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炮灰到男神》 正文 0002 第二章 “容娘,哪个容字?”张彦瑾继续这个少女。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你们两个,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门外两个仆人。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几个仆人点头哈腰笑脸盈盈,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像是早就知道张彦瑾要来一般,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3 第三章 张彦瑾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伯父,您说!”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既然如此,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给朝中一个交代,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这建国近二十年,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他位高权重,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4 第四章 张彦瑾这样一折腾,张仲谦那边听到这件事后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侄儿不乐意娶李容娘。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张彦瑾小厮放在桌子上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5 第五章 张彦瑾因为不敢小觑李容娘,也没当李容娘是自己人,听到他们奚落的话他完全能保持冷静,反而在斟酌语句。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双拳一挥,热血沸腾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加把油,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鼎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6 第六章 红日当空,已是晌午时分。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自是回府,其余诸人吃过了饭,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7 第七章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曾经画过一些漫画,对画马蹬,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小厮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二公子,这马蹬和马鞍是你想出来的吗?”鲁工欣赏地看张彦瑾道:“二公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张彦瑾笑了笑,倒是十分谦虚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方便打马球而已,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这两样宝贝,二哥,这一次你稳赢了!” 张彦瑾给张修武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张修武这才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请鲁工匠带着人过张府秘密打造十副马鞍和马蹬之后,这才拿着最先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先去宁国公府后面的马肆。 宁国府马肆之中已经多了十匹上好的宝马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8 第八章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09 第九章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身边小厮了一个眼神,那小厮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爷赢!” 王俭庭望着张彦瑾小厮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0 第十章 接下来的比赛当中,周齐晖这边的人一直想要截球,可惜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而相较而言,周齐晖这边的人速度快身子也稳,通常一个人就拦住了他们两个人,如此一来,张彦瑾这边接到球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场比赛结束,张彦瑾他们居然没有让周齐晖他们进一个球。周齐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锅底来形容了,他那被汗水模糊的双眸里面流露出的净是不甘心和愤恨。 相比之下,张彦瑾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汗,却个个都精神振奋,神采飞扬。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1 第十一章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主动提起马镫和马鞍,心下对张彦瑾越发满意。 张彦瑾也不会卖关子,他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赢得球赛的,于是,他站起身道:“王爷,观古今大小之战术,无论是步兵,战车都没有骑兵有优势,骑兵疾驰,速度迅捷,让敌人措手不及,可骑兵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骑兵双腿需紧紧夹住马肚才可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骑兵的体力和精力都会被大大的消耗掉,更有甚者,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摔落,而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2 第十二章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3 第十三章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4 第十四章 周齐晖在家中越想越气,根本坐不住,而他也早就把周勤的嘱咐当成了耳旁风,偷偷溜出了家门,打算找人想办法对付张彦瑾,以解心中怨恨。 “周兄喝酒!”王俭庭给周齐晖倒了一杯酒道:“我看啊,那张彦瑾肯定早就制造出了马蹬和马鞍想要给皇上献宝,把咱们给他做跳板!”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被周齐晖一伙人恨惨了的张彦瑾此时完全没有料想到周齐晖想要从李容娘下手,来报复他,他着实是被王俭庭说中了,正和陈溯一行人往飞鹤楼去。 今天晌午,他从宫中回来,简单的吃了一些午膳之后,就准备好好睡一觉,却不曾想没休息多会儿,就被兴冲冲赶来的陈溯给拉了起来。 “听说你今天在皇上面前大放异彩,皇上一高兴给你封了个大官,兄弟们可都等着你给我们说说你在皇上面前英勇立功的表现呢,你倒是好,居然在这里睡下了!”陈溯颇有些不满。 “什么立功,什么封了个大官啊?”张彦瑾哭笑不得,“只是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罢了。” 张彦瑾继续说道,“要说立功那也是晋王立功,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我就在一旁跟着晋王沾了光。” 陈溯根本就不信张彦瑾的话,他晃了晃脑袋道:“那皇上怎么会亲口给你封官?” “皇上龙心大悦,又觉得我整天无所事事,就随口给我封了个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让我跟着将士锻炼锻炼,哪里是什么大官啊?”张彦瑾打了个呵欠道:“而且你就看我这样子,是做大官的料吗?皇上那么英明神武,会不知道我几斤几两?” 陈溯倒是十分乐观,他眼珠子转了转道:“辎重营的参军录事虽然小可那也好歹是个官啊,更何况是陛下亲口封下的,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我不管,今天你请客,兄弟们都等着了。” 张彦瑾伸了个懒腰道:“我说你们这几天训练都不困啊?晌午刚刚庆祝过,晚上又来?” “晌午是为了咱们大伙儿比赛胜利庆祝,晚上是为了你庆祝,性质不一样。”陈溯一本正经地看着张彦瑾,是打定了主意不拉着他出去誓不罢休了。 张博文刚刚走进来便听到了陈溯和张彦瑾的对话,经过这一次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张博文看着张彦瑾的这帮兄弟们也顺眼了许多,不像以前只觉得他们是一群游手好闲,只会惹事的纨绔子弟了。 “二弟,大家都在外面等你呢,你还是起床一起去热闹热闹吧。”张博文说道:“更何况你受到皇上亲口册封的官职也有他们的功劳,再说了你这一次也赢了不少钱,就请大家一起去乐呵乐呵吧。” “你看大哥都这么说了,你赶紧的!”陈溯激动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肃古板的张家大郎对他态度如此之好。 张彦瑾拗不过张博文和陈溯,便下床换了衣服打算和陈溯一起出去。 张博文见张彦瑾要出门,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张彦瑾道:“我刚刚让你请你的朋友们出去乐呵乐呵,可不是让你去青楼那些烟花柳巷之地的,你现在好不容易赢得了皇上的赞赏,全朝上下可都盯着你呢,你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张彦瑾知道张博文这是真心为他考虑,便点了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张彦瑾陈溯一行人就去了飞鹤楼。 尽管他们没有去青楼,可张彦瑾深知这些个纨绔子弟的本性,便直接包下了飞鹤楼,并且让掌柜的去清了有名的歌舞班子在飞鹤楼中表演歌舞。 一时间,飞鹤楼当中丝竹管弦之音袅袅流转,婀娜多姿的舞女们细腰轻摇,看得一群人是移不开眼,直道是天上人间。 这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啊,张彦瑾很是感叹了一下。 随着饭菜端上桌,已经是夜幕低垂,大家也渐渐收敛了心思,准备吃饭。 “二郎,出事了!”瑞福瑞福把张彦瑾叫出去之后,神色慌张道。 张彦瑾不解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瑞福道:“怎么回事?” “二郎,李容娘现在还没有回府。”瑞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 张彦瑾一听,酒瞬间就醒了不少,看着瑞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给我说说。” “二爷,你不是说李容娘想要出去不能拦着吗?今天下午李容娘要出去,他身边的侍女就没有拦着,谁知道她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在天已经全黑了,瑞福越说越慌张。 张彦瑾抓了抓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只觉得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不对劲。 “派人去找了吗?”张彦瑾盯着瑞福道。事发突然,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容娘这是自己逃了吗?若当真是李容娘自己逃了,这对他而言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起码若是李容娘一去不复返,那他和李容娘之间的婚事那也就黄了。 可若是李容娘是遇到危险死于非命或者其他,那么他的麻烦事恐怕就多了去了。 “已经派人去找了。”瑞福也不敢含糊。 张彦瑾捏着下巴,眉头紧皱道:“那我大伯和大哥知道这件事情吗?” “二郎,事发突然,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向老爷和大爷禀报,先跑来告诉你了。”瑞福忧心忡忡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此时酒已经全部都醒了,他快速做了决定:“你先回府,让绿绮他们赶紧去找,注意不要惊动大伯和大哥他们。” 瑞福也知道这是大事,应承之后转身就往宁国公府中跑去,准备偷偷安排人去寻找李容娘。 张彦瑾这边也转身回酒楼,他正想要给陈溯打个招呼,让他先招呼着兄弟们,他先回府。 可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声音:“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张彦瑾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一个粗黑的大汉拉着李容娘正从飞鹤楼大门路过。 大汉一巴掌就往李容娘脸上抽去,嘴上骂骂咧咧道:“臭娘们,不是你说你要好好陪陪大爷的吗?你以为大爷不知道你陪了多少人吗?怎么到街道上反倒是装起贞洁烈妇来了?” 张彦瑾的眼皮子一跳,心中为那大汉捏了一把汗,再见着李容娘苍白着脸,想也不想就上前,劈手夺下李容娘。 “你没事吧。” 李容娘心魂未定,看到张彦瑾,心中放松了不少,对着他摇了摇头。 张彦瑾看到李容娘只是受惊,而并没有其他大事,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客栈里面的人也听到了李容娘和粗黑大汉的声音,众人一向对这种风月之事十分感兴趣,听见之后,便都冲到了窗边或者外面围观了起来。 “这不是李容娘吗?”窃窃私语之声很快包围了张彦瑾。 “这李容娘可是要嫁给张二郎的啊,怎么被人拽着?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这李二郎可真是倒霉催的,我听说这婚事是皇上默许的,张二郎恐怕推辞也推辞不了吧?” 李容娘咬着唇瓣,眼眸之中划过一丝厉色,伸手缓缓摸着手中被大汉抓过的地方。 陈溯看到张彦瑾与那大汉对峙,还有站在一旁的李容娘,他连忙冲了出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家仆和其他兄弟一看出事了,也跟着冲了出来。 和此处的凝重气氛相比,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5 第十五章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女人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尊重女人保护女人,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女人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女人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女人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女人,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女人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7 第十七章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8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19 第十九章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0 第二十章 “要不是你,我肯定不可能成为赵国公的义女的。”李容娘低声道:“谢谢你,让我在京中有了依靠。” 张彦瑾笑了笑,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1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2 ,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不禁冷笑,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3 ,第二十三章 张彦瑾环顾营帐, 发现这营帐之中摆了七八张大的案几, 案几旁都坐着穿着玄色袍衫的监军们,没有一个空位,更不要说有他的碗筷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哂笑一声,便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快速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中走去。 那大营门口的士兵还想要拦住张彦瑾, 却被张彦瑾拍了一下肩膀,声东击西引开了。 张彦瑾掀开厚厚的粗布门帘一看,发现周齐烨的案几上果真放着饭食。虽不说鸡鸭鱼肉齐全, 可也是荤素齐全,旁边还摆着一壶酒, 案几边缘还有一碟子不算精致的糕点, 想来是饭后吃的。 大魏王朝的人素来喜欢各式各样精致的糕点,张彦瑾也素有耳闻,却不想周齐烨在军营里还这么讲究。 他微微一笑,不顾周齐烨的惊讶,直接来到案几旁, 捏起一片凉拌的猪耳朵就放进了嘴里。 “香而不腻, 肉弹劲足, 周长史还真是会享受啊。”张彦瑾说着, 便拿起一旁的小酒坛子道:“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好酒!” 这样说着, 张彦瑾就对着酒坛子直接喝了起来。 他啪地一声把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感叹道:“陈年女儿红, 好酒!” 一直以来, 都讲究贵族高雅品味的周齐烨什么时候这样喝过酒?他都是用酒杯一点一点品酒,此时他见张彦瑾如此,一张白净的脸当即就阴沉下来。 张彦瑾却不管不顾,拿起一旁牛肉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并赞赏道:“这牛肉还真是味厚肉香,回味无穷啊!” “放肆!”周齐烨在看到张彦瑾把一案几的菜都用手捏完了之后,他脸色铁青,忍无可忍道:“张彦瑾,你虽然是皇上亲赐辎重录事,可你别忘了,在军营之中,我是军监长史,你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在我面前无礼?!” 张彦瑾乐呵呵地看着周齐晖,继续伸手捏案几上的菜吃,还顺手拿了一快专门烙好的饼子塞在嘴里吃了一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长史大人,不是你让我过来和你一同用晚膳的吗?” “本长史什么时候让你过来了?”周齐晖望着张彦瑾塞满了食物的嘴巴,也顾不上自己作为军监长史的威仪了,颇为狼狈的从案几前快速站起,和张彦瑾保持距离。 张彦瑾无辜地看着周齐晖道:“我刚刚去监军们吃饭的营帐里面,他们说我吃饭的地方不在他们那里,还说你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我,我就过来了啊。” “岂有此理!”周齐烨白净的脸都快扭曲了。 张彦瑾才不管周齐烨是什么神色,他心中暗乐,在发现这里案几上的牛肉吃完满口生香后,他干脆坐在案几一角,端起牛肉,大口吃了起来。这绿色生态养出来的牛,就是和人工饲料养的肉牛不一样啊。 “你给本长史出去!”周齐烨双手攥紧,目光冷峻道:“这是本长史的营帐,你吃饭的地不在这里!” 张彦瑾这时候已经把一盘牛肉吃完了,他也差不多吃饱了,他瞅了面色铁青的周齐烨,把碟子故意往周齐烨怀里一塞,耸了耸肩膀,大步往外走去道:“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就是你让我过来的,现在又发火,不吃就不吃了呗!” 周齐烨望着怀里油腻腻,还沾着一些肉末的盘子,气得直接把盘子摔在了地上。 “长史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守在大营外的士兵闻声飞速冲了进来。 他望着那一案几的狼藉,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他大手一挥道:“把这些都给本长史撤下去!案几也换了!粗鄙小人不知礼节果真如此!” 不远处的张彦瑾是笑得前俯后仰,他早就知道周齐烨心里最讨厌这种不懂得礼节的行为,既然周齐烨要故意难为他,那他就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好了。 夜晚天空繁星点点,寒露渐生,张彦瑾无事可做,就四处溜达了起来。 他往外看了看,发现胡杨林之中游走着不少的斥候。 他负手而立,又侧头看了看那哨岗上默默注视着远方动静的士兵,此处是京都郊外,往西走几十里,便有驻扎的军队,即使如此,周齐烨晚上依旧派斥候们巡逻,让哨岗们放哨,看来这周齐烨并非是只会给马蹬马鞍上绣花来讨皇上欢心的富家子弟,还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古代的将军们对于军营的防守有两种迥然不同的方式,像飞将军李广,便是从来不用岗哨和斥候打探,而是注重用兵的战术。 另外一种就是周齐烨这种,布岗布哨,几十里设置警戒线。 郊外夜风寒冷,张彦瑾欣赏了一会儿夜色之后,便觉阵阵凉意,就转身回到了军官们睡的大营。 看到一块大大的床铺,张彦瑾便知道这是专门留给他的。 军需营之中,除了军监长史有独立的大营和床铺,其他不管是士兵们还是军官们都睡的是大通铺,只不过是军官们的营帐没有士兵的那么拥挤罢了。 张彦瑾毫不客气地睡到了其他监军们给他空出来的大通铺上,看来周齐烨已经知道要是他今天晚上没有地方睡的话,就要去抢他周齐烨的床铺了。 感觉到其他监军都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之后,张彦瑾便猜到周齐烨都把火气撒到这些监军身上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便倒头睡下了。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营帐之中也有了张彦瑾吃饭的案几,不过他饭菜比所有人都少,他这张案几上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吃完饭后,便就在营帐和各大作坊之间窜梭,和一只无所事事的幽魂一样。 实在不是他想要如此,而是在周齐烨的暗示下,所有的监军们都装做看不到张彦瑾,士兵们虽然有人好奇,可在监军们的逼迫下也不敢和张彦瑾说话。 张彦瑾眼睛眯了眯,虽然说在军营之中无所事事闲逛的日子和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比家里的生活差了一点而已,可万一要是回去了,皇上和张仲谦问起来他在军营里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怎么说? 难道要说他在军营里闲逛了一个月有余?那到时候张仲谦还不得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还有张老夫人,虽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十分疼爱他,可是老夫人在大是大非上却是不糊涂的,老夫人虽为女身,却始终教导他们要着忠心为国,这也就是为什么张彦瑾被张仲谦按住在朝堂上打了板子的时候,老夫人愣是没有来看张彦瑾的原因。 张彦瑾难得犯起了愁,他的脚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土。 “这位大人,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一个沙哑却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张彦瑾身后响起。 张彦瑾这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军营最角落处,这里是几处用茅草随便搭建的破败棚子,棚子里有几个老兵穿着破烂的衣服坐着。 他一怔,回过神来,打量着有些驼背的老兵。这还是这几天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话。 “老大哥,你们这是?”张彦瑾发现和他说话的老兵不是别人,正是他来军需营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老兵,而那几个坐在棚子里的老兵他也挺眼熟,正是那天一起牵着伤马的老兵们。 这些老兵们看到穿着暗青色衣袍的张彦瑾,都纷纷站了起来。 老兵认真盯着张彦瑾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张彦瑾身上的衣服看了一会儿,讷讷道:“原来,原来” 张彦瑾看出了老兵神色中的惊讶和窘迫,他微笑着道:“老大哥不用多心,我只是闲逛逛到这里来了。” “啊,你,你就是大家口中不能理会的辎重录事啊”老兵又看了看张彦瑾腰间象征着他职位的鱼形官符,恍然道。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赶紧闭上了嘴,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又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张彦瑾知道,这是古代人对比自己高阶层人的天然敬畏。 他微微一笑,直接将话题岔开道:“老大哥,你们为什么不住在军帐大营之中?”本来他以为军旅生活已经够苦了,这几位老兵居然还住在不避风雨,岌岌可危的草棚子里,这简直是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我们老了又干不了什么,自然是要住在这里了。”老兵努力挺了挺已经弯了的脊背,神色有些怅然若失。 张彦瑾想到那些个作坊里面简单的活计都要交给年轻力壮的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的年纪当回乡养老了才是?”张彦瑾不解,大魏王朝的军队以强悍出名,就是因为士卒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行军而成,这两年这边无灾无害,绝不至于说是让家中老人出来当兵吃兵饷。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4 ,第二十四章 老兵看着张彦瑾, 很是小心, 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些苍凉之色:“以前战乱,家中没有了人,自己在家不如在军中,而且早就已经习惯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们都是这样?”张彦瑾望着七八个老兵。 老兵们都纷纷点了点头, 其中有一个道:“将军也待我们好, 知道我们无处去也是能给我们活计的,更何况我们在一起,也好歹是个伴。” 张彦瑾心里明白了, 这也算是军中必有的情况了,这到底是大魏开国时期, 不是后世闻名已久的女帝时期, 这时候刚刚结束乱世也不过十几年,人口哪里有女帝时期多,老兵留在军营,一来是真的照顾,二来, 只怕是军中人手还是真的少。 这里是辎重营, 当然和正规军营不能相提并论。所以, 将老兵们安排在这里也算合理! 想到老兵们的活计, 张彦瑾心中猛然一动, 马蹄经常受伤, 每年军中折损不少马匹, 若是他制作出了马蹄铁, 一大部分马匹就不会因此被消耗,可以给皇上省下一大笔银子。 若是他开始制作了,这些在辎重后营里生活了许多年的老兵们大可以帮忙制作。 周齐烨让所有人孤立他,就是想让他无事可做,然后给众人留下他只会吃喝玩乐,甚至不顾场合的印象,他偏偏就不让周齐烨如愿! 这时,恰逢监军过来让那几位老兵去干活,张彦瑾便离开了。他知道这几位老兵都是曾经战场上下来的,虽说现在居住条件不算好,可那些监军们也不敢像训斥其他士兵一样训斥他们。 张彦瑾来到周齐烨的大营外,又被门口的士兵用手拦住了去路。 “让他进来罢。”难得的是,这一次周齐烨居然开口让张彦瑾进去。 张彦瑾也不客气,扫了那两个守卫一眼,便掀开帘子,大步走进了营帐。 周齐烨却像是没有听到张彦瑾的脚步声一般,只是低头翻阅着公函。 张彦瑾知道这是周齐烨在故意拿捏架子,他便静静地站在营帐中央,打量着营帐。 他发现周齐烨的营帐看起来虽然简单,可细微之处却处处彰显着周齐烨作为瑞国公之后的显贵。 比如那案几上放着的笔砚,这笔砚是一个淡青色的玉质寿龟,龟背上则镶嵌着金钿做的祥云和飞翔的鸿雁。这寿龟远远望去,栩栩如生,象征着福寿永在。而龟背上的花纹和雕饰,则是鸿雁流云的寓意。 又比如一旁低矮案几上的酒杯,都为银器,酒杯边缘为波浪状,里面则有花朵的纹路,如此以来小巧的酒杯犹如花朵绽放。 张彦瑾上一次进来只顾着喝酒吃肉,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看到了这些金贵的物什,总算是理解了周齐烨为什么会让士兵在马蹬上面雕刻花纹了。 这些就跟小资情调一样,都是从小在一定的环境中养成的。 周齐烨抬头看了一眼左顾右盼的张彦瑾,淡淡一笑:“张录事,我这屋里可有你入眼的地方?” “你今天找本长史有什么事情啊?”靠在凭几上,半阖着眼睨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不爽,周齐烨这是狗眼看人低啊! 不过他还是按捺着性子道:“我需要五斤精铁和十匹未受伤的战马,还请长史大人批准。”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插嘴道:“目前军需如此紧张,众将士都在不分昼夜的赶工,为北征做准备,张二郎倒是好,居然在这个时候问长史要精铁和马匹,是想做什么?打马球比赛吗?” 张彦瑾心中冷笑,面色上倒是宠辱不惊道:“制作新的东西,减少行军损失。” 这监军直接笑了出来,他像是听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一般,笑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俯视着张彦瑾道:“张二少啊张二少,你不会以为你凑巧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赢了长史的弟弟,就无所不能了吧?” 张彦瑾还未说话,周齐烨就抬手制止住了监军道:“好了,张录事,这是军需营 ,有军法军规,并不是在你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规章法度办事,况且军需有限,本长史更不能将战马和精铁交给你,你回去吧。”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他总算是明白了周齐烨今天为什么让他进来了,是以为他待不住了,想要听他来求他这个军监长史? 他望了一眼负手而立,下巴微扬的周齐烨,直接转身走出了大营。 刚刚站在周齐烨身后的监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他笑着道:“张二少,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整日里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做你的张家二郎吧!” 张彦瑾冷冷一瞥,径直去向马棚牵出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天傍晚,张彦瑾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宁国公府。疾驰一路,却依旧无法疏散他心中的郁气。 “二郎?”张博文先看见了下马往府中走去的张彦瑾,见张彦瑾面色不佳,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惹出什么事情了?” 张彦瑾一听心中便嘀咕了起来,什么叫他又惹事情了? “没有,我只是回来取一些东西。”张彦瑾不想让家里担心,避重就轻道。 “那你这一脸郁气,”张博文明显松了口气道:“你回来要取什么东西?” 他和张彦瑾一起走进雕着牡丹花的游廊上,感慨道:“虽然只有几日的光景,奶奶可没少念叨你,你这次回来,可要记得去看看奶奶。” 张彦瑾心中一暖,点点头道:“我洗漱之后,就去拜见奶奶和伯父。” 他望着身边年少老成的张博文,琢磨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凑到张博文跟前道:“大哥,能不能借我五匹马啊?” “借马?”张博文有些紧张地盯着张彦瑾,停下脚步道:“二郎,你实话告诉我,你今天突然赶回来,是不是惹了什么事情?你借马是想要做什么?” 张彦瑾望着削瘦如竹竿的张博文,又看了看他眉心的褶皱,只觉得张博文之所以这么瘦,就是因为多思多虑造成的。 “大哥,我就是想要借用你的马匹再制作一些东西而已,你不想借我就算了,居然还说我惹事。”张彦瑾佯装生气道。 张博文又看了看张彦瑾,这才道:“大哥不是不愿意借你,只是怕你在军营里惹事,这军营可比不上家里,我听父亲说,原来的军监长史被调任走,由周齐烨担任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难得露出了苦恼的神色道:“大哥,我可是进了军营第一天就被他给孤立了。” 他摊了摊手,继续道:“这可不,今天就把我以在军营中无所事事的理由赶了回来。” “真是岂有此理!”淡定如张博文,知道张彦瑾被欺负后,也是气愤不已。 他冷静片刻道:“你莫要担心,我一会儿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张彦瑾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道:“这种小事何必麻烦伯父?大哥,你只要把五匹马借给我,就等着瞧好吧。” 张博文被张彦瑾精怪的样子整得哭笑不得,他沉思片刻后道:“五匹马我借给你,不过你千万莫要惹事啊。” 张彦瑾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古代长兄如父,看来果真如此,以前那个纨绔子弟张彦瑾可没少让张博文操心,不然张博文神经也不会如此敏感。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洗漱更衣之后,才看到了汗津津跑回来的张修武,一照面才知道张修武去练习马上骑射去了。 “二哥,你可不知道,有了马蹬和马鞍后,我这马上骑射准头高多了!”张修武一把抹掉脸上的汗,扶住张彦瑾的肩膀道:“改天你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去胡杨林场试试去?” 张彦瑾把张修武汗津津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掀下去,嫌恶道:“赶紧洗洗去。” 张修武显然还没有从兴奋头中缓过神来,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回自己小院洗漱去了。 张彦瑾拜见过老夫人后,便去了张仲谦书房,回答了张仲谦的一系列询问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天一早,张博文便让人把五匹良马牵了过来。 张彦瑾拿到马匹之后,并没有打算直接回辎重营,而是拿着画出来的半月牙型的简笔画,穿过纵横的长街,来到了西市鲁铁匠的铁匠铺外。 随着开市锣声一响,张彦瑾便走了进去。 “哟,二郎!”鲁铁匠看到张彦瑾,眼睛一亮。 “这些日子可好?” 鲁铁匠日子当然好了,他自从做了马镫马鞍,名声有了。他虽然是宁国公的仆人,但是匠户之间也是靠名声的,他这也算是头一份了。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5 ,第二十五章 鲁铁匠走上前去把桌子上的小锤子, 图纸, 作为丈量工具的米尺和线头收拾到一边,便一撩衣服在张彦瑾对面坐了下来,哈哈一笑道:“这些日子很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又说道:“三郎前天拿了胡人的弯刀来,想要让我帮他制作一柄圆月弯刀, 这些天在忙活这事了。” 正说着, 鲁铁匠像是感慨般叹了一口气,他端详着他那粗糙的大手道:“老爷厚恩,让我留在府中打铁炼铁, 我手艺才慢慢精湛了起来,也渐渐有人来拜师学艺, 可从未像这一段时间一样这么受人推崇。” 张彦瑾望着鲁铁匠粗黑的大手, 指尖因为长年摩擦,乌黑的铁色已经渗入到了指纹之中,虎口经常握工具的地方,也起了一层淡黄色的厚茧。 这些都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来的,记载着鲁铁匠打磨每一件铁器所经历的时间。 “鲁师傅, 你手艺精湛, 又教了许多徒弟, 如今徒弟们也都渐渐能挑大梁了, 你也算是一代名师了。”张彦瑾也和气说道, 对于这种手艺人, 他不会用看仆人的眼光去看, 反而把他当成一个正常人。 看着鲁铁匠, 张彦瑾不禁去想,这人这一生究竟活个什么?犹如鲁铁匠一般长年累月做着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情,还是像他一般只图个安稳富贵,做个纨绔? 想到这里,张彦瑾思维猛转,历史上的李容娘一步一步走上权力巅峰是不是也是在为她认为有价值的事情奋斗?还是被形势一步一步所逼才走到那一步的? 鲁铁匠脸上的褶皱终于舒展开来,他微微一笑道:“二郎,若不是你让我帮你制造马蹬和马鞍,我恐怕再打几年铁,就只能看着我的徒弟们打铁了,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以前打铁制作物件积累的经验还是有用的,我就想着就算是以后打不动铁了,我还可以转授技艺,指点指点他们,这也算是一桩美事。” “那鲁师傅可愿不愿意再折腾一点名声出来?”张彦瑾爽朗地一笑道。 他来大魏的这一段时间,发现因为大魏富足的原因,大魏朝的叫得上名的匠人们手艺精湛,心思灵巧,在意名节。 “二郎,这么说你又想出新鲜物件了?”鲁铁匠心领神会。 张彦瑾也不含糊,他从袖口中拿出早已经画好的简笔画,递给了鲁铁匠。 鲁铁匠翻开,见纸上画的是一个半月牙型的物件,最外层微微有些波浪状,其中间有空缺,周围还画着几个类似铁钉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稀罕物件?”鲁铁匠又犯了迷糊,眉头间的褶皱再一次堆积到了一起。 张彦瑾了然道:“鲁师傅,这是我新想出来的马蹄铁,也可以叫做马掌。” “马蹄铁?马掌?还是给马用的?”鲁师傅因为端详的仔细,一双明亮的眸子都眯到了一起。 张彦瑾点点头,起身走到鲁师傅身边道:“这马蹄铁之所以叫做马蹄铁就是给马做的,之所以叫马掌,那是因为这半月牙形的铁片是要用这些钉子钉在马蹄上面的。” “钉在马蹄上面?”鲁铁匠眼睛瞪了一个溜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给马蹄上面钉东西的,这么长的钉子要是钉上去了,马匹岂不是要疼死了? 张彦瑾哑然失笑,他耐心解释道:“鲁师傅,你跟我去外面看看你后院的马匹就知道了。” 鲁铁匠让徒弟们看着铁铺,便似懂非懂地跟着张彦瑾去了后院。 张彦瑾指着马的蹄子道:“鲁师傅,你看这马蹄子的最外层,它之所以这么圆整,是因为你们经常给它修剪的结果。” “嗯,是这样,隔个两三天就要给它修整一次,把里面的泥掏一掏,要不然那些脏东西塞进去了,它是要生病的。”鲁铁匠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张彦瑾指着自己的手指,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马蹄最外面这一层就和人的指甲一样,剪指甲不会痛,因为没有血肉在里面,所以给他钉掌也不会痛,而且在钉了马掌之后,他的马蹄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有泥沙钻进去。” “当真如此?”鲁铁匠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扭头看向张彦瑾。 张彦瑾点了点头,抿唇一笑,胸有成竹道:“鲁师傅,咱们还是老规矩,用我牵来的这几匹马测量,得到一个较为精准的数字,打造出马蹄铁之后,给我的马先钉上,咱们先看看效果。” “好!”鲁铁匠虽然心中还有些疑惑,可张彦瑾如此自信,他便一口应承了下来:“我现在就叫我的徒弟们过来帮忙量数据,让我再看看马蹄铁图,一会就开工!” 在四五个人七手八脚的测量下,不一会儿鲁师傅心中就有了谱,他穿上打铁用的皮衣,戴上手套,便将徒弟冶炼好的铁水,灌注入模具当中,待到冷却,便用锤子一下一下地打了起来。 伴随着“呲”地一声,一个马蹄铁就炼制了出来。 鲁师傅的徒弟们望着师傅这一气呵成的流畅动作,心中都充满了钦佩。 鲁师傅丝毫不含糊,他拿着炼制好的马蹄铁看了看,又专门根据马掌的厚度挑选了几枚牢固的钉子,这才来到张彦瑾面前道:“你看看这马蹄铁如何?” 张彦瑾掂了掂马蹄铁,发现形状和他以前见过的马蹄铁相差无几,只是这份量略微沉了一些。 “怎么了?”鲁铁匠见张彦瑾不说话,有些疑惑道。他对他的手艺还是分外自信的。 张彦瑾略略一思索便道:“这马蹄铁打造得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这重量略微重了一些,若是可以减轻重量,对马匹来说等于减轻了负担。” “这已经是用最精纯的铁打造的了。”鲁师傅微微摇摇头道:“要是想要再轻,就要减少铁的用量,可是以老朽的经验来看,若是铁的用量再少一些,恐怕就不牢固了。” “那鲁师傅,你们一般炼铁都是用什么炼?” 第二十六章 张彦瑾顿了顿,怕鲁师傅听不懂,便换了一种说法:“你们把铁从矿石中提取出来,用什么烧火?” “木柴啊。”鲁铁匠有些茫然道:“就算是一些道教炼制丹药,那也是用木柴。” “那就没有人用煤吗?”张彦瑾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 鲁师傅哈哈一笑道:“二郎,煤啊,都是穷人家没有钱买不起柴火才用的东西,我大魏如此富足,怎么会还有人用煤呢?” “可是煤烧得火大啊。”张彦瑾也懵了,难道说他记忆中的煤和大魏朝人认为的煤不一样? “火大也不能用啊,煤一烧就会出现一种有毒的气体,这种气体可是要命的啊。” 鲁铁匠分外不解:“再说了,其实也有人用煤炼过铁,出来的生铁还不如木柴炼得精纯。” 张彦瑾点点头,大约明白了为什么大魏朝的人不用煤了,煤中含有硫,氮之类的物质,烧的时候如果不通风,就会产生一氧化碳,人吸入大量的一氧化碳就会中毒身亡,也就是俗称的煤气中毒。 再加上冶炼煤的工艺达不到水准,煤的质量也不够好,可要是能把煤里面一些无用的残渣去除掉,岂不是可以冶炼出更加精纯的铁? 这边鲁铁匠见张彦瑾沉默不语,便指挥他的徒弟们去把马匹固定在一个临时打造的木栏里,怕给马匹钉马掌的时候,马匹受惊乱跑,或者踢伤人。 等到张彦瑾被马匹的一声嘶鸣声唤回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鲁铁匠如临大敌一般半蹲着,单手提起被麻绳拴住的马腿,放在板凳上,他的膝盖则支撑柱板凳,防止板凳被马踢倒,另外一只手拿着锤子就准备将马掌钉入马蹄之中。 无奈这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便仰头悲鸣,想要挣脱,只是他的身子早就已经被麻绳拴在木栏上了,他这一动弹,整个木栏更是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还在马棚中的几匹马,也都停下吃草,瞪着那铜陵大的眼睛惊恐地盯着鲁铁匠的动作。 鲁铁匠的徒弟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要给马蹄上钉铁的,都围在周围,首先是防止马匹因为惊慌而挣脱木栏的桎梏,二来是随时准备护着他们的师傅鲁铁匠,防止鲁铁匠被马踢伤。 “师傅啊,你这是又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啊!”一个长的粗粗壮壮,黝黑的面颊上有两坨红的徒弟因为兴奋,脸上的两坨红更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闭嘴,还不赶紧给我递钉子!”鲁铁匠心里也慎得慌,听到徒弟不着调的话,面色一沉怒道。 那面颊黝黑的徒弟倒是不怕,他嘿嘿笑着便把铁钉递了过去。 左面三个铁钉,右边三个铁钉,半月牙形的小尖勾上左右各一枚铁钉,这才把马蹄子放了下去,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旁边的徒弟们纷纷上前扶起鲁铁匠,递水擦汗,也有几个徒弟过去查看马匹状况的。 张彦瑾望着众人手忙脚乱的场景,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可他又不能笑,只能兀自忍着。 “二郎,你看我刚刚钉的可还可以?”鲁铁匠来到张彦瑾身边道。 张彦瑾用力点了点头道:“鲁师傅辛苦了,其实这给马匹钉马掌也不是什么难事,省下三个就让你的徒弟们钉吧。” 敬业爱徒的鲁铁匠摇摇手拒绝道:“不可不可,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我先做几次,确实没问题了再让他们做。” 张彦瑾知道鲁铁匠的脾气,便没有再阻拦。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给其他三个马掌钉马蹄铁就顺利了许多。 鲁铁匠瞅了瞅木栏之中的马,见马眼睛依旧瞪得圆溜溜的,有些犹豫道:“这真的没什么事?” 张彦瑾抿唇一笑,径直道:“既然已经钉好了,不如就把马放出来让它走几圈看看。” 随着木栏被打开,嗒嗒的马蹄声就在院落中响了起来。 被钉了马掌的马先前还有些不适应,可走两步之后,觉得自己似乎没事,便大步跑了起来。 “果然没事啊!”鲁铁匠有些动容,随后兴奋地看着张彦瑾,说道:“二郎,若马的蹄子有这么两层铁隔着,就是走在荆棘路,砂石路上也不怕了!” 随着鲁铁匠激动的声音响起,小小的后院也沸腾了起来,二郎这东西这是又立功了!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6 ,第26章 张彦瑾微微一笑, 然后招呼鲁铁匠进屋说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和鲁铁匠两人走到房间之中,便笑着将带来的银两交给鲁铁匠, 鲁铁匠一看, 忙推辞道:“二郎,使不得, 我本来就是宁国府的家仆, 帮你打造物件是应该的, 再说了打造几副马蹄铁哪里需要这么多银两?” 张彦瑾将银两塞在鲁铁匠, 面色严肃道:“鲁师傅,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请你制造马蹄铁是打算用在军队西征的战马上的,你知道的,有了马蹄铁, 马蹄便不会受伤, 更不会渗入泥沙, 但是我必须说服皇上,才能将马蹄铁用于战马的马蹄上,所以这几日恐怕要让你费心了, 帮忙多制作一些马蹄铁。” 鲁铁匠也是格外有血性的人, 他一听目光就坚定了起来。 “二郎年纪轻轻,却是如此有血性之人,为朝廷着想, 为军队着想, 既然这件事我知道了, 我便不能装作不知。”鲁铁匠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道:“这些银两我就不再推辞了,只是我会用这些银两买来精纯生铁打造马蹄铁!” 张彦瑾心中感慨万分,大魏朝的人果然有气节!若是他现在推辞,恐怕适得其反,弄得他和鲁铁匠之间不愉快,不如等到马铁蹄制作好了之后,再将银子送来,就说是伯父感念其忠杰,赏赐的。 他心中略略一思量便道:“鲁师傅,你的气节着实让人钦佩,既然如此,我便不做推辞了,这几天就辛苦你和你的徒弟们了!” 鲁铁匠把徒弟叫进来,将银两交给一个徒弟嘱咐他去买来精纯生铁之后,就出去忙着打造马蹄铁了,想要在闭市之前先给张彦瑾打造几副出来,让张彦瑾拿回去用。 一下午的光景,张彦瑾拉来的五匹马就全部钉上了马掌。 等到傍晚闭市后,张彦瑾便让瑞福牵着五匹马,在路人惊奇目光的洗礼下,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回到了宁国公府。 “二哥,你这次又是弄得什么新鲜玩意啊?”张修武看到张彦瑾回来,便围着小厮牵的五匹马道:“你这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瑞福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三郎,二郎这一次制作出来的东西肯定又能席卷整个京城!”这话说完,颇有些骄傲。 自从二郎被皇上打了后,二郎就完全变了,这段时间跟在二郎身边,他对二郎崇拜的是五体投地。 张修武也听出来了,笑说道:“瑞福,你之前还是个老实的,现在怎么变得和二哥一个调子。” 瑞福一听以为三少爷怀疑,当下连忙就牵着马走了几步道:“三郎,听到了吗?这就是二郎今天制作出来的东西!” 张彦瑾看不过去了,伸手虚着削了一下瑞福的脑袋,笑骂道:“你也忙了一整天了,下去歇着吧。” 瑞福眼馋地看着马匹,捂着脑袋摇着头道:“二郎,我不累,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伺候吧,你制作出来的这马蹄铁着实神奇,我啊,还想再看看!” 张彦瑾哭笑不得,便没有阻拦。 “马蹄铁?”张修武这时候也听清楚了,他围着马匹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那嗒嗒的声音是从马蹄上传过来的了,他好奇地蹲下身子去看,可由于他身子太过壮实,没一会儿一张胖脸就憋得通红。 他看着看着好奇了,便想要抬起马蹄子瞧一瞧。 马匹被人抓住马腿,自然是不舒服,嘶鸣着就要挣扎。 张彦瑾怕马一蹄子踹到张修武脸上,赶紧拉着张修武的胳膊,憋着笑道:“快起来,你看这是什么?” 张修武接过张彦瑾手中的呈半月牙形状的马蹄铁,翻来覆去道:“这就是你钉在马掌上的东西?你没事给马掌上钉这种东西做什么呢?马不疼吗?” “马被钉马掌的地方和人的指甲一样,你剪指甲的时候会疼吗?”张彦瑾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那这有什么用?”张修武不明白。 张彦瑾淡淡一笑道:“有了马蹄铁挡着,马匹经过砂石地,或者长满荆棘的地,又或者地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时,马就算是踩上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向喜好打仗的张修武脑子立马就活泛了起来,他两只小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道:“这感情好啊,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要是咱们的军队有了马蹄铁,就可以故意诱敌深入,把敌人引入到荆棘地里,让他们的马匹全部寸步难行,这时候咱们就可以一举歼灭他们!” “正是如此!”张彦瑾不吝夸奖。 张博文闻声也走了过来,见张彦瑾和张修武两人聊得是热火朝天,也不禁问了起来,恰逢这时候张仲谦刚刚处理完手头政务从宫中回来,张彦瑾便把马蹄铁的事情告诉了张仲谦。 “当真有如此惊奇的效果?那我朝军队此次西征定然是战无不胜啊!”张仲谦也是难掩惊奇。 张彦瑾诚恳道:“还请伯父上奏折将马蹄铁这件事情禀报给皇上,让马蹄铁早日用到我军战马上!” 张仲谦一听,心里有些感叹,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有分寸了,这样的功劳可不小,二郎现在已经入了皇上的眼,真想见皇上只怕也不难,可是他没有拿去立功,反而想给家里头。 他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二郎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你的功劳大伯却不能占用,上一次马蹬和马鞍就是由你进献给皇上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皇上应该不会避而不见,所以这一次还是你去!” 张彦瑾还想劝张仲谦,却被张仲谦摆手制止了。 只听张仲谦道:“伯父看到你这么上进,伯父心中已经分外开心了,看到你一日一日走上正途,为国效力,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伯父这心里总算是有着落了。” 张彦瑾心中微微叹气,不禁有些心疼张仲谦,要知道正主张彦瑾早就已经去见他的亲生父亲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人是他,不过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张仲谦如此照顾他的侄子,也算是够对得起他在九泉之下的弟弟了。 “还请伯父放心,侄儿以前虽然做了不少荒唐事,可侄儿有心悔改,定然会越来越努力的。”张彦瑾认真道。 张仲谦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好做,有什么难事就告诉伯父,伯父帮你解决!” 张彦瑾一听,然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伯父我有件私事想和您说下!” 张仲谦看向张博文和张修武,张博文立刻理会,他立刻拉着张修武出去了,张修武还有些不乐意,二哥还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张彦瑾目送张修武出去,心里不禁吐槽,瞧他说的,好像他和张修武有什么基情似的。 张仲谦说道:“说吧!” 张彦瑾心思抽回来,目光有些飘忽躲闪,说道:“伯父,我折腾出这东西也算再立功一次了吧,皇上会不会收回我和那李” 张彦瑾还没说完,张仲谦就明白了,之前他瞧着这小子还挺维护李容娘,李容娘看起来也维护这小子,他还以为这事成了,敢情,到现在这小子还事不想娶? 张仲谦沉吟了一下,如今他察觉到皇上还是看重他的,当时让彦瑾娶李容娘也怕是皇上当初讨厌彦瑾纨绔而说的,毕竟终究不是圣旨。 “你真的不想娶李容娘?” 张彦瑾一听有些懵,因为他以为伯父又会像以前一样直接劝他负责,或者说皇上的意思,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伯父真的在考虑这事了? 这到临头了,张彦瑾突然想起李容娘当初替他挡刀和马车上不让他为难的模样,他的话突然到嘴里说不出口。 “二郎?”张仲谦见张彦瑾没回答,连忙问道。 张彦瑾回过神,说道:“伯父,我还要想想。” 张仲谦丝毫不知道此时张彦瑾心中的复杂,他说道:“皇上到底没有下圣旨,如果你不想娶李容娘,但是你也得负责起来,李容娘的名声已经和你绑在一起,如今还有谁能娶她你立下功劳,若是还能给李容娘找到归宿,我想,皇上还是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的。” 张彦瑾听完,顿时心乱如麻,这不是达到他的目的了吗?可是为什么,他有些不乐意听。 “伯父,我知道了,我还要再想想。”他回答道。 张仲谦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事还是由彦瑾自己做主就好。 等到大家散了的时候,张修武依旧跟着张彦瑾,从张彦瑾那里要了四只马蹄铁这才回了自己的小院。 张彦瑾等了两天,鲁铁匠就让徒弟把打造好的两箱马蹄铁给张彦瑾送了过来,还让两个徒弟跟着张彦瑾,帮张彦瑾钉马蹄铁。 张彦瑾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毕竟马蹄铁在大魏朝还是一个新鲜玩意,贸然把马蹄铁拿到辎重营里去,不一定有人敢给马蹄钉马蹄铁。 可有会的人就不一样了,示范几次,那些士兵们也就会了。 于是,张彦瑾便把鲁铁匠派来的两个徒弟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张彦瑾考虑到在辎重营里很难从周齐烨那里拿到精纯生铁,便想自己出资让鲁铁匠打造。 鲁铁匠却犯了难,捋着胡子,皱着眉头道:“二郎,不是我不愿意打造,你知道的,这年头生铁都是由官府管控的,每年都有官府限量发放,我这几天已经托人把京中铁匠铺子的精纯生铁全部买来了,若不是他们早就知道我是打铁的,恐怕还要怀疑我做什么犯法的事呢。” 张彦瑾这才明白,不管是大魏还是古代,盐和铁器都是由官府把控,一来是要由官府把控国家经济命脉,二来是这都是冷兵器时代,每一次战争需求除了粮草,银饷,各项杂物,最重要的就是铁了,毕竟打造兵器,辎重都需要铁。 大魏朝这些年来轻徭赋役,民生安稳,国库富裕,官府这才有能力每年发放一些精纯生铁,若是搁在别的朝代,恐怕想要制作出那么多的马蹄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彦瑾告别了鲁铁匠之后,便让人牵着钉好了马蹄铁的马匹,拉着那两箱子已经制作好的马蹄铁,带着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去了辎重营。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7 ,第27章 辎重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岗哨看到张彦瑾带着陌生人, 还拉着两个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大箱子来到辎重营外,连忙摇旗呐喊, 示意张彦瑾止步, 不远处游走的斥候们,也快速奔跑过来, 将张彦瑾拦住了。 由于早就有斥候看到张彦瑾, 先行一步给周齐烨汇报了, 周齐烨便好奇地走到辎重营大门口, 呵呵一笑道:“张录事, 这是唱哪一出啊?” 张彦瑾翻身下马,瞟了一眼架起的围栏反问道:“长史大人,这是何意啊?” 周齐烨身旁的监军瞪着张彦瑾道:“张录事,你以为军营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现在居然还带家仆和马匹过来,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 张彦瑾径直高声道:“皇上让我张彦瑾来这辎重营正是看中了我的才能, 他们都是我找来为国效力的工匠,你们胆敢拦着,是想要违抗皇上的意思吗?” 众人皆知张彦瑾是皇上亲自下旨在辎重营做军需录事的, 他这话一出, 竟让一众想要反驳他,或者看他笑话的人憋得脸红脖子粗,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这是辎重营, 规矩可没有正经的军营那么严密, 说到底, 因为辎重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也不存在什么军事秘密。 周齐烨呵呵一笑,淡淡道:“张录事,本长史知道你是皇上亲派,可本长史也是奉皇命而来辎重营做监军长史,本长史自然是要负责全军上下的安危,上次你贸然离去,并未和本长史打声招呼也就罢了,此番你又带着家仆和马匹,还有两箱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想要来辎重营闹事吗?” 张彦瑾耐心早已消耗殆尽,他一拍黑色的大木箱子,笑道:“脑子不够用不怪你,毕竟很多人都不明白我这箱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 “大胆!张录事你不过区区一个录事而已,居然敢在长史面前大放厥词,对长史不敬!”刚刚被张彦瑾呛回去的监军大声呵斥道。 张彦瑾轻笑一声,随后就手腕一动,手中的马鞭子就朝着周齐烨身边的监军甩了过去,可谓是快如闪电。他可不怕,他是什么身份?纨绔!纨绔有纨绔的做法,可不用像周齐烨这么端着,为难人都得找个借口。 那监军望着朝着自己抽过来的马鞭子,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只是仓皇着往后退去:“你,你” 这些辎重营的监军们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军事训练,再加上他们每日只需要监督士兵们制造或者修葺工具,根本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早都是好吃懒做,空长一身肥膘,哪里是张彦瑾的对手? 只见马鞭精准无误地打在监军脚下,辎重营的土地夯实,却愣是被张彦瑾一马鞭下去打出了深深的印子。 那监军听着马鞭子抽起来的呼呼声,又看着脚底下的印子,后脊背阵阵发凉。要是他刚刚没有退两步,张彦瑾这马鞭子岂不是就抽到他的脸上了? “张彦瑾,你欺人太甚!”监军咬牙大声呵斥道。旋即他单膝跪地,双手拱于面前,对周齐烨道:“长史大人,张录事恶意伤人,违反军纪,还请长史大人按照军法处置!” 张彦瑾无所谓地晃悠着手中的马鞭,反问道:“我伤到你了吗?” 那监军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愣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这张彦瑾就是故意堵他的! 闻声聚集在门口的监军和士兵们手中都捏了一把汗,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张彦瑾居然敢在周齐烨面前挥舞马鞭子,要知道刚刚那马鞭子虽然是朝着监军去的,可是周齐烨就在监军身边! 周齐烨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这么多年谁敢在他周齐烨面前如此放肆?可他转念一想,那天在大街上,张彦瑾说打不是还把他那如同天之骄子一般的弟弟给打了? “长史大人今天是不打算放我进去了?”张彦瑾有些漫不经心道。 周齐烨淡淡道:“本长史不过是为了辎重营安全,例行过问而已,怎么张录事这是不打算向本长史汇报了?” “打开箱子。”张彦瑾一挥手,他的家仆就打开了一个黑色大木箱子。 张彦瑾接过家仆递过来的马蹄铁,在周齐烨面前晃了晃道:“这是马蹄铁,是钉在马掌上的,我身后这几匹马已经钉上了马蹄铁,我此番来,便是想要组织士兵们炼制马蹄铁,给军营之中的战马都钉上马蹄铁。” 张彦瑾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知道在辎重营中这些事情周齐烨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他这句话一出,一片哗然。 “马蹄铁?钉在马蹄子上的?那马不得疼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我咋感觉这是异想天开呢?” 尤其是刚刚差点被张彦瑾用马鞭子抽到的监军此时嘴角都快要撇到下巴上去了,他扬起下巴道:“张录事,你这是在白日做梦吗?居然说要给马蹄上钉铁,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派来的两个徒弟都鄙夷地看着监军,都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 周齐烨嘴角微微抽了抽,不得不说,马蹄子上钉铁,这简直是他闻所未闻的事情。 “现在长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请长史给我一部分战马和一个作坊,还有一些相应的工具和精纯的生铁。”张彦瑾早就料到别人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径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齐烨并未直接反对张彦瑾,而是摊开手示意张彦瑾看周围的监军和士兵们,淡淡道:“张录事,并非是本长史不答应,实在是你这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大家都没有听说过,战马是此次西征中的关键所在,不能任由你浪费啊。” 张彦瑾懒懒地看了周齐烨一眼道:“周长史,若是陛下知道了战马本可以变得更厉害,却因为周长史而耽误了,恐怕周长史就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给陛下答复了。” 周齐烨脸上挤出一丝淡淡的哂笑道:“张录事,你说你要给战马的马蹄上钉马蹄铁,你伤害军马本长史拦住你,你居然还抬出陛下来压本长长史,你以为辎重营是什么地方?” “你大可将我的行为上奏给陛下啊。”张彦瑾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他大步上前,牵着自己的坐骑就往辎重营中走去,他身高八尺,平日里不站直身子别人也感觉不到他伟岸的身材传来的压迫感,此时张彦瑾彻底打开双肩,昂首挺胸往前走去,目光坚毅,脚步沉稳,居然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来。 张彦瑾身后的家仆和鲁铁匠的徒弟们看到自家主人如此气盛,都纷纷挺胸抬头,牵马拉车跟着张彦瑾往辎重营中走去。 围观的士兵们都被张彦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震住了,都纷纷往后退去。 周齐烨扫了张彦瑾一眼,见着实是拦不住了,便不冷不热道:“既然张录事不听本长史的劝说,执意如此,那本长史自会将辎重营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告给陛下。” 马蹄铁的事情本来就是要告诉皇上的,张彦瑾根本不在乎周齐烨汇报不汇报,带着他身后的家仆们就往他所住的营帐中走了过去,竟然呼啦啦占了一个营帐。 那些本来居住在这里的监军们望着张彦瑾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 毕竟他们都知道张彦瑾是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有身份有背景,又是皇上下旨指派的军需录事,更重要的是,那天在大街上,张彦瑾一言不合就把周齐晖打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听说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介平民,来当兵时运气好当上了监军,他们和张彦瑾硬碰硬,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监军们在营帐外议论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还是去找周齐烨汇报这件事了。 周齐烨心底清楚,他虽然是监军长史,掌管这辎重营大大小小的事情,可要是这辎重营真闹出什么事情了,不管对错,他这个监军长史都是要担责任的。 他一想到张彦瑾今天那不做到誓不罢休的刺头样子,就一阵头疼,好像还巴不得他去给皇上禀报一样。 可问题是,张彦瑾那厮就是个无赖,他周齐烨那可是能力卓绝,博学多才,及其受皇上重视,张彦瑾可以不在乎皇上怎么看,可他周齐烨不能。 周齐烨有些烦躁地挥挥手道:“他占了就占了,你们再搭一所营帐不就好了?” 这一次他父亲把他调到辎重营来担任长史,是想要让他再次在皇上面前展现他的能力的,他可不能把这件事办砸了! 那些监军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周齐烨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反应,个个都灰溜溜地出去了。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002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 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 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 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 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 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 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 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 牌匾, 石碑, 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0029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 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 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 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 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 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003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三人寒暄一阵, 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 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 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 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 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 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 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喜欢看都市乡村 家庭伦理的请 nbsp; ll 精彩的佳人公众号点击书城首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0031 , 第31章 周齐烨压力其实很大, 皇上现在把炼制马蹄铁的任务交给了张彦瑾, 制作其他辎重的任务交给了他,他和张彦瑾之间势必有一个比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只用了一个炼铁作坊, 要炼制北征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 他手底下却有许多个作坊。所以他必须先比张彦瑾制作完毕。 一开始他并没有把张彦瑾放在眼里,可几天的功夫下来, 他派去的人却打探到张彦瑾的炼铁作坊的士兵们热情高涨,每日工量数目非常高。 这样下来,周齐烨才着急起来。 他周齐烨是什么样的人物?张彦瑾这个无赖岂能和他相比?他比张彦瑾快本就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若是这一次张彦瑾赢了他, 他的脸面又再一次被他踩着了,他输了一次,可不想再输第二次。 也有人给周齐烨说过张彦瑾推行的以工量作为饷银多少的办法,却立即被周齐烨否定了。他是士族出身, 可不是张家那种寒门赶上了开国之功的泥腿子, 这么多年士族理念里, 等级制度早就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 张家这种没有沉淀的新士族, 周齐烨都没把他们当一回事,更别说寒门了,辎重士兵就是寒门中的寒门, 如果是真正的战场士兵, 周齐烨虽然看不上他们的身份, 但也敬佩他们功业, 但现在的辎重营里, 可不是真正的军队, 这些士兵与其说是士兵,但其实和征调的民夫没什么两样,只是干点活而已,又不用卖命,所以他本能的觉得那些士兵们干活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从中克扣军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岂能像张彦瑾那个无赖那般,居然还和那些个宛如民夫一样的辎重士兵走得那么近? 如此一来,便只有对士兵要求严格。在周齐烨的安排之下,所有的监军们都加大了监管力度,不断地督促着士兵,士兵们更是苦不堪言。 作为周齐烨的假想敌,张彦瑾却丝毫没有考虑和周齐烨比赛谁先完工,在皇上面前争功的打算,他每天都在琢磨要怎么样采煤,炼煤。 等到他掌握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他就把煤销售出去,再凭借着在皇上面前刷几次脸的机会,把给皇家供应煤炭的名额争夺下来,弄个皇商当当?当然这些都是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 他担心就担心,等到皇上知道了他当初想要山西大同这块地,就是看上了煤炭资源,皇上会不会恼羞成怒? 张彦瑾盘算一番后,依旧没有想出来什么结果,便又把思绪转移到了采煤和炼煤的技术上。大不了,他真发了,给缺钱的盛元帝几万两花花吧!他可听说了,为了北征,盛元帝宫里的花销,每月都才几百两,几万两可以让他花好些年吧,那时候他应该不好意思和他计较。 采煤自古以来便是一项伴随着种种危险的活动,饶是现代采煤技术成熟,每年依旧有死于矿井之下的工人。 毕竟煤矿挖开之后,便会有水,火,瓦斯这些不可控的问题出现。 他要是想要安全采煤,必须先要解决这些问题。 就算是张彦瑾了解现代的挖煤技术,可是他也清楚自己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工艺限制,第一步只能想办法人工挖煤,等到拥有一定数量的煤炭之后,工艺在一定程度上进步,他就可以想办法制作其他。 张彦瑾琢磨半晌,心中有一定的计划之后,便打算带着工匠们实际勘察一番。 炼铁作坊中士兵们夜以继日地炼铁,锻铁,不断传出的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日子也在这敲击声中渐去渐远,辎重后营外草地也完全被秋风吹成了枯黄色,渭水河畔越发萧瑟,唯独那胡杨依旧挺拔。 “我这个月的饷银比上个月多了一倍多!”炼铁作坊当中,士兵们兴奋地数着手中的碎银子,激动不已道:“早知道我上个月就再多干些了!” “切,这个月轮到你回家休息了!”另外一个士兵有些眼红道。 张彦瑾的炼铁作坊当中以工件量计算饷银,有些士兵们不相信,便没有卖力气干,此时饷银发了下来比卖力干的士兵们少了不止一倍,看着其他士兵们手中的饷银就眼红了起来,暗暗发誓这个月定然要挣回来。 饶是如此,张彦瑾炼铁作坊当中的士兵们饷银依旧比其他作坊当中的士兵要多,那些士兵们看着黑着脸给他们发饷银的监军们,对张彦瑾手下的士兵充满了羡慕之色。 “二郎,统计结果出来了,北征军队的战马有六万匹,当时工部赵国公给出的时间是两个月完工,我们这个月已经完成了四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依照这个速度下去,再过十天的功夫,剩下的两万匹战马所需的马蹄铁也能顺利完工。”瑞福穿过拿着饷银,满脸喜气洋洋的士兵们,来到张彦瑾的营帐当中,低声道。 张彦瑾停下手中的简笔画,盘腿坐在榻上,笑道:“如此甚好,等到所有的马蹄铁都制作出来之后,我们就起身去大同。” 想到山西大同那片富饶的土地下满是黑色的金子,张彦瑾内心就暗暗激动,毕竟那些可都是钱啊。 他捏着下巴,他记得关中周围净是多煤炭的地方,除了山西大同,还有榆林,要是有机会的话,他是不是可以先去榆林打探一番,然后把矿藏多的地方先买下来? 这么心想,就有些行动起来。 “二郎,你为什么要去大同?”瑞福走了进来,听到张彦瑾的话,有些不解。 张彦瑾了解瑞福的性子,对于他这么问也不恼,他道:“皇上赏赐的地方,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二郎是打算完工之后立刻启程吗?”瑞福询问道。 见张彦瑾点头后,瑞福当即道:“二郎放心,我会提前准备好路上用的行李和马车的。” “二郎,你猜我刚刚打探到了什么?”瑞福满脸喜色道:“周齐烨那边的士兵比咱们这边多了这么多,制作马镫和马鞍也比咱们早了不少日子,我刚刚一打探,发现他们居然才和咱们的进度持平!” 张彦瑾哂笑一声,并不惊讶。他给炼铁高炉加上了风箱,尽管这风箱高大,经常需要士兵们轮流拉动,但是炼铁的时间可以每次减少一刻钟,如此下来,自然是节少了不少时间。 再者他这边的士兵们那是个个铆足了劲干,有内驱动力,和周齐烨那边由监军鞭打着士兵,让士兵干活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中国农民是最善良的,只要有田有锅就不会造反,这些士兵也是如此,只是周齐烨久居高位,过惯了富贵生活,习惯了剥削,自然是不会明白这样的道理。 烛火跳跃了两下,炸出一两朵灯花。 瑞福望着面带微笑,静坐在软塌上的张彦瑾。尽管张彦瑾的坐姿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正襟危坐,可即使如此,张彦瑾身上流露出来的沉稳从容还是让他们禁不住心悦诚服。 两道浓眉之下的双眸依旧有些稚嫩之气,却丝毫没有以前的飘忽浮光。 他们跟在二郎身边已经许多年了,以前的二郎经常留恋花楼,眼底经常是青黑一片,眼睛也总带着睡不醒的迷离感,可以说是毫无生气。 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二郎改掉了留恋花楼的习惯,眼神也清明了起来,非但如此,还才能卓绝。 瑞福心中感慨颇深,张家有三位少爷,他们二郎以前是最纨绔,不上进的,总是闯祸。 张家三兄弟关系一直十分笃厚,可家仆私底下却难免进行比较。 他们二郎以前那般,总让他们在张修武和张博文的贴身小厮面前都直不起腰板,可现在不同了,京城内外,他们说起他们是张家二郎身边的小厮,他们就分外骄傲,与有荣焉! 夜晚,天高云淡,月华遍洒大地。张彦瑾缓缓的在营帐外踱步,欣赏着高悬于中天的清月。 一阵秋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张彦瑾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现代的时候刚刚挖出来的煤被称作原煤,里面有太多的杂质,也就是这个时代穷人们用的煤。 由于原煤中有太多的杂质,煤的纯度相较而言不是很高,燃烧的时候就会产生一氧化碳,二氧化硫这样的有毒气体,这也就是为什么中毒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此,现代的时候,原煤是不被当做生活用煤的,只是用做一些原料的炼制燃料。 至于原煤变成生活用煤,那就先要进行洗煤。洗煤没有什么独特的计较,就是用水清洗原煤,将原煤中的大部分硫清洗掉,如此一来,原煤中的硫就会大大减少,燃烧的时候,二氧化硫的含量也会大大减少。 同样,经过洗煤,尘土和废石也会被洗掉。等到清洗完毕,原煤就变成了精煤。 现在的人不用烧煤来冶炼钢铁,除了会中毒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原煤中含硫物质实在是太多,炼制出来的铁中含硫物质也会多,如此下来,铁的质量还不如炭火炼制的铁纯度高。 精煤含硫量大大降低,到时候就可以用精煤来炼制铁,还可以把精煤贩卖到各地。 他记得现代的时候还有一种焦煤,焦煤所含硫和其他杂质本身就很少,是炼焦的好原料,可焦煤的资源十分稀少,不知道大同有没有焦煤? 十天的时间弹指间便消失无踪,北征军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的生产也到了尾声。 这天早上,炼铁作坊中没有再传出风箱鼓动的声音,更没有士兵们锻铁时的叮咚声。 往炼铁作坊看去,便能看到满脸喜色的士兵们整整齐齐地站成了四队,分别以瑞福,还有鲁铁匠的两个徒弟为首,而他们面前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马蹄铁。 瑞福还有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安排士兵们三人一组站在一个竹筐跟前。 等到他们都站好了之后,坐在临时搭建的小高台上观看的张彦瑾一声令下,士兵们都合力将自己面前那一米多高的竹筐放倒,开始进行最后的清点。 这段不算漫长的日子里,士兵们在张彦瑾的有意引导下,士兵们的干活热情可谓是空前高涨,谁制作的马蹄铁又快又好,谁就备受推崇,如此下来,炼铁作坊里竟然没有发生一件斗殴的事情,全部都是以工艺较高下。 张彦瑾也没有闲着,除了回想原煤的开采和炼制办法之外,还在挖掘其中有才的匠人。 在大魏朝,这些工匠们都统一受官府管制,平日里他们可以在西市或者东市里开自己的作坊,可是一旦朝廷需要,他们便会被征集在一起来均需后营当中做工。 “二郎,清点完毕,除了六万匹战马的马蹄铁我们都生产出来了,还多余生产了一万匹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来作为备用。”瑞福统计了所有结果之后,激动地跑了过来道。 张彦瑾也是心潮澎湃,他一拍瑞福的肩膀道:“今天割肉庆祝,犒劳大家!” 说罢,他便回到营帐当中给陈德让和赵国公写折子去了,准备让他们把折子呈给皇上。 张彦瑾放下手中毛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大魏朝的茶汤中不仅有微苦的茶叶,还放有炒干的小葱,盐等调料,可谓是一口茶汤,酸甜苦辣种种滋味都藏在其中。 张彦瑾鲜少动这茶汤,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茶汤太冲,他喝不惯。 可是随着秋冬季节的来临,饶是营帐中也算不上多么暖和,顶多是挡风而已,他便渐渐习惯端着一杯茶汤在手,暖和。 久而久之,他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轻啜一口,品一品这茶汤中的滋味。 张彦瑾将折子用印泥封好之后,便招呼驿使进来,将折子快马加鞭送入宫中去。 等到驿使离开,张彦瑾才从营帐中出去。 从张彦瑾独立负责制作马蹄铁之后,士兵们的灶火和住宿也完全和周齐烨那边分开。 灶火的伙夫们接到张彦瑾要庆祝的命令,一口气杀了好几头猪,给士兵们炖肉吃。 白浓的肉汤在大锅中沸腾着,经秋风一吹,香浓的肉味便四散开,吹得辎重后营哪里都是。 张彦瑾这边的士兵们今日没有什么事情干,就等着吃饭,他们闻着肉味是欢呼不断,爽朗的笑声和肉香气味一起传遍了辎重后营。 周齐烨管辖的作坊当中的士兵们听到欢呼声,都纷纷探出头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监军们一皮鞭子抽了回去。 这些士兵们这段时间都在监军的逼迫下不断追赶进度,士兵们不堪其苦,却又不敢言说,每个士兵可以说都是面色灰白。 他们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肉味,是羡慕不已,只后悔当初没有跟了张彦瑾。 大营当中静坐的周齐烨面色阴沉,阳光透进营帐中落下一地光华,却依旧驱散不了这营帐中低沉的气氛。 时间滑过,日头渐转,恰巧有一缕阳光从周齐烨的头顶处照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镶金玉龟上。金子折射出耀眼的光华,和周齐烨眉宇间的烦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彦瑾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 张彦瑾说的以工量计件的方法他也估算过,虽说是有些士兵每日制作的马蹄铁数量多,可那也是极个别,况且他这边让监军们督促着制作,士兵们做出的数量并不比张彦瑾那边士兵制作的数量少,最重要的是,他制作的马镫和马鞍可是比张彦瑾制作的马蹄铁早开工数日,可为什么张彦瑾完工比他快了这么多? 最主要的是,他周齐烨竟然输给了张彦瑾,皇上怎么看?整个朝野怎么看? 周齐烨身边的监军刘勇见周齐烨面色阴沉,便赶紧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周齐烨:“长史,我多方打听,张彦瑾除了以工件计算饷银就没有做什么措施了,所以他决计不可能比咱们快,除非他偷工减料!” 这一点周齐烨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他心中仍有存疑而已。毕竟这些辎重都是要用在北征战场上的,皇上对这一次北征分外重视,难不成张彦瑾那个无赖真的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偷工减料,加快工期?周齐烨觉得张彦瑾敢这么做,但是万一呢? “长史放心,我愿意去告诉言官说是张彦瑾为了邀功,偷工减料,加快工期!”监军刘勇上前跨了一步,躬身拱手道。 周齐烨眉宇之间的烦闷渐渐消散,他淡淡一笑道:“现任长安令尹任职五载有余,马上就要调出京中任职了,到时候那个职位就空缺出来了。” “多谢长史!”刘勇激动的面色发红。周齐烨可是那瑞国公府的大公子,朝野之上备受皇上青睐,背后又有整个周家。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受到周齐烨的注意,他坚信这是他时来运转了。 不然那周方圆怎么会被张彦瑾打伤?若不是如此,他此时能站在周齐烨身边?既然有这个机会了,他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自己! 刘勇一走,周齐烨就收起了他温润的笑容,他可没说过一个字是张彦瑾偷工减料,都是刘勇的揣测。 父亲曾经教过他,面对敌人,在自身不败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万一的机会,也要将人打落尘埃。 他不觉得张彦瑾敢偷工减料,但是万一?毕竟他手下的人手比张彦瑾多两倍,炼铁作坊也多一倍,人手还是年轻力壮的,哪怕张彦瑾提高了那些人的额积极性,但那些人每天能干的活多一倍就顶天了,没有道理,张彦瑾的速度会和他持平。 张彦瑾并不知道周齐烨已经暗中埋下地雷,等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已经准备明日陈德让和赵国公褚持恭来验收马蹄铁之后,他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晌午,天高云淡,圣上的皇家仪仗穿过挺拔的胡杨林往辎重后营而来。 张彦瑾接到消息后,和周齐烨一起迎接皇上的到来。 年过不惑的皇上端坐在黄色的步撵上,双眸微垂,不怒自威。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显然是刚下朝便往辎重后营而来。 随着皇上轻轻一抬手,整个仪仗队便稳稳地停了下来。 随君伴驾的太监连忙从一旁拿过一个软凳放在皇上的脚底下,弯腰让皇上扶着自己,从步撵上下来。 皇上扫了一眼整个辎重后营,这才让张彦瑾和周齐烨,还有一众监军起来。 “不知皇上亲临辎重后营,未能及时接驾,还请皇上勿怪。”周齐烨微微躬身道。 张彦瑾抬眼快速一扫,发现来人除了户部尚书陈德让,赵国公褚持恭,皇上三人之外,还有瑞国公周勤。 张彦瑾连续三回见到这些人,看来这三个是皇上心目中最信任的人了,他的伯父可能还要低上一层。 周勤头戴黑色黼头,一身深蓝绸缎官袍,上面绣着国公才能有的青衣纁裳,九章绣纹。 黑色的黼头下是一双细长而精明眼睛,略黑的眼袋微微下垂,下巴上一撮黑色的小山羊胡子让周勤看起来深沉而老练。 随着皇上下了步撵,赵国公褚持恭也翻身下马,环顾四周,配上他身上的铠甲,一看便是武将中的好手。 陈德让虽然和周勤官服几乎无差别,却因为他自身的气质而显得内敛沉稳。 “张彦瑾,你上折子说你已经制作好了所有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了?”皇上示意周齐烨无妨后,淡淡问道。 “回禀皇上,昨天我们已经核计过了马蹄铁的数量,除了制作出了全军战马所需要的马蹄铁,还制作出了备用的马蹄铁,等到今日户部审核完毕之后,便可给战马配备。”张彦瑾不疾不徐,胸有成竹。 “周齐烨负责的马镫和马鞍比你快将近半个月有余,况且你制作马蹄铁只用了一个炼铁作坊,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马蹄铁的制作的?”皇上一边问一边往进走去。 正在制作的士兵们看到天子驾到,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下跪行礼,却被皇上挥手让免礼了。 望着不断下跪的士兵们,皇上低下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道:“是朕疏忽了,应该换身衣服再来的。” 周勤走出来道:“皇上是心念北征将士,下了早朝便匆匆赶来,将士们听到皇上如此体恤他们,定然会奋力杀敌。” 皇上微微颔首,看着张彦瑾道:“让朕去看看你制作出来的马蹄铁吧。” 张彦瑾抿唇一笑,眉宇间净是自信,他从容不迫道:“皇上莅临,微臣感到荣幸之至,至于微臣到底是如何提前完成马蹄铁的制作,且由微臣边走边给皇上和众位大臣解释。”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是那个纨绔子弟张彦瑾说出来的话吗?竟然滴水不漏,有礼有节,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神采,自信而沉稳,让人刮目相看。 皇上赞赏道:“好,朕便听你边走边说!” “臣能在一个半月内完成北征军队战马所需的所有马蹄铁,原因有三。”张彦瑾淡淡分析道。 皇上远远望去,辎重后营的各大作坊星罗棋布,他发现张彦瑾所用的炼铁作坊和其他作坊相比也大不了多少,如此,他便一挥手道:“说说看。”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0032 ,第32章 “第一个原因, 就是士兵们齐心协力, 日以继夜辛勤制作。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张彦瑾环视了一圈肃穆站立的士兵们,神色十分诚恳道。 此时众人已经走到了张彦瑾所占的炼铁作坊当中,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作坊墙上张贴的一张红纸吸引住了。 红纸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上面黑字所写内容却相当引人注目。 最上面用大号的字体写着以量计工,下面则写着做多少马蹄铁赚多少饷银。 历来辎重后营都是以时间来计饷银,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工量计饷银的。 盛元帝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 陈德让沉思了一会儿,他是户部尚书, 对钱的事格外敏感,他走出来道:“皇上,以工量计饷银,士兵们能获得的饷银数量看得着, 必定士气大增, 日以继夜的制作。” “就算是这样, 周齐烨所掌管的马镫和马鞍的制作也比张彦瑾开工要早, 工人要多,可张彦瑾完工如此之早,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啊。”而他话一落, 就有一个穿着暗蓝色对襟长袍官服的人出来道。 张彦瑾看他, 他穿的衣裳不是官服, 他还以为是跟来服侍的, 陈德让淡淡地说道:“这是御史刘延时。” 张彦瑾明白了, 果真也就是这些言官敢在皇上之前质疑。 他心中顿生疑窦。按照周勤刚刚所说, 皇上是下朝之后立马就赶了过来,陈德让,周勤这些大臣一起过来合情合理,可是一个言官和皇上一起过来,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确实是如此。” 张彦瑾虽心中疑惑,可话语间却是从容不迫,根本不理这个要找茬的言官,而是躬身向盛元帝说道:“回禀皇上,臣刚刚说原因有三,这人和不过是第一个原因而已。” “那第二个,第三个原因是什么?”盛元帝已经走进了炼铁作坊内部,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一人多高的风箱上。 “皇上请看,这就是臣所说的第二个原因。”张彦瑾走过去,指着风箱给皇上看。 旁边的瑞福见状,也机动地和一个士兵连忙走上来,一起拉动风箱的手柄。随着他和一个士兵的动作,风箱立马发出了呼啦啦的响声,巨大的风力鼓入炼铁高炉当中,炼铁高炉当中埋下的炭火火种当即就掀起了火焰。 鲁铁匠的两个徒弟则在一旁加入木柴,只是片刻的功夫,炼铁高炉当中就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这是?”皇上的神色十分微妙。 其他人也对这一人多高的木头大箱子起了兴趣,纷纷都打量着风箱。 “回禀皇上,这是风箱,由木箱c推拉的木制手柄和活动木箱构成。士兵们用手拉动木柄,牵拉活动木箱,空气通过进气口使皮囊当中充满空气,再拉动的时候,便可以将皮囊内的空气压出,空气通过输风管,进入炼铁高炉当中,就可以加速木炭的燃烧,从而加快炼铁的效率。 ” 张彦瑾耐心解释道:“正是有了风箱,我们的炼铁速度才会如此快,臣曾经粗略计算过,每炼一次铁,可以减少一刻钟的时间,也可以多加半斤的铁矿进去,虽然节省的时间和加入的铁矿不算多,可是在如此大炼铁数量下,节省的时间和多余炼出的铁的数量便十分可观了。” 众人望着侃侃而谈的张彦瑾,心中都起了疑惑。这举手投足之间的神采,还是那个纨绔不堪,只会吃喝玩乐的张彦瑾吗? “至于第三个原因,便是皇上相信臣,陈尚书和赵国公也重未质疑过臣为何短时间会需要如此多的铁矿,将铁矿源源不断地给臣送来,臣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顺利完工。” 张彦瑾面色诚恳地望着皇上道:“此三个原因便是臣能顺利完工的所有原因,缺一不可。” “朕果然没有看错你!”盛元帝对于张彦瑾最后的马屁拍得龙心大悦,常人拍马屁,盛元帝是听不进去的,但是张彦瑾干好了事,偶尔说两次,盛元帝觉得很是舒服。 褚持恭上前换过士兵,亲手试了一试风箱,又观察了好一会儿,掩在两道浓眉下的眼睛倏地一亮道:“皇上,这风箱可真是巧夺天工啊!如果用在炼铁工坊我们大魏的兵器” 盛元帝早就想到了,这样一来,每日产出的兵器可就多上不少了。 张彦瑾一听,就知道保不住了,不过他折腾这个东西,本身也没有铁矿厂,这也无所谓了,不如拿来换人情,日后皇上的铁厂产量大了,自然也会更需求火力,将来让皇上采购他的煤,他赚得更多。 于是,他笑着道:“其实这风箱着实只是臣的一点小聪明罢了。” 随后指着风箱箱体两端的两个开口道:“这两个开口都是进风口,臣拉住手柄将箱体拉出时,空气从远端被吸进来;当臣推进去箱体时,空气则从较近的一侧被吸进来。如此一来,这一拉一推的过程中,空气便会被挤压,沿着输风口进入炼铁高炉内,便加快了木炭的燃烧。” “好巧妙的构思!”皇上见张彦瑾毫不遮掩,可见也是有报国之心,他也不会吝啬夸奖,更何况,这是真的巧妙,否则在张彦瑾之前为什么没人想出来?就这仅仅这么一个木头箱子的发明,就可以加大一部分炼铁量,并能节省下不少时间,在一定程度上说,给了北征的军队更为充沛的时间。 战场上风云变化,时间是最为宝贵的东西,可以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旦他们提前准备完毕,非但可以增强将士们的锐气和信心,还可以对突厥一族发动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可以给他们制造恐慌感,此次大魏北征,焉有不胜之说? 皇上一挥袖子道:“不错,张彦瑾这个风箱朕就收下了,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没钱吗,朕今日就赏你黄金千两和两个庄子,你不必谢恩了!” 张彦瑾愕然,望着皇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张彦瑾就知道皇上这是在堵他的嘴。其实这一次若是皇上不来,他没有想着进宫问皇上讨赏赐,毕竟进宫不是说谁想进就能进的,况且他准备交工完成之后就回家,拜见过他伯父张仲谦和老夫人之后,就启程去西州大同,好好看一看他的地。 可今天早上皇上突然从皇宫中出来了,还来到了辎重后营,张彦瑾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他刚刚还在打着算盘要不要顺便问皇上讨来榆林的山地,日后挖煤发财用,谁知道皇上居然用这点赏赐就封住了他的嘴。 “还不赶紧谢恩?”皇上身边的禁卫军首领李明锐看到张彦瑾不动,就想起了张彦瑾在宫中嬉皮笑脸问皇上讨要大同之地时候的情景,莫非这小子还想和上一次一样,再问皇上要一次地? 张彦瑾经提醒,这才跪在地上道:“微臣谢皇上赏赐!” “臣有疑惑!”刘延时突然站出来大声道。他扭头看了一眼张彦瑾,面色冷傲。他才不信张彦瑾一个纨绔无赖子弟居然能这么快地赶完工期! 皇上此时龙心大悦,连带着看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刘延时都顺眼了许多,他微微颔首道:“说罢。” “臣觉得张录事利用如此短的时间就将北征所需战马的马蹄铁全部制作了出来,这其中定然有猫腻,臣以为是张录事在制作过程中偷工减料!马蹄铁事关北征,还请皇上明察!”刘延时声音洪亮,他这句话一出,现场立马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张彦瑾身上,可以说刘延时把他们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一个京中的纨绔子弟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工程量,就算是有风箱的作用,以及士兵们众志成城,他们还是不敢相信。其实也是他们内心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 因为他们自恃比张彦瑾这等纨绔子弟当中的纨绔子弟要高上许多,但是他们谁也没有信心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北征战马所需的马蹄铁,可是这么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张彦瑾却做到了。 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可以说是五味杂陈了。 就连褚持恭看向张彦瑾的目光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他不断的在用眼神示意张彦瑾一定要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出来。 皇上静静地看着张彦瑾,反倒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张彦瑾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让他自己决定,真有龌龊,看在他刚立功和他伯父的面上,皇上就一言否了压下去!但是张彦瑾怕吗? 周家父子和褚持恭c陈德让也看了出来,心中一叹,看来皇上对张彦瑾这小子,还是很维护的。 在众人怀疑,幸灾乐祸,担忧种种目光的注视下,张彦瑾淡然一笑道:“皇上,臣刚刚说这些都是因为臣的小聪明,所以提前完成了北征战马所需的马蹄铁制作工程,看来是臣太过于谦虚了,毕竟有些人连臣的这点小聪明都没有。” 当众被张彦瑾嘲笑奚落,刘延时气的面红脖子粗。作为一介文人,宁饿死在房中,也不愿食嗟来之食,更何况被人当众奚落脑子笨? 刘延时气得胳膊一甩,怒视张彦瑾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才能证明你没有偷工减料?” 张彦瑾依旧不疾不徐,他淡淡道:“回禀皇上,想要证明臣没有偷工减料很简单,户部定然会有审查的官员,可以一一核实马蹄铁的质量和数量。” 他转身指着那些一箩筐一箩筐的马蹄铁道:“皇上,臣带领士兵们制作的马蹄铁都在此,让户部官员核实后,便可证明臣究竟有没有偷工减料。” 张彦瑾心中也起了疑惑,这个刘延时突然站出来当众质疑他有没有偷工减料,这其中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 毕竟刘延时一介言官,向来目光只是盯着朝中的大臣和皇上,他也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北征的辎重后营,怎么会突然盯上他这个小小的辎重录事?这其中确实是耐人寻味。 至于是不是皇上怀疑自己,这个想法刚刚从张彦瑾脑海中冒出来,就被张彦瑾否定掉了。 马蹄铁会由户部官员审查之后再用到马蹄上面,陈德让和赵国公就算是再和他的伯父是至交,那也是皇上的臣子,决计不会袒护自己,那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刘延时当众质疑自己? 况且他是皇上钦定的辎重录事,皇上岂会自己质疑自己的安排? “臣附议。”陈德让站出来道:“臣这就去安排户部的审查官员,现在就可以审查马蹄铁的数量和质量。” 赵国公见张彦瑾如此自信,也站出来道:“臣也附议。” 皇上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纹:“不必了!” 众人有些疑问,皇上看向内侍总管许禄:“你亲自带去去查,实践是检验真知的唯一标准,也可以打消大家心中的疑虑。” 许禄立刻领命,许禄这个内侍总管从不离开皇上,就是传旨,也都是交给副总管或者他的徒弟跑腿,这次用上他,许禄心中明白皇上的意思,这是让他压住事! 张彦瑾这小子这么信心十足,可见是真的没有问题,但是这小子还是太嫩了,人家要搞他,这里面真有不合格的,他如何能下台? 张彦瑾可不知道这个老太监这么一吐槽,他此时心中一阵羞耻,这话皇上是当做金句使用了吗?这话是日后的毛大大说出来的,却被他抢先用了,不知道日后的毛大大会怎么想?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0033 ,第33章 好一会儿, 许禄才带着内侍们出来, 将一箩筐一箩筐的计数,丈量, 称量带了出来, 隐晦地向皇上摇了摇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盛元帝放了心,他原本还以为周齐烨想报复张彦瑾, 然后从中做手脚,现在看来,周齐烨只是怀疑张彦瑾充数, 到没想用这陷害的法子。 许禄到皇上面前道:“皇上,已经全部审计完毕,马蹄铁的抽样质量检查全部合格,数量也符合张彦瑾报上来的标准。” “大家可都看到了?”皇上环视一周道:“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别人没有做到时, 你们心安理得, 可当别人真正做到了,你们却又心里不舒服,百般猜忌是不是偷工减料, 心胸狭窄, 不思进取, 难道朕的臣子都是这样胸襟狭窄的人吗?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这句话你们谁都会说, 可你们又有几人做到了?” 张彦瑾颇有些动容, 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皇上,历史上评价是:文治武功,诛狄灭夷,辉耀华夏。 以往他以为这其中包含了大量的美化成分,可现在他才明白,这位皇帝真的是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更有甚者,皇上很有可能已经看出了刘延时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刚刚那段话是在敲山震虎。 张彦瑾心中感慨颇多,这才是高明的政治手腕啊。 周齐烨听得是犹如芒刺在背,往后怕是有人要诟病他周齐烨不如张彦瑾了!一想到那些流言,周齐烨心中就极为不舒服 ,可是尘埃落地,结局已定。他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在他看来张彦瑾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而已,以后日子还长着,张彦瑾顶多只是他官途上的一小块凸起的丑陋石头而已,他何必如此计较? 刘延时被皇上刚刚那段话砸得是面红耳赤,一语不发。 众人看向张彦瑾的目光也不敢再有怀疑,大多都是羡艳张彦瑾的聪明,命好,能接二连三发明出如此厉害的东西,而且还得到皇帝的喜欢和偏袒。 等到皇上一行人从辎重后营当中离开,张彦瑾也等着瑞福等人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 他在营帐中沉思片刻,才走到了士兵们中间。 这些服役的士兵们好些个都是工匠中的好手,此时马蹄铁完工,他们的服役期也就提前结束了,毕竟他们不像是上战场的士兵们,需要一直在军营当中。 大家看到张彦瑾过来后,都纷纷站起身,却被张彦瑾挥手,示意让他们坐下。 看到工匠们都坐下之后,张彦瑾也盘腿坐在他们当中道:“此番离去,你们是不是就要继续回到西市或者东市了?” “是啊,服完兵役了,就要继续去东市做木匠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段时间大家在一起比赛做工,还真是让人感慨。” 张彦瑾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把目光转移到了那几位老兵身上:“老刘头,你们呢?还要继续留在军营当中吗?” 这几个老兵曾经告诉过他,他们早已经无家可归,不然也不会空有手艺却在辎重后营当中混日子。 大魏朝这个时代国力富强,兵峰锐利。百姓也吃得饱肚子,上战场的士兵们都是年轻的子弟兵,老刘头他们恰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和那些子弟兵们比起来着实是老了一些,却不是步履蹒跚,齿凋牙落的风烛残年之人。 老刘头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注视了张彦瑾许久,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他们在辎重后营当中过得最舒心的一段日子。 现在张彦瑾就要走了,他们又要何去何从? “大约还是留在辎重后营当中罢。”老刘头身边的老兵叹息一声,充满了不舍。 张彦瑾诚挚地看着老刘头,老张头 这几位他亲自从草垛里接过来的老兵们,他们是这辎重后营当中最先支持他的士兵,当初正是他们和鲁铁匠的徒弟们一起占领了炼铁作坊,给他的想法提供了场地。 这些老兵们当时已经是辎重后营中地位最低的士兵了,他们知道他迟早都会离开,却还是坚定地站在了他这边。这等狭义之气,他怎么能弃之不顾? “老刘头,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我明天就要去西州大同了,你们可愿意和我一起去大同干一番大事?”张彦瑾站起身来,热切地注视着这几个老兵。 老兵们都十分诧异,老刘头思索一阵后才颤声道:“录事,你是要去大同做什么?现在国泰民安,正是和平盛世,你的伯父还是宁国公,你何必想不开去那么一个贫瘠的地方?” 张彦瑾说道:“陛下赐给在西州大同那儿赏了我几座山和几块还算广阔的地,我想要在那里做生意,把大同变成一方富饶之地,你们可愿意跟我去?” 张彦瑾黝黑的瞳孔中散发着热切的光芒,洋溢着自信,可谓是神采飞扬。 若是个别人说了这话,这些老兵们还有其他士兵们肯定是哈哈大笑,觉得说这话的人脑子坏掉了,可这话从张彦瑾口中说出来,他们却动心了。 这一段时间,他们跟着张彦瑾在炼铁作坊当中,张彦瑾用他做的每一件事情证明了他的能力和他想法的卓越性。 “录事,我跟着你去大同!” 老刘头站起身来,大声道:“我老刘头当年孤注一掷投奔战场,虽未立大功,却练就了一双拥有好手艺的手,与其在这辎重后营里每日混吃等死,不如跟着录事去西州大同,我相信录事!” 他们这些老兵们即使是拥有手艺,也会被年轻力壮的士兵们排斥,他们占一个位置,那些年轻的士兵们就会少一个人的军饷。毕竟从规定上来看,以他们的年龄已经不能在军营了,他们是战场上下来无路可去,辎重后营才勉强接纳了他们。 “我也去!”老兵们在老刘头的感染下,都纷纷表示愿意跟着张彦瑾。 张彦瑾心中立马乐开了花,这些老兵们在辎重后营当中已经学了多年,可以说是什么手艺都学会了。 在这个时代,若是论哪里的工匠手艺最好,自然是官府招揽的工匠们手艺最好。 年轻的工匠们望着齐刷刷说要跟着张彦瑾干的老兵们,心思也无法再按捺住了。他们都是魏国各地作坊当中的徒弟用来服兵役的,在辎重后营制作各种兵器。 这一段时间他们也深深佩服张彦瑾心思的灵巧和活跃,此时回原来的作坊继续当工匠还是辞别师父,跟着张彦瑾干,倒是成了他们难以抉择的难题。 “我跟着录事干。”这时候一个身材壮硕,脸方面宽,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站了起来道:“录事待人宽厚,又敢于创造,我们干工匠的不就是讲究个创作吗?我明天回去就给我师父请辞。”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要跟着张彦瑾去大同,张彦瑾感觉和自己的推断人数也差不多了,便笑着道:“大家相信我张彦瑾,我张彦瑾自然不会辜负大家,场面上的话张某不会说,只是要和大家说一句,那就是我张彦瑾有一口肉吃,绝对不让你们喝汤!” 出来巡逻的周齐烨恰好听到了张彦瑾这句话,他心中净是不屑,看来早上他觉得大家会把他和张彦瑾相比较实在是风度翩翩多了,张彦瑾不过就是一个无赖土匪而已,谁会把他和张彦瑾比? 张彦瑾此时得意,也不过是利用了些许小聪明,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皇上这才一走,张彦瑾的粗鄙本性就露了出来,时间一长,他就不信张彦瑾还能处处凭借小聪明春风得意! 与周齐烨不同的是那些士兵们,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就是爱听这种有我一口肉吃,就绝对少不了你们的这种实在话。 众人可谓是欢呼不断,声音经久不息。 第二日,张彦瑾就派人给这些老兵和木匠们办了交差的事,这时候,他的权贵身份实在方便,这人不多,就四五十人,而且还是辎重营最边缘的那一撮人,都不用军中长史批,直接找书记官登记交差一下就完了。 而张彦瑾也回到宁国公府,第一件事情便是穿过游走的回廊,往大堂而去。 望着游廊上的精致壁画,心中不胜感慨。这富贵生活的风格果然和战旅生活的风格相差甚远,他此去大同,恐怕短时间内还要生活在一个相对简陋的环境当中,等到他渐渐安顿妥当,他要在大同建一所他居住的庭院。 就在张彦瑾构思着是要建造一所这个时代风格的庭院时,还是要建造一所现代风格的屋子时,他已经走到了大堂当中。 张家老夫人,张博文,张修武,还有张仲谦听说张彦瑾要回府邸,便都聚集在了大堂当中,等待着张彦瑾回来。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0034 ,第34章 张家的主人此时听家仆通报张彦瑾已经回府了, 都纷纷走出大堂来迎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的孙儿啊, 黑了瘦了。”张家老夫人看到张彦瑾,蹒跚着走过去紧紧抓住了张彦瑾的胳膊, 激动的热泪盈眶。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彦瑾, 这才抬手抹了抹泪水道:“虽然黑了也瘦了,但是结实了不少。” “奶奶最近身体安好?”张彦瑾心头一暖, 热切地询问道。 尽管他不是真正的张家子孙,但是这份关爱却是真真切切的。 “安好,安好。”张老夫人欣慰地笑了。 张仲谦和往日一般, 依旧沉默而内敛,张博文完全继承了张仲谦的性子,和张仲谦一起站在一旁。 “二哥,听说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所有马蹄铁的制作, 昨天皇上还亲自去辎重后营奖赏你了?”张修武又是羡慕又是激动道。 以前他对他这个二哥一直是看不上眼, 他喜好武学, 每日里都是舞枪弄棒, 骑马射猎,他觉得这才是男子汉应该做的,可是他这个二哥是每天不学无术, 逛花楼喝花酒也就算了, 还整日里到处惹事, 他那时候可是连一声二哥都不愿意叫, 现在却越发叫得顺口了。 他看着秋日阳光下面色沉稳, 身板硬朗的张彦瑾, 是越发佩服。比起大哥张博文老成内敛的性子,他现在倒是更喜欢二哥一些。 “是啊,大家齐心协力,就提前完成了马蹄铁的制作,昨日和户部交接完毕,今日便回来了。”张彦瑾笑着道。 由于外面风大,一家人便走到了大堂里,里面已经有侍女准备好了热茶。 “你为国着想,为皇上效力固然好,可你这一次强占炼铁高炉的行为着实是鲁莽了一些,下一次不可这么冲动了。”张仲谦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严肃,面容上却净是关切的神色。 “是啊,二弟,万一你这一次设计的马蹄铁出了问题,那个时候你又怎么给皇上解释呢?”张博文十分不赞同张彦瑾在辎重后营当中的行为,那天张彦瑾走前还给他保证不惹事,谁知道去了辎重后营就和周齐烨闹了起来,害他如此担心。 张彦瑾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张仲谦和张博文担心他,便点点头,老实承认错误道:“我以后会注意做事的方法的。” 张修武不像张仲谦和张博文两人想得那么多,他只觉得张彦瑾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又何必说那么多?不过他也知道他要是说这话,肯定会挨骂,就乖乖坐着没有说话。 倒是疼爱孙子的张老夫人道:“二郎也知道错了,再说了,二郎这不是也没有闯祸吗?过去的事就休要再提了,咱们一家人总算是聚齐了,今天中午,咱们一家好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张彦瑾望着疼爱自己的张老夫人,宛若有暖流在心中流过。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齐,张博文特意安排厨房做了一大桌子饭菜。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张老夫人坐在中间上位,张仲谦坐在她身旁,张博文,张修武,张彦瑾三兄弟按照岁数依次左右坐下。 “二哥,听说皇上还在西州大同给你赏了一大块地?”酒酣耳热之际,张修武便将心中一直想问的话说了出来:“二哥,听说是你自己问皇上讨要的这块地方,你怎么敢问皇上讨要地方,你怎么不要一块富裕的地方啊 ” 张彦瑾一听,便想要捂住张修武的嘴巴。他伯父张仲谦一直是忠心耿耿,缄默有礼,进退有度,何时做过问皇上讨要赏赐,还专门把地图拿出来讨要的这种无赖事? “二弟,你这番作为可真不是君子所为。”张博文立马把刚刚见面时候没有说的话说了出来。上午在大堂谈话时,他便想要说,却被张老夫人打断了,现在张修武提起话头,他便忍不住了。 见张彦瑾没有说话,张博文再次道:“二弟,咱们家历来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哪里有像你这般?” 他着实看不上张彦瑾这番作为,不过转念一想,张彦瑾历来如此,便不再说了。 张仲谦放下筷子,望着张彦瑾,颇有些头疼道:“以后可莫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张彦瑾问皇上讨要地这件事时,周围可是站着不少太监和宫女,这事一出,张家二郎问皇上讨地的事情便在宫中传开了,成为了无聊宫中女眷们的饭后谈资,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京中,这实在是和他低调的性子不相符合。 张彦瑾知道张仲谦和张博文只是难以接受,都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便道:“大伯,大哥,你们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 莫非是他不想如此,看看昨天皇上那直接赏赐给他千金的样子,是不会再给他第二次讨地的机会了。 张彦瑾有些可惜,他还没有把榆林那块地要到手,看来想要得到榆林的矿藏宝地,还要另想他法。 “伯父,奶奶,大哥,三弟,陛下赏赐给我大同这块地方,我明天想要启程去看看。”张彦瑾顺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是该去看看。”张仲谦倒是十分理解。 张老夫人虽不舍得张彦瑾刚回家就要去西州大同那边受苦,可还是很理解,只是表示要亲自安排人给张彦瑾收拾平常用度。 张修武想要跟着张彦瑾一起去,却被张博文拦住了。 张修武的性子粗犷,张彦瑾无赖,没有规则感,一个张彦瑾就够让他担心了,他实在是怕张修武和张彦瑾在一起,被张彦瑾带偏了。 又叙了一会儿,张彦瑾特意和张博文一块走。 话到了这头,张彦瑾迟疑问道:“大哥,李姑娘在赵国公府怎么样?” 这是张彦瑾一直想问的事了,但是之前他问不出来,就怕一问出来,大家认为他对她有意,到时候得娶她。 张博文这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你真关心,怎么不亲自去看看她,赵国公府,哪里能拦着你。” 张彦瑾顿时不说话了,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怕没提亲事,赵国公府的人给她气受吗?” 张博文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他作为嫡长子,也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他必是什么都得注意的,李容娘很可能是自己弟媳的存在,身份又特殊,他当然得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从父亲那里也知道了,二弟现在是陷入矛盾之中,想娶又不甘心娶,所以事情也就只能这么干放着。 “人家可比懂事多了,她在赵国公府安安分分的,一心只和赵国公的小娘子们一起学习,她生性聪明,却不做出挑之事,让赵国公的夫人和小娘子们都喜欢她。” 张博文和张仲谦最喜中庸之事,所以,李容娘这番做法很得他们喜欢。 张彦瑾一听,心里头就放心了。也是,这位虽说还没有修成女帝,但是能成为女帝,心智岂会简单? 区区赵国公府,她肯定游刃有余。 “不过”张博文又说了一句。 这话说得,张彦瑾心一提,忙问道:“大哥,不过什么” 张博文皱眉说道:“赵王,这些日子老是去赵国公府,褚重缮好几此暗示我,让你把婚事办了。” 褚重缮是褚持恭的儿子,和张彦瑾没什么交集,和张博文是一路人,走文人路线。 张彦瑾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个混蛋,还惦记李容娘呢?这不是自己上门找死吗?可是心里头那么不爽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不是? 这么想着,人就往外走。 “二弟,你现在出去做什么?你不是要去大同?行礼还没收拾好” 张彦瑾一听立刻停下步子,他刚刚还真想去看看李容娘,顺便去撞撞赵王,给他找点麻烦。 他心里头顿时有些烦躁,也不能去了,这一去,事情还真的定下。 “大哥,我先回院子了。” 张博文也看出了一些张彦瑾的纠结,有些好笑,他点了点头。 回到院子的张彦瑾立刻就大喊:“瑞福,瑞福” “死哪去了?” 瑞福终于赶过来。 “二郎,给你正收拾着呢?” “先不收拾了,去,把今天皇上赏的两个庄子给李姑娘送去,到时候你再赶上我。” 瑞福一听是送主母的,他这是过去卖乖,立刻高兴地应下了。 瞅着瑞福离开,张彦瑾舒了一口气,李容娘手里有皇上的庄子,赵王应该不敢乱来吧,而且他这也是昭示着他的存在啊! 张彦瑾这送了东西后心一落,吃过后,张彦瑾就带着张老夫人亲自给他收拾准备的东西告别了张家人,从张家后门出去,组织着从东西南北赶来和他一起出发去西州大同的工匠们翻身上马,向西出发。 有好些个工匠没有来,张彦瑾也不在意。 毕竟西州大同看起来如此破旧,远比不上长安的繁华,不是谁都能下定决心抛弃原有的一切跟着他走,但是这些能留下来跟着他走的,定然是实心实意能跟他一辈子的好帮手。 张彦瑾端坐在马上,长臂一振,大声道:“愿意跟着我张彦瑾的兄弟们,我张彦瑾还是那句话,跟着我有肉吃,咱们出发!” 还未到开市时间,纵横交错的长安三十八街上有着零星几个行人行色匆匆。 秋风萧瑟,薄雾笼罩下的长安城,越发显得肃穆庄严。唯独那飞瓦下的宫铃发出杳杳脆响,红色的丝带轻轻飞舞,成为黛色城墙背景下的一抹亮色。 “走嘞——”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呼声,整齐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寂寥。 一身玄色衣衫的张彦瑾横跨在马上,头戴黑色黼头,腰跨配刀,脚踩黑色暗纹刺绣长靴,尽显干练,他望着前方整齐的青石砖路,此次西去,等待他的便是西州大同那无尽的黑色矿山。 张彦瑾手中马鞭一甩,他身下的良马得到命令,四蹄子朝前,大步往前跑去。 后面的人看到张彦瑾快速往前跑去,纷纷快马加鞭跟上张彦瑾,将大气壮丽的长安景色落在了身后。 等到一行人来到长安城门,张伍一上前给守城的小兵出示身份证明凭据后,便蹬蹬蹬上去报告都尉。 都尉一看是张彦瑾,又核对了上面的地点。这京城中的子弟们谁不知道张彦瑾死皮赖脸问皇上要,才要了西州大同这块地方? 西州大同是出了名的贫瘠,下面尽是那些黑色的矿石,种地难以长出粮食来,每年的收成都十分可怜。 这日子一点一点的冷了,哪里有长安的深宅大院里面舒服?就大同那样的地方,这张彦瑾居然还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领着大队人马过去看?看来这张彦瑾果真是个脑袋不灵光的! 随着都尉一挥手,高高的城门被士兵从两边拉开,发出沉重的咯吱声。 张伍一接过守城卫兵递过来的凭据,便翻身上马,跟着张彦瑾一起出了西华城门。 从长安到西州大同约六百公里,张彦瑾他们走北门盘道,再往林同方向而去,长安的高大的城门彻底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他们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若是夜晚,便在驿站歇歇脚。 而下了早课的李容娘也终于见到瑞福。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0035 ,第35章 李容娘看着瑞福, 她这个人也有些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最会看人的, 虽然张彦瑾那日为了保护她连性命都不要,她是明白的, 这只是这个男人的责任心作怪, 并不是对她有多喜欢。 所以她虽然心起涟漪,但是也很识相地不想让她为难。 其实她很满足了, 有了赵国公义女的身份,她和以前来京城的民女要好太多。 张彦瑾弄出马蹄铁的事,她在赵国公府里也听说了不少, 赵国公的小娘子们以前还颇为看不起张彦瑾这个纨绔,哪怕之前有马鞍马镫的事,大家也都以为是宁国公给侄子立功的,所以对她也颇为随意。后来张彦瑾被封了官, 还弄出了马蹄铁得到皇上的称赞, 把大伙心目中最想嫁的郎君周齐烨给折腾得灰头土脸, 再偶然见到张彦瑾在黄昏骑马而归, 这些小娘子一回来就高高兴兴地往她身上凑。 张彦瑾黄昏归来时的样子,加上他那张脸,真的别提多俊了, 他还有这周齐烨没有的意气飞扬, 让人看了都容易被他欢快而吸引。 李容娘原本因为救命之恩心起涟漪, 那时候随着赵国公府的女眷看到他, 她知道自个心里对他已经有了说不出的情愫。 只是, 她还是强压了下去, 她是明白自个身份的。 而且,张彦瑾越出色,她反而觉得他离她太远。她其实有阴暗心思,原本,她和他就有牵扯,她对张彦瑾这个人的软弱之处也有所把握,她只要布置一些,她就能如愿嫁给他,可是以前是她不乐意,现在是因为心里有感觉,反而不想破坏这份干净的情谊。 “他说是送给我的?” 瑞福连忙点头:“二郎觉得姑娘是自己人,也好给姑娘撑腰。”这些都是瑞福的脑补了,他理解的,李姑娘之前非权贵,哪有什么嫁妆,这是二郎在贴补李姑娘呢。 李容娘不由露出微笑,她不会推辞,他送的东西来的正好,可以帮忙让她远离赵王的视线。而且未来就算嫁不了,这也算是一个念想不是? 她收了下来,随后说道:“你可否等上一时半会,我想给张公子捎点东西。” 瑞福搓搓手,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也不知道二郎看到李姑娘的东西,该如何赏他。 李容娘的动作很快,她很快就折腾出一个包袱来,然后递了过去。 张彦瑾的速度很快,他们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若是夜晚,便在驿站歇歇脚。 经过几日的匆匆赶路,张彦瑾他们到了滨河的驿站。张彦瑾见天色渐黑,已快到黄昏时分,一行人经过这几日的赶路都面露疲态,便让大家下马,今日早些休息。 守着驿站的驿夫见为首的张彦瑾面色沉稳,衣衫干练,细微可处尽露富贵之气,都纷纷掀开厚厚的棉毡帘子出来迎接,帮张彦瑾他们把马匹牵入马槽当中。 张彦瑾示意一下,宁国公特意安排给张彦瑾做护卫之一的张伍一便拿出一锭碎银放在了为首的驿夫手中。 这年头,人们行事大多用的都是铜钱,张彦瑾一出手就是银子,让那驿夫看得是眼红心跳,忙招呼道:“贵客贵客,里面坐,里面坐。” 张彦瑾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与这驿站简陋外表不同的是,驿站里面修缮的简朴大气,十分温暖。许是来往的都是车队马队居多,地上放着用膳时的大方桌,地上铺着厚厚的棉毡,旁边还有零散的凭几,供来人坐靠。 张彦瑾找了一处坐下,将身子靠在凭几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不断骑马赶路,腰背酸疼,前几天为了赶路都是天黑才到驿站,匆匆用过饭便休息了,第二天天微微亮,就又起身,这一来二去,竟然没能好好观察这大魏驿站的构造。 大的驿站有三层之高,一层供客商们用膳,第二层第三层便是供客商们居住的地方。 他这一次落脚的滨河驿站并不算大,只有两层之高,有六个驿夫。 大魏时期驿站已经发展的很完备了,他粗略记得最繁盛的时期,是大魏的皇帝打通了河西走廊,拓宽了疆土之后,陆上驿站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个,水上驿站则是多达三百多个。 “这位爷,你们想要吃些什么?”驿夫们帮张彦瑾他们的车马卸了行李,运到楼上去之后,便来招呼张彦瑾他们。 张彦瑾喝了口热茶,微微坐直身子,简单而粗暴地点道:“每个桌子上,鸡鸭鱼肉,好酒好菜,通通端上来。” 他们人数多,便分桌而坐。张彦瑾这些日子和工匠们一同吃喝,让这些工匠们对他更为忠心。 大家也从一开始的有些放不开,到现在的渐渐习惯。这些工匠们在军营当中时,便是同在炼铁作坊当中,经过那一个半月的磨合,他们已经初具有一定的默契了。 这些日子赶路,吃饭都在一起,默契度和感情都日渐上升。 张彦瑾望着这些工匠们,对他的大同之行充满了信心。煤炭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就是第一能源。等到采集到了能源,他是不是就可以做些其他了? 他记得当初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便是发明了蒸汽机,烧煤产生蒸汽。正是蒸汽的力量推动着机器隆隆转起,带动了英国这些老牌资本强国经济的发展,迅速卷裹了财富。 也正是因为此,他们发明了大炮□□,更新了军火和装备,越洋跨海来到东方,炸开了大清的国门。 他望着茶水中溢出的袅袅热气,若是他先发明出了蒸汽机,带动着这大魏掀起一场浩大的工业革命,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会不会顺带掀起一场浩瀚无比的蝴蝶效应? 就在张彦瑾他们吃吃喝喝,好不畅意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身穿锦衣骑着快马,身后跟着三个小厮,一行人来到了滨河驿站。 在男子将马匹交给驿夫,掀开厚厚棉毡进来便看到了位于首座的张彦瑾。 看清楚张彦瑾的长相后,男子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打消了在大堂用膳的打算,快步走上楼梯,嘱咐身边小厮让驿夫将膳食端入自己的房间中,便进入房间不再出来。 小厮们也看到了大堂中坐着的张彦瑾,心下清楚是因为什么自家主子窝在房间中不出来,便低头不语,默默做事。 此男子进入房中,才将他一直背在背上的卷筒卸了下来。他打开卷筒,抽出中间暗黄色印着暗纹的卷轴,这赫然是大魏官方任职时才启用的卷轴。 整日赶路疲惫让男子更为心烦,他坐在长塌上,斜靠在凭几上闭目养神。 若是打开他放在小几上的暗黄色卷轴,便可以看到王俭庭任职西州大同明府,六品的字样。 大魏时期,疆域辽阔,可谓是东至安东,西至安西,南至日南,北至单于府,地方官制也从州县二级制度演变为道州县三级制度。 明府便是县令的意思,长安是京县,明府乃是五品上,其余地方明府便是七品c六品。大同乃是西州的大县,故而王俭庭所任职的明府便是六品。 不巧的是他前一段时间刚刚跟在周齐晖身后,在长安大街上和张彦瑾打了一架,更为不巧的是,他爹觉得他老是做纨绔也不是事,就给他谋了一个缺,然后去任职的地方,和张彦瑾要去的地方是同一地,也就是皇上赏赐给张彦瑾的大同县。 王俭庭一脚踹在小几上,他老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他出去混资历就混资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尤其是西州那天冷地寒,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何况西州大同有一大块地方又被皇上全部赏给了张彦瑾,让他在那里,不是明摆着让张彦瑾压他一头吗? 说什么西州大同那种地方张彦瑾这个纨绔子弟去也只是转一圈,刚刚大堂当中可全部都是张彦瑾的人,看这架势,张彦瑾根本就不是打算只在那里转一圈就回来! 王俭庭烦躁不已,却又不能忤逆他老爹的决定。 是夜,张彦瑾坐在床榻边泡脚的时候,张伍二没话找话,好奇询问道:“二爷,我们这次去西州大同到底是要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张彦瑾半阖着眼,享受着烫脚时微微发汗的感觉。 “二爷这么做肯定有二爷的打算,休要多问。”张伍一走过来打住了张伍二想要追问的念头,他对张彦瑾道:“二爷可还记得咱们在大堂当中吃饭的时候,有一行人进来,便进了房间,未曾出来?” 张彦瑾点点头,他略略有些印象。那男子白净面皮,仗着一双三角吊梢眼,一身锦衣,身材略瘦,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二爷,刚刚我打听清楚了,那人是门下省谏议大夫王理格之子王俭庭,是去西州大同任职明府的。”张伍一面色有些古怪。 张彦瑾也来了精神,他想起来了,那会儿他拉着周齐晖猛揍的时候,王俭庭在旁边好像也被他揍了好几拳头。怎么,皇上刚刚把西州大同中的那些地赏给他,他也算是大同县的第一地主了,这家伙就去大同当县令了?就这么凑巧? 张彦瑾屈指轻轻敲击着床榻,不多会他便道:“无碍,皇上把那地方赏给我了,便是我说了算,县令也没法子管我的私产,你们早些去歇息吧。”地契上写的可是他张彦瑾的名字,他做他的事情,别人有什么好说的? 张彦瑾拿起棉巾擦了擦脚,张伍一把洗脚水端走,顺便给张彦瑾吹灭了灯。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0036 ,第36章 第二日, 天蒙蒙亮, 张彦瑾一行人就启程往西州而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滨河地界距离西州已经十分近了,不出今日他们便可以到达和西州接壤的地界。 就这样张彦瑾一行人又赶马快行了三四日的光景, 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西州大同。 西州比长安要冷许多, 饶是张彦瑾他们这一路上,不断加衣添裳, 真的到了大同的地界,凛凛秋分刮过,还是让人忍不住缩了脖子。 南下阴山c东来燕山c北上吕梁c太行, 四大山脉交叉形成了凹陷在其中的大同,也正是如此,让大同成了北方之门户。 饶是如此,此时的大同也还只是一个四面环山的荒凉大村落, 村落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地, 周围便是阡陌交错的田地。 许是深秋, 这个大村落越发显得凄凉。只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绿色。 在现代时, 张彦瑾曾经去过西州,欣赏过大同发展起来后的繁华霓虹,也曾观赏过大同遗留下的历史古迹。 他从上千年之后来到这里, 又看到千年之前的大同, 大同发展的历史竟如浮光掠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春秋时期, 先是游牧部落楼烦c林胡聚居于此, 后来归于晋之后, 又经历了三家分晋, 此后晋便成了西州独有的代号。 后通光寺c云冈石窟c华严寺c善化寺c恒山悬空寺c九龙壁一座座寺庙在这里建造起来。 现在的人,谁又能想到现在的大同会发展成日后的模样? “二郎,咱们今天是先找个客栈住下,还是先去大同县府一趟?”张伍一骑马来到张彦瑾身边。 他们今天天蒙蒙亮就出发了,想来新任大同县令王俭庭还在他们后面,以前的县令这两天或许就走了,去拜见也无用。 张彦瑾打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大同县唯一的客栈。 客栈矮小破旧,外面的墙是用泥糊成的,最外面是几根木头围成的围栏,屋子低矮,屋内黑黢黢的,大门口上挂了一块歪歪扭扭的消薄木牌子,上面写着吉祥客栈二字,根本无法和一路住过的驿站相比。 “先在客栈住下吧,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暂且在客栈住下,其他事日后再说。”张彦瑾一挥马鞭子,就朝着客栈骑了过去。 或许是马蹄的哒哒声打破了乡村的平静,又或许是这个小县平日里太过于平静,村子里的妇女老少居然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围观张彦瑾他们。 大家都上下打量着器宇不凡的张彦瑾一行人,孩童的小脸上闪现着兴奋,妇女的眸子中既有害羞又有好奇,老人们浑浊的眸子中充满了惊疑和担忧。 “敢问阁下客居于此是有何贵干啊?” 终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人,朝着张彦瑾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老人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身着粗布衣裳,古铜色的面容上尽是经历过岁月风霜后的沟沟壑壑,腰板却挺得笔直,尽管年迈,步伐却依旧沉稳。 张伍一正要作答,却被张彦瑾拦住。之间他翻身下马,微微一拱手道:“我乃宁国公府第二子张彦瑾,皇上将此地封赏于我,我过来看看。” 老人眸子中虽有错愕和不安,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毕竟他前几日已经从县令口中听说了他们这里以及周边的小村落都被皇上赏赐给了宁国公府的二郎张彦瑾了。 他也曾向县令打听过,这个张彦瑾就是京城中的纨绔子弟,曾经还因为强抢民女被皇上当廷打了板子,怎么这么一个纨绔的人,皇上还要赏赐给他地方? 不过老人转念一想,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这里太过于贫瘠,皇上才把他们这里随便赏赐给张彦瑾的吧。 可他今日见到张彦瑾,面前的少年目光沉稳坚定,衣衫干练整洁,他身后的人也是干练整洁,毫无浮夸之色,他又隐约觉得张彦瑾并非那般纨绔不堪。 张彦瑾却不知道老人的思绪早已经转了好几回,他的目光已经落在村落门口角落里随便堆砌的黑煤上了。看来这里的人已经有使用煤的经验了,想来他要是想要尽快了解大同这里的煤炭分布情况,还要请这里经常上山的人给他带路。 “我乃是吉祥村的村长刘永和。”老人话语不多,只做了自我介绍,他扭头指着横七竖八的几排屋子道:“这就是我们村,再往远去,就是别的村了。” 想来刚刚的客栈叫做吉祥客栈,是由于客栈是开在距离这村落不远的地方了。 张彦瑾知道,他们初来乍到,打破了村子本来的宁静,作为村长的王永和担忧和抗拒都是正常的,便点了点头,一拱手往吉祥客栈而去了。 此时天色已是夕阳西下,吉祥客栈里面却全黑了。 等到张伍二大声问有没有人的时候,才从后面冲出来一个手中捏着蜡烛的黝黑壮汉,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瞅着张彦瑾一行人。 “瞅什么瞅?住店,快给我们二郎准备茶水酒菜!”张伍二来到这破旧的地方是百般不适应,脾气也就急躁了起来。 黝黑壮汉像是被突然冲进来的一伙人给吓到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都住店?是一起的?” 张彦瑾看了张伍二一眼,张伍一上前拉住张伍二低声道:“说话别这么冲。” 末了,他上前去道:“你可是店家?” 黝黑的壮汉点了点头,还是愣头愣脑地看着张彦瑾一行人。 “这是我家二郎,这几日我们想在你的客栈歇息,你这里可有足够的房间?”张伍一伸手拿出了半贯铜钱放到了壮汉的面前。 壮汉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旅店之中来这么多人,他双眼发光地望着手中沉甸甸的铜钱,又前前后后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朝后大喊一声道:“翠霞,快出来收拾桌子,来大客人啦!” 屋后的帘子后先伸出一只蜡黄的手,伴随着帘子被掀开,一个个子不高,骨架结实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头发向后绾成圆髻,身穿连襟杏色短衫,下着褐色罗裙,可谓是布衣荆钗。 “这是我内人,叫翠霞,你们叫她翠娘就好。”黝黑粗壮的男子指着翠娘给张彦瑾介绍后,便热情地笑着道:“大爷,你们先坐,我这就给你们烧茶,烧饭去!” 翠娘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一般,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屋中的一行人,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无意识地捏着身上的褐色围裙,面色上净是窘迫之色。 恰好她的丈夫往后走了过来,一把把她拉到后面去了。 “铁牛,这咋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啊?这些人都是些什么?该不会是山上的土匪下来了吧?”翠娘被自己的丈夫铁牛拉到后面之后,赶紧问道。 铁牛细细抚摸着手中金灿灿的铜钱,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道:“什么山上的土匪,你见过有土匪穿成这样的吗?他们肯定是外来路过的客商!” 正说着,他把手中的半贯铜钱在翠娘面前晃了晃道:“看到了没有?咱们要大发一笔了!” 翠娘这才看到金灿灿黄彤彤的铜钱,她一把抓在了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相信手中拿着的是真的。 “铁牛,你知道他们在咱们这里要住几天?”翠娘仰起头笑着道。 铁牛一挥他又粗又黑的大手道:“这我也不知道,你赶紧烧水做饭去,我先去煮茶,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怠慢了!” 说罢,铁牛便拿了几个蜡烛,一一点燃,端着出去,放在了灯盏当中,暗淡无光的屋子这才亮了一些。 “二郎,咱们来这大同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个工匠看着这漆黑的客栈,心中越发失望,不由得询问道。他们抱着一腔热血来到这里,这里却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他实在是想不到留在这里能做什么。 张彦瑾倒是十分平静,甚至觉得这大同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好的多。 他淡淡一笑,站起身道:“一片未曾被人开发过的汪洋大海,和一条已经被人修建好河道,开展了漕运,已经被形形色色的人所占据的大河,你们选哪个?” 众人都迟疑不语。 张彦瑾了然一笑道:“大同便是没有被人开发过的汪洋大海,充满了宝藏与财富,就看咱们要怎么用双手去开发。” 登时,众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充满信心者有之,也有少数怀疑的。不过这些人抛下在长安的身家,跟着张彦瑾一路上来到了西州,自然是对张彦瑾深信不疑,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二郎带着我们来到了这里,肯定有二郎自己的原因,我相信二郎!”老张头和老刘头纷纷表态道。 一时间,晦暗不明的房间当中都是表态相信张彦瑾,要跟着张彦瑾好好干的。 当然,也有原本是长安东市或者西市的学徒和自己的师父辞行之后跟着张彦瑾来到这里,他们的顾虑就比较多。 东市的张大三踌躇一番,站起来道:“二郎,这西州大同这里这么荒凉,咱们就算是想要开发,也没有办法啊 ” “大同在某些程度上来说确实很荒凉,可是在矿藏方面来说却是无尽的宝藏。” 张彦瑾朝着门口的方向指去:“你们看到了那连绵不绝的山脊了吗?那下面便是大自然赋予大同的无尽宝藏!而我们正是要用我们的技术,去开发老天爷赐予的宝藏,让西州这块地方因为我们的开发而变得繁华富饶!”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0037 , 第37章 张彦瑾看众人被他的言语激励得有些热血时, 又加了一把火, 继续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吗?我,还有你们都将因这里而青史留名!” 晓之以理, 动之以情也要对症下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张彦瑾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注重名节, 不像商人重利,这些人都是工匠, 只为手艺和名节,况且西州大同这个地方着实是太荒凉了一点,若是他不鼓励鼓励这些工匠们跟着他留下来, 还没有来几天,就走了一大半人,他这建立大魏第一煤炭基地的想法可要怎么实施下去?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可都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挖出来的精湛手艺人,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用自己的个人魅力让他们留下来。 “二郎说得对!谁要走谁走, 我一定要留下来跟着二郎干!”就连刚刚有些犹豫的人都抛却掉了犹豫的心思, 满腔热血道:“我们不远千里跟着二郎来到大同, 不就是为了干一番事业吗?怎么能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呢?” “就是,二郎说得对,这大同就是一片汪洋大海, 充满了没有被发现的宝藏, 等待着我们去开发!”工匠们可谓是众志成城。 那给张彦瑾他们添茶倒水的刘铁牛都听傻了, 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张彦瑾这伙人, 欲言又止。 不过想到张伍一给他的那半贯沉甸甸的铜钱, 以及老实人不能看着他人跳火坑不拉着的心理, 他终于一咬牙,把张伍一拉到一旁道:“大兄弟,我是看你们实诚,给了我那么多钱,我才有话直说的。” 张伍听得是一头雾水,他眉头微蹙道:“怎么了?”莫非这店有问题?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刘铁牛吞咽了两口口水,毕竟张伍一穿着整洁,衣料也都是上好的缎子,他以前听村长老汉说过,这缎子是用细麻丝纺织而成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身上这种粗布能比的。 “说吧。”张伍一有点不耐烦。 刘铁牛又看了张彦瑾一眼,心想这富家大郎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知道人间疾苦,想当然的想要干大事业,最后肯定会摔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不过他转念一想,人家那可是含着金汤勺的大郎,再怎么样,都比他们过得好,他这是不是在瞎操心? “到底什么事?”张伍一见刘铁牛半晌不说话,越发不耐烦了。 刘铁牛咬咬牙,终于鼓起勇气道:“我生活在这里几十年了,根本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宝藏,再说了,要是有宝藏,我们这里的人早都挖走了,哪里还轮的上你们来我们这里挖?你们真的是想多了!” 说实话,张伍一心中也有些打鼓,毕竟他们二郎以前到底来没有来过这大同,他可是清楚的很。 他们二郎虽说这段时间发明了马镫马鞍,马蹄铁,可这些都是歪打正着发明的啊,他们二郎平日里不学无术,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酒楼,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宝藏不宝藏的?还说要把大同开发成繁华富饶的地方,他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 张伍一这么一琢磨,越发担忧了。 就在这时,恰好有人询问道:“二郎,我们都已经决定留下来和你干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这西州大同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吧?” 张彦瑾也不打算隐瞒,他径直道:“煤。” “煤?”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大的小厅堂当中惊呼声纷纷响起。 “煤怎么算得上是宝藏?二郎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那刘铁牛一听就笑了出来,果真和他预料的没错,这些个富贵子弟就是个棒槌!那煤要是宝藏,他们会把那些煤留到现在? 张伍一这一次也彻底死心了,他们二郎还是那个纨绔,只知道异想天开的二郎,只是他们二郎现在不把心思放在美酒和女人身上了,而是转变到了异想天开,觉得自己能建立一番事业上面了。 他心中隐隐担忧起来,要是他拦不住他们二郎,这可要如何是好?把煤当做宝物,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可张彦瑾现在还站在一众工匠面前,张伍一也不好上前阻拦,只能不停地看着张彦瑾,希望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刘铁牛笑够了之后道:“看吧,我说的,要是我们这里真的有宝贝,我们的还不早挖走了?就算是没有宝藏可以挖,你们也不能把那黑黢黢,还有毒的煤当做宝贝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伍一打断了:“饭菜可烧好了?” 刘铁牛被张伍一那阴沉的脸色吓得住了嘴,他闷声回了一个:“还没有。”说完,他就转身去后厨给他老婆翠霞帮忙去了,顺便把心中按捺不住的得意劲给他老婆翠霞诉说一遍。这有钱人可真是傻,这难道就是老天爷说的给一个人钱就不给一个人脑子? 在众人的怀疑声中张彦瑾依旧泰然自若,他早就料想到了众人会是这般反应,毕竟在大家的认知当中,煤炭只是一种有毒的物质罢了。 “煤确实有毒,但是我们也都知道,煤炭燃烧释放的热量是木炭的好多倍,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想办法去除掉煤里面的毒物,让煤变得可以利用呢?”张彦瑾不疾不徐道。 此话一出,小厅堂之中迅速安静下来。张彦瑾的思路如同在他们僵硬的思维中另辟蹊径,让他们脑子中灵光闪现。是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想过把煤中有毒的东西去除掉,让煤变得可以为人所用呢? 若是真的可以实现煤为人所用,这大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煤炭岂不是成了一个巨大的宝藏? “二郎真乃高人!”其中一个人拍案惊绝。这煤当中的毒物或许很难去除掉,可这并不是不可以实现。 他们不能因为难,就彻底放弃掉了使用煤啊!只可惜这么简单的一个思路,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想出来。 张伍一也愣住了,谁说他们二郎只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们二郎那不过是不愿意把脑子往正事上用而已!要是稍微一往正事上用,他们二郎就能显露才华,让人惊艳! “二郎可有办法将煤当中的有毒物质去除掉?”跟着张彦瑾一起过来的老兵老刘头道。 张彦瑾微微摇摇头,这必须等到挖出煤,咱们试验之后才能得知。他现在知道他也要说不知道,他此时说知道,他不就暴露了吗? 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可是一个纨绔公子啊,哪里接触过煤炭这种东西?若是他贸然说出,他岂不是徒然惹人怀疑? “我们在座的都是精于工事的能手,也是相信我张彦瑾才跟着我张彦瑾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我张彦瑾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现在我已经把我的计划都告诉了你们,若是你们谁想要走,我张彦瑾绝不阻拦,还会给你们补偿三倍的路费。”张彦瑾面色极为诚恳。 老兵们坐着没有一个动弹的,工匠们此时也面色坚定,丝毫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若是他们真的跟着张彦瑾去除掉了煤当中的毒物,让煤在大魏使用开来,那他们岂不是就成了闻名大魏的工匠?这可是多少工匠梦寐以求的啊! “我们既然跟着二郎来到了这里,自然是要踏踏实实跟着二郎干出一番事业的!”最后其中一个工匠站起来表决心。 他这话一出,其他工匠们也纷纷开始表决心,没有一个说要离开的。 张彦瑾当即拍案道:“好,既然如此,那各位今晚好吃好喝,明日一大早,便和我一起上山,勘察煤矿所在地!” 前世他虽然来过这里,也知道煤炭的矿藏开采地点大致在哪里,可是现在的大同到底和未来上千年之后的大同不一样,他还需要仔细甄别才知道。 一众工匠一呼就应。 恰好此时刘铁牛和他的老婆翠霞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刘铁牛看到众志成城的众人,憨厚的他再次没人住笑了出来。刚刚他还以为只有为首那个穿着绫罗衣衫的公子哥脑子有问题,没想到这一群人脑子真有问题。 看来老天爷确实是公平的,虽然他不怎么富贵,可他也不是傻子,还有一个和他一样聪明能干的老婆翠霞。 翠霞听到刘铁牛的笑声,在后面使劲踹了刘铁牛一下,示意刘铁牛不要笑了,小心得罪人。这些富贵公子哥,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 刘铁牛也察觉到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不过好在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笑声,他赶紧低着头,和翠霞一起把饭菜摆放在了各个桌子上,说了句:“各位请慢用。” 说罢,刘铁牛就拉着翠霞一起到后面去了。 末了,刘铁牛还不忘道:“各位若是有事就喊我,喊一声我就出来了。” 张彦瑾望着桌子上粗糙的瓷碗里盛放着白菜烩豆腐,水煮青菜,还有一碟子羊肉,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下筷。 这一路上的驿站还有鸡鸭鱼这些,这些肉着实是比现代的要鲜美,很合他的口味,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突然到这里来,他终于明白了古代吃食和现代的差别了。 不过转念一想,万事开头难,等到所有琐事安顿好了,他从长安请一个好的厨师过来专门做饭问题就解决了,心情便舒畅了许多。 众人见张彦瑾开始动筷子,便也开始动起了筷子,这里的饭食虽比不得长安和驿站,可总也不是不能吃,况且二郎都大口大口吃起来了不是? 众人晚饭后,便在刘铁牛和翠霞安排的屋子里各自睡了。由于这客栈实在是太小,故而张彦瑾一行人把这个小小的客栈住的是满满当当。 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003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 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 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 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 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 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003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 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 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 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 精神为之一振, 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 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 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手机用户浏览23x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 关注微信公众号 新 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004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九章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 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哎哟,这不是陈兄吗, 怎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啊?”中间的一个世家公子哥瞅到了陈溯, 便笑着打招呼,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刚说得话有什么不对。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 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 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 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 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 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 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 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 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0041 ,张彦瑾让人做好了给皇上, 还有张家人, 以及和他关系好的人的暖手炉c暖脚炉c大暖炉之类的东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他让人把无烟煤装入一个个大木箱子后,就让人装车, 牵马, 打算亲自去长安城一趟。 他让张伍一和瑞福跟着他一起回长安城,张伍二和王石c王久他们则留在大同,管理露天煤场和砖厂。为了工人们方便运输,张彦瑾又画出了现代时候工地里经常用的独轮推车和两轮拉车。 独轮推车就是车木板下面只有一个大轮子的车, 这种车体积要比两轮拉车要小一些, 可是这种车却因为体积小,在工厂当中运输很方便。 至于两轮拉车,张彦瑾是为了方便工人们拉砖c运输煤炭用的, 毕竟两轮拉车体积大,可以提高效率。 虽然四轮车的稳固性比单轮和双轮拉车都要强, 可是四轮拉车有一个致命性的弱点, 那就是不好转弯, 尤其在工厂当中,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古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四轮马车的原因。 尽管只过去了小半个月,可天气和张彦瑾来大同之初时已经大为不同,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脸上, 刮得张彦瑾生疼。 他也顾不上风度了,将围巾缠在脸上, 这才骑马疾驰。 既然煤已经挖出来了, 他是不是可以制作蒸汽机了呢?若是有了蒸汽机, 是不是就可以制作出用蒸汽推动的四轮汽车?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不用在马上受冻了吧?当然这只是他的臆想,他明白,要弄出蒸汽机,还有好长的路走。 都说西州和长安毗邻,可西州的温度要比长安城低好多,这样看来确实是不假。 数十日的奔驰之后,张彦瑾终于带着煤炭和暖手炉c暖脚炉之类的东西回到了长安城当中。 此时已经是初冬时节,长安城的温度虽然比西州高,却也依旧寒冷,阳光洒在整齐的青石砖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张彦瑾进了宁国府之后,便只身去了张仲谦的书房找张仲谦。他穿过回廊,路过荷花池,这才发现夏日里盛开的荷花此时已经全部都败了,唯独那立在书房下的根根青竹依旧苍翠。 只是青竹天生性寒,张彦瑾走过去只觉得丝丝凉意渗入皮肤。若是他把这一次带回来的暖炉放上煤炭给张仲谦放在书房当中,这个冬天张仲谦应该就不会怕冷了吧? 外面守着的家仆看到张彦瑾,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伯父一人在书房中?”进入外屋后,张彦瑾把头上用貂皮做成的帽子拿下来放在家仆手中。 “是,可是 ”家仆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张彦瑾淡淡一笑,便推开门道:“伯父,侄儿回来了。” “二郎?”正在案头奋笔疾书的张仲谦听到张彦瑾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你回来了?” 张彦瑾带着亲切的笑意点了点头道:“大伯,你怎么这么惊讶?”前几日他就让人传信回来给张家,说他要回来了。 张仲谦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道:“二郎,你是不是在大同办了煤场,还打了大同县的县令王俭庭?” “嗯,他来我的煤场闹事,被我揍回去了。”张彦瑾直接承认了。 张仲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背着手站起身在书房踱步起来道:“你临走之前我不是还嘱咐你不要惹事吗?你怎么能打了那里的县令呢?那里的县令再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啊!更何况这个王俭庭又是谏议大夫的儿子!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上奏上来了,可以说是满朝文武皆知了!”张仲谦难得有些暴躁。 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听到管家说张彦瑾回来了,正在书房当中,也急匆匆赶了过来。 “二哥,父亲不是让人给你传信过去,你没有收到吗?”张修武关切地询问道。 张彦瑾摇了摇头,应该是他刚刚走没有多久,他伯父张仲谦的书信就到了,可惜他那个时候已经到路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彦瑾还是有些茫然。他打王俭庭的事情闹到了朝廷上,然后呢?皇上和文武百官都是什么反应? “皇上震怒,父亲为了保住你,让皇上秉公处理。”张博文有些不悦地看着张彦瑾,亏他那个时候还觉得他这个弟弟长大了,现在看来还是老样子,不过是凭借着一些小聪明赢得了皇上的喜欢罢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他也大致猜到了。张仲谦为了保住他,采取了以退为进的办法,就算是张仲谦当时说让皇上秉公处理,皇上也会看在张仲谦为大魏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更何况他当时在千里之外,皇上就算是让人抓他回来,来来回回也要好几日,却不曾想他居然自己跑回来了。 “你现在和我去宫里,自己给皇上认错!”张仲谦面色一沉,下定决心停下道。 张彦瑾乖乖点了点头,让人带着他要给皇上送的东西,跟着张仲谦一起去了宫中。 皇上对张彦瑾打了王俭庭这件事可以说是又恼火又憋屈,这两人都是功臣之后,实在是不好处罚 ,处罚的重了,怕伤了忠臣的心,处罚的轻了,又怕无法服人,这中间的度实在是难以把握。 更重要的是,他处罚张彦瑾也实在是没有理由,他已经找人调查清楚了,王俭庭是自己送上门故意找事让张彦瑾给打了,更重要的是,那些地方是他赐给张彦瑾的,张彦瑾有权力支配那里的所有土地,王俭庭实在是无理取闹。 可若是不收拾张彦瑾,在情理上也说不过去。这小子刚刚去西州大同才没有几天,就把王俭庭给打了,王俭庭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若是不收拾张彦瑾,定然会引起谏议大夫他们的非议;再者,以张彦瑾这小子无赖的性子,肯定会更加无法无天。 就在大魏的皇帝在后悔那天不应该一时被张彦瑾那无赖的样子蒙骗掉,给张彦瑾西州大同那大块地方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李明锐的声音:“陛下,宁国公张仲谦求见,说是押着张彦瑾来认罪。” 此时恰好是午时三刻,日头最红火的时候,可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正空,穿过窗子在地上留下一片斑斑驳驳的光影,却一点暖气都没有。 皇上拉了拉自己腿上的薄毯,心中微叹。到底是老了,天气一冷,他腿上曾经旧伤过的地方就充斥着酸疼。 听到李明锐说张仲谦来了皇上心中就一阵烦躁,可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他微微错愕了一下。张仲谦押着张彦瑾来认罪了?这个张彦瑾不是在西州吗?他还专门让人去抓了,怎么就突然出现在长安城里了? 他微微朝李明锐点了点头,李明锐马上会意,出去宣张仲谦和张彦瑾进殿。 随后皇上就看到了大义凛然的张仲谦和走路一瘸一拐的张彦瑾。 皇上打眼一看,发现张彦瑾屁股那里的布料居然渗出了鲜血。看来张仲谦真的是下了重手,皇上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一些,不知为何,看到无赖张彦瑾被打成这样,他心中还有些暗爽。 张仲谦见到皇上之后,立马跪地行礼道:“皇上,罪臣张彦瑾臣已经带来了,请皇上秉公处理!” “宁国公快快请起,初冬地上寒冷,你何须多礼?”皇上此话一出,一旁的李明锐当即上前扶起张仲谦,并给张仲谦了软垫,让张仲谦跪坐在软垫上。 张彦瑾疼得是龇牙咧嘴,却碍于礼节不得不跪在地上道:“罪臣张彦瑾叩见皇上!” 皇上凉凉地看着张彦瑾,丝毫没有让张彦瑾起身的打算。张彦瑾这家伙实在是太过于无法无天了,是应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没有皇上的命令,张彦瑾也不敢起来,只能跪在地上。 “你不是在大同吗?怎么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了?”皇上缓缓询道。 张彦瑾缓缓抽气来缓解自己屁股上的疼痛,他知道他伯父张仲谦是以退为进,想要主动给皇上认错,来减轻皇上怒气,再者皇上看在张仲谦功劳的份上,也不会再惩罚他。 “回禀皇上,罪臣此次回来,并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去大同逮捕罪臣罪臣只是牵挂皇上龙体安康和家人,想要把在大同发现的宝贝进献给皇上。”张彦瑾本来想要微微移动身子找一个不那么痛的姿势,可他刚刚一动,张仲谦怒气沉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他赶紧绷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回答道。 皇上靠在凭几上,脸上的皱纹微微舒展开来:“宝贝?”西州大同那地方贫瘠寒冷,哪里会有什么宝贝?这家伙是不想让自己惩罚他,故意这么说的吧?皇上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回禀皇上,此等宝贝可以保证皇上在凛冽寒冬中不畏寒冷。”张彦瑾忍着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痛道。要是早知道刚刚回来就被张仲谦拿皮鞭子抽一顿,他当初就应该多给王俭庭那小子几拳头! 皇上一听立马来了兴致,他身子微微坐直道:“那你说说,你这宝贝是什么东西。” “回禀皇上,是瑞炭,这瑞炭烧起来有光无火,更无烟无毒,冬日放入房间当中,可使房间温暖如春。”张彦瑾颇为委屈地看着皇上:“臣刚刚进宫来的时候,专门让人把臣此次给皇上进献的东西带来了,冬日寒冷,皇上龙体安康就是朝廷之福c百姓之福,罪臣不敢耽误。” 谁不喜欢听吹捧的话?尤其是他这话有理有节,并不是虚无吹捧。 皇上果然是龙心大悦,他和张彦瑾的目光相对,当即被气乐了,这无赖小儿明明犯错了,怎么还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 在两人相视时,李明锐已经安排外面的太监们把张彦瑾带进宫中的雕花大木箱子抬了进来。 张彦瑾看到后,拱手道:“还请皇上准许罪臣起身为皇上展示瑞炭的使用方法和效果。” 得到皇上点头准许后,张彦瑾扶着腰从地上斜着身子站起来,这实在不是他装的,而是他伯父张仲谦外表虽然儒雅,可骨子里却是一个实打实铁血将军,那鞭子舞起来那是一个虎虎生威,几鞭子下去就抽得张彦瑾的屁股是血肉横飞,可按照他的话说,他还是留了劲的。 皇上望着张彦瑾一瘸一拐的滑稽样子,心中暗笑,脸上却依旧平和。 张彦瑾指点着太监把他让人专门切割好的无烟煤从雕花木箱子当中拿出来,放入到他让人用铜制作的大暖炉当中。 “这就是瑞炭?”皇上望着张彦瑾让太监们端到大殿中央的铜质暖炉道:“那这盛放瑞炭的东西是什么?” “回禀皇上,这是臣为皇上冬天取暖制作的暖炉,此暖炉是用铜制作的,传热快,却又隔热,不会烧坏地板。”张彦瑾其实也不知道铜盆烧炭好还是铁盆烧炭好,可是居他观察,后来几乎都是用的铜盆,他便推测出了这些结论。 他再次拱手道:“还请皇上让微臣将瑞炭的神奇之处展示给皇上。” 在看到皇上微微颔首后,张彦瑾让人把瑞碳点燃。 无烟煤是所有煤当中的最优质煤,并非是因为其只是无烟,还因为无烟煤含碳量最高,几乎没有杂质,故而太监找来油灯时,铜质大暖炉当中的无烟煤是一点就燃,发出微弱的噼里啪啦声,却没有一点烟气冒出,不过会儿,就闪耀出了红光。 距离铜质暖炉不远处的张仲谦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皇上坐的虽然远,却要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暖流充斥在大殿当中,他腿上的旧伤处那股酸疼的感觉也好些了。 “除了暖炉,罪臣此次回来还给皇上带了暖手炉。”张彦瑾从另外一个雕花木箱子当中拿出暖手炉来,这暖手炉非常精致,外镶雕花陶瓷,旁边有铜制的手柄,人把手穿过铜制手柄,这暖手炉就可以稳稳地圈在手心当中。 暖手炉里面放着无烟煤制作的碎煤块,这样就把挖出来的小煤块有效利用了起来,外面镶嵌一层陶瓷既可以让暖手炉看起来美观大方,还可以保持温热而不烫手。 说罢,张彦瑾把暖手炉交给李明锐,让李明锐呈献给皇上。 皇上握在手中,果然感觉到一股温热传入掌心,顿时让人觉得温暖了许多。 之后,张彦瑾还让人拿出了暖脚炉,以及暖塌之类的东西。 “这是?”皇上看着上面铺就着厚实毛毡的暖塌,来了兴趣,他i揭开腿上的薄毯,双手捧着手暖炉走了下来,望着摆了一殿的各种新奇东西。 张彦瑾将暖塌上厚厚的毛毡揭开,又打开上面的铜盖道:“回禀皇上,这个暖塌是用铜和铁混合制作而成的,可以将暖炉放入其中,上面铺上厚厚的毛毯,即使是三九寒冬,人坐在上面也温暖如春。” “真是新奇!”皇上观察无烟煤观察了好一会儿,赞赏道:“这瑞炭果真是无烟无火,当真是取暖神物啊!” 有了无烟煤散发热量,大殿中渐渐暖和了起来,皇上的心情更加愉悦了,他站在铜制大暖炉跟前,连腿上旧伤处那股酸痛感都没有了。 这张仲谦望着滔滔不绝给皇上花式介绍宝贝的张彦瑾,也有些傻眼了,这傻小子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些个宝贝的? 那会儿他拎着张彦瑾进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把张彦瑾所说的东西放在心上,谁知道居然有这么多花样,还这么神奇。 不过皇上并没有因为张彦瑾进献宝贝就既往不咎,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和王俭庭到底是怎么回事?” “罪臣确实是打了王俭庭,罪臣知错,还请皇上惩罚。”张彦瑾供认不讳,认错态度相当诚恳。皇上能让人去西州大同抓他,肯定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他若是再不承认,还想要辩解,那就是强词夺理了,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强词夺理的人,尤其是皇上。 张仲谦也情真意切道:“皇上,臣教侄无方,让他犯下这等错事,臣羞愧万分,还请陛下责罚臣教侄无方之过。” 皇上咬了咬牙,这张仲谦和张彦瑾这一出明显就是苦肉计,先是张仲谦把张彦瑾打了一顿,亲自押着张彦瑾进宫认错,大义灭亲,之后张仲谦又把错误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可谓是情真意切。 可他张仲谦那可是跟着他一起马上打天下,一步一步走来的谋国老臣,他若是真的惩罚了张仲谦,他于心何忍呢? 在皇上印象当中,张仲谦一直都是儒雅君子。虽说为武将,却一点都不失文人的儒雅和学识。 那么这个以退为进的招数肯定是张彦瑾这个无赖想出来的! 不过张彦瑾无赖皇上也是知道的,倒是不怎么生气。要是哪一天张彦瑾真的成了君子的样子,他还真不适应。 他看着摆了一大殿的新奇宝贝,心中的余怒也渐渐消退。 “宁国公快快起来!”皇上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李明锐,亲自上前扶起张仲谦道:“小辈们血气方刚,心性不定,难免有拳脚之争,确实应该教育一番,可到底是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当不得大事。” 他这是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才放过了张彦瑾这个无赖,可不是因为张彦瑾这个无赖真的无错才放了他。 皇上扶起张仲谦后,这才对张彦瑾道:“你也起来罢。” 张彦瑾连忙跪下道:“谢皇上恩典!罪臣回家之后,定当好好反省!” 虽说皇上都说没事了,可张仲谦带着张彦瑾回家脸依旧黑了一路,张彦瑾自知闯了祸,趴在颠簸的马车里,一语不发。 “怎么伤成这样了?”张家老夫人到底疼爱孙子,再加上许久没有见到张彦瑾,便更为疼爱张彦瑾,看到张彦瑾一瘸一拐的从马车上被人扶下来,她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004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当然, 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 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 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 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 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 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 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 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 府内府外, 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004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 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 正想要说什么, 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 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004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 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 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 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 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 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 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 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 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 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 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 一挥马鞭, 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004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只是, 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 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 来京都投奔亲戚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 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 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 两个兄长,果然是她, 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 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 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 他不断的问自己, 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004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 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 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 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 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 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 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 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 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 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 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 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 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 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004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 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行礼之后, 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 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 前来报道, 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 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 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 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 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 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正直冬日,这个时候是大魏京都最寒冷的时候。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0049 ,第49章 张彦瑾摇摇头, 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张图纸道:“我们还必须制作一款专门放蜂窝煤用的炉子, 这样的炉子小巧方便,比他们烧大锅方便多了,他们用了咱们设计的炉子, 自然是要用蜂窝煤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石和王久如获至宝一般接过张彦瑾手中的图纸,翻开仔细研究。 可没过一会儿功夫, 王石和王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道:“上下通风,上面放锅炉, 空气虽然能从下面进去, 可是这样真的能保证蜂窝煤一直燃烧吗?” 张彦瑾不急不慢地反问道:“那现在用的锅炉只有一个口放柴进风, 为什么柴火能烧起来?蜂窝煤可比柴火容易燃烧多了。” 王石和王久没有办法反驳, 只能讷讷不语。 倒是张伍二有些不耐烦道:“你们两人做出来咱们试试不就对了?二郎说得东西什么时候有过问题?你们两居然还在这里磨蹭。” 王石和王久一想发现也对, 便点点头, 拿着图纸做张彦瑾画出来的炉子去了。 张彦瑾则转身去了采煤场外面的红砖房, 这些红砖房年后就盖了起来, 再晾一晾,工人们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他默默计算了一下现在工厂中的人数,发现若是他再加大规模,工人们肯定不够用, 尽管时不时有外县的人来这里做工, 可毕竟是少数。等到红砖房晾干能住人之后, 他就该让张伍二去外县招人了。 毕竟制作高纯度的蒸馏酒需要重新开辟一个厂子, 只是这个厂子一开始需要的人恐怕就要一二十个。 房子上需要上涂料, 现在是水泥厂和砖厂暂时合并在一起, 要是需求量增多,两个厂子就不能合并在一起了,等到那个时候需要的工人恐怕是数不计数。 思索良久,张彦瑾指着红砖房道:“再加盖两排,都修成三层。” 张伍二有些兴奋地应下来道:“二郎,咱们是不是要再招一些工人回来?” 张彦瑾点点头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招人的时候,先要把房子盖起来,让工人们有地方住才行。” 张彦瑾安排好采煤场和砖厂的诸多事宜后,又大致过了一下账目,这便准备回房中歇着。 他刚刚出来,便被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马车吸引住了。 西州大同这地方,老百姓已经贫困多年,就算是县令孟经纶出门都是步行或者骑马,根本没有马车可做。 可现在这里却凭空出现一辆马车来,这着实不让他注意都不行。 马车十分质朴,外面的罩子是最暗的藏蓝色绒布,车帘则是颜色稍浅的绒布,无一丝多余的花纹。 “二郎,这马车好像停在这里好一会儿了。”张伍二在张彦瑾身边低声道:“要不要我找人过去警告一下?” 自从张彦瑾年前卖出了瑞炭之后,就不断有零零星星的人来这边观察,张彦瑾和张伍二都已经习以为常。 可平日里来偷窥的人大多都是偷偷摸摸过来看看,被他们发现之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这种驾着马车过来,光明正大偷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张彦瑾准备说不用时,那原本安静的车子里居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来,紧接着一个外披黑色貂裘,身穿玄色对襟暗纹长褂,头发用玉簪绾起的伟岸男子就出现在了张彦瑾面前。 男子身上那履至尊而威天下,吞并八荒的气势除了皇上身上有,还有谁能如此不怒自威? 现在的皇上马上打天下,威震四海后荣登大宝,乃是血里雨里凭借着自己力量一步一步走上的皇位,什么样的场面他没有见过?又正值盛年,故而身上的气度比一般袭承皇位的皇上要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张伍二是曾经陪着张彦瑾一起在长安令尹衙门挨过打的人,也见过皇上以及皇上身边的李明锐。 这冷不丁看到刚刚自己还想要带着人过去收拾一顿的人居然是皇上,张伍二的腿一下子就吓软了。幸好刚刚二郎没有让他去,万一他要是去了,他岂不是小命都没有了? 李明锐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皇上赏赐的宝剑,从车中率先一步跳下来,站在车边。 张彦瑾看着皇上,直接就懵了。这皇上怎么就驾着一辆寒酸的马车冷不丁出现在这里了?难道不应该是明黄冠冕,步撵随行,百官跟随吗? 不过张彦瑾又禁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马车里不怒自威的皇上,心中赞叹。真不愧是千古一帝,穿得如此普通,坐着如此寒酸的马车,居然还有君临天下的气度,看来这真龙天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可西州大同距离长安城如此之远,皇上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不怕皇宫中的谏议大夫们发现吗?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刘延时不会上奏吗? 见张彦瑾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半点反应。皇上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李明锐余光一瞄皇上阴沉的侧脸,为张彦瑾捏了一把汗。 皇上在看到线人传递回去的图纸之后,望着张彦瑾那已经盖起来的二层红砖房沉思良久,居然决定排开公务,让太子监国,他悄悄来到了这里。 虽说自古以来都有规定皇上不能出皇宫,可皇权高于一切,皇上想要去哪里,还没有办不成的。 现在皇上舟车劳顿,本就是疲惫不堪,张彦瑾这个愣货居然还在那里发呆?! 张伍二结结巴巴道:“二郎c二郎,真是皇上啊 ”话还没有说完,张伍二就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身匍匐玉地面道:“草民参见皇上!” 张彦瑾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来,他自然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皇上威严的目光。 他笑嘻嘻地一路小跑过来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见皇上面色愈发不好看了,张彦瑾瞪着李明锐道:“李将军,你乃皇宫中禁卫军之首,你非但不拦住皇上,还要纵容皇上出宫,这西州大同和长安城距离有千里之遥,皇上擅自离开,长安城里岂不是乱了套?这责任你担待得起吗?我现在就要上书朝廷” 一股气从皇上心底升起,他还没有怪罪这小子失礼,这小子居然开始挑他的错了? “闭嘴!”皇上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嘻嘻一笑道:“皇上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为何不先给微臣打个招呼,好让微臣好好招待皇上?” 皇上面色稍霁,西州大同这里远离长安,根本无人见过皇上,坐马车坐了这么多天,皇上也早已坐困了,索性就下得马车来。 张彦瑾见时日尚早,便指着山脚下的红砖别墅道:“陛下,那就是微臣用红砖盖起来的房子,还请皇上过去观赏。” 皇上跟着张彦瑾一路来到了红砖别墅下,说实话,刚刚进入西州大同地界时候,首先吸引住皇上和李明锐的是那充满了热血的劳动号子,尽管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们距离太远,只能听见那遥远的号子声,可声音小却依旧不能让他们忽略其中让人热血上涌的力量。 第二个吸引住皇上的便是那工厂外面一排一排整齐的红砖房,红砖房整体呈现长方形,其中有不少的格挡,将红砖房分割成无数个小房间。 红砖当中镶嵌着一种灰色的泥状物,却不是平日里建筑房屋时所用的泥土,只是看着便相当兼顾。 在张彦瑾大年初一将红砖进献上来以后,皇上曾经让工部的司农少卿梁少宇专门研究过红砖,并把当时从西州传回来的图交给梁少宇看,梁少宇在做了大量的分析之后,回复给皇上的结论是这红砖如果产量那么大,简直是改变历史进程的宝贝,由红砖垒起来的房屋比现在他们居住的房屋,要坚固好多倍,一些大灾害,如果有这红砖房,也会少很多事。 一旦红砖推广开使用,以后但凡能承受起红砖价格的人家,都会把自己的房屋扒掉,盖成坚固的砖瓦房。 此次皇上亲眼看到实物,竟然觉得比图画中还要震撼。房屋整齐划一,线条简单,没有复杂的雕花,却有一种简单的美感。 皇上顺着张彦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远处居然还有一处红砖房,便疑惑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笑着解释道:“回禀皇上,微臣初来乍到,实在是没有别的居住地,只能暂借村民们的房屋,那里便是微臣找人给微臣盖的房屋。” 皇上跟着张彦瑾一路过去,顺便看了张彦瑾的烧砖厂和水泥厂。 “当初臣在烧制出红砖之后,又苦于盖房子无法将红砖和红砖胶接起来,偶然在郊外发现了一种石头,烧了之后磨成粉,和水混合在一起,就变成了这种半固体的泥状物,微臣看这种东西像泥一样,就起了名字叫水泥。”张彦瑾主动解释道。 皇上是什么,皇上是要小心伺候着的,不然皇上一个不高兴,把他的采煤场给收了怎么办?不过他知道皇上为了自己的声明也不可能这么做。 可俗话说得好,关系融合好办事,他还有要求着皇上的地方,自然不能怠慢了皇上。 “前头带路吧,朕也想去瞧瞧你用水泥和红砖新盖的房屋是什么样的。”皇上负手于身后,淡淡道。 张彦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一路带着皇上出了厂子,来到了山脚下的红砖别墅旁边。 这红砖别墅已经不是陈溯来时所看到的模样了,最外层已经被工匠们用水泥粉刷,并且涂上了好几层白料,让房屋外层的墙壁看起来光滑雪白,如此不过是初步,工人们在发现刷上雪白的涂料之后,墙壁变得异常好上色,便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张彦瑾。 张彦瑾闻言,恍然想起后世的作画不都是把墙壁先刷得雪白,然后再上色的吗?只是现在的有色涂料实在是不如后世的乳胶漆,几年之后恐怕要补色。 不过他转念一想,几年之后,他的生意扩大,还不知道会住到哪里去,便让人用涂料上色,俨然把别墅最外层涂成了现代欧洲别墅的典雅模样,在巍峨青山背景的衬托之下,阳光下的别墅更是典雅别致。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皇上难掩惊讶道。这栋房屋和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一栋楼宇都不一样,线条简单,用色清淡,和现在房屋中爱用的靛蓝朱红不同,所用的颜色几乎都是乳白色和淡蓝色,犹如阳光下的圣女一般,美丽却不失庄重。 相较而言,他居住的皇宫便是巍峨庄重的老人。 张彦瑾挠着头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微臣有一天晚上做梦,梦到了世外桃源,里面便有这样一栋房屋,微臣一时图新鲜,就把这栋房屋建造了出来。” 他小时候看过很多传记,发现那些人在发明了什么东西之后,别人问起来发明者若是不愿意说,就会说是自己做梦梦到的,这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毕竟梦用现代科学都没有办法穷尽其中的问题,古人十分相信天道,又怎么会再深究呢? 皇上不咸不淡地瞥了张彦瑾一眼,心下一片亮堂。这个张彦瑾,脑子极其聪明,却始终装出一副愚笨的模样来哄骗世人,可恶小儿,以前居然连带着他都骗了。 想来这栋房屋的设计大有来头,不过是这可恶小儿不愿意说罢了。想到这里,皇上又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小子可恶! “里面还是红砖水泥,皇上可要进去看看?”张彦瑾邀请道。 皇上微微颔首,便由张彦瑾带着自己和李明锐进入了别墅里面。穿过预留的草地和一些装饰性的建筑物之后,张彦瑾带着皇上进入了主屋。 由于里面还只是红砖水泥,着实是没有什么看点,张彦瑾用大魏朝代能听懂的语言给皇上解释了客厅就是大堂,以及房间下预留的凹洞是壁炉,为了冬天取暖之外,就带着皇上上了旋转楼梯。 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上到旋转楼梯上依旧面无惧色,步伐沉稳。倒是禁卫军首领李明锐目光步步跟着皇上,时时刻刻做好了发生任何危险,都保护好皇上龙体的准备。 一行人上了二楼之后,李明锐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是飘窗。”张彦瑾指着卧室中凸出去的圆柱形设计之后,解释道:“阳光从这边照过来,透过窗子,可以让房间更加明亮。”日后还是要将玻璃弄出来,这样更加好看。 不得不说,皇上和李明锐两人跟着张彦瑾转这么一圈都是大饱眼福,涨了不少见识。 只是两人一个是威仪四方的君王,一个是素来沉稳的禁卫军首领,都和没有什么包袱的陈溯不同,心中虽然惊讶,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三人从别墅中出来,张彦瑾主动邀请道:“微臣当初梦见这栋房子的时候,就想要把这栋房子盖出来献给陛下,只是微臣惶恐自己那只是南柯一梦,故而才在此地先行实验,不曾想竟然一举成功了。此处地处巍峨青山之下,夏季阴凉,乃是避暑的好去处,若是皇上不弃此地狭小,皇上可来微臣这一方狭小之地避暑歇息。” 大同曾经在后世留下过无数风景名胜的地方,更是被称为锦绣之城,张彦瑾选的这块地方,就是后世的翠屏山下,风水极佳,环境优美,这别墅的规模和美感与皇上的其他行宫比起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故张彦瑾才敢大胆提出请皇上过来小住几日,毕竟他这地方还是问皇上讨来的。 皇上越想越觉得当初张彦瑾问他要大同这块地方,根本就不是觉得自己功劳微小,而大同这块地方贫穷和他的功劳相匹配。他敢肯定,这可恶小儿一定是早就蓄谋已久,趁着他心情好且不知情的情况下,问他讨要了这块地方,什么偶然发现煤矿,做梦梦到世外桃源,那都是瞎扯淡! 不过想来,这小子到底是有点心,还知道把这里给自己当做夏季的避暑行宫,皇上心中的气总算是少了一些。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0051 ,酿酒并不难, 在张彦瑾将图纸和方法告诉王石和王久之后, 第一批生产线已经建好, 张彦瑾组装了一下,然后开始按照步骤酿酒。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虽然很快就制作出了酒精纯度高的烧酒, 可是他并不着急卖出去,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客栈开业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安乐居客栈和火锅c烧酒,还有其他菜肴, 都会和他的名字一起远播四方。 客栈从打地基到真正盖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张彦瑾算算时间到清明了,张仲谦去信过来, 让他在出征前回来呆上一些日子。 张彦瑾便将西州大同的事物全权交给成熟稳重的张伍一,他则带着张伍二回到了长安。 回到京城, 他还是没能见几面张仲谦, 因为张仲谦被派到北营练兵去了, 现在都住在军营。 张彦瑾便有些无聊, 只得招呼家中的鲁铁匠也做出了几个制作蒸馏酒的装置,又做出了蒸馏酒。 随着火力增加,香浓的酒香慢慢溢出,慢慢飘散到了宁国府的角角落落。 张博文和张修武闻到香气,一问家仆说是二郎在小院子中煮酒, 便一路寻着香气走了过来。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和张修武走进来, 将刚刚蒸馏出的清透酒液给张博文和张修武一人倒了一小杯道:“大哥, 三弟尝尝。” 张博文和张修武在看着酒液倒出来,那明亮清澈的色泽就已经让他们暗自吞了吞口水。 张彦瑾倒酒过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他轻轻晃动酒杯,然后轻轻的闻了闻。 张博文也学着张彦瑾,嗅到鼻子里的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端起酒杯轻啜一口,这一尝就楞了。 旁边的张修武接过小酒杯,深深嗅了嗅酒香后,不满道:“二哥,你怎么才给我这么一小杯,我要换大杯的喝。” “你先尝尝看。”张彦瑾微微一笑道。 张修武仰起脖子,一小杯酒尽数进入了腹中。浓浓的酒香在口腔中散开,入口绵软醇香,后味甜香干凛,让张修武忍不住砸了砸嘴,让口中的酒香飘出。 张博文则是一口一口地喝着,深深嗅着其中浓郁馥雅的香气,似乎酒不醉人人自醉。 过了好一会儿,酒的后劲才涌上来,让张修武和张博文都红了脸。 “大哥,三弟,这酒如何啊?”张彦瑾笑吟吟地看着张修武张博文兄弟两。 大魏朝的酒经过一次发酵之后出来的酒液普遍只有七□□度,甚至更低,现在猛一下喝五十度左右的白酒,自然是承受不住了。 “二哥,你这是什么酒啊?”张修武砸了砸嘴,又回味了一番道:“咋这么够劲道啊?” 张博文眨了眨眼睛,勉强将酒杯放在一旁,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后才道:“三弟,听说东瀛的人来朝贺,想要把他们的清酒进献给陛下,然后在我大魏朝出售,我觉得你酿造出来的酒可以拿进宫去和东瀛的清酒一较高下。” 张彦瑾有些吃惊,按照华夏历史,这日本的清酒得大唐中期才开始出现,他们一直喝的都是浊酒,没想到这个比大唐要晚上两百年进度的时空大魏,东瀛就已经弄出了清酒? 张博文一说完,本身身子就弱,平常也喜静,无事就在房中看书,很少沾酒,此时突然喝这么一杯高度数的白酒,只觉得晕晕乎乎,如同飘忽在云端,双腿发软,无处着落。 “快把大哥扶回房间休息去。”张彦瑾吩咐一旁的小厮。 张博文刚走,张彦瑾的心思就转动开了。按照张博文说得那样,东瀛的人带着他们的清酒来朝贺,恐怕是想要受到皇上的赞赏之后,在大魏朝这种地大物博的地方推行清酒,然后赚钱。清酒后来成为日本的国酒,可见也是有独到之处的。 这群小日本鬼子居然还想要用他们的清酒在这里赚钱?这还真激起张彦瑾的愤青心了。 这次他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 原来的历史清酒是用大米和矿泉水作为原料,经过中国传过去的制曲和制酒母发酵而成。日本人为了让酒液看起来好看,又用石灰让酒液沉淀,过滤这才得到清澈的酒液。 他的手慢慢收紧,若是他没有来到这个时代也就罢了,可现在他来到了这里,他就不能看着日本小鬼子坑中国人的钱! “把酿造出来的酒装到坛子当中封存。”张彦瑾看了看新酿造出来的酒道。 当天晚上,张仲谦终于回来了。 彼时张仲谦刚刚用完晚膳,换了一身宽松的衣袍来到了书房当中,看到张彦瑾抱了一小坛子酒进来,有些诧异。 想到以前张彦瑾就喜欢花天酒地,这还没有谁敢直接把酒抱到他书房的,顿时还以为张彦瑾又喝醉了,问道:“二郎,你喝醉了?” 张彦瑾连忙摇头,将酒坛子放到书案上,又拿出一个杯子道:“侄儿并未喝酒,只是有事想要和大伯商量,这是侄儿新酿造出来的酒,还请大伯品尝。” 随着张彦瑾的话音落下,坛子中清亮的酒液也顺着坛口倒出,散发出浓郁的酒香来。 “这是酒?”张仲谦望着那清透,在昏暗的灯光下却依旧散发着光泽的酒液,诧异不已。 平日里喝的酒都是略略有些浑浊的,及时是筛得极其干净的酒液,也难免会有淡淡的黄色,可眼前这酒液色泽通透,犹如清亮的泉水,却又散发着浓郁醇美的香气,让人只是闻着就欲罢不能。 张彦瑾点点头,又将酒杯往张仲谦面前推了推道:“大伯慢些喝。” 张仲谦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酒香当即满溢入口腔,醇美中略带甘甜的感觉从鼻腔直冲百汇,让人飘飘欲仙。 “大伯感觉如何?”张彦瑾追问道。 张仲谦默默坐了一会儿,这才稳住心神。他点点头,赞叹道:“这酒实在是美味!” “大伯,我听说这几天东瀛的使者来朝贺,说是要进献什么清酒,侄儿觉得侄儿这酒不亚于清酒,想要进宫和清酒一较高下,大伯可否带侄儿入宫啊?” 张彦瑾趁热打铁道:“侄儿听说,这东瀛人以前喝得可都是口水酿造出来的口水酒,前些年在咱们这里得了制酒母之后,这才制作出来了清酒,现如今他们说是带着清酒来朝贺,恐怕是想要把清酒卖给我们来赚钱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东瀛人不知廉耻,伯父难不成愿意看着东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你道理一套一套的。”张仲谦见张彦瑾喋喋不休,忍不住斥责道。 上一次张彦瑾在宫中和刘岩时干了起来,把刘岩时羞辱得差点想要罢官归隐。从那以后,张仲谦就对张彦瑾进宫面见皇上唯恐避之不及,此时听到张彦瑾想要进宫,先前的观念先入为主,让他开口就斥责了张彦瑾。 不过他心中也明白确实如同张彦瑾所说,东瀛人这一次确实是想要通把清酒进献给皇上,然后在大魏朝做贩卖清酒的生意。 其实这种事谁都看得明白,毕竟东瀛人大摇大摆的来大魏朝朝贺,一路在大魏朝的驿站吃住,他们这一次来大魏朝的目的早就传到了朝廷。 张仲谦作为宁国公,皇上的左膀右臂,对这件事自然是清楚的。 那一次皇上将制酒母送给东瀛人,只是觉得大魏朝地大物博,为了彰显大国气魄,就将制酒母和酿酒的方法教给了东瀛人。 想到明日里皇上有可能真的会为了大魏朝的形象高价买下清酒,张仲谦心中也一阵一阵地犯堵,越发觉得东瀛人好不要脸。 “伯父,侄儿虽然没有尝过东瀛人带过来的清酒,但是东瀛人是通过咱们赏赐给他们的老法子制作出来清酒,侄儿这可是用全新的酿酒办法制作出来的酒水,侄儿有信心压过他们的清酒。” 张彦瑾丝毫不在意刚刚张仲谦的训斥,继续说服道:“伯父,若是真的让那东瀛人通过不要脸的法子得了大量的钱财,咱们的国库岂不是又损失了一大笔,西征在即,大伯真的就不为前方的将士们着想吗?” 打蛇打七寸,张仲谦是一个爱士兵如命的将军,他听张彦瑾如此一说,沉默半晌,动容道:“明日里就是东瀛人上朝献酒的日子,皇上会摆出小型的宴席来迎接东瀛人,到时候你随我一起去参加宴会。” 说罢,张仲谦又絮絮叨叨给张彦瑾说了许许多多的注意事项,生怕张彦瑾又像上一次在朝堂之上一般惹出事端来。 不管张仲谦说什么张彦瑾都一一应了,不过张仲谦的话对于他来说,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一一应了只是为了赶紧结束这样的念叨。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便头戴黑色的幞头,一身辎重录事的官服跟着张仲谦进宫了。 并非是张仲谦不愿意自己将酒带进宫中献给皇上,而是他除了为大魏朝廷考虑,他心中也存了私念。 张彦瑾是他的侄儿,从小由他一手带大,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可就算是如此,在名份上张彦瑾依旧只是他的侄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和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不一样,在以后他退下来后,张彦瑾没有办法袭承他的爵位,故而他才几次三番的让张彦瑾在皇上面前表现,为的就是给张彦瑾谋一个好前程。 朝堂上东瀛使者对皇上和大魏朝说得奉承话,听得张彦瑾是昏昏欲睡。 宝座上的皇上一身黄袍加身,略有些闲散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东瀛使者饶舌的话,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魏朝皇帝的霸气和雍容。 张彦瑾实在是懒得听小日本鬼子那饶舌的口音,就把目光落在了皇上身上,他望着尽显大朝气度的皇上,目光中尽是赞赏和崇拜。 皇上对东瀛使者虽然礼遇有加,可更多的却依旧是上位大国对东瀛小国的怜悯之感,既不是两国平等,更不是现代的崇洋媚外,这让张彦瑾心中分外舒坦。 所谓强国风范c大国气度,便是如此。也只有这样的皇上,才配做统一中国领土的皇帝。 皇上不经意间一瞥便看到了人群末尾站着的张彦瑾,见他目光清亮,充满崇拜之色地看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无赖小儿怎么也跑进宫来了?不过皇上更多的却是高兴。 深谙驾驭人心之道的皇上对于谁是真心崇拜自己,谁是溜须拍马可以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张彦瑾眼神清亮,毫无杂念,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此崇拜地看着自己,不是真心又是什么? 不过毕竟是在朝堂之上,皇上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了东瀛使者身上,毕竟东瀛使者说得话实在是太过于绕口了,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懂东瀛使者在讲什么。不对,刚刚这个东瀛使者在讲什么来着? 由于清酒当朝献上,只能皇上品尝,所有的大臣在朝堂上喝酒实在是不雅观,便把献酒这一环节设计在了当天晚上的宴会上。 明亮宽敞的大堂之中,大臣们跪坐在席子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盘一盘的珍馐,皇上则坐在正中央最高处,面前摆放着明黄色的案几和珍馐,背后站着两名拿着芙蓉扇的侍女,侍女背后的墙上勾画的是芙蓉花,尽显大魏朝的雍容华贵。 琴师们坐在中央弹奏着琵琶,发出铮铮之声。歌姬们穿着轻盈的纱衣随着节奏,尽情的在大堂中央随着琵琶的节奏声舞动着袅娜多姿的身子,当真可谓是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同情促危柱,共影赴危弦。 随着一曲舞尽,袅娜多姿的舞女们才齐齐退下。东瀛的使者们也从案几后走到中央请求皇帝让他们把清酒端上来,倒给陛下,让陛下品尝来自东瀛的清酒。 皇上颔首允许之后,一旁的太监接过东瀛使者递过来的酒盅,给皇上斟了一杯酒,又用银针试了试毒,才将酒递给了皇上。 皇上接过清酒,一口一口慢慢品尝,过了一会儿才道:“清酒色泽淡黄,通透清亮,绵软爽口,真是酒如其名。” “此乃是神的恩赐,米中得出的圣物,特地从东瀛越海来送给陛下!”东瀛使者颇为自得道。 张彦瑾坐在下首末端,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大堂当中有琵琶之声,他的笑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中国用“曲种”酿酒的技术传入日本,让日本酿酒技术得到巨大的改善和发展,小日本鬼子现在酿造出好一些的酒了,倒是说这酒是神的恩赐,米中得出的圣物了。 他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些小日本鬼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顺便让小日本鬼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皇上大手一挥道:“你们也都尝尝吧!” 大臣们谢恩之后,便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纷纷喝了起来,有些是直接一饮而尽,有些是小口小口的品尝。 由于东瀛的清酒是二次发酵而成,自然是比大魏朝用粮食一次发酵而成的酒要浓郁,酒精度数也高一些。 大臣们从来没有喝过如此浓郁清亮的酒液,纷纷交口称赞。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0053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顿了顿, 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 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 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 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 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 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 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 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 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 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第四章 张彦瑾这样一折腾,张仲谦那边听到这件事后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是侄儿不乐意娶李容娘。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0055 ,周齐晖和王俭庭气得是满面通红, 恨不得怒发冲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 你胆敢胡说八道,毁我清誉!”周齐晖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张彦瑾耸耸肩膀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你这是被我戳到痛处了?” 不得不说, 周齐晖和王俭庭这两个文弱的小白脸走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里面, 确实是看起来有些像兔儿爷的意思。 王俭庭拉了一把大怒的周齐晖,对张彦瑾扬了扬下巴道:“张彦瑾, 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在一天,这围墙就会立在这里, 你的客栈永远都开不起来!” 张彦瑾故意学着周齐晖指着自己的样子道:“哎呦,我好害怕啊!” 周齐晖看到张彦瑾这是在学自己, 气得满面通红, 恨不得过来和张彦瑾打一架, 可是上一次在长安街道上,他已经结结实实领略到了张彦瑾拳脚的厉害, 只能将怒气压制在腹腔之中, 安慰自己张彦瑾要是想要把客栈开起来,迟早是要求他的。 “张彦瑾,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周齐晖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他就不信没有张彦瑾求他的一天! “这才来了多久啊?我还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你们怎么能走呢?”张彦瑾略有些懒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听, 心中立马就得意了起来,这个张彦瑾还算是识趣的,知道想要开客栈,必须来求他们。他一定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羞辱张彦瑾一番,一雪前耻! 周齐晖扭头道:“张彦瑾,看来你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 ”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张彦瑾高高的拳头朝着他的脸上砸了过来。 周齐晖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张彦瑾刚刚距离他脸很近的拳头不知道何时又收了回去,正在撩拨额头上的碎发,笑得是肆意又自信。 周齐晖气得是脸一阵青一阵红,他瞟了一眼身边的王俭庭,才发现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他恼火地瞪了王俭庭一眼,越发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他真是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张彦瑾那张笑得自信张扬的脸上,只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上一次在长安街上和张彦瑾动手的教训对他而岩时在是太惨烈了,况且他吃惊的发现,不知道何时,张彦瑾身后站了一堆拿着工具的工人。 这些工人们如同黑面神一般瞪着周齐晖,惹得周齐晖身边的打手都忍不住攥了攥手中的木棍。 周齐晖见状,气得是一阵胸口发疼,想来他瑞国公府的嫡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张彦瑾,你给我等着!”周齐晖怒道。 张彦瑾哈哈大笑道:“好啊,老子等着你!”对付这种纨绔子弟,说道理没用。 任谁都没有想到张彦瑾只是抬拳头虚晃了一下,就把周齐晖和王俭庭吓成那样子,张彦瑾身边的人简直是气势大增,一点都没有客栈被围住时候的焦虑了。 “二郎,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客栈总不能修好了迟迟不开业。”晚上,回到别墅里,张伍一望着气定神闲的张彦瑾,有些焦虑。 张彦瑾晃了晃手,示意张伍一坐下。 他这才道:“所谓急事慢坐,慢事急做,出问题我们解决问题就好了,焦虑是没有用的,况且只是一个杜家而已。” “可是二郎,这杜家身后有周家啊。”张伍一还是不理解。 这杜家还好说,不过是一个士族而已,就算是在西州盘根错节,可是他们二郎到底是皇上亲口敕封的男爵,杜家再怎么也横不过他们二郎,但是现在不同了,周齐晖和王俭庭在后面撑着,这要是当真闹大了,势必闹到朝廷上去,让他们老爷张仲谦难做。 再者,老爷张仲谦在他们临行前,还专门把他叫过去,悄悄嘱咐他,让他看着点二郎,不要让二郎再惹事了。 张彦瑾微微一笑,换了个坐姿道:“有周家又能怎么样?这一次我要和他们讲理。” 坐在一旁喝茶的张伍二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他们二郎居然要讲理?这简直不亚于天上下红雨啊! 张彦瑾瞥了张伍二一眼,微微有些恼怒。 “二郎,二郎,我错了 ”张伍二拿起棉帛来擦拭着小案几上的水,解释道:“我实在是太惊讶了 ” 本来就焦虑的张伍一此时更为头疼了,他们一向能耍赖绝对不废话的二郎居然要讲理?他怎么感觉这事要没完没了了? 张彦瑾不耐烦地敲敲小案几道:“你们两给我听好了。”他不就是要用正经手段来解决吗?这两个居然反应这么大,他平日里有那么无赖吗? 看到张伍一和张伍二正襟危坐后,张彦瑾又想了想道:“去拿纸笔来,我说你记。” 张伍一不敢有他,起身小跑去将纸笔拿来,做出要记录的姿势。 “第一,明天早上,你们就去西州的各大县宣扬,说我们要高价回收蔬菜c鸡鸭鱼肉c花椒等调料,谁来卖都买。”张彦瑾淡淡吩咐道。你杜家不是想要继续开客栈吗?我断了你的菜,看你怎么开! 看到张伍一记好之后,张彦瑾又道:“记住,这个高价,要是杜家根本接受不了的。” 张伍一的眼睛亮了亮道:“二郎,你这是想要耗死杜家啊 ”杜家没有鸡鸭鱼肉和其他蔬菜,就算还能维持十几天的功夫,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是要弹尽粮绝。 再者,整个西州的鸡鸭鱼肉和蔬菜都被他们买走之后,杜家就算是能从外地买来,可大部分蔬菜从外地一路拉来,绝对是坏掉大半,根本无法维持客栈的经营。 这虽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可是他们二郎资产雄厚,又有煤这些东西撑着,每天都有大量的金钱回流,杜家被耗死,实在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第二,每天派人在杜家客栈c酒楼c作坊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在外面撒铜钱。”张彦瑾勾唇一笑,在这个时代,他也成富豪了,他撒币,他乐意。另外,这也是一种广告,现代天价广告费他见多了,这点小钱折腾出来的,在古代绝对比普通广告要好,实打实的好处和新鲜事,西州的百姓还不马上传到五湖四海去? 这就和现代的时候,群里有些人发的红包很小,可是大家还是喜欢争先恐后的抢,毕竟红包不用自己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他撒铜钱也是一样的道理。 “二郎,我去!”张伍二当即道:“我绝对闹腾到他们杜家没有办法开门做生意。” 张彦瑾望了一眼张伍二那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眼神,敲了敲桌子道:“闹可以,但是不能到人家场子里面去闹,咱们是讲道理的。” 张伍二性格里的活跃分子本身就多,刚刚张彦瑾一提点,他就明白要怎么做了。他兴奋地笑着道:“二郎,你放心,我会把握好尺度的。” “好,就这两条,你们下去做吧。”张彦瑾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张伍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心来了,他们这两条做的可都是合情合理,没有违法也没有惹事,就算是那周齐晖和王俭庭回去告状,他们也有理不是? “二郎,你这么做,实在是”张伍一没说出来,但是谁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张彦瑾当做不知道,微微摆摆手道:“呵呵。” 第二天,张伍二就带着一帮工人,打扮成了唱大戏的,在杜家作坊c酒楼c客栈外面一早就开始练嗓子,唱大戏,等到半上午客人最多的时候,又将一把一把金灿灿的铜钱洒在了地上,有一些还故意洒到了客栈c作坊和酒楼里面。 里面的人和周围围观的人,看到铜钱就和不要命了一样,开始弯腰捡了起来。不多会儿功夫,客栈c作坊和酒楼里面就乱成了一团,就连客栈的掌柜,小二,还有帮厨的人看到铜钱都眼红得不行,也跟着跑出来抢,更重要的是,还有些人因为你推我搡,没有站稳,被踩在了最底下。 幸好铜钱很快就被抢完了,摔在地上的人才没有被踩伤。 就这样,张伍二带着人不断地唱着大戏,期间时不时的撒铜钱,惹得周围的人还有客栈c酒楼和作坊里的人都不断地乱成一团,一单生意也没有做成。 西州各地蔬菜的价格也被张伍一通过大量回收炒作了起来,惹得大家都是奔走呼告,将各自家里的蔬菜都贩卖出去。 一日的功夫不到,大同和大同周围各县的蔬菜就被买得差不多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0057 ,张彦瑾此时就站在别墅二楼, 看着一楼的闹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与面容涨红, 双拳攥起的周齐晖和王俭庭相比,张彦瑾此时犹如一个气度不凡的贵公子。 张伍二根本不理会周齐晖和王俭庭说了什么,他大大咧咧一挥手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爵爷在休息, 你们两个不懂礼数的贱民若再瞎扯淡, 扰了我们爵爷清净,我就让人把你们叉出去!” 周围一片哄笑声, 经久不息,有几个家仆甚至都笑弯了腰。 “放肆!”周齐晖身边的仆人再也忍不住怒斥道:“你知道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吗?你面前站着的可是瑞国公家的二少爷,你胆敢如此轻慢于我们少爷, 那就是摆明了和瑞国公府过不去!” 周齐晖身边的仆人恪守礼数,他知道张彦瑾是宁国公府的二少爷, 是张仲谦的侄子, 再加上今天他们少爷是想要来和张彦瑾谈谈的, 故而他一开始一直没有说话,不想和张彦瑾身边的仆人闹僵, 却没有想到张彦瑾身边的仆人居然如此侮辱周齐晖。 他也想明白了, 张彦瑾身边的仆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一次一次和他们二少爷过不去?这摆明了就是张彦瑾在背后指使,让这个仆人戏弄他们少爷。 “把他们给我叉出去!”张伍二扫了周齐晖和王俭庭,还有大声呵斥的仆人一眼,直接下令道。 张伍二身后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沾满了泥土的叉子, 刷刷刷纷纷亮了出来。他们一行人两人叉住一个, 直接把周齐晖c王俭庭一行人给叉了出去。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气急败坏, 大喊大叫道:“张彦瑾,你胆敢如此对我们,你的客栈这一辈子都别想开了!” 挣扎之间,周齐晖和王俭庭身上的绫罗绸缎早都被弄得皱皱巴巴,甚至有些地方还被锋利的铁叉给叉烂了,可以说这是周齐晖和王俭庭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周少爷和王少爷啊。”张彦瑾在二楼看够了热闹,他头戴黑色幞头,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的带玉腰带,闲庭阔步般从别墅中走来。 他沉着脸摆摆手道:“周少爷是瑞国公的嫡子,身份尊贵,犹如天之骄子,王少爷乃是谏议大夫的儿子王俭庭,同样身份高贵,都是贵客,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们呢?” 说罢,他笑着上去道:“下人不懂事,怠慢了二位,二位里面请,里面请。” 周齐晖和王俭庭心里这才平衡一些,两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拿着铁叉的仆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往里面走去。 张伍二和其他仆人都知道张彦瑾这是在佯装着骂他们,根本没有当回事,只是默默站到了一边。 浑身脏兮兮的王俭庭和周齐晖走在光鲜亮丽的张彦瑾身边,他们两人立马就感觉到了差距,他们身上这里一片泥,那里一片灰,身上的破洞更是随处可见,这让王俭庭和周齐晖分外不自然,只觉得自己低了张彦瑾一等。 可现在受了张彦瑾的邀请,已经往别墅里面走去了,他们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忍耐。 不知为何,他们望着面带笑容,如此热情的张彦瑾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可他们一想到张彦瑾为了客栈的事情必须求他们,也就释然了。 雅致清新的别墅在外面看着就已经非常鲜亮美丽,让周齐晖和王俭庭羡慕不已,可等到两人走到别墅里面的时候,才觉得里面别有洞天,让人移不开眼睛。 华美的波斯手织铺在地上,走上去非常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软塌放在屋子的最中央,中间放着一个小型的案几,四周的墙壁如雪般洁白,上面挂着一幅幅水墨画。 屋子的角落中更是放着各种各样花架和琉璃瓶,可以说件件都是珍贵稀品,可在这间屋子里,这些珍贵稀品却像是随意摆放的一般,远没有他们家中摆设的庄严整齐之感。 “来人,给周少爷和王少爷拿两张软垫子。”张彦瑾笑着招呼道。 不一会儿,一旁的下人就井然有序的把波斯地毯上的沙发移走了,给王俭庭和周齐晖摆了两张软垫子。 “请坐。”张彦瑾笑着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道:“这是我心血来潮新折腾的软塌,怕你们两坐着不习惯,就让人给你们弄来了软垫子。” 王俭庭和周齐晖当即就傻眼了,他们两人若是真的跪坐在软垫子上,岂不是就跪在张彦瑾面前了吗?可张彦瑾的话说得是滴水不漏,让他们无从反驳。 “怎么了?”张彦瑾不解地看着周齐晖和王俭庭道:“怎么还生我的气呢?等你们走后,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他们在这穷乡僻壤里,自然没有你们身边的仆人懂事。” 仆人们恭恭敬敬的将茶水端了上来,又默默退了下去,周齐晖和王俭庭依旧站着,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张彦瑾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王俭庭和周齐晖心中郁闷至极,却因为张彦瑾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无辜,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软垫子上跪坐了下来。 远远看去,就像是周齐晖和王俭庭给盘腿坐在布艺沙发上的张彦瑾下跪认错一般。 一杯茶入口,张彦瑾才道:“二位今日来找张某有什么事情吗?” 王俭庭跪坐得是双腿发麻,再加上这姿势实在是太过于屈辱,便直接道:“张彦瑾,你还想不想继续开客栈?” 张彦瑾点点头道:“当然想了。” “你这么一味德哄抬蔬菜的价格,然后在外面撒铜钱,你每天的损失也很多吧?”周齐晖有些得意道:“你这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杜家的生意是被你扰乱了,可是你也损失了不少,客栈也没有办法开起来。” 他说完,便故意拿乔,端起茶杯品茶,等着张彦瑾求他。 一时间,屋子中竟然只有喝茶水时候发出的细微声音。 周齐晖和王俭庭等了许久,也不见张彦瑾说一句话,两人抬头一看,便看到张彦瑾微微斜靠在布艺沙发上喝茶,神色慵懒,看着就相当的舒服。 “张彦瑾,你难道就不着急吗?”王俭庭不解,忍不住催促道。 张彦瑾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看了王俭庭和周齐晖一眼道:“着急什么?” “你就不怕你客栈没有办法开起来吗?”王俭庭忍着心中的怒火,又重复了一句。 张彦瑾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道:“想啊,那你们说说看,你们有什么办法?” 周齐晖忍耐到现在已经彻底忍耐不下去了,他身子微微前倾道:“张彦瑾,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使我们让杜家把你客栈和小饭馆周围的地都买下来了,那些围墙也是我们让人修的,你若是想要继续开下去,就必须听我们的。” “哦?”张彦瑾又是淡淡一笑道:“我该怎么听你们的?” “和我们合作。” 周齐晖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道:“把你采煤场的生意分给我们三成,我就让杜家将地卖给你们。” 张彦瑾抚掌哈哈大笑,他对还没有去工地上的张伍一道:“伍一,把昨天刚刚买来的地契和房契拿出来给周少爷和王少爷看一看。” 王俭庭和周齐晖一行人被张彦瑾笑得莫名其妙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等到张伍一把房契和地契摊开在他们面前,他们两人的面色才变了。 “杜家居然敢骗我!”周齐晖攥紧了拳头。 西州杜家乃是几代的世族,前一段时间见到周齐晖和王俭庭到来,他们为了和瑞国公攀上交情,自然是厚待周齐晖,再加上周齐晖和他们利益一致,都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张彦瑾,这才有了杜家买地,用围墙把张彦瑾的大型客栈围起来这件事。 可昨天晚上,杜家接到孟经纶传过来的话,发现张彦瑾是不折腾到底不罢休,他们哪里还敢这么折腾下去,再加上又被孟经纶劝说一通,说若是他们趁早卖他们手中的客栈c酒楼之类的经营,张彦瑾愿意花大价钱赎买,可若是他们再耽误下去,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价格了。 杜家的家主一权衡,发现若是再继续折腾下去,对他们而言,是弊大于利,便及时收手,把手中的经营都卖给了张彦瑾,整理钱财和家产准备搬走。 为了不得罪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自然是不敢把这话透露出去。 “我要去找他们!”周齐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活生生耍了一圈,他气愤地站起身子,就要出去。可他起来的实在是太猛了,再加上跪坐这么久双腿早就已经麻痹,故而开始的几步走得是歪歪斜斜,犹如得了半身不遂一般。 张彦瑾望着王俭庭和周齐晖离开的背影,并不上去阻拦。 这个周齐晖和他哥哥周齐烨相比还是差得远,不过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又被家中惯坏的纨绔子弟罢了,他的破绽明明已经这么多了,可是这两人却还是异想天开,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圈套当中。 若是他今天面对的是那个心计极深,又十分懂得忍耐的周齐烨,恐怕事情不会发展的如此顺利吧?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路赶到杜家,却发现杜家的家主以及家族中重要的人物已经走光了,只剩下仆人在打理家当,想来是昨天晚上就做好了今天早上迁走的准备。 王俭庭和周齐晖都快要气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骑马往长安赶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哭诉。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0059 ,张彦瑾许久没有坐这种软垫子,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可在对上他伯父那怒火滔滔的双眼时, 还是乖乖坐下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仲谦气得直接扭过头去, 一语不发。 “我给你们说, 二郎才回来,你们都少给他找茬。”张老夫人还有些不放心, 便再次嘱咐道。 张博文和张仲谦气得坐在一旁不说话,张修武本就年纪最小, 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大堂中的气氛骤然凝滞起来, 张彦瑾轻咳一声, 打破宁静道:“伯父, 侄儿知道错了, 我那个时候也是太过于冲动,才做下这样的事情,以后侄儿不会再犯了。” 张仲谦见张彦瑾认错态度良好, 再加上许久不见张彦瑾,心中疼惜,那些郁积在心中的火气也就消了。 “以后要谨言慎行!”张仲谦严厉地看着张彦瑾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像这一次事情,你把杜家赶走就罢了, 何必要再去戏弄周齐晖和王俭庭?” 张彦瑾默默坐在垫子上不说话。他当初就是想要戏耍戏耍那两个家伙而已, 不曾想那两个家伙居然不长脑子, 那么简单的圈套都能眼睁睁地跳进来, 智商不够, 怪他吗? 不过此时在张仲谦面前,张彦瑾还是懂得服软的,他点点头道:“伯父,侄儿知道了。” 张仲谦这才点点头,不过过了一会儿,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张彦瑾现在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上朝之前他给他嘱咐时表现出来的样子呢?等到了朝堂之上,张彦瑾听他的话了吗?没有! 张仲谦望着张彦瑾那面色恭敬,实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气得是哭笑不得,这小兔崽子! 原本张仲谦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自己老娘还在一旁冷眼看着,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父亲,孩儿觉得这件事情也不能全然怪二弟,是周齐晖和王俭庭先招惹二弟的,若不是他们故意撺掇杜家挡住二弟的客栈,二弟岂会与他们作对?依照孩儿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宁国公府放在眼里。” 张博文顿了顿,又道:“饶是二弟做的有些过分,可那些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张仲谦沉着脸没有说话,沉默良久,他才道:“你们以后都离周家的人远一些。”张仲谦为人为官都是坚守中庸之道,心中也是以皇上为主,这一次周齐晖和王俭庭故意与张彦瑾为难,他现在还莫不清楚周勤的动机是什么,便打算再往后看看。 “奶奶,伯父,侄儿这一次回来又给你们带了些好东西回来。”张彦瑾心中并没有想那么多,只当是把刚刚那一页翻过去了。 张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张彦瑾道:“傻孩子,回来就回来,还带什么礼物啊。”话虽这么说,可张彦瑾心中念着她,还是让她很开心。 张彦瑾站起身来,招呼站在外面等待的张伍二让人把他制作出来的沙发端进来。 望着房间中突然多了这么一个硕然大物,在坐的几人都愣了愣。 张修武用手指轻轻在沙发上面点了点,十分新鲜道:“二哥,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软乎?” 张彦瑾搀扶着张老夫人坐在沙发上道:“奶奶,软塌没有这个舒服,以后就把这个端到你房间里去,你坐这个吧,舒服。” “二哥,这还真挺舒服的,你咋就没说多做几个?”张修武在沙发上试坐了一下,就不愿意起来了。 张彦瑾微微笑了笑道:“这东西太大,路上不好带,就只给奶奶和伯父各带了一个,等到这一段时间我在家中,让人再给你们多做几个。” 张修武立马拍手称赞,张仲谦望着自己老娘如此开心,阴沉的面色也终于冰雪消融。 在家休息了几天,又见了见陈溯等狐朋狗友之后,张彦瑾便开始筹划在长安城郊外建厂的事情来了。 他准备把鲁铁匠这些家仆组织起来,好好培养培养,打造成一队家装工程队,制作出大量的沙发,往出销售。 当然,他还要把煤球经由长安推广出去,卖到大魏朝的各个地方。 他知道,在大魏朝,长安城对于其他地方,就犹如现代的时候明星聚集地对于其他人,或者是英国皇室之于普通的英国人,具有明星效应。 只要煤球和炉子在长安城推广开来,那么大魏朝的其他地方也很快就会普及,到时候买煤球的人就会滚滚而来。 “把消息送到各个村c各个乡c各个街里去,就说到时候谁都能来参加猜灯谜喝琥珀酒这个活动,就是不要给王公大臣的家中传。”张彦瑾专门吩咐张伍二道。 煤球这种东西不是针对那些王公大臣之家或者士族,毕竟那些人家中都有家仆,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做饭,自然也不会考虑到底是煤球好用,还是烧秸秆好,如此一来,是很难让他们这些人掏出钱来买煤球的。 再说了,若是王公大臣们真的来了,岂不是破坏了气氛?让老百姓们手脚拘束,不能尽兴,那就和他的初衷相悖了。 由于张彦瑾给张伍二解释过这个原理,张伍二心领神会,很快就领命下去办了。 本身张彦瑾在长安城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张彦瑾突然请老百姓参加猜灯谜品酒大会,这更是亘古未有的事情,长安城再一次因为张彦瑾这大胆的举动,而沸腾了起来。 在大魏朝,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三品官员都和老百姓是有距离的,而这些人也不屑于和普通民众为伍,这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张彦瑾这个举动一出,无疑是让长安城中的子弟们耻笑,纷纷觉得他轻贱自己,不屑与张彦瑾为伍。 更何况张彦瑾此时居然要把他们这些贵族们喝得琥珀酒拿去做猜灯谜大会的噱头,让他们心中微微有些不平衡,更是让他们对张彦瑾心生不满。 西州大同的客栈一开,酒坊虽然也跟着客栈一起开起来了,可到底路途遥远,从西州把酒拉到长安城来,琥珀酒的价格已经翻了几番,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消费得起的。 更重要的是,琥珀酒在皇宫中的宴会上愣是压了东瀛使者的清酒一头,赢得满堂喝彩,成为新晋的皇家贡酒。 这让能喝到酒的人隐隐就有了一种优越感,这也正是张彦瑾一直没有让长安城酒坊开业的原因,为的就是以琥珀酒为噱头 ,把煤球卖出去。 “二郎,咱们这个猜灯谜喝酒,是要用琥珀酒吗?”张伍二有些心疼道。 张彦瑾不假思索道:“要用琥珀酒,到时候还要用炉子和煤球温起来的琥珀酒。” 他想了想,又吩咐道:“还要把猜灯谜的会场给我布置得极尽华丽,也要写清楚是只要猜对了灯谜,就可以换一杯酒喝。” 张伍二眼睛一亮,动起了心思道:“二郎,你的意思是说要把灯谜编得难一些?我这就去找几个先生来出题。” “灯谜要通俗易懂,做生意要诚信,要让大家能得到好处,这样才会在心底对咱们有好感,不然老百姓觉得自己被涮了,厌恶你了,你找谁赚钱去?”张彦瑾脸一黑斥责道。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爷现在有的是钱,在乎那上百坛子酒吗? “可是那几百坛子酒不就白白浪费了吗?”张伍二挠着脑袋道。 张彦瑾敲了敲张伍二的脑袋道:“做生意要讲究长远利益,你自个好好琢磨琢磨。” 虽说现在琥珀酒这些东西还没有人能做出来,可要是以后被人仿制出来呢?长久的垄断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提前布局。 海市蜃楼落星雨,火树银花不夜天。 长安城郊外的地在当初皇上赏赐功臣的时候,已经把这里的地全部敕封给功臣了。 陈溯家的封地和宁国公府在城外的封地是相连的,张彦瑾为了能让老百姓们畅通无阻,干脆借用了陈溯家的地,两家的后院围栏被打通,又在各第搭上花架,花架之间连上麻绳,每个花架子下都挂着好几个闪亮的红灯,麻绳上则挂着一个又一个灯谜。 为了让场地里更加亮堂,张彦瑾更是让人大肆购买了琉璃,用琉璃作为屏障,来反光。 远远看过去,可谓是等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美不胜收。 张彦瑾如此大张旗鼓,不仅是长安城的老百姓们沸腾了,就连周围的老百姓们都跟着兴奋了起来,那些长安城的贵族子弟们在看到如此美景之后,也是心痒难耐,可惜心里却总有几分不甘和老百姓为伍,更重要的是,他们前几日才骂过张彦瑾这是自轻自贱。 若是他们去了,岂不是也成了张彦瑾那自轻自贱之流? 当然还有人怀疑张彦瑾这根本就是骗人的,谁会把那么好的琥珀酒拿来白白让人品尝? 一切准备就绪后,火树银花一般的灯会如期而至,饶是唱衰灯会的言论如此之多,却依旧阻挡不了如织的游人。 大家一进来,就被空气中飘荡的醇美香气吸引了。 顺着酒香寻去,便可以看到那小巧铁炉上放的铁锅里面用热水温着得一盅一盅的琥珀酒。 若是有游人问起来,张彦瑾早就安排好的小厮便会热情地回答说这是给游人们准备的。这怎么能不让游人们兴奋? 一时间成年男人的议论声,妇女小姐们的私语声,小孩们的欢乐笑声都在原野上散开了,燃起了灯谜大会的气氛。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0061 ,“已经带下去救治了, 听说这个驿使为了火速把消息传递到长安城, 除了每逢驿站换马之外,便不分昼夜奔驰,这才将原本十天的马程缩短到了五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老太监匆忙答道。 “传朕口谕,封他为驿站令长, 让御医好好医治。”皇上负手于身后吩咐道。 在老太监领命之后, 皇上的目光转向李明锐道:“宣陈德让c张仲谦c诸迟恭c周勤连夜进宫。” 李明锐领命后,立马带人出宫,把消息传递给了皇上所点的大臣。 张仲谦被宣连夜进宫, 张博文c张彦瑾c张修武三人也都被惊动了。 在听到中州地震的消息后,有些事情忽然浮现在了张彦瑾的脑海当中, 让张彦瑾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张仲谦。 中州乃是河南的古称, 河南位于黄河中下游,属于虽说是文明发祥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人,可是也面临着巨大的隐忧,那便是洪水。 地震一发, 恰逢台风盘旋在伏牛山一度不走, 祸不单行, 黄河决堤, 瓢泼暴雨接连不断, 彻底把平原冲成了汪洋。 而这个时候, 张仲谦恰巧领兵北征在即, 虽然最后还是如时出征, 却差点因为辎重紧张和猃狁人马僵持不下而命丧黄泉。 尽管当时张仲谦凭借着智慧在茫茫草原当中铤而走险,捉住了猃狁主力,拼死纠缠,打通了河西走廊这条线路,可他回来后身体却大不如前,这一次战役中落下的旧伤,也成了张仲谦早逝的主要原因。 张彦瑾的手慢慢收拢起来,面色也越发凝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张仲谦重蹈覆辙。 张仲谦随着现今的皇帝马上打天下以来,为人谦恭谨慎,用兵时更是远谋深虑,故而大大小小的战争八十余起,却鲜少有败绩。 天灾避无可避,可人祸却可以避免。 张彦瑾知道,以张仲谦的用兵才能,他定然会将河西之战的战略部署得更加缜密,前世是因为辎重太紧张,他才会铤而走险,导致落下旧伤,若是这一世,朝廷给张仲谦提足够的辎重,张仲谦定然可以平安回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他都可以阴差阳错来到这个时代,那么他也就能够通过改变一些事情,使张仲谦避免灾祸不是?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张博文原本还在沉思这件事要怎么办,却不想他猛然抬头,就看见张彦瑾披着一层单衣站在屋檐下,面色是罕见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微微摇摇头说了声没什么就进了屋,只是第二天跟着张仲谦一起进了皇宫。 张仲谦昨夜和户部尚书陈德让一起安排赈灾的事情,已经是疲惫不堪,早上又匆匆去宫中,故而没有发现跟在自己后面的小尾巴。 中州地震的事情如同一层看不见的阴影一般笼罩在了整个皇宫之上,朝堂上也争论得不可开交。 皇上昨天晚上就下诏书让司农卿带着人过去治理中州的洪水,也给中州周围各州下了诏书,把粮食运过去赈济灾民。可从中州各县接二连三报上来的死亡数量,以及洪水冲击数量却让人胆战心惊。 “启禀皇上,一部分灾民已经迁到了山上,可是山下已经成了汪洋,根本没有办法获取食物,还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撤走,被困在屋顶上或者树上,这样下去恐怕”出来汇报的官员愁得额头上的法令纹一夜之间都多了些许。 皇上太阳穴突突突跳了起来,他冷声道:“难道你们就不会想办法吗?不会安排船只过去救人吗” “启禀皇上,户部已经连夜安排周围各地的船只过去救援了。”陈德让站出来汇报道。 皇上这才微微颔首道:“派过去的船只越多越好,陕西c西州凡是和中州接壤的地区,都运送船只过去救人,把山东福建的水师调过来一部分,专门负责救人,越快越好!” 陈德让应承下来,准备下朝之后就去安排。 就在这时,文官中走出一个身穿朱红色长袍的长髯男子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随着他的宽大袖袍的翻动,里面白色的底衣也显露了出来。 以往张仲谦,陈德让,瑞国公这些三品以上的大臣们按照品阶穿得都是绯色红袍,身挂银鱼袋,而像谏议大夫刘岩时这些稍低品阶的官员们都穿得是绿色的圆领长袍。 这个男子从早上进入朝堂之时就引起了张彦瑾的注意,此时国家遭难,官员们都穿得暗色素服,表示哀悼,如此对比,高瘦男子身上的朱红色衣服实在是过于耀眼。 更重要的是,他头上还带着用鹿皮制作的幞头,这种鹿皮幞头配上他身上的长袍,在大魏朝被称为素积皮弁,在大魏朝朝堂上可谓是独树一帜。 因为大魏朝只有太卜令一个人能如此穿,他手下的太卜正穿得也是暗绿色的官袍。 太卜令人如其名,是负责大魏朝廷占卜的官员。 太卜一名,自商朝便有。掌三兆之法c三易之法c三梦之法,通俗而言,就是为国家占卜国运,战争,祭祀等事情。 大魏朝开朝以来,便在太常寺下设置了太卜署,太卜署下面的最高官职就是这位太卜令张淳泽了。 但见张淳泽走到大殿中央,站定,给皇上行了一礼后道:“启禀皇上,微臣夜占天象,得知此次中州地震,乃是上天震怒惩罚我大魏朝所致。” 皇上望着穿着一身朱红色长袍站在大殿中央的张淳泽,面色越发冷峻。 张淳泽后面的话就是不说,他也知道他准备说什么,所谓老天降怒于大魏朝,不就是说他这个皇帝不仁,治理天下出了问题,才导致老天降怒于大魏朝。 事情发生前张淳泽一声不响,事情发生了,又装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来责问他这个当皇帝的。可真是占卜得一手好卦象! 皇上环顾满朝文武,见大家都肃穆而立,一语不发。 张淳泽微微躬身道:“若是想要让上天收回余怒,还请皇上克己勤勉,下罪己诏,向上天承认皇上的罪过,以免除黎民百姓再生涂炭。” 皇上掩在明黄色袖子下的手青筋虬结,向上鼓起,握住龙椅的骨节更是微微泛白。他没有说话,而是像刚刚一样默默审视着众朝臣。 “皇上意欲北征,穷兵黩武,导致上天震怒,还请皇上停止北征,向上天下罪己诏,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谏议大夫刘岩时向前一步道。 站在文官末端的张彦瑾默默地关注着这一切,他从皇上的脸上隐隐看到了一个帝王的无奈和愤怒。 “怎么,你们都觉得朕北征是有违天命,穷兵黩武之举?”皇上后槽牙慢慢收紧。 “启禀皇上,皇上,微臣以为大魏朝刚刚安定下来,应该韬光养晦,而不是劳民伤财,搞北征之举。”周勤从昨天晚上讨论时就觉得应该停止北征,尽快赈济中州,此时太卜令的说法和他不谋而合,他自然是出来赞同。 陈国公和韩国公犹如心有灵犀一般,听闻此言,居然都纷纷站出来道:“请皇上停止北征之举,下罪己诏,不然上天的震怒恐怕我大魏朝难以承受。” 张彦瑾望着穿着素服,腰挂银鱼袋的韩国公和陈国公,陷入了沉思。 陈国公和韩国公难不成这个时候就和瑞国公周勤站在一起了? 这两人皆是出身贵族,从小到大一直享受贵族阶层带来的权势和优渥感,周勤,这两人在开国之后,便慢慢和周勤走到了一起,他们三人可以说是关陇贵族的鲜明代表。 历史上,在张仲谦走后,张彦瑾不成器,死也不娶李容娘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张博文张修武未能立业只能靠父亲张仲谦世袭下来的官职苟活,后来,李容娘荣登大宝,宁国公就死了,这一族便由此没落了。 赵国公诸迟恭的侄子赵王没有能在皇权争斗中胜出,让瑞国公和陈国公c韩国公这三人扶持的皇子坐了皇帝,瑞国公c陈国公和韩国公这三人自然就成了新一代皇帝的大功臣。 他们三人不断排除异己,扶持自己的人上位,其他国公老的老,死的死,还有些精力的也被他们设法架空,自然是没有能力和他们较量,以至于他们三人权倾朝野。 张彦瑾掩藏在袖袍下的手慢慢收紧,若是这三人从这个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一起,有权倾朝野的野心,那么他伯父张仲谦的死也许不是和李容娘有关,怕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李容娘甚至只是顺水推舟,一边麻痹这些支持她的大臣,一边也是顺手报复了。 皇上下罪己诏,北征如时出征,将士断粮,军心不稳,来自朝廷的压力这些线索一点一点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清晰的网。 这一切都导致了张仲谦不惜兵行险招,差点丧命。 张彦瑾瞳孔微微收缩,这朝中自然有不同意陈国公和韩国公,以及瑞国公周勤的举动,可谁也不敢站出来反驳。 若是此时站出来反驳,定然要说出中州地震原因所在,这个原因还要是合情合理,引人信服,否则这人就成了众矢之的,三大国公以及朝中支持他们的官员定然会奋力攻击他,让他成为朝廷的罪人。 “真是荒谬!”就在朝堂陷入僵持之中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如同闪电一般划破了寂静。 张彦瑾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目光笃定道:“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006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 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 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 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 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006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前一段时间, 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 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 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 我看啊,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 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 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 他身子一动, 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 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 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 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 大哥, 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 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0067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十二章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 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 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 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 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 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 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 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 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 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 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 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0069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既然彦瑾不愿意,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 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 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 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 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 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 偶尔闹忘性, 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 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 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 陈尚书的大公子, 二郎, 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0071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重要的, 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 赵国公的性子, 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 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 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 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 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 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 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007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见着险些出事, 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 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 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 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 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 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 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 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 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 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 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 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 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定然会打死你!”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007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 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 简直神仙都不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 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 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 原身熬不住, 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 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 这头一回被打, 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 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 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 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张彦瑾这边开始动手,不远处一栋小楼上面,周齐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端起酒杯和王俭庭捧杯。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7.007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 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 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 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 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 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 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 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9.007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 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 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 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 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 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 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这其实是最简单的法子,他这边还不知能撑多久,算算彦瑾身上,也就是一个纨绔,以前虽有出格,但是最大的罪名也就是如今这个了,只要处理好了,哪怕他倒了,送回家的彦瑾也能好好和媳妇过日子。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1.008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六章 红日当空, 已是晌午时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 自是回府, 其余诸人吃过了饭, 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 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 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 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 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 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 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 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3.008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 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 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 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 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 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 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5.0085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 心中有些惊疑, 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 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 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 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 更何况她真出事了, 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 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 襄州,两个兄长, 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 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7.0087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 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 纵子行凶, 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 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 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 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 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 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 眼前就是一黑, 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 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 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 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 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张仲谦不是没想过向皇上求求情,让张彦瑾纳这李容娘为妾,再给侄儿找个大家闺秀,事后想想,他若真倒了,娶了高门妇,反而以后让彦瑾难做,不如就娶一个民女,也不打眼,至少别人对一个文武不成,纨绔没助力的小子有什么忌惮的想法。 最重要的,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有赵国公看顾这,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这自从被打了后,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9.008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 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 大哥,三弟,你们放心, 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1.0091 ,张彦瑾在看到刘月儿和三个寡妇的时候, 她们正把头压得低低的往里面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看到这情景, 张彦瑾心里就不舒服了起来, 咋弄得在他这里上工跟做贼了一样? “把头抬起来, 端端正正地走路。”等到刘月儿和三个寡妇站在自己面前时,张彦瑾直接说道:“你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低头走路?” 刘月儿和三个寡妇都期期艾艾, 三人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张彦瑾站起身道:“你们凭自己的劳动赚钱, 又有何惭愧?” 这其中一个寡妇似乎这些年已经被人指指点点够多了,没有刘月儿她们那么重的羞耻心了,她第一个抬起头来道:“大人大人让我抬起头来, 我就抬起头来。”再说了, 现在大人大人都说她们时凭借着自己的劳动赚钱,那些个张三李四王麻子又有什么好说的? 张彦瑾望着面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寡妇, 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刘桃花, 双峰村的人。”在抬起头来看了张彦瑾一眼之后,刘桃花的心的奇妙的镇定了下来。 张彦瑾赞赏道:“我今天叫你们来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要告诉你们, 你们是凭着自己的劳动赚钱, 没偷没抢,光明正大, 无需觉得羞耻, 也无需在乎她们的指指点点, 来做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正说着, 他话锋一转道:“只要你们好好干, 每天的工钱我会让人按时付给你们,你们记住,以后走路要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走路,谁也不能限制你们做什么,只要不犯法,谁也不能来指责你们。” 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吃惊地看着张彦瑾,可以说她们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这话和她们从小收到的三从四德的教育是背道而驰,可她们却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 另外一个思维通道在她们脑海中打开,与此同时,好像有人把一直压在她们肩膀上的巨大枷锁从她们身上去掉了一般。 对啊,又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了她们女人就必须每天都在家里干活做绣呢? 可她们一想到男人和女人们对她们的指指点点,还是觉得十分羞耻难堪。 张彦瑾怕她们还是不能适应,便道:“你们放心,以后茶厂中的女工会越来越多的,你们不是特例。” 茶叶制作的一套工艺流程下来,所需要卖力气的活不多,女人们完全可以胜任,所以他打算等到以后来的女人多了,就把茶厂中的男工人全部调离出去,换成女工人,这样才能达到资源合理利用。 张彦瑾扭头对张伍二道:“你让熟练的工人教会她们浪青,把她们分到一个工间里去。” 张伍二虽然有些不赞同,可还是点了点头,带着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下去了。 在看了一下茶厂的进度之后,张彦瑾便去了府衙找算账的陈溯去了。 陈溯现在可以说是管着中州的总账,由于中州重建需要的支出非常繁多,故而每一条账目都要有详细的记录和规划。 不过让张彦瑾感到轻松的是,陈溯虽然不学无术,可对数学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天赋,每条账目不管多么繁杂,他都能够很快地理清楚,计算清楚。 虽说是跟着他爹户部大人陈德让从小耳濡目染,可要说其中没有任何天赋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陈溯计算完账目后,便和张彦瑾去平顶山考察去了。 “我听说你招了几个女工在茶厂里?”陈溯忽然道。 张彦瑾轻轻嗯了一声,并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说明什么,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有你的啊。”陈溯笑着打趣道:“不过这种事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女人出来上工,还真是有点怪异。” 张彦瑾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打算把茶厂的工人全部换成女工,茶厂的活本来就不重,女人也完全可以胜任,当然,来上工的女人必须超过十五岁。” 他要做的是资源合理利用,给女人争取一些权利,可虐待儿童,让儿童来上工的事情他可不做。 “全部换成女人?”陈溯瞪大了眼睛,不过他没有张伍二那么古板,直接张口就反对。 毕竟陈溯以前和张彦瑾经常出入风月场合,打心底对于女人抛头露面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未来的媳妇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他就没有那么反感。 张彦瑾原本还以为陈溯的思维比较开放,可陈溯话锋一转,就冒出来了一句“你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寡妇和没人要的姑娘啊?” 张彦瑾有些无语地看了陈溯一眼,简短地评价道:“庸俗,冥顽不灵!”说罢,张彦瑾就快步朝前走去,一句都不想再理会陈溯。 “我怎么就庸俗了,怎么就冥顽不灵了?”陈溯不解地追在张彦瑾后面,抱怨道:“我哪里说错了?” 张彦瑾已经不想再和陈溯纠结这个问题了,从陈溯和张伍二这两个人思维的出发点就可以看出这个社会对女人的压迫和误解。 在农业社会当中,女人的力气小,没有经济能力,故而需要由男人承担大部分农活,经济上不能平等,在地位和权利上也就慢慢失去了平衡。 一个社会越发达,对女人的压迫也就越少,一个社会越落后,越贫穷,男人们就会把自己的不满加注在女人身上,用给女人的束缚和压迫来满足自己心里的平衡。 可悲的是,很多女人在这上面已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已经习惯了男女自古以来就是不平等,将这种思维烙在了她们的灵魂上,或者是生活在男女不平等的环境中而不自知,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独立而完整的人。 若是他能让这个时代的女人们出来工作,给自己赚一份来源合理,长期稳定的收入,她们会不会觉醒一些? 张彦瑾忽然就想到了李容娘,若说这个时代的女权崛起者是谁,自当非李容娘莫属了吧? 在她掌握了权势之后,并没有被规则和舆论所束缚,而是打破了自身的桎梏,荣登大宝,走到了封建社会之中个人的巅峰地位。 这样说来,谁说女子不如男呢? 张彦瑾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让李容娘来管理工厂里的女人们,她的灵魂里恐怕就有倔强不服命运的一面吧? 若是如此,他又何必苦心去教导刘月儿和刘桃花这种早就被封建压迫了许久的女子?直接让李容娘来管理她们不就好了? 可对于和李容娘接触,张彦瑾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在历史上,李容娘可能是杀了他的人啊。要是按照历史惯性,她还是会对他起杀心吗? 他叹了口气,对于命运阴差阳错的安排实在是有些无奈。 “你怎么突然愁眉苦脸起来了?”陈溯忽然凑过来道。 张彦瑾的思维突然被打断,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陈溯,打趣道:“我在想怎么把你从庸俗的深渊里面拉出来。” “我怎么就庸俗了?”陈溯怎么都想不明白张彦瑾为什么要说自己庸俗。 张彦瑾装模作样道:“我曾经在一个老和尚那里学过一些把脉的方法,我来帮你看看。” 正说着,他就拉住陈溯的胳膊装模作样给他把脉。 “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张彦瑾忽然就想起了他以前曾经用过的扁鹊表情包,扁鹊诊断三连: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陈溯这才明白过来张彦瑾这是在耍他呢,他气得把胳膊一甩道:“你才没救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来到平顶山,在询问了当地的农夫之后,陈溯刚刚在路上的轻松全然消失。 他望着茫茫满是嶙峋岩石的土层,是愁眉不展。 “其他地方还能种个花生,种个芝麻什么的,这里简直就是遍地岩石啊,难道这么多土地就一直这么闲置着?”陈溯抱怨道。 跟着他们来的农夫道:“这里地下都是岩石层,土壤贫瘠,平常种点菜都长不出来,更不要说种粮食了,所以这里就一直被闲置下来了。” 张彦瑾闻言,蹲下身子抚摸岩石层。 平顶山位于中州的中南部,以“山顶平坦如削”故而被人称之为平顶山。平顶山的顶部平坦而侧面通常是陡峭悬崖的隆起土地,是由于这里的气候实在是太过于干燥,表面的岩石经过长期的风化作用和风雨的侵蚀而形成现在的模样。 这上面都是一些岩石层,自然是种植不出什么东西了。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3.0093 ,此时看到张彦瑾一行人走过来, 他便走到门口等候, 可在看到张彦瑾身后的刘桃花和刘月儿等人时, 他脸色微变。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茶厂里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张彦瑾让刘桃花她们在外面候着, 自个和陈溯,还有张伍二一同进了房间当中。 张伍二抓了抓头皮,有些扭捏道:“还能发生什么事情?不就是工人们在茶厂干活吗?” 见张伍二目光乱飘, 张彦瑾压在心头的怒火蹭一下就冒了上来, 他冷冷地看着张伍二道:“你好好给我说今天我不在的时候,茶厂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伍二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角道:“二郎,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刘桃花她们出来领工钱的时候, 其他工人说了几嘴” “都说什么了?”张彦瑾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好不容易才招揽来四个女工人, 这下可好, 刚刚来一天人就要哭着走,他以后的计划可要怎么实践? “就是说她们女人就应该在家里,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之类的话。”张伍二含糊其辞。 张彦瑾一听, 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张伍二道:“那你当时在做什么?” 张伍二没有想到张彦瑾会这么直接,他有些手足无措道:“人家工人说话, 我咋能拦着不让人家说话呢?” “你不能拦着不让人家说话, 就能让那些工人随便欺侮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了?张伍二, 你真是够可以的啊!”张彦瑾重重地敲了敲案几道。 张伍二身子一震,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张彦瑾用这么重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求救似的看了陈溯一眼,然后对张彦瑾道:“二郎,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她们出来上工确实不合适,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看着那些工人那么欺负四个女工人而在旁边视而不见?甚至跟着起哄?” 张伍二虽然没有告诉张彦瑾当时的情景,张彦瑾差不多也猜出来了。 张伍二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他没有想到张彦瑾居然会在路上遇到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他以为她们今天回去之后不会再来,他刚好就可以告诉张彦瑾是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自己不想来了,却没有想到被张彦瑾逮了个正着。 他难堪地低着头不再说话。 “二郎,不过就是工人之间发生一些摩擦吗?”陈溯见张彦瑾面色阴沉,劝慰道。言下之意,也就是劝张彦瑾不要对张伍二这么严厉。 张彦瑾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说。” 他知道自古男耕女织,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思想已经在张伍二心里根深蒂固,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纵容手下的工人这么不尊重女人。 张伍二踌躇半晌,见张彦瑾面色丝毫没有好转,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便知道兜不住了,只好老实承认道:“工人们看到刘桃花她们来上工,觉得不可思议,开始有些人议论,后面就有人开始骂刘桃花她们不守妇道,怪不得是寡妇,克夫之类的话,骂刘月儿还没有成亲就抛头露面,不懂得礼仪,怪不得夫家不要她” 发现一只蟑螂,就有一百只蟑螂。窥一叶而知秋,张彦瑾清楚,当时这些工人指责的话恐怕比张伍二现在告诉他的还要难听一百倍。 “你作为茶厂的管事,你就冷眼旁观?”张彦瑾目光如电,紧盯着张伍二道,他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 作为男人,他最看不惯的就是男人欺负女人,现在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他的手下,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二郎,我”张伍二目光中带着焦急和恳求。 “你?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张彦瑾冷冷道:“你心底压根就觉得那些工人们说的就是对的,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就应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每天来茶厂上工就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是吗?” 张伍二低着头不说话,不得不说张彦瑾确实说得非常准确。 “张伍二,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今天我招来四个女工,以后我可能还要招更多的女工,只要有可能,这茶厂当中还要全部都换成女工!” 张彦瑾紧紧盯着张伍二道:“你若是看不惯,你就收拾东西走人,我不留一个仗着人多,仗着自己是管事,就肆意纵容工人们欺侮女工的人!” 他对张伍二做事一向很放心,故而今天张伍二犯错,他才会如此震怒。当然这其中也有对张伍二纵容工人欺侮女工的不理解和不能接受。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接受他培养起来的张伍二居然在别人欺侮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的时候可以熟视无睹,觉得这样就不是他的错了。 在张彦瑾看来,旁观者和施暴者一样不可饶恕! “二郎!”张伍二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二郎,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陈溯见气氛紧绷,连忙劝道:“伍二当时也不是想着要为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的名声好吗?不想让她们再出来抛头露面,这才做出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他顿了顿道:“再说了,你还真打算把茶厂的工人全部换成女人啊?”他根本就没有把张彦瑾要招女工人的计划放在心上,只觉得那是张彦瑾的玩笑话。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压心头的怒火道:“刘桃花和刘月儿出来凭借着自己的劳动赚钱,碍着你们什么事情了?” 陈溯被张彦瑾这么一呛,讷讷道:“是没碍着我们什么事情啊,可她们那样不是有违伦常吗?” 他到现在还觉得张彦瑾今天的火发的有些莫名其妙,张伍二纵容工人们欺侮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虽然是有错,可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警告他们以后不能再那么做了的小事而已。 “有违伦常?你的伦常?你的认知?你的规定?”张彦瑾毫不客气地反问道:“法典中哪一句规定了女人就必须在家里的?哪一句规定了女人就不能出来上工的?” 陈溯被张彦瑾辩驳得是哑口无言,有些尴尬地笑着道:“二郎,是这样没错,不过这不都是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了吗?再说了,你怎么还跟我较真起来了?” “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张彦瑾负手于身后,有些沉重地叹息道:“不过是你们把你们的观念和思想强加于女人身上罢了。” 说罢,张彦瑾就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那些整整齐齐站着等待着张彦瑾的工人们看到张彦瑾面色不佳,他们一个个便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目光在一众工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人言可畏,曾经生活在现代的张彦瑾,知道语言暴力有多么可怕,在现代的时候,网络暴力就可以逼得一个人抑郁,更何况这些工人们仗着自己人多,对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横加指责呢? 愚昧并不是可以让人原谅的理由。 “今天下午,你们对刘桃花和刘月儿这四名女工人横加指责,甚至故意欺辱,我想问问你们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这么做的?又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们这么做的?”张彦瑾声音深沉,却依旧中气十足,他的声音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在他们心中狠狠地敲了一锤,让他们心中震动。 “你们自恃人多便可以对她们四个女人肆加侮辱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是有人在工厂中对你们这么做呢?”张彦瑾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一时间工厂中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尽管这些工人们心里根本就不赞同张彦瑾的话,可由于张彦瑾是茶厂的东家,又是工部侍郎,他们就是不服气,也不敢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他们今天下午对刘桃花和刘月儿的指责根本没有错误,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不守妇道,出来抛头露面,他们就应该指责她们,让她们有一些羞耻心,以后好好在家里做女红才是正道。 “我知道你们在场中绝大多数人都不认同我刚刚的话。”可他们没有想到,张彦瑾非但看出了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还直接指了出来:“你们觉得你们那么指责他们是对的,因为她们出来上工,破坏了你们心中以往的认知?” 张彦瑾再次环视众人,他冷冷道:“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是,存在即合理,你可以不理解,不认同,但是你不能不尊重,更不能横加欺辱!” 他顿了顿,再次道:“我们都不是神,我们没有权利以我们的价值观来评价别人!若是你们觉得你们指责她们是对的,是合理的,那我找一群人对你侮辱你也觉得没有什么感觉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刘桃花她们凭借着她们的双手吃饭,没偷没抢,更没有违反法典,更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对她们指手画脚,横加指责?!” 现场的气氛越发凝重了,工人们低下头去,其实他们听得懂,但是接受不了。 张彦瑾让工人们思索一会儿后,这才道:“从今天起,从现在起,茶厂中新颁布一条规定,茶厂中男女平等,男人们不可以对来上工的女人们有任何非议,还要对女人尊重,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连对女人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又何以做男人?” 他冷冷地看了一众工人一眼道:“若是有人违反规则,肆意侮辱他人,那么我的工厂永不欢迎。” 他的工厂给的工钱是各地作坊里最高的,也是最守承诺的,从来没有拖欠工人们工钱的事情发生,故而张彦瑾有底气说这个话。 再者,张彦瑾觉得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与其苦口婆心给这些工人们说那些话,他们也未必会改变观念,不如来一条规定实在,大多数人都是盲目从众的心理,在老百姓之中盲目从众的现象更为严重,故而他只要下一条死规定,没有人敢触犯规定,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习惯了女工们在茶厂里面上工了。 等到习惯了,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在工厂中上工的思想也就渐渐种在他们心里了。 并非是张彦瑾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而是绝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无知的,也都是盲从的,只需要他在前面领头,他们慢慢的就会跟着他走。 再者,这个时代的人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和自尊,他刚刚用是不是男人这种话质问他们,就是让他们感觉到羞愧,只有这样以后他们才不会再犯今天这种错误。 他看了站在一旁默默垂首的张伍二道:“今天张伍二在工人们犯错的时候没有及时制止,还有意纵容,违反了工厂规定,停职反思一个月。” 工人们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他们这下子是彻底相信了张彦瑾刚刚所说的规定了。毕竟连张伍二这个一直跟着张彦瑾的人都被停职了,更何况他们呢? 张彦瑾望着工人们脸上震惊的神色,便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要停张伍二的职,一来着实是张伍二今天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大了,举动也确实是太不成熟,故而他想要让张伍二这一段时间好好反思一下。 二来,便是杀鸡儆猴。张伍二都被他停职了,这些工人们还敢拿他的规定不当回事吗? 在让工人们离开之后,张彦瑾才来到了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面前道:“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们在工厂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今天的工钱翻倍补偿你们如何?” 刘桃花她们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恍若在梦中,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她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今天却真实的发生了。 “侍郎大人,谢谢侍郎大人”刘桃花一行人突然就跪了下来,还要给张彦瑾磕头。他她们嘴巴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感谢的话,就不停地念叨着谢谢侍郎大人这一句话。 张彦瑾心头一软,不禁为这些女人们感到悲哀。生活条件已经是如此艰难,还要背负社会伦常的指责,所以他今天帮她们说几句话,她们就会如此感动吧。 “你们快快起来,今日之事,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无须感到自责。”张彦瑾让刘桃花和刘月儿她们起来之后道:“你们出来上工赚钱是你们的权利,没有人能够指责你们,你们也不必要因为他们的话而去厌恶自己,若是再将他们强加在你们身上的标准强加到你们自己身上,你们不觉得太辛苦了吗?” 实在不是张彦瑾多嘴,这个时代女子刚烈,他实在是害怕这四个女人受辱之后回家自杀。我不杀伯人,伯仁却因我而死,等到那个时候,他恐怕就要良心不安了。 见刘桃花她们哽咽着点头,张彦瑾这才道:“既然如此,你们答应我明天继续来上工如何?” “侍郎大人如此维护我们,我们无以相报,侍郎大人让我们来,我们明天就来。”刘桃花率先开口道。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表示明天愿意来,最后,哭到不能自已的刘月儿也点了点头。 张彦瑾这才松了口气道:“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去领了工钱,早些回家吧。” 等到刘桃花她们领了双倍工钱之后,张彦瑾见天已经微微有些擦黑了,便不放心,让跟着他来到中州的家仆护送刘月儿和刘桃花她们回去了。 陈溯虽然有些不能理解张彦瑾的行为,可对他愿意站出来的为女人说话这种举动,心中还是佩服不已的,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确实不能欺负女人。 “我虽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找女人来茶厂上工,不过我觉得你刚刚的行为是对的,我们可以认为不合理,可以不赞同,但是我们要对别人有起码的尊重。” 陈溯思索一番走过来道:“就和我爹非逼着我娶正妻我不想娶一样,我爹可以认为我的想法不合理,他可以不赞同我,但是要对我的选择尊重。” 这样说着,他还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道:“对,等我回去了就给我爹这么说。” 那等到你回去的时候,等待你的就不是你爹怜爱的目光了,而是一顿皮鞭炒肉。 张彦瑾默默在心里说,陈德让一直深谋远虑,鲜少发火,真不知道陈德让拿皮鞭子追着陈溯这个宝贝儿子打是什么样的场景。 “二郎”张伍二哀哀地看着张彦瑾,低声道。 张彦瑾的表情又严厉了起来,他低头注视着张伍二道:“这一段时间你好好反思,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做。”说罢,他就往前走去了,留下张伍二一个人站在原地。 并非是他要有意难为张伍二,实在是因为他对张伍二寄予厚望,这才如此,所谓爱之切,恨之深也就是如此了。 陈溯在后面悄悄安慰张伍二道:“二郎也是因为对你太过看重,才这样的。” 张伍二默默点了点头,再次开始反省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及张彦瑾刚刚说的存在即合理的话。 女人不能出来上工只能在家里,这是他从小就种在脑子里的认知,可今天张彦瑾的一番话,却让他开始反省自己从小的认知是不是出错了。 在确定工厂安定了之后,张彦瑾第二天就开始安排工匠们去平顶山开凿盐井了。 挖井并不难,四五天的功夫,张彦瑾安排的人就在平顶山上开了好多个井口。 “二郎,还要继续往下挖吗?这下面都是岩石层啊。”工匠们见张彦瑾过来视察,便有些发愁道:“我们都挖了二十多米了,什么都没有啊。” 张彦瑾只是道:“继续往下挖,挖到四十米的时候看看。” 尽管这么多年,平顶山已经被风力吹蚀掉了不少,可是平顶山到底以前是一座山啊,要是只挖二十米就能挖出来盐床,那也不会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这下面有盐床了不是? 工匠们分外不解地看着张彦瑾,见张彦瑾不为所动,只能继续往下挖。 就这样又挖了两天,井深已经达到了三十米,陈溯过来看到平顶山上堆积的碎岩石,有些丧气道:“二郎,这下面都是石头,根本就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咱们放弃吧,再这么挖下去,恐怕这平顶山上都不能盖房子了。” 工匠们此时都觉得张彦瑾的判断有错误,毕竟他们都挖了这么深了,可下面却全部都是岩石层。 “这不是还没有到四五十米吗?继续往下挖挖看。”张彦瑾淡定道。 陈溯无语地看着张彦瑾道:“这么多工匠每天耗在这里挖石头,多浪费人啊,你知道这样下去要是一直挖不出什么东西来,咱们的预算会多很大一笔的。” 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5.009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切, 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 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 你这倒好, 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 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 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 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 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 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 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红日当空,已是晌午时分。陈溯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岳阳楼吃饭,晋王婉拒了一块儿吃饭的提议,自是回府,其余诸人吃过了饭,干脆就在岳阳楼里在雅间商议训练事宜,决议第二天在郊外旷野训练。 定下了章程,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7.009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 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 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 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 大哥, 三弟,你们放心, 我一定全力办事, 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 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 然后说道:“如此就好, 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9.009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确实如此。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 忽然退后一步, 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 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 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 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 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 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 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 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 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 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1.010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 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 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 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 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 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 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 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 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3.010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他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 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 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 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 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 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 瑞福径直上前, 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 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 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 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 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 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 一字一句道:“明天, 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 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 好啊,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 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手机用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4.010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正说着, 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 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 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 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 他说道:“你说得对, 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 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 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 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 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 面见父皇, 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一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5.010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 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 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 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 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6.010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把他们带到朕的面前来。”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 阴沉着脸直接命令道。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 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 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 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 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 徒有其表,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 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顺便想着实行自己的计划,这计划成了,才能让他继续过他的纨绔生活啊。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高声嘶鸣,两蹄一抬,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7.0107 黄修均拿起棉帛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现在有个难处就是当初在中州的士族们都逃到了外地生活, 不愿意回来了,这里只剩下一些穷苦老百姓了,还有好一些还被你安置到了西州和榆林,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回来, 没有人,重建恐怕就是一句空话。” 毕竟有人才能重建,没有人,规划的再好, 那也是纸上谈兵,一句空话而已。 张彦瑾倒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他甚至还希望那些以前盘踞在中州的老士族们最好别回来,毕竟这些老士族们盘根错节,可能会影响他的规划,对付起来很棘手。 至于当时被他安置到西州和榆林的灾民他更是不担心,自古以来,生活在九州大地上的炎黄子孙就讲究一个落叶归根,谁都有对故乡的眷恋, 到时候只要他一煽动,这些人定然会回来。 “被我安置在西州和榆林的老百姓你们不用担心, 他们会回来的。”张彦瑾笃定道。 随后他扭头看向宇文上恺道:“你觉得应该如何?” 宇文上恺指着地图上的洛阳道:“洛阳位居天下之中, 八方辐凑。北临邙山, 南系洛水, 东压江淮, 西挟关陇。周围群山环绕,东据虎牢,西控函谷,北通幽燕,南对伊阙。可谓是山河拱戴,形势甲天下。” 张彦瑾闻言,心中不由得大为佩服。怪不得宇文上恺当初被名为工部尚书,总领中州重建工作,人家这可不仅仅是有两把刷子,肚子里可全部都是干货,简直就是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他记得当初中州的洛阳重建工作这一年的六月份开始施工,到十二月基本竣工,次年三月就正式迁入使用,前后仅用时九个月。 建设速度之快着实是超越了当初大魏朝的整体水平,非但如此,洛阳整个工程的规划c设计c人力c物力的组织和管理都相当精细严谨,在城市规划和设计方面的才能在大魏朝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这也是为何宇文上恺能如此被后人推崇的原因。 宇文上恺如此分析洛阳着实没有虚夸洛阳的成分,从洛阳最高处北邙山放眼望去,北边黄河浩浩汤汤襟挽大地,南面龙门神秀,伊阙山云天低垂,当真是山河拱戴,形势甲天下。 这也是为何后世有生于苏杭,葬于北邙之说的原因,更是洛阳为何成为八朝古都的原因。洛阳乃是风水宝地,葬于此,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便可以荫蔽后代子孙。 就在张彦瑾沉思的时候,宇文上恺又指着开封道:“至于郑州,结穴于嵩山,西靠嵩山,东临平原,北依黄河使龙脉结于一体。” 随后,宇文上恺又分析了开封c安阳c商丘等地的风水,最后才得出结论道:“我认为,应该结合各地的地势,风水来修建内城,郭城。从内而外修建。” 不管是在大魏朝,每一地城区的修建,都是按照内城和外城修建的,郭城便是所谓的外城,也就是孟子曾经说过的三里之城,七里之郭,郭城就是外城。 张彦瑾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刚刚在宇文上恺说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黄修均擅长建筑和建造,宇文上恺擅长城市规划,可结合当地风水,地理形势来建造城池,而他则最为擅长发展每一地的经济牵动点。 既然如此,那他们三人都各自负责各自最为擅长的情况,这样一来,便可达到分工明确,最佳搭配的程度。 于是,他看着宇文上恺和黄修均道:“修均擅长建筑和建造,不如修均主要负责各地城郭的建造如何?上恺擅长以城池地域规划,不如就由上恺负责各地城池规划如何?而我,则负责振兴各地经济,让老百姓丰衣足食如何?” “好,我没有意见。”宇文上恺和黄修均对于张彦瑾的分配都觉得十分合适,他们各自负责地方着实都是他们最为擅长的地方,而且中州重建无非就是这三大方面,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张彦瑾见两人都没有什么意见,便把自己早就想好的主张拿了出来:“中州重建,我们必须结合中州各地的形势来规划,来建造,这也是为何我们来之前先在各地转了一个月的原因,不可妄动,所以我提出我们中州重建所有事务的标准:因地制宜。” “好一个因地制宜!”因地制宜这四个字简直是说到了宇文上恺的心坎里,因为他规划城市建设之时都是按照当地的地理环境来建设的,他最讨厌的就是不按照当地环境,只是一味生搬硬套的人。 他虽然相信风水,却不同意占卜来定城郭的位置,而是坚守管子提出的: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的原则。 此时张彦瑾提出因地制宜的口号,他自然是最为赞同。 黄修均虽然只负责建造的设计,可一个建筑脱离了环境也无法达到最完美的程度,故而对于张彦瑾提出的口号因地制宜,他也十分赞同。 三人达成一致协议之后,张彦瑾便开始把自己对各地的经济规划说了出来,毕竟他若是要在这些地方建厂子之类的地方,都属于宇文上恺对城市的规划当中。 他便拿出一支朱砂笔来,开始在地图上勾勾画画。 “首先,我准备在开封建造一个红砖厂,开封汴河连接黄河,可通过漕运,把建筑材料运送到各地去。”张彦瑾在他标记的沼泽地上画了一个圈道:“这里的沼泽,恰好是烧制红砖的必要材料,若是红砖厂建设在这里,取材方便,可以大大节省人力,你们觉得如何?”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虽然都见过张彦瑾进献给皇上的红砖,也看过张彦瑾在西州的翠平别墅的外貌图,可是他们到底没有实地见过红砖建造的房屋,一时间还有些犹豫。 “红砖比木头坚固,而且不会腐烂,我们用红砖建造出来的城池,可以保持上百年不倒,以后也不用维修,我觉得在中州,我们可以尝试着推行用红砖来构建房屋。”张彦瑾目光灼灼道。 黄修均实际上已经好好研究过张彦瑾用红砖建造的房屋图纸了,对这种新型的建筑要十分佩服,可要让大力在中州推广红砖建造的房屋,他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气。 “若是我们想要用红砖建造房屋,恐怕还是先要征求朝廷的同意,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宇文上恺十分保守道。 张彦瑾闻言道:“好,我立马就上书给皇上。”对于用红砖建造房屋,张彦瑾倒是不怕得不到皇上的支持,毕竟当初皇上可是带着李明锐亲自去大同看过他建造的翠屏山别墅,也亲自在里面转过,应该是知道红砖建造的房屋到底有多么的牢固。 这个问题商讨出了结论之后,张彦瑾便继续说他的计划,他在洛阳c开封c南阳c潢川c鄢陵各画了一个圈道:“洛阳地处中原,气候温润,我打算在这里大力推行种植栀子c菊花c牡丹c月季c秋桂c冬梅等花,并且从外地引来不同花朵的品种,在这里种植,然后卖出去,拉动整个中州的经济,毕竟现在我们不但有大魏朝所有地方可以售卖,还有河西走廊和海外可以售卖。”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两人都不懂经济,此时见张彦瑾要在洛阳大力种植花朵,听在两人耳中就是要在洛阳给张彦瑾空出一块能种花的地方。 “你需要多少亩地?”宇文上恺详细询问道。花朵盛开时也可以成为洛阳的一道独特风景,他大可以根据这个来设计城郭,把效果做到最好。 张彦瑾略微在心中计算了一下道:“洛阳我准备根据当地气候种植牡丹,需要一万亩左右的土地,开封则准备推行菊花,需要三千五百亩土地,南阳月季四千亩土地,潢川两万亩,鄢陵原本就是腊梅盛开之地,和以前一样即可。”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听到这个数据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没有说话。 在这个以农业种植为主的时代,张彦瑾居然要把这么多的土地都拿去种植花朵,这在他们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二郎,这怕不妥吧?不如先少用一些土地,等到以后再扩建也不迟?”宇文上恺皱了皱眉头,劝说道。 黄修均则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似乎在捉摸张彦瑾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到底有多少。 随后,他直接否定道:“二郎,恕我直言,我认为此举不妥,农业乃是天下之本,可你现在却要把这些土地都用来种花,在我看来,花朵不能食用,只可以作观赏之用,就算是能卖出去,也只能得到一些微小的利益,这简直就是舍本逐末,所以我不赞同你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8.0108 张彦瑾淡淡一笑, 避开黄修均所提的问题, 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们准备把洛阳,开封,郑州这些地方的街道修建多宽?” “根据各地以前的规模进行即可,洛阳曾经是上一个朝代的都城, 当时的规划不错。”黄修均不假思索道。 大魏建国之后立都于长安城,长安城才进行了大规模的修建,成了现在纵横三十八长街的模样,可洛阳到底是被当过都城使用过的地方, 规模在黄修均看来自然是不差的。 宇文上恺闻言,也点头表示赞同。 张彦瑾淡淡一笑, 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反问道:“你们觉得中州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他这番话一出,黄修均和宇文上恺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说实在话,他们两人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只是想要把中州这些地方按照以前的规模进行复建改造的更好,更符合地理条件,让老百姓居住的更加舒服而已,至于这里将来发展成什么样, 这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甚至下意识的觉得, 这是洛阳官员才要考考虑的问题。 “中州洪水退去, 百废待兴, 虽是如此, 却也意味着重生。”张彦瑾目光如电, 紧紧盯着黄修均和宇文上恺道:“我们现在把中州重建成什么样,中州以后就是什么模样。”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生长在大魏朝,没有超前的战略目光,具有一定的思想局限性,这在张彦瑾看来都是正常的。 可一个城市的规划和建设是不能只按照现在的情况来建设,而是要能看到未来,不然随着经济的发展,这个城市的建设一旦跟不上经济的发展,势必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经济的发展,到最后也就只有一个下场,老建筑拆除,城市重建,这样一来,人力物力财力又是极大地浪费。 他作为中州重建的领头者,他不能让这样的现象发生。 他让人把以前洛阳各地的规划图挂起来,拿出一根细长的木棍指着上面的地方道:“以前的规划好是好,可是不能作为我们重建的规划图来参考,毕竟历代的规划太过于小气,现在都要推翻重来。” “这”宇文上恺面露难色。他觉得为难并不是他觉得重新设计c重新规划有什么难处,而是有些无法接受张彦瑾所说以前的规划太过于小气这种话。 开封c郑州这些地方也就算了,洛阳以前可是作为上一个朝代的都城存在的啊,谁人来不为洛阳的繁华所心动谁人不为这恢弘的气势所震撼? 要知道他们陛下当初在洛阳迎战叛军,就是敲定了叛军首领为洛阳繁华所震撼,想要赖在洛阳不走,这才抢占了先机,一举擒拿叛军首领。 可张彦瑾居然觉得这规划小气,他一时间真摸不清楚张彦瑾这是在说大话,还是真的就觉得以前的都城太过于小气。 “我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不能以洛阳现在的发展来修建城池,而是应该以洛阳未来的发展来确定。” 张彦瑾轻轻敲了敲案几,让还在沉思当中的黄修均和宇文上恺回过神来道:“洛阳现在是这样,可三年以后,五年c十年以后呢?你们还觉得洛阳是现在的模样吗?”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对视一眼,还是迟疑道:“可是洛阳都这样好多年了啊” 张彦瑾禁不住叹了口气道:“洛阳贫穷,正是因为商业贫弱,可若是把商业发展起来,那洛阳还会是这副模样吗?按照以前规划修建的城池还能满足老百姓的需要吗?” 到头来三人还是争执不下,黄修均和宇文上恺都表示不理解张彦瑾想要用那么广袤的土地去种植牡丹的想法,觉得张彦瑾这简直是不顾实际,空有想法。 张彦瑾则觉得黄修均和宇文上恺思想太过保守,三人商讨了好多天都没有定下结论。 到最后,三人干脆各退一步。 “既然你执意坚持如此,不如我按照你的设计把图画下来,咱们上报朝廷,让皇上下结论如何?”宇文上恺无奈地看着张彦瑾道。 黄修均也点点头,颇为无奈道:“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张彦瑾这几日和黄修均,还有宇文上恺两人讨论半晌无果,也是无奈不已,此时见宇文上恺如此说,也就点头同意了,毕竟等到他们规划图设计出来之后,还是要上报朝廷,等到皇上同意之后,才能去户部申请饷银。 再者,他想要在中州发展商圈的想法对于大魏朝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他必须要给皇上报备。再怎么说,在这个时代皇上都是老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人家地盘上动土,怎么能不告知主人一声? 不出三天的功夫,宇文上恺就和黄修均一起,按照张彦瑾的构想,把洛阳c开封c郑州这几座较大城市的修建图纸画了出来,交给了张彦瑾。 张彦瑾则收拾东西,马不停蹄赶往长安城。 从他们三人刚来到中州到现在,皇上虽然没有问及过关于中州重建的事情,可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关注。 在听到李明锐说张彦瑾他们去了之后,没有忙着其他事情,而是先把整个中州都走了一遍,重新测绘地图,他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毕竟中州一个州的重建并不是小事,张彦瑾以前也就是显露出过建厂的才能而已,一个厂和一个地区的重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也是他为何一直默默关注着张彦瑾他们在中州做了什么的原因。 张彦瑾不停歇地赶路,他到长安城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休息一夜之后,第二天就跟着张仲谦一起上朝去了。 虽说他是地方官员,必须等到特定的日子才能上朝,可是中州重建乃是大事,不能与常日而语,再者,他有爵位,上朝也说得过去。 张仲谦望着自己皮肤晒得黝黑的侄子,恍然间想起两年前那个奶油小生的文弱侄子,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甚至觉得现在的张彦瑾和那时候的张彦瑾比起来,简直就就是判若两人。 在听张彦瑾说了他来到长安城要面见皇上的原因之后,张仲谦也对张彦瑾堪称大胆的想法迟疑了,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否定张彦瑾的想法,而是道:“你有想法是好,可也要结合实际情况来看,一会上朝之后,你的汇报定然会引起百官讨论,到时候切记不可焦躁,要善听善信。” 张彦瑾对于张仲谦的念叨依旧和以前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他表面上却是十分谦虚恭顺。 他知道这是张仲谦在为他好,可是老一辈的话有时候有他们的思想局限性,那就要择言听之了。 果然如张仲谦所说,张彦瑾在把他在中州的构想说出来之后,是满朝文武皆哗然,纷纷认为张彦瑾这是年少轻狂,想法也是轻狂,不切实际。 “臣认为此法太过于幼稚轻狂,也太过可笑。”陈国公直接站出来反道:“一万亩肥沃土地用来种花,简直是无稽之谈,浪费土地不说,伤害农业根本,与我朝国策相违背。” 他横了张彦瑾一眼,继续道:“再者,洛阳城规划的街道竟然是以前街道的两倍之宽,着实是浪费铺排,到时候行人稀少,店铺冷清,车马寥落 ,总之,就是铺张浪费,奢靡无度!” 韩国公也站出来道:“臣也觉得这构想乃是无稽之谈,就说这城区的商铺吧,街道处处都可以作为商铺,居然还要规划专门的商区,简直就是浪费铺排!” 谏议大夫刘岩时也站出来道:“启禀皇上,臣虽然不懂城郭规划,可也觉得中州牧张彦瑾的想法太过于轻狂,或许他有经商的才能,可经商上的一些小聪明怎么能用到中州重建上面呢?如此下去,只会让中州变得更为糟糕,故而臣认为,皇上还需择合适之人来规划中州,切不可听信虚空之言,导致浪费。” 张彦瑾望着大殿中央刘岩时的背影,并没有直接站出来反驳,他在等待这些大臣们把他们反对的话全部说出来之后,他再一一进行反驳。 看来他今天也要来一个舌战群雄了,张彦瑾自嘲的想着。 不过他对刘岩时耿直的性子还是有些佩服的,可以说,全大魏朝廷上上下下,也就只有刘岩时敢如此了。 刘岩时刚刚的话,摆明了就是在说皇上当时任用他任用错误了,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臣也认为此法不可行。”其他大臣也跟着出来反对道:“中州刚刚经历重创,百废待兴,损失严重,在这种时候,还怎么能如此铺排浪费,影响根本?还请皇上任用合适之人重建中州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9.0109 瑞国公周勤虽然没有说什么, 可心里却十分不屑。他让张彦瑾负责重建中州,就是想要捧杀张彦瑾, 没想到这小子果然经不起捧,才到中州就开始翘尾巴了, 想出这么铺排浪费,不切实际的构想来。 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这小子不过是有一点小聪明而已,甚至就是个没脑子,经不起捧的棒槌了, 他看以后张仲谦还要怎么得意。 再老练的人对于和自己同等地位的人也有忌惮, 也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和他相比较。为人谨遵中庸之道,不断为朝廷立功的张仲谦就成了周勤的比较对象。 即使张仲谦根本没有想要和他作对的意思, 可周勤心里还是无法淡然对待这个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的国公张仲谦。 当然, 这里面也有张彦瑾不断和他们周家发生摩擦有关。 不过他并没有站出来直接反驳张彦瑾, 毕竟当初是他一力举荐张彦瑾为中州重建的负责人的,他现在站出来说什么都不合适。更何况已经有陈国公c韩国公c谏议大夫刘岩时这些人来弹劾张彦瑾了。 他现在已经能想象来一会儿皇上肯定会迫于满朝文武百官的压力,罢黜张彦瑾的情景了,毕竟张彦瑾这想法实在是太离经叛道了。 在众大臣都说完之后,皇上看了一眼始终一语不发的张彦瑾道:“张彦瑾,你怎么看?” 他看向张彦瑾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你提出的构想,引起大家这么多的反对, 你来解决。 实际上, 他听了张彦瑾刚刚的构想之后, 也有些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反对, 而是想要听一听张彦瑾如此构想背后的原因,毕竟事事都处于变化当中,不能总以老旧观念来对待。 再者就是,张彦瑾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他对张彦瑾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基础了。 张彦瑾站出来道:“刚刚各位大臣提出来的问题很多,请皇上允许臣一一解答。” 皇上颔首应允之后,张彦瑾便道:“首先是陈国公提出来的种花问题。” 他看着陈国公道:“臣曾用一个月的时间走访了中州各地,在走访到洛阳的时候,臣又走访了洛阳当地的村民,经过观察发现,洛阳山川形胜,地脉以花最宜,牡丹尤为让人惊奇,每年来洛阳赏花之人数不胜数,现在我大魏朝打通了河西走廊,也就是拓宽了西边商路,又有南洋海外这条商路,甚至可以把海外的花种引入洛阳进行栽培,届时奇花繁多,贩卖到各地去,又会给洛阳的老百姓的带来多少收入?” 更重要的是,他还想要在洛阳开香水厂子,这时代还没有人用香水,等到到时候他把销路打开,又能赚多少钱?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说得轻巧,要是销售不出去又该如何?每年损失的粮食谁来负责?”陈国公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如此道。 张彦瑾看了陈国公一眼道:“凡是都没有绝对肯定,若是因为有风险就不敢做,束手束尾如同蛇鼠一般,墨守成规,那我大魏朝廷又该如何发展?” 陈国公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他瞪着张彦瑾道:“你居然敢说我是蛇鼠?你” 他堂堂国公,居然被一个小辈在朝堂上如此侮辱,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张彦瑾微微一笑,打断陈国公的话道:“我只是举个例子,为了更生动一些而已,陈国公莫要动气啊。” 陈国公见张彦瑾语气还比较诚恳,也不想和张彦瑾继续计较,免得失了自己作为国公的体面。 可等到他随后一想,就意识到张彦瑾刚刚根本就不是在和他道歉,而是还在说他像蛇鼠! 张彦瑾小儿!陈国公几乎都要咬碎了他那口黄牙!可现在话题已经过去,他也没有办法继续和张彦瑾计较,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有一天居然被张彦瑾小儿摆了一道。 那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国公诸迟恭几乎都快要笑出声来,他为人粗犷,整不来陈国公韩国公那些虚的,故而心里也有些看不惯他们,此时看到陈国公被张彦瑾涮了,他自然免不了偷着乐了。 这边的张彦瑾已经开始就陈国公提出的铺排问题说了起来。 “在臣看来,陈国公所提的街道太宽,过于铺排浪费和韩国公所提的商贸区域规划无用都是一类问题。” 张彦瑾对着皇上一拱手道:“从目前洛阳的发展来看,似乎确实是如此,可是臣想说,洛阳重建,开封重建,郑州重建乃至整个中州重建,都不仅仅是作为现在这个时段来使用的,而是要在以后的三年c五年c十年,乃至上百年都可以使用的。” 户部尚书陈德让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作为户部尚书,自然是最为清楚中州修建那么大,依照中州的百姓数量,根本是不可能使用那么大的地方的,换句话说,也就是刚刚很多大臣都提出来的,修建那么大纯属铺排浪费。 他觉得张彦瑾还是太年轻稚嫩 ,做事情太过于想当然。 前几次的成功,恐怕也是侥幸成功,并不是凭借着他真实的本事成功的。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张仲谦一眼,有些奇怪张仲谦怎么没有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告知张彦瑾,任由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胡来?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在他的印象之中都是稳重务实之人,怎么这两个人就没有劝一劝张彦瑾不要让他胡来吗?不过他转念一想,按照张彦瑾的性子,就是他们两人想要劝说,也劝说不住吧?如此一来,才应该有了今天张彦瑾专门到朝堂上,把自己的构想汇报给陛下这么一出事吧。 不是张仲谦不劝张彦瑾,而是在这两年以来,依照他对张彦瑾的了解,他觉得张彦瑾长大了,已经不是需要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孩子了,他需要给张彦瑾一些锻炼的机会。 果不其然,韩国公立马站出来笑着道:“张尚书可知中州人口有多少就敢如此妄言?” 他甩了一下宽大的袖袍道:“中州40万里,拥有人口数量是三百万户,仅仅三百万户的人口何须如此大的地方?再者,中州占地数量乃是本朝第十九位,每年的粮食产量十分可观,仅仅洛阳你就要两万亩土地来种植花朵,你这难道不是浪费粮食吗?” 韩国公的语气咄咄逼人,可以说是每一句都敲击在张彦瑾构想的弱点之上,大家都纷纷看着张彦瑾,张彦瑾还没有说话,他们就已经在心底觉得张彦瑾输了。 可张彦瑾却不紧不慢道:“敢问韩国公在我大魏朝开国初期中州的人口是多少?现在中州的人口又是多少?” 没有等韩国公回答,张彦瑾就直接说道:“当初大魏开国初期中州的人口数量只有一百五十万户,可现在已经有了三百万户,韩国公还觉得人口会一直保持不变吗?” 韩国公显然没有想到张彦瑾会这么说,他粗黑的眉毛直接拧在了一起道:“饶是如此,人口再增长到五百多万户也需要达到数年之后,等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达到那么多的数量,难道你就要为了区区一个不切实际的数字,现在就要大肆大兴土木,浪费人力财力物力做这些铺排吗?” “韩国公此言差异。”张彦瑾直接否定了韩国公的话道:“何须数年?洛阳城一旦重新修建起来,使用三年之后,这些商贸之地便会发挥充分的作用。” 正说着,他就大步走到了大殿中央所挂的洛阳城地图,他指着上面洛阳和长安城相连的官道说道:“洛阳,位于中州西部c黄河中下游,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洛阳。与长安城以京洛大道相连,从长安城往西而去,必定要经过洛阳。” 知情的几人跟着张彦瑾所指之处一看,心中都为一震。 张彦瑾所指出的向西而去,可不仅仅是指从长安城到洛阳这一段,而是从长安城,经过洛阳,到河西走廊,也就是说,张彦瑾是瞄准了河西走廊那边的区域,想要在那边做生意。 皇上听了张彦瑾所说,心中是不断称赞,事实上,从张仲谦得胜归来之后,突厥一族就彻底偃旗息鼓,甚至还专门派使者过来说要归顺大魏朝廷,而他和张仲谦,陈德让这几位大臣已经开始私下里讨论河西走廊的商贸问题了。 毕竟当初不惜与突厥一族打一场消耗战,就是为了打开这边的商贸,扩展土地,发展大魏经济和疆土领域,此时已经打开了,怎么能放着这块肥肉不利用? 他没有想到,张彦瑾也是如此有远见,在现在就看到了洛阳以后的发展,毕竟河西走廊的驿站还没有设置,现在的河西走廊不过就是一片群山包围的绿地而已,完全没有显露出一点商机。 皇上心中越发觉得张彦瑾在商业上的敏锐嗅觉远非常人所及,便开始琢磨张彦瑾说在洛阳种植花朵的可行性起来。 户部陈德让看到张彦瑾已经把目光瞄准了河西走廊以西的区域,也是一愣,心中不禁暗暗咂舌,觉得张彦瑾或许并非他刚刚所想,毕竟他是知道皇上想要在河西走廊设置驿站,让来往商旅可以顺利通行,然后把大魏朝生产的东西贩卖过去的。 其他朝臣并不知道皇上已经开始筹划在河西走廊设置县郡以及驿站的事情了,只觉得拓展河西走廊是为了扩大大魏领土,所以对张彦瑾所说还是不以为然。 张彦瑾也不在意,毕竟他此番来不是为了劝这些朝臣们同意的,这天下是大魏朝的天下,也就是当朝皇帝说了算的,他只要保证皇上能听懂,并且为他所描绘的宏图感到心动即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0.011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定下了章程, 时候也已不早,与众人告辞后张彦瑾就回了府。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 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 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 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 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 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 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 另一个武夫打扮, 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1.011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 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 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 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第八章 张彦瑾眼睛一亮,连忙走到正在马肆旁转悠的张博文身边道:“大哥,这都是你给我弄来的马匹?” “我这不过是怕你把咱们宁国府的脸丢得太厉害了,这才给你问我那些朋友手中借得好马!”张博文依旧是对张彦瑾赢马赛这件事不抱希望。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2.011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最重要的, 他让李容娘认了他的袍泽赵国公为义父,赵国公的性子,他虽然不会出手掺和他和朝堂那些人的斗争, 但是只要有这个名分在,只要侄儿不犯事, 有赵国公看顾这, 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既然彦瑾不愿意,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暂时按下这个心思, 还让管家送来了一些名贵的药材,并嘱咐张彦瑾好生休息。 又修养了几日, 这一日,张彦瑾还没休息多久,绿绮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二郎, 陈家大郎来了。” 张彦瑾看向绿绮,一时想不起陈家大郎是哪位。 “二郎,这记性啊。”绿绮笑嘻嘻地说道。 惹得张彦瑾瞪了绿绮一眼, 绿绮立即低下头,再也不敢打趣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 二郎以前还能调笑两句, 这自从被打了后, 偶尔闹忘性,需要她提一提才想起来,而那等调笑打趣就不许了,当下,她连忙说道:“就是陈溯,陈尚书的大公子,二郎,你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花酒来着!” 张彦瑾立刻从记忆中找了出来。 “张兄,这过了这么多天,你伤应该好了才是,怎地都不见你出来了?”两人说话之间,一只手掀开了门帘,一个穿着湖蓝色锦缎的男子笑着走了进来。 张彦瑾抬头一瞧,便和陈溯的目光对个正着。 陈溯虽高,可身子骨却不怎么结实,脚步有些虚浮,想来确实是和以前的张彦瑾经常一起喝花酒。此人油头粉面,略微有些肥胖,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副富家公子哥的习气。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白面小童,小童将手中包扎好的礼盒递给了瑞福,随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你今日不去牡丹花坊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张彦瑾很快就站起来,和以前的张彦瑾做派没什么两样。 两人说话之间,绿绮也很勤快地给陈溯倒了茶水。 陈溯长长叹了口气道:“这不听说你张二郎你身子不爽,我就赶紧过来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牡丹花坊啊?” 他将送给张彦瑾的礼盒打开,朝着张彦瑾挤了挤眼睛道:“这是兄弟我专门给你找来的人参,你好好补一补赶紧好起来,一群兄弟们还等着你咱们一起去打马球!” 打马球以前的张彦瑾确实和一群纨绔子弟常玩这事,张彦瑾也不觉得这样的纨绔运动有什么不好,毕竟他的目标也是做一个纨绔啊,可惜他身上摊上大事了。 张彦瑾随意点了点头,“马球是要打的。” 这时候,陈溯却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张彦瑾问道。 陈溯叹道:“想起往年秋风起时,咱们兄弟一起打马球,那可是风生水起,谁知道今年你没有来,那周齐晖你知道吧”陈溯瞥了张彦瑾一眼。 瑞国公家的第二子便是周齐晖,想到了记忆之中周齐晖略显得阴霾的眼,这位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很少有交集,陈溯怎么提起他来了,于是张彦瑾怏怏地问道:“周齐晖怎么了?” “诺,他们马球队为了争夺大齐第一马球队的称号,居然仗着他老爹的权势让他的仆人作弊,骑着马直接冲撞过来,导致李郢从马上摔下去摔断了腿!” “李郢?”张彦瑾一听,突然心中一动,脑子里有立刻想到了他的过往,他是谏议大夫李廉的儿子李郢。 这个李郢他可是知道的,李郢在历史上默默无闻,可他爹李廉在魏史却是鼎鼎有名。 李廉这个人性格耿直,忠于皇帝,但是常常忠言逆耳,皇帝常以李廉为镜,在后世著名的峥臣。 联想到了李廉的事迹,又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李廉对朝廷忠心耿耿,为人正派,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再加上李廉清廉,家中钱财不丰,怎么会让李郢成天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们混在一起? “对啊,周齐晖仗着自己是瑞国公的儿子,才敢仗势欺人!” 陈溯这时候显得有些义愤填膺,然后凑到张彦瑾身边来,说道:“张兄,咱们当中和周齐晖地位相平也只有你了,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啊!周齐晖敢欺负咱们兄弟,那就是看不起咱们,他现在敢让仆人那么做,要是这一次咱们不说什么,以后他就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啊!” 张彦瑾听了后,心中有些无语,以前的张彦瑾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算是什么?他可只是宁国公的侄子,那周齐晖是瑞国公的亲儿子。 估计以前的张彦瑾根本没有意识到。 做儿子的,可能未来能继承爵位,也是大魏顶尖的贵族,而侄子待张仲谦死了后,他自己若是不努力,就真的是除了纨绔,什么都不是了。虽然,张彦瑾不觉得纨绔有什么不好。 “那李郢的父亲就没有什么表示?”张彦瑾虽然心里如此作想,但表面依旧是一副关切之色。 陈溯叹了口气道:“周齐晖踢断了李郢的腿之后,只是让仆人去李郢家里说是打马球的时候不小心踢断的,李郢的父亲是什么性子,还能说什么?” 张彦瑾一听,有个名臣父亲确实日子不好过,这不,这样的父亲最不重自己和自家的利益,然后自己遭罪了。 “那周齐晖呢?这几日可还在马球场?”张彦瑾继续追问道,这会儿,他心里头突然有了些盘算。 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李郢从马上摔下来到底是偶然,还是其他原因。未等陈溯回答,张彦瑾又佯装着生气道:“周齐晖以为他是瑞国公的儿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居然敢这么嚣张!陈兄,你给我好好说说,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正在打马球的时候,周齐晖就带着他的仆人过来了,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你知道的,李郢打马球很厉害的,球在他手上,周齐晖能夺走吗?周齐晖心生嫉妒,就故意在打马球的时候,让他的仆人骑马过来撞上李郢的马,把李郢从马上撞了下去!”陈溯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把当时的场景给张彦瑾描述了一遍。 张彦瑾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这周齐晖为了赢球居然用如此手段?” “可不是嘛,周齐晖可真是嚣张。” 张彦瑾想了想,信息量知道的也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想出去了解了解一些情况,他的伯父到底身处什么样的处境,随后说道:“我们去马球场。” 陈溯一楞,张彦瑾催他:“走,去看看,也让我去瞧瞧这周齐晖有多嚣张。”陈溯一听回过神,当即道:“那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和陈溯刚刚来到打马场,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一身简易盔甲的男子,陈溯马上说道:“那就是周齐晖。” 张彦瑾看了过去,那周齐晖也看到了张彦瑾两人,当下他手握缰绳,双腿一夹身下的高头大马,手中鞭子一扬,狠狠抽在马匹身上。 他身下的马吃痛,长嘶一声,四脚迈开就朝着张彦瑾和陈溯的方向不管不顾地冲撞过来! “小心!”陈溯拉着张彦瑾就往一旁躲去,他们两人这才险险躲过。 “哈哈哈!”朗朗笑声从马匹上传来。 张彦瑾听着这声音,果然嚣张,不过嚣张,他喜欢! 他认真地将来人的马看了个清楚,当看到马上东西和他在后世的认知有偏差时,他眼睛一亮。 周齐晖勒住缰绳,轻蔑地俯视着张彦瑾道:“我当是谁呢?这不就是宫门口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张彦瑾吗?怎么屁股还没有长好,就敢出来闲逛了?” 他身后跟过来的子弟们也都把张彦瑾当笑话,个个道:“我听说那天还是他伯父亲自动的手!” “我听说那李容娘早就是别人的妾,我可是听说了,皇上训斥了宁国公,让宁国公替他负起责任来,只怕最后宁国公为了息事宁人,会让他娶了李容娘!” “啧啧,正妻居然是别人的小妾,这还真是 ” “他娶李容娘我看也是门当户对,要不是他伯父,他哪里能过上这般殷实的生活?” 流言可真是会害死人,这以讹传讹的,竟然变成如此模样。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3.011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 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 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 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 大哥, 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 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 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 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陶瓷碎裂的声音和周齐晖惨叫的声音在周围交织着响起,想象之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来临。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4.011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 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 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 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面圣。”晋王起身笑着道。 目前朝廷中最大的事就是北征的事情,马蹬和马鞍的作用,足够抵掉张彦瑾以前做的蠢事,而有这样一件大功,朝廷其他势力对伯父的攻击也会因为圣上的态度而压下去,那么宁国公府的危机也就暂时过去了。 这就是张彦瑾最终的目的。 张彦瑾确实可以一做好,就让伯父献上去,但是绝对没有如今大伙亲眼见到那么有冲击力。 宫中宫墙巍峨,红墙黛瓦,金龙狂舞,瑞凤盘旋的浮雕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处处显露着大齐王朝的气派与富贵。 穿过层层楼台,张彦瑾才随着晋王一起来到了太极殿外。 偌大的太极殿立于层层白玉台阶之上,汇流澄鉴三个烫金大字在琉璃瓦折射出的光芒下愈发闪耀。 太极殿外的太监看到晋王和张彦瑾之后,便推门进去通报。 等到太监出来请晋王进去,而张彦瑾并没有被召见。张彦瑾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这是正常的事,之前他的名声的确不好,皇帝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会他。 晋王笑说道:“张二郎,本王就进去了,你好生在外等候。” 张彦瑾行了一礼,应了下来。 晋王跟着穿着红衣的内监走了进去。 太极殿后殿是晋王常来的地方,这里是皇帝的书房,当今盛元帝常常在这后殿处理政务。 一进后殿,入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紫螭红木大案几,再下面便是铺着红毯的三层台阶,台阶左下方立着一面写满了篆字的屏风,屏风上面则有双龙戏珠的雕刻,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扇又一扇的书架了。 案几后面坐着一脸威严,约莫四十的中年男子,这正是盛元帝。 盛元帝年轻时就常常征战在外,虽然盛元帝的父皇贞宁帝是开国太-祖,但是真论起来,可以说,这大魏的半壁江山就是盛元帝打下来的。 只是功高震主,盛元帝反而没有做成太子,盛元帝也是个枭雄,便在十年前发动了政变,终于成了皇帝。 晋王亲近地给盛元帝行了一礼,坐在案几后的盛元帝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看着晋王,神色也透着亲近,笑道:“你说有急事要对朕汇报,是什么事啊?” “儿臣心系我大魏骑兵的战力,故而一直在琢磨如何才能让我大齐士兵立于不败之地,经过寻寻觅觅,儿臣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晋王连忙拱手道。 皇上淡淡瞅了一眼站在晋王,说道:“朕听说你将张彦瑾带进宫来了,莫非你想要说你新的发现就是张彦瑾?” 晋王点了点头,他也知道最近张彦瑾的事闹上朝廷,父皇对张彦瑾的观感很不好,但是这马球比赛闹得很大,并不是轻易可以隐瞒的,他也无法做夺人功劳的事,所以,他还是很诚恳地说道:“父皇,张彦瑾虽然纨绔,可却是有心报国。” “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个有心报国?”盛元帝淡淡地说道,他及其不喜欢那些勋贵家的纨绔们。 “儿臣恳请父皇和儿臣一起移驾马场,儿臣可以做担保,父皇见到张彦瑾的弄出来的东西,定然就会明白儿臣说话不假!”晋王恳切地说道。 盛元帝还是有些不相信。 晋王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真的可以保证。” 盛元帝一向疼爱晋王,因为晋王不仅仅是他的嫡次子,也是因为他向来聪明,聪明的晋王也向来知道分寸。 所以,盛元帝见晋王如此恳切,刚好政务也忙完了,便起身道:“罢了,朕看了这么久的折子也乏了,就跟着你一起去马场转转。” 晋王忙行了一个大礼:“多谢父皇。” 盛元帝走出来,看到静静站在外头等候的张彦瑾,但他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就带着晋王走了,晋王落后几步,然后朝着张彦瑾悄悄地招了招手。 张彦瑾也不多话,立刻跟上,看来原来的张彦瑾很不受皇上待见。 *** 皇城马场。 进入马场之后,张彦瑾就看到他送来的马鞍马镫,晋王示意一下,张彦瑾就率先下场,手脚利落的把马鞍和马蹬给晋王早就准备好的马匹按上。 “父皇请看。”晋王点头示意张彦瑾可以开始了。 张彦瑾对着皇帝一拱手之后,便翻身上马。脚踩马镫,身子前倾,手抓缰绳疾驰了起来。 皇帝望着张彦瑾骑着马矫健的身姿,一时间竟然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这几日他一直忧心于北征之事,此时看到张彦瑾如此矫健,他当即就想到了军中的骑兵们。 “父皇,这便是儿臣的新发现!”晋王见皇帝脸上露出喜色,趁机进言道:“马匹上的东西叫做马鞍和马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若是把这两样东西应用于军中,那么我军士兵的实力便可以大增,到时候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哦?”皇上一听是张彦瑾研制出来的,脸上便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晋王见皇上不相信,便再次进言道:“回禀父皇,儿臣今日观看了张彦瑾和周齐晖赛马,张彦瑾的队伍便是因为用了马蹬和马鞍,这才赢了周齐晖的队伍,甚至没有让周齐晖的队伍有碰一下马球的机会。” “果真有这么厉害?”皇上捋着胡子,凝视着被套了马鞍和马蹬的高头骏马。 “儿臣斗胆。”晋王道:“若是父皇不信,大可叫骑兵们对阵比试,儿臣敢保证,有了马鞍和马蹬的骑兵队伍定然比没有马鞍和马蹬的骑兵们要强!” 皇上一挑眉头,扭头望着信誓旦旦的晋王道:“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一试!” 张彦瑾闻言,连忙让晋王的随从把他带来的二十多副马鞍和马蹬带来了。这是张彦瑾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盛元帝当年打下大魏江山,本身也是行伍之人,他在一看到张彦瑾时其实心里有些明白这份利器的作用,只是,他还是需要进一步确定。 当下,他对一旁的总管太监道:“去让黑羽军统领带几名精锐,再找几位普通侍卫还有统领过来试马。” 晋王怔住,竟是让黑羽军的精锐来战? 皇帝对着晋王微微一笑,“朕用黑羽军和普通侍卫比试,黑羽军用平日里常用的战马,侍卫用装了马蹬和马鞍的战马。”看着张彦瑾,长眸微微眯起,“若是他能用这法子战胜周家二郎,朕这般安排,普通侍卫应该能撑住黑羽军几分攻击才是。” 晋王想到今天上午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比试时的英姿,想到马蹬和马鞍的神乎其神,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不会负父皇所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马鞍和马蹬就安装完毕,黑羽军和普通侍卫也有序而立。 张彦瑾瞧着晋王有些紧张,他心中是不紧张的,若不是在御前,只怕要哼一曲小调,咬着一根草叶看着眼前的比试。 “上马,战斗开始!”随着总管太监的一声令下,普通侍卫们按照张彦瑾所说手牵缰绳,脚踩马蹬快速上马,黑羽军的精锐们则按照原办法手扯缰绳单纯利用腰力上马,相比之下,普通侍卫们居然比平日里训练有素的黑羽军还要快。 由此,普通侍卫们在擂擂鼓声当中,竟然先一步发动了攻击。有了马蹬和马鞍稳固身体,他们的速度堪称风驰电掣,几下就冲到了黑羽军跟前,和黑羽军们动起手来。 在这些普通侍卫们眼里,黑羽军是攻无不克,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如今他们的速度居然还要比黑羽军们快,不由得士气大振。 短短一个回合交锋下来,普通侍卫的统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立马改变策略,利用他们的速度比黑羽军快这一优点,大胆兵分三路,分两路从侧面冲锋陷阵,意图冲散黑羽军。 “这个王直好大的胆子,在黑羽军面前居然敢分散行动!”皇上看见普通的士兵在王直统领下,有序散开成三列,发动冲击,赞叹一般开了口。 晋王在看到第一回合的交锋之后,心便放了下来。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5.011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要不是你, 我肯定不可能成为赵国公的义女的。”李容娘低声道:“谢谢你,让我在京中有了依靠。” 张彦瑾笑了笑, 心里忧伤得都说不出话了。 倒是李容娘再次开口道:“我知道我身份低微,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 张彦瑾愣了愣, 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 那么时间一长, 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 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 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一切有我,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 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 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 便笑吟吟地迎上来,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尽管如此,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6.011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 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 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 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 就喜欢喝茶, 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 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 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 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 败絮其中, 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 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 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 纷纷觉得脊背发凉, 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孙诚见陈溯已经看见了,而周齐晖这时候已经离开了,便点了点头。 “那皇上找他都说了些什么,你可知道?”陈溯下意识便追问道。 孙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刚刚我呀在外面站着,皇上把张彦瑾叫进去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当真是不知道的。” “走,咱们一起去问问他。”陈溯正说着,便大步跟着孙诚去了张彦瑾和皇上刚刚呆的屋子里。 张彦瑾这时候恰好正从地上往起来站,见到陈溯走进来,便伸手道:“没看到我腿都跪麻了吗?也不过来扶我一下?” 陈溯伸手把张彦瑾拉了起来道:“你还说皇上只是给你封了一个小官?” 张彦瑾知道陈溯这是想要问刚刚皇上单独见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靠在陈溯身上道:“你觉得皇上会单独给我说什么好话?我今天晌午刚刚给我封了个官,我晚上就在街头闹事” 陈溯耸耸肩膀道:“谁知道周齐晖那个不长眼睛的会今天下午就闹出这么一套来?”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7.011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 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 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 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 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 前来报道, 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 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 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 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 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 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 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8.011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愣了愣, 一时间对于李容娘这么善解人意, 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不知道历史上的张彦瑾是怎么处理, 但是就现在他而言。 若是李容娘不嫁给他,那么时间一长,赵国公府的人肯定不会待见她, 而且上一次他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 李容娘想要嫁给别人也不可能了。 如此一来, 这岂不是让李容娘年纪轻轻就守了寡?那以后她勾搭上上了位后, 心中不得记恨死他?就算不记恨,这也算是他看不上她吧, 日后掌权的李容娘就是为了挽回面子, 他也得倒霉啊! “你怎么就让我为难了?”张彦瑾挤出一抹笑意半开玩笑道。 见李容娘低下头没有说话,张彦瑾轻声安慰道:“你就别多想了, 一切有我, 你好好做赵国公的义女便好。” 两人说话之间, 这马车就已经行驶到了赵国公的府邸外面。 张彦瑾率先下了车,之后李容娘才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车。 早就接到赵国公命令的赵国公府邸的管家早早就在大门口守着了, 见到张彦瑾和李容娘,便笑吟吟地迎上来, 带着张彦瑾和李容娘去拜见赵国公。 或许是性格原因,赵国公府邸的建筑风格比宁国公府要粗犷随意不少, 尽管如此, 一些彰显主人家地位和财力的装饰和标志却一样不少, 从门坎和对联,牌匾,石碑,房屋格局等物上面依旧能看出赵国公的地位。 张彦瑾带着李容娘一起随着管家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之后,又穿过几间耳室,这才来到了赵国公见客的大堂之中。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大堂之中除了赵国公褚迟恭之外,还有一个眉毛粗长,眼露浮光,面色微黑,穿着一身宝蓝色绸衣,头戴红缨玉冠的男子正在坐着喝茶。 张彦瑾悄悄打量了两人一眼,确认当中坐着的确实是赵国公褚迟恭,而他旁边坐着的是王族打扮,赵国公的妻妹是当朝刘淑妃,刘淑妃生的儿子就是赵王。 这位该是赵王无疑之后,张彦瑾忍不住挡在了李容娘前面,真是霉运连连了,叫李容娘遇上了赵王。 赵王是李容娘的前夫,未来他会求娶李容娘,李容娘做了侧妃后,也不知发生什么事,赵王去了封地后就要将李容娘赏赐给下人,后来李容娘勾搭上太子,做了皇妃乃至皇后女帝后,就将这赵王给车裂了。 李容娘也悄悄躲了躲,她明显感知到这个不知身份的年轻男子眼神淫邪,就和当初那个向她继兄要卖她的买主老商人一样 张彦瑾见李容娘动作,心里一叹,从这可以看出,李容娘也不是天生那么狠的,她也会排斥,只是她的弱小,造就她不得不往上爬的狠劲。 他拉住李容娘,如同小儿女一般感情便上前对赵国公行礼道:“侄儿拜见叔父。” 李容娘被张彦瑾这么一拉,知道这是张彦瑾在所有人面前昭示,她是他护着的,她的心不自然的一定,再感觉到那男子的目光,她也不怕了。 谁知,张彦瑾这么做了,向来不干人事的赵王完全无事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赵王自从见到李容娘,目光便落到了李容娘身上无法移开了。 他见李容娘被挡住了,还起身走上前,想要仔细端详一番,却被张彦瑾上前一步挡住了李容娘,淡淡道:“张彦瑾见过赵王。” 说罢,他就无视赵王,伸手指着李容娘,赵国公褚迟恭介绍道:“叔父,这是李容娘。” 褚持恭还没说话,赵王就笑说道:“原来这就是李容娘啊,长得真是秋水之姿,怪不得张彦瑾你当初非得要把人强抢回府。” 张彦瑾正要说话,谁知李容娘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子,然后摇了摇头。 褚迟恭斜眼看了出言不逊的赵王一眼以表示不满,他作为臣子没法去训斥赵王,于是,他站起身直接对李容娘道:“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赵国公府,那么你以后就是我褚迟恭的义女了,日后有谁欺负你,你只管说,义父还是有两把刷子足够将人给一斧头砍死。” 这话说得,让赵王都心中不由一跳。 “多谢国公大人。”李容娘连忙行礼。 “以后就叫我公父吧。”褚迟恭做事一向果断,他也看出了李容娘的紧张,便直接道。 这时候,从侧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着朴素大方,却不怒自威的妇人,她笑着上前,握住了李容娘的手笑着道:“这就是容娘吧?” 李容娘也看出了妇人的身份不凡,下意识就要屈膝行礼,却被妇人一把拉了起来道:“一家人何须行这些虚礼?你到了我们褚家,就是我们褚家的小娘子了,你放心我和你义父会好好待你的。” 李容娘听完,连声道谢。 褚迟恭的妻子刘氏又和李容娘说了一些宽慰她的话,这才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彦瑾。 “见过叔母。”张彦瑾也认出了这是褚迟恭的妻子,见她在看自己便行礼道。 “听说你前些日子打马球赢了,还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可真是长进了不少啊。”刘氏和蔼地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叔母谬赞了,张彦瑾不过是运气好,凑巧研制出了马镫和马鞍。” “这些日子不见你,你倒是学会谦虚了?”刘氏闻言略有些惊讶,便又看了张彦瑾几眼道:“嗯,站也有站姿了,身板也硬朗了不少,果真是不错的。” “姨母,我看啊,还是父皇那顿教训的好。”赵王看了看始终被张彦瑾挡住的李容娘,有些不甘心说道。 刘氏瞪了这个侄儿一眼,她和刘淑妃一母同胞,感情向来亲近,所以对于赵王这个侄儿也敢瞪。 赵王丝毫没当回事。 张彦瑾只要不是因为李容娘,到底沉的住气,只是道:“叔母,皇上英明,觉得侄儿长进了不少,还给侄儿安排了辎重兵监的职位,想要让侄儿去锻炼锻炼,你放心,侄儿定然会好好为皇上办事的。” 张彦瑾怎么会看不出来赵王那双露着浮光的小眼睛一直滴溜溜围着李容娘转?他和李容娘的婚事虽然没有正式定下来,可是在表面上已经是无需多言的事情了,这赵王却当着他的面对李容娘如此无礼,这明显就是不把他张彦瑾放在眼里吗? 此时赵王又故意找事,张彦瑾便在话语之中回呛了回去。 “甚好,甚好,你呀,早该如此了。”刘氏不想惹事,只当是没有听到张彦瑾和赵王话语之中所含的拉锯。 赵王被张彦瑾回呛一句,小眼睛一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褚迟恭忽然开口道:“想来容娘这一路也累了,夫人,不如你先带容娘下去熟悉熟悉咱们赵国公府,再带她去她的房间之中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她添置添置。” “好,那我就不再这里打扰你们谈话了。”这样说着,刘氏就带着李容娘下去了。 李容娘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褚持恭点了点头,彦瑾虽然纨绔了些,但是眼光还真不错,这李容娘虽然出身低了,但是自来到这赵国公府,虽说一开始紧张了些,但是表面上却是从容有度,褚持恭自己知道自己事,他这二十几年的沙场生涯,杀的人不知道多少,他可不像那些儒将,将自己打理的文质彬彬,这导致这京城里的小兔崽子见了他的大多数都害怕。 就连以前的彦瑾也怕他,今天怎么瞧着张彦瑾的模样,敢情被皇上打了一顿,这小子胆子也大了? 褚迟恭也就心里想了下,随后又让张彦瑾坐下之后才道:“你这一次做出马蹬和马鞍确实让人赞许,但是你还是要戒骄戒躁,此次皇上安排你去北征大营之中,你虽然只是一个辎重兵监,可你还是要好好表现,要给你伯父争光,千万不能再给他惹事了。” “侄儿记下了,侄儿会好好表现的。”张彦瑾知道赵国公褚迟恭这是真心实意地嘱咐他,便时分虚心地应承。 “叔父,这一次来侄儿除了送李容娘来,还有一件东西想要送给叔父。”张彦瑾说着就让人把一副打造精良的马蹬和马鞍呈了上来。 赵国公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听说了马蹬和马鞍的效果之后,心中一直痒痒,但是他没有马蹬和马鞍的图纸,有心想试,却也只能作罢。 此时看到张彦瑾递过来的马蹬和马鞍,当即眼睛一亮道:“这可就是你研制出来的马蹬和马鞍?” “正是如此。”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叔父可想一试?若是叔父想要试一试,侄儿愿意亲自帮叔父安装马蹬和马鞍,让叔父上马一试这马蹬和马鞍的功效。”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去马场!”褚迟恭心情大悦,当即起身说道。 赵王看到那马蹬和马鞍也是心中泛痒,他虽然有幸在宫中试过了马蹬和马鞍,可他自己却没有一副属于自己的马蹬和马鞍,此时见张彦瑾拿出了好几副送给赵国公,他心中便有些泛酸。 张彦瑾看到赵王的目光一直往他这里看,而褚持恭一直朝着他使眼色,褚持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惧内,他夫人向来疼爱赵王这个侄儿,张彦瑾一走,赵王肯定要他的马镫马鞍,他如何舍得,东西反正就是张彦瑾做的,何不让张彦瑾送。 张彦瑾送了,他不用舍自己的,还能让赵王知道点分寸,张彦瑾也是知道分寸的,褚持恭都这样,他只能道:“我不知赵王也在此,若是赵王不嫌弃,我回去之后让人再打造几副,给赵王送过去如何?”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赵王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笑容。 张彦瑾随着赵王和赵国公二人去马场疾驰了一上午,在赵国公府用过午膳之后,这才回到宁国公府。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孙诚在一旁听着,心中却犯起了嘀咕。圣人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可这句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说得是谁? 张彦瑾一行人也开始琢磨了起来,有些搞不明白皇帝话语之中的意思,他们更不明白本应该在宫中的皇帝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众人一想到聚众闹事被抓到衙门来偏偏还碰到了当朝圣上,纷纷觉得脊背发凉,再也不觉得进这长安令尹的衙门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了。 “令尹。”皇上扭头看了一眼低头哈腰站在自己身边的长安令孙诚道:“你说说,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朕看了一下,这些跪着的可都是我大魏朝栋梁的后辈们,你今天把他们都抓起来这是想要做什么?” 孙诚脸色一白,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明鉴,微臣并非是滥用手中权力,而是” 孙诚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见跪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张彦瑾往前跪了几步大声道:“陛下,草民知错,草民伯父为陛下赏识重用,草民本应该更加严于律己,却不想草民今日却在街头闹事,令尹大人正是按照法典才把草民等人抓起来的,草民知罪,还请陛下惩罚草民!” 皇上把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喜怒不变道:“你倒是一个敢于认错的!” 听到这话,张彦瑾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才慢慢落了下来。刚刚一听皇上询问孙诚,他便猜测皇上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故而才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衙门之中的。 既然皇上已经很有可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那么他主动承认错误总比皇上从长安令尹孙诚口中知道他们犯下的错误要好的多,这样以来,他们起码不用落下一个死不悔改的名头。 陈溯几人虽然没有张彦瑾反应快,可此时也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都纷纷磕头认错。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纷纷一认错,盛元帝突然就站起来,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更是走到张彦瑾等人前面,对着张彦瑾就是一脚踹去。 “你们,你们的父亲,伯父都是我大魏不可缺少的栋梁,可你们呢?作为后辈却在街头聚众闹事!” “你们看看你们这群不争气的,朕都替你们父亲蒙羞!”皇上的话语毫不客气,要不是这群人都是他的嫡系出的后辈子弟,他那些嫡系多年来和他一起喝酒打仗,又更是为他舍生忘死,他要造他老爹的反夺位这等事,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上。 对待这些嫡系的后辈子弟,盛元帝其实一直都是亲近的,甚至他的女儿们找驸马都是从这群后辈里面找,他不生气他们纨绔闹事,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张彦瑾几个纷纷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埋得低低的。 盛元帝骂了一通,最后才道:“你们回去给朕好好想想,好在没牵连到百姓,但你们这等打架闹事还是惊扰到人,一人三十大板,领罚完之后好好在家中思过去!” “谢陛下隆恩!”张彦瑾和陈溯等人本来就有些头皮发麻,听到盛元帝这话,如同获得大赦一样就带头谢恩。 孙诚也立刻挥手让人把张彦瑾一行人和以周齐晖为首的一行人拉下去打板子去了。 一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孙诚就对张彦瑾笑了笑。 尽管这李容娘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孙诚作为长安令尹脑子还是十分精于人情世故的,也感念于张彦瑾刚刚在皇帝面前保护了他作为长安令尹的面子,便安排人对李容娘下手十分轻。 至于张彦瑾他们挨得板子虽然比李容娘挨得稍微重一些,可也无伤大碍。 “张二郎过来说话。”孙诚看到张彦瑾已经挨完了板子,便叫张彦瑾过去说话。 张彦瑾扶着自己的腰,一瘸一拐走到孙诚面前,见孙诚没有说话反倒是往走廊而去,他便紧跟在了孙诚身后。 “陛下!”张彦瑾看到房间之中站着的皇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匆忙行礼。 “呵,刚刚还一瘸一拐,这阵跪下的动作倒是利索啊。”盛元帝跪坐在一旁,坐姿十分闲适。 张彦瑾没听到皇上让他起来,也没有敢起来,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草民见到皇上龙颜,心中激动,就跪下了。” “怎么,有空在街头打架,不去北郊入职啊?”盛元帝冷声道。 张彦瑾抬起头看着盛元帝,知道盛元帝对自家态度后,他心里头就更有分寸了,也拿出子侄辈态度出来,满脸沮丧道:“皇上,你知道的,草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这一时间哪里当得起陛下赏给草民的要职?臣原本想要在家中和伯父,大哥好好学习,去了之后才能不辜负皇上的重用,谁知道今日在街头偏偏遇到了人故意用女人羞辱草民,草民虽然平日里纨绔,也不在乎名节,可李容娘是无辜的,草民不想连累一个女人因为草民的缘故被人无缘无故地侮辱,倒最后名节不保,就动手了” “你倒是个重义气,有担当的。”盛元帝不可置否道。 “这都是陛下上一次教导草民有方,草民对于陛下的教导铭记在心,不敢忘却。”张彦瑾连忙道。 盛元帝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道:“虽是如此,可你身上纨绔的气息也要不得,今日若不是吴名,你这小命没了不要紧,害得朕的瑞国公和你伯父一起互为仇人,朕就想抽死你鞭尸” 说得张彦瑾冷汗迭起。 盛元帝冷眼再瞧他一眼说道:“罢了,你留在京中也只会惹事,等你身子骨好了,就赶紧去上任!” “草民谨记皇上的教导,等到草民身子骨愈合了,便立马去北郊上任!”张彦瑾忙不停地磕头谢恩道。 盛元帝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朝外面走了去。 站在门外的孙诚见皇上大步走了出来,连忙前后伺候着皇上出了长安令尹衙门。 那陈溯刚刚挨完板子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等着张彦瑾,一来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事情,二来是想要问问他长安令尹孙诚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可他等了一会儿没有把张彦瑾等出来,却把穿着便服,身后跟着贴身亲卫吴名的皇帝给等了出来。他见状赶紧躲到了一边,同时心中也琢磨了起来,莫非刚刚张彦瑾是被皇上给叫走了? 在看到孙诚把皇上送走之后,他赶紧凑了上去道:“孙令尹,张彦瑾呢?刚刚是不是皇上叫他过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9.011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 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 聪明如她, 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 父亲, 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 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 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 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 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 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 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 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 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大哥,还是你厉害啊!”张修武眼睛一亮,赞叹道:“二哥,你既然不愿意娶李姑娘,那就送去赵国公府,这样比李姑娘没名没分的住在咱们家要好的多,也不会被人诟病了。” 张彦瑾一直看着李容娘,此时瞧见李容娘的委屈,立刻喝止起来:“三郎,你说什么呢?” 张修武有些懵,他的话很好理解啊。 张博文在张修武还没有回话前拉住了他,并示意他闭嘴,这个弟弟,从来就不想想有些话不能当着一些人的面说的。 张仲谦看了李容娘一眼,再看张彦瑾,良久,他才说道:“李姑娘也确实不适合待在我宁国府,这确实是个妥善的办法。” 他双手负于背后,思索了一会儿便点点头道:“我明天去和他商量商量,找个吉利的日子,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李容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张家会真的促成她成为当朝赵国公的义女了,一时间心中的滋味竟然百般复杂,又喜又忧。 “李姑娘,你可愿意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张仲谦想了想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李容娘的意见。 张博文看出了李容娘眸子中深深隐藏的担忧,他走过来道:“你不用担心,我赵叔父为人耿直义气,既然他答应了认你做义女,就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受委屈的。” 李容娘自小便是颠沛流离,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家庭的温暖,这一次被张彦瑾强抢来,她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张家竟然给了她出路!有了义父,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至少也不会再被买卖了。她很满意了,日子以后是她的,她也不会再奢求更多。 这般想着,她的眸子里有些湿。 “你这是怎么了?”屋子中只有李容娘一人是女人,其他都是男人,他们看到李容娘哭了,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李容娘俯身肃穆地向在场的人行了跪拜大礼:“容娘谢宁国公赐予容娘出身,让容娘日后得以依靠!” 宁国公点点头,这李容娘看来也是很知礼的,若不是真的出身低,倒真是一个好姑娘,也正好可以管着彦瑾,可惜彦瑾就是排斥,宁国公疼爱侄子,侄子这些天又懂事了,还受到皇上看重,他还真不想再逼着彦瑾娶李容娘了。 张彦瑾苦笑着看着李容娘,这时候李容娘要哭了,张彦瑾还真说不出阻止她成为赵国公义女的话来。不过心里忍不住为自己唱了一首“凉凉”! 李容娘一旦成了赵国公的义女,那他和李容娘的婚事怕是没得跑了,他命有点苦啊,难道他穿越一场,还是逃不脱被李容娘给灭了的命运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张博文一看张彦瑾站在原地一副游走太虚的模样,便撞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让张彦瑾回神。 张彦瑾这才强忍着担忧把李容娘扶了起来。 “你不必觉得受之有愧,这都是我们张家应该做的。”张仲谦最后决定先放下,不管彦瑾娶不娶,给李容娘一个出身也是应该的,到底彦瑾曾经也对不起她,于是淡淡道:“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吧,等到我和赵国公商量好了,就送你去赵国公府邸。” 李容娘再次道谢之后,这才离开。 张彦瑾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之中,竟然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坐起身来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叹息过后,他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儿,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很快,张仲谦就和赵国公褚迟恭把日子给定了下来,张仲谦回府之后,便让张仲谦和自己一起把李容娘送过去。 临走时,张修武望着一脸凝重的张彦瑾,他推了推张彦瑾的肩膀,坏笑着道:“二哥,平日里人家就在府中,也不见你去看看什么的,怎么,这要把人送走了,反倒是挂心起来了?” “去去去,一边去。”张彦瑾这心里正犯愁着,哪里有心思和张修武开玩笑? 倒是张博文看出了张彦瑾的不情愿,他怕张彦瑾出什么乱子,便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告诫道:“既然当初抓了人家,就要负责到底,咱们张家可不兴三心二意那一套啊。” 张彦瑾默默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胡来的。”他哪里敢胡来啊,李容娘 张博文点了点头,这才让张彦瑾和李容娘一起坐马车往赵国公府上去。 马车上,李容娘看了张彦瑾一眼,欲言又止。 张彦瑾虽然有些焦虑,可还是看出了李容娘的担心,他低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赵国公的义女了,是赵国公府的娘子,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李容娘轻轻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张彦瑾故作轻松道。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瑞福径直上前,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0.012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 个个都是痛心疾首, 捶胸顿足,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 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 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 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 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 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 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 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 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 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王俭庭一听也来劲了,他喝完手中的酒道:“周兄,那张彦瑾敢算计咱们兄弟,让咱们在京城中丢了这么大的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你们看,那不是张彦瑾陈溯一伙人吗?”忽然有一个坐在窗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人指着窗外道。 周齐晖一听到张彦瑾和陈溯的消息便放下手中的酒杯,凑到了窗口边来,看到张彦瑾一脸笑意的和陈溯说话,他扶着窗台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在看到张彦瑾一行人神采奕奕后,他不禁怒道:“不能放过那小子,你们倒是说说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收拾那小子啊!” “我有办法。”周齐晖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愤恨地望着张彦瑾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道。 “说!”周齐晖迫不及待道。 这纨绔子弟当即略略压低声音道:“周兄,我可是听说了,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想要压下张彦瑾强抢李容娘的事情,让赵国公认了李容娘当作干女儿,准备让张彦瑾娶了李容娘,皇上也默许了这件事情,咱们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绑了李容娘好好羞辱张彦瑾一顿如何?!” “绑了李容娘?”周齐晖还有些顾虑。 “周兄,你想啊,张彦瑾迎娶李容娘那是皇上都默认了的亲事,也就是说,李容娘是张彦瑾的妻子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绑了李容娘,那不就相当于狠狠羞辱了张彦瑾一顿吗?”王俭庭眼睛一亮,极力说服周齐晖。 周齐晖点点头询问道:“那李容娘现在在哪里?” “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李容娘还在宁国府中,咱们只要找个理由让人把她骗出来不就完了?” 王俭庭心思十分活络:“刚好现在张彦瑾也不在宁国公府中,我看他刚刚去的方向应该是飞鹤楼,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咱们就趁着这个好时机出手,那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这周齐晖乃是瑞国公周勤的嫡子,根本就不把规矩放在眼里,从小就唯我独尊,此时他一心想要报复张彦瑾,哪里还会想那么多?他蹭地一下子站起身,一拍桌子道:“好,那就这么办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1.0121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 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 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 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 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 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孙诚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命人把张彦瑾周齐晖两拨人都带了出来。 “孙诚”周齐晖不爽地看着站在一旁的孙诚,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大堂中央坐着的皇帝后,硬生生住了嘴。 “草民周齐晖参见陛下!”周齐晖忙不迭地跪下行礼,随着他进来的王俭庭几人也都纷纷跪下行礼。 张彦瑾几人见状,也赶紧都跪了下来行礼。 皇帝就像是没有听见他们几人的声音一样,依旧坐在高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并扭头对长安令孙诚道:“令尹,你这茶倒是不错嘛!” 孙诚一听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就走了过来,陪着笑脸道:“微臣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这茶是臣托人去江浙一带给臣捎回来的,平日里臣根本不舍得喝,今儿圣人来了,臣这才斗胆拿出来献宝,还请皇上不要嫌弃微臣这茶味淡才好。” 皇上轻押一口,这才把茶杯放到一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感慨道:“茶只要解渴便是好茶,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茶味寡淡者不算是好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2.0122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博文根本不信, 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 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 你可瞧好吧!” 说罢, 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 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 他惊呼道:“三弟, 你小心些, 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 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他走到马跟前, 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 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 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 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 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3.0123 有效的分工, 张彦瑾的细心知道让千机弩的组装很是顺利。这次张彦瑾真的后悔没带之前的突火杆了。如果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 哪怕拼着被发现皇上发现,让火器提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他也要带的。 “我们出发吧, 一切按计划行事。” “好, 我让小武留了印记,我们这时候跟着找过去应该还来的及‘。刘义对张彦瑾道。 张彦瑾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刘将军这般心细,能看的出自己在想什么。 “多谢!”无需多言,众人各自上马,按照小武的记号一路找寻过去。 期间有些地方的记号断断续续,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慌忙之中。 张彦瑾看着路上的马蹄印,心里越来越着急。可是这个时候不能乱不能乱。 “刘将军, 你可会听啼声?”张彦瑾冷静道。 刘义一拍脑袋, 身子就立马趴到了地上。 这闻啼声辩方向是近战的好法子, 刘义作为沙场老将,自然是功夫到家的。 “走得太远,已经听不到了。” 张彦瑾目光一沉, 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也迟早会来找我。” 说完,他也不急了, 在他还没死前, 李容娘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彦瑾一行六人各持一个简易的千机弩, 千机弩顾名思义。一发千机, 即便不是百发百中, 可这一发千机,确实极少有人能躲过的。 张彦瑾很光明正大地露了脸。 果不其然,到了临江边的时候,大股马蹄声出现,他们堵在了两边,让张彦瑾一行无处可逃。 不过张彦瑾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了李容娘,他就怕自己暴露后,他们还是把李容娘单独囚禁了。 于是,张彦瑾率先动手。 刺客原本见张彦瑾不过几个人竟敢闯进他们的人中,都纷纷超张彦瑾几人冲去。 李容娘看到张彦瑾瞬间被人包围,手心里的汗忽地凉了,可是她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假扮张彦瑾的小武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其他她带着的侍卫都死了。 此时,盯着李容娘二人的刺客瞬间只有两个人,这两人足够看住受伤的小武和一个弱女子了。 这两个刺客不过是被头目留下来看着李容娘的,张彦瑾不来,便不能下手杀了李容娘这个诱饵,眼下是瓮中捉鳖,这两个刺客便想着把李容娘也顺道解决了,好早些回去交差。 正当刺客准备动手的时候,李容娘看着刺客的后面露出了笑容。 真好,李容娘看着张彦瑾几人站在中间,周边的刺客几乎是都倒了下去,没死的几乎也是重伤。 无数破空声,简直像箭雨一样密集,就这么一瞬间,人就倒了一半。这是什么东西?没有百来人,怎么可以射出这么多利刃,他们就几个人啊。 “你,你,不要过来。”这两个刺客发现张彦瑾等人竟然没有死,而自己的同伴居然被这个纨绔的公子哥全都放倒了,心里开始恐惧。 而彼时还奄奄一息的小武,抓准时机,成刺客还在发抖的瞬间把旁边的一个刺客撞下了江水。 正当他想要抱住另一个刺客的大腿让李容娘逃跑时。 刺客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刺客右手拿着带着血的剑指着张彦瑾等人,左手把李容娘束缚在一起。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刺客尖叫道。 声音里夹杂着恐惧和愤怒。 这个张彦瑾是个怪物,怪物啊,不过是一转身就全被这人杀了。 张彦瑾看着李容娘,让大家不要动。 “你是来刺杀我的,何必为难他人,我和她交换便是。”张彦瑾很冷静地说道 刺客听了张彦瑾的话,确实不敢放松。 “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东西,你们都扔了它。”刺客见张彦瑾几人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不扔了,我就马上杀了这个女人。”说着这话脚步确实在后退。 李容娘脸色微变,她知道就是这个东西才让张彦瑾能对付这么多人。她和清楚张彦瑾是个平常的公子哥,功夫并不如何。若真的是丢了那保命的东西,她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别放!”李容娘马上喊道。 但随后被刺客割破了皮:“闭嘴。” 李容娘不敢多话,惹怒刺客对她下手,只能用眼神示意。而张彦瑾听到刺客的话正准备把受伤的千机弩放下。 他袖套里还有一个单机弩,只要让自己有机会接近这刺客,张彦瑾就又把握能让李容娘退身。 “等下。”刺客见张彦瑾这么听话,心里头突然有了更好的办法。此次若是自己一人完成了人物,那报酬便可让他不用再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张彦瑾,换他一声的太平富贵日子。 张彦瑾闻言乖乖地挺住了动作。 李郢等人在后面干着急,只能在后面暗暗防备。 “你刚刚怎么用那玩意对付我的弟兄的,现在就怎么用在你自己身上。”刺客阴险地说道。 李容娘看着张彦瑾睁大的眼睛,她想立刻让张彦瑾杀了她们,可是刺客扼住了她的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在求救。 张彦瑾闻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起了千机弩对向自己。 “二郎,你疯了!” 李郢忙抓住张彦瑾,李容娘脸色色变。 “是不是我死了,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无关?” 刺客见张彦瑾听话不由地放松了身体,刺客说道:“那是自然。”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张彦瑾。 “好” 李容娘心中不妙,她熟悉的张彦瑾只怕还真的可能做得出来,因为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从那次他宁愿受伤也要护着她可以看出来。 李容娘不但直接朝着刀口撞,吓得刺客将刀往外移,李容娘这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托着刺客跳入了旁边的江水里。 她不想让张彦瑾为难,更不想张彦瑾因为自己而受伤。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张彦瑾嗓子里的那声不要传到李容娘的耳朵里。让她既高兴又伤感。高兴的是这个男人在挽留她,伤感的是自己却没有机会和他说明自己的心意。 江水很急,这人一进了江水,就看不见人了。 张彦瑾本能地就要跟着跳下去救人,这会儿剩下的刺客却拼命地朝着没有千机弩的张彦瑾杀去。 刘义连忙拉住张彦瑾保护住,然后开动千机弩。 李郢冷声说道:“先全部杀了再说,越快,也能越早去救人。” 张彦瑾一听,就提着千机弩疯狂地冲了上去,一扫就是一大片,等到刺客都解决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了。 众人此时身上都挂了彩,张彦瑾的腿上和胳膊都有剑伤。他现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只觉得心口上面在淌着血。 李容娘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为他这个没用的人丧命。他才是那个祸害。若不是因为他,李容娘又怎么会面对今日的险境,更不会落下山崖。他想到之前自己得冷淡和自以为是,就忍不住扇自己。自己凭什么自以为是,还自觉娶了李容娘是委屈了自己,想起李容娘平日的温柔和明理,再想想自己的冷淡和疏离。张彦瑾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遇到李容娘。说什么车裂,说什么女皇帝,往昔的种种就像世心口的一张大网。张彦瑾整个人都被这张网给关住了。 张彦瑾又要跳江救人,李郢又拦住了:“你身体这么一个状况,刚跳进去就死了。江水这么急,又过了这么久,找人也不是一时半会,不过,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彦瑾眼睛有些红,这一听更加无法冷静。 李郢继续劝道:”我懂你的意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先要找到人,到时候你要是告罪我绝对不拦着你,可现在人都不在面前,你难道不想在见到李容娘吗?你这算是怎么回事,李容娘看到你会怎么想,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找李容娘。” “我们先去找条船,然后沿着下游一路搜寻。”李郢这时候显得相当理智。 张彦瑾和李郢从急江江面上找了十里,依然没有看到人,甚至之前掉入江水里的刺客都没找到,这大江江水之急,实在可怕。 到了晚上,张彦瑾还要继续找,李郢见张彦瑾状态不对,干脆将人打晕了,然后他们向山下的百姓借了火把,李郢知道刺客的事还没了,也不敢暴露身份,只说是他们原本是一行商人,不幸遇到劫匪,张公子的妻子不幸掉落山崖。村长见张彦瑾晕迷的模样,想着这倒是个性情中人。山下村名淳朴,听了李郢等人的说辞,便纷纷自发地加入到找人的行列中。 “这天涯江吃人啊,水急得,我们都不敢用船,如果掉下这天涯江,运气好的,就是被冲去了天涯山脚,运气不好的,就是一个浪头打下去,人被沉了江。小兄弟的夫人若是在山脚下,倒不怕这晚上有什么大的野兽,只不过这山下冷,怕要是时间久了容易给人冻坏了。” 李郢眼睛一亮,说道:“还请村长带路。”然后才让张彦瑾清醒过来,有希望就好。 村长点了点头,陪着李郢几人往着河流的方向走去,村民们也还在江边帮忙。 按着村长的话说这人只要在这天涯山脚下,那定是可以找到的,可现在大半夜过去了,河边那边已经被村民找过一回了,这山林里面也没有看到李容娘等人的痕迹。 先不说这人是否还活着,可就算是没了,至少尸体它是不会自己动的哈。村长虽说这山脚下的树林没有大的野兽。那可能是他们白天没有见到,可就算是野兽,至少尸骨什么的不可能全都消失不见。 张彦瑾原本死攥着拳头,牙龈都已经咬出了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李容娘。 他想过很多的可能性,虽然李郢几个不说,他也知道这夜晚的危险,可是没有在这里找到痕迹,他心里相比较之下是平稳的,至少,说明李容娘还活着。 尽管他不想承认,从滚滚江水里存活几率几乎是零。 张彦瑾一行人和村民一整个晚上基本上把山林和河边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李容娘的影子。 原本还满怀期望的人经过一整夜开始有些疲惫不堪,等到天亮的时候,村长和村民都回家去了,家里的生计没法耽误,毕竟过了一夜人家也算是尽了心力。 回去的村民都来安慰张彦瑾,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没了妻子。甚至有好心的村民见张彦瑾重情重义还想着要把自家亲戚的姑娘介绍给张彦瑾。 幸好有李郢挡在前面,所以才把这些好意都还了回去。 刘义的人也在另一边帮忙找人,但也一无所获。 张彦瑾的目光毫无生机,看的众人担心不已。 “最好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现在我们没有找到人,这说明人肯定是活着的。”李郢分析道。 “我们方圆数里都找过了,这说明带走李容娘的人不是一般人” 陈溯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李郢的意思,他接着问道。 张彦瑾自然也不是没脑子的,不管是谁追杀自己,又是谁带走了李容娘,这恩怨自然是没办法善了的。他本不是喜欢计较的人,可既然有人触及到他站立的底线,这事就没完。 “这仇我张彦瑾一定会报的,还有人,不管如何,都不要停止找。”张彦瑾心里此刻除了对李容娘的愧疚就只剩下把敌人千刀万剐的愤怒。 李郢看了看张彦瑾:“你总算冷静下来了。” 都这么久了,能不冷静下来吗? 张彦瑾眼睛红血丝遍布,他站了起来,只觉眼前一黑,这一次,是真的自发晕了过去。 “喂,喂!” “别拍了,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既然想要救人,就得从长计议。”李郢拉住陈溯准备拍打张彦瑾脑袋得手,这个大马哈。 李郢在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不过心却落了下来,这家伙大喜大悲,虽然晕了过去。但是也让李郢对李容娘在张彦瑾心里的分量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也有些愧疚,当初若不是自己和陈溯二人打晕了张彦瑾,这李容娘和大家虽然可能都难脱身,可至少人是还在兄弟身边的。他在心里发誓,不论张彦瑾要去哪里找李容娘,他定要跟到底,至少可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张彦瑾连着昏睡了三日,他滴水不食,又因为之前的剑伤没有及时处理而引起发炎,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李郢几人带着张彦瑾连天沿着天涯江一直走下去,他们怕刺客不消停,也都隐瞒了身份。 “唉,你们这人要是再晚送来一日,这脑子估计就要烧坏了。”大夫检查病患的伤势,这人竟然烧这么厉害都还有意识,他倒是只见过烧昏过去的人。 张彦瑾的嘴里一直喊着李容娘的名字,大夫一听这便是个姑娘家的名字,想起往事,对着受伤的年轻人也不由好奇起来。 “大夫,您可别说话了,赶紧治病吧!”陈溯在一边看的都快急死了,自己这兄弟都快烧傻了,这老大夫怎么还啰嗦呢。 要不是在离京城太远,怕耽误张彦瑾的病情,陈溯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进城的,他们现在也不敢贸然像官府求救,谁知道那些官员是否是皇子党,或者世家出身,天涯江的尽头是西北边。 这日,进了郡城,刚进城的时候人人都蒙着斗笠,可这里人的装束也奇奇怪怪的,老大夫看着是大魏人的装扮,但这做起事来也太拖拉了些。 “治标不治本,我已经给这小子用了我的独门配方了。”大夫依旧是好脾气道。 他行医数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几人背上虽然都带着兵器,可这模样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罢了,怎么可能吓唬到他。 “老先生此言何意?”李郢比陈溯要稳重些,平常在家虽然不着调,可眼下关系到好友的安危,他自然是多了几分心思。 “你摸摸看,我刚这小子敷了药,再加上我手中这一碗药下去,这小子的烧便是已经退了七分。” “确实如先生所言。”李郢探过张彦瑾的额头,烧退了大半。 “心病还得心药医,你们把人抬回去吧,我能做的暂止于此了。”老大夫说罢开始收拾药箱,做出赶人的举动。 眼下在城里不太平,要不是见这几个人同是大魏人,他也不会给这几人看病的。 “唉,大夫你怎么赶人呢,这病人都还躺着呢?”陈溯急了,这城里的大夫开门的没几个,要是被在老大夫赶出去,他们不见得还能找打下一家。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老大夫年纪大了些,自家孙子差不多和陈溯一样的年纪,说起话来不由地带来教训自家孙子的架势。 陈溯看着老大夫发怒,气势一下就下去了,他对老人家是尊敬的,绝对不是因为这老大夫发起怒来和伯父又三分想象而害怕。 “老先生,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留宿一晚,等明天我朋友醒了我们就离开,您看暂时我们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这病人为先,您也不忍心是不是?” 老大夫跳着脚道,心里却是无奈,索性他也没有什么牵挂,让这几个孩子留宿一晚也无妨。 “你们睡那边我孙子的屋子,没事不要到大街上去晃,要换也换成胡人的装束出去。” “谢谢老先生。”李郢松了一口气,要是这老欣赏执意赶自己几人出去的话,他还真是没办法,同时有些奇怪,堂堂大魏地界要穿胡人装束? 两日后,张彦瑾终于醒来了。 “张彦瑾,你可醒来了。” 今日是陈溯照看张彦瑾,李郢出去买东西去了。这老大夫家中除了药材便没有其他的可以吃的东西了。 李郢没法子,只能自己每天出去采购一些回来,他一个公子哥哪里会做饭,可老大夫家里没人做,更不能指望陈溯来做,好在他是个开酒楼的,至少还见过厨子是怎么做饭的。 这两天张彦瑾的饭食便都是李郢下厨做的。 “来喝粥。”陈溯把手上的碗往张彦瑾的怀里一送,他正愁怎么让张彦瑾张口了,这下人醒来了,倒是省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4.0124 “我怎么了?”张彦瑾这几天除了药水基本没有吃什么东西, 倒是给李郢省了不少的心, 基本上没进没出。 “你怎么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说到这里,陈溯就开始。等他把这几天的遭遇说给张彦瑾听。 “幸苦了。”张彦瑾这几天并不是没有意识,只不过他的身体和脑子都需要时间来面对这些事情。 “那你赶紧把这粥喝了吧, 这可是李郢亲自下厨熬的。” 李郢熬的粥?张彦瑾顿时觉得肚子也没那么饿了。 “你别怕,李郢这几天进步可大了,胡人酒楼太过霸道,我们只有自己做饭吃了, 你试试看,味道嘛,虽然比不上京城酒楼, 但还算可以。” 张彦瑾试了下味道,果真是还可以。 这几天, 陈溯虽自觉不好过, 可是看到李郢在厨房烧火做饭,李郢那小子可是生生被磨成了一个伙夫。 想到回去以后, 自己还能拿这个笑话李郢, 陈溯心情也好了起来。 “这里是何处, 怎么会有胡人?” 张彦瑾知道这两个京城公子哥自然是因为自己才留在这里的, 他也不能一直一蹶不振。 相通了这点他的身体似乎也好了很多, 毕竟有个伟大的人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这里自然是大魏的地界。”李郢手里提着满手的东西, 从门口走进来道。 “陈溯, 你还不过来帮忙?”李郢见陈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忍不住喊道。 “我来。”张彦瑾从床上下来,准备起身帮忙。 “我去,我去。”陈溯上前道。 李郢今日买了三个大包的东西,重量着实是不轻。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陈溯问道。 “先放好我再和你们详说。” 原来李郢今日之所以买这般多的粮食是因为外边百姓的异动。 “张彦瑾,你伯父前些日子北征大胜,还捕杀了他们的大汗。”李郢说道。 “我刚在城外看到突厥人了,不是一般的民众,似乎是突厥军队的人,而且他们似乎在找你,我看他们气势汹汹,不像是好心。” 李郢继续言道。 张彦瑾脸色大变,说道:“你的意思这里已经成了突厥人的地盘?” 李郢说道:“我只是怀疑这里的郡守和那几位勾结了,现在冬日将至,突厥又被我大魏军队大败,但突厥人在边境大肆购买我大魏的烈酒,你可知是为何?” 张彦瑾听到李郢这么说,说道:“我造出烈酒就是为了如此。” 突厥属地的气候及其寒冷,而且突厥人极为喜好饮酒,地广人稀,可却能耕种的土地并不多,为了抢占生存地,才不断地发动战争,既有马背上的战斗民族之称,也又烈酒民族之城。 “冬日将至,酒烈可以暖和身子。”张彦瑾道,对于突厥人来说,有烈酒,就能在冬天多活一些人,而张彦瑾之前的打算,是以酒换取突厥人的牛羊,等到利润出现,势必会让突厥人更热情地养牛养羊,反而会无线缩减马匹,草原上的民族,马少了,自然就没战力了。 “可是最近却没有购置烈酒,反而是粮食,这是粮食清单,我特意注意记了下。” 张彦瑾接过来一看,他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我家烈酒炼制材料。“ 李郢问道:“可是泄露了?” “那倒是没有,酒最重要的是提纯和酒曲,但是要的基本材料是泄露了。”他的酒,基本材料和其他酒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会多一些材料,寻常酒炼制不需要的材料在这上面出现了,无疑就是基本材料泄露了。 “若是这样,那就大事不妙了,张彦瑾,他们大肆采购原材料,不想再买烈酒,就是知道你在这附近,他们是决心把你抓走要到秘方。” “你这遇刺的事,原本不是那些皇子,也该是那些你动了利益的世家,现在我怀疑我这就和刘义将军说了,让他先回京城和叔父说说这边的情况,能够得到援军。” “好,我们暂时先待在这边,看看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倒时也好对策。” 张彦瑾顿了一顿,又道:”容娘的失踪我必须要调查清楚。” “这是一定的,我总感觉这里面又什么关联,说不定这一切都事突厥人的阴谋。”李郢现在也怀疑了,感觉张彦瑾遇刺的事更加复杂了,如果是世家c皇子和突厥人勾结,想想那也太可怕了。 李郢很快就偷偷出去了,留下张彦瑾在这里想着什么,陈溯不敢打扰,好一会儿,李郢平安回来,他对张彦瑾点了点头,张彦瑾松了一口气。 “这家大夫倒是不简单!” 突厥人搜了这么久,没有发现他们,可见就是这位大夫帮忙顶住了。 “要不要查一下?”李郢之前忽略了,此时,他想起后背后起了一阵冷汗。 “不必了,没有恶意,反而是在护着我们,人又是大魏人,就不要追根究底了。” 随后说道:“我先去准备午饭,等会我们养好一起出去偷偷打听。” 李郢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才醒来没多久,身体还没好。”李郢这几日身上那点贵气全都在厨房给熏成了人间的烟火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高傲,倒是看着平易近人了不少。 张彦瑾也不勉强,说道:“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陈溯看着两个大男人往厨房走去,心里说不上地别扭。 “你怎么来了?”李郢似笑非笑地看着进来的陈溯,这小子前两天估计没少在心里笑话自己。 “我来帮忙啊,你看张彦瑾病刚好都来帮忙了,我更是要来帮忙的了。” 厨房地方必来就不大,三个大男人挤在里面看着着实是不宽松。 “帮忙,好唉,难得陈公子能体恤明情。”李郢笑道。 陈溯看着李郢从布袋里开始找东西,心里感觉有些不妙,可说出去的话就和倒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出去门口有水缸,去把这只鸡的鸡毛给扒干净了,今天中午我们喝鸡汤” 陈溯看着手里的鸡,又见李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前几日吃的都是些青菜,今天这小子是故意整自己的吧,怎么之前不见他自己拔鸡毛。 张彦瑾见好友之间的打闹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李郢性子是有些诡谲,陈溯哪里是他的对手。见陈溯乖乖出去打水拔鸡毛了,张彦瑾笑道。 “死鸡不用开水烫,毛哪里拔得干净。” “那小子蛮力大的很,不用管他。”李郢不在意地道。 李郢做起饭来倒还真是有模有样,除了水放的多了些。 三人差不多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把饭做好。 张彦瑾看着桌上的菜色,不可谓是不丰富。水煮青菜,水煮藕片,水煮玉米,水煮饭,水煮鸡。 “怎么样,李郢这手艺不错吧!”陈溯瞧着张彦瑾的表情,找准时机道。 他拔鸡毛拔道到手都酸了,要不是后面他想了个法子,今天还真不定就被李郢给唬住了。堂堂京城第一少公子要是被一只鸡给难倒了,回去还不被人笑话。 张彦瑾怎么说今天早上的粥怎么水分有些多,看着桌上的饭,心里也就明白了。 “来来来,大家吃吧吃吧,不要客气。” 李郢觉得自己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色香味都沾了一些,陈溯的那几句话听在他耳朵里完全就是羡慕,他不计较。 这些饭菜倒是出乎意料地合张彦瑾的胃口,大病初愈,清淡的口味对病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溯则是有些怨念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鸡,李郢这家伙说不能浪费,可是这无皮鸡吃起来味道着实有些恶心。 早知道他就做成烤鸡了,至少看着有食欲。 一顿饭不紧不慢地吃完了。 “二郎,这次买这么多粮食,除了是我们需要多躲几天,减少出去的次数,还有一个原因。” “物价暴涨!” 张彦瑾已经替他说出来 李郢点点头,同时心里也真服气了,这城府作为开放的贸易场所,物品流通速度快,往来的商队和人马也多,自然品种丰富,价格会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而李郢自从掌管酒楼后,对采买的成本和交易最是有所心得,找道机会总是要显示一把他赚钱的才能,每逢有商队到京城便总是要去打听一番。 突厥不生产酒需要的原材料,当然要大加采买,这里突厥人多,肯定是和突厥交易的地方。 “对了,你说这是大魏的地盘,怎么这郡守不管?城中物价不稳定对百姓的生活定然是有极大影响的。”张彦瑾想起现代所谓的通货膨胀问题,若是城中物价供不应求,自然就是自然的经济现象,可若是突发性地物价上涨,这其中猫腻自然是不少。不论是何种原因,这对普通百姓的生活来说总归是有着不好的影响。 “知道我为什么怀疑这郡守和突厥人勾结的吗?” 张彦瑾等他接下来的话,李郢低声说道:“除了那群突厥人找你不像好心,还是因为这郡守就是一个突厥人,军队也是名副其实的突厥军。” 张彦瑾若有所思,随后说道:“突厥降将!” “张彦瑾你说得不错,就是突厥降将,这人叫图恒,是东突厥的一个小部落的大汗,在□□皇帝初建大魏时降了,后来带着他部落里的人成为大魏军,帮助大魏大败了西突厥,这图恒就此认为自己是汉人,□□皇帝高兴,就划出一郡,让图恒作为郡守,并且同意这一郡保持突厥习俗,因为这里靠近边城,所以这突厥商人大多喜欢来这里做交易,久而久之,这里的大魏商人和突厥商人的交往就频繁起来,这利益自然也就绑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 李郢接着道:”我们皇上登基十年,这图恒也都做的战战兢兢没闹出什么事,时间长了,这图恒确实没有异动,这一郡也确实贫瘠,朝廷也就没多关注了,所以,现在城里是突厥人一手遮天,这你我利益难分,自然就是一有风吹草动就全身,这受害的自然就是老百姓了。” 张彦瑾听着李郢的话,完全明白了。突厥人现实大肆收购烈酒材料,眼下这城中物价又突然暴涨。平白无故地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这图恒竟然听之任之,实在很奇怪,要知道他这个前突厥人的身份,只要一点异向,就会难做的。 “我们出去看看!”张彦瑾做了决定。 陈溯答应下来,李郢说道:“你现在” “我不出去亲眼打听一些东西,我不放心。” 随后说道:“和老大夫说,我要出去。” 李郢若有所思,他点点头,好一会儿,李郢手里拿了三个薄如蝉翼的肉色面具出来,脸上有些惊奇。 午时街上,张彦瑾一行人来到城中最为热闹的干道,他们三人的脸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来,瞧一瞧,看一看,好喝的烈酒这里有咧。”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这街上怎么都是卖酒的,最近不是有人在收购烈酒吗?”张彦瑾乔装成一位过路的商人,与小贩交谈道。 张彦瑾本来就有几分从商的气质,此时假扮成商人倒也有几分相像。小贩见张彦瑾几人衣着举止不似普通人,虽没有问酒钱却上前来攀谈,心想着要是碰上什么大人物有了引子,今天这酒说不定能卖出去不少,便上前热情道:“这突厥商人已经不买我们这里的烈酒了,他们现在去大地方采购去了,所以大多数人原先酿出来的酒没有突厥人出钱买,自己又喝不完,便只能摆摊出来卖了。” “之前不是突厥人低价采买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人酿酒呢?” “贵客可是刚来这城里不久吧,之前突厥人低价购买时没错,可他们的低价是不用现银,而是用东西来交换,那价格自然酒是低了些。” 小贩见张彦瑾几人不懂这城中情形,便好心地讲解。 “之前来买酒的都是些突厥商户,我们都私下议论,突厥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提纯烈酒的方式,所以这突厥人也才不买酒了,改去买粮食了。”果然如此,也真是有些可悲,这些小摊贩都能怀疑的事情,当事人却还被满着。 “可以尝尝你的酒吗?”张彦瑾看着小摊上摆着的都是些小瓶装的酒,心里猜测差不多是些果酒。 “可以可以,您稍等。”小贩小心地用小木勺舀出一小勺, 心里是乐开了花,原本他就是来借东风,见郡守放松了酒的管制,才把家里的那些果酒拿过来凑热闹。 张彦瑾尝了下,还可以,纯度自然是不够的,但好在味道干净。 “给我拿两瓶吧!” “好叻,您稍等。”小贩依旧热情,这可是他今天的第一单,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大气,但是财气就是和气。 “让开让开!”张彦瑾正准备掏钱的时候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整个人都扑在摊子上。 好在小贩扶了他一下,才没有连着摊子一起推倒。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咸味,张彦瑾似乎觉得鼻头有点痒。 “刚刚那些人车马是运输粮食的车队,与官府关系不错,平日里最是嚣张,咱们这些老百姓啊,看着可得避开了些。” 小贩絮絮叨叨道。 “这城里可是只有一家粮店?”李郢想到早上自己买的那些比往常要贵的粮食,问道。 “城里原先有两家大的粮店,不过大多的人都去城东家林家粮铺,城西那家粮铺昨日子关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生意挺好的,”小贩道。 李郢想着他说今日市场上买米的人气焰怎么那么高扬,原来是一家独大。 “谢谢了,小兄弟” 张彦瑾接过小贩递过来的包裹,与李郢和陈溯一齐走开。 “现在去哪里?”陈溯原本还对逛街市有些兴趣,走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便有些无聊。 “城西。” 张彦瑾开口道。 刻着城西卫家粮铺的牌匾的门前此刻已经是冷落清寂无比。偌大得门前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旁边隔着数来米距离有两家混沌店在迎客。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我们是客商,请问先生可是粮铺掌柜?” 卫千看着眼前三个年轻人,有些防备地看着其中带头的张彦瑾。他经商多年,自然看得出这几个少年人不是所谓的客商。 虽穿着客商打扮,可身上却没有什么商人该有的铜臭味。其中两个的面相看着更像是出门游玩的少爷公子。 “我们是真来买东西的。”张彦瑾接着道,这牌匾未摘说明这掌柜并未是真正的关门。有生意自然不可能不做。 “那你们进来吧!”卫千犹豫了一些,还是让张彦瑾几人进了店铺。 店里面的摆设倒不像是要关门的样子,各类的米面分类和种类都很完善,不过是分量浅了些。不像是要关门的样子。 “几位小兄弟要买什么赶紧的些吧。我这店今日过后可就要真关了。”掌柜在后面催促道。 他留出今日的时间来整理,可没想到还剩下的粮食也带不走,想着最后能卖出一点是一点 。 还没等张彦瑾说话,外面的敲门声又开始响起来。 卫千上前开门,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便转身慌慌忙忙地要赶张彦瑾几人出门。 “掌柜可是出什么事了?”张彦瑾站在门口的拐角处。问道。 “你们赶紧走吧,我这不卖了不卖了!”卫千心疼地看着他的进货。这批货他的押金都还没赚到,这回可真是亏到家了。 掌柜不给张彦瑾问话的机会,开始打包店里的东西。店里的伙计前些天就被他给遣走了。眼下没有人帮忙,只能他自己动手。 “掌柜,你这些米粮倒是可以带包回家自己吃,这些精致的糕点可是放不了多久,不如卖我们一些如何?”张彦瑾问道。 “唉,你们要喜欢就拿些走吧,刚刚你也看见了,我这店是不能再做买卖了。” 卫千见张彦瑾几人是真来卖东西的,便道。 他前面也是存了几分心思,想着卖些糕点出去给这些个出来游玩的公子哥。 多少能收回来一点利息,可眼下衙门都来警告了,自己这些东西就只能送了。 大魏的商铺有类似经营许可证之类的东西,张彦瑾倒是一头一回见。 他知道这店铺要到府衙去备案,倒是不知道这什么时候该关门也归衙门官了。 “这店铺关不关门似乎不归衙门管吧?” 李郢上前说道,“掌柜你这般着急究竟是为何?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卫千这几日被这事磨到焦头烂额,也不敢回家和妻子讲,此刻见张彦瑾几人纠缠。 便敞言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前些日子运输的粮食里面出现了私盐,这店铺才被官府查封,东家已经入狱了。” 这城内竟然有私盐贩卖。张彦瑾心中惊讶不已。大魏盐引管制之严,张彦瑾是有所耳闻。基本上现在大魏各个地方的盐引都掌握在世家的手里,普通商贩若是没有盐引贩盐,必定是要死人的,民间这么严厉,对外族自然更严,张彦瑾这时候对图恒这个郡守心里有了不妙的揣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5.012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在看到陈溯身后紧跟而来的张彦瑾, 他一收手中的折扇指着张彦瑾,朗声道:“大家看, 这就是名满京城的张二郎张彦瑾!” 他这话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彦瑾身上。 张彦瑾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上隐隐泛着油光, 有些少白头的公子哥,他记得那日打马球球场上就是这人一直紧紧跟在周齐晖身后大声叫嚣着让他当众下跪的。 “这是户部尚书王建之子王俭庭,他一直和周齐晖走得很近,我们还是不要直接起冲突为好。”眼看着陈溯就要冲上去挥拳头,和张彦瑾他们一起训练的兄弟们连忙上来拉住了陈溯。 张彦瑾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当众羞辱之后的窘迫,他给跟来的瑞福了一个眼神, 瑞福径直上前, 把几十两金子摔在了赌桌上, 昂首挺胸道:“押我们二郎赢!” 王俭庭望着瑞福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彦瑾啊张彦瑾, 我可是听说你邀请去和你一个队伍的人都走完了,你明天拿什么和我们比?难不成你一个人和我们比?” 陈溯冷冷地看了张庭等人一眼,铁青着脸从自家小厮手中接过赌金, 放到桌子上道:“我也押张彦瑾赢。” 他那一双黑眸紧紧盯着王俭庭, 一字一句道:“明天, 我们定然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陈溯这动作一出, 其他几个人也上前把大量的赌金放到赌桌上, 纷纷都押张彦瑾赢。 “原来是你们这几个人还跟着张彦瑾啊,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明天怎么赢了我们!” 一直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周齐晖走到张彦瑾面前,充满挑衅意味地一笑道:“我可是已经准备好,你们当众给我下跪了,到时候可别反悔才好。” “谁反悔谁是孙子。”张彦瑾不怒反笑,声音依旧淡定。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也在人群外响了起来:“我二哥的赌约我怎么能不参与呢?我押黄金一百两!” 众人一听,当即自发分开,让外面的人进来。 高大粗壮的张修武快步走到张彦瑾面前,把带来的金子扔到赌桌上道:“押我二哥赢!” 张彦瑾对张修武过来不意外,但是张博文张博文也淡淡一笑,:“二弟啊,大哥这可是把全部家当都押在你身上了,可别让大哥失望啊。” 张博文和张修武,还有张彦瑾和陈溯等人的自信,在人群中引发出了一阵低声议论。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行人根本就不把张彦瑾几人当回事,只当是他们在哗众取宠。 “押多少,明天就让你们输多少!”周齐晖一行人发出几声不屑的冷哼,便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和周齐晖之间的这场打马球比赛在周齐晖一行人的肆意宣扬之下,可谓是闹得京城众人周知。 打马球比赛本就是京城中子弟们热衷的比赛,是故比赛的这天早早观众席就坐满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和娘子们。老百姓们也不甘寂寞,不管是少年还是老人小孩们都站在外面围观。 这是京城之中最大的打马球场,周围不仅有修缮完整的看台,最外面还有棵棵挺拔的青松翠柏,处处显露着生机。 今日张彦瑾和周齐晖比赛,赛场上早已立好了擂鼓和张彦瑾,周齐晖两队的旗子。 周齐晖的旌期是火红色的,上面写着一个大字——周。 在周齐晖的安排下,赛场周围都插满了代表他所在队伍的红色旌期,秋风起时,红色的旌期烈烈飞舞,如同在赛场上方燃烧了一圈火一般,煞是壮观。 相较之下,代表着张彦瑾队伍的黑色旗子就显得十分弱小可怜了。 “周家马球队入场!”随着晋王身边随从的高声大喊,与此同时,擂鼓声隆隆响起。 只见周齐晖一行人个个都穿着火红色的衣衫,骑在高头大马上,昂首从赛场外缓缓走入赛场内,如同已经赢了比赛一般。 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李容娘又缩了缩:“是是妇容德功的容。” 张彦瑾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你是哪里人?” 李容娘听到这里,心中有些惊疑,这纨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般问她已然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好杀人灭口? 随后,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他们那样的贵人,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更何况她真出事了,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他不断的问自己,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6.0126 林行这几日一直在等邓茂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邓茂会不日就来取走这批私盐, 心里都已经算计好了怎么交易才能让自己脱身,虽然私盐的藏身之处就只有老伙计老周和自己知道,可眼下时间拖得越久,他心里就越难受。 着急不只有林行, 张彦瑾和李郢日日守在这林府,没见到林行任何动静,心里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这私盐和他想得不同, 根本就不在这城中,正在张彦瑾准备和李郢再取郡守府探一探情况时,林行得异动让他们注意起来。 “哎, 张彦瑾,这就是你说得瞎猫撞上死耗子?”李郢碰了碰身边的张彦瑾, 两人跟着林行一路过来, 没有地方躲,只能捡着旁边的废弃篓子盖在头上。 “咱们这个叫守住得寂寞就看的住私盐, 嘘, 别说话了。”张彦瑾见林行回头看向这边, 连忙压低了声音道。 林行看的不是张彦瑾和李郢, 而是身后的那条守门狗, 只要有人靠近这门口三尺之内, 这大狗必然会汪汪大叫。 林行取得地方不是别处, 正是军中存放粮食的仓库聚集地之一。 军粮分为口粮和马粮, 口粮那块是军队负责,可马粮这边却是由郡守府负责。 张彦瑾和李郢原本怕林行发现,就没敢跟太近,倒是无巧不成书,因此而免了一灾。 图恒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幸幸苦苦要找的私盐竟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等到林行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人,张彦瑾和李郢看着林行走后,试图走进那些大门。 “汪汪汪” 大狗的吠声不止,张彦瑾没办法靠近,看着面前的无字之门,只能记住这个地方的记号。 城中酒楼某处,邓茂讨好地看着眼前的金主,一个黑衣黑帽打扮的男人正在喝茶。 这茶水似乎不合胃口,神情非常嫌弃,不过似乎是没有选择,犹豫再三还是把手里的那杯茶喝了下去。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人问道。 “您要得东西就在我手里,不知道您要什么时候交货?” 邓茂等黑衣人已经好几日了,他琢磨着这批货后,主子应该不会怪他之前的失职。毕竟这回可是笔大买卖。 “明天晚上,城西,你把货运到城西门口,自然有人来接应。” “是!” 邓茂想着干完这票,今年的目标也就差不多了,他终归不会比那些掌柜差多少,这图恒不给他事情做是看不起他,自然有眼光的人能发现他这快璞玉。 邓茂自然有经商之才,只是奈何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这几次的交易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大人可要续茶?”小儿的声音打破了邓茂的沉思, “不用了。”邓茂看着已经没人的桌子,摆手道,果然是神出鬼没,他也得好好准备取了。 张彦瑾和李郢准备再去城西林家看看有什么其他得消息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路。 “请问二位是张公子和李公子吗?” “你是?”张彦瑾看着眼前的男人,人高马大的,看着不像是一般的百姓。 “我叫小六,是老大夫的孙子,是我爷爷和我说你们在这里的。” 没想到老大夫有个这么大的孙子,张彦瑾和李郢对视道。 从小六的口中得知,前方的战事又有些吃紧的意味,张仲谦没时间过来,便让小六拿着他的手信带着几个他的亲信来帮张彦瑾的忙。 “原来是赵将军,失礼失礼”李郢自来熟道。 “嘿嘿,叫我小六就好了,没事没事,我爷爷的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哈”小六原本是张仲谦的先锋营将军,打仗和带兵都有一手,这此被派回家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是小六看到爷爷的交代,加之张仲谦下了命令,便只好回来了。 晚饭尤其热闹,老大夫头一回上桌吃饭,一改之前不搭理人的样子,不停地往小六的碗里夹着肉菜。原来这老大夫以前在乱世的时候也是做过游侠的,然后儿孙们学了他一身功夫,并且还从了军,老大夫虽然不同意,可是也没办法。 张彦瑾松了一口气,原本他觉得这个神秘的老大夫对他没有什么恶意,现在得知是这样的身世,他心里无疑更加放心了。 “爷爷我自己来就好了。” “多吃点,你干的可是力气活,你看着都瘦了。” 老大夫这话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配上小六那副威猛的身材,自然是有些不配。 “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城西林家的?” 张彦瑾问道,缓解了小六的压力,这老大夫再把菜夹到小六的碗里,其他在做来帮忙的兄弟可就不见的还有菜可以夹了。 “你们几个天天带回城西的点心,别说我知道了,就算那城西的店铺掌柜的人都认识你们了,这边城里虽然人多,但要不就是过路的人,要不都是些老街坊邻居,像你们这么频繁去哎,你往那里走。” 张彦瑾听到老大夫的前面的话菜发现自己和李郢可能上当了,他怎么就没想到这里,这几天以为的小心看来不过都是些笑话。 小六见张彦瑾和李郢起身跑出门,便招呼兄弟一起跟着,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两位的安全,还一个就是协助这二郎调查私盐之事,张彦瑾既然起身,他断然没有坐下继续吃饭的道理。 “爷爷,你先吃不用等我们了。” 老大夫见剩下自己一人,把碗筷一放,本来想上楼去,可见小六碗里还有那么多饭没吃,其他人的碗筷也没怎么动,便又收拾起来。 “二郎要去哪里‘小六不一会就赶上了张彦瑾,问道。 “你知道哪个无字的仓库是在哪里” 张彦瑾白天做了些记号,可晚上路上看不太清楚,便有些开始打转。 “知道,”小六带起张彦瑾,一路飞檐走壁,身形捉摸不定。 李郢自然也是跟在后面的,不过慢了一步就见张彦瑾和小六不见了,不由感慨道”赵将军真是神勇啊” 后面跟上来的将士虽然没有小六那般的身影,但是步子也不慢上多少。 张彦瑾站在高处,就见远处一片火光,”那边是什么地方”他问道。 “那就是马粮仓库,怎么着火了,”小六看着远处道。 郡守府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仓库起火了,” 图恒正在吃饭,闻言把筷子一放,怒问道:”谁干的?” 这马粮虽然没有口粮重要,可这张将军交给自己看管,就必然是看的起自己,图恒还想着能得到张仲谦的支持,对张仲谦杀死突厥大汗更是感激不已,此刻听到这宛如噩耗一般的急报,自然是心火顿时就烧了起来。 “不知道,连带着全部都烧了起来,”被吓傻了士兵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还不开始去救火,”图恒快步往外面走去,想着下一批的马粮预计什么时候到。 今早刚把那批马粮给送往军中,这存放的仓库就着了火,这巧合让图恒的眉头不由地纠在一起。 “已经有人过去了。” “什么叫有人过去了?”图恒回身怒道。 “就是,就是,原本今日执勤的人请假回家去了,最近仓库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就没人看守”来报告的衙役心里头有苦说不出,他不过是腿有些短了,跑不过别人,才被落下来给大人汇报消息。 这不讨好又没用的差事怎么老是落在自己头上。 张彦瑾看着烧的差不多的仓库,却是想不通那林行为何要这么做。 “还好这马粮已经运出城去了,这要是被烧不知道要耽误多少的事呢。”小六看着烧的干净的仓库,瞪大眼睛道。 这林行倒是会算日子,张彦瑾可不觉得这林行敢把那些私盐都防火烧掉,况且这仓库不过都是些木头搭的临时储物之所,自然容易着火,那几千斤的私盐没有几个时辰是可能被烧的干干净净的。 这林行究竟想干什么。 “来人,把这周围都围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放明火。” 图恒气急道,这些仓库建造起来没有十来天是根本不可能的,以他的经验,下一批的马粮最快又可能五日之后就会到,可他忘了想,有谁是放了火还会待在现场不走的,就是有,也就是看热闹的人。 城西林府,林行看着邓茂来了,心里终于放下了心,他这几日被人盯紧,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找邓茂。这邓茂不来他着急,来了他反倒是不急了。 “林掌柜,明晚你让人把私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倒是定有人来接替你。” 邓茂把一打银票放在林行的桌子上。意思很明显,封口费。 “那就明晚恭候邓大人了。”林行笑道,心里却是苦不堪言,谁让他倒霉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这邓茂给的银票他不想收但是不能不收。 邓茂和林行都明白,只要林行收下这些银票,他么两个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邓茂自然是想看看林行的反应,要是林行拒绝了,明晚的今日便是他的几日,要是林行识相收下了银票,邓茂的下钱便又多了一个帮手。 干他们这行的,虎口拔牙,那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 张彦瑾让小六带他来林府的时候刚好遇上邓茂,他们走的后院门,邓茂也是走的后院门。 “跟上他。” 张彦瑾简洁道,此时他心里想全是这私盐的下落,说着话便也随便了些。 “好。”小六也丝毫不在意张彦瑾的语气,见这二郎行事似乎颇有将军的风采,做起事来不拖泥带水,正是他欣赏的风格。 小六小小年纪能成为先锋营德将军,胆子和谋略自然是都有的,他虽然不懂这前后因果,可这人半夜鬼鬼祟祟地走后门,自然不是什么正派角色。 邓茂一路上不知道带着张彦瑾和小六拐了多少个弯,才进了一个小小的后院门。 城中大火突起突灭,不过是一个睡梦之间的事情。 第二日张彦瑾同小六来到昨晚的院门前,却发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住人,院子的主人也早就没了下落。 旁人见张彦瑾问这院子的事情,都劝道:”这里面以前住了个府里老爷的在外面养的女人,后面被正妻知道了,连锅带人一起给端了,后面住在在院子里的人也都没什么好运气,这院子闹鬼,住不得。” 张彦瑾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想要租这院子,鬼神之说不过是人在装神, “这院子里晚上经常有鬼影出没,不能住。” 旁人见张彦瑾不在意,好心劝道。 “大爷,您看到过有人晚上在这里?”张彦瑾问道,昨夜那人进了这院子就没了影子,他和小六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发现那人,看来自己回去得太早了。 “是啊,昨天我起夜得时候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怕不是就是那鬼影。” “谢谢大爷。”张彦瑾道,他没多久便转身离开了,现在与林行接触过的人除了昨夜那位便是那郡守府的邓茂了。 对了,邓茂,张彦瑾猛然想起这个人,这几日林行行动诡异,他光顾着盯着林行,倒是忘了邓茂此人。 “赵将军,我们手里有多少人”现在有三个地方需要有人盯着,按照张彦瑾的推断,这几天林行必然会有大动作,不然他也不敢冒着风险去烧官家的仓库。 郡守府,城西林家,和那个小院子都需要人去盯着。 “二郎,我们有六个人可以使用,若是需要的话还可以去郡守府调城中守兵。 “郡守府?你说说图恒?”张彦瑾问道,自己要的是可以信任的人,赵将军在此时提到郡守府,着实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张彦瑾到现在还怀疑,这图恒有问题,毕竟突厥人气势汹汹地在找他。 “将军给了手令,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图大人调兵。”小六以为张彦瑾是担心郡守不肯借人,便解释道。 “图大人虽是地方郡守,不受将军管制,不过将军与他有恩,想来这忙他不会不帮的。” “你是说图恒此人可信?他与我伯父有什么交集?”张彦瑾大吃一惊。 赵将军的话里似乎对图恒此人颇为熟悉,这让张彦瑾联想到郡守对此事的参与,若不是他带头突袭粮草队伍,这私盐说不定就借机运出去了。 可是图恒是怎么得知消息的,为什么中途又被特意疏漏了城西林家,这些问题都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对于图恒,张彦瑾是保持怀疑的。 “将军于图大人有救命之恩,这图大人虽然是突厥人,可同那突厥大汗有生死之仇,自然是站在我们大魏这一边的。” “若真是如此,那我们的人手应该够了,到时候麻烦赵将军派两个人去小院子那边看着,城西林家那边三个跟着李郢,赵将军就和我去郡守府走一趟。”张彦瑾倒是没有想道这图恒是这样的身世,既然是伯父说可以信任的人,倒是给张彦瑾省出了不少的人手。 “好,我这就去准备。”赵将军是个行动派,立马就把人手安排到位了。 郡守府内,事情到处都是一团乱七八糟,进进出出的除了府内的下人还有来汇报损失的衙役。 “邓茂人呢”图恒处理这手下的事情,府内的下人也什么事情都来请示他,图恒听的头疼。 他想起邓茂,想着能帮上些什么忙。 “大人,邓总管今日出门还没回来呢。” “大人,有人找你。” “什么人?”图恒问道,心里却是想着这邓茂出去的可真不是时候,他正准备叫下人去把邓茂给找回来,就听到前面的衙役来报。 只得先放下手里的事情,往前面走去,从郡守府前门进来的不是来伸冤的便是官家之人。 “图大人,好久不见。”小六热情地问候,他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不过见图恒的模样似乎过的不是特别顺利。 “赵将军这么快回来了,不知到张将军近况如何?”图恒见到小六回来,以为边关已经没什么战事了,便以为张将军也班师回朝,这才有这一问。 “最近啊,突厥死了大汗后又有些异动,将军已经上书准备前去边关,在这之前我这次回来是帮将军办事的。”小六道。 图恒自动忽略了赵小六旁边的张彦瑾,他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兵,对张彦瑾点了个头便拉着小六询问起边关的战事来。 “图大人,现在边关只是进入常规备战状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国公大人身边的谋士张宁,张大人。” 张彦瑾还是留了个心眼,然后隐瞒了自己真正的身份,加上有这面具,假扮另外一个人也没什么压力。 “图大人,我们想请您帮忙调查私盐之事。”张彦瑾开门见山道,他想看看着图恒的反应几何。 原本他在调查在私盐之事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可伯父作为镇守边关的将领,自然对地方有督导之权,现在他手上有伯父的手令,相比朝廷那边应该也快收到消息了。 他倒不是不怕这图恒隐瞒什么事情,只不过他担心时间拖久了容易胜出什么变故。 图恒听到私盐二字,脸色一变,摇了摇头,示意这大厅不是说话之处,带着张彦瑾和小六二人进了他后院的书房。 “你们是怎么知道私盐走私的事情的?”图恒看着张彦瑾,心里明白这事定是被这个年轻人发现的。 “我想听听图大人是怎么发现私盐走私的事的。”张彦瑾自然不会把自己被追杀到此的事情说出来,这图恒虽然眼前与这私盐没有关系,可张彦瑾却不得不防。 最近突厥动作这么大,意图究竟是单单只为了那烈酒提纯还是由其他,这对张彦瑾来说至关重要。 图恒抿嘴不语,他同样也不相信这突然冒出来的二郎的话,即便他是张将军的谋士,此时牵连重大,他是不可能仅凭张彦瑾的只言片语就把自己收集到的消息给他。 “图大人,你的粮仓被烧,私盐被劫,这些事情就没有想过有什么关系吗?”张彦瑾淡淡道。 这图恒如此掩饰,绝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 “你是说私盐藏在粮仓里面?”图恒瞪大了眼,心里确是有些明白,难怪他叫人翻遍了所有的库房都没招到,那么大批的盐由七大车运输,绝不可能被人藏着没有一点消息。 “不过我估计昨晚上之前私盐就被运走了。”张彦瑾道,一半真一半假道。 这私盐从郡守大人的口袋里被运走,若是被上头知道了,这图大人就是查到私盐功再大也大不过这失职。 “图大人若是不把这私盐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估计过不了明天,那些人就能把那批私盐凭空运出这边城。” 图恒听到张彦瑾的话,他心里并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若是这批私盐被运道草原上,那岂不是给了那些人喘息的机会。 “这私盐走私是我从一个突厥故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那故人原本是每月要来这城中买进官盐,大概是去年年末,他突然来和我道别,说是以后都不用长途跋涉来买盐了,草原上有足够的盐量给他们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7.012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 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 意图□□民女, 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你倒好,意图□□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8.012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七章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 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 曾经画过一些漫画,对画马蹬,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 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 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 有这两样工具在, 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 防止自己掉下来了, 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 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 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 他把图纸收起来, 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 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 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最后一句,张彦瑾没有看着那醉汉,而是直接抬头盯着周齐晖说的,说完之后,他直接拉着张修武就大步向前去了,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周齐晖。 周齐晖本想让人羞辱张彦瑾一顿,却不想他自己反倒是被张彦瑾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张彦瑾的背影吼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三天之后是怎么赢我的!” “这周齐晖简直是欺人太甚!”张修武忿忿道:“要不是你刚刚拉着我,我就把上来挑衅那小子给揍趴下了!” 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肩膀道:“咱们在赛场上赢了他们岂不是更加解气?伯父和瑞国公同朝为官,我们约定比赛可以说是年轻人好胜心强,若是私下里动手,伯父在朝堂之上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与其这样,你何必和他们动手?” 张修武一听确实在理,他瓮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二哥,你刚刚画的工具管用吗?” “放心吧。”张彦瑾拍了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带路吧。”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鲁工匠处,张修武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精瘦的老人打开了门。 张彦瑾看这老人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精神却依旧矍铄,双手上更是覆了一层厚厚的茧子,想来此老人定然是鲁工匠无疑。 “三郎,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鲁工匠可谓是能工巧匠,他更是救过张仲谦,张修武经常往他这里凑,再加上张修武本就不是注重礼节的人,日子久了,鲁工匠就直接称张修武为张三郎。 “鲁师傅,这是我二哥,你叫他二郎就行。”张修武笑着嗳了一声,便给鲁工匠介绍起张彦瑾来,正说着他一扭头也给张彦瑾介绍起来:“二哥,这就是我说的鲁师傅。” 三人相互打了招呼之后,便坐在了鲁工匠的庭院之中。 “这个是”鲁工匠端详了一下张彦瑾递过去的图纸,有些疑惑。 张彦瑾便解释道:“鲁师傅,实不相瞒,这是我新设计出来的马蹬和马鞍,这是马鞍,放在马脊背上,中间是木板,外层包裹一层绒布,最外层是皮革,可供人坐在马身上,这马蹬则是悬挂在马鞍上,固定在马身上,在人骑马的时候两脚可以踩踏的地方,这样一来,人骑在马上的时候就会十分稳固,不至于不慎跌落下马。” 鲁工匠端详着张彦瑾画得马蹬的大图道:“这样一说,这马蹬和马鞍像还真是能帮人稳坐在马上啊。” “鲁工,我今日请我三弟带我来你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帮我制作这马蹬和马鞍,由于我不知道马蹬和马鞍的明确尺寸,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数字,所以还要请你费心帮忙测量制作。”张彦瑾站起身,十分郑重地看着鲁工匠。 鲁工匠平日里便是和铁器打交道,张彦瑾今日带来的图纸上画的马鞍和马蹬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他站起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既然二公子相信我,那我愿意帮二公子制作。” 时间紧急,张彦瑾和张修武便拉来庭院之中的马匹,一起帮鲁工匠测量。 三人商讨了一个时辰有余,鲁工匠便把详细的数据确定了下来。 “二公子,老奴今夜便将马登和马鞍制作出一副出来,你们明日过来试马即可,若是明日没有问题,按照这个尺寸,铁匠铺一天便可制作出十副出来。”鲁工匠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他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可是经过张彦瑾的解释和说明,他作为工匠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若是制作出定然大有用处! 第二天一早,张彦瑾安排身边伺候的瑞福给陈溯捎话,让他们先训练,等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过去,他和张修武用完早膳之后,便匆匆来到了鲁工匠的打铁铺中。 在看到熟悉的马蹬和马鞍,张彦瑾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拿起马蹬和马鞍道:“对,就是这样,鲁工你实在是工匠之中的好手啊!” 鲁公捋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道:“二郎,你快上马试试吧!是否达到了二郎你的要求!” 张修武从庭院之中拉过马,张彦瑾则用缰绳将马鞍和马蹬固定在马匹身上,翻身上马,一拍马屁股,便疾驰了出去。 张修武见状,眼睛一亮,便拉着鲁工跑了出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张彦瑾拉着缰绳,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如同坐在板凳上一般。他双腿一夹,身下的马跑得更快了,可是他却不见有丝毫要被摔下去的迹象。 “二哥,你这跑得比我见过的最快的骑手还要快啊!”张修武见张彦瑾跑回来了,连忙冲过去,又是新奇又是羡慕道:“二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呗。”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踩着马蹬,翻身下马。 张修武学着张彦瑾的样子快速上马,几鞭子摔在马身上,马跑得比刚刚还要快,可张修武却始终牢牢地坐在马背上。 “二公子,这马蹬和马鞍是你想出来的吗?”鲁工欣赏地看张彦瑾道:“二公子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张彦瑾笑了笑,倒是十分谦虚道:“说来惭愧,其实我只是想要更加方便打马球而已,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跑了一圈回来了,他兴奋得满脸通红:“有这两样宝贝,二哥,这一次你稳赢了!” 张彦瑾给张修武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张修武这才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 两人请鲁工匠带着人过张府秘密打造十副马鞍和马蹬之后,这才拿着最先制作出来的马蹬和马鞍先去宁国公府后面的马肆。 宁国府马肆之中已经多了十匹上好的宝马来。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9.0129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第二十一章 张彦瑾安排好了李容娘之后, 也到了张彦瑾要去北征大营任职的时候了。 张彦瑾走的这天, 张家四人都出来送张彦瑾。 张彦瑾的奶奶孟老夫人拉住张彦瑾的手, 恋恋不舍道:“一转眼你都要去军队之中任职了, 你从来没有离开家去过其他地方, 军队里苦你一开始肯定会不习惯,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奶奶相信你,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疼爱张彦瑾,可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此时她尽管万分不舍,可她反倒是鼓励起张彦瑾起来了。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 一定要好好做事, 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 在家里你惹了祸, 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 你去了凡事要忍耐, 千万别惹事。” “二哥, 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 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 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 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 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不一会儿功夫,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0.013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烨微微一笑, 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 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 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 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 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 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 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 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 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 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 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 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 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 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 给马蹬上雕饰花纹,得亏周齐烨这个军监长史想得出来,军需辎重的准备以简洁好用为主,恐怕也只有周齐烨这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富家公子想得出来了,这要传出去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 站累了,张彦瑾便叼了根草坐在了地上,等到傍晚大营之中炊烟袅袅时,张彦瑾才转身回去。 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早都在各大灶前排起了长龙,腹中源源不断传来饥饿的感觉,让他们都禁不住盯着长大勺的大师傅。 只见大师傅又挥动了几下如同大铲子一样的炒勺,这才用石头压住了露天的灶火,这样既可以让压住火苗,让柴火不再快速燃烧,又能挡住风,不让火苗熄灭。 两个大师傅一起抬起那口大铁锅,把里面的饭倒进一个又一个的木桶里,分别由老兵们提着木桶去给士兵们盛饭。 张彦瑾嘴唇动了动,一点食欲都没有。都说几个人吃饭做饭的时候是做饭,人多了就是喂猪,看来果真如此。 他左右瞅了瞅,发现这里都是士兵们在排队等饭吃,并没有像他一样稍微有些品阶的军官在这里排队。 难道这些稍微有点品阶的军官们都有小灶? 张彦瑾挑了一下眉头,转身便往各大营帐之中走去。 果不其然,这些稍微有些品阶的监军们都不像士兵们露天坐着吃饭,而是坐在营帐中的案几旁喝着稀饭,吃着炒好的菜,和刚烙出来的白面饼子。 这些饭食虽然算不上什么,可和外面士兵们吃的饭相比就好多了。 营帐之中坐着的监军们看到张彦瑾走进来,都抬头默默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这是被同事们给冷暴力了?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1.0131 “这是自然的, 我原本也是想等成品出来完善之后呈给皇上看的。”张彦瑾笑道,他自然是同意, 有了太子的传话,自己再去和皇上说便没有那么突兀, 太子今天来的还真是及时。 太子不过听自己说了一遍便明白这雕刻之书的重要意义,说明太子不仅仅是一个豁达的人, 同时也是一个通透的储君,张彦瑾对太子的认识也加深了几分。 张彦瑾把手上完成了三字经交给太子带回皇宫。 同时也让手下的人加紧帮忙制作第一批百家姓,李郢那边还在等着张彦瑾给他送书。 张彦瑾打算把这一批书义卖出去,所得利润全部捐给学堂,他打算在城中建立一个启蒙学院,用这第一批的书来着手那些普通人家不足十岁的小孩来学堂启蒙。 第二日, 张彦瑾便得到了皇上的宣召。 “好小子, 你真是让朕意外。”张彦瑾一踏进御书房就听到皇上爽朗的笑声。 看来太子把功课做的很足, 皇上龙颜大悦。 太子之前若不是身体病弱, 相比现在朝廷的党派之争也不会像之前这般混乱, 张彦瑾参见过皇上后便站在下首不语。 听着皇上洋洋洒洒说了快一刻钟, 之前的事情皇上都没这么大反应,这倒是让张彦瑾有些好奇了。 “张卿, 这雕刻之术你是如何得知的?”皇上问道。 “回皇上, 臣有日出门发现外面书籍甚少, 打听一番才知道现在抄写书籍费时费力, 而且价格甚高, 便想道此处。”张彦瑾答道。 皇上闻言, 点了点头,道:“我大魏就是需要像张卿这种善于发现和发明的人才,而不是那种整日就知道饮酒享乐不劳而获的人。” 张彦瑾听了皇上的话,默默不语,这皇上每次在抬高别人的时候似乎都喜欢隐射些什么,还好这御书房没有其他大臣,皇上这话明着是在夸自己,实际上也是在给张彦瑾树敌。 “大魏自然是人才济济,张彦瑾不过是万千之一。”张彦瑾道,皇上往高处了抬,他就得自己往低处了走,自古君王心思难猜,横竖不过是因为臣子居功甚伟。 “张卿就莫自谦了,张卿,我大魏若是有了这雕刻印刷术,便可以教化民众,进学院学习的人多了,那山匪便少了,知书达理的人多了,那抢劫斗殴的人便少了,况且朝中现在紧缺人才,若是多了这些读书人,那入太学院的不止世家子弟,更是也有民众百姓。”皇上感慨道。 张彦瑾闻言,心中不由大喜,皇上竟然有选拔普通民众入朝为官之意,这叫他如何不高兴,省的他还要想法子去说服皇上。 据他说知,大魏现在的为官之道不是世袭便是举荐,这才导致了权利的分散,朝政的混乱,各个党派各自为政,皇上更多的是把心力用在维持党派权利平衡之间,若万一有哪家独大,皇权便有可能随时受到威胁。 “皇上为何不采取考试之制?这读书的人多了,总归不可能全都道朝中就职?”张彦瑾一遍虚心地停教,见皇上停顿下来,便提出自己的想法。 “入我太学院自然是要考试的,凡是人品和才能皆具备方可到太学院读书,经过师长考核举荐方可入朝中就职,只是进来太学院少有百姓考入,想来是读书人过少的原因。”皇上又道:“有了张卿这新发明,相比读书弟子躲起来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皇上,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彦瑾道。 太学院那就是贵族学校,普通百姓就算是考进了,去那里面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是在太学院有机会入朝政,可也得要有命在才行。 还不如去参军,至少那战功是实打实的。 “有话直言,怎么还打起哑谜来了?皇上见张彦瑾一本正经,笑道。 这小子果真是个,皇上以为张彦瑾是要和自己谈什么条件,便在心里琢磨有什么可以给张彦瑾的。 “太书院虽然也是考试,但那毕竟只是对少部分人来说,皇上,若是咱们大魏推行这读书之道,总得有什么可以让百姓愿意投入进去的目标,虽然这雕刻印刷书降低了书籍的购买价格,可百姓的生活习惯和理念并不会因为这雕刻印刷术而改变。”张彦瑾说道。 “你觉得刚刚朕是在异想天开?”皇上问道。 前面他刚刚说读书可以教化百姓,这后脚张彦瑾就说不可能有很多的人愿意去读书,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麽。 徐公公在一旁听着,都替这侍郎大人汗颜,把天聊成这样,也就是有这张大人了,不过见皇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徐公公便依旧装作雕像模样。 万一皇上要是生气了,他可就得叫人拿下这侍郎张大人了。 “自然不是,皇上说的话让臣受益匪浅,而臣现在所提到得是如何才能让百姓主动地去读书?“张彦瑾道。 这古代人注重务农,读书入仕的观念在大魏并不盛行,虽然可能有那么少部分天才自小就对读书感兴趣,但是大部分的百姓过的是按部就班,织布耕田的生活。 书籍价格降低自然有可能掀起一股热潮,可是热潮过后的现象是什么,张彦瑾不用猜想也知道是什么样,就好比以前的扫盲大战一样,是一场持久战。 “那你说说该如何让百姓主动读书?”皇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臣之前提到过考试,皇上为何不设立一种制度,让读书人有机会直接到朝中入仕呢?臣惶恐,之前听皇上提到过朝中恰是对人才有些青黄不接,若是每年有大批的读书人有机会通过考试而直接到朝中就职,那自然就不会存在着些问题了。“ 皇上听张彦瑾所言,心中似乎有所触动,对着张彦瑾道:“张卿既然提出这考试之举,莫不是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臣惶恐,不过是有些想法,不知该讲不该讲。”张彦瑾做出为难状。 这事得皇上主动提出来,不然他张彦瑾届时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若是皇上得意思,那便无人敢言。 “你且说来看看,免你无罪。”皇上见张彦瑾一脸担心谨慎的样子,自然知道张彦瑾端的是什么架子,他眯着眼想道朝中那些大臣的脸,看张彦瑾更是顺眼。 那些大臣整天就知道谋算自己的利益,把在天底下的百姓都不放在眼里,整日就知道中饱私囊。 若朝中天天都和张彦瑾一般,为大魏做些好事,这天下难道还会不太平昌盛吗? 张彦瑾见皇上突然又对自己笑了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要是知道皇上又在心里拿他和着重其他大臣做比较,心里便只有苦笑的份了。 “皇上,这考试之度既然是为了让读书人又入朝为官,施展抱负和才华的机会,便称之为科举,通过考试来选拔官员,既可以让有志之士得到重用,也可以缓解朝廷的用人之荒。“ 皇上听到张彦瑾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若是采取这科举制度,便可以打破世族垄断和大魏现有的用人僵局。 张彦瑾这段话可算是说到皇上的心里去了,这让皇上对张彦瑾更加刮目相看。 “张卿接着说。”皇上做出洗耳恭听的的姿势。 张彦瑾看在眼里,知道今天这话皇上是听进去了,果然皇权集中是每一个帝王终生致力于的事业。 “通过分科取士的方法,既可以保证求仕之人有足够的学识和见识,也能做到术业有专攻,像是擅长算法的人可以到工部就职,文笔好的人可以到吏部做统计,懂礼法的人可以到礼部做司礼,若是遇到全才,那更好,可以做统领之类的官职。”张彦瑾道。 这科举制度的优点不止这些,可是单单可以打破世族的垄断这一点就足够让皇上重视起来。 皇上听到张彦瑾这吗说,心中大喜,当即拍板道:“张卿可回去把这考试的规范撰写出来?到时候朕下诏天下,凡是有治世之才和专业之能的人皆可以到京城来参加科举。”至于会难处,张彦瑾确实好用。 “皇上,这科举之事所要筹备的地方众多,应当先准备得当,再昭告天下。”张彦瑾建议道。 “这个是小事,此事由张卿负责,此事大擅,但是阻力只怕不少。” 张彦瑾已经决心斗,那自然就不怕:“开科取士,会让皇上赢得民心,民心说向,众人都有了盼头,一开始是难了些,但是日后足以让我朝千秋百代。” 这个足够说服皇上。这年头,皇上被世家压着也憋屈啊,但是前朝崩溃之前车之鉴,他不能不忍着。 “在张卿看来,这科举该是什么时候开始最为妥当?”皇上眯了眯眼,暗示说道。 “大魏国土之大,等诏令下发道各地当是需要些时日,今年怕是来不及了,且这科举应当时间,各地距离遥远,若是都挤到这京城怕是不妥。”张彦瑾道。 这科举之事和修路不一样,这是关系到全天下读书人的事,且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便开始。 “若是能到进城参加科举之人,车马和住宿之费用由官府来承办,张卿意见如何?“ 若是能用钱来瓦解世族的力量,皇上早就这么做了,可那些世族都是些喂不饱的恶狼,皇上这才时刻防备着。 “皇上此举定然是大利于民众的,不过大魏人口之多,若是人人都来参加科举,岂不是有些不妥。“ 张彦瑾没说的是这要是有些人打着幌子来坑蒙拐骗,这好意怕是就成了恶果。 “可若是通过层层选拔,由乡试,到府试,再到天子脚下的春闱,这样层层选拔,到时候过了春闱,入天子门生,到时候皇上可就是天下读书人的老师了。“ 皇上听到张彦瑾此话,不仅没有责怪张彦瑾胡乱说话,反而很是高兴,将天下之能人都纳入门下,到时候朝中谁敢结党立派,就是有,那也是天子一派。 “皇上,这考试的内容暂可定为明经和进士两科,考试的内容分别是经义和时事,即可让读书人熟读书本,也可了解这天下民生。“ 张彦瑾索性一股脑地把科举的内容都和皇上说道,生怕皇上再来兴致,说立马就准备考试。 “你还不赶紧拿笔记下?”皇上对着石雕像徐公公说道。 徐公公立马拿着笔墨记录张彦瑾的话,皇上之前也没说要记录,不过做到徐公公这份上,自然不会埋怨,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得不从。 “考试当由礼部来主持,殿试由天子主持,请皇上圣裁?”张彦瑾把呢个想到的关于科举的制度和内容都一一说道。 徐公公拿着笔在旁边摸着汗,平日里怎么不见这张大人如此会说,今天他这把老骨头差点倒在这里了。 “那你今日转到礼部,张询前些日子倚老卖老请求致仕,你就过去暂代礼部尚书。”皇上思考了下,边说边开始下旨。 “臣多谢皇上。”张彦瑾倒是惊异了,没想到这官升得这么快,感觉皇上似乎是丢了个烫手山芋。 不过既然皇上把这礼部尚书之位给了自己,那这科举这事便不能出任何问题。 张彦瑾拿着皇上颁发的圣旨回到宁国公府。 宁国公见张彦瑾身后跟着一大群宫中的人,问道:“这是如何?” 张彦瑾便把自己和皇上说的话和宁国公府众人又说了一遍。 “二郎有出息了,”宁国公不由地感慨道,心里也颇为骄傲。 宁国公出了个礼部尚书,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张彦瑾不过还是个少年郎,便能有此担当,自然是京城中的佳话。 “爹,皇上已经给二郎赐了新的宅子,离宁国公府似乎还近着呢。”说话的是宁国公的长子张博文,他刚刚在帮张彦瑾清点宫中的赏赐之物,便看到礼单上的一处地契。 “我看看。”宁国公拿过地契,看到这地址就在宁国公府不到一刻钟的脚程,对张彦瑾道:“既然皇上给你赐了宅子,那你必然是要搬过去的,不过好在距离近,以后回家吃饭也方便。” 宁国公原本是想把张彦瑾留在府中,可皇上既然有此意,想必也是为了二郎好,便不再说留人的话。 “是,伯父。” 张彦瑾倒是没想到皇上如此心细,想必也是为了不落口舌。 “到时候府中下人和采买交给管家便是,原本那些跟着你的人也都跟过去,至于其他的下人我让你伯母帮忙掌眼,既然你现在是尚书了,晚上就帮你摆个庆贺宴,想必皇上交给你的事情是刻不容缓,往后也不知有没有时间。“ 宁国公道,替张彦瑾把事情都想好了。 张彦瑾对这些事情是一窍不通,见伯父对自己照顾的如此细致,也只能接受了。 宁国公府的老夫人听见张彦瑾升为礼部尚书,连忙拜佛求菩萨,倒是让张彦瑾哭笑不得。 祖母嘴里念叨的都是求平安,自己不过是去任职,又不是去上战场,平日里祖母只有在伯父去边关点将的时候才会这样。 “祖母,我没事,不过是当个礼部尚书,那里就要菩萨这么忙活了?您可得好好休息,随便也让菩萨休息休息。”张彦瑾上前扶起老夫人。 “这官场如战场你没听说过啊,我和你说啊二郎,要是在朝中有什么妖魔鬼怪欺负你,你就告诉你伯父,我让你伯父去收拾他们。” 张彦瑾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心中流过一种暖意,大概自己在这位老夫人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知道了,祖母,我们去吃饭吧。,张彦瑾听着老夫人的嘱咐,在心里一一记下。 吃完饭后,张彦瑾等到众人散去,立马就出了国公府来到酒楼。 “你小子这么大动静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张彦瑾一进房门就被李郢拍了一巴掌,那力道可真是一分不留,差点没把张彦瑾的午饭给拍出来。 “我这不是来给你们请罪来了么,先自罚三杯。”张彦瑾把桌上倒好的三杯酒拿到手中,一干而尽。 “你这是渴的吧,那里有你这样糟蹋酒的。”李郢见张彦瑾喝酒喝水一样,怕是这酒是什么味道涨价这小子都没注意。 “不过你怎么突然就成了户部尚书了,你这一下可就和我爹平起平坐了哈。“ 陈溯在一旁道。 这宫里圣旨一下,便是立马传到了各个府衙和大臣的家中,陈溯在吃饭的时候听到来报,便立马赶来的酒楼。 李郢也是如此。 张彦瑾便只好把在御书房说过的话再说一遍,期间又喝了一壶酒,着实是由些费口舌。 “那皇上是让你做主考官?”李郢听了张彦瑾的叙述,问道。 “是啊,皇上这么着急让我上任礼部,就是想要尽快地开始科举考试,可前期的筹备工作都还没开始,这雕刻印刷的模板现在只完成了百家姓和三字经,后续的四书五经且需尽快完成。”张彦瑾说完看在李郢。 “你不会又让我抄书吧?”李郢苦着脸道,他好不容易才长成翩翩少年,逃脱了读书和抄书,难道历史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当然不是,四书五经和时事算义,一个人得抄到什么时候去,就是你肯抄我也没时间等,皇上得意思是明年开春便举行第一次科举考试,眼下中秋刚过,到明年也不过是四五个月的时间,我们得先把书本散发到各个地方,我担心时间来不及,所以要找你们帮忙。” 这也是他头疼的地方,可皇上似乎特别想要看到这科举考试的成果,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尽可能完善。 明日上朝皇上正式颁召之后,估计事情是更多。 “我们两个能帮什么忙?”李郢指着自己和陈溯问道,他们两个对考试是躲着都来不及,难道好友还想让自己去参加这地一届科举,陈溯现在是有官职在身不说,自己可是什么孤身一个。 “李郢,我希望把雕刻印刷这一块交给你来做,到时候新书的发布和推广你来负责,陈溯则帮忙把印刷好的书籍运送到各地,我把陈溯从工部驿道司平调过来,李郢,现在时机也到了,也去礼部给我暂代员外郎。” 张彦瑾正色道,他需要好友的帮忙,现在礼部的人他不熟悉,没办法放心交过去。 “行啊,没问题。”陈溯上前道,他就喜欢张彦瑾这股直白不绕弯的做事风格。 “行,横竖也能当个朝廷命官,也是不错的。”李郢倒是无所谓,而且张彦瑾这点子虽然和赚钱没什么关系,可是给他的感觉确是比开酒楼还要刺激的事。 “明日你们二人都到礼部来找我,官服我回头让人送过来。”张彦瑾见李郢和陈溯二话不说就同意,他之前向皇上要了两个礼部的空职,就是打算把好友也拉进来。 张彦瑾和李郢陈溯交代好着书籍复印运输之事,便回家开始撰写起科举考试的流程和制度。 之前他在宫中不过是泛泛而谈,可若真是要开始这一次科举考试,考场,学生,监考官,试卷等等这些,都需要准备起来。 张彦瑾计划这头次科举首先在京城举行,这样才能让天下人都注意和认识到科举考试的好处,乡试和府试等明年再开始,他和皇上商量过,明年春闱由地方各郡府推举三人到京城参加考试,这样一来省去了乡试和府试筹备需要的时间。 等到明年春闱录取名单出来,届时一定会在大魏掀起一股读书热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2.0132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微微一顿, 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 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 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 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 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 此外还有两个人, 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 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 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 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 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 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 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 正要说话, 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修武嘻嘻一笑道:“大哥,你还真别这么说,我敢保证,二哥这一次肯定是赢定了,我已经准备拿出一大笔钱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根本不信,看着张修武道:“你没疯吧你?” 张修武和张彦瑾对视一笑,便从张彦瑾的手中接过马鞍和马蹬,又让人从马肆当中牵出一匹宝马来,他熟门熟路地按好马鞍和马蹬之后,便翻身上马道:“大哥,你可瞧好吧!” 说罢,他双腿一夹,手中长鞭一甩,便疾驰而去。 张博文看着风驰电掣的张修武是看得目瞪口呆,见张修武的速度那么快,他惊呼道:“三弟,你小心些,你这么快根本稳不住身子啊!” 可张修武压根就把张博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甩着鞭子,在自家后院跑得是那叫一个欢。 张博文在看到张修武回来依旧稳稳地坐在马上,这才发觉自己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走到马跟前,看着张修武脚下的马蹬和马身上的马鞍道:“二弟,这就是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点点头,笑着道:“大哥不如上去试试?” 这张博文不试还好,一试立马坚定了张彦瑾能赢的想法,这下子他算是放心了。 张博文和张修武目送张彦瑾离开。 “大哥,你将你的私房银子也给我吧,这次我们都去赌二哥赢,肯定可以赢不少,至少大哥你前些日子看到的宗百临的字画可以到手了。” 这说得,张博文立刻就心动了,张博文别的爱好没有,就爱名人字画。 另一边,张彦瑾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让身边的小厮牵了那十匹宝马来到了他昨天和陈溯一行人商量好的训练地方。 可让他吃惊的是,等到他过去,昨天的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五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彦瑾不解。 陈溯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看了看张彦瑾,愤愤不平道:“别提那些个没骨气的家伙了,说起来我就一肚子气!” “到底怎么回事?”张彦瑾又询问另外一个人。 那人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啊?有几个怕输给周齐晖,今天早上就直接以生病为由推辞没有来,还有几个今天上午训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推说家中有事离开了。” 张彦瑾细细一想,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他也是气愤不已。 昨日和周齐晖直接打赌的是他,那些走的人害怕输给周齐晖会被要求当众下跪,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直接和周齐晖打赌,为了不惹事,自然是趁着没有比赛就溜走了事。 张彦瑾看着剩下的这五个人,他叹了一口气,面上还是咬咬牙,愤怒道:“兄弟们,别看咱们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但是我张彦瑾敢保证,这一次咱们兄弟们不仅可以赢了比赛,还可以赢一个金钵满盆!” “此话当真?”陈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张彦瑾胸有成竹地一笑,他走到最前面的宝马前,翻身上马,手中快鞭一甩,便疾驰了出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包括陈溯在内的五个人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张彦瑾不是咱们里面速度最慢的几个之一吗?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陈溯惊叹道。 “是啊,他的骑术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另外一个人也惊奇道。 张彦瑾骑马奔驰一圈回来,翻身下马,却丝毫不见疲惫。 “你这是?”陈溯惊奇不已。 张彦瑾哈哈一笑,便拉着陈溯几人来到马跟前,给他们介绍起了马蹬和马鞍。 “我已经让我兄弟张修武去找人制作其他的马蹬和马鞍去了,最迟今天早上就可以制作好,你们可以先轮流骑上去试一试!” 张彦瑾介绍完马蹬和马鞍的功用之后,就鼓励陈溯他们上去试一试坐着马鞍骑马的感觉。 陈溯他们早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见张彦瑾这么说,便都轮流上去骑了一回。 “张彦瑾,你这东西真神!”陈溯第一个试过下来后,忍不住赞叹道。 张彦瑾在陈溯这些兄弟们面前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目光带着深意,说道:“有了这两样工具,咱们再练一练,周齐晖就算是有再好的骑手,他也赢不了咱们!” 陈溯重重地点了点头,得意道:“等到咱们赢了,咱们就让那周齐晖给李郢下跪道歉,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几人在分别试完马蹬和马鞍之后,也都是大为惊叹。 更有一人乐呵道:“我的小厮下午打探来消息说,那周齐晖已经让人开盘赌咱们赢还是他们赢了,并且对外宣称是他们赢定了,还说要让咱们比赛的人集体给他下跪道歉,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他怎么赢!” 张彦瑾一挑眉头道:“没想到他已经开盘下赌了,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到最后一天再下注,避免打草惊蛇,也让他先嘚瑟嘚瑟!” 话音一落,六人都相视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马上的马镫和马鞍,这场比赛后,定然可以让他和伯父暂时解除掉危机。 此时已经是斜阳日暮,柔和的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他们几人脸上,更衬得他们是神采飞扬。 在张修武的组织下,鲁工匠第二天便制作好了十副马鞍和马蹬。 张彦瑾拿到手后,便将马蹬和马鞍安在了马匹身上。由于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打马球比赛一队恰好是六个人,他们六人便抓紧时间训练了起来。 由于他们的训练场地是在郊外旷野之中,距离家中都太远,这周围更是没有什么酒楼客栈,六人便让家中仆人送了饭菜来。 他们六人在这训练之中,非但默契度突飞猛进,关系也愈发亲密。 张彦瑾虽然以前没有实战过,可是前世他却玩过类似的平板游戏,对战术技巧比较了解,又加上他提供了宝马和马蹬马鞍这样的工具,大伙儿更是愈发信任他,佩服起他来。 “你说实话,你那日敢直接答应周齐晖的赌约,是不是就想到了要用马蹬和马鞍来赢他?”最后一天中午,几人训练完之后坐在树荫下休息,陈溯忽然询问道。 这几日不断训练着实是辛苦,张彦瑾难得放松下自己,他叼了一根草在嘴巴里,他懒散地靠在树干上,半真半假道:“要是那天就想好了,我头一天也不用冥思苦想了,当时那种情况,哪里有时间让我多想,更何况李郢被他撞伤,作为兄弟咱们谁能忍得下他的挑衅?” “好兄弟!”陈溯感动地一拍张彦瑾的肩膀。 张彦瑾望着明亮的天光,把口中的草一吐,站起身道:“兄弟们,明天就是咱们一战成名的日子,今天下午咱们早些结束训练,一是明天就要比试了,今晚早些回去休息,二是咱们一会要去街头先下赌注,毕竟送上门来的钱咱们不能不要不是么!” “对,一战成名!赚他个金钵满盆!”陈溯六人高声大呼道。 六人又训练了一个半时辰后,张彦瑾就让张家亲卫们将马匹看顾好,这东西可是重中之重。 而他们则一起去了街上。 他们六人刚刚走到赌场,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嬉笑之声:“秋日里那菊花开,旌期飞啊烈马跑,张二郎啊屁股开花!” “我看啊,他这次不仅要屁股开花,还要当众下跪!哈哈哈!” “宁国公也不知道倒了哪辈子霉,竟然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一个侄子,先是抢人家小妾的事情被闹到朝堂之上,这一浪未平,一浪又起,事情还没有过去,他那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又要和周齐晖赛马,我看啊,他们宁国公府那点脸啊就要被败光了!” 尖酸刻薄,嘲讽讥笑之声有之,叹息宁国府就此要败落的声音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围在赌坊大门那群世家子弟们的冷嘲热讽。 陈溯的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冲上去就要和那群世家子弟们理论。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晋王这番话着实是张彦瑾没有料想到的,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足以让晋王带他入宫,但是现在晋王既然愿意,张彦瑾这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便拱手道:“愿意和王爷一同面见圣上,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为朝廷北征添砖加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3.013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只是,她也不敢露出任何声色,继续害怕地说道:“奴家襄州阳城人,来京都投奔亲戚的。” “投奔亲戚?姑娘家里没人了吗?”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李容娘凭空觉得有些冷。 难道是为了问清楚她家里, 好杀人灭口? 随后, 李容娘又自我否定了, 他们那样的贵人, 哪里需要在意她的家世, 更何况她真出事了, 她那个要把她卖给商人做妾的兄长们,只怕还会拍手叫好。 李容娘身子抖动更厉害了:“奴奴家里头还有两个兄长。” 张彦瑾心中顿时起了杀意,襄州,两个兄长,果然是她, 他的眼神刹那间锐利了起来,李容娘仿佛感觉到了张彦瑾的杀意,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 见着张彦瑾的杀意,她眼里流露出绝望之色。 李容娘本就生的绝色, 此时那双如同天空星子般的眸子暗淡下来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张彦瑾没有错过李容娘的绝望之色, 见着不过是个小丫头的李容娘, 他不断的问自己, 与历史之中描述的那个手段残忍,无情残酷且气势十足的女帝相比。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和寻常的女孩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这般弱小可怜,她现在又没有任何过错难道真的要杀了她吗? “你先出来。” 张彦瑾压下自己心中的杀意,而后便是再次微笑着答道。张彦瑾如今这个模样,这般微笑,便是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散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只能用君子如玉来形容他! 只是李容娘这时候反而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随后,张彦瑾转过身不再看李容娘,李容娘才略微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神色。 “瑞福,把她带下去,找个房间再选套干净的衣服,记住,务必要好好照顾她。”张彦瑾退出房间,嘱咐瑞福说道。 “是,二郎,我办事,您放心。” 瑞福恭敬的说道。 屋里的李容娘怔怔地望着张彦瑾背影,她完全不明白那纨绔为何会在最后改了主意,随后她很快低着头继续缩在角落,她也无力去管,现在她暂时现在确认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回到房间里的张彦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李容娘根本不像历史记载那般。 他不由地来回踱步,心中却没有个处置这个李容娘的办法。并努力回忆那部魏史,魏史里面记载的宁国公府是什么结局了? 许是人的潜力无穷,原本只是记得一点张彦瑾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记起来了,宁国公府似乎是爵位一代不传,张仲谦和他的世子在女帝刚上位,就死了? 而张仲谦的侄子都不闻名,根本没有记载,也就无从得知会是什么结果。但是张仲谦和世子张博文都出事了,张彦瑾只怕会更惨! 魏史更没有记载女帝被宁国公府强抢这一段,不过,张彦瑾不是傻白甜,历史书写不可能面面俱到,更别说,对于一代女帝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是史书中提到了,可能也想法子删去了。 他还是真是一个炮灰啊,连历史留名的机会都没有。被女帝车裂的前夫好歹还留了个名呢? 想通后的张彦瑾又是有些犯难了。 他终究不是残忍无比的纨绔子弟,杀人这样的事情,总是犹豫的。 “罢了罢了,把她放回去,现在也不过一个弱女子。”他不信他对付不了她,毕竟,离她的女帝之路还有三十多年。 这李容娘想做女帝,也得让她得成为赵国公的义女,再进赵王府遇上那个要将她赏给下人的前夫,后来还要忙着勾搭微服出访的新君,还得出家为女冠,进而先生下皇子才能入宫为妃。 而做了皇妃后,她还得斗垮皇后和太子,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最后才能以太后之身登基为帝。 想想这段长远的经历,张彦瑾心里头更有底了。现在的李容娘可怜弱小的模样,他实在狠不下心去下杀手。 再者说,杀人未必就可以改变什么,指不定,就是张彦瑾想杀,也只会在此时此刻惹来更大的动荡。 他刚刚挨打,就是因为这事已经被御史盯着了。若真把这李容娘弄死了,只怕会被御史抓住把柄,他不被李容娘弄死,反而被皇上给弄死了。 这般想着,他再次出了门,准备去向伯父张彦瑾承认错误,并请伯父将这李容娘送远点,先送离开京都再说。 李容娘不在京都,就不会成为赵国公的义女,也不会被送去赵王身边做妾,那更难勾搭未来的新君了。 他张彦瑾其实只是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可是谁想到招惹到了李容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就直接朝着宁国公张仲谦书房走去。 穿过曲长的回廊,进入垂花圆门,又穿过三间耳房,这才来到了他伯父张仲谦所处的正房。 一路上均是雕梁画栋,围栏拱石上的雕花虽不说是龙凤麒麟,却也都是喜鹊牡丹这些下象征着富贵喜庆的雕花。可谓是处处彰显着宁国公府的地位。 只是张彦瑾心中有事,无心欣赏。他眉头轻皱,匆匆穿过甬道,便来到了正方大院的大堂外。 张彦瑾尽管前生也游历过不少名胜古迹,此生醒来也在宁国公府邸居住过一段时间,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居住的正房大院,还是让他被震住了。 大门外垂手而立的小厮提前一步得到瑞福的通报,张彦瑾一来,不等他开口,便将他领入了张仲谦的书房。 张仲谦看到张彦瑾来,便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张仲谦是行伍出身,身材健硕,双目炯炯,此时身穿圆领锦袍,巾帽放在书案一边,他看着张彦瑾不辨喜怒。 张彦瑾心里有些发虚,随后马上按照记忆中行了一个大礼,随后说道:“伯父,侄儿一时狂妄自大给大伯添了麻烦,侄儿知错了。” 他自知原身犯下大错,现在麻利点认错,打好铺垫,才能说他之后要求的事。 张彦瑾从记忆中知道,伯父张仲谦早年和跟随还是赵家的二公子的盛元帝起兵反隋,曾连累老家的亲兄弟张叔询一家被隋兵斩杀,而张彦瑾就是张询唯一留下的子嗣,自此张仲谦一直愧对张彦瑾。 他和太夫人孟氏对张彦瑾比亲儿子张博文和张修武都要好上数倍,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次若非发现这个侄子竟然敢违抗圣旨,他认识到不能再这般纵容侄子,否则也不会下此重手。 就因为张仲谦一向待张彦瑾胜过他的亲儿子,如今又因为前身做的事情让他惹上了大麻烦,张彦瑾实在过意不去,张彦瑾这个人恩怨分明,别人待他好,他的容忍度非常高,反之对他不好的人,休想他吃亏。 张仲谦看了一眼微微低着头的张彦瑾,似乎是侄儿真的认错了,好不容易绷着的脸立刻就放松下来,然后他叹了口气,他起身扶住张彦瑾的胳膊。 “你是我的侄儿,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待,年轻人少不更事,犯错误也有情可原,那天伯父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不得不按住你,本来伯父想要去看看你,可因为你这件事情朝廷局势大变,伯父腾不开手。”顿了顿,眼神流露出关切之意,温声道,“现在,你的伤可好了罢?” 张彦瑾感受到了张仲谦的关切之意,心里一松,忙一拱手,低声说道:“那日是侄儿犯下大错,才连累大伯,大伯那般做也是为了侄儿性命考虑,侄儿感激大伯还来不及,怎会怪大伯?若是有办法可以补救,还请大伯告诉侄儿,侄儿定当赴汤蹈火。” “胡说八道!”前面说的还好,到后面就让张仲谦哭笑不得。 他摇头说道,“怎么会让你赴汤蹈火?只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罢了。”说完之后,张仲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他看着伯父,伯父的目光让他觉得背上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知道他心中不愿,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得不说。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来到皇帝面前,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也不会卖关子,他闹出这么大的声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玩乐赢得球赛的,于是,他站起身道:“王爷,观古今大小之战术,无论是步兵,战车都没有骑兵有优势,骑兵疾驰,速度迅捷,让敌人措手不及,可骑兵却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骑兵双腿需紧紧夹住马肚才可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这样一来,骑兵的体力和精力都会被大大的消耗掉,更有甚者,他们一不小心就会从马上摔落,而这些都是不必要的。” 正说着,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马蹬和马鞍给晋王看:“可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那么骑兵的劣势则会被大大的削弱掉,他们可以专心对付敌人,奔驰的速度也比以前快许多!”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晋王点点头,此时张彦瑾的马球赛闹得全京城都知道,他根本没法隐瞒,如今张彦瑾把这图摆给他,也是因为他站了先机的缘故,这东西先上去,他就算不是首功,父皇定然也会记他一功,当下他看着张彦瑾道:“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宫,面见父皇,展示马蹬和马鞍的作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4.013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反而是身边的陈溯勃然大怒,已然克制不住。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他鞭子使的好, 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 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 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 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 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这时候,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面色铁青, 他的手攥得紧紧的, 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立刻就转过头望去, 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5.0135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嘿,没想到张仲谦那个纨绔侄子还有两把刷子!”在宫中当值的大臣们听到传来的消息之后都小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另外一个还没有接到消息的大臣连忙询问道。 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捋着胡子,一边沉思一边道:“那张彦瑾不知道怎么就研制出来马蹬和马鞍这种可以用在战马上的东西, 让士兵战斗力提升,普通的禁卫军居然赢了黑羽军, 然后皇上就觉得他虽然纨绔但是脑子好使, 还让他在北征队伍当中当了一个官” 正说着,他顿了顿, 看着身边的几位大臣道:“你们说,这陛下是不是又要复用宁国公了?” “前一段时间,张彦瑾的事情一出,皇上当朝发怒, 一点面子可都没有给宁国公留,张仲谦这一段时间基本都是闲赋在家啊”另外一个大臣小声道。 “你可别忘了宁国公当年可是随着皇上征战南北, 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啊,当时皇上说不定也是气急了才那么说的, 现在张彦瑾又有在皇上面前立下了功劳,皇上指不定就想起了宁国公的好,我看啊, 宁国公要复起了。”最先听到消息的大臣感慨道。 宫中议论不休, 宫外宁国府也是不得安宁。在张彦瑾和晋王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张家父子三人一直在大堂之中静坐着, 他们虽然都没有怎么说话, 可神色之中却都是凝重之色。 “爹, 大哥,我看你们是紧张过头了吧?”张修武实在是受不了这凝重气氛了,他身子一动,换了个坐姿道:“二哥不过是进宫和晋王一起把马鞍和马蹬谨献给皇上而已。” 张博文正在沉思呢,他的思绪猛然被张修武打断,他不悦道:“你懂什么?净会往好处想,万一二郎在皇上面前说错话怎么办?” “伯父,大哥,三弟我回来了。”张彦瑾刚刚进家门,就听到管家说张仲谦,张修武张博文在大堂等他,就连忙随着管家一起过来了。 “怎么样?”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看到张彦瑾,起身询问道,眉目间净是焦急。 张彦瑾喝了一口管家递过来的茶,喘了口气道:“大伯莫要担心,侄儿没有在皇上面前说错话,皇上看到马蹬和马鞍的作用,一高兴还给侄儿封了辎重营的参军录事的官儿,还骂了侄儿一句纨绔,对不起伯父你的教养!” 张仲谦一听,心中不由一怔,他连忙问道:“皇上真如此说?” 张彦瑾连连点头:“伯父,你放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张仲谦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缓缓施了一礼,这样他也就放心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 “皇上还给你封了官?”张博文张修武见状,眼睛里也都是眼前一亮,凑上来询问道。 张彦瑾点点头,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给张仲谦张博文张修武三人说了一遍。 张仲谦听完后,心中感慨万分,他摸着张彦瑾的头道:“彦瑾,你真是长大了啊!” “伯父,侄儿以前荒唐,犯下大错,连累宁国府因侄儿蒙羞,还让大伯在朝中被人耻笑,侄儿已经痛改前非,以后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张彦瑾趁机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虽然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可他不想和以前的张彦瑾一样那么纨绔,可若是突然的转变恐引人怀疑,现在正式他表明自己决心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以后的行为起码不会引起张家三父子怀疑了不是? “好!”张仲谦用力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 在张仲谦走后,张修武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二哥此番进宫肯定能赢得皇上的赞赏,果真不错!” “就你知道!” 张博文最头疼的就是自家三弟什么事都不操心,他瞪了张修武一眼,这才对张彦瑾道:“二弟,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录事,可是做起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这一次你赢了周齐晖,又凭借着马蹬和马鞍在皇帝面前赢得了称赞和官职,周齐晖那小子肯定心里不平衡,你以后还是要多防范一些,不要让人拿了把柄,你要知道,辎重营的长史是周齐晖那小子的长兄周齐烨。” 古代长兄如父,张彦瑾知道张博文给他说得都是铁心窝子的话,便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给咱们张家添乱子。” 张博文微微颔首,自从在朝堂上挨了板子,这位堂弟确实有了些长进。 “我倒是觉得那周齐晖这一段时间肯定会在家里灰溜溜的生闷气,毕竟他这一次丢了这么大的脸。”张修武一把搂住张彦瑾的肩膀,不以为然道:“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天周齐晖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跟过街老鼠一样!” “就你知道的多!”张博文听到了弟弟的话,气得又瞪了张修武一眼。 话说周齐晖今日比赛完回到家之后,便被他那父亲揪入到了书房当中,和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大哥。 “你可真能成啊,把这件事宣传的全京城都知道了,还打赌说要赢了张家二郎,让他给你当众下跪?你说这一次你赢了也就算了,你居然输了!”瑞国公周勤气得脸色发青,他瞪着周齐晖道:“现在好了,你输了,人家凭着这件事和晋王进宫面圣去了!回头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我的老脸可就要被你丢尽了!” 周齐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周齐晖的兄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懊恼的周齐晖,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衫的干练小厮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爷,宫中传来消息了。”小厮单膝下跪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瑞国公盯着小厮道。 小厮不敢怠慢,快速回复道:“回禀老爷,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晋王用带着马鞍和马蹬的战马让普通侍卫和黑羽军比试,普通侍卫赢了,皇上龙心大悦,然后就问及原因,后来皇上就赏了晋王黄金百两和两所大宅,至于张彦瑾,皇上为了锻他让他在北征军大营里面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 “怎么会这样?”浓浓的懊恼从周齐晖心头涌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蓝衫小厮。 瑞国公见小厮似乎还有话要说,就狠狠剜了周齐晖一眼,“你闭嘴!”询问小厮道:“那皇上可还有话说?” “回禀老爷,除了刚才说得那些,皇上还称赞了宁国公张仲谦,说他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说罢,蓝衣小厮拱手行礼道:“老爷,刚刚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瑞国公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说话了,他挥了挥手让蓝衣小厮下去,便负手于身后,在堂前踱步起来。 周齐晖和周齐烨见状,都知道瑞国公这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周齐晖大气不敢出一声,周齐烨敛下眸子,心中思索。 良久,瑞国公周勤才叹息一般道:“看来皇上这是要重用张仲谦了啊。” “爹,我觉得这就是张彦瑾那小子联合晋王给儿子下的套!”周齐晖再也忍不住了,愤愤地抬起头道。 “就你胡闹!”周勤吹胡子瞪眼,“这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总是这样胡闹,什么时候能够像你大哥那样懂事!” 周勤的眼神灼痛了周齐晖,他低头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恨。 周齐烨也站出来道:“父亲,我也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周勤知道大郎性子沉稳,便说道:“怎么个蹊跷地方?” “马蹬和马鞍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发明出来的,我听二弟说当时是晋王撺掇二弟和张彦瑾一起比赛的,张彦瑾当时一口答应,这说明他心中早有准备,而今天上午才刚刚比赛完,晋王就带着张彦瑾进宫面圣献宝,这显然就是计划好的。” “这晋王平日里也没有见和张仲谦有什么往来啊,怎么会突然和张彦瑾搭上关系呢?”周勤捋着花白的胡子,满是疑惑。 愤懑无比的周齐晖突然站出来道:“爹,那张彦瑾肯定就是算好了想要用我做跳板” “你给我闭嘴!”周勤的思绪被打断,他怒道:“总是在这里插嘴,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天天沉迷于打马球,会白白给人当了跳板?你知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输了比赛,偷偷溜走了?” 周齐晖气得眼眶都红了,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是瑞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给我出去,好好在家里面壁思过!”周勤一想到张仲谦被皇上夸赞,心中就来气。 前一段时间,他们借着张彦瑾的事情趁机打压张仲谦,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了,却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这让他怎么能不气闷?故而越看周齐晖就越发觉得不顺眼了。 周齐晖咬咬牙,转身摔门而去。居然敢算计他,给他下套,用他作为跳板?他一定要给张彦瑾好看!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姑娘?” 李容娘继续说了一句:“停轿!” 张彦瑾想到这么晚了张仲谦还在大堂之中等他,就知道张仲谦肯定是知道了他在大街上和周齐晖一行人起矛盾了,他理了理思绪,又随手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跟着管家去了大堂。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张仲谦三人都在大堂之中坐着,就一阵头疼。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仲谦沉声询问道。 张彦瑾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如实汇报道:“是和周齐晖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 “二弟啊二弟,你出去的时候我嘱咐你什么来着?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让你出去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可没有让你惹事啊!” 张博文颇为后悔地看着张彦瑾道:“早知道你出去惹事,还弄得一身伤回来,我就不该让你去!” 张仲谦也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张彦瑾道:“今天晌午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懂事了,没想到你却唉!”张仲谦话还没有说完,就重重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腿。 “你们别都怪二哥啊,我看二哥现在不像是那种随便惹事和人动手的人,这其中肯定是另有隐情。” 张修武先是站起身为张彦瑾辩驳了一番,才扭头望着没有说话的张彦瑾,好奇道:“二哥,你说说呗,你和周齐晖到底是怎么动起手来的?” 张彦瑾还没回答,外头就出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过去一看,但见李容娘匆忙过来。 李容娘见张彦瑾没事,她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也是一时冲动,这张彦瑾可刚挨了板子,如果宁国公再打张彦瑾李容娘只要这一想,就忍不住过来了。 如今见着人没事,此时理智回炉,倒是有些不知所措。 见大伙都看着她,她连忙福身行礼,说道:“国公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是由奴家引起的,此次二公子确实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奴家。” “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仲谦不大是一个会责怪女人的人,这一听李容娘的话,便瞪了张彦瑾一眼道。 张彦瑾见李容娘都出来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我正在和陈溯他们在飞鹤楼之中喝酒庆祝,不曾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粗鄙的大汉,他在酒楼外面欺辱李姑娘,我看不下去,出去教训那壮汉,就在这个时候,周齐晖和王俭庭他们走了出来,故意羞辱李姑娘,我听不下去,怕他们坏了李姑娘的名声,分辨了几句,刺痛了周齐晖,周齐晖拿刀要砍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6.0136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仲谦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盘算好了, 你既然能将那李容娘强抢来,证明你也是喜欢那李容娘的, 既然如此, 为了你也为了缩小这件事情的影响, 给朝中一个交代, 我想让赵国公收了李荣娘为义女,让她现在的身份和你门当户对,然后你就娶了她罢。” 这次彦瑾惹得事,让他陷入了难处。之前还只是因为让他失去北征主将的位置, 现在,那御史周肃一战成名, 御史台已经盯着他不放, 这建国近二十年, 如今皇上也是当初他效忠的二殿下, 他位高权重, 深受皇宠,这猛然成了高门大族的,哪里有会什么事都没犯过。 可似乎就是彦瑾这事打开了场子,御史除了弹劾他治家不严,纵子行凶, 还风闻奏事抓到张家一些错处, 甚至暗处有一股力量想将他拉下马来。 最让张仲谦难做的是, 一直对他信任有加的皇上,也不像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这导致他在朝中局势越来越不妙。这次打过彦瑾后,皇上还真的生气了,对他说一个纨绔既然喜欢民女,就让彦瑾娶了这个民女作罢,这样的纨绔如何能配其他名门千金。 这虽然没下旨,张仲谦心知肚明只怕皇上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侄儿,彦瑾只怕还真的娶区区一个民女为妻。 张彦瑾一听,眼前就是一黑,娶李容娘?? 等等?张彦瑾有些懵逼,这!这就让李容娘当了赵国公的义女?心中默想李容娘未来三十年的路数,先是成了赵国公的义女,然后进赵王府,勾搭新君,出家为女冠,再进宫为妃,最后为女帝这感情第一步还是他推进的?! 冷汗悄然从张彦瑾脊背上渗出,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李容娘荣登大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可就是车裂了他的前夫赵王啊!对前夫如此,那么对他呢?对强抢她的张彦瑾呢? 一想到车裂,张彦瑾觉得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张仲谦见张彦瑾没有说话,站起身子,伸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处。 然后语重心长说道,“现在朝中有人拿你强抢李容娘的事情大做文章,这件事情在朝堂之上当着我的面被捅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听完是勃然大怒,当场要那你是问,我和你几位叔父在朝堂上强行上奏才保下了你。虽是如此,可皇上却让我拿出一个交代来。我想来想去,这是最稳妥的法子,毕竟现在朝堂上下都盯着在。” 张仲谦自从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些天一直就觉得头疼不已,他不是为自己的差事,主要是为了这个侄子。被帝王厌弃,日后还有什么指望。 张彦瑾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是不是自己促成李容娘被认下的事他暂且抛下,幸而没有轻举妄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举一动被朝堂中人盯着,行事要谨慎。 张仲谦见着张彦瑾不说话,只能够继续说道:“二郎,当初你父母因为战乱遭横祸惨死,将你托付于我,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看着你有一丁点儿危险啊,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发话,必须有一个交代,所以你听大伯一句话,娶了李容娘就回利州老家吧,这也可以彻底洗脱你身上的罪名,过个几年,伯父将京城的局势稳定好了,再接你回来。” 到如今,张仲谦还是不想把皇上的意思告诉张彦瑾,彦瑾这孩子还小呢? 张彦瑾早就从仆人口中听说了自己的身世,此时看到张仲谦的神色也确实是在为他操心,心中不禁动容,更何况张仲谦这个决定确实是处处在为他考虑。 他在心中默叹一声,若是他不知道历史会是那样的走向,他恐怕第一时间就会答应,可现在他知道以后的结局,他是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答应啊。 “大伯!侄儿知道大伯这是悉心为侄儿考虑!” 张彦瑾扑通一声行了个大礼,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仲谦道:“这么多年大伯一直把侄儿当作亲儿子看待,和堂兄堂弟毫无差别,侄儿也是知道的,只是娶亲乃是一生大事,侄儿一时间有些恍然,还请大伯给侄儿些许时间,让侄儿好好想想!” 张仲谦看着声泪俱下的张彦瑾,到底不忍逼他太过,轻轻点头答应了。 从张仲谦的书房之中出来,张彦瑾转身回了屋。 房里的绿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手脚麻利地挑灯倒茶,开口道:“二郎晚上想要用些什么?” 张彦瑾从张仲谦那里回来之后就冥思苦想,怎么才能跳出历史轨迹,哪里有心思吃饭?他摆摆手道:“随便端碗粥来就行。” 绿绮瞅了张彦瑾一眼,只当是他又在为没有抢到哪家姑娘犯愁呢,也就没多想,一掀帘子就出去了。 绿绮走后,张彦瑾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据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所知,朝廷现在的局面是各大世家坐大,作为雄主的皇上也不得不小心和世家试探着各自的底线。 张彦瑾是张仲谦的侄子,这才可以让张彦瑾肆无忌惮的在京城强抢民女。 只是张彦瑾是纨绔子弟一词的代表,先前惹得其他纷争也不少,为何这一次就捅到了皇帝那里?以前的事真要计较起来,也是可以论罪的啊? 张彦瑾是个闲散纨绔子弟,何至于就面了圣?让言官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让皇帝制裁。 可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想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宁国公张仲谦去的。 他的伯父张仲谦是个儒将,在定鼎大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同时是寒门出身。 在这个科举未生的年代,世家几乎垄断了朝廷九成的官职,寒门子要上位可想而知,是不是张仲谦动了世家的利益?还是张仲谦投靠了世家被皇上所不满? 可惜原身就是个纨绔,从来就没关心过朝政,更不关心张仲谦的政治倾向,所以导致此时的张彦瑾也就无从知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落到如今让侄儿回老家避祸的境地。 张彦瑾听了伯父的话,从记忆得知分析,这个伯父是真的待他好,开国初年战争纷乱,小时候可真有过敌军抓住他和堂兄弟的事情,但是伯父可以为了大局而无视堂兄弟的生死,却对他是保护有加。 索性后来伯父计谋出众,都将他们救回去了。 如今,伯父是国公,还有皇上的信任在身,可伯父依然觉得局势不妙,只怕张家是真有危机了。 那他应该何去何从?任由自己的命运被张仲谦安排娶了那李容娘,然后死于非命吗? 要是想要活命,还是 摇了摇头,张彦瑾压住了脑中的诸多纷杂思绪,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他的身子骨刚刚愈合,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虚,张彦瑾叹了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早早休息,至于李容娘和张仲谦的事,日后徐徐图之就好了。 翌日,如果说昨个儿晚上还因为伯父说得有些难做他还有些意动,想着干脆娶了李容娘,今儿早晨张彦瑾就否了。 他想了想,干脆称身体不适,让绿绮去请了大夫来,打算以此为由,把娶李容娘的事情再往后拖一拖,顺便也趁机调理调理自己的身体。 “年轻人,血气方刚,莫要纵欲过度啊。”老大夫瞅了一眼张彦瑾的面容,不消把脉就点名了他身子的状况。 张彦瑾自然明白老大夫说得都是实话,以他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夜夜笙歌,纵欲无度,虽然表面上没有生什么病,可等到年纪稍微大一些,各种病恐怕都要来了。 现在他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他可不想落个早死的下场。 让大夫给自己开了药,又给大夫塞了钱让大夫对外只让说是上次重伤,血气虚弱,感染风寒还要悉心调理才是。 府中的太夫人孟老夫人一听张彦瑾请了大夫,立马前来看望了张彦瑾。 张彦瑾本歪在榻上,见着那白发妇人进来就连忙想要起身。 “二郎,你歇着就是。”孟老夫人的手按在张彦瑾的肩头,不让他起身。“大夫怎么说的?”她对着绿绮问道。 “血气虚弱,还要悉心调养一阵。”绿绮答道。 孟老夫人一拍腿,埋怨起张仲谦来:“可怜我孙儿了,那天你伯父也不知道在朝堂上护着你,枉他做了这么大的官。” 张彦瑾听了孟老夫人的话,也是不由一叹,这家里这么受宠,也难怪养出了那样的纨绔性子。 孟老夫人带着翠玉戒指的手摸了摸张彦瑾的脸,“都瘦了这般多,可得好好补补,可不能留下了隐患。” 张彦瑾感受到老夫人温暖而干燥的手,连忙说道:“不碍事的,先前是我做得不对。” 孟老夫人向来疼爱张彦瑾,听着他乖巧认错,心中更是疼惜他,“我孙儿哪有错,你要真喜欢那李容娘,我给你做主,让你纳了她那也是她的福气。” 张彦瑾又觉得背后一凉,李容娘的前夫就是纳了她为妾不行,绝对不行。 然而还没等张彦瑾回答,孟老夫人话题就转走了,她说道:“等会祖母让王嬷嬷开了库房,拿些红参补一补。” 在孟老夫人眼里,李容娘根本不算什么,哪里有孙儿重要。 “不消用的。”张彦瑾说道。 “这是红参不是人参,不会补得过得。”孟老夫人说道,又同张彦瑾说了几句话,让自己身边的人把给张彦瑾熬得补汤端给张彦瑾,看着张彦瑾喝了下去,这才放心离开。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确实如此。”晋王点点头赞许道。 张彦瑾看了晋王一眼,忽然退后一步,拱手道:“这马镫和马鞍配上全军,至少会为我们的大魏骑兵增加两倍到三倍的战力!” 晋王沉思起来,想了一会儿也有些动容,他说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军的战马都有马蹬和马鞍,那我军定然能一举破敌!” “王爷,此番朝廷北征,不正能用得上马蹬和马鞍吗?”张彦瑾心思一动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7.0137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王俭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哈哈大笑着道:“这下全北京城都知道他张彦瑾是一个捡破鞋的了!” 周齐晖一抹嘴角上的酒液, 神采飞扬道:“敢惹大爷我,我让你丢人丢到全京城!”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 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 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 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 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意图强奸民女,还要倒打一耙,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正直冬日,这个时候是大魏京都最寒冷的时候。 张彦瑾趴在铺满狐裘的塌上翻书,这会儿,他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炉端烧梨,梨烤好了后,小丫头更是轻手轻脚地将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送到张彦瑾嘴边。 张彦瑾幸福地吃下一片,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尤其让他穿越成一个国公府的纨绔公子,这日子过得,简直神仙都不换。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这位女帝有汉武之志,也有商纣之暴。在她当政期间,大魏府兵打到了地中海,让大魏的京都如同后世繁华的中心纽约一样。 “人呢?”张彦瑾顿时急了,如果这小娘子就是历史那位女皇帝,他可真要哭了,这位,不仅将她前夫满门车裂,还是将她自己的亲生兄弟都五马分尸的存在,后来杀了自己的儿子就别提了。 绿绮被吓了一跳,二郎怎么看来不像生气,反而有些焦急。 “还在下院关着” 张彦瑾立刻站起来:“快带路!”希望只是同名同姓! 但是他心中很不妙,魏史记载,这位女帝原本就是襄州人,于盛元十年冬进京投奔亲戚。 绿绮被张彦瑾这么一说,顿时不敢多言,然后就带着张彦瑾出去,院子里守着的瑞福也被这急匆匆的二郎吓了一跳,但也只能跟上去。 一路上,张彦瑾无视仆妇小厮们异样的目光,他很快来到了下院边。 下院屋舍不少,张彦瑾被带到最陈旧的一间房间外,这门外还守着两个年轻力壮的仆人。 “嗯,开门吧。” “是,二郎。” “嘎吱~”一声随着房门的打开,张彦瑾一瞬间就闻到了一股陈旧的腐朽气味。 再往里看,除了透过破旧木板的射入的微弱的灯光外,不见丝毫外光。 所以,房间之中,依旧是看起来十分昏暗。 而在柴房靠左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张彦瑾心中一叹。 李容娘感觉门外的人久不进来,她不得不抬起头来,是强抢自己的张彦瑾? 她紧握着双手,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让自己看着门外的眼光显得十分的恐惧,甚至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着。 看到张彦瑾进屋,李容娘身体又不停往后挪,并呜咽喊道:“你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在经过几日的没有进食削弱了许多,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她心里的那股绝望。 张彦瑾这时候听外头的小厮说,自从张彦瑾挨了打后,这些下人就自作主张地让她这几日只给些粥水勉强让她饿不死。 想到了这里,张彦瑾有股子长叹的冲动,这若是那位女帝,这仇还真结大了。 张彦瑾立刻站住了脚,他摆了摆手,随后试探地说道:“好好姑娘,我不进去,这样,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我这就通知你爹娘来领你。” 说着,他还笑了一下,希望能让这少女放松下来。 殊不知,他的笑,在所有人看来,要比恶魔的狰狞来得更加可怕。因为,当初张彦瑾在欺负人的时候,脸上便是始终带着这样的笑容。 李容娘心中一紧,“奴家容娘。你真的会把我放走吗?” 她颤巍巍的回答,语气之中充满了恐惧。这几天,她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外头的小厮窃窃私语可都让他听清楚了,这个纨绔因为她的事被皇上打了,虽然表面上看似是皇上替民做主处置了张彦瑾,但她清楚,她的危机不但没有消泯,反而更加危险。 之前不过是一个纨绔看上了她,她总能想法子脱身,可是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那么大,纨绔权贵是什么性子,李容娘最清楚不过了,他们要面子,而且会面对弱小睚眦必报。 李容娘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只希望她的柔弱无害,可以让他们生出一点怜悯,从而放过她。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她心里颇为自嘲,她是一个什么身份,如今被关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8.0138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张彦瑾猛地睁开眼睛, 却看到周齐晖站在一旁握着胳膊大声痛呼着,张彦瑾这才意识到周齐晖的手腕已经被烫得起了水泡,刀和碎了一地的瓷片围绕在他身旁。 不知道是谁扔了一个茶壶, 解开了这一场的祸事。 见着险些出事,张家的下人连忙上前, 小心翼翼地护住二郎。 “周兄,他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王俭庭冲上来, 扶住周齐晖的肩膀,低声说道:“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 咱们现在还是赶紧走吧!”他也是吓得心惊肉跳,若是那一刀真的刺上了, 自己只怕也没得好处。 张彦瑾猛然回神,差点被杀了的恐惧感在这一瞬间化作愤怒,他松开怀抱中的李容娘,挥着拳头就上前,直直打在周齐晖的鼻骨。 周齐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即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得趴在了地上不说, 还连着挨了好几拳头, 鼻血从他鼻子中汩汩流出, 眼眶也被张彦瑾打得裂开了。 他正要的起身回揍张彦瑾, 却被王俭庭一把拉住了手道:“周兄, 我看那边好像来官兵了, 咱们赶紧走吧!”正说着,他就连拉带扯的把周齐晖给拉走了。 张彦瑾本来还想要上手,却被陈溯几人拉开了,生怕张彦瑾真的要了周齐晖的命,张彦瑾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手。 张彦瑾一行人见王俭庭和周齐晖都走了,也劝着张彦瑾先离开,闹着这样大的动静,只怕等会要惊动护城军了。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此时正在站在酒楼二楼雅间中围观,在看到周齐晖一行人如同灰溜溜的老鼠一般准备跑路,他摇扇转身离开了。 张彦瑾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容娘,定了定神道:“你有没有受伤?” 李容娘摇了摇头,眼里及其复杂,随后说道:“我,我没事”她没想到,这个张彦瑾竟然也会为了不让她受伤,竟然会以身替之。 张彦瑾这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他扭头问一旁的人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人摆摆手道:“别提了,刚刚真是吓死了,那家伙跟疯了一样抽了把刀就冲过来,幸好不知道谁扔过来了一个茶壶砸到了他的手腕上,这才把刀给砸飞了。” 陈溯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张彦瑾的肩膀道:“好兄弟!” 张彦瑾看自己和李容娘都没有出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笑了笑道:“不想让你因为我受伤。” “瞧你生分的!”陈溯说不感动都是假的,不过作为男人他没有流露出来而已,他瞄了瞄低着头站着的李容娘,示意张彦瑾道:“看来人家也不是对你没有心啊?赶紧送回家好好安抚安抚吧?” 张彦瑾气得瞪了陈溯一眼,刚好瑞福已经叫来了一辆马车,张彦瑾对瑞福点了点头,便抱拳道:“今日事发突然,扰了大家的兴致,改天张彦瑾一定请大伙儿再聚一次!” “行了行了,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赶紧回家去吧。”陈溯一行人对着张彦瑾摇了摇手道。 他们还没说两句话,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在人群外围响了起来:“把他们都给我包围起来!” “天子脚下,也敢罔顾王法,聚众闹事?!”一个穿着铠甲,腰间挂着佩刀的捕快穿过人群,随后过来一个穿着小官官服的人过来:“都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去!” 陈溯和张彦瑾闻言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长安令孙诚。 孙诚显然也看到了陈溯和张彦瑾,他不由得一阵头疼。 就在这时,另外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道:“令尹,刚刚有几个人想要逃跑,被我们抓住了。” 孙诚回头一看,发现被抓住的人居然是周齐晖,便越发觉得头疼起来。 周齐晖本来被张彦瑾揍了就已经觉得不爽了,他红着眼眶瞪着押住他的士兵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抓我?”他一边说着,就挣扎着要甩开押着他的士兵。 王俭庭一看事情闹大了,连忙凑过去道:“周兄,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再闹下去今天就没有办法收场了,咱们还是先听孙诚的吧!” 周齐晖这才喘着粗气咬着牙停止了挣扎,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围绕着张彦瑾转,恨不得直接用怨毒的眼神杀了张彦瑾。 张彦瑾只当是没有看到周齐晖的目光,他和陈溯一行人都知道,尽管他们父亲都是当朝大臣,可长安令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更何况长安令已经下了命令,他们更是不能让长安令难做,便都乖乖的任由长安令身边的士兵绑住他们。 孙诚虽然头疼不已,可刚刚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收回,只能囫囵一挥手道:“都给我先带回衙门去!” “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和她没有关系,你们把她放了吧。”张彦瑾见士兵们还要捆李容娘,皱了皱眉头道。 孙诚看了张彦瑾一眼,还是道:“在现场的都带回去!” 张彦瑾转念一想,李容娘现在回去也只能一个人,便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陈溯贴心,他低声劝道:“反正我们去衙门也是转一圈,李容娘跟着你反倒是比先回去安全。” 张彦瑾点了点头,默认了陈溯的话,便跟着里孙诚去了衙门。 等一行人全部都到了衙门之后,孙诚才微微松了口气。 在让人把张彦瑾和周齐晖这些人暂时分开关在衙门的不同房间中后,孙诚便在衙门大院之中转了起来。 最后他还是咬着牙,摆着一副臭脸先去了关押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的房间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两拨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起来?”孙诚阴沉着一张脸道。 陈溯见孙诚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便笑着走过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道:“孙令尹今天怎么有空去街道上抓人啊?其实我们不过是产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一不小心动起手来了而已。” 孙诚甩开陈溯搭载自己肩膀上的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少给我这么说,要是只起了一点摩擦,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围观的人群?你们这不是成亲给我添麻烦吗?” “今天真的是误会,周齐晖那家伙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另外一纨绔也站出来道。 张彦瑾因为还沉浸在事情的余怒之中,故而没有说话。 在陈溯几人的好说歹说之下,孙诚的气才慢慢消了下去,闹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之后,他这才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这就去派人通知你们的家人过来把你们带走。” 说罢,孙诚便转身出了房间,准备往周齐晖王俭庭所在的房间去。 可他没有想到他刚刚出门,却看到了皇帝身边的贴身一等侍卫吴名。 “吴侍卫?”孙诚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确认这穿着一身玄色衣衫,十分干练的男子正是皇帝的贴身亲卫吴名之后,他连忙拱手道:“吴亲卫,幸会幸会!” 吴名也毫不做作,一拱手便道:“孙令尹幸会幸会。” “吴亲卫不应该在陛下身边吗?今天怎么有机会在我衙门来了?”孙诚有些诧异道。 “陛下就在外面大堂。”吴名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出了今天来的目的:“陛下刚刚恰好看到张彦瑾和周齐晖他们闹了起来,就过来了。” 孙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幸好他刚刚十分果断的把张彦瑾和周齐晖那两拨人都抓了回来,不然他这长安令的位置恐怕就要不保了。 “微臣参见陛下!”孙诚双手贴地,行礼问安说道。 “起来吧。”皇上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朕看见你把周齐晖和陈溯一行人都抓过来了?” 孙诚鼻尖上冒着冷汗,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他们在街道上闹事,影响了长安城的百姓,是以微臣才带人把他们抓了起来。” 张仲谦也走过来道:“去了军需后营,一定要好好做事,为皇上分忧。” 张博文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在军营里面,比不得你在家里,在家里你惹了祸,父亲还可以救你,可军需后营里都是按照军法处置的,你去了凡事要忍耐,千万别惹事。” “二哥,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咱们张家小辈们的面子,到时候一定要争取立功升官啊。”张修武依旧大大咧咧,笑嘻嘻道。 张彦瑾看着四个人眼中的担忧和殷切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道:“奶奶,伯父,大哥,三弟,你们放心,我一定全力办事,不负皇上给我的重任,更不会给咱们家人丢脸的!” 张仲谦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如此就好,二郎,你即可启程吧!” 张彦瑾拱了拱手,然后轻快的上了马,最后在马上施了一礼,这才疾驰而去。 四人目送张彦瑾上了马,一路向西而去的背影,直到朝阳照在他身上的影子也消失在大路尽头。 张仲谦叹了口气,张博文说道:“父亲,你放心,二郎这些日子看起来懂事多了,马镫马鞍又是彦瑾弄出来的,他本性聪明,这差事应该不会难做。” 张修武也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大哥说得对。” 张仲谦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回了府,张博文和张修武连忙跟上去。 张彦瑾一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北征的军需大营外,他掏出皇上给的任职折子,给外面守着的士兵们看了一眼,这些士兵们便放他进了大营。 他牵着马走进去之后,就把马匹交给了马槽旁边的士兵,自己拿着折子去了大营,想要找辎重军监长史,在他那里报个道,然后开展工作。 “你是什么人?”可张彦瑾刚刚走到军监长史的大营外面,就被门口守卫的士兵们给挡住了。 张彦瑾只当是这两个士兵不知道他的身份,便把任命为辎重录事的折子拿了出来道:“我是新任命的辎重录事,要找军监长史。” 谁知道门口的这两个士兵对视一眼直接道:“军监长史不在。” “那我先在里面等他。”张彦瑾眉头微微皱了皱道。 “辎重大营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把守着门口的两个士兵毫不客气地回绝了张彦瑾。 张彦瑾眉头一挑,又看了看这两个士兵,只觉得其中有蹊跷。 望着两个士兵腰间明晃晃的佩刀,张彦瑾取消了硬闯的打算,他干脆在不远处等着,他就不信那辎重军监长史还不回来了! 他这一等就是半刻钟的功夫,却连个军监长史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他凝神细想,他记得他来的时候张博文还专门告诉了他军监长史的名字,说是这位长史看在张仲谦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故意难为他,让他好好干的。 按理说这位军监长史应该知道他进来上任,不应该不见人影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嘶—— 一阵痛苦的嘶鸣声从不远处传来,张彦瑾闻声扭头,便看到几个年迈的老兵拉着好几匹马,那些马匹一边走,一边仰头发出痛苦的嘶鸣声,马脚似乎也不太稳。 张彦瑾心中一动,细细查看一番发现这些马匹身强力壮,不像是得了什么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伤口。 他的视线一路往下,便发现这些马匹的马掌上都被步包裹着,难道是马蹄出了什么问题? “后生,来给帮帮忙!”为首牵着马匹的老兵喘着粗气停下来,招呼着张彦瑾。 张彦瑾今日来上任,专门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把身上大半的富贵之气完全遮去了。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后生。 他听见老兵叫他,也不矫情,便起身去帮着老兵们牵马。 “后生,我看你身上也没有穿铠甲,你是来干什么的?”有了张彦瑾帮忙牵马,老兵轻松多了,便和张彦瑾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扯了起来。 张彦瑾微微一笑道:“几位老大哥,我其实也是来这里赚两口饭吃。”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兵继续问道。 张彦瑾也不含糊,径直道:“我是来制作马蹬和马鞍的。” 几位老兵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彦瑾,纷纷流露出羡慕之色道:“那敢情好啊,一个月有好几两银子呢!” 张彦瑾见几位老兵的羡慕之色着实不是装出来的,便不解道:“几位老大哥,这制作马蹬和马鞍的工艺不是很简单吗?怎么饷银还那么多啊?” “小兄弟,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啊?” 一个老兵有些莫名道:“这马蹬和马鞍可是刚刚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说是需要你们这些身强力壮或者有经验的人去制作,饷银自然也就比较高了,那想要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人都是排着队等着被挑选的,哪里像我们,也只能做一做伙夫或者处理一下受伤的马匹了。” 张彦瑾心中顿生疑窦,可他也没有再多询问马蹬和马鞍的问题,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身后不断嘶鸣的马匹身上。 “老大哥,我看这马好好的,怎么不断嘶鸣呢,他到底哪里受伤了?”张彦瑾确实有些不解。 “小兄弟,第一次来军营里面吧?”老兵指着裹了布片的马蹄道:“马蹄坏掉了,不能奔跑了,只能拉到后营去宰杀掉了。” 张彦瑾一愣,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看这时代的马匹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这里的马匹除了没有马蹬和马鞍,还没有马蹄铁! “老大哥,是不是每年都有很多马匹因为马蹄的缘故废掉啊?”张彦瑾继续询问。 老兵点点头,颇为沧桑道:“可不是吗?每一次长途奔袭下来,就有好多马匹废掉,马蹄是马最宝贵的地方,马蹄一坏掉,这马啊,基本上就不能用了。” 张彦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小兄弟,你说你是制作马鞍和马蹬的,那你刚刚怎么不去制作马蹬和马鞍的作坊里面呢?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蹲着。”老大哥好奇道。 张彦瑾叹了口气道:“不瞒您说,我啊被一熟人托着要去给咱们的军监长史送一东西,可是我刚刚过去,外面的士兵说他不在,我就只能在那里等着了。” “不在?”老兵奇怪地看了张彦瑾一眼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故意逗老朽开心啊?军监长史他不在大营之中,他难不成还凭空消失了不成?” 张彦瑾顿时明白了老兵的话,他连忙询问道:“老大哥,那这位军监长史到底是谁啊?” “瑞国公家的大郎周齐烨啊。”老兵有些奇怪地看着张彦瑾道:“前几天是另外一个,不过临时被调走了,新上任的就是这位周家大少爷。” 张彦瑾心中顿时明了了起来,这感情是在故意给他下马威来了,他敢保证,那周齐烨就在大营里面,外面的两个士兵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故意阻拦他的! 打探到了事情原委之后,张彦瑾的脑筋就开始快速转动了起来,他帮着几位老兵把马匹牵到宰杀的地方之后,就转身朝着周齐烨所在的大营跑了过去。 张彦瑾望着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冷笑一声,捏着鼻子开始学着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大喊道:“皇——上——” 果然,他还没有喊完,大营里面的周齐烨就冲了出来道:“皇上,皇” 这大营外依然如故,哪里有皇上的影子? 他只看到张彦瑾微微一笑,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道:“感念皇上龙恩浩荡,让张彦瑾来军营里面为国出力,张彦瑾定然不负皇上期望!”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9.0139 张彦瑾出了宫, 看着外面的太阳, 虽然刺耳但是照在身上并不觉得暖和,这天怕是要变冷了。 “大人,我们是回家吗?”瑞福在马车旁边问道。 “这马车找回来了?”张彦瑾早上原本是骑马来上朝的,他不是武将,自然还是更喜欢坐马车的。 只不过这马车那日丢在街上, 张彦瑾倒是没想到还能找回来。 “是廷尉大人叫人送回来的。”瑞福道。 “是吗?那我们去廷尉府谢谢韩大人。”张彦瑾上马车道。 “赵将军已经上门道过谢了。”瑞福解释道。 他以为张彦瑾说的道谢是真因为马车的事,这张府的马车本来就应该由廷尉府送回来,毕竟留在那里也是按照廷尉府办案要求的。 “瑞福, 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我说去廷尉府道谢就去道谢, 有句话叫做礼多人不怪,人家竟然帮了忙, 我们自然是要多加感谢的。”张彦瑾自然猜到瑞福在想什么。 不过今日朝中之事,他总觉得韩卫应该是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会有如此异动。 赵王若是真有那个本事去设计皇上, 若不是胆大包天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 都不像是赵王能做出来的事情,这其中蹊跷,皇上怕是也有猜测,才会如此动作。 “我家大人来找你们廷尉大人,劳烦请通报一下。”瑞福上前对廷尉府院的侍卫道。 等到通报的人进去以后, 瑞福立马就站到了张彦瑾的旁边。 “你这是在干什么?”张彦瑾见瑞福这护驾的模样, 问道。 “大人, 你没看到这廷尉府门口就有四个侍卫,咱们张府人少,但是气势不能输。”瑞福小声道。 身板在张彦瑾的后面挺得笔直,倒不像是个随从,而是个柱子。 “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咱们是上门道谢的,可不是来攀比的。”张彦瑾失声笑道。 瑞福听了大人的话顿时腰背挺的更直了,他知道自家大人喜欢简朴和低调,可是在人家门前,若是落了张府的气势,回头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等下要是腰不疼就这么一直挺着吧。”张彦瑾见韩卫从门口出来,极快地和瑞福说完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尚书大人里面请。”韩卫头回见这尚书大人笑的如此热情,心中虽是好奇,可脸上颜色依旧未变,黑脸白牙,倒是像个判官。 张彦瑾随着韩卫来到廷尉府的后院,前面是办案之地,闲人自然不能随便进去。 “多谢韩大人。”张彦瑾接过韩卫递来的茶水,道:“我今日来此一是为了来当面道谢,感谢韩大人将府中车吗送回,二则是有些不懂得地方想跟韩大人请教一番。” “这是韩某分内之事,大人不用道谢,至于大人想问什么事情,韩某知道该说的便说,大人也无需多礼。” 韩卫依旧是一副依法办事的口气,似乎没有半分私情可讲。 张彦瑾今日来此一不是为了办案,而不是为了走后门,他不过是有些疑惑,这韩卫能解答最好,不能的话他怕是要花些时间才能知道答案,韩卫的态度对张彦瑾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反而张彦瑾对这个人还有一点欣赏,不畏强权,秉公执法,倒是难得一见的品质。 “那些刺客是自杀还是他杀?”张彦瑾觉得韩卫得到消息最直接的手段便是那日的刺客,除了廷尉府的人,并没有其他人在第一时间到第一现场见到那些刺客。 “他杀。”韩卫的话很直接,给他给人的印象一样,简洁,不拖泥带水。 “你们见到的刺客时是全部没了气息了吗?刺客临死的时候说过什么话?”张彦瑾问道。 “死了。”韩卫掀开茶杯的盖子,在桌子上就着茶水汁写了一个字。 张彦瑾见到那个“赵”字心里头不由一惊,他抬头见韩卫似乎是往右边摇了摇头,便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见韩卫不准备多说的模样,张彦瑾便起身告辞。 此次廷尉府之行虽然没有证明自己的猜测,但是至少说明这次刺杀的目的不是皇上,而是一开始针对的就是赵王。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受益最大的是赵王,而最为有争议的也是赵王,所有事情的焦点都集中在赵王的身上,而皇上此时对赵王并不是完全信任的,这背后的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而卫王显然不可能是全不知情的,难道是晋王? 张彦瑾这一猜测几乎是把所有的有可能争夺太子职位的人都算计进去了。 “大人,这路不是回府中的,您是要去酒楼吗?”瑞福问道,眼见着大人就快撞上人家的摊子,连忙拉住了张彦瑾。 张彦瑾抬头看了下周围,发现前面就是酒楼了,他倒是没注意看路。 “我们去酒楼吧。” 自从上次藏红花事件过后,张彦瑾便没有来过酒楼了,今日刚好可以看看酒楼的情况。 “大人里面请。” 张彦瑾见李郢耍宝的模样,摇头失笑,这小子这么热情,想必酒楼最近的经营是没有问题的。 科举考试过后,张彦瑾便安排李郢来开始帮忙设立新的乡贡书院,贡院只是专门设为考场,并不能给考生提供一个长久的学习场所,而原本京城的书院质量都参差不齐,太学院依旧不是百姓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被世家垄断的局面并不能一时打破。 张彦瑾的设想是建立一个能与太学院匹敌的民间书院,他起名为乡贡书院,让李郢负责帮忙筹办。 “你最近莫不是全泡在这酒堆里面了,我要你帮忙办的正事办的怎么样了?” 张彦瑾问道,李郢有时未免太过跳脱了些,难免要多问几句。 “宅子已经托人置办好了,开支都记在酒楼上,陈溯那小子说他也要入一股,说是也做点好事。”李郢道。 “这倒是可以,不过动静不要闹太大,学院的老师找到了吗?”这个时张彦瑾最关心的,若是光有学生没有老师的话,这学院也开不起来。 “老师的话我张榜出去,倒是有几位老夫子来问,不过这院长确实没有合适的人,前两天我也问了我爹,他倒是只说等等,也没给个回复,我看还是得多打听打听些。” 张彦瑾听到李郢这么说,心里也有了比较,若是要达到太学院的实力,这院长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担当的。 “要不请褚持恭来当这书院院长,最近褚持恭不是整天说无事可做吗,都在家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李郢提出建议。 “你这主意不错,国公最近是连朝事都告假了,怕正是由空闲,明日我去和他说上以说。”张彦瑾拍手称赞道。 这书院院长不需要亲自教学,但是一定要能震住全局,对内对外都要能带动书院,褚持恭无疑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行了行了,都来了,坐下喝一杯?” 李郢说着就要去拿酒,张彦瑾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赵王的事他都没弄明白,那些捆在一起的线头还没剪开。 “今日我还有事,改天吧。”张彦瑾起身道,他走出房门突然又回头。 “怎么改变主意了?”李郢上前喜笑道。 “我就说你自己的药酒都没好好尝过味道呢,刚好可以试试。” “这事卫王给的银票,你要不要?” “你真去卫王府讨债了?”李郢翻着银票发现上面的章印还真是卫王府的,”真厉害了你。” 李郢对张彦瑾露出大拇指,这敢跟卫王要钱,倒还不是一般人敢去做的。 如今这朝中局势不明,往后要是这卫王当了皇帝,这不是连着给自己的后路又堵上了一块大石头吗。 这石头不仅大,而且还膈应人。 李郢现在都替张彦瑾觉得有些膈应。 “这是自然,我先回去了。”张彦瑾把身上待了好几天的银票拿给李郢,一时之间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慢走不送哈。”李郢喜滋滋地点着银票票,这些银票就是卫王再来吃喝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差多少了。 李郢原以为张彦瑾拿的就是这次的银票,倒是没有想到卫王后面还只又来了。 “大人。”赵将军见张彦瑾进府,大步上前走来。 神色很是焦虑,连着动作都有些不协调。 “怎么回事?”张彦瑾问道。 “将军今天收到急招去边关了,叫我喝大人您暂时都到宁国公府去好有个照应,将军担心边关生变,到时候京城中会有人生事,宁国公府有侍卫可以调派,能保证大人和夫人公子的安全。 “边关出了什么事?是匈奴来袭还是其他?” 张彦瑾着急问道,这伯父一个人去了边关却是把前锋留在京城照看他们,实在是让人担心。 “急报上是说边关有百姓被匈奴人抢了粮食和财物,仗是还没打起来,不过是匈奴人狐假虎威罢了,张军此行是回去告诫和震慑匈奴等人,况且皇上没下折子,这两国是不肯恶搞随便交战的,大人不用担心。”赵将军见张彦瑾神色不定,便猜出了个大概。 第二日一大早朝,便有人参了张仲谦一本。 这上本的不是别人,而是之前和张彦瑾唱反调的刘岩石。 刘岩石此人爱记仇和报复。 “回禀皇上,张仲谦此行并不是去边关开战,而是因为边关有百姓蒙冤,特意回去查明情况的。” 张彦瑾自然不可能任这刘岩石青口白牙的随便污蔑。 “张大人,皇上并没有点兵派将,张仲谦此举分明就是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刘岩石的话并无保留一分余地,死死地咬住了张仲谦擅自离京的罪名。 “刘大人,事有轻重缓急,朝廷粮草被劫,边关百姓被辱,皇上若是听到此消息定然是心中难安,张仲谦不过是为圣上解忧,何来罪名一说,你若是可以列出张仲谦所犯何罪,也好让皇上定夺。” 张彦瑾道,这刘岩石分明就是故意的,伯父昨日刚离京,上奏的折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今早便能到皇上的手中,莫不是期间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刘爱卿莫争了,张仲谦出京是经过朕的允许的,此事不得再议。” 刘岩石听到皇上的话不服气地道:“无国法律例不成规矩,无规矩则不成方圆,若是人人都和张大人这般行事,莫不是都要乱套起来。” 刘岩石把矛头转向张彦瑾,意思是说他没有规矩,以下犯上。 “这些朕自然是知道的,刘爱卿学识如此广博,朕想问爱卿一个问题?。” 皇上道。 “皇上请说。”刘岩石自视甚高,自然不会畏惧皇上的提问。 “请问这天底下是猪还是先有狗呢?” 张彦瑾听到皇上的问答,心中暗笑,皇上这是在讽刺御使大夫猪狗不如吗。 “这两者先后之别在臣看来并无有所差别。”刘岩石道。 “那想必各位爱卿心里也是明白刘爱卿的想法了。” 朝臣在下面听到都忍不住憋笑,刘岩石脸色铁青,可这取笑他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 “今日找诸位大臣来是想商议公主的婚事。”皇上正色道。 他每天在御书房有看不完的奏折,这些大臣却是天天想着找别人的岔。 “这当有礼部来主持。” 高士杰上前道,公主出嫁必定要出一大笔的银子,如今户部亏损,他自然是要把皮球踢得远一些。 “皇上,礼部虽有例可查,可是这公主出家得摆设,接替等等还需要工部,礼部,吏部,刑部,兵部,户部合心合力才是。”张彦瑾可不想把责任都揽到礼部来,这玉阳公主可不是个省心得主,万一要是挑起刺来,礼部得那一点人可承受不住公主得怒火。 按照张彦瑾的想法,礼部最好事不要参与此事,可这无疑事天方夜谈, “好,那就六部合作,各司其职。” 一道圣旨下来,六部都开始替玉阳公主的婚事准备起来。 礼部分配到工作就是主持婚礼仪式,张彦瑾把工作指派给礼部负责礼仪的侍郎,便算是交差了。 瑞国公府也开始如火如荼地准备起婚事来,虽然公主不可能住在瑞国公府。可是这门面合气场却不得不少。 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姐姐,你真要嫁给周齐晖吗?”卫王来到公主府,他今日听到六部接到圣旨,才发现玉阳公主病不是玩笑之语,在卫王看来,那周齐晖一无是处,根本就配不上他同胞的姐姐玉阳。 “怎么了这是,姐姐迟早是要嫁人的,卫王该是祝福我才是。”玉阳公主挑选着案桌上的饰品,笑道。 “姐姐若是为了我,大可不必去拉拢那瑞国公府,如今赵王被父皇猜疑,晋王做的事情也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只要父皇的人查到他们做的事情,这太子之位自然就是我的了,到时候姐姐想挑什么样的如意郎君皆可。” 卫王真情实意地道。 “你倒是天真,父皇怀疑晋王和赵王,就不会怀疑你我吗?”玉阳公主抬头直盯盯地看着卫王。 卫王看着玉阳公主的眼神,里面是空的一片,似乎要把人吸进那无边的黑洞一般。 “粮草的案子虽然惩处了陈国公,但是父皇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在暗中继续调查,前些日子我的人险些被父皇抓道,无论如何,这此大婚都是一个机会,如今那张仲谦被引诱出了京城,郑国公和荣国公年龄大了根本带不了兵,只要我们这次拿下,你便可以走上那个位子,何苦再这般委曲求全。”玉阳的声音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能直接把人冻着。 卫王听到这里脚步不由地往后退。 “你退什么,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玉阳公主扯住卫王的脖子,低声道。 “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卫王向来看不懂这各姐姐,可是今日玉阳的一番话,却让卫王清醒过来,玉阳的野心似乎比他看到的还要大。 赵王和晋王的事情他虽然知道情况,却并未插手,眼下看来,玉阳定是插手了。 “无论是为了谁,这帝位不还是你在坐。” 张彦瑾想到今日朝堂之事,便让赵将军帮忙写一封信到军中,好让伯父知道情况,以免届时没有应对之策。 “大人,其实将军是皇上派出京城的,不过是秘密行事,旁人不知道罢了。”赵将军道。 “这是为何?” 如果皇上派伯父去边关的话,那必定是会下诏的,没有圣旨和虎符,伯父调不动那三十万的大军。 “是为了查案,边关粮草被劫走,皇上的人已经查到了源头,眼下将军过去便是去将人捉拿归案的。” 赵将军道, 将军说等他出了京城再将此事告诉大人,怕是要大人陪演这一场戏。 “那粮草案子可是同几位皇子有关系?”张彦瑾问道。 今日皇上故意惹出那么一出,然后又突然说要安排玉阳公主的婚事,这前后都没什么关系,皇上虽偶尔有突发之举,可此类的事情确实第一次发生。 “现在还不确定,皇上上次刺杀说明有人坐不住了,皇上这才联合将军演了这几处戏。”赵将军见张彦瑾看着自己,连忙摆手道:“我也是将军临走之前才告诉我的。 张彦瑾倒是没有想到皇上既然能牵扯出这么深的问题。 他总不好对想留将军说我都已经猜测了差不多了吧,人家是早就知道真相了,他还在自己瞎琢磨,总是落后了不止一点点。 “对了,那墨水送过来了,大人现在要不要用?” 赵将军见张彦瑾不语,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名为尴尬的气流。 “试试吧。” 张彦瑾吧墨水均匀涂抹在白纸上,发现上面就写了赵和晋两字。 公主大婚,宫中到处是喜庆一片,公主回到小时候居住的院子准备待嫁,从宫中嫁到公主府而不是瑞国公府。 这倒是给瑞国公府省了不少的事情,瑞国公只叫下人挂上红布红灯笼便是,不用全部更换家具和门梁什么的。 宫中到处都摆满了鲜花,传闻公主最是喜爱美丽的事物,所以大婚之日皇上便命人采了那御花园一半的花朵铺成了地毯,余下的便用来装饰。 卫王自从那日同玉阳争吵过后便被玉阳公主软禁了起来,直到今日早晨,玉阳公主才让人把卫王放出房间。 卫王性子较为软弱,什么事情都习惯先问玉阳公主,才导致了玉阳公主对他的控制性。 “你待会可不要乱说话,若是你不想要我这个姐姐了,大可去外面说出我的不是。”玉阳公主身穿一袭红衣,看的好不端庄和漂亮。 卫王低头没有说话,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玉阳公主看到这里笑了一下,她拍拍卫王的肩膀,笑道:“瞧你,姐姐不过是开个玩笑就把你吓到了,姐姐不过是想让你往后胆子要大些,不要这般优柔。” 玉阳公主拉着卫王坐下,顺手给卫王倒了一杯酒,那酒的味道很是香甜,闻着让人也很是舒服。 “来,喝了这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姐姐也像你赔不是。” 玉阳公主率先喝下手里的酒,卫王见此没有怀疑,也喝了杯中的酒。 卫王喝下酒后,原本想说他也原谅公主,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说不出话。 “放心,明日就好了,来人,带王爷下去休息。” 卫王见玉阳公主说的如此轻松,他心中不由大骇,玉阳可是他的亲姐姐都能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玉阳说的是真话,那父皇今日不久危险了? 玉阳公主安排的奴仆力气很大,根本不是卫王可以挣脱开来的。 卫王有些苦笑,自己终究是没看懂姐姐的心思,原本以为只要父皇对赵王和晋王失望,姐姐便会满足。 他直到姐姐卖了大魏的粮草和秘方都培养暗卫,他也知道姐姐是为了他能当上太子之位。 可是今日姐姐若是做了这弑君之事,如何叫他敢踏上那个位置。 张彦瑾早早地来到宫中,若他不是礼部尚书,今日是定不会来凑这个热闹的,公主的婚事虽然盛大,对张彦瑾来说却是个麻烦。 “人都到齐了吗?”张彦瑾拉住周浩问道。 “还没呢,马上就要行礼了,卫王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距离行礼不过半个时辰,卫王在这节骨眼上不见人了,急得周浩都忘记了尊卑。 “你别着急,我帮忙一起找。” 此时玉阳公主的轿子已经出发到天台去了,卫王作为玉阳公主嫡亲的兄弟,自然是要扶公主下轿的。 这个吉时时礼部的人算了三天才勉强圆了一个说法,若是错过今天正午的时辰,礼部难辞其咎。 卫王怎么会这个时候不见,张彦瑾和赵将军找遍了卫王可能去的地方。 等等,还有一个地方没找。那边是玉阳公主的房间。 张彦瑾拍着脑袋,想起那玉阳公主和卫王感情甚好,若是卫王此时去看玉阳公主却刚好错过了轿子,想到这个可能性,张彦瑾和赵将军便直奔玉阳公主的房间。 “大人小心。”小六眼睛看着面前的宫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宫中的宫女会培养身手吗?”赵将军问道。 “没听说过。”张彦瑾道。 “那大人还是在前面等我一下为好,这些宫女走路和做事的姿势不像是平常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0.0140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晋王平日里虽然没有统领过军队, 可兵法他还是知道的,他知道王直也是发现了普通侍卫们所具有的优势,也知道黑羽军所用的兵中精锐,以训练有素,战术出众, 反应迅捷闻名,他便想要利用普通侍卫速度快这一优势,冲击黑羽军侧翼, 在黑羽军们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冲散黑羽军, 然后逐个击破,□□羽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略。 果真如他和王直所料, 在普通侍卫们的疾驰冲锋之下,黑羽军侧翼迅速溃散,很快就被普通侍卫们打乱了阵型。 不一会儿功夫, 普通侍卫们便将黑羽军中的精锐们逐个打落下马, 鸣金收兵。 “我们居然赢了!”普通侍卫的那一队刚开始是不敢置信,最后相互兴奋地看着,打败了黑羽军的精锐,这足以让他们在酒后吹嘘很长一段时间。 黑羽军们从来没有输得如此惨过,一个个都憋屈地瞅着普通侍卫们的战马, 好奇难耐。 普通侍卫们的统领王直翻身下马, 来到皇帝面前, 单膝下跪拱手抱拳道:“陛下,这马蹬和马鞍真乃神物!臣刚刚在马上,竟然无需用双腿发力,只需双脚踩在马蹬上,便可稳稳坐在战马上奔驰。交战之时,臣也无需担心力量不济滑落下马,可以一心应战,若是全军战马都安装上马蹬和马鞍,这样我军的实力可以提升三倍有余啊!” 王直这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话语之间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兴奋和激动。 皇帝看着那安装了马鞍和马蹬的战马居然久久无法回神,听到王直的话,他禁不住赞叹道:“真乃天佑我大魏,居然研制出了如此神物!” 让王直平身之后,皇帝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挥手道:“没想到这马蹬和马鞍竟然如此神奇,去给朕牵一匹战马来,朕要亲自试一试!” 晋王连忙亲自去给皇帝牵了一匹战马来,并检查了一下马蹬和马鞍都安装得十分稳固,这才将战马交给了皇帝。 皇上翻身上马之后,一挥马鞭,就在马场上奔驰了起来。 张彦瑾看着皇帝的英姿,不由得咋舌不已,如今的皇帝能文能武,可谓骏驰飞扬。 一连跑了几圈之后,皇上这才兴致勃勃地拉住了缰绳,整个人居高临下道:“这马蹬和马鞍果真神奇!” “父皇的身姿果然矫健,骑在马上,犹如真龙盘旋于苍穹之下!”晋王赞叹道。 皇帝翻身下马之后,把马鞭交给一旁的总管太监,笑着对晋王道:“晋王,你很不错。” 晋王忙笑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是应该为父皇分忧。” 皇帝点点头,越发喜欢这个聪明孝顺的儿子了,随后,他才看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张彦瑾。 张彦瑾的心中一紧,知道轮到了他,深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 盛元帝说道:“朕听晋王说是你研制出马蹬和马鞍,并且说这马蹬和马鞍若是用于军队,对国家社稷大有用处的?” 张彦瑾定了定心,连忙上前道:“这马蹬和马鞍是草民所研制出不假,只是草民最初只是想要将马蹬和马鞍用于打马球赛中,想要让自己骑在马匹上更加稳固,是草民的伯父看到了,说草民只会吃喝玩乐,若是将马蹬和马鞍用于骑兵战马,可以使大魏士兵更加勇猛,战斗力大大增强,战场上也可以减少伤亡,草民这才斗胆向晋王殿下提议!” “你伯父?”皇帝若有所思道:“为何他不直接向朕进言?” 张彦瑾挠了挠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一般,“皇上在上,草民不敢欺瞒。这马蹬和马鞍起初并非陛下现在所看的样子,刚开始时,草民只想着能用于打马球赛即可,故而只做了简单的设计,那个时候的马蹬和马鞍只能撑得过一场马球赛就会废掉,伯父觉得马蹬和马鞍可以用于战场后,草民想战场上和马球赛不能比,动则都是将士的安危,便悉心改造马蹬和马鞍,这才有了马蹬和马鞍现在的样子。” 他悄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便继续解释道:“恰好今日草民比赛,晋王殿下也心系朝廷,看到马蹬和马鞍就想要给陛下进言,草民这才斗胆和晋王殿下一同进宫来了。” 皇帝看着张彦瑾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指着张彦瑾笑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纨绔不堪,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彦瑾听到了皇帝的笑声,心中一松。“都是伯父平日里教导的好。”张彦瑾低下头十分谦虚道。 皇上见张彦瑾这样子,整日里和那些老狐狸打交道,遇见这么一个实诚人,倒是看张彦瑾顺眼几分,他摆手道:“起来罢!” 随后说道,“你伯父随朕征战南北,一直心系我大魏社稷,你作为他侄子,日后多学习他几分!” 张彦瑾一听,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皇上这意思,根本不是放弃伯父? 想到这里,他的心思又灵动了起来,这样一来,他岂不是不用觉得因为他强抢李容娘,让张仲谦颜面大失的事情愧疚了,可以接着做他的纨绔公子了? 就在这时,皇上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道:“朕让你伯父给个交代,怎么现在还没见动静?” 这话说得张彦瑾,冷汗又差点掉下来了。因为伯父让他娶李容娘,他自己装病,伯父这才打住了。 皇上日理万机,竟然还记得这档子事。 张彦瑾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再次跪了下去,再次装纨绔实诚地说道:“陛下明鉴,草民前些日子着实荒唐,这才做出了有辱门第的事情,可草民那日听了陛下的教诲,已经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可草民自觉还没有能力成家立业。” 这虽然是装的,但是他心里也是真希望,趁着皇帝龙心大悦的时候推拒掉和李容娘的亲事,他便可以彻底安安心心在张家做一个富贵闲人了。 “真是荒唐!”皇上打断他的话道:“张仲谦一代儒将名臣,怎么有你这么个没有一点担当的侄子?居然一味只想着吃喝玩乐,这样下去可对得起你伯父!” 张彦瑾一惊,他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亲近地和他说话,而且从这话语可以看出,他伯父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当下他连忙拱了拱手,恭敬之余又故意带了些不情愿,试探地说道“圣上教训的是。” 这样子也确实是张彦瑾以前的德性。 皇帝看着张彦瑾,果真还是被宁国公宠的太过,想到了宁国公与张彦瑾父亲的渊源,由不由得赞叹宁国公的义气,就算是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丢到军中定然就可以长进。 想到这里,便直言道:“看来不能让你在家里再这么荒唐下去了,既然你暂时不想成家立业,那朕就帮你伯父锻炼锻炼你,既然马蹬和马鞍是你发明出来的,那朕就让你负责这事,你去给朕领了北郊的辎重参军录事,给将士们安置马鞍和马蹬吧。” 张彦瑾心中一定。 这封官了? 他将功劳推给伯父,原本只是为了给伯父拉好感的,好方便让宁国公府度过这次危机,如今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皇上还是看重伯父,之前伯父和张博文和张修武根本就是误会了。 皇上这样子,哪里是不管他们,根本就是在上头看戏,随时准备出来收拾局面。 这样子的结果,张彦瑾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当下高声喊道:“谢陛下,草民一定好好做的。” 盛元帝见张彦瑾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懒得再撇眼看他,说道:“作为关中男儿,就应该有担当,你别让朕失望。” 张彦瑾表情顿时一苦,这分明还是让他娶李容娘。 随后,他的眼睛一亮,虽然没有能彻底拒绝掉和李容娘成亲,但是他要去做官了,皇上的意思也不是催,起码暂时可以帮他争取一些时间了,世事多变,只要有时间,他就可以在其中慢慢周旋,不怕送不走李容娘这个“太岁”不是? “多谢陛下!”张彦瑾再一次说道。 晋王看皇上心情愉悦,便陪着皇上在马场上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张彦瑾出了宫。 由于张彦瑾当朝被张仲谦按着在皇帝面前打了板子,故而他早已经是宫中的名人了,今日他还没有出宫时,他被晋王带着面见皇帝的事情就在宫中传遍了。 与此同时,马场上普通的侍卫轻而易举赢了黑羽军精锐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张彦瑾刚刚回到宁国公府,便看到管家迎了上来,面露焦急之色道:“二郎,老爷找你。” 张彦瑾微微一顿,今日从周齐晖那群纨绔子弟口中得知,原来是皇上给他伯父施加了让他对李容娘负责的压力。 现在管家这么急请他过去,难道是他伯父难道是要催促他和李容娘完婚?他心里一沉,但也不敢怠慢,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跟着管家穿过游廊来到了张家议事的大堂。 “伯父,大哥,三弟。”张彦瑾迈入大堂,发现张仲谦早已在大堂之中等他了,此外还有两个人,一位偏大的是做文士打扮,显得儒雅温润,一位小的是武夫的打扮,这两人和张彦瑾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有些相似,他们是伯父张仲谦的一双嫡子,长子为张博文便是那个儒雅文士,另一个武夫打扮,便是次子张修武。 “你怎么净会一天在外惹事,你这是还嫌你给父亲招惹的是非不够多?”张仲谦还未说话,张博文脸色铁青开了口。 张彦瑾被这些话砸得是一头雾水,他正欲发问却看到张修武瓮声说道:“我倒是觉得张二哥这事做得爷们!那周齐晖天天仗着他爹的名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早就该有人治治他了!” 那张博文警告地看了一眼张修武,正要说话,却被坐在正中央的张仲谦打断,“都闭嘴!” 张仲谦捏了捏眉心,看着张彦瑾道:“二郎,京中盛传你和瑞国公家嫡子周齐晖三天之后进行马球比赛,可是真的?” 张彦瑾微微垂眼,没料到竟然传的那么快,不过此事传出去越广越好,倒是省了他的功夫,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张彦瑾又看了一眼张修武,心中只觉得怪怪的,张修武今日里和张博文唱反调,反而向着他了? 张仲谦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道张彦瑾面前道:“二郎啊,你可有赢的把握?” 他一想到张彦瑾要是输了,就要和传言中一样给周齐晖下跪道歉,张仲谦就觉得头都是疼得,闹也就闹了,像往常赌银子不是很好嘛?若是下跪便有些过了。 张彦瑾似乎看出了张仲谦的担心,想到了自己的打算,当下就拱手道:“伯父大可放心,孩儿有赢得把握!”顿了顿说道,“若是要下跪也是周齐晖,而不是我。” “你有赢得把握,你有什么赢得把握啊!”张博文见着张彦瑾的模样皱着眉头,“那周齐晖沉迷于打马球已经有多年了,今年更是在各地挖了许多高手,你拿什么赢人家?你还想让他跪下?” “我说大哥,兵书里都说军心不可动摇,你怎么净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张修武不满地站了起来。 他扭头看着张彦瑾道:“二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你直说,我帮你,你这次一定要赢!”想了想又说道,“若是人不够,我也上!我一定好生挫挫周齐晖的锐气!”张修武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 张彦瑾顿时有些好笑,张博文也不由捂着头,显得相当无奈,就因为这么一个活宝,张博文之前还有点生气,这时候突然给消失了。 “三弟,你呀。” 随后张博文看向张彦瑾,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柔和了起来,他对张彦瑾也很是无奈,说道:“罢了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打马球就打马球,你别闹出什么事反正你的已经答应了,但你记得,先前周齐晖对李郢的事,不是君子所为,你不要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去报复周齐晖。” 张彦瑾面上点点头,心中对张博文有了更重的认识。 “至于三弟,你不许去。”随后似乎又怕张彦瑾多想,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哥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彦瑾也没想过让张修武掺和进来,他说道:“此次不适合三弟插手。”随后,又连忙道:“不过,还真有事要麻烦大哥和三弟!” 宁国公张仲谦望着这三个一致对外的儿子,有些头疼,这比赛用下跪打赌委实荒唐,但难得见到三兄弟难得这么拧成一股绳,张仲谦只得说道:“比赛时可要注意安全!比赛事小,身体是大。” “伯父,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会注意安全,并且赢得比赛!”张彦瑾连忙道。 张仲谦点点头,就大步离开了。 张仲谦一走,张博文淡淡地说道:“说罢,让大哥帮你什么?” 张彦瑾并不在意张博文的语气,当下也不客气,径直道:“大哥虽然马术说不上顶尖,可谁不知张家大郎有相马之才?二弟我想要请大哥帮着二弟挑选十匹宝马。” “这事我应了,但是,你别再给父亲闹事了!”张博文对于张彦瑾的夸赞很是受用,随后说道。 “那我能做什么?”张修武一听也来劲了。 对于张修武,张彦瑾心中早就有了计较。他这个三弟虽然平日里不愿意踏入书房一步,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人,可他对收集上好兵器那可是万分痴迷。 “三弟,这件事二哥还真的要拜托你。”张彦瑾诚恳地看着张修武。 张修武一听,说道:“二哥你说,要是我能办到,我肯定给你办!”只要给周家那小子添堵就行。 “三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说大哥挑选来了宝马,可是若是没有好的工具,我们还是不能赢周齐晖。”张彦瑾郑重其事道。 张修武闻言愣了愣道:“什么善其事,利其器的?打马球不就是用马球杆吗?怎么还要利器?难不成你是想要暗算周齐晖?” “瞎想什么?我就是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刚刚说的意是我准备给马身上放一些工具,可以让人坐上去的时候更加稳固!”张彦瑾笑着解释道。 张博文早就习惯了张修武如此这般,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张彦瑾刚才的表现,倒是不像之前完全不成熟的纨绔作态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要让我帮你找个技艺不错的铁匠?”张修武明白后,马上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张彦瑾思索一番道:“不只是要找铁匠,还需要找皮革工匠,而且他们必须在一天半之内赶制出来,因为我们比赛前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没问题!”张修武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只要你把图纸给我,我以前为了自己的兵刃经常和他们接触,让他们做个十来副工具,不是什么事。” 张修武这话倒是让张彦瑾犯了难,他只是大致知道马蹬,马鞍的外表,哪里知道结构啊?张彦瑾是理科出身,后面在各国企做了一段时间技术工。虽然经历丰富,但要说什么肥皂c玻璃配方他清楚,但这马镫马鞍,他确实知道不具体。 “三弟,这正是难处,我只知道外表,所以才需要你去找能工巧匠设计出来。”张彦瑾地看着张修武,想知道他能不能办到。 张修武也是一愣,随后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趁着现在把工具的外表画出来,我们连夜去东营铁匠那一趟,那里聚集天下最闻名的能工巧匠,肯定能做出来的!” “三弟,且慢,这东西重要异常,最好是我张家的仆人,若是没有,也得找信得过的,也不需要技术顶尖的铁匠。” 张修武一听,有些奇怪,需要这么神秘? “我明白了,那东营铁匠就不去了,那里虽然铁匠技术顶尖,但优秀的铁匠我们张家也有,鲁铁匠就是我们张家的仆人,他打造的兵刃我也喜欢,只是他立了功,父亲要放他奴籍,他还不愿意,最后父亲就给他一家子置了宅子,还买了个铁铺,当做我们张家的一出产业,只是生意不大。” 张彦瑾点点头,这样的人才让他放心。 “好!”张彦瑾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博文走过来道:“既然如此,二弟,今日你们两先去,我明日便出门给你找来十匹宝马。” “多谢大哥,三弟!”张彦瑾语气诚恳。 “自家兄弟,何须言谢?”张博文见张彦瑾此时确实成熟了,当下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张彦瑾和张博文两人说话之间,张修武已经张罗人拿来了笔砚,张彦瑾也不含糊,他前世的时候,在高中时期因为一时的兴趣,曾经画过一些漫画,对画马蹬,马鞍的外表自然是信手捏来,三笔两笔就画好了一个人脚踩马蹬,稳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简笔画。 张修武还是第一次见到马蹬和马鞍这样的东西,他惊奇道:“二哥,你画得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工具。” 张彦瑾把笔放在一旁,指着画中的马蹬和马鞍给张修武看:“人踩得这个是马蹬,坐的是马鞍,有这两样工具在,骑马疾驰的时候,就不需要费劲用双腿夹住马肚,防止自己掉下来了,这样就可以大大避免人力气的浪费,可以让人在比赛得时候注意力更加集中,马奔驰的速度也会更快!” “是真的吗?”张修武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咋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呢?” 张彦瑾也懒得和张修武多解释,他把图纸收起来,手背一拍张修武的胸口道:“是不是到时候做出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张彦瑾就快速往外走去,张修武一看时间不早了,也跟着张彦瑾出了宁国公府。 虽是斜阳日暮,可京中依旧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宁国公府的张二郎吗?”张彦瑾和张修武经过一家酒楼,一个穿着华服锦缎的公子哥跌跌撞撞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恰好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怎么着你强抢人家小妾,被你伯父按住当朝打了五十廷杖还觉得丢人丢得不够,还敢挑衅周二郎?”醉汉打了个酒嗝,满脸嘲讽道:“还是你已经做好了给周二郎当众下跪认错的准备啊?” 醉汉这话一冒出口,酒楼二楼居然传出一阵得意的大笑声。 张彦瑾闻声抬头一看,便和周齐晖得意傲气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张修武也意识到了这醉汉就是故意前来挑衅的,在看到周齐晖,他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张彦瑾伸手拉住了。 “不,我等着他给我兄弟当众下跪道歉。”张彦瑾冷笑一声,声音无丝毫波澜,只是充满了笃定:“到时候还希望他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不要食言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1.0141 “臣不敢妄论。臣学疏才浅, 于字学方面没有什么长进。” 张彦瑾看见皇上写了东宫二字,心里头微微摸了下汗。 他知道皇上心里有事没说, 可是也不能由他来说, 皇上既然装不明白, 他张彦瑾就得陪着一起装。 “东宫二字你都不认得, 看来是得回家多学习学习了。” 皇上说的话越发让张彦瑾有些不懂了,这是让自己闭门思过得意思? 今日虽然礼部失了职,可不也救了圣驾 “皇上写得字自然是万里无一, 不过臣不懂其中之□□, 臣看字就和看花一样, 只知道好看不好看, 并不知道能不能入药或者是来食用,臣是只知其物不知其义, 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论。” 皇上既然打哑谜,张彦瑾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他对朝中各派和皇子势力分布都不清楚, 哪里会知道哪个是好,哪个是不好的,哪个能用, 哪个不能用。 不过都是各取所需,各为其主罢了。 “好一个看字如看花。”皇上大笑看着张彦瑾, 道, ”你小子果然是个滑头, 不过你今日休想蒙蔽过去。” 张彦瑾抬头看着皇上, 这皇上是叫自己回家面壁思过还是有事情要交代,直接说不行,非得绕这么一圈子。 张彦瑾在心里想道,难道他有选择得机会吗。 “你过来些,我再给你写副字,你不是要开个什么学院吗?“ 皇上提笔道,“去拿些宣纸过来。” 徐公公应声离开。 张彦瑾听着皇上的话,心里头惊了一下,皇上果然是在查什么事情。 徐公公取纸的时间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皇上的字也刚刚题好。 张彦瑾虽然是个生意人不喜欢吃亏,可皇上更是不肯吃亏,不过皇上给的糖和打的枣,不论是酸的还是甜的,作为臣子都必须得接受。 “臣告退。”张彦瑾道。 “走吧,这字可是比你请什么夫子都好用。” 张彦瑾听皇上吹嘘的话,心里头虽然不忿但明白这是事实。 皇上提了这书院的字,就等于书院有了皇上这座大山可以靠,一般有眼色的人都不敢来招惹,倒是方便了张彦瑾行事。 张彦瑾出了宫,坐在马车上,想起皇上不过说了一句“去找韩卫“就有诸多猜测,皇上竟然连徐公公都不相信。 虽然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时间,皇上确是用唇形表达的意思,张彦瑾若不是离得近,还真看不懂皇上是什么意思。 韩卫在皇上心中有如此份量,这也是张彦瑾始料未及的。原以为韩卫不过是皇上在民间的眼线,现在看来,他是看走眼了。 韩卫此人,怕是皇上最为相信的亲卫了,连皇室调查之事,皇上都全部交给韩卫,其中可见皇上对韩卫的信任程度之深。 卫王入主东宫,立马就大刀阔虎地开始改造起来,原来东宫素净,好比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大院子,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贵气,院子里种的花草和树木倒是被宫人照顾的很好,院子里生气勃勃。 卫王与太子个性相反,他虽然为人有些优柔,但骨子里确实有不可掩藏的傲气,他先是命人将先太子的东西都锁到一个废弃的院子里,然后才吩咐底下的人把卫王府中的一应用品搬到这太子府中。 皇上听闻了卫王的动作,不过是笑了笑,便埋身在奏折里面。 “咳咳。” 太极殿里时不时传来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到外守宫人们的耳朵中。 随后便穿过那厚厚的城墙,传到那些有心人的耳朵当中。 周齐晖回到家中,一改之前在天台上的颓废和低沉,眉开眼笑地看着从外地回来的大哥。 “大哥,,你这法子真好使,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效果。” 周勤看着两个儿子交好的模样,心中豁然无比,他原本是不想冒险把这次的计划告诉齐晖,可是齐烨坚持要说明白,说是这样一家人才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 原来是周齐晖知道玉阳公主从他这里骗过去的“血珍珠”才让大哥去外面找法子来解家里的困境,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手掌心,愤怒不已,听了爹和大哥的计谋,便决定乘机扳回一局。 之前对那玉阳公主,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对周齐晖来说这是再擅长不过的事情。 “爹,这次卫王虽然当上了太子,支持晋王和赵王的世家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周齐烨道。 他此次回京虽然是按照计划,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确是太多,比如卫王让他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嗯,齐烨说的对,不过也不在这一时,你先回房休息,等明日我们再议。” “是。” “我陪大哥过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周齐晖还是有些怕他爹,若不是大哥帮忙,他这次可是差点毁了瑞国公府,爹定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眼下大哥在场,爹才没有发话,要是大哥走了,他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去吧,去吧。” 周勤叹着气道,这小儿子虽然莽撞了些,但好歹还是分得清好坏和里外,他原本想说教的心思也就被周齐晖这么给打消了。 张彦瑾出宫便直接来了韩卫的太守府,不过他人还没到,就半途被赵将军拦住了下来。 “大人,韩大人在府中等您。”赵将军道。 他原先是不相信韩卫的话,大人出宫后有三个地方会常去,一是尚书府,而是宁国公府,三便是那酒楼,这韩卫说大人会去太守府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那韩卫过了自己三招,小六便只能按照韩卫的路线来拦人。 “你这是怎么了?”张彦瑾见赵将军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低头沉思,有些好奇地问道。 赵将军为人极灵透,张彦瑾倒是头回见他困惑的模样。 赵将军便借此机会将他和韩卫打赌的事情说出来,这样说不定能得到大人的解释。 张彦瑾的确知道其中缘由,他的回答很简单也很让赵将军深刻,“皇上定是早就通知了韩卫,他知道我去找他这没什么奇怪的。” 赵将军“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彦瑾,合着他就是被骗来跑腿的。 这韩卫倒是会选人,知道赵将军的功夫好脚程快,不过韩卫为什么不在太守府等自己而是去了尚书府。 “好你个老小子,居然骗人。”赵将军一下马车便直奔后院。 韩卫正在喝茶,听到赵将军的话一口茶水刚刚喷了出来,撞上了迎面冲过来的赵将军。 “小将军,这话就不对了,我赢了你三招这是没错对吧,你既然答应了我这事,就得按我说的去做,不过我说了什么理由这事你还是得去做。” “大人,咱们为人可得真诚。”张彦瑾上前笑道。 “尚书大人说的是,小将军,韩卫这给你赔个不是。” 赵将军见韩卫态度还算真诚,便不再追究,去房间换衣服去了。 “韩大人倒是不见外,不知韩大人今日上门是有什么事情?”张彦瑾道。 韩卫自然知道张彦瑾话里是什么意思,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大人府中的茶水不错,似乎是宫中之物。” “这是皇上赏赐的连元之茶,我府中并不常从外面购茶且因我喜酒少喝茶。” “连元之茶原先然是皇宫独有的一种茶,后皇上赏赐给一个臣子,为臣子建功庆贺,可后来这臣子自恃功高,不把朝臣放在眼里,做出种种违规越俎之事,所以这茶也称之为诸侯茶,名为诛杀之意。”韩卫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彦瑾。 “大人,我虽然官职比您高那么一点,但是也没到那么高的层次,您有什么消息就直接说吧。” 张彦瑾可不相信韩卫胡乱掰扯的那一段,这茶虽然是皇上给的,韩卫既然能尝出来,便说明皇上把这茶也给韩卫了,最多不过是一个信号传递的作用,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太守喜欢装神弄鬼。 韩卫笑而不语,只不过用手沾了茶水在桌上画起画来,这字倒不像是字,画不像画,可张彦瑾硬是从韩卫的手下认出来了。 “尚书大人,如今京城看着着实太平,但实际上确实暗潮汹涌,想必这些,大人比下官体会更深吧。”韩卫道。 “什么事都事有来便有往,有高便有低,这两头的若是相差太多,开始极端化的话,其中存在的危险性也是成倍加大的,这些大人应该比我体会更深才是,大人常年处理京城的各种案子,想必是什么类型的都见过了。” 张彦瑾也跟着这韩卫打着谜语,韩卫手中定是有自己要的消息,既然韩卫想绕圈子,张彦瑾便陪着他绕。 皇上既然让他来找韩卫,自然也让韩卫来找他,不过自己慢了一步便是,皇上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边是巩固皇权,可这韩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张彦瑾且不知道价格,自然不会先开口落了下乘。 买卖讲究规则,这谈话套主意也是如此。 “尚书大人是抬举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哪里能有大人见识广,不过今日下官前来是想像大人请教一件事情。” 韩卫说到这里,脸上不再带着笑意,而是严肃起来。 “韩大人请说。”张彦瑾道。 韩卫脸色变化如此之快让张彦瑾有一种感觉,韩卫就像是一个前脚喝酒谈人生,后脚便可以跨刀上邢台的刽子手。 而张彦瑾,犹如韩卫砧板上的那块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张彦瑾在心里琢磨这皇上是让韩卫来帮忙的,还是让韩卫来监督自己的。 “大人是否见过这个?”韩卫拿出一些珠子,放到桌上。 张彦瑾看到这些仿制的“血珍珠”心中不由震惊,这韩卫倒是好手段,居然能摸到自己这里来。 “大人先不必着急说话,这珠子帮了我很大的忙,查到了一些线索,想必这些线索对大人所查之事会有一些帮助。”韩卫道。 “韩大人请说。”张彦瑾自然不会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所制,皇上明显是很在乎这些东西的来历,若是自己承认,不是在给自己的脖子上架把刀。 “我奉命暗中调查太子之死,发现这珠子出现在各个世家喝皇族子弟的家中,随后有人把这些东西藏了起来,有人把这些东西丢了,而丢这东西的人便是来自公主府。” 张彦瑾听韩卫这般说法,和自己调查的倒是一致。 “大人的意思是只有公主府丢了这东西,而其他的人都把这珠子收起来了?”张彦瑾问道。 这玉阳公主竟然能一眼识别出这东西是假的便说明她手里有真的,而那些把假的当成真的确是因为并未曾拥有过东西。 韩卫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尚书府,且告诉张彦瑾他若是有其他事会自行来尚书府找张彦瑾。 对此,张彦瑾没有任何的表示,皇上对韩卫的信任说明此人是皇上的心腹,韩卫的意思便是皇上透露出来的意思。 张彦瑾看着桌子上的这些珠子,想起前面的一些事情来,皇上,这是要自己动手? 太极殿里,徐公公被皇上叫出去外面守门,只剩下李御医与皇上两人。 在这偌大的房间里,除了无边的空旷和寂静,便只剩下香炉里升起的白烟。 只见李御医慢慢低拨开香炉,从里面拿出一点烟灰放在嘴边舔了舔。 “这回又是老样子?”皇上轻声问道。 “是。这烟您不能再点了。”,李御医摇着头道,他纵然是本事再被皇上看得起,也解不了这毒。 “可若是不点这烟,我还剩下多少的日子?”皇上问道。 “皇上,这烟虽然能克血珍珠之毒,可它本身确也是致毒之物,您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便是那毒在您的身体里面有反应了。”李御医上回在宫中并不像传言那般一无所获,他在皇上的宫中也发现了残余的血珍珠,不过因为时间不长,对皇上的影响并不大,可皇上原本就由旧疾,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待治疗。 为了不让外人察觉,李御医才用了这名为药实为毒的熏香。 “罢了,罢了,你不说朕也知道,你且出去让朕一个人待着。” 徐公公见李御医又被皇上赶了出来,照例安慰了两句。 见李御医蹒跚着离开,才嗤笑起来,旁人都说这李御医无能,可在他看来,李御医确是在宫中最有本事的那一个,这么多年虽然皇上没有给过李御医什么好脸色,可没回有什么事情皇上却是单独召见这李御医一人。 “去把太子叫来。” 徐公公的思绪被皇上的话打断,他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莫说李御医,就是他在皇上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也看不透这皇上究竟在想什么。 徐公公来到这焕然一新的太子府,呆了一呆,这地方他以前也没少来,先太子身体不好,每回召见时皇上定是叫他亲自来接着以防出什么意外。 他倒是忘了这新太子可不一样,能自己走到那太极殿去,不过竟然来了,徐公公也不差这临门一脚。 “参见太子殿下。” “公公有请,不知徐公公来所为何事。”太子问道。 “皇上请太子殿下到太极殿走一趟。” 皇上看着这黄袍加身的太子,脸上露出笑容。 他的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是不好的,穿山这身衣服,看着倒是有他几分当年的风采。 如今的太子,曾经的卫王,是长的最像年轻时候的皇上。 徐公公带上太极殿的门,给太子和皇上留出空间,吩咐外面走动的宫人把脚步声放轻些。c “如今我儿算是长大了。”皇上拍着卫王的肩膀道,神情多有感慨。 太子见皇上神情开怀,便也放下了心,恭谨道,“是父皇多加教导。” “你能有今日也是你自己的努力和缘分,不过到这里是远远不够的,以后你是要坐上哪个位置的人。” 皇上指着后面的龙椅道。 太子闻言,脸上不由露出惶恐之状。 “你且不用紧张,朕说的是实话而已,朕如今年岁大了,能帮你的怕是不多,你往后要知人善任。” 皇上的语气悲凉,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太子抬头见皇上两颊的白发和额头的青印,心中也伤感起来。 “儿臣且不知多少事情,还需父皇多加教导。” “咳咳。”皇上突然连续咳嗽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什么伤感过度还是因为过于激动,这咳嗽居然了数十下才停止。 太子看着黄帕子上的鲜红血迹,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正要叫人的时候却被皇上堵住了嘴。 太子眼中含泪,只听到皇上在说, ”朕的身体状况越发差了起来,叫太医来也没什么用,你且记住朕说的话,要善用人,如今你刚当上太子之位,朝中局势突变,世家支持你的且不在少数,不过你要记住,咳咳。” 太子连忙端了龙案上的茶水过来,皇上喝了两口茶水才勉强止住咳嗽。 “你要记住这世家势力不可过大,尤其是韩瑞国公一派,这些世家底蕴深厚,若是控制不得当,怕是会颠覆朝政,你且记住,能抗这二人者唯张彦瑾不可。” 皇上说完这话,便不再言语,看着太子。 “是,儿臣记住了,绝不让世家独大,定会重用尚书张彦瑾。”太子一字一字地复述皇上的话。 太子虽然想坐上哪个位置,却不是想通过这种手段,他要的是权利,却不是皇上的性命。 可是太子忘了,生在帝王之家,唯有满身鲜血,踩着别人的身体,才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即便这鲜血里面有当今皇上和先太子的,这却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皇上在太极殿召见太子之后便晕倒的消息迅速在朝中传开。 张彦瑾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调查玉阳公主一案,他根据韩卫给的消息从公主府开始搜查,却发现这公主府自从玉阳公主被赐死后,府内的人未待宫中发落,皆擅自逃离。 “大人,宫中送来消息了。” 赵将军把手中的信纸递给张彦瑾。 “赵将军,这公主府奴仆逃逸一事麻烦你去太守府走一趟,我先进宫去一趟。” “大人放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2.0142 张彦瑾匆匆忙忙回到家中, 换了官服拿了长牌,连马车都来不及坐, 骑着马就往皇宫飞奔。 皇上前些日子不是没被刺客伤到吗?怎么会病了?难道今日宫中又出现刺客了? 皇上怎么会突然就病重, 张彦瑾想到皇上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的场景, 他心里就不由一紧, 太子刚刚上位,皇上若是此刻驾崩,那这大魏的朝廷怕也是难以安稳。 张彦瑾到皇上寝宫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好些大臣来了, 大家都跪在地上, 他找到前面的一个空位, 扑腾地一声往地上跪。 张彦瑾这一声响, 倒是让众人把眼光纷纷都落在他身上。 “张大人,您是在干什么?” 太子见张彦瑾一脸奔丧的模样, 问道。 “平身吧,爱卿今日行礼倒是整洁了许多。” 张彦瑾不仅跪在地上,还磕头了, 平日面见圣上不过是行跪礼,不用这拜礼,张彦瑾这礼, 倒是慎重其事了些。 “皇上?”张彦瑾试探性地问道,他原以为太子跪在案前, 皇上怕是病得不行了, 心里担心才一时没注意分寸。 “我没事, 都起来吧。” 皇上此话一出, 原本跪在地上的大臣纷纷起身拿着药箱推到旁侧的房间里去,张彦瑾这才发现自己闹了个乌龙。 “臣冲撞了皇上,请责罚。” 张彦瑾倒是不在乎再跪这一下子,皇上是他的靠山,这靠山倒了,那他可就也混不下去了,他和卫王的交情可不怎么样。 张彦瑾之前拒绝卫王的时候很是狠决,他可不认为卫王还能毫无芥蒂地接纳自己。 “太子,你先回去处理事务吧。” “是,父皇。” 张彦瑾见皇上把太子支开,又没吩咐自己,便只能站在一侧等候。 太子出门的时候朝张彦瑾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弄得张彦瑾一头雾水,难道卫王当了太子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太子这个位子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吗? “张卿,扶朕一把。” 张彦瑾听着皇上的吩咐,立马上前将枕头放高,扶着皇上坐起来。 他没注意皇上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此,以为是皇上习惯人伺候而已,眼下这房里的宫女太监都在门外,便只能他来伺候了。 “往后张卿若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多和太子交流交流,想必太子能从你这里学到不少的东西。” 皇上笑道。 张彦瑾见皇上又露出那副算计的模样,心里稍稍放下了心。 “是,微臣遵旨。” 既然皇上有扶持太子的意思,张彦瑾便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他并不关心谁当这太子,只要这人不会阻碍自己的计划就行。 “我是说你若是对朝中之事有什么行动的话,太子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皇上似乎是怕张彦瑾不懂他的意思,换了个方式来说这话。 “臣定全力辅佐太子,静候太子吩咐。” 皇上这是怕太子没有助力,要自己发誓效忠吗。张彦瑾想到太子背后的世家,立马否认了这个猜测,皇上只会想削弱世家的力量,又怎么会任其增长呢。 皇上难道是因为太子上任,朝中局势变化太快,想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打算动手?张彦瑾想起先前韩卫给自己的暗示,看着皇上这近乎赤裸裸的明示,看来太子上位,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卫王被册封太子之后,朝中世家风气日益突出,朝堂上的中坚力量也慢慢地向世家开始靠拢。 热闹非凡的京城表面上是一片繁华,实际上却已经偏离了原来的风向。 “张大人,最近京城内发生的案子数量几乎是前一个月的两倍。”韩卫道。 张彦瑾这些天在查找血珍珠的来源,除去那公主府,张彦瑾把目标锁定了几个世家,若不是今日韩卫来尚书府,张彦瑾倒是没有发现京城的变化如此之大。 “大人负责京城案例,自当是有办法惩处,以儆效尤。” 张彦瑾道,他虽然关注这民间的变化,可却是没有韩卫能使上力。 “唉,这些案子都是无主案之人,连受害者都不来击鼓鸣冤,我又拿何去做惩处。”韩卫叹气道。 若是他能处理,便不会来这尚书府了。 新太子登基,随之而来的定是权力阶层的更换,张彦瑾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贵族世家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欺压百姓,看来皇上的担心是变成现实了。 “韩大人,京城内的局势还是要你多加帮忙,那些受害的百姓能不能一一上门为他们梳理案情,我想我们应该帮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若是要杜绝根源的话,恐怕还需要大人在朝中多替百姓说上两句话。” 韩卫的话让张彦瑾有些讶然,似乎这才是他的真正来意。 张彦瑾送韩卫出门,想到这些日子朝中局势的变化,心中也有些担忧。 东宫,太子府内,太子正对着珠帘而坐,似乎在往里面看什么人。 可那珠帘后面却是只有一张空的垫子,空无一物。 太子久坐不语,突然起身喊道,“来人。” “去请尚书大人来宫中一趟。” 太子安排下去,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上,不过确是转过身来。他想清楚那人所说之事,若是不把腐肉割掉,怕是这整个全部都要被传染,被腐化。 张彦瑾应召进宫,他倒是没有想到太子会单独晋见自己,想不到这太子叫自己所来为何事,张彦瑾便只能随遇而安。 “张大人请坐。”太子对张彦瑾很是客气,见张彦瑾进门起身迎接。 张彦瑾心中吃惊,不过面上不露,他依礼行事,如今太子为君,他为臣,就算这太子要他做什么事总得有个合适的说法。 “实不相瞒,我此番请你来是有一事告知。”太子满是愁绪地看着张彦瑾。 “太子请讲,若是微臣能尽微薄之力,定全力以赴。” 张彦瑾想起皇上之前的交代,看来太子来找自己也是皇上的授意。 “张大人客气了,原是那血珍珠之事并未完结,现在就连父皇也受到了牵连,我希望张大人能帮忙彻查此事,将背后的主谋揭露出来,以彰显我大魏之国威,且让这些宵小之辈得到惩处,安抚朝政。” 太子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毫无虚张声势之感。 太子竟然知道自己调查血珍珠之事,看来皇上对太子的扶持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微臣遵太子之意,定彻查此事。”张彦瑾站起来道。 “张大人,我这里有些东西,想必对大人查此案会有些帮助。” 马车上,张彦瑾看着手中的册子,这是太子在他临出宫的时候递给他的,张彦瑾想起太子拿着这册子的纠结,打开便赫然书写着玉阳公主的签名。 他继续翻着册子,这上面不过是一些交易的记录,与血珍珠之案似乎毫无关联。 不过在册子的最后一页似乎是曾经被人撕掉过,而后面又被粘起来了。 玉阳公主在案记录累累,上面都是她与突厥人交易的记录,应该说这是玉阳公主的私本,上面记录了她的每一次重大事件的计划。 就连皇上遇刺也在册子上面,看着上面的娟秀字体,张彦瑾感觉似乎是看见了一把吧利刃,这些利刃几乎都是以大魏的心脏为目标。 看来皇上处决玉阳公主是有先见之明,不过太子竟然拿了这册子为何不交给皇上,而是给自己。 难道仅仅是为了利用自己来打倒这册上之人? 这册子上同玉阳公主有交易的除了突厥人,还有一个张彦瑾很是熟悉的人物。 那便是韩国公。 难道这韩国公与血珍珠有关,这玉阳公主的血珍珠是从韩国公处所得? 张彦瑾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粘贴的缝合度。 太完美了,这种撕下来的纸张再粘上去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贴切度,除非是有人特意费了心思去达到这种契合度。 张彦瑾合上册子,闭目沉思。不管是谁,世家势力的膨胀已经威胁到朝政的稳定,皇上一次三番地暗示自己,如今太子又把此物交给自己,就算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得按照圣上的意思来行事。 血珍珠一案他是不会就此停止的,他最敬重的老祖母成为这些争权夺利的牺牲,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3.0143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路边的张彦瑾冷冷地盯着中粗黑大汉,扭头对陈溯的家仆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押送到官府去!” 粗黑大汉一看, 当即慌了神, 他甩开扑过来的家仆, 大声嚷嚷道:“你们干什么?这小娘子非要倒贴我,关你们什么事?” 那黝黑的壮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彦瑾一拳头揍到了脸上。 黝黑的壮汉反应过来想要还手, 却被一旁的仆从抓住了胳膊。 张彦瑾搓了一下自己刚刚揍上壮汉脸的拳头, 他冷笑着道:“今儿是爷的好日子, 你专门挑今天这种日子跟爷过不去, 爷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专门和爷做对是什么下场。” 张彦瑾从皂靴之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黝黑的壮汉望着张彦瑾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不住地往周齐晖等人所在的小楼看去。 张彦瑾如何不明白此人的来历? 冷笑一声,说道:“爷平生最恨两种人,一种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故意欺辱女人, 一种就是恶意败坏女人名声,可今天你今天居然全部都占了。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又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 你倒好, 意图□□民女, 还要倒打一耙, 侮辱她名节,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说罢,张彦瑾就举起刀朝着黝黑壮汉身上刺去。 那黝黑壮汉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早都吓破了胆,他奋力推开押住他的仆从,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跑一边道:“杀人是要犯法的!” 张彦瑾的仆人见着张彦瑾动了刀子,下意识地手中也一松,更有直接抱上了二郎腿的,“二郎。” 众人望着黝黑壮汉如此狼狈的样子,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就是,没想到他那么纨绔,居然这么仗义!” “我也听说这张彦瑾以前虽然喝花酒,但是从来不做这种强迫女人的事情,李容娘那件事是一场误会,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原来是那男人有意欺辱李容娘名节啊,这张彦瑾还真是个汉子啊,是我们关中的好男儿!” 一旁楼上的周齐晖看到事情非但没有发展到张彦瑾,让张彦瑾从此在京城抬不起头来的地步,居然还让张彦瑾反转了,他气得一拍栏杆道:“岂有此理,我要去会会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话刚刚说完,周齐晖就转身跑了出去,王俭庭一行人见状赶紧跟在了后面。“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张彦瑾啊!” 周齐晖扇着扇子,一摇三晃地走到李容娘面前,把李容娘散乱下来的头发拨开一看,得意地笑道:“原来这位水性杨花的小娘子就是李容娘啊,怎么着,还没有成亲就看不上张彦瑾要出来重新找其他男人了吗?” 张彦瑾见着周齐晖的动作轻佻,想也不想就用匕首挑飞了他手中的折扇。 众人发出了惊呼之声。 周齐晖目光有阴霾之色,不再看着李容娘,而是死死盯着张彦瑾。 站在张彦瑾身边的陈溯怒瞪着周齐晖,骂道:“怎么又是你?!这粗鄙汉子是不是你派来的” 正说着,他就要冲上去,却被张彦瑾拉住了:“我来解决。” “什么叫做我们派来的?”王俭庭翻了个白眼道:“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下这么龌龊的事情,被人看到了,还要诬陷是别人?” 张彦瑾手中的匕首翻飞,泛着幽幽冷色光华:“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管怎么样,终究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用一个姑娘家清白的名节作为代价,我张彦瑾要赢,那也是在赛场上,赢得光明磊落,赢得万人瞩目。” “就是,自己输了灰溜溜走了也就算了,现在还用这种下三滥招数,真是让人不齿!”陈溯虽然纨绔,可他向来对这种行为看不上。 张彦瑾看了一眼李容娘,他朗声道:“我张彦瑾少不更事,鬼迷心窍,强抢李容娘,可我张彦瑾在圣上和我伯父的教育之下已经洗心革面。另外,我张彦瑾虽然玩世不恭,但是只要姑娘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侮辱一个姑娘的名节,李容娘贞烈,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今后谁要是再敢说三道四,就是和我张彦瑾作对,我张彦瑾向来纨绔,是不介意打死个把人的。” 李容娘听到了张彦瑾的话,心中微动。而其他围观的人,顿时都低下头去。 张彦瑾上前一步指着周齐晖继续道:“李容娘被当朝圣上称赞为贞洁烈女,你现在却说她水性杨花,周齐晖,你平日里仗着你父亲的权势在京中为非作歹也就罢了,你现在居然侮辱圣上称赞过的姑娘,你这是不把当朝圣上放在眼里了吗?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力?” 他想不想娶李容娘是一回事情,别人故意用李容娘来羞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问题是这里面还有对李容娘名节的侮辱,张彦瑾知道,古代女人及其重视名节,尽管这个时代相较于其他朝代对女性的束缚已经比较小了,可总体而言,社会对女人的名节还是比较重视。 要是他现在不帮着李容娘澄清,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容娘把这笔账都算到了自己和张家头上,今后称帝,只怕要给他和张家排头吃;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容娘羞愤自杀,李容娘死在他们宁国府,到时候张仲谦和他恐怕有理都说不清了。 无论是哪两个可能,都是张彦瑾极其不希望看到的。 周齐晖虽说做了这样下作的事,但是被人赤·裸·裸地揭开又是一回事。他怒道:“张彦瑾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是为时已晚,张彦瑾的一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有节,完全是根据周齐晖刚刚在大家面前的表现说出来的,即使周齐晖现在全盘否定,周围观看的人也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怪不得周齐晖这么目中无人啊,原来人家连当朝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啊!” “周齐晖也太嚣张了,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要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就要参一本,” 周齐晖听着这些话,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c他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可好歹从小是在父亲和长兄身边长大,对官场上的事情也早是耳濡目染,若是这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定然是要连累到父亲身上的,指不定当真就应了那话,被御史抓住,参父亲一本。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人而起!周齐晖酒意上头,挥着拳头就朝着张彦瑾冲了过来。 张彦瑾抓住周齐晖的手腕狠狠一摆,骂道:“只会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来造谣,你还真是蠢!” “谁造谣?”周齐晖奋力挣扎,又要打张彦瑾,“你才是下三滥的手段。”伸手打飞了张彦瑾的匕首。 张彦瑾抓住张彦瑾的胳膊,抬腿直接用膝盖磕上周齐晖肚子,继续骂道:“靠侮辱姑娘家的名节来败坏别人名声,你真是让人恶心!” “别把你说得好像是正人君子一样!”周齐晖捂着肚子惨叫一声道,他不断抽着冷气。 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一团,两人金贵,很快就有仆人忍着被打要分开两人。 张彦瑾与他扭打一处的时候,使的都是暗招,周齐晖身上疼得难受,红着眼想要挣开仆人的手。 张彦瑾没理会周齐晖,反而对李容娘温声说道,“你没事就好,马上回去宁国公府,这里我来收拾。” 张彦瑾的无视让周齐晖身子颤抖了起来,愤怒到了极点,从腰间摸出刀,用足了力气挣脱了仆人,伸手向着张彦瑾冲过来。 陈溯望着那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李容娘见着了,她脸色一白,立刻拉过了张彦瑾的身子,急急拉着他往前走。 “你干什么?!”张彦瑾想要推开李容娘,可是周齐晖的刀已经砍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李容娘。 李容娘自从看到了周齐晖失去了理智,就心中焦急,若是张彦瑾出了事,只怕宁国公定然放不过自己。她没想到张彦瑾竟然想要推开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心中微起涟漪。怎的也不愿被张彦瑾推开,伸手抱住了张彦瑾的腰身,想要护住他。 张彦瑾无法,只能够紧紧的把李容娘抱在怀里,想着用背部抵住刀子,自己护住李容娘。 “那你可伤到了?”张仲谦对于张彦瑾打架虽然生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张彦瑾受伤,这一听周齐晖要砍张彦瑾,便连忙站起身走到张彦瑾身边要查看张彦瑾身上的伤口。 张彦瑾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他这个伯父虽然平时表面上看起来严厉,可到底还是关心他这个侄儿的。 “那会儿皇上的亲卫扔出来了一个茶壶,砸中了周齐晖的手腕,把他手中的刀砸掉了,我这才没有受伤” 张彦瑾连忙说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随后又怕伯父对李容娘观感不好,又吞吐说道:“而且那时候李姑娘挡到了侄儿身前,所以侄儿不会受伤的。” 李容娘一怔,聪明如她,不会不明白张彦瑾这么说话的意思。 屋里人对视一眼,尤其是张博文和张仲谦,眼中竟然有了点笑意。 “爹,你就别担心了,要是二哥真的被周齐晖砍了,二哥哪里还会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只有张修武没心没肺地宽慰道。 张博文气得瞪了张修武一眼道:“就你乌鸦嘴,什么砍不砍的?这周齐晖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些,此次竟然用刀伤二郎,父亲,这瑞国公莫不是” 张仲谦叹了口气,他明白张博文的意思,然后打断张博文的话道:“博文,瑞国公老谋深算,这点不可能。” “那这就是周齐晖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了。” 张博文眉头紧皱,随后眼神微微犀利说道:“这个周齐晖也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在大街上对二郎动刀子,也太不把我们张家放在眼里了!” 张修武也十分不爽,他鼻子猛地哼了一声道:“早知道这样,二哥我今天下午就应该和你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那狂妄的小子!” “那后来事情是怎么收场的?”张仲谦止住两个儿子,望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硬着头皮道:“就在事情马上要结束的时候,长安令孙诚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然后我们就被抓到衙门里面去了,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张修武急性子,一听张彦瑾说话不一次性说完,就着急了,他催促道:“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啊?” 张彦瑾一想左右这件事是躲不过,就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正在府衙里面的时候,皇上来了,罚了我们一人三十大板,让我们在家里好好反省。” “皇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里面?”张博文和张仲谦都十分吃惊。 张彦瑾有些苦巴巴的道:“我当时也在纳闷,可皇上他就是出现了” “你们可真长出息!”张博文气得不得了。 倒是张仲谦自从上一次经历过张彦瑾因为强抢李容娘这件事情后,就对张彦瑾做出的这些荒唐事承受能力强了许多,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不管陛下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长安令尹的府衙之中的,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那个时候也是被逼无奈,就这样吧。” 说到这里,张仲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你挨了三十大板,身子无恙罢?” 张彦瑾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当时孙诚打得轻,侄儿没什么大碍。” “容娘,你也起来吧。”张仲谦低头看了一眼一直跪着的李容娘道:“周齐晖和二郎之间有过节,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出府比较好。” 李容娘沉默地行了一礼,应下了。 “我看啊,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周齐晖嫉妒二哥这一次赢了打马球比赛,这才趁着李姑娘出府抓住了李姑娘,想要用李姑娘来侮辱二哥。”张修武瓮声说道。 张修武说到这里,旁边张博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张仲谦道:“父亲,我觉得李姑娘长住在我们宁国府不是长久之计。” 张仲谦看着张博文。 张彦瑾也看向张博文,李容娘心里也紧张起来。 张博文继续道:“爹,你不是说赵叔父已经答应要认李姑娘为义女了吗?既然如此,何不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下来?若是李姑娘正式成了赵叔父的义女,谁还敢随便动她?今天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是?再说了,这样一来,李姑娘在京中也有个依靠了不是?” 张彦瑾一听,心下一凉,完了,这女帝的第一步可就踏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4.0144 此为防盗章, 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相比之下,张彦瑾他们虽然也出了不少汗,却个个都精神振奋,神采飞扬。 看台上的公子哥们看着这架势,个个都是痛心疾首, 捶胸顿足, 恨不得把自己押给周齐晖的押金抢回来。而那些坐着的大家闺秀们望着张彦瑾, 一个个都是芳心暗许。 唯有张博文和张修武两兄弟坐在看台上笑得更深,张修武低声对张博文道:“哥,我昨天把爹的那颗宝贝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 张博文身子一顿,扭头瞅着张修武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爹的紫光珠拿出来押二哥赢了。”张修武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身子。 张博文怒道:“那可是爹最爱的宝贝!要是二弟输了怎么办?” “你也不看看, 刚刚全场都是给周齐晖喊必胜的,没有人给二哥他们信心, 可是他们却愣是让那周齐晖碰都没有碰上马球一下, 二哥下一场还是稳赢,比赛就结束了!”张修武一脸笃定。 “爹知道, 定然会打死你!” 一向做事谨慎的张博文气得是咬牙切齿,张修武全然不当一回事, 他伸手招呼身后的仆从们道:“第二场比赛开始的时候, 都给我大声喊二郎听到了没有?咱们士气不能低落了!” 随着隆隆擂鼓声再次响起, 比赛再次开始了。这一次有了张博文的安排, 张家的仆从们都大声的呐喊了起来, “张二郎威武!”他们这声一喊出来, 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给张彦瑾和陈溯他们呐喊了起来, 外围的百姓们刚刚看得也是热血沸腾,都自发跟着大喊了起来。 极为戏剧性的是,现场居然没有一个人给周齐晖他们呐喊助威。 周齐晖听到看台上的呐喊声,气得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 张彦瑾和陈溯等人听到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精神为之一振,打起球来更是潇洒自如,再一次重复了第一局的形势,让周齐晖他们连球摸都没有摸到! 比赛完毕,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稳稳地坐在马匹上,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喝彩声。 周齐晖气得从马上跳下来,径直摔断了手中的马杆,就要离开,王俭庭他们见状,也低头快步离开。 “张兄,你果然没有预料错,这周齐晖输了就想要逃走!”陈溯坐在马上看着要离开的周齐晖。 张彦瑾淡淡一笑,自得道:“他输给了我们已经够打他的脸了,估计他以后见到咱们都要绕道走了,咱们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的伯父宁国公张仲谦和瑞国公可是同朝为官,他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让瑞国公记恨张仲谦,让张仲谦在朝堂上难做,更重要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而且,他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因为强抢李容娘的事情给张仲谦添了不少麻烦,他可不想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台上的晋王看着气宇轩昂的张彦瑾,见他只是看了一眼离开的周齐晖,并没有要让周齐晖当众下跪的意思,他的眸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欣赏之色。 一般人可以做到遇辱时毫不惊慌,沉得住气,可能做到在荣光之下依旧可收放自如,故得住大局,便难了。 可偏偏现在这个张彦瑾就做到了宠辱不惊,这着实是让他惊讶,难道说以前张彦瑾身上的轻浮和纨绔之气都是他故意伪装的?还是这人本就聪慧过人? “王爷,该宣布比赛结果了。”晋王身边的随从见晋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张彦瑾转,便低声提醒道。 晋王这才从张彦瑾的马上收回自己的目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面带笑容朗声宣布:“此次马球之赛,由张家马球队获胜!” 张博文和张修武所在的地方一片欢呼,除了他们周围的世家子弟们都是一脸哀怨,谁能想到纨绔子弟张彦瑾居然会赢了比赛?他们可都是押了周齐晖赢啊! 不过好歹是世家子弟们,这点钱财也不放在心上,见晋王宣布了比赛结束之后,都纷纷从看台上跳下来,要和张彦瑾结交。 “二郎,你这下可要出名了!”陈溯哈哈大笑道。 张彦瑾也自嘲地一笑道:“我本来就已经出名了,不过这一次不是臭名远扬,而是以骑术闻名了!” “我就说二哥肯定能赢!”张修武也从看台上走了过来,得意地笑着道。 张博文凉声道:“那你也不能拿着爹最爱的宝贝紫光珠冒险啊?” 张彦瑾看到张博文张修武两兄弟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着道:“大哥,三弟这一次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谢我们做什么?” 张修武日进千金之后,心情越发舒畅,他笑着道:“是你聪明发明出了马蹬和马鞍这种东西!” 张博文气消了之后,也高兴地拍着张彦瑾的肩膀道:“兄弟啊,你这次算是大大给咱们宁国府长脸了,爹知道你赢了比赛之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晋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手中折扇一拍张彦瑾的肩膀道:“张二郎,你真是大出本王所料!” 张彦瑾十分谦虚道:“还要多谢王爷的帮忙!” 晋王哈哈一笑,手中折扇一挥道:“今日本王高兴,已经命人在望江楼设下了宴席,为你们庆功如何?!” 陈溯和张彦瑾几人闻言,都纷纷答应了下来。 张彦瑾回家匆匆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便往望江楼赶去。 他过去的时候,发现晋王已经在望江楼了,便上前行礼。 “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晋王一把拉住了张彦瑾的胳膊道。 张彦瑾谢了晋王之后,便和晋王一起落座了。 “张二郎,没有想到你的骑术会如此厉害,今日你们的比赛,让本王大开眼界!”晋王眼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激赏,说到这里,晋王又喝了口酒,感慨般道:“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利落的打马球赛,愣是让对手没有碰到球一下!” “王爷过奖了,我们今天只是想要给李郢找回一个公道而已。”张彦瑾一脸正色道:“李郢是我们的兄弟,却被无故撞伤,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故而那天才接下比赛邀约,奋力赢了比赛的。” “好!” 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给自己和张彦瑾分别倒了一杯酒道:“愿承受众人奚落为兄弟鸣不平,是好男儿所为,本王敬你侠肝义胆,来,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王爷!”张彦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他也因为礼节回敬了晋王好几杯。 晋王和张彦瑾扯着就扯到了张彦瑾他们所用的马匹和马蹬,马鞍上来。张彦瑾心情一舒,晋王果然不愧是被皇帝誉为最聪慧的皇子。 而在这时,陈溯他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望江楼。 晋王为了和张彦瑾方便说话,便让人安排了另外一个隔间。 “这便是你用的马鞍和马蹬的图纸?”晋王端详着张彦瑾给他的图纸。 这画着马鞍和马蹬的图纸已经不是那天张彦瑾第一次画的图纸了,而是张彦瑾和张修武找到鲁工匠经过确认测量之后重新画出来的图纸了。 张彦瑾见晋王询问,便点点头,语气诚恳道:“是的,这些数据是我找远近闻名的鲁工匠一起通过实践测量出来的,今天比赛场中王爷也看到了,有了这两样东西,人在马上会比以前稳固许多,若只是把这两样东西用在打马球比赛中,却是大材小用了。” 晋王找张彦瑾密谈,便是想要询问关于马鞍和马蹬之事,此时见张彦瑾如此说,他的兴趣便更加浓厚了。 原本他还有些没能接受穿越的现实,现在,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当然,若是屁股不隐约作疼就更好了。 说来,张彦瑾也是有些倒霉的,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在被伯父杖打。打的那个狠啊,原身熬不住,便宜了正穿越过来的他,不过这杖刑可没结束,他也生受了二十杖。 想到当时的痛苦,养了好几天的张彦瑾还是觉得屁股又火辣辣得疼起来了,他脸色又青又白,他前世二十八年来可从来没这么被人打过。 偏偏,这头一回被打,还真的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成了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大魏京都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张彦瑾。 张彦瑾之前制造的黑锅,他是背定了。 说来这张彦瑾也忒不是东西了,作为开国八国公宁国公张仲谦的侄子,已经是京都顶尖的衙内,以他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 更别说他有一张京都贵公子们都羡慕嫉妒恨的的面庞,只要不说话暴露智商,他英俊的相貌和挺拔的身姿绝对能迷倒京城一大半的深闺少女。 而就算他暴露智商了,府内府外,也依然有不少少女对他青眼有加,可惜,这家伙别人看不上,偏看上了一个出身普通单身家清白的小娘子。其实看上这个出身普通的小娘子也没事,张彦瑾还可以歌颂一下这小子是因为爱情,但是这小子一言不合就将这个小娘子强抢回了府。 这一抢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张彦瑾当街拖着小娘子回府的事被御史台的周肃瞧个正着,御史在本朝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这都证据确凿了,周肃哪里还不参上一本,这可是能妥妥打响他不惧权贵的好名声。 于是,张彦瑾惨了,还连带着他伯父宁国公也吃了挂落,原本朝中准备北征,八大国公里,朝中都盯着这主帅的差事呢,这不,因为此事被无端放大,宁国公治家不严,纵子行凶,被彻底排挤出此次差事之外。 圣上降下圣旨责打张彦瑾五十杖,张彦瑾这二愣子竟然还想拒旨,好在宁国公张仲谦反应快,立刻按住了张彦瑾,亲自重打起了这个侄子。 张彦瑾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二愣子几回,突然他这时候翻到前朝史书记载后,他立刻吐了嘴里的梨。 但依然有一些进入了喉咙里,呛得他直咳嗽。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慌忙过来轻拍张彦瑾,张彦瑾好一会儿缓过来。 他翻书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后脸色便白了。 这里的前朝是大隋不错,但是和历史不一样,隋朝皇帝是姓赵的。隋朝也比原来的江山延长了二十年,二十年后,大隋依然破灭进入乱世,只是之后再也不是李唐,而是姬魏。 之所以变化,是历史在大秦后转了个弯,大秦到了二十一世而亡,然后三国出现再到大隋统一。 张彦瑾在穿越前,看过一本编造的史书,是一个扑街写手以纪传体的方式写出了一部新的史书打脸,通篇文言文,虽然历史仿唐,但是文言文水准被q大汉语老教授评价非常高,这本史书叫做《魏史》,当时引起微博轰动,无数人抱大腿喊爸爸。 对于这个《魏史》,张彦瑾也一时兴趣看了一些,但没看完。 他就说他对大魏盛元年间觉得莫名熟悉,他根本就是穿越到这部《魏史》里了。 “绿绮,我抢的那小娘子叫什么来着?现在在哪里?” 绿绮一听,顿时小心翼翼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张彦瑾。 “二郎,听瑞福说,那小娘子叫姓李,叫容娘。”瑞福就是张彦瑾的仆人,帮张彦瑾跑上跑下的,原本还有几个,但是因为和张彦瑾胡闹,这次全部被发到庄子去了,二郎身边就只剩下一个瑞福这个老实的。 张彦瑾就是因为想到那小娘子叫李容娘才惊骇的,再问绿绮也是想确定一番。 如今证实,张彦瑾耳朵犹如瞬间耳鸣,什么也听不到,他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人————魏史一位在历史之中毁誉参半的女帝。也是魏朝唯一一位独揽大权,号令天下的女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5.0145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 “周齐晖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溯险些被马匹踩踏, 此时又听到他们言语上羞辱张彦瑾, 血性被激起来的他不由得大声呵斥道。 骑在马上的周齐晖不屑地一笑道:“我们怎么就欺人太甚了?我们说得不是事实吗?”手中的鞭子轻巧扬起, 他鞭子使的好, 轻巧就把陈溯头上的帽子打落在地。 周齐晖这话一出还有他手上的动作, 他身后的世家公子哥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溯和张彦瑾身后也围过来一群京城子弟们, 都是平日里一块玩的纨绔子弟,但是张彦瑾身边接触的人不少, 他自己的纨绔朋友就那么两三个, 这些关系只是略近的同道人也不会像陈溯那样愤怒的出声,而是都愤愤不平地看着周齐晖一行人,只是他们到底碍于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子都不敢说什么而已。 张彦瑾看到周齐晖的马,原本只是想过来从纨绔子弟处打听点消息, 这时候,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当下他如所有人所料一般, 面色铁青,他的手攥得紧紧的,突然指着远方说道:“皇上!” 所有人一听, 立刻就转过头望去, 张彦瑾就立刻偷摸扔了一个打马杆恰好扔在了周齐晖的马身上。 那马吃痛, 高声嘶鸣, 两蹄一抬, 竟然把周齐晖从马上给掀翻了下去! 这时候大家没看到皇上, 哪里不知道是被张彦瑾暗算了。 而周齐晖,以他的身份何曾做过这般丢人的事情,他被仆人七手八脚的从地上扶起来之后,他当即大声呵斥道:“你敢暗算我,本公子要让你们好看!” 陈溯是清楚看到了,但是他和张彦瑾是一头的,当下和张彦瑾一样看着天空,装作无事人一般。 周齐晖一看就来气,一定是张彦瑾搞得鬼。 他立刻一挥手对身后的仆从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动手?” 他的仆从们得了命令,立马就朝着陈溯和张彦瑾这伙人冲了过来。 张彦瑾和陈溯这帮人虽说家世地位没有周齐晖的家世高,可那也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公子哥们,他们哪里受过这般欺辱?很快两行人就混在了一起。 这一切都如张彦瑾所料,当下他也伸拳打了出去,打架嘛,他在现代没少打,更研究过如何打让人吃痛。 这时候,混战之中,竟然响起了咚咚擂鼓声。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穿着一身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骑马跑了过来,笑道:“这是你们新发明的打马球方式吗?” 众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就停了下来,周齐晖看了男子一眼,也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嚣张之色,强忍着怒气道:“晋王殿下,刚刚有人暗算我,我只是想要找到罪魁祸首罢了!” 其余的公子哥们看到晋王也都纷纷拱手问好。 晋王挥了挥手,淡淡一笑道:“都是来打马球散心的,不必多礼!” 随后,他看着周齐晖道:“打马球难免磕磕碰碰,你又何必计较呢?” 周齐晖虽然没有直接反驳,却不服气地扭开了头。 张彦瑾注视着当着和事佬的晋王,他和陈溯来马球场前就远远看见了晋王,原本打架是为了之后的计划,现在晋王来了,似乎可以进行地更顺利? 晋王似乎也看出了周齐晖不服气,他笑着道:“那周二郎觉得要怎么办合适?”周齐晖是瑞国公的嫡次子,平日也是被叫做周二郎的。 周齐晖双眸紧盯着张彦瑾和陈溯这行人,冷冷道:“找出扔马杆的人,给我跪下道歉!” “周齐晖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昨天还纵容你家仆人把李郢撞得从马上摔下去了,怎么不见你给李郢道歉?”陈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 “李郢马术不精,被摔了,还得怨我不成?”周齐晖死死地盯着站出来说话的人。两边的气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晋王见状不由一笑,这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他看了看张彦瑾这边的人又看了看周齐晖这边的,最后落在了张彦瑾身上,说道:“张二郎,你怎么看?你们这边,是谁暗算了周二郎?” 晋王在张彦瑾的记忆里是非常得盛元帝喜欢,晋王在朝中的名声也极好,文武双全,孝顺有礼,他也喜欢和小辈们一起玩,在一众纨绔心里这晋王也很不错。 这样一个人,得到这么多人称赞,比太子的名声都还好 绝对是一个精明的人。 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在马场上,没有偏帮周齐晖似乎还有点向着他 这预示着什么? 这还需要进一步试探,于是,他带着以往的纨绔性子,笑嘻嘻地说道:“周齐晖马术不精,被马给摔在地上,还能怨我们不成?” 这完全是拿周齐晖之前的话给返了回去。 气得周齐晖立刻就要动手,张彦瑾眉毛微挑:“怎么着,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得认啊,自己马术不行,怪在别人身上,啧啧你就这点本事?” 周齐晖被张彦瑾这看不起的语气给气得面容充血,说道:“张彦瑾你敢如此说话?” 张彦瑾幽幽说道:“我怎么说话了?” 周齐晖见状,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个张彦瑾,你说我马术不行,那你敢不敢和本公子比上一比?” 张彦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出门这么久为了啥,就是为了现在。 “怎么比?” 周齐晖想到当初把李郢打断腿,这次他一定要把这张彦瑾的腿也给打断。 “打马球!” 张彦瑾就知道如此,只要惹怒这周齐晖,这周齐晖气量狭小定然想要报复,他是宁国公的侄子,是顶级衙内,其他方式定然不可行,他出现在马球场,又有李郢的例子在前,这周齐晖肯定会出这个主意。 张彦瑾还没说话,旁边的晋王就有兴趣了。 他说道:“好好好,这法子不错,就以你们比赛决胜负。更何况,本王听你们昨天就是因为胜负的原因起了矛盾,此次就由本王给你们当裁判,你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道歉如何?” “张彦瑾你可是不敢了?” 周齐晖轻蔑地一斜眼道:“晋王说了比试,我肯定从命,就怕有些胆小如鼠的家伙不敢比试!” “你说谁不敢比试呢?”张彦瑾没答话,但是他身后不服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彦瑾也趁势抬头,看着晋王和周齐晖道:“好,那就比一比!” 张彦瑾话音刚落,晋王就笑着道:“好,既然你们双方都答应了,那本王就定个时间,三天之后,就在这里,本王当裁判,你们双方比试一场!” “好!到时候谁不来谁是孙子!”周齐晖冷笑着扔下一句话,翻身上马带着以他为首的京中子弟们打马离开,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有给晋王打。 晋王看着周齐晖一行人的背影,看不出喜乐。 等到他转身看着张彦瑾一行人的时候,走过来拍了拍张彦瑾的肩膀,说道:“本王就等着看二郎的马球术了。” 张彦瑾拱手说道:“谢王爷出手调和。” 晋王看向张彦瑾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讶异,面前的张彦瑾面色沉稳,气质温润,丝毫没有那日在朝堂上的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观感让晋王来了兴趣,他负手于身后道:“本王听说周齐晖为了让自己的马球队成为大齐第一马球队,可是花重金在各地挖了不少打马球好手,你刚刚站出来要和他比试,可是有赢得把握?” 张彦瑾还未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声抱怨声:“周齐晖那伙人本就痴迷于马球,整日浸淫于此,现在马球最好的李郢也重伤不能参赛,咱们怎么可能有赢得把握?” 这句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张彦瑾沉思片刻后,目光如炬道:“人生在世,岂是事事都有十全把握?况且周齐晖为一己私欲伤我兄弟,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怎么着,我也得为兄弟背水一战,长长志气!” 这番话一出,人群当即躁动了起来。 陈溯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不能李郢白白受了委屈!更何况那周齐晖在京城之中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赢了他,看他以后还怎么办!” 其他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都是要赢了周齐晖,灭掉周齐晖威风的话。 张彦瑾听了,不由偷偷按了按额头,难道他们听不出他不过是走过场的大义凛然吗?这应和的,饶是张彦瑾脸皮厚,也不由捂脸了。 晋王有些好笑,不过却是微微点头,也赞了一下:“果真是我们关中男儿!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多谢殿下!”张彦瑾忙不停的双手抱拳,动作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晋王笑了笑。 第十八章 孙诚也摇摇头道:“二位刚刚不惜自己挨打也维护下官颜面,下官也就不瞒二位,皇上突然出现在令尹衙门内下官事先也不知。” 张彦瑾和陈溯在孙诚和皇上的对话之中已经猜出了一二,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三人寒暄一阵,张彦瑾和陈溯这才告辞。 “你下午那会儿说皇上让你在北征大营里做辎重营的参军录事?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一次北征的大将虽然没有定下来,但是北征大营的后勤管理却都是把握在瑞国公手中的啊。”陈溯听到张彦瑾说皇上让他快些走马上任之后,悉心嘱咐道。 张彦瑾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叹气说道:“看来我这富贵闲人的梦暂时是做不了了。” “切,别人都想着升官发财,你倒是好,这么好的机会都不好好把握,净想着做什么富贵闲人?兄弟我还想着来日被你提携呢!”陈溯半开玩笑道。 张彦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都是痴人说梦,你这倒好,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时间已然不早了,二人也没有再多说,告别之后便准备各自回府。 府衙外面,瑞福早就从宁国府中赶了过来,并叫了马车。 张彦瑾贴心的把李容娘扶上马车之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李容娘偷偷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下了头。 张彦瑾也确实有些累了,他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然后盘算着回去要怎么给张仲谦交代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扩散开来,不禁头疼地皱了皱眉头。 “今天谢谢你”李容娘的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 张彦瑾快速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看到李容娘的耳尖都变红了的时候,他才有些尴尬道:“你不用在意,我本来就讨厌那种男人。” 李容娘偷偷看了张彦瑾一眼,总觉得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张彦瑾有些不一样了。 张彦瑾挑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在看到马车快要行驶到宁国府的时候,张彦瑾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今天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你还是暂时不要出府比较好,要是非要出去,就告诉我,我派人和你一起,让人保护你。” 李容娘眼眶微红,她快速看了张彦瑾一眼,又飞快地点点头后,便又低下头去了。 为了防止李容娘这样子被别人看到,张彦瑾十分细心地嘱咐道:“不要从前门进,让人安排轿子在后门等着,一会儿下车了直接坐轿子抬进去。” 跟在瑞福也是个机灵人,便先行从车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着先回府安排去了。 李容娘没有想到张彦瑾考虑得会如此细致,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有些酸涩,还从来没有人这么为她这么考虑过,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的兄长们,其实都是把她视为货物。 张彦瑾心中不忍,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李容娘未来可是荣登大宝的主,却没想到早期竟然是这般模样。 随后,他心中一叹,只怕也正因为他前半生竟然如此凄苦,流离颠沛,这也是她为什么以后对权势那么贪婪吧? 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这辈子过得快快活活,赛过活神仙便是他的追求,可李容娘和他不一样,这个女人前半生受了太多的苦,后半生尝到了权力的无上滋味,不断追求权势,最终终于达到目的,荣登大宝,和他的追求完全不一样。 他们两人的人生价值不同,若是强行在一起,岂不是明摆着的悲剧结局?既然如此,他们两还是不要在一起为好,这样大家都好,他一定要想办法推掉这桩婚事。 在张彦瑾陷入沉思之中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宁国府后门外,张彦瑾先下了马车,他看到一顶朴素的小轿已经停在了后门外。 那小厮看见了他,便连忙把帘子掀开。 张彦瑾点了点头,扶着李容娘下了马车,又把她扶到了小轿上。 “你们今天谁要是把你们看到的泄露出去一点,我就挖了你们这双眼睛,听到了吗?”张彦瑾毫不客气道。 见轿夫们都再三保证不会泄露一个字,张彦瑾这才挥挥手让轿夫们把轿子抬了进去。 张彦瑾望着李容娘坐着的轿子,心中是无限感慨。他怎么都没有料到李容娘今日居然会挺身而出,想要为他挡刀。 却不想就在这时,李容娘忽然掀开了轿子小窗上的围帘,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预料地撞上了。 李容娘见张彦瑾也在看自己,她心头一惊,赶紧放下了车窗上的小帘,满脸通红地坐在软轿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彦瑾被李容娘这么一看,也是一懵。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娇羞的李容娘当真就是历史上那个荣登大宝的李容娘吗? 怎么看都不像啊 难道是他认错人了?这个和他有交集的李容娘只是和历史上的李容娘重名了而已? 张彦瑾微微摇了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性格都是会改变的,仅仅从性格不同得出的判断说服力完全没有一些和历史上相重合的事迹来的那么具有说服力。 “二郎啊,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拉住张彦瑾道:“老爷在大堂等你呢,你赶紧过去吧。” 张彦瑾这才回过神来,他朝着李容娘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发现李容娘已经合上了帘子,让人抬着小轿快速离开了。 李容娘再一次撩开帘子,看着张彦瑾离开,这个纨绔子弟,对她那么细致,今天还为了她宁愿自己受死,从来没有得到过温暖的李容娘在这一瞬间,已经起了她自己都难以克制的涟漪。 “看来老爷又要打二郎了,二郎可真会惹事!” 李容娘一听,她立刻放下帘子,随后说道:“停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