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生云录》 正文 第1章 序 大周王宫正宫晟阳宫: 他手握着前线呈递上来的战报几近晕厥,摇摇欲坠,跌坐在身后那张金灿灿龙椅上,大喘着粗气。 “张文钊何在?”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十分响亮甚至有一丝虚弱但每一字都宛若费劲力气从身体之中挤出来的一般,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滋溢了出来。 满朝文武都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个高高在上之人爆发的前奏,因此无一不放低姿态,恨不得找个地缝就这样钻进去,不愿成为那个引得龙颜大怒的导火索。 许久之后,那名名叫张文钊的大臣,畏畏缩缩地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于圣前,满脑子想得皆是如何脱身,就连那句说了上千遍的“张文钊叩见圣上”也一字一顿了起来。 “朕且问你,这奏折你可看过?”他半眯着眼瞥向殿下的张文钊,满脸惨白,显得极其疲惫,有气无力地问道。 “臣”张文钊极力思索但发现确实是想不出什么托词来,唯有坦白交代,那句“确有看过”不知是多么的无奈,但却有无可奈何。 他喘着气身子前倾凑过一耳,缓缓问道:“那好,可以御敌之策。” 该来的总会来。 在张文钊说完那句“臣有愧圣恩至今未有御敌之策。除了”那一纸奏折就这般重重砸在他的头上,掀翻了他顶上的乌纱在他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诺大的乌青。 “混账,难道除了这个你们就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吗?朕养你们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来搪塞朕的吗?”他突然站起身来,涨红了脸,瞪圆着双眼扯着嗓子厉声大骂起来,“好啊,平素你们一个个在朝堂争锋相对恨不得把朕这晟阳宫的顶檐给掀了去了,如今呢?大敌当前,你们那股子气势都哪去了?”说完他一掌重重砸在面前的案几之上,随后抬起手来挨个指了一遍面前早已惊得不知所措的群臣厉斥道,“你们现在给朕想法子,若是想不出别的法子,统统拖出去斩了。”随后大手一挥,将殿外侯旨的金吾卫尽数招进了大殿之中。 见着金吾卫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已经出鞘,满朝群臣不管有用没用无一不绞尽脑汁,慌忙争辩了起来想着各色法子,便是硬装也装得一副费尽心力的模样。 此刻的他们多希望有个人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或是上天听到他们虔诚的祷告了一般,又或是大周本不该亡。随着殿外侍官一声通禀,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就这样气宇轩扬宛若真神一般走进了晟阳大殿之中。 燕山王——楚庭轩,大周朝盛帝楚庭章的亲弟弟。前护国大将军聂羲平的得意门生,十七岁便率兵收复被周遭四族所侵略的失地,对内巩固大周国力,对外又四处征战御敌于境外,正是因为有了他才使得大周成为现如今中土实力最为强硬的大国。 “臣弟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到圣前,掀袍叩礼,从容自若全然不同于满朝群臣。 朝盛帝楚庭章,见了皱着眉盯了他半晌才开口发问:“你来做什么?”语气之中满是质问,似乎他并不想见到自己的这个兄弟一般。 “臣弟听闻,虎阳,陈桑,逐祁以及燕京四国联合驱兵犯我大周,特尔前来请命,望陛下” 楚庭轩话还未曾说完便被楚庭章厉声打断,“这是朕的朝廷,还轮不到你这样自作主张,你可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那个手握兵马大权的燕山王了。”说着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右手指了指朝堂的大门声嘶力竭地吼着显然是极不愿意看见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抵触到了极点,“你现在就给朕滚回你的府上去,什么也别想。”说完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吼道,“朕不准许。” 面对楚庭章这般不入耳的话语,楚庭轩自然也是满心愤愤不由开口说道:“大敌当前,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想得难道不应该是如何击退来犯外敌吗?”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平复了自己的心绪接着说道,“臣弟愿意亲自率兵前往御敌,还望陛下派兵。” “你来问朕要兵?”楚庭章听后不禁一笑双手撑在案几之上前倾出身子,死死盯着楚庭轩忿愤吼道:“没有!” 楚庭轩深吸一口气似心意已坚执拗地说道:“大周疆土源于我楚氏先祖浴血拼杀,身为楚氏男儿如此危急存亡之时怎能坐视不理。臣弟愿意摒弃儿女私情领兵御敌,还望陛下派兵。” “什么儿女私情,这个大周是朕的,这个天下也是朕的。现在兵权在朕手里,朕想派兵给谁那都是朕的事。朕说不派兵给你看谁敢忤逆于朕?”随后楚庭章挥手一扫随着燕山王进殿而逐渐哑言的满朝文武喝斥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敢还给朕想折子,是都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吗?” 圣上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便再度喧嚣了起来。 而燕山王依旧固执地跪于殿前,口中始终重复着那句“请陛下派兵”,那声音纵是朝堂喧哗声杂却依稀可辨。 看着燕山王此态,一旁年迈的宦官难免心有不忍,毕竟他侍奉了大周三代帝王,亦是自小看着朝盛帝与燕山王长大成人。他叹了口气,随后上前凑着朝盛帝楚庭章的耳畔轻声念道了几句。 说来奇怪那几句倒像是给楚庭章喂了一记仙药一般,他脸上的愤怨倒是褪去了几分,不由得思量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差人请来了一柄金剑呈到燕山王楚庭轩跟前,开口说道:“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朕且问你,你是否敢在帝王剑前立下血誓此生只听命于朕?” 帝剑血誓,大周开国帝君所立下的规矩,但凡用帝王剑划破掌心之人此生只能听命于一人,无论何种命令都必须遵从,纵使那一个人想要的是他的性命也唯有遵从。 望着那柄金剑,楚庭轩不由攥紧了拳头略显犹豫。他深吸了一口似下了某种决意一般,赫然起身,一把握住金剑横在胸前,左手在剑锋之上飞快地一扫毫不犹豫地于掌心划破了一道口子,随后振振有词说道:“我楚氏庭轩此生愿听令于大周朝盛帝楚庭章的一切君令,不得违背。”说完他闭上了双眼,咬紧了牙关,左手紧紧攥着拳头任凭鲜血从自己的指缝之间滴落溅落在大殿黑晶石所铸的地砖之上,一滴一滴红得是那样的刺眼。 半柱香前后宫云芷宫: “启禀容妃娘娘,燕山王求见。” 贴身侍女走到内宫榻前轻声对着榻上一名正在哄着怀中啼哭着婴儿的女子禀告道。 这名女子并未梳理妆发,但那仪容姿态却是更胜宫里浓妆艳抹博君一笑的妃子百倍千倍,一听到“燕山王”这三个字,她眉眼中竟是闪烁过一丝欣喜,就连她说话的语气也有一丝莫名地急切,“还不快请王爷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白衣白冠的翩翩男子便出现在了帐纱之外。纵使隔着帐纱依旧能朦胧地看见他那精致脱俗的五官。 “还不快速速掀起这帐纱。”她招呼着侍女掀开帐纱,似是许久未见面前的这个男人想好好地看他几眼。 可是男子一语竟是将她的期许瞬间击碎:“不必了,叔嫂有别,这个样子挺好。况且臣此番进宫并不是为了向娘娘请安,而是来向娘娘道别。” 她虽身在后宫但又怎会不知外面现在是何般状况,那一句“叔嫂有别”,那一个“臣”自然也是表明了他此来的目的,他本就是驰骋沙场的大周燕山王,他是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鹰,而非笼中徒有虚名的莺。她明白无论她如何挽留,即是他意便再无法回头,纵是百变约束他终有展翅翱翔回天穹的那一天,可她还是心有不甘仍旧是像再做最后的争取,她挥了挥手驱散了一行侍女并让随行的婢女将怀中婴儿带了下去,随后缓缓发问:“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他的回答也是如此言简意赅。 “难道别人去就不可以吗?”她咆哮了起来,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就这般直率的脱口说道。 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此事唯有我去方才不负于你。” “不负于我?你当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知道。” 他的那句“知道”紧挨着她的那一袭话而出,似乎这一个问题他早就知道了一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可是我不能给你。我只能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 “你的方式?不负于我?说得好听,你心中不愿负的是这大周的疆土,大周的子民吧?”她说完这一句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晶莹的泪珠瞬间涌下难收。她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她分得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可她心中就是不甘,她也不想想这般胡闹着可是唯有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做不到。 他一时哑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何曾不想现在就带着她跳出着这个“牢笼”从此隐匿山林自由自在地过着平凡的日子,可他不能,燕山王这个称谓承载了太多责任,那都是他必须去肩负的,仅仅因为他就是大周燕山王。 望着帐纱之中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子,纵使铁打的心肠又怎会不软下心来,他多想上去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不能,他只能要紧了牙关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四国合围来犯目的在何你不会不清楚,陛下此刻应当正与满朝文武僵持之中,可是最终能坚持多久谁又能说得清楚。”说着他缓缓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望着着云芷宫的门阑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以说我自私,确实我是一个固执的自私之人,可这就是我的方式,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 她缓缓抬起头睁着泪眼望了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可他声音却始终音绕耳畔。 “我愿戎马一生,换你平安一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墉州城远郊: 墉州城地处大周国境最东侧,比邻东方大国陈桑,地处两国边境之地。因陈桑之地乃是中土富饶之地,因此墉州城便成了大周最为繁华的几个州地之一同时也是与陈桑贸易往来最为之普遍的地界,或许正是因为蒙着这层关系的缘故,因此当今圣上对墉州也是格外的重视故而此地法度也是格外的严格,墉州刺史一职在大周朝堂之上也是极为特殊的职位之一,虽官拜正四品但却能够招募少许府兵,或许正是因为两国之间的一切交涉皆由墉州刺史代为负责的缘故,大周朝盛皇帝才会格外开恩。 银鱼印记,乃是墉州刺史府兵的徽记。 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苍穹,纵是只有一瞬但却是照亮了整片大地,他回头清楚的看见身后那一群身上的银甲之上清清楚楚地刻着这个特殊的印记。 大雨洗刷着这一片山路,湿哒哒的青苔石路湿滑难行,纵使寻常人也难免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这样的一道道路之上,又何况他一个身负重伤之人。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衣裳染红,被雨水打湿的衣物紧贴着他疲惫的身躯宛若铁甲一般沉重,他大喘着粗气,沿着石路一路狂奔而上,那里有丝毫顾忌这青苔石路的模样。他一个劲儿地奔跑着,还时不时地向着自己怀里望去,一路过来,他的右手始终夹着自己的胸膛就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一般。身后银鱼卫穷追不舍,若非他熟知这片山林地形,带着他们在林子中绕了一大圈,以他这副身躯那里能跑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银鱼卫。但这些银鱼卫自然也不是些只会虚招子的酒囊饭袋,他的这些计量很快便被这些个银鱼卫所识破,他们一路紧追了上来,他却没有丝毫松懈,咬紧了牙关,在迈上了最后一阶石阶的瞬间奋力一跃,重重地撞在了一扇红漆大门之上,随后依着红漆大门费力地响着门。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门前金漆黑底的匾额——东山寺。 片刻之后,两名僧人匆匆从赶来,此时正逢子时以末,寺中修行僧侣皆在休息,如此响动难免使得那些初入佛门的新进弟子口中有了些许抱怨,这两名僧人,一边冒雨赶来一边还在整理自己的衣物,狼狈不堪。正当他们打开大门的瞬间,男子一头栽进了寺内晕厥了过去。 “还不快将这位施主送进里屋。”闻讯赶到前堂的主持方丈恰巧见到了这一幕,赶忙叮嘱这两名新入门的弟子将此人抬进后院,随即对着身旁那名年幼的随行弟子说道,“快去请你普圆师叔到后院去看看这位施主的伤势。” “是。” 寺外此刻也传来熙熙攘攘不小的动静,待到那名年幼的随行弟子离去,老方丈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这才发现院外已是围了一群银甲黑衣的银鱼卫。 寺外银鱼卫来势汹汹,各个手持白刃,明晃晃的杀意油然而生,令人生畏。然而东山寺僧侣也非任人宰割之流,见此场面数十名武僧手持戒棍一涌而出挡在银鱼卫与自家方丈住持中间,摆开的架势丝毫不输于这些个银鱼卫。 “佛门重地,岂容你们胡来,还不快把刀给我收起来。” 两方对峙许久从银鱼卫人群之中挤出一人,此人衣着装束与一众银鱼卫鲜有差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他腰间悬挂着一块腰牌。 东山寺的主持善弘大师也是见过世面之人自然识得此牌即便他佩戴银面自然也能识得这人的身份。 墉州银鱼卫副统领霍重。 霍重挥了挥手,手下银鱼卫纷纷将手中长刀收回鞘中,动作干脆利落。随即霍重迈步上前,而他的目光却是盯着东山寺前青石板上。尚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迹,那血迹在积水中晕散开来一路延向东山寺的庙门。他不禁一笑随后摘下了脸上的银面,挂于腰间,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对着善弘大师说道:“善弘大师,霍某携手下兄弟追觅逃犯一路至此,无意冒犯,惊扰了众位大师休憩实属无意,还望大师谅解。” 善弘大师听闻此言倒是格外谈定,不慌不忙竖起挂着佛珠的右手心平气和地说道:“阿弥陀佛,霍施主身拜要职保我墉州一方平安,老衲怎敢有责怪之意?” 霍重一听此言随即说道:“即是如此,还望大师将方才的男子交出来,我等也好回去交差。” “人此刻确实是在东山寺之中” 听闻善弘大师此言,霍重硬朗的脸庞之上霎时露出一丝欣喜。他侧过头去显然是在示意底下兄弟进寺拿人,然而身后银鱼卫这才迈出一步,善弘大师便再度发声说道:“只是施主今日不能将他带走。” 霍重一听此言不由眉头一皱目满心好奇地问道:“大师这是何意?”说着他眼中不由隐现出一丝杀意右手也是不由自主地按在了腰间佩刀刀柄之上。 “上天好生之德,里头的那位施主纵是罪恶滔天可毕竟也是一条性命。若是此刻交由大人带走,那还未出这山门便已然咽气,如此一来便等于我东山寺害了那位施主的性命,此乃有悖于贫僧所颂的大盛佛法。”善弘大师语重心长地继续说着,“这位施主既然倒在了我东山寺的山门之前,那便是与我佛有缘。芸芸众生皆有命数,即是命不该绝那便是时辰未到。霍施主若是想要拿人,还请改日再来吧。” 霍重此刻面色难看异常嘴角抽搐显然是动了杀念,他一字一句语气凶狠说道:“若是今日霍某一定要拿了他呢?” 霍重此语一出,善弘大师倒是并未作声反倒是他跟前武僧齐刷刷地挥舞起了戒棍铿锵有力地喝了一声大有“佛门重地岂容尔等放肆”之意。 如此挑衅银鱼卫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整齐地拔出长刀摆正姿态只待霍重发号施令。 “你们这是做什么?莫要惊扰了贵客休息。” 见此况善弘大师不禁面露怒色指责起了面前一众武僧。 “贵客?”霍重不禁一皱眉眼,随即不禁冷笑暗想,“想来这不过是老秃驴的托词,他一座破庙能有什么贵客留宿莫不是突然那里冒出来个凤子龙孙不成?”想到这他昂着头扬着嘴角盛气凌人地说道:“大师,我银鱼卫不过是拿了那贼人,为民造福。大师如此百般阻挠莫不是与那贼人有什么干系不成?” “放肆!” 霍重此言显有寻衅滋事之意,如此污蔑之言便是出家之人六根清净听了过后心中难免不起波澜。可这一句“放肆”却并非出自在场之人之口,或者说是眼前东山寺僧众尚未来得及开口身后便已有人替他们先开了口。 “莫不是真被言中了吧。” 望着庙门之前的僧侣纷纷让开了一条道,霍重不禁脸色一变,目光紧紧注视着那个渐渐引入眼帘的美貌少年。 他一身白衣胜雪,气质儒雅大方但却隐隐透露着一股威慑四方的傲气,五官生的格外清晰夺目,超凡脱尘宛若名家大师手中九天仙神一般令人只敢远观却不敢近前半分,那五官精致的虽不似人间之物却如同充斥着人间种种欲望的深渊令各色之人怀着各色向往夹杂着诸般臆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双眼眸更是灵动,细细看来,那一双漆黑的瞳仁宛若两眼漆黑的深潭,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盯着看去,想要一探潭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神秘的事物一般,即便是此刻他瞪着双眼怒视着霍重,也使得霍重挪不开眼来,只得这般痴痴地凝望着许久回不过神来,若非一旁银鱼卫提醒只怕他还沉溺自己的臆想之中不能自拔。他立于油纸伞下,身侧侍童亦是面容姣好之人可在他身侧却是显得黯淡不出彩。 霍重轻咳了一声似是调整了心态随即趾高气扬地冲着这名青年发问道:“你便是善弘大师口中的贵客吗?”语气之中满是嘲弄戏谑意味在里头。 那青年反倒是微微一笑毫不介怀,那笑容宛若凛冬阴雨季节过后的第一缕阳光一般和煦人心。可这冬阳纵使惬意但却始终是冬季之物,正如他的笑容虽是爽朗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几分阴寒,“素问墉州之地乃是两国交汇之处格外重视法度,故而墉州之人处事作风也是谨慎入微。听闻银鱼卫乃是墉州刺史亲调之兵执法护民,本来我还在想你们银鱼卫应当是行事磊落恩怨分明的坦荡之人,可不曾想竟是这般不堪入目的市井宵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满口恶言,心思歹毒,处事作风也像是一条条疯狗一般,难道你家主子墉州刺史徐维扬徐大人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事的,那他这个四品大员为人当真是有待商榷。”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污蔑朝廷命官,我看你是不要你这条小命了。”说着他大手一挥,面目狰狞高声呼吼,“将这逆贼给我一并拿下。” 雨水溅落在银鱼卫手中长刀之上叮叮作响,那声音清脆却如丧钟,他们步步紧逼上前,目光紧锁白衣青年,也全然不顾他们之间还隔着一排手持戒棍蓄势待发的武僧。 如此场面,他倒是丝毫不为所动,迈步上前挤过人群,身旁侍童紧挨其身侧为其撑伞挡雨,偌大的一场雨,竟是没有打湿他面容分毫。 “我这个人呐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不过”说着他从侍童手中接过了一块金色的腰牌,亮在了霍重眼前。“我自幼出外漂泊四处游历,唯恐出行不便临行前家父将这牌子交付于我,说是这块金牌牌有些个分量若遇到麻烦大可亮出此牌也不知是真是假。还劳烦霍大人替在下验证一番。” “这是” 霍重面容惊愕紧紧盯着那块金牌或是有些用力过头,两眼突兀似是一对眼珠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一般,他一再确认体内一股热意瞬间涌上头来,口中怔怔脱出四个字“御赐金牌”来,随即赶忙下跪叩首冲着金牌行礼,他身后银鱼卫几乎是同一时刻整齐地跪了下来。 他望着面前这些臣服着的银鱼卫不禁露出一丝狡笑,显然是在谋划着什么一般得意却极度阴险。 “下官不知大人驾临,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面对霍重这番话,他故作惊讶装作一副听不懂霍重在说些什么一般的表情,应道:“大人?我可不是什么大人,你才是大人。”说着他嗤笑一声微微裂开嘴来接着说道,“看来大人是识得此牌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金牌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来家中那位果真没有骗我,这金牌牌着实是有些个分量的。” 大周泱泱大国,能得皇帝御赐金牌之人不过寥寥,细细算来一只手也掰的过来,霍重身为银鱼卫副统领虽官卑职小但他从最初台州府衙一个小小的衙役攀到今日在这朝中摸爬滚打也算是有些年头,对这大周朝堂之事也是多有听闻,此刻他极力回想着那些手握御赐金牌的人物,那可都是朝中威望甚高的要员。他极力猜测却始终不敢妄加定夺,毕竟朝堂宛若一滩浑水,各中要员之间的关系也是微妙难测,唯恐得罪那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莫说是他便是家中主子怕是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他谨慎试探着问道:“公子海量,不知令尊大人是” “令尊?看来大人对我有些误解啊,也难怪,是我没有言明在先,不过大人此刻难道不是正在盘问我吗?怎么又提了我家中那位?”他收起了那块金牌微微一笑显然是在戏谑着霍重一般,霍重被这般一说也是哑言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仍何托词值得仍有面前青年这般嘲弄自己。 “我,称呼家中那位为父皇。”说着他探下身子凑近霍重,青丝垂落带着淡淡芳香,可是霍重却是连闻也不敢多闻一下更别提是猜测那种香露的味道。 他咧嘴一笑倒是有几分俏皮说道:“忘了告诉大人了,我姓楚。与大周朝盛皇帝一个姓。” 随后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去,那宽袖不禁地抽打到了霍重的脸上,可他连动都没有只是目光呆滞着跪在那里,宛若是了魂魄一般男子里一片空白。 “楚易惜是我的名字,烦请大人牢牢记住了。天色不早了,诸位请回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墉州城刺史徐俯前堂: 此刻于前堂之上除却银鱼卫副统领霍重之外亦有两人立于他跟前,此二人面色凝重望着单膝叩于面前的霍重,眼中似藏着隐隐怒火。 “霍统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让你去处理掉那个郭平孝,可你倒好非但人没料理干净还得罪了东山寺,现在倒好又冒出了一个凤子龙孙。看来我顶上这顶乌沙迟早要丢在你的手里。你倒是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久之后一名赤衣老者突然开口,他涨红了脸等圆了双目便是眼角的鱼尾纹此刻都舒展铺平了开来,吹着花白的胡子说着这些言语之中满是忿愤,这名赤衣老者便是墉州刺史徐维扬。 霍重低着的头颅一时语塞禁不知该如何作答,可是徐维扬仍是紧咬不放连着又斥责了数句显是心中激愤难平。 “大人,你也不要多加责怪霍统领。郭平孝毕竟是银鱼卫的大统领对银鱼卫的手段知根知底,虽说面对银鱼卫的围剿不能全身而退但要说逃出生天也决非难事,故而在学生看来此番逃进东山寺只怕是早有预谋。” 一旁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突然开口,他装扮儒雅,浑身上下尽显一丝读书人才有的气节,举手投足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此番开口显然是有意替霍重开脱但言语之中也并没有丝毫顺逆徐维扬的意思。此人乃是刺史府上的师爷秦安序,大家都称呼他为秦师爷便是徐维扬也是对他格外的敬重,大事小事都会与他商议之后方才拿定。 秦安序说着望向霍重突然发问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那可曾查清七皇子是何时入得墉州?” “已差手下弟兄调查清楚,两日前七皇子殿下化名慕容拓进得墉州此后便一直在东山寺驻脚。”霍重如实禀告道。 听后徐维扬不禁咆哮了起来:“什么?七殿下两日前便已入我墉州地界,那些门吏是干什么吃得?”门吏一职乃是地方派遣专人上任就职,徐维扬身为墉州刺史但却只是驻官,官阶花册却是京中官员虽有职权可以管制但是委派一事却只有地方府衙才有资格。此刻徐维扬虽是激扬一语但是这责怪之意也由霍重身上一下子转嫁到了地方府衙。 见徐维扬此番作态霍重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些许不由得舒了一口,然而一旁的秦安序倒是不由得扬起了嘴角顺势说道:“即是地方官吏也存在纰漏那大人又何须尽数降责于霍副统领呢?”说着他又问向霍重,“你可确定郭平孝当真是一时半刻开不了口的?” “下官虽没有亲眼虽见他是如何进得东山寺但是单凭与之交战的情况便足以推断,刀刀入骨,纵使不死只怕此刻也是一息将湮。”霍重说这话的语气倒是笃定便是气势也自信了许多全然没有之前的那般垂丧。 秦安序听后似心中已然盘算好了什么一般不由扬起了嘴角:“虽是如此但我们也容不得片刻喘息,毕竟他手上还有本册子在。” “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计策?”徐维扬听后不由望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期许。 秦安序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笑着说道:“学生确有对策,但还是要请大人忍痛将那本南阳先生的《大道通论》的原本捐献出来。” 徐维扬一听不由瞪圆了眼睛脸上神情竟是极不情愿,这南阳先生的手抄本便已是千金难得又何况这注满南山先生亲笔批注的原本,此前他为了得到这原本本就是煞费苦心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到手便是当作至宝就连家中老妇人没有他的准许也是不能随意将其取出,可既然是秦安序这般说那边自有他的用意,但即是要捐献此般至宝不免也感到有一丝为难,不由谨慎问道:“不知先生是要用于何处?” “学生希望大人能亲自去一趟东山寺。” 秦安序一语倒是让徐维扬有些手足无措一脸困惑着看着他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可昨夜这一闹这似乎有些不妥吧,况且现在七殿下正置身于东山寺重是否” “大人是不相信学生的决断吗”见徐维扬这般犹豫难断秦安序的语气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先生并非如此,只是” “大人是心疼那本《大道通论》吧?”秦安序一语立马令徐维扬哑言,那本《大道通论》毕竟是稀世珍宝徐维扬有此举动也是情理之中,可他的眼神之中那丝坚定却是丝毫未退,他接着说道,“且说东山寺的诸位得道高僧纵使此刻虽是心有不忿但毕竟名声在外,大人只要亲自登门这明面上自然不会在于大人计较。其次便是重点。” “七殿下?” “不错正是这位大周朝的七殿下,听闻这位七殿下乃是陛下与容妃娘娘所生的独子,陛下对容妃娘娘的喜爱大人不会不知吧,至于这位皇子既然手持陛下御赐令牌那陛下对这位殿下是何态度也是摆在明面上的。然而当今大周名声最为显赫的莫过于成王殿下与宁王殿下,可这位七殿下却早在十年前便已跟随黎阳先生王黎融老先生四处游历,一切看似这位七殿下确实跻身朝堂之外,然而大人有几分把握能确定七殿下出游的这段期间便真的与朝中失了联系?”说着秦安序不由望向了霍重,徐维扬也顺着他的目光朝霍重望去,“昨夜若非这位七殿下出面只怕银鱼卫势必会与东山寺有场硬仗,若是两边真的闹到大动干戈的地步在外界造成的影响指不定会闹到京中皆知的地步。” 徐维扬听后细细想来这位七殿下这番出面无论那边皆会碍于他的身份而将此事按下去才不至于将事情闹大,况且在霍重的汇报中也确有提及七殿下显然是知道他这个墉州刺史,他担任墉州刺史不过两年有余这细细想来一个在外游历多年潜心治学之人怎可能通晓朝堂之上的变动。想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听着秦安序说道,“且不说他是否真的就与朝中失去了联系这一切不过都是他道听途说来的,可他毕竟是个凤子龙孙身份尊贵,既然这位殿下此刻已然置身墉州城之中,那身为人臣理当亲自登门拜见,这是于情于理之中的事。而这十年间七殿下既然四海游历不在朝中,我们自然是摸不清他的喜好。可单凭他是黎阳先生的弟子这一点便足以证明这位殿下也是致力于大学问之中的,故而” “先生不必多言了。来人。” 秦安序尚未说完,徐维扬立马打断他唤来府上管家过来叮嘱道:“去,将本府的那一册《大道通经》取来,另外再将书房里那几件古玩找个箱子装起来,再召集几个手脚稳妥的家丁在前院集合随本府一道出去一趟。” 管家很快便按照徐维扬的吩咐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徐维扬也换好官服带着秦安序以及霍重朝前院走去。一路上也是连连称赞秦安序,可他毕竟在朝为官数十载,一桩心事落定他的思绪自然也就明朗起来也就自然看破了秦安序这番大费周章自然目的不止于此,于是乎开口问道:“先生如此大费周章应当不仅仅是为了让本官讨好这位七殿下这么简单吧?” 秦安序倒是毫不遮掩答道:“大人明鉴。其实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大人心心念念着的郭平孝。”说着他眼中竟是吐露出了一丝阴诡险毒,“学生听闻东山寺普圆大师乃是医道高僧有妙手回春之能,即为出家人自然是慈悲为怀,救死扶伤又乃医家先训。面对重伤的郭平孝东山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其实此行不过是个幌子。”说着他回过头来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着的东西递到了霍重手中,“霍副统领想必应当对治理内外伤的药物不陌生吧?” 霍重听后立马心领神会说道:“行伍出生之人自然不会陌生。” 徐维扬也是听懂了秦安序的言外之意不由咧嘴一笑起来:“先生此谋果然高明。”徐维扬又有一丝介怀一般皱起了眉,“不过他手上可还有一本册子呢?” “人都快要死了,大人还担心拿不到一本册子吗?” 一切在他们看来似乎都已然安排妥当,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此刻一辆马车竟然在刺史府门前缓缓地停了下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墉州城刺史徐俯: 府门的家丁匆匆忙忙地赶着路于转角之处险些与徐维扬撞个满怀。 见这家丁如此冒失徐维扬不禁开口骂道:“这般鲁莽成何体统?” 那家丁见了自家老爷惊恐异常连连行礼赔罪恳请自家老爷恕罪。 一旁秦安序心中倒是泛起一丝波澜开口问道:“何事令你如此匆忙?” 那家丁气喘吁吁地说道:“回禀老爷,秦师爷府上来人了。” “什么样的客人竟令你这般匆忙,难道你不知本府今日有要事在身吗?去!告诉那人,本府今日不便见客。”徐维扬听后不禁摆起了架子责骂道。 “只是”那下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显是有什么左右为难的难言之隐一般。秦安序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心生好奇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说出来便是,不必遮遮掩掩。” 被秦安序这般提点那家丁缓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那位公子手上持着一块金牌,张管家见了赶忙差遣小的前来通禀。” 一听“公子”二字一旁霍重不由心弦一紧赶忙问道:“那人生得什么模样?” “那位公子气质非凡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好看的不可方物。” 秦安序听后不由地望向霍重,眉头一锁显是揣测出了什么一般此刻正在向霍重确认着。 霍重也是心领神会立马说道:“这属下还不能确定,不过七殿下确是生得貌美。唯有见过了以后方能确认。” “那人现在何处?”徐维扬赶忙发问脸上神情再无之前从容。 “张管家带着那位公子绕了些路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快到前院了。” 徐维扬听后焦急,慌乱带着秦安序和霍重匆匆朝着前院走去。赶至前院之时,一名相貌出众的白衣青年此刻正在前院之中垂着眼盯着箱中的那些个古玩似在品鉴一般,时不时嘴里还啧出了一声,显然是鉴别出了箱中之物的价值一般。他身后一名侍童寸步不离其身,目光谨慎时不时地扫视四周唯恐这名青年遇到不测一般。而在此二人身旁的则是府上管家张管家,他一脸为难的模样但又不敢枉加打扰这名青年,畏畏缩缩地待在一旁不敢吱声,原本聚集在前院的一众家丁此刻都也不见了踪影,想来应当是被张管家给遣散了去。 徐维扬一行人倒也不急着露面只是掩在一旁暗中观察这名青年,过了一会儿徐维扬才轻声开口问向霍重:“可是此人?” 霍重一再确认终才答道:“昨夜虽天色已晚可他的相貌属下是毕生难忘,不会错,正是七殿下不会有误。” 徐维扬听后连连跺脚显得异常慌乱便是一旁的秦安序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可这徐维扬毕竟出入朝堂数十余载自知此时开脱不得便是硬着头皮也得迎上去,满心慌乱也是顷刻咽于肚中,摆着一副笑脸便是应了出去。 “下官墉州刺史徐维扬参见七皇子殿下。” 他此言一出楚易惜的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惊讶:“徐大人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楚易惜这一语倒是让徐维扬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来,便是身后的秦安序也是不由叹息似在为自家大人的冒失之举感到愁闷,可他毕竟是徐府师爷替自家大人分忧解难也是分内之事,此刻正是绞尽脑汁想着对策,他正要开口可替自家大人开口解释,可没成想楚易惜倒是率先开了口,他一脸满不在乎似是有意放徐维扬一马一般转头望向一旁低头不敢正视自己的霍重说道:“霍副统领我们又见面了。” 霍重一听此语吓得只当是七殿下前来治罪赶忙叩首施礼连声道:“属下昨夜不知七殿下身份多有冒犯还望七殿下恕罪。” 楚易惜听了不禁一笑,那笑容宛若春日正午时分刮来的一阵香风酥人的很,他缓缓说道:“副统领这是何意?我又不是来治你的罪的,不知者不罪嘛。” 眼见这名殿下这般和蔼徐维扬也是凑上话来顺着楚易惜的话开口说道了下去:“都是下官教导下属无方,平素里也是太过纵容,才惊扰了殿下。殿下宽宏大量,当是大周之福”他本想借机与楚易惜搭讪顺道讨好一下这位七殿下,可楚易惜显然有意将注意力转移到前院里的那几个大箱子之上,他青葱般的玉指在最面前的箱子里安静躺着的一只青花瓷器瓶身上滑过饶有兴致地问道:“大人这是要外出见什么人吗?” 徐维扬赶忙凑上前来殷勤地说道:“下官正要去东山寺替向殿下请罪。”说着他摊手指向这一院子的大箱子笑了言语之中满是谄媚,“这些都是为殿下准备的。” “哦?给我的?”楚易惜侧过头来瞥了一眼徐维扬不禁一笑。 “殿下毕竟身份尊贵,况且昨夜之事也确实是下官的失职,只可惜下官官卑职低也拿不出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可毕竟也是下官的一片心意,还请殿收下。” 见徐维扬尽显谄媚,楚易惜明面上虽是不露可心中不由地暗暗讥笑着随即眯眼一笑说道:“徐大人是真的不懂这些个东西的价值还是装作不懂啊?这些东西若是流在外间势必引得天价疯抢,可却偏偏躺在你这个‘不懂行’的府中。你说奇不奇怪。”他那一句“不懂行”暗里藏针听着着实令人不悦,可毕竟是帝王世家凤子龙孙徐维扬也只能将满腔不悦咽入肚中赔笑故意装作不知。所幸的是楚易惜也只是这般随口说道了一番便再也多说什么,可是徐维扬此刻的后背也已经尽数被汗水打湿。反倒是一旁默不作声的秦安序面色铁青心中暗叫糟糕:“来者不善呐。” 楚易惜赏阅了一番,随后目光不由落在一旁一个小匣子之中。他迈步上前打开匣子不由眼前一亮,里面竟是躺着一本《大道通论》,他不由眼前一亮,饶有兴趣地撩起袖管取出翻阅,他在外游历十载潜心治学自然清楚这本先贤原稿真迹不由地感慨了一句:“南山先生果然是治世之才,只可惜啊,生不逢时不能与之一见当真是可惜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大有惋惜之意。 见他如此徐维扬再度凑上前去,“听闻殿下十岁便追随王黎融老先生四处游历治学想来在这学问上应也有所成就,只怕是比起南山先生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人抬爱了,生于帝王之家素来养尊处优,若论治学,那里比得上无牵无挂一心埋头的先贤前辈,大问出于市井,英雄逢于乱世。可若真要说治世之才不逊于南山先生的莫过于武帝时代的周子安。” “这周子安虽有才学但却流于纸上,那里比得上南山先生呢?” 楚易惜这才说完一旁秦安序终于按耐不住开口说道。 楚易惜不禁望向秦安序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问向徐维扬,“这是何人呐?” “这是府上秦师爷,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被秦安序这么一闹本就攥着一颗心的徐维扬面色煞白,纵是接上这一句也是稍显迟钝,生怕一个不是便得罪了这位殿下。 反观楚易惜倒是不以为然微微一笑问道:“秦师爷何处此言呐?”他这一语颇有虚心求教的意味在里头。秦安序毕竟是读书人,一身气节融于骨髓,他迈上来行了一个礼随后侃侃而道:“周子安曾批南山先生《大道通论》之中安邦一篇‘治国之道应于安堂,安度,安民三安’之说乃是缪谈之论,他认为治国安邦应当基于民,所谓‘三安’应当是‘安民于先,再安度,后安堂’。可他周子安不过是名落榜举子,而南山先生在成祖时期官拜朝中二品大员,一个连举都中不了的酸秀才又怎懂得理国之道,说南山先生的‘三安’是谬论呢?” “所以先生以为周子安错了”楚易惜听了这番话不由面色凝重了些许。 “难道殿下认为他没错吗?”秦安序的态度格外强硬倒是吓坏了一旁的徐维扬。 望着秦安序坚定的目光楚易惜不禁一笑随后朝着秦安序行了一个礼大有先礼后兵的意味在里头,他开口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随即他挺起胸膛接着说道:“何为堂?” “上替圣上分忧,下理庶民之事。乱国而乱,忧民而忧。此为堂。” “何为度?” “束民不苟,正朝正堂。以法理政,依法治市。此为度。” “我再问你何为民?” “于朝堂之下,庶者为民。于天子之下,群臣亦为民。” “很好。”听后楚易惜不由一笑,“先生方才所言之中尽数提及于民。所以周子安提到的治国安邦基于民又何错之有?” “可若无朝堂法度约束于民,又何来安邦治国?” “那朝堂法度可是为民而制,定国而用?” “自然是。” “好,那既然是为民而制那一国初是否应当是有民于先,后有法度,再有朝堂?” “非也,应是先有朝堂再有法度最后才有庶民。” “那官吏又从何而来?若是一国之中并非先有了民,那这个国又是从何而来?” 此话一出秦安序一时哑言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见他这般楚易惜便是盛气凌人大有乘胜追击之势接着说道:“既然朝堂法度皆是为民而立,官僚亦是出自民间,那周子安此言错在那里?我再问你,若是市井之中出了鸡鸣狗盗此般非法乱纪之事为官之人可管?于国邦之内出了饥荒,洪涝天子可管?于群臣之中出了害群天子可管?” “这自然是要管的。”秦安序答这一语之时显然在气势上褪下不少锋芒。 “那天子为何要管?是否是应了那句‘于天子之下,庶民为民,群臣亦为民’?” 而楚易惜则是微微扬起嘴角顺势猛攻说道起来:“若是民不聊生,人人揭竿起义,那何来法度?若是满朝文武皆不重视法度人人贪赃枉法那何来朝堂?若是不立法度为官者何以庶民不苟,天子何以正朝正堂?先生现在还觉得周子安错了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墉州城集市: 墉州城位于两国交界之地,乃是大周与陈桑往来贸易最为频繁的地界或是为了更方便两国近交因而此地集市可与京都相同安置两市此刻正值酉时入夜时分不少商贩已然将白日里囤积的货物拿至外面的摊位,原本宽敞的街道在此刻也变得狭隘起来加之往来行人继而连这主街的街道也变得异常的拥挤,车马若想穿行极为得的困难,便是驾车的马夫都有些头疼起来连连和车内的雇主打着招呼恳求谅解。可那车内的雇主却似乎并未因此事而置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掀起帘子朝着窗外望去。 “荀昭。” 车外逐渐亮起的各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原本就迷人的脸颊在此刻亦如梦幻般令人痴醉,便是这个跟随了他数年的侍童也不禁迷离醉去痴望着他的脸颊许久才缓过神来,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应道:“在。” “你如何看待徐维扬这个人?”他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痴醉于他的样貌又或者是早已习惯了一般若无其事地问道。 “小人。”荀昭不假思索地应道。 “那那个霍重呢?” “莽夫。” 当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楚易惜先是一愣随后不禁乐了起来显然实对荀昭形容霍重的这两个字极为认同,随即他笑容渐收继续问道:“那刺史府的秦师爷呢你如何看待他?” “这个人倒是于您有些像。” 荀昭的这一答倒是让楚易惜倍感惊讶他放下手中掀起的帘子侧过身去微微一笑望着荀昭显然是对这个回答倍感兴趣一般问道:“何以见得?” 荀昭倒也不像旁人一般介怀他的身份坦言道:“您和那位秦师爷都是那种深谙诡谋的阴诡之人。只不过您比他聪明,因此更胜他一筹。” 虽是知道荀昭此语的真正意义可楚易惜听后却是不禁咧开嘴来打着趣对着荀昭说道:“你这话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我反倒有几分损我的意思在里头呢?” 荀昭毕竟年幼听不出楚易惜这是在拿自己打趣,斜着头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天真的答道:“没有啊,我这就是在夸您。那个秦师爷可比不了您,只怕您稍稍动动小指头便能想出一万种碾死他的法子来。” 楚易惜倏然大笑起来指了指荀昭连连摇头道:“你这小鬼许是跟我久了说话也是这般令人听着着实不是个滋味啊。”他话虽是这般说着可是眼中却是尽显宠你,宛若早已经将这个侍童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 荀昭听后倒是有些个摸不着头脑,皱着眉脸上满是疑惑。见他这般表情楚易惜不由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或许这并不是你的问题,也许是随着年龄增长的缘故无论说话也好亦或是听话也罢都变得不再那么单纯直率了的缘故。”他叹了一口显然是不愿意在继续这个话题继而说道:“你说的并没有错,我与秦安序确是一类人,可是我也的确与他有所不同。你可曾注意到他的眼神?” 荀昭听后极力回忆了一番随即摇了摇头。 “那是杀人者的眼神。” “杀人者?” “不错。”楚易惜说这话时脸上神情早已经凝结了起来,“素来听闻这个徐维扬在朝堂之上乃是个硬茬无人撼动得了他已定的主意,便是父皇也是对他颇为器重五年里连升数级才有今日的墉州刺史徐维扬,可今日一见却是与传闻不符,正如你所说他不过是个小人罢了,由此可见他之所以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秦师爷可算得上是居功至伟啊。” “不过就是帮着自家主子登上四品大员的官衔嘛这也没什么问题,可这和他是杀人者有什么关系?”荀昭不解问道。 楚易惜不由嗤笑起来看向荀昭说道:“你啊你啊平素看着机灵乖巧,可有时候却当真是让人不知说你什么才好。我所说的杀人并非指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诡谋之人干得都是背地里最为险毒的阴狠之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是挚友亲朋亦可作为舍弃的棋子所利用,谋者相斗比得可不单单是智力与勇气,更多的时候比得是谁更凶狠。可即便心肠再过狠毒也终究是个人,凡为人者皆有软肋,而这些软肋便是我们所能利用来击溃一个人的手段之一,攻其软肋溃其心智乃是诡谋之人常用的手段,反之别人也可通过我们的软肋找到针对我们的方式来除掉我们。正是因为这样有些谋士甚至甘愿亲手了断自己的牵挂,或许正是因为我有着此生难以割舍掉的牵挂,因此老师才一直反对我成为那样的人。”说着楚易惜不由苦笑起来宛若这一番话是他对自己的暗讽似得,“可秦安序不同,他眼中的凶狠是一种存粹凶狠,处事过激无牵无挂就像是一只始终处于饥饿之中的豺狼,不咬死对方誓不罢休的凶狠。”说着他不禁捏起了衣袂显得有些苦恼一般叹息道:“他便是那种了无牵挂的一类人,看来日后我们可有麻烦了。”不过片刻之后他不禁愁眉舒展开来露出爽朗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这几年一直追随在老师的身旁平素里也被老师处处约束难以施展,此番老师既不在身侧又遇到这样一个人此事应当会变得格外有趣。”说着他竟活络起了筋骨显然是作好大干一场的准备。 “您是想好该怎么对付这个秦安序了是吗?” 楚易惜听后不禁一笑,“我们何必着急,既然我们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那该着急的应当是他们,我们便只需在暗中静静地候着便是。” “您是说寺庙里的那个重伤之人?”荀昭立马会意道。 “不错,正是那个他们追捕了一夜今日却是只字未提的那个人。” 墉州刺史徐府徐维扬书房: “这个七殿下倒真是油盐不进,这些个宝贝摆在他面前倒是一概不收。这该如何是好?”徐维扬此刻是急得连连跺脚,不由向一旁的秦安序投去焦急的目光,“先生您到是说句话给出个主意啊。” 文斗亦如武斗只不过文斗不同于武斗那般需拼个你死我活,文斗便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然而读书之人潜心苦研大学问,遇事总要思量三分方才有了今日面事之时自己独到的见地,故而难免有些高傲的气节于己身,然而此番败下阵来对于秦安序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将他寒窗苦读所悟出的学问碾成齑粉的羞辱,这一挫折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使得他在那之后一直魂不守舍着。此刻他心中愤恨跃然脸上全然不像平素里那般镇定冷静而是变得异常的凶狠起来宛若要吃人一般,便是霍重这般杀伐之人也不由得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戾气所惊得后撤了一步。 “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那更应该趁着郭平孝尚未苏醒之际将他除掉,以绝后患。”许久之后他口中缓缓冒出这样一句阴狠的话语来使得徐维扬和霍重都不由心中一怔为止震惊。 “可是且不说银鱼卫是否是东山寺武戒僧的对手此刻七殿下正于东山寺,此刻下手恐有不妥吧?”徐维扬显然是有些胆怯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显得有一丝畏缩。 秦安序瞪大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望向徐维扬厉声喝道:“此时不下手何时下手?从今日之事看来,这七殿下尚未知晓我们的事,若此时不动手难道要等到郭平孝醒了以后将一切都告知七殿下之后再下手吗?大人此时畏缩莫不是有了什么全身而退的法子不成?大人可别忘了,若是我们的事一旦曝光可是牵连甚广,若是真的公之于众那要掉脑袋的可不单单是我们这些人,大人当真能够保证东窗事发之际上头的那几位还有闲暇来顾及我们吗大人?”他说话语气强硬,面目狰狞宛若一只发了狠的野兽一般令人胆寒。可细细想来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徐维扬犹豫再三思前想后似是内心煎熬,许久之后虽是有些无奈可也算是作出了决定,毕竟此事于他来说已是毫无退路可言,“即使如此那便按先生所言行事。可不知先生打算何时动手?” “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 “今晚?”一旁霍重不由苦恼起来说道,“先生今晚便动手是否有些仓促?” “仓促?”秦安序听后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笑容中竟是歹毒讥讽的意味,他半眯着恶狠狠地看着霍重冷冷说道:“霍副统领可别忘了此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霍重听后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悦,可既然身为银鱼卫统领理当遵从刺史之令不由望向徐维扬。徐维扬此刻心中也是忐忑,但他又今日的辉煌要尽数归功于秦安序在幕后出谋划策既然他已经做出了抉择纵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就照着先生的意思去办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墉州城东山寺: 万物出乎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响雷过后蛰虫惊而出走,乃是醒春时刻。望着一院红花含苞待放,嫩芽探春而出楚易惜不禁吸了一口两气缓缓说道:“明明已是入春了这么久,可这天还是那么阴寒。兴许是昨夜下了一场雨的缘故,几日似是比前几日凉意更浓郁了几分。” “阿弥陀佛。”善弘大师听后不禁说道,“春日便如那初生的稚子,不知何时会哭又何时会笑,亦如不知其因何而哭又因何而笑,一切只因性情难测。看破一个人容易,可要看穿一个人确是困难的。” 似乎是对这两人这番言谈感到乏味一旁的荀昭不由地打起了哈欠,他本以为楚易惜会责罚于他的无礼,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红着脸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瞄着楚易惜,可楚易惜仅仅只是回过头望向他随后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关切地说道:“天色不早了,既然乏了那边去休息吧,我与大师还有些事要商谈一番。” 荀昭闻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请辞了过后便朝着寝卧箭步跑去。 “这孩子平素里叫我给宠溺坏了,还请大师谅解。”望着荀昭离去的背影楚易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 “阿弥陀佛。”善弘大师施以佛礼随即说道,“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依老衲看这个孩子天真浪漫,秉性率真这一点是不可多得的。殿下对他这般溺爱其实是也是一种保护。” “身为帝王世家,从一出生便注定了我这辈子不能与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皇家不过是一滩浑水,暗藏着怎样的危机谁人又能说得清楚道的明白,纵使明哲保身可若是别人看不惯亦会想方设法将你除去,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谁都想坐上那张象征至高权力的金椅子罢了,若是想在宫廷之中存活下去,那便必须让自己变得凶狠起来。或许是对于自己身世的不满,所以我才格外的宠溺这个孩子不希望他变成我这样的人。”楚易惜满脸愁容皱着眉感慨着。 “每一个人身世也是由上天决定,可上天给予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相同那便是活着,如何活?活得怎样?这些才是促使一个人改变的真正缘由,世人相争牢牢攥住自己心中执念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可却没有人想过,放下去接受是否会活得更轻松一些。”善弘大师说完不由得抬眼望向了楚易惜缓缓问道,“殿下,难道放下就真的活不了了吗?” 楚易惜听后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闭上眼静静地感受夜风袭过,那一刻他贪恋着那一股股将他内心的那股燥热逐渐扇灭的夜风一边,表情是格外的享受,他一刻他竟不愿睁眼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宁静,那一刻出现在他生命中稍纵即逝的宁静。 “不是我不愿放下,而是我不能放下。” 当他再度睁眼的时候,那一刻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而善弘大师却在那一刻清楚的看见他那眼神之中吐露这一丝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深沉,也不知道事怎样的遭遇才造就了这样一个他,而那双眼眸究竟看到过什么却是那样令人心生好奇。 墉州城东山寺外: 东山寺外漆黑的密林之中,十多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有的隐藏在高耸的枝丫之上以枝叶遮挡自己的身影,有的则藏身于石道两旁的灌木之后,他们遮着面只露出一双焦急谨慎地双眼仅仅盯着不远处的东山寺直到两个浮动的黑影从东山寺的围墙另一头一跃而出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可也仅仅只是一刻,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所以他们又再度绷紧了那一颗忐忑的心。 “老大。” 那两人出了东山寺之后行动迅捷几乎是一瞬间便窜进了密林之中,他们来到一颗树前,树下有一名男子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一般不耐烦地睁开了双眼瞪着二人缓缓开口问道:“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郭统领”那人说着顿觉不对不由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男子的眉头不由一皱显然是对这个称谓极其不满,他立马改口说道,“郭平孝毕竟身负重伤除了膳房整个寺庙就一间寝卧散发着浓郁的药草腥味,不会有错。”他说完男子并没有回应而是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正在置气,他为人圆滑立马迎了上去说道了起来显有巴结之意,“大哥,您说您现在都是银鱼卫的统领了,捉拿个郭平孝怎么还要让我们兄弟来,随便差遣两个银鱼卫的弟兄以缉拿之名直接进那东山寺便好了。” 男子听后倏然睁开眼来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你这是怕了?” “没有没有。我们兄弟能在墉州城得以安生全凭大哥照顾,为大哥那可是甘愿上刀山下油锅的,大哥让我们干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只是小弟不太明白罢了,大哥且莫动气啊。”恐是自己激怒了面前的大哥他连连讨好说道。 “哼。”男子冷哼一声随即不耐烦地说道,”你懂什么?这银鱼卫的手段明眼人一看便知,若是此事办好了那倒还好说,可倘若搞砸了得罪了东山寺我这统领还当不当了?”说着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藏匿着的众人眼看着这些人听了自己的那番话显然有些泄气他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就是让你们去庙门里搞出一些动静罢了,又不是让你们去杀人怕什么?难道大哥的话你们还不信吗?你们放心事成之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 “对对对。不过就是闹出点动静,这事我们在行。大家都安下心来。”他听后立马安抚众兄弟道,“等完事了我请大家伙去喝酒。”他虽然话是这般说着可心里依旧如同这一众人等一般没有个底。 男子又怎会看不出来,然而箭已在弦上他也只有这般硬着头皮上了再无对策。想着他站起身来拔出腰刀,眼神凶狠地说道:“走。” 墉州城东山寺: “大师” 主持卧房内,楚易惜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屋外传来的一丝喧闹给打断,然而他只是顿了顿便是连便是像正常人那般望向窗外这个正常的举措都没有,正如他镇静异常的面容一般不由得令人心生好奇,仿佛这一切都早在他早就意料到了一般,随即嘴角上扬在用那纤细的玉指在茶杯的边缘不由得一抹接着方才那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下去,“大师,您这茶入口清润,干香余味绕于唇舌之上不知是那一味名茗?” 善弘大师此刻微微一笑随即拿起面前茶盏将楚易惜面前的茶杯斟满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不过是老衲坐下的一名弟子亲自种植的旧茶罢了,山间清修用来给众弟子念经时饮了润润嗓子罢了,那里称得上是茗品,殿下若是喜欢不妨多饮几杯。” 楚易惜听后不由一笑:“漫漫长夜,无人睡眠。夜还长,饮一壶清茶倒是能提几分精神,着实不错。” 善弘大师听后也是不由会心一笑。 事发于前院,动静之大竟是惊动了整个东山寺的僧侣,武僧们在听到动静后也是立马赶至前院,见有歹人闹寺不由分说上前便是与那些个歹人缠斗在了一起,虽然这些歹人的武艺不如东山寺众武僧可手段刁钻阴险大有市井无赖的作风。 后寝之内,一门弟子闻声推开房门一把抓住了一名正准备赶往前院年幼弟子焦急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年幼弟子慌乱之中被人这么一抓心中忿忿正要开口说道些什么眼见那僧侣样貌立马恭敬行礼坦言道:“普圆师叔,有歹人夜袭东山寺,戒律院地几位师叔带着众位师兄正在前院极力抗敌。” “可有人受伤?”普圆一听不由着急起来,这话才刚出口便想起这弟子也是正要赶往前院尚且不知前院状况不由暗骂自己糊涂了,随即一摊手对着那弟子说道:“快取我药箱随我一道前去看看。” “是,师叔。”那小和尚说完慌忙冲进屋内背起药箱便匆匆与普圆一道离去。 待到后寝无人,一名黑衣男子这才从后寝院内地一株灌木后探出身影来,他微微一笑,目光歹毒仅仅锁定着普圆方才才出来的那件寝卧随即亮出腰刀,一个箭步纵身一跃已然跃至寝卧门口,隔着门缝探眼进屋见那卧榻之上此刻正躺着一名昏睡不醒的男子他不禁狞笑起来:“郭平孝我看这次还有谁来救你。”正说抬手要推寝卧的房门,然而之后他的眼神不由露出一丝惊愕,他只觉右肩被一只手紧紧扣住,那手指苍劲有力竟是紧紧锁住了他肩锁骨,诧异之中他竟是萌生的杀意,可这正要挣脱还手却直觉双脚离地,双眼一晃身体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怪力向后甩了出去。他浮于半空摇摇欲坠,赶忙腰间作力翻了一个身,虽是有些踉跄却也算是安稳落地,他骤然抬手望去,眼神凶狠不由大喝一声:“那个不要命的敢坏我好事。”正说他瞳孔紧缩显得格外的诧异,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一脸得意地仰着头看向于他,眼神轻蔑嗤之以鼻说道:“早就知道有人会来打这人主意,一早便向殿下请辞在此等候。”随即他不由伸了一个懒腰迫不及待地说道:“你可真是够慢的,我都在这房梁上睡了一觉你才来。别废话了,干脆点,动手吧。”随即双手向下一压全身燃起一股鲜红的宛若烈焰一般的气息。 “这是”男子惊讶异常不由瞪大了双眼显然是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怔怔问道,“南竹烈焰荀熠蓬是你什么人?” “少废话。”荀昭不耐烦地说完,身形一晃已然出现在男子跟前随即打出一掌,男子敏捷一闪随即将腰刀横于身前以刀身挡住荀昭来势汹汹的一掌。那一掌掌风刚劲气息强硬,灼热的掌力打在刀身之上竟是溅起星星萤火,只是片刻刀身竟是被烧得火红,全然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虽能拥有的功力。 眼见势头不妙,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顺势朝着荀昭砍去,然而他只觉左手掌心一阵滚烫,定睛一看,左手匕首还未触及荀昭身上衣物便已被滚滚红气烧熔化作一地烫红。 “什么人?” 此时闻声而来的东山寺僧侣眼见这此一幕不由大喝上前,荀昭毕竟是十来岁的孩童不由抬眼望去,眼见荀昭分神露出了一丝破绽男子趁机运作全身内劲轰出体外逼退荀昭随后头也不回地纵身跃上了房檐翻身出了东山寺。 荀昭心有不甘,正要上前追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追了。”那声音严厉显然是对荀昭的所作所为极为的不满。荀昭听后双颊滚烫不知如何是好,头也不敢回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不是去睡觉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楚易惜望着荀昭的背影显然是有些生气皱着眉头不管不顾此刻周围围了一群东山寺的僧侣厉声说道,“你还记得跟我出来前答应过你兄长什么吗?” “不可在外擅自使用自家的功夫。”荀昭垂头丧气懦懦呢喃着回答道。 “既然知道还犯便是有心,罚你今晚不能睡觉。你就在这里守着哪都不能去。”说完楚易惜愤然甩袖离去。 “哎,又被罚了。”荀昭听后叹了一口抱怨了一句,随后一跃上了房檐瘫坐在了房檐之上。 “殿下既是早已料定这孩子必然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还要罚这孩子?”长廊之上善弘大师司有意要替荀昭求情不由问道。 楚易惜叹了一口满脸愁容缓缓说道:“这孩子的心性我又怎会不知,虽然这一切皆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我还是希望他不要卷入过多,今日罚他便是希望他能明白一个道理,大人的事还是让大人自己来处理的好。” “可殿下不是还是坚信着这孩子会出现吗?若是这孩子今日并未现身此地殿下又当如何?” “他不会的。”楚易惜说着话的时候语气笃定,可眼神之中确是有一些怜惜,“正是因为他不会我才更要约束于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墉州城东山寺: “大师他的伤势如何?” 卧房之内,楚易惜望了一眼床榻上的面色惨白昏睡不醒的男子对着床榻前的普圆大师恭敬地问道。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伤势太过严重,虽这几日经过贫僧的治疗已初见好转但是可要想痊愈只怕至少也得大半个月。”普圆的语气显然是有些疲倦,毕竟这几日他彻夜不眠一头扎进此事之中才总算是将郭平孝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然而他一语情势却依旧不是十分的乐观。 听闻过后楚易惜面色凝重紧紧地盯着郭平孝,自打被东山寺救下他的左手便是始终紧紧了扣住了自己的胸膛,像是在极力护着什么一般,普圆大师在救治的过程中也曾极力地想要将他的左手放下,可是即便是叫上了三个武僧齐力而作却也是无济于事,他明白那是他想用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下来的东西,这般执念纵使昏迷之中也如此强烈其心智不由令人钦佩。 “这些时日辛苦大师了。”楚易惜想着恭敬地朝着普圆大师行了一个礼颇有替郭平孝感谢普圆的意思在里头。 普圆大师倒是淡然立手跟前稍稍一点头开口应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这些不过都是贫僧应该做的,殿下又何须多礼。” 即便是普圆这般说了,楚易惜仍旧微微点头以表感谢之意。随后他请辞转身,似是不愿过多作打扰就这般走出了卧房。走出卧房的楚易惜望着当头的晴日不由地摊开右手大拇指在修长的中指指节之间来回点了两下似在盘算着什么一般随后脸上不禁嘴角上扬了起来。 “荀昭,下来。” 他一声呼喝,荀昭立马从屋檐之上翻了下来出现在了他的跟前。望着荀昭眼下厚重深沉的眼袋楚易惜不禁一笑,随即轻咳两声略带爱惜地望着荀昭问道,“下次可还敢再犯?” 荀昭丧气着一张脸连连说道:“荀昭知错,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看着荀昭的神情以及眼袋楚易惜是忍俊不禁不由打趣道:“下次再犯罚你半个月不许吃肉。” 荀昭一听立马急了连连求情道:“荀昭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荀昭吧。” 楚易惜自知荀昭平素最爱吃肉让他二三天不吃他到还能忍受可要是让他半个月不吃势必是将他逼疯了不可,正想着楚易惜不禁窃笑了起来随即摸了摸荀昭的头,这几日他们住在东山寺清汤寡水自然是让荀昭难以忍受便是夜晚做梦口中也是心心念叨着“肉啊,肉啊的。”想着这些天荀昭也算是辛苦于是开口说道:“憋坏了吧,走,今日带你去吃肉可好?”他话语之中满是疼爱之意,荀昭听后也是欢呼雀跃起来,就像是发了疯的兔子上蹿下跳的没有一刻安歇。 墉州城内永来酒家: 墉州城内汇聚着大周以及陈桑往来的各色人种,自然也引进了一些陈桑当地的特色物件以及美食,就拿这永来酒家来说,或许是为了满足来往商客因而酒店的店家分别引进了大周以及陈桑而来的两名主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噱头为永来酒家招来了数量巨大的食客,因而这墉州城里的各大小酒楼都参照着永来酒家的经营手段按部就班然而迄今为止从未有那家能超越永来酒家,似乎那些个食客更买账于永来酒家一般。 二楼雅间内,荀昭啃完手中的酱猪蹄又往嘴里塞了两块凉拌牛肉心满意足地躺在了长椅上一边嘟囔着嘴咀嚼着一边抚摸着自己胀鼓鼓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吃完了可别立马躺下,难道忘了师爷是怎么关照你的吗?”楚易惜说着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随后闭上眼静静地感受着热茶顺着他的咽喉一路而下带来满口芳香的那种惬意感。 荀昭听后立马翻起身来一把拿起盛满茶水的茶壶朝着自己的嘴里灌着,随后用力一咽连带着茶水和满口的肉一道咽进了自己的肚中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楚易惜见了瞪了他一眼随后语气略显严肃地说道起来:“你这火娃娃是有人和你抢还是怎么着,这般没规没矩的,看来平素里还是太惯着你了,改明儿就将你送回南林竹海让你的兄长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荀昭听后倒是不由咧嘴一笑笃定地说道:“您不会的,不然也不会让哥哥将我放在你身旁伺候着您。” 楚易惜一听由衷一笑可他嘴上确是不饶人,说道:“你倒是明眼啊,虽然我确是不舍将你送回南林竹海但是我也不介意一封书帖将你兄长从南林招来身边,这样也省得我日日受气。” “您可别,要是兄长来了,那我这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我以后都听您的还不行吗?”荀昭听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不由连连求饶。 楚易惜听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拿起了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清茶,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荀昭是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楚易惜来此地是别有目的的不由好奇问道:“您来这是有别的目的吧?” “嗯。”楚易惜点了点头只回答了两个字,“等人。” 一听到“等人”二字荀昭立马急了竟是从长凳上跳了起来,“您不会真的把哥哥招来了吧?” 楚易惜见了不由咧嘴一笑那笑容像极一只正咧着嘴的狐狸,“是啊,我又管不住你只好劳烦你兄长跑这一趟了。” “完了完了,我看我还是赶紧跑吧。” 荀昭手忙脚乱这连连踱步,恰巧此时屋外传来店小二和一名男子的谈话声,他吓得宛若惊弓之鸟一跃上了窗边的扶椅,推开窗正要窜出去之际这房门恰巧被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名陌生男子。五官硬朗,剑眉星目,一身正气外泄难收纵使隔着这么老远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非凡的气势。 男子进屋之后目光始终停留在楚易惜身上,他上下打量了数遍似在确定着什么一般可又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打量着注视楚易惜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知道楚易惜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吕大哥这么不见难道是不认识我了吗?”那一刻不由一怔,待到店小二出了屋关上了房门才跪至其跟前双手抱剑叩了一个礼,“末将参见七殿下。” 楚易惜见了赶忙上前将他扶起请到桌上笑着说道:“看来吕大哥的记性不太好啊,我曾说过私下无人之际大哥可以不必行礼。” “末将” 男子正要解释些什么只听楚易惜一声轻咳不由改口说道:“好吧,我也拗不过你。不过你这些年究竟去哪儿了?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你可知道陛下都差人去找了你几次,就连夜羽卫都出动过。可你倒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可把陛下吓坏了。” 楚易惜听后不由嗤之以鼻发出一声轻蔑地声响冷漠一笑:“最后不也是放弃了吗?” “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你为何要故意躲着陛下呢?”男子倍感好奇问道。 “我自有我的打算。” 楚易惜显然是不像解释这桩事,男子也没有再多加追问,毕竟这位殿下的心性他是心知肚明一旦决定了某事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倔强得很。 片刻的沉默之后男子从腰里掏出了一块金牌交还到楚易惜手里顺势说道:“其实陛下还是很心疼你的,不然也不会把这御赐金牌交付于你。若非当年外头污言秽语” “好了,不要说了。” 楚易惜面色凝重打断了男子的话,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格外的抵触。他静静地凝望着手里的那块金牌随即将它收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男子也知道不能再多说立马移开话题说道:“那你这此为何要用这块金牌将我唤来墉州?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确是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想请吕大哥帮我一个忙。”楚易惜似调整了一番心态心平气和地说着。 男子名叫吕赫延乃是前御前禁卫军大统领章煜忠的弟子,十岁以前同楚易惜一道受教于太傅贺子仲老先生门下,而后进了京都演武堂一待便是九年随后进入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雄师翔龙军服役现已是陈州督防将军,为人义气性格直爽。楚易惜这才刚说完他二话没说便已是答应下来全然不问究竟楚易惜要他去做得是什么样的事情。 楚易惜不由一笑说道:“刚才还说我没变其实没变的是你吧,吕大哥。你还是老样子,我说什么你都答应,你也不怕我会害你吗?” 吕赫延听后爽朗一笑坦然说道:“你不会的,你自小看着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可是,我却知道你本性善良决然不会害我,说吧,什么事?” 楚易惜听他说完这番话不禁担忧提醒道:“人是会变的,大哥又手握兵马要权以后处事还需谨慎一些为妥。” 吕赫延听后会心一笑说道:“即是你的叮嘱那我便记下了,不过你放心若是有奸人想要害我他大可来试试。”随即摊开手来豪迈说道,“说吧,叫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想让大哥帮我除掉一个人。” “何人?” “墉州刺史徐维扬。” 楚易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色平静宛若无风时那一汪如同镜面一般的湖水冷静的似乎有些让人心中发毛。 一听徐维扬的名字吕赫延不由一怔诧异地问道:“徐维扬?便是那个朝中四品大员?” “正是。”吕赫延的表现楚易惜尽是看在眼里,他本就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而吕赫延的表现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不免好奇问道,“怎么了大哥是怕了?” “那倒不是。”吕赫延听后连忙解释道,“只不过你知道这个吕赫延背后有谁在撑腰吗?” “谁?” 面对楚易惜的发问吕赫延也是没有丝毫隐瞒坦言说道:“成王殿下。当今朝堂陛下身体抱恙大不如前,不少朝臣都在攀附陛下膝下的诸位皇子,而在众皇子之中最为得宠的成王以及宁王殿下自然是成了有望在这场夺嫡之中胜出的最大赢家,因此不少权贵都纷纷投靠了这两位殿下,这徐维扬明面上是不介党争可这暗地里却是早已经投靠了成王殿下,前些日子还从各地搜罗来一些稀有物件差人送往京中成王府,若不是路经我陈州地界被手下兄弟扣下盘问我倒还真是不知道他在已于成王暗中勾结在了一起。”说着他面露担忧地对着楚易惜说道,“你若除掉了徐维扬便是要与成王作对,你不会是想介入夺嫡一事吧。” 楚易惜听后轻蔑一笑说道:“你应当是知道我的,我素来对那金椅子毫无兴趣,可即便这样息事宁人亦有麻烦上身,似乎我的一言一行都不招宫里的人待见,既是如此那我就是要让宫里的那些人焦头烂额起来。”说着他面露狞色显然是这些事早已在他心中挤压了许久,如今想要对那些曾经迫害过他的人还以颜色,可转念一想他似有一丝介怀毕竟吕赫延今时今日的身份卷入此事之中恐对他有些不妥便开口说道,“吕大哥若是觉得此事恐会对自己仕途造成一些阻碍大可不必卷入其中。” “这是什么话?”吕赫延听后赫然一怒说道,“难道你觉得我吕赫延是贪图名利富贵的小人吗?其实我也早看成王以及宁王不顺眼,无奈自己只是一名武人没法子暗中给他们下绊子,可既然你已决定那我自当追随于你。” 楚易惜听后不由起身对着吕赫延行了一个礼随后面露狞色说道:“有吕大哥相助,回京前为成王兄备的这份厚礼已是十拿九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墉州城永来酒家: “七殿下生得真是好看,虽然只是小小年纪便已经将宫里头的那些姐妹们迷得七荤八素的,连走道都不会走了。” “好看又有什么用?你没听说吗?前些日子皇宴之上上菜的东宫姐妹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便被皇后责罚,整整杖罚了四十大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啊?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听说啊,殿下的母妃容妃娘娘是个云族人,当年四国合伐我们大周就是因为容妃娘娘云族人的身份被天下人知道了。哎,云族人就是中土的祸患。” “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陛下还要将容妃娘娘留在身边呢?” “因为她好看呗。这七殿下虽为皇子可毕竟有一半是云族人的血脉,所以他也是个麻烦,我们以后啊还是离他远一些为好,免得惹祸上身。” 他缓缓地睁开眼坐起身来,这一夜他并未回去东山寺而是留宿在了永来客栈之内,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映入了屋内使得屋内的陈设就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一般朦朦胧胧的。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把推开面前的窗户,凉风瞬间涌了进来掀动着他的衣裳轻轻撩起他满头光泽亮丽的青丝,月光洒在他脸上使得他那原本就白皙如玉的脸蛋变得更加的洁白了几分,那一刻他的身体浸润在月光的洗礼之中给一种超脱世俗不可言喻的美艳之感,宛如真神遗世,索性的是这屋中除他以外再无旁人,若是此刻尚有其他人在只怕是会深深陶醉于这番场景之中深陷他美貌无法自拔。 他乌黑就如同黑玛瑙一般的双眸浮动着炯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楼阁连云宛若灰色棋盘一般的墉州城主街。午夜时分,街上清冷了起来,街道之上出了渐行渐远的打更人敲击着铜锣的吆喝便只剩下成群迈着整齐步伐的城防营的巡夜士兵。他眼眸微转望朝着西城方向望去随即缓缓地合上了眼自言自语着说道了一句:“那边差不多也该动手了。” 墉州城西乌口巷: 月如明镜高挂于墨色的天际之上,天光溅落,洒满大地,似是在外头待得久了一些吕赫延的双眼已经逐渐适应了起来竟能清晰地看见邻角后院门口架子上晾着一些谷物。他在这树上待了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夜不能寐自然是不太好受得亏的是他自幼从军,况且近几年来南境虎阳之地总是不太平常唯恐祸事殃及大周境地周边府县时常会向陛下请奏派遣一些兵马以保一方太平故而夜间行军之类的对他来说也早已是家常便饭,他自有独到的提神方式。 一个哈欠过后困意顿时萌生涌上,他摸了摸腰间的一个布袋不由得面露愁容,临行之前他购置了一些槟榔放在身上以用作提神之用可如今已然食用完了,他不禁搓了搓双眼摇起头来随即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面前一条寂静无声小巷子,可那巷子安静的就像是月光斜拉下来的两侧房屋的影子一般根本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难道殿下情报有误?这都寅时了还不见有人出来。” 他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抱怨来,但回想楚易惜年少时就很少会判断错一件事因而不由眯起眼来极力地朝着巷子里望去生怕自己遗落了什么一般。直到几个融于漆黑巷子浮动着的黑影出现,这才打消了他心头的丧气的念想。 “大哥今日这坊口入账的银两可当真是不少。方才清账的时候兄弟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呵,可不是吗,这多亏了今日那面孔生疏的肥羊。谁成想他居然那样的楞头一个劲儿地叫庄。不过他出手倒是当真阔绰。” “可不嘛,兄弟这荷包都快塞不下来。” 一阵窃语过后,吕赫延清楚地看见一个脑袋探出了巷口私下张望了一番,随后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几人的身影随后便出现在他的目光之中,他们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显然是在躲避巡夜卫兵一般随后动作轻快娴熟地逐一穿过空荡荡的大街窜到了街的这边。 吕赫延将之一切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待到他们走进了另一条漆黑的巷子他这才动身,翻身下了树随后又是一跃上了巷口一座房屋的顶檐紧紧谨慎地跟了上去。这巷子弯曲冗长,待到一行人走到一会儿他回过头望了眼身后已是离街道有些个距离,通常巡夜的士兵也只会在大街上巡视像这样的巷口也只是看过便走过了,若无异动决然不会轻易地进入其中。正想着他朝着那伙人纵身一跃,落地之际一把抓住了落在最后头的那名男子的后衣襟将他朝着一旁民户的高墙上用力一甩,那男子一头撞在了砖墙之上随即应声倒地晕厥了过去,他下手干净利索,可这动静显然已经足够惊动前头的那几人,他们顿时回过头来,与此同时也掏出了藏在衣下的随身兵刃。那伙人眼看自己的同伴倒在一旁而吕赫延手上又持着一柄佩剑自然明白面前这个男子是冲着他们来的,二话没说几人纷纷拥上握着手中的兵刃便是朝着吕赫延招呼过去。 吕赫延毕竟是战场杀伐之人便是从几人的动作便已是知晓几人的斤两随即将手中长剑连鞘重重插入身旁的地上,撸起袖管恶狠狠地低吼了一句:“就你们这几棵菜也配在我面前动武?”随即一声冷笑握紧了拳头迎了上去。 这几人本就是街头混混靠着经营地下赌坊为生,自然是敌不过这位征战沙场陈州督防大将军,他甚至连身子都未打热便是轻轻松松地将这几人打倒在地。他下手虽重可却并未取了这些人的性命,甚至在面对为首的那名男子时有意留手。那男子倒在地上捂着脸一脸惊恐地看着吕赫延随即乖巧地将囊中地银两尽数倒出求饶道:“大侠,这些银两都给您,您就饶了小的一命吧。” 吕赫延冷啐一口说道,“谁要你们这昧着良心的脏钱。”随后一把抓住男子衣襟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接着说道:“我问你,你可是叫冯杰?” 男子恐是受到了惊吓支支吾吾地应道:“小的正是冯杰。要不这样,大侠你放了我让我大哥给你找个好差事如何?” “你大哥?”吕赫延听后不禁面露疑惑问道,“你大哥是什么人?” 见有转机冯杰立马赔着笑脸回应道:“我大哥乃是墉州银鱼卫的副统领哦不对,现在应当算是大统领,在这墉州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要不我让我大哥安排大侠进银鱼卫替朝廷效力,以大侠的功夫当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 吕赫延听后不禁嗤笑一声,“一个小小的银鱼卫统领也想给老子安排官职?笑话。” 眼见求软不行,冯杰眼中立马杀机顿涌,随后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吕赫延的咽喉捅去。只听“锵”的一声,那匕首还未触及吕赫延便如同扎在了坚硬的铁块上骤然震断两截,他握着匕首的左手也被莫名地震得发麻,颤抖着松开了五指。 吕赫延低头望了眼落地滚落道明沟之中的那半柄匕首心中怒意顿生,“想杀老子?你也配。”随即松开攥着冯杰衣襟的右手,待他落地之前反手用手背朝他的脸呼了过去,他行事磊落想来痛恨那些暗放冷箭,背地里使阴招的卑鄙小人因而这一巴掌的力道似乎也有些难以控制,只见冯杰整个人在空中翻腾了几圈之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吕赫延冷哼了一声上前一把抓起倒地不醒的冯杰二话没说地便将他往自己肩上一甩,像是扛着米袋一般朝着巷口径直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墉州城永来酒家: “吕大哥这是你干的?” 永来酒家之中楚易惜望着面前跪着的冯杰,冯杰此刻低着头畏缩着压低着身子就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娘们,可这丝毫不能阻挡旁人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驻留,他肿着的左半张脸凸起了一大块,又红又紫,便是半眯着的左眼也是布满了血丝使得他原本就看起来并不大的左眼在此刻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条缝一般,楚易惜不禁一笑转过头向着一旁带着一丝羞愧神态的吕赫延询问道。 吕赫延有些扭捏随即闭上眼红着脸解释道:“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习武之人容易上头,这有时候脾气上来了下手自然是没轻没重的,这也怨不得我啊。” 楚易惜听后不禁嗤笑着打趣起来,“也是啊,吕大哥十岁便能单手举鼎,若非手下留情这活的恐怕是带不回来了。”随后扭过头来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冯杰说道,“你还不赶紧谢谢这位大人不杀之恩。” 冯杰倒是听话,立马转过身来叩头谢起了恩。这一叩首反倒让吕赫延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看着这一幕楚易惜不禁咧嘴一笑,可那一笑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很快地便收敛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盘问起了冯杰,“我且问你,你的大哥可是这墉州银鱼卫的霍副统领?” “是。” “前天夜扰东山寺的可有你?” “正是小的带领着十多个弟兄上的寺庙。” 冯杰说话的时候或是因为脸肿的缘故显得有些含糊可这丝毫不影响旁人辨识他的话语,可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给外的爽快,或许这便是市井之人的求生之道。 “那你可知其目的何在?”楚易惜接着问道。 “小的不知,只是前天入夜时分我大哥找到小的说是让我召集几个手脚利索的兄弟随他一道上一趟东山寺办个差事。” “你也没问是什么差事便答应下来了?” “您可不知道,小的是经营暗坊生意的。在这墉州城私设赌坊聚众赌博可是重罪,一旦别官府知道了不但赌坊会被查抄便是小的那些个兄弟也要被关大狱吃板子,但无奈啊家长有八十老母” “说重点。”似是听腻了这些个千篇一律的托词吕赫延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地打断了冯杰的话。 “哎。”冯杰倒也乖巧应了一声便摘取重点说道了起来,“正是因为有大哥这样的靠山我这地下暗坊才得意经营下去。” “那他从你们这能得到什么好处?”楚易惜问道。 “除了每年赌坊经营的利润他要抽掉一成以外,平素里有些银鱼卫不便出面解决的事情也是由小的和手下兄弟出面解决的。” “就这些?”听后吕赫延不由得撩起了袖管冷冷问道。 冯杰是知道他这一巴掌下来的滋味连连求饶说道,“小的不敢隐瞒,真的就这些。” “有这些便足够了。他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小人物罢了,况且霍重说到底也只是个银鱼卫的副统领平素顶多也就是施些小恩小惠获取一定的贿赂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不过知法犯法滥用职权便足以让他丢了这一身银鱼甲。” “说到底霍重也只是小鱼小虾,要想绊倒徐维扬那只老狐狸单凭一个霍重似乎还远远不够。”说着吕赫延不禁面露愁容。 楚易惜听了倒是不由一笑,随即绕有深意地说道,“徐维扬倒是不足为患,整个刺史府真正棘手的却未必是这位刺史大人。” “噔噔噔”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吕赫延立马警觉起来,一把拽住冯杰的衣领将他向后一甩随即本能的挡在楚易惜的跟前,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他缓缓将那柄见抽出半截亮在胸前。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气喘吁吁的荀昭。 “那人醒了” 他进门只说了一句,可这一句便足以让楚易惜面露狂喜,“我等的时辰终于到了。” 半个时辰前东山寺内: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一阵晕眩顿时涌了上来,他虚弱地喘息着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般令人作呕,他本能的闭上了眼,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在那一刻急速膨胀像是要炸裂一般,额头上不断地滋着冷汗,许久过后这种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他再度睁眼,面前是陌生的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烛以及各色药草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阿弥陀佛。”普圆推开房门恰巧瞧见他的苏醒不由双手合十似是神态虔诚似是在感谢上苍一般,“施主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那里?”他望向普圆却不知为何眼前的景物竟然开始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这里是东山寺。” “东山寺?”那一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块被闪电照亮的牌匾,他极力地回想着,可是越是这般想着他的头就如同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钻出来一样发出阵阵疼痛。许久之后他的衣裳都被一身冷汗给浸了个彻底,“这么说我还在墉州城之中,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说完他极力地想坐起身来,可是浑身的难忍痛楚使得他哀嚎了一声又一头载回床榻之上。 “啪” 一声轻响,一本沾满血迹的蓝面册子从他胸口的衣裳之中滑落而下砸在了床榻之前,他大喘着粗气望了眼那本册子随后有些焦急地望向逐渐靠近的普圆,眼神之中竟是有一丝惶恐又有一丝无助。 普圆弯身下腰伸手捡起那本册子说道,“这本册子似乎对施主十分重要,便是施主在昏迷之中也是紧紧地将它护在胸口。”说着他伸手将那册子替换给了郭平孝,连一眼里面的内容都没有看过。 郭平孝吃力地接过册子目光呆滞久久凝望着那本血迹斑斑的册子而普圆的这一举动却是让郭平孝倍感羞愧,“大师,是在下无礼了,只因这册子实在太过于重要,因而冒犯了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施主何错之有啊?贫僧不明。” “我”普圆大师的海量又再度让郭平孝感到无地自容,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实太失礼了,可他一时间竟是哑言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普圆似是瞧出了他的意思但却毫不在意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即是无错又何来谅解。施主此番尚未痊愈,还需好好静养,一日三餐以及内服外敷所需的药物贫僧都会为施主送来,还请不要太过忧虑,佛祖定会保佑施主的。” “还未感谢大师救命之恩。”郭平孝多想此刻对着普圆行礼以感谢普圆救命之恩,无奈浑身疼痛难忍。 普圆听后倒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施主,救你的并非贫僧。贫僧只是负责医你且并非救你的那一个。” 郭平孝面露诧异不由问道:“不知救我的是何人?” “大周王朝七皇子殿下。” “皇子?”郭平孝显然一些震惊,他不明白堂堂皇子殿下究竟是如何救下得他,可出家人素来不打诳语,此话即是出自普圆之口那般是十分可信的。 “不知可否让在下与殿下见上一面。”从面色看得出他虽是有一丝忐忑可仍旧希望与救下他性命的这位殿下见上一面的。 “殿下此刻并不在寺庙之中,不过若是施主想要见他,我可请他随行侍童将他寻来。依贫僧所见,殿下也是十分想与施主见上一面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墉州城东山寺内: 郭平孝平躺在床榻之上凝视着一旁的楚易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许久都未曾开口说话。 楚易惜仍由他这般盯着自己并没有丝毫在意,气定神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国殇论》反倒是一旁的吕赫延觉着有些不自在暗暗地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他好奇地抬起头望了吕赫延一眼,顺着吕赫延的目光朝着郭平孝望去。 “你找我来此不说点什么吗?”他合上书卷缓缓地放在一旁座位旁的案几之上,“若是无话可说,那我便不打扰统领休息了。”说着整理了一番衣袍,正要起身离去便被郭平孝阻拦了下来。 “卑职无意冒犯殿下,殿下救下卑职性命,卑职感激不尽只是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望着这位殿下如此平静郭平孝不免心生疑惑,“殿下为何会出现在墉州城?又为何会救下卑职?” “若我说是巧合统领信吗?”楚易惜语气平常直言不讳,“可即便统领不信我的话那也实属正常,纵是胆子再大受了此般迫害也不免对人心生芥蒂,何况统领此番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若是没什么事还请好生休养,我们也不便再作打搅。” “殿下且慢。”郭平孝忍着痛楚伸出颤抖地手来,“卑职并非不相信殿下的话,只是殿下难道不问问卑职是为何被自己的上司追杀的吗?” “你想说便说,这里没有人会强迫你。”楚易惜说着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的态度。 “我说。”郭平孝说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取出了那本血迹斑斑的册子递了过来,“就是因为这本册子,卑职才招来这杀身之祸。” 吕赫延接过册子将它移交到了楚易惜的手中,楚易惜接过册子翻阅了起来。那是一本账册,楚易惜只是简单地翻阅了几页便倍感震惊,那上面所记载着徐维扬这几年来向朝中几位身居要职的大员行贿的种种支出,随后他似不愿再继续往下看了一般将这册子交到了吕赫延手中。 “没想到朝中的污秽风气竟是如此严重。”吕赫延好奇地翻阅起来不禁怒喝起来。而楚易惜倒是显得格外地平静,他漆黑的眸子就像是一滩深潭安静确有深不见底,那一双眼睛就像是看过来太多,早已不为所动。 “你为何要将这本册子交于我手?难道就不怕我和这册子上的那些大员们有所干系吗?” “殿下不会。”郭平孝语气坚定似是十分笃定自己的判断一般,“若是殿下和那册子上的人所干系,早在卑职昏迷之时便会将这册子夺取并让卑职永远地闭嘴。” 楚易惜听后不禁一笑,那笑容竟是显得有几分轻蔑,“这应当是你们银鱼卫惯用的手段吧?不过尚有另外一种可能。” “或许我仅仅是想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隐情,再杀你灭口,也好预先做一些准备也说不定。” “若是真如殿下所言,殿下现在便可以动手,我郭平孝若是吱一声也枉费了这一腔忠义。” “呵。”楚易惜听后不禁嗤笑起来,“你倒是坦然啊,或许正是因为你这样的秉性才会招来杀身之祸。”随即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荀昭,将人带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荀昭拎着冯杰将他朝屋内领来,说来好笑,冯杰要比荀昭高出一头却被他像是拎着一个麻袋一般拖进了屋内。 “此人你可认得?” “冯杰?”郭平孝显得有些震惊,“你不是应该被羁押在府衙的大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郭统领,小的数月以前便已被放了出来”眼见床上躺着的是郭平孝冯杰倒是有些又惊又怕喃喃说道。 “放出来?是谁放了你。” “看来统领还不知道啊,这个冯杰正是你麾下银鱼卫霍副统领在外收的小弟,平素里你们银鱼卫所不能出面解决的事情也都一并交由他来处理。”楚易惜平静地说着这一切。 郭平孝听到霍重的名字不免咬牙切齿愤恨情绪异常激动地咒骂了起来,“等老子伤好了一定要将这孙子碎尸万段。” “用不着等统领伤势痊愈了。”楚易惜站起身来,走到冯杰面前俯下了身子贴近冯杰轻声说道了几句,那冯杰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待到楚易惜抬起头地瞬间向他投去了一丝冰冷目光,语气带着威胁说道,“你也不想终日只当一个任人摆布的小混混吧?方才交代你做的事若是做好了,过往的事我可以概不追究,可若是做不好” 楚易惜话还没有说完,冯杰立马会意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刺史府。” 吕赫延见了这一幕倒是有些不明白,待到冯杰离去不免开口问道,“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啊?” “我让他去把郭统领苏醒的事转告霍重知道啊。”他一脸不在乎地说着。 “你这不是把郭统领往火坑里推吗?这徐维扬要是知道郭统领此刻苏醒过来必会痛下杀手,你是怎么想的?”吕赫延话中带着些许指责之意似是全然没有顾及到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堂堂大周朝的七皇子殿下。 楚易惜不以为然地笑了似是全无顾忌反而嘲弄起吕赫延起来,“吕将军这行军打仗你倒是在行,可这阴诡权谋你却当真是个外行。”说着他竟嗤笑了起来,“我就是要让徐维扬来杀郭统领。” 一旁的郭平孝似是明白了楚易惜的意图不免开口说道:“殿下是想用我来钓徐维扬这条大鱼?可是徐维扬老谋深算,身旁还有个秦师爷,不会这么轻易上钩吧。” “若是平常这点伎俩自然是很难让那两只老狐狸上钩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况且郭统领手上的这本册子若是坐实下来,便是杀他徐维扬千次百次也不足为过。性命攸关,他们的头脑可未必会那么清醒。” “不过若是想扳倒徐维扬还需一个人的帮助。”楚易惜说着饶有深意地朝着吕赫延望去。 “我?”吕赫延有些糊涂。 “不错,便是你这个陈州督军大将军。” 墉州刺史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徐维扬听了霍重的话,突然起身似是不相信自己亲耳所听见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冯杰。 “小的今日于东山寺中瞧见了重伤卧床的郭统领似是已经苏醒过来”冯杰内心惶恐唯恐面前的这名刺史老爷会突然降怒于自己支支吾吾地说着。 徐维扬听后摇摇晃晃着几近晕厥,所幸的是他身后便是一张案几可令他有所支撑否则必是一头栽倒下去。 “你可看清楚了?”一旁的秦安序倒是相较徐维扬来要冷静许多。 “小的不敢谎报,确实是郭统领不会有错。” “你如何确定他已经苏醒了。” “小的见有一僧人在他床榻旁喂他清粥,他确是伸着头极力应和着,故而猜测他已经醒了,便赶忙来向刺史老爷禀告。” “你确定看清楚了。”秦安序一再确认着。 “确实是郭统领不会有错。” 冯杰此言一出,徐维扬捂着胸口连连跺脚焦急着哀呼,“完了,完了,这样是真完了。”他脸色显是随时都有可能大病一场就这般倒下。 那动作发生在徐维扬这么个六旬老者身上简直令人发笑,冯杰此刻强忍着尽量不笑出声来,抿着嘴,可脸是涨得通红。 秦安序赶忙上前安抚着徐维扬,一旁的霍重再也按耐不住上踹了一脚冯杰显是对着他撒气,“你没事去东山寺做什么?” 冯杰跌倒一旁捂着被霍重踹过的胳膊惊恐难安地说道:“我我这不今早上在街上让人劫了吗?寻思着上庙里头烧烧香,转转运,可谁成想这上了个茅厕的功夫,转转头出来就瞧见了郭统领这这我也不想啊” 望着冯杰那晦气模样霍重恨不得一掌劈下将他当场击毙。 可手掌这才高高一举便听见徐维扬颤抖着声音朝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还不都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废物,我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在我身边呢?连一个郭平孝你都摆平不了,要你何用?我看你也别当这个银鱼卫的副统领了,收拾铺盖回你的乡下种地去吧。” “大人莫急,霍统领确有过失不过关键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大人也不要过于谴责于他。” “他能派什么用场?”说着他颤抖着手指如同击鼓一般指着面前突然下跪的霍重口中咒怨起来,“这么个晦气玩意儿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此事切不可再节外生枝,若是继续让此事扩大下去”秦安序说着不由地顿了一顿瞥向了一旁的冯杰。 霍重立马会意一脸狰狞着看着冯杰吼道:“还不快给老子滚。” 冯杰听后立马翻起身来,头也不回地一溜小跑跑出了刺史府衙。 待到冯杰离去,秦安序这才接着说道,“大人,若是此事一旦公开牵连甚广,定是举国震惊的重案,且不说大人不能保住性命便是上头那几位也会被大人一并拉下马来,试想若是此时让那几位得到了风声那大人的下场会是怎样?” “秦师爷啊,我的好先生啊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在这说这一些话,赶紧想想有什么法子呀。”徐维扬听后面上神情更加的焦灼了几分。 “大人若是想活有些人就必须要死。”他目露凶光面目狰狞着说出这一番令人心怵的话语来。 “你是说连着东山寺上下数十名僧侣一并诛杀?可这这七殿下此刻还在东山寺中此事决计行不通啊” “除了东山寺中的僧侣,你我三人还有谁知道在那庙中住着的便是大周七皇子殿下呢?”他眼神越发狠毒,语气也越发的坚决起来,此刻的他到真如楚易惜所言像是一只饿疯了的野兽。 “你是说连七皇子一并给”这样的事徐维扬此生想都不敢想,他此刻惊诧地望着秦安序便是连这一句最后两个字“杀了”都说不出口,毕竟此事牵扯皇室直系,他身为人臣平素里便是犹如皇亲的秽语都是不敢更别提此刻要去诛杀一名皇子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我只知道住在东山寺的是一名名唤慕容拓的富家公子,一名要犯在拘捕过程中一时心狠竟是干出了房火烧寺这般天人公愤的行径,将其牵扯其中,大人虽派人极力挽救可火势蔓延太大却也是于事无补。” 那一刻徐维扬从他的眼眸之中甚至是看出了一座被大火侵噬着逐渐化为灰烬的山中寺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墉州城东山寺: 凉风袭过,山林呼啸,月被浓云所遮盖,泥泞的山间小道被一团团火光所照亮,林中栖息着动物似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四下逃窜着。 银鱼卫手中举着火把在东山寺的庙门前一字排开,徐维扬缓缓挤过人群走到银鱼卫最前端,火光照在他苍老的脸上,脸上显得有一丝犹豫,他回过头来望了一眼身后的银鱼卫,霍重已然低着头正在待命,众银鱼卫也是蓄势待发。 这一战,关乎他的性命,他已无路可退,正如秦安序说得那样,不成功便成仁。 庙门缓缓被打开,率先出来的是东山寺十多名武僧,他们手持这戒棍摆开架势挡在庙门前,楚易惜与善弘大师随后便出现在了的庙门口。望着阵前的徐维扬楚易惜不禁冷笑,“徐大人,好大的阵仗啊。” “本官率领银鱼卫众前来东山寺缉拿要犯,尔等若是敢阻拦一律按大周律法论处。”望着楚易惜他难免心生惶恐可既然已是想好了对策他也只有把心一横,便是连说话的语气也全然不似之前在刺史府所遇见的那般唯唯诺诺。 “看来徐大人是想连我一并除去了啊。”楚易惜冷面铁青怒视着徐维扬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 那是徐维扬第一次看见楚易惜露出这般表情,可他却迈出一步上前盛气凌人地望着楚易惜似全然没有将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因为正如秦安序所预料的那般楚易惜身旁除了一名侍童再无其他护卫随行而楚易惜露出这般表情也证实了这一点,那是楚易惜心中不安的表现。 “您是京中来的慕容公子慕容拓,也是潜入东山寺之中的贼人拿来要挟本官的人质,我怎会不知?”徐维扬说着不禁面露狡然冷笑,因为他知道此刻这个七殿下已然不足为惧,真正难对付的便只有东山寺护院的这十多名武僧。 “放肆,东山寺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一旁善弘大师显然已是忍无可忍,他手中禅杖重重砸在地上对着面前武僧厉声喝道,“戒律院众弟子听令。” “是!”那十多名武僧齐声应道。 “保护殿下。” “是!”随即他们摆开架势,做好备战准备就这样面目凶煞着挡在银鱼卫面前。 “霍统领。”徐维扬也是目露凶光凌然喝道。 “卑职在。”霍重凑上前来保全领命。 “全力缉拿要犯。” 他这一句“全力缉拿要犯”说得是那么的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显然是要打开杀戒。 待到霍重大手一挥一声令下,银鱼卫整齐地拔出佩刀朝着那十多名武僧正面迎了上去。 原本对峙着的两方,竟是在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竟是纠缠到了一起,戒律院武僧平素修行佛家武法自然是不同于常人,可他们所面对却也是训练有素的银鱼卫不免有些吃力,况且他们身为佛门中人讲究慈悲为怀便是出手也是难免有些手下留情全以制服为前提而不伤及他人性命,可银鱼卫却是不同,他们出手直击对手要害誓要取其性命,便是折了胳膊断了脚也要起来继续与对手搏命,双方扭打显然是这些戒律院的武戒僧有些吃亏。 “还请殿下到庙里头避一避,这里有贫僧顶着。”眼见武戒僧渐渐落于下风,善弘大师一改往日慈善的目光,双目之中竟是露出了一丝令人生畏的暴戾之气。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禅杖横握于手中浑身上下竟是缓缓冉起一道耀眼的金光之气,身上袈裟随着冉冉升起的金气猎猎作响宛若佛陀降世,可那双布满与他周身佛光相悖的戾气的双眼却又如同食人血肉的凶恶罗刹一般令人心中生寒,他面前银鱼卫竟是无人敢上前半分。 “没想到居然是血如来?”楚易惜眼神之中竟是有一丝惊愕。 “没想到东山寺的主持大人居然身怀这样的奇门之法。”楚易惜说着叮嘱起了荀昭,“你在这里盯着,若是一会儿善弘大师失控便设法封住他的神庭,晴明和耳门三位穴。”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显然有些不安,他一再叮嘱着荀昭反复确认着这三位穴道神态异常的紧张,待到荀昭记下了过后这才回身撤回寺庙之中。 “不好老秃驴发狠了。”眼看着善弘一禅杖下去竟是将一名胆大冲了上去的银鱼卫兄弟一杖击毙,霍重不由得心底发毛怔怔地说着,“还请大人退下去,这里还是交给属下来处理。” 徐维扬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宛如杀神的善弘,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遵从着霍重的吩咐躲到进了一旁的灌木丛之中,灌木丛生着无数细针一般尖刺,将他光鲜的官服刮出无数细小的口子来,他那里还有心思顾忌这么多,一头栽了进去抱着头哆嗦着缩成一团。 待到徐维扬撤去,霍重心情沉重着回头又望向善弘,此刻他眼中凶戾之气又涨了几分,他原本祥慈的面孔此刻竟是这般狰狞宛若地狱出来的厉鬼凶厉着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禅杖,他下手极重瞬间又是击毙几名银鱼卫,那几名横尸于庙门前的银鱼卫弟兄被善弘禅杖击中的部位深深凹陷皆是一击毙命,望着这一幕霍重心中生怵便是双腿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主持,不可再继续下去。” 眼见情势越演越烈,几名武僧齐拥而上扑向了善弘紧紧锁住他的四肢想要制止他继续前行。 “放箭烧寺。”赫然回神的霍重慌忙之中回过头来对着身后早已经被吓得失了神的银鱼卫弟兄怒吼了起来。那些银鱼卫被这一声惊醒过来,慌乱地从箭囊之中取出箭矢从腰间的羊皮囊中倒出火油点燃了箭矢随即也不管是否对准慌张地将手中的火箭射了出去。 火箭如同成群的萤虫密集地扑向东山寺,如同一场火雨一般瞬间点燃了东山寺,随着火势得蔓延寺庙之中随即传来一阵阵响彻天地的哀嚎。 “殿下!”荀昭焦急地回过身去正要向着寺庙之中冲去,此刻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嘶哑苍老地狂吼之声。 “滚开!!” 他倏然回首,只见那个身披红金相间袈裟的老僧浑身的金色气息瞬间转变成血一样的赤红,他奋臂一震,竟是将那几名武僧瞬间震散开来,看得出他尚存一丝理智并无伤及座下弟子之意,故而只是将他们轰散。然而那一丝仅存的理智也随着越发鲜红的气息逐渐地被吞噬干净。 冲天火光眩人眼目,一时间竟是闪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来。然而火光前,那名年迈僧人黑色身影颤栗地矗立在那里可他眼中的红色光芒竟是要比身后的火光更加的耀眼。 那眼神令人生畏,令人胆寒。 因为在那双眼中已再无其他的东西,有的只有对鲜血贪欲以及杀戮给他带来的快感。 大火的灼热烘得他身影恍惚,不知是否是因为火势太大使得他生出了一丝错觉得缘故,那一刻霍重居然看见面前得老僧咧开嘴兴奋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异常的诡异。 荀昭呆立在那里,脑海之中满是殿下的音容以及方才殿下再三叮嘱着自己的话语。火势越演越大,便是寺中逃过一劫尚能行动的僧侣不顾一切地极力抢救却仍无一丝好转的迹象,火势继续蔓延着,炙热的灼气呼得他脸颊发烫,滚滚地黑烟直入云霄竟是与漫天的浓云融为了一体,就这样晕散了开来,火光将半个苍穹染成了红色,他却左右为难呆立在那里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 他易惜记得楚易惜那时候的神情,那是他第一次见着楚易惜那么慌张。 他捏紧了拳头,狠狠地咬紧了牙关,仰天狂吼,随即愤然回头拼尽全力冲着那个已然跳入人群,正用双手撕开银鱼卫侍卫的胸膛,扭断他们的脖子,捏碎他们的头颅沉浸鲜血所带来的快感之中的老僧。 “我还在想,先生去哪儿了?原来先生早有预谋。” 正被大火吞噬着的卧房之中,他搀扶着行动不便的郭平孝平静地看着面前正用一柄宝剑指着自己的秦安序。 此刻的秦安序也和他一样一脸的平静。似乎周遭明晃晃地大火以及不断掉落的被火少的滚烫的瓦砾以及燃着火焰的枋木全然与他俩无关。 “殿下恕罪,想必已是看过那本册子了吧?即是如此殿下与郭统领不死,死的便是我们了。” 闷热难耐的卧房里,那柄宝剑雪亮的剑身映照的满是火光,可所散发出来的却是一股寒人心魄的气息。 杀意,从他冷漠地双眸中油然而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墉州城东山寺寝卧: 宝剑映照着火光下所发出的寒光刺得眼睛发疼,郭平孝大喘着粗气,他本就伤势未愈在灼热的高温下意识逐渐地模糊了起来便是连身体也开始绵软无力。 “殿下还是放下我逃命去吧”他目光移向身旁那名样子惊艳的男子有气无力地说着这样的一番话,此刻这名白男子置身火海之中一语不发,脸上神情竟是如此的平静,他那双眸子之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面前的秦安序。 “秦先生的算计果然出色,看来我是在劫难逃了。”说着他不禁摇起头来,本以为他就会那样自暴自弃任由秦安序宰割,可没想到接下来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不过有一点秦先生似乎并没有预料到。” “哦?什么?还请殿下明鉴。”秦安序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似乎一切都在已在他的盘算之中那般自信笃定因此这一丝惊异在旁人看来显得格外的做作,此刻东山寺的僧侣们都应接不暇,便是他的随行侍童都在庙外与银鱼卫纠缠着那里还有功夫来管这里的事。 “接下来的事,恐怕先生未必预料得到。” “先生难道不觉得我故意让我身旁的那名侍童从身边支开有一些奇怪吗?”他抬起眼来望着秦安序平静地说着这些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哈哈哈。”秦安序不禁狂笑起来,“殿下该不会是想指望着您身侧的这一位郭统领吧? “郭统领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他似全然没有将秦安序的话语放在心里一般扭过头去对着郭平孝微微一笑,“接下来的事,还请郭统领替我好好的隐瞒一番。” 那一刻郭平孝从他漆黑的眸子看到了隐隐倒映进去的火光,灼气蒸腾肆意向上撩动着他柔顺的长发,他看似细弱的手臂在那一刻竟是变得苍劲有力,便是白皙的手背上暴露出的青筋在那一刻也显得更加的突兀。 “先生着实不好意思,今日我与郭统领还不想死。” 东山寺庙外: 一只血淋林的手紧紧地攥着他早已被鲜血浸湿的袈裟之上逐渐坚硬,直到他缓缓站起身来的那一刻也放开反而将他的袈裟就这般攥了下来。 他身上深褐色的僧衣早已经被鲜血印红,下颚雪白的胡子也有半截被干涸了的血液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本就狰狞的面孔在脸上星星点点的血斑的衬托下也变得更加的阴森可怕。 若是说之前的善弘大师是慈祥仁和的佛,那此刻站在血泊之中的那名老者便是嗜血好杀的魔。 热风如刀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甜的腻臭,所有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怔怔地望着逐渐向自己靠来的厉鬼似是放弃了一般仅仅只是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等待死神向他们伸去那一双沾满鲜血的利爪。 直到 “都愣着干嘛?帮忙啊。” 那一声响彻脑海,霍重率先惊醒,只见一名少年此刻周身燃着熊熊烈焰一把紧紧抱了善弘,用尽浑身的力气死命地拽着,在地上拖了一道长长的印子。然而善弘却是丝毫不在意似得,始终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前进。 “别愣着,跟我上。” 霍重一声狂吼,莫说自己手下银鱼卫便是尚有一战之力的戒律院武僧也一拥而上,咬紧牙关紧紧了牵制住了善弘。善弘仰天长啸,周身赤色血煞暴涨而起,一瞬间,腥风肆虐,山林瑟瑟竟如厉鬼嘶吼一般摄人心魄。 “啊!!” 人群之中,霍重一声狂啸,声音之中满是绝望,他已拼劲全力,他的双眼冒起了金星四肢也不由得绵软起来,无助地望着面前的那个老者,可是,那名老者却是毫不所动,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恍惚之间,一只被烈焰所包裹着手竟是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那是” “那个小侍童?” 只见荀昭嘴角淌着一丝血迹或是因为被血煞所冲击的缘故使他受了一丝内伤,但他毫不在乎,左手并指火焰瞬间汇聚在他纤长的手指之上,冲着善弘的神庭c清明以及耳门三大穴上一顿狂点,几乎是在同意瞬间,霍重明显感觉善弘的动作有一丝停滞,随即一声善弘一声悲悯的长啸,体内爆裂出一股强如飓风一般的内息瞬间将周遭之人尽数震开。 荀昭重重砸在地上或是因为他催动浑身之气试图封住善弘三大穴所造成了反噬的缘故,此刻他感觉浑身酸疼犹如被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一般竟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半分,望着面前善弘摇晃了几下身子之后又稳住了身形,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绝望。 “看来我还是能力不够啊”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彩,渐渐地暗淡迷茫了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霍重依着手中长刀苦苦撑起自己的身体望着面前犹豫地狱业火中走出来的善弘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如同被风吹灭的烛火一般熄了,他多希望此刻能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这个厉鬼。 “啪” 一名男子不知是被何种力道从燃着熊熊烈火的寺庙之中给扔了出来一般,望着那张晕睡过去的脸,他立马认出了那是自家府上的师爷秦安序。 “秦师爷?”他不知道秦安序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被什么人所打晕扔了出来,可就在他迷惘之际,一名白衣男子就这样镇定地从庙中走了出来径直地朝着善弘走去。 “殿下” 望着突然转身用凶厉地望着那名白衣男子的善弘,荀昭心急如焚,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自己的身子竟是抬不起半分来。 “荀昭,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楚易惜说着一脸平静地继续朝着善弘走去。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对望了许久,在一过程中,霍重分明清楚地看见楚易惜的嘴在动着说了些什么,可是奇怪的是,他却是听不见任何声音,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夺取了听觉一般,便是风声和火焰焚烧的声响他也丝毫不见。这种现象似乎并不仅仅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他环顾四周,尚且意识清醒之人似乎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诧异。 然而令人惊诧的却远非于此,在他不知说完了一些什么的瞬间,霍重明显感觉善弘身上的戾气消散了起来,他的身形也开始晃动起来,他僵硬地环顾着四周,在侧过头的那一刻,霍重甚至清楚地看见他眼角淌下地一滴晶莹的泪水。 那滴泪滑过他血迹斑斑的脸颊,舒缓了他脸上的狰狞,最后滴落在他早已被鲜血浸湿最后就这样印入了那一身腥腻的衣衫之中。 他掀袍坐定,双手合十于胸前,一切的声音都随着一声低沉的”阿弥陀佛“又再度回到了众人的耳中。 “大师,你也是为了救人,又何必如此自责” 楚易惜望着面前善弘,他的脸上已再无往日的宁静,颤抖着口中不断地念诵着佛门的心经,试图以这些佛门禅语来超度死于自己之手的那些人,同时似乎也虔诚地希望佛祖能够原谅他今日所犯下的罪孽,可他知道即是已破了戒便无回头路可走。 楚易惜看着心疼不由得比起眼来皱紧了眉头。 世间没有什么比违背自己守护了大半辈子的信仰还要令人痛心的,信仰可以铸就一个人但同时也可以毁了一个人。 “霍重,别发愣,快射杀了他他不是人快放箭啊” 神伤之际,楚易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男子咆哮声。他缓缓回过头去,只见一旁的秦安序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伏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霍重,面目扭曲地咆哮着。 “殿下,小心啊”荀昭声嘶力竭地一声狂吼突然惊觉楚易惜,他缓缓回过头去,只见身后,霍重摇晃着身子将一枚箭矢装在了颤抖着着的右手的弩上竭力地瞄准着面前的楚易惜。 望着那闪闪发着寒光的箭头,楚易惜不禁摇了摇头,“难道今日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你们还想平添杀戮吗?” “啪” 楚易惜这话才刚说完,一枚号箭于空中炸裂开来,染红了半边天。霍重赫然回头脸上神情异常的惊愕,“那是” “是陈州督防营的号箭。”红色的天光照亮了他的身子,他安静地望着于空中炸裂的号箭,不由地闭上了眼。 “果然还是来晚了些许,若是你能早一些来到此地,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大周朝阳宫殿前: “宣,七皇子楚易惜进殿。” 厚重的宫门在宦官们一声声井然有序的宣召声中缓缓打开,沉重的回响的声始终回荡在面前空旷广场之上。 此刻的他一改平素里的妆容,束冠而立使得他原本就惊为天人的容颜在此刻更是显露无疑,他素来不喜欢奢贵可此刻他身上却是穿着一件昂贵的长衣,暗红色的面料在阳光下隐隐发着金光便是衣物之上所绣着的花纹也是由金线穿织绣成的尽显贵气。 记忆里那座宏伟高大的金顶宫殿便是此刻置身于宫门之前也是尽收眼底,朝阳宫那一扇敞开着的大门此刻宛若一张漆黑的大口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他知道一旦他走进了那扇大门,他知道一旦走进那扇大门将会面对的便是暗潮涌动危机四伏,人心本就险恶更何况他又已然卷入了朝堂之争,纵是百般不愿也再无回头之路可走。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满是那一日在东山寺的情景 墉州城东山寺: 大火整整烧了一宿,东山寺的僧侣在陈州督防营的协助下才将它完全熄灭,可东山寺也再无往日的容貌。 他战立在东山寺漆黑的残骸之前安静的像是一尊雕像,虽然在吕赫延携着金令调动了陈州督防前来将包括徐维扬,秦安序在内的刺史府上下之人尽数擒获缉拿归案,可是对于东山寺的损害却是无法估量的,不仅寺庙被毁了,便是寺中僧侣也是伤亡惨重,寺庙前的广场之上此刻亦是尸横遍野,鲜血早已覆盖了它往日的相貌,望着这一切他心中不免唏嘘。 “或许本就是一个灾星,所到之处总会发生灾难,所近之人也总会遭遇不顺” “殿下。” 他闻声回头,身后站着的是普圆师傅,他卷着袖管手上满是鲜血,东山寺一役之后他便一夜未眠忙于救治伤患,便是他的僧鞋白袜此刻也沾染了诸多腥腻的污垢。 “普圆大师。”他垂了垂眼恭敬地向着普圆行了一个大礼。 “您身旁的那名小施主已无大碍,气竭力消又受了些内伤这段时日还望殿下好生看管切莫让他动武。”从普圆的话语之中楚易惜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面对如此浩劫他似乎比往日更加的平静,可这反而让楚易惜于心不忍。 “师傅” 似是明白楚易惜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普圆摊了摊手随后从外衣内取出了一个沾满血迹的锦囊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望着手中的那枚锦囊楚易惜不由发问。 “这是师傅让我转交于殿下的,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殿下此行前来东山寺所询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听后楚易惜不禁捏紧了那枚锦囊,他攥得十分得用力便是锦囊也早已变了形,为了向东山寺得善弘大师求解心中的疑惑竟是让东山寺遭受如此浩劫他心中的那股不安便更是浓郁了几分。 “善弘大师现在可好?”此役最大的受害者莫过于善弘大师,他脑海中那个浑身鲜血坐定在横尸一片之中的那个老者颤抖着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天还未亮,师傅便已经离去。”普圆说这话时亦是如此的平静。 “东山寺一事全是我的过错,我不该将东山寺也卷入其中,若是” 楚易惜还未说完,普圆便打断了他话说道:“殿下何错之有?一切不过是东山寺宿命罢了。花开花落,昨日枝头上的辉煌,今日凋零归尘这一切不过应了一个缘字。或许在殿下看来若是自己并未来到这东山寺之中便不会有今日的这番劫数,可正是因为有缘,殿下才会来到这东山寺之中,即是有缘殿下今日不来,明日亦会来。这便于殿下心中所迷茫的一样,今日不做他日迟早会做,殿下来寺中请愿也无非是向让心中有一个底罢了,若是天命真的指示殿下所想之事注定没有个结果,难道,殿下便会退缩了吗?” “可若是周遭之人皆因我遭受此便浩难又叫我何忍?” 那一刻普圆脸上不知为何又洋溢出了一丝仁慈的微笑,“世人皆由自己的命数与抉择,殿下有殿下自己的命数与抉择,他人亦有他人自己的命数与抉择。一个选择便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这样的话本就是世人不安于现状才说出的话,人这一生便如同在路上行走,即便是有诸多岔路,路还是只有那一条,而那些岔路不过是上天为了磨砺世人心智才创出来的罢了。便拿师傅来讲,血如来本就是佛门中最为凶险的心法,可师傅当年为何又要执意选择修行这套心法,现在想来也是必然。一朝成佛,一朝成魔,血如来本就是磨砺心智的一门心法,若是将自己的影子比作成心中的阴暗面,那越是伟岸的身躯其影子便是比周遭的人更加的大,佛与魔之间的差距又在于何?魔若想度化成佛,不过一步之差,而佛要堕落为魔,也不过是一念之间。即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殿下又何必这般自责?若是殿下因为他人选择了与你同行遭受到了苦难而感到于心不忍,那大可不必,于殿下所言,他人不过是殿下必经之路上所要走完的一段,而于他人所言殿下亦是他人必经之路上的一段,不知何时相遇何时又会分离,可既然人已在路上,回头可以,可别凝望太久,路还在前方,举步向前方才不负对同行之人。” “其实殿下心中想必早已有了答案,即是答案于心又何来仿徨?世人虽不能逆天而行,亦不可逆己而为,若不能遵从本心,知道了答案又有何用?即是心有所想,何不放手一试?成也好,败也罢,又有何妨?总好过终日臆想。” 此刻他目光如炬,缓步踏上朝阳宫前的汉白玉石阶,没有丝毫犹豫,纵是他知道前行凶险将再无往日的宁静依旧旧义无反顾。 他站在大殿门前,朝中文武分立两侧无一不向他投来各色的目光,面对这些人亦或是大殿最里那张金椅子两侧的人他毫不动容,即便他知道这些人之中不乏少数已然将他视为前行道路上的阻碍。 他深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甩袖大步向前撇开两侧之人的目光,从容地走到殿前恭敬地朝着天子施礼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大周朝宁王府: 宁王楚易覃是大周朝盛皇帝的五皇子,不仅善于文韬更擅武略,五岁之时便已能出口成章,十七岁的时候更是率兵出征平定国北境的数次暴乱,能力在诸皇子之中堪称佼佼者,便是朝中不少大臣也私底下议论着他会是未来的诸君。可令人不解的是当今天子朝盛皇帝似乎并不是十分的喜欢这个优秀的儿子,每每翻阅过他所呈上的奏报也只是敷衍着一句“差办得不错”,面对这般搪塞宁王倒是毫不挂于心上,该办得差事更是竭尽全力,在旁人看来这份心智倒着实难能可贵。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或许正是因为他与成王争斗的过于激烈使得朝盛皇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若无呈奏亦或天子召见,皇室亲眷不得擅自进入朝堂”这一条规矩看似是朝盛皇帝不愿皇室宗亲过多地干预朝政实则是给这两位皇子专立的一条规矩。然而宁王在朝野之上耳目众多但凡上完朝便总会有在职官员来到他宁王府向他禀告。 此刻,楚易覃身穿单衣敞着胸膛露出一副健硕的身材,手持木剑大汗淋漓的在试武阁内与府上的一名教头切磋着剑道,他素来喜欢人才,因而府上常住着一些门客,这些门客有得是江湖名声显赫的武人,有得则是善于攻心的说客更有一些深谙权谋的谋士。面前这名正在于他切磋剑道的男人名唤武夷雄,乃是青州出了名的剑客大家于三年前来到京中被宁王楚易覃捧以重金召入府中,这三年来悉心教导宁王剑道。而在试场一旁则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五十有余身穿官服便是头上乌纱也搁置一旁显然是这才从宫中上朝归来尚未来及回到自己府邸便中途折转到了宁王府,而另一侧那名正在为这名大人沏茶的女子生得妖媚,身段妖娆可奇怪的是她有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她身穿一身耀眼的大红虽是魅惑入骨可举止之间却显得落落大方颇有教养,身上又总是莫名的流露出一丝贵族才有的气质。 一顿乱招之后,楚易覃与武夷雄两人分退试场两侧彼此向往着,可眼中的锐气却是不减反增,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两人握剑的手作力迈步上前,挥动着手中的木剑朝着面前之人劈去,这两人的动作亦如镜中倒影,相似的令人有一些惊叹。而木剑交击所发出的那一声振聋发聩的声响始终回荡于整个试武阁之内久久不能散去。 “啪啪啪” 待到两人平静下来的那一刻一旁出来一阵掌声,那掌声前后起伏颇有节奏,两人不由朝着那掌声望去正是那名红衣女子所发出。她身侧的老者则是有些心不在焉,稍显迟钝,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茶杯也跟着鼓起掌来。 “宁王殿下近来这剑法精进神速,恐怕再过段时间便是会超越在下了。”武夷雄收起剑势调整着呼吸说道。 楚易覃微微一笑,对着武夷雄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教头过奖了,若非教头有意想让只怕就本王这点微末的道行在武教头手下连三十招都过不了。” 此番恭维显然是正中武夷雄下怀,他不禁一笑回礼说道:“殿下过谦了。” “好了,你们两位打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那红衣女子接过一旁婢女手中递来的一块白巾朝着楚易覃走来,将手中白巾递到楚易覃手中。 楚易覃接过白巾擦去了脸上淌下的汗水,随即又递还到了女子手中。 两人此番举止尽显暧昧。 一旁武夷雄虽是武人却并非不懂风趣,见此番情形不禁打趣起来,“红袖姑娘倒当真是偏心的狠啊,莫不是因为殿下英武迷了姑娘的眼睛故而看不见我这个老家伙了。” 此语一出,楚易覃不禁放声大笑起来显得格外的豪爽,便是那红衣姑娘也被逗得不禁掩面一笑尽显娇羞。随即楚易覃顺手一甩将手中木剑丢到一旁一名侍从手中,伸出手对着武夷雄说道:“武教头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要和本王抢这红袖姑娘了。还是就坐喝茶吧。”他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似是毫不介意武夷雄这番打趣。 待到两人就坐,红衣女花红袖便应了上来为两人沏好茶递到两人手中。 一杯饮尽,楚易覃的脸色骤然严肃了起来,“听说老七回来了,还给成王兄找了一些麻烦。” 一旁这名身着官服的老者名为顾锡之乃是京中二品大员任职刑部尚书一职,掌管司法正理司,是宁王一派核心要员之一。虽年过五旬可毕竟为官数十载对朝中事宜也是一应尽知。 “是啊,这七殿下一回京便带回了一本册子,那册子里可是详细记载了朝中几位大员贪污受贿,侵地掠民的一应罪行。” “哦?”楚易覃显得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把玩起手中的那枚茶杯,“这本册子出自何人之手啊?” “据说是出自墉州刺史徐维扬手下银鱼卫的一名统领之手。是出之后那徐维扬派人追杀这名统领恰巧被安王殿下所救,才引出了此事。因此案牵扯众多,陛下今日在朝堂之上可是龙颜大怒啊。”顾锡之一五一十地禀告着。 “原来是他徐维扬自家院子里着了火啊。看来此事一出,成王兄可要闹心了。”他微微扬起嘴角望着杯中的茶水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更何况今日于朝阳殿上陛下不仅差七殿下彻查此事更是加封他为安王,与宫外设立安王府。这一闹,现如今朝中各大员都见这安王殿下有些头疼生怕那一日自己的把柄便被这安王殿下给揪了出来。殿下也是知道如今这个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有几个能洁身自好的没个什么把柄的。而安王殿下的秉性又是人尽皆知,现在朝堂上当真是闻‘安’色变啊。” “哈哈。”楚易覃听后不禁放声一笑起来,“本王还在纳闷顾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心神不宁,原来是被我那弟弟吓着了来我这诉苦来了。”随即他放下手中茶杯,从花红袖手中夺过那杯正要递给顾锡之的茶,一伸手送到了顾锡之面前,“顾大人既然和本王饮得是这一壶之水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顾锡之听了此话大有受宠若惊的势态,赶忙转过身来跪着双手接过那只宁王手中的茶杯,“老臣愿为宁王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顾大人言重了。况且依本王看,父皇册封老七为安王不过是按照祖宗定下罢了。我楚氏先祖从定下规矩但凡我楚氏男儿成年之际便能封王于宫外设立府邸,之所以朝中大臣现在人人畏惧本王这七弟不过是因为卷入了徐维扬一案人人后怕了而已。”楚易覃说完回过头来望向一旁的花红袖饶有兴趣地问道,“红袖,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红袖不过是民小女子,不懂得朝堂之事,不过红袖却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哦?有何蹊跷?”楚易覃不由挑眉一笑,侧过身子倾向了花红袖些许。 “安王殿下是如何会出现在墉州?又如何这么巧叫安王殿下撞见了此事?”花红袖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冷静同时还不忘往茶盏之中增点沸水。 “你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楚易覃问道。 “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现在还不能妄下推断,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安王殿下绝非那么简单。”花红袖说完就一只斟满的茶杯递交到了楚易覃手中。 楚易覃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随即抬眼望向了花红袖,“所以红袖的意思是?” “红袖听闻安王殿下虽然自小性情怪僻,可却十分讨陛下喜爱,如今又引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想来若是此事真叫安王殿下办妥了,那加封王珠册封个亲王什么的也是指日可待。”花红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过于明白略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在其中。可楚易覃却是听得明明白白的,“红袖的意思是让本王拉拢老七?” “那不必急在一时,殿下也是明白的招贤纳士本就不是易事,况且安王殿下自幼追随王黎融老先生四处游历治学心性高昂也是在所难免。既然如今陛下已然差遣安王殿下彻查此事,可毕竟常年不在京中没人脉活络关系,便是真查起来只怕也会连连碰壁,在红袖看来这位安王殿下以一人之力可乱群臣之心的这份气魄确是难得的大才,殿下素来爱才便是不能将安王收为己用也不可就这么轻易的拱手相让于他人,既是如此,那殿下何不以兄长的名义向安王殿下行个好,予安王行个方便,便是安王殿下性情再过怪异可毕竟陛下的期限摆在那里也不好过于推辞,故而自然是会领下殿下这个人情。届时即便是安王最后不能为为殿下所用,可殿下也在安王殿下那里留了个影响,日后若真是活络起来也有个方便,到那时再想法子收安王殿下于帐下做事可比现在要容易些。” “听红袖姑娘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他人对这安王殿下有所想法啊?”一旁的武夷雄听后不禁皱起眉头问道了起来。 “武教头啊,如今这个朝堂之上除了成王殿下还有谁敢动殿下想要的东西。可是此事若是真的彻查到底,只怕拉下马的不单单事几个朝中的大员那么简单,便是成王殿下恐怕也是自身难保。”或是因为楚易覃的一席话使得顾锡之豁然开朗了起来,此刻他说出这话竟是有几分得意的姿态。 “顾大人啊,本王怕的便是成王兄要和本王抢人啊。” “殿下怕得应当是成王殿下身旁的那个鬼才吧?”花红袖听后不禁抬眼望着楚易覃,她那双与这一身媚骨截然相悖的清澈明眸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莫名的不安,似是这样一双眼眸总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在这样一双眼眸之前不会存在任何秘密一般。 “知我者,红袖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大周朝云芝宫: “启禀娘娘,安王殿下已在殿外。” 面对婢女的话语,云想容盘念珠的手不禁一抖,随即缓缓地睁开那双明眸,眼神复杂,时而露出欣喜,时而又有一丝不安。她叹了一口气,“请殿下进来吧。” “是。” 这些年来,她素不闻宫内宫外之事一心面佛,只求自己的儿子在外能平安,而此刻殿外走来的那个貌美男子便是自己心心念叨着的儿子,她本应满心欢喜,可脸上的神情却是出奇的凝重。 “儿臣给母亲请安。” “你回来做什么?”谁也没有想到面对十年未见的儿子她开口的第一句竟是这般的严厉,“在外头难道不好吗?” 楚易惜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云想容,那是他十年中最牵挂的人,他知道此刻母亲所说的话究竟有何深意,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凝结可目光却是变得越发的坚毅,“做儿臣想做之事。” 她只回答了这样的几个字,可在云想容心中却是如同几道响雷劈下,她眼前一白便是连身子也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可知你欲成之事有多凶险?” “儿臣知道。” “即是知道也在所不辞。”她显然有些失控,脸上再无以往平静。她母子二人在这虎狼环伺的宫中本就不被旁人善待,人人视她为祸水,视她的儿子为祸患,她本就是掀起十七年前那场四族合伐大周的起因,因而便是宫中的下人见着她也是能躲则躲,若非有陛下的庇佑只怕她早已被宫中的豺狼虎豹给狠狠咬死,她早已看透太多,心念的唯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十年前她才执意要他追随王黎融老先生离开这座危险的牢笼。这些年,她在宫中无论过得怎样她都无所谓,只求上苍能够保她的孩子平安一世,便是从此隐匿山野做个平凡的乡野村夫安稳地度过一生也好过在这宫中争权夺势提心吊胆地熬过一世。 楚易惜缓缓掏出了一枚带着血迹的锦囊递到了云想容的手中,“这是儿臣回京前墉州东山寺的善弘师傅给儿臣心中疑惑的答案。” 云想容拆开那枚锦囊,展开了锦囊内卷着的字条,那上面竟是一个字都没有的白纸一张。云想容也非愚笨之人,面对这张白纸她的心不免悬了起来,她面色难堪似是在苦苦挣扎着似得。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紧紧攒着那张白纸条的手,那掌心所传递过来的暖意瞬间游遍了她的全身,抚慰着她那颗忐忑的心。她睁开眼,面前的是自己的儿子温柔的笑脸,他没有说话可那笑似乎已经诠释了一切。她微微点了点头,虽是满心不安,可自己孩子的心性她又如何不知——楚易惜并非一个莽夫。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攥着他那支白玉一般的手,“即是心中已有答案,那便去做,我虽在宫中无权无势可是自保却是绰绰有余,不要记挂我的安危。” 偌大的皇城,我唯一牵挂的人,除了母亲您,再无旁人。 他眼眶氤氲着泪水,红着眼,攥紧着拳头,“儿臣谨记。” 大周皇宫外: 马车骤停,车夫探眼望去神情不禁惊愕起来,赶忙隔着车帘朝里禀告道:“安王殿下,是成王殿下的马车。” 楚易惜不慌不忙地掀开马车的车帘探身出来。 面前不远处一辆,黑金底色的配铃马车,便是那车前的马,鬃毛五黑雪亮,四肢健硕,双眸生光一看便知是万里挑一的优良品种。 此刻两马相对,一进一出正好是处于一方,面对此般情景他嘴角倒是出人意外地上扬了起来,他在荀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示意荀昭不要跟来,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成王车上的车夫见了不由向车内通禀,然而车内却是一无动静。 “易惜见过成王兄。”他走到马车前恭敬地行起了礼来。 许久之后一人从马车车窗处掀开了帘子探脸往来,只见那人生得硬朗,五官笔挺,清晰可见,可那双眼却是格外的生冷。按说皇家皇子虽非一母所生但毕竟皆是当朝陛下龙种算得上是同父兄弟,可他的目光却像是在看待一个毫无关联的旁人一般,仰着头,高人一等的模样竟是有些说不出的令人厌恶。 “本王当是谁?原来是老七,你是何时回得京啊?”他说这话宛若一张白纸一般没有任何的情感夹杂在里面。 楚易惜倒是毫不介怀,“昨日回得京,今日向父皇领了差便去向母妃请了适才刚从母妃的云芷宫内出来。” “容妃娘娘近来可好?” “承蒙成王兄记挂,母妃一切安好。” “如此甚好。便是有空本王定会前去云芷宫好生拜访一下容妃娘娘。只是今日父皇召我进京说是有要事,也不知道所为何事,此事该不会和老七你有关吧?”一番寒暄过后,他似再也按耐不住说话也没有之前那般客气。 楚易惜微微一笑,“成王兄那里的话,说到底易惜这才进京不久与成王兄不同,父皇召见成王兄定是有要事相商,这一点,易惜还是羡慕的紧呢。”说着他回头示意车夫将马车挪开。 “哈哈。”成王听后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老七啊老七,说得是真的好。咱们来日方长。”说完他甩手将帘子落下催促着车夫赶紧驾车似是一刻也不想再在此处逗留一般。 望着离去马车的背影楚易惜不禁冷笑了起来。 “这个人还真是讨人厌。”荀昭凑上前来,瞥了一眼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楚易惜挑了挑眉望向荀昭不禁一笑显是被荀昭此刻脸上的神情给逗笑了一般,“成王楚易捷本就是个令人讨厌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可是在父皇诸多皇子之中他却偏偏是那个最像父皇的那一个。像父皇一样手段毒辣,飞扬跋扈,或许正是他的那些手段才使得他有了如今的地位。”说完他轻扬着嘴角,“好了,也忙活了大半天。是时候回去了。可别让贵客等急了。” 说完他一甩衣袖径直地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大周朝成王府: “废物,都是废物。” 成王书房之内传来茶碗瓷器被击碎的刺耳声响,门外的婢女端着原本准备送进去给成王殿下的瓜果也因为成王的一声怒吼而止步不敢再挪动一步,只得待在门外静静地候着,唯恐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殿下还请息怒。” 书房内除却成王楚易捷以外还有一名相貌清秀的男子,他脸上满是惊恐。 “息怒?你知道此事我折了多少位朝中大员?此事已然迁怒父皇,那些人现在也都在天牢中待着,再这般深查下去本王也和他们一个下场。”他瞪圆了眼睛,指着男子破口大骂着,随即顺手抄了身旁的一个茶杯便是向那名男子砸去,显有泄愤之意。所幸的是楚易捷气火高涨,一时间失了手将那茶杯砸偏了几分,砸在了男子身后的红木柱上。“你说你有什么用?早些便听到了风声,本王也差了人于你,让你去料理。可是到头来是什么样?不但徐维扬和那个秦师爷你没能给我弄死,现在还让他们入了京,面了圣,便是那册子现在也在父皇那儿,简直是废物。” “属下确是派人半路去截杀徐维扬以及那秦师爷,可是他们不仅仅只有陈州督防营一路看护这么简单,似乎还有一股势力也在暗中保护着他们,因此我们的人一路跟随着直到了京中也没有适合下手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不单单只有吕赫延陈州督防营人一拨人?”一听那人说完这些楚易捷不禁面露疑色。 见成王楚易捷显然是气消去了一些,那男子赶忙说道,“确实如此。” “可能查到是那一方的势力?”突然楚易捷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禁一瞪眼揣摩着问道,“不会是宁王那头的人吧?” 男子摇了摇头,“属下最先也是这般觉得的,可是属下派人暗中去宁王府调查过,可以确定此事确非宁王所为。不但如此,似乎宁王那头根本没有这个意向介入此事。” “宁王可不是个会做壁上观客的人,你可查清楚了?”楚易捷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因而他一再确认问着。 “确实并非宁王势力,属下派人调查过,可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说着抬起了头目光笃定地接着说了下去,“如果属下没有推断错的话,这应该是一股江湖势力,而且这股势力应当和安王有莫大干联。” “又是老七?”他眉头一皱,心中愤恨难平,“原本就一个老五处处与我作对,现在又冒出来个老七。”他冷冷一笑,“他一个老七十年不在京中,在宫中又无党羽势力既然妄想与我为敌?笑话。” “可属下听闻,安王殿下倒是凭借着此事成为了如今京中的大热,朝中众臣对他可是又惊又怕,甚至有不少大员意图巴结安王殿下。” “哈哈哈。”楚易捷大笑,“一个羽翼尚未丰满的亲王何惧之有?迟早有一日莫说他安王,便是宁王,本王也会一并除去。“他面露凶光,显然是动了杀念,“对了,渐青何时回来?” “师兄应当于后日回京。” “看来这成王府还真是不能少了一个叶渐青啊。”说完他不禁冷眼瞥向男子。 望着楚易捷阴沉可怖的面孔,男子不禁心中一寒,可当他听见叶渐青的名字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不甘 这名男子名叫蒙季元是成王府的一位谋士,同叶渐青一同拜于空山先生蒙贤的门下受教,随后一同进入成王府为成王出谋划策。即为同门谋士,便是师兄弟也不免有些细小的争斗,况且这些年来叶渐青深得成王的心,论及名望也早已压过了他,不免使他有些心生妒嫉。 “待渐青回来,速速让他来见本王。” 望着成王那一副轻蔑的模样,他不禁钻进了拳头,可即为臣子便是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咽回肚中藏进心里。 “属下明白。” 大周朝安王府: 在管家的引路下,吕赫延一路走过长廊来到楚易惜的房间。这是一间木屋子,整个房间宽敞明亮,偌大的房间将寝卧,书房以及厅堂融于一室,推开厅堂的推门便可坐于木廊看见院子里的景致。 此刻,楚易惜正盘坐在厅堂之内依着木推门背着正午的阳光安静地翻阅着面前的一本书卷。 “真是大快人心。”这才见了楚易惜,吕赫延便是便是大声地喝了起来。 “何喜之有啊?吕大将军?”楚易惜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继续翻阅着面前的书籍。 “一下扳倒了成王这么多爪牙,揪出了朝中那么些个蝗虫,难道你不高兴?” 面对吕赫延这般直言不讳,楚易惜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你认为这是可喜之事?” 吕赫延倒是被楚易惜这般一说弄到有些糊涂,“难道这不值得喜?” “我且问你,朝中就仅仅只有这几位大员存在问题吗?” “这”吕赫延有些哑言。 “应当不止吧。如今朝中的格局是何般大哥你应当也已经看见了,成王与宁王互相争斗,拉党结派,搞得朝政一塌糊涂,贪官污吏比比皆是,真正有问题就仅仅只是这个几个大员吗?我看不然,真正有问题的是这个朝堂,是当今天子。今日除掉了几名大员,明日便有其他人顶替他们的位置,可这些人选又是由谁提拔?由谁定夺?” 吕赫延听后不禁一震,赶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了别人的耳中恐对你不利。” “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楚易惜推开了吕赫延的手望着他问道。 “唉。”吕赫延听后不禁叹了一口,“朝风不正确实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很多。可你又能做什么?虽然现如今你已得了陛下赏识,一时间成了朝堂大热,可是毕竟在朝堂之上根基尚浅,便是想立住脚跟都尚且困难,难不成你还想参与夺嫡?” 楚易惜放下了手中书卷,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木廊之上望着廊外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夺嫡又何尝不可?” “你真要夺嫡?”吕赫延大惊,“你可知道宁王与成王在朝中党羽众多,你如何斗得过他们?况且这两位王爷下手可是极其狠毒,尤其成王。” “我自是知道成王兄素来心狠手辣,可吕大哥可曾想过我们是如何入得京?”说完他坐到了吕赫延身前这般静静地望着他。 “说来奇怪,一路上我确实察觉有人尾行在我们身后,可他们便是这样一路跟进了京中却是并未动手。”吕赫延细细地回想着。 “那是成王的人,徐维扬事迹败露,此案牵连甚广,以成王兄的性格自然不会让我们平安入京,他们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不敢动手。” “不敢动手?成王的爪牙一如他本人毒辣,可为何不敢都手?”吕赫延倍感惊疑问道。 “因为还有一拨人跟在我们后面,他们才不敢贸然出手。”楚易惜一脸平静地说着这些话。 “还有还有一拨人?难道是宁王的人?” 楚易惜听后不免一笑,摇了摇头,“虽然宁王兄与成王兄对立,但这拨人却并非宁王兄的人。” “不是宁王的人?”吕赫延诧异问道,“那是那的人?” 楚易惜叹了一口气,“吕大哥,此事你已受牵连,朝中已有不少人开始提防于你,对于你来说这并非一件好事,朝堂的水太深,我不想你卷入过深,若你执意如此只会违背章统领的教诲,此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此事你不要再做掺和,临行之际我已买通冯杰替你伪证,告诫他是我让他握着金牌前去陈州将你唤来墉州,这样你便能安然从此事之中脱身。明日你便带着自家弟兄回陈州去,一刻也不容耽搁。” “这算什么话?你是觉得我吕赫延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已向陛下请旨留在京中。” 楚易惜听后不由面露忿愤,态度坚决地说道,“吕大哥,你就听我一回。” “不行,留你一人在京我不放心。既然成王已经杀心,而现在陛下又命你彻查此事,你迟早会有危险,我留在这心里也有个底。”吕赫延也是上了脾气,执拗着像是一头倔牛。 “那你可知一旦卷入此事,你也会有危险?况且也会违背不涉党争的先师教诲。” “我吕赫延素来都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要来便来,我吕赫延可不怕他们,大不了就是掉个脑袋,沙场征战本就是刀口舔血,即是明剑我都不怕,还惧他们的暗箭不成。至于违背了师尊教诲那便是另一回事,师训虽立于先,但自古忠孝两难全,舍小家而取大家这一份心意已坚于我本心,若是师父责罚下来,我也认了。此事既已决定了,你不要再劝了。” “吕将军果然真性情,我觉着吕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殿下又何必执着于将他从此事之中摘出去呢?” 吕赫延这才说完,一名青衣男子摇着折扇从木廊之上走了进来,他彬彬有礼,进屋之后便是对着楚易惜和吕赫延恭敬地行起礼来。 “你何人?”吕赫延见着这名男子不由发出疑问。 “在下竹又青,与殿下是同窗,一同受教于王黎融先生门下。在老师门下入门最晚因而要管殿下叫一声师兄。虽然我是最晚入得门,可是却比两位师兄都出师的早,这些来在江湖上也是混迹出了一些名声,道上也是有些许人脉。殿下与将军之前所提及到的另一拨人正是在下找来的。”竹又青说完不禁笑了起来,摇开手中折扇翻了一个面,扇面上那个“竹”字格外的抢眼。 “这是这么一回事?”吕赫延不禁回头望向楚易惜,眼神之中满是不解。 “吕大哥难道我这位师弟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说完他不禁一笑,“对了,竹又青是我这位师弟行走江湖时的化名,他还有一个名字,林竹青。” “听竹闻雨楼的楼主?”吕赫延大惊,“江湖第一楼的楼主居然是你的师弟?” “不过是些虚名罢了,比起镇守陈州保一方天平的督军大将军还是差了不少。”竹又青说着再度向吕赫延行了一个礼,“不过在京中还是希望吕大将军能唤我竹又青。” “哦,听竹先生的口音应当是在京中待了有段时间了吧?” “正是,在下京中经营了一家闻竹苑。” “花楼?”吕赫延大为震惊,他虽身在陈州可对京中之事也是有所耳闻,听闻京中近些年出了一间闻竹苑,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去此地寻花问柳。 “吕大哥是看不起这花楼吗?”楚易惜见吕赫延这般模样不禁开口问道。 “哦,绝无此意。”吕赫延幡然醒悟这般作为恐有不妥赶忙说道。 “哈哈。”竹又青似乎并不介怀,反而解释了起来,“这烟花之地虽是有伤风雅,但也有他的好处。正如将军所知,花楼一般赚得都是男人的钱财,自然也会遇到不少宫中的达官显贵,姑娘陪酒寻欢,自然是探听到不少宫中的事,有甚者甚至还能知晓一些显贵的特殊癖好。” “原来如此,我还纳闷,你在外十年时间居然能知晓宫中的一些事,原来全靠竹先生在京中收纳各中情报。”吕赫延恍然大悟,可是下一个瞬间他脸上便是露出一丝不安,“可是宁王与成王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要想扳倒这两棵大树,谈何容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句话将军应当比我们更加清楚。”竹又青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今成王折去了几员大臣,纵是他心性再骄也会收敛不少,毕竟他要面对的是一枝尚未被折的宁王。如果我推断不错,那个人应当这几日便会回到成王身边。” “那个人?”吕赫延不解问道。 “难道将军以为成王和宁王能有今日的建树全凭他们一己之力不成?”竹又青说着轻浮一笑,“正如宁王身边有个花红袖,成王身边可有着这么一位叶渐青。” “叶渐青?” 竹又青见吕赫延这般模样甚是觉着滑稽不禁一笑,一旁楚易惜赶忙轻咳一声提醒了一番,他这才接着说道,“这叶渐青来头可不小,他空山先生的高徒啊,这空山先生早些年间曾于西方之地助宇文氏夺得了王权,故而才有了现如今燕京。而素问这叶渐青更是青出于蓝,比起空山先生蒙贤老先生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成王对其青睐有加,凡遇事都会与之商议,如今出了这么大乱子,自然是会将他火速召回身边。” “你们是想对这个叶渐青下手?”吕赫延听后不禁问道。 “打蛇打七寸,要想扳倒成王就要从他的心腹入手。”一旁的楚易惜缓缓开口说道。 “若真如你们所说,这个叶渐青有这么神,那我们该如何入手?”吕赫延尚有一丝不明,问道。 “吕大哥,看来你对我这位师弟还是知之甚少啊。”楚易惜听后不免嗤笑起来。 “这就不是大将军所要考虑的事,既然将军已向陛下表明决心希望留在京中,那大将军需要做的便是留在陛下身边,听闻大将军乃是前禁卫军统领章煜忠前辈的弟子,与现如今御前统领徐开复乃是同门师兄弟,在御前谋个一官半职应当不难吧?”竹又青说道。 “不可,师父素来讨厌这些个素来讨厌这些个不苟之事。他决然不会同意这般做。”吕赫延自然是明白了楚易惜和竹又青希望他利用自己身上的这层关系进入禁卫军之中谋职。 “素问章煜忠前辈刚正不阿,今日见将军在下便知传闻非虚。可是” “可是什么?” “难道将军不知道,您的师兄徐开复已然投靠了宁王吗?”竹又青平静着说着这些话,可是一旁的吕赫延却是跳了起来对着竹又青厉声吼道,“这决然是不可能的事。为何要诋毁我的师兄?” “有何不可能?”竹又青收起了脸上的轻浮继而转变成了一种严肃,“起初在下也是不太相信这些传闻,可是几番派人调查,最终才得以确定。世道险恶,人心不古,我知道将军敬重你的师兄,可是事实便是事实。”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吕赫延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整个人就像是垮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吕大哥还记得那一日在墉州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一旁的楚易惜似乎再也按耐不住了一般,开口说道,“人心是会变的。因此我才格外佩服大哥这份坚定的心性。所以一开始我才不希望大哥卷入此事过深。” 吕赫延推了推手,似是不希望楚易惜再继续说下去一般,“此事我一定会查清,若师兄当真变成成王走狗,便是有辱师门的叛徒,若他真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我吕赫延决计饶不了他。”说着他攥紧了拳头。 “将军大义,在下佩服若是有需要尽管来闻竹苑找” “不必,此事我还是希望能亲自调查清楚,竹先生的美意我心领了。”竹又青话还未说完便被吕赫延所打断。随即抱拳行完礼匆忙离去,只留下楚易惜和竹又青还在房中。 “师兄啊,这样做真的好吗?大将军是正直之人,让他知道这些似乎对他有些残忍。”竹又青依着推门望着吕赫延匆忙离去的背影心怀不忍问道。 楚易惜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都是吕大哥所要面对的,即是早晚的事,还是让他早些知道为妥。”随即他回头望了一眼竹又青接着说道,“倒是你啊,心肠还是那么软。” “师兄有资格说我吗?”竹又青听后不禁一笑随即说道,“师兄自己不也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吗?” “贫嘴,你这般顶撞师兄若是被老师知道了” “罚抄《安国鉴》五十遍嘛,我知道。”竹又青说着不禁笑了起来,那笑容似乎有一丝悲凉,似在怀念什么一般。 “接下来便是硬仗,你当真有把握对付的了那个叶渐青吗?”楚易惜有一丝担忧问道。 “师兄是在小看我吗?难道师兄没有听过那句话?” “什么话?” “一春双青花洒袖,弹指决绝取诸州。”竹又青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些得意。 听后楚易惜不禁抬起头来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好个弹指决绝取诸州啊。”说罢他拍了拍竹又青的肩膀,“自己小心些。” “明白,师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大周朝福悦来酒家: “师弟,你我一别多年今日相见,不醉不归。” 徐开复说着又朝着吕赫延满前的酒碗斟满了酒。 “好,不醉不归。”吕赫延本就是性情中人,拿起酒碗二话没说便是一饮而尽。 “师弟心中有心事?”似是瞧出了吕赫延脸上的愁闷,徐开复不禁问道。 吕赫延听后放下手中的酒碗连连叹气道:“师兄,你应当知道,我们师兄弟拜入师门一心只想为朝廷效力,征战御敌,保百姓平安。可如今这个世道,奸佞横行,你也是看在眼里,空有一身抱负却是无处施展。” “世道变了。不说了,喝酒。”徐开复叹了一口气随即饮尽了碗中酒。 望着徐开复他不禁想到白日里竹又青与自己说得那番话,他是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的师哥居然会投靠了宁王那样的人,“师哥,你身为御前禁卫军统领是如何看待当今的朝政?” “如今陛下身体又欠安使得朝纲混乱,虽在外人眼里,我大周还是泱泱大国,可只有为官之人才知道,现如今局势对大周是有不利。”徐开复说完,不禁向吕赫延投去好奇的目光,“你为何会突然关心朝政?” “实不相瞒,我已向陛下请令留在京中。” “你要留在京中?”徐开复不禁一愣,随后爽朗一笑,“那好啊,你若能留在京中以你我兄弟二人的能力,定能大展宏图。” “大展宏图?莫非师兄已有了明路?”吕赫延听后不由眉头一皱问道。 “你可知当今朝堂已然形成两股势力?” “宁王与成王。” “不错,陛下身体抱恙,朝中不少大臣都向陛下请奏立储,这样一来便能保存我大周的国脉不损。我身为御前禁军统领,职责是守护大周天子的安全,这是师父教诲,可师父这话也有纰漏。” “纰漏?” “不错,纵观周朝建立至今,王权交替数代,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也侍奉了两位陛下,护周天子安全这句话本就太过暧昧,护那一任帝王本质上又有那些差别呢?” 吕赫延听后暗暗捏紧了拳头,“所以师兄的意思是心中已有了明主?” 徐开复听后不禁一怔,诧异地望向吕赫延,随即一笑,“此事我们日后再说。今日尽管饮酒。”说着他端起了面前斟满的酒碗看向吕赫延,“说好了不醉不归,今日你我之中若无一人倒下,这酒便是喝不完。” 吕赫延听后不禁一笑,随即拿起酒碗,“那师兄可要小心了。” 大周朝安王府: 夜已深,安王府一片宁静。原本熟睡中的荀昭似听到了什么响声一边,翻身下床,一个箭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笔直地朝着楚易惜的房间奔去。 他天生感知敏锐,身形之快,在半路便已经看见了一个黑影正快速地朝着楚易惜的房间移动着。 “什么人?竟敢夜闯安王府。”说着他全身燃起熊熊烈焰直逼向那个身影。 可那个黑影的身法也是出奇的快,这才一晃眼便已是到了楚易惜的房门外。 “殿下!” 眼见那人推门进屋,荀昭更是着急,紧随其后进了楚易惜的屋子。 无力亮着幽幽烛火,楚易惜坐于书桌前,安静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像是在等着什么一般安静地坐着像是一尊蜡像。借着灯火荀昭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禁一怔,“吕大将军?” “你这小侍童功夫可不浅啊,便是我极力也难以将他甩开。”吕赫延说着不禁打了个充满酒气的饱嗝来。 “荀昭没你事了,是我约大将军来此商议一些事,天色不早了,你退下休息去吧。”楚易惜合上了面前的那本书卷示意荀昭退下,随即走到桌前盘坐了下来,随后拿起身边的白布裹在手上从火架上取下了正烧着水的铜壶,朝着面前矮几上的紫砂壶中注起了热水。 “吕大哥外面风大,还是坐下来喝杯热茶吧。”他说着朝一个茶杯中斟满冒着热气的清茶。 “你是在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见这架势吕赫延便知道楚易惜是早有准备,不禁好奇问道。 “以你的性子断然不会容许有人诋毁你的师哥,况且你现在身在京中,所以,你一定会尽快找你师兄问个清楚。所以,吕大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楚易惜说完气定神闲地泯起了茶来。 吕赫延听后不禁叹气,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随即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也不管这清茶是刚出炉的沸水,“虽然师哥没有明确承认他投靠宁王,但是他却向我暗示的很明显了。” “所以你下一步想怎么做?”楚易惜问道。 “还能怎么做,当面找他问清楚啊。” “今日你们酒过三巡也未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来,可见徐统领的口风还是很紧的。况且他又身居要职,你也奈他不何,按我说啊,吕大哥还是不要太过于为难自己,早日回陈州去吧。”他说着替吕赫延的茶杯斟满了茶水。 “不行,此事我一定要查清。”吕赫延气愤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查清了又如何?难道你是打算将他绑到章老统领面前治他的罪吗?御前禁军统领的职责本就是守护天子的安危,如今宁王势力正盛保不齐那一日便真成了储君,他也名正言顺,届时便是去到老统领面前你又当定他何罪?” “难道就真的这样让他们下去吗?”听了楚易惜的一番分析,吕赫延也觉着他所言不无道理,可这心中的一股怨气始终憋着不免让他有些难受。 “禁军统领一职乃是京中皇城的要职,不管宁王也好,成王也罢,便是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也是难免垂涎。若是能掌握禁军,于皇宫之内出入也有个照应。” 听后吕赫延不禁大惊,“你的意思是宁王拉拢师兄是别有用心?” “这仅仅只是我的推断无从考证,但是父皇的情形大哥应当也已经看见了,这么些年来,他身子是大不如前,可立储一事却是一拖再拖,虽然宁王兄素来沉稳,但是不免有朝一日耐心会被磨光。况且墉州一事尚未定夺,可定案是迟早的事,便是我有意拖延下去这案子终归是要结的,若是真等到那一日便是折去了成王兄的一条臂膀,于朝堂之上便形成宁王兄一家独大的局面,届时若是父皇尚未有心立储难免宁王兄会做出一些事来。”楚易惜说完又拎气铜吊朝着紫砂壶里注起热水来。 “即是如此那我更不能走了,我要留在京中已策陛下安危。” “这一点固然重要,但吕大哥既然执意要留在京中,那便还有一件事等着你做。”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进入禁卫军之中,混迹于宁王府下。” “什么?你希望我也投靠宁王?”吕赫延听后大为震惊。 “不错,我便是要你去到宁王身边。”楚易惜格外的平静。 “你这是何意啊?” “如吕大哥所见,我此刻于朝中并无势力可言,而要对付两位皇兄无非以卵击石。于朝堂之上,能够与这两位皇兄匹敌的也只有两位皇兄各自对立的势力而已,若想除去他们唯一的途径便只有借力打力。” “莫非你是想借助宁王的势力去打压成王?”吕赫延问道。 “不错。”楚易惜说完递了一本册子过去,吕赫延接过册子翻阅了起来,上面都是各在职官员的名字,这些官员级别各不同,吕赫延看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京中官员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便是他们都效忠于宁王兄。”楚易惜说着不禁一笑,“白日里,宁王兄派府上人送来一些日常所需,家具古玩顺道将这本册子也一并送到了我的手上。”楚易惜说着饮了一口茶水,“便是这新茶也是他一道送来的。” “宁王是向巴结你?”吕赫延自然明白宁王这般做的用意何在。 “不错,既然宁王兄有意向我献媚,那我何不大方手下呢?” “你就这样甘为宁王做事?”吕赫延显然是有些气愤,“你可知那宁王也不是什么善茬?” “有何不知?不过自小便不被人所待见,宫中之人皆视我麻烦,既然是个麻烦那总得做的称职些不是吗?虽然我想借助宁王兄的势力除去成王兄,但我却也真心不想要宁王兄太过太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大周朝闻竹苑: 闻竹苑坐落于大周王城西城繁花巷,那里是大周出了名的烟花之地。各大花楼比比皆是,楼阁连云。正所谓门面即牌面,或是为了揽客这些个花楼的老板也是用尽心思地装点着大门互相攀比着,可谓噱头十足。可在这百花盛放的繁花巷却有这么一家花楼装点典雅朴素,甚至在门外两侧抛出了两个花坛种植期起了翠竹,如此另辟新径的手段可谓是独树一帜,博得了不少京中显贵们的青睐,一时间使得这闻竹苑在京中也是名声大噪,同时亦有不少显贵对这闻竹苑的老板竹三先生赞许有加,试图结识一下这位匠心独具的老板。 “老板。” 白日里烟花之所素来清冷不必夜晚,大多数姑娘也会借着这一份清闲在自己卧房休息,因而有人在院内走动便是一目了然。 春季的风素来惹人犯困,竹又青困意正浓倚着木榄微微睁眼,春风拂动着他的长发,撩动着的青丝在他那张白皙的脸颊上竟是增添几分妩媚,他微微垂眼寻去,喊他的正是苑内的龟仆薛贵,他神色匆忙显然是有什么要事要向竹又青禀告。竹又青见了站起身来,冲着他招了招手,随即朝着内阁走去。 “说吧,怎么了?”竹又青走进内阁,掀袍坐在厅内的一张香樟木椅上对着薛贵缓缓问道。 “叶渐青回来了。”薛贵平复了一番随即说道。 “哦?”竹又青听后倒是格外的平静,随即不由扬起了嘴角笑着说道,“何时回来的?” “今日一早,便匆匆去宁王府,一刻也没有停歇。”薛贵如实禀告着。 竹又青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可曾向安王透露这个消息?” “小的去过安王府了,安王今日似乎并不在府中。” 竹又青听后不由抬起头了望向薛贵,“不在府中?” “是的。便是府上家丁也不知安王去了何处,一大早便不见人影。” 竹又青微微一笑,“还能去哪儿?陛下的期限摆着,殿下必然是办差去了。” “下去吧,没你事了。”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薛贵退下,随即缓缓起身,朝着一张书桌走去,他掀起袖管,拿起架在砚台边的毛笔,沾了些许墨,随即在面前的宣纸上大肆挥毫,笔走龙蛇,他的字苍劲有力,宛若手中握着的不是笔而是剑,待到收势他微微挺起身子,望着宣纸上的那两个字嘴角不禁上扬了起来。 一春不容两青。 大周刑狱寺天牢: 在大周主城主法部门为刑理司,于刑理司除了刑部尚书以外又设立四部衙门,每一个衙门都设有相对的牢狱以关押不同级别的囚犯,而刑狱寺所设立的天牢是级别最高的一个,这里关押的大多数都是犯了事的朝中权贵甚至皇亲国戚。民间曾有这样的说法:一朝权贵,一朝囹圄,不过刑狱寺铁镣一扣。 楚易惜在寺狱监的指引下一路朝着牢狱的尽头走去,那里关押着便是此番墉州一案的重犯——墉州刺史徐维扬以及师爷秦安序。 一路走来,那些涉嫌此案朝中要员是哀声一片但也有一些权贵却是死死口中牢笼恶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刚获封赏的安王爷。 “殿下?殿下,殿下,救救卑职啊,救救卑职啊” 才走到牢狱尽头,一只布满污迹的苍老的手便是从牢房伸向了楚易惜,就像是正欲堕入深崖的人急切地伸手抓住希望的救命稻草一般。 楚易惜探眼望去,那个满脸血污,头发凌乱不堪的囚犯正是徐维扬,他身上布满伤痕,即是进入了这等大狱吃点皮肉苦也是在所难免,望着昔日那个衣着光鲜的四品大员如今却像是一条狗一般摇尾乞怜地渴求着自己,他不禁冷笑,这一幕在他看来实在现实,位高权重之时欺压百姓,全然不顾及后果,可一旦东窗事发,便失了神智一般渴求一切人保全他的性命,他嗤之以鼻,随即听身向前站在那只手面前,“徐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殿下,殿下,您若是能救我一命,便是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您的。求您了,救救老臣。”徐维扬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毕竟牢狱之苦是多数位高权重之人所吃不起的苦,在这大狱之中,因忍受不了极刑而自尽的大有人在。 面对着徐维扬这般模样,他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狡然的笑容,“做牛做马?能让徐大人做牛做马的人,此刻多数都在这刑狱寺天牢与您作伴呢?难道你是想让我也来牢笼之中与你作伴?恐怕不妥吧。侩子手的刑刀可还等着大人呢?大人不会是想爽约吧?” 此语一出,徐维扬几近疯狂,他伸直了两只狂乱地撕挠,“楚易惜,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死,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可是一牢之隔便是这般极近的距离也宛若永隔,纵是他使劲全身力气去挠去喊,可全然够及不到楚易惜丝毫。 望着徐维扬这般,一旁的寺狱监几欲上前制止,可却被楚易惜所拦下,他阴冷一笑望向了徐维扬,“大人是想做鬼?莫急,迟早的事。”说完楚易惜转过身去,任凭徐维扬在身后用尽脏字咒骂着自己也全然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地令寺狱监打开了面前大门的枷锁。 这里关押的是师爷秦安序,此刻他正倚在墙角安静地盘坐着,全然不似那些权贵一般,安静的像是一尊佛像。 “先生最近过得可好?”楚易惜从荀昭手上接过一个装满饭菜酒水的餐盒,招呼着荀昭以及寺狱监在外等候,随后走到秦安序身前,将餐盒里的方材尽数拿出摆在了秦安序的跟前。 秦安序微微睁开眼,抬了抬两只被镣铐锁着的双手,叮叮咚咚的声响亦如他此刻的话语一般正嘲讽着楚易惜,“殿下觉得呢?”随后他冷冷一笑竟是见外的用手抓起了面前的酒菜送进自己的最里。 “先生倒是洒脱。”楚易惜见了秦安序这般态度倒也不见外,笑了一笑说道。 “成王败寇有此下场本就是常事,即是天不垂涎最终落得这般下场做再多的抱怨又有何意?不如”说着秦安序拿起了酒壶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喝完不禁惬意地赞叹可一句“好酒”随即对着楚易惜说道,“顺其自然呐,今朝有酒今朝醉,既已置身牢狱之中,变成刀下的亡魂不过是迟早的事,不甘有何意?怨天尤人又有何意?不如省下点力气,坦然面对一切。”说着他面对楚易惜飒然一笑,“生死一线,不过白刀子冷锋之间,殿下觉得呢?” 楚易惜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殿下想不想听一个故事。”秦安序朝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肉一边咀嚼着一边说道了起来,也不管楚易惜是否愿意听,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殿下可知道焦州?那是临近大周京中的一个州县,那里不似边境那般贫苦,当然也没有王城帝都那般繁荣,可正是因为这样,那里富人油满肠肥,而穷人则是苦不堪言,因而生于焦州之人自出生便被灌输了一个理念,人活一世只有出人头地这一天出路,因此有不少年轻人因急于求进故而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可在焦州的乡里有这么一个青年他不顾家中老母亲的阻挠,一心求贤,他坚信着若想出人头地唯有跻身朝廷施展一身抱负这一条出路可走,他饱读圣贤,笑看世俗,带着满腔热血进京赶考,那些科考的卷题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他自诩见解独到,可苦于出身乡野,注定了他这一生与朝堂无缘。知道为什么吗?”说着他恶狠狠地望向了楚易惜,那一刻楚易惜从他的眼中竟是看到了一丝厌恶,一丝隐匿着的凶狠,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继续倾听着,“官场黑暗,不少官僚为了让自家的子嗣能够安稳度过余生早已打通了上下关系,中举的名额早已内定,至于青年这样的满心充满希望的傻瓜自然成了那些顽固子弟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所以先生才这么讨厌周子安。”楚易惜知道秦安序今日所说的这个故事其实说得便是他自己,而他所说的这般遭遇竟是像极了当年的周子安,故而当日于刺史府上,当自己提及到周子安时他才会这般激奋。 “周子安?哼。”他冷笑了一声,笑容中尽显轻蔑,“周子安确是有才,不过他科考失利之后便是安于纸上,清苦一生,直至死后才被世人所知晓。可我不甘,我知道这个肮脏的世道,只有手握权力的人才资格决定别人命运。” “所以先生才成了徐维扬的门客?” “既然我自身无法跻身官场,那倚仗一棵大树攀爬而上,这是最好的选择。可越往上爬越感觉上头的阴冷,你只有比别人狠,让别人怕你,你才能安稳住自己的脚跟。争权夺势,不过险峰攀岩,你只有比别人快,比别人更坚定,你才能跻身别人之前,甚至将别人踩下去借着他人向上攀爬都在所不惜,因为出路只有一条。”说着他抬起右手高指头顶,“向上。”那一刻他脸上神情异常凶狠宛若一匹发了狠的豺狼,“我承认我的能力不及殿下,可是谋权阴诡之事有时比得就是一个狠字,富贵险中求。殿下应当清楚,一切可以扰乱殿下思绪的东西都会被别人所利用来对付您,破阵破其势,这个道理殿下不会不清楚吧。皇城亦非官场,那里可是虎狼环伺,稍有不慎别会被别人所咬死。” 秦安序说着抓了一把肉塞进自己最里,用力地咀嚼着,“若是不想被别人所鱼肉,那便只有坚定自己的内心,与我无力之人,之事,皆可清楚,甚至至亲亦可杀。阴诡决绝不过一念之间,一念成,一念亡。殿下可做好觉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大周朝成王府: “渐青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希望殿下能够拉拢如今京中风头正热的这位安王殿下。” 成王府楚易捷于书房之内除了楚易捷与蒙季元以外,此刻还有另外一名男子,他身穿淡蓝色的长衣举止淡定从容,即便是面对自家主子这般暴跳,他依旧气定神闲便是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他微微抬首说出那番话来,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生得貌美,气质出众,便是此刻站在楚易捷这样世人皆知的皇亲国戚面前,他的风姿却远远压过楚易捷一头。 “渐青你怕是还没未知晓此事的原委,那老七害我于朝堂之上损失了十几名大员,于情于理他都与本王是敌对关系,再加上近些时日老五那头似是有意巴结于他,此刻你要本王拉拢他至身边岂不儿戏?”楚易捷说着不由皱起眉头甚是不解。 “宁王已然将安王拉拢麾下?”他抬眼望向一旁的蒙纪元问道。 蒙季元摇了摇头,“尚未,虽然这几日宁王时常派人送些东西去安王府上,但就目前来看,安王却并没有作出入宁王党羽之中。” “不管老七也好,老五也罢,既然他们公然与本王为敌,那本王迟早会让他们明白与本王作对的下场。”楚易捷说着咬紧牙关,额上的青筋突兀暴起显是格外的气愤。 “难道殿下还没有发现于此事之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吗?”叶渐青自然清楚自己的主子是何心性,可既然身为谋臣不单单只是替自家主子出谋划策扫除路上的一切阻碍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驱策自己的主子走上自己为他们所规划好的那条通往最终成功的道路上,因此他此刻板着脸扯起了嗓子,全然不顾自己所面对的是成王楚易捷便是这般斥责了起来。 楚易捷于诸皇子之中性情最为乖戾不化,面对此般言语自然是引得他心中不满,便是与叶渐青争执了起来,“价值?我手中折了十多名大员,何来价值所有?难道还是老七不成?” “正是安王殿下。”或许是被楚易捷所激恼,叶渐青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试问殿下,于墉州徐维扬一案所牵扯的大臣们你将如何处置?是救还是甩手一旁仍由他们自生自灭?想来应是弃车保帅这一条路比较稳妥吧?”叶渐青自然是知道,没用的棋子只会拖累自己替成王所谋之事,故而尚未等到楚易捷发声便先行替他回答了下来,“此事牵连甚广,陛下极为恼怒,那几位大人自然是保不住了,既已成事实,面对这样毫无利用价值的棋子,只有抛弃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渐青建议殿下拉拢安王,其一,是可以甩开殿下与此案有所牵连的嫌疑,至少可以于明面上封了他人的口,其二”叶渐青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笑容就像是看见了自己心仪之物一般,颇有兴趣,“难道殿下不觉着此事太过于蹊跷了吗?” “蹊跷?渐青何意?”兴许是觉着叶渐青所言不无道理,成王楚易捷也渐渐地稳住了自己的脾气,脸上怒意渐收,不解问道。 “试问安王殿下十年未露踪迹,为何这一露面便出现在了墉州?而恰恰又这么巧到了墉州便揪出了徐维扬的账册牵扯出了这么多人?” 本来楚易捷因此事看楚易惜极为不顺,这几日也是想方设法地想着该如何将他除去,重心全然没有放到此事之上,现在被叶渐青这般一提不由觉得此事之中尚有一些细思极恐的细节,“渐青的意思是这些都是老七一手谋划的?” “虽然这仅仅只是我的推断,无从考证,但依照种种细节来看这些绝非偶然,况且徐维扬身侧的师爷秦安序,那可是个狠角色,连他都败下阵来,因此我斗胆猜测这些都是安王殿下所排布的。”叶渐青说道,“况且此番宁王殿下的态度更是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若是宁王快于我们一步,而安王殿下又真如我所猜测的一般,那对于我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你有何想法?”楚易捷抬手问道。 “既然宁王殿下送物,那我们不妨宴请这位殿下于府上一聚,这一来,于宴上便可一测这位殿下的虚实。”叶渐青说着不由露出一份自信的微笑,显然对探出安王楚易惜的虚实一事十分有把握,“这二来,安王殿下赴我们的宴,势必会让宁王那头起了疑心,宁王素来疑心,即便是最后我们不能得到安王殿下,宁王那头也别想用得那么舒心。” “可是,以老七的性格未必回来,况且几日前本王已然与他产生了一些摩擦,这” 听闻成王此语,叶渐青不由眉头一皱,这确是成王性格,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即恭敬地朝着成王行了一个礼,“若是这样,那这一封请帖还是应当由殿下请自送去最为妥当。毕竟殿下身份尊贵,又是安王皇兄,即便安王殿下再有不愿,恐也拉不下面子闭门不见。只要见到了人,便是殿下软磨硬泡也要让安王赴宴,而于宴上殿下也一定要按住自己的性子,切莫激恼了安王殿下。” 大周成王府长廊: “季元师弟,你可曾想过离开成王身边,另谋生计?” 叶渐青与蒙季元同行于成王府的长廊之上,午后的春风夹杂着一股舒心的方向催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来。蒙季元不由一怔,扭头望向叶渐青甚至怀疑自己是因太惬意而产生了幻听。 叶渐青平日里他素来对这个师弟疼爱有加,或是因为出生相同的缘故吧。叶渐青自幼父母双亡,无牵无挂,后被师父蒙贤先生所收留,蒙贤先生见他资质尚佳故而收为弟子,令其常伴其左右。而蒙季元则是于襁褓之时便被父母家人所抛弃,被叶渐青捡了回来。那是一个雪夜,蒙贤从叶渐青手中接过襁褓之内的蒙季元时,他稚嫩的脸甚至有些冻裂了开来,可他却是大气不喘一个,只是瞪圆了水汪汪地眼睛好奇地盯着面前的蒙贤,当时蒙贤便提醒过叶渐青——“此子于冻雪之下姑且尚未吱声,可见其隐忍。我们一脉秉承祖师诡辩之术,有时需要这一份狠劲儿,但若是将来让他学有所成,未必见得是件好事。”叶渐青明白师父是何意思,可是他不忍就这般将一条生命断送了去,便是恳求蒙贤。蒙贤最终拗不过他的执拗,便将幼婴收留了下来,更赐名蒙季元。“季元”同音与“记缘”,蒙贤先生是希望他不要忘记与叶渐青的那一日的缘分,懂得感恩。自此二人一同受教于蒙贤先生的门下,或许因为那一番遭遇,叶渐青对他格外呵护,一如亲弟一般。 叶渐青扭过头来望着蒙季元,“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里,成王没有为难你吗?” “没有啊。”蒙季元应道。 “那你后颈的伤痕是哪来的?”叶渐青说着扭过了头去。 蒙季元听后赶忙伸手朝自己的后颈摸去,表情甚是不安。 “骗你的,可是你的表情早已经出卖了你。”叶渐青说着停下了脚步拍着蒙季元的肩膀说道,“成王性情暴戾乖张,你稍有惹得不顺心便极有可能掉脑袋的你知道吗?” “那师哥为何还要留在他的身边。另择他主难道不也是更好的出路吗?” “殿下虽然性情乖僻,但毕竟对我有知遇之恩,况且待在他身边我有足够把握保全自己。可你不同” “有何不同?”叶渐青话还没有说完蒙季元突然暴跳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就因为你是叶渐青,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四才之一?就因为这个你就断定我不能待在成王殿下的身边还是你觉得我待在你身边会妨碍你做事?那你大可不必考虑我了,我自己有把握照顾好我自己。”说完他气愤地行完礼匆匆离去,只留下叶渐青一人独自站在那长廊之上。 叶渐青立在长廊上呆呆地望着蒙季元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或许当真是我管得宽了些,我只希望能够保护他,却不曾想他也早已长大,有自己的想法。” 大周朝安王府: 楚易惜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竹又青便已经在他卧房的厅堂内等候着了。当他们师兄弟二人四目对望的瞬间,仿佛一切都已经交谈完毕。 “荀昭,没什么事下去吧。对了交代下人,我与竹三先生有要事相商。没有我的准许,谁都比能进来打扰。” “是。” 待到荀昭离去,楚易惜深吸了一口淡淡问道,“是叶渐青回来了吧?” “不错。”竹又青说着合起了手中的折扇,脸上神情虽然依旧轻浮可是他的双眸之中却是吐露出一丝迥异的光芒来。 “等了这么些时日,终于啊,人都到齐了。”楚易惜说完伸手朝着一旁的书架摸去。 “咔咔”几声清脆的声响,随之一阵齿轮滚动着的声音,那书架竟是从中间打了开呈现出一个密室来。 二人先后进入密室,只见这件密室不大,四面都摆有堆放卷集的矮架,而最为抢眼便是两面对立的墙上所盖着的两块白布。 楚易惜走到两面墙的中间,微微闭上眼,似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待到他睁眼的瞬间,双手竟是同时将白布扯下。 那两面墙上居然挂着两张巨大的牛皮纸,上面错综复杂密密麻麻地表示各式各样的名字,可在左侧那面墙上却有几个名字已经被红笔划去,而那些被红色的细绳所缠绕串连起来的名字最后都汇拢向最中央的那个名字——成王楚易捷。 他微微拿起面前台上的一把剪刀,随即将目光移向楚易捷边上的一个名字,一个连接了整个串连链每一根红线的名字——叶渐青。 “我再问你一次,对他你可有把握?”楚易惜缓缓开口问道。 竹又青依旧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师兄难道还不放心我吗?” 楚易惜知道,竹又青对待一件事时的态度若越是轻浮那便越是有把握,因为他素来都是这样一个人,他太擅长伪装自己。 听后楚易惜微微一笑,一剪子下去剪断了“叶渐青”和“楚易捷”名字中间串连着那个红线。 顷刻之间,偌大的一个被红线所部署起来的布局,全盘瓦解。 望着渐渐坠落而下的红线,楚易惜脸上露出了一丝阴冷邪魅的笑容。 “那就来给我这位成王兄找点麻烦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大周朝皇城后花园: “儿臣参见父皇。” 闻声,原本正在宦官郑宣平陪伴下正于后花园赏花的大周帝王楚庭章忽然回头,一脸宠溺的看着面前的楚易覃,开口说道:“老五啊,来啦?可有去见过你的母妃?” “儿臣接到父皇意旨便赶赴父皇身边,尚未去给母妃请安。”楚易覃说这话时始终保持着君臣之礼的姿势。 楚庭章见了伸出右手托了托他的臂肘示意他免礼,随即回过头去赏阅着面前的一朵盛开着的牡丹,“听闻,你最近和老七走得很近啊?”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楚易覃不禁皱起眉头来,左右思量着这句话的深意,过了片刻这才答道,“老七毕竟常年不在京中,此番回京我这当兄长的总得照应照应。”他素来聪明,说完不禁一想接着说道,“老七此番替父皇分忧,破了墉州一案不说还拔出了朝中的诸多毒瘤。有此等才干,日后定能为大周造福。” “恩。”楚庭章听后微微点头,略表欣慰,“好啊。老七啊自幼孤僻可却聪慧善良,朕本担心他会受奸人所惑,可如今你既有这份心,我便放心了。朕这辈子亏欠他母子太多,一直想找个机会补偿他们母子二人,你既然有这份心思,那便替朕多关照一下老七吧。”他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神情之中充满了惋惜。 “儿臣明白。” 大周朝皇城宫道: 良驹拉着一辆装饰华贵的篷车驱使而出,与车内楚易覃扶着额面目似有些许凝重,“这么说成王兄那头已然有所行动了?” 一旁的花红袖娇魅一笑说道,“我的人在安王府外观察了些时日,成王殿下几次三番造访安王府上,显然是想争夺安王于麾下做事。” “那老七什么态度?”楚易覃问道。 “成王殿下每次从安王府出来都灰着一张脸便可推断,应当是碰了壁。”花红袖回应道。 一旁武夷雄听后不解说道,“这倒不像成王该有的表现呐。” “这确是不是成王兄该有的表现,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成王兄身侧有一个叶渐青,他做出再奇怪的事也实属正常。”楚易覃说着不由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啊,叶渐青这样的大才确是择错了主。既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便只有除去这一条路可走。”说着他转眼望向一旁的花红袖,“红袖,你可有把握除去叶渐青?” “一春双青花洒袖,弹指决绝取诸州。我随与他同在这才子榜上,可若是想除去他恐要耗费点时间。”花红袖直言答道。 “成王兄身侧能成气候的也就这么一个叶渐青,若是能除去他,那便等于扳倒了成王兄。可还有一个前提。”楚易覃说着不禁摇了摇头,显然是有些头疼。 “安王殿下。”花红袖在宁王楚易覃刚说完的瞬间便脱口了一句,显然是对宁王的心思拿捏的十分精准。 “不错啊,今日父皇约我去后花园内,确是因为老七,可见父皇对老七也是格外的重视。甚至可以说是远胜包括我在内的其他皇子。虽然父皇有意让我关照老七,可毕竟主意也得老七自己定夺,若是他最终选择了成王兄,那即便我们除去了叶渐青,成王兄在父皇面前,可还留有一个筹码。唉,昔日于皇宫之中不受待见的臭小子,今日却成了烫手的香饽饽人人哄抢倒是着实令人有些意外啊。”说着楚易覃不由得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其实在我看来安王殿下似乎并不想与成王为伍的,殿下只怕是多虑了。要不红袖给殿下出出主意。”花红袖略带担忧地说道。 楚易覃冲着花红袖一抬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不必了,此事还是由我亲自处理,红袖你就好好想想该如何除掉那个叶渐青便可以了。” “是。” 马车依旧行驶着,驱车的车夫挥舞着马鞭小心谨慎地驾着车,这里毕竟是皇城,规矩多,稍有不慎便足以令他掉脑袋,便是正午春风吹得他困意渐浓,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双眼睁得雪亮望着前方,忽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瞪圆了眼睛定睛望去,可那人影便这般突然消失不见,他以为是自己犯了困,挥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提了提神,可再睁眼望向前去,那人影竟然已经出现在了马车前头。慌忙之下,他赶紧勒起缰绳,宝驹嘶鸣,马车骤停,车内的三人也不禁跌了个踉跄。 “你是怎么驾得车?”车内武夷雄不禁破口大骂了起来。 那车夫慌忙下车,走到马前,可马前却是空无一物,他心念糟糕,只见武夷雄率先掀开车帘跳下车来,指着那车夫斥责了起来,“你是怎么回事?” 那车夫又惊又怕赶忙恳请楚易覃饶命,“小的方才确实是看见车前有人,这才勒了缰绳,停了车。宁王殿下饶命啊。” 被车夫这般一说,武夷雄不禁想着四周环望,身为剑客,他素来感知敏锐,顿觉周遭有些不对,缓缓将手按在了剑柄之上,谨慎地走到了马车旁,低声朝着马车内的楚易覃说道,“殿下还请在车内等候。” 楚易覃掀开了车帘朝外望去,他本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居然敢于皇城之中对皇子行凶,但是望着武夷雄弹还是放下了车帘安静地在车内候着,因为他更相信武夷雄的判断。 “什么人?” 武夷雄眼露凶光,冲着墙角一蹬,随即拔出手中佩剑,迈出一步,竟是挥出一击剑气,横扫向那墙角。 说来奇怪,原本看似平常的墙角的轮廓竟然扭动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突然显现而出躲开了那一击剑气。只见那人身穿夜行衣,蒙着面,但从身形判断应是一名女子。 “大胆竟然敢拦截宁王的车。”武夷雄毫不客气,挺剑上前对着那女子便是一轮猛攻,一时间剑气肆虐,竟在周遭的墙上地上划出了数道极深的口子。 然而令武夷雄倍感惊愕的是,明明他每一剑都砍在了女子的身上,可是剑上传来的感觉竟是这般轻盈,没有一丝实感,宛若他的每一剑都是对着空气劈砍着一般。可就在他惊疑的瞬间,他突感右侧传来一股寒意,他连忙后撤,只见白光一扫而落,他定睛望去,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右侧且手里莫名的出现了一把如月牙一般的古铜弯刀,所幸的是他本就感知敏锐,事先后撤身形,这才躲过这一剑。 “你是何人?”面对女子如此诡异的身法,武夷雄不禁问道。 那女子没有,身形微微晃动,随即便如魅影一般飘忽不定。她身形虽是难以预料,可武夷雄不禁经验老道,他知道那女子势必会利用身法优势向自己攻来,于是暗暗催动内息于脚下地面注入了几股剑气,就等着那女子送上门来。 果不其然,那女子很快便出现在了武夷雄面前,武夷雄大喜,左手手指并指一挥,数枚剑气破土而出直逼那女子。 可下一个瞬间,武夷雄脸上的笑意却是顿然渐消。 那女子虽然蒙着面,可她那双暴露在外面的眸子所吐露的眼神却是没有一丝凌乱,只见她的身躯宛若一层薄纱竟是这样凭空穿过了那些激射而出的剑气以及他自己的身躯,他这才醒悟,女子的目标其实一开始便是那马车中的宁王楚易覃。 “殿下,小心。” 他赫然倏然回首,朝着马车望去,只见此刻楚易覃已然和花红袖出现在了马车外头,他不由大惊,立马转身朝着马车奔去,可那女子不仅身法诡异,而且出奇的快,直取楚易覃。 突然,他脸上原本凝重的神情舒缓了下来。 “何人胆敢在皇城内作乱。” 只见一批禁卫军幸许是闻声而来,已然赶至此地,武夷雄盯眼望去,只见为首一人便是方才上任禁卫军副统领的吕赫延,只见他一马当先率先冲了过来,拔出佩剑冲着那女子便是一见。 “吕统领小心,这女子身法怪异的很。” 吕赫延一剑挥下,那女子身形竟如同水中游鱼从剑下游离,随即转身一刀冲着吕赫延劈下。 “锵” 吕赫延只觉耳旁一声轰响,震得他有些耳鸣,只见急忙上前的武夷雄上前一剑隔档在女子手中的刀与自己的头颅之间。吕赫延毕竟是战场杀伐之人,战场之上拼血搏杀本就容不得一丝差池,因而吕赫延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做出反击,之间他手腕一扭反手持剑想着那女子胸口刺去。 剑刺穿了她胸口,可惊讶的却是吕赫延。 只见那女子身影涣散开来,如同墨水滴入水中一般晕了开了,当再度凝结之时,已然站立在楚易覃的面前,高举着手中的弯刀。 楚易覃此刻倒是并不慌乱,他俯身弯腰拉着花红袖躲过了这一刀,随即伸手一抽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抽出了一把佩刀,起身迎上女子挥砍而下的第二刀。 “啊。” 女子惨叫一声身影飞出了人群撞在了一旁的高墙之上。 禁卫军侍卫立马上前将那女子团团围住,等待着自己的统领下达命令,而此刻吕赫延却是一脸诧异地盯着面前的楚易覃,方才他那一刀不禁内息充沛且霸道异常,他没有想到宁王楚易覃竟是这般高手。可毕竟要务在身也容不得他多想,他挤过人群,走到那女子跟前,那女子此刻抚着心口,显然是刚才宁王那一击伤及到了她,她大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凑上前来的吕赫延。吕赫延不管她眼神有多狠毒,伸手便要摘下她的面纱。 只听身后武夷雄不禁大叫起来,“统领小心。” 吕赫延赫然警觉,只见一滴翠色萤火,如同翠绿的染料一般竟是从他眼下坠落而下。 “不好,散开。”惊觉之下,他赶忙撩起身后披风护在身前向后撤去。 “轰” 翠滴落地的瞬间,竟是炸裂开一团如同莲花一般的巨大火焰,那火焰不禁护住了那女子更是逼退了女子周遭的禁卫军。只见一名黑衣人,突然从高墙那头跃出落下,一把抱起女子,显然是想逃跑。 “那里走?” 只见吕赫延咬牙一作狠劲,掀开披风,右手紧握剑柄,怒叱一声,挥出一道凌厉剑气。 “这是?拔剑术?”一旁武夷雄不由诧异了起来,他本就是剑门名宿,自然是对这天下剑术都有所耳闻,而这拔剑术又是剑门之中最为特别的一门剑术,说着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 那黑衣男子此刻也倏然回头,他虽蒙着面可从眼神中似乎能看出他有一些苦恼。女子似是瞧出了他显是有些为难,只见女子用手紧紧扣在他的手腕之上。 男子回过头去,望向了女子。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随即他周身燃起翠烟。 “哼,这剑气可不是护体炎气可以挡得了的。”吕赫延不禁嗤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令在场所有都咋舌的是,那两个身影就是在那剑气即将击中他们的瞬间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团细小如同萤火一般的火苗,微微坠落而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大周朝宁王府: “殿下。” 宁王楚易覃安静地坐在桌前翻阅着手中一卷书卷,耳闻武夷雄归来,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安静地看着武夷雄冷漠地问道:“可有查到那两人的来路?” 武夷雄摇了摇头。 楚易覃倒也不惊讶,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再度翻阅起手中的书卷,似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 “殿下。”武夷雄开口说道,“依我看,此事定是成王所为。放眼整个京中,光天化日之下胆敢作出这样的事来的,除了成王还真找不出有其他人来。” “那武师傅可有派人去成王府打探。”楚易覃一边看着一边说道着,但从语气看来,他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这件事上,就像是根本不在意这桩事情一般。 “自然是派人去了。” “查到什么了吗?” “那成王毕竟狡猾竟是查不出一丝一毫。”武夷雄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不甘。 “即是查不出什么那就算了吧,况且此事也未必当真就是成王兄所为。”楚易覃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番话却给一种莫名的肯定的语气。 “就这么算了?殿下可是险些丧命啊。”武夷雄一听此语不由暴跳起来。 “本王这不没事吗?”楚易覃说着放下手中书卷冲着武夷雄微微一笑,“武师傅难道您就当真确定这就是成王兄所为吗?” “不然还会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现在此事已经闹到了陛下那里,陛下下令禁卫军协助各司大臣彻查此事,更派遣夜羽卫协助巡防营加强京中戒备,尤其是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的府邸更是加强了巡逻。若是此事坐实是成王所为,我们便可一击将成王顺势推倒。” 楚易覃叹了一口气随后笑着说道,“目前形势看来墉州一案已经落定,成王兄实力大损,此刻正是焦头烂额想着怎么补全了那几个大臣的缺,以巩固自己的实力。成王兄都已然自顾不暇了,那里还有闲心来平添这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就算成王兄素来睚眦必报,想除我而后快,可他身旁毕竟还有一个叶渐青,那叶渐青自然也不会让成王兄这般做。” 武夷雄听后思考了一番不由地点起头来,似是妥协了宁王这般的想法。 眼见武夷雄这般楚易覃不禁面露微笑,再度翻阅起了手中的书卷,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对了,昨日多亏有吕统领前来相助,我准备了些薄礼,武师傅您抽个空带几个人给吕统领送去以表本王对他的谢意。还有吕统领这才调回京中,日后办起差来不免要与朝中大小官吏走动,派人吩咐下去,日后吕统领的事,无论大小若是于职权之内都行个方便,关照一下。” “是。” 武夷雄应完,楚易覃便挥手示意武夷雄下去。 “殿下还真的是会择人呐?” 待到武夷雄离去,花红袖这才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望着门外武夷雄离去的背影说道,“昨日便看得出来,武师傅倒是十分的赏识这位吕统领呐。” “武师傅身为剑客,而吕统领又恰好是个用剑的高手,两人自然心心相惜。”楚易覃说这话时却始终在翻阅着手中书卷。 “我看殿下是老毛病又犯了,想将吕赫延收入麾下做事才对吧?”花红袖说着不由娇媚一笑。 “吕赫延是徐开复的师弟,本就听闻他比起徐开复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昨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有这样的人才能在身边做事,有多少那都不过分。不是吗?”楚易覃说着不禁一笑。 “可我却听闻他与安王殿下似乎走得很近。” “那有什么稀奇的,他俩自小是同窗,吕赫延也是对老七格外的照顾,只不过后来一个跟了王黎融老先生在外游离十年,一个进了演武堂当上了陈州督防营的将军。虽可算得上是物是人非,可毕竟当年的感情还在那里,算不得稀罕事。再说了,若是真想将老七纳为我用,想来还需动用吕赫延这层关系。” 花红袖听后不禁点了点头,嫣然一笑饶有深意地说道,“但愿真如殿下所愿。” 大周朝安王府: “这么说,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于皇城官道行刺宁王兄咯?” 楚易惜说着垂下了眼似在思量着什么一般。 “确实如此。我带着手下兄弟赶到时,宁王府的武教头正在与歹人周旋。那歹人身法诡异的很,明明看着一剑下去砍到了她,身形竟如丝带般扭了开来,一剑此去,那人竟如同滴在水中的墨水,就这么的晕开了。简直奇了。”说着吕赫延突然抬手接着说道,“还有那男的,所用功法也是诡异的很,一小团翠炎燃起来竟能变成一朵硕大的莲花。简直是奇妙。没想到世间居然有这样神奇的功法。”吕赫延毕竟是武人,谈论起这些事来便是兴致盎然。 吕赫延虽是这般表情,可一旁的楚易惜却是眉头不由一皱了起来,显然是对这件事十分的介怀。但又不想让吕赫延看出来一般,不由扬起嘴角说道,“父皇不是已经将这项任务派给了你们禁卫军了,若是拿住了那些贼人吕大统领不就可以利用你的职权好好地向那两人讨教一番了。” “你这是要我善用职权啊,绝对不可以。”吕赫延虽是听出了楚易惜不过是在拿自己打趣,但他脾性向来如此耿直,自然有些不悦。 “二位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不妨也说道给我听听。” 二人正说着,竹又青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徐开复一事坐实之后,吕赫延对竹又青的态度大有改变,他赶忙上前行礼,“竹三先生,您可来得正好。我这正有一事要找你帮忙。” “这倒是奇闻呐,堂堂禁卫军副统领居然要找我这个青楼老板帮忙。稀罕稀罕。”竹又青轻浮一笑,随即盘坐而下,拿起了茶壶冲着面前的茶杯中斟了一杯水,泯了一口,笑着说道,“说说吧,吕统领找我何事?” “哦,是想请竹三先生帮我找两个人。”吕赫延自然是知道竹又青为人轻浮,但同时也清楚他的实力,他知道要想找出行刺宁王的人单凭禁卫军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动用江湖势力,而放眼整个大周,除非不想找不然就没有闻竹听雨楼的楼主找不到的人。 “哦?这两人与统领是何关系啊?”竹又青咧嘴一笑好奇问道。 “一男一女于昨日在皇城宫道上行刺了宁王楚易覃。”一旁的楚易惜突然开口,他板着脸冷漠地望向了竹又青,“师弟不可知道此事?” 竹又青见着这般模样的楚易惜不由心中一怔,随即摇开纸扇咧嘴一笑显有故作镇定的态势,“不巧,此事我却是未有耳闻。”他深吸一口气随即笑着对吕赫延说道,“不过既然是吕统领的事,那我立刻安排手下出去打探。” “那我在这里谢过竹三先生了。”既然有竹又青一语坐定,那便如同吃了一颗安心丸,吕赫延心中的大石也便放了下来。他起身向着楚易惜和竹又青行了礼,告辞退下。 “那我也退下了,安排人手去帮吕统领了办差了。”眼见吕赫延离去,竹又青赶忙起身行礼,试想离去却被楚易惜一语拦下,“师弟这才来便要走,是不想见我这个师兄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竹又青听后不由愣在原地,久久立定不知说些什么。 楚易惜板着张脸,拿起面前茶杯抿了一口清茶,许久的沉默之后方才开口问道,“她是何时入得京?” “她?我不知师兄指的是何人?” 面对竹又青的脱词,楚易惜大怒,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竹又青,随即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知道?那好啊,我这正好也有事要麻烦你这个闻竹听雨楼的楼主。” “不知师兄想知道什么事?”竹又青虽是这般说,可语气之中尽显一丝不安,再无之前那般沉着。 “你可知道青浮遗萤和轻舞曼纱这两门功法?”楚易惜目光中透露这一股冷彻和一丝莫名的威慑,那一刻,他攥紧了拳头,内息四溢,衣衫猎猎。 竹又青不免有些慌神,因为他知道将楚易惜激怒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才脱口说道,“她于四日前便到了京中,因为不想让师哥知道,因此一直藏身在我的闻竹苑之中,对外我也将消息尽数封锁,也就是说她此刻并不是真正存在着。” “胡闹。”楚易惜大喝一声。 那一刻竹又青似清楚地感觉到整个屋子都在震动着。 “你难道忘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了吗?你难道忘了当初是怎么对大师兄承诺的吗?如今你还由着她性子帮衬着她,若是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眼见楚易惜周身气息隐隐浮现,竹又青深知大事不妙,赶忙跪下认错,“师哥,都是师弟糊涂还望师哥息怒。” 楚易惜炸了眨眼顿觉不妙,赶忙压抑住心中怒火,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他大喘着粗气,额头滋溢出晶莹的汗珠,面色惨白,身子虚弱蜷下,显然是有些疲乏,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神来。 “带我去见她。”他有气无力地说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大周朝闻竹苑: “妹妹生得真是好看。” 磬竹是闻竹苑院内艺妓。大周朝素来民风开化,男子来这烟花之地无非寻花问柳,共赏花月。然而艺妓虽生于花街柳巷却仅仅只是依靠出售才艺博彩,于周朝,但凡有名声的青楼背后都多少有些朝中势力袒护着,便是一些出了名的花魁也是有朝中大员甚至皇亲国戚这些个大树依靠,因而也不是什么都敢在这样地方撒野。磬竹身为艺妓平素只靠琴艺与唱曲谋生,可她在京中的名望可是相当的响亮,朝中不少大员于她身上挥掷千金。 磬竹本就生得貌美,能领大周朝之人为之癫狂的如今的大周朝不过两人——闻竹苑的竹,醉花里的红。可此刻她的目光却是紧紧锁在了面前床榻上那名正喝着药的女子身上,兴许是这药太过于苦涩,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可这一皱眉却不禁让磬竹这样的美人都不由地赞叹了起来。 “姐姐当真是说笑了。大周京中谁人不知道姐姐你的美貌,在我看来姐姐才是别有一番韵味。”那女子面色惨白显然是受了重创,便是说话都尽显虚弱的味道,可即便是这样,深望着她的脸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别样之美,似是这病态并没有伤及到她的容颜反倒是给她平添了不少特殊的味道。 磬竹听后不由一笑,看得出她格外的喜欢这个姑娘,她从那女子手中接过药碗放置在一旁,随后将她搀扶躺下。那女子甚是感激连声道谢说道,“这几日要辛苦姐姐了。小妹在这里谢过姐姐。” “哪里的话。竹三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容我在此地栖身,护我周全。磬竹心里早已经将先生当做一家人了。你即是先生的师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这些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磬竹说完那女子不禁一笑,那笑容之中别有一番意味,“姐姐对小师哥的情感可不简单呐。”说完那女子不禁一笑。反倒是磬竹不禁红起来脸来,娇羞地说道,“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呢?我哪里配得上先生。磬竹只想跟着先生一辈子,伺候他便足够了。”那女子见了笑得更灿了,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白莲,“我觉着姐姐若是跟了小师哥反倒是委屈了姐姐,小师哥虽然平素里看起来没个正行,轻浮得很,可是他的才干却是不比另外两位师哥差,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反倒能比其他两位师哥更能应付各色之人。只不过,小师哥虽然聪明可面对男女之事时却是个大木头,姐姐若真的喜欢我小师哥,那就应当直截了当地跟他说。” 磬竹听后内心纠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确实喜欢竹又青,可自知自己与竹又青之间又是差距甚远,故而只是默默地待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她觉得这样做便足够了。可是那女子的话却是无意间给她平日里的臆想增添了一些色彩,让她安静的思绪也便的活跃更加真实起来,她甚至真的开始有了向竹又青表明心意的想法,但又怕说明白了遭到竹又青的拒绝,这样的纠结着使得呆呆地站那里过了许久,直到,房门被推开她才从复杂的思绪中突然惊醒过来。 磬竹知道整个闻竹苑大小悉数房间加起来也有五六十间,却只有这一间房间却是不为人知的,放眼整个闻竹苑除了竹又青与自己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间房间的存在,故而开门进来的只能是竹又青。 然而令她惊讶的是,此刻进来的除了竹又青还有一名身穿斗篷的男子,那男子虽然戴着兜帽但是磬竹却是能从他兜帽底下感觉到一丝威慑,便是连一旁的竹又青脸上的神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竹又青进来后冲着磬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磬竹是个明白人,她赶忙收拾起一旁的药碗随即行礼离去并带上了房门。 待到磬竹离去,男子这才摘下了扣在头上的兜帽,顿时倾世容颜暴露而显,他走到女子床榻前望着病榻上的女子严厉地喝了一声,“胡闹。” 女子见着男子又是惊又是怕,随即恶狠狠地瞪了竹又青一眼。 “你瞪他做什么?不好好地在南阳待着你跑京中来做什么?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向故去的师父交代?”他语气之中虽是充满着责备的意味但是眼神却是出奇的温柔,看着面前女子这般模样,他更多的是心疼。说着他托起女子的手替她号起了脉来。 “二师兄,我没事。”女子显然是不想让他担心,推脱着显得有些固执。但她的执拗终究拗不过楚易惜,楚易惜闭目细细地感受着她的脉络,许久之后才睁开眼来。 “你是被剑气所伤,但这股剑气又霸道异常似乎并非寻常的剑气。”楚易惜回过一头去望着竹又青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宁王持刀所创。”竹又青坦言道。 “宁王兄竟有如此功力,当真是不简单,看来我之前都小瞧我这宁王兄了。”楚易惜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过了半晌他仍旧是愁眉不展,可转念一想当务之急是赶紧替自己的师妹疗伤,虽说他们师兄妹有三人在场,且功法都源于一脉之法,可竹又青毕竟曾在南竹林海习过艺,因此他的青浮遗萤脉属为火,而轻舞曼纱则为风水二属故而故而与之不配,而他们所习的功法极为特殊,极其讲究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故而眼下能替他师妹疗伤的也只有他一人。 想着楚易惜搀扶起了女子,将她扶正坐好,女子明白楚易惜的意图显得有些不情愿,一个劲儿地劝阻楚易惜说着自己没事。 望着这一幕一旁的竹又青不由地规劝了女子起来,“师妹,你就听二师兄的吧。” 几番折腾女子最终妥协,楚易惜便开始替女子疗伤,而竹又青则在一旁护法。 运功疗伤本就极为消耗心神,许久之后,楚易惜缓缓收式,竹又青赶忙上前搀扶住早已昏睡过去的女子将她安置好,随后扶着楚易惜到一旁休息。望着楚易惜煞白的脸色,竹又青有些担忧了起来,“师哥你没事吧?” 楚易惜摇了摇头,“许是许久未练功的缘故,一时间有些生疏了。不碍事,不碍事。” 竹又青手忙脚乱,赶忙翻开桌上的茶杯替他斟了一杯茶送了过去。 楚易惜则是推了推手,不知为何他的样子显得格外的虚软,他大喘着粗气随即开口问道,“你可确定师妹的伤是宁王兄所创?” 竹又青点了点头。 “当日在场的除了吕大哥还有宁王府的武夷雄,这两人虽为朝堂效力可都是剑门的名宿,师妹的轻舞曼纱本就是她自己悟出来的,因而连这两位都应付不了,宁王兄不但能从师妹古月刀下活命更是能重伤师妹,可见宁王这些年可隐藏了不少。” “被师兄这么一说此事倒当真是有些蹊跷。”竹又青听后思虑了一番,“宁王府上门客诸多,且他又喜欢与这些个武人比武,学个一招两式自然是不为过,可是他的内息是从那里习得的呢?” “不错,这确实是值得我们深究的一个问题,还有一点。”楚易惜缓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在外人眼中,刀剑都是白刃,可这两者的使用是全然不同的,而宁王兄既然能以刀催动剑气,着实邪门。你赶紧派人查探一下,宁王兄之前是否有拜过什么人为师。” “师兄是在怀疑,其实宁王早就身怀绝技,只是一直不显山不显水的?”竹又青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但愿与我所想不同。”楚易惜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闭着眼舒缓了许久脸上这才逐渐恢复了一些气色,“还有一件事” “师兄,你放心。待到师妹伤好之后,我便会派人将她送回南阳山。而且我已动用了可以动用的一切势力,将师妹的存在于京中抹去,便是有人要查也查不到她。” 竹又青说完楚易惜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他略带一丝忧虑望向竹又青问道,“那吕大哥那里你要作何解释,你可是允诺过他的。” “这点师哥放心,又青自有安排。只不过还是需要师兄办一个忙。” 竹又青说完狡黠地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大周朝成王府: 身为皇孙贵族,平素里自然时锦衣玉食,设宴邀请上宾于府上一叙自然是少不了山珍海味,五湖珍奇。然而今日于成王府上的菜肴确是格外的有噱头,陈桑国的五斑肉,燕京的石泠斑尾鱼,虎阳的沙丘夜纹貂以及北方草原纥逐的烈酒以及大周本土有名的精美菜肴,而宴上坐着的便是今日里于京中风头正旺的大周七皇子安王楚易惜。 “老七啊,今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怎么为兄见你这脸色不太好啊。”酒过三巡叶渐青偷偷向成王楚易捷使了个眼神,楚易捷立马会意赶忙问道了起来。 楚易惜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久不京有些不习惯,夜间休息的有些不太好吧。”他说这话的语气有些似在打趣一般,倒似有意在活跃气氛一般。 “素问殿下追随王黎融老先生在外游历治学许久,习惯了在外头无拘无束的生活回到京中自然是有些不适应京中的规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叶渐青听后赶忙说道,似是有意想要博取楚易惜的注意。 楚易惜不禁向他望去,不知为何楚易惜对这叶渐青倒是格外有好感,便是方才于厅堂外迎接自己时,他不过是默不作声地站在楚易捷的身侧却是比这个大周朝赫赫有名的成王爷更加引人注目。但是楚易惜却是清楚,即便是再有好感既然置立于不同的阵营也是枉然。况且在诸多皇子之中他本就讨厌成王楚易捷,自小楚易捷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他对他本就没什么好感,因而他开口所说的话自然也就莫名地带着一些刺,“兴许吧,不过成王近几日倒是有些憔悴,不知是因何事?” 这般明知故问自然是楚易捷心中着实不快,他脸上神情立马凝结显然是要大发雷霆。 “咳。”眼见此景,叶渐青赶忙轻咳一声提醒着楚易捷,随即笑着说道,“安王殿下也是知道的,之前墉州一案牵连出了朝中不少大员,如今朝中不少职位正值空缺,陛下也正为此事而烦忧,成王殿下即是朝中一员又为陛下亲子,自然是时刻关注着朝堂之事,希望能为陛下排忧解难。” “哦?这么说成王兄是对这几个空缺十分感兴趣咯?”楚易惜听后不禁狡黠一笑望向了高坐在正主之位上的楚易捷。 楚易捷听后左手暗暗扣紧了所坐椅子的木把手上,指甲深嵌其中。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便将楚易惜碎尸万段。 眼见楚易捷这般模样,叶渐青果断开口解围道,“安王殿下这是那里的话,不过都是于朝堂为当今天子办差,为大周解难罢了,朝堂之上本就是人多眼杂,闲言碎语亦是再所难免,若是一有举措便被冠以别有用心之名,面对这般舆论本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若是无人能体恤,满朝之人皆是口诛笔伐,那试问还有谁能真正用心为朝廷做事呢?故而朝堂之事本就是站在风头浪尖做事,落得一些不好的名声也是再所难免,凡事皆有诸多风险,更何况是朝堂琐事,安王殿下想必是深有体会的。” 楚易惜怎会不明白叶渐青这话的意思,但他此刻显然是并不想做过多的争辩,大大方方地顺势将矛头指向了叶渐青,“确有体会,叶先生所言非虚。看来叶先生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多显然也是有大学问的人呐。” “不敢不敢。”叶渐青自然是听出了楚易惜话中的敌意,可他倒也不置气反倒是有几分谦逊,“我只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对于朝堂之事也只是略知皮毛罢了,那里敢称得上是有什么学问的。安王殿下抬爱了。” 暗斗之事虽不同于战场那般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但在旁人眼中亦是看得心惊肉跳。楚易捷虽然生性暴戾,但也并非一介莽夫,自然是明白此二人的对话实则便是一场博弈,他不禁手心里捏起了一把冷汗,然而这毕竟是他所设的宴席,便是心中再怎么希望叶渐青能打压一些楚易惜的势头,可毕竟楚易惜是客,况且若真如叶渐青所料及的那般这位安王日后真的能为其所用自然是不能于此刻将他给得罪了。眼下二人彼此相望,虽是沉默不语可心底里自然是使下了一股狠劲,场面亦是尴尬到了极点,他深知不能再让此事继续下去,便举起了酒杯放声大笑起来,“今日本王设此宴,不过是为了把酒言欢,怎么你二位较起真来了呢?来来来,本王敬二位一杯。” 方才叶渐青确实是有些失态,所幸的是自家主子也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即是出面调停,他这才调整了心态,笑着冲着举起了酒杯,“安王殿下。” 楚易惜微微一笑,边也是拿起了酒杯大方地回敬了起来,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一盏饮毕,楚易捷放下了手中酒杯鼓起掌来,随即于厅外走进了数名轻纱遮面的女子,这些女子的衣着全然不似大周女子的打扮,显有一股异域风情的韵味在里头。 楚易捷笑着对着楚易惜说道,“即是宴,有酒自然也应当有歌舞助兴。老七啊,这些个都是为兄从陈桑国度请回来的异域舞女,其风味可与大周朝的全然不同,定是能让你耳目一新。” 楚易惜听后微微一笑冲着楚易捷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楚易捷这般用心,随即拿起酒杯回敬楚易捷一杯笑着说道,“成王兄有心了。” 楚易捷放声一笑,随即示意那些个异域美女可以开始她们的舞曲。罄鼓声起,那些异域舞女也随着舞曲扭动了起来。大周虽然国风开化,可这异域舞曲却是将女子的妖媚以及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于厅上不少侍卫下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在这些异国风情的美女身上。 或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因而没有人注意到于厅内角落的一盏油灯内的灯火,摇曳着,似随时都会熄灭。 然而在烛火之中,却是隐隐闪耀出一丝淡淡的青色光芒。 罄鼓之声节奏渐变,竟是变得比之前更快,而舞女们也随着舞曲的变动扭动的更加妖娆妩媚了起来,这样的舞姿竟是更夺人眼,男人们一个个像是雕像一般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一刻也不想错过。 “殿下小心。” 众人兴致正浓之时,不知是谁突然大吼一声,随即众人不由让地寻声而去,只见叶渐青突然起身,随即一跃奔向楚易惜,一把将他扑到。 他二人这才跌倒地上,一团细小如萤火一般的青色火焰就这般从二人脸上飞射而过,随即撞空在楚易惜身后的木柱之上,溅散开来,在那漆木的柱子上留下一了一个宛若莲花样式一样的灼烧图案。 “有刺客!” 不知是谁突然惊恐的大吼一声,事发突然,厅内瞬间变得喧哗杂乱起来,那些个乐师,舞女以及成王府的下人们,有的抱头朝着厅外跑去,有的则蜷着身子四处寻找着掩身之所。 “保护两位殿下。”叶渐青翻身起来,扯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可是厅上众人四窜逃跑,便是那些侍卫想要上前来也被慌乱的人流给阻隔住了难以上前。 “嗖” 一团青色火焰于大厅顶部莫名燃起,随着焰火消逝,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竟是凭空浮在半空之上,他目光紧紧锁定楚易惜,随即双手竟是燃起了两团熊熊青炎。 “安王殿下。” 那人身形一晃,随即竟是出现在了楚易惜身侧,此刻楚易惜尚且倒在地上,一脸的惊恐,那人右手化爪抬于脸前蓄势待发,催动内息,手中火焰高涨,随即他目光冷彻一抓扑下,然而他尚未扑到楚易惜便只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回头望去,只见一旁叶渐青已经挺身冲撞了过来。 “切!”他冷切一声,随即身形一晃,整个任性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团细小的青色萤火,微微坠落。 叶渐青本想撞开那名男子,可没成想他会这般突然消失,一下子竟是扑了一个空,跌倒在了地上,他大喘着粗气撑起身子慌忙回头望来,眼见楚易惜平安无事,不过不由得移向了正坐之上的楚易捷。 果不其然,一团翠炎绽开,那人竟是这般凭空出现在了楚易捷跟前,一抓扑下直取楚易捷。 楚易捷见势,咬牙做狠,坐回椅子之上向后一翻身,随即一把抓住一侧躲在桌案边上的一名侍女拉至身边,随后借势一脚将那名女子朝着那名黑衣男子踢去。 婢女的身子在触及到男子那只燃着火焰的手的瞬间,便被烧化成了漫天飞舞的烟灰。 眼看面前的飞灰,男子眼中的杀意顿生,他放眼寻去,只见楚易捷借着翻身而起随即推拉着混乱的人群向着大厅的偏门缓步前行。 男子的眼睛煞是变红,随即跃身飞扑向楚易捷,眼看就要触及到楚易捷的后背,只听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羽翎!” 那一声语毕,只见一枚箭矢不知从门外何处射入了厅内,一箭即为精妙,角度极为刁钻,竟是能巧妙地从慌乱逃窜的人群的间隙之中直穿而过直取那名黑衣男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大周朝安王府: 楚易惜回到府上神色匆忙,便是赶赴上来紧随其后的荀昭他也不做理睬,只是匆匆地朝着自己的寝卧疾步走去。 他推开房门,一头冲进卧室,只见此刻竹又青脸色苍白淌着大把的汗瘫坐在厅内,他的左肩上插着一支箭矢,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夜行衣给泡涨了起来。 荀昭紧跟着进了屋子,望着这一幕他不由得惊愕起来,“竹三先生?这是怎么了?” 楚易惜立马回过头去叮嘱着荀昭,“此事切不可张扬。” “荀昭替我去趟闻竹苑找一位叫磬竹的姑娘她知道该怎么做”竹又青气喘吁吁地说道。 “好,我立马就去。”荀昭说完便立刻转身离去。 楚易惜赶忙迈步上前,替竹又青检查着伤势。 “师哥我们没事”唯恐楚易惜担忧竹又青这般说道。可哪见那箭矢已让射穿了他的肩胛,若是再往下偏上些许只怕是会贯穿他的心脏。 “还说没事,若是再偏上些许,这一箭只怕是会要了你的命。”楚易惜说着回想起了之前于成王府的情形,那一箭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直取竹又青,竹又青虽是立马做出应对收住那一击扭开了那一箭但是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箭分明是射中了他,随后闻讯而来的禁卫军,巡防营以及夜羽卫闻讯赶来,将整个成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索性地是竹又青及时遁身逃离了成王府,他料定竹又青会藏身在自己的府上,便是向众人请辞之后离开了成王府,赶回了自己的府邸。 “这便是你说的对策?”楚易惜话语之中透露着一丝责怪。 竹又青笑了,可那笑确是有一丝尴尬,“本来我只是想借着刺杀你与成王之事将此事定义成为单纯的刺杀皇子龙孙可没成想成王背后居然还有”说着他紧紧握住那枚箭矢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作狠劲将那只箭给拔了出来,“额”他涨红了脸,痛苦着喘息着,楚易惜在他拔出箭矢的瞬间右手蓄力顺势朝着他的伤口推出了一掌内息替他止血,过了好一会他才缓了过来,有气无力地接着说道,“没想到啊竟然会是苏家” “苏家?那个苏家?”楚易惜一边替竹又青疗伤一边问道。 “箭无虚发陈桑苏家” “你说的可是那个一直以来都替陈桑帝王家铲除一切对陈桑王室造成威胁的陈桑之影?”楚易惜显然是有些震惊,赶往询问起来。 竹又青微微点了点头,他的性格也着实顽劣便是伤重如此竹又青还不忘打趣起来,“看来有秘密的不单单是你的宁王兄你的成王兄也不简单”说完他只觉胸口翻腾,随即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了木地板上晕厥了过去。 “师弟,师弟。”楚易惜见了甚是紧张,连连推搡着倒地不起竹又青,见他鼻息尚存这才放下心来,随即目光不由地移向了一旁那枚沾满血迹的箭矢,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大周成王府: “殿下没事便好。卑职定当与手下兄弟连夜搜查,定将那刺客缉拿归案。” 于今夜巡防督办的是禁军统领徐开复,他率领禁卫军于成王府上搜查了一番随后回到大厅,此刻大厅内已是狼藉一片,那些下人虽也是惊魂未定,可出于本职所在边开打扫起大厅。 成王楚易捷此刻坐在椅子上抚着额头沉默不语,显得一副心事重重样子,便是徐开复上前行礼,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有劳徐统领了。”眼见楚易捷没有任何反应一旁叶渐青赶忙笑脸迎上冲着徐开复行起了礼来。 徐开复自知此刻不便作过多的叨扰,便行礼告辞,留下了几名禁卫军的弟兄护全成王安危,随即带着剩下弟兄匆忙离开成王府。 “没想到居然有人动土动到了本王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完他一把抓起右手边案几那一盏下人沏来为其安神的茶水,连盏带茶一道重重地朝着面前的地上砸去。 原本忙碌着的下人大惊,被他这一举动所吓得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做其他的事来。 “都下去。”叶渐青见了左手一挥示意那些下人退下,待到那些下人离开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人应当于前几日宫道之上行刺宁王的是一人。但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何事?”楚易捷虽是气愤但却对叶渐青的话倍感好奇,不由问道。 “这人分明是冲着安王殿下来的,可为何又会转头将杀手伸向殿下您呢?难道这个人的目的就仅仅只是为了除去大周朝几个名头响亮的皇子这么简单?” “兴许是那个被父皇除去的奸人之后,心怀愤恨,前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他既然敢对本王下手,本王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楚易捷咬牙切齿地说道。 叶渐青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虑着什么一般,随即开口说道,“殿下且息怒,依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想单纯的刺杀。此人身怀绝世武功,方才他本来有机会取走两位殿下的性命,可最后都选择了放弃,因此这不像单纯的复仇这么简单。况且之前行刺宁王的是一男一女两人,而此番这名刺客却是只身一人前来,想来目的并非这么简单。” “宁王承奏不是有提及那名女刺客受了伤了吗?想来应当是行动不便,因而此番才有一人前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楚易捷听后不由轻蔑一笑道。 “受伤?不错,应当是那名女子受了伤,故而男子才会前来行刺,目的很显然,是想隐藏一些事吧。”叶渐青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隐藏什么?”楚易捷听后不禁问道。 “殿下是想一下,此事一出,众人会如何议论?陛下又会作何想?”叶渐青猾然一笑反问道。 “自然是有人欲图对皇室下杀手,扰乱大周朝啊。” “不错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就是想让所有都以为这件事仅仅只是单纯的行刺这么简单。而这件事背后所牵扯的,很有可能和如今的党争有关。”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差遣刺客行凶,目的是为了扰乱朝纲政局?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会对皇子下手?” “此事还有待调查,这些日子殿下还是要谨慎一些。”叶渐青说着仰起头笑着喊了一声,“羽翎,出来吧。” 叶渐青这才说完,一名女子安静地从大厅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她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展露的淋漓尽致,右肩戴着一块肩甲,身后背着一把长弓,腰间则挂着一只装满箭矢的箭筒,脸上佩戴着一只白色面具,显然是不想有人看到她的真是面貌。 眼见此人出来,楚易捷不由大惊,“这是何人?” “殿下不要紧张。”叶渐青微微一笑赶忙解释道,“殿下可曾记得之前派我前去陈桑与陈桑国主交涉一涉一事?” 楚易捷听后点了点头。 “陈桑国主对殿下所开设的条件极为满意,同时也表示会极力力挺殿下坐上王位,陈桑国主倒也是个心细之人,派遣了他身边最得意的苏家前来护全殿下的安危。此番随我回京,已在殿下身旁护全殿下有些时日了,只是一直没有露面罢了。” “什么?你是说她随你一道回得京,且这段时间一直都跟随在我的身边?”楚易捷听后不由大惊,显得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正是。” “这怎么可能呢?”楚易捷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边一直跟随着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人。 “殿下可知道陈桑之影?” “陈桑之影?那是什么?” 叶渐青笑着解释道,“那是如同我大周夜羽一样护全皇室安危的隐秘部队,人数不多却各个都是训练有素,能以一当百的精英。而与夜羽卫不同的是,夜羽卫只负责大周王室的安危,而陈桑之影苏家却还要替陈桑王室铲除一切或可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人,也就是说苏家不单单是负责护卫的隐秘部队同时也是一支集结了上百名刺客的杀手部队。而这位苏姑娘便是这支部队里的佼佼者,下一任苏家家主的不二人选。方才于关键时刻,便是她出手,才阻止了那歹人。” 听到叶渐青这般说,楚易捷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震惊,他回过头去望向那名女子,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歹毒的笑容。 “陈桑国主果然是有心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大周朝安王府: 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在竹又青的脸上,他费力地抬起厚重的眼皮睁开眼来。 “你终于醒了?” 他闻声寻去,只见楚易惜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一旁翻阅着手中的一卷书卷。 “师哥?我昏迷了多久了?”他本想坐起身来,可是肩胛传来一阵刺疼令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躺了回去。 楚易惜也没有想要上前来搀扶他的意思,显然是还在为他的鲁莽所生气,一边翻阅着手中书卷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三天了。” “三天?不行我不能这么躺着”说着竹又青试图再度翻起身来,可是穿肩的刺痛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滋出顺着他刀削斧砍的轮廓淌了下来。 “唉。”看着他这般模样纵是楚易惜再过生气也终究是于心不忍,“你还是好好养伤吧,有什么事师哥来替你处理。” “不行此事必须由我来处理”竹又青显得有些固执,楚易惜不明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随即楚易惜放下手中的书卷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份圣旨走到床榻前,在竹又青的面前展了开来。 “这是” “很显然,是父皇所颁布的通缉令,皇子遇刺本就不是小事,父皇差遣刑部,禁卫军,巡防营甚至连夜羽卫全力缉拿要犯,护全皇室成员的安危。全城上下的药铺,酒栈全都在排查范围,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怕是前脚刚出我这安王府的大门,后脚便要去刑部理司走一趟,届时莫说保全你,便是我这个安王恐怕也要移驾去那刑狱大牢。”楚易惜说完轻轻拖着他受伤的肩膀,让他躺下,“有什么非办不可的事,师哥替你办。” “师哥”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竹又青欲言又止。 “应当和射伤你的那人有关吧?”楚易惜明眸流转似已经看破了一切开口问道。 竹又青没有回答。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也派人去调查了一番,可惜并没有查到你所说的那个苏家。但听你的口吻,这个苏家应当也不是你凭空捏造的,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苏家的一切在陈桑都是保密的。”说完他目光不由移向了竹又青,“虽然我不想怀疑,但是一直以来你的身份都太过神秘,你对陈桑的一切了解的太过于详细了。还有就是你所建立的闻竹听雨楼是所收集的情报” “师哥”楚易惜还未说完便被竹又青所打断,“你相信我吗?” 楚易惜回过头去望向竹又青,他脸上再无以往那般的轻浮,而是很认真地发自内心地在向楚易惜提着这个问题。 望着他炙热的眼神,楚易惜沉默了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你既不愿说,那我也不再做过多的疑问。你好生修养,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的种种都不需要你来操心。” “师哥。” 楚易惜说完要走,却被竹又青所拦了下来,“此事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我觉得时候未到,所以我不能和你讲。” 楚易惜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这番话还是等你伤愈了再和我说吧,还记得大师兄叮嘱过我们什么吗?” “人只有活着,才配支配时间。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必须将自身的安危放在首位。” “青弟谨记。”随即他似念及到了什么一般发问道,“闻竹苑那边”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磬竹姑娘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师妹在那里也很安全,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有我照应着。我这安王府也在父皇护卫的名单之内,因而是最为安全地方,你就在此地好生修养吧。” “楚易惜,楚易惜呢,快叫他出来我。” 楚易惜这才说完,突然从屋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叫嚷声。 楚易惜身为大周七皇子安王殿下,能有如此胆量直呼其名的女子放眼整个京中不超过两位,一位自然是楚易惜的母妃云想容,而另一位则是一个让楚易惜倍感头疼的角色——寰阳郡主楚屏嫣。 “看来师兄有苦头吃了。”竹又青思量着不禁一笑道。 “少废话。”楚易惜看起来什么紧张,他赶忙放下帐纱遮挡住了床榻还不忘叮嘱起了竹又青,“一会儿千万不要发声。” “咣”的一声,房门被拉开了,一名女伴男装的女子在两名同样乔装成男子模样的婢女的陪伴下不顾安王府的管家和荀昭的阻拦就这般硬闯了进来。 “你躲在这啊。”楚屏嫣虽为女儿身但是扮起男人模样倒是俊俏的很,且眼波流动到有几分风流不羁的韵味在里头。她生性叛逆,幼时楚易惜并不被宫里的人所喜欢,人人都躲着他避着他,唯独这名天子的独女不同,或许正是因为她是皇帝陛下的掌上明珠,楚庭章九个子嗣之中唯一的女儿因此才格外的宠溺她,旁人也没有任何人敢忤逆她的意思的缘故,在幼时楚屏嫣是为数不多占据在楚易惜记忆中的人。 楚屏嫣走进房内不由被眼前的男子容貌所震惊,阳光下,他安静地倚着门阑翻阅着手中的书卷,虽然在记忆中楚易惜儿时的容貌便已经可以用惊艳两字来形容但在未见这十年时光里他的容貌竟是被雕琢的更加精致更加的完美。在阳光的映照下他简直就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家,超凡脱尘,令人不敢轻言靠近。 此刻他缓缓放下书本朝着自己往来,他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脸上神情显得有些严肃,可是他的眼神中却是吐露着一丝宠溺的温柔。 “放肆。”他说着微微抬了下手示意荀昭和管家退下,随即扭过头来望着楚屏嫣责备了起来,“你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了。”话虽是这么说可他心中却是对楚屏嫣充满了喜爱。 “你们也退下吧,本公主有要事要和安王兄商讨,到门口等着我便可。”楚屏嫣被这般责备不悲反喜冲着楚易惜做了个乖巧的表情随即轻咳了两声示意身旁婢女也退下去。待到婢女退出屋去的瞬间,她一把向楚易惜扑去挽着楚易惜左手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枕着楚易惜的肩头。 “说吧什么事?”楚易惜眼神之中满是溺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扭过头去继续翻阅手中的书卷,就像是早已看穿了一切一般冷漠地问道。 “没事啊,只是近几日京中刺客闹得沸沸扬扬。你也知道平日里父皇就给我安排了几名随从,这事一闹便是又加了几名金吾卫在身旁,简直就像坐牢一样。所以我就” “乔装混出了皇宫?”楚屏嫣话还没说完楚易惜便率先替他答了下来,“恩,脾气没变,是你的风格,你也不怕父皇责怪。确定找我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你回京都这么久了都不找我玩心理闷的慌所幸就偷溜出宫来找你了。”楚屏嫣显然是有意回避着楚易惜四下张望正寻找着话题,她的目光不由地落向了帐纱,她俏皮一笑随即发道,“哎,我说皇兄啊,这大白天的你拉什么帐纱啊,是不是背地里藏了个美人在屋中呐。” “胡说,你皇兄是这样的人吗?”楚易惜立马回头一脸严肃地说着。 楚屏嫣自幼随楚易惜一道长大,自然是清楚,他越是这般就越是有问题,“皇兄啊,你肯定心中有鬼。我倒要瞧瞧是怎样的美人居然勾走我皇兄的魂。”正说着她起身朝着那帐纱走去。 于此刻莫说楚易惜,便是帐纱内床榻上的竹又青都不禁咽气了口水。 慌乱之中楚易惜左手蓄力牵引出一股无形之力于楚屏嫣脚下。 “哎呀。”一声楚屏嫣竟是脚下一滑竟是向着一旁跌去。 而下一个瞬间,楚易惜竟是出现在了楚屏嫣身侧搀扶着她。 那一刻的回眸,楚易惜那张让人浮想联翩的脸蛋就这样靠在她面前,她不由红起了脸来。 然而楚屏嫣下一个举措却是让楚易惜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她突然回神望向了一旁门阑,一脸惊愕地回头望向楚易惜问道,“皇兄刚才不是还在那儿吗?怎么会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我身旁。” 楚易惜急中生智,微微一笑说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方才我就在你身旁,只是你没有到罢了。” 楚屏嫣亦非这般轻易能够打发的人,她一脸凝重显然是对此事更加的耿耿于怀。楚易惜清楚这个丫头的脾气,若是认准了一件事,不将它搞清楚是绝不会罢休。 “你确定找我无要事相商吗?” 楚屏嫣正要开口,没想到楚易惜却率先开起了口来。她一再回避,莫说楚易惜了便是旁人也看得出她心中有事。 此刻的楚易惜目光坚定异常,紧紧地盯着自己,她知道这个皇兄的脾气若是硬坳是绝对拗不过他的,在他面前似乎自己只有妥协。 “好吧,我这番来找皇兄确有一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大周朝皇城: 这一日,几乎所有的皇亲国戚以及文武群臣尽数被召入了皇城之中。大殿之下,大周的王旗于广场上飘飘嘶鸣着像是在欢迎着什么一般,那一声声嘶鸣又宛如要撕裂天空一般象征着大周于中土至高无上的地位,仪仗队于长阶之下蓄势待发,便是皇亲国戚与满朝群臣都不由分至两排立于朝阳宫前。这些人脸上神情凝重,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同一个地方,大周朝皇城的最后一个入口,正阳门。如此隆重的礼仪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人物到来一般。 “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如今如今行刺皇子的刺客尚未缉拿归案,便在这时替老九召婿,也不怕出了什么岔子使得他国与我大周之间好不容建立起的信任毁于一旦。”不知道是那名皇子说出了一样一番话来,使得原本就等的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子们不由得将目光都朝他望去。 三皇子禄王楚易平,大周朝天子楚庭章得三儿子,他生来便从不被楚庭章所看好,平素来说话也从不讨人喜欢,想来都是有什么边说什么故而始终得不到楚庭章得赏识,面对这般遭遇性格倔强的他却总不愿意去为谁改变什么,依旧保持着自己所谓的清高。可那一份清高在别人眼中却是一丝冥顽不化,但毕竟是皇子的身份即便是听到了这样的一番抱怨也没有人胆敢得罪于他,索性便是不予理睬。 可不知道是谁却是在他说完这番话时接了一句。 “禄王兄,依我看这件事父皇不会不清楚此中的利害关系。” 众人再度寻声望去,只见开口之人便是如今大周朝风头正旺的安王楚易惜。 楚易平从不愿与人亲近更何况幼时的楚易惜被所有都认为是妖孽所生,是会祸乱大周的祸害,因此他与楚易惜素来都无交集。可此刻他却不由地对楚易惜的这一番话心生好奇毕竟他也是曾经遭过行刺的大周三位皇子中的一个,问道,“老七,此话怎讲?” 楚易惜微微一笑说道,“皇子遇刺,父皇差遣禁卫军全力调查此事,甚至连夜羽卫都参与进保护皇亲国戚,朝中要臣的护卫之中。可见父皇是极为重视此事,然而刺客始终未能缉拿归案,一口气父皇是咽不下去的。而在我看来,父皇想要与周边诸国联姻的这一份心思应当是盘算已久,绝非一时兴起,外族即是要与我大周联姻派来的不说是凤子龙孙,想必也是家世显赫的名门望族之后,若是真的有那一位公子遭遇不测,那被推出去的应当就是那一位。”说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向着禁卫军统领徐开复望去,众人听后也随着他的目光一道望向了徐开复。 只见徐开复脸上略显憔悴,他奉命缉拿刺客苦于无果又恰逢陛下要替寰阳公主择婿,身为禁卫军统领的他自然还要肩负起维护皇亲国戚以及各国使者公子安危的责任。此刻的他虽是心中有苦却也不能叫出声来。 “老七果然不简单。”楚易覃微微一笑心中暗想着,“这确实是父皇一贯的风格,若是无事那倒还好,可一旦有,那遭殃的可就是这位禁卫军统领了。他自然就成了父皇于他国之间的那个交代,继而便可将矛头一并转向行刺的刺客身上。不得不佩服父皇的老谋深算。”正想着他的不过不由落在了楚易惜身上,“最令我钦佩的还是老七的率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的恐怕除了三哥也只有他了。” 然而此刻脸上露出笑意的却并非只有楚易覃一人,还有成王楚易捷。他本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人,此刻他不禁一笑显然是有替楚易惜说话的意味在里头,“别的我可不敢保证,但至少父皇十分重视此事倒是可以断定无误。”说着他微微抬起手来,冲着徐开复对面一名身穿黑甲的男子指去。 “那是何人?”楚易惜不由得朝着那人望去,只见那人穿黑甲戴着黑面,便是连身后的披风都是漆黑的,他站立在一排金吾卫的前头与那排金甲相比便宛若一个黑影一般,而最令楚易惜所惊愕的便是他身上所传出的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从未听说大周朝有这样的一号人物所存在,不禁好奇发问。 “哈,老七十年未回京中,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既然连成王都已经开口,那宁王楚易覃自然是不甘示弱,“那是黑甲。几年前就这般莫名的出现在皇城之中,没有知道他的来头,所有人只知道他就想父皇身边的影子,但凡举国有大事之时,他总会出现,他的行踪纵是飘忽不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一旦被黑甲盯上的人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楚易覃殷勤的表现很显然是在向楚易惜示好,这般当众的示好倒是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异样,毕竟这段时间谁人不知成王和宁王都在争夺这位方才回京的安王殿下,若要说真的有些以外那便是成王的态度,成王和安王素来敌对这是朝堂之上有目共睹的,安王楚易惜一回京边扳倒了成王手上不少的朝中要员,对宁王来说安王此举自然是帮他省下了不少功夫,他对安王大献殷勤那倒是情有可原,可睚眦必报的成王同样做出了这般举动,这不免让人有些意外。 此刻这两人暗暗做劲显然是显然是想彼此较量一番。然而一声示禀告却是将两人这份心火给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宣各国使臣觐见。”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一道望向了那扇缓缓打开的大门。 一众服装各异的人,在皇城宦臣的指引下走入了广场,仪仗队顺势演奏起了大周迎宾所用的乐曲。金吾卫们高高挥舞手中大周王旗以表示欢迎。 望着渐行渐近的那些人,大周朝的这些人确实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一场明争暗斗的赌局,正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大周朝皇城昭阳宫: 按照大周的国礼,但凡使臣来访,天子都会于朝阳宫设宴款待。于大殿之上,天子坐于正坐,于天子左侧上座坐着的是皇亲皇子,右手边坐着的是各国使者,而大周群臣则按照各中品阶依次坐于阶下座。 楚易惜身为大周皇子自然是坐于天子左侧,于左侧诸皇子分别按照自己于皇子之中的顺序就坐,大周天子楚庭章膝下共有九个儿女。一般如此场合自然是有不少皇室宗亲和朝堂要员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各国使者打好关系,因此几乎整个大周朝的皇亲以及朝臣们都尽数到场,但仍有几人未曾露面,抛开于早逝的二皇子庆王楚易津不说九公主寰阳公主为女儿身自然是不方便出席这样的场合,三皇子禄王楚易平素来不喜欢这样场合因而于晚宴前便像朝盛皇帝请退,然而放眼大周还有一人却是一直以来都对外族没有什么好感可言,那便是大周朝盛皇帝的大皇子齐王楚易寒,楚易寒自幼向往成为叔父燕山王那样驰骋沙场的人也曾追随燕山王抵御外族进犯,那一战虽是大周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却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燕山王楚庭轩战死而他也因战伤导致下半辈子只能成为坐在轮椅上的废人,因此缘故楚易寒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大宴之上,故而坐于首座的自然也就成了成王楚易捷。而楚易惜的位置也自然成了首排的最中间。 宴酒歌舞之余,楚庭章不免和各国使者有一番寒暄,楚易捷和楚易覃也时不时的接酒搭话,不断地向各族使臣示好,显得也是格外的积极,不少王孙大臣亦是如此,放眼整个大殿之上唯有楚易惜一人默默饮酒观察着面前的各族使臣。 “纥逐为草原蛮族驻地,虽说北方草原部族繁多,但现如今最为强势的莫过于百里氏族和赫连氏族两族,赫连氏族前身便就是原草原上最大的部族大炎部族,因而有雄厚的实力,但近几年来却被突然崛起的百里氏族所一点一点的瓦解。” 自从知道了楚庭章有意与周遭国家联姻之后,他立马差遣竹又青动用听雨楼的势力去搜罗各族使者的情报,经过磬竹的整理之后,竹又青卧于病榻之上向他一一禀告这些。 想到这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向了他斜前方的一对兄弟身上,这两人穿着做工精美的褂子,二人虽然长相相似但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百里,没想到纥逐此番前来居然是百里兄弟。” 百里无疆c百里无云是目前百里氏族的首领,此二人虽为亲兄弟但却截然相反的存在,哥哥百里无疆虽出身草原蛮族但看上去中原地区出生的阴诡谋人,天生体质虚弱不能像其他草原上的孩子一般骑马射箭,因而他所能做的只有专攻于纸上的谋略,与哥哥无疆不同,弟弟百里无云是个十足的蛮族人,他生性爽朗豪迈,驰骋沙场永远是冲最前头的那一个,最令人称道的还是他那一手霸刀。白刃锋断铁马路,玉章印定百草低。若是将百里无云比作疾行的烈火,那百里无疆便是静如镜面的深潭,这兄弟二人一个是披荆斩棘的利刃,一个则是决断天下的白玺。 “南方大漠一直以来都由呼延氏掌管,而如今虎阳呼延五兄弟更是独断专行,在他们的铁血政治下这一片被称为黄金国度的大漠更是无人敢忤逆这五个站在虎阳至高权利之位上的人。” 楚易惜想着不由得朝着面前首座的那一名身穿金饰,皮肤黝黑的男子望去。他眉眼凌厉始终带着一丝轻蔑,那是独断者的眼神,身上挂满了金色的各中饰品,便是连那个由后脑甩到前胸的长辫子上都挂着不少黄金,他敞着胸膛,健硕的身材尽显男人粗犷的魅力,一席红色的披风挂于身后更显他张扬的性格。而他身后责作者一名沉默不语的男子,男子目光冷冽,却始终透露着杀气,虽是生得俊朗但却没有敢正视着他,他也不愿与人交谈,冷漠的像是一块冰块只是自顾自地喝着杯中的酒。 “想来那应该就是呼延五雄最小的弟弟,掌管大漠赤龙王旗呼延灼烈。”楚易惜暗想着。 呼延龙赫是现任虎阳的主君,掌管着整片大漠,他的其他兄弟便掌管着象征着虎阳最强实力的四色龙王旗,四色龙王旗扫过的地方留下的只有黄沙下被埋藏着的成千上万的白骨。而其中最为强势的便是用呼延家族最小的弟弟所掌管的赤色龙王旗,所谓侵略如火,呼延灼烈虽然想比其他几位兄长资历最小,但是于战场杀敌,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他被誉为是虎阳最结实壁垒,同时也是虎阳最锐利的长矛。 “无论陈桑此番派来的是那一位皇子或是世子身边必然会跟着那个人。”竹又青曾对他这么说道,他似乎十分在意那个人。 而此刻坐在陈桑淮临王世子齐慕桓身侧的那人虽是有心收敛但其所绽放出的光彩竟是高高压过了这位贵族世子几分,就像是晴朗星空最耀眼的那一颗明星,他的存在博取所有人的目光。 “邹布,陈桑国的国师,陈桑这几年间一跃成为中土最为富饶的国度全靠此人为陈桑出谋献策。陈桑现任国君一向孤傲不愿与外族同盟,便是二十多年前四国同盟共犯大周也不过是情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但毕竟于当世的情形来看,大周都是一颗可供人乘荫的大树,是人都想攀附大周朝。大周此番替公主择婿,陈桑所抱的态度不过是重在参与罢了,因此无论派谁过来那只不过是为了敷衍这件事,但毕竟所要面对的是大周,邹布必定会一道前来。所以此番陈桑使者之中真正难对付的便只有这个邹布。” 想着楚易惜目光不自觉地在邹布的身上停留了许久,这个男人的风采却是非同一般,便是他举手投足,甚至连最基本的一颦一笑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宛若精心策划过的一般,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楚易惜越是看他久了心中就越是不适,总有一种他做什么事都是出于某种目的一般的感觉。 然而当他将目光从邹布身上抽离的时候,不由的撞向了另一个目光。 商逢春,据说此人乃是出自海外,受海难漂泊至燕京之地,被扑鱼的渔夫所救起,后在燕京谋商光交富甲,到后来甚至有不少名门望族都前去拜访此人,短短三年时间他便成了整个燕京商会的会长。燕京本就靠海,时有海灾,卷金赈灾他出手阔绰毫不吝啬。宇文朝政与大周不同,王侯世爵皆有宇文氏血脉之人才可任职,或是为了褒奖,燕京宇文帝破格册封他为金衣候,他也是宇文掌管燕京以来第一位外姓侯爷。 与楚易惜相同,这位金衣候似也是不喜欢这般殷勤示好,他毕竟是商人出身习惯了在商言商的那一套手段,便是有人朝他敬酒搭话他也只是笑颜迎上客套的很。而他所注意的便是正坐之上的大周天子以及坐在他对面的这一排皇子。当他的目光扫到正坐他对面的楚易惜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地停驻下来久久不能移开。 二人面面相觑之际,商逢春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那笑容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敷衍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一笑。 “商逢春,没有人知道他在那次海难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经历了什么,也没有知道那口中的那个地方究竟在那里。换句话就是,他之前的一切,都是空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大周朝外皇城演武堂校场: 楚易惜带着荀昭走进校场时,校场里头已经是人声鼎沸。 这是大周天子设宴款待外族使者后的第三日,也是择婿比试的第一日。身为大周的公主,金枝玉叶择婿的门槛自然是要比一般人高上许多,不单单是要出身尊贵更是要通过武试与文试两场。 成王楚易捷此番成了武试的主考,楚易惜这才走进校场便看到成王忙碌的身影,他涨红着脸显然是被诸多事宜搞得焦头烂额起来,看得出他几欲发火却因为面对的是各族的显贵,因而才抑制住了内心的怒火。看到这般模样的楚易捷,楚易惜不禁微微一笑,由衷地佩服起了楚庭章的决断。 正想着楚易惜不禁向着着校场所设立的看台走去,看台上早已经挤满了各色之人,楚易惜扫眼一瞥不禁暗暗冷笑,心中暗想:“看来这三日各中大臣们可都没闲着啊。”只见满朝群臣已然分成了许多派攀附着各族的大臣,这些大臣看似互不搭界只顾着与满前贵族们交谈,但楚易惜心里却十分明白,这些大臣不过受了主子的指使而亲近这些各族特使。正想着他的目光不由得撞上了看台二楼的楚易覃的目光。楚易覃向他投来热忱的目光,他见了,微微点了点头。 他迈步正要走去,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荀昭下意识地走上前来挡在了楚易惜的面前。而楚易惜则是轻轻将手中折扇敲在他的肩膀上,“荀昭,没事。” 只见面前是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穿着儒雅大方,但不知为何最给人一种娇小的感觉,楚易惜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了我的公主?您是来看您未来的夫婿的吗?” 一听此语荀昭不由的一惊,随即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公子,白皙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眉清目秀的确是多了几分俏皮的精致脸上粘了两抹小胡子似是有意而为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一般,便是妆容也精心研究过,若非亲近之人似乎还真是难以辨别出她的女儿身来。 只见楚屏嫣嘟囔着嘴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直勾勾,气呼呼地盯着楚易惜,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楚易惜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微微扬起嘴角笑着说道,“啊,你一个堂堂大周朝的公主殿下居然如此着迷于男装打扮,这要是让未来的驸马知道自己娶了个如此精致的‘男子’只怕心中会有些不悦吧。” “少废话,让你想法子替我退了这次择婿,你倒好什么都没干,难道真的希望你如花似玉的亲妹妹嫁给这些个歪瓜裂枣?”楚屏嫣没好气地抱怨了起来。 楚易惜听后眯眼一笑,像是一只裂开了嘴的狐狸,狡猾难测,但又让人不自觉地会想多看上几眼,“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说完跻身上前,擦着楚屏嫣的肩膀走了过去。 楚屏嫣赶忙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拽回了自己的面前,指着他忿愤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楚易惜合上了折扇指了指身侧的擂台笑着说道,“看戏咯。” “看戏?好你个楚易惜,真想让我嫁啊?”说完楚屏嫣双手叉腰气氛地将脸甩到一旁,显然是不想搭理楚易惜。 楚易惜身为兄长自然是疼惜自己的妹妹,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尽是欢喜,只见他凑上身去摇开折扇替楚屏嫣扇起了风来,“当真不嫁?” “哼。”楚屏嫣不愿搭理他冷哼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哎呀,我本来以为如果你知道了我是第二场文试的主考心中会高兴些呢?现在看来当真是我自作多情了。”他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似是有意在逗趣着楚屏嫣,随即更是扭过头去对着荀昭说道,“走,我们上去看戏去。”说完便是领着荀昭挪起步子来。 “哎哎哎,安王兄。我逗你呢,你别走那么快啊。”楚屏嫣想来聪慧,她自然是听懂了楚易惜的话外意。文试与武试不同,文试能看出一个人的内涵以及修养c造诣,既是大周的驸马若仅仅只是一个五大三粗,四肢简单的角色自然是会被他人所取笑,因涉及皇室的颜面故而文试才是这场比试中的重中之重。 楚易惜自然是明白楚屏嫣听懂了他的话,可是他素来生性顽劣,楚屏嫣越是这般讨好着他,他越是不予以理睬,加快了步伐故作气愤,就像是很享受这般拿楚屏嫣逗趣一般。 楚屏嫣也是锲而不舍,撒着娇一路跟着楚易惜走到他专门为他而设蓬间。 此番择婿算得上是举国大事,故而很早以前就排大周巧匠搭建看台,看台成圆形环绕于擂台四周,分为二楼。一楼多为此番参加武试之人的憩所,二楼则分为南北两块,南块不似梯阶一体有偌大空间的北块,南块设有二十多间独立的蓬间各族权贵以及大周的皇室各执独立一间视野开阔,故而今日有不少权贵都带着自己府上的亲眷前来看热闹,因此也没人在意楚屏嫣混入楚易惜蓬间这件事。 或是因为他二人之前磨蹭了太久的缘故,比试已然开始了。望着擂台上扭打的两人楚屏嫣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两人也是贵族?” 只见擂台上两人虽穿着富气但皮肤黝黑,四肢健硕有力,行动迅捷且有章法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这样的特征明眼人一看便知更别提楚易惜擅于观察之人,然而他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就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一般,“这些不过是打手?” “打手?”楚屏嫣眉头一皱显得有些气愤,毕竟事关自己终身大事,虽然她并不愿意嫁,但也容不得他人这番作为,“这符合规矩吗?” “规矩?此次比试并没有没有限定人数,因而有人钻着空子使些小手段也是情理之中,这些打手的目的本就是替自家的主子除去阻碍保存自家主子的实力,因此随随便便给这些打手按个头衔,他们就自然也就进去。”说着他放下手中折扇从果盘里拿出了一个橘子气定神闲地剥了起来,“此番使者入京目的便是成为大周的驸马,故而各中大臣皆像是赌局押宝一般,讨好着这些个各族使者权贵。因而啊”说着他将一片橘子塞进嘴里,甘甜的汁水被挤入嗓中他不禁惬意地娇喘了一声,随即微微一笑,望向了站在擂台躲在下人撑得伞下的成王楚易捷,“这些主意多半都是这些大臣们想出来的。” “这要是真让浑水摸鱼的给赢下了比试,难不成我就真的要嫁给那些歪瓜裂枣?”看得出楚屏嫣心中委屈,脸上神情也是气愤到了极致。 楚易惜侧过头去将一只刚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一脸宠溺地逗起了楚屏嫣,“你不是不愿嫁吗?怎么又担忧起了这些事?” 楚屏嫣接过橘子一片一片地朝着嘴中送去,咬牙切齿地似是在拿橘子泄着心中不快,“我只是气愤竟是有人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这根本就不公平。” “哪里有什么不公平?”楚易惜听后不禁一笑,随后指了指此刻走上擂台的两人,“那些临时凑数的,要是遇到正主,该输的还是得输。” 楚屏嫣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此刻走上擂台的是一名纥逐男子,兴许是因为不太适应大周温暖舒适的环境,因而他敞着褂子,露着健硕右臂,有臂膀上的象征着自己氏族的狼图腾格外醒目,原本那些扎着数十根细小的辫子也被一根做工粗糙的红绳扎在脑后,他走上擂台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对手随后脸上露出豪迈的笑容,王者的气息莫名的震撼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恭敬地抱拳冲着面前的男子鞠躬行礼,口中却是轻蔑的一声,“兄台,得罪了。” 他对面那人嗅出了他话语中的挑衅意味,捏紧了拳头,“等到尊驾跌落擂台时便会后悔所说的这句。”随即男子挺身飞扑向他,直到他跟前之时从袖中透出了两把明晃晃的匕首。于大试规定,为避免伤及到来访的诸族权贵,因而所有武器都经过封口处置,而各族之人所使用的武器也是经过保密的,因此像这般暗器虽是有些令人不齿但却也是能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 面对寒风扑面,他的脸上倒是笑容依旧,似全然不把这些放在眼中,只见他右拳紧握,臂膀上的青筋突兀而出。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回荡在擂台上空,那男子甚至连他是怎么出手都没看清便被蛮横的一拳击飞晕厥过去。 “一招?” 纥逐乃是草原蛮族,因此不想其他三族那般被人看好,他们蛮族自视甚高,因此也不愿意接纳朝臣们的阿谀奉承更不齿这些奸猾的手段,因此他们并不像其他三族那般身边萦绕着大周各色大臣。但他这一拳却是实实在在的向着大周群臣以及其他三族之人证明了自己的强悍,便是在场不少人都不由震惊地站立起身子,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擂台上的这个纥逐男子。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击所震惊,但也有少数保持着理智带着各色的目光注视着他。 “啪啪啪” 许久之后不知是谁竟是鼓起掌来,百里无云一脸好奇抬眼寻去,只见鼓掌的正是二楼的楚易惜。此刻他站起身来,一边鼓掌一边冲着百里无云微微点了点头。百里无云也是将手按在胸前朝着楚易惜鞠躬回了一个礼。 楚易惜的鼓掌似是惊醒了众多还沉浸在百里无云一拳击倒对手的那一份错愕之中的人,紧接着校场内响起层出不穷的掌声。 然而亦有不少人却将注意力转移向了的楚易惜身上。 “这人是谁?”待到掌声终止,众人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楚屏嫣不禁问道。 “纥逐草原,百里无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大周朝外皇城演武堂校场: “第十二场,燕京商逢春对阵虎阳尤铁金。” 楚易捷在报完这一场的幕气愤地一把夺过下人手中递过来的水壶,也不再顾及形象,仰着头便是牛饮起来,饮完之后他随后一扔,将水壶扔到下人的怀里,也不管水壶中溅出的饮水洒了那下人一身,只是恶狠狠地望着擂台心中暗暗地抱怨了起来,“这苦差事无趣且乏味,害得本王嚷嚷了一整个上午,嗓子都快冒烟了。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 兴许是自百里无云的那一场对决之后看了无数场肉搏拼杀有些无趣,看台上的不少人都打起了哈欠,便是连楚屏嫣也不禁用手撑着头半眯着眼几欲睡去。 然而当听到商逢春的名字时,楚易惜的眼神不由得亮了起来。 燕京金衣候商逢春,那个于三日前宴会之上于他对视的男子。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有何能耐?今日便让我好好见识一番吧。”那一刻楚易惜的眼中闪烁着炯异的目光,那入黑色深渊一般一望无底的眼眸,紧紧地钉在商逢春的身上,加上那一脸急切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要将他看死看尽一般。 看台上随他一道前来的燕京使臣则摆出了一副笃定自若的神态显然是对他的实力十分的自信同时也对他的对手十分满意。 尤铁金巴鲁格虽不似虎阳四色龙王旗那般于中土名声显赫,但于虎阳本土也是十分有声望的勇士,实力不容小觑。而从一开始登擂,商逢春便是一脸微笑,这般轻浮的态度显然是没有将对手放在眼里。虎阳人素来猖狂好战,面对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会被激怒,只见他拔出了腰后的弯刀指着商逢春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我虎阳之人岂容你这般藐视,就算你是燕京的贵族,今日我也要叫你尝试下我虎阳人的实力。”说完迈步挥刀上前,直取商逢春的要害。 面对这般凌厉的攻势,商逢春脸上笑意更浓郁了几分,他非但没有任何想要反击的意思,反而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向他冲来的尤铁金。 待到尤铁金冲至他的跟前,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摊在尤铁金的面前,一脸嬉笑地说道,“且慢。” 尤铁金先是一愣,但被商逢春所激怒的战意那有那么容易轻易便收回去。还没等商逢春说完要说的话,那一刀已然挥下,没有一丝犹豫。 “哎,让我把话说完。勇士你这是做什么?” 一刀劈空,尤铁金只觉有一只手按在了他握刀的右肩之上。他回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冲着他笑的商逢春。这个看似平常的举止,在他们虎阳人高傲的自尊心前,等于就是一种侮辱。然而令尤铁金所震惊的是,此刻纵是他拼尽全力右肩竟是怎么也抬不起来,仿佛他的右臂上正吊着一枚千斤坠一般,而这一切似乎和此刻按在他右肩那只白皙的手有关。 然而虎阳人天生好战,尤铁金又是跟随过四色龙王旗一道征战过沙场的勇士,对战经验自然丰富,右手既然已被限制,他便左手接刀,腰部用力一扭,握刀翻身冲着商逢春的脑袋劈下。 “呵,你还真是心急啊。” 只见商逢春一脚踢在了尤铁金的腘窝上,随即顺势双手蓄力推出一掌,尤铁金跌了个踉跄,在地翻了几个滚高大的身躯竟是朝着擂台外滑去,所幸的是他及时用力扒住地面,不然真有可能就这样径直地滑出擂台。他缓缓地撑起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商逢春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 “唉。”商逢春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显然是有些无奈,随即转过身去对着擂台下的楚易捷恭敬地行了个礼,“成王殿下,这一场我认输。” 商逢春的这一举动不禁让在场的所有都傻了眼。 明明有这般压倒性的优势,而选择放弃比赛不由得让人大跌眼镜。 “侯爷当真打算认输?”楚易捷一再确认道。 “哈哈。”商逢春咧嘴一笑说道,“确实啊,毕竟后面很可能会遇到那几个怪物。与其到时候打输了丢了颜面,不如现在认输也图个安逸。哈哈。” 他此言一出,看台上的燕京使者便是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厉声说道,“侯爷!此事事关我燕西声誉,纵是您是金衣候爷,也不容胡闹。”确实此事不单单只是为了博得驸马这个彩头那么简单,此事更关乎各国的颜面,自然是不容商逢春这般胡闹。 “哈哈,我意已决,成王殿下宣判吧。”商逢春似全然不在乎使臣的话语,他又向楚易捷行了个礼笑着说道。 楚易捷叹了一口,虽说此事确实是便宜了虎阳但即是燕京金衣候本人的决定,那便只能遵从他的意思。 “哦?这个燕京的侯爷有点意思啊。”看台之上,虎阳的国主呼延龙赫说着将一枚晶莹的葡萄塞进了嘴里,随后从身旁一名美女手中接过了一只装满葡萄酒的金杯子,饮起了冰镇过后的葡萄酒,“你说呢?老五?”他漫不经心地回过头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呼延灼烈问道。 呼延灼烈听后抬起眼望了一眼擂台,此刻早已按耐不住的燕京使臣已经从看台上下来冲上了擂台手舞足蹈地似在指责着商逢春,而商逢春面对面前唾沫横飞的使臣则是一脸尴尬地摸着后闹手笑着。 “是个还对手,但不是最好的。”他轻蔑地目光随即转向了一旁纥逐蓬间,微微地扬起了嘴角。 “哦?呵。”似是看出了呼延灼烈的心思,呼延龙赫不禁一笑睥睨望向呼延灼烈,“下一场是你吧。对手都是各族权贵可别让他们输的太难看。” 呼延灼烈听后不禁冷笑了起来,“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面对这般屈辱,无疑是在践踏粉碎尤铁金这般勇士的尊严,他眼中布满了血丝,愤恨地望着商逢春,“这般屈辱怎么能忍?” “本场比试胜利者是虎阳” “我管你是不是侯爷,今天我就要杀了你。” 楚易捷话没有说完只见一个硕大的身影从他面前的擂台上一闪而过,当尤铁金的身形出现在商逢春和燕京使臣的面前的瞬间,他立马改开对着门外大声呼喊,“来人!” “咔咔咔” 一群金吾卫手持长戈冲了进来,然而尤铁金的刀已经挥斩向了商逢春。 于此时便是呼延龙赫也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死死盯着尤铁金巴鲁,“巴鲁!!” 他大声呼喊着尤铁金的名字,可是此刻的尤铁金脑海中已早无了其他一应事物,除了面前的商逢春。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尤铁金的身上,却没有人注意到,商逢春藏在袖管中的右手伸直了两根手指。 “嘭” 原本在尤铁金手中的弯刀在空中旋即着向着他身后飞去,尤铁金只觉握刀的手传来一阵阵刺麻,他怔怔地看着面前正冲着他微笑的商逢春以及被自己气势吓破胆的燕京使臣。这下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下怎样的错误。 “咣” 他正要回头朝着自己国主望去,只觉眼前一亮,随即一股冰凉液体沿着他额头淌了下来。 金色的酒杯在他脚下翻跳着,金吾卫一涌上了台用手中的长戈钳制住了他,他抬起头无助地望向自己的国主,此刻呼延龙赫眼中满是怒火,他知道呼延龙赫那般表情意味着什么,他此番失态的作为已然让虎阳于此次比试中失了风度,没有什么比丢了国主的面子更令他恼火的事情,他宛然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待到尤铁金被金吾卫押出了校场过后,看台之上响起了犹如蜂鸣一般密密麻麻的议论声。 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挤出了那个替他脸上抹黑之人的名字,“尤铁金安达巴鲁” 呼延灼烈安静地转过身去,离开了蓬间朝着擂台走去。 下一场比试是他和陈桑国一名叫宋凌的人之间的比试。 “看来你们虎阳之人全是一些小肚鸡肠没有风度的鲁莽之辈,我看什么黄金国度,四色龙王旗,甚至你们的国主都是些不入流的” 果不其然经过方才的事,虎阳在诸族之中的名声果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害,宋凌一上台便是讥讽起了呼延灼烈,呼延龙赫甚至整个虎阳,然而他话没有说完只觉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口鼻,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待他回过神来的瞬间,呼延灼烈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只扣住他口鼻将他整个拎起的正是他的右手。 “就你这种杂鱼还有胆侮辱虎阳国主,四色龙王,哼,你也配。” “科科科” 宋凌只觉自己的颧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甚至连呼吸都异常的困难。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一脸冷漠的呼延灼烈,宛若望着一个死神一般,眼神中满是恐惧。他双手紧紧地扣住呼延灼烈的手腕,极力地想要挣脱他的魔抓。然而他越是用力呼延灼烈也是扣得越紧。 “很好,就是这个眼神。” 望着他的眼神呼延灼烈不禁裂开了嘴狰狞地笑了起来,宛若一个正在享受自己鲜血盛宴的厉鬼一般。 “嗖” 一击快拳快到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经更不上他的拳速,重重地打在了宋凌的胸口,便是于看台之上的人都能够清楚地看见宋凌凹陷进去的胸膛。原本还有在挣扎的双手绵软地垂了下来,无力地摇摆着,他的双眼也渐渐失去了神色。随后呼延灼烈随手一甩像是丢弃自己玩腻的玩具一般将他扔出了擂台。 “嗒” 一个身形忽然出现,一把接住了宋凌。呼延灼烈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身影——陈桑淮临王世子齐慕桓来。 齐慕桓一个劲儿地摇晃着宋凌,然而宋凌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像是一具死尸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可恶。”齐慕桓欲放下宋凌冲上台去找呼延灼烈报仇,然而一席白衣突然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按住。 “国师?”齐慕桓有些错愕地望着突然出现的邹布。 “世子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医治宋凌为妥,不必再节外生枝。” 他虽心中不甘,但邹布说的话不无道理,此刻他若冲上台去才是真正的有失体面。 他转眼望向此刻向他投来轻蔑目光的呼延灼烈愤愤说道,“呼延灼烈,我记住你了。” 呼延灼烈听后不禁低头嗤笑一声,“好啊,那也要看世子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随即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望向早已呆愣在那里的成王楚易捷问道,“成王殿下,还不能宣判吗?” “呃”成王楚易捷这才回过神来,梳理着自己的情绪随即挥舞着绣有金色“胜”字的蓝面旗帜说道。 “这一场,虎阳呼延灼烈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大周朝某一个角落: “这么说各族之间已经有了嫌隙?” 在大周某个黑暗角落里,一个身影端正地坐在阳光所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安静地问着面前几个人。 “不错。” “自二十几年前各族那次同盟过后,其实各族之间就都有彼此的心思。如今他们之间大多数都已经换了新的主君,此时大周皇帝为了通过联姻而拉拢周边各族来巩固自己的实力将他们集结于大周,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他面前的这些人同样待在黑暗之中就像是黑暗所繁衍而出的魅影一般。 “这么说你们是有主意了?” “前一阵子,大周皇室遭到刺客行刺,如今刺客尚未入网。我们正好可以借用此事做出一些文章来。” “哦?这么说你们连目标都定好了?” “经过一天的观察,如今虎阳和陈桑两国之间矛盾较深,即便是我们不出手,而虎阳人素来好战,既然这梁子已经结下,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化解,因此我们不必再介入其中,他们自己便会出手。纥逐虽为蛮族,但百里无疆天生善谋,洞察秋毫,再加上百里无云的实力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故而纥逐也是动不得的。” “这么说只能委屈了燕京的金衣候商逢春了?”他说着微微扬起了嘴角,“听你们说这个金衣候明明占据优势却主动认输?” “不错,对手虽是虎阳的高手,可是全然不是他的对手。按他意思是不想和其他族的高手交手,显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什么把握。” “没有把握?那是自然。且不说虎阳的呼延灼烈,纥逐百里的百里无云便是陈桑临淮王家的小儿子齐慕桓都是少年成名的高手,此番又有白衣邹布这样的人物在其左右为其保驾护航,商逢春不过是商贩出家,虽不等不得承认他确实有一些实力,但要和这些人比确实差了些,况且他本就是个外姓侯爷身旁自然是没有燕雨四将那样的人物护其周全确实是个十分好下手的目标。”说着他咧开了嘴笑了起来,“既然要动手那就干脆一点。我倒要看看有个他族的贵族死在了大周,楚庭章该如何决断。”说着他抬手将一个卷轴朝着面前的一个身影扔去。 那个身影接过卷轴,展了开来,竟是一份地图。 “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派人进去看过了,如果我推断没错你们要找的就在这里。只不过你们还需要找到一把钥匙。” “钥匙?” “不错,要进到那里,需要一把钥匙才可以。因此我推断,这把钥匙就在楚庭章的身上。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大周飘香楼外: 商逢春摇摇晃晃地从飘香楼走了出来,他就听闻大周飘香楼的探云烧的美名,此番来到大周皇都其目的自然有一部分是奔着探云烧噱头而来。只可惜,前一阵子被大周的各中要员所缠身抽开空,而今日白日他已经选择弃权武试那些个大臣们自然也就不会像之前那般殷切地讨好于他。虽说这一决定被同行的安使官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毕竟后面还有比试,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些通过了第一场比试的打手们身上,自然也没那个闲工夫来纠缠于他,虽说后面还有一场文试但毕竟还有一些时日,这段时间里他倒是可以捞个清闲。 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也逐渐的稀少下来,他打了酒嗝似是对这闻名响耳的探云烧十分的满意,不由地对送他出门的店小二摆了摆手,就像是在告诉他“我还会再来”的意思一般,随即一步一摇地顺着主街朝着自己的驿馆走去。 为了方便各族使者入驻,大周皇帝楚庭章差人包下了京中最好的四间酒馆为各族使者的驿馆,于公主择婿期间这四间酒馆不禁不能对外接客而且还派遣专人保护这些个使者们的安危,但他既然是溜出来的自然也就不会让那些侍卫跟着。 他所居住的驿馆与飘香楼之间还有一些距离,他就这般一摇一摆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地灌着右手壶中的酒。 走了一会,他只觉酒意翻腾奔涌而上,他找了个巷子窜了进去扶着墙便是吐了个欢畅淋漓。吐完之后他只觉头脑一阵晕厥,抬眼望向巷口,隐约之间竟是有一个人影。他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显然是酒劲上来,一时间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直到那人开口他才笃定确信那是一个人而非自己的幻想。 “商逢春?”那人开口说道。 “你是何人?”他扶着墙摇晃着身子呕意却是难消。 “取你性命之人。” 那人说完商逢春只觉身后春来数股杀意,他震惊回头只见几个身影从他上空径直落下,至跟前之时不由亮出藏于身后的兵刃。商逢春顺势向后一撤躲闪过这些人,然而他右脚尚未落稳只觉身后传来一声阴冷地笑声,他骤然回过头,只见方才巷子口的男子已然出现在他身后,他高举着手掌一掌朝着商逢春拍了下来。 “糟了躲不开了。”商逢春心中暗叫糟糕 本以为一招得手,可不知为何男子眼前突然一亮,唯恐有诈男子不由得推开了身位,待到他视线恢复,只见商逢春的背后莫名的出现了一面镜子。 “呼,这样的围杀着实有伤风度啊。”商逢春此刻额头上滋满了汗酒劲也早已消散,他清醒地环视着四周。这些人即便在失去的视线的瞬间也能凭借着个人的感觉封锁住自己,可见这群人不今训练有素而且配合还十分默契。商逢春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尴尬地笑容。 “还挺狡猾。那面镜子应该是隆中八镜中折目吧?”男子打量着商逢春身后那面银边雕饰着古怪花纹的镜子不由说道。 “哟,知道的还真不少。”此话一出商逢春脸上笑容不由消散,因为他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杀气更加的浓郁了几分,“看来今天你们不杀了我是不会罢休的了。” “你答对了。” 白刃亮起,商逢春顿觉,脸上不由露出惊恐的表情,“好快。” 寒光扑面而来,他不由转身后撤,然而仅仅只是撤了一步他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挪动的角度都已经被利刃所封死。 “躲不掉了。”他不禁后背直冒冷汗,那几人手握白刃不但封死了他的站位更是迅疾推进,他很清楚,无论他怎么躲闪都免不了中上一刀。 “既然躲不掉,那就不躲了。” 他索性心里一横,周身气势骤然腾起,只见他站稳身形,衣衫猎猎,被气息所掀开的右手手腕那一串手链闪烁着各色的光芒。 “盾横。”只见他摘下手链上一枚闪烁褐色光芒的饰片弹指一甩,那饰片在空中翻旋了几下,竟是骤然变大成一面褐色铜镜,铜镜凌空旋转随即在他周身结下一枚褐色结界。 那几人手中白刃硬生生地砍在铜镜所设下的结界之上,握刀的手臂不由传来一阵酥麻。 “不止一面?” 男子后撤一步,望着商逢春的右手的那一串手链心中不由一怔。他不由朝着自己的同伴抬眼望去,他的同伴立马心领神会,齐刷刷地将手中白刃横于胸前,周身竟是燃起了点点星芒。 “星云阵?糟了。”望着他们的站位商逢春顿觉不妙,不由望向自己脚下。只见自己脚下不知何时竟让亮起了一个闪腾着微微星芒的诡异阵图。 “锵” 正当他错愕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他回头望去,只见身后的结界上竟是又一道清晰的砍痕,随着这道砍痕,那一方位的结界出现了数道裂纹。不止如此,正当他震惊的时候四周又传来数声清脆响耳的挥砍声,原本围剿他的那些人此刻急速移动着,挥舞着手中戴着星芒的白刃从各个方向挥砍着由盾横镜所设立下的防身结界。才不一会儿结界上已是龟裂密布。 “糟了,盾横撑不住了。这戏人是横了心要取我性命。歹命啊,我究竟是那里惹到你们了非取我性命不可吗?” 商逢春正想着从右手上摘下一枚闪烁红色光芒的饰片弹了出去,一面红镜带着蒸腾的灼气瞬间发亮。 “十炎十方炎退。” 红境镜面大亮,随即于他脚下亮起一个迅速向四周扩散的火圈。 面对火圈的横扫,那些人不禁亮出身形齐齐闪躲,避开火圈。 “大爷可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瞎耗。” 只见商逢春面前出现了一面黄镜,黄镜蒸腾的光芒下,竟是逐渐显现出了一道门来。 “坤移?”男子眼中露出一丝震惊,随即大喊一声,“不好他要逃。” 一声吼毕,只见这几人聚齐星芒将手中白刃御至半空,瞄准了商逢春。 “星箭刑行!” 只见那些人手中白刃骤然化成带着星芒的急行白芒齐射向商逢春。 “糟了,还差一点,若是被打断就真的走不了了。”望着向他飞来的数道白芒以及逐渐成形的那倒闪烁黄色光芒的门,商逢春不禁惶恐了起来。坤移镜是隆中八镜中唯一一面瞬间遁身去到别处的镜子,只是这个移身之法必须引导出镜中黄门才能施展,引导黄门之时若是中途被打断那必须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再度使用此法。而此刻这几人的杀招扑面而来,而黄门尚未引导完成,虽然他能躲过这一击但代价便是中断黄门的引导,而这些人明白着不杀他不摆休,若是此刻不能借助黄门逃离,那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便是更凌厉的杀招。 “不行,来不及了。”面对逐渐逼近的星芒,他心中虽是不甘但也有些无可奈何起来。 “继续引导。” 星芒逼至,突然一个声音从上空响起。 “轰” 随即一道白光激射而下,强大的内息四溢开来竟是硬生生地冲散了那几把白刃。 “什么人?” 白光退散,只见一人就这样出现在了商逢春的身后,他精致的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丝微笑。 “商侯爷是遇到麻烦了呀。”男子侧过头去瞥向商逢春。 商逢春听后不由回头望向那名男子,虽是侧脸但他却能清楚辨析面前之人的身份,“安王殿下。” 楚易惜眯起了眼来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好不走吗?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被这么一提点商逢春这才意识到黄门已经打开。 “这些人不好对付,殿下还是随我一道走吧。” “不必了。”楚易惜说着扭过头来睁开眼睛朝着面前那名为首男子望去,“我说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那一刻男子清楚地看见了楚易惜原本犹如深渊一般漆黑的双眼产生了骤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大周朝安王府外: 楚易惜这才走到自己的安王府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地扬起了嘴角。 “侯爷这么晚了还在我安王府的门口,是在等我吗?” “适才虎口脱险全仰仗安王殿下出手相助,不来道个谢实在是有失体面。” 黑影中,商逢春缓缓走了出来虽是有些狼狈但是脸上却是始终保持着微笑。“没想到,安王殿下竟是如此高手。” “高手?”楚易惜听后不禁一笑,“侯爷何以见得?” “依我看方才那些人绝非等闲之辈,让我吃尽了苦头还险些丧命,可安王殿下居然能毫发无伤地平安回来,可见安王殿下的实力。”商逢春说着眼神之中闪烁出了炯然的目光。“殿下为何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楚易惜回过身来,看着商逢春,嘴角不禁微微地扬了起来,“此地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吧。” 商逢春听后微微一笑,“好。”随即御起坤移镜,打开了黄门,二人便是这样走进了黄门之中,消失在安王府的门前。 “这是那里?” 楚易惜睁开眼来,面前的一切都有如虚幻,天海相接漫天繁星倒映在如镜面一般的湖面之上,时而有星辰滑落而下发出轻微地低语回荡于整个空间之中。湖中央有一座小岛,上面有一棵散落的花瓣的樱花,樱花瓣飘落在湖面上泛起了涟漪,那涟漪不断晕开竟是伸到一望无际的远方。他没有想到这个空间竟是如此之大,那座孤岛在这样空旷的空间之间竟是显得如此孤独起来。商逢春此刻倚在樱树的枝桠上,也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一壶酒并已经饮了起来。 楚易惜环顾了一番四周随后问道,“这是那里?”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机缘巧合下我偶然发现于黄门之中还有这样一个境界,我管它叫樱下星海,这是一个私密的空间没有知道这里所以这里绝对安全。”商逢春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楚易惜见他这般模样不禁一笑,“侯爷藏了这么多宝贝在身上却于比试之中选择弃权,看来目的不简单啊。” “呵呵,若是我说我并没有折目目的殿下信吗?”商逢春说着将手中的酒壶丢给了楚易惜。 “楚易惜接过酒壶饮了一口赞叹了一句“好酒”随即说道,“侯爷觉得我信吗?” “啊~”商逢春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果然,我还是不喜欢和聪明做朋友。没秘密。”说着他坐直了身子望向楚易惜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此番来到大周确实不是为了成为大周的驸马,而是为了你们大周的龙脉。” “大周的龙脉?”楚易惜不禁警惕了起来。 似是察觉到了楚易惜这般举动,商逢春赶忙摊手解释道,“殿下不要误会,商逢春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之人但也绝非觊觎别家之物的心思歹毒之辈。我在意的是与龙脉一道藏于周王宝境之中的东西。” “大周先祖曾经说过大周的龙脉确实藏于周王宝境之中,不过那只不过是个传说,至今为止并没有人真正见过。” “殿下没见过不代表周王宝境就真的不存在啊。”商逢春说完不禁猾然一笑,那笑容之中倒是有几分笃定的意味在里面。 “听侯爷的意思应当是已经找到了周王宝境的下落了?”楚易惜试探地问道。 商逢春微微一笑从樱树上翻身而下从楚易惜手中拿过酒壶喝了起来随即似卖着关子一般说道,“今晚袭击我的人殿下可有看出是什么来路?” 楚易惜不禁皱起了眉来不解地望着商逢春,“你是说这些人和周王宝境有关?” “若是我告诉你,我就是寻着这些人的踪迹才来到大周的,殿下作何感想?” “这戏人究竟是什么人?” “星衡族人。” “星衡族人?”楚易惜不解道,“便是那个置身事外一心专研星术的星衡古族?” “不错,正是那个星衡古族。”商逢春说着满意地笑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会找周王宝境的下落?” “因为宝镜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那个东西应该对他们十分重要。”商逢春望了眼楚易惜接着说道,“世人皆知星衡族人和古巫族一样乃是整个中土最古老且繁衍最为悠久的种族,虽然他们隐匿了起来,可是还是会留有一些有迹可寻的踪迹。传闻星衡古族圣女可以参星预示一个人或者一整个国家的命运,世人称之为星术。于圣女之下有五位星祀,据说这些星祀皆是受星辰洗礼过的,引过星力入体故而单撩出来每一个都是能撼动整个中土的高手。虽然他们行动一向隐秘但是却是被我查到了踪迹。” “在大周?” “不错就在大周。” “那今日刺杀你的人便是这些星祀?” 面对楚易惜的问题,商逢春不禁摇了摇头,“这些人虽然会引星入体,但他们之所以厉害主要是占据人数上有优势,彼此配合默契,故而能打人个措手不及。但是以他们的实力绝非是星祀,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应该是星仆。” “星仆?”楚易惜一脸疑惑地望着商逢春。 商逢春点了点头,“传闻每个星祀手下都有一定数量的星仆可供其差遣,可要想成为星仆资历一定得是极佳的,故而星仆的数量也是一定的局限。传闻大星祀的手下最多也不过就十六名星仆。这些星仆并非任人差遣,星仆一旦跟了某个星祀,那能对他颁布命令的也只有那个星祀一人而已。”说着他不由轻浮地笑了起来,竟然拿自己打起趣来,“想想若是今日对我出手的是大星祀手下的星仆那我这面子还真是有够大的,居然能使得大星祀派出手下一半的星仆来对付我。” “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盯着别人反被别人盯上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楚易惜听后不禁嗤笑一声平淡地说道。 “我倒并不这么觉得?” “嗯?”楚易惜抬眼望向他,“什么意思?” “我倒是觉得他们并没有发觉我在暗中调查他们的行踪,今日他们对我出手应当也不是因为我在调查周王宝境。”商逢春说着不禁喝了一口壶中的酒。 “何以见得?” “感觉。” “哦?难不成是因为你是大周驸马的人选之一吗?” 楚易惜原本是一脸轻浮地说着这番话,然而这样无的一言却是让他不由地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笑意渐收。 “有人想在大周刺杀各族贵族,扰乱中土局势”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说出了一番话来。 两人此刻面面相觑,若是此事得到证实那么不仅仅商逢春,现在京中地各族使者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这些人的下一个目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大周朝某个黑暗的角落: “失手了?” “是,我们没有想到商逢春居然是隆中八镜的传人。”面对那个男人的质问他的声音显然有一些颤抖,“况且还有高手从中阻挠。” “高人阻挠?何人?” “安王楚易惜” “楚易惜?” “不错,他的功夫着实诡异,便是我们联手也束手无策。” “可有查明那是什么路数吗?” “这”面对这一问题,他显然有些哑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在问你话呢”那个男人的声音越发地变得阴沉起来,诺大的地方竟是回响起他捏紧拳头所发出的“科科”的声响。 “属下确实不知”他心中竟是产生了莫名的恐惧,但即便是这样作为属下他还是如实的禀告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好一个不知。” 四周的空气骤然凝结了,便是呼吸这样简单的举止都让他显得有一些吃力,强大的压迫感如一只无形的巨手一点点地向他们拍来,而他们则如同走投无路只得任人宰割的萤虫,生死权的拿捏全然不在自己的手中。 “隆中八镜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依照他们刚才所禀告的,这个商逢春起码已经达到镜四合的境界。”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那个男人不由地转眼想另一个角落望去。角落里有人在喝酒,一边喝着一边这样说道,兴许是喝的久了,他的话中竟是有一些醉意。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番话竟是让方才的压迫感顿然全消。 “隆中八镜每一件都有特殊的能力,这世间能掌握八面镜子的本就已是罕见,虽说御器之人在面对他们时确实不占优势,但能从容面对可见其造化。吃尽了苦头也没拿出真本事来,这个商逢春倒是有点意思,只怕若是真的将商逢春惹急了,那倒霉的反倒成了我们。” “你的意思是就这般作罢?” “嗯,一朝不得手,只怕他们早有了戒备。莫说他们便是禁卫军也会加强留心各族使臣的安危。不过,既然我们不能出手,那借别人的刀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有想法了?” “哼。”那人饮了一口酒冷笑了一声,“如今各族之间嫌隙最深的莫过于虎阳和陈桑,从中添油加醋定能激化这两族之间的矛盾。试想一下若是虎阳的赤旗龙王于比试之中不慎打死了陈桑临淮王家的世子,那倒霉的是谁?” “可白衣邹布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白衣邹布确实不好对付,可临淮王家的小儿子毕竟血气方刚,一旦上了擂台他白衣邹布又能从中做几分?” “那此事酒交由你去办了。” “不去。”面对那人的话,在场一众之人都显得有些意外,“成王楚易捷暗地里和陈桑关系密切,陈桑国君更是派遣了苏家在他身侧护其安全,因此成王势必会站在陈桑这一边,而如今众人心中武试榜首定是虎阳的呼延灼烈以及纥逐的百里无云之中产生,宁王楚易覃定然不会这么安于做个壁上观,势必会有所作为。纥逐虽为蛮族但百里无疆一向被誉为蛮族的理性,蛮族人一向心高又有百里无疆在故而那些想攀附这层关系的人也免不了吃了闭门羹,楚易覃是聪明人,况且又有花红袖在他身侧他定然会选择站在虎阳那一边。一春双青花洒袖,弹指决绝诸州,既然享负盛名的天下才人中的两位在,那又何须我们出手,况且比起搅和各族关系这样无趣的事,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挺有意思。” “楚易惜?” “嗯,这些年我苦于寻找《乾化大同》的下落,却让我找到一丝线索。” “你是说奇书有下落了?”那个男人听后显得格外急切。 “王黎融。” “什么,你是说上古奇书在王黎融手中?”那个男人的声音明显有了一丝颤抖,他全部相信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会在这位天下之名的名宿手上。 “如果你知道了王黎融的另一个身份也就不会这么以外了。”那人说着喝了一口酒随即缓缓说出了三个字,“南宫俞。” “他就是南宫俞?难怪行踪如此飘忽不定。可又是如何得知的?” “你可记得前一阵子行刺大周皇室的那两名刺客?他们身怀奇术,一时间竟让吕赫延这样的高手都束手无策。起初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这二人与《乾化大同》有所干联,直到第二次于成王府行刺之后,你一定没有想到全城禁严那名受伤的刺客藏身于何处?” “何处?” “安王府。” “楚易惜?” “不错,加上这一次楚易惜出手相助于金衣候商逢春所使用的诡异功法我才得以确定,这三个人定是和《乾化大同》有关系,有此可以断定王黎融就是南宫俞。而那个行刺宁王楚易覃的女子便是南宫俞的独女南宫知画。”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为何不仅快动手。” “不急。”面对那个男人如此急切的态度那人倒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他悠哉地朝着酒杯中斟满酒,不紧不慢地饮了起来,“只要能抓到南宫知画,《乾化大同》自然会落到我们手中。但是我更在意的是楚易惜之前在墉州的种种事迹。”说着他不禁发出了一声笑声,显然是对楚易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大周乱的,看来不仅仅只有我们。” 大周安王府: “这么说有人想借这次公主择婿引发天下大乱?” 竹又青从榻上起身走了下来,这些天的修养他的伤已然好了大半,面色也也不像之前那般惨白有了丝血色。 楚易惜望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一早我已经让荀昭去通知了吕大哥,让他多派些人手于各族使臣驿馆外加强了戒备。” “这些星衡族人为什么会对大周的一个传说这么在意?”竹又青不解道。 “商逢春说得如此肯定,可见这个周王宝境应当是真实存在着的。不管怎样我们都得赶在星衡族人之前找到这个周王宝境的下落。”楚易惜说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我有一种不好预感,大周或将大乱。” “若是师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有人确实是想挑起大周甚至各族之间的矛盾。看来真的要变天了。” “不管怎么说,你赶紧差人将师妹送走,她留在京中我不放心。”楚易惜想了想随即回过头来对着竹又青说道。 “你也知道,师妹的性子固执起来可不必你差多少,即便我有意想将她送走,她也未必会答应下来。所以此事我也很无奈。”竹又青显得有些头疼起来。 楚易惜不禁冷笑起来,“现在知道头疼了,那当初为何会同意她来道京中?这事要是大师兄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一番责备之后,她脸上的神情竟是更加的凝重了起来,“我总觉得,我们被人盯上了。” “师哥何意啊?”竹又青不解问道。 “这仅仅只是我的感觉,我感觉有人盯上了《乾化大同》。”楚易惜说着望向竹又青,“以后行事多加小心一些,还有无论用什么方法赶紧送师妹走,她越在京中多待一日,我这颗心便越上悬一分。” 望着楚易惜这般模样,竹又青的脸色也微微凝结了起来,在他的影响中楚易惜从未露出过这般神情,他一向都是那种镇定自若的模样,这么提心吊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好,我即刻落实此事。” “你说当初若是我们像师哥那样没有修习这门《乾化大同》,那现在又会怎样?”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即便是我们不学也会有其他人会去修这门东西。老祖宗的东西总是要有人传承下去的。我知道你担心师妹,可师妹接触《乾化大同》比你我都早,她也是这《乾化大同》的受益者,一般人相认对付她还是有些难度的,师哥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竹又青显然是在安慰楚易惜。 楚易惜不由地望向了屋外。 “话虽如此,可我却始终放不下心来。无论是这周王宝境也好还是《乾化大同》也罢,总觉得星衡族人背后的这股势力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大周朝外皇城演武堂校场: “呵,今日这帮大臣的分势倒是格外的明显。” 楚易惜坐上蓬间抬眼环顾四周不由冷冷地讥讽了起来。 满座大臣分均两势,相较之下倒是燕京和陈桑那两头稍显冷清,只有寥寥十多人还坐在靠近这两国使臣的位置上。 “前阵子你这个名极一时的安王殿下此刻倒像是个被冷落的妃子,你还有心思琢磨别人。”乔装打扮的楚屏嫣没好气地说着这番话。 楚易惜听后倒也不置气反倒是了寰阳公主来,“那是啊,再怎么说也比不上寰阳公主你呀。招个驸马,就惊动了整个中土。我这个小小的郡王那里比得上你啊。”说着他不禁将两只手攒进了衣袖之中大有要看好戏的态度。 “你”楚屏嫣知道以自己的这点微末道行显然是敌不过楚易惜这般毒舌,虽是有些不甘但是也只能不情愿地咽回肚中。可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就算是明知不敌也不会让楚易惜这么得意,于是乎她挺起胸膛趾高气扬地质问了起来,“昨日的比试为何不来?” “昨日的比试有什么看头吗?现在全都城的人都知道,这武试定是于虎阳的呼延灼烈和纥逐的百里无云之中产生,这之前的比试可还有什么看头?” “有啊,喏,他呀。” 楚易惜顺着楚屏嫣手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此刻陈桑临淮王世子齐慕桓正立于擂台之上,他面前的一人乃是虎阳的督军校尉毕格达安默。 望着面前的虎阳人,他摇开手中折扇看似气定神闲的模样实则心中怒火不由地燃了起来,脑海中满是那一日被呼延灼烈虽击败宋凌的模样。 那一日,宋凌虽是得到了及时的医治,可却成了一个喝水都会大喘气的废人。 “哎,造化弄人啊。居然让他在这擂台上遇见了虎阳人。”楚易惜不由地摇起头来。他正这般自言自语地说着,目光不由地转向了陈桑蓬间内的邹布,此刻他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显然是对这场比试极为的不满意。 “竟然让世子遇到了虎阳人。”邹布身侧的使臣瞪大了眼睛,随即脸上露出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得意地笑着,“也是时候煞煞这帮嚣张的东西的锐气了。” “大人觉得这是好事吗?”白衣邹布侧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问道。 “难道国师大人认为世子会输?”使臣不解地问道。 “那倒不是,这一场世子定然不会输。只是世子平素里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实则满腔热血,恩怨分明。我们陈桑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与各大族结怨。世子是个聪明人,可宋凌又是与世子从小一道长大的玩伴,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反倒会让他失去该有理智。说真的,我倒是希望世子这一战输。” “哟,这不是陈桑国的小世子吗?不知道你族的那位朋友近来可好?”毕格达望着齐慕桓不由地咧开嘴来耻笑起来。 齐慕桓一听不由地捏紧了手中的折扇,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毕格达。 见齐慕桓不语,毕格达倒是不依不饶讥讽了起来,“也怨不得人,谁让你那位朋友没抽着个好签,抽到了赤旗龙王大人。哎,大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谁知道那位朋友这么经不起打,哎,着实可怜呐。不过世子,你大可放心,我的实力比起赤旗龙王来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定然不会让世子被抬回陈桑去。” “啪” 齐慕桓听后合上了折扇,低着头,双目紧闭,可那只握着折扇的手上的青筋在白皙的肌肤的对照下却是显得突兀地格外明显。 他深吸了一口随即看似已然平复了心情一般抬起头来,冲着毕格达微微一笑,“看来贵族的素养真的是不怎么样啊。”随即体内竟是爆发出了一股强如飓风一般的气息,“看来我有必要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规啊。” 望着齐慕桓坚定的目光毕格达不由地扬起了嘴角,“世子这股气势当真是不错啊。”说着他拔出了背后的弯刀,面目狰狞地像是一头野兽一般。 齐慕桓冷笑一声捏开了折扇,而令人所震惊的是,原本白色的扇面此刻竟是变成了黑色,而光从质体上便能清楚看出,那扇面已经不再是脆弱的纸张。他微微扬起嘴角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了毕格达的面前,右臂一挥,摊开的折扇朝着毕格达的咽喉划去。毕格达毕竟身为虎阳的督军校尉,常年征战沙场临场反应也是远胜常人,只见他将手中弯刀一横挡下此招,随即挥舞一拳直击齐慕桓的胸口,齐慕桓吃劲之后身体不由后撤,毕格达趁胜追击趁着齐慕桓还没有站稳脚跟,一步奔上,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对着齐慕桓就是一顿猛攻,他的刀劲凌厉,即便是手中弯刀已经封了口子,但在懂行的人眼中齐慕桓也是免不了吃些皮肉之苦。 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连连叹息。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世子啊,怎么能和常年出入沙场的校尉相比呢。哎,可惜了。” 楚易惜听后回头望了眼楚屏嫣,很显然她对虎阳人的影响并不太好,虽然迫切地希望齐慕桓能赢但是毕竟实力悬殊,她也是有些无奈。 “哦?你当真觉着这个齐慕桓是个娇生惯养的没有斤两的顽固子弟?”随即他目光转向擂台,楚屏嫣也不由得顺着望去。 只见齐慕桓的衣物已然被凌厉的刀劲砍得稀烂,他也因此显得有些狼狈地伏在地上。正当所有都觉着齐慕桓已经败了的时候,他却缓缓地爬了起来,侧着头轻蔑地望着毕格达。“怎么,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说着他一把撕掉身上褴褛不堪的衣物,露出纤瘦但却健硕的身躯,可令所有人都咂舌的是,此刻他的身躯竟是变成了与他手中折扇一般的颜色。 “御化。” 在场众人之中有几个人望着这一幕小声的发出了一语,这些人之中就包含了楚易惜。 楚屏嫣不解问道,“御化?那是什么?” “那是铸术的一种,铸术一般分为锤c炼c铸c探c御。通常我们所见到的打铁的铁匠捶打灼铁而造就兵刃农具,那只不过是铸术最普遍的形式——锤。而将精铁烧融至灼水的这一过程称之为炼,最后通过精湛的工艺造就成物这便是铸。这三种方式与我们最为亲近,同时也是最为普及。可后两者却是极为的罕见的,探指的是品鉴自身的感知感探出底下所深埋的精铁甚至更稀有的物质,虽然对于铸匠来说这是十分便捷的一种本事,但是由于需要先天具备敏锐的感知因此能够完成探匠的人并不多见。而御化则是将这些底下深埋着精铁物质以自身的灵和内息进行锤铸,以各种形态提炼抽离出来,故而铸器容易,御化却是十分的困难且能达到御化境界的铸匠更是稀有。”说着他凑到楚屏嫣身侧指了指齐慕桓对她说道,“你仔细看他的身边。” 顺着楚易惜的手指楚屏嫣睁大了眼睛仔细地望去,“那是什么?黑色的萤虫?” “那并不是黑色的萤虫,而是被他所提炼而出的深埋在演武堂地底的精铁。只不过他将这些精铁熔铸成了肉眼所无法察觉的形态,萦绕在自己的身边。现在想来方才他手中纸扇的扇面以及现在他的身躯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都只不过是将这些细微难查的精铁的吸附在了上面而已。”说着楚易惜不禁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没想到,陈桑的这位临淮王世子竟是一位匠师。” “刚才砍得可还痛快?”齐慕桓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舒缓了一番筋骨不以为然地问向毕格达。 面对这般异象毕格达竟是心中有些胆怯了起来,可虎阳毕竟生性好战,总是心中生怯也绝不会将它摆在脸上,他咬紧牙关紧盯着面前齐慕桓却是不敢再做任何举动。 这一战胜负已定。 “哎,安默也要输了。看来还是不能指望下面的人呐。” 面对呼延龙赫这番话语,呼延灼烈却是显得有些冷漠。 “陈桑的这名世子,你可斗得过?”呼延龙赫接着问道。 然而呼延灼烈却是一语不发,他火红的目光紧紧盯着齐慕桓随即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再坚硬的铁块也有被烈焰烧融的那一天,不是吗?” “恩。”呼延龙赫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呼延灼烈虽是他最小的弟弟,但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是大漠实力的象征。随即呼延龙赫饮了一口黄金杯中沁人的冰镇葡萄酒,摇晃着酒杯,微笑着看着酒杯中翻腾着的葡萄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大周朝外皇城演武堂校场: 越是有能力的人,往往越是心高气傲,总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这种情况在少年成名的那类人之中更为的普遍。 “嘭” 呼延灼烈一击灼拳重重地打在了齐慕桓御化而成的黑色扇面上,气劲之足便是齐慕桓都不禁连连后退。 呼延灼烈掸了掸手上残留着的火焰一脸不屑地望着面前的齐慕桓冷漠说道:“怎么还不愿意动真格的吗?” 这是武试的四强赛,或许是造物弄人,原本就因为宋凌一事而产生嫌隙的陈桑和虎阳又一次的相遇到了一起,武试迄今为止共比试了五日,而巧合的是,每一日都有陈桑对战虎阳的比试,但这场却是不同。因为这是虎阳对阵陈桑的最后一场,同时也是虎阳和陈桑诸多参加武试之人中留下的最强者的争斗——赤旗龙王呼延灼烈对阵临淮王世子齐慕桓。 “虎阳赤王的灼劲果然不是了得。”同样是修炼灼劲的人,荀昭自然比谁都清楚呼延灼烈的强悍,他不由得心生恐惧起来。 一旁的楚易惜见了,不禁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微微一笑说道:“平时你兄长让你好生练功,你不听,现在见着高人了,知道自己与那些人的差距了,是否有些懊悔呢?” “殿下,我” “好了,安心的看这场比试吧。”荀昭低着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楚易惜就像知道荀昭要说些什么一般,打断了他的话随后扭过头去安静地看回到了擂台之上。 “呼,果然啊,沙匪头子就是不一样啊。” 沙匪这个称谓是居于中陆的三族背地里对虎阳之人的称呼,鲜有蔑视之意。虎阳居于沙漠,向来民风彪悍,其国主呼延更是主张以暴制暴,因此虎阳人好战嗜血,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国度,强者可以任意支配弱者,因此自恃清高的中陆之人便以“匪”称呼他们。 齐慕桓此话显有挑衅的意味在里头,但是呼延灼烈倒是一脸的不在乎,他是个天生的战士,相较于逞口舌之勇,他在乎的却是硬实力。说着他右手一挥于半空中拉出一道火痕,烈火灼烧殆尽之际,一柄鲜红长枪就这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柄长枪,通体血红,犹如蒸腾燃烧着的红炎,枪身上刻着一头缠枪而绕的火凤凰,随即他将长枪甩到身后,摆开了架势,那一刻所有人都能听见一声尖锐的凤鸣。 “火羽?看来呼延火烈要动真格的了。” 这是是呼延灼烈在武试中第一次祭出火羽枪,素问赤旗龙王所向披靡,赤旗划过之处皆为焦土,他手上的火羽乃是红炎真金所铸,传有凤灵寄宿其中。此刻呼延灼烈周身,熊熊烈焰高涨,便是他那双冷峻的双目都已经被烈焰染成了火红。便是于擂台外的看台之上的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灼风。 “本来还以为他会在最后露出火羽,看来这位呼延老兄很是欣赏陈桑的世子啊。”看台上商逢春眯着眼咧开嘴笑了起来,随即他的目光恰巧装上随行使臣的目光之上,那老者冷冽严厉竟是如同十二月歹毒的阴风一般弄商逢春后背不禁一凉,他知道老头子是在责怪他,可他却是挑了挑眉,摊开手指了指擂台上的呼延灼烈,“我知道您还在怪罪于我,可是,难道您是想让我与这样的怪物对决吗?我可不想死。”说完他竟提起了酒壶于光天白日就这样喝了起来。 老使臣名唤施卫忠,为官期间曾辅佐过燕京前朝即墨氏的两代君主故而燕京的人都称呼其为施老,如今被宇文帝王返聘管理朝政,此番来到大周王城为寰阳公主择婿一事出谋划策,下面的使臣本不愿惊动施老,可是于首轮便出现了金衣候认输这样的事,一时束手无策才不由地惊动施老出面坐镇。 “施老你说这如何是好?”下面的使臣见了商逢春这般模样不由地从上前来在施卫忠的耳中嘀咕了几句。这次他们带来的这么些人都只不过是为了商逢春能夺得大周驸马而铺路搭桥的陪衬,如今倒好正主反倒是弃了权,这不免让人有些头疼。 施老望着商逢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商逢春的性格,索性挥了挥手话也不说,大有随他去的意思。 此刻于擂台之上,滚滚灼风吹得齐慕桓有些睁不开眼来,他挺起胸膛站直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呼延灼烈他却是显得有些平静,“既然呼延赤王如此态度,那我也不太好怠慢。釉色黑焦琉!”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向前伸去,御化之术催动而起,他的双手竟是变得漆黑且散发着油腻厚实的光泽。他挺身上前,一掌朝着呼延灼烈劈下,呼延灼烈倒也不躲闪,抬起火羽横于身前,漠然地挡下这一掌,齐慕桓倒是不依不饶随即一轮猛攻连推数掌却是一一被呼延灼烈给挡了下来。 呼延灼烈眼中火芒大作,周身灼劲破体轰出竟是将齐慕桓整个轰飞。 齐慕桓被这股灼气轰退至擂台边缘,漆黑的双手此刻不断有粘稠油腻的液体顺着他纤细的手指滴落而下,他不禁面露苦色。 “若是世子顺着这一下直接跌落场外该多好。”白衣邹布见了这般情况不由连连叹息道。 “怎么了世子大人,就这点能耐?”只见呼延灼烈挥舞起手中火羽枪见上的火光于半空中划出了无数条火痕像是在挑衅一般,只见他将枪挥于身后,原本释放出来气息顿时尽收可随着他迈步一跃顿时爆裂而出,如飓风般的气势似是千军万马在他的带领下直取齐慕桓。 “釉色黑龙漆!”只见齐慕桓并没有躲闪的意思,深吸一口气挥臂握拳,只见他周身肌肤甚至面孔都渡上了一层晶莹发亮的黑色。 “疯了吧,齐世子是打算正面硬抗?”见齐慕桓这个举动便是连成王楚易捷都是大为吃惊。 “恩?有趣。” 眼见齐慕桓这般举动,呼延灼烈不禁咧嘴一笑,然而他却并没有收势的意思,径直冲向齐慕桓。 “他不是想要硬抗。他很清楚以他的功力便是发挥十成黑龙漆都抵不住火羽一枪。”邹布望着齐慕桓的背影不由说道。 “他是想” 火焰扑至,于烈焰之中探出一枚赤红色的枪头笔直地攻向齐慕桓,齐慕桓稳定身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枚笔直此来的枪头。 “就是现在。” 枪头迫至,他不禁侧过身去,随即左手一伸一把抓住了火羽的枪头。“兹”灼烫之意即便是他双手镀满“釉色”也是极为强烈。可此刻他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随即催动全身内息,大喝一声,“镀化黑晶坠!” 只见随着他的左手,他全身的黑漆不禁褪下,尽数涌上了火羽的枪头之上,那些黑漆遇到枪头烈焰,不由翻滚起来,然而齐慕桓却是动用全身之灵强行御化为那些黑漆定型。 “嘭嘭嘭” 原本的黑漆爆发出几声脆响,竟是迸裂形成了无数黑晶。即便是隔着火焰不少人也清楚的看见呼延灼烈握着长枪的右手,肩头不由得向下一坠。 “强行炼出沉重无比的黑岩晶,齐慕桓从一开始就不想硬抗呼延灼烈,甚至连他站在擂台边缘也是他所设计好的,因为他最开始就是想用这招将呼延灼烈甩出擂台。”楚易惜瞪大了眼睛,眼中竟是闪烁着炯异的光芒,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慕桓与呼延灼烈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可齐慕桓的表现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但那样的光芒却是在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不禁消退下去,就像是落日后瞬间被黑暗侵蚀的天穹,他的脸瞬间凝结了起来,“可对手毕竟是呼延赤王啊。” “啊。”齐慕桓一声狂吼随即奋臂一甩,欲图将呼延灼烈顺势甩出去。 那一刻呼延灼烈径直地朝着擂台外落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虽然不相信齐慕桓能战胜呼延灼烈,但却仍然期待着奇迹的发生,他们之中甚至有些人不由自主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焦急地等待着呼延灼烈跌出场外的那一刻。 可是,奇迹终归只是奇迹,当呼延灼烈右脚的脚尖垫在擂台边缘的那一刻时,所有人的期盼却是随着他一个挥枪转身瞬间破灭。 方才的一套进攻,齐慕桓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此刻他四肢绵软勉强地站立在那边,他虽然清楚地看见朝他挥来的那杆被自己镀满黑晶的长枪,但是双脚就是生根在了原地,他竟是挪不开半分。 “可恶。” 他内心注满了不甘,同是也注满了畏惧和愧疚。 “或许我本就不该来大周争什么驸马爷?这样宋凌就不会出事,我也不会遇到这么些怪物。” 自暴自弃的同时,齐慕桓感觉自己周边的一切都成了灰白色,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希望。他少年成名,是同辈之中佼佼者,便是连宗亲的那些皇子都比不过他这么一个世子,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他的人生从无黑白过,皆是绚烂多彩的。 可这一战是他败了。彻底败了。 “风法绳牵。” 火羽挥至,他只觉自己的身体被无数根轻柔温凉的无形的线所捆缚着,随即被一股劲道向后一拽,那劲道之大,那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听到一声巨响。他知道那是火羽击打到擂台所发出的声音。 “世子没事了。”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几名使臣的怀中,他们簇拥在齐慕桓的身侧焦急地望着齐慕桓。 邹布此刻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擂台上的呼延灼烈。而呼延灼烈同样也看着他,不一会呼延灼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地笑容,“哦?术士?有意思。” “此战使我们陈桑输了不假,但是要是有人还想纠缠不清的,我邹布奉陪到底。” 那一刻邹布浑身翻涌出了一股强劲的气息,甚至还能隐隐地看见各色的气息缠绕在他的身边。 “白衣邹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大周朝里皇宫长廊之上: 楚易惜漫步于里皇宫的长廊之上,兴许是因为今日武试四强之争的名头,宫里不少人都跑去演武场看热闹的缘故,相较于往日这皇城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荀昭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去办。”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对着荀昭这样说道。 荀昭自然是明白他是有意向要支开自己,可是前一阵子行刺的风波尚未平息,他唯恐自己的殿下在遭遇什么不测不由地显得有些担忧,“殿下要办何事?不妨让荀昭替你去办好了。” 楚易惜听后微微一笑,他知道荀昭是担心自己,之前竹又青受了一箭出现在安王府上,荀昭确实曾有过怀疑,怀疑行刺皇子一事是楚易惜与竹又青在背后策划的,但是楚易惜却是找了一个借口——竹又青是在追捕此刻的过程中受的伤,因为竹又青的身份还不能曝光,因此才身着夜行衣。荀昭倒也没有怀疑,反倒是担忧起了楚易惜的安危,一连几日都睡在楚易惜的房顶之上,唯恐他有什么不测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赶到。 “不必了,只是一些私事,让陈妈准备好晚饭,今日晚饭之前我一定回到府上。” “殿下是要去见什么人吗?”荀昭又是确实机灵,楚易惜这般推脱他立马便瞧出了端倪不由问道。 一时间楚易惜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的殿下是与我去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楚易惜正想着脱词,身后商逢春就这般大方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不简单啊,看样子是在后面藏了很久,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分毫”眼见商逢春就这般突然冒了出来荀昭不由地警惕了起来。 “侯爷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这武试还提不起侯爷的兴致?”楚易惜没有回头,只是这样话里有刺的讥讽着商逢春。 商逢春倒也不置气,只是一脸苦笑地回应着,“唉,殿下也是知道的,武试首轮我缴械投降的那事一出,那些使臣竟然请出了施老来压我,被施老压得有些头疼,这不走出来透透气吗?倒是殿下”商逢春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然的笑容,“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楚易惜咧嘴一笑,这一笑起来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侯爷觉着后面那场比试还有看头吗?若是侯爷上场我倒是挺有兴致看下去的,可如今”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商逢春缓缓说道,语气之中尽是讽刺的意味,“侯爷不正在我跟前与我侃聊呢吗?” 便是这般讥讽商逢春也并为置气,放到是大大咧咧地尬笑了起来全然没有一点侯爷的架子,“哈哈哈哈,这要是我上了台估摸着还没有等百里无云出手我就认输了。” “你们认识?”荀昭被这两人弄得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问道。 “见过一面。”楚易惜爽朗地回答着。 “小兄弟,你就放心吧。你家的殿下我会好生照料好的。”兴许是为了戏弄荀昭,商逢春的这番话说得有些暧昧,总让人听着不由得觉得心头别有一番特别的滋味,他瞪着眼睛看着这两名相貌俊美的男人,总觉得他之间有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唉荀昭告退。”荀昭越想越觉着心头不太舒适,但商逢春的实力确是得到了他的认可,他觉着楚易惜身侧有商逢春这样的高手在应当也不会出事,于是安心地听从着楚易惜的吩咐,转身离去。 “侯爷这透气都透到里皇城来了,还真是好雅兴啊。” 待到荀昭离去,楚易惜脸色一变没好气地说道了起来。 商逢春则是微微一笑,也没反驳只是顺势说道,“若是殿下知道此刻星衡族人现在所在何处,不知道有没有兴致所本侯一道去瞧瞧呢?” “何处?” 面对楚易惜这般疑问商逢春倒也不做隐瞒爽快地说道,“就在这大周王城之中。” “什么?这里?”楚易惜显然有些震惊。 “不错,于外皇城举办武试,便是皇宫中也有不少人都前去看热闹,此时正是他们潜入的好时机。”商逢春淡淡地解释道。 “可他们为什么要进皇城?莫不是和周王宝镜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一探便知,不知安王殿下现在可有兴致啊?”商逢春见楚易惜皱着眉头不由笑着反问了一句。 “既有侯爷相伴,倒不失为一件雅事。”楚易惜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见楚易惜这么爽快的便答应商逢春也是爽朗地笑了起来,“今日又今日午夜诚邀殿下皇城赏月。” 确实,明日乃是武试最终一战,明日过后便再无动手机会,若是这些星衡族人真的在预谋着什么那今日便是最后期限。 “今日之约,不见不散。” 大周朝醉云楼: 心中烦闷,齐慕桓背着邹布以及同行使臣偷溜出来买醉。桌上凌乱地倒着几个小酒坛,可是他的神思却是始终停留在火羽扑面而来的那一刻。浑身的酸痛感也在不断地提醒着他,这一切绝非梦幻。 “看这位公子应当是心中烦闷,只是这酔云楼最出名的便是这醉忘烈酒,这醉忘后劲之足,照公子这个喝法只怕顶不住一涌上头的后劲呐。” 齐慕桓听后不由侧过头去,只见他身后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青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酒樽之中注满了酒,饮了起来,他背对着齐慕桓而坐,虽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听声音口吻应当是个儒雅的公子或者先生。 “你是何人?”齐慕桓不禁问道。 “我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公子因何烦闷?”那人笑了一声问道。 “这似乎也不干你的事吧?”齐慕桓没好气地回过头来,继续饮着碗中的酒。 “因为败了便自暴自弃,齐家可没有这样的男儿。” 此语一出齐慕桓不由地警惕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 “小胖子长大了,倒不胖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来,语气之中也是尽显温柔溺爱。 可齐慕桓听后不由地一怔,赶忙回过头来,可后背之人早已不见,他不由地朝那人桌上望去,只见在一些碎银子的边上安静的躺着一块玉佩,他望了一眼那块玉佩,随后神色匆忙地拿起了玉佩追了出去。 他身为匠师试灵探金是他最拿手的本事,因此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方才那名男子并追上他并非难事,况且那人也似有意留下了一丝踪迹,因此他很快便锁定了那名男子,追了上去。 他一路追到了大周朝北城的密林之中,生于大周北城的百姓素来以林木业为生,因此这里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林园子。因是恰逢正午时分,春意渐浓,绝多数人吃过午饭便在家中休憩,因而园中也无旁人。 那名男子突然停下脚步来,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齐慕桓停下脚步举起手中的那块玉佩质问起了面前的那名男子,“这块玉佩你是从何而来?” 男子没有说话。 齐慕桓倒是有些着急起来,接着问道,“你是否见过牧王兄?你把他怎么样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随即咧嘴笑了起来,“小胖子,这么些年未见你变强了不少啊。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遇到难处就哭哭啼啼的小胖子了。”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面对那张正对着自己微笑的面庞,齐慕桓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怔怔道,“牧王兄?” 那男子倒是微笑着推了推手,“在这里还是叫我竹三先生吧,就别叫我牧王了。” 齐慕桓赶忙凑上去,一脸不可思议着上下打量着竹又青,直到他确定面前之人就是陈桑的牧王齐慕何的时候才激动地说道,“皇兄,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不知道皇后娘娘有多担心你。” “母后可还好?”听到“皇后”二子后,竹又青不禁有些动容,他似想到了自己生母的音容笑貌起来,不禁问道。 “好不好,皇兄随我回了陈桑便知道了。”突然齐慕桓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接着问道,“对了,皇兄,你怎么会出现在大周?” “我来大周,是有重要的事要做,至于回陈桑嘛,时候还未到,我不能跟你们回去。”竹又青显然是刻意在隐瞒着什么一般。 “何事?”齐慕桓发出一声疑问。 “此事你就不要多管了,我不希望你介入太深。”竹又青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很显然他所要做的事似乎并不简单。 齐慕桓自然是给察觉了出来,不由显得有些担忧,“可需要我做些什么?” “是有那么件事希望你能帮我。”竹又青说着不禁面露笑意,显然是对齐慕桓的洞察十分欣慰。 “皇兄请说。” “明日是武试的最后一日,三日后便是文试,之后无论谁成为大周驸马,周天子必定会设宴款待为各族使臣践行,我希望那之后你能帮我送一个人出城。” “是很重要的人吧?”见竹又青说这话的时候笑意渐收齐慕桓便猜测此人的分量一定不轻,于是开口证实道。 “确实很重要,你务必要保证将她安全的送出城去。” 记忆中齐慕何总是嬉笑着一副脸,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能难住他的,可齐慕桓很清楚,他并非圣贤,自然也会遇到难处,而当齐慕何露出这般表情的时候,就证明他十分在意这件事。 齐慕桓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那块玉佩你留着,抽个机会交到母后手里,算是给她老人家报个平安。还有一件事。”竹又青说着不禁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神情也是紧绷着,“此事一定不能告诉邹布,要是让那家伙知道,就算是绑也回把我绑回陈桑,然后打断我的腿,把我囚禁起来。” 看着竹又青的神情,齐慕桓不由地捧腹大笑起来,“皇兄看来邹先生着实是你的噩梦不假啊。哈哈哈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大周朝里皇宫: 晴朗的明月拨开面前的乌云,皎白的月光如一层油脂一般浇在朝阳宫前的广场之上,反着夺目的乳白色。 兴许是前一阵子刺客闹得凶的缘故广场之上竟有整整五支禁卫军的小队来回巡视着,但楚易惜明白这仅仅只是明面上的守备数量,在幽幽深宫看不见的那些阴暗的角落里,还潜藏着数是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座皇宫。 “嗖嗖” 几个人影忽然晃过,快如疾风,他们巧妙的躲过了所有侍卫的视线,显然是对这座皇宫的守卫情况十分了解。 “楚兄,此行可虚?” 楚易惜和商逢春立在高昂的塔楼之内,商逢春将原本他楼上巡视皇城各个角落的侍卫安置好拿起了腰间酒袋微笑着喝了起来。 他们利用隆中八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地,便是原本塔楼上的侍卫都不禁吓了一跳。那一刻楚易惜才庆幸起商逢春于武试上提前弃权,才没让自己的手段于诸人面前曝光。 他回过头看着那两名睡得正酣的侍卫不由得咧开嘴来嘲讽起商逢春来,“没想到你这么个金衣候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来也是这么的娴熟。” 自从相处了这段时日之后商逢春早已知道楚易惜的毒舌,自然也清楚若是较真起来,面前的这位安王殿下一定会绞尽脑汁用出各中损人的辞藻来回击。他索性一笑淡淡地说道,“侯位是我燕京皇帝陛下封赐的,并非我本意。我本就是商贩起家,正所谓无商不奸,市井的那些手段有时候还是挺顺手的。” 楚易惜听后也仅仅只是笑了笑,显然并无再往下争斗的意思。他也知道能如此轻松地占领这座俯瞰整座皇城视角最佳的塔楼,商逢春功不可没,他的那一手眩神的手段,手法之快,几乎是在那两名侍卫察觉到黄门的一瞬间便将他催入了梦乡之中。 “如此美景,不来口酒岂不可惜?”商逢春说着将手中酒袋递给了楚易惜。 可楚易惜却是推手婉拒。 “唉,世间之物唯美酒不能负。”说着商逢春摇了摇酒袋,随即又朝嘴里灌了一口。 “哟,这群人胆子可不小啊,居然敢去天子寝宫。”或许是酒劲上来,商逢春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飘飘然起来。 楚易惜见了此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来,“他们只怕是正要去招惹一个他们所惹不起的人了。” 望着楚易惜坚定的目光,商逢春先是愣了愣,随即不由地狡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帮帮他们如何?” 楚易惜听后倒是有些震惊,诧异地回过头去望了商逢春一眼,见商逢春仍旧淡定地喝着酒,他便知道商逢春那一语绝非玩笑。 楚易惜毕竟精于揣摩别人内心之人,思索了一番,他的嘴角不禁地上扬了起来。 “好,那就帮他们一把。” 大周朝皇城天子寝宫: “确定那石门之上的印痕与周天子手上的戒指是一样的吗?” “我一再确认过了,确是一样的。” “这么看来石壁的钥匙便是周天子手上的那枚戒指。” “既是如此,我们这就进去取了钥匙。” 几人戴着面具于天子寝宫外商议了一番之后正要动身,忽然身后一人喊住了他们。 “这几日我们潜伏于这皇宫之中,摸清了他们禁军与夜羽卫的部署情况,可以说布防密集,可为何唯独这最为重要的天子寝宫确是毫无守备?这其中该不会有诈吧?” “怕什么?估摸着应当是周天子的空城计,目的就是让我们起疑心。听闻周天近来身体抱恙,怎么着,我们这么还怕他不成。” 说话的是个领头,说完他拍了一下大腿随后起身一跃到了寝宫门口,身后之人也尽数跟上,唯有方才提点那人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才跟了上去。 寝宫内没有点灯,昏暗一片只能透着屋外皎洁月光才能勉强见物。以防万一,他们在进去前先吹了一口迷烟,随后才悄悄潜入。 静悄悄地天子寝宫安静得脸周天子平静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行人悄悄摸到榻前,见楚庭章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睡着,领头之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向楚庭章右手食指上的那一枚玉戒指之上。 “咔” 他正要伸手去摸,那只戴着玉戒指的手突然抬起紧紧扣住了他的脸,所幸的是他戴着面具,可是那只手力道之大竟是硬生生的捏碎了那面面具,一人强行拽回了领头人连连后退。 楚庭章突然坐起身来,面对着他们他不断搓着右手掌心中的一些面具的残片,松手之际那些残片竟是被捏成了齑粉。 “胆子不小啊,记得十多年前有人潜入皇城欲对朕动手,那些人的尸体现在还沉在我大周的护城河里,看来今日又要送几个去与他们作伴了。”说着楚庭章忽然正看眼来。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那一刻他们竟是隐隐的能听见一声低沉的龙鸣。 “龙吟示警?不好,赶紧动手,要是禁卫军和夜羽卫到了,我们就走不掉了。” 为首男子此刻满脸是血,便是捂着脸的那只手上都是鲜血密布。透过指间的缝隙能清晰的看清他的眼神中满是畏惧与不甘。 “动手!” 望着面前扑向自己的那几人楚庭章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屑。 “找死!” “不好,快停下!”忽有一人停下喝止其余人,其余人手持兵刃忽然停下身形,扭头望向他。便是楚庭章也不由朝那人望去。 “金龙缠身?”那人怔怔说着这一句使得其余人不免有些困惑。反倒是楚庭章脸上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显然是十分欣赏这名男子。 “哦?小鬼不错吗?居然能看见我故意隐藏起来地气息。”楚庭章说着脸上笑意渐渐转变成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可是你们还是得死。” 只见他微微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傲气。那一刻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觉得楚庭章的身形一下子变得高大了几分,缓缓显现出的金色气息越演越烈,众人竟是能隐隐看清一条金龙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上怒视着他们自己。 “蜉蝣撼树,不自量力。不怕死的都过来啊!”一声怒吼,龙颜大怒,阵阵龙鸣宛若响雷震惊整个皇城,令人窒息的威慑竟是让他们挪动不了自己的身子半分。 绝望霎时涌上心头,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偌大的宫城之中为何只有周天子的寝宫没有设下任何布防。 “简直太愚蠢了” 不知为何,忽然众人眼前亮起一道白光,那白光眩人眼感,晃人心神。待到白光退散,一行人不由震惊,只见楚庭章不知为何身形竟是开始不止摇晃起来,方才他所释放出的那股威慑也随着逐渐褪去的金光顿时消散。 “快,拿戒指。” 楚庭章是清楚的听见这番话,他也欲图出手击毙一拥而上的那些人,可是晕厥之感顿时涌上,使得他浑身酥麻一时间竟是做不出任何举动,龙躯一晃竟是跌坐了下来。 半晌过后大周皇陵: 皇陵是大周历代帝王的墓地,这里十分隐秘,出皇室成员知道其所在地之外没有知道他的具体位置,而就算知道了具体位置没有皇室血也是打不开陵前沉龙石,似乎是因为周天子不愿别人打搅了列祖列宗的长眠,又或许是他过分的自信,皇陵之外竟是没有一兵一卒看守。 “呼呼呼。” 一行人心有余悸地倚在龙壁前,连连喘息。 “没想到周天子竟是有龙神护体,难怪寝宫周围没有一个守卫。看来我们还真是小看了周天子。”为首男子一脸后怕地说道着,若非方才一道莫名白光眩晕了楚庭章,只怕他们现在已是护城河里的浮尸,说着他扭过头来望向一旁身材矮小戴着面具的少年说道,“白辰,多亏了你。方才你是如何察觉到楚贼身上的金龙缠身的?” 这名少年时之前星祀大人安排进来的,虽然年少,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时,多亏了他的及时提点才使得这一行人没有枉送性命。他的身份倒是一直是个谜,不过既然是星祀安排进来的,他也不便多加过问。 “看的。”这名叫白辰的少男喘着气也不愿多说仅仅只是回答了两个字。 “看得?”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 “老大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后面还有追兵,我们还是赶快进到皇陵之中为妥。” 领头男子本想追问下去,被旁人这般提点心觉有理,当务之急是赶紧从皇陵之中取出东西交由星祀为重。 他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瓶子,打开了瓶盖随后将瓶中物朝着龙壁突兀出的龙头上浇了上去。 “皇室血?” 方才于天子寝宫出手的正是楚易惜和商逢春,两人助这戏人夺得立了那枚玉戒指之后,一直隐藏气息尾随这些人来到此地。 望着龙头上猩红的液体以及渐渐上升的沉龙石壁,楚易惜不由面露惊愕。 “哟,看来和星衡族人勾结的人还是你亲戚啊。”商逢春见楚易惜这般表情不由得一笑竟是讥讽了起来。 楚易惜没有说话只是侧过头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商逢春也是识时务之人,赶忙收口静静地看着那些人进入了皇陵之中。楚易惜见他拿出了酒袋又喝了起来,显然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一路跟过来不就是为了找这周王宝境吗?现在这些人出现在皇陵显然皇陵和这周王宝境有关联吧,你为何不进去了?” 商逢春咽下口中的酒一脸嬉笑着说道,“我又不傻,你们大周的心眼都多,偌大的皇陵没有不下一兵一卒,明摆着是内有玄机啊。况且周王宝境事关大周龙脉,这么重要的东西说事没有守备打死我都不信。”说完他又喝了一口酒,“哎呀,还是让他们替我们探探路吧。” “奸诈。”他说完楚易惜不由冷笑了一声。 “安王殿下过奖了。”商逢春一脸坏笑地继续饮起了壶中酒。 “啊!” 一声惨叫顿时从皇陵之中传了出来。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皇陵入口喷涌而出,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楚易惜总觉得在那里感受过这股异常强大气息。 “看来真是被我说中了。”商逢春虽是口中这么说着,但是额头上不由溢出了阵阵冷汗,显然是被这股他从未见过的强大气息所震撼到了。 忽悠一名白衣少年一脸惊恐地从皇陵中逃窜了出来,皇陵内此刻是布满惨叫,他时不时地回头望去,期许着有人能和他一样从里面能够逃离出来。“哎呀”一个踉跄,他突然跌倒,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白皙的脸上和那身白衣上满是污垢,他也不管不顾赶忙翻起身来。然而两个身影却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楚兄你想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商逢春垂眼望着面前的少年不由地坏笑起来故意向着一旁的楚易惜发问道。 “你说呢?”楚易惜自然是明白商逢春此刻心里的盘算,他闭着眼一脸冷漠显然是对商逢春这般行为所感到不耻。 “既然这样,那只有委屈小兄弟你了。” “你们是” 那少年一脸惊恐,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后劲被用力一削随即竟是顿时失去了神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大周朝外皇宫演武堂校场: “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到啊?安王殿下。” 楚易惜掀开蓬间的垂帘探身进去时,楚屏嫣已经在里面等着,武试的这段期间她一直乔装打扮混进楚易惜的蓬间,楚易惜也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今日却是不同,蓬间内却并非只有楚屏嫣一人,居然还有一人。 望着那名正冲着自己微笑着的公子模样的人,楚易惜不禁脸色大变,“你怎么会在这?” “听说近几日因武试而闻名大周的虎阳呼延灼烈以及纥逐的百里无云今日要于这校场一教高低,心生好奇,未能向安王殿下禀告,是在下的错。” 那人举手投足甚是儒雅,气度不凡,然而楚易惜对那张脸却是格外的熟悉。便是此番乔装成为翩翩公子他依旧能识别出她的容貌——南宫知画。 眼见楚易惜这般注意力全在面前“公子”的身上,楚屏嫣倒是显得有些不悦,扬声斥道:“你怎么回事啊?我在问你话呢?” 楚易惜这才回过神来,转眼向楚屏嫣淡淡说道:“昨夜琐事缠身睡得晚了些,无妨。”随即掀袍盘坐在两人中间。令他不解的是这两人竟是相谈甚欢,楚屏嫣称呼南宫知画为宫公子,可见两人并非第一天认识,而两人这般隔着自己畅聊也是让楚易惜不由地觉得有些尴尬。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宫公子不是你府上的门客吗?”面对楚易惜的疑惑,楚屏嫣不假思索地脱口说道。 “门客?”楚易惜转过头来望向南宫知画,眼神甚是严厉,可南宫知画则是一脸嬉笑显然并没有理会楚易惜此刻的态度。 “殿下这几日比较繁忙,故而公主上门造访之时并未见到殿下,身为门客在下备受殿下平素悉心照顾,故而出面与公主闲聊解闷,却没成想与公主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唉”楚易惜听后不由一怔,随即叹了一口气显得甚是无奈。随即连连摇头,轻盈一甩手显然是并不想再过问此事。 “陛下驾到。” 侍官的宣声突然响起,原本嘈杂的看台顿时肃静了下来,无论在朝官员还是外族使臣们,无一不纷纷起身恭敬地朝着那个最中央的看台行着礼。 金衣龙袍,楚庭章在宦臣以及皇后的陪同下出现在了中央看台之上。他笑着朝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随即冲着此刻站在擂台中央的楚易捷微笑着点了点头。 “啊,周盛皇帝真的是不简单啊,这个时候居然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厉害,当真厉害。”眼见楚庭章这般商逢春不禁笑道。 听他话里有话,一旁的施卫忠侧过眼来看了他一眼,严厉地问道,“你说什么?该不会是给我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商逢春不禁咧嘴尬笑起来,“有施老您在,我哪里敢啊?” 施卫忠不由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侯爷您是嘴里不敢吧?” “哈哈,施老言重了。言重了。” “这武试最后一场果然万众瞩目呐,就连周皇都亲自前来,看来今日无论胜负,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都会让周皇牢牢记住。”邹布说着不由地向着身侧张望,“世子呢?为何不见世子。” “世子还在驿馆之内。”一旁使臣如实向他禀告着。 “算了,这几日就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邹布说着不由地叹起气来。 楚易惜静静地望着此刻走上擂台的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确实此次武试这两人的实力与其他人之间是天壤之别,前面几轮他们都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而当这两人相遇到一起,便是绝对是一场恶斗。甚至连楚易捷这样盛气凌人之人的光彩都被这两人给夺了去,没有在意楚易捷说的话,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开始了。” “百里兄,讨教了。”呼延灼烈说着不由地向百里无云行了一个礼,这是他第一次于武试的擂台上向别人行礼。 百里无云咧开嘴爽朗一笑,“呼延兄,客气了。”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笑容顿收。 “火羽!” 呼延灼烈二话不说祭出了火羽,一时间擂台之上烈火灼灼高涨,炙热的风扑面而来,甚至烫的人睁不开眼来。 “落雷刃!” 百里无云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怒斥一声,一道惊雷划破天空骤然落下,劈开了蔓延的不熄烈焰,他右手顺势抓住那道落雷,一把锋刃如皎洁兽牙一般的牙刃带着雷息就这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没想到居然是落雷刃。” 楚易惜见了不见汗颜,怔怔说道。 “那是什么?”楚屏嫣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这两人的气息所震慑到了,不解问道。 “落雷刃,上古草原上曾出现过风雷两头巨兽,二首缠斗不休,给草原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就在这时有一位猛士站来出来,力战二兽最终力竭而亡,可同时他也取下了二兽的獠牙,灾难平息。为了纪念这位勇士为草原带来和平,数十名能工巧匠集合所有的智慧以及工艺铸造了两把牙刃,一把是现在赫连氏族所供奉着的圣物风归刃,而另一把落雷刃传闻早年间便已经遗失于草原各大部族的征战之中。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有幸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南宫知画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也是极其难看,很显然她知道接下来战斗并不会想想象中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引发一场灾难。 “陛下,火羽和落雷刃相继出现,这两件宝物争斗起来只怕牵连甚广,是否” 徐开复还未说完便被楚庭章喝止住,“无妨,神器相斗本就是百年难得一遇,况且又是遗失了很久的落雷刃,朕也想一饱眼福啊。” 面对楚庭章这般态度,徐开复纵是心中担忧但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暗暗地差人时刻注意着擂台上两人的争斗,一有危险,立马疏散看台上的所有人。 百里无云握紧落雷刃,他脚下竟是生出了一个布满雷气的圈来,那个圈一点点的向外扩张,竟侵略起了擂台上的烈焰,雷火相争竟是引爆出了振聋发聩的声响来。 “仅仅只是气与气之间的颤抖竟就有如此程度,这两人还真的是怪物呢。”商逢春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收敛了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擂台上的两人,心中不由生怵。 “锵” 不知何时,呼延灼烈竟是从烈焰中冲出了身形,手中火羽直取百里无云,百里无云横刀一挡,挡下了火红的枪刃。然而便是这随意的摩擦所发出来的响声已经足以震得看台之人头眼晕厥,捂耳哀呼。便是连徐开复这样的高手都只觉得两耳中隐隐嗡鸣,回响不断。 或是由于警惕他赶忙望向看台四周,毕竟在场之人多是不会武艺的官僚大臣,两人若真如此缠斗下去只怕他们会因为性命之忧。然而当他扫视的过程中却不由得心中一怔,因为这般内息碰撞之下在场居然有几个人连一丝影响都没有受到,而最令他吃惊的莫过于安王楚易惜居然也在其列。 “安王?”徐开复心中虽有所疑惑可眼下却不是纠结这般事的时候,他赶忙上到圣驾前焦急禀告,“陛下朝中诸位大臣以及各族使臣毕竟习文之人,如此神器相斗,卑职恐担心诸位使臣以及各位大人的身体” “慌什么?”楚庭章显然有一丝不耐烦,他不由得将手按在了坐椅的扶手上,招呼着徐开复退下,那一刻徐开复虽然仍旧能听见擂台上缠斗着的兵刃碰撞所发出的声响,但是却并没有方才那般不是,便是朝中大臣以及各族的使臣也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放下原本捂着耳朵的双手。 “刚才怎么回事?”楚屏嫣心有余悸地抬起头来,望着擂台上两人依旧在争斗但却并没有刚才那样头疼欲裂的感觉不由问道。 “是,父皇。”楚易惜只是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注意力始终在擂台上的两人身上。 那一刻望着楚易惜的侧脸,楚屏嫣心中疑虑顿起。 “若无深厚的内劲是没办法抵御住这般神器碰撞下发出的轰鸣,可是安王兄却是这般平静。看来这十年未见安王兄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受人白眼的七皇子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大周朝外皇宫演武堂校场: “锵,锵,锵” 落雷刃以及火羽之间的战斗僵持不下,虽说有楚庭章祭出的金龙环绕于斗场四周张开结界才免遭看台上那些没有内息的文臣们遭受强大气碰撞所造成的波动影响,但是即便是隔着结界,他们的耳膜仍是有些嗡嗡作响,浑身的血脉翻涌不息,仍是会出现恶心作呕的不良反应,似乎知道了有人张开了结界之后,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便是斗得更加专注,更加的不留余力。 “可怕,即便是隔着父皇的结界依旧能感受到强大气息正在撞击。这两个人究竟是有多强。”楚易惜痴痴地凝望着擂台上决斗的两人,半个时辰他们你来我往,没有一刻停歇,且出招所释放的灵一次比一次强劲。 “滋滋” 百里无云横握手中牙刃,身形一晃,竟是化作一道湛蓝电光,以一种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速度快速移动至呼延灼烈的面前,不留余力地砍出一刀,霎时,刀劲夹杂着雷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耀眼的月牙。 呼延灼烈见了不但没有半点慌乱,反倒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好,痛快。”随即挑起火羽,蓄满炎劲上劈迎上。 电火两股气息再度碰撞,瞬间引爆出强劲的冲击,白烟顿起,乱石飞溅,耳中的轰鸣余响久久难以平复。 白烟散去,二人分立早已满目全非的擂台两端,彼此凝视对方,脸上神情甚是爽朗。 “这两个简直就像是两座无底洞,酣斗了这么久周身气焰不减反增,不禁令人胆寒。”南宫知画咽了咽口水震惊不已。 而此刻楚易惜的神情却是有一些难看,“这两人皆是虎阳和纥逐名声响亮的人物,至今为止未尝败绩,失败对他们来说便是征程上的污点,因此此番交手,势必会赌上自己的尊严,不留余地击垮面前的对手。可他们这样的交手倒未必见得是件好事。” “什么意思?”楚屏嫣脸上满是困惑。 他微微抬起头环顾四周,说道,“你难道没有注意那些个他族使臣脸上的神情吗?” 楚屏嫣听后不由地抬起头想着看台环望着,那些个他族使臣甚至包括大周本国的大员脸上的神情不是惊恐便是焦虑。 “择婿一事其本质便是会影响到中土各族维系了二十多年的局势,而此战无论结果,都不由的让诸族之间甚至包括我大周都彼此产生警惕。都会不禁令人猜想,虎阳大漠上是否还有其他像呼延灼烈这样的人物存在,纥逐草原上又诞生了几个百里无云,而其他各族是否也有这样的怪物存在。因此无论这一次择婿的结果如何,中土的局势势必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着楚易惜不禁捏紧了拳头。 “只怕各族使臣心中此刻已然开始盘算些什么了。” “百里无云,呼延灼烈。看来我们当真是不能以中原之人自居,而忽视了正在逐步壮大的外系族群了。”邹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竟是闪过了一丝杀意。 “你如何看待这两人的实力?”施卫忠一脸严肃地扭过头来望向商逢春问道。 “怪物。”商逢春一改往日嬉笑的神情,此刻面色凝重,便是眼神之中也尽显冷静果断,“天下格局怕是将于此番之后大改,这两人若是他日不能为友,那必定会为燕京乃至中土大陆带来不小的麻烦。” “那你的意思是?” “若不能留,必杀之。” 众人心中皆有自己的盘算,然而此刻他们的盘算却是空前的一致,但是令所有都没有想到的是,真正改变天下格局,让诸族之人心中竖起防线的却是接下来即将发生的那一幕。 “呼”百里无云叹了一口,扭头环望着四周,随即对着面前呼延灼烈微微一笑说道,“呼延兄,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一招定胜负如何?” “哦?”呼延灼烈听后不禁一笑,咧嘴一笑,“好啊。就一招,一招定输赢。” “一招定胜负?这两个小鬼还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楚庭章虽是口中这么说,但是额头却已是滋出了豆大的汗珠,很显然方才他一直以结界强压着这两人的爆发出的内息已是有些吃力,此刻两人这般决定不由地让他头疼起来。 即是一招定胜负,那双方势必会使出全力一击的杀招,只见两人同时张开架势,将全身的气一时间全部激发出来,斗场之上火光电息不时交织彼此缠斗起来。 “这两人是认真的。” 看台上不少人都不禁惊恐地站了起来。 “陛下,不可再让他们继续下去了。”徐开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赶忙上前向楚庭章启奏,试图阻止比试。 “你以为朕不想吗?”楚庭章身体开始颤抖着,他右手紧紧扣住扶手青筋暴起,显然是十分用力地在维系着结界,“你觉着这两人现在还有什么能按得住?” “无云!不可胡来!” 眼见情势愈发不可收,百里无疆不由站起身来喝止百里无云,脸上满是焦急,反倒呼延龙赫不慌不忙像是一个旁外人一般,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再这样下去不行,赶紧疏散” 徐开复赶忙回头差遣手下,可是话还没说完,只能一声巨响,整个演武堂都开始如同地震一般震动起来。 “火羽凤临九州!” “雷兽白牙苍狼!” 呼延灼烈挥舞枪头带着火焰的火羽枪,背后竟是生出了一双扑扇着的火翅,他腾于半空,漫天火焰竟是随着一声凤鸣凝成了一只浑身燃着烈焰的火凤。再看百里无云周身电光粼粼,一道落雷劈下,竟是化作一头闪烁电息的白狼,张着大口竟是扑向了呼延灼烈。 凤狼撞击到了一起互相搏杀颤抖,霎时地动山摇。 “快去,疏散看台上的人。”徐开复强行稳住身形,怒喝一声呼斥着自己的手下。随即不由转眼望向楚庭章,此刻他脸色煞白,显然是正在强行稳定斗场四周的金龙结界,以自身的力量强行压着斗场上两股澎湃相缠的气劲。 “不好陛下身体快撑不住了。必须阻止这两人,可是陛下”望着楚庭章,徐开复不禁想道。他知道此刻的关键是阻止这两人继续缠斗,可是也不能放着此刻正在强行稳住结界的楚庭章不管,一旦他体力透支势必会受到两股内劲的齐力反噬,此刻必须有人在他身旁护法。 “啪” 正当徐开复纠结之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师哥,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他缓缓回过头去,只见吕赫延此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二话不说吩咐手下弟兄安全护送皇室成员离开此地,随后一跃跳下看台将全身劲力全部集中在右手掌心一掌推入结界壁墙之上。 这才一推他不由脸色大变,只觉自己的劲力正在被三股异常强大的气息互相撕扯着,“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感觉身体就要被撕碎了一般。原来陛下一直都在压制着这两股可怕的气劲” “你们赶紧保护施老撤离。”商逢春忽然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使臣厉声说道。 “那你呢?”相较于那些使臣年迈的施卫忠却是显得格外的冷静,他理智地问道起了商逢春。 “吕统领以一人之力绝对是压不住的,我得去帮他一把。”他目光坚定与平时相较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坚毅的目光让人心中莫名的有了一股踏实的感觉。 “万事小心。” 商逢春跳下看台将自己的灵也注入到了结界之上,此刻斗场上几股灵劲相互融合,维系着平衡,可是很显然台上的那人气劲竟是强过其他的人,才短短一瞬商逢春便感觉到吃力起来。“这两人究竟是有可怕” 刀枪相交,一时间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的气劲爆发到了极致,眼看着金龙结界即将崩裂,不管是商逢春亦或是吕赫延甚至连楚庭章都紧紧咬住了牙关,拼尽最后一丝气力。 “撑住。” 一个声音突然在商逢春耳畔响起,此刻内息相连的几个人清楚地感觉到又有另一股气劲掺和了进来,一股强大且色彩斑斓的气劲。 “白衣邹布?”商逢春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邹布不禁露出一脸苦笑,望着面前擂台上的两人,“你俩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你俩打架中原三大族的高手为你们护航,够有牌场的呀” “安王殿下,请速速随我们撤离此地。”禁卫军侍卫掀开了楚易惜蓬间的隔帘走了进来焦急地对着楚易惜说道。 而此刻楚易惜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擂台之上,他神色凝重,皱紧了眉头,捏紧了拳头又似正在做着某个决定一般。 “虽然四大高手齐力压住了结界,可是此刻已经不是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之间的战斗了,而是寄宿在火羽和落雷之中的兽灵之间战斗了。此刻便是他两人想要分开只怕也是分不开了,此刻这几股气灵正在互相制约着彼此,一旦有一方率先力竭,便会使得这股平衡顷刻倾倒,而那人必将受到其他灵力的一道反噬。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助外力强行将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分开,可是一旦两人分开那人所将面对的便是六大高手蛮横灵力涣散下的全部冲击”他正想着,南宫知画甚至能清楚地看清由于用力攥着而使之突兀而出的楚易惜双手手背上的青筋。 “管不了那么多了。” 似做出了决定一般楚易惜回过头来对着南宫知画以及楚屏嫣说道,“你们快离开此地。” “安王兄,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吗?”楚屏嫣显得有些焦急正要上前拉住楚易惜将他一起拽走,却被楚易惜呵斥住了。 “快走!”他厉声吼道,便是连楚屏嫣也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楚易惜,强劲地风吹乱了他发丝,那张精致的脸上尽是布满了坚定。 不知是眼花了还是怎地,楚屏嫣竟然看见他的身形在剧烈的摇晃着,就像是水中被人撩动的倒影一般。 “保护好公主。” 那一声清楚印在南宫知画的耳中。 而说完那一句楚易惜的身影就这般莫名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老七?他想干嘛?”忽见一个人影就这样出现在了擂台之上,楚庭章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不认识那个人,那个样貌绝美若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男子正是他的儿子。 “安王?”便是连邹布也不禁诧异楚易惜此番的举动,“难道他” “楚易惜你疯啦?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似是猜测出了楚易惜的举动商逢春竭尽全力大声呼喊着。 “这里有我们顶着你给老子出来。” 吕赫延也在竭力喝止楚易惜,可是他竟是这样朝着呼延灼烈和百里无云默默地走去。 此刻百里无云和呼延灼烈已然是精疲力竭,寄宿于神器之中兽灵本就以宿主的灵力为食,故而此番缠斗消耗的也必然是宿主体内的灵力。越是年代久远的兽灵越是通人性,可是毕竟为生灵,皆有自己的脾性,一旦气血上来了兽性驱使下便是耗尽宿主的灵力和气血也要较出个高下来。 “二位不过是场比试,用不着斗得你死我活吧?还是把手松开吧?”只见他微微一下那只抬起的右手竟是蓄满了一股纯粹的白色之灵。 “住手啊!!!” “铮” 白光劈开了交连在一起的牙刃以及红枪,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灵力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唯有那个男人此刻站立着,微笑着。 突然一阵狂风冲击着他的身体,他只觉六股气息几乎在一瞬间齐刷刷地涌入了他的体内,冲击着他自身的内息,挤压着他的内脏,在他体内如发狂的野兽一般肆意地乱窜着。 “安王兄!!!” 他清楚的感觉到数股气息从他的体内钻破了他的皮囊,那一股痛楚是他所无法承受的,几乎是一刹那他便失去了神识,只有还在场上的人才知道。那一刻他如同纸鸢一般轻盈地飞起,随后一头撞穿了身后的看台,他的血如同夏季突如其来的一场阵雨一般,溅满了整个擂台的残骸之上。 大周朝后宫云芝宫: 云想容闭目对着面前的佛像安静地颂着佛经,突然一丝念头从她脑海中如箭矢一般闪过,她惊恐地睁开了眼睛,手中盘着的念珠也在那一刻突然绷断散落开来。 望着眼前一颗漆黑的念珠,安静地滚落到香炉的撑脚下,泪水竟是莫名地从她眼角溢了下来。 “易惜”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大周朝某个阴暗的角落: “你说什么?楚易惜?” “不错,正是楚易惜切断了交织在一起的落雷刃和火羽枪。” 面对属下如实禀告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的神情,“看来我们当真是小瞧了楚易惜了。居然有如此胆量敢正面直视六大高手的气息的反噬,这个男人还真的是疯狂。” “不是疯狂吧?”男子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里,依旧喝着酒,他扬起的嘴角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酒窝,“他是对自己足够的狠。但同时令人惊讶的是他所隐藏着的实力,火羽和落雷刃本就是不世的神器,而他竟能凭借一己之力将交连在一起的两把神器给斩断分开,其实力恐怕远非我们能够想象。” “你的意思是” 男子微微一笑喝了口杯中酒,“看来他这个《乾化大同》的受益者,于《乾化大同》中所悟出来的实力非同小可啊。” “那又有什么用?六大高手的涌出的气息非同小可,任凭一个人实力再强也绝对承受不了,只怕楚易惜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难道你忘了他的身世了吗?”说着他摇晃着杯中酒咧开嘴,“万一呢?人的命谁又说得准?他要是真就这么死了那倒还好,可万一活了过来,那整个中土格局便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轻描淡写的感觉,就好像他本就不关心着天下大局,将自己置身事外一般。随即他话锋一转对着那些跪着星衡族人问道,“对了,那一日皇陵之事可有查清?” “我们所找的只有尸身,而且皆是一刀毙命。” “皇陵本就不是那么好闯的,对了那个失踪的小鬼还是没有找到?” “翻遍了整个大周王都都没有找到白辰的踪影,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那小鬼比谁都更急切地想要进入周王宝境,赶紧将他找出来。”说完那名男子将酒杯中把玩着的酒一饮而尽。 大周朝天子寝宫: “御医怎么还不来?” 望着被吕赫延商逢春两人架到床榻血肉模糊的楚易惜,楚庭章心中甚是焦灼不由震怒着朝着身后之人吼叫着,也不管身后此时站着的是邹布等外族使臣。 “御医,快传御医。” 邹布也是不管不顾,挤过混乱的人群,凑上前来,托起了楚易惜绵软搭在床沿边上的手,当他托起那只不满鲜血的手时,脸上神情骤然大变,“这” 那一刻,邹布的目光恰巧装上了一旁的商逢春,商逢春望着他不由地垂下头来叹了一口气。 “御医来了。” 当御医们挤到他们身旁的时候,包括邹布c商逢春在内的几人不由地恍惚起来。 御医在替楚易惜检查完伤势之后也是颇显为难,一个劲儿地摇着头,显得无能为力。 “这是什么意思?朕养着你们作何用处,你们赶紧给朕把老七治好,若是治不好统统拖出去砍了。”楚庭章见御医们这般态度不由龙颜大怒,随即大手一挥竟是将宫外候着的金吾卫也给招了进来。 眼看皇帝陛下并非是有心捉弄他们,那些个御医们无不跪下磕头恳求着天子饶恕,“陛下饶命啊,安王殿下伤势太过于严重,且不说周身经脉尽断,便是内脏也悉数坏损,浑身多处骨骼被碾成齑粉,便是大罗金仙也是束手无策啊。” “朕再问你一遍,你说什么?”楚庭章显然是难压心中怒火怒语道。 “安王殿下此番只怕是回天乏术了”虽然知道此刻皇帝陛下怒火中烧,一心只想着救活床榻上的安王,可是医者最忌讳口出谬言,行事处风量力而为才是医家起码的准则,即便面对的是皇帝陛下的顽固不化,即便心中畏惧龙威那也必须坦言相待。 “斩了,统统拖出去斩了。” “陛下,御医自有御医的苦衷,即是无计可施也怨不得他们,还望陛下念及几位大人曾经功绩饶他们一命。” 此刻说话的是吕赫延,相较于一向识时务躲在后头不敢冒头的楚易覃和楚易捷,他这样素来口直心快的武人所说出的话都是不由得让楚庭章冷静了些许。他抬手一挥招呼御医退下之后,不由得两腿一软眼前一亮竟是要跌倒下来,所幸的是身后有人搀扶才免遭瘫坐地上这般失态的举动,但看得出来,楚庭章此刻备受打击,许久回过神来口中念及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周王陛下,恕我直言。” 一人突然说话,楚庭章不由疑惑地抬起眼看向他,眼神之中却满是悲伤。 说话的是白衣邹布,素闻国师邹布不仅深谙诡道,术法绝伦更是精通医术,因此此刻他突然开口于在场诸多之人中算得上极有权威,“陛下,邹某认为,御医方才所说的话非虚,要想救活安王殿下却是比登天还难,只是”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能让楚庭章一下子又从地狱蹦到天上,他就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焦急地拉着邹布的手急切问道,“只是什么?先生可是有办法救回老七?” “恕邹某直言,安王殿下伤得太重,生还的可能并不高,不过殿下此刻鼻息尚存,显有生机,应当还是有办法的。”邹布虽是这么说着可心中却是十分没底。 “不错,安王殿下此番救下了我族的金衣候爷,也算是与我族有恩惠,老朽虽是闲散人一个但也不会放着安王殿下就这么不管。”施卫忠突然开口接着邹布的话说道。 商逢春连连点头目光坚定的说道,“便是登天,我商逢春也在所不惜。” “不错,我们草原上的人素来分得清恩怨,安王殿下于危难之际救下了我,这恩情我百里无云一定要报还。”百里无云说完不由地望向了一旁百里无疆,虽然百里无疆没有说话可却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对百里无云的话便是赞同。 “老七还真是不容小觑啊,随随便便一折腾便是拉拢了这么些人,看来若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想办法将他除掉。”楚易覃见了这般势态不由心中暗想起来,目光不由落在一旁一脸不甘的楚易捷身上,望着那颤抖着的嘴唇,楚易覃明白成王此刻心中愤恨显然是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但他同时也知道,他的这位成王兄一向作风偏激进,想到这他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心中似是在盘算着什么一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