸小白儿是个玉树临风,潇洒不凡的俊俏公子,懂得享受,就差叫两个风尘女子陪笑了。 小莫啃着一根路上被泷冥撅下的甘蔗,不知名的地方产的甘蔗比她以前吃过的要甜上千万倍,这最后一根还是她不舍的吃留到现在,不过又想了想还是吃掉比较好,她现在已经在北堰城内了,却依旧感觉是在做梦。 梦里梦外都是笔下的话。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堆满了整张檀木长桌,有人惊讶的看向他们,却也只是看了眼,继续谈论自己的事情,也有不少单独而坐的人,多数是佩戴着武器的年轻人,也有武威的大汉横刀横枪,更少不了带面带薄纱的姑娘,身边站着一到两个女婢,清一色的俊俏可爱,打起架来也不差。 小莫拿起猪蹄就啃了起来,小小的嘴牙吃起东西来却让人感到害怕,泷冥对于这些烹制的食物并没有太大兴趣,龙族本来就是肉弱强食的霸主,只是击倒对方还不能放下警惕,对于他们来说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也没有不可突破的危险,进食的东西反而成了此等事情,新鲜的血肉可以更快的补充体力。 但其实他们更喜欢充满灵气的食物,譬如灵果,譬如灵丹,或者是兽丹。 小白儿看到这些菜的时候眼睛都放光变直,天知道他吃了一个多月的半生不熟的东西,不过即便是馋惨的少年,吃起东西了也比身旁的女孩子优雅许多。 吃饱喝足之后,小白儿开始不安分的盯着泷冥二人破行囊里面的古琴,他心底还是不愿相信这就是被传说了千万年的上古神器——诛魔琴。 可是他被泷冥的一句话就把一肚子的反对堵住,泷冥说,他是最后触碰诛魔琴的人,而他们这些后人,根本连见过都没有,只是听说过。 听说过又能怎样 小莫似乎知道这小白儿的事情,她只是不说破,泷冥生前被人如此对待怎会没有戾气,死后有不得安生的被关在那样的地方,是个有傲气的人都会恼怒,而且他还不是人,是龙族呀。 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关系本就如履薄冰,更何况是有着不共戴天血仇的龙族,两族自从一千三百年前龙骑士消失后,就彻底的没了关系。 是他们对不起龙族在先。 “小丫头,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泷冥的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小白儿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了,看向泷冥却看不出什么来,又下定了决心好好修炼。 “可你不是来复仇的吗?”她记得那些话,她也清楚那些死去的人,她同样清楚那一把血刀下有多少不归魂,只是冤冤相报,不会有尽头。 泷冥一张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具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倒霉鬼,才能走完接下来的路。 “不能不复仇吗?”小莫终于问出这句盘旋在心里已久的话。 小白儿闻言身体一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北堰有着魔龙太多的仇家,当年北堰城一战,多少能人志士,整个守门人全族再加上三十万铁骑,最后还不是差点让他屠了个精光,若不是那诛魔琴,早已经没有现在的他们。 泷冥看了眼小白儿,冷笑道:“这不可能,不必再多说,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除非本大爷死了。” 小莫有些急了,道:“可是你明明没杀了这人,他是正道中人。” “我不杀他,那是因为他对我有用。”泷冥说着将手按在小白儿肩上,那枯瘦的手已经不能称为手了,只剩下一层丑陋的皮囊,白小儿本来想反抗,却无法动弹了,一股霸道的力量直接冲进他的灵窍,将他所有的灵气修为全部打散,取而代之。 “清风心决,你是风烈那小儿一脉的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泷冥不屑道。 白小儿闭口不言,他现在并没有感觉到灵力枯竭,反而比以前更为旺盛,只不过他已经偏离了自己修行数年的心法,被迫改为了一种霸道的修心心法,无数狂暴的灵力在他体内乱窜。 这真是比杀了他还让他绝望。 小莫伸手摸到了小白儿,她能够感受到对方体内狂暴的灵力,道:“泷,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前辈不过是教了晚辈一门心法。”小白儿开口解释道,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的仿佛换了个人。 小莫将信将疑,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好没有用,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人忘却仇恨,忘却弑杀。 三个人又在这里沉默无声的做了一会儿,直到小莫快睡着了,泷冥才背起她,他们就这么出去了。 泷冥看了看突然变的乖巧的少年,没好气的拍了对方一掌,道:“你学的那清风心决又不是对的,丧气个什么。” “这不可能。”小白儿下意识的反驳,泷冥只是得意的笑了笑,凭空拿出了一卷青色的古朴法卷,上面正有清风心决四个古字。 小白儿直接抢了过来,粗略的看了两眼便一下子白了脸色,看了看泷冥有些不舍的将心决还了回去,道:“这东西估计是老祖宗当年的版本,传承了这么多年有所改变也很正常,说不了什么问题。” “臭小子。”泷冥骂了一句,又道:“我若是说把心决送给你,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小白儿道:“什么事情” 泷冥指了指背后的小莫,道:“你这一路上没少探大爷的底,想必也知道我这身体不行了,这丫头是个累赘,我要把她丢给你。” “一辈子呀,这可不行,师父知道会打死我的。”小白儿摇头道。 泷冥眼睛忽然撇到那把诛魔琴,便道:“我若是再把诛魔琴给你呢。” 小白儿盯着泷冥那双用障眼法变黑的眼睛,过了半响才拿过清风心决道:“你八成是疯了。” “大概是吧。”泷冥笑道。 小白儿收起心法这才敢拿出那边古琴,果然是又旧又破的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七弦琴,无论是摸着还是看着都感觉不出一丝灵力的存在,更别提那器魂了,他撇了撇嘴,道:“这买卖不值,一把用不了破琴我拿着有何用” 泷冥终于走到一处地方停下,道:“现在是用不了,不过一会儿等把那四弦换了,就能用了。” 小白儿好奇的跟着泷冥走进眼前气派的楼阁里,他没有仔细看是什么地方,但总是感觉有些眼熟,一进门就被簇拥而来是花花莺莺吓掉了半个魂。 “哎呀,两位贵人快请快请,诶这怎么还有位姑娘,难道是”打扮的一身繁花的老鸨,仍然可见当年倾国倾城的风采,只是更加成熟,浑身透着一股周身女子没有的魅气。 泷冥丢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灵珠,道:“自然是客人。” 老鸨伸手接下那透着晶莹的灵珠,笑的更加魅惑,那一身衣服虽然有些土气,但也不似一般地方老鸨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哎呀,这不打紧,琴儿叫几个好姑娘和披肩来,别让三位爷委屈了。” “是~”一位蓝裙姑娘应道。 过了不一会儿,被安排在雅座等待的三人就看见六七名姿态各异的男女走了过来,其中有四人为女子,皆是无法让人选择的模样,还有二人一青衣一蓝衣,皆是男子,那青衣竟然还带着少年的青涩。 小莫看不见,所以并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场景,她只是听着泷冥的指挥,坐在他的腿上,慢慢转着头。 而一旁的小白儿早已经无法直视,偷偷眯起眼睛,却还是很好奇的打量那二名男子,之前就听师叔说过有男妓的存在,却没想到自己竟能见到一回。 “就他吧。”小莫忽然指着那青衣道。 青衣少年有些畏惧的抓着身边蓝衣男子的手,最后还是慢吞吞的走到小莫面前,脸上没有太多的不满,那双水蓝色的眸子里却泛着吃人的光。 墨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蓝衣男子,又道:“他也留下来吧,今个本大爷高兴,赏你们了。”说着他又是挥手丢了三颗更大的灵珠,惹得几人哄抢。 蓝衣男子快步走上前握住青衣少年的手,对着泷冥淡淡道:“三位请随蓝玉来。” 小白儿看着这架势,抽了抽嘴角,他倒是不信泷冥是来玩的,小莫那姑娘和他妹妹差不多,到也不怕什么跟了上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番外 琴(六) 修罗境内胭脂泪,北堰城高英雄哭。 偃城舞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不得不偷偷将诛魔琴交给一直跟在之后屁股后面的妹妹,然后亦然走进让无数守门人面色苍白的修罗殿。 修罗殿是守门人请罪的地方,也是守门人的禁地,只有守门人中天选的大祭司才能够住持和进入。 可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修罗殿内阴森可怖,这里不见光明却也不见黑暗,事实上偃城舞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有一只枯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囊的老手抓着她的手带着她走,一直往深处走去。 忽然,她停了下来,眼前一团升起一团幽森的火焰,那火焰越来越大,竟然是一个枯瘦的人影,那人浑身上下都染着火,只剩下一曾面皮的模样仿佛地狱而来的使者,让人不寒而栗。 偃城舞心中暗道不好,眼前这老家伙她曾经听说过,是守门人第二代的大祭司,修炼成了修罗之体,再也不曾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有犯下滔天大罪的守门人才会见到她,而见到她的人,皆是天上无门,地狱无名。 没有人知道她们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代大祭司挥手间就是吞吐的幽火,直接将做好万分准本的偃城舞扇飞几丈之远,摔进了不知名的水里,落了个透心凉。 “第三十四代门人偃城舞,可否知错!”苍老的犹如鬼哭的声音厉问。 从水中爬出来的偃城舞来大气都没喘上一口,她的脑中响起泷冥的话,不要试图和那些老怪物讲道理,他们就是道理,这话真的没错。 “不知!”她何错之有 “哼,嘴硬,该罚!”滔天的巨浪劈头盖脸的砸在她的身上,偃城舞连眨一下眼睛都没有,她也不曾躲闪,如果这只是这些就想逼她认那根本没有的老什罪名,她只能说这老祖宗的手段比那些年纪轻轻的执挎弟子还要差上不止一份半点! “偃城舞,你本事千年以来最具天赋的守门人,理应承担天道众人,诛伐异族,光耀人族,可你却做了什么!”那厉鬼般的声音说的凄厉而又难听,偃城舞真想捂住耳朵不去听,或者直接动手让对方闭嘴,可惜这两点她都做不到,若是他在身边就好了。 不过,他现在应该在哪个角落因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生闷气,哪有功夫管她去了哪里。 要是真切的忘了她,更好。 “诛伐异族,光耀人族,这乃是我百年来听到过最可笑的谎话,明明就是为了权利和珍奇异宝,干嘛说的这么好听,我偃城舞七岁执琴,二十岁北堰成名,到头来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为他人作衣!” “一派胡言!”大祭司似乎是气愤到了几点,直接将偃城舞排入水底,冰冷刺骨的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森寒,一寸一寸的刺如她的皮肤之内,一点一点蚕食她体内的灵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架空一般,一动也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眼睛,看见一片幽蓝。 耳边呼啸着无数的声音,都是在指责和训斥,她做错了,她做错了,她做错了! 她是一个罪人! 后来,又夹杂了火焰和哭声,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些许才几个时辰,又或许一瞬万年。 她的确做错过不少事情,她手上淋淋的鲜血她认,可对于那一件事情来说,她绝对是问心无愧。 去爱,何罪之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破阵曲 蓝玉领着他们三个人走到了三楼尽头一处看起来最为幽静的房间,他牵着青衣少年的手将门打开,请泷冥三人进去,一张本应俊郎的脸上似乎涂了粉,显得格外白皙,却少了一些神魄,那双如墨的眼睛也同样如此,无波无澜,无欲无求。 “三位,请。” 小白儿看到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无法理解他们为何这样,好男儿铁骨铮铮,怎么又会困在这样一个肮脏龌龊的地方,可他何偿不也是被困在这魔龙身边,不,他们现在应该是交易的关系。 泷冥理所当然的走了进去,他并没有看房间的样式,只是找到了床一屁股坐下,他对于这样的地方十分熟悉,很多年前就曾和偃城舞一起进来,几乎每次都要大闹一场,若是碰到几个顺眼的人,免不了要大打出手最后再赔些银子,弄得他每次都不敢多带钱出来,怎么败家也不经她那么随心所欲的挥霍。 其实他还是很想念那样的日子。 “楚大哥,我们走好不好” “闭嘴,去准备些点心过来。” “楚大哥” “快去!” 蓝玉推走那少年后和上门,转过身就跪了下来,不是那种普通的下跪,而是几乎要将脸贴到地上来,可那声音依旧清脆,仿佛有什么东西将眼前的人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卿儿小不懂事,蓝玉还请三位贵客宽宏大量,若有什么怒气尽管惩罚蓝玉,蓝玉” 小莫越听越不忍心,她已经知道泷冥来了什么地方,他是来寻一个人,可以修复诛魔琴的人,他说许多年前那人就藏在青楼,说什么都不肯离开,这一次也不清楚究竟在不在,毕竟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她刚想开口,泷冥的声音已经响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小白儿,去把那小崽子给我抓回来,嗯” 小白儿低下头来,竟然乖乖要去开门抓人了,只不过他走得很慢,因为他也想不透这魔龙究竟要做什么了,可仔细想想他们这样的人,来这样的地方,还能做些什么 蓝玉愣愣的看着泷冥,竟然慢慢的爬了过来,一股轻微的灵气在他的周身化为清风,那本来极薄的衣服竟然一点点褪下,泷冥只是看着,面无表情。 小白儿推开门一愣,因为那和他差不了两岁的青衣少年正站在门外,右手握着一把寒冰利刃,竟直接扑了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巨浪从胸前爆开,两个人同时被掀翻在地。 “殿下——!” 蓝玉顾不得什么猛的起身护在青衣少年面前,原本空荡荡的双手多了一对样式古朴的青色短剑,身上聚集的凌厉肃杀之气和之前的蓝玉判若两人,就连刚反应过来的小白儿都是一惊,平心而论他刚才根本没有感受到此人浑厚的灵力修为,若不是泷冥那一击镇住场子,他恐怕已经死在那一双短剑上。 蓝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泷冥,他很清楚这里面唯一有威胁的只有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剩下的不过是两个孩子,可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万万不能出手,更不能让殿下处于危险之中。 可是殿下还在成长,已经藏不住了,他握紧手中的短剑,看着泷冥的眼中抹杀了最后一丝退路,准备以死相拼。 小莫能够用听到的声音判断发生了什么,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站了起来,甩手拿出腰间的佩剑,却被泷冥按了回去,“没事儿,交给我。” 他的眼睛从那青衣少年脸上扫过,又落到蓝玉的两柄短刀上,轻笑一声,“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大名鼎鼎的贪狼和破军两把西楚名刀,就是不知道那七杀刀在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的蓝玉浑身一颤,不料那青衣少年竟然气的浑身发抖,却被蓝玉暗中点了哑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声来。 泷冥故作思考的样子等了一会,道:“老头子记性不好,诶呀竟然忘了这世间已无七杀刀,只剩下那把留在北堰城头的匕首了。” “混蛋,不许你侮辱西楚,我要杀了你们——!”青衣少年竟然突破哑穴喊了出来,蓝玉暗道一声不好也等不了最佳时间直接对泷冥出手,左手贪狼右手破军,皆是临阵冲锋杀敌的利器,不知道割下多少敌方将领的首级。 泷冥只是站起身来,大吼一声,“小白儿,你可看好。” 只见泷冥没有反击,只是在贴着破军的刀锋侧开脑袋,脚步又虚晃的往后一退,胸前的贪狼也扑了个空,哪怕两刀本来猛烈的戾气沾惹上身,却仿佛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荡开,他发现泷冥并没有动用过多的灵气,可又是怎么做到全身不染半分刀气 蓝玉心知两刀扑空就在无战胜的可能,当即丢弃一把破军,不顾自伤的推到青衣少年身边,拎着他的胳膊就要踹开窗门跳楼而逃,可惜泷冥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早就用结界将整间屋子封锁,否则当外面的人全是聋子吗。 蓝玉那一脚自然是狠狠的踹到了被隐藏起来的结界上激起了一圈涟漪,那青衣少年倒被后力击退,落到了小莫面前,一张小脸已经吓的苍白,只是眼睛里还带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到底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 蓝玉见状已经知道没有任何办法离开这里,除非泷冥自行放他们离开,除非有什么奇迹出现,他猛的咳出一道鲜血弯腰跪了下来,那把贪狼也从手中掉到了地上。 “楚大哥,你没事吧!”青衣少年忙爬了过去,无比担忧的抓着蓝玉的手,一双眼睛瞬间变红,再无半分锐气。 蓝玉抹掉嘴上的鲜血摇了摇头,他紧紧抓着少年的手,可惜积累的内伤太严重,这一战的破釜沉舟让他那双本就断掉的腿再也不可能站起来了。 小白儿也看出来眼前之人伤的如何重,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造成的,倒像是经过了长期的折磨形成,他皱了皱眉头没敢上前,因为这俩人似乎和西楚有着莫大的联系。 小莫凭借着体内的灵力抹黑走了过去,她蹲了下来从百宝袋中摸出一颗泷冥为自己疗伤的弹药,递了出去。 “已经伤及心脉,吃了吧。” 青衣少年想要挥手拍掉,蓝玉却惊讶的看着小莫,这才发现她的眼睛里竟没有光,刚才的那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上选择,他拿下丹药,竟然是七品紫金丹。 “你走开。”少年一把推开小莫,小白儿下意识的拦了一下,小莫这才没有摔到,三个人站在一起,互相瞪着眼睛,小莫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泷,我总算明白你的故事里为何总有那么多性格迥异的家伙,还总是与你合得来,明明就是一个怪人。” 泷冥耸了耸肩,道:“这不是我想的,谁让她总喜欢多管闲事,还每次都丢给我擦屁股,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害羞。” 蓝玉吞下丹药,七品的丹药可是疗伤圣品,他这一身在严重的内伤,只要没有断了心脉,通通都能给修复,就连原本要成枯竭之相的灵窍,有源源不断的产生灵力,恢复力量无疑是一种美妙的感受,断腿处的山峰也在被重生,修复。 良久,他吐出一口乌气,起身对小莫鞠了一躬,“楚某多谢姑娘赐丹。” “楚大哥,你的伤全好了!”青衣少年高兴的看着蓝玉,只是他不敢去看泷冥,倒是对小白儿做着鬼脸。 小白儿哼了一声,骂道:“臭小子,不惜的揍你,细皮嫩肉的。”忽然脑袋被人拍了一下,小莫站在他身边道:“到底是谁臭小子,你少被泷叔一掌扇飞了。” 小白儿委屈的捂着头不敢还手,却道:“你不是看不见也听不到,怎么知道的” 小莫噘着嘴偷笑,道:“你管我。” 小白儿看了看身后的泷冥,乖乖的退到一边远离小莫,要让他惹泷冥倒是还有些胆子,但是要是这小姑娘他可就有些打怵,别忘了这一路上泷冥那把血刀砍了多少对小莫痴心妄想的倒霉鬼。 泷冥看着眼底下一片热闹景象也没说话,只有蓝玉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他挑起那包袱里的诛魔琴握在手中,虚空中一抓,一个小泥人就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上面还挂着四根若有似无的透明琴弦,最尾巴上是一条特殊的纸,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 北慌西楚幽魂,南忧烈火燎原。 泷冥轻握见纸条灰飞烟灭,他看了眼走到身边的蓝玉,淡淡的问了一句,“会弹琴吗” “会。”蓝玉应道。 “那便最好。”泷冥将诛魔琴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拨动了每一根琴弦,发出了呜咽难听的音来,他并不介意的看向那三双被这难听声音弄得捂耳瞪眼的小家伙,而是褪去伪装的眸色,极为认真的一点一点挑出劣弦碾碎。 每碎一根,诛魔琴身就多出一道光彩,四弦皆断,诛魔琴也褪去古朴的模样,重新绽放出它应有的一半光彩,纯白的琴身透着圣洁的灵力,就连原本黯淡的三弦也隐约透出青蓝紫三色光来。 小白儿看到这一幕才真正的相信,原本并不起眼的破琴真的是诛魔琴,因为传说中诛魔琴就是破除世间一切污浊的存在,诛伐异族,光耀人族。 这,便是诛魔琴。 泷冥抬手从琴上拂过,眼眸化为一双金瞳,引动那四根通透的琴弦流转盘旋,最后分别落到琴上,最终与之融为一体。 七弦聚齐,诛魔琴身光耀大绽,泷冥一头白发变红身化魔障才压制下这样的天地之灵,让诛魔琴安静下来。 悬在半空中的诛魔琴缓缓的落到桌面上,泷冥却跌坐在床上,一双腥红的眼眸和枯瘦宛如厉鬼的模样差一点吓哭那青衣少年,也让蓝玉大为震惊。 泷冥毫不在意的指着诛魔琴对蓝玉道:“用这个,就弹那楚陵破阵曲吧。” “别告诉我不会呀,楚大将军。” 蓝玉自嘲的笑了一声,世间谁人还记的西楚谁人还记得楚大将军 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楚谨峰伸手触摸这不知名的灵器,胸口突然涌起一股热血,他似乎忘记了太多东西,这一路上他只是记得带走太子殿下,却忘记了身为楚家人的血性和傲骨。 楚陵破阵曲,一曲祭英魂。 百万枯骨埋黄沙,一缕红丝绕指尖。 莫道别离尽杯酒,不破雄军不归还。 破军一跃斩鳌头,贪狼夺马震万军。 可怜红颜身前死,血诉苍歌不屈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武无第二 我曾有一个家,家里有四个人。 后来他们来了,一剑刺穿屋牙。 楚谨峰抬手被诛魔琴的余威震退四步,这才用力稳住身形,也不顾的其余人,当即盘坐于地,闭合双眼,冲击那分神期的大关。 这等良机万万不可错失,如果他当年成功突破此境,西楚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只是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冲击关卡不仅仅需要充沛的灵力支撑,还需要那一点看不到摸不到的机缘,若是一个人努力修炼却窥视不到半分机缘,恐怕一辈子也无法触摸到境界瓶颈,更别提冲击突破,可若一个人机缘到了,一呼一吸之间,瓶颈自无,反而得到了大修为。 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少了勤奋空有机缘,也无法成功冲击瓶颈,成功突破。 青衣少年拿起地上的破军和贪狼站在楚谨峰的身边,两把西楚名刀不仅锐利且无比沉重,轻刀贪狼且有三百斤,重刀破军更甚,足足有九百斤,岂是一个单薄的少年能拿得动 青衣少年最终放下破军,只是双手拿着贪狼护在楚谨峰身边,他看着泷冥三人,眼中并没有当初的那份敌意,却也不肯言语。 小白儿看了半响才走到诛魔琴面前,伸手要去触摸一下,结果却被琴上缭绕的灵气弹开,他又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只好放弃了摸一摸的想法,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到泷冥面前,道:“你解开它的封印,用去了几分功力” 小莫则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依旧沉浸在那悲哀凄凉的破阵曲中,脸上满是泪水却不自知,只是轻声嘟囔着几句碎语。 泷冥看着桌子上那把诛魔琴想了想,腥红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纯粹的笑意,道:“大概是三成的功力,比当初还要少了一半,只不过这上面的封印并未完全解开,却也够你这臭小子用了。” “可我连那琴都摸不到”小白儿说道。 泷冥白了一眼小白儿,道:“那西楚名将元婴期的修为都只能弹奏半曲而被抗拒,你这小子连金丹都未修满她自然是看不上眼,就连本大爷也被她嫌弃了千把百年,哈哈哈。” 小白儿一阵无语的看着身边狂笑的家伙,得了听着语气自己又要供奉一位大爷,还是个脾气不好的琴大爷,不过倒也不算让他心塞。 一个时辰之后,寂静的屋内忽然传来一股浩然刀威,刀气有突破万军之象,嗡嗡之音不绝入耳,屋内的所有东西都随之震动,小白儿看见一柄透明的灵气重刀悬在楚谨峰头顶,瞬间于泷冥所设的结界碰撞,嗡的一声小白儿捂住耳朵,诛魔琴琴身光芒大绽,七彩透明的罩子护住身边几人,这才抵住了刀气和结界破碎的余威。 楚谨峰睁开双眼,如一双利刃出鞘,青衣少年大喜,手中的贪狼一不留神脱手而出,就在要砸到少年双脚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刀柄,是楚谨峰拿了起来,他又伸出另一只手,那原本放在地上的破军猛的被吸了过来。 “殿下,万事小心。” “楚大哥,你终于突破了,太好了!”青衣少年直接扑倒楚谨峰怀中,楚谨峰的身体微微一颤,勉强露出三分笑容后退一步,道:“殿下,君臣有别。” 青衣少年噘着嘴松开了手,连道三声知道了,其实也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才不要把那些繁文缛节记在心中,再说西楚已亡,他们在惦念不下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他只剩下楚大哥一个亲人而已,空有个太子的名头就能报仇复国谈何容易。 他们安安稳稳的活着,不好吗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还有那些活着的人,没有多少比他更大的人活着,他们就只会记得仇恨吗?可这些话他终究不敢说出来。 泷冥扶住体力不支的小莫,悲哀过度对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魔龙之血的毒不亚于世间任何制毒之药,连他自己丢无法解除体内的剧毒,因为那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他的灵魂。 这毒也在无时无刻的腐蚀者他,小莫身上的毒若不是她已经死过一回,就算是他有解毒的法子也撑不到现在,可惜这个傻丫头,心性如此善良。 楚谨峰收起双刀对着泷冥深深的鞠了一躬,泷冥看在眼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收起那诛魔琴扶着小莫走出被毁掉的房门,小白儿也跟了上去,他看到身后的楚谨峰欲言又止,不大懂这些的他一心想着如何能够触摸诛魔琴,听泷冥的口气他至少要修炼到元婴才能稍微的触碰一下呀。 这可不是一朝半夕能够办到的。 “楚大哥,他们就这样走了吗?”青衣少年站在楚谨峰身边问道。 收起一身煞气的楚谨峰又恢复成之前蓝玉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一落难的富家公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他看着离去的三人,漆黑的眼眸终于露出隐藏的惊涛骇浪,他不知道为何魔龙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清楚这座城与魔龙之间的关系,天平盛世,好一个太平盛世! 泷冥边走身上边起变化,直到又变回白发老头的模样时刚好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背着少女身边跟着一白面少年。 老鸨从不远处迎了上来,一身脂粉的味道更重了些,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泷冥,忙问道:“三位贵客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是不是那两个披肩没伺候好,不打紧我们这还有鲜嫩机灵的姑娘” 泷冥一颗灵珠就堵住了老鸨的嘴,他指了指身后笑了一声,“不错,就是你这的门不大结实,老头子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一步。” “是~下次再来呀。”老鸨边说边将灵珠放到百宝囊内,一双多情的媚眼都眯成了一道缝,没有人看清她眼眸中的情愫,所有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化为烟尘中一簇簇绽放的烟花。 小白儿看了看深夜清冷的街道,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打烊歇业,附近唯一亮着灯笼的只有角落里一间破旧的草屋,泷冥背着睡着的小莫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半响才有一苍老的男声回道:“请三位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瘦小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探出半个身子,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才让开一道缝来,道:“快进来吧,夜风刺骨。” 泷冥点点头背着小莫进去,小白儿也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老头合上,屋内依旧很暗,他只看到屋中间桌子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慢慢燃烧。 老头子手中提着一盏青灯,带着三人走到后面的屋门,推开时并没有带一一股小白儿预想的灰尘,里面虽然和想象中的一样破旧狭小,却干净得很,那老头笑了笑,道:“寒舍简陋,还请三位多多包涵。” “多谢。”泷冥只说了一句就背着小莫走了进去,那屋子小只有上下两张板床,小白儿只好跟着老头去了另一间屋子,不料那老头说所有的屋子已经住满,只能和老头住一间了。 小白儿顾不得郁闷,瞌睡虫就找上门来,躺在漏风的床板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日晒三干,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醒。 等他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就看到小莫手提长剑挡在那瘦小的老头面前,前面是俩个身着华丽的年轻男女,皆是腰配细剑挂白玉的贵族子弟,还有不远处一群围观的人,密密麻麻指指点点,声音喧嚷的比菜市场还甚。 贵族男子冷笑的看了一眼众人,这一样就吓跑了不少看热闹的家伙,他有冷哼了一声,道:“这老臭虫弄脏了大爷的新鞋子,你这小娘子竟然还敢拿剑指大爷,你们几个,给我狠狠地收拾他们!” 人群中十三四个灰衣家仆齐步走了出来,从怀中的百宝囊拿出各自的武器,齐声应道:“是!” 贵族男子身边的女人轻蔑的看了眼小莫,勾起青丝的两根手指微微一弯,骄横道:“真是便宜了你们。” 小莫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嘴唇死死的护在瘦小老者面前,泷冥之前警告过她不许运用灵力,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不用,挥手三剑才击退所有打过来的家仆,小白儿见状也冲了上去,厉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和女孩,你们还算不算是人!” 那女子看了眼小白儿,食指轻轻律动,原本修长的指甲忽然变得弯曲且锋利,她轻笑一声,轻蔑道:“小子,别多管闲事。” 小白儿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修为在他之上,当即压低声音问道:“泷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小莫急声回道。 那女子却是等不及了,身形一晃就到了小莫背后,双手直接对着她的脸颊抓了过去,小白儿来不及解救,小莫似乎察觉到但她没有躲闪,因为她一闪就会露出老人。 一声轻叹,女子面色惊讶的看着那算枯瘦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让她无法动弹一分,只见那双手虚晃一摆,女子尖叫一声直接被甩飞出去,狠狠地砸到人群之中。 被小莫挡在身后的矮小老头走了出来,一瘸一拐的颤抖着身体,却没有人再敢小瞧他,老头子咧嘴笑出一口黄牙,叹道:“真是人恶人人怕,人善被人欺,老头子还没到走不动道,做不了恶的时候!” 那富家子弟就想着离开,不料在躲进人群的刹那惨叫一声,整个右肩被一颗实质打穿,哀嚎的跌倒在地。 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道:“再有一次,打断你的狗腿!”说完,他猛烈的咳嗽几声,慢慢走回了屋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不问由来 拥簇围观的人一下子就散开了,只留下那十多个家仆将两位主子扶了起来,那二人站在门口叫嚣着骂了一会儿,倒也没有人真敢闯进去后来被打穿右肩的富家少爷不堪失血过多,脸色愈发苍白,最后狠狠地踹了一脚木门,夹着尾巴走了。 外面清净了不少,那矮小老头却依旧一屋一屋的敲着门将住客请了出来,一句话也不说掏出了一大堆碎银子,指了指那更为破旧的后门,道:“各位,抱歉。” 有两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爷大娘互相看了看,那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快速抓了一把碎银子塞进大爷怀中,便齐齐转身离开,后来又有几个人拿银子走了,这屋子是个透风的,不用贴墙角就听的清清楚楚,他们都是普通人家,身无长物,绝不会多管半分闲事,最后便只剩下小莫和小白儿二人了。 矮小老头抬眼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面无表情道:“不走小老头也不会记谢你们。” “我们是留下来等人,谁管你这个小老头子!”小白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话跟吃枪药一样,总归是要发火了。 不料老头子呵呵一笑,坐了下来道:“这就对了,不过你们最好离开,免得一会儿想走都走不了了。” 小白儿一腔怒火也没办法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自己倒想赶紧离开,不与这扮猪吃老虎的老头子待在一起,要知道那两个富家子弟刚在北堰城内嚣张跋扈,背后一定有一股不素的势力,至少都能在祖坟里抛出一两个天底下有名的祖宗,不出一天就会找上门来。 可是小莫要坚持在这里等,等那魔龙回来,他甚至觉得那魔龙可能死在半路上都不一定,要知道他那具人类的身躯,已经被腐蚀的只剩下空壳了。 一副脆弱的空壳,在北堰能做什么 水月阁上,两个看完下面热闹的人一同坐了下来,其中的男子一身红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腰配银鞘长枪,手拿墨骨羽扇,那一笑便让天红了半边云霞。 他身边的女子也是一袭红衣,长裙羽带在身后延绵不绝,皮肤胜雪,眉间的一抹鲜红不似凡尘众人,可是那天上下来的仙女 就连那矮小老头也没有瞧见这对气度不凡的男女,而这二人却已经观察许久,眼中各有思量。 还是那男子抬手先道:“这位姑娘,你看在下怎么” 红衣女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双狭长是丹凤眼角用胭脂勾勒出凤羽的模样,这样轻蔑的眼神却勾出一抹风情,嘴角一弯,道:“长的尖嘴猴腮,品性嘛,到还算个人。” 男子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否道:“姑娘此言诧异,你看我这般玉树立风,风流倜傥,怎么像姑娘你说的那样。这样吧,我正好有一个朋友,专治眼疾,千金难求他出山,我给姑娘介绍介绍” 红衣女子收敛起脸上的表情,转身不动而羽带自动,直接往男子身上扇去,男子不怒反笑,也没有躲闪被拉看似轻柔的红带抽打两下,反手便抓住了一条,只听刺啦一声,被扯断了。 红衣女子挥手间两条羽带骤然破碎,化为一团火红的旋风,一缕黑烟从中间虚虚幻幻,最终凝聚成一通体火红的人影。 女子伸出手摆弄一番,才问道:“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不成” 男子捧着笑脸越过红影,道:“我眼瞎,所以你改不了。” 女子随手丢掉一根青丝,淡淡道:“眼瞎挺好,反正都看不清。” “可我的一片痴心都给了姑娘。” “我看不见,也不想看。” “反正我是赖在你这了。” 女子这才正眼看了走到面前的男子,嗤嗤的笑了,抬手抚摸上男子的脸颊,轻吹了口气道:“公子自便,不过我迷迭谷的弟子个个都是美人,专门吃你这痴心人。” 男子伸手抱住了这纤细的腰身,埋头深吸了一口气怀中女子的味道,痴迷的笑了一声,道:“哈哈,那我挖出来给你吃,可好” 女子在男子怀中娇呻的咒骂一句,“油嘴滑舌。”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不远处就传来马蹄践踏的声音,一般的声音不会这么响亮,只有那行军行伍一同齐步,才会有如此震撼的效果。 一骑绝尘,说来轻巧。 女子顺势从男子怀中溜了出来,那团奇怪的红色人影随之附在了她的身后,抬手勾出一把红色木伞,正好遮住了这西下的日光。 “这是水墨关的三甲驻军,怎么会往这偏僻的地方行来” 男子伸手嗅了嗅余香,有些怀念道:“自然是为了那老头前来,只可惜他们这次注定要吃鸡不成反食把米了。” 女子伸出一根细指指了下那手抗巨斧的大将,朱唇微启,“这家伙的伸手味道虽丑,实力确实有三品之高,那一把巨斧至少有千斤之重,若非如此也不得当这一关守将。” 男子冷哼一声,“只可惜他这次擅自离门,该死!” 女子反瞧了他一眼,道:“该死你又是个什么人,这员大将就连水家家主都不可得罪,你两个字岂不是笑话。” 男子摇头叹息,不小心便拔掉了手中的羽扇不少的墨羽,脸上瞬间露出了肉疼的表情,道:“可惜可惜,连羽毛都留不下来了。” 小莫忽然心慌不止,小白儿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开窗一瞧,立刻就站了起来抓着小莫的手道:“糟了,那两个笨蛋怎么把他招惹过来,我们快走。” 小莫抽回手,摇头拒绝道:“泷还没回来,我们这样一走了之不好。” “你还管他看什么!他都把你送给我了,先走,我有办法再找到他。”小白儿急的直拽人,可惜他的修为和小莫不相上下,又不肯去修那逆了的灵窍,修为更是跌倒了低估。 那老头子倒是坐的住,闭着眼睛竟然还打起呼噜,管那其他人作甚,寒舍破旧来,破旧去也这么活了。 身披白色轻甲的二百一十一名轻骑驻军一起冲到这寒舍面前,为首的一员大将身着重铠,面附铁甲手持一柄金刚巨斧直接挥下,带动的威压直接讲寒舍寸寸碾压,一瞬间整个屋子轰然坍塌。 那大将一双鹰眼紧盯着废墟,若有半分移动那把巨斧便会横扫而过,不留一丝余地。 水月阁上,二人并肩而立,他们身后还有几道人影隐藏在云雾之中,那执斧大将似有察觉,回头看了一眼,却只是看到了一片赤霞。 “男人呀,总是只看见想要的东西,而忽略了潜在的危险,或许面前就是一条毒蛇而且芳花。”女子说道。 男子手中的银枪轻握,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大合适,再说这也并不是他的东西,拿起来自然不得心应手。 “你已经看出来那老头子是谁了” 女子却是摇头,笑言:“小女子见识短浅,怎么会认得这样的老前辈,摸不准才一个,难道是李拳神老爷子” 男子死死的盯着那片废墟,道:“当然不是,你看看总归能学到些什么。” 小莫和小白子二人被矮小老头护在身后,所有的东西坍塌可他们却毫发未伤,老头也不动怒,只是硬着那二百一十一名轻骑一瘸一拐的走着,迎头被拉巨斧扫到,摧枯拉朽之势也只是激起风来吹起老头的衣角。 一指,仅仅是一指,老头就将那不可一世的巨斧从中间斩断,那大将来不及惊愕,整个身子瞬间分成两半,到了下来,不肯明目。 “作恶与宰鸡杀羊无异,为善便是那待宰的鸡羊,此等道理也就身后那两个娃娃仔不明白,你们应该很懂,就是做法太蠢了些。”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那些人一样死不瞑目的扶在马背上,整个脖子被一百八十度扭转,仰面朝天,还保持着生前最后的恐惧。 这可是整整一支铁骑军队,就这样全死在了一名手无寸铁的老头手中,说出去绝对没有人会相信,可见到这一幕的人不得不相信,而且这二百铁骑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老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赤霞,抬手射出两颗石子飞别击穿暗处狂奔二人的心脏,鲜艳而妖治的血花与白衣胸前绽放,使这场没有悬念的斗争落幕。 “老了,真是老了。”老头说完这两句话就背着手一瘸一拐的踏过一地尸体,每走过的瞬间骏马暴毙,最终二百铁骑的人血马血染红了整片废墟。 修罗屠手也不过如此。 小白儿拎着小莫走远了,眼睛里却还带着那洗不掉的血色,他真的庆幸和羡慕小莫看不见,因为看见了就再也揉不掉,忘不下。 如今守门守将已死,水墨关必将迎来一场巨变,身为风烈传人他必须回家一趟,哪怕是被师父大骂一场,说他呆子也要回去,因为那毕竟是他的家。 如果那二百铁骑对付的是泷冥,他会怎么做呢 一挥手,魔障侵蚀个干净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十步杀一人 只剩了一副空壳的泷冥能去做什么 自然是去寻仇报仇了。 趁着还能挥刀的时候,不多砍下几个人头当球踢,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水墨关北,水家。 水家家主水云姗正一脸怒气的看着脚下跪着的一对男女,两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她,只是那男子微微抬起胸膛,右肩裹着白布还渗着血丝,却咬着牙不肯吭声,女子却是将头低的更甚,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水云姗冷笑的看了眼那低头丧气的女儿,又斜眼瞧了下那名义上的儿子,阴沉的脸色仿佛能够滴出水来,她猛的拍了涂了厚漆的檀木椅把手,那昂贵且坚硬的把手就这样碎裂开来。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压住怒气质问,没有人回答她,大厅里面寂静的仿佛能够听到心跳和滴汗的声音,她真是玩玩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城主府,这两个蠢货就能与那守门斧将勾连,带领着二百余守门三甲铁骑去踏平那偏僻的破屋!那破屋里面住的是何许人士,就连城主府里那些老狐狸都讳莫如深,世子殿下更是严明交代不可与之交恶,她曾经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赶情都是废话! 见这两个蠢货颤颤巍巍一点骨气都没有,水云姗更加恼怒站了起来,反手就扇了男子一记耳光,没有留下半分情面,用足了力气,道:“很好,你们两个还有命回来,怎么不和那二百将士一同死的干净” 男子抬头整个脸颊肿了老高,他顾不得捂脸双手双脚的爬到水云姗脚下,抓着她的裙摆,眼中含泪带着哭腔道:“娘,孩儿错了。” 水云姗低头冷笑,“你错了你们何错之有,错了应当是我,我千不该万不该求来这个位置,给你们水家世世代代留个好坟!” 原本一言不发就差将脸埋到地里的女子忽然痛哭起来,哭的那是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水云姗正眼都没留她一个,甩袖便又坐了回去。 大厅内这才终于有了其他人声,原本站在两侧的水家元老,长老管事等人纷纷上前进言,有的说的大气磅礴,就差在地上磕一个响头,有的语气咄咄逼人,没等说完就被水云姗瞪退,还有的之乎者也,说的尽是不同话。 话虽不同,大概也就那两种意思。 无非是应当严罚的老家伙,还有借助此举一把拿下水墨关控制权的野心家,说来说去让本就气的头疼的水云姗更是恼怒,大手一挥将所有人轰出大门,都是些只管眼前利益的废物,根本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水墨关哪里是由他们水家,上官与风烈三家吞得下的,还不都是城主府里那位一句话都意思,什么都不过上花草之间的情趣,生死福祸,哪里由得了他们如何维持水家的根本,让水家在水墨关存有一席之地,在北堰立定生根才是当务之急,若是再能出几个能文能武的后辈出来镇场,还怕这区区的水墨关,还在乎这区区的寸土 水家当年可不是因为勾心斗角才存在的,可他们这些废物都忘了个精光! 她一个外人,真是千不该万不该管这,但这件事情万万不可传出去,还好这么多年的经营总归有点作用,先一步封锁住了消息,再将那些倒霉的家伙人间蒸发,此时便是神不知鬼不知,至于那神秘的老头会怎样终究动手的不是他们水家,而是水墨关的三甲驻军,也不都皆数死在了他的手里。 至于那两个蠢货,倒真是便宜了。 水云姗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倒有些迷人的味道,跨坐在屋顶大梁之上的泷冥也不得不称赞一声,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只是仍就痴傻的要紧,倒是让他大大的失望,水家混的如此,比他想象中的差了不只是一星半点。 那可是差了一个人间。 至于之前听闻的那件事,与他无关,手中的血刀已经兴奋颤抖,眼中的赤眸复苏,泷冥心中不免叹息一声,时候到了。 他翻梁而下,手中的血刀直接斩断暗中的三名侍卫,水云姗一惊身经百战的她倒是下意识出手甩出一记水鞭,狠狠地抽打在地面上砸出一道碗口粗的裂痕,泷冥由衷的赞了一声:“好鞭!” “来人,有刺客保护家主!”碧水云暗中的十多名死士皆出,更有闻声闯进来的一干水家护卫,泷冥手中的嗜血却只是更加兴奋,叫嚣着那被压抑数百年之久的残忍。 十步一人,水家主府堆尸如山。 只剩下了水云姗拿着断鞭跪坐在尸山面前满脸呆滞,她并没有敢到害怕,只是无法接受水家百年基业毁在她一个人手上,她不接受! 泷冥手中的血刀以由血红化为纯黑,那一头散发也褪去苍白鲜红归朴青丝,他站在尸山之上轻轻地拂去刀上血珠,那一瞥一笑皆落入仰头看来的水云姗眼中,便成为天地间唯一的景色。 红衣黑刀青丝三千,一点朱砂谪仙落凡,大抵说的就是眼前之人。 无上天宫修的道不是他的道,落地成佛,屠戮众生才是他的道。 一眼万年。 泷冥借助这千人血气怨气暂且恢复了自己巅峰时的模样,可人类中有话说的好,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的确快要死了,却又死不了。 他跃下尸山,那跪着的小女娃娃还呆滞着看他,他便问道:“你怎么不走” 碧水云却是伸手摸了摸泷冥的脸颊,那眉间的一点腥红皆是化不尽的魔煞,可水家满门被屠,她又能去哪 “你说,我能去哪” “出去看看,总归是好的。” 水家底下有座水牢,水牢占据了整个水家底下,采用极北之地才拥有的冰魄巨士为璧,精钢陨石为门,灌注天底下阻碍百气龙池之水,以扶碑赑屃镇守,极品金刚千禄符封印,没有人能够在如此的水牢中逃出,而这水牢就连北堰城主府都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这一座水牢只是为困一个人。 水云姗将一串从未用过的铜匙交给泷冥,便舍下了身后水家的一切,她身着一身淡蓝色的少女裙,走出了水家并不巍峨的大门。 正如三十年前那天,她从门外进来。无风,无云,无晴,天地间带着一抹肃杀的萧瑟。 泷冥拿着钥匙走进水家几百年都不曾踏进一步的幽暗水牢,布满灰尘的石道满是斑驳的痕迹,许多间被封的囚牢都已经腐化干净,只能依稀看出过往兴盛的痕迹,他走到最里面,轻车熟路。 钥匙打开了那扇门,没有光映进去,只有一道虚无的声音传了进去,久久不闻回音。 有人走了出来,她拖着十余根粗壮的铁链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一袭白衣被水泡成了衣絮,在用力的扯拉中彻底灰飞烟灭。 泷冥挥刀十下,斩断十根铁链。 那人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赤裸着身体泛着苍白而诡异的色泽,泷冥从纳戒中取出一件黑袍弯腰附在她的身上,轻轻的唤了一声,“莽儿。” 小白儿带着小莫从后门溜回家,没成想正好撞见了偷偷牵着人家姑娘白嫩小手的师叔,这位师叔年纪不大就是这好色的本事不小,没没不是在青楼里面吟诗作对就是去大街上闲情雅致,前者没少被师父师祖关起来猛揍一顿,否则便是那不计其数的红颜白粉一个劲的诉说,哭诉上吊跳河的不计其数,可越是这样天下女子越觉得他这个师叔师父风流倜傥的公子,越是小姑娘越信这种假话,他真不懂她们是怎么想的。 小师叔恋恋不舍的收气手来,盯着小莫眼睛便是转了一圈,啧啧两声道:“行呀你小子一声不吭消失这么久,原来是拐了个这么水灵的小姑娘。” “嘘——!”小白儿没空和他说这些,他侧在街墙后面正在躲开那些侍卫,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要不今晚上他就得不到消停了。 小师叔摇了摇墨扇,很明白的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小师侄,你可知道你师父那老顽固下山了” “啊,师父下山了!”小白儿惊道。 小师叔点点头,抬起手来算了算,道:“你小子走了半个月还没有消息的时候就下山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到了江南,也没寻思你会回来北堰。” 小白儿眼睛有些不自在的移向了别去,道:“我也没走太远,用不着瞎担心。” 小师叔拍了拍小白儿的脑袋,笑道:“你小子也就是嘴硬,害你师父那老头子白白跋山涉水半个月,也不知道去给赔个不是,我这就写信告诉师兄,让他速速来北堰。” “别。”小白儿拿走小师叔手中的纸笔,犹犹豫豫的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小师叔看着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压住笑声道:“我懂了,小师侄长大了。” 小白儿莫名其妙的看了对方一眼,也不清楚对方懂了什么,见看守换班的那一个抓着小莫的手就越上围墙,小师叔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却是低笑着摇了摇头,手中墨扇轻轻一挥,将那隐藏在暗中的警戒符文全部暂时屏蔽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问心 不问禅来只问心,万般佛语腹中闻。 余浪每天清晨都会去爬山,伴随着朝阳而生,在日辉的浩荡中而下。 他每次去都会摘下一朵山崖顶处生长的不知名小花,双手捧拾送到天机宗绝壁崖三千三百三十三道天然洞府中的一间不起眼的下品洞府门口,只因前些日子短短与蓝凌相见,小姑娘巧笑嫣兮的指着面前遥遥直上青云的天山道:“余浪哥哥,你说那上面会有什么花” 送完花后,余浪绝不会回头再看一眼那洞府,也不顾那前面转身便被风吹走的小花,也有一些侥幸没被吹走的花儿,干瘪的褪去了鲜嫩,便和洞府外一干光秃秃的石头没什两样。 他要去竹林砍竹子,那一根墨竹已经砍了一半,还差那一半就不知道需要多少日能够砍完,墨师兄说他砍完这一根便可下山,下山去做什么 余浪想了想,或许会去走边所能够到的每一寸土地,去看看那里的人与他身边对人有什么区别,或许还能看到妖兽,灵兽,魔兽等等,总之是一切不一样的东西,至于执剑行走天涯路,他倒是没有这个几乎是每一名用剑人的想法,当时练剑也不过是不想死,不想死所以才练剑。 这世道太乱了,人命太贱了。 想着想着余浪边走到了竹林前,密密麻麻的竹林看不到尽头,隐约间他能够看间一道墨影腾挪翻转,手中剑光波澜,剑气延绵不绝。 余浪绕过墨霖师兄径直往竹林深处走,每走一步便带起一地的落叶,多半是青色,少有枯黄的也破碎不堪,走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听着听着就和耳边的风声编织成一曲天地潇歌。 余浪依旧是背着那把细剑,他不喜欢佩剑于腰,总觉得多出什么东西来妨碍手脚,背在背上则没了那感觉,倒好像是多了一个安慰,一个背负,比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心安多了,也算是有根了。 走到那根墨竹面前,余浪摘下背着的那把细剑,古朴的木质剑鞘有些呆板,那是余浪自己做的,在其他人看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对于余浪来说,这是最好的。 制作这剑鞘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前两天有俩个贪玩的小弟子不小心胡乱摸了一把,被割伤了手哭闹了好一阵,才被闻讯赶来的几位师兄师姐带了回去,至此他就想弄个剑鞘,山里的铺子也不贵,几百文铜钱而已,可他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便借来那大胡子的剑鞘琢磨了几日,自己用木头做了一个,还算合适。 面前的这根墨竹不粗不细,大约半人高的地方有一半缺口,缺口处有着数不清的剑痕,只有中间最深的一到已经折了一半,余浪抽出细剑右手对着那最深的伤痕一砍,墨竹摇晃了一下,他便又是一剑,细剑终于从那伤痕砍了进去,接连一剑一剑,只看墨竹摇摇晃晃,不知疲倦。 正午草草的吃了饭,余浪便又去爬那座山峰,如今爬山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一件事情,每一脚的落处都能熟记于心,原本无路的山峰硬是被余浪这一日复一日踏出一条路来。 余浪站在峰顶,正午的山峰和早晚都不一样,是风最烈的时候,吹的他的脸皮生疼,从这里在往下看,也看不到万家灯火,更看不到群山巍峨,事实上他只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浮云,还有那些飞来飞去不知来处不知去向的白鹤。 一辈子就这样,也不错,余浪心想。 下山之后,余浪才能够看到其他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来走走,他就找个阴凉的地方一坐,都没有了会看过来,偶尔遇到几个面熟的也只是点点头,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他也乐的如此,不想说话。 走累了的小姑娘看见他,一身宗服被她穿的歪歪扭扭,衣领袖口衣摆处都是泥土,她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算是陌生人的余浪道:“今天老师说,人生而为人,要有一个大志向,比如那李老拳神,从小立志为天下武士开辟出一条用拳致道的大路,从此不分昼夜的钻研修行,终成一代宗师。”小姑娘说着,水灵水灵的大眼睛里说满满的憧憬,她还不懂的什么是敬仰与不可及,只是感觉老师口中的人太厉害了,如果她以后能够这样该有多么风光。 余浪听完只是哦了一声,对于谁是拳神谁又是宗师,于他来说并无太大区别,都是些见不到的人罢了。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他问。 小姑娘想了想,跳起来一把抽下腰间的木剑猛甩,差一点就将木剑从手中丢了出去,可小姑娘对此毫不自知,自以为很潇洒的看了眼余浪,道:“自然是要像那神仙姐姐一样,一把香剑走天涯!” 跟在小姑娘身后的那名白衣弟子哭笑不得道:“你连那木剑都舞不好,怎么去做那名动九洲的神仙姐姐,又如何走遍天涯还是跟我回去好好学习心法吧。” 小姑娘被说破了原型,狠狠的瞪了白衣弟子一眼,怒道:“我偏是要做那香剑浪儿!”听了这话,这比她大了不知多少辈分的白衣弟子只是苦笑。 “流浪不好,很苦的。”余浪说道。 小姑娘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我要去找青儿姐姐玩去!”说着便躲过那白衣弟子伸过来要摸头的手,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白衣弟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有几个小弟子围了过来,正抢着想白衣弟子讨要着好吃的糖果,白衣弟子也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把分了下去,小孩子拿到糖果就一哄而散,留下了他和余浪二人。 “流浪的确很苦。”白衣弟子叹了口气,他身边的余浪却是看着那些孩子们丢下的糖衣,起身慢慢的捡起来,道:“可以用他们做些小玩具的。” 白衣弟子盯着余浪看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为何要来这里修炼” 余浪捧着捡来的糖纸坐了下来,看着身边的人道:“不是我要来的,我也不大清楚。” 白衣弟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看着冤魂那些玩耍的孩子,道:“他们曾经问我,白衣师叔,你想做什么呀我对他们说,我要修神证道。”说着自嘲一声,道:“哪里又有什么证道,你小子呢,总该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吧。” “爬山,砍竹子,修炼心法。”余浪道。 白衣弟子摇了摇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余浪摇了摇头,道:“心里没有事情可做。” 白衣弟子盯着余浪的眼睛,他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可这眼神里总是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锋芒,道:“那里一天天的日子很无聊呀,心法有那么难背,竹子也不好砍,还是斩妖除魔有趣的多,不是吗” 余浪这才将手中的糖纸忘却,皱眉道:“为何偏偏要斩妖除魔,做些别的不行吗。” 白衣弟子耸肩,道:“为何斩妖除魔,鬼知道为何呀,都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 余浪低头将用糖纸做出来的小纸雀送给白衣弟子,道:“问心自问,我只想活着。” 白衣弟子只是笑了笑,接过纸鹤并不否认这个想法,也没有再说什么,等到视野里在看不见一个孩子,他便起了身走了,余浪摸了摸那木头剑鞘,起身走向竹林,继续砍那竹子去了。 墨霖破天荒的将门打开了,站在门外的人一头白发,容貌却只是如中年人般年轻,一身白鹤亮翅白袍,腰配青锋木剑带红穗,正是天机宗长老服饰。 墨霖将这位熟悉的长老请进门,那长老在木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墨霖叹道:“你又何苦如此,逼着自己去学那入世剑。” 墨霖站在一侧摇头道:“弟子剑心已动,再无出世心境,不可再练出世剑。” 长老点点头道:“也罢,遵循本心最好,练入世剑不可焦躁,你是能够沉得住气的孩子,为师相信你不会步入映尘的后步。” 墨霖看着师父的眼眸中有些犹疑,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声来,只是与师父座谈,说了些近日的琐事,又讨教了几招剑法,也就忘却了。 余浪在砍了二百余下竹子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一日杀了烈火宗满门惨案凶手的少女,她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并不是为了修炼什么,而是坐在一处翠竹下,慢慢吃着东西。 “余浪,你每天砍那一根破竹子干什么”少女鼓着腮帮子问道。 余浪摇头,少女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她每来一次便问一次,每一次都只是摇头,她看着就累,那破竹子她动根手指就折的事,被他这样的人弄得复杂多了,真是可惜了那把好剑。 可是今天她不甘心,便有问了一遍,“那你是为了什么修炼,这总该有个理由吧?” “为了活着。”余浪这次终于给出了答案,少女却不满意的顺手丢出去俩个柑橘砸到余浪身上,真是的无趣的男人。余浪也没有生气,而是捡起那两个柑橘送了回来,又接着回去砍竹子了。 少女有些微微丧气,一边吃着柑橘一边看着余浪砍竹子,她倒也不觉的无聊,就是这次吃的买的少了些,晚上还要去练习晚课,这就是大门派坏处,唔,不能出去玩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半盏酒 小白儿从墙头翻进家里,竟比做贼的还要心虚谨慎,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跳下来的小莫这与他不多大小的姑娘伸手并不差,只可惜看不见,若是有可能他可以请师父来看看,看不见这一路的景色终究是可惜了。 “小师叔,和我一同进来呗,我请你喝酒。”他低声轻道。 那神出鬼没的小师叔早已经站在斑驳的树影里,听到这话才走了出来,腰间的那一把银色长枪别提多么扎眼,小白儿好奇的摸了一下,忍不住啧啧称道:“你又是从那个姑娘手中骗来的长枪,这色泽这样式,真是没得说。” 小师叔却是一脸正色道:“说什么骗走,这明明是给予我的定情信物,据说还叫什么白龙王镇雨枪,反正摸起来凉快,拿出去也能撑得起面子。” 小白儿鄙夷的翻了个白眼,有小师叔在他身边就无需多担心,却仍旧小心点避开巡逻的侍卫和干活的家仆,快速的照着旧路绕了许久才到那座属于自己的院落门前。 远远的就能看出院子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个侍卫都没有,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凄清,地上的树叶和灰尘已经落的很厚,小白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却拉着小莫的手,道:“到这里来就没有什么限制了,反正没人,小师叔要给你的那就就在后厨,你能拿来就都归你了。” 小师叔瞪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坏水,好好好今天看到这小妹妹的份子上就依了,下不为例。”说着只听到一阵风神,小师叔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小莫听着之觉得这个小师叔潇洒无比,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又听到他的手里有一柄白龙王长枪,更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看看,哪怕是摸一下也行,但她没有说这个想法,只是跟着小白儿进到屋里。 小白儿先是将屋子里的前前后后打扫一遍,这才敢让小莫坐下来,这屋子里虽然没有了人气,可每一处地方,每一样家具的位置皆和记忆中的一样,他最喜欢的一副山水江河屏风,还被他摆在正中央,那被大匠织女用了灵气手法编织的山山水水,即使没有人擦拭,也不见半分尘埃。 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昂贵有名,大家爱用的物件,少有几个是他自己喜欢的,看了这么多年不说厌烦也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依旧如此,总觉得这一动不动千金的东西少了些说不出的灵气,就说那漆雕木格里摆放的飞鸟,还不如某个山脚下一屉肉包子值当,可他还是回来了,回来便不想走了。 小莫很是沉默,可若是认为她在发呆,那可准时偏见,她听的清楚明白,小白儿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着,心里不免也想家了,可惜他已经没有家了,又想到了泷冥,心情便好了些,没有了家至少还有人在呀。 “哟,打扫的还真干净,接着。”小师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白儿抬手接住他丢进来的一大包纸包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只野山鸡,炸的油光水亮,就是凉透了。 小师叔自己倒是拎着俩个小酒壶走了进来,往那雕花的木桌子上一放,勾过来一把小紫檀木椅子一座,道:“看你们的样子饿了吧,顺道带出来半只山鸡,可惜没有野兔子,那味道真是让人怀念呀。” 小白儿只是拔下来一只鸡腿,剩下的全都塞进小莫手中,低头说道:“有些凉了,不算好吃了。” “没事,闻着还蛮香的。”小莫说着慢慢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她越吃越感觉好吃,就是量有些多。 小白儿却没有吃东西的心情,那半只鸡腿含在嘴里半天也没掉几块肉,味道自然是熟悉的,不油不腻,唇齿留香,还多了一份普通鸡腿没有的亲切,因为这鸡是他娘做的。 小师叔自饮自酌也没空搭理他,这风烈家的酒可是好酒,醇而不烈,香而不溢,是最适合一个人慢慢独饮,总有一些清风瑟瑟的滋味,可惜外人喝不到,所以也没有个名字可叫。 “小师叔,你说我走的这几年,娘都在做什么呀” 小师叔递过来一杯酒给他,道:“这酒,变味了。” 小白儿接过来一饮而尽,那种苦涩的味道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苦的他一下子就把所有眼泪苦出来了,三年离家,三过家门而不回,可这酒年年都放在门口,年年都被师父带给了他。 小师叔笑着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的泪水,用那不知说过多少软话的翘舌道:“哭什么,男儿离家有志,本是件好事。” 小白儿胡乱抹着脸上的泪,可越抹越多,他哽咽着声音,道:“我想我娘,她那么年轻,为什么就不能离家,她总是和我讲这王朝的山水,这天底下的仙境玄门,讲那江南的水,江北的雪,我就想着有一天要替她都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和她说的一样。” 小师叔看着小白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摇了摇手中的酒盏道:“你娘应该高兴才对,但你也应该回来了。” 小白儿讲脸埋进腿里,也不说话只是轻声抽泣,小莫自然是听到这声音,凑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小白儿的背,道:“我也想我娘了。” 没等小白儿说话,她便又道:“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她了,那么爱美的一个人,以前想着让她抱抱我,后来也只是想想,再后来我就走了,她也走了,那么多血花绽放,她就在里面,说起来我还应该恨泷,他杀了我的爹娘。” 小白儿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小莫,这个姑娘仍然浅浅的笑着,好像说的是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我不恨他,我也不想这些,渐渐的他们都模糊了,可我不会忘记吧。” 小师叔将酒放到小莫的手中,道:“你怎么也该去看看他们,知道你是不会留下来的,但也别学我,省的你师父那个老头子天天去掌门那儿告我的状。” 小白儿点了点头,道:“我明天去,的穿的好看一些,现在这一身跟乞丐似的,娘看见该心疼了。” 小莫刚刚喝了一半就,一只手就从她的身上搭了下来,满身戾气味道的泷冥忽然从她的身后出现,一头青丝遮蔽了半张面容,却露出了那一点鲜艳的殷红。 “小丫头,有酒怎么不分我点,你这可不够意思。” 小白儿听着话才看出来明白眼前这人是谁,刚才那一下子他直接看呆了没反应过来,现在立刻起身后退一步,看向小师叔,小师叔嘴角含着笑,手中的酒盏却是一滴不剩,他心底暗道一声糟糕。 “泷,你去哪了”小莫急问。 暂且恢复巅峰状态的泷冥顺势坐到小莫身边,用手指勾了勾许久不见的黑色长发,毫不隐瞒的道:“去报仇了,现在恐怕整个水墨关都知道了,黑羽军和守门人正在到处找我呢。” 小白儿只是不说话,小师叔却说:“那是好酒,不尝尝吗”惊的他冷汗直冒,泷冥身上的黑色可不是什么衣服,而是那一身红衣染血染成了黑色。 你究竟是去哪里了,为什么会惊动黑羽军和守门人! 泷冥慢慢喝完剩下的半盏酒,赤金色的眼眸亮起,道:“的确是好酒,你人也不错,和那些老家伙不一样。” 小师叔伸手拍了拍小白儿的肩膀,道:“我这师侄学了我不少坏习惯,你以后还得多担待,调皮捣蛋往死里揍就行,就是别少了吃的喝的,卖力气的活多多交给他就行。” “小师叔,你怎么向着这条魔龙我”小白儿赶紧捂嘴,可惜已经晚了,不料泷冥哈哈大笑起来,道:“小白儿,他早就看出来了。” 小白儿急道:“你笑个屁,我师叔看出来了你也不快走,不怕我们把你在这告诉外面的黑羽军和守门人,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泷冥看向那被小白儿成为小师叔的年轻人,那腰间的一柄长枪不用看就知道是龙的脊椎骨所制,虽然不是黑龙却也是天资不俗的白龙,还是一只小龙的龙骨,更加难得的珍品。 两个人眼神在那一瞬间对上,泷冥冷笑了一声,回道:“他不敢。” 小师叔也没有否认,道:“世人皆闻魔龙泷冥血战北堰城门之威风,晚辈今日一见到觉得写史书的那些家伙说的不是实话,你比书上写的还要胆大妄为,水家今日一劫,不亏。” 泷冥点点头,道:“水家本来就欠我一份天大的债,现在刚好还了,我也没太为难他们,水家还是有个有趣的家伙,索性就放了,墨羽军那群家伙也不足为惧,难就难在那守门人。” 小师叔却是摇头,看向泷冥道:“失了那诛魔琴,如今的北堰已经不比七百年前,我猜不透你究竟为什么不一劳永逸,现如今的北堰无人可与你一战。” 小白儿听的云里雾里,他只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小师叔并没有对泷冥有敌意,泷冥与风烈家也没有什么恩仇,至于那水家估计是惨遭横祸,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人逃了出去。 泷冥看了看身边的小莫,道:“因为我已经死了,还欠了两条命,怎么也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的胡闹了。” 小师叔喝掉最后一点酒,看着泷冥的眼睛,道:“那真是遗憾。”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夜窥星辰 小白儿看着身边的小师叔,两个人坐在庭院的假山上面,假山高耸奇骏,是母亲当年从江南带来的嫁妆,假山上夜风森森,小白儿裹了裹身上的寒意,忍不住道:“小师叔,你给师父写信吧,就说我不回去了。” 小师叔抬头看着夜幕中逐渐清晰的星辰,摇了摇手中的墨扇,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相对应的命数可以从这星辰的轨迹上窥视一二,这些对你来说还叫早,不过你小师叔还略懂一些,偷偷告诉你也无妨。” 不料小白儿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要知道,命数之说玄之又玄,哪怕真的能够钦定我的以后,我也不想知道。” 小师叔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有些遗憾的问道:“为什么呀” 小白儿一脸正经的想道:“因为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就觉得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思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有意思吗,再说要是自己的命数好还行,要是那落魄的命,知道了该有多愁呀。” 小师叔点点头,道:“也是个理。” 小白儿却好奇的问道:“小师叔,你能看见自己的命数吗。” 小师叔点点头有摇摇头,手中的墨扇轻轻扇了下小白儿的头,道:“我要是回了你,会泄露天机的,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小师叔还是你小师叔。” 小白儿往嘴里丢了几粒花生米,嚼了嚼便猜出来小师叔准时看到了自己的命数,但又不是什么好说的才不与他说,这三年来小师叔的往事他有些耳闻,师父老师说他是个放浪的登徒子,不学无术还好,若是学得一二门登峰至极的造诣,准时要掀起一场灾祸。 小师叔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也只是一笑置之,有时候还跟着符合两句,天底下传闻小师叔的风流韵事,剑法超绝,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前者,并未看到小师叔出过剑。 “小师叔,你说能不能逆天改命” 小师叔撇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想这个,且不说知天知命有多难,多少道士和尚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能够做到心如明镜都很少,要不说道法自然,佛法三千,多少年的底蕴培育出几个这样的人来逆天改命的倒是不少,纵观天下,可有几个落的好下场。” 小白儿自知小师叔的口舌,也不和他辩论,只说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一点话,任由他如何辩说,我不理你便是。 小师叔也知道小白儿对付自己这招,说了一半觉得自己再说也无用,索性就不说那些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是屁话的话,两三句就又扯回谈之前的星辰。 当然此星辰非彼星辰。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北极星,还叫嚣着要摘下来给你娘看,结果惹得你娘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白儿看着那颗极亮的北极星,似乎又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候院子还没有现在这样冷清,娘总是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自己,爹倒是少见,可见到他的时候也总会抱上一抱,后来来了一个山羊胡子老道,见着他就板起脸来对着爹娘说了一大串之乎者也,他那时候也听不懂,现在也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只察觉到爹的冷清,他再也没有抱过他了。 “小师叔,你在这么说我就要讨厌你了,小时候不懂你们的想法,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更讨厌了。” 小师叔看着那些黯淡的星星,道:“我也讨厌,所以总是喜欢找你这样半大的小子捉弄,找那些漂亮的姑娘说说情话,便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可忘掉不是抹去,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明天不会和爹吵起来的。”小白儿说道。 小师叔没再说话,而是搂着小白儿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胸膛做了个只有两人懂的手势,小白儿微微一笑心中有些酸爽,这次倒是争气的没有落下眼泪。 夜深人静,小莫捂着热被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看见自己身处于一页孤舟之上,头顶是满天的繁星,小船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飘着,不知道飘去哪里,可她竟然也不感觉害怕,因为头顶上漂亮的星海让她痴迷,又带有一股特别安心的力量,一颗流星忽然飘落,她顺着飘落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笼罩在海雾烟云中,虚幻缥缈,可望而不可即。 一艘小船的力量终归太过薄弱,可她心中十分渴望达到那个遥远的彼岸,脚下原本平稳的小船忽然化为一条蛟龙,一跃出水在跃飞天,小莫尖叫一声死死的抓住身下的两片蛟鳞,身边的云雾飘来即去,让她有一种登临仙境之感,眼睛落到身下才更是惊艳,一座座山峰城池缩小,山川江河宛如画卷,她看不见人和生灵,一切仿佛静止了,青山绿水合抱,荒漠巨林分割,那远处的城池也愈来愈近。 忽然一声紫雷在面前炸开,小莫被余威直接从龙背上掀飞出去,快速的坠落的下面的巨海中,预想中的落水没有发生,身下是软绵绵的,她只听到一声闷吭,然后就被人摇醒了。 “小莫,今天带你去见我娘。”是小白儿。 小莫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四周,道:“泷呢他昨天和你的小师叔打了一架,回来与我说了一个故事,然后我就睡着了,他不会又走了吧。” 小白儿也不清楚那墨霖跑哪里去了,又有谁能管住他,昨天小师叔与墨霖一张,一刀一枪在院子里大打出手,结果那边漂亮的银枪就折成了两半,其中一般落到了院子里的绿水湖里沉了下去,十分让他心疼,只不过罪魁祸首的两个家伙倒是有说有笑起来。 当真是神仙掐架,之前还刚死拼,然后便勾肩搭背,一个没有前辈崇高的样子,一个没有晚辈恭谦的样子,真是绝配。 泷冥摸了下小师叔的胸脯,沉声道:“我出五个铜板,买你怀中那卷《阳春雪》。” 小师叔一脸惊恐,道:“你是怎么摸出来的,这个是我的文房压阵之宝,怎么可能轻易的卖给你。” 小白儿听闻直接扶额,这两个家伙还有小莫在旁边也不知道收敛,然后他就回屋呆了一会,小师叔就带他看星辰了。 见小白儿不吱声,小莫就默认了心中的想法,到也没有昨天的焦急,而道:“我要换一件衣服,你先出去。” “哦。”出去就出去,小白儿想着,自己身上这一身白色苏绣还是娘三年前给他做的,可惜小了许多,穿起来别提多别扭,可他没有其他衣服能够穿了,索性就这样穿着,不小。 他刚一走出门,就看见一抹青色的裙摆,面色一愣,那人已经快跑过来,死死的将他抱在怀中,惊喜道:“孩子,我的孩子。” 小白儿闻着女子身上的檀香,眼泪一瞬间就溜了下来,他没有想娘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只想在娘的怀中好好大哭一场,他好想她。 女子死死的抱着小白儿,她看起来十分年轻,眉眼中有着江南女子那份山水烟雨中孕育出的灵秀之气,眉心中又带有一丝浅浅的忧愁,身着素净的青衣,多出了三分出世的味道。 她抬头仰望着已经长的比她还高的小白儿,伸手摸了摸他变黑的脸,眼中蕴含着丝丝雨雾,道:“你长高了,也变黑了,这三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呀,就不知道回家看看,回来看看娘呀。” “娘。”小白儿抹着眼泪,道:“不苦,北堰城外面的景色很好,师父对我也很好,小师叔特别喜欢我,真的不苦,娘,你有白发了。” 女子抿着嘴摇了摇头,牵着小白儿的手带带着人回了屋里,看到小莫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神色,小莫自然察觉到有人进来,想要换的裙子也只是换了一半,这时候只好披上外衣,对着门口的方向微微鞠躬,道:“夫人好。” 女子只是点点头,眼中的询问神色一闪而过,小白儿却是有点不自然道:“娘,这是我的朋友小莫,一路上偶遇的,她的眼睛看不见。” 女子这才露出震惊的神色,眼中的询问变成了心疼,走到小莫面前摸了摸她的手,道:“多可爱的孩子,彧儿要是欺负你,尽管与我说。” “娘~”小白儿无奈道,小莫乖乖的点了点头,道:“风烈哥对我很好的,一直听他说起夫人您,可惜小莫看不见,一定是个大美人。” 女子伸出手指点了下小莫的鼻尖,道:“叫小莫是吗,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我看这话说的没错。” 小莫嗤嗤的笑了起来,女子也跟着小了,小白儿破涕为笑,女子抓着他们二人的手,三个人在屋子里交谈着,不时还传来吵闹的声音,大约是小白儿有惹了两个人的笑。 泷冥扶着裹在黑色袍子中的苍白女子,女子似乎不会走路,一步一步都是拖过来的,泷冥的身体已经变回苍老的模样,他们身后跟着小师叔。 听着耳边的笑声,小师叔也勾起一抹微笑,泷冥看了看袍子里人的表情,依旧是迷茫而无辜的样子,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莽儿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从有到无 小白儿看着那出尘的女子,红着眼睛道:“娘,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一直谈到深夜,期间女子给他们带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吃的两个人沾了满嘴的渣子,后来玩累了,小白儿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小莫也是,女子看着两个睡得迷糊的孩子忍不住轻笑一声,将小莫抱上床盖上被子,然后才抱起来已经比她沉了许多的小白儿,就好像当年自己抱着他走过了水墨关的每一个角落,可惜孩子越来越大,等过几年,她就抱不动了。 门口长廊的栏杆上坐昨日在大门外遇到的矮小老头,老头似乎没有看到她而是注视着绿池,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大老大。 彧儿的院子已经许久没有清扫,这绿池的水也已经死了三年,到处都是淤泥和腐水,又有什么看头 抱着小白儿已经让她有些吃力,身后的两个丫头想要帮忙都被她拒绝了,她走到老头面前轻声道:“老先生,夜风凉。” 矮小老头摇了摇头,道:“这院子是按照江南谢家园林的规格改建,取其静中有动,动而化境之深意,又沾染上了些北方的棱角分明,西风萧瑟,唯独这南角的绿池,与之前所说一点不合,倒像是突兀的一块,可污泥之下,却藏着整个风烈家最为宝贵的东西。” 女子直接被这一席话说楞了,她身边两个最为贴心的侍女脸色皆是一变,互相看了一眼皆齐齐往前走了一步,出尘的女子眼神有些缥缈,抱着小白儿的手却更紧了,生怕面前的老头会对他们木质做什么事情。 矮小老头不喜不怒,只是抬起右手指向黑暗中的绿池,两位侍女只听见一极快的破土,袖中藏着的两把青锋短刃一把飞出一把挡在女子身前,老头右手一收,半截银色的枪头出现在手中,还沾染着绿池中的污泥。 松手将白龙王镇雨枪丢在女子面前,道:“可惜这柄好枪遇到了嗜血刀,白白为了阵眼断去这一身灵气。” 两名侍女的脸色已经发白,丢掉短刃的侍女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软倒在地,女子看其面色就知道依然是疼到骨髓里,可还强忍着不发出半点声音,挣扎着爬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却是连退数步。 矮小老头见这出尘的女子仍不肯出声,只好挥手将另一名死侍扇飞摔落到绿池中,只不过半途被带着另外半截枪的小子接住,还有人在身后观摩,似乎并不想插手他们的恩怨,他冷笑一声,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琴奴,这就是她的孩子吧,我应该早就发现的,让他死在那里。” 出尘的女子面色大骇,顾不及吵醒小白儿将人放回屋中,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白光从屋宅四方升起,凝固成一威力无比的屏障。 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记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那恐怖的一剑直接讲整个谢家摧毁,可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只是笑着,将年幼的彧儿交给她,义无反顾的与谢家同生同灭。 短如夏花的谢家,花开一季,花败一季,不曾激起天下人一丝怜惜。 “琴姐姐,带少主人走!” 挣扎着从小师叔怀中一跃而下的死侍手中拿着那半截短枪直刺矮小老头的胸口,矮小老头倒也不躲,任由那柄断枪刺穿他的胸膛,染红那银色的枪尖。 死侍的脸色却没有一击成功的惊喜,而是凝重的看着不语的老头,死死的握紧那断枪枪柄,老头却是弯腰弹了弹衣角上沾染的灰,似乎那断枪不是插在他身上一样,死侍也同时与那落灰被一股轻飘飘的力量弹飞出去。 琴奴犹豫了一下,竟然走到矮小老头面前伸手握住断枪抽了出来,丢在地上,拿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伤口上的血,原本宛如一个拳头的伤口在擦拭中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瞬间就看不见一丝伤过的痕迹。 琴奴拿着手帕低着头道:“老前辈,琴奴替她们二人与你道歉,只是你此次前来之意,琴奴实在是琢磨不透。” 矮小老头却只是轻叹一声,道:“往事休提,只是与你家少主有些缘分,想当初那份剑谱毁了无用,风烈家法与之又有一些相似贯通之处,莫不如便宜了那小子。” 琴奴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在此弯腰施了一个大礼,道:“少主自幼不知晓自己身份,希望老前辈也不要让他知晓这些,这是琴奴唯一的一个请求。” 矮小老头点了点头,道:“我会的,你们去吧,我再看看这里。” 琴奴点头挥手,身后升起的白光黯淡消散,她推门进了屋子里,看见彧儿还在熟睡,眼中又回归了似水的温柔。 她重新抱起彧儿,走到旁边的房间与彧儿一同躺在床上,这离家的三年她从未排过任何死侍相随少主,可她的内心无比的担忧焦急,若是彧儿真出了什么事情,她只能以死谢罪。 抱着彧儿的琴奴渐渐睡去,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眸缓缓睁开,他的眼中闪动着波澜的光,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子,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小师叔有些好奇的站在矮小老头身边,对于小白儿的身世他一直不多过问,虽然他早早就知道那些暗中死侍的身份,却不曾知道这老头是谁,恐怕料事如神的许邵羽也不会知道这小小水墨关一个家族的小事,只可惜那个家伙已经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 矮小老头也不理会这个年轻人,至于暗处中隐藏的俩个异族,与他更无丝毫关系,他只是想要看看这有着江南景象的院落,他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 生生死死已经看透,可他还是参不透最后一重天人合一的境界,便只能在这陆地上做一个流浪的老人,做一个老人也好,恶人也罢,总归是与这世间断了联系。 “莽儿,你要去哪”泷冥追着那裹着一身黑袍的苍白女子,一路上他都没有优势,那女子虽然看似在走,其实更像是飘在半空中,远远的就能听到清脆海浪声音,小师叔疑惑的回头看去,就看到那黑袍中的白色孤魂。 苍白女子飘到小莫门前听了下来,她回头看了看追过来的泷冥,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这扇门,似乎再说我想进去。 泷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莽儿,哥哥带你去别处玩,好不好,你若是不开心,我们就去找那些带甲的家伙,把他们的皮扒下来给你做娃娃。” 苍白女子漆黑的毫无眼白的眼睛似乎转了转,好像有些不满意却也转过身来,面向那坐在一旁与世无争的老头。 “老爷爷,水中有鱼。” 这是莽儿第一次开口说话,泷冥眯起眼睛看着这毫不起眼的老头,老头也打量着着异族女子,名为莽儿的异族女子忽然伸出手来,一枚琥珀银鱼从她的掌心中出现,那银鱼似乎还活着,在狭小的琥珀中游荡,丝毫不知外面的世界。 矮小老头伸手接过那琥珀银鱼,浑浊的眼中露出了三分震惊和三分叹息,他看向泷冥道:“我知道江南莲州有一姓纹的奇人,擅长以化灵之术赋予花草树木之灵魂,曾做了一股莲藕人偶,能与人语,栩栩如生,只是后来除了一些事情,人偶被封印在莲湖深处,我想你的魂魄可以附在那人偶身上,总比这些人的身躯合适。” 泷冥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师叔却是更加好奇着老头的身份,他显然也猜出来泷冥的身份,至于那叫莽儿的女子,世人谁不知魔龙最宠爱一条小蛟,小蛟集聚了沧浪山的天地灵气而身,似妖非要,似神非神,她呼出的一口气便是烟云,吸入的一口气就成清风,后来小蛟化为人形,更是天地间绝世的美人,最后竟然爱上了一个人类书生,在北堰血战的时候,小蛟并未出现,那书生也人间蒸发,世人都传小蛟得道升天,带着那书生云游四海,不问天地之事。 这自然不是事实,而是实打实的杜撰,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一面之词,可更多的人却愿意事实如此,北堰城门前的确不曾出现一白蛟腾云,可北堰城中谁不知黑蛟吐水,淹没十万宅门。 莽儿坐到地上,看着泷冥面无表情的问道:“黑炭哥哥,舞姐姐不在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师叔看着身边的泷冥,对方对他笑了笑,腥红的眼眸中皆是滔天的恨意,他丝毫不隐藏,丝毫不会顾及什么。 矮小老头伸手摸了摸莽儿的头,他似乎觉得眼前的小蛟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后来女孩长大了,继承了她父亲惊艳绝绝的剑术,却继承了她母亲温婉可人的性格。 他们都曾拥有了一切,最后皆一无所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都是些屁话。”矮小老头骂道。 梦中,小白儿死死的抓着琴奴的手,红着眼睛看着这出尘的女子,道:“娘,和我一起走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风雨欲来 白袍女子手持轩辕战斧,一双眼眸刀削般的凌厉,她看着这座千年不朽的巍峨雄关,冷笑一声。 “众将士听令,冲关——!” 北堰城中,琴奴带着两个快要成年的孩子在闹市中闲逛,他们身后跟着那两名死侍,其中一名死侍面色苍白,显然没有从昨天那场战斗中恢复过来。 小白儿偷偷的往后瞄了瞄,忽然笑嘻嘻的走到这两名死侍身边,道:“彧儿这三年倒是得到过不少适合女孩家家的好东西,这两条手链传说是双生并蒂莲凝灵而成,最适合两位姐姐了。”说着的同时他已经抓住左边音奴的手,把那条青色的手链扣了上去。 “少爷,这万万不可”音奴刚醒拒绝,她身边的律奴却含笑接过另一条淡紫色的手链,道:“小少爷,你这又是和你那小师叔学的手段,还挺好用的,音儿姐姐你就领了小少爷的好意把~” “可是”没等音奴拒绝,律奴已经捂住她的嘴,笑呵呵的拽着人跑进一旁的布店里,琴奴无奈的看着彧儿道:“也跟着进去看看吧,娘顺便给买一匹好布,给你做一身新衣。” 小白儿点点头,身后的小莫好奇的向四周看了看,她隐约中能够感受到这水墨关的景盛,耳边便听到小白儿的声音。 “小心台阶。” “这匹布的颜色太亮了,这匹做成衣服多显老呀,还是这匹做好看,青色的布料是有着蜀绣的山川水鸟,给小少爷做成衣服是只适合不过的。”律奴叽叽喳喳的点评着这里面的布料,琴奴却和店老板说着一些精细的要求,小莫伸手摸了摸布料,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她也不大感兴趣,儿时学的女红都在拿剑之后彻底忘却,只是绝的这料子舒华,要是做成衣服穿起来一定会很舒服。 “把这匹布包了。”琴奴说道。 小莫抬起手来,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不在摸其他的布料,听着俩个侍女叽叽喳喳的围着小白儿说话,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她摸了摸自己披散的长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出了布店门口是,小莫没有看见差点被一匹快马撞到,还好小白儿将她拉了回来,那匹快马丝毫没有减速,横冲直撞的在闹市中闯,小白儿看了眼那马上的人,虽然很少关注这些事情,可他第一眼却还是认出来那精金灵蛇甲,那可是央国镇北关将士独有的一种甲胃,只有驻守在前线的真远大将军央国三殿下亲卫队才可配备,因为此甲胃用的不是普通的精金,而是天阶灵石中的精金,又请阵法大宗在甲胃内外固化了三种阵法,据说可以使将士以极速灵蛇的速度一日暴走千里而不衰,再配上神圣独角兽,乃是镇北关无形中的眼。 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北堰城,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小白儿盯着那一骑绝尘的灵蛇亲卫,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难道是镇北关出了什么事情 琴奴摸了下小白儿的头,身后的俩个侍女将买好的布匹放进百宝囊中,小白儿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出尘的女子,道:“娘,你老是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琴奴本来收回来的手又伸了出去,故意笑了笑,道:“彧儿都已经比娘高了,所以不许再长高,省的以后娘都摸不到彧儿的头。” 小白儿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道:“娘,那也没你这个摸法吧。” 琴奴很少的哼了一声,道:“我乐意。” 一边的小莫早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俩个死侍也叽叽喳喳的与小莫说着少主而是的趣事,弄得小白儿是争辩不得,发怒不得,甚是无奈。 这恐怕就是小师叔说的,宁可和一群恶人打架,也不和一群女人辩言。 他们还未走多远,两列六名的黑羽军就从正面迎来过来,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挨个店铺闯,外面的摊子也横气的搜刮,一言不合就把腰间的佩刀,身后似乎是跟着的本地衙兵,长长的队伍已经押了不少人,哭声叫喊声怒骂声侵入耳中。 小白儿皱了皱眉,琴奴带着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似乎也不想见到这些北堰驻兵蛮横的行为。 小白儿感觉女子握着他的手很紧,他有些犹豫的看着这边女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话他都听见了,那个矮小老头他也见到了,女人之说他是一位以前认识的老前辈,其他的皆没有诉说,他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他知道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些过往,他也不会知道,因为身边的人就是娘。 可是,她还这么年轻呀。 “娘,我想了想,我不走了。” 琴奴有些惊讶的看着彧儿,两名死侍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她们没有说什么,琴奴却看着彧儿的眼睛,道:“彧儿,你想做什么事情,不必顾及娘的,也不必顾忌风烈家族,好男儿志在四方,娘希望你能走出去。” 一声讥笑从他们身后传来,两名死侍冷脸看着一名华衣少女,她的身边站着一名看不出具体年纪的青年,青年面如玉冠,眼中无尘,小白儿却忍不住冷颤,微微底下了头。 华衣少女走的小白儿面前,指着他的脸高傲道:“你走出去,指不定会饿死在哪个角落,父亲让你留下来那是他仁慈,还真以为你是风烈家的大少爷了。” 琴奴冷漠的看着少女,开口道:“风烈予葳,按照家法,身为风烈家庶出的女儿,似乎没有资格指着嫡出的长子。” 风烈予葳一张俏脸上满是怒意,抬手就扇了琴奴一掌,小白儿直接推开面前的少女,看着女子发红的脸颊,心疼道:“娘,你这三年都是怎么过得,你不是说你过的很好吗,你怎么还在骗我,多疼呀。” 琴奴摇了摇头,道:“不疼。” 小白儿回头怒视风烈予葳,对方似乎还不够瘾抬手还要打,小白儿再也忍不住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大的让风烈予葳直接掉了眼泪。 “爹,这臭小子欺负我!” 一直静观事态的青年抬手就是一道赤金的剑气,琴奴瞪眼转身扶住来不及躲闪的小白儿,整个剑气将她的外衣划开炸开,整个后背瞬间血肉模糊。 青年男子身上抹去风烈予葳手臂上被小白儿抓出来的红印,只开口对小白儿几人说了四个字。 “下不为例。” 两名死侍忍住动手的冲动拿出灵药来给琴奴敷上,小白儿愤怒的站起身来,可是看着那牵着风烈予葳转身毫不留恋的背影,哪一腔愤怒通通转化为失望,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彧儿,我们走吧。”琴奴披上一件外衣,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的说道。 小白儿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红着眼睛看着女子脸上重重的红印,道:“娘,我们一起走吧。” 风烈予葳连头都没有回,而是愤怒的咬咬切齿道:“爹,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一群废物,予葳讨厌他们。” 面如玉冠的青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确实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道:“予葳,你还不懂吗,那两个侍女如此厉害,为我们风烈家赴汤蹈火多少次,除去了多少敌人,留着他们不过是还有点用罢了。” 风烈予葳不高兴的撅了噘嘴,道:“不就是一群奴才吗,予葳以后再也不要和他们说话了,屈了自己的身份,爹,三殿下今天的来信有没有提到予葳呀” 青年闻言点了点头,从怀中逃出一份封黑色的信,交给少女,道:“此次北凉异族突然攻关,三殿下猝不及防吃了个大亏,此时已经传到京都那边,陛下震怒,要求集结兵力力镇北关,这一次留下风烈彧也有这部分原因,予葳你要记住,一次战功比多少次的暗杀都管用。” 风烈予葳一心扑在信上,她并没有立刻拆开信,而是面露喜色道:“还是爹想的英明,那臭小子虽然看着不得喜,但毕竟师承那戚老道,一手剑耍的确实让予葳无话可说,这次大战也能在军中来个一官半职,到时候予葳让三殿下把名字报成二哥,岂不美哉。” 青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不起眼的矮小老头从二人身边经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风烈予葳鄙夷的侧了侧身,快步走远了。 矮小老头看了看走远的二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喃喃道:“琴奴你又何苦如此,逝者已逝。”随即又自嘲的摇了摇头,生生死死,他怎看不透 镇北关,残阳如血。 泾渭分明的一道雄关上,两种甲胃的人正在清理战场,地上地下都是一片火红,每个人甲胃下的脸都是麻木。 今天只是第一天而已,双方就不得不暂停兵戈清理战场上的尸体,哪怕是天生神力的北蛮异族,也无法逃脱生老病死,更何况是人类呢。 两方将领隔着那条旗帜分割的清理线互相对视,手持轩辕巨斧的银甲女子一身英气,看着那唇红齿白手持书卷的镇北关大将军冷笑道:“央国会派你这病秧子来镇这雄关,难道是没人了吗” 男子一身青衣无甲,真真正正的一副读书人模样,脸颊过分柔美的曲线和不凡的样貌让他更像一名女子,听闻敌方如此讥讽的话,他也只是笑了一笑,让无数人失了色彩。 “姑娘英气飒飒,白某只是一介青衣,况且这关并不是一个人的关,自然不止是白某一个人镇守,而是央国三十万将士的功劳。” 银甲女子没有在理会这书生,而是往回走,手中的轩辕巨斧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青衣书生手中的书被寒风吹散,一页落到一名不肯明目的将士脸上,凝固的血液浸透上面的圣贤墨字。 北堰城中,小白儿看着丢下宝剑青年的背影,弯腰默默捡起宝剑。 小莫扯着那昂贵的衣袖,却被无情的打断言语,一瞬恍惚。 莽儿看着一直陪在身边的泷冥,纯黑的眼珠中留下来两行清泪。 余浪默读着心法缓缓睡去。 墨霖看着手中的墨子剑无声无言。 余桑桑坐在房顶饮着浊酒,红色的剑穗在夜风中摇曳如火。 黑暗中,有人默默低语。 远方,地下响起古老的号角。 没有人知道这一天,必将载入史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少年一别归无期 “父亲” “他不配。” 风烈彧跪在风烈祠堂中,他的身边是风烈予葳和两个还不过十岁庶出的妹妹,她们三个人都跪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其中的风烈予葳说是跪着,身边却有两个侍女给她扇风喂食灵果,两个庶出的妹妹到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却也可以软下身子歇晌半刻,只有他,挺直腰板,面不斜视的看着风烈家的列祖列宗。 “风烈长青不过是个无趣的人,所以风烈家也很无趣,但他还算是个君子,至于现在风烈家的那个后辈,如果你想要他死,我可以帮你。” 风烈彧看着灵台旁阴影中的泷冥,没有答应或是拒绝,只是用灵力传音道:“老祖的成就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但这与风烈家毫无关系,我风烈彧即敢在三年前火烧祠堂,就敢在镇北关下怒而挥剑。” 泷冥倚靠在祠堂的黑柱下,丝毫不怀疑这话的准确性,倒是为那三名天赋不俗的女子敢到可惜,只可惜风烈家的眼光太低,好好的一个苗子不要倒是便宜了他,想到这里,他的眼眸猛地一缩,就是不清楚那奇怪的老头打的什么注意。 “去镇北关前,先把清风心决学了,我还等着你完成那个约定。” 风烈彧目光震惊的看着泷冥,他以为那日的约定只是个玩笑,他的了清风心决已是占了极大的便宜,又从小师叔那里知晓灵窍逆转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实,便再也没有会想泷冥还会提那个约定,人魔殊途,异族和人族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 泷冥看出风烈彧的惊讶,笑道:“老子就是看你小子顺眼而已,再说你的天赋不低,只是这些凡夫俗子看不出来,你师父那老道我倒是有些耳闻,他不愿意让你去修那条路,而想将让你继承道法的衣钵,故从来未为你指示剑道上的错误。” 风烈彧点了点头,道:“这些我早就知道,小师叔说过,但这是师父的一番好意,如果不是师父,我早就死在妖魔手中。” “得了,你要去镇北关我要去为小丫头治眼睛,咱们就在此分道扬镳,替我保管好它。”说话间泷冥抬手射出一道紫光钻入风烈彧的胸口,风烈彧用灵力自窥,发现自己的灵窍中多出了一把精致的小琴,小琴上缠绕着黑紫色的烟,似云非云,似字非字。 他在抬头的时候,泷冥已经不见了,过了一会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小莫已经走了,给他留了一颗留音珠,让他一定要听。 这些事情,周围的风烈予葳一点都没有发现,她自顾自的坐在地上享受着大小姐的待遇,风烈彧没有看她们,闭上眼睛默默按照清风心法的运行轨迹运行着全身的灵力,他要强大起来,用这股力量在镇北关中活下来。 他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琴奴请了矮小老头进了密室,幽暗的密室里只有一具石棺,石棺之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咒文,流转着奇异的红色。 矮小老头看到此棺终于明白了琴奴的意思,略微思索才道:“老头子只能答应你,保他不死,其余的皆看他自己的造化。” 琴奴跪在地上,对矮小老头离去的背影施了一个伏拜大礼。 “琴奴在此替小姐多谢前辈。” 例行三日的祭祖仪式终于结束,琴奴上前扶起已经跪的站不起来的风烈彧,满脸心疼道:“彧儿,娘给你做了些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风烈彧点点头,道:“好。” 原本应该是一家团结的一餐,最后只有寥寥几个人聚在一起,偌大的宅院中没有一个仆役和丫鬟,除了他们四个人再无其他。 这风烈家嫡长子的宅院,竟然没有仆役丫鬟的院子热闹,就连那鸟雀都不喜在这里筑巢,也只有那从来不按规矩做事儿的人才会登门造访。 那人拎着一壶好酒,披散着一头青丝,身上的白衣被春雨打湿,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间的佩剑与佩玉撞击在一起,叮咚作响。 枫子叶摇了摇酒壶,勾起一抹甜笑,“琴姨,不介意小侄来蹭一顿饭吧。” 出尘的女子脸色微红,风烈彧倒是很意外的看着小师叔,道:“小师叔,你该不会是又把钱花光了,来管我娘要钱的吧。” 枫子叶一脸无辜的看着风烈彧,颇为伤心的叹了口气,道:“你小师叔我就这么不堪吗,就是来蹭一顿好吃的,不想让我吃你就直说,我现在就带着这从九老头手中骗来的女儿红走。” 一听是从九老头手中出的酒,风烈彧眼睛立刻一亮,也顾不得娘亲在旁站起来就扑倒枫子叶身上,枫子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把酒壶抬得高高的,风烈彧毕竟没有弱冠,比他矮了一头,怎么抓也抓不到他手中的酒壶。 “小师叔——!”风烈彧急道。 身后的三个女子看到这一出皆是会心一笑,她们早已经习惯这一大一小见面不是打嘴仗就是折腾,最神奇的每一次都不是一样的方式,不过眼前这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熟练肯定是闹过好多次了。 枫子叶偏偏就是不给他,还开口道:“就是不给你,琴姨,接着。” 酒壶被他从手中抛了出去,琴奴抬手轻轻的接住酒壶,她年轻的时候也曾追随小姐走遍央国的大江南北,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她喝了一口辛辣而苦涩,再饮一口却是酸中带甜,第三口下喉,百味交织,回味无穷。 “好酒。”琴奴不觉赞叹道。 枫子叶坐到女子的身边,一双勾人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沾沾自喜,“这个是我花了好大的力气从九老头那个家伙的手中骗来的,那家伙甚至为了他追着我跑了半个雾山,足足两个月才放弃了,” 风烈彧拿过自己的碗筷扒着菜吃,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看样子好像有人会和他抢食一样,过了不一会,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所剩无几,枫子叶与琴奴聊了几句,这一下筷子才发现,肉菜全都只剩菜叶子了。 枫子叶无奈的放下筷子,道:“你这小子,不吃了不吃了,等着我去找那绝美的女子,说起来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有毒,你小子以后可别像我,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走不动腿,我可听说那镇北关的蛮族大将可是一英俊不凡的女人。” 风烈彧忍不住放下筷子,道:“小师叔,我发现你今天是来给我添堵的吧,还不快回去给我师父写信,别告诉他我要去镇北关,就说我去降妖除魔,短时间内不回来了。” 枫子叶摊手,道:“我不会说谎。” 风烈彧抓起一个菜盘放到枫子叶的脸边,小眼睛瞪得溜圆,枫子叶只好连连答应,风烈彧这才把盘子放下,问道:“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枫子叶点了点头,道:“我要去找一个女人。” 风烈彧有些好奇有些不信问道:“你该不会又去嚯嚯人家好姑娘吧” 枫子叶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有些痴迷有些疯狂,还有着三分嘲弄,他摇了摇头道:“我好像爱上了。” 风烈彧顿时笑不出来了,他不清楚这种爱是什么,但小师叔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他却知道的很清楚,可这一次,小师叔是认真的。 “那你去那里找她” “我不知道。” 风烈彧目送枫子叶走出宅门便没了影子,屋外的雨愈下愈大,没有一点要停歇的意思,琴奴替他穿好外衣,配上风烈家家传的宝剑,没有说话。 穿过蜿蜒的回廊,风烈彧看见那个一身蓝衣软甲,被一群看似娇弱的侍女却是风烈家死士围绕的庶第,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被雨水遮挡。 风烈轶本来与周围的姐姐们说着悄话,看见只有那名义上的母亲撑伞的风烈彧笑眯眯的推开周围的女人,走到风烈彧面前,笑嘻嘻的道:“大哥,我都和爹说了,咱们这是去立功的,不需要带那么多奴婢,可是爹就是不放心,我这不就得好姐姐们商量,真羡慕大哥,不需要理会这等烦心事儿。” 风烈彧低头看了他一样,面无表情道:“滚开。” 风烈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往后退了一步,眼中的阴狠几乎能够将人刺出个血窟窿,风烈彧无视这些,径直走到那被他成为父亲的男子面前。 “走吧。”青年男子只说了俩个字。 风烈彧死死说握着宝剑,道:“风烈牧钦,你不配当这家主。” 青年男子停了一下,道:“你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风烈彧。” 风烈轶静观趋势,他可不想风烈予葳那个傻子相信父亲对待他们有多么好,父亲的城府上他们可望不可即的,如果对他没有一点用处变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最受宠爱的女儿又如何,不过是他风烈牧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若有一天真的不需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烈彧转身离去,琴奴担忧的追了上去,暴雨打湿了她的衣裙。 那一辆马车上,律奴和音奴早就等候着,还有那奇怪的矮小老头,坐在马上马夫的位置上,穿着蓑衣闭目。 风烈彧将一切看在眼中,忽然对着追来的琴奴跪下,暴雨击打在他的身上,却无法击垮他的心智。 “娘,等我回家。”说罢,他没等琴奴反应连磕了三个头,转身跑到马车上,夺鞭而挥。 马蹄踏雨,律奴和音奴来不及反应就被飞驰的马车甩开,琴奴摇了摇头,哽咽道:“少主他,长大了呀。” 北堰城门前,风烈彧单骑一匹骏马而行,身后的矮小老头架着那只剩一匹马的马车缓慢前行。 风雨不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断竹下山不思愁 蓝凌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那洁白不曾沾染半分烟火的手指在一缕青烟中化为一双烟蓝鸳鸟,啾的一声便飞了出去。 洞府深处,有人问道:“值得吗” 蓝凌微微一笑,道:“值得。” 余浪今天又去砍竹子了,那把轻薄却无比锋利的长剑硬生生的被这简衣少年挥出斧子的样子,不像是练剑,倒像是在砍树,这一根墨竹在这一剑一剑中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折断。 这根墨竹有着余浪手臂粗细,并不是少年那种苍白纤细,而是带有力量却并不过分展现的粗细,这样的墨竹生长的年月不长不短,既没有那粗大如碗墨竹的老而成精,也没有刚冒出尖牙竹笋的轻嫩,亭亭直立,是最适合做竹笛吹奏的。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余浪眯着眼睛看着那缝隙上仅剩下不过一指的连接,握着剑的手原本已经酸痛难忍,可这个时候他已经察觉不到,用力又是一剑,只听得一阵刷刷的声音,一根墨绿色的竹子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差一点就砸到那吃东西的少女手中。 余桑桑看了看身边的竹子,跳了起来道:“真险呀,小师弟做的不错,终于砍完这一根破竹子了。” 余浪盯着手中的剑对余桑桑的话置若罔闻,耳边是飒飒的风声混合着竹叶吹动的声音,头顶上是盘旋飘落的竹叶,好像水墨勾勒的一样,天地似乎就是一副丹青墨竹。 墨竹叶落到他的肩上,卷起一股势如破竹的劲风,直扑向余浪面前毫无准备的余桑桑。 余桑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臆想中刀割的疼痛没有一丝一分,可她明明感受到了这股劲风从吹过她不可阻挡,索性她就没有抵抗,但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少年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余桑桑睁眼就看见余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他已经将那把剑背在身后,剑上还带着那奇丑无比的木质剑鞘,至于余浪那一身衣裳,余桑桑已经不再像他能够穿什么适合的,只要别再穿那粗布短衣,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余桑桑边吃边道,她的百宝袋中永远都装满了各种食物灵果,不过她更喜欢吃现买的点心,只有那些吃完的时候才会吃自己的库存,要知道为了维持这样的开销,她已经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 余浪摇了摇头,道:“我刚才不知道为何就挥出了一记剑风,幸亏自己修炼的不成熟没有伤到你。” 余桑桑眨了眨眼睛,问道:“如果你伤了我,一句对不起可是不管用的。” 余浪摸了摸自己瘪瘪的百宝囊,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我没有好的疗伤药,我会带你去找墨霖师兄,他一定会给你疗伤的。” “唉”余桑桑叹了口气捡起那根被余浪砍下的墨竹,一根墨竹虽然不沉但也不轻,却如此轻易的被一个娇小少女单手拎了起来,可见她的修为并不弱,否则也不可能一击破甲击杀了入魔的前任烈火宗宗主。 此甲并非外物所铸就的衣甲,而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灵窍凝丹所扩散为的丹甲,不断吸收周围的天地灵气覆盖在全身各处,能够抵御一定的伤害,故有传说那天人身处修罗地狱而滴血不沾,魔宗一身戾气而吞万物。 所以修道之人所言的破军,便是破去对方身外浑然天成的丹甲,也只有破掉了丹甲才能真正伤害到对手,不过大多数修道之人并不重视此外法,一来只有境界极高才能在斗法中起到决定性作用,二来此门外法并没有专门的修炼途径经后人修习,只能靠自己琢磨,然而提升灵力修为丹甲自会提升,又何必花大力气弃本逐末。 余桑桑感觉这根破竹子有些长,抬手取下腰间佩剑刷的一下斩了过去,墨竹轻易的就被她斩断,手中拿着的那一断也就不过半根手臂长,她将剑收回,却把竹子丢到了余浪怀中。 “这可是墨竹最好的一节,丢了怪可惜的,对了小师弟,你会做笛子吗” 余浪摇头看向余桑桑问道:“不会,师姐是想要吹笛子吗?” 余桑桑似乎习惯了余浪这种直来直去的思维,其实她并不会吹笛子,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如果这个呆子师弟会做一个那是最好,如果不会做的话,那就不会做呗,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我想不想吹笛子和要不要有什么关系呀,我想要的很多很多,可能够做的事情却很少很少,你看这剑穗漂不漂亮我可喜欢它了呢,可喜欢也只能是喜欢呀。” 余浪看着那红色的剑穗,的确很适合她的剑和人,他干巴巴的开口,余桑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在前面道:“这穗子很好看,很适合你,和你的剑,对不对” 余浪只好笑着点了点头。 还未等到二人走出竹林,余浪就看见身着一身墨衣的墨霖师兄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疲惫有些苍白,余浪不大清楚这些日子师兄究竟做了什么,但他知道师兄一直宅苦练剑术,提升修为,或许是因为许师兄的事情有些自责,又或许是为了烈火宗那一宗上下千人。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雨夜中那抹幽绿,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地,过得又怎么样,恐怕为了那一个誓言拼命修炼吧,不像他在这上山砍了好几个月的竹子。 “师兄。” “墨师兄。” 墨霖对着余桑桑微微点头,对余浪道:“师父派我去降服一从妖魔台中逃出的狐妖,正好你砍断了那一根墨竹,明日便同我一并下山。” 余浪点了点头,余桑桑却好奇的问道:“师兄,那从妖魔台跑出来的狐妖长什么样子呀,是不是特别好看,据说青丘山上成妖的灵狐化为人形无一例外都是倾国倾城的模样,这狐妖是不是从青丘山下来的” 墨霖抬手一道金色的卷轴浮现于手中,上面密密麻麻流动着金色的密文,他摊手一抹卷轴自动摊开,皆是用各种文字书写的,余浪只觉得无数文字浮现在眼前,都是看不懂的,即便是能够看懂也太多了,他甚至看不到卷轴延伸的尽头。 “天罚录——!师兄你真是太棒了。”余桑桑兴奋的抱住墨霖对着那淡漠的脸庞就亲了一口,墨霖早就习惯的擦了擦还带着灵果清香的口水,而余浪却是目瞪口呆,有些疑惑的看着墨霖。 墨霖咳了两声,天罚录上无数的文字忽然消失,只留下了一段大约几百字的记载,上面寥寥写了那妖狐的来历和罪罚,余桑桑对于这个并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是盯着那金色灵力线凝聚的虚影,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她有多漂亮呢。” 墨霖收起天罚录,正色道:“这次掌门也要你随我下山,这一路不可乱跑,我不会像许师兄那样纵容你。” 余桑桑吐了吐舌头,默不作声了。 墨霖说完事情便要走,余浪忽然叫住了他,他握着剑一剑便挥出剑风,让他大吃一惊,本来让余浪砍断一根墨竹只是为了磨炼他的心性,毕竟天赋不如别人只能靠勤奋刻苦,却不料竟误打误撞悟了这入门的剑风。 剑风即出,却和墨霖自己的套路有太多区别,余浪手中的长剑未动眼中平淡,而剑气掀起的剑风却如同利刃绞杀着一切妄图穿越的东西,外观只看见是一股清风负拂面,却永远无法窥视内敛的杀机与戾气,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心中能够积攒的东西。 一剑破风,墨霖手中的墨子剑将余浪手中的长剑击飞,余桑桑眼疾手快的接住了那看起来无比脆弱的无名长剑,也不曾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戾气,只是可惜那木剑鞘不小心被师兄这一剑给损坏了。 余浪低下头,有些沮丧道:“墨师兄,我还是没有学明白那心法中的奥妙,竟然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墨霖犹疑盯着余浪看了一会儿,便摇摇头道:“我那一剑破风别说你,就连许师兄活着的时候都不想与之正面对抗,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余桑桑也把佩剑还给他道:“是呀,师兄这一招可是用了三成实力呢,只是把你的剑击飞而已,要知道一般人早就连人带剑一起被哄飞了。” 余浪这次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只可惜没有了剑鞘只能拿着剑了,明天就要下山,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看看。 三千洞府下,余浪有些遗憾的留下一封信转身走了,蓝凌还在闭关修炼,他不能打扰她的修炼,误了她的前程。 那封信里面也没写什么,总之就是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余浪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一手好字出奇的漂亮潇洒,难以让人想像字与人之间的联系。 蓝凌目送着余浪离去,抬手间那封纸信落入手中,她并没有拆开看,而是存到了手指中的纳戒里面。 “余浪哥哥,放手去做吧,无论你选择什么,蓝凌永远都在你身边。” 次日,余浪被一脸兴奋的余桑桑拽着往山下走,墨霖早就在传送阵前等待着他们,余浪想了想还是没有回头。 余桑桑回头,惊道:“小师弟,你怎么掉眼泪了” 余浪愣了一下,一摸脸满是泪水,他擦了擦眼睛道:“可能是风吹的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墨骨扇内风云变 女人巧笑嫣兮的抬手,指了北边,道:“喏,那就是相公想要的答案。” 传送台的传送阵在几名白发须臾的老者控制之下,将他们送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无名静坛,无名静坛坐落于一处破旧的草屋院落中央,被杂草和枯枝所掩埋,只能隐隐看到一股流转的白光闪过,惊起了屋檐两只懒散的栖鸟。 余浪身上剥开头顶的杂草枯枝第一个从破旧的传送台中爬着出来,尾随在后的便是一脸难看的余桑桑,她愤愤的将插在头发里的枯枝拿下狠狠地丢到地上,大骂道:“那几个破老头选的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余浪摸掉脸上发臭的东西,道:“没有鸟不拉屎,我身上还有一股味。” 余桑桑不管不顾的在地上干跺脚,这一震一动间无数栖鸟从他们头顶惊飞,黑压压的似乎将那本不明亮的天光遮掩的更加昏暗。 只有墨霖是一尘不染的从传送台中站着走出来的,原本覆盖在台面上的枯枝落叶先是被一股劲风吹散,又被一股清风聚拢,最后在不正前方远处的一棵树下隆城一座枯叶假山。 他看了看身后破旧草屋吊悬着的牌字,道:“这是离能够追踪到那妖狐气息最近的一个传送阵点,隶属于央国北部,与北方异族交战的镇北关很近,所以如此荒芜。” 宗门不理朝堂事,真正的修道之人也少有出现在大军之中,为一王一皇竭尽全力,战而不屈,死而不灭,大多数的关系只是互相亲近,若是江湖中有魔修惹事伤及平民,或者是哪个城邦出现了害人吃人的妖魔,诸如此类的事情正道宗门才会插手一管,而朝廷的军队也对入各州府城镇的修道人有明文法规,平民百姓不用多言,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虚话,至于王侯将相,军机大臣一类,若是轻易妄动变相当于欺辱皇家,这自然是不能忍的。 朝廷触犯者自有高人处置,传言京都设立一影门,专门处理此类人士,据说有大乘期的天人坐镇,谁敢不从莫不说有几人达到了大乘期,就连那合体境都是凤毛麟角,不少宗门的开山老祖大体也是此等修为。 至于此话是真是假,没有人敢去触碰逆鳞尝试一番,就连天下第一大宗天机宗老祖宗都曾进京面圣,后来皇室也派子弟去天机宗修行,也曾出世过几个天资不俗的青年,可惜后来回到宫中便沾染了皇室的烟尘,对于修行百害而无一利,自然是不得进步半寸。 余桑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原本新洗的秀发一下子变的脏兮兮的,用神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一处水源,只好施了个小法决清理一番,只是法诀归法诀,在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 传送下山的时候明明是白天,可这里的天气却冰冷刺骨,带着一股熟悉的阴气,墨霖腰间的墨子剑无风自动,似乎想要脱鞘而出,墨霖伸手轻按,墨子剑这才消了气焰。 余浪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害怕的靠近墨霖和余桑桑,余桑桑一心只想着要远离这么脏的地方,也没管其余二人想做什么,拔腿就要往外走。 余浪抓住余桑桑的胳膊,小声道:“我听老人说,这样偏僻无人的地方经常闹鬼,再说这里离镇北关这么近,死气太重了,别离墨师兄太远。” 余桑桑被这一席话弄得原本气愤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笑道:“我本来以为你就是性子慢,原来还是个胆小鬼,这大白天的哪里来鬼若是真有,来一个我灭一个,来一双我灭一双,看是我怕她还是她怕我!” “这样不好吧。”余浪依旧抓着她的胳膊道。 没等余桑桑回他,墨霖就朝一个方向看去,那个方向再往北处就是镇北关,而往南却是一座有名的仙山,古有奇书,书中名曰:青丘。 青丘山最负盛名的便是天秀地灵,哪怕是个普通的山兽在青丘山带上几年,拥有一点灵智便可凭借修行成仙,这样灵气充沛的圣地不是没有宗门想在此落地生根,可惜都被驱逐出去,最近的一次是在三百年前青丘山脚下的一个村寨,浩浩荡荡的正道宗门在此建造那现在依旧存在的诛魔台,只用了一次便让它青史留名。 他们追踪的妖狐便是从青丘山上来,此次追踪的气息正好有落到青丘山上,难道那妖狐是想回家吗? 可这青丘山并不盛产妖魔,相反青丘山十分厌恶妖魔,见者必诛。 青丘山一脉有着自己的信仰传承,其中以九尾狐仙一族为主,位于青丘山山清水秀最好的一处地界,曾有人误入,见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入婴儿,能与人语,气悍九霄。 青丘山旁的丹穴山顶有一片梧桐树林,其中有一株上通云霄,下入无垠,乃是梧桐树中的圣品,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凰,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非梧桐栖。 此等灵族借以修成正果为正道,虽然不待见人类进入地界,但也不会纵容自己的子孙堕入妖魔道。 那妖狐逃到青丘山,甚至不比她逃入人类城池更为划算,青丘山不曾对外开放,任何非本族者入山半步而警告,入山一步鸣箭,执意闯山者—杀。 至于那传说中与青丘山挨着的丹穴山,只可远观而不可靠近,没有人踏上过那座山,却曾有人能够看到五彩凤凰升天,百鸟朝凤的奇景。 那是史记中玄武盛世的开端。 如果是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杀,逃入青丘山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能够与人类抗衡数万年的狐族圣地,难道发现不了她一只小妖 墨霖看着青丘山的方向皱了皱眉,妖气留在这里就再也没有可寻的迹象,一边是央国雄关,一边是狐族圣山,哪一面都不是个平静之地。 虽然天机宗应不问世事,可镇北关一战惨烈无比,光是驻守的将军就连死数名,无数军报被北蛮异族以各种方式拦截,最后还是那三殿下的亲卫将消息传回传回,举国震惊。 若是那妖狐逃去镇北关而借助血气重新塑型,对于他们和镇北关的将士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这些都是一瞬间的想法,墨霖下意识的从怀中拿出那边墨骨扇,摊开扇面依旧是黑白分明的两种极端,他盯着那墨色的一面想,如果他还活着,定是要闯那青丘一番。 “咦,这不是许师兄的扇子吗”余桑桑好奇的凑过脑袋,她当初也把玩过这把奇怪的扇子,并没有什么玄机,虽然是一件实打实的圣器,对于许师兄所修的言灵之术有着极大的辅助作用外,便是金刚不坏了,哪怕许师兄被全身震断骨骼而死,这把破扇子连一点伤痕都没有,她就不明白为何有人如此重视这墨骨扇。 墨霖嗯了一声,道:“我们先去镇北关一趟,若是不在我便请示师父,是否可入那青丘一探。” 余浪浑身一个激灵,余桑桑有些疑惑的四处看了看,道:“师兄你嗅到了一股味道吗,好像不是妖的样子。” 墨霖摇头,他刚要收起墨骨扇,余桑桑就咦了一声,指着扇子白色的那面道:“师兄,这扇子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墨霖离开将扇子翻了过来,原本应该是通透的白色一面竟然渗透出了些许墨丝,他盯着这把扇子看了那么久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可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那次许邵羽用墨扇替他当了那怨灵一击,当时没有注意到许多细节,可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不一样。 言灵之术虽然神奇,却和其余的道法,佛法,正法,都拥有者较为固定的基础,只是因为言灵之术晦涩而难修,修成后一语成谶,不可轻易言语,所以极少有人选择,渐渐在世人眼中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就显得比其他看得见了解多的道奇异了。 可许邵羽当时说的言咒并没有发挥作用,事实上帮他挡住这一击是单纯凭借扇子的力量,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些怨灵并没有消失,反而都被困在了这墨骨扇里。 他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把原本盯着他发呆的余桑桑吓了一跳,刚想追尾师叔盯了半天看出些什么,就见他收起骨扇往镇北关的方向走去。 “诶,师兄你等等我们呀。” 余浪抬脚追了上去,他的身形穿过一群黑色的重影,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风云骤停,又在下一刻继续流转变换。 “诶,那个小子好像看到我们了” “怎么可能,除了主人” “嘘,主人不喜欢你这么称呼他。” “姐姐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呀。” “呵~” 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妩媚至极的女音缓缓而道:“静观天变。” 天地间忽然炸响一道惊雷,余桑桑抬头看天色果然阴了下来,看样子是一场大雨呢,周围都是些荒地,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 好像之前的声音只是幻觉,如此荒芜的地方,哪里会有人声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断头台上妖魔现 大雨倾盆而至。 墨霖撑起一把伞为余桑桑打上,她和余浪二人都么有带伞这样的东西,事实上余浪除了那一身衣服和百宝袋里面装的了一些口粮之外,空空如也。 至于余桑桑为何没有,这就需要问她自己为何不带这了,百宝囊虽说是百宝囊,里面的空间确却是非常微小的, 一般人连百宝囊都没有,全身都家当都带在身上,好一些的弄个最次的,只能装一二件小型法宝,像天机宗给心入门弟子发放的,皆是上品百宝袋,当然也只能十件法宝,至于纳戒之类的空间法宝,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最普通的凡品纳戒,也足让一个富甲一方的商豪倾家荡产,墨霖有一枚祖传纳戒,里面装的都是墨家一脉传承,一个家族的传承都能容下,至少是天品,可惜各家祖传纳戒都会有伪装,为了不让歹心之人盯上。 余桑桑的百宝袋里面都是吃的,除了两件武器还有几件衣服之外,因为他知道师兄会把伞给她打的,所以为什么要带伞呢 只不过她没想到,余浪这家伙竟然没有带伞,她想了想这些日子的相遇,也会逢着大雨,余浪似乎也没有打伞,这不应该呀,天机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就连那些杂役弟子放到外面也都会打扮的有头有脸,寝食饮居样样不差。 似乎察觉到余桑桑的疑惑,余浪摸头笑了笑,道:“我把包裹忘在床上了。” 余桑桑看了看替她打伞的师兄,对方将伞交给她,道:“我先去探探路,天色已晚,寻个避雨的地方歇息吧。” “好的,师兄你快去快回。”余桑桑接过伞就给了余浪一半的空地,道:“你傻呀,来我们一起打伞。” 余浪看着前方墨霖消失在雨中的身影,这才转头看向周围的草木树林,翠绿鲜艳的一切在暴雨中挂上一层水帘,雨水的击打下更加青翠欲滴,但他的眼中却隐约出现一抹红色,很鲜艳的那种红色,新鲜血液的颜色。 他随着余桑桑缓慢而灵巧的步伐慢慢在泥土中行走,这条路不宽不窄,周围除了荒芜依旧是荒芜,唯有树木植物的世界是茂盛繁荣,他知道还有其他东西和他们一起前行,余桑桑看不见他们,可他不仅能够看到,甚至还能够触摸到。 这件事情除了死去的娘亲之外,谁都不知道,他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天知地知我知就好。 不久墨霖就走回来了,他的衣衫微湿衣摆处似乎还沾了些泥土,脸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前方不远处有一荒村,我们可以先去那里。” “太好了,师兄我去抓几只野兽,在美美的吃上一顿,我现在就迫不及待了!”说着余桑桑把伞往余浪的身上一丢,一阵风一样就冲进一旁的林子里,余浪慌忙中接过伞柄,刚想去追就听见墨霖师兄道:“不会有事,随她去吧。” “墨师兄,余浪这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余浪举起伞道。 墨霖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放慢脚步问道:“什么问题?” 余浪墨色的眼睛又微光闪动,他道:“有一日我曾随室友去听理法,授课的老师正巧讲三法,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说光耀人类,诛伐异族;三说浩然正气,以镇诸邪。” 墨霖脚步不歇,道:“不是我族自然不知我族的伦理道法,生活习性,许多地方都有差异,无法彻底交心,自然存有异议,不可全盘交托。至于光耀人族,诛伐异族,我儿时曾与家父辩论过,这法言语说不明,只能用眼去看,用心去判断。第三浩然正气,以镇诸邪,你可知出自谁手” 余浪看着伞下那道幽玄的倩影,摇头道:“不知道。” 谈论间余浪已经透过那虚影看见那荒村的轮廓,以及那荒村背后倚靠的大山,大山虽然没有天机宗那九九八十一座仙峰之资,却也是雄壮巍峨,不可以视而入目之,见到山便觉亲近的余浪心底有些舒畅,便自顾自道:“我就是觉得这三句话都太冷了,冷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不明白那种人人匡扶正义,斩妖除魔的那种豪情,我只清楚的记得我余浪在那个小酒馆能活下来,是因为什么。” 他走进那荒废的村门,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原本一直躲在他伞下的漂亮姐姐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化为一缕青烟钻进荒村早消失不见了。 墨霖只是拎着墨子剑将那些长出来绊脚的青藤枝叶砍断,清出一条路道:“这附近煞气太大,晚上切记不要远离我身边,镇北关是天下有名的雄关不假,但也是煞气化龙的所在,镇守在镇北关的将士无一例外都曾接受过央国祝请天师的祝福,有因万千阳气庇佑,杀气镇压,才能够在此地长久。” “我知道。”余浪选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土屋,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是什么样子一清二楚的展现在二人面前,就是很普通的一处人家,可惜很久前就没有人住了。 余桑桑拎着一只野猪和一只野兔跑了回来,身上并未沾染上血腥,就是全身被雨浇了个透,她到也不在乎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后警觉有灰也已经完了,再后来余浪升起火将野兔烤熟,那香味传到她的鼻子前,勾的她什么都忘光了。 野猪是墨霖在另一间屋子烧的,起火烧烤的味道比较大,他们晚上还要在这里面休息,余桑桑倒是先吃了起来,其他的不说,余浪做饭的本事倒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一个。 有俗话说的好,想要俘获一个姑娘的芳心,不如俘获她的胃。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便休息,墨霖报剑倚柱冥想,余桑桑则在最里面和衣而睡,余浪却是睡不着,盯着漏风的窗户数着坠落的雨点,那一席话说出后墨霖师兄并没有回答他什么,后来余桑桑回来他更不好再说什么,其余二句可好,就那一句光耀人族,诛伐异族,最是无理。 夜空繁星如河,脚下彩蝶双翼。 余浪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他身边的余桑桑也同样疑惑的看着他,只有墨霖伸手抓住一只蝴蝶,那斑斓的蝴蝶在他的手中轻轻扇了扇便化为一抹七彩的粉尘,随风消散。 墨霖脸色凝重道:“不是幻术,是法器讲我们带到这个空间,只有找到法器在这个空间的本体,我们才能够离开。” 余桑桑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道:“不就是个破法器而已,找她又有何苦难,本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不把这里的天掀翻我就和你姓。” 余浪认真道:“你我都姓余,没有区别。” 余桑桑瞪了他一眼,眼眸中却露出惊恐,她一把抓住余浪的胳膊往后拽,另一只手一拍腰间佩剑,娇喝一声:“清影护主!” 那一柄清秀的小剑便将偷袭者的半只手臂割了下来,鲜血滴到地上的声音清楚可听,可他们却听不到墨霖师兄的声音,余浪回头一看,便看见墨霖师兄被一记红菱击飞的场景。 红菱飘落,站在那里的倩影熟悉无比,余浪有些恼怒道:“为何害人” “你和她说什么废话,妖孽拿命来!”余桑桑控制着清影剑叠满层层剑光刺向那道倩影,只听一声轻笑红菱再起,将清影轻松卷住,又甩了回来。 余浪听得这漂亮姐姐道:“不是奴家要害人,是这位小兄弟想要杀我呀。” 墨霖爬了起来,握紧手中的墨子剑,盯着这女魅道:“魑魅魍魉,皆为业障,以剑起灵,借天一剑,荡平障邪。”那女魅脸色一变,一尺红菱不顾一切的抽打过来,却被墨霖手中的墨子剑剑光击碎,她见状不好只是冷笑后退,道:“有点实力的墨家后人,劝你还是绝了渡我的心思,不如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轰隆一声,一剑破万山 墨霖摇了摇头,道:“还是偏了。” 余桑桑心疼的摸着自己的清影剑,道:“幸亏她没怎么欺负我的清影,要不我定饶不了她,别看她长的漂亮又好看,还不是被师兄给打跑了,这就是她跑的快,要不然连小命都没要丢了。” 墨霖盯着那被斩塌的几座山道:“她刚才虽然跑了,却已经被墨子剑的剑气所伤,只要追逐剑气就可找到她,这是一处密封的世界,她使用法器就必须于法器内,除了她我们便能出去。” 余浪没有说什么,只是往蝴蝶汇聚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些断臂残肢的人苟延残喘,他们的眼中还有一抹光,只是早早地透出绝望和疯狂,哪怕余桑桑不止一次的提醒他这些都是假的,但他也会受伤会疼,他们也在流血和呻吟,怎么会是假的 他走到了蝴蝶汇聚的中心,那是一处并不常见的断头台,足足修建了能够容纳几百人的大小,巨大的刀斧足以开辟山崖,却被无形的七道细锁牵引,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刀斧之下,有无数人挣扎爬出,宛如地府恶鬼,他看见漂亮姐姐和无数同她一样的鬼魅从蝶化人,围绕着巨大的断头台眼神悲戚。 这一日,有妖狐问路下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虚幻迷离合欢镜 鬼魅双目涕血,缓缓而言。 世有萧郎人尽知, 可怜斐衣女不老。 倚有仙山法通玄, 北望雄关莫敢言! 墨霖手中的墨子剑嗡鸣不止,就连余桑桑手中的灵剑清影都不自觉的释放出三尺青芒,遥指断头台。 只有余浪背后那把无名的长剑安分的待在他的背后,就好比一把无灵的铁剑一般,死物般的沉寂。 余浪只是盯着那牵连着巨大刀斧的七根不知名金属铸成的细锁,锁链遥看只有拇指粗细,实际上也不过少年小臂粗细,顺着细锁往上看去,则是黑压压的雷云闪电,欲降未降的盘旋翻腾,若是胆小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早已经被吓得大呼:天公发怒了! 余浪只是觉得神奇,可惜没有时间多观摩查看,墨霖已经执剑挡在他们面前,面临大敌墨霖的眼眸凝聚成一股墨色,脚下无风升起波澜,身未动全身的灵气却已经汇聚于剑尖,抵抗着那无形的妖煞,两股气息直击碰撞,不分上下,余桑桑也收起顽劣的心思,盯着墨霖手中的长剑。 她知道师兄在等在,看是谁先沉不住气,只要那女魅率先出手,师兄就能够在那瞬间,飞剑掠影,一击必杀。 女魅勾起嘴唇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却让三人同时恍惚,墨霖心中暗道不好剑意凛然,直逼那与之抗争的妖障后退归回于断头台上,女魅却在这个时候再次消失,无数同女魅一样的魅扑上断头台,血肉四溅,哀嚎不绝。 妖障之气瞬间大盛,墨霖闷哼一声垂下手来,墨子剑极速嗡鸣中剑气荡开铺面而来的妖障,却也只是护住三人的身躯不被妖障腐蚀妖化,至于能否从其中脱身,还需要看三人的心智是否坚定,心若磐石,无坚不摧。 墨霖当即弃剑盘坐入定,墨子剑脱手后飞悬在三人中心处徐徐嗡鸣,清影剑与之感应一同悬起,只是余力不足只得辅助墨子剑展开剑气屏障,以求护主一二。 余桑桑睁眼身处一处迷雾中,她迷茫的走着,脚下似乎是一处浅谭,水面刚好没过脚面,没有鞋子的她能够清楚感受到卵石的润滑和潭水的刺骨,雾中似乎有黑影同行,不是一二,而是无数。 渐渐她发现,那些黑影其实是许多同她一样的少女,每一名少女都亭亭玉立,含苞欲放,只可惜脸上皆是麻木呆滞的神色,少了少女应存的清灵之感,让人见了直道遗憾。 余桑桑继续往前走,身边聚集的人愈来愈多,原本浓郁的迷雾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只余下些许穿梭缭绕在少女身边,无端给这奇怪之处填了些神秘的仙气。 忽然,她好似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一屁股跌坐在刺骨的潭水中,不知怎么刺激出一身的冷汗,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处,又是怎样的处境,一双极富灵气的眼瞪的硕大,其中生出了些许愤怒,然而更多的却是自恼。 “咦,你怎么在这里”她将从潭水中摸出的红色剑穗细细打量一番,忽然抬手将它丢了出去,瞬间便后悔了。 “我自己能够走出去的,多管闲事。”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一声富有磁性的轻笑响起,余桑桑心底一怔,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人。 他笑着将跌落在地上的余桑桑拽了起来,指着身后那一处幽静偏壤的草庐道:“我在里面给你烤了鱼,还有温酒,不尝尝吗” 她看了看四周飘荡前行的少女,一腔热血重燃心头,自嘲的笑了一声,回道:“自然是要的,不过不给钱。” 男子一身红衣而立,遥望诸南沧桑,道:“无碍,只要你开心就好。” 余桑桑猛的甩开他的手,怒道:“我不开心,我怎么可能开心,你说你为什么要再出现,我已经要忘记你了呀!” 男子蹲下身子轻点水面,一层层涟漪扩散,无端升起青藤翠蔓,摇曳荷枝,最后花枝盘簇,红莲缓缓而开。 “顺着这条路走,就能走出合欢镜所制造的幻境,回到你的肉身中,墨子剑再能支撑也撑不过一个时辰,待到生机耗尽,回天乏术。” 余桑桑冷笑一声,道:“区区合欢镜而已,我虽然境界不如你,但只靠这区区外物也休想困的住我。” 红莲化桥直通天际,男子再此站起时身子已经接近透明,他似乎早就料到余桑桑任性的举动,甩手将丢到远处的红色剑穗吸入掌心,化为一直红色毛狮拖起余桑桑,四爪猛踏红莲,一路掠过那些谭底伸出的枯骨断手,直到尽头。 花开一瞬,花败一时。 男子目送红狮踏花,一笑泯灭。 余浪手持长剑,平静的对着双眼涕血的女鬼道:“众生无异,我不除你。” 女魅忽然大笑,身后的断头台内万魂其悲,哀嚎诡异难以入耳,凄厉有过于人世间种种痛苦忧愁,听着无不掩耳泣之,直到心力交瘁,肝肠寸断。 “我是小看你了,小子。”女魅复而又道,眼神幽怨。 “你不杀我,你身后那二人就会老了我你不杀我,就代表我不会死了!这天地之间哪里还有我们斐衣容身之处我不知道为何看不透你的内心,若是不想杀我,我自不会拦你,现在便将你送出这镜界。” 余浪却是摇头,一步一步走向那巨大的断头台,台内鬼魅皆惧,他低下头来伸手抚摸一名稚童脸颊,小小的女童瞪大血红双眼,妖障顺着余浪的手臂直接朝心口盘旋,余浪脸色不变继续抚摸过身边每一名稚童,直至走入断头台的中心,巨斧之下。 女魅惊愕的看着余浪的举动,她虽然无法对此人造成任何伤害还惧怕那柄无风无剑气的长剑,但这并不代表此人拥有者可以不惧妖障的修为,她清楚的察觉他不过是个运气不高的普通人,吸收了这么多妖障难道不怕魂魄与之同化,天理不容,魂飞魄散! 余浪吃力的笑了笑,道:“漂亮姐姐,我看到你们的过去了,青丘有名而斐衣无名,只可怜这些稚童,要随着你们生生世世的盘旋在这死寂之地。” 女魅看着那些女童身形消散,一声妖障忍不住的扩散,将周围一切虚幻的景象吞噬殆尽,露出了森然可怖的初象,飘到余浪面前,轻声问道这个已经跪在断头台上的少年。 “你究竟是谁” 余浪勉强的剑手中之剑举过头顶,一双漆黑的眼眸满是迷茫,他喃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七根铁锁忽然绷紧,如临大敌一般摇晃不止,发出摩擦碰撞的声音,女魅这次再也压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惊,竟然痴痴地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原本绝掉的期许又从心底萌芽。 “姐姐,我们能够解脱吗” 女魅伸手摸了摸肩头冒出的另一颗美人头,眼中重新燃气生时的色彩,道:“姐姐也不清楚,他只是个普通人呀。” 余浪握紧手中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七根细锁,一道道剑风从不动的长剑飞出,原本软弱无力的剑风遇到那金刚细锁竟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肉眼可见摩擦出了一簇簇火花,女魅记得这七根铁锁乃是那萧禅衣精心不远万里从无垠海域取三万铁海母之精魄淬炼而成,就是为了将这长生斧高高悬于斐衣之上,以镇斐衣万人之残魂,化为凝气丹炉供之长生取道,不破不败,哪怕那萧禅衣算不到会惨死青丘,这七根细锁也不曾在那场震怒中损折。 他能够将它们斩断吗 余桑桑看着余浪面色苍白摇晃不止的肉身,眼神第一次凝重的看着断头台上悬挂的长生斧,她自然是听说过这斧头的厉害,其实也不应该称它是斧头,应该叫它长生符,是一种道教禁术,早已经被道教先人以邪恶歹毒毁灭殆尽,不存于世已经千年有余,今日竟然在这极阴之地见到,比从书上窥视更加震撼。 可是这个傻子,连金丹修为都没到竟敢与半只脚踏入仙门的老祖宗都无可奈何的长生符作对,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真是个大傻子! 余桑桑看见余浪猛的喷出一口乌黑的血来,整个甚至瞬间软了下来,她下意识的扶着这单薄的少年,只察觉到他微弱的生机,连忙将几颗珍贵的丹药塞进余浪嘴中,用灵气渡下,才算是救下他这一条小命。 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那长生斧一点事情都没有,只是明显察觉到妖障的气息减弱不少,师兄呼吸也顺畅明了,墨子剑光芒大绽指破千障,剑气竟然直射长生斧,咔嚓两声,竟然有两条细锁从中间断裂,一节一节脱离破碎。 她惊讶的回头,清影掠回腰间,有仙人乘鹤飞落断头台。 女魅怒而跃起,手中红菱化枪,竟然是枪术中最为霸道的霸王枪,一点一挑下仙鹤展翅,仙人落地。 仙人持白羽扇轻声怒道:“墨家小儿,还不出手相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斩妖除魔墨子剑 原本嗡鸣的墨子剑宛如一道流星划破弥漫的妖障,直取女魅胸口灵巧所在,持枪女魅躲闪不急,值得横枪硬抗这墨家宝剑,诛邪宝剑所带的凛冽正气正是他们这些妖魔的克星,否则以她能够催动合欢镜的实力,区区一个墨霖根本伤不到她,就连着后闯进来的茅山老道,想伤她都没那么容易。 可惜,天道有常,一物克一物。 余桑桑冷眼看着这一切,她对于这斐衣族不死美人骨的事情是无比清楚的,那萧禅衣一手出神入化的符箓之术乃是世间罕见,当年天下女子何人不思慕那一袭白衣潇洒的仙人,不奢求能与之相遇,只求远远的看上一眼,便是生而有我,死而无憾。 青丘有狐,山有禅衣。 萧禅衣与青丘白狐的之间曲折悱恻的故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曾经的朝朝暮暮生死相依更是无数女子憧憬的未来,萧禅衣为此女一怒断青丝三千更传为千古佳话,可惜后来白狐走火入魔,误入妖途大肆杀生,更是搅得整个青丘不得安宁,青丘狐王竟是硬被修为不及圆满的白狐断去三尾,震惊天下。 彼时已经修成大道的萧禅衣不忍爱人继续造孽,含泪舍去通天机遇施展禁术铸造这出凡的诸妖台,亲自断去白狐最后一尾,以身渡魂重归黄泉。 后史书记载,萧禅衣伤心过度,羽化于青丘落霞谷。 不死美人骨是白狐成妖的地方,也是萧禅衣坐请天石,一指断尾的地方,自然也是斐衣族生生世世魂魄无法离开,永劫受苦的地方。 也是她们现在所困之地。 可若是这永生符铸造在前,九尾白狐化妖在后,这一切又如何评说 余桑桑不屑的吐了口吐沫,去他娘的一介痴情萧郎,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老老道士修为平平架子倒是端的很大,真以为没人看出那点龌龊的心思 女魅勉强抗下这一击剑杀,整个身形都变的虚幻几分,周围那些涌起的其他女魅皆已经被老道一掌扇散魂魄,随后便被伤去两根支柱的长生符吸取大半,其余的五根细锁嗡嗡震动,竟然是要更多的吸收断头台上女魅们的魂魄,用来补缺被余浪剑风破坏的地方。 墨子剑悬在女魅头顶不前不退,那老道士眼神阴狠的盯着女魅,又看着被损生机的长生符,晦涩的闪过一抹心痛,他等了足足三百年才让这长生符恢复七分元气,如今又被这不知死活的斐衣女断去二分,原本还想留着她恢复那最后一道天气,现在却只想将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墨家小儿,先除了这女魅再管那长生符,否则你我四人皆要死在此次,魂魄永世受苦!” 元气大损的女魅听到这话只是狂笑,她手中的长枪霸气外存,原本一直躲在她身上的柔弱女子被彻底激出体外,若是余浪看见定会惊讶,竟然与这女魅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气色神态皆弱于女魅七分,显得柔弱不堪。 那老道看到此情此景却是浑身一震,不由得后退半步,一双阴眸死死的盯着那不带半分妖障的女鬼,手中的白羽扇灵气盘旋,隐藏于其中的三枚仙品符箓不停的变幻为止,隐隐在老道周身形成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 那女鬼睁开眼睛,一双淡蓝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断头台下的众人,余桑桑只见她缓缓的对这个方向行了一礼,轻言缓道:“小女子斐衣族第三代族长斐心染,在此谢过三位恩人,请恕小女子无理,借剑一用。” 那原本盘旋在半空中的墨子剑竟然绕着斐心染盘旋一圈,稳稳的落入女子玉手中,女魅见到此景眼眸瞪大,也顾不得用长枪抗衡老道士一身锋芒,急道:“你难道想魂飞魄散吗!” 斐心染淡淡的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那正在缓慢恢复第六天锁链的长生符,道:“这东西看了千年之久,也是厌烦了呢,就是不知道白烟姐姐是否还在那天机宗的妖魔台中” 她手中的墨子剑闪耀出三道青霞,直扑长生符三次的细锁,原本那还未恢复好的细锁直接被这股力量搅碎,而那长生符好似如临大敌一般,狂颤不止,只听得一声清脆,三根锁链同时被青霞吞没,皆断为两节。 老道士的脸色由青转黑,转身就要扇出那白羽扇中一道生死傀儡符,却不料一柄青锋从背后穿透胸膛,即便如此,到底是仙人之躯,一滴血都不曾流出,反而袖下生风,将偷袭的余桑桑直接震飞出去,狠狠的喷了口心血。 斐心染看着依旧残存的链条细锁,微笑着看向已经盘坐于地的余浪,一双淡蓝色的眼眸涌出些许疑惑,可惜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琢磨这世间有趣之事,却也不落遗憾的看向老道士。 “没想到你还活着,萧禅衣。” 墨霖皱了皱眉,原本将要睁开的眼眸最终没有睁开,只是墨子剑长鸣,从斐心染的手中脱离,重新归于剑鞘。 老道士没能甩出一张生死傀儡符也没有气馁,反而是被伤了一剑让他元气大伤,要知道仙人直取凝成后只要不伤及心肺哪怕是全身所有血肉骨骼化为灰烬,也能自行恢复,可这一剑正好刺在他的心脏处,只因剑力不足没能让他留下一滴心血,否则他早就脱手离开此地,速速疗伤。 老道士没管那背后的余桑桑,余桑桑从地上爬起来也没有动,她知道这老家伙有了防备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在近他身,她看向那风雷不动的女鬼,眼神重归冷漠。 她只能帮到如此。 老道士冷哼一声,道:“白烟那婆娘阴魂不散竟不惜自毁二魂五魄逃出妖魔台,不远万里重回青丘取那拂禅,我岂能让她如愿,再坏我一次机遇徒在人间滞留三百年” 斐心染竟然不喜不怒道:“白烟姐姐情劫未过,已经失去了一切机遇,自知时日不多,倒是萧禅衣你,妄图天机,不知悔改,这幅丑恶的嘴脸,这一点一倒是从未变过。” 老道士闭口不言,手中三道寒光射出,飞别指向天机符,余浪和斐心染,余桑桑掷剑而拦,却拦不住那纸糊的符箓,让他没入了正在疗伤余浪的心口。 “该死!”余桑桑气愤而言。 斐心染倒是挥袖拦下那一道充满杀意的符箓,一张妩媚的脸庞倒是第一次隐约透出凛冽的杀机,女魅手持长枪站在胞妹身后,一双妖魔的红眸是从不掩饰的怨恨恶毒,断头台上所有的妖障皆被她引入自身,斐心染不曾回头只是轻叹一声,道:“姐姐,你会万劫不复的。” 女魅猖狂一笑,道:“我等早已经被天地抛弃,何来存在,何来天道万劫不复,好他一个万劫不复!” 第三道符箓刚接触道长生斧的瞬间灰飞烟灭,萧禅衣原本得意的老脸一愣,紧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浸透他的全身,这是一种直觉上的危机,他一瞬间忘却这里的一切纠纷,心底只叫嚣着一个字。 逃——! 女魅看出萧禅衣的惧意,手持长枪一跃而起,拦在慌乱中不择路的萧禅衣面前,一柄霸王长枪可是斐衣族拿手的绝活,斐心染不善舞刀弄枪,可她斐心燕确实斐衣族从古至今的第一人! “滚开——!”萧禅衣荡袖怒喝,可斐心燕拼命吸取这么多斐衣族千年妖怨实力大涨,就连萧禅衣正面动手都要重视一二,此刻也顾不得心疼,双手迅速结印用那生死秘术,暗中清醒自己留了一手,将那生死傀儡符下在那毛头小子身上。 一枪破万法,萧禅衣愣愣的看着自己肉身被毁,在也顾不得藏着掖着,一击仙人困阵符落地化牢,将斐心燕的追击拦在这断头台合欢镜中。 “今日之仇,萧某记住了!” 斐心染一双蓝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站起来为她接下掉落长生斧的二人,一位墨衣男子和一位灰衣少年,竟是露出罕见的绝世微笑,随后同崩塌的断头台轰然破碎,魂飞魄散。 斐心燕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却被墨霖一剑拦了下来,长生符已破,这合欢镜的幻境自然无力维持,无数妖障不受控制的往外扩散,醒过来的余浪摸了摸放在床头的长剑,一双黑色的眼眸竟然比黑夜还要深邃。 墨霖和余桑桑早就将妖障的扩散者抓住,那便是唯一还存在肉身的女魅斐心燕,此刻的斐心燕没有了在幻境中手持长枪的英气,只让人觉得女子姿态万千,当属妩媚绝绝之类。 她盯着墨霖手中的墨子剑,竟然惨笑一声撞了上去,墨霖抬手便抽回佩剑,原本想要和师妹一同做法的可能已经不在了,她身上背负如此妖障,再被墨子剑所伤,没有人能够超度她了。 斐心燕跪在地上浑身透着鲜红的血液,一步一步向余浪的方向爬去,狰狞的利爪死死的抓住他的小腿,她惨然一笑,用尽所有的怨恨在魂飞魄散之际留下这一句恨话。 “你不除我,天地亦无容身处!” 从此世间,再无斐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拍卖场内遇刁女 镇北关——山市 不长的街道带着一种沧浪王朝独有的旧景,到处都是黑灰色巨石所铸的矮屋,哪怕是偶然出现的二层楼阁都是那沉重的颜色,在这荒芜的疆北,自有一种厚重坚实之感。 而那插在三层石堡之上巨大的红色旌旗,在这片黄沙肆虐之地自然格外醒目,寒风中飘荡的旗帜上修着一朵墨色的黑莲,不似普通莲土带着水纹,而是带着三团烈火,在风中如同活起来一样。 火焰黑莲,没有人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一朵火焰代表下品,而三朵火焰围绕的黑莲则代表仅次于总部的上品,乃是无数人趋之若鹜之地。 黑炎拍卖行,乃是从央国东南炎谷发家,经历了千万年的发扬壮大成为整个大陆最负盛名的拍卖行,哪怕是千年之劫中无数豪门家族,王宫皇朝消失毁灭,黑岩拍卖行也不曾动荡半分,仅是这份实力就足以证明为何能屹万年不动。 三个人自南而来,其中佩剑的墨衣男子看了眼那红色的旌旗,略微顿了一下,道:“我们的运气还不错,今天就带你们见识一下这拍卖会,记得以后遇到有可能就进去,很多时候能够得到不小的机遇。” 背剑的少年点了点头,道:“我记得想要黑炎拍卖会需要先预交一千下品灵石取的黑卡,可是我们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呀?” 白衣少女用那一把小巧的青剑拍了下少年的头,怒笑道:“你傻不傻,我们没有下品灵石但是我有极品灵石呀,再说了我和师兄都有黑炎拍卖行的紫金卡,区区的一张黑卡我们还瞧不上呢,喏,拿着吧。” 没等背剑少过那指尖夹着的紫金卡,一声惊讶便将那卡夺了去,余浪只看见一身红衣擦过他的脸颊,然后那卡和余桑桑的人影都不见了。 余浪愣愣的看着墨霖伸手对着守在师门前的俩个精装带甲的女子转了一圈,其中一名女子放下手中长矛恭敬的对他二人弯了一腰,道:“请二位贵宾入三楼贵宾席。” 墨霖随手拿了一张放在门口石柱上的银色覆眼面具递给余浪,又在另一处系上黑色披风,道:“里面鱼龙混杂,保不准会被谁盯上,隐藏自己的面容和外貌很重要。” 说着,墨霖自己也同样打扮一番,正巧余桑桑满肚子怒气的走了回来,看了不看余浪一眼将披风披上,翻手露出一张银色的卡之后,就直接随着另一名侍女走了进去,等也没等他们。 墨霖似乎习以为常,道:“别看刚才那红衣小姑娘好像跑走了,其实她就在这黑岩拍卖行中,那一手隔空取物的确不错,可惜拿的是师妹的东西。” 余浪想起那一抹鲜红,道:“我们要进去帮她吗紫金卡很宝贵的。” 不料墨霖摇了摇头,道:“我们进去就好,其余的让她自己折腾吧。” “哦。”余浪乖乖的跟着师兄走了进去。 余桑桑死死的盯着眼前挡在路上的这个身披白色狐球的少年,他的身后扶着一名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少女一身红衣张扬,手中拿着她的那张紫金卡,正蹲在少年背后朝她做鬼脸。 她死死的盯着少年一双妖媚的狐眼,喝道:“让开——!” 少年似乎不解的裹了裹衣服,又听见身后的红衣少女道:“笨狐狸,不许你听她的,你去把她那把漂亮的小剑给我抢过来,好不好” 狐裘少年一双魅子天成的眼睛微微一弯,余桑桑便不自觉的被吸引痴迷,他身上摸了摸自己不小心露出的耳朵,有些尴尬的对身后的红衣少女道:“娘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红衣少女翻了个白眼好像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没有强求这不如世的笨狐狸能够开窍,自己拽着他的衣袖就往里面跑,别以为她不清楚这小丫头身后还有两个大男人作为同伙,其中一个小的不足为惧,可那位佩剑的大哥,修为可不低。 虽然她并不害怕,可这不代表她想吃亏呀,人在江湖飘,总是要小心点。 狐裘少年一双眼睛闪烁着好看的光,他将两只耳朵摸了回去道:“你说这里有许多山上没有的东西,别的不多,我只想要一件能够让娘栖身的法宝,你答应过我的” 红衣少女一愣,她有说过这话吗可看这笨狐狸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和你走的态度,只好点了点头道:“这个是黑炎拍卖行,想要啥东西没有,区区一件法器而已,包在我身上。” 狐裘少年开心的笑了,原本就长了一副白狐脸的少年一笑宛如白莲盛开,浑然天成的妩媚自然流动,竟然晃得红衣少女一阵失神,她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人,和这一笑倾城。 红衣少女呸的咒骂一声,恼羞成怒道:“你傻笑什么,再笑我就不带你去了,快点跟上来。”狐裘少年乖乖的跟了上去,红衣少女看着身边的人似乎觉得少说了什么,盯着他的脸道:“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笑,只能对我笑,知不知道” 狐裘少年只是点头,不曾拒绝半分。 “哼,她这么嚣张的欺负你,你也真能忍呀。”余桑桑道。 狐裘少年挠了挠头,默不作声。 倒是红衣少女恶狠狠地瞪了余桑桑一样,抱臂道:“我嚣张又如何不趁现在多嚣张嚣张,等以后这家伙跑了,我欺负不到的时候要多遗憾。 再说,你这个丑八怪管我干甚,管好你自己吧,我们走!” 余桑桑看着两个人走进拍卖会场,她盯着那狐裘少年的背影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追击,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笨蛋少年竟然在护着一名人类还任由自己被欺负,恐怕以后自己被卖掉还灰帮着那人数钱吧。 迟了几步后,余桑桑也带着面具入场。 早就入场的墨霖余浪二人没有随着侍女去那三楼的顶级包房,而是坐在位置最多的普通椅位,余浪好奇的坐在了第三排,墨霖也跟着坐在他们身边,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皆系着披风带着面具,隐约能够判断出男女而已。 拍卖场有着三层设施,第一层为中心的展台,原型的展台上面立着十根带台石柱,上面现在是空的,不过等到所有的拍卖品由拍卖师讲解一番后便会放到其中展览,直到有人拍下为止。 而第二层,便是普通持有黑卡的坐席,第二层也是整个拍卖会场最大的一层,大概能够一次容纳万人,每张座椅都是用南海运来的荔枝黑木所造,坐起来冬暖夏凉,更是带有一种让人心情舒畅的清香,这在荒凉的镇北关可谓是好大的手笔,不仅是金钱可以衡量。 第三层也是最神秘的一层,只有紫金卡以上的人才可以被邀请上三楼,据说三楼之上还有第四层暗楼,是安放拍卖品的储库,有着层层的武士守备,不是寻常盗贼能够窥视之地。 墨霖一一给余浪讲解,这些东西并不是书上教课的内容,一般书上只会记载黑炎拍卖行的起因发展,还有多少世间奇绝的珍品宝物只从这里流出,曾经造成了怎样的轰动,又将那数一数二的宝物鉴定师,是如何将一件东西卖出天价,可他上面不会说如何在黑炎拍卖会中买下一样东西。 也不会将这里面暗含的规矩,更不会说那些见不得光的存在,这些只能由老人口传心教给新人,或者在残酷中明白。 余浪自然是明白,听的很认真,拍卖场内的人员越来越多,场内探讨喧哗的声音也越激烈,余浪却在其中看到一抹红色,正正好好坐在了他的前面。 墨霖眼眸一缩,狐裘少年似乎感受到什么回头看了看他们二人,哪怕是带着面具都无法遮挡他一身魅气,只是这上面并不存在半分妖气,墨霖盯着少年只是略微怀疑,并没有看出什么。 红衣少女没有察觉什么,反而一脸兴奋的对着狐裘少年道:“笨狐狸,你知道今天这里会拍卖什么吗彼岸花呀,那可是传说中只在黄泉生长的彼岸花,生生世世花叶不相见。” 狐裘少年一脸疑惑,道:“那是什么花,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那可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花,不过我是要用它做出做厉害的毒药,一举成为毒宗的话,就可以”红衣少女似乎想起什么,眼神暗淡一下,声音减弱最后不可闻。 狐裘少年两只耳朵忽然毛了出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是紧紧盯着下面那个台子上的人,没有人看着他,不由的松了口气。 余浪倒是好奇的盯着前面的狐裘少年,那双毛茸茸的耳朵看起来很是可爱,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异族他这么多年只是在小酒馆内听说书的老头侃侃而道,并未真正见过。 墨霖提醒道:“看拍卖台。” 余浪抬眼看去,之间那穿着朴素白色绣满黑金花纹长袍老者抬手对着胸前一点,一长方形的棕色木盒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在墙壁上镶着的无数拳头大夜明珠光芒的照耀下,就连修为不到金丹的余浪都能清楚的看见木盒上繁复奇异的纹饰,似乎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余浪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 红色少年脸色不由凝重半分,压低声音对身边的狐裘少年道:“魔族的东西,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求推荐,求收藏,卖萌打滚求包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一笛二尺三古墨 狐球少年愣愣的看着那棕色木盒,长袍老者微笑一声抬手轻言一字,“启。”那木盒便自己朝着众人开启,露出了一根通体漆黑泛着紫色光芒的墨笛。 场内众人哗然,就连那稚童都能看得出这是属于魔族的器物,上面还缭绕着浓浓的魔气,至少是一件上品灵器,可惜很少有人能够祛除这灵器上的魔气将这件墨笛化为己用,大多常用的办法都会损害灵器的品质,这已经是让很多炼器大师头疼的问题。 因为许多灵器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每一件出世都带动着天地的气运,不论仙魔,在炼器大师的眼中都是让人着迷的存在,可许多国家宗门有明法规定,凡是认主之器,绝不可带有半点魔气,违者一律视为魔修。 所以一般花大钱购买魔器的不是普通修道着,就是一些隐藏的魔修,要不然就是痴迷炼器的大师,买回去放在匣子里收藏观察,这一点倒是世人能够容忍的,不过也仅限于神器品质以下魔器,神器级别的魔器一旦现世,不是动用大手笔大力气摧毁,就是用各种方式封印,以绝后患。 此件墨笛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不过仅凭它出盒散发的魔气程度就不难判断这如今静静展现在众人面前墨笛当初是何等杀器,镇北关内存在不少的炼器大师,他们不仅一直为镇北关的将士提供和修复金甲兵器,也大肆研究能够更好的有利于战事并可大面积推广的兵器,眼前的这墨笛显然有些用处,但音律兵器注定了不可大面积推广,所以真正想要拿下它的并没有几人。 老者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缓缓开口,“此笛名为书墨,乃是魔修大宗沈诏墨手兵,各位应该有所耳闻,当年的西楚一役沈诏墨曾用此笛蛊惑一万西楚将士力抗我央国雄兵,被蛊惑的将士力大无穷且不畏生死,此战役之激烈乃是三百年来之罕见,后武当山派来一位道法宗师才平定魔宗,沈诏墨负伤潜逃千里,书墨笛下落不明。” 红衣少女一听眼睛放光,只是想了想自己紫金卡里面的钱,纠结了好一阵子才放弃买下这墨笛的心思,她都不清楚自己手中的钱够不够买下那世间罕见的彼岸花,哪有其他的钱用来挥霍 唉,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呀。 老者虽老那一双眼睛却是路雄鹰明亮,他环视一下全场微微点了点头,道:“书墨经炼器宗师坚定为上品灵器,并且由于是一代魔修大宗之心血,定价比一般上品灵器昂贵一些,现低价为三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拍卖开始。” 红衣少女微微张大嘴巴,乖乖那可是三十万上品灵石,足足可以买下一座城池的钱呀,就这么一根小笛子,真是狮子大开口,不愧是坑钱的黑炎拍卖行。 寂静沉默了一会儿,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从余浪身后响起,许多人看向那浑身包裹在袍子中的人,那少年似乎有些为惧,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出,三十一万上品灵石。” 余浪没有听见其他的声音,可墨霖却听到一名老者在低声对那少年道:“少主,这钱不是这么花的,您这次出门历练,根本没带多少灵石呀,这一件上品灵器根本不值一提,还是与老奴走吧。” 少年冷哼一声,竟然在没人加价之后又喊了一声:“我再加九万上品灵石,还有谁想要” 这自然没有人想要,哪怕之前有些年头的炼器大师也打消与这后辈争抢的念头,更有人不加掩饰的嘲笑小儿无知,六十万上品灵石买一件上品灵器,还是一件魔器,不值,大大的不值! 老者不动声色的继续抚摸胡子,而那墨笛却飞到第一个石柱面前,合闭落台的瞬间,一道紫光射向那少年,少年抬手一握,摊手露出一枚紫色珠子。 “贵客请在拍卖会结束后跟随侍女千万三楼,凭此珠换取书墨笛。” 少年不顾身边老奴的啰嗦,喃喃自语道:“若是将墨笛作为礼物给他,他一定会很开心吧,真好。” 红衣少女撅了噘嘴伸手朝狐裘少年道:“给我摸摸你的耳朵吧,我不开心。” 狐裘少年乖乖的露出了耳朵,一旁看到这一幕的余桑桑不由的再次叹气,她哪里是看不出这二人的关系,虽然她还是一名少女,可这些事情她早就清楚无比,人与人之间,灵兽与人之间,总之世间之事,为一字难全。 她又看了眼余浪,哪怕他带着面具,她也能够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他,明明就是个很普通又很无趣的家伙,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与这家伙在一起啥也不需要隐藏,因为余浪就是个呆子。 第二件东西是一柄巨尺,红色的长尺流动着岩浆的纹路,哪怕离得很远都能感受到一股火热着脸的气息,同样它也是一件上品灵器,不过是一件火属性的灵器,还是一件很少有人使用的巨尺,来历也没有墨笛那么鲜明,只是一名用尺后辈将家传的武器借拍卖会买一个好价钱而已。 “这火尺和那门客的火炽相比,哪一个更强”买了书墨的少年问老奴。 老奴虽然不想让少年继续在买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可也不敢忤逆少主说一些胡话,只得认真答道:“依老奴拙见,此火尺最多比那火炽强上三分。” 少年轻笑一声,道:“如此呀,那本少主就将这火尺赔给他好了,省的他哪天见到我爹跪着哭诉,说我不学无术还好,万一说我仗势欺人,故意毁了他那火炽,传出去对本少主的名声不好。” 老奴只得应了一声,以四十五万上品灵石拍下了那把火尺,却是心底叹了一声,原本就对少主不好的印象更加加深,可怜家主一生拼搏,得了个这样张扬跋扈,喜怒无常的儿子呀。 第三件东西是一方古墨,古墨只有成年人手掌大小,正正方方,用金丝楠木所做的黑漆描金匣储存,正面有天地四方四个隶属大字,背后是一副雕琢的高山流水图,精致无比。 墨霖和余浪对这件东西并无太大兴趣,余桑桑更是对文房四宝无感,那少主也不过抬眼看了看,说了一句还不如给书奴赏赐的好,便没了下句,不过在场许多人都舞文弄墨,一方好墨可不仅是冲面子那么简单,再者这古墨可能是最便宜的东西,一时间叫价声不绝。 狐裘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对身边的红衣少女道:“我这里还有点灵石,你若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买了。” “不用,不需要。”红衣少女干脆利落的拒绝道,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最后古墨被卖了四十三万上品灵石,余浪与墨霖在继续谈论上次没有说完的话,原来那最后一句话,浩然正气,以镇诸邪,是墨师兄父亲所言。 “你是不是觉得最后我会杀了那女魅”墨霖淡淡的问道余浪。 余浪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墨霖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没有过多解释,道:“家父尝尝教导我要浩然,心中秉承一股正气,不恶不怒,不怨不哀,方可邪不入体,毒不入侵。” “我并未想过要除掉她,只是想要用墨子剑的剑气净化她一身妖障,送她能够载入轮回,可惜她的戒心太重,归根结底这也怨我,墨家传承这么多年,墨子剑又太过醒目,她不信也是对的。”说到这里时,墨霖罕见的笑了一下,余浪却觉得这不是笑,倒像是哭,他没有多问什么,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往,或是被隐藏,或是被遗忘。 “墨子剑你就是墨家仅剩的家伙,看起来也就一般般而已。” 墨霖回头淡淡的看了眼这少年一眼,道:“听闻钟离少主下山游离数日,今日一见果然不负江湖传言,墨某在此劝少主还是谨言慎行,不是什么人都不在意这等虚名。” 钟离弋轩面具下的眼睛微眯,最后只是连道三声好,他身边的老奴已经握紧袖中的武器,生怕少主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等事情在山上和青州是经常发生的,哪怕在外面少主也不曾怎么收敛,倒是外面忌惮钟离家族过于庞大的的势力,有怨也不敢喊,更是让少主肆无忌惮。 不过这一次钟离轩弋轩并未在说什么,只是盯着那墨家少侠的佩剑,眼神阴霾不定,摸不准再打什么勾奸作恶的事情,老奴只能是在心底一叹又叹。 钟离弋轩又将目光放在余浪身上,少年虽然披了黑色的袍子上面还有阻挡灵力探测的阵纹,不过他钟离少主是什么人这等区区障眼法只是不入流的东西,他想要看到什么,便能看到什么! 但他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整个人就沉默下来,就连身边的老奴都猜不透少主现在是什么心情,紧张的揪着心,最后却听见一声轻笑。 “钟叔,少主我不回家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人)比心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四书五经六方剑 被尊称了一声钟叔的老奴愣了一下,若不是场合不合适,他就要直接跪下来抱着少主的手两泪纵横了。 服侍钟离上下三代的老奴这一辈子的心愿就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求一个恩赐,在钟离家这些外姓人之中,赏赐钟姓就代表是最无上的荣耀,哪怕是钟离嫡系子弟,遇到家族钟姓之人也需要以嫡系礼遇,并且与钟离子弟享有一样的待遇,这地位就算是水涨船高,除了家主之外,无需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钟离弋轩似乎对老奴这等反应见怪不怪,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向第四件东西,那是一页石书,传说中是万年前伏羲氏第一代氏族兵解所留的天书残页,蕴含着无上大道之法,不过上面刻画的是上古神族文字,天底下虽然有很多人说自己能够见天书而了于心,其实都是屁话。 若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真能读懂天书之意,还用得着千方百计的为了在他父亲面前绞尽脑汁的展现一手,来求得一两个漂亮的姨娘女婢,或是金银珠宝,富贵前程 不过,钟离弋轩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纳戒,他清楚的知道前面那背剑少年凝聚在天书上的目光,那一方断臂巨石上的确密密麻麻刻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远看并不像字,倒像是画了,至于写的什么,什么意思,那就只能用天文所解释了。 轻松拍下一页天书的钟离弋轩淡淡的将那黑色的珠子丢到余浪怀中,道:“可别又是什么狗屁的圣贤道理。” 有人羡慕有人哀叹,钟离少主是何许人也是他们千千万万惹不起的人,至于那佩戴墨子剑的男子,世人谁不知他于天机宗修行,乃是内门核心弟子之一,此次下山乃是为除一妖狐,又有谁会与这斩妖除魔的正道之人结怨 所以在钟离弋轩喊价之后,场上无人敢接,就连黑炎拍卖会住持的老者都不禁皱起眉头,颇有些头疼的意思。 第五件东西是一部经书,乃是当年西楚境内有名的一座佛教寺院镇法之宝,在西楚亡国之后被几名僧人偷偷带出西楚,原本是想要带到央国北部的圣法寺,不料半路上遇到劫匪,僧人全部被残忍杀害,这部经书也在无音讯。 对经书感兴趣的人和对墨笛感兴趣的差不多一样稀少,最后被一位得道高僧买走,那高僧乃是圣法寺前派镇北关超度亡魂的一名大法师,在整个镇北关都受到无比的尊崇,况且这是一本经书,只有高僧解读才会有它的作用,所以这部经书并未拍出高价。 事实上,黑炎拍卖行的人发现这经书和得到它的过程乃是无比艰辛,不仅仅是耗费了许多时间,更是折损了一枝精英,远远超过它的收益。 不过黑炎拍卖行并不在乎那点损失,其实按照其他方面算计,这件经书带给处于镇北关的黑炎拍卖行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再者战事兴起,拍卖行的生意也将如雪球越滚越大,到了战事最吃紧的时候,什么东西最值钱 自然是兵甲和丹药,一般将士买不起兵甲总可以买些保命的丹药,而那些各大宗门散修,想要博得一份功业的世家弟子,自然是想要讨得一些保命的底牌,寻常的兵甲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负担,那灵器便是他们的最爱。 长剑嗡鸣,余浪疑惑的解下背上长剑将之放到面前,一看不要紧,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长剑竟然隐隐泛着一层青光。 老者此刻手中出现一匣黑色长盒,长盒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上面满是朱砂勾画的奇异符文,一层一层将长盒糊了个结实。 老者并没有说话,然而整个拍卖会的人全都屏住呼吸炙热的盯着老者双手之上的长盒,能够坐在此地的人没有几个是庸才,他们自然清楚这盒中之物是什么! 那可是天阶灵器,仅次于神器的宝贝,也只有天阶以上的灵器需要用层层封印封住它上面的气息,以阻断它与天地间的联系,隔绝高人推演察觉。 “天阶灵器,是仅次于神器的存在,其中以剑为魁首,老头子我经受过这么多宝贝,也只有今日才算是了无遗憾,此匣名为缚,乃是如今炼器大家虚玉子为匣内之物量身打造,取束缚之意,希望能够收敛此物之灵。” 墨霖眼中同样闪过一丝震惊,炼器大宗虚玉子,曾经打造出天阶灵器芥子,当时轰动九州,乃是央国炼器第一人,如今还流传着一句耳熟能详的话:芥子一出,万灵失色。 就连那原本心不在焉的红衣少女也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那喜欢卖关子的老头,倒是身边的狐裘少年不懂世事,就算是老者将宝物描述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有所兴趣。 狐裘少年摸了摸耳朵问道红衣少女:“天阶灵器,是不是很厉害呀,能够让我娘的魂魄栖息其中吗” 红衣少女没好气道:“当然足够了,可是你没有钱呀!这天阶灵器可不是按上品灵石计算,最低也是万数极品灵石,甚至可以拿其他等价的宝贝去换,你怎么能够拿的到” 狐裘少年委屈的耷拉下双耳,一双漂亮的狐眼中暗含着些许晶莹,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什么东西得到拿天阶灵器,可若是他得不到它,娘亲就真的要走了。 他在山上等了娘亲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见面,怎么能够在分开呢? 红衣少女看到狐裘少年一副要哭的样子,心底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犹豫的看了看手中的紫金卡,最后一咬牙,道:“好吧其实我骗了你,跟着我你根本得不到能够曾在你娘魂魄的东西,这紫金卡就给你。” 狐裘少年愣愣的看着她,道:“可是你的彼岸花也需要钱,我若是拿了你就买不了彼岸花了。” 红衣少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这个笨狐狸废话什么,我不想要了可以了吧,实话告诉你今天那道彼岸花的几率几乎是没有的,你看到前面那些穿着红袍的人了吧,他们都是毒宗派来的,不远千里专门为了灵药奇草而来。” “哦”狐裘少年接过紫金卡,老者并没有打开这匣子,不过没有人会怀疑其中东西的真假,这一点黑炎拍卖行可以算是整片大陆上做的最好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宝物从中流传出去。 狐裘少年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嘈杂声中,他似乎察觉出什么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还有不断争吵的声音,以及时不时被丢到老者手中的各种东西,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身边红衣少女的眼中多了三分清明。 “你看我看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灵器。”红衣少女道。 狐裘少年摇摇头,道:“没什么。” 这一次,钟离少主竟然出奇的没有加价,许多人觉得他可能是瞧不起这一件天阶灵器,毕竟钟离家族有着二大神器镇族,分为一钟一塔,这也是身处青州的钟离家族能够独占鳌头的原因。 而天阶灵器虽然稀有,但身为超级大族钟离家族随手也能拿出一二,显现于世的世人已知十之七八,就连这钟离少主幼时抓周,所抓的东西,便是一枚天阶灵器——影戒。 钟离弋轩摸了摸手上的影戒,面具之下的表情有些微妙,他看着前面的少年竭力控制着手中长剑不飞出去,就连那墨家仅剩下的男子也帮他控制,可让人惊讶的是哪怕他们两个人的力量都无法撼动那并不起眼的长剑,就好像老者手中匣子里面的灵器有着致命吸引力一样,吸引着长剑不顾一切。 如今之计,只能是让那天阶灵器露出它的真面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给他一个惊喜,想到这里,钟离弋轩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冷笑。 墨霖最后用使得封剑术才将躁动不安的长剑封印下来,他知道余浪手中这柄剑颇为古怪,可是没有人能够判断出它的品质,甚至更多的时候它只是一把没有灵性的普通铁剑,最突出的一点就是极其锋利,用削铁如泥来形容都有些不合适。 余浪不好意思的将长剑背了回去,道:“墨师兄,余浪给你添麻烦了。” 墨霖摇头,“无碍。” 期间有两名女子不小心落下面具,露出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引起一片骚动,更有甚者看其一副紧张的模样,就要伸手欺辱,不料有人挡在了面前。 “呵,不知阁下何人” 此人声音如熊如虎,震得余浪整个身子发麻无法动弹,身后两名偷偷溜出家门的女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妹妹直接躲到姐姐的怀中,只希望有人能够带她们脱离火海。 余桑桑冷眼看着,这等事情怨不得别人,乖乖做着家里的大小姐便好,偏偏为了有趣脱离,最后失了清白是小,在这地方,一不留神就要丢了小命呀。 “这两个人,本少主看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七分钟鼎八珠灭 两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听到这话,吓得直接瘫软在地上,较小的妹妹死死的抓着姐姐的衣角,一张脸上留下绝望的泪水,就连那原本还能稳重些的姐姐,听到这话也被直接吓蒙了。 央国上下谁人不知青州钟离少主的嚣张跋扈,那可谓是整个江南世家弟子败家执挎的第一人,三年前,那在江南颇有名望的慕容世家还不一样惨遭横祸,一家上下除却被钟离少主看中的慕容姐弟之外,就连三岁稚童都被扔进青州禁地——蛇山的万毒窟中,据说哀嚎声传遍整座山头,让青州无数大好青年愤慨痛骂,甚至有十多名书生联合起来,潇潇洒洒写下那万尺诉罪书一纸告到了京城! 可是最后的结果是那十多名书生举家人间蒸发,钟离家族派下三万子弟登门踏破青州令伊府邸,得到的消息只是罚钟离弋轩禁足半年,不可下山。 自此,整个青州无论是老百姓还是武夫,亦或是大家子弟修道人士,人人自危,再无人敢言。 之前拦在余浪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一听这话直接灰溜溜的跑了,谁敢和钟离少主抢女人自己死了不要紧,那可是一不留神带着全族上下老小投胎呀。 钟离弋轩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只是抬手甩掉黑袍,摘下那副在他眼中粗糙无比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庞,菱角分明的脸上却挂着一丝不带任何温度的笑意。 他看着挡在俩个女人面前的余浪,那眼神似乎在看待一个死人。 墨霖的手附在墨子剑上,一双如墨的眼睛死死盯着钟离弋轩身边的老者,那老者看起来无比普通,然而身上一点气息都没有,就好像是个影子。 不远处,余桑桑紧紧的盯着钟离弋轩的背后,手中的清影剑已经出鞘,只要钟离弋轩有所动作,她便会毫不犹豫的挥剑,拼个你死我活。 就连那原本嚣张霸道的红衣少女,也愤愤的抓起狐裘少年挡在余浪面前,无数毒物随着她的动作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一只手掌大的紫色巨蛛顺着她的胳膊爬到她的肩膀上,冲着那钟离弋轩举起四只前爪张开口器,发出嘶嘶的声音。狐裘少年也意识到什么,一双眼盯着钟离弋轩流动出璀璨的光华。 也只有少年心性才会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不去计较任何后果,不去管那藕断丝连的关系,不去识那人情世故,恩怨是非,只见眼前的一方净土。 钟离弋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默默地收起袖中长蛇,越过挡在面前的几人,轻浮的抬手摸了摸俩名女子的脸庞,两名女子不敢拒绝更不敢躲闪,只能闭眼无声抗拒,看到那是个让人心酸,可是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更何况他们更多的本就是想愤愤怜惜。 钟离弋轩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两名女子,这看起来明显是姐姐的女子容貌尚佳,一双眼眸温柔似水,更是讨人喜欢,更何况褪去少女青涩,这让极其迷恋少妇的钟离弋轩无比满意,而那程瑟缩畏惧之象的妹妹虽然姿色比姐姐好,但在他心底的感觉明显就差了许多,只不过可惜现在不是玩乐的时候呀。 他回头对背剑的少年笑道:“我一人取五十极品灵石予你,如何” 瞧,也就执挎子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书中动不动道痴心人为了心爱的女子一掷千金,其实都是些假话,除了王侯将相,富贵子弟,寻常人家哪有那底气一掷千金又值得为谁一掷千金。 余浪知道钟离弋轩在对他说话,他只是取下身后的剑,长剑上还带着墨霖的封印,但这丝毫无法阻挡她兴奋的颤抖,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红衣少女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辈上,余浪疑惑的转过头去,就看到她哈哈大笑,边拍边道:“行呀你这小子,原本以为你就是个临时冲动的怂蛋,没想到倒是狠狠地给这嚣张跋扈的少主打脸,这次也带我一个!” 钟离弋轩眯起眼睛抚不紧不慢的摸着食指上形似黑金扳指的影戒,也不知道他是再笑还是在哭,总之没有人敢轻易动上一下,就连那人小胆子大的红衣少女都紧张的抓紧联络者自己部下的毒物,就连对付毒宗那些老家伙都从未这么认真的她,这次却丝毫不敢有一丝松懈。 至于黑炎拍卖行的人,对于此件事情完全置身事外,一来商人的首要目的是赚钱,只要给钱就是大爷,谁会管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再者他们想管也管不了这钟离家的少主人,更何况黑炎拍卖行与钟离家的关系极为亲近,钟离家族在江南为黑炎拍卖行提供了不少生意,两家的合作关系也不仅仅是近百年的事情,至于更深的关系,那不是他这一个远在边境的三品拍卖师能够知道的。 钟离弋轩轻轻在自己面前举起右手,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众人只看见一道寒光擦着余浪的耳朵落到钟离弋轩面前,被他恰好的拦在双指之间。 那是一根银色铁刺,明亮的尖上反射着乌黑的光泽,一看就是淬炼剧毒的暗器,一击想要取这钟离少主的性命。 咔嚓一声,那个看起来无比坚硬事实上也非巨力不能摧毁的暗器在钟离弋轩手中宛如一根筷子一样轻而易举的被夹断,落到地上跪着的两名女子面前,让这两名倒霉的女子浑身颤抖,就差一口气喘不上来活活吓晕过去。 “唉,真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用来打打杀杀多不合适,你若是心疼,本少主在送你十斤八斤做把趁手的兵器,别再糟蹋了。” 那躲在暗中的刺客本来已经被钟离弋轩这意想不到的实力吓得满天大汗再听到这一番看似戏言实则充满杀机的话,再也不敢在这里呆着,偷偷的就要离开,却不料被早就隐藏在暗处的贴身死士抓了个正着,没逼问没挟持,死士现身的瞬间便割下那刺客的头颅,在一闪众人只见没有头颅的刺客身体向后倒下,而那被割下的头,摔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老远,流了一路的血。 墨霖看着那刺客的方向皱了皱眉,明显能够察觉出的气息大概有十多个人,可他清楚对方绝对带了不止那么多的人,那刺客也是倒霉,第一个被他杀鸡儆猴给他们看,表面上看起来是不肯放过那刺客,实则是想让他们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情,毕竟钟离世家和天机宗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哪怕天机宗不会真正处理这部分事情,但表面上也必定会谴责一番钟离世家,这对于普通人普通世家宗门不痛不痒的话,对于一个超级世家和宗门来说,就相当于那白纸上的污点,不大却让人心生隔阂,不痛却让人心痒不痛快,久而久之就成了问题。 本僵持不下两方因为刺客的介入有些不同,钟离弋轩身边的老奴出手与那大打出手的红衣少女斗法,狐裘少年在一旁盯着一名突然出现的死士,余浪则各和一名死士打了起来,死士分别带着不同的铁面,手中的武器也各有不同,可出手的章法都是一样的,招招炉火纯青,出手便是要命的套路。 钟离弋轩这悠哉悠哉的坐在空位上,指着那呆跪在地上的姐姐,道:“你过来,给少主我揉揉肩膀。” 那女子只好低垂着眼眉,乖乖的挪到钟离弋轩的身后,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一点点揉起来,似乎这样伺候的很舒服,钟离弋轩眯起眼睛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少女,满屋子的毒虫蛊虫带着毒气熏到了不少无辜人,可对于他的死士来说,这些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最值得让人注意的还是少女身上的毒物,譬如那最醒目的一只毒蛛王,还有隐藏在袖口鞋底的五毒,至于最宝贵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就等着死士将这小姑娘逼到死地,他才能一睹那毒蛊无双的绝妙手法。 红衣少女早就察觉到哪露骨的目光,可是她现在没有一丝力气分心来对付那无耻的家伙,面前这个破死士真他妈的抗咬,她都下了好几计的猛药,也不见对方露出破绽,只是行动略有迟缓,这要是下在以前遇到的家伙身上,早就毒死一窝有余,哪像现在,自己本就没带多少毒药出门,毒蛊和毒虫对他的左右还不大,拼杀招她还不擅长,真是憋屈死她了! 钟离弋轩没有管这边的战况,他只是笑眯眯的摸着那妹妹的脸颊,轻声说道:“姐姐你这面皮可真是水灵,让少主我都无比羡慕,也不知道姐姐是用了多大的功夫寻觅这么好的一张人皮保养到今日,一定是花了不少灵石吧” 一直在揉捏肩膀的姐姐地顺着眼眉开口,却是冰寒刺骨的男声,他一双手暴涨灵气顺着钟离弋轩的双肩倒灌进对方体内,一寸一寸的撕裂者体内的精气脉络,而原本颤抖害怕要哭过去的妹妹面露狠色,抬手抽下长簪,露出与那刺客无异的乌光,狠狠地插进钟离弋轩的胸膛。 “少主——!”老奴睚眦俱裂的击退红衣少女往回冲了回去,可不知道何时又冒出来数十名人拦在路上与老奴和死士交战,余桑桑连忙把余浪拉出战圈,而狐裘少年也护着手了伤的红衣少女退到角落,一时间整个拍卖会乱成一团,拍卖师早就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战圈中的钟离弋轩,犹豫着是否出手相助。 “钟离弋轩,你也有栽在我手里这一天!”阴狠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钟离弋轩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而是继续微笑着,对着迟迟冲不过来的老奴摇了摇头。 “慕容凉沂,你太让本少主失望了。” 慕容凉沂,竟然是慕容家唯一的男丁,老拍卖师吓得顾不得其他拿着未经允许使用的拍卖品,默默地念了他现在修为最高能够驾驭的咒语,原本只有手心大小的一顶小铜钟忽然飞到钟离弋轩头顶,散发出奇异的金光讲整个人笼罩其中。 两名伪装成女子的刺客一同被弹了出去,老拍卖师没有停止又拿出另一件拍卖品一串佛珠丢了出去,这一次所有的刺客都被散开的佛珠击中后背穿心而亡,死士如潮水般将尸体带走褪下,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腥。 在金光下保住一条命的钟离弋轩脸色苍白嘴角乌黑的吐出一口乌血,他随意的用昂贵的衣袖擦去嘴角残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被金光打伤的慕容凉沂,冷笑。 “我没死,你是不是特别失望呀。” 老奴看了眼用力过渡的老拍卖师跪倒在地,被两件灵器反噬的七窍流血,又得到少主眼神示意,便上前给这老拍卖师塞下一颗无价的救命丹药,那老拍卖师原本只想让自己救的及时,好保全这镇北关黑炎拍卖行,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来。 慕容凉沂呸了一声,不屑再与这日夜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冷血仇人再说半句话,钟离弋轩也没有废话,直接掐着那只是流泪的女子脖子将人拎了起来,咔嚓咔嚓几声便扭断了这漂亮女人的脖子,随手便将尸体丢了回去。 慕容凉沂不去看那尸体,而是抽出腰间的软剑认命的想要自杀,此生无法除掉钟离弋轩,他哪怕下地狱也要化为厉鬼缠在对方身上,咒他不得好死! 可是这个机会钟离弋轩都不想给他,他抬脚边将那灵剑踹掉,狠狠地将那刺在胸膛的匕首插进那并不宽大的手掌中,而慕容凉沂只是闷哼一声。 钟离弋轩抽出匕首看着眼前的硬骨头,猖狂一笑道:“恨我那就拿起脚下的剑,好好修炼,有一天亲自取下我这人头祭奠你这惨死的妹妹吧!” 慕容凉沂并没有因为捡回一命名而高兴,只是狠狠地咬着一口牙齿,挤出一句话话来:“钟离弋轩,你今日不杀了我,我定会要了你的命!” 钟离弋轩不在看他一眼,只是冷漠道:“你能杀我,是你的本事。”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着恢复过来的老拍卖师微微一笑,道:“老前辈,继续开始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一袭红衣白狐现 一时间,无人再敢对红衣少女动手。 他们死死的盯着那白狐少年,却因为人灵的区别,无法清楚的判断出这化为人形白狐的修为,其余灵兽化形他们别说与之争斗,就是见到直接屁滚尿流的份,要知道灵兽化为需要庞大的灵力修为作为基础,还需要足够的灵识开辟七窍,心中生出慧根才能够去除兽身,化为最具天地气运的人类。 可青丘上的灵狐不是如此,灵狐灵狐自传说中便是天地的宠儿,其中大部分族人比一般人类更加灵慧,身负的气运也是玲珑通透,故此狐族在出生后只需要简单的修炼几年,便可打通七窍,化为人形模样继续生长,直至十八岁成年为止,固定身形,那模样轻易便不会再改变了。 所以这白狐少年绝不会有那一般人形灵兽恐怖的修为,可他们也拿捏不准这白狐究竟是何实力,若是分神期的实力,那他们这次的除魔就可有可无了,没有人愿意与分神期的灵兽拼个你死我活,万一这畜生自爆灵丹,遭殃的还是他们这群只有金丹修为的大多数人,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宾,都在三楼的密厅里看戏呢。 若是他们成功除去这入魔的女子,倒是美事一桩,少不了金银打赏,若是他们不敌,而魔女受伤颇重,他们大可微微抬手捏死那没有反抗之力的蚂蚱,在一传十,十传百说如何如何在魔女手中救下多少人,做了多大的好事儿,赢得外人的一番赞美即好名声之后,在给予他们些金银封口,这事就成了。 若是第三种最糟糕的结果,他们也没有什么风险,一来既没有出手,二来绝不阻拦魔女离开,至于其他诸如名声之类的,除魔嘴杂的人都死绝了,也就没有什么机会被外人所知晓了,再说世人只会关心魔女的去向作为,予他们这样不低不高的宗师,不会有过多的指责与要求,倒是乐得个清闲。 至于这魔女杀红了眼,要拿他们解气的话,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双方僵持且沉默,白狐少年舔着利爪歪头似乎在等待红衣少女下达命令,然而红衣少女只是抹去嘴角鲜血,看着白狐少年发愣,她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这笨狐狸单纯的让人骂傻的心思,可她却不能回应这世间最纯粹最美好的感情,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闯青丘山遇到这笨狐狸了。 心底不由自嘲的骂自己道:涟漪呀涟漪,你本就是不远千里来着央国求死的,何必自欺欺人这么久,连累了无数人的性命不说,还要把一颗心栽进去,自己死了到不要紧,来世不愿再做女子罢了。可这笨狐狸,她受不起。 许久以前那人的话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那是一句佛道梵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他们今生有缘无分。 余浪忍不住站起身来,站在红衣少女面前,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长剑,他以前总是在犹豫在退缩,可临走那天蓝凌曾对他说,你不能一辈子都缩着过吧,那样窝囊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想过说,不过是沉默太久,他没有了说的勇气,以前那样的活着,其实远远不如死了干净利索,可惜他死不了又胆小,便生不如死的痛苦着。 直到他真正的握住这把剑,心底才萌生出一种除了活着之外的东西,混混沌沌,朦朦胧胧中却带着一丝明清。 红衣少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白狐少年也随之站了起来,她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众人道:“自己也不能这么快就认怂了,总归要好好打上一架才不留遗憾,笨狐狸你就帮我守住后辈吧,其余的就不要管了,至于这位好心的少侠,帮我对付对付那两个女子可好” 余浪看着斜侧面的两名青衣女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两名女子一眼便看出了这执剑少年根本毫无实力可言,而那魔女却派这少年来对付她们,分明就是不把她们看在眼底,两名女子一怒之下起剑就对着红衣少女刺了过去,红衣少女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挥袖便甩出三千小如米粒的缠蛛,密密麻麻的朝着两名女子涌了过去。 两声娇呼响起,两名女子面对着这些根本不备剧毒的蛛群竟然是节节后退,俏脸上满是恐惧与恶心,余浪见此机会也不承让,甩手两剑离手剑将两名女子手中剑打飞,回头看向红衣少女。 “谢了,接下来就不麻烦少侠,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呀,别轻易帮别人了,你分不清值不值得。”红衣少女虽然瞧着余浪说话,双臂的动作却从未停止,不断有密密麻麻的毒虫被她甩进人群,那些毒虫虽然毒性不强,却胜在体型其小数量奇多,他们根本防不胜防的就被咬到,从而被麻痹无法行动。 余浪收起长剑走回自己的座位,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钟离弋轩已经不见踪影,下一秒红衣少女下意识察觉到危险脚步虚晃一退,原本断掉的右腿因为强行后撤再一次失掉强行连接的联系,红衣少女一个吭呛单膝跪倒在地,却躲开了那原本会插在她身上的奇怪武器。 钟离弋轩有些惋惜的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青蛇,这件奇怪的不属于任何兵器分类的兵器长的有些像铁棒槌,不过却比棒槌小了一圈,而且它的顶部是极为尖细的刺,中间则是镂空的繁复纹饰,把手却像是刀柄。 就是这把青蛇,钟离弋轩曾经用它刺死过不知多少能人志士,三榜高手。 墨绿色的青蛇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灵器,倒像是一柄魔器,事实上它的确是一把魔器,不过被钟离弋轩家族的炼器师净化过了,但依旧让人看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红衣少女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看起来比她要小上两岁的钟离弋轩,她自然是知道眼前之人的冷血无情,简直比她浑身上下的毒物蛊物更甚,甚至清楚他一般不会自己动手,若是亲自出手便是想要好好玩弄一番,在无情的像踩死一只蚂蚱一样。 没有人想被当成活生生的玩物,红衣少女值得用最强的实力来对付这出手毫无章法的钟离弋轩,对方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都高出她太多,现在这样坚持着不过是好玩而已,等他玩腻的那一刻,就是下死手的时候。 钟离弋轩握着青蛇眼神游移,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红衣少女,虽然毒蛊道很少有人去修炼,可恰好钟离家族里有一位精通此道的门客,钟离弋轩的姐姐对此道很是感兴趣,至于一众的妹妹们,倒是将之恐拒之门外。 他的目标是那白狐少年,根据影戒和身边老奴额推算,这白狐的实力不只是金丹那么简单,更奇异的是他身上缭绕的气运,那可是将老奴宝贝了本子的赤璃算珠都算碎的气运,比上父亲当年算出他的气运有过而无之,在结合史料所记载,能够拥有此等逆天气运的狐族,莫过是那九尾神狐一脉。 可这白狐少年,迟迟不肯出手,哪怕他将这红衣少女压着狠打,也不可肯使出自己真正的能力吗 忽然间,一股危机让钟离弋轩连退十步落在老奴身边,而已经浑身是血的红衣少女愣愣的看着笨狐狸背后生出一条有一条狐尾,最后定格在八条。 八尾狐,在青丘只是比九尾第一个等级的存在,出现便是合体巅峰的修为,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包括钟离弋轩,他若是拼死一战,凭借着钟离家的势力,也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原来真的是九尾狐,本以为白烟之后,再无九尾,可惜还是有漏网之鱼呀,萧禅衣呀萧禅衣,还真是有眼无珠呀!”钟离弋轩一句话惊的老拍卖师一身冷汗,但他不敢表露出一分一毫的破绽,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八尾白狐听到白烟二字眼神一动,他抱着伤痕累累的红衣少女看着钟离弋轩,问道:“你认识我娘” 钟离弋轩眼中闪过一丝柔光,红衣少女哪怕伤的很重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但这柔光在这无情之人身上太过显眼,她无法忽视掉。 钟离弋轩摇了摇头,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前辈,不过倒是有些浅显的缘分,既然你是她的儿子,我钟离弋轩今日就不为难你,你可以带着她走,越远越好。” “好。”白狐少年抱着红衣少女往外走,在无人敢拦。 躺在白狐少年怀中的红衣少女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中的她没有去过华山,没有遇到那个人,没有义无反顾潜入央国,也没有练就这一身毒蛊术,一切都不曾发生。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醒来的红衣少女发现自己躺在一座佛像前,身边是用尾巴将她团团包起睡着的笨狐狸,她悄悄爬了出去,坐到了佛像前。 庄严的佛像带着普度众生的慈祥,可她知道,无论是佛像还是活佛,都普渡不了她的劫。 红衣少女对着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笑,那家伙出神入化的画皮术还真是好用,他妈的老子都要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破面皮还死死的黏在脸上,扯都扯不下来。 “戴久了,就摘不掉了。” 她似乎想起临走前大哥笑眯眯的眼神,低头愤愤的呸了一声,眼眸中重新绽放出生的光彩。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报答身后那只傻傻的白狐,她不在求死了。 拓拔涟漪不求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两袖毒蛊青蛇战 一时间,无人再敢对红衣少女动手。 他们死死的盯着那白狐少年,却因为人灵的区别,无法清楚的判断出这化为人形白狐的修为,其余灵兽化形他们别说与之争斗,就是见到直接屁滚尿流的份,要知道灵兽化为需要庞大的灵力修为作为基础,还需要足够的灵识开辟七窍,心中生出慧根才能够去除兽身,化为最具天地气运的人类。 可青丘上的灵狐不是如此,灵狐灵狐自传说中便是天地的宠儿,其中大部分族人比一般人类更加灵慧,身负的气运也是玲珑通透,故此狐族在出生后只需要简单的修炼几年,便可打通七窍,化为人形模样继续生长,直至十八岁成年为止,固定身形,那模样轻易便不会再改变了。 所以这白狐少年绝不会有那一般人形灵兽恐怖的修为,可他们也拿捏不准这白狐究竟是何实力,若是分神期的实力,那他们这次的除魔就可有可无了,没有人愿意与分神期的灵兽拼个你死我活,万一这畜生自爆灵丹,遭殃的还是他们这群只有金丹修为的大多数人,至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宾,都在三楼的密厅里看戏呢。 若是他们成功除去这入魔的女子,倒是美事一桩,少不了金银打赏,若是他们不敌,而魔女受伤颇重,他们大可微微抬手捏死那没有反抗之力的蚂蚱,在一传十,十传百说如何如何在魔女手中救下多少人,做了多大的好事儿,赢得外人的一番赞美即好名声之后,在给予他们些金银封口,这事就成了。 若是第三种最糟糕的结果,他们也没有什么风险,一来既没有出手,二来绝不阻拦魔女离开,至于其他诸如名声之类的,除魔嘴杂的人都死绝了,也就没有什么机会被外人所知晓了,再说世人只会关心魔女的去向作为,予他们这样不低不高的宗师,不会有过多的指责与要求,倒是乐得个清闲。 至于这魔女杀红了眼,要拿他们解气的话,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实力! 双方僵持且沉默,白狐少年舔着利爪歪头似乎在等待红衣少女下达命令,然而红衣少女只是抹去嘴角鲜血,看着白狐少年发愣,她本就是极为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这笨狐狸单纯的让人骂傻的心思,可她却不能回应这世间最纯粹最美好的感情,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闯青丘山遇到这笨狐狸了。 心底不由自嘲的骂自己道:涟漪呀涟漪,你本就是不远千里来着央国求死的,何必自欺欺人这么久,连累了无数人的性命不说,还要把一颗心栽进去,自己死了到不要紧,来世不愿再做女子罢了。可这笨狐狸,她受不起。 许久以前那人的话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那是一句佛道梵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以他们今生有缘无分。 余浪忍不住站起身来,站在红衣少女面前,手中紧紧握着那把长剑,他以前总是在犹豫在退缩,可临走那天蓝凌曾对他说,你不能一辈子都缩着过吧,那样窝囊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想过说,不过是沉默太久,他没有了说的勇气,以前那样的活着,其实远远不如死了干净利索,可惜他死不了又胆小,便生不如死的痛苦着。 直到他真正的握住这把剑,心底才萌生出一种除了活着之外的东西,混混沌沌,朦朦胧胧中却带着一丝明清。 红衣少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白狐少年也随之站了起来,她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众人道:“自己也不能这么快就认怂了,总归要好好打上一架才不留遗憾,笨狐狸你就帮我守住后背吧,其余的就不要管了,至于这位好心的少侠,帮我对付对付那两个女子可好” 余浪看着斜侧面的两名青衣女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两名女子一眼便看出了这执剑少年根本毫无实力可言,而那魔女却派这少年来对付她们,分明就是不把她们看在眼底,两名女子一怒之下起剑就对着红衣少女刺了过去,红衣少女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挥袖便甩出三千小如米粒的缠蛛,密密麻麻的朝着两名女子涌了过去。 两声娇呼响起,两名女子面对着这些根本不备剧毒的蛛群竟然是节节后退,俏脸上满是恐惧与恶心,余浪见此机会也不承让,甩手两剑离手剑将两名女子手中剑打飞,回头看向红衣少女。 “谢了,接下来就不麻烦少侠,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呀,别轻易帮别人了,你分不清值不值得。”红衣少女虽然瞧着余浪说话,双臂的动作却从未停止,不断有密密麻麻的毒虫被她甩进人群,那些毒虫虽然毒性不强,却胜在体型其小数量奇多,他们根本防不胜防的就被咬到,从而被麻痹无法行动。 余浪收起长剑走回自己的座位,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钟离弋轩已经不见踪影,下一秒红衣少女下意识察觉到危险脚步虚晃一退,原本断掉的右腿因为强行后撤再一次失掉强行连接的联系,红衣少女一个吭呛单膝跪倒在地,却躲开了那原本会插在她身上的奇怪武器。 钟离弋轩有些惋惜的伸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青蛇,这件奇怪的不属于任何兵器分类的兵器长的有些像铁棒槌,不过却比棒槌小了一圈,而且它的顶部是极为尖细的刺,中间则是镂空的繁复纹饰,把手却像是刀柄。 就是这把青蛇,钟离弋轩曾经用它刺死过不知多少能人志士,三榜高手。 墨绿色的青蛇看起来不像是什么灵器,倒像是一柄魔器,事实上它的确是一把魔器,不过被钟离弋轩家族的炼器师净化过了,但依旧让人看了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红衣少女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看起来比她要小上两岁的钟离弋轩,她自然是知道眼前之人的冷血无情,简直比她浑身上下的毒物蛊物更甚,甚至清楚他一般不会自己动手,若是亲自出手便是想要好好玩弄一番,在无情的像踩死一只蚂蚱一样。 没有人想被当成活生生的玩物,红衣少女只得用最强的实力来对付这出手毫法的钟离弋轩,对方无论是修为还是能力都高出她太多,现在这样坚持着不过是好玩而已,等他玩腻的那一刻,就是下死手的时候。 钟离弋轩握着青蛇眼神游移,他真正的目标并不是红衣少女,虽然毒蛊道很少有人去修炼,可恰好钟离家族里有一位精通此道的门客,钟离弋轩的姐姐对此道很是感兴趣,至于一众的妹妹们,倒是拒之门外。 他的目标是那白狐少年,根据影戒和身边老奴的推算,这白狐的实力不只是金丹那么简单,更奇异的是他身上缭绕的气运,那可是将老奴宝贝了半辈子的赤璃算珠都算碎的气运,比上父亲当年算出他的气运有过而无之,在结合史料所记载,能够拥有此等逆天气运的狐族,莫过是那九尾神狐一脉。 可这白狐少年,迟迟不肯出手,哪怕他将这红衣少女压着狠打,也不可肯使出自己真正的能力吗 忽然间,一股危机让钟离弋轩连退十步落在老奴身边,而已经浑身是血的红衣少女愣愣的看着笨狐狸背后生出一条有一条狐尾,最后定格在八条。 八尾狐,在青丘只是比九尾第一个等级的存在,出现便是合体巅峰的修为,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包括钟离弋轩,他若是拼死一战,凭借着钟离家的势力,也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原来真的是九尾狐,本以为白烟之后,再无九尾,可惜还是有漏网之鱼呀,萧禅衣呀萧禅衣,还真是有眼无珠呀!”钟离弋轩一句话惊的老拍卖师一身冷汗,但他不敢表露出一分一毫的破绽,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八尾白狐听到白烟二字眼神一动,他抱着伤痕累累的红衣少女看着钟离弋轩,问道:“你认识我娘” 钟离弋轩眼中闪过一丝柔光,红衣少女哪怕伤的很重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但这柔光在这无情之人身上太过显眼,她无法忽视掉。 钟离弋轩摇了摇头,笑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前辈,不过倒是有些浅显的缘分,既然你是她的儿子,我钟离弋轩今日就不为难你,你可以带着她走,越远越好。” “好。”白狐少年抱着红衣少女往外走,在无人敢拦。 躺在白狐少年怀中的红衣少女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中的她没有去过华山,没有遇到那个人,没有义无反顾潜入央国,也没有练就这一身毒蛊术,一切都不曾发生。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醒来的红衣少女发现自己躺在一座佛像前,身边是用尾巴将她团团包起睡着的笨狐狸,她悄悄爬了出去,坐到了佛像前。 庄严的佛像带着普度众生的慈祥,可她知道,无论是佛像还是活佛,都普渡不了她的劫。 红衣少女对着佛像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的笑了笑,那家伙出神入化的画皮术还真是好用,他妈的老子都要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破面皮还死死的黏在脸上,扯都扯不下来。 “戴久了,就摘不掉了。” 她似乎想起临走前大哥笑眯眯的眼神,低头愤愤的呸了一声,眼眸中重新绽放出生的光彩。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报答身后那只傻傻的白狐,她不在求死了。 拓拔涟漪不求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寒衣寺内九尾别 寒风吹,妖魔致。 拓拔涟漪冷眼看着那附身于笨狐狸的一团妖气,袖中的蛊王蓄势待发。 原本睡得极为安稳的白狐少年突然皱起眉头,梦中的他辗转反侧,然而那一双漂亮的狐眼却渐渐妩媚,随着妖气的侵入越发阴柔美艳,最后在眼尾形成一道妖魔才会有的红色花纹。 八条挥舞的白狐尾在拓拔涟漪面前抽出第九条尾巴,那是一条带着升腾紫气显露金光的本命尾,也是九尾妖尾浑身一半修为所在,传说中九尾狐能通天地,是最有灵气的灵兽,其实便是指这第九条尾巴,半步踏入了仙门。 九尾狐本就是极为可怕的存在,乃是真正有望踏入渡劫期的灵兽,他们天生便是分神修为,只要最后一尾修炼出紫气,便只差最后一道天劫,渡劫成仙。可万年一来,不曾有一只九尾狐渡过天劫,皆是兵解重返轮回。 九尾狐天劫为九道,最后一道乃情劫,自古英雄不过美人关,道人难过苦情劫。 世间唯情一字,无解。 九尾妖狐并未起身,只是风情万种的撇了她一眼,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见到着天生妩媚的尤物都会为之一动,她抬手挥袖,拓拔涟漪瞬间无数妖气掠过她的全身,身上皮下的毒蛊毒虫皆爆体而亡,而她自己也宛如被无数细针扎透心脏,痛不欲生。 无比痛苦的拓拔涟漪跪在佛像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我不会喜欢他的,我有爱的人了。” 极为聪慧的女子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九尾妖狐眼底闪过一抹赞许,微张朱唇道:“你既然知道我为何想杀你,就应该做了必死的觉悟,我白烟这一缕残魂对上那响彻天下的拓拔氏三十万雄兵也不过是一个时辰,明白吗?” 拓拔涟漪毫无畏惧的点点头,抹去嘴角留下的鲜血看着白烟的眼睛,道:“我不想死,但你不会放过我。” 白烟微微一笑,这一笑中蕴含了太多杀机,可她并未动手,只是起身轻轻抚摸着拓拔涟漪的眉眼,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 “都是痴儿” 她猛的跪在拓拔涟漪身边的佛像面前,九尾化为一袭白衣,合上双眼。 她道:“我不杀你,但你必在这佛像面前发下毒誓,今生今世永不踏上青丘半步,违之天诛地灭!” 拓拔涟漪心中叹了一声,对不起了笨狐狸,对着面前的佛像一字一语道:“我拓拔涟漪今日在佛祖面前立誓,今生今世再不踏入青丘半步,违之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未等她说完,便有人扯着她的衣袖,回头见便看见笨狐狸眼中落下泪眼,可惜他身不由己,开口无声。 但她却知道,他在说别走。 她起身,拂袖而去。 黑炎拍卖会中只剩下寥寥数人,墨霖原本闭目修行腰间的墨子剑却忽然轻颤,他猛的睁开眼睛看向西面,一直在推算妖狐去向的余桑桑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道:“那九尾复活了!” 墨霖却是摇摇头,起身道:“只是附在那八尾白狐身上罢了,她不过是一缕残魂,肉身皆毁,不足为惧。” 余浪看了眼老拍卖师手中那多鲜红的花,来不及听这奇异花的名字,便背剑随着墨霖踏出黑炎拍卖场。 钟离弋轩挥手间夺过那鲜红妖艳的彼岸花,轻轻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一脸痴迷,然而在下一刻,却狰狞的捏碎花径,刹那间无数花瓣在他身边飘散,落到地上化为一缕青烟,不复存在。 “黄泉彼岸,笑话——!” 白烟在寒衣寺已经跪在佛想前等候那三人多时,直到墨子剑的剑气穿过重重屏障刺入她的身躯,将她从狐儿身上击出,她才真正的站了起来。 白狐少年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缥缈的女子,眼中基满了泪水,他伸手抓住白烟的手,轻轻喊道:“娘。” 白烟浅浅一笑,对着走进来的三人道:“三位少侠,可否愿听小女子讲个故事,讲完之后,白烟自愿散去残魂,绝不为难三位诛妖。” 白狐少年挡在白烟面前,拼命的摇头,道:“娘,我不许娘死,你让我等了你三百年,我便等了你三百年,娘,你别走了” 白烟摸了摸白狐少年的头,缓缓而道。 她当年错爱了一个人。 那个人是单身最负盛名的年轻道士,最擅长符箓之术,曾经误闯青丘被她遇见,偷偷带回山上。 她缠着他让他将山下的景色。 后来,她辅助他一点点钻研长生大道,不惜毁去八尾为之证道,后来他说,他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 可她怀了他们的孩子呀。 最后她逃回青丘的途中看见斐衣族上的长生符,怒不可遏的她立地成妖。 九尾狐妖血战三千道门弟子,断最后一尾击退青丘之主,身死道消。 白烟抚摸着白狐少年的脸,这张脸和当年的萧禅衣,真的好像呀。 她说:“道长,好疼。” 白狐少年似乎懂了什么,红着眼睛推开眼前的白烟,带着哭腔道:“娘,你骗我,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白烟惨然一笑,回头看向墨霖。 “还不出剑吗” 余浪抱着那化为原型的白狐,暴雨中余桑桑为他撑着伞,风雨中身后孤漏的寒衣寺灯光摇曳。 他走了几步,忍不住驻足回头。 有白衣佛前三扣。 愿吾儿无情无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黎阳关旱魁拦路 空无一人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过。坐在马车边缘的老马夫嘴里叼着一根稻草,闭着眼睛低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两匹漆黑的骏马慢悠悠的踏着步伐,一切都慢了下来。 马车内的人彻夜无眠。 马车风尘仆仆的从北堰城走来,途中经过了无数繁华的郡县,一路上有多少酒入愁肠,便有多少离合悲欢。 老马夫活到这个年纪算是已成人精,对于这一路上的景色也不打眼去看,看过看过说的那是胡话,哪里有什么人一辈子能够真正的走遍万水千山,只不过是少年离家,千里便够远了。 至于沿途的景色,既然无心,哪怕是绝世的美景,在人眼中也黯然失色。 管不来这车外之事呀。 风烈彧靠在车厢随手翻着那张娘亲塞给他的地图,娘亲的丹青字画在风烈家乃至整个水墨关都是有名灵秀,哪怕现在画的是那冰冷的边疆驻兵城池分布图,也能给人带来一丝韵味。 娘亲的地图上画了前方要经过了几大城关,坐着马车行了半个月才赶到了即将路过的第一道关——黎阳关。 黎阳关是一座城,是北堰以北游荡牧民所见建立起来的一座风沙古城,前脚踏入黎阳关,身后万千绿色化为回忆;后脚踏出黎阳关,塞北黄沙一望无际,出了黎阳关,就没有路了。 黎阳关之后是一片草原沙漠,草原之中各大北蛮家族分地而居,甚至在央国天子疏于管制的前提下,训练军武,强多地盘,不允许其他部落家踏入所管领地半步,违者不问缘由直接诛杀。 所以从这片沙漠中找那几条安全的行进路线是非常重要的,这件事情风烈彧以前不屑于问爹,所以娘亲已经给他标好了可以行走的路线,只是没有选择三条商队行了最多的路线,而是选择了一条不算起眼,但也尚可的路线,风烈彧虽然有疑问但没用问娘亲这是为什么,只管照着做罢。 风烈彧并不清楚,这条路乃是琴奴年幼与爹娘逃亡的路线,一家人逃到黎阳关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了,是当年在外历练的大小姐救了差点饿死的琴奴,从此琴奴便甘心情愿作为小姐的死士,立死达成小姐遗志。 这条路,并不安全。 脚下的土地越来越干,从细软的黑土变为坚硬的黄土,在由黄土化为黄沙,那满眼郁郁葱葱的绿色就消失,两匹好马似乎知道自己未来要踏足什么样的地方,越发是放慢步伐,烈马在风烈家安逸的马圈中圈养太久,已经失去了旷野的性子,反而变的和人一样精明。那老马夫睁开眯着的眼睛,抬手轻轻拍一下马尾,也不见用劲,却惊的两匹骏马迈开腿狂奔出好几里路。 老马夫叹了口气,算了算明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就是老身子骨劳累的命。 风烈彧掀开帘子,没看这古怪的矮小老头,却是看了看四周道:“刚才” 矮小老头理都没有理会,打着呼噜一歪脖子就睡着了,风烈彧也没有再问,只是从车厢中钻了出来坐到另一边,呆呆的看着周围变幻风景。 知道他要换路线不走那最安全最方便的官道,家里的一众奴仆便纷纷收拾行囊从他这边离开,全都去了庶弟那边,好在离家三年也不习惯在被人伺候着,更何况那些是父亲的人索性都走了才好,他一个人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只有这古怪的小老头子驾着自己的那辆马车跟随着他,风烈彧也没见庶弟为难这名老者,甚至一反常态的笑脸相迎,可惜矮小老头仿佛没看见一样,直接从风烈轶面前走过,不用想就知道那张谦谦君子的脸皮下面一定是恨得扭曲狰狞,表面却还是那偏偏极有风度的笑容,就是这庶弟看重面子的做法,若是他的话,早就没了好脸色。 这三年他并没有同城中那些家室相当的世家弟子眼中一样,说是在山上那般轻松闲易,做了一个不思家的仙人。他师承昆仑,可昆仑虽然是神山,昆仑的弟子也是最松散的一个,但也如同世人所说的下步九万里,难以入昆仑。 他不曾见过昆仑。 他的师父,昆仑山藏书阁长老,一辈子也只是去过一次昆仑,便再也寻不到那神仙之地。 “人不在山中,心自在山里。”这是昆仑弟子拜师学艺所要学的第一句话,也是昆仑典章的开篇结语。 师父曾说,徒弟呀,等我老的走不动道的时候,这藏书阁的长老,就交给你了,那里面的书千万别扔,扔了小心被你师弟师妹们捡去,不好,不好。 他只是骂了一个屁字,然后就被师父他老人家罚抄昆仑典章三百遍,可怜他无纸无墨,硬生生写干了两缸莲水。 离家三年,他不过是随着脾气臭烘烘的师父到处游历,期间的辛苦他从未与人提过,师父那个老酒鬼,有些钱呀就去大酒馆买好酒,买了好酒还不够,顺便还要偷摸人家小姑娘的手,活该被好人家的姑娘拿着扫帚追了打了三条街。 风烈彧忽然摸了摸眼睛,有风沙吹进他的眼里,就是不知道师父收到小师叔的信会不会跳着咒骂他忘恩负义,不顾他一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说不准还会摔了几坛酒,说不要他了。 远在北堰城风烈家门口的老人一身破旧儒袍,背着一个大书箱不知为何原因怒而连摔三坛酒,都是上好的女儿红,然而更多的人更加好奇究竟是这老家伙糊涂了还是真有靠山,竟然刚在风烈家族正门闹事,是嫌活的太久了吗? 琴奴从侧门连忙走出,替那怒目的老人背下书箱,轻言道:“老前辈,别气坏了身子,有什么气话进屋说。” 老人丝毫不给琴奴留下任何颜面,从正门大步走了进去,随着琴奴七拐八拐的走到了风烈彧的宅院。 老人挺直腰板跨入那院门,下一刻竟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嗷嗷大哭。 马蹄踏过一泥泞的水坑转了个大弯,原本沉浸在回忆中的风烈彧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机立刻翻身跳上了马,下一刻一声嘶鸣两匹骏马拔腿狂奔,原本的马车竟然被一股巨力顶上了半空,然后随着一片溅起的泥土绞成了碎片。 “别回头,加速往前跑。” 矮小老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烈彧毫不犹豫的听了这话,一拍马屁骏马冲着前方不留余力的狂奔,风声掠去了许多细小的声音,可他还是听见了一声沉闷的怒吼,似人非人,似兽非兽,却让人头皮发麻,不敢细想究竟是何怪物。 两匹黑色骏马与身后咆哮的怪物在这狭平之地激烈的奔跑者,风烈彧也不顾那矮小老头的生死,他清楚那老头有着很深的实力,一人无兵抵杀三十余名黑羽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至少在他见识过的人中没有,就连那整天嘴边挂着圣贤唯道,道法儒尊的的师父也从未展现出这样的本事。 他又想起了泷冥,魔龙的实力对付这样的对手简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可他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他们不该死,欺辱老人,仗势欺人的人大有人在,可到头来每次家破人亡,得到惩罚的,都是些普通的好人家。 难道普通就是罪过 他也想起了小莫姑娘,这个单纯善良又有些胆小的小姑娘,与他说话并不多,可他却最能认出她的心思,只可惜许多事情姑娘就喜欢藏在心里,叫他们这些男人好一番猜测,若是侥幸猜对了还好,猜错了姑娘也只是失落的一笑而过,默认你是对的。 他不清楚她的身世,她也绝口不提,至于失明的痛苦,则是轻描淡写的两句看不见也挺好,不要紧的在没有别的声音,至于他的感觉,谈不上心疼,也谈不上怜惜,只是觉得小莫姑娘应该有一个宠爱她的哥哥,与她作伴才是一桩美事儿,至于他那个庶出的妹妹,真是让人倒胃口。 明明小时候还不是这样的,短短十余年就变得陌生的完全不认识了,他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揪着她的小辫不放,她只是哭却不会告诉爹娘,最后一块糖就搞定了。 这一切虚假的好像是梦一样。 骏马疾驰的速度不可小嘘,黎阳关极具特色的棕黄色黄土青石堆砌的城墙显露在风烈彧和矮小老头二人面前,可这原本应该敞开的城门却是禁闭,风烈彧这一路过来总是感觉有些和娘亲描述不同的地方,但具体是哪一点不同却怎么也说不明白,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 城门前一个小气乞丐牵着更小女童的手,两张无辜的脸上满是死亡的绝望。骏马一脚踏上去,他便可以借助体内的灵力脚踏城门一跃而上,进入这防备并不森严的离阳城内,但必须要踏在这二人身上,那最适合的位置。 风烈彧想,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师父肯定要将他成为魔修,一同除了。 可是他并不觉得,泷冥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的这世间恐怕,并不是师父讲的那么简单,对错分明。 生死之际,风烈彧想过无数,只听咆哮不断,黎阳关前百里草木化为焦土。 他抱着扑倒的俩个孩子,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一身炎气缠身的巨人站在黎阳关下之后,苦涩的勾出一抹惨笑。 目视人形,浑身苍白,有炎气绕身,有金刚不坏,咆哮非人非兽,所到之处赤炎千里,寸草不生,是为旱魁。 有旱魁,拦路黎阳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老剑神一剑斩魁 风烈彧绝望的抱着俩个孩子,俩个孩子似乎察觉出好心贵人的难处,没有哭闹没有请求,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拦在黎阳关的旱魁,从风烈彧的怀中钻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诺诺道:“大哥哥,你快跑,我们替你拦住它。” 风烈彧怒而拔剑起身,带起了一阵风沙,他疾步冲向旱魁,手中的宝剑在刺眼的日光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一剑,返退数步。 他看了眼呆在地上的孩子,喊道:“走——!”又是发起一次冲锋,结果比上一次还不如,退剑咽血,狼狈不已。 体内逆反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在修复这冲击造成的暗伤,风烈彧看着那关下巍然不动的旱魁,心底不由骂道:好一个金刚不坏,真是砍不动呀。 俩个孩子躲在一边,偷偷的看着风烈彧与旱魁直接打架,拿剑的小哥哥十分符合稍微大一些少年的侠客形象,而那白发白脸诡异无比的旱魁自然就成为他心目中的魔道,是应该被人人咒而诛之的存在,小姑娘却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风烈彧手中的宝剑,眼底在容不下任何风沙。 风烈彧那两剑看似毫无效果,其实已经然让这身负金刚不坏的旱魁暗暗吃惊,他本以为眼前只是个黄毛小儿不足一惧,现在却稍微重视了这作为玩物的风烈彧,这些年很久没有人能够让他产生如此兴趣,世人都是旱魁无智无识,行走到哪里那你就赤旱千里,殊不知旱魁也曾是活着的人,只是似乎因为某种机缘巧遇,又借助炎气活了过来,大多数旱魁凭借本能行动,可越是厉害的旱魁,反而越是清楚还为人时的自己,至于开口无字,不过是不屑罢了。 风烈彧疯狂的提着体内的灵气运行清风心决,原本涌起的一口心血被丝丝凉意强行压了下去,他想起来泷冥对他说的话,练剑和练刀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别人练的是招式,而他练的是一往无前,绝不给自己留下半条退路。 墨霖泷冥威震大陆,靠的是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血路,而不是修炼几部玄阶天阶的心法,至于那些刀式,有的是龙族天赋血脉传承,有的则是偷师化为己用,剩下的无外乎是灵犀一开,水到渠成从自己身上得来的,也可以说是从血中凝固的而出。 但他还说了一句,看前人的经验,走自己的路,风烈彧想了许久,终究是修炼了老祖宗的风烈心决,却并不拘泥与单纯的心决,又是缠着娘亲习得了那一招破风引,也认真听悟了父亲的霸道剑招,至于其他的他记不住名字,却只记得初见时的那抹惊艳。 身形微侧,风烈彧惊险的躲开了旱魁一记重拳,巨大的拳头砸到地上砰地一声如落地惊雷炸出一个深坑,旱魁虽然魁梧动作却奇快,庞大的身躯并没有阻碍他的行动,反而为他的攻击提供了强有力的后盾。 风烈彧剑尖指地,一个燕子步左右幻影,借力打力的推开那一拳又一拳,直逼旱魁近身,白发旱魁忽然双脚踏地,风烈彧脸色不变连连激进,彻底近了旱魁身,他抿嘴抹剑,手掌顿时鲜血淋漓,却并不半点痛苦流露,只是眼眸中的坚定更盛,你强任你强,我并不畏惧半分,这强势的一剑刺破金刚,终于逼得旱魁仰天长啸一声,滚滚声浪携带巨力扩散,平地升起百米风沙,俩个孩子直接爬到地上,还好躲的远,要不就被吹到天上了。 风烈彧竖剑抵风,就算被推着滑退百里,也不曾松开手中之剑,体内的灵力却以几倍的速度流逝着,知道他耗尽灵窍所有灵气,在耗尽一身血气,方休。 不死不休。 旱魁转了转两颗漆黑的眼珠,忽然开口道:“有点意思,可否再战!” 风烈彧跪地拔剑,咬牙一字:“战!” 这一刻,他抛下了过往重重。 缠斗几次风烈彧似乎抓住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风,那股风携带者源源不断的灵气与他体内的灵气共同运转,原本耗尽地力又强行耗费血气的风烈彧只感觉浑身舒适,灵气运转,灵力修复,甚至还可以追逐着风的轨迹与旱魁斗法,旱魁也没有凭借自己真正一击能够轰杀眼前小儿的实力来对付风烈彧,他甚至将自己的实力压制与风烈彧无二,小儿在打斗中竟然顿悟境界突破极快,几乎是几招一个小境界,就连啊活着的时候,都不曾遇到这等天赋之人。 只可惜,他非杀不可。 察觉到杀气的风烈彧并没有后退,反而一剑迎了上去,可旱魁是报了一击必杀的心思,这一拳夹杂着肉眼可见的浓郁炎气呼啸挥来,躲是多不开的,可刚他怎么能够扛得住一名会说话的千年旱魁,只得以力回力,拼死求生。 预料而来的碰撞没有发生,旱魁之拳狠狠地打在了那矮小老头身上,却不见有一丝声音发出,那矮小老头身子却不曾摇晃半分,倒是旱魁收拳凝视,猖狂笑道:“原来今日一劫,是你。” 矮小老头只是摇了摇头,道:“生生死死,怎能参不透” 旱魁收起轻视,只是看了眼风烈彧,欲言又止时浑身炎气暴涨,只听那声音带着野兽嘶吼道:“今日他必须死!” 矮小老头只是伸出手来,对着完全没有气力的风烈彧伸出手来。 “小子,借老夫一剑。” 风烈彧未动,手中之剑却宛如长虹般划过他的头顶落到矮小老头手中,旱魁如临大敌般不顾一切的双拳朝风烈彧砸下,却被一股凌冽的剑气顶飞出去,狠狠地砸入黎阳关城墙之中,采用坚硬磐石所铸的城墙轻微颤抖两下,延绵百里的石墙在没人任何前兆瞬间崩塌,将受了重伤的旱魁掩埋。 矮小老头将两匹惊走的马牵了回来,那把宝剑直接被他丢给风烈彧,至于在旁边偷偷看他们的孩子,他压根没有去理会,只是将两匹马绑在深插地面的剑上,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门户打开的黎阳城。 俩个孩子见那个可怕的老头离开后,哥哥带着妹妹小跑到风烈彧面前,哥哥扶起完全无法动弹的风烈彧,而妹妹却盯着地上那把宝剑,眼中流露出神往的光彩。 “妹妹,我们扶着恩人回家休息吧。”哥哥对着痴呆的妹妹道,小姑娘这才恋恋不舍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帮着哥哥扶起风烈彧,俩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扶起一个重伤的少年,至于那把宝剑,他们也顾不上,妹妹倒是先试着往外拔,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拔不动,就只好放弃的看着风烈彧。 风烈彧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道:“就放这里吧,没有人能拿走的。” 俩个孩子十步一回头,好像并不放心那一剑二马,风烈彧抽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他当然发现这个孩子一直盯着自己那把剑,似乎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不知道多年之后,这个孩子是否能够成为剑道宗师。 谁知道呢 俩个孩子的家就在那变为荒芜的土地之中,几间草屋破旧无比,有老人呆坐着门口的灰石之上,看到他们也只是转了转微黄的眼睛,对着俩个孩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俩个孩子带着风烈彧走进最里面的那间草屋,里面简单的没有床铺,最值钱的可能就是放在灶台上的那口大铁锅,俩个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个好心哥哥穿的不凡,还能用上宝剑,肯定是大家族出来游离的弟子,哪里能瞧得上他们这个贫民窟,哥哥想着眼睛微红,风烈彧却一屁股坐到地上,道:“真舒服,一起来坐,哥哥给你们讲故事。” 俩个孩子坐了下来,风烈彧吞下疗伤药一边运功疗伤一边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有他和小师叔相遇时的鸡飞狗跳到臭味相投,有师父的严厉,有江南女子的水灵,也有魔修狰狞的面目。 可他后来讲到了魔龙,也讲到了小莫,讲了这一路的风景,讲了她的娘亲,俩个孩子听的很认真,因为这是他们不曾拥有的。 妹妹忽然开口道:“恩人哥哥,娘活着的时候说过,人救活这一辈子,一辈子就做好一件事情,那便足够了,你要想那么多,做那么多,不累吗” 风烈彧想起那个无情的男人,他也很想问一句,想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得到与失去,他不累吗 早就站在门口的黑脸大汉嗤笑一声,道:“累倒是不假,可都是瞎累穷累,可不就是吃喝玩乐,每天如此,小心亏了身子!” 哥哥起身走到大汉面前,大汉伸出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道:“虎儿,你们今天怎么没进城” 虎儿颠三倒四的将黎阳关前的事情讲述一遍,黑脸大汉虽然人长得黑心却透亮,倒是豪不掩饰的承认自己错误,为刚才那一席话给风烈彧道了歉不说,还将打回的猎物直接分了一半送给了他。 当然,说完这些他就急匆匆的除了家门,说是要把恩人的剑取过来,风烈彧来不及阻止,大汉脚底抹油般的早就窜出去老远。 妹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叹了一声,道:“黑炭哥哥还是这么毛躁。” 风烈彧不禁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闯三关追击魔道 矮小老头只是往那三人面前一坐,却吓的那三人魂飞魄散,不敢再多言一句,只听老头嗤笑一声,喊道:“关白老儿,可敢出来一战!” “小老儿,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豪迈的声音从北方传来,三人之间一道白虹掠过,矮小老头就已经从他们身边不见踪影,三关之内只能远远听到这两声呼喊,却没有人见到是何人大显神通。 镇北关帅府,三殿下听到亲兵传回来的消息只是莞尔一笑,手中的白子迟迟不落,他对面一身玄袍的男子手执黑棋,漠然道:“战与不战,皆苦。” 三殿下忽然落棋如飞,玄袍男子也不甘示弱,只听得帅府内啪啪啪的落子声,半柱香过后,二人停手不语。 竟是平局。 三殿下先起身对着玄衣男子鞠了一躬,面无半点卑躬屈膝之色,道:“希望魔尊遵守约定,三年内不插手三国军政之事。” 玄衣男子拂袖扫过棋盘,上好古玉打造的黑白玄棋皆数化为粉末,他微微垂下那修长眼睫,一双腥红的眼眸无波无澜,道:“自是,遵天意。” 说完,玄衣男子身形虚化,消失不见,而三殿下却早就知道这魔尊不是真身来这镇北关,魔修圣殿远在海域,魔尊千百年来不曾出海半步,皆是元神出窍,神行四方。 从未有人见过魔尊真容。 “老剑神重新出山,与关白前辈在黎阳关上空大战,你派人去细细观察,务必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细揪出来。”三殿下自言自语的说着,不见有人应答,只见鸟雀南飞。 君狼围着这算着两匹骏马的宝剑绕了好几圈,周围也有人见状过来想要偷偷拿走这看起来就值真金白银的宝剑,可没有一个人能够将它从地里拔出来,哪怕是是了吃奶的劲儿也无法撼动一分一毫,便有人说这是神仙插在地下用来镇那具狰狞的旱魁,几个人碎言碎语这事儿就说成和你真的似的,君狼倒是知道这件不过是一矮小老头插在地上,剑是恩人的剑,他怎么也要把剑和马一起带回家去。 坐在地上等到了半夜,君狼才把其他人全都耗走了,除了他一个傻大个在这里等着,哪里还会有人闲着在这城外这一点他倒是不在意,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不值得。 两匹骏马饿了许久,趴在地上已经没力气动弹,君狼也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两匹马,没有准备马草带在身上,想了这么久也只想到把拴在剑上的绳子割掉,让它们自己去寻吃的。 拴马的绳子也不是寻常绳子,他拿着从小带在身边的匕首割了半天才将两根绳子割断,两匹骏马瞬间站了起来两头跑去,君狼收起匕首,跃跃欲试的要拔剑了。 黎阳关上,矮小老头脚踏一根青竹骑着巨大飞鹰的锦衣中年男子天人交战,两人没有动作没有交谈,却是相伴悬停在半空之中,只有飞鹰扇着巨大的双翼带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将周围的浮云尽数吹散。 飞鹰身上的男子率先睁开眼睛,有些温怒的瞪着矮小老头,道:“姓赵的,你这是诚心老了还和我过不去吧,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掺和到这年轻人的是是非非里面!” 矮小老头抖了抖脸上的吐沫星子,浑浊的小眼睛第一次带上一点笑意,只听他道:“关白小子,你可是越活越年轻,怎么现在这世道只允许你关白三算星斗,不许我一剑斩魁!” 关白一张老脸瞬间变了颜色,他坐下的玄鹰不停的扇动着翅膀想要飞走,都是被他强行留下,可照这老不死的脾气,这件事情他是管定了,年轻时与这家伙交手便是七三分,现在都老了,恐怕最好的结果也只是五五分。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寻思一番后,最终的结果这仗还得打,不过怎么个打法可不能由得这姓赵的随性子来,若是高兴了赏他一剑尚可还能接住,不高兴了给他来个千剑万剑,恐怕也只有当年那些老怪物能够拦得住了,只庆幸赵老头手中无剑,哪怕对的手中只有一把木剑,损了名声他也不会应下这场约战。 矮小老头也不屑乘人之危,他于这关白小儿也有四五十年的交情,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到不用担心别的,顶多就是费劲一些,至于什么阴谋诡计,见一步拆一步,剩下遗漏的也就不归他管,若是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也就不值得活下去。 可矮小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二十余年未见关白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祸水东引这话不假,可若是将无端的灾祸嫁接在一群无辜的人身上,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谴责,而是天道的惩罚,天谴一词自古便存在,只是许多人看不见摸不到罢了,却是真正存在,隶属于气运形式最难以捉摸的一种,其严重程度绝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关白小儿却改变的如此轻松,其背后的势力倒更是让人忌惮。 玄鹰展翅,矮小老头冷笑一声脚下青竹凌空炸响,白青两道影光穿梭于天际云间,互相交织,锋芒毕露。 落地瞬间,原本盘横交错的长关泥土滚落,碎石飞天,关白从坠死的玄鹰尸体上滚了下来,已经血肉模糊到看不出是一只玄鹰的尸体无情的被主人抛弃在地,矮小老头也没有去看自己收下败将,一双昏黄的小眼死死盯着这锦衣狼狈的关白。 “你入魔道了。” 关白笑着看向年轻时一直追随的榜样,当年赵释剑神风采让整个江湖整个剑道黯然失色,可他却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亲手折断了那把青竹剑,隐居山林荒村,再也不问剑道之事。 可是那结果如何,还是不是落得个孤家寡人重归剑道的下场,老剑神重出江湖便惊艳了整座江湖,可惜也只有那么一次,又丢弃剑道消失不见。 “赵释,你这一剑斩魁,不赖。” 赵释手中青竹为剑,抬手便是暗淡天地的剑光,黑夜之中犹若青龙,狠狠地击在汉阳关前的关白身上,却没有如同那玄鸟一样爆体而亡,只是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七窍流血不死,身子上的魔气却汹涌宛如巨浪,一瞬间整个汉阳关血色斑驳,赵释甩手又是一竹剑,破碎魔障。 可他的脸上没有轻松之色,只听关白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滚滚宛如惊涛,无数人为之悍然。 “赵释,还有一剑!” 君狼刚刚将手中的宝剑从地里拔出来,就被这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宝剑重重的砸了他一下,疼的他呲牙裂嘴,抬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痛痛骂,你娘的鬼来一剑! 骂完之后一看天色才后怕起来,这恐怕又是仙人在天人交战,他们这些人是玩玩惹不得,别说去看,就是紧闭门窗也挡不住浑身颤抖的恐惧,更没有几人会去到处寻找,一来没人说傻子,祸不殃及也就是话本里才有的道理,真正有仇有怨的打起来了谁管你的死活更别说一挥袖子能扇死巨象蛮兽的仙人了。 可他也不是特别害怕,还能抱着宝剑一路跑回家里,家里的灯还未灭,原来是恩人在照顾被吓起来的俩个小不点,恩人看起来也比不他大,反而要小许多,君狼也不怨,将宝剑交给风烈彧便道:“那两匹马我私自放了,怕它们饿死,的确是两匹好马,还能找到这里,全蹲在门口了。” 风烈彧倒是好奇的看着长的的确像黑炭的男人,掂了掂手中的宝剑,道:“是你自己拔出来的” 君狼点了点头,道:“还行就是有些累,我从小没别的有点,就是力气大。” 风烈彧伸手握住君狼的右手,对方修为不算高经脉却十分奇特,许多穴窍已经被打通,体内灵气的运行更是他从未见过的方式,缓慢却充满力量,又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活力,将这坚实的躯体从外到内打造的更为坚实,若是给与他一门相辅相成的上成心法,不出几年便能修成金刚不坏之体。 这家伙,可是天生的习武料子。 风烈彧也知道像君狼这种人,若没有特别的机遇是一辈子摸不到功法,更别提适合与不适合,再好的天赋也宝珠蒙尘,到老了也不会被发觉绽放出应有的光彩,更何况是如此单纯的大傻个,他若是不好好坑他一顿,就白白在师父膝下学了三年。 他这一路上需要有人互相扶持,才能够在风烈家站住脚跟,小师叔说过,他要去找那名女子,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都不会在北方,他也清楚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只有自己,恋情还在家里等着他,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活着回去。 君狼不知不觉就被风烈彧几句话拐上贼船,因为风烈彧答应他会给兄妹两一个好的归宿,不必让他们继续艰难度日,还能够学习与习武,他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让这两个命苦的孩子在继续受苦了。 风烈彧只是让他跟着他去镇北关参军,君狼答应的很爽快人却一点不傻,只不过多少还是便宜了他,也不是假装高兴,因为他知道风烈彧并不是娇纵子弟,他不是一个坏人。 关白抓着最后一个活人挡在身前,这里离北蛮已经不远了,只是主人不会再来帮他这落魄的狗,主人和别人打赌输了,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 不插手也没关系,反正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少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可惜最后的结果自己是看不到了。 一生追求剑道,可怎么也无法超越这个人,这个赵释! 他恨呀。 赵释丢下手中的青竹剑,关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死死的抓住那把青竹剑,质问道:“为什么,这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一剑!” 赵释抬手一指点在关白眉心,浑身魔气的老人就这样双目怒瞪,死不瞑目。 矮小老头抹去城门牌匾上然的污血,轻轻的撅断青竹剑,不留下半点痕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小白儿落脚关北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风烈彧的伤不仅好了个七七八八,修为也大大提升了一个境界,现在已经是金丹巅峰,他甚至隐隐觉得自己摸到了元婴的门槛,不过也只是那一瞬间的感觉,想要真正的踏入元婴,实际上还需要很多的时间,也需要恰当的机遇。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一个金丹并不算什么,有点底蕴的家族嫡系弟子说出去还不个个都是金丹修为,可这金丹仔细探究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点点修炼凝聚的金丹更加坚实有力,色泽也通透明亮,而靠外力催化凝聚的金丹大部分是伪金丹,实际的修为可能连筑基都不如,但也有极少是靠珍贵丹药辅助凝聚,不仅比一点点结成的金丹更加坚实,色泽也呈现最完美的赤金,可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况且是隐隐窃取未来的修炼天赋,大家族重视弟子修炼的底子,风烈家虽然只是最末尾的家族,但从不用这种法子。 至于自己那个妹妹,风烈彧也不多想,她的天赋的确很高,可心术不正修炼滞怠,想要正常的摸入元婴期简直痴心妄想,风烈轶天赋不足,可拉拢人心的本事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父亲对他赏识有加,倒是他这个嫡子混的最惨,这么多年,他也不在乎了。 这半个月他一直在消化旱魁那拳招中蕴含的技巧,怎样运用灵力获得最大的力量,又怎样将这股力量完全释放出来,连续冥想了十多天才总算消化一二,可也就是这一二也让他获益匪浅,现在想想倒是有些后怕,那旱魁的实力深不见底,他当时怎么有勇气冲上去找死的 要是再来一回,他还会冲上去吗 君狼赤裸着上身在屋子里打造铁器,这是这个简陋小家收入来源之一。君狼身高八尺一身肌肉,可见着他认真的模样也不会觉得是他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粗人,面容也算是年轻端正,可就是长得太黑,活生生像是一块焦炭,黑天猫在哪个角落绝对不会有人看到他。这一次要送俩个小不点离开自己,君狼嘴上不说舍不得心里却难过的不行,活要面子死受罪说的就是他,俩个孩子在一边失落了好几天,其实就是等他哄两句,风烈彧看着这个实际上比他两天的君狼,也不大理解他的做法。 君狼仔仔细细将手中俩个同心环打磨抛光,本来粗糙不堪的玩物渐渐显露出光彩,他偷偷的在两个同心环内测刻下几个小字,字不多写的也扭曲,君狼都不知道自己刻字的时候脸都红了,风烈彧好奇的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丑到极致的几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雁字少了个横。” 君狼吓得手一抖差点把俩个同心环扔了出去,还好眼疾手快从半空中捞了回来,转头狠狠地怒瞪风烈彧,早就没有之前恩人恩人叫着时的尊敬,互相不经意间抖搂底细后俩个少年的关系就越发亲近,可能是君狼直性子心底也藏不住什么,仗着自己比风烈彧大两天就一个彧弟彧弟的叫着,风烈彧倒也没说什么,每次都用手中的宝剑虐了君狼一顿。 君狼将两个同心环悄悄塞到两个小不点的包裹里,这才擦了擦自己满头热汗,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道:“你那个师叔,靠谱吗” 风烈彧点点头,在君狼对面坐下,道:“君虎和君雁都会被宋师叔送到府上交给我娘,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你也去过北堰城,风烈家跑不了的。” 君狼一遍啃着面饼一遍开口,“那就行,我是个粗人可这虎儿和雁儿倒是可怜的孩子,他的父母对我有一饭之恩,我答应过要照顾好他们。” “我答应你。”风烈彧道。 君狼笑出了一口白牙,起身拍了拍身上铁锈铁灰,道:“走吧,抓紧去镇北关,老子还等着杀几个北蛮子练练手,可不能埋没了你那套好心法。” 风烈彧看着屋里熟睡的俩个孩子,问道:“你真不和他们道个别,镇北关不比别的地方,多少人把命留在那里,北蛮子个个力大无比,凶悍异常,若是有选择的可能,我才不去。” 君狼摘下屋子里唯一一件最值钱的铁弓,背在身上看着风烈彧,道:“好男儿志在千里,其实你不说我也想为镇北关出一份力,可惜放不下小不点们,现在倒是无牵无挂,一身轻了。” 风烈彧牵着两匹骏马,跨了上去道:“走吧,到了北关我请你喝酒,说好了以后一起杀敌,别让老子给你买棺材,没钱!” 君狼愣了一下,怒道:“你骗谁呢你没钱棺材一定少不了你的,还得给我拿最好的木头,探最好的穴,再给我埋上一坛烈酒。” 风烈彧没理会这句话,驾马狂奔,两匹骏马踏过黎阳关破损的城门,一路上没有做任何停留。 十日之后,二人下马进入镇北关。 镇北关城门检查异常严苛,远远的就能看见数百人的央国轻骑沿着城墙巡逻,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暗影军,以及伪装成普通百姓的老兵,过关的手续少不了风烈彧手中的通行证,但这只能阻挡一些修为不够的普通人,更多身份不明的人都隐藏在镇北关不起眼的角落中,无论央国皇帝怎样下达命令严查,也查不出这股暗潮的来由,不过军营中是不会有这样情况出现,否则镇北关也不能被称为央国三大军首,震慑北方蛮族千年之久,不曾闯过镇北关,危害百姓和关内。 自从三殿下坐镇北关,镇北关内原本乌烟瘴气的俗气减少许多,风烈彧也没有破费多少银子给那士兵,牵着骏马就和君狼进了北关,进北关的瞬间就被这里恢宏苍茫的城内惊醒所震惊,君狼紧紧握住手中的绳子,无论看什么都是满眼的震撼与惊喜,镇北关内无俗人,热闹的街道上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买兵甲医药,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买和卖的人都不少,各地的口音都有,随便就能找到个老乡熟识。 两个人也不着急去军营那里报道,想要真正的进入镇北军中没有那么简单,哪怕是三殿下被殿下指定接手镇北军,也得规规矩矩从小兵做起,按人头取军功,赏罚分明,严苛异常,这才征服了镇北军那几个军种刺头,真正的掌握了央国首位的雄军。 他们恐怕会被丢到新兵营摸爬滚打半年才有机会真正上战场,而且并不是身着镇北军军甲,而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与北方蛮子死磕,能够真正浴血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加入镇北军。 风烈彧这就看到许多年纪相仿的少年结伴进入镇北关,关内民风朴素彪悍,他和君狼发现这里的姑娘也都能够扛起那一面百斤大旗,这就看到一个很是文静的小姑娘在四处走走停停,手里拿了不少东西,便有一青年前去调戏,直接被当街在众人面前打断了两条腿,甩手丢进荒草堆里面,痛苦求饶。 小姑娘身着北方独特的衣裙,一头青丝扎成简单的马尾垂在脑后,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狼狈的青年,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小脸上笑出了两道浅浅的酒窝,“我知道你是谁,可你总是不知道别人的身份,这次就该给你个深刻的教训,师父说过,不能授之以鱼,要授之以渔。” 说着,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青年的两根胳膊也弄折了,她拍了拍手就走了,也没有人敢拦她,似乎有人知道这小姑娘是谁,都再说那嚣张青年倒霉活该,偏偏惹到了这个动不了的小魔头,打不开拼背影这镇北关也没有几人能拼得过这小姑娘。 风烈彧抓住一个大婶仔细问了问,才知道这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竟然是镇北军十二重骑虎字骑的统领,师承镇北十二重骑龙骑都统,乃是整个重骑营中最年轻的一位将领。 别说她师父在军中的威望,就当她自己的身份也不是那执挎青年能够惹得起的,央国对于欺压军士的行为绝不姑息,哪怕是退役的老兵也给与优厚待遇,别的地方做的如何很少有人探究,可这镇北关若做不好,皆是被军士先斩后奏,却也屡屡有人自找不快,那也怨不得在这里丢了性命。 有人匆匆将那受了重伤的青年从荒地里抬走,君狼却是看着不远处一胡同里面,小姑娘摸了摸全身脸色微红的对着小摊摊主再说什么,最后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一串蜜饯放了回去。 “就拿着吧,不碍紧的。” 小姑娘拼命的摇着头,眼中满是坚定的道:“绝对不能白拿平民百姓一分一毫,这是军规铁令,大伯你等我回去拿了钱再买好吗” 风烈彧不知道君狼什么时候溜了过去,吞吞吐吐的和那小姑娘说了什么,最后小姑娘大笑着拿走两串蜜饯,地给他一份却又给了他一拳,这看似软绵绵的一拳却让君狼整个人倒退数十步。 风烈彧连忙扶住了身形不稳的君狼,盯着那小姑娘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君狼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还是抓紧找住的地方吧。” 风烈彧无语的应道,却听君狼傻笑者摸了摸胸口,自言自语道: “真的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呀。” 活该!风烈彧心里笑骂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萧禅衣魂飞千里 镇北关下,余桑桑眼尖看到了卖蜜饯的老头子,几步就上前将把剩下一堆全都买走了,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从来不讲究,跟在她屁股后面快一个月的余浪每次都要心疼一阵,后来渐渐就习惯了,只是还会不由自主的控制她少花一些,少买一些没用的东西。 当然,余桑桑才不会听他的。 他们本应该在白烟自散魂魄后返回天机宗,可余桑桑玩心大起,耍赖不想回到山上清修,墨霖又说不过这个小妮子,便只好答应在这镇北关逗留几日,不曾想这一留就呆了近一个月,期间墨霖将白烟唯一的儿子小白狐送回青丘,费了不少功夫。 白烟是九尾妖狐,曾经重创青丘之主,被整个青丘狐族排斥,更别提他的儿子小白狐天生侵染了白烟身上的妖气,虽然他未成妖,却已经不受青丘狐族待见,余桑桑最后听墨霖淡淡说,他是强行闯的青丘结界,青丘巡山的狐族知道后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双方协商,小白狐可以留在青丘,但是不能出现在狐族群居之地,只能在那偏僻的小山谷中修行,小白狐一口气就答应了,走之前曾与墨霖说了句话。 余桑桑怎么问墨霖师兄,师兄就是不告诉他那小狐狸说了什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她的好奇心虽然重,但也没到死缠烂打的境地,若说天机宗最无赖的家伙,当属风流扇子许师兄。 对于许师兄的死,余浪显然已经淡忘,余桑桑倒是绝口不提这个人,而墨霖师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在提起许邵羽这个名字,至于天下人,那更是健忘。 余桑桑分给余浪一串蜜饯,一根纤细的竹签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干果,上面还结了一层糖霜,余浪吃了一口只觉得甜涩,他从未吃过这样的东西,也谈不上喜欢这种味道,抬眼见却看余桑桑吃的欢快,不知不觉就笑了。 余桑桑当然看到余浪的样子,顺口说了一个字,“傻。” 余浪却眼尖的看到一面金黄色招摇的大旗,他快步追了上去,余桑桑怎么叫也没叫住他,只好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余浪走的很快,余桑桑发现一时间竟有些追不上这个修为平平又无趣的小师弟,余浪走的虽快,但那面大旗移动的更快,待到他追杀去的时候,只看见一名身披重甲虎背熊腰的士兵站在马下,那面大旗被他扛在肩上。 他站在一处偏僻的宅门面前,一张凶悍的脸上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和犹豫,身后那面大旗按理说是不能被带出军营的,可老子都发话了,做小的的即使在不愿意,也不能违背老的意思,哪怕是违反军纪被狠狠操练一番,能把这个小祖宗请回去对整个虎字骑也是件好事。 可不是嘛,苦了他一个人,造福镇北军整个重骑军,师父可真会算账。 扛起的士兵有重重的扣了扣面前宅院的朱门,终于听见里面一阵哗啦啦的声音,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也没看眼前的人,将手中的一套铁甲丢了出去,道:“师父一日不答应小虎的请求,小虎便一日不回去,大不了我亲自到三殿下面前负荆请罪,军法处置罢!” 汉子苦着一张脸,抓住要关门的小姑娘,道:“师姐,你就饶了你师弟我罢,现在师父在气头上,怎么可能答应你的事情,再说三殿下才智双全,也不委屈师姐你呀。” 小姑娘抱着双臂静静的听完汉子的话,一张小脸似笑非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撇了一眼余浪所在的方向,没等余浪后退,一杆红枪就落到他的面前,只听那小姑娘喝道: “什么人——!” 余桑桑脸色沉重看着这小姑娘,一反常态的出来扯着余浪的衣角赔笑道:“对不起姐姐,我哥哥他脑袋有些问题,一看见金闪闪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我现在就带他回家。”说着,他使劲往后拽余浪,可余浪却无动于衷。 还好余浪的修为不如她,直接被她拽了走远了,那小姑娘和汉子也未追击,汉子明显不相信余桑桑的话,扛着旗就要追,被小姑娘一枪拦了下来。 “师姐,万一他们是” 小姑娘摇摇头,收枪看了眼那金色色的大旗,道:“进屋吧,这旗放在外面太招摇了,不过事先说好我让你带旗进去只是不想惹人注目,至于和三殿下的事情,没商量。” 汉子连连点头,心里捧腹道:反正你收了旗在兄弟面前就算是答应了,至于这个说辞等师父来了你在给他说吧,看他答不答应。 把余浪拽远之后,余桑桑将之没用吐沫星子把余浪淹死,可无论怎么说,余浪都是一副呆滞的面孔,好像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下子失去灵魂,余桑桑知道这个人没事,说累了干脆就不管了。 奇奇怪怪的人她见多不多,刚才也不知为何生气,至于那面黄色大旗她不认识到也能猜出一二,小姑娘修为不低倒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先天金刚,放在军伍中就是杀戮机器,更可怕的是她年纪不大,潜力无穷。 怪不得其余二国对央国虎视眈眈许久,却不轻易大动干戈,乃是央国地域辽阔,人杰地灵,天才和怪才太多了。 虎字骑黄虎旗,他实在是太熟悉。 那个小姑娘,已经不认识他了。 当初抱在怀里就那么小的小不点,也已经要长成大姑娘了。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 余浪看了看走在身边的余桑桑,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最后说了声抱歉。 余桑桑愣了一下,道:“余浪,你有什么事情以后可不可以说出来” 说完她觉得不对,瞬间开口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余浪跟着余桑桑一同往住处走,道:“每个人新的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有,秘密说出去就不是秘密了,再说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了也徒增烦恼,不如不说。” 余桑桑一边吃着蜜饯道:“你倒是看的很开,其实那些话说给谁听,谁也不爱听,若是有人千方百计问你话,那个人一定不怀好意,就更不能说了。” 她转身看向余浪,问道:“你觉得我像无恶不作的恶人吗?” 余浪摇摇头,道:“看着不像。” 余桑桑原本闲适的脸色忽然一变,腰间清影落手,一剑将飞过来的符纸斩断,二人顿时身陷火海,余浪今日没有背剑,手中就真真没有半点兵刃,却也不见他脸色慌张,似乎身处火焰中的人并不是他。 余桑桑死死的盯着符纸落地的方向,怒道:“萧禅衣,敢不敢出来一战,鬼鬼祟祟的就知道偷袭,枉你还是一介符箓宗师!” 只听苍老阴毒的声音大笑,道:“宗师算个屁,名誉声望又算个屁,长生大道才是一切,你们几个无知后辈竟敢坏我大事,毁我长生符,害我功力大损,如今白烟那臭婆娘魂飞魄散,墨家小儿还在城主府做客,就让我先解决你们俩个!” 余桑桑不在废话,她知道这老魔头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们的,现在只有毫无保留拼尽全力一战,或许还能死里逃生,至于余浪那小子,她已经自身难保,顾不得了。 萧禅衣符箓源源不断朝二人射来,雷符和火符是其中威力最大也最为方便的两种,制造容易,对付修为不高的俩个小辈最为方便,他也不想拖延时间,只准备尽快解决二人,毕竟这里是镇北关,鱼龙混杂之地,难免不会有多管闲事之人插手。 萧禅衣想着眼睛忽然一亮,在也顾不得管余桑桑和余浪二人,直追那漆黑少年势要一掌取其心肝,如此美味的心肝魂魄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了,只要得到此人的全部精华,他不仅能够恢复伤势,境界还可能大涨一重,别说是这镇北关,就连那钟离山府他都敢走上一遭,再把那枯绝相的钟离小姑娘生生活吞,什么长生符都不需要了。 那个时候,就算是再世天尊,都奈何不了他萧禅衣! 漆黑少年似有察觉,他身边的锦衣少年早就拔剑斩向萧禅衣,可那微弱的剑气直接被萧禅衣无视,一掌便击在少年背后,疼的少年闷哼一声,直接运了过去。 风烈彧怒目圆睁看着这白发红眼的疯老头,胸口提起一口便冲了上去,了怎料萧禅衣的修为实在是高出他太多,一抬手就将风烈彧吸了过去,死死掐着他的脖子,任他怎样挣扎都无法撼动半分。 萧禅衣狰狞道:“不知死活,我就想拿你当大餐前的下酒菜吧!”说着风烈彧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了涌入他的体内,似乎要将他的魂魄与身体撕裂,体内所有的灵气外泄,灵窍在崩碎,但这一切都比不上灵魂被硬生生拽离体内的痛苦,风烈彧甚至能够看到自己血脉逆流,心口紫光大绽。 风烈彧只看见一股霸道的力量将自己的灵魂扯回身体,修复灵窍,一架早已经被他遗忘在脑后的古朴七弦琴凭空拦截在他于魔头之间,正是诛魔琴。 萧禅衣震惊不已,诛魔琴却杀机暴涨,就像是被挑衅暴怒的君王七弦无拨自动,急骤的琴声如狂风暴雨,萧禅衣却彻底慌了脸色,直接丢下手中之人用尽全身修为一遁千里。 风烈彧接下君狼,诛魔琴缩小钻入胸口灵窍,一身紫气消失殆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赞余浪飞剑断魂 君狼迷迷糊糊间被人拍醒,他吃痛的揉着自己的脸,目光迷离的看着风烈彧,然后猛的跳了起来,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风烈彧脸色凝重的看着魔头逃走的方向,将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只是将诛魔琴说成是自己的护身符击退魔头,保住了他们一命。 诛魔琴牵扯太多,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就好比现在风烈彧就感觉有许多目光在四周盯着他们看,只是拿不准注意要不要现身,至于更为阴暗的窥视,他的阅历和修为都无法察觉到是否存在。 他甚至都不清楚诛魔琴暴露没有。 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张阆丰将虎字骑放在骆小虎的正厅内,刚准备喝一口热茶,心地一悸放下手中瓷杯,原本准备做饭的骆小虎也匆匆从屋外进来,手中握紧了那杆红英玄铁长枪。 “如此浓郁的魔气,甚至不亚于十大魔将,可并未得到任何消息有期中一人前来镇北关,而且魔君与三殿下有约。再者修道界出了一件大事,难道世界又出现了一名魔将” 小姑娘骆小虎摇了摇头,道:“这是走火入魔的气,并不是纯粹的魔修,师兄先回军营告知师父一声,小虎先去会会那人,再做判断。” 张阆丰点点头,道:“小心点。” 骆小虎浅浅笑出一双酒窝,手握长枪先一步掠出宅门,她脚步极快却不虚晃,一步是一步如石落地,震得整条街都在颤抖,很难想象如此瘦弱的一个小姑娘体能蕴含如此恐怖的力量,不过几个呼吸间她就走到了魔气最浓郁的地方,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眼熟的漆黑少年。 风烈彧如临大敌的挡在君狼面前,却听见一声介于稚嫩和成熟的嗓音道:“他身上有魔气暗伤,如果不逼出体外会渗透到经脉之中,以后修炼极异走火入魔。” “你们与那人交手了”骆小虎问道。 风烈彧见眼前这小姑娘没有恶意便点点头,骆小虎走到君狼面前抬手就是一掌,君狼来不及躲闪被打个结结实实,意料之中这一掌不疼不痒,却是将一团黑气从君狼体内击出。 小姑娘低头浅浅笑道:“我叫骆小虎,是镇北军,跟我走。”说着她抓住君狼的手,君狼愣愣的跟着小姑娘往前走,也不知道反抗,好像整个人都魂魄都被勾没了,风烈彧大概知道这小姑娘的身份,周围的目光明显减少,便也跟了上去。 没有人看见不远处被困在符法中的余浪和余桑桑二人,萧禅衣虽然走火入魔,一心只求长生大道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堕入无间魔道,但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符箓术法仍然是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偶然见到黑衣少年的萧禅衣也没有忘记解决这两个记恨的后辈,本来想着慢慢凌辱享用最愤怒灵魂的萧禅衣舍不得便宜了余浪二人,便留下了一道极为险恶的四生四象符,把二人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两个人现在全凭着清影剑做支撑在这险象中苦苦支撑,余桑桑整个人都变的疯狂起来,她不在意自己被四象中最险峻的剑阵象伤的鲜血淋漓,反而舔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双手,盯着处于四生困生阵眼中单膝跪地剑清影牢牢插在地上的余浪,疯狂笑道:“你小子,别再隐藏实力了,四生四象符所化阵法比不是一般凶阵,虽比不上耗费巨大心力物力的七大凶阵,却也因符箓之术有着得天独厚的变化,一你个才筑基的家伙,生阵流动的气都能将你撕碎,更何况是讲利兵插入阵眼!” 余浪看着余桑桑与无数柄灵气飞剑缠斗,她的手中只有一把古朴的匕首,却能够灵巧的将灵气飞剑斩碎,甚至在源源不断的吸手者剑阵中的剑气,在他眼中就是两股气在相互渗透纠缠,最后看谁先将谁吞没征服,最终同化。 可还有其余三象变幻,余浪现在所有的修为都灌注在这把清影剑中,支撑着四生源源不断的流动活化,阻止其余三象成型,一旦三象成型,其中二象便会将他吞没其中,并且融合。余桑桑那边也是如此,剑阵象已经无比凶险,再融合火雷,风寒,刀阵中任何一象,都是死境。 余浪自知自己撑不了多久,他一旦倒下,隐藏了实力的余桑桑便会陷入完全的四生四象符阵中,他能够看出来余桑桑是被逼急眼了才撕掉脸上的那层假面,这就意味着她没有把握破解这阵法,或者说已经不允许她有任何选择。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余桑桑一口认为他隐藏了实力,可事实上他本事的修为就只是筑基中期,这辈子都无法盘结金丹,问鼎大道。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余浪知道这四生四象阵,和萧禅衣的符箓不同,他记忆中的四生四象阵乃是十万名红甲耗费百年所打造的一座巨阵,阵成十万红甲化为枯骨,一身修为皆数融入铸阵的骨架中,乃是能够上引真仙下灭鬼神的绝阵。 但此阵有法可破,阵法再多玄奇绝妙,终究需要连绵的生机,精绝的计算环环相扣而成,牵一发动全身同样试用于阵法,并不是指破除一阵象就能得到破阵之法,而需要堪破重重迷离的表现直追阵法最本质最古朴的存在,或许只是不起眼的一粒沙石,一方清泉,又或许什么都不是。 余浪闭眼一遍遍在脑内回想着那真正的四生四象阵所存在的一千零三处阵眼,以及那一出最为绝妙的阵心,每破坏一处阵眼便可使一处阵法削弱甚至无效,所以讲所有阵眼破坏,就能破阵。可一但寻到阵心阵法便不攻自破,阵心难寻难悟,余浪却偏偏要寻到这阵心,破了这个伪阵! 若是有人看到余浪现在的行为,定会嗤笑他不自量力,哪怕是一个伪的四生四象阵,也不是他一介凡人能够轻易破掉,一般人只会去寻那更好寻找的阵眼再一一破掉,就比如余桑桑正在破剑阵的阵眼,是以力破力,至于阵心,哪怕是一个小阵都很难寻到阵心,许多布阵之人恐怕都不知阵心为何物,更别提寻而参透。 至于余浪的想法,和等死又有何区别?自寻死路的做法而已,还不如乖乖的去破阵眼,或者等死来的轻巧。 可他不想死,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许多时候他都是如此,卑微低劣的挣扎着,用最笨的方法,最蠢的注意,躲避着逃脱者,只是为了活着。 他舍弃了一切,尊严和骨气,还有许多不重要的东西,有谁说这是不痛苦不挣扎和不煎熬。人心都是肉长的,余浪和许许多多普通人没有区别,一样都是会疼,会绝望。 他只是想活着,于是他活过了许多人,许许多多认识不认识的人,活过了大多数时光,只是为了生存。 余桑桑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最后一道剑气被她击溃,整个剑阵象摇晃起来,她不慌不忙的对着剑阵碎裂剑光凝聚的最后一剑,迎了上去。 脚踏风寒火雷二象,余桑桑错愕的看着身前的余浪徒手握住那充满破坏力的一剑,剑气巍然不动力量丝毫不曾减弱,余浪双手双臂被剧烈炸的粉碎,可整个四生四象阵的阵眼却在瞬间全部枯竭,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看向余浪,却见那把灵气凝聚的剑被余浪用脚一脚踹进进四生四象阵分裂的空隙中,接触剑身的瞬间那右脚也被炸的血肉模糊,可他的表情只是淡漠,踹完剑的瞬间整个人就没有支撑摔坐在地上,疼的整个人都在打滚。 余桑桑却听见余浪边哭边笑,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活下来了。” 千里之外的黑炎拍卖会,老拍卖师刚刚准备完转职手续,一双精明的小眼却突然惊恐,没有力气看清他的动作就被他抓在身前活生生挡了一剑,那一道透明的剑见人炸的粉碎,可剑气不衰反增,萧禅衣再也顾不得一切离魂而逃,惊呆了黑炎拍卖会的一众人。 萧禅衣怎么也想不出那一道剑气竟快的不可思议,魂魄被炸碎的瞬间萧禅衣都不可置信,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明白这一切了。 墨霖腰间的墨子剑嗡鸣,一道符咒从他的怀中飘出,在他和城主府二人面前自燃起来,最后化为灰烬消散。 “死了”墨霖皱眉,墨子剑陡然出鞘,绕梁悬飞三圈而归。 余桑桑被这群重伤昏迷的余浪,浑身染血的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袭红衣,可这个家伙怎么做到的他找到了阵心并且破解了它,这个是萧禅衣设下的四生四象阵,天下又有几人能够轻易破解 她又想了想,双臂炸毁而生,若是落到她身上,还不如一死轻松。 “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活着真的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可对于你来说,是只剩下活着了吗?” “不值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战轩辕巨力神斧 央国位于大陆东南方向,疆土辽阔,西起天绝山脉,东临无尽海域,南到极炎沼泽,北至无垠雪域。乃是占据了整片大陆最得天独厚的山川土地,是大陆三国之中疆土最为辽阔,国力最强的,也是人类唯一集聚的大国。 西南洛水乃是海妖主宰的国度,洛水大陆上的版图乃是三国最少,可他们占据了西南延边的南海和西海,而且国内种族颇多,不光有海妖,拥有神智的灵兽,甚至还有许多远古种族,就连那声名狼藉的死灵一族,在洛水也占据不小的地位。 传说有洛水之人踏入到无人进入的神秘之地,带回来无尽宝藏。 几乎所有人都清楚浩瀚大陆不过是三千世界微不足道一处,却没有人知道大陆之外的世界,海域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大陆,是否还有其他种族,一切都是未知的。 北方则是凶残蛮族的集聚之地,大多数是各类凶恶灵兽魔兽演变而来,也有极少的雪域种族,北方部落众多,各个部落经常会发生血战,也有许多被人类向北驱逐的种族在此安家落户,他们无必憎恨人类,哪怕他们曾经为人。 北方最大的国度说是国度不如说是联盟,由北蛮十三部落联合组成,雪域联盟占了一半的无垠雪域,因此得名。 北蛮土地荒凉,环境恶劣,穷山恶水出刁民,也蕴养出骁勇善战的战斗种族,北蛮各个部落各个种族骁勇善战,恶劣的环境赐予他们顽强的生命力和远远强于普通人类的力量,乃是三国之中最凶悍的一国。 北蛮异族一直对央国镇北关内肥沃的黑土地无比垂涎,进来不知何原因无垠雪域正在蚕丝周围的土地,雪域内凶险万分,寒气渗骨,生存异常艰难困苦,更何况雪域无边无际,深处不知有何,只知道深入雪域之人,将永远迷失在苍白苍茫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这便逼迫着北蛮异族集体南下,寻找新的生存土地,而一旦南下,势必要与央国展开一场死战,北蛮异族文化中很少有协商的行为,更极少与周围人族签订协议,血脉中流淌着狂热的北蛮异族,从来都是不死不休。 更何况,人族从来都是诛伐异族,对于这件事情,在原则上坚决不会义和。 这注定是场两败俱伤的硬仗。 镇北关,将军府。 空无一人的将军府书房紫檀木桌上横铺着一纸素宣,熟宣上寥寥染了几笔墨,隐约勾勒出一名女子的形态,只可惜没有画满,眼眉皆是空白,墨迹还是半干未干,说明主人刚刚离开。 白言秉换了一身白衣骑在一匹的白马上,他只带了十余名轻骑,皆是北蛮便装,偷偷的从镇北大军身后绕了出去,十余名轻骑借不携带重甲,而是扮做江湖莽夫,只有一二人身上携带百宝囊,身下的人手中皆是些平常的铁兵铁器,除却这一匹极好的白马和三辆低调华贵的马车货物之外,和普通央国商队没有任何区别。 央国虽然在与北蛮交战,却不是与雪域联盟交战,只是与其中的一支轩辕后裔发生了冲突,战火也只是偏向于镇北关南方千里封锁线,并不是易守难攻的高地,也不是易攻难守的险地,就是一处普普通通在北蛮最寻常的荒原,一入眼只是满目的凄凉萧索,并无任何险峻之地,两军交战拼的便是实打实的正面强攻实力,比谁的拳头更硬,每一次交战,双方伤亡都旗鼓相当,久而久之这一段就成为了央国和北蛮的胶着之地,是不是会发生一场小的征战,只是没想到这次蛮族轩辕氏竟派那人打头阵,猝不及防之下央国吃了一击败仗,但北蛮异族依旧未能攻破边境大门。 不过,轩辕镜也只是在第一次争锋中出现,并且与三殿下白言秉口舌交织一番,便手持巨斧退了回去,轩辕镜虽然是女子身,却是轩辕氏近千年唯一一名被轩辕氏上古轩辕巨力神之兵——轩辕战斧认可之人,那日她手中的金色巨斧,正是神器轩辕。 对于人族来说,对于整个镇北关来说,一件巨力神的神器出现在战场是异常可怕的事情,哪怕现在神血稀疏无法发挥神器应有的力量,却也不容小觑,白言秉几经深思熟路终于下定决心铤而走险一番。 他来镇北关不过三年,来是也不过弱冠而已,并不是镇北关所有将军都听命于他,现在同样如此,例如镇守西南边境易攻难守一段的熊白龙将军,就对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再者还有驻守在极北一段面对无垠雪域的杨守成将军,也不曾真正服气与他。无垠雪域驻守艰难异常,杨守成老将军甚至不曾来见一面,这也是情理可原的事情。 镇北关从来不缺少惊艳绝绝的人才,少他一个不成事的读书人无妨,只要能够换取那神器轩辕,对央国倒也算不上是一件吃亏的事情,皇子可不止他一个三殿下,没了他还有太子,以及诸多藩王。 可北蛮轩辕氏只有一个轩辕镜! 只身陷入北蛮漫漫黄沙之中的三殿下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那金黄耀眼宛如艳阳的巨斧,一袭白衣被风沙吹的鼓鼓作响,白言秉到也不觉得灼热难耐,只是与并肩同行的一骑中年男子笑谈,男子脸色古铜面容严肃,梳的极为板正的头发一丝不苟,两鬓略微斑白,身材高大雄壮,一眼望去让人不由生畏。 中年男子声如其人,犹如古钟浑厚沉重,他抬手指了一下遥远一处绿洲,开口道:“按殿下所说,轩辕镜应该就在里面,她在等你。” 白言秉却是摇摇头,笑道:“她没有那么傻,反而要狡猾许多,当年将军从北蛮带言秉回朝,不是发现了言秉全身经脉俱损。还好她们教会了言秉读书识字,从而也让言秉明白,这片极寒的土地上所孕育是生灵,并不只是一群只会蛮力的异类。” 中年男人抬臂接回一只黑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殿下,这些话你只能在这里对老臣说,你要明白,你既然承认了这天子之姓,那便只能是央国的殿下。” “言秉明白。” 这一日,有白衣一骑绝尘。 十日之后,无垠雪域。 一人一马一壶烈酒踏入一望无垠的苍白世界,有女子冰原寒林之上抚琴,一身白色衣裙融入天地苍茫之间,白言秉没有惊扰这天人合一的画卷,只是驻足聆听这完全同央国匠乐不同的空灵琴音,却听出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意。 白言秉将手中的好酒递给女子,笑道:“一介书生从京都带来的洛水贡酒,据说饮之能够品味到江南烟雨,我想着将军你从未踏足江南,这一辈子恐怕也没机会去了,就替你捎来一袭烟雨,如何” 轩辕镜斜眼冷笑一声,接过那昂贵的梅子酒打开仰头便是一口饮尽,白言秉这才细看出这一身白裙的玄妙,不是央国女子喜爱的柔软轻薄的丝绸制成,而是雪域独有的雪蝉虫吐丝编织,通体上下透着一股寒意,坚硬宛如锐金,比他白衣下的一身护甲还要坚硬三分。 白言秉后退三步,道:“你这可不是大将风度,连这件雪蚕宝衣都被你穿在身上,亏我还想着少带两本圣贤书,幸好还是带了。” “没人和你说,你很啰嗦吗”轩辕镜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柄巨大的赤金色巨斧,巨斧朴实大气毫无半点繁华,在一片苍茫的冰原雪域之中,格外的引人注目,就好像整个无垠的世界,它成了其中的一个中心点。 白言秉摇摇头,双手空无一物回道:“没有人,因为他们不敢。” “懦夫。”轩辕镜毫不犹豫道,她甚至提前说一声都没有,手持巨斧朝白言秉袭来,白言秉眼底抹去最后一抹浅笑,一袭白衣在轩辕巨斧面前潇洒从容,若说巨斧为刚,那他的动作便是柔,刚柔相交,不可相融。 轩辕镜不愧是得到轩辕战斧认可之人,单手巨斧耍得威风无比,她抛弃了那些繁复无用的好看花架子,每一斧的距离,用力,速度都恰到好处,多一分显得益满,少一分不够凶险,速度看起来极慢,却在这缓慢之中打乱敌人的攻击节奏,并且霸道的强行带入自己节奏之中。 白言秉显得岌岌可危,他手无寸铁以肉身与以巨力为称的轩辕战斧交战,不是自讨苦吃还能是什么他修的又不是佛家金刚不坏真经,也不是黄老的无为,跟不是昆仑仙山仙人之姿,只是读了一车儒典学,乃是一介书生罢了。 这一战,他根本无半分胜算。 能够打成这个样子,轩辕镜也是有些震惊,她当然知道眼前的臭书生有多么狡猾,从小就看着不顺眼,却偏偏受到部落中大人的喜欢,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人类,却依旧善待他,当然不肯让他习武,只肯教他识字读书,原因之一自然是忌惮,原因之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告诉白言秉,原因之三则是因为人类的身体不适合修炼轩辕氏族的功法。 交缠半刻,轩辕镜脱战而出,手持巨斧嗤笑道:“我真后悔五年前那一次没能彻底把你弄死。” 白言秉喘了几口粗气,才道:“你后悔也没有用,五年前我没死,这辈子你也很难杀我。” 轩辕镜冷哼一声,再次持巨斧冲锋,道:“这句话也还给你!” 白言秉不敢说自己十分了解轩辕镜这个女人,但八年的相处和互不看顺眼却不是虚的,轩辕镜曾与他打赌无数,每次都用那拼命的气势与他争,至于胜率而言,也就五五分,十局五胜,互相往来。 不过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场豪赌,堵的便是这一条性命,赢者生,输者死! 轩辕巨斧金光耀耀,狠狠地劈到白言秉头顶,一身白衣的白言秉微曲双腿双手过头顶住这充满力量的一击,双脚下瞬间下陷冰面一尺,却不见冰下寒水,可见此地酷寒。 轩辕镜得势不饶人,手中赤金色的灵气凝聚缠绕,只是蓄力待发,原本强横的气势更甚,脚下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层层龟裂破碎,白言秉哭着一张脸还不忘调侃,“你这一招脱形于寒梅寺的举仗高僧一式佛扣,可惜焰气太盛,少了那几分脱胎浑圆之意,莫不是在寒梅寺盯着那老僧法身看了一余月吧。” 轩辕镜同样了解白言秉,在大军面前还能保持风度翩翩正人君子书生的模样,若是没人便会露出一肚子坏水,实则腹黑的很,她自知说不过他便不允许对战时接他任何一字,其一是因为说话的确能气死人,其二是她不相信白言秉敢只身前来与她约战,这狡猾的臭书生定是带了不少央国高手,说不定就藏在她身后的松林中。 轩辕镜蓄力归蓄力,周身灵气的运行丝毫没有阻泄,赤金色的灵气乃是轩辕氏独有的功法所致,以气养力,还力于气,一呼一吸之间如同金石与翠玉交织转化,刚柔相生。 若是让她一直蓄力下去,就算是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也要被这神来一斧击入冰原冰层之下,白言秉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心底掂的很清楚,若是要再让他撑上一刻钟,那就真的要输了。 他这一身修为,不过是借来的分神而已,而轩辕镜可是真正分神期的高手,一半源于她继承了轩辕战斧残余的力量,一半则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北蛮之地血染而来,皆是不俗,具是不易。 只是,还差一点点呀。 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忽然降下皑皑白雪,铺天盖地的砸向冰原之上无比渺小的二人,远处的寒林之内传来一声悠远的兽鸣,继而大地颤动,有白隼天际翱翔,苍茫无色亦无云的天穹之下,陡然出现一支雪狮重骑,雪狮巨大额头覆带银甲,重骑雪色重甲手持战斧,气势汹汹朝二人所在方向冲锋,白言秉心底告诫自己在坚持一会儿,却忍不住开口,“你还真是下了血本,这一千轩辕雪骑可是轩辕氏最精锐的一支,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万一全都留在这里,轩辕氏可就真要灭族了。” 轩辕镜突然断开蓄力,右手猛然对着白言秉挥出一记重掌,将白衣连人带脚下破冰而出的三千冰凌皆数击飞百米,而左手蓄满力的轩辕战斧却被轩辕镜毫不犹豫的朝白言秉身后丢掷出去,好似炎日落地,狠狠地坠到冰原之上,瞬间撕裂大地。 白言秉坠入冰冷刺骨的寒水之中,灵魂都要被这极寒之地的阴水冻结,他却不顾脸色的苍白从嘴中吐出一颗炎珠,瞬间将幽暗无比水底照亮,原本隐藏于厚重冰原下的遗迹瞬间一览无余,白言秉眼底浮现出一抹轻松,不在思考水面上的情况,而是奋力向下游去。 寒水之中有鱼有虾,更有许多道不清名的生灵,白言秉在水底宛如一条白鱼一样躲避那些体型巨大凶恶的水底霸主,追随者炎珠的流向游动。 冰原之上,有一百身披银色轻甲,脚踏双翼龙马与一千轩辕雪骑碰撞,将原本一往无前的重骑冲散。 有一中年人不覆铠甲,坐下只是一匹普通黑马,手持双枪拦路轩辕镜。 轩辕镜神色凝重,白隼落肩而语,生而严肃相的中年男子不言一字,双枪袭风而刺,左枪浑源厚重,右枪轻灵精巧,双枪一瞬而发,惊艳无双! 轩辕镜划冰为双斧,扣击双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叹北关英魂无数 少年接住那半条纤细的断臂及凌空巨锤,猛的砸碎一异族敌军的头颅,撕心裂肺的朝着那陷落敌军身先士卒的银甲将领喊道:“娘——!” 边境战地,尸骨累累。 西出阳关无故人。 年迈的夫子站在寒松峰顶上佝偻着腰,遥看着南方的一切,眼底无波无澜,只是对身边的玄衣少年恭敬说道:“老夫还是劝殿下不要义意气行事,咱们无垠雪域和央国镇北军如同脚下的土地,掘地三尺间隔着不知多少年的血仇,可不是一两代人就能够化解的。” 老夫子还没有说完,那一身玄衣张扬的少年便摆了摆手,老夫子微微弯腰后退一步,把峰顶最好的地方留给了这出身不凡的华贵少年。 少年有些顽劣的落地一坐,也不管地上的沙石泥土,回头笑着对老夫子指了指地下,老夫子花白的眼眉一弯,并没有说话却也是席地而坐。两人坐镇无垠雪域西北部的寒松峰顶,俯视之间便将整片雪域冰原和镇北关西北部囊括眼底,似乎就这样掌握了北部的苍茫天地。 少年手指天地间,最后却指着那雪域冰原那密密麻麻小若芝麻的黑影,道:“老夫子可错怪我了,这恩仇都无法快意相报,更别提那世代的血怨,借用人类江湖的一句话,快意风流,血债血偿!” 他随手从地上抹了把终年不化的积雪,像是打雪仗般的捏出来一个不过拳头大小的雪球,抬手猛的从峰顶丢了下去。 小小的雪球很快就消失在苍茫的雪域之上,玄衣少年歪头看着镇北关那一道长长的烽火线,自言自语道。 “可惜,没有快意风流。” 雪域冰原之上,双枪击双斧。 两柄寒冰巨斧瞬间崩碎,轩辕镜自然不会认为自己随手抓的两道冰斧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她不过是借助这股巨力一跃腾空,躲过那毒辣险恶的右手枪朝那破冰的水面轻轻一握,一柄闪耀着赤金色光芒的巨斧破碎而出,溅起一道凌厉的水花,散向四周。 中年男子右手枪虚晃一抖,将那顺势带起的无数水花纷纷击碎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炸响,左手枪却是更为霸道的一抬一划,整个冰城被划出一道深破冰面的裂缝,阻碍那从寒峰林中凭空而出,想要支援轩辕镜的一支大地龙骑。 为数不过百人身不覆甲背骑地龙的大地龙骑虽不得跨过裂缝,却毫不留恋的转头冲向那与一千轩辕雪骑拼杀的一百银甲人族,原本与一千雪骑胶战的银甲轻骑已经占据上风,可随着这不足百人的大地龙骑加入战场,瞬间便被逆转形式。 大地龙骑乃是雪域独有的一支骑兵,轩辕雪骑更为稀少和强悍,面色严肃的中年人继续与轩辕镜单独对峙,却也不得不赞叹殿下真是神机妙算,连这轩辕镜能够不惜代价出动一百大地龙骑截杀都能算到,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雪域十三联盟视为法宝的大地龙骑已经祭出,中年男人也不会吝啬,原本盘旋在头顶的纯黑苍鹰忽然长鸣一声,轩辕镜苦于与这枪法大宗交战,听到这样的动静也忍不住回头一看,却看到让她心凉的一幕。 黑压压的镇北铁骑从一巨大的传送阵涌出,目测不下万人,瞬间便吞没了大地龙骑和轩辕雪骑,整片冰原上都染上了一层血光,轩辕镜怒不可遏之中手中巨斧金光大绽,猛的将天下第一枪王——双枪萧策震退半步,嘴角却流出一抹鲜血。 镇北军虎字骑都统萧策并不恋战,几步踏上黑马朝空中一跃,一只巨翼蓝鸟从空中猛然滑下,接住这一人一马,扶摇而上天际,左手程投掷状,猛的将那一柄宝枪当作箭失掷了出去。 轩辕镜不屑冷笑一声,双手用力举起轩辕巨斧,眼眸金光翼翼竟然使出了人斧合一的招式,修长且尖锐的玄黑长枪猛的刺入那一层金色气罩守护的轩辕巨斧之中,看不出有怎么奇特的地方,轩辕镜却被推着滑行了不下千米,堪堪卸下了长枪十分之九的力道,缺陷入了背腹受敌的死境。 黑甲镇北铁骑可不会与她啰嗦什么,直接朝着背腹受敌,身受重伤来不及喘息的轩辕镜冲锋,手握砍刀的铁骑一刀而下却已经身处异处,轩辕镜手持轩辕巨斧,一袭白衣尽是污浊,她披散着长发,一双眼眸不似人类,疯狂的横扫着这央国最为凶猛的一支铁骑,升入空中的枪王萧策不再去看轩辕镜,而是遥视西北的无垠之地,这个无所畏惧的中年男人眼眸中不自然的露出一丝惧意,却是微微皱眉。 玄衣少年看到此情此景眉眼带笑却是冰冷至极,像他这样性情薄凉之人最讨厌的便是这些成名多年的中年武夫,处于最鼎盛时期是整个江湖朝堂的鼎柱,枪王萧策便是他计划夭折名单中的一员,不过却不是现在。 虽然他很讨厌,但也很崇拜那一手惊艳世人的双魂枪法,可惜他更是怕死,要不此时此刻他并不介意做一名变数在这雪域冰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与枪王一战,无论成败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呀。 万骑之中,轩辕镜已成血人,可镇北铁骑也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不惜一切代价用一条又一条的命耗费着这一名轩辕大将的体力灵力,似乎要硬生生耗死她一样,轩辕镜心知肚明自己今日九死一生,她答应白言秉的时候就想过这一幕,却没想到他会做的这么绝,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还是不如他。 轩辕镜惨然一笑,竟然丢掉自己视为生命的轩辕巨斧,身上的气势却层层上涨,一呼一吸直接便突破了合体修为,掌握了化身修为恐怖的的威压,只见她绝美面容七窍流血,脚踏之地冰土崩裂,萧策脸色微微凝重却不是看向轩辕镜,而是紧盯脚下深不见底的寒水,右手红枪颤抖欲动。 轩辕镜一脚踏入化神,挥手间便硬生生撕碎了三百覆甲铁骑,镇北铁骑集体收起冲势掉头后撤,轩辕镜只是撇了一眼并未追击,只是朝萧策看向的地方起手上抬又缓缓化掌落下。 天地色变。 一击红蛇破空刺向那道染血倩影,却在落入轩辕镜身侧方圆十里之后忽然失去所有气机猛然下坠,半空中的萧策缓缓捂住右臂,有血滴落。 有轩辕神显灵雪域。 轩辕镜背后浮现出一道赤金色的虚影,萧策隐隐约约能够看出来那是个英明神武的男性,一袭白衣无甲,细看之下竟与轩辕镜有几分神似,不由的想起一个传说,却终究是无力自叹,神人交战,凡夫俗子无法插手。 虚影手握巨大的轩辕战斧,随着从天穹之上接下通体金黄巨斧的轩辕镜的动作猛的朝水面劈下,这一斧已经是全部化神修为的精华,就算是真正的天神也不敢正面抵挡轩辕神这一巨力神斧,寒水无波无澜,却有黑影猛然从水底浮上水面。 玄衣少年不由起身远看,雪域冰原之上有一白衣男子脚踏冰龙破水而出,与轩辕神金色一劈猛然相撞,瞬间山河失色,万籁俱寂。 金光骤灭,轩辕镜半跪于地,一头青丝顺便变白,脸色苍白如纸的看向那被一斧斩碎冰龙落水之人,倔强的不肯再说一个字。 “好一个巨力斩龙,没想到你竟然牺牲自己的命数凭借凭借血脉借助轩辕神的力量,若不是我找到了白龙遗物,刚刚恐怕就要被你杀了。” 轩辕镜讽刺的笑了笑,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吐出一口黑血,原本闪耀着光芒的轩辕战斧落在她的身边黯淡无光,萧策从后面不动声色的扶着身体摇晃的白言秉,原本想示意死士取走轩辕镜首级,却猛然带着白言秉后退百步。 有一玄衣少年从虚空中走来。 白言秉盯着眼前这个模样普通无奇的少年,少年一身玄衣手无寸铁,只是扶起地上的轩辕镜对着轩辕镜微微一笑,道:“玉霜今日有幸一见央国的三殿下,果然是不负虚名,只不过轩辕后人对我北地太过重要,就烦牢三殿下忍痛割爱了。” 他说的客客气气,萧策却如临大敌一样看待这个还未有白言秉和轩辕镜大的少年,白言秉并未听说北蛮玉霜之名,轩辕镜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身边扶着她的少年,少年皮笑肉不笑的对她微微点头,却激的她遍体身寒,就连死亡都不曾让她如此恐惧,可单单与这少年对视一番,心中的恐惧竟然久久不能平反,他究竟是何人 玄衣少年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身后两扇黑气之门散发着森森寒意,就连他们退离雪域冰原的阵法也受到这不知名之门的影响有些崩溃之象,白言秉打实不知道这是何物,萧策却隐隐觉得这与洛水国的秘术有些相似,可两地相隔甚远,也从未听说此秘术流出洛水。 萧策手持双枪如临大敌,玄衣少年去没有半分要战的意思,直接没有骨气的后退一步身陷黑气之内,连带着裹着轩辕镜一同消失于二人面前,白言秉却听见空中回荡着少年张狂的消失,久久不曾消散。 萧策收枪对白言秉叹道:“此子杀机颇深,若非修为不够,定是要大杀一番才肯罢休,依末将看来,那轩辕镜落在此人手中,多半是活不成了。” 白言秉力竭坐在地上,现在也不需要打肿脸充胖子,喘着粗气连连挥手,道:“轩辕镜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这次最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也不枉费这百余条性命。” 萧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那撤退的镇北铁骑,战死的尸体已经被幸存的将士连同战马一起带回镇北关,可余下的鲜血依旧一滴滴从冰面上流向寒水中,连带着那幸存的三十名大地龙骑和不足百名的轩辕雪骑,双方很有默契的没有在大动干戈,他们也不清理战友的尸体,而是消失在茫茫无垠雪域之中,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为止。 白言秉却是将手腕上那一枚玉质小斧扯了下来,轻轻丢进脚下的寒水中,不知与谁言语。 “缘分尽了。” 寒松峰上,轩辕镜冷眼看着被秘法反噬动弹不得的少年,自己也没有力气却用质问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是谁” 玄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刚才若是和那枪王硬拼,大概是五五分,他占不到便宜,我便能送他上西天。不过我这个人惜命的很,不像北关那些疯子,打起来真是不要命。这地方你看不错吧,就是天天看那些疯子打架,怕是自己也要变成疯子咯。” 轩辕镜一时无语,眼睛却是看向少年所指的方向,镇北关一线狼烟弥漫,杀伐不绝。 她垂眸静坐,血衣如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小酒馆一别墨霖 桌上的墨子剑无风自动。 余桑桑扶着刚刚有所气色的余浪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桌子上除了当初墨霖匆匆留下来的一柄墨子剑还多了一柄余浪背负的无名剑,余桑桑在照顾余浪的这一个多月里经常把玩这边轻如鹅毛的长剑,却依旧什么名道都未看出来,这些日子在余浪面前他已经不在隐藏,至于墨霖师兄,她依旧是那个受尽宠爱有些蛮横的小师妹,而不是别人。 但她清楚余浪并未深究她的身份,其实就算让他想破脑子也不会知道她究竟是谁,就正如她这一个多月来每天早出晚归,与隐藏于镇北关的暗线联络,除却一些隐秘的事情之外,她还接住自己微薄的力量和情分调查了余浪,可收到的消息无非就是那余浪在民道小酒馆之后的事情,至于余浪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又是从哪里来的,查下去的结果竟然都是空白。 好似他是凭空冒出来的。 余浪轻轻摸了摸无名长剑,似乎只是对自己心爱之物一种不自觉感情的流露,可在余桑桑眼中却是气机玄妙的一拂一摸,原本看起来只是凡铁的无名剑以余浪看不见的幅度微微颤抖,竟然再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淬炼自身剑胚,例行抚摸过算不算心爱之物的余浪对着余桑桑微微一笑,轻声道:“墨霖师兄说过什么时候回宗门吗,我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呆在这里继续修养。” 余桑桑没好气的看着窗外,喧喧嚷嚷的声音传入这狭小的房屋中,简陋无比的装饰虽然不能说难看却实在让她一个江南人士喜爱不起来,她自然是不懂得北方的一干阔气,大漠孤烟,霜雪千里,她只喜欢江南柳桥的烟雨潇潇,才子佳人。 至于余浪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一概不会多问,问了也不过是随意或者都可,最后还是她自己决定,还不如少了这一步麻烦她做什么看什么余浪就跟着一起,她吃什么喜欢什么也不奢求这小子喜欢,别说不喜欢就行,这就和养了一个傀儡一样,不,比那还要无趣的多。 余桑桑双臂搭在窗棱上,双手托着脸往下面的街市看去,虽然镇北关经常与北蛮异族争战,关内却呈现一片太平盛世祥和的氛围,甚至比江南毗邻洛水国度的江南水师还要平和,她随意的看向一名手持大锤的少年,看不清少年的模样,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鼎盛的凌厉之气,这才微微一笑。 少年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可以的人,也就打消了要继续逛街的念头,就和对面卖包子的寡妇多要了几屉包子,好拿回去给那帮兄弟们解解馋,顺便涨涨力气,多砍下几个敌军的头邀功去! 余桑桑眼睛一眯,有些头疼的回头对余浪道:“墨霖回来了,他似乎受了些暗伤,外表看不出来可绝不是一般人造成的,碟子也没能查出他去了哪里,对了这些碎碎念你不许告诉他,小心我” “不就是杀了我吗,我不会说的。”余浪眼眸澄清的看着她,看到她又是一瞬恍惚,这时候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余桑桑揉了揉脸立刻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不等门外的人完全开门直接飞扑过去,给了墨霖一个大大的熊抱。 “师兄你去哪了了,我闷在这里和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在一起,都要无聊死了,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镇北关”余桑桑说话间就被墨霖推开,他进屋后只是拿走墨子剑没有坐下,脸上不带有半分焦急,可却让屋内的两个人感觉到了徐徐凉意。 墨霖开门见山道:“我要去一趟无垠雪域,九师叔三天前出关,与掌门师兄夜观天象断的极北之地有玄机现世,只是此去凶险,宗门已经派了不少成名已久的师叔祖前往。” 余桑桑缠着墨霖的胳膊,一脸委屈的看向墨霖,撒娇道:“师兄,你就带上我呗,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添乱,一定乖乖的听你们的吩咐。” 墨霖严肃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只是留下来一袋碎银子,道:“你们的试炼还未结束,如果想要回宗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走了。” 余桑桑看着那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知道他还有一句话没有对她们说,无垠雪域凶险万分,多少人一去不复返,墨霖此去相见无期。 至于无垠雪域外围发生的那件事情,不仅仅是白龙遗迹现世那么简单。江湖修道界无数人都对这件事情蠢蠢欲动,甚至连朝廷都对其务必重视。之前那一场大战虽然只是消耗了大地龙骑和轩辕雪骑的兵力,实际上并未伤其根本。那半路被一个叫玉霜的玄衣少年救走的轩辕镜,失去了轩辕战斧的她已经不足为惧,也算的这一战央国最大的收获。而那读书入道的三殿下,她倒是看不清楚,也不屑于看清此类人,耍阴谋诡计最厉害的非读书人莫属。 余浪没有出声挽留,只是看着墨霖离开的方向有些愣神,道:“就这么走了,师姐我们是要回宗门吗?” 余桑桑没有好气笑骂道:“回你个屁呀,你知不知道镇北关天机宗有多远,光是层层的关税就能扒掉你身上的一层皮!不回去了,等你伤好了再说。” “哦。”余浪揉了揉还是不大好使的胳膊,自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他记得老人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也不知道是伤了几根筋动了几根骨头,总之身体累的要命,当时挥出那一剑还不觉得怎样,现在想想看自己还是做的太冒险了,好在是成功毁掉了符阵,不仅仅捡回来一条命,还能够走动,这都要归功于余桑桑的帮助。 余桑桑说完话就推门而出,余浪早就习惯了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他从来也不多思多想,反而不受其扰心性通明自在,只是如此还达不到天人相应琉璃无垢的境界,故此无名之剑只能缓慢吸收天地灵气淬炼凡铁,顺带将一部分灵气引入余浪体内,加速他经脉筋骨的修复。 余桑桑走下楼阶,要了一壶浊酒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一饮而尽。 有三人进入这热闹的小酒馆坐在她的对面,其中一名女子面带紫纱气质不俗,而另外两名男子就没有那么惊艳,其中一人浓眉大眼,腰配七尺蛇皮带,另一名书生模样金逸玉带,眼眸中却无读书人应有的光彩,黯淡的眼眸隐隐能够察觉出阴狠毒辣,不像是正道人士。 余桑桑又要了一壶酒递给对面的女子,道:“你们也是要去那里虽然你修为不低,但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寻死路,活着不易。” 女子笑着饮下烈酒,身边的二人正襟危坐不知一声,甚至目光都不曾落在酒桌之上,蒙着紫纱的女子也不理会这两名杰出的手下,自顾自道:“活着不易,你我都明白此行的重要性。”说着她掂了掂空荡荡的酒壶,轻笑一声,继续道:“你这酒不是为了和我喝吧,我们之间的情分还未到那种地步,我死你活或是你是我活,哪一种对于这个江湖,都是一件好事。” 余桑桑面色阴冷,不看女子而是看着腰间的红色剑穗,道:“我听命的并不是你而是什么,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真的让我很难压抑自己的杀意,真是白白被你坏了这么个离别的好气氛。” 面覆紫纱的女子轻轻碰了一下余桑桑手中的酒壶,道:“离别酒,离别人,离别行,离别冢。” “枯求大道五十载,独留乡人三百年。当初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余桑桑起身回楼不在理会这个喝醉了的疯女人,屋内余浪睡的沉醉,不知窗外蝉鸣几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再相逢少主拔刀 身穿寒衣的少年默默捡起地上被稚童砸来的包子,不顾形象的蹲在地上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吞下了肚。有锦衣匆匆从他面前行过,也都当他是个脏兮兮的乞儿不予理睬,甚至拉帮结伙的执挎弟子路过都要当着心爱女子面前踹上两脚,在吐上一口吐沫好博得美人一笑,浑身污脏的少年也不反抗只是低头承受,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乞儿被欺负,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少年一抹掉灰的脸上嘴角微翘。 晌午时分,余桑桑打着一柄油纸伞扶着想要出来透透气的余浪缓慢的走在铺的厚实的路上,连绵的雨水击打在地上,和江南柔情的雨水相比多了几分凄清的凉意。街市两边的小摊纷纷关门休业,只有铺子还在营业,更显得整条街市萧瑟,即便如此那些盘踞在街头巷尾的乞丐们仍旧端着个破碗盯着街上的行人,有年迈的老乞儿,也有稚嫩羞涩的小乞儿,至于女子也只有蓬头散发的老婆子,正值妙龄的少女是极少的。 流落江湖女子的命运往往还不如这些活的窝囊的乞儿,小时候只想衣食不愁,渐渐长大便想找个可以依托终身的好人,后来才知道都是傻子,痴痴傻傻的念想和她无关,和世间大多数女子无关,只有家世殷厚而且还心疼女儿的人家才会在乎那点儿女情长的小心思,想着这些她随手丢下一些碎银子,余浪看见了也没有停留,他是最清楚这些人的活法。 镇北关内鱼龙混杂,接近关内的地域人多事杂,百态丛生;接近关外的地方重兵把守,暗哨无数;只要有人想要离开镇北关前往北蛮境地,或多或少都会被关注一番,哪怕是有通行的帖子和知根知底的家细,也少不了一番盘算,除非是一些特殊人物才会收敛起嚣张的态度,默不作声。 可即便是这样,仍是有不少北蛮碟子入了关,南不南下不说,这北关内明里暗里都是刺,说不定哪天消失的一名声名显赫的人物就是北蛮深插二三十年的碟子;哪天在战场上被曾交心交肺的战友一刀捅死。 抓到碎银子银子的小乞儿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灰,转头塞进一名漆黑少年的手中,咧嘴笑道:“君哥你老是和我们呆在一起干甚,还是去练那大弓好给几个没眼力见的小乞儿长长见识,和我们抢饭碗就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就是,太不够意思了!”身边聚在一起的乞儿们一起附和道。 蹲在地上准备乞讨的君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顺手将小乞儿丢给他的碎银子丢到那群真乞儿当中,拎起那空荡荡的破碗又看了看这假乞儿堆满银子的破碗,愤愤道:“凭什么我在这里呆了三天,一分钱都没有要到,你这假乞儿倒是赚的满满一破碗,真是不服气。” 贾乞儿将自己的破碗朝着那些乞讨许久聚团的少年一推,顿时被疯抢一空,有几枚小的银子被争抢的落到贾乞儿的身前,那些见钱眼开的乞儿们都不敢伸手去抓,就连那最刺头敢抓着腰配刀甲将士乞讨的瘦子,对于眼前这个浑身脏兮兮混的还不如他的小乞儿一个屁都不敢放,生怕这姓贾的乞儿动起手来,让他们吃苦还好说,就怕是会要了命呀。 君狼把这些都看在眼底,却伸出那黝黑的胳膊捡起那枚碎银子塞进自己怀中,靠着墙对身边的假乞儿道:“你知道吗,有个老家伙非要收我为关门弟子,我不答应就要阻拦我参军,就连我那个出身不俗的兄弟都摆平不了,他自己的处境都不好,这几日便逃了出来,现在想想还真是窝囊的很。” 贾乞儿胡乱的抹了把自己的脸,微微露出一抹白皙和惊艳,对于君狼的话倒是左耳进右耳出,只说那老家伙就是站着便宜卖乖,啥好事都想一锅端天底下哪有这么做的人,最后一个个比谁下场凄凉不说,还落得了晚节不保。 君狼笑了笑也不和这乞儿争论,他的确不大清楚那名有些威名宗师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只想着那风烈彧别傻到一根筋与一个宗师家族为敌,风烈家在北堰也算上一个三流家族,可天高皇帝远,哪怕北堰和北关就差这一个字,也是天壤之差。 想着外面的街市就传来熙熙攘攘喧嚣,透过雨声他也听的清楚有不少人动手,身边原本聚集的乞儿已经逃的不见踪影,大多数孤苦无依的无家人,能够吃一口饱饭就绝对不管身外的闲事,就连热闹最好也少看。看也得讲究的看,不能挨得太近,最好也不要站的太高,能够看到一份二分也就知足,普通的小打小闹不要紧,万一遇到那不讲理却偏偏显贵的贵人,稍不合心意大开杀戒,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人人都可拿捏的蛀虫,没地方说理去。 君狼倒是被贾乞儿抓着胳膊半拖半拽着往前凑,俩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挤到人群中瞬间熏跑了一群人,令君狼始终不敢掉以轻心的便是即使有人厌恶的对他们出手,多半是对贾乞儿出手,也能被他轻轻松松毫无痕迹躲闪过去,甚至能使个小绊子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吃个苦头,至于他自己,应该是长的唬人,哪怕穿的很脏也不像是个乞丐。 贾乞儿力气很大拖着个健壮的黝黑少年也能在拥挤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来,他们二人直接寄到了最前方,便看到地上一把被践踏破碎油纸伞,伞的后面有三个人,两名姿态各异却不俗的女子,以及那名明显青涩的布衣少年。伞的前面也是三人,左右两便是雄壮魁梧浓眉大眼的巨汉,中间却是一名头发斑白的健壮老人,老人一身鎏金锦衣腰悬玉带,显然身份不凡。呼吸吞吐有法,气息内敛厚重,君狼看到此人面容便是一愣,连忙低下头来。这老人便是要收他为关门弟子的一方宗师。但更引人注意的却是他左手拇指那枚青玉的扳指,扳指戴不戴都可以,可这枚青玉扳指倒是讲究过头了,非在朝廷任职者不可佩戴,这老头还是个不小的官儿。 张濂玉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眼眸瞥了眼那黝黑的少年,却是不动声色的看向坏了自己好事儿的一对少年,身边的两名义从心领神会同时发力朝那不知江湖深浅的小儿暗暗施加压力,人群中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到此等隐秘的手段,就算是有修为极高的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并未用心探究出一个了然,更别提只是抱着热闹心态的居多凡人。 君狼也只是察觉出一点玄妙,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无法静下心来抓住这一丝难得的契机,张濂玉见那两个年轻人竟然肯吃下这修为也不肯叫人,略微恼怒的冷哼一声,道:“两位少侠,且不要管老夫宅门之事。” 被余浪从地上扶起的洛水少女冻得瑟瑟发抖,她顾不上身上一层单薄的衣服想要继续逃离,可她的身躯如此单薄,那二人的威压又如此恐怖,就连余桑桑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与这活了一个甲子的张家老怪物斗占便宜,就别提半吊子余浪和根本不懂修行的柔弱女子。 余桑桑阴冷的眼眸盯着张老怪物半响,竟然是后退一步,显然不想多管此事,连带着那二人施加给余浪和少女的威压都轻了不少,余浪明显松了口气,却因为重伤未愈又浇了雨有些摇摇欲坠,怀中的少女满脸雨水不知表情,竟是往前慢走带着哭腔道:“我跟你回去,放过他们。” 张濂玉脸色不变,直是伸手要握爪少女的身体,横道:“由不得你!” “那由不由得我” 少女愣愣的看着当在自己面前衣衫破旧的小乞儿,不明白为何有人会不要命的当在自己面前,身后的余浪请剑未出,余桑桑已经将人遮挡在新的油纸伞下,这一下子围观之人没有人再敢小视他们,却有不少贪婪的目光盯上余桑桑手上的纳戒,只是当着张老宗师的面前不好动手罢了。 君狼刚想要现身却被人抓住了衣领,回头一张凝重的脸色露出真挚的笑意,风烈彧倒是没好脸色的狠狠揍了这不辞而别的君狼一顿,暗中早已经安排好人堵住张濂玉想要抓走君狼人的口子,那些人暗中稍稍互相试探一番,风烈彧这才放心下来,还好朝那人借了一百精兵给自己,这才保下了君狼这笨蛋一条小命。 君狼看着那假乞儿和一脸认命的少女,问道:“这女娃娃可是” 风烈彧点了点头,道:“和你差不多吧,都被这老怪物盯上了,其实你们修炼天赋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盯上,只不过这老头子太霸道,认为传授点刀法就会对他感恩涕零,谁稀罕这堪堪三流不如眼的刀法” 君狼看着不知与那老家伙说了什么的假乞儿竟然惹怒了城府颇深的老油条要动真格,只恨有风烈彧拉住自己,不过他也看出这假乞儿眼带笑意,一张不知被什么涂抹的脸上被雨水打的模糊一片,直淌墨水。 贾乞儿笑着对身边少女道:“宝宝,可不可以帮贾哥哥擦擦脸,这雨水真是讨厌,你涂的色都浇化了。” 少女瞪眼破泣为笑,抬袖将贾乞儿脸上的颜色擦去,张濂玉也没有阻止这简单的动作,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万一这小子是哪个大家族脑子抽筋的后人想体验民生也说不准,自己可别再河边湿了脚,为了一个根骨不过七七八八的女子,不值得。 随着少女的动作,众人这才看清这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辱骂张家老宗师的小乞儿那张英俊不凡的面貌,哪怕他被大雨浇头,哪怕他一身污秽短衣,都无法掩饰这张脸的惊艳绝绝。 只有二人认出小乞儿那惊人的身份,余桑桑并不显得十分惊讶,比较无垠雪域的事情,钟离家应该很感兴趣。 余浪倒是有些惊讶,默默收起手中剑,有些受凉的弯了弯腰,笑意浅然。 “你真好看。”少女再次说道。 假乞儿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头,眼中并无一代宗师的影子,脚下的步子却是玄妙无比,几乎一个瞬间就来到张老怪物面前,老怪物不愧是老怪物不慌不忙当即立断全力一拳将假乞儿震退七步,少年阴森森笑了一声,随手抽了身边看客腰间砍刀,扛在肩头猖狂喊道:“张家霸道刀,不过稚童打架的花把势而已!” 张濂玉再也压制不住怒气,空手一握一把雕花大刀凭空出现,他只是踏出半步,便震退周身无数看客,眼眸凌厉,怒瞪乞儿,喝道:“猖狂小儿——!” 假乞儿提刀俯冲,笑意阴森。 张老宗师握刀巍然不动,周身三尺刀气席卷,无数兵器拦腰斩断,霸道万分。 碰的一声,两刀相撞。 少女转身咬唇不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假乞儿北关觅才 假乞儿手中那把算不上入流的砍刀直接被霸道的刀气绞得粉碎,无数碎片一股脑的超张濂玉涌去。围观的看客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认为这小子死到临头,拿把破刀就敢挑战镇北关一流武夫霸道刀张宗师,真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花把势呀。 君狼却脱口称赞:“好刀!” 周围看客叫嚣着要大宗师狠狠惩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张濂玉有苦自知。本来还对这面容惊艳的小乞儿多有轻视和不屑,真的碰上了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年纪轻轻修为却和他旗鼓相当,手上刀碎的瞬间隐藏的杀意就如长虹涌灌而出。 手中无刀胜有刀。 张濂玉压下眼底那抹阴狠,手中的雕花大刀灵气凝动,可这小乞儿手中无刀气势却不减,任凭他怎么倾注灵力,雕花大刀也只是看着悬在小乞儿那脏兮兮的脖子面前,无法再推进一步。张濂玉心知是踢到一块铁板上,老了也不想做那毫无退路的绝事儿,当即强行收刀而立,贾乞儿也不过于纠缠,甩袖后退三步。 看客以为是张老宗师技高一筹大发慈悲没有多加惩戒这胆大包天的小子,那被借刀的汉子便狰狞的走到贾乞儿面前,狠狠踹了一脚,喝道:“呸,臭乞丐,自己没本事还学大人物借刀,还钱来!” 少女扶起被一脚踹到的贾乞儿,忍不住留着眼泪道:“贾公子,你别管宝宝了,是宝宝自己没出息,我跟他们走!”说着就要走,却被贾乞儿一把抓住胳膊,那张俊郎异常的脸上勾起一抹坏笑,丝毫不见受伤落魄的模样,他没有看那想要趁机讹人的不入流刀客,只是做了个丢刀的动作,那身材高大的汉子竟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身体离地直接砸进人群后面街道的石墙中,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被活活咋晕过去。 贾乞儿拍拍手笑看其他看客,道:“我可是把刀还了回去,接不接的住可就不关我事了,各位父老乡亲江湖姐妹也都看见了,在此也都要为贾某作证,别在泼贾某一头污水。” 此时此刻,他们在看不出来也就不用在这镇北关混了,贾乞儿没有理会这群嫌热闹不好看的家伙,二道区看向率先收手的张濂玉,道:“老家伙也服老了,这是件好事。人老了脑子不灵光也无可厚非,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亲自督办过关才能放心,深夜过河再看不清水道也可以点灯,湿了鞋子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张濂玉心底疙瘩一声,看向贾乞儿的瞬间来不及收敛眼眸中阴毒的杀意,但更多些试探和不信,只是又想起那如雪花般堆积的迷信上所描写人的模样,心便又沉了几分。如此一来不能排除眼前就是那位向来不按规矩做事的小主子,可那手中无刀刀气自来的功夫,可不是小打小闹能够折腾出来的,他可从未听说过那位认真学过什么,不就是仗着主子威名为非作胆的执挎,他本来就不曾想给这钟离少主什么好脸色。 权衡一番后,张濂玉打算息事宁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眼前的乞儿能够指出一些密不外传的事情,就说明哪怕不是那少主也是主子派来的人,只能与之交好不能与之为敌,这是他短短十余年在这人才众多,更不匮乏武道高手的这北关成为一代几乎人人都知宗师的原因。 能屈能伸,才能活的长久。 张濂玉抬手轻轻一挥雕花大刀消失不见,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竟然在一众看客震惊的目光下笑道:“小兄弟说的是,张某受教了。” 贾乞儿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道:“不打了不打了,张老宗师的霸道刀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我这种习武吊儿郎当的家伙就不自讨苦吃惹人笑话了,走了。” 说着,就牵着少女的小手大大咧咧的从张老宗师面前走了,老宗师也没派人阻拦,甚至暗中那些抓捕君狼的弟子也都撤了回来,殊不知那些人早就被一群隐藏不知来由的狠手收拾了一顿,许多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揍的趴在地上起不来,还是同伴架回来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还不清楚究竟是哪路人动的手,连伸冤都没地方说去。 正角都走了,其余看客也就一哄而散,没少有人跟在那不像乞儿的小乞儿身后,可都不敢靠的太近,但小气而且走路带风,左拐右拐的就不知道走哪去了,许多人也没这耐心,跟丢了就丢了,又去看别的热闹。 这镇北关内,最不缺的就是热闹。 余桑桑拽着余浪往小巷走,余浪知道她对那钟离少主没什么好感,但她身份不一般,做的事情又与钟离家有所牵扯,所以前去寻找那少主,不知又要说什么事情,带着他也是怕他出了什么事情,再者也因为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总而言之,身边这脾气有点怪的小师姐是个面冷心热的女子,也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女孩子呀。 君狼也拽着身边的风烈彧要找那假乞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几饭之恩不亚于救命,再者他也不傻,假乞儿这些日子带着自己东奔西跑,细细想来未尝不是在帮他甩开追兵。他这些日子到处躲藏却不敢出镇北关是清楚在这北关内无论怎样执挎都不可以在城内杀人,无论是正大光明还是暗中,一旦被镇北军或是朝廷查出来,定不会轻饶,至于两国之间的暗箭交流,这点倒是阻止不了,但也都会处置妥当,寻常百姓是察觉不出来的。 风烈彧不放心还是示意那一百精兵在四周守护,反正已经借出来了,在没还回去之前怎么使用怎么方便,但他也清楚这一百精兵中有几个小统领,回去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说给将军,那个身材瘦小力气却无比巨大的骆小虎,细细想来,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初君狼帮将军买了一串糖葫芦,现在将军借一百精兵帮他救君狼。 假乞儿真少主的钟离弋轩没有回头,有老奴跪身于前,他挥手示意老奴起身,老奴战战兢兢的起身弯腰低头站在这穿的脏兮兮的小主子身边,看了看他身边清嫩不俗的女子,眼中没有半分欲望,只是欲言又止。 钟离弋轩牵着少女的手,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钟叔,但说无妨。” “是。”老奴拿出一封染血的信封,恭敬的递给钟离弋轩,沉声道:“启禀少主,我们的人已经接到安插在北蛮的一名死士拼死传回来的密信,密信事先被打开过,老奴见识短浅,不清楚这密信真假,还请少主惩罚。” 钟离弋轩摊开血迹斑斑的密信快速浏览一遍就随手烧掉,道:“钟叔不必如此,这样的密信本少主看多了,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还不如烧了清净。除了密信一事,还有什么消息” 钟叔又恭敬的说了一些复杂的话,钟离弋轩一一听过记下,身边的少女似乎认识到这个救了她两回的乞儿身份不一般,眼神有些黯淡的松开少年的手,只是仍盯着那张曾被她涂抹的脏兮兮的俊脸,暗中骂道自己,贾公子这样英俊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乞儿自己还真是傻得天真。 老奴说完那些七零八碎的消息后就隐退到阴影中不在说话,钟离少主笑着招手让女子走到他的身边,道:“宝宝,你可知道我骗了你” 女子低头脸颊微红娇呻道:“贾公子英俊非凡,怎么可能是个无赖乞儿,恐怕是那个大家族的公子,无聊到扮作乞儿,专门骗我这样的女子。” 钟离弋轩哈哈大笑,道:“楚宝宝,有意思,你么记住了我叫钟离弋轩,乃是钟离家族的少主。” 楚宝宝一脸错愕,道:“你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坏事做尽的钟离少主传说钟离少主穷凶极恶,见到女子如同饿狼一样先奸后杀,走路横行霸脾气阴森古怪,高兴时一掷千金,不高兴时杀人如麻,怎么会是北关内的一个小乞儿。” 钟离少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委屈道:“我有那么不堪吗宝宝你可是看到了我为你一起拔刀,这英姿这潇洒,可不是一般世家弟子能够相比的。” 楚宝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拖长音道:“有” 钟离少主故作生气的模样捏了捏少女水灵的脸蛋,恶狠狠的道:“信不信本少主在这里就地把你给办了。” 楚宝宝楚楚可怜的看着钟离弋轩,少主看着怀中少女这张欲哭未哭的脸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而是想哥哥对待妹妹那样摸了摸楚宝宝的头,道:“本少主怎么舍得呀。” 两人还未走出小巷,就被君狼堵在了里面,少主看到那黝黑的少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少年身边还有个内附软甲的腰配玉剑的锦衣少年,最奇特的十他周身有一股淡淡的紫气缠绕,玄妙无比,连绵不绝。 君狼笑着拍了拍风烈彧的肩膀,道:“贾小弟,这为是我的兄弟风烈彧,家门可是北堰水墨关响当当的风烈家,本身修为也不俗。彧弟,这位是贾霍,比你我小上一岁,修为却是这里最高的吧。” “不敢当,倒是君狼这小子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真是羡慕死贾某了。”钟离弋轩淡淡说道。 风烈彧也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两人相见便是暗中较劲,钟离弋轩倒曾对风烈家的清风心决有些兴趣,不过一直得不到全本就渐渐忘了,现在却对这风烈家嫡长子身上的紫气感兴趣,依他看过那么多秘籍禁书可以判定这不是功法所致,倒像是在灵窍中养了什么极为霸道的灵物,又因为主人修为不够无法压制灵物全部气息所致的奇异景象,至于什么物件他就看不出来了。 君狼非要请钟离弋轩喝酒,感谢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其实哪里知道是钟离弋轩看上他的天赋,原本想拐回钟离府上好好培养,现在想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君狼这小子大概是兜里没钱,厚着脸皮管风烈彧借了三十两银子,就带着上课三个人去最好的酒馆喝酒去了。楚宝宝本来不想去,但因为不想离开钟离弋轩只好跟着去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娇羞的姑娘,只是连连受惊有些疲惫,酒桌上哄闹起来后也就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喝起酒来竟完全不输男人。最后君狼都喝道钻进桌子底下大骂,楚宝宝却还能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上几步。 钟离弋轩对着喝的晕乎乎的风烈彧挥手,后者只给他打了个大大的嗝,他哈哈大笑抱着酒坛子闭上眼睛。 眼底毫无醉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真少主杯酒揽士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入关内。 马车外只有一个瘦高的仆人和一名年迈的马夫,马车内只有一名早早白了青丝的青年俊郎,眉眼之间凝聚着说不出的疲惫。 入夜的北关城内萧然,有不少镇北守军披甲挂刀街巷巡逻,也有看不见的夜鸦关内关外惊鸣,自然也有郁郁不得志的醉酒之人摇摇晃晃在大街上横行,少不了被十几双眼睛盯上。 有少年手拎一壶浊酒,拦路醉酒人。 胡子邋遢看不清面貌的醉酒人摇摇晃晃的站定,眯起狭小的眼睛看着拦在身前面目俊美的少年,当即想要下跪,却被那俊美非常少年抬手拦下,他笑嘻嘻的摇了摇收拾那壶浊酒,“这位大哥,可否赏脸” 胡子邋遢的醉酒人也没有坚持,只是接下那壶就随处找了个旮旯往地上一坐,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有酒无肉,总归有些遗憾。” 俊美少年也不见从哪里拿出刀子,毫不在意直接在自己胳膊上割下一块血淋淋的肉来,道:“这便有肉了。” 醉酒人看着那脸上毫无异样的少年,抬手点了止血的穴道,冷声问道:“少主此次前来,难道就是在这里拎酒割肉消遣属下” 俊美少年自然是钟离弋轩,他大大咧咧的将手臂上的一块肉丢给一旁蜷缩在地的野狗,早就感受到二人身上恐怖威压的凶狠野狗装着胆子嗅了嗅那块新鲜血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一口咬下去,反而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呵呵,原来连野狗也嫌弃我。”钟离弋轩脸上依旧带笑,实则伸出右手一推一拉,那不知跑了多远的野狗就这么硬生生的被他隔空拽了回来,在空中直接炸成了一堆肉沫。 自称属下的醉酒人脸色无异,也不见他喝那浊酒,而是本本分分的将自己所见所闻的说与身边的小主子听。 钟离少主没有打断醉酒人的话,而是抬头看着满天星辰,北地与南方不同,夜里的景象也显得萧索凄凉,不过头上的星辰倒是比南边阔然许多,北极星更加兴旺,他不太研究星象,只是在掐算着时辰。 那个人,差不多要到了。 钟离少主终于打断醉酒人滔滔不绝的密报,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忽然又停下手来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在拍灰,“你且随我走一趟。酒就拿着吧,不是什么名贵,到时候喝不喝本少主不会强迫你,这个死士你当不当也不无所谓,任你来去潇潇,如何” 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处偏僻宅院门前,主仆三人一同进了那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宅,小宅内部并不像外面所见的破旧衰败,反而有着江南庭院一步一景的奇趣,假山流水,楼阁亭榭,都有惊喜。 这宅院,显然是其主人为这名早早白了华发的中年俊郎精心打造的。 可这白发男子瞧也不瞧一样,径直走进宅院里屋,驱散两名仆人,坐在那低调却昂贵的紫檀雕花木椅上,隐隐中带着金色,竟然是那有市无价的紫金小叶檀。这就不仅仅是名贵了,在央国特别是边境战地,哪怕是将门子弟也不许用紫檀木做大件,撑死也只能拥有一两块把玩的小件,而那带了金色的紫檀,哪怕大将也不能私自拥有,除非天子馈赠。只要查出,那便是抄家的大罪。 谁人敢在此地用此木 钟离弋轩悄悄的和门口两位打过招呼,年老的马夫只是微微欠身表达敬意,而那年轻一些的瘦子竟要五体投地的跪拜,钟离弋轩没有阻拦却也没有给和老人一样的好脸色,他推开房门带着醉酒人一同进入,醉酒人踏入门坎后身形忽然消失,显然早就有了安排。 钟离弋轩进屋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满头白发的男子,男子脸色过于苍白,显然身体积弱太久有旧疾缠身,可这丝毫掩盖不了男子一身潇洒独特的气质,特别是那一双不似常人的紫眸,让男子整个人阴美无双。 只是这双眼眸中流露的不是潇洒风月,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恨意。 钟离少主对此视而不见,只是笑着从纳戒中取出当年名震天下的西楚第一大魔修沈诏墨的兵器——书墨笛,双手送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冷笑着没有收下。 钟离弋轩反常的没有生气没有动怒也没有强迫,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墨笛放到男子手边的桌子上,竟跪了下来,这一跪不仅让男子眼眸猛然一缩,就连暗中观察的醉酒人也露出了震惊之色,只是他身在暗处,很快就聪明的将全部目光放在那体内气息混乱的魔修身上。 他在猜这个人是谁。 能够让曾放言将相不跪,君王不跪,天地不跪的嚣张少年心甘情愿下跪,心甘情愿低头。 “师父。” 钟离弋轩跪在地上看着那个思慕已久的男子,男子坐在那困了他十几年的椅子上,一头白发眼神淡漠的看着地上一身褴褛的少年,手中不由自主握住那失而复得的墨笛,一瞬恍惚。 钟离弋轩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师父,你能原谅弋轩吗?” 男子一双紫眸微凉,冷笑道:“若是让钟离熙悟那老贼看到唐唐少主跪在我着亡国贼面前,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呢!” 钟离弋轩迷茫慌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嚣张无情全部打碎,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道:“师父!你明明知道弋轩心中所想,不过是那” “住口——!”男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那个在外嚣张跋扈,喜怒无常的似乎被一物降一物,立刻息音不敢再说半个字,他颓然的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屋檐和门外三人亦是胆战心惊。 白发男子亦是曾经西楚魔修的沈诏墨微微叹了口气,一双紫眸软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眼前少年的脸,盯着少年迷茫的眼睛,眼瞳里同样充满了迷茫和无力。 “真的是越来越像我年轻的时候,这张脸也被你硬生生磨去了阴柔,棱角分明,可惜你生在钟离家” 他猛的抽回手,柔声又道:“弋铉,你若是太累了就放手吧,我不信少了你,钟离老贼没有办法。” 钟离弋轩惨笑一声,拂袖而起,嗔怒道:“沈诏墨,你可知我这次遇到了谁” 沈诏墨淡然道:“谁都没用。” 钟离弋轩坐在沈诏墨身边,似有恢复了少主那般的性子,道:“是呀,谁也没用。我这次留在外面,你却偏偏不远千里来寻我,谁又能劝的了。” 沈诏墨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角,钟离弋轩则亲自帮忙按压,此时能够看到他们的也只有那名醉酒人,似乎久思不解少主人脸上显露出的柔情。 沈诏墨有了困意,道:“有情有义固然好,可我宁愿希望你是个无情无义的钟离少主。” 钟离弋轩低眉道:“这事儿,强求不了。” 沈诏墨忽然道:“弋铉,回山我给你画眉吧,长大了总要打扮打扮,赏心悦目,自己心底也开心。” 钟离弋轩像是得到宝贝一样笑着点头,道:“好,好好。” 身体虚弱的沈诏墨已经睡着了。 钟离少主将沈诏墨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便离开了这处宅院,他身后跟着从出门便陷入沉思的醉酒人,被他一个停步逼得撞了一下,才悠悠然醒来,憋出一句话。 “那人是,魔修沈诏墨。” 钟离少主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他蹲在地上一提起那个名字眼中皆是温柔,原本千杯不醉之人也开始涌上些许醉意,他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他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师父。” 醉酒人解酒喝道:“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很久很久,可少主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只要你一天是钟离弋轩,一天就不能在一起。” 钟离弋轩笑嘻嘻的抢过那壶浊酒,灌的满身都是,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那你说,我不是钟离弋轩还能是谁你说呀,猜对了本少主赏你,大大的赏你!” 醉酒人欲言又止,最后两个人搂着肩膀喝到了天亮,钟离弋轩着急赶回君狼身边也没与这个不说正事寡言少语的死士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三个锦囊,让他自己回去慢慢斟酌。 醉酒死士看着少主人离开,拆开了三个锦囊。 第一个开篇二字,家事: “八年前的京都,许家上下老小八十一口,皆数被当朝天子斩杀于午门,血流遍地,尸骨无存,许家三百年家室付诸一炬” 醉酒死士面无表情的炬而毁之。 第二个开篇依旧二字,过往: “天子最宠爱的小公主鲤央喜爱梅子糖,曾亲手给全成流民吃糖。” “许家余孽毁面北逃,下落不明。” 死士微愣,犹豫再三毁之。 第三个开篇无字。 “去京都,打磨个两三年。” “入皇城,当死士,无家无国,无爱无恨,许你只尊鲤央公主一人,权当报恩。” “如果不愿,毁掉锦囊远走高飞,钟离弋轩保证无人打扰许公子清宁。” 死士掩面留信,朝着钟离弋轩消失的方向单膝一跪,密音喝道: “死士厉,唯尊少主一人!” 有少年轻轻叹道:“世间为情一字,刻骨铭心,最难消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授剑术老奴怒目 钟离弋轩借着将隐未隐的辰星之光,冷眼看着站在小酒馆门口的二人,一身的酒气瞬间被内力驱散。 那二人不是熟悉的人,也不陌生。 一个无知无惧,一个无情无趣,当真真不愧是一姓之人。 余桑桑率先打破冷漠,开口看着那和印象中不大一样的钟离弋轩,道:“他们睡得很熟,有亲兵在暗处,已经借用你少主的大名打好招呼。” 钟离弋轩感激的点点头,似乎没有察觉出这话中的嘲讽之意,余桑桑也不深思是这少主察觉却不在意,还是真真傻到根本没有察觉,因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重要。 至于那虎字骑的亲兵,他又没有做什么违禁的事情,也没有和镇北军发生纠纷,就算是有当朝天子也拿他没辙,更何况是这区区的兵士 “楚宝宝人呢”钟离少主这才发现酒馆中少了那个寥寥几面之缘的青色少女,余桑桑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你今天救的那人我没看见。你看见这里有第二个女人了吗?”她问余浪。 余浪四处看了看,最后看向钟离少主,他挠了挠头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余桑桑知道是没有第二个女人,便抬脚走向酒馆二楼。 钟离弋轩瞥了眼暗中的老奴,老奴当即将被束缚的楚宝宝带了出来,活脱脱的吓了余浪一跳,走在前面的余桑桑听到动静只是冷笑一声,继续走她的路,做她的事情。 原本有些醉酒的少女双眼通红的看着钟离弋轩,楚楚可怜的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就连那夹杂着的委屈也都化为那一行行清泪无声无息的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下来,她被老奴用武器缚魂鞭困住了手脚根无法动弹一分,就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可这番模样,怎能不让人生出恻隐之心,想要伸手帮助一下这可怜的女子,钟离弋轩抬手见便解开了那缚魂鞭,顿时楚宝宝的哭声响起。不是那嗷嗷大哭,而是低微哽咽,让人悲切不已。 “少主”老奴毫无怜惜的盯着那跪地而出的女子,焦急的想要说什么,却被钟离弋轩打断,只是一个眼神老奴便暗暗心惊,随后退到了暗处。 钟离弋轩张开双臂抱起那哭的委屈又伤心的瘦弱女子,伸出修长的手指了一下那白皙的鼻头,无奈的叹道:“宝宝,你是不是喝醉了耍起纠纷来,被我那不中用的老奴看见才给绑了起来,你说说这怪谁呀?” 楚宝宝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恐惧,连摇头都忘记,语气弱如蚊丝否认道:“不是,宝宝才没有喝醉。”还不忘抬手锤了钟离弋轩好几下,不过这生气伤心的手锤没有什么力道,但比起那死士手中不要命的流星铁锤来说,要重的很多呀。 钟离弋轩抹掉女子脸上的泪痕,噗嗤一声大笑道:“行了,不逗你了,瞧你这小样子,别让余浪小兄弟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楚宝宝撅了噘嘴,看了眼还在暗中跟随的可怖老头,忽然也不觉得可怖了,毕竟这胸膛坚实又温暖。 钟离弋轩松手的时候楚宝宝依依不舍的坐在床上,她左瞥瞥那看起来比她要小一点的布衣少年,右看了眼从阴影中走出的脸面可怖的老头子,身边还有一个说话很不讨喜的姐姐,只有面前的男子才是最好的。 楚宝宝觉得自己今天很开心,也很难过,她若是在早生十多年,这一切也就能完美了;若是晚生十多年,到也不见的是一件坏事;可偏偏生在当下,也只能出了家门入了江湖。 她情不自禁的握住那比她少女青葱芊芊细指还要漂亮的玉手,修长的睫毛下满是惊异和艳慕,这样漂亮的手,怎么可能沾染肮脏的血 她楚宝宝不信! 屋内的气氛却是有些奇怪。 余桑桑和钟离弋轩在处理一些事情,这些谈话原本要避开其余二人,不过余桑桑相信余浪即便是听着也不会明白,更不会对这些事情产生任何兴趣,也正如钟离少主相信那来路不明的野女子一样。但她并不相信那女子绝对清白单纯,痴痴傻傻的模样是女子最好的伪装。 她出身于江湖女子聚集的迷迭谷,更是谷类为数不多从小在谷中长大的亲传弟子,深知如何利用男人的心里和女人的天姿来谋求和取的一切。欲而迷迭,她们轻轻松松就能迷惑世间所有男人,变换身份面貌甚至一切不过是练习的基本功课。 不过,余桑桑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可以隐瞒什么,而且全盘脱出双方交换的消息,钟离少主对于坦诚爽快之人自然大方异常,不仅仅告诉了余桑桑想要知道的东西,还附赠给她一个不知真假但绝对让人心底痒痒的先机。 余桑桑不掩饰自己的怀疑,问道;“钟离少主确定不是在耍我这个传话的家伙还是在埋怨谷主没有亲自前来,要不就劳烦您亲自去一趟无垠雪域,上门问罪吧。” 钟离弋轩眯着眼睛没有再理会余桑桑,而是和楚宝宝将那江湖上有趣的佚事,听的楚宝宝目瞪口呆,就差要拿着一把剑仗剑行江湖了。 讲着讲着,余浪也被吸引进去,俩个刚入江湖还处于朦朦胧胧的少女听着那不比他们大多少的江湖豪门少主大开大合的讲述那江湖。 讲述千百年来的风雨兴衰。 有那天下第一大宗——天机宗。 无需细言,野蛮三岁稚童也知也。 有那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剑——木剑山庄,千百年来出了三百余名名动江湖的木剑游侠! 有那铸刀修刀卖刀悟刀的赤练十三刀峰,峰峰奇绝宛如天地刀刻,枯谷幽深霸气无双,是天下刀客无法绕过的最后一关,练刀名震天下者,无不曾踏过赤练十三一座峰! 有那拓拔尚武一族,全族弃江湖浪荡,镇守霸王一方;有那枪王一枪刺穿巨石之山;有那一袭白衣抚琴斩杀蛟龙;有那目盲书生墨染江湖,更有那铁甲踏碎游梦! 钟离弋轩没有讲述太多,可两个人已经完全被吸引进去,让这个在江湖上混的不算太久但绝对是老油条的少主哭笑不得,但总算他停下来了,两个人也不知味的在脑中回想,最后还是被他一股剑气给激醒。 楚宝宝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钟离少主自然猜到这小妮子的心思,当即摇了摇头,又道:“姑娘家家的就不要学什么侠士练剑走江湖了,好好学学知书达理,以后嫁个好小伙子,生一堆胖娃娃。” 楚宝宝抓着这心软少主的胳膊,一直摇呀摇,就不信这假扮乞儿被她追着跑了好几条街,在带人面前毫不犹豫拔刀挺身而出,在那可怖老奴面前放了自己的人会不心软。 不过她又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让他这样一个尊贵的人物一次次心软,可她怎么看打心底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像哥哥的人会姓钟离,会是那座山上未来的主人,会是半个江湖的血敌,会是 又会是她的谁呢? “真是拗不过你呀,宝宝。”钟离弋轩宠溺的摸了摸楚宝宝的头,袖中悄然抖出一把袖中短剑,短剑长不过小臂,通体幽玄而奇清,哪怕是不懂剑的人见之都会忍不住啧啧称赞,更何况是楚宝宝这样从未见过宝剑的女子。 钟离弋轩轻轻在空中一点,那通灵的短剑便如同活物一般从袖中游荡而出,在半空中雀跃的转了一圈最后剑尖稳稳的落在那一点之处,剑身微鸣,若有涟漪。 “喜鸢,去吧。”随着钟离弋轩轻轻一句话,名为喜鸢的灵剑依依不舍的碰了碰钟离少主的衣袖,然后毫不留情的飞到一脸呆滞的楚宝宝面前,在新主人面前一个鲤鱼打滚调皮的钻到衣服里面,惹得少女一声惊呼。 钟离弋轩有些无奈的微带笑意解释道:“宝宝,喜鸢灵性活泼雀跃,并无恶意。选择这把剑是因为喜欢属于是水寒属性短剑,最适合女子驯服的滋养,只要在每日日出紫气东来的时候用只身精血滋养,便可以与之心灵相通,滋养剑灵,最后无需气力便可御剑千里。” 楚宝宝抓住那俏皮的短剑,冰凉的手感却不会让人心寒,冥冥之中她能够感受到手中短剑的一丝灵性和半分欢愉,不禁嘴角露笑。 余桑桑只是面目表情的看了眼楚宝宝,却让后者不禁颤抖一分,愈发的不喜欢身边的这位漂亮姐姐,但不知为何手中灵剑透露出淡淡低落,楚宝宝没有多想,她也无法多想。 精血滋养灵剑,滋养剑灵。 无需气力,御剑千里。 余浪默默记在了心中。 暗中的老奴不禁震惊,比而且不清楚这喜鸢如何铸成,可他一个在钟离两位主子身边呆了几十年的老人总是知道一二分。喜鸢关是材料就足足让钟离家族一部分死士寻了三个年头,而且事情少主亲自住持铸造,由山上几十名铸剑大师心血凝集,日夜不休,七七八十九天才铸成三剑。 喜鸢,冥雪,楚风。 一把短剑,一把长剑,一把重剑。 少主最喜楚风。 将喜鸢送出去的钟离少主也不见心疼,只是默默的将看着身边两柄一同显出灵剑微微睁眼,灵剑一青一玄,青者轻如暮雪,玄者重如太石。 这两柄剑,和喜鸢是一样的。 少主微微启唇,道:“剑术分为上,中,下三乘。上乘剑术乃是世间罕见,就连我钟离家族也不过侥幸活获得些许剑术残卷,更别提修补修炼。能够窥视其中一二便得大益,喜鸢取上古剑术《雀之灵》残卷一式,游雀之意,兼剑术大师灵芝‘游龙’之术,可逼近上乘。”说话间,一道青色的气从钟离弋轩指尖弹出,没入楚宝宝眉心。 “中乘剑术多不显山,不露水,江湖上多为认知的上乘剑术之法大都起源于中乘剑术,后来经过一代代将士的修剑问道,修改精炼,终成大器,各显一方。 下乘剑术并非不入流之辈,只是便重剑法一技,剑走偏锋,不为大道所重,又兼鱼龙混杂。但天下大多将士,哪怕身负剑神之名者,其终极一生所学所用剑术不过下乘而已。” 说到这里,钟离弋轩又看了看余浪,继续道:“提到剑术自然不能少了剑意,空有剑术而无剑意之剑,只是死物,不足为惧。 剑意以剑气显现,剑气之分多如牛毛,且意随心动,动者无同,世间千万剑意便有万千剑气,大抵近似分类有老剑神所言七种:霸道,天意,无争,镇山,冥动,问心,无双。” “剑术剑意相辅相成,我只能予你剑术,而剑意不同,只能意会,不可言传。”钟离弋轩身边剑不动而风不歇,余浪分明能够看到是他身边剑上两股青玄之气交织分明,上透屋檐下接土地,无穷无尽。 钟离少主最后收剑而自嘲道:“其实练剑我是外行,最高境界的人剑合一乃忘术而存气,至于宝宝你能习的那喜鸢几分不要紧,只是为了让你有自保之力罢了。” 楚宝宝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降到低谷,她虽然不通世事,但也知道这话的意思,依依不舍的站起来想要留下,却听见眼前男子不容反驳道:“今日午时,送你离北关。” “哦。”楚宝宝低沉的答应,推门走了出去,有两名死士随之跟上,少主也与余浪暂时告别,有事离开。 老奴沉默跟随,双目赤红。 钟离弋轩没有走远,只是在酒肆周围的马圈蹲了一会儿,马圈中有几匹好马和大多数劣马,皆不安的四处走动,他抬手将那缚魂鞭丢还给老奴,老奴接鞭忍不住一腔怒气,道:“少主,那女子是北方蛮族和人类的混血,她是那边派来的谍子!” 钟离弋轩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沉声平静道:“她是谍子我知道,可她也是楚宝宝,一个初入江湖的可怜人。” 老奴诧然,不解的欲言又止。 少主垂眸轻轻解释道:“予她喜鸢,是天意,喜鸢和她天生相配。授她剑术,是不想让她太快的被江湖吞没。” “太快太无情。” “至于那一饭之恩,拔刀相助,就当做是遇见这天真家伙的代价吧。” “钟叔,她一个楚宝宝在万千成名已久的死士谍子中,不值一提。” 老奴了然点头,阴于黑暗。 少主起身,远远的看见那躲在屋檐下偷偷看着他的少女,眉眼喜人。 可惜他并非良人。 还有两句话,他没与老奴讲。 楚宝宝,江湖不见。 最好再也不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传刀法少主同行 君狼头疼欲裂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身蓝色锦衣的少年坐在椅子上,对着那贾乞儿再说什么,两个人的声音不大,可他醉酒醉的太厉害,根本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也就阴差阳错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风烈彧已经知晓眼前人的身份,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畏惧和卑微,只是坚定了一个事实,便坚决的拒绝道:“他不会和你走的。” 换了一身青衣的钟离少主没有露出恼怒的神情,只是颇为遗憾的叹道:“那本少主就不强人所难,不过我还会在这镇北关待一段时间,还会继续缠着他,你和你身后的那人,是拦不住的。” 君狼猛的灌了一壶醒酒茶,大大咧咧的往风烈彧身边一坐,道:“你两再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也和我说说呗。” 钟离弋轩看了眼脸色不太妙的风烈彧,转瞬笑道:“在说刀法。” 君狼咦了一声,大笑着拍了拍风烈彧的肩膀,“你小子还懂刀法,你不是用剑的吗?我可没见你碰过刀。不过要说刀我还是最喜欢咱们镇北军的大刀,扫劈斩突即大气又实用,看那北蛮异族的头最方便了。” 风烈彧一脸嫌弃的推开君狼那黑爪子,也没有否认自己不懂刀法,道:“虽然我不懂刀,但是刀法和剑术本就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江湖之人更崇尚佩剑学剑,而那武评榜前百之人十有八九是用剑之人,前十更是只有天下第一刀的钟离熙浚驻榜第三,而且是那钟离家族秘不外传的霸道刀法,至于其他用刀出神入化者不能说少,但世人罕知。” 钟离弋轩听着风烈彧毫不忌讳的说出叔父之名眼中闪过一抹恍惚,但更多是感慨世人的无知,便道:“其实钟离大将军担当不起天下第一刀的名号,当年与那魔教诡刀老头岐山一战,实则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魔教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诡刀老头本就爱惜羽毛,手下爱徒皆帮被重创心境便产生动荡,而钟离双刀讲究的横扫,霸道无比,正好与诡刀老头成名的诡掠相克,这才斩下那狡猾老头的头颅,一战成名。” “刀法我这个粗人不懂,不过你临走前甩的那一手刀真漂亮,怪不得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挑战那不要脸的老家伙,至于天下武评太过遥远,还是说点实际的比较靠谱。”君狼说话间让风烈彧咽下去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长没长心,面前的钟离少主不安好心,可这时候也没办法与君狼言明。 “实际的呀”钟离弋轩摸了摸手上的影戒,忽然从里面取出半本破破烂烂的书来,封皮明晃晃的四个墨字——无双刀法。 “这半册刀法秘籍是我在路上一个小家伙送给我的,虽然只有半册但也达到了中四品刀法行列,刀法分九品,去九九归一之意,这刀法名字虽然扯了点,不过还不错,只是与我修炼的刀法路数差距太大,要不君哥你试试” 君狼也没有推脱,拿过那都快要烂的散架的半册无双刀法翻着看了看,然后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风烈彧,风烈彧没好气的把刀法秘籍抢到自己手中,低头才看了两行字就勃然大怒,拍桌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既然有意,怎么不把你家的刀法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君狼小声的在风烈彧耳边问道:“你刚才究竟看出来什么,上面除了简单的几个刀,劈,其余我一个字都不认识。” “没什么,我可警告你,这家伙家世不一般,对你没安什么好心。”风烈彧隐晦的提醒道。 不料君狼却笑了,道:“有什么值得对我这个没钱没势的家伙不安好心,贾乞儿这些日子没少帮我,要是害我的话你早就看不见我了,放心吧。” “靠,老子还不行管你呢!”风烈彧没忍住,两个人都是少年心性,竟然开始打打闹闹起来,钟离弋轩看着眼前两个人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有些头疼的再想自己可没带家传刀法,再说带了也不可能外传,他又想了想背那把剑的余浪,或许这一切对他来说还不如一顿饱饭值得。 “君哥,风烈兄,都是贾小弟没有考虑好,家传的刀法毕竟是家传,况且也不适合君哥的武格,若是不嫌弃这几日就传授给君哥一些基础的用刀之法,以后修炼那秘籍也能方便些。”钟离少主道。 君狼刚想说不用那么麻烦,结果被风烈彧抢先道就这样吧,具体时间一会儿在商量,没给他说一字的空挡,贾乞儿还在那坐着,最后淡淡一笑,道:“其实用刀之法无外乎扫,劈c拔c削c掠c夺c斩c突这八字,其后种种演变种种诀窍对都是以这八势为基础,或是与心境融合,或是以力抗力。” “古人云:刀,乃百兵之胆。两军征战皆是大刀劈砍,讲究的是稳,准,狠。十分考验人的胆量,所以一说起用刀之人给世人的印象就是熊勇无谋的匹夫,其实只是以偏概全。真正的用刀之人心思身法都不比用剑之人差,两者根本上并无上下之分,就好比一颗大树上长出的两根枝丫,只是其中一支叶子茂密一些,另一支略显稀少。” 风烈彧倒是曾经听小师叔讲过,世间兵器千百种,唯独剑道站三分。刀为兵甲之利器,是个人只要有力气就能用刀挥刀,但将刀运用有法的确比用剑之人少了太多,归根结底就是入门容易精尽困难,再者还有站在高处的用刀宗师稀少,没有适合光大江湖的领路人,与钟离少主所说的并无太大区别。 原本钟离弋轩还想再多说些,结果君狼直接拽着他跑到了客栈的后院,后院之内古树苍苍,并没有人在这狭小的古院欣赏春景,只有那换了一身衣裳的楚宝宝坐在古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听到了喧闹的声音,楚宝宝抬起头就看到了那青色的身影,一瞬恍惚。 君狼没注意语速极快的对钟离少主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也听不懂,倒不如你自己教我我学着来,至于刚才那本秘籍你也知道,我压根都看不懂,更别提你所说的修炼了。” 风烈彧没有出门只是站在屋檐下看着,他身边落下来一个黑影与他说了几句话,修为明显比他高的亲兵警惕的看了看院中与君狼并肩而站的钟离少主,最后提醒道:“钟离少主反复无常,将军让我提醒公子,切记不可与之冲突。” 风烈彧点点头,道:“替我谢过将军改日风烈彧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亲兵应了一声然后退下,风烈彧裹了裹外衣犹豫一下没有走进院中,他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傻大个和雌雄莫辨的钟离弋轩学习最为基础的身法,钟离弋轩甚至从纳戒中拿出一把长刀,刀身修长不显得厚重,轻薄却在疏影透落的日光下显得凌厉无比,刀身谈不上古朴把握倒是顺手,似乎不像是行走江湖的佩刀,更像那镇北军所配的大刀。 楚宝宝看着青衣挥刀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腰间的喜鸢略微嗡动几下便安静下来,正如楚宝宝的心境一样,一瞬间波澜起伏,最后重归最初的平静。 余桑桑看着窗外的那一道青衣舞刀,脸上露出些许的不可思议,心底原本与钟离少主不对付的心情也消散几分,只是她想不明白明明堂堂一个少主,想要什么样的天赋人才得不到,非得自己亲自求去一番,最后还可能落得个物人两空的下场,这对于精于计算的钟离之人来说实在不是精明的决定。 余浪也在看,不过他看到不是刀而是人,钟离弋轩他认识,那少主便生疏许多,至于之前种种他没少光不必之事,这少主也没见的坐到了他说的自扫屋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他看不清许多事情,也看不清人心,可娘说过自己问心无愧便好,但明明这活着的许多人都问心有愧,可依旧活得好好的,而且要继续有愧下去。 余浪又想,那钟离二字是给他是不可抛弃的责任,那么多刺客施加的事恨,楚宝宝懵懵懂懂戴上了爱意,而余桑桑可能是大多数人对钟离少主的感觉,不喜却不得不相处。 可他还从未见过,那些宛如没骨气的狗子一样趴在地上祈求的人,那些趋炎附势恨不得黏在钟离少主身上的人,那些明明一口一个畏惧记恨钟离家族,却在钟离少主面前恭恭敬敬的人,以及冰冷宛如死物,只听从命令的死士。 这一教,便是一下午。 钟离弋轩收起刀道:“你们先走吧,我看看这些花,开的很不错。” 楚宝宝早在教刀的不一会儿就先自己离开,现在已经不在了。 君狼练的又有饿累,便寻风烈彧去大口吃饭,然后夜晚继续修习。 余桑桑只是看了一会儿,出门了。 庭院只剩下他一人。 余浪看着,满园春色灿烂,却无活人可观。 想看评论,欢迎批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秘籍现世血染霜 深夜,火光遍布偏村。 有百人骑马,佩剑持刀。 一骑举火奔回,火光下脸色狰狞,“二当家,那小子带着东西跑了!” 闻言的二大家膀大腰粗,紫面吓人,脚下黑马喘着粗气,明显不堪重负,又被突然升起的威压压的死死的,却不敢趴下,只能死死支撑。就在即将力竭时,只听狰狞一笑,威压消散。 “跑老子看他能跑到哪里去,慢慢追,注意别弄死的太快。”二当家拂刀狞笑道。 百骑驾马而出,戾气森然。 逃亡的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不过四岁的稚童,稚童身着寒衣,染血的双手死死的攥着一册竹简,一张小脸上还带着为褪去的迷茫和绝望。 男子背上背着三把形态各异的兵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中间那一巨大的铁匣子,有些像游器所携带是铁弩,但比铁弩要大得多,且只能看见最顶端露出的弩尖,而看不见弩箭箭身,至于效果如何,男子身后那一百轻骑有不少身上挂彩,皆是拜这男子背上奇怪的巨弩所赐。 巨弩两边则两柄颜色不同花式相合的长剑,左侧长剑同体漆黑戾气非常,似乎是一把魔剑,右侧剑身通透清劲,则是一把宝剑,不过两剑剑鞘已经锈迹斑斑,剑身也有缺处,很难让人想象这两柄剑曾使得男子在百人围剿中逃了出来。 只是人数相差太多,拼命逃出来的男子一张年轻的脸庞冷冽异常,他将怀中的稚童放到奔腾的江水旁边,摘下腰间的一把蛇尾匕首,道:“跳下去,活下去。” 懵懵懂懂的稚童还未懂话中的意思,便被男子推下深不见底的寒江之水,稚童扑腾几下便只能随着江水漂流,只是无论如何那两件东西都被紧紧的攥在手中,宁死不松。 男子解下背后巨弩,同时两柄雌雄双剑悬于两侧,一百轻骑如临大敌的包围住这男子,二大家站在高处阴毒的小眼死死盯着男子胸前挂着的那枚灰色玉佩,手中大刀一挥。 男子半蹲在地,手上端着那已经过热发动的巨弩,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盯着这些手上沾满族人亲人之血的强盗,手指勾动机关,只听咔嚓一声,无数细小的弩箭如同一阵急雨密密麻麻的射向中人,就连男子也不例外。 “艹,这家伙疯了!” 一百轻骑知晓这细箭的厉害,不敢轻敌靠近,皆是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斩断不堪一击的箭失,可惜它们太多又太小,仍然有不少人被射中皮肤,一声声惨叫不绝入耳。 这男子的兵器上皆带有剧毒。 可他们毕竟是有备而来,剧毒箭雨并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不过二大家的脸上并不好看,他们还是没能抓到那小不点,那就意味着这个男人死没死都不重要,大哥想要的东西注定带不回去。 二大家看了眼那付偶抵抗的男子,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就不去看碾压致死的模样。 雌雄双剑在男子丢掉炸开的巨弩时合二为一,这时候男子脸上已经苍白无比,身上已无完衣,可他依旧握住那把充斥着煞气的巨将,目视众人,视死如归。 顺着江水漂流的稚童已经呛水昏了过去,最奇特的是那册玉石竹简竟裹挟着稚童顺水漂流,较为沉重的蛇尾匕首已经被稚童清醒时拴在腰间,随着寒洌江水的洗涤越发锋利。 稚童飘过无数村落,最后被一家洗衣人发现救了上来。 稚童有了新家。 余桑桑带着余浪去一家当地有名的药铺抓药,不是她手里没有更好的丹药,只是到了现在的阶段,余浪的身体无法更好的吸收丹药强烈的药劲,反而不如平常人所用的草药管用,不过这草药也不是普通的草药,都是些寻常人家买不起的珍贵之物,效果却没有丹药明显,也是一般的草药用凡火慢慢熬煮,药效损失一部分草药中的杂质也不能较好去除,自然要慢。 但这是最适合余浪办法。 镇北关内附近药铺多而杂,毕竟临靠边关,许多药铺常常是给边军提供止血药而发家不是给百姓抓药赚钱,所以这里止血药的种类多,效果也不单一,其他珍贵名贵的药草也能在这里寻找出来,数量不多但有门路想要买到还是很容易,而依靠这采药为生的药农也更多了。 他们落脚的地方叫姚城,是镇北关内药农村庄集聚的一处城池,姚城一侧靠北方山脉,又有寒江支流小寒江穿越,地上便生长许多可以入药的药草,山上更是有那珍贵草药,只不过山地险峻,采药不易,更有许多药草被镇北军垄断,只许供给军方而不许私自买卖,这让药农不得不寻其他活来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 能够在药铺中当个伙计便是最好的选择,既不用冒着生命危险采摘那不易获得的珍草,又可以继研读医书,闲暇之余也不用担心风吹日晒,就是熬药的时候辛苦点,但既然药农出身,学起那熬药配药也没那么困难,至于工钱肯定不多,但偶然去采采草药,补贴家用也绰绰有余。 余桑桑自然不会给余浪煎药,都是药店里面的一个小伙计给熬的,余浪就在这药店喝完药在回住处,余桑桑有时候是陪着他,有时候便是他自己一个人来这里喝药,一二去也和这伙计熟悉了。 小伙计名叫小江,是个邻村药农家的儿子,不过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那药农的亲生儿子,小江还有个妹妹,那才是亲生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至于小江名字的由来,那更简单了,夫妇二人在小寒江捡到当时还小不懂事的小江,所以取名为小江。 小江看起来就不像北地人,一张小脸白皙胡须稀少,看起来像极了南方那种水土养育的白面小生,身子骨更是单薄,稍微宽松一些的衣服到他身上就显得无比宽大,这样与捡到小江当年小江被小寒江的寒气所侵染,还好这些年没少吃药草,身子骨慢慢的调理过来,只不过一些表面的症状是改不掉,特别是怕冷,最为严重。 余浪蹲坐在熬药的小江旁边,小江立刻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余浪,一张白脸被烟火熏得焦黑,他也不在意,咧嘴一笑道:“余大哥,你在吃完这两幅药就差不多了,在亏得身子骨也都给你补回来,是不是等身子一好,你和那漂亮的大姐姐就要走了。” “是呀,其实我不想走。”余浪知道自己好了便要和余桑桑离开这里,但是去哪里余桑桑没有说,他也就不多问,毕竟要去哪里也由不得他做主,至于回不回天机宗倒不重要,只是蓝凌,还在那里潜心修炼吧。 他们终归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蓝凌天资优越只会越怕越高,而他资质庸庸,若不是有余桑桑在身边,他早就死在路上,或许更早就应该死掉,但余桑桑离开的时候,那就是他一个人随遇而安的开始。 小江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无疑是特别的,也是他备受附近少女爱慕的原因,因为这双淡蓝色的眼眸不用刻意便让人感觉如同天空一样纯净,再说小江为人淳朴,虽说继承了男孩子顽劣的天性,但办事情的时候就是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一言九鼎,周围村落的小姑娘都曾找他帮过鸡皮蒜毛的小事儿,也都一一办妥。 小江从来不会逞强,做不到的事情他会拒绝,这样做不仅没有让女孩子们不对他倾心,反而更吸引和得到女孩子难得的称赞以及爱慕,可惜小江并不喜欢那些算是青梅竹马的女孩子,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娶一个会舞剑的女侠,带他远走江湖浪荡一番。 余浪似乎想起一个人,那人的确像是个女侠,可惜重重磨难困苦让她无法执剑浪迹江湖,只能收敛锋芒销声匿迹的打磨,等待着那一鸣惊人或是彻底的消失,再也没有生息。 “女侠不会喜欢你这种只会围着药罐子打转的家伙,游侠佩白衣,这才是最好的江湖呀,你撑死就是他们追着打的对象。”余浪打趣道。 小江哭丧着连将剪好的药倒进碗里,一遍吹气一边道:“看我不烫死你,不能去江湖一游已经很难过了,你还打击我,有没有点同情心呀。” 余浪摇摇头,道:“江湖不好玩,当个药铺伙计很好。” 小江将药碗地给他,斜了一眼道:“余大哥,你闯荡过江湖吗” 余浪捏着鼻子将苦涩的药水一口喝了下去,也不顾烫没烫到,赶紧吃了一块蜜饯驱散嘴中的苦味,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江的问题,道:“没有呀,但我并不想,看看就好。” 小江看着倒出来的那一堆药渣,淡蓝色的眼眸闪过许多,道:“也只能看看,我才不会踏入江湖的。” 余浪看了看天色,起身对小江道:“我该回去了,明天给你带西边那就买的包子吧,特别好吃。” 小江脸色一亮,连连点头道:“谢了余大哥,我今天回家就不送你了。” “好。”余浪走出药铺,小江拿着今天的工钱去集市上买了爹娘和小妹喜欢吃的一些东西,开开心心的哼着采药歌出了城门,往村子走去。 没等他走到村子,就有一个认识的邻家老爷子慌慌张张的拽住他的袖子,没等他疑惑的问候,老大爷直接把他往城里拽,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卫爷爷,怎么了”小江问道。 卫爷爷叹了口气,一张老脸显示不出太多悲伤,只是叹道:“小江,村子没了,你快躲城里,躲得越隐蔽越好。” 小江怀中的东西全都掉了,他抓住老爷子的肩膀焦急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村子没了!” “今早你走后,有几个脸生的人进村子说是找亲戚,大家也就没在意,我去后山看了看田地,没等下山就看见一股黑烟,身边眼睛好的土娃子叫道是村子着了,然后一溜烟就跑回去,老头子我腿脚慢,也往回走,可走了一半就又看见那几个陌生人,心里细细一想就感觉这事情不对,也没回村子就赶快到这来了。”卫老爷子说完,便抓着小江城口走,可没等走,老爷子一把挡住小江,低声喝道:“孩子,你快走,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小江二话没说就跑了,卫老爷子看着那些从他身边经过的陌生人暗暗心惊,都是佩剑带刀的凶恶之辈,只不过他这一个糟老头子实在入不入这些人的法眼,便和他们错了过去。 小江没有听卫爷爷的话,而是跑回村子,看到了一片焦土,他直接往家里跑去,却看见心底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爹娘烧焦的尸体横在小屋中间,而那个喜欢喊他小江哥哥的妹妹,衣衫不整的倒在里屋,胸口是一朵盛开的血花,同样被烧焦,可他依旧能够看出妹妹经历了什么。 那些他极力忘却的一切在此重现,可他没有一点办法,这一切都怪他,是他害了爹娘,小妹,是他害了大家。 “你说大哥让我们在这破村子守株待兔,还真能得着那狡猾的小子,说不定那小子早就把秘籍卖了,毕竟那么值钱的东西,卖了还能赚点,留着也只是祸害。” “唐家的不传之宝,他一个小屁孩还真能拿的住,我估计早就被人抢走了,大哥也真是的,非要我们掘地三尺的搜,说不定本人都被我们烧死了。” “可这里的村民没有一个是唐家血脉的蓝眼睛,那小子肯定还活着,不过肯定是个窝囊废对了。” “哈哈哈,没错,苟且偷生的家伙,还真以为是以前不可一世的唐门弟子,不过是现在的过街老鼠罢了。” 躲在地窖中的小江眼睛血红,可他并不是莽撞之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出去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看着手中色泽不变的一侧竹简,小江眼中皆是恨意。 因为它,他们一族被歹人剿灭。 因为它,害死了这一村无辜的人。 什么狗屁的唐门至宝,就是个迷人心窍的大祸害! 他要报仇,他要赎罪。 小江看着手中的家传秘籍,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你们不是想要它吗,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们。 就怕倒时候,你们不敢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薄信一页不思量 洞窟内一身蓝衣的少女默默抬起小巧的指尖,一只通体幽蓝的灵鸟便悄然落下,少女淡漠的脸上嘴角微微一翘,随即归于平静。 余浪没有想到,第二天就要离开姚城,同行的不只是余桑桑,还有那极为荣华富贵的钟离少主,钟离弋轩。 余桑桑是夜里带伤回来的,钟离少主却是带刀而来,他腰间那把归于精美贵重是银鞘的长刀刀身修长弧度优美,就是太过修长和现在通用的刀制有些不符,其他就没有与普通刀不同的地方,甚至这只是一把铁之大刀,和行走江湖的高手所佩之刀相差太远。 余浪却听钟离弋轩亲口说,刀好刀坏对于他这趟江湖之行并无影响,他是去见识见识这十八年不曾踏足过的江湖究竟是怎么样一番景象,而不是带着刀去杀人的,所以只是个装饰的玩意,就连防身也无需,暗处那些影卫死士是万万不敢让钟离少主被任何人伤到,这便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临走前去了一处隐蔽的宅院,宅院和江南的小院十分相似,庭院深深说的便是那些院里回廊连绵弯曲,一步一景处处不一的巧妙,人处于屋檐之下,那是真的不闻窗外事。 这里对钟离少主很重要,余浪觉得那个气质特殊的白发男子不仅仅是对钟离少主这个身份重要,对于他本来来说,更加重要,似乎只有他们相见的那一刻,他才觉得旁边那笑的灿烂的人才有了呼吸,才真正的活着。 沈诏墨看着钟离弋轩身边的少年,不禁微微皱眉,许久不曾拿起兵刃的双手十指呈现病态的苍白,可他清楚这一次下山,并不只是为了不远千里来见一眼钟离弋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这个当年的西楚第一大魔修处理,也只有交给他,那个人才能真正放心的走路江湖。 “只带‘春秋’是不是太冒险了”沈诏墨不去看余浪,他已经知道那日弋轩所说的非去不可是何含义,但这并不是他认同弋轩南下的理由,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承认那所谓的天道命常,如果真的有所谓的气运命数,那么他们早该死上千百遍,不足为惜。 钟离弋轩抿了抿嘴,道:“多了,只不过我执意留下‘夏’你已经很不满意,所以这次就将‘秋’一并带走,‘春夏秋冬’除去‘冬’都需要死很多人,很多很多。” 沈诏墨并不觉得弋轩说的不对,只是将那书墨笛拿在手中把玩,漆黑的墨笛重逢久住显得无比开心,魔气也比刚带回事涨了不少,看到这一幕的余桑桑很难想象这春日坐在椅子上都需要盖着厚重毛毯的男子,当年却用此地巨兵万数,死守西楚国门。 良久,沈诏墨低声道:“你走吧,我就不送了,早去早回。” 钟离少主闻声起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道了一声:“好。” 姚城之外,有三骑而出。 余浪有些遗憾,他没能坐到做了对小江所说,买一屉好吃的包子送给他,甚至来不及告别就要离开,也不知道小江今天是不是还蹲在那药炉旁边偷偷看着路边的女子等着他,又或许在忙碌的帮着掌柜收拾药柜,总之他一个药铺伙计,每天都有着忙不完的琐碎。 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坐下的骏马有些不服管教,一只喘着粗气对付着他这个新主人,好歹余浪是会骑马的人,对付这种不服却不凶悍的好马还是能够调教一番,不可能像驯马好手一样训的服服帖帖,但也不至于会被坐下的马儿甩出去。 余桑桑背了一柄缠满白布的兵器,兵器约有三寸之长,是实心的东西, 看外形不似剑刀,到更倾向棍棒一类的家伙,只不过余桑桑从来没有打开了的意思,余浪也就不去多想她是怎么得到它,又为何要带着它了。 钟离弋轩摸了摸坐下的黑马,笑道:“小桑桑若是先玄刺太沉,大可给我背着,毕竟那东西还不及这刀来的沉重。” 余桑桑没有理会,甩了下马鞭一骑先出,原本瘦小的女子在这宽阔的马背上竟然也不显的娇小,一身津贴的春打短装配合着梳起的长发,别有一番滋味,她更像是天生就应该驰骋在马背上的人,她天生就于脚下的这片寒土相得益彰。 余浪没有多想,驾马追了上去。 钟离弋轩有些无奈的也追赶前面二人,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追上去,而是在不过三十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的吊着,靠的太近那余桑桑必定加快速度,靠的太远他自己有不放心,万一那小妮子改变主意想要甩开他,她一个不小心就忍不住欺负人家怎么办所以现在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是最好不过,本来心中就有些郁闷没有拐走那资质不凡的小子,这才再把他跟丢像他一个少主,定是要忍不住手痒痒祸害那些最近许多不安分的家伙。 沉默是他和余桑桑相处最平常的方式,她心情好一些的时候才会对他说些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其中他们都清楚不是一路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与她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太多可说的,特别是她再也不忌惮自己身份,再也不假扮那天机宗任性小师妹的假象,就再也不需要装作喜欢吃许多许多小吃的样子,就再也没有什么话了。 这样子,让他想起了远在天机宗的那道倩影,他是因为她的话而修剑,因为她的出色而下山,因为下山而失去联系,渐渐也就不再想起她,恐怕她也会忘记自己,毕竟他只是一个平庸都算不上的无用人。 忘记也好,记着也罢。 余浪看着天边泛着鱼肚的白色,白色下面是袅袅的无数的炊烟,一座和姚城不尽相同的城池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第一次知道城与城之间不过是一匹马的距离,也正如他之前明白城与城不过是一把剑的长度。 眼前的城池也属于北关无数边城的一座,名字却像是南边的烟雨小城一样秀气,名为思远。 思远城,是一座睹物思人的旧城。曾在千年间的央国与北蛮之战中,无数次作为险要的战地一次次被蛮族铁骑攻破又被北军躲回,思源城的每一寸土地下都曾凝固着远征未归人的一身热血,连同那一柄炳长枪大刀,一同埋葬在永恒的土地之下。 一封薄信,还未到达思念之人的手,便在茫茫的春风中消散在北边的暖日下,消散的无影无踪。 思远城内同样和姚城一样繁荣之象,北关与蛮族经常发生争执,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硝烟边起,百姓乐业。兵士在打仗,而商贾在买卖,农人在春耕,江湖之人来来去去,只有日升日落,从来不曾改变。 余桑桑并未在这充满思念的城池过多停留,她只是将身后背着的东西交给你青楼的以为女子,余浪见过太过惊艳的人,哪怕只是很少,但在看见其他女子时就再也不会和第一次那样动心,事实上他曾经见过世界最美的女子,宛若谪仙落凡。 那青楼女子并未说过太多,只是风情万种的撇了一眼一遍玩春草的钟离弋轩,得到对方一声轻笑和上下其手之外,羞红了脸颊便又走了回去,至于是否得到什么好处余浪看不出来,但余桑桑的脸色并未压低,也未黯淡,而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有意思吗?” “漂亮的女子,自然是让人倾慕,那位姐姐生的如此风情万种,其中的滋味自然是让人春心动荡,只可惜不能好好彻谈一番,少主我很遗憾呀。” 余桑桑冷哼一声,上马而归。 钟离弋轩则拽着余浪在城里闲逛,他是最懂的玩乐,也能玩得起输得起,余浪则就不同,以前他见的最多的便是小酒馆来来往往的人,那满是酒味的地方比外面任何一处都要狭窄,听的最多的是那半瞎的老头沙哑的说书,至于买面具,吃糖葫芦这样的事情,都已经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这些东西你都买两份放起来,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钟离少主打趣问道。 余浪愣了愣,随即摇摇头。 他只是觉得,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都需要给那蓝衣的女女子留一份,至于喜欢,倒谈不上。 钟离弋轩十分能够折腾,硬是带着他见思远城热闹的集市从头到尾玩了一圈,美名其曰及时行乐,以后可能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他看了看手上借钱买下的白狐面具,想了想学着钟离弋轩的戴法待在脸上,一人恶鬼面,一人妖狐面。 有人唱着山歌,卖着春花。 “傻丫头,他对你的不是情。” 蓝凌将手伸到深不见底的幽池水中,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清澈如镜的池水倒影出一张张宛如天人的脸,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发惊艳,蓝凌笑了笑,水中的人影也随之一笑。 她抬手打散水中人影。 “他不是他,我不是我,所以物非物,情非情。”说着蓝凌捂住心口,那里曾经承受了千百年来最杰出符阵师灵魂一击,竟然还能顽强的跳跃着,已属不易。 她脸上不见痛苦,只是无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美人笑兮杀伐兮 三骑出思远城。 余浪牵着马绳慢悠悠的跟在余桑桑身后,并肩的钟离弋轩早已经迷迷糊糊的随着坐下的马动而摇晃,脚下的路不平,都让他有些担心会把这千金之躯的少主个颠下马背。 他们原本走的便不是那大道朝天的管路,而是被无数游人马蹄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路阴森幽然,低矮的灌木根本无法遮挡任何庞然大物,就连他们的视线都无法全部阻挡。 有十几名佩刀的江湖武夫骑着并不算最杰出的良马,在四周围绕着他们亦是漫步行走,余桑桑早就注意到这群从思远城便顶上他们的不善之人,但她出人意料的没有做任何表示,甚至完全无视那些人的动做,余浪是许久之后才发现有人在他们周围尾随包围,这伙人不是马匪就是强盗,看架势势必要将他们这一条路上的旅人一网打尽。 余浪并不担心自己的安慰,生死皆有命数,他是最不怕死中求活,大不了丢掉一切从头再来罢了。他只是看最前面那一家三口,那种担忧惊恐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三人中唯一的男人已经悄悄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但余浪知道他脸上更多的还是犹豫,他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想要围剿他们,他更担心的是身边二人到最后也不会出手。 事实上余浪想的没错,余桑桑和钟离少主二人对那一伙自以为隐蔽的非常好的马匪根本瞧不上眼,马匪之中有实力在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但放眼天下整个修道界,还不足够看的,特别对于他们这种沾染上因果的半个修道人,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能够少沾染这种乌烟瘴气最好,但如果被欺负到了头顶上,也就是那一剑一刀的事情。 等到天色彻底昏暗下来,钟离少主忽然拍了拍余浪的肩膀,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弩箭穿透他坐下的马头,骏马瞬间倒地将钟离少主摔个了狗吃屎,余浪没反应过来也被突然倒地的骏马摔了出去,和钟离少主一起被三把凉森森的寒刀抵住脑袋,他没有抬头就听见两声惊呼,还有男人愤怒的呼喊和刀剑碰撞的声音。 “哈哈哈,这次赚大发了,三个水灵的小娘们,通通带回去!”粗狂的大笑声夹杂着女人凄厉的哭声,还有余桑桑愤怒而柔弱的骂声,听的余浪好奇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八尺高的须眉大汉一手拎起娇小的余桑桑,又猛的将人甩到马背上,甚至将她腰间的那把佩剑也摘了下来,掂了掂啧啧称奇道:“没想到你这娘们身上还有好货,这剑可值得去拍卖场走一遭。” 余浪没登看完就被一刀派头打到在地,动手的马匪骂骂咧咧的狠狠踹了他和身边抓着佩刀和钱袋不肯放手的钟离弋轩,然后他们两个便在地上滚了两圈泥土,余浪身上的伤刚刚好,本以为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上两脚会痛的要死,结果只是微微作痛,并没有伤筋动骨,而最不可能受伤的人却嗷嗷大叫,疼的满地打滚,惹得那一伙马匪一阵哄笑。 将余桑桑丢到马背上的马匪大笑一声一把拽住钟离弋轩的领子将人从地上拎起来,“长的细皮嫩肉还像个娘们,正好带回去给老三那家伙,他可是好久没有尝尝大户人家少爷的滋味。” 听到此话的钟离弋轩脸色瞬间苍白,语无伦次的连连求饶道:“我是北堰城徐家的大少爷,你就行行好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来,放了我和我姐” 那马匪冷哼一声,吓得钟离弋轩不敢再说话,腿软的被其他马匪用刀逼着走,余浪也和他是一样的待遇,他看见那抽剑男子惨不忍睹的尸体,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摸的干净,而他的妻女已经被戴上马背,妻子刚烈不肯狠狠地咬了一个马匪,被盛怒的马匪直接一个巴掌抽肿了脸,当场将衣服撕碎,惹得一阵哄闹,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姑娘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连哭泣的声音都小的不可听闻。 余浪转过头去不去看,可能是嫌弃他们走路太慢,他和钟离弋轩被马匪粗鲁的丢到马背上,连用绳子绑都免去了,一路上余浪只听见了哭声和骂声,可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连夜跑了不知多久,余浪恍惚间看到了一片火光,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村子,里面吵闹的声音很远就能听闻,余浪借着火光惊讶的看到一个并不应该在这里的人,那人似乎看到了他,眼眸一缩,随即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大哥回来了吗?”被十多名马匪拥簇进入村门的高大男子随意问道一名面相儒雅,看起来与马匪格格不入的文弱书生,那人盯着钟离弋轩有看了眼余浪,脸上略微凝重的摇了摇头,道:“大哥还是在找唐家那个小崽子,大有不找到《百工志》这本奇书不回山的心呀。” 高大男子哼了一声,拎着余桑桑就和这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是他们马匪中唯一一名修道中人,姓名很普通,叫马壮,但他的实力和大当家旗鼓相当,不过他一般不会轻易出手,比起他的武力,马壮更喜欢用那一肚子黑水做事。当年围剿隐世唐门一支就是他出的主意,结果硬生生憋屈死了一众江湖豪杰。 余浪进村门就被关进柴房里面了,背后的刀被摸走,身上值钱的东西也没能留下,他坐在地上看着锁住的木门,试了试自己的手腕,一拳砸在身边三块叠起来有门厚的木板上,木板应声折断,外面喧闹震天倒也没人来管,余浪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腕好像明白了什么。 余桑桑被与三当家马壮并肩的男子带到一间最为豪华的村宅,里面还有显然没有清理干净的旧痕迹,那名为张华的二当家倒是没有一开始对余桑桑上下其手,只是让她识趣一些,别想着离开这马匪窝里面,余桑桑明显被吓到了,愣愣的答应了。 马壮和张华二人并未避讳余桑桑,之外让她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事情,村子里面到处都是马匪的人,脸生的余桑桑一眼就能被看出来,少不了不老实的马匪动手动脚,不过也没人敢动真格的,这个漂亮的小娘们可是二大家带回来的,他没发话谁敢动人,哪怕是大当家的也不行。 马壮和张华对面而坐,他们的面前是一桌小菜,马壮笑着率先喝了一杯酒,道:“北堰徐家我倒是听说过,家大业大不假,可都是些商贾之辈,不足为惧,那细嫩的小伙子在家里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又嫩又可爱,滋味最好。” 张华一遍吃肉一边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先别动那小子,我已经派人查了查他的底细,大哥不在咱们别生出什么枝节,至于这小娘子,先便宜她两天。” 余桑桑默默地听着,夜晚被那二当家赶了出去,一个人挨冻挨饿也不能换地方,有两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盯着她,俩个女人眼神黯淡毫无情绪,余桑桑坐在地上,最近勾出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被单独眼加看管的钟离弋轩待遇倒是很好,有人送饭有床睡觉,不过看管的就是配着大刀的马匪了,他晚上没睡也没有安分的呆着,而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看管的那马匪连钟离弋轩都影子都没看清,就已经死不瞑目,连尸体都不存在。 一道漆黑的人影从钟离少主身上分离,在夜色中随即幻化为那马匪的模样,就连佩刀都是一模一样的粗糙,那人笑着,钟离弋轩面无表情。 余桑桑对于不请自来的人尚来没有好脸色,只是这才破天荒的点了点头,道:“是唐门的暗弩,不过火候差的太远了,杀伤普通武夫还行,对付有些实力的就不足用了,而那最精华的破甲,连点皮毛都没有。” 钟离弋轩摸了摸身上的淤青,道:“那岂不是‘狗屁不通’,既然如此还留着这些人做什么,本少主可是对那个三当家很有意见。” 余桑桑对于最后一句话置若罔闻,只是看向一处阴影,那里有个人偷偷将脑袋收了回去,却不知道这里两个人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他太过微小,不足以让他们留心。 余桑桑看着钟离弋轩离去,才伸手勾了勾自己梳起的长发,收敛那股戾气的她轻轻一笑便勾起一阵春风。 这两日他们都被困在这不知名的村落,余桑桑被几名很早之前就被马匪抓来的女子天天教导,显得异常乖巧,而那传闻的大当家今日突然出现,更是让确认钟离弋轩身份没问题的二当家张华高兴万分。 屋外笑声爽朗,屋内佳人无言。 铜镜斑驳,映美人兮。 余桑桑看着镜子里的人,身上浅施粉黛,她身边姿色各异的女子同样被精心打扮一番,如同披上节日盛装。 大当家看着缓缓走出的佳人,一瞬恍惚。 余桑桑微微欠腰施礼,袖中匕首乍现,插入那目瞪口呆的汉子心口,她拔下那漆寒的匕首,杀意流转,柔软苏骨的嗓音轻轻一笑,回眸看向那如临大敌的三当家,问道: “你说,我美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红颜俊郎皆皮相 三当家马壮脸色已经低沉更加苍白,他身边的张华却红着眼睛大喊了一声大哥,抽出腰间的佩刀两步冲向那一身艳红喜服绝色的余桑桑。 “笨蛋——!”马壮顺嘴骂了一句,却是往后推到了众多马匪中间,其他人对于境界实力是感受微弱,可他不一样。他是整个马匪中修为最高的,明显感觉出眼前这女子身上缠绵不断的磅礴之气,之所以往后退不是他不想帮二哥,而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连腰间的佩剑都拔不出来。 这仅仅是对方压制的威压而已。 余桑桑没有理会那一怒之下丧失理智的张华,只是看向马匪中间那名目瞪口呆的少年,少年眼中流转过太多太多的情绪,最后却像是崩溃一般拔出腰间的锈刀,发疯一样攻击周围已经被吓呆的马匪。 少年的突然攻击让他身边几条汉子没反应过来便被那把绣的发霉的大刀划破了脖子,不过常年的南北奔波让这些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马匪瞬间就反应过来,之前只是太过震惊大当家被一个柔弱女子一击击杀,更多马匪觉得是自己白日做梦,既惊恐有感觉莫名其妙,实际上他们无论能力还是心狠都不差。 少年看着就枯瘦单薄,一双粗糙的手掌刀都不曾握稳,好歹有些小聪明知道挑起来用锋利的刀峰割那最为柔软的脖子,若是一刀子往人心口上捅,使出吃奶的劲也杀不了人。 极为刁钻的两刀一前一后分别朝少年砍下,少年双手滴血奋力举起手中断刀,徒劳做最后的挣扎。 “够了!”有人从少年背后徒手接下那把杀气腾腾的大刀,握手直接将刀从马匪手中扯了出来,往身后猛的一丢,正正好好打偏少年面前那刀锋,让它擦着少年的头发砍过。 一直看戏的钟离弋轩抬手将那扰乱他们好戏的小兔崽子从一众马匪中拎着出来,然后看着那仍然站在马匪中间,默默擦着手心血痕却无人敢与之一战的余浪,道:“你的伤能好,并且还融通那老家伙残存修为,突破金丹是有” 余桑桑拎着二当家那死胖子的一颗死不瞑目圆滚滚的头颅走了过来,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持之前打不过就跑的轻松心情,而是真正只有惊恐的看着那走过来的恐怖女子,马壮已经弃剑伏地,尽力不让自己的牙打颤。 “求女侠饶命——!” 余桑桑翻了个白眼,也没理会被她一个眼神差点吓尿的马匪三当家,随手将头丢给钟离弋轩,道:“这傻逼啥也不肯说,所以我就把他的嘴给撕烂了,撕完又太吵,我脾气又不好” 钟离弋轩根本没有接那血肉模糊的头,而是随着它落到地上,滚到匍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的三当家马壮面前,刺激这书生模样的家伙又是一阵磕头求饶,连带着周围一群马匪,哭饶声响起了一片。 也有一腔热血提刀出头的,但不用他二人出手,余浪那家伙出乎意料的动手了,一拳打到一片人,虽然做不到毫发无伤,但也比之前那样好多了。 浑身都是血的少年胡乱的摸了一把脸,最后竟然哭了出来。他从地上站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有去看其他人,只是盯着余桑桑,道:“为什么你要杀他!他只能让我杀死,我必须杀了他——杀了这些个混蛋——!” 余桑桑嗤笑一声,甩手就打了少年一个响当当的巴掌,直接将少年扇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鼻子口中血牙吐了几次,半张侧脸瞬间肿了,少年似乎被打蒙了,挣扎了好久也没能再站起来。 钟离弋轩蹲在地上摆弄着那颗新鲜的人头,脸上挂着温暖和煦的笑容,却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自己会好过。他们可是看的清楚,这家伙目不转睛盯着那女人虐杀全过程,最后还能笑的出来,根本就不是个善茬。 马壮鼓起勇气略微抬起头来,看着那之前被他视为尤物玩物的锦衣少年,心底却比看见那女人更为惊骇。钟离弋轩对他笑了笑,马壮内里却是翻江倒海痛苦,全身所有的灵气全被瞬间抽空,体内生气干枯的他还需要苦苦支撑那恐怖女子所散布的威压,真是苦不堪言。 “问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的让我满意,就绪给你一份好差事;可若是让我不满意,这家伙就是你的下场。”钟离弋轩没等马壮答应,自顾自的指着自己的脸,道:“我问你,我美吗” 马壮绝望的抬头看着这雌雄莫辨身份不明的锦衣少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吃了熊心豹胆,竟然想要宁可掉头也要风流一把,开口直接了然把之前自己龌龊的感受说了出来。 “漂亮,真是忒漂亮了。” 钟离弋轩起身笑而不语,马壮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跟着站了起来,语气稍弱的问道:“老子干了这么多年的恶事,最后竟然栽在二位大神手中也不算冤屈,不过现在也才想明白公子绝对不是北堰那小小徐姓之子,也不奢求知晓二位名号。实话说,能被公子这么漂亮的人杀死,我马壮也很高兴呀。” 钟离弋轩抬脚将那二当家的脑袋踢爆,转头哭笑不得,道:“谁说让你死了,本公子就是长的漂亮你说的很对,大大有赏。” 马壮一愣,随即胆战心惊的蹑悄悄开口试问:“小人不知道公子,究竟是怎么个赏法” 钟离弋轩抬手指了指余桑桑,在马壮的错愕中余桑桑将一枚漆黑小巧的符玉射给他,马壮连忙抓到手心看到那符玉上,看到那两个字的瞬间眼眸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他马匪就看着他们的三当家乖乖对着那锦衣少年行了个大礼,不是那种毫无尊严的伏拜大礼,而是江湖武夫晚辈对长辈的尊崇之礼,行完丽的马壮乖乖站在钟离弋轩身后,有人隐约察觉出他们这个三当家正高兴的眉飞色舞,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余浪和那爬起来却少了几颗牙的少年坐地上,少年哭红的一双眼睛带着明显的恨意和悔意,原本那种通透的淡蓝色已经荡然无存,余浪这个时候也认出了少年是谁,真是之前给他煎药的那个采药少年,小江。 不过他现在知道自己真正姓名。 他姓唐,名雁江。 他是当年唐家北派一脉唯一逃出来的人,身上携带着唐家脱离唐家堡带走的唐家至宝《百工志》和唐门顶级暗器,诸葛神弩。 而这些马匪所用的暗弩,真是脱胎于诸葛神弩,取其一分精华打造,至于真正的诸葛神弩早就没有人会打造,现存的三架其中一架已经毁坏,一架被唐家堡也就是曾经的唐门眼加看管,还有一架流落江湖,不知去向。 可少年知道,那一架诸葛神弩,究竟是怎么毁掉的,又是被谁毁掉的! 余浪第一次觉得个漂亮的女子如此陌生,他还是低估了余桑桑与他说的隐瞒程度,真实的余桑桑正一点点在他面前显露,刚开始还不习惯总是把这个她和曾经那个爱吃零食爱捣蛋的小师姐重叠,现在再也不会了。 余浪犹豫了片刻,还是拍了拍小江的肩膀,走到那些被吓的哭泣却经受太多磨难不敢在做任何动作的可怜女子,其中就有那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她的娘亲昨夜已经在房间自己吊死,只留下哭红眼睛的她,残喘苟活。 姑娘虽然柔弱,但看向余浪的眼神仍是怨毒无比,余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笑置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时候有反过来,他都有做过,许多的时候他只是看客,更多的时候是能而不为。 因为人,都会先为自己考虑。 余桑桑看了眼那并不陌生的少年,冷漠道:“你就是唐家那最后的独苗吧,唐雁江。实话告诉你秘籍和诸葛神弩都在我们手中,这伙马匪你也杀不得。至于你自己的安危,窥视唐门秘籍的人数不胜数,你可能不知道整个江湖曾经补抓过无数蓝眸之人,只是北地较为安静,还想和我拼命” 余桑桑一根手指就将站起来的唐雁江又压了回去,毫不掩饰的嗤笑道:“一只待宰羔羊,凭你,也配” 唐雁江再一起站起来,他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有些口齿不清道:“姐姐你好像一直理解错了,我恨你是不假,原本好不容易潜入这马匪窝为的就是亲自杀仇雪恨,但这一切都因为你的出现而破坏了,但我并不全是因为这一点恨你。” “还有什么”余桑桑有些好奇道。 唐雁江看了看远处的余浪,道:“余大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余大哥,可你不再是我认识的姐姐,在城里是姐姐虽然不喜言笑但其实是面冷心热,而现在的姐姐虽然漂亮绝美,却比枯骨恶鬼还要恐怖。” 余桑桑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瞥了眼唐雁江道:“不过是一张皮而已,什么也无法代表,因为我本就是你所说最后一种,恶鬼。” 唐雁江红着眼睛摇头,倔强道:“不,姐姐不应该是那种人,也不会是那种人。” 余桑桑没有心情和一个小屁孩就这样的事情强下去,随口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随你意。” 唐雁江终究没能留住眼前的一抹红衣,就像当年没能留住爷爷,没能留下表哥,没能抱住不是爹娘胜似爹娘的一家人。 他想了想,惨笑着抬手。 戳进了自己眼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一池塘荷蝶舞裳 钟离弋轩和唐雁江在一间草屋聊了一会儿,余浪就看见有两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出现在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眼睛上了止血药的唐雁江身边。俩个黑衣人脸上表情麻木,身子却给人壮士之感,带有江湖人伶俐果断,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唐雁江就被他们带走。 唐雁江临走前似乎想要说什么,余浪只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无声无息,余桑桑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捧着铜镜盯着看,看的聚精会神。 “那二人是死士,我让他们带唐雁江去唐家堡,这里并不适合他。”钟离弋轩对余浪道,余浪哦了一声低头摸了摸手上的伤痕。他一直以来都很纳闷自己的断臂是如何再生,可余桑桑从来都避讳不言,身边的钟离少主即便是知道真相,多半也不会对他说,他问又不知道会编出多少离奇古怪的理由来搪塞欺骗他。 不如不问。 一众马匪在三当家马壮的整理下和所携带的马匹一起整装站在钟离弋轩面前,马壮欠腰清了清嗓子,极为恭敬的对钟离少主解释道:“公子,这一百来弟兄不过是属下从山上带出的一部分,山上还有三百号弟兄在寨子里面,以及”马壮看着钟离弋轩,有些犹犹豫豫,不敢往下接着说。 钟离弋轩只是撇了他一眼,马壮头皮一麻吞了两口吐沫接着道:“是之前寨子里的大嫂在看守寨子,大嫂虽然年过三十风韵不减,一瞥一笑都带着骚气,只是有一点属下确定,大嫂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她绝对不会投靠公子您的,到时候用不用属下”说着马壮用手摸了下脖子,其余马匪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出,整个寨子上上下下谁不清楚当初大嫂和三当家如何关系,若不是三当家有短袖的癖好,大嫂早就成为三嫂了。不过没有人会怀疑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三当家的狠,他们既看在眼底也曾深可体验过。 “让她同你一起去,除了之前那几件事儿,其余的事情都不用管,至于那个女人,若是你所说的那样,留着一条命让人送到青州,自然有人接应。” 马壮暗中闪过一抹阴霾,但极为恭敬的说了声是,便迅速退下,带走了所有的马匹和还活着的马匪。至于那些将命留在这里的家伙,一夜之间连抹灰都不曾剩下。 余桑桑连夜陪同马壮离开,临走前似乎和钟离弋轩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争论一会儿,差一点就打了起来,不过最后余桑桑压制住一腔怒火转头就走了,速度快的让马壮带着人奋力追赶,还是差点追丢了这位女修罗。 “师姐若是能打得过你,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余浪对身边修为不知深浅,能力不知性情乖戾喜怒不定的钟离少主说,对方竟然同意的点点头,道:“她呀,就是杀心太重,走了这么远我都能嗅到她那身上股血腥味。” “你不是一样吗?” 钟离弋轩这次摇了摇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我不喜欢杀人,小时候被逼着杀人好多人,刚开始都是杀了无数人成名已久的各路杀手,后来就是许许多多的死士,总之每个人收拾都站满了鲜血,杀气来倒不会让自己太难受,后来就开始杀普通人,有必要无必要的乱杀一通,才明白以前的自己,真是蠢得可怜。”他看着余浪一脸茫然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你不会明白,其实杀谁都是一样的。” “说来说去,其实一样呀。” 余浪叹了口气,这个让钟离少主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余浪没说什么,他一时间也没有要说的话,就一同沉默的看着那些被丢下的可怜女子互相换掉那鲜艳的华衣,换上粗布务农的短衣,一个个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活人的气息,但也只是有了一些,远远不足以让她们真正的活过来。 他不去看那名女子,那女子也不肯看她,而是自己将原本那间已经染脏的锦衣洗干净,缝缝补补,套在身上就是不肯丢弃,似乎只要这样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有爹娘相伴的姑娘。 虽然因为各种思虑犹豫,最后证明他的不动不对却也谈不上错误,只是那种愧疚之感一直无法消磨,不看见的时候还好,一看见就止不住的自责。其实他并没有错,也不需要这样。 “我一直都不明白,有了一切为何还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为何就不肯明明相信,就是不肯呀。” 钟离弋轩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也没有肯定的答复,主要是余浪这家伙说的太简单了,也因为说的这样简单才最难回答。他说的可以套用在一切类似情况之上,具体那种情景余浪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过多询问,只能同样简单的描述一下。 “其实,我也不大明白。” 余浪第一次对比他还要小的钟离少主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未及冠懂那么多干什么,我娘常说长大了自然就懂了,所以我一直不想死,一直撑着一口气活着,无非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可就怕长大了,我还是不懂。” “傻人有傻福。”钟离弋轩道。 这一夜,他又梦见了那片荷塘。 原本笼罩在浓雾之中的荷塘在月光的倾斜下若隐若现,自从他掌握那个能力之后,就经常在梦中来到这个地方,这片走不出的月林,以及从来看不清究竟面貌的荷塘。 脚下传来一丝丝是凉意,仅剩下一件通透白衣散发的钟离弋轩弯腰伸出了右手,刺骨的凉意让他冷的哆嗦一下,他已经不知道何时走入池水之中,周围都是比他高出无数丈的绿色荷径。巨大是荷叶倾斜垂到池面,有晨露滚落下来,如同一个巨浪将他打入水底。 他没有挣扎,而是任由自己就那么沉入池地,池地淤泥枯枝一堆,渐渐将他吞没埋葬,他知道外面不会有人来,只要在这里睡过去,他自然会清醒过来。以前不是没有挣扎过,可在这似幻似真的梦境,他没有半点修为,也不会游泳,是最脆弱人的状态,面对不确定的一切。 可这一次,他听见不同寻常的声音,细若游丝,但真真切切的有了声音。不是威风和流水,而是歌声,他听不清那是什么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所唱,但想要去寻找他,去一探究竟终于让他不在自愿沉入池地,作为一池塘荷的养料。 池水冰凉刺骨,可这些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问题,身体上的痛苦虽然会让人不爽,但这一切疼痛冷热,都抵不过他的一次皱眉,一次轻喝。 迷雾渐渐散去,钟离弋轩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是悬在莲池之上的一朵巨大的紫莲,紫莲中央坐着一名紫衣女子,女子覆面竖琴,身形涣散,显然只是一抹残魂。 “你是谁”他问。 紫莲缓缓坠落,钟离弋轩却还是看不清那女人的面貌,就连那把古琴也模糊不清,歌声咿呀动人,可他不知道对方唱的是什么,只是脸上忍不住落下来两行清泪。 “你是谁我是谁” 他一脚踏入巨大的紫莲中央,穿过那道残魂,顿时塘荷中的无数莲花展开,天地异象。 紫莲缓缓合拢,坠入池中。 钟离弋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的躺在马背之上,有人牵着马匹缓缓行走,是换了一身青衣的余浪,因为要牵马还有过关的原因,他终于把那把被抢走又被要回来的无名剑挂在腰间,至于其他的东西他没有看见太多,显然余浪这小子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打扮,真是一点也不风流。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头,趴在马背上开口有些虚弱的问道:“之前发什么什么这是要去哪里” 余浪不大自然的没有回过头,还是牵着两匹马不过停在了路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道:“昨天我们说话的时候你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我怎么也叫不醒你,最后发现你浑身发热,本来想帮你降温钟离弋轩,你很喜欢骗人对吧。” 趴着马背上的他脸上不变,只是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深蓝色明显不符合他喜好的衣服,无奈扯了扯嘴角身上拽了拽,料子还可以,就是这风格太花哨了,现在自己又不是去当富家少爷,行走江湖穿这身,是去招蜂引蝶呀。 等到他细细品味出余浪化掌的意思后,这才惊呼一声坐了起来,由于身体虚弱没能控制好力道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去,摔了个眼冒金星。 “呸”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钟离弋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其中二分是因为自己现在虚弱所致,还有三分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窍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所封印,自己无法动用任何灵力,而且那封印还在缓慢的吸收周围灵力来加固它自己,更悲剧的是,他和影戒是联系也被屏蔽,虽然没有彻底被斩断,但影戒现在相当只有一个能力,就是纳戒的储物,其他一概无法动用。 若是说这两点他还能不在乎,那么最关键最重要的他最在乎的那一抹残魂其中的命魂也消失不见,这已经在根本上触及他的底线,更是触及他的根本。可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钟离弋轩本来只是不完整的残魂,命魂分离却没有伤了他的性命,打散他的残魂,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余浪不知为何有些支支吾吾的看着他,若是这些事情是余浪做的,哪怕他亲口承认了他也不会相信,而这件事情必定不能被外界所知,否则他一定会死的不能再死。 “你”钟离弋轩本来想让余浪帮他找些吃的,他的修为全失命魂离体,身体一下子虚弱到底,现在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可这时候他才彻底明白余浪为何是那种眼神看着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最后还是余浪打破僵局。 “我在前面等你。”说着他便要上马而走,钟离弋轩连忙喊住他,没好气道:“你别走了,我现在情况有点特殊,修为全失,身子和普通人差不多,还没你这个呆子强。” 余浪愣愣一下,站在原地。 钟离弋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已经出现红印,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出现的现象,他不忙的撸下袖子,看着那个还杵在原地的家伙,喊道:“余浪你个大傻逼,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余浪这才回来将他扶了起来,钟离弋轩靠着马匹坐在干净的衣服上,也没和余浪解释这一切,只是用那杀人的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多嘴说出去,便自顾自的翻着影戒中的所有藏品,最后终于找到了一张人皮和一颗白色的小珠子。 这两件东西原本是无意收集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处。他先将那就算是修为极高之人也看不出来的面具戴上,原本雌雄莫辨的少年顺便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年轻俊美公子。钟离弋轩对于自己现在的样子比较满意,就是这张脸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没啥太大好处,而那颗不起眼小珠子却是他救命的东西。 “这是魔音珠,可以改变人的声音,我现在的状况不能被任何人知晓,你在笨也知晓其中的利害,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别想逃!” “我不会说的。”余浪道。 钟离弋轩吞下珠子,魔音珠只能改变一次声音,银音色固定,他手中的这颗音色尚佳,和符合这张脸的感觉。魔音珠一旦吞下除了将珠子从体内逼出来,没有任何办法再变回原来的声音,但他并不担心联系不了暗卫,不过已经无法再让他们追随。 下了几条隐秘的命令后,钟离弋轩吃了些东西便被瞌睡虫附身,余浪为了赶路只好和他同乘一匹马,让另一匹骏马跟随者他们行走。 余浪听见背后那睡得极不安稳的人无意识的呓语,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可奈何,看来自己暂时真的要和这钟离少主绑在一起了。 一边走一遍听着那些模模糊糊的呓语,余浪心底产生了一抹心疼。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累吧。 落水之畔,枯骨之地。 那一方无人关顾的泥潭只有了了几株枯枝还在,忽然间却有无数紫色的漂亮蝴蝶从北方翩跹飞舞而来,泥潭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点浅浅是嫩芽最终艰难的钻了出来,无数紫蝶围绕其飞旋不歇。 有人依靠在一颗古藤树下,抬起手指接下一只紫蝶,瞬间化为一缕青烟。 和风中只剩下几声轻呢, “魂归去兮,魂归来兮。 有我所求,无我所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