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潜水》 正文 第一章风起榆国 第一章风起榆国 风榆国，丰城，箕子街，和往常一样，在打开店铺木门的时候，于未然都会看一眼街对面的墙壁，砖瓦下面是一户人家的墙壁，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是昨日贪玩的孩童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因为常年无人清理，原本干净的墙面倒是沾满了小手印和胡乱涂画的痕迹。 来到这座城已经很久，久到连自己都忘记了本来的面目。 屋子里面弥漫着一股药香味，两旁列满了一排排的储藏药末的药材盒子。 “三两二钱，慢走。” “当归，黄芪，甘草其中一味无，到别处去吧！” “稻芽七钱，三七二两，拿好不送。” 小暑，天有，伴有雷鸣，听了整夜的动静，周围的声音被漫天大雨所覆盖，倒是少了许多杂音，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声音。 次日，地有余湿，就在于未然般拆卸门板的时候，眼里的余光早就在墙壁上扫视了一遍，路边有几人经过，提着门板的手顿了一下，胡乱涂画的墙壁还没有干透，上面却增添了些许新泥，但是在于未然眼中却显现出了游鱼的印记。 就算雨过天晴药铺也没有多少人影，一直到午后才来了这么几个人，不过被于未然以昨夜雨水甚多湿了药材为由打发掉。 药铺门前，于未然坐而望墙，好久没有看见那标着“游鱼”暗号的标志了，一时间忘乎所有，自己在这城中呆了多久！每天开门的时候望眼欲穿的那堵墙早已破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双眼无神。 五年？十年？十五年？记得蹲守在药铺之中已经好久好久，那时曾是少年，而今就连原来药铺的掌柜都已经老去，直到有一天把它盘给自己。 于未然十年来第一回出远门，也是第一次来到风榆国第二大城，漫步走在庐陵的街道上，望眼欲穿的是琳琅满目的阁楼商铺，还有那莺莺燕燕的人群，或者说是女人。 就在一天前，于未然离开了丰城，离开了箕子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这里，铺门的钥匙藏在门梁上，里面为动分毫，格子里面还有药材，桌上还留有残渣，就像在丰城中没有一个熟人，云飞扬独自一人上路。 有些事，一般人会选择晚上，对于于未然来说尤为如此，或者说整个“游鱼”的人也是如此。 风榆国的“游鱼”，于未然只是其中的一个纽带，负责传递消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开丰城的，但是这次线的那头突然留下记号让自己这个棋子赶来庐陵，要么信息十万火急，要么出了重大的事。 和白天走得街巷不一样，周围尽是安静之地，躲过了喧闹，藏身在黑夜之中。 沿着街道两旁记号留下的线索，此处有座城隍庙，远远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一个人，中年男人，面宽，双手背向身后后。 “此处应有灯？” “许是看庙的人忘记了！” “也对我怎么没见过你？”于未然问了一句。 男人向后退了一步，“我们需要认识吗？” “不知道，听说风榆国的“虫子”无孔不入，你说呢？” 陈明，或者说是男子的名字，今夜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于未然一人到来，没有其他人，这让他感到可惜，因为“虫子”内部大概摸清了邻国“游鱼”的底细，差不多到收网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云飞扬突然暴起杀人，一把黑色的匕首紧抓在手，就在临门一丈之地，陈明身后的庙门轰然倒塌，这些风榆国的“虫子”押着一人，已经失去了半条命，在看见于未然的时候眼神一亮，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睁大了双眼，已经暗淡下来的眼神布满了生气。 匕首直插陈明要害，这十几年来于未然每天做的事情只有三件，看墙抓药和出剑。 陈明心想“好快”，其余虫子还没走出门槛匕首已经送到自己面前，但陈明也不甘示弱，手中同时抓起一把刀刃，泛着寒光，看来已经淬毒。 叮！ 庙门前一阵响动，“散！” 陈明突然间大吼一声，面前已经没了于未然的踪影。 于未然的目标不是庙门前的陈明，在看清门内的情景时早就打算绕过陈明，越过陈明之后入目的是几个“虫子”。 一道匹烈的剑光砰然乍现，直取于未然面门，手中匕首颤动，随即横移出去，感觉到剑身传来的劲力，看似平静的剑却在细微之中不断的震颤着。 这又是谁？看了一眼陈明，走出庙门的两人中一个提着长剑，正凝视着于未然。 “今晚就只有你一个游鱼了吗？速战速决，给我杀了！”为让于未然留有多少余地，陈明三人此时占据上风，在这滩浅水里面从来没有什么光明正大的一对一，手持长剑之人脚下轻点，虽然拿了一把长剑，却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虫，不时的给于未然送上一剑。 三人夹击，一个劈砍斩掉陈明带有毒素的短刀，呼吸为之一紧，于未然知道，那道暗中的长剑又开始蠢蠢欲动，耳边响动，剩下的手掌像抓药一般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粉末扔了过去，漫天粉末挡住其中一人。 猛然间提气蓄力，向后挥动匕首，迎上了带着震颤的长剑，叮当作响，那人如泥鳅一般一击即走，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让人感到无力有愤怒，只是于未然紧守着心绪的波动，并未做出错误之事。 突然一个转身，陈明已经杀来，可以看见他眼中露出喜色，应该是一击必中，泛着寒光的刀尖已经离身体只有三寸咫尺。 就在这时，于未然抓住了陈明手臂。 感觉前进受阻，淬毒短刀已经推进身前三尺，这一夜，陈明做了一个决定，手中去势未减准备一鼓作气做了面前这人。 只是危急之间往往伴随偌大变数，抓住陈明手臂的五指突然扣紧，人体间往往藏有许多穴窍，有些能够致使人麻痹，那刺来的力气突然卸去大半，于未然侧身让过，淬毒的匕首擦身而过，甚至割破了一丝衣衫的布料，然而离身体还有二指之差，于未然早已把匕首送入了陈明喉咙。 两旁的“虫子”只看见两人擦身而过，淬毒短刀未见鲜血，陈明早已捂住脖颈。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庙里一声惨叫，突然间多了一人，也不知什么时候闯入。 另一边持剑的人隐入黑暗中就没有出现，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另一个持刀的“虫子”迅速隐没在巷尾。 云未然很久没有看见过一个同伴，在这之前一直呆在丰城，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信息也不从他手中过。 张黎也是从另外一个地方过来的游鱼，在这之前两人并不认识，但是这几个不曾相识的人会和后，那就是出了变故。 “那人死前跟你说了什么？” “渔网破了！” 奔走中的云未然停了了下来，渔网，就是游鱼撒在风榆国的网，既然这渔网破了，那么风榆国内的一些游鱼就没有了藏身的地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小游鱼 第二章小游鱼 庐陵很大，对于风榆国来说更是重中之重，连同风榆国的组织“虫网”也在此扎根，走在厂街上你不知道一个人是否还有其他的身份，或许平凡的背后就是一张幽深且繁杂的大网，不知道触碰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自从那夜露脸之后云未然就没有在白天行走过，深怕露脸之后就遭受来自虫网的打击。 此处是一个临时的藏身地，很偏僻的街巷，就像丰城药铺一样藏在不起眼的位置，其实那是一处“渔网”的节点，而云未然这条游鱼已经许久没有动过了。 “撒在风榆国的网破了几个洞，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线的那头会有虫子爬过来。”店主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看起来有些昏花的眼眸偶尔亮起一些光彩，其余的时候都是一副将死未死的状态。 祁老头转过脸来，“年轻人，有时候该退的时候就退了吧！过几天有一趟回淮南国的车马，你走不走？” “我走得了？为什么前几天要把我招来？”看了一眼说几句话就要昏睡过去的老人，云未然不知道，也无从得知，前几天留下暗号的人是谁！到底为了什么？至今只知道一处连线的地方被虫子钻透，还死了一个人，这个地方是张黎亲自带过来的，因为之前自己一直是渔网里的一个点，没有连线，也没有见到其他的游鱼。 沉默了好些个烛火晃动的时间，皱纹横生的脸上慢慢的睁开双眼，“你这小游鱼，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总之你要知道渔网破了就是。” 在此之前，云未然很少接触风榆国的虫子，最近接触的也就是几天前在城隍庙接头的时候。 一直到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老头子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甚至就没有睁开过双眼，看样子已经镶进那张椅子里面。 老头子话不多，云未然依然沉默，这时候拿钢针挑了挑灯芯，让有些昏暗的屋子更加明亮些，老头子刚好睁开双眼。 “挑亮些，老头子我头眼昏花看不太清。”转眼望向窗户边，“来得真快啊！”老头子狠狠的拍着扶手，突然厉色道：“我刚才说的可都记清了？” 巷子外，四人行走迅疾，悄悄的摸到了院墙之外。 “是这里了！”其中一人开口道。 余钱打了一个手势，几人一同翻墙而入，瞬间来到窗前，屋内并不通明，只看见一盏灯模糊的影子。 在和游鱼相斗的那些年里，余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破开窗门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一个年老的头子，就像一杆快要燃尽的烛火，但是余钱并没有放松警惕，无论看见的是谁，只要是沾上一点游鱼的身份那就不能够以常理度之。 而接下来的状况让余钱更加坚定这以往积累的来的道理，在两个手下靠近的时候老头突然暴起。 昏黄的灯火下老头子突然睁大了双眼，按在扶手上的手猛然抽出，同样是椅子的扶手，但是后面一大截却变成了金铁之身，从几人进来的时候双手就没有离开过，因为那里暗藏着一把剑，原本驼背的老人身姿变得挺拔。 只是起身往前踏了一步，手中一把暗藏多年的剑迅速了结了走在前面的虫子，快，在余钱未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割破了喉咙，直到摔倒的时候都没有溅出多少鲜血，烛火摇晃，这让屋内的光线变得暗淡。 那名年纪不太大的虫子有些胆寒，果然在组织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就算是敌国也同样如此，就在那位虫子退的时候，余钱冲了上去，手中配剑不加思索的刺向老人身上的要害。 轻薄的三尺剑条在两人手中如指臂使，缠斗了片刻便舞出了火花，老头连忙后退，原本挺拔的身躯也低下了些，到底是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就算是仗着经验老练也敌不过余钱正值壮年。 另一个虫子从墙边绕了过去，打算和余钱来一个围点打援，然而没有几步就听见了一些异响，猛然间抬头看去，一道人影从房梁上扑了下来，入目就是一把匕首，危及之下猛然扭转身躯，堪堪躲过了要害，哧啦一声，没能躲过必然的中伤。 就在于未然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虫子的同伙也已杀了过来，叮，剑条从匕首上划过，于未然突然纵身接近，而剑条也猛然收回，当头一斩，被长剑逼的向后退了好些距离，直到屋内传来扑通一声响，原来那破皮的虫子已经倒地身亡，确是匕首上淬的毒药，短兵相接往往靠的是那一招险。 趁着余钱顷刻间的分神，老头子提剑纵横，紧闭的那口气瞬间杀退余钱，好像重回了壮年时的那般威猛，匹练的剑光在屋内闪烁了一阵，直接把余钱逼到门口，就在这时，窗门突然破裂，一道突如其来的剑光刺中老头子的肩膀，惨叫之下顿时卸去了积攒许久的精气神，挺拔的腰身瞬间低下好些，并且剧烈的喘着气。 撒网的时候并不是人人都会现身，无论时渔网还是虫网，只有在值得出手的时候才会从暗中亮出身形，来的本是五人，其中一人暗中观察，谨防漏网之鱼。 最后一人现身的时候三人立即围了过来，连着余钱两人一同杀向于未然，至于老头子，那位出现的人朴了上去。 余钱那手刁钻的剑影杀得于未然艰难抵挡，最后虫子补上最后一剑，同样的一声哧响，瞬间破开于未然那薄弱的防守，只感觉手臂一阵火辣，血腥气扑鼻而来，手掌捂住的时候鲜血不断渗出。 另一处角落，撕开肩头衣袖的老头子长剑挥斩，瞬间劈开遮挡物，面色竟然稍显红润，咣当一响，老头手中拔剑式竟然使出了长刀的霸烈，那人竟然被瞬间逼退。 “小子看好了！”长剑去势不减，竟然往余钱两人杀来，咣当一响，长驱直入破开了虫子的兵刃，竟是剑断人退。 “走！”看准时机老头子大喝一声，瞬间把于未然往外推去，一把巨力推向院落外，然而此时的老头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使出最后一掌早就劲力全无，剑刃袭来的时候也未及闪躲，双目中的精光渐渐收敛。 房中灯火一阵摇晃，连同老头子低下的头颅熄了焰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快的话，可听风声 第三章快的话，可听风声 今夜似乎极不平静，临近的街巷狗吠连天，这些风榆国的虫子们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奔走于街巷，这些人冲进民宅之后就开始杀人，或者在客栈的客房里，或者在宅院的下人里面，只要有虫子出现的地方就会伴随着性命的终结。 这些人掀起了满城风雨，直到天明之时才有官府露面平复昨夜的惊心动魄。 于未然深夜出城，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游鱼的容身之处，昨夜的伤亡必定惨重，或许是有史以来撒在风榆国的网遭受的一次重创。 一直到天亮之前于未然都在山林里奔走，周围很是宁静，一度让云未然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地，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整个风榆国就像一座牢笼，等待游鱼的现身，或许在等到渔网重新撒在风榆国的土地上之前，这里都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顾家一直在城郊打铁，以为此处山泉引流颇为容易，所以几代人就扎根在此处锻铁，对于昨夜城内的也知根究底，不过是两国间的一个博弈罢了，听回来的人说夜里死了许多人，只是这并不影响到顾正平，依旧在早晨的时候引水开炉，没一会就热气沸腾。 看着从山林里走出来的人，顾正平盯了一眼，几个手下正在往炉子里面吹风，并没有发现出现的人。 此处人烟稀少，来往的人大多走的是小道。 “慢着，你是何人？” 云未然不想理会任何人，但是有时候事实并不尽如人意，看了一眼周围，远处有马，近处还有锻造完好的长剑。 “有事吗？” 顾正平心思早就移到了别处，如果面前的人和昨夜那场杀戮有关，只要拿下此人，是不是能换来一场的大的功劳，正在权衡利弊。 见于未然要走，顾正平上前喊住，“可否留步！”就在双手抓到肩膀的时候，于未然迅速闪躲，顾正平伸出的手缓缓落下，眼中先是露出犀利的目光，然后迅速的露出笑脸。 于未然心中警惕，与其他游鱼不同的是，潜伏丰城十余年同时也苦练剑术十余年，对于一个游鱼来说窃取情报有时候还需要付诸武力，昨夜许多惨死的人就是最好的诠释。 就在顾正平脚步动的时候，于未然迅疾的从怀中抽出匕首，就像很久以前一直在做的动作，出剑，前者倒下的时候手里也抓了一把匕首，似乎在叫住于未然的时候就起了杀心，只是不知道后者也同样果决。 炉火前的两个手下突然看见家主瞬间被杀，迅速从惊愕之中转换为极大的恐惧，因为世上有杀人灭口这么一回事，两人拔腿就跑。 铸剑的炉火位于山谷前，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未然从远处牵来了马，身后横着一把上好的精钢剑，有些沉重，并不是市面上外形薄如蝉翼的长剑，看起来更偏向于军队制式的长剑，这种样式的剑于未然见过，而且就在昨夜。 赵鑫在外面策马走了好久，昨晚正是他递出刺向老头子肩头的一剑，因为城中还有许多事情未了，所以余钱没有跟来，在外面转了许久，从大道穿小径，赵鑫漫无目的寻找着于未然的踪迹。 如果昨夜出剑再快一点就好了，也许就不用追击一个落跑的游鱼，赵鑫这般想到。 钻过一片片林地，也不知道能不能遇上，就算这次放走了漏网的游鱼，后面的路也很难走，但是！如果真的让这条游鱼从自己手里跑掉，赵鑫摇了摇头，很是不满自己最近独处的时候奇奇怪怪的想法越来越多，从马背上摘下水壶冲刷着脸面，过了片刻便精神好多了，脸上的清凉之意让赵鑫集中了精神，巡视着周围的一切，如果这条游鱼就在附近呢！ 所有漫无目的的游荡都是枯燥的，直到赵鑫看见了远处行来的马匹，顿时眼神一亮。 转悠了一个又一个山头，于未然尽量在山间小道里行走，只是有时候许多事情都不能尽如人意，远远就看见一匹马相像而来，待于未然看清马上的人，立即拉住缰绳，昨夜的人，转眼瞧着四周，只有一个人，当然或许还有其他的虫子也说不定。 “你杀了城郊的人？”看着于未然胯下的马匹，然后被后面的一把长剑所吸引，这对于赵鑫来说很是熟悉，因为办完事后本要走一趟的，这让赵鑫感到有些不快。 “他也想杀了我，可惜了！” 赵鑫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多说已是徒劳，唯有出剑才是此时该做的事情，手臂微微提起，立即露出剑刃上的寒光，随即缓缓取出长剑，出鞘的瞬间震颤的剑刃发出一丝明亮的响声，虽然不是很响亮，却很悦耳。 看着赵鑫的长剑，于未然暗道果然如此，那把剑果真出自城郊，这时候手臂自觉的往身后摆去，立即握住有些冰凉的剑柄。 果然，和以往握剑的感觉不同，和匕首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手掌刚好贴合剑柄，着力的时候立即感觉到微微的厚重之感，但是还好，自己能够御使这把剑。 剑出半尺，等待敌人的动静，感受这微凉的天气，于未然尽可能的保持着放松的姿态。 赵鑫动了，两人只见还有一段距离，当即策马，长剑向后摆去，让于未然只看见赵鑫微微蹲伏的姿态策马冲杀而来，周围除了马蹄踏步的响声就没有多余的声音。 近了，再有几步便冲到于未然面前，背后握剑的手瞬间动作，长剑当即掷出，于未然也跃马而起，紧接着握住了前行的长剑。 叮！ 感觉手掌微微受力，赵鑫近在眼前，这时候如往常一样，于未然递出第二剑，两人擦肩而过，后者稳当落地，前者随马跑出去很远，长剑作横在胸前的姿态。 于未然看了一眼剑上的痕迹，顿时明了，似乎在预料之中，又有些新的期待，转身看了一眼赵鑫。 静静的坐在马上，不是不能动，而是在剑刃的倒影中，赵鑫看见自己脖子上的一道痕迹，甚至耳边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赵鑫一度以为是风声，听说一个人出剑的速度够快的话，那人临死前可以听见血脉喷张的声音，就像风声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北行 第四章北行 于未然要去庐陵城最近的一座小镇，从老头子那里得知，商队会从那里出发，一直去往淮南国。 已经很久没有回到那个地方了，甚至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国度应有的样子，这些年就像迁徙的候鸟，直到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只是这机会来得有些不容易。 “都给我把货装好了，绳子绑紧了，如果路上再有掉落的事情发生，唯你们是问！”商队的主人罗青山训斥着这群手下，在严厉的面容下，眼里深藏的忧虑挥之不去，因为昨夜有人告知庐陵事发，不知道余波会不会触及商队。 只是眼里的忧虑没有表现出来，在面对这些手下的时候，只能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没人知道罗青山的心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人来到罗青山的身旁，耳语了几句，“掌舵的，有人找！” 循着通报之人所说，看见远处的一匹马，正在啃食着粮草，似乎走了很远的路程，看马蹄上新鲜的泥土就知道刚到不久，待罗青山看见于未然的时候，暗道果然如此。 “你从庐陵来？” “正是！” 看了一眼周围，待在这转角之处让罗青山精神紧张，因为一条游鱼就在自己眼前，此刻正值风榆国上下戒严之时，没理由能够淡然的面对，更别说渔网在此之前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老头子说让我来找你！”顿了一下，于未然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商队，接着就看见罗青山眼里的紧张之意。 “虫网最近查的很严！”罗青山低声说道，但是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想过多的牵扯进去。 “我知道，给我一张地图吧！最好是详细一点的。” 话音刚落无疑让罗青山打消了前一刻闪现的念头，浑身紧张之意顿时松动，看了一眼面前面貌普通的游鱼，这在人群中很是不起眼的存在，但偏偏别了一把剑。 “好，这是商队目前最详细的地图！”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张牛皮纸张，上面勾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好些城镇都在上面标注得清清楚楚，位于地图的一侧上面写着淮南二字。 看了一眼便知道这地图的重要，郑重的收了起来。 “保重！”罗青山双手抱拳，回到商队的时候暗自叹了一声。 于未然没有和商队一同上路，因为行进的过程需要付出的代价或许不可预估，于未然看了一眼地图上的一个方向，就在风榆的不远处立着一面旗帜，细小的笔画撰写着长信二字，对于未然来收那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从未踏足过。 一纸消息传到余钱手里，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赵鑫亡”三字让余钱提不起兴来，怀揣着那张纸条，余钱来到虫网的内部。 得到通传之后走入一间暗室之中，在一众小喽啰当中颇有威严的余钱跪伏在地。 “恳请大人出动蜘蛛杀了一人！” 暗室中只见一双眼突然睁开，看不清脸面，“杀谁？” “一条游鱼！漏网之鱼。”生怕座上的人不了解，余钱连忙解释道，说话的时候身体随之颤动。 “唔！是什么鱼还需要出动蜘蛛！” “恳请大人准许！”余钱在此磕了几个响头，场面砰砰直响，这让座位上人嗤笑一声。 “准了！”看不清脸面的人在座位上摸索了许久，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块木牌，“渍渍渍，手中倒是有一个清闲的，拿去吧！” 余钱看清了递过来的东西，可是一直不敢抬头看去，低着头接过了有些沉重的木牌，顿时感觉浑身冰凉，似乎刚从冰天雪地里摘来，寒气从手掌蔓延到四肢。 当余钱看见背面的名字时，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出来的时候差点撞上门墙，只见上面刻着一只蜘蛛，全身玄色，腿脚狰狞，下首处写着岑楼二字。 岑楼很闲，在余钱找到自己的时候他正在想办法想通一件事情，那就是怎么让自己过于闲暇的日子过得有趣些，知道看见那块木牌，他咧开嘴笑道。 “是不是又有活干了？嘿嘿嘿！” 虽然看起来满脸的和气，但对余钱来说无异于张开了兽嘴，自己就站在那张嘴的面前，尽量让自己的状态保持的稳定些，余钱从于未然的样貌开始说起，前天做了何事，最后逃走的路线，城郊死掉的人，可能行走的方向等等。 “渍渍渍，这就有趣了！” 这日岑楼走遍了余钱所说的地方，无论是细小的蛛丝马迹还是路人的闲言碎语，甚至让人觉得他天生就喜好做这种事情，下一刻陈楼来到了小镇，先是在客栈里面点了些下酒菜，最后走到大街上四处打听了许久，从商队出发时的位置，走到街道的一处转角，岑楼没有了之前的嬉笑，等到认定了一个方向之后，这才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一路往北，于未然尽可能的减少何人接触，有时候一连几日都是在山野间休息，直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走进沿途的小镇，这几日在周围转悠了几圈之后才真正的往北而行。 就在昨天，于未然还看见了虫子的痕迹，但于未然不知道虫子是否也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双方就像在黑夜里行走，谁也看不见谁，但是撞上的时候定会看出些不同来，希望不会撞见，于未然喃喃自语了几句。 到了炎热的午时，不说马匹，就连于未然也感觉口干舌燥，而让人喜出望外的是，在这时候出现的茶肆伫立在林荫树下，只想喂饱了马，顺便解了自己的渴，就在等候茶水的时候，看向茶肆里的几个人时愣了一下。 那是一种看清自己也看清别人的感觉，没有了抓药的身份，没有了那层遮掩，这世上了解各自习性的只有同伴，但此处没有一个时于未然的同伴，只有相同身份的人。 对面看过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察觉到于未然只是一人。 于未然暗道晦气，对方身上浓烈的气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探子一般，当然，或许自己也是一个样，差别只是浓淡不同而已。 这一刻在茶肆里喝着凉茶就像煮酒一般，让人燥热难耐，但是偏偏两面的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于未然不时的观察着对面的人，同样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不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哪里逃？ 第五章哪里逃？ 于未然以为看见了风榆国的虫子，而楚怀等人也以为看见了虫网的眼线。 这里已经处于边境地带，楚怀等人也是沿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行走，试图深入风榆国境内，探取必要的情报，或者顺带从安插的探子手中取回情报。 匆忙的喝了几碗茶水，于未然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怎么办？”徐东升问道，看着准备牵马启程的身影，问出了其余三人的心声，在这之前五人走的路还算顺利，从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在刚才对视的几眼，众人知道身份暴露了。 楚怀抓起桌上的茶碗，往嘴边送去，没想到却抓错了位置，这是一碗刚出炉的热茶，瞬间烫着嘴唇红了脸面。 “跟上去！”摆着有些扭曲的面容，把碗里的茶水狠狠泼了出去。 手中马鞭赶得有些匆忙，大约还有三十里地就要到达两国分界之地，然而就在小径前方涌出了无匹马，看样子是前来阻道的。 狂奔中的马匹在一阵呼啸声中止步，于未然狠狠的拉动缰绳，这样奔走当中的马有些抗拒。 徐东升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冷，因为在他看来此时的于未然已经变得和死人差不多，差别的只是时间的快慢而已。 初一碰面，楚怀五人立即拉动缰绳，只见五人纷纷取出刀剑，看起来已经没有缓解的可能。 来不及调转马头，于未然迅速摸到挂在腰后面的剑柄，寒光乍现，其中一人合并起来的怪异长剑已经递到面前，于未然被逼跳下马背，不急关注被刀剑撕裂的马匹，尽数拔出的剑刃横亘在手，只听见几声嘶吼，两人的马儿也遭遇了断足的伤害。 头颅着地的马儿立即坠死地面，背上的两人却安然无恙。 “楚头，这人还挺硬！” “徐东升，破了他的剑。”楚怀吩咐了一声，徐东升那把布满锯齿的兵器挥出片花，也不架马，人已经跳下地来，两把兵器舞成两个圆环。 瞧见徐东升眼里那一抹阴险的神色，长剑接触的瞬间就闪出了火花，似要被长满锯齿的巨兽咬断兵器，手中剑柄震颤不止，人也不断的往后退去。 来不及关注剑刃上的伤痕，就在徐东升紧追不舍的时候，周围仿佛静止，于未然瞬间把腰后的剑鞘递了出去，只见藏剑之鞘立即碎裂，残片四散纷飞，就在这时，徐东升两手挥舞的痕迹突然便慢了些，就是此时，剑光闪烁，紧随剑鞘递出长剑，却要快上无数倍。 叮！ 断了，手掌剑刃剧烈的震荡，接着就看见长剑四分五裂，然而一截剑尖却循着轨迹往前撞去，扑哧一声，徐东升双眼一红，两把怪异的兵器戛然而止。 楚怀几人看见徐东升突然停了下来，只见脖颈后一块皮肤一点红慢慢的散开。 其余几人见徐东升身首异处，急着准备上前报仇，只是被楚怀拉住，因为楚怀视线转向了身后，那里多了一个人，吸引楚怀视线的是那块挂在来人腰间的木牌，上面的蜘蛛让人胆寒，作为进入风榆国的探子，那里不知道虫网上面的蜘蛛。 岑楼盯着四人，然后看向手提断剑的于未然。 “那个漏网之鱼，快快束手就擒吧！哈哈哈！”岑楼作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是张狂的动作，然后张嘴大笑，或许因为这般猫捉老鼠的姿态让一路追逐无聊的岑楼生出了些满足感。 楚怀听见之后立即变色，脑海里的懊悔挥之不去，漏网之鱼必定是于未然，这除了淮南国的游鱼还能有谁。 “你们又是谁？长信来人？” 弄了半天这群人还不是风榆国的，因为楚怀几人的阻挡，于未然还没有看见岑楼腰间的牌子，场面有些冷静，除了岑楼的大嗓门就不见其他人的动静，就在于未然准备退走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岑楼掷出的物件一下子打碎了长信国的人，真正的打碎，半边内脏化成血雾。 瞬间看见飞来的物件，沾染着血丝，浑身寒毛乍起，于未然使出了浑身劲力，瞬间蹦坏了短剑，物件从身旁飞过，直插地面，感觉过了一千年之久，于未然浑身冷汗，转身看了一眼那物，只是一把未出鞘的剑，此时双手还在颤抖着，不过他已经没有闲心去在意那些，怪物，人形的怪物。 透过楚怀几人，于未然看见远处那马的背上还有几把长剑，像是巨型的暗器昭示在前。 楚怀抓住缰绳的手失去了血色，握紧的拳头只是不想移动缰绳，让胯下的马儿不乱动分毫，呼吸变得急促，不用楚怀叫唤，谁也没有出声。 “你，过来！”岑楼指着于未然，勾动手指，就在他牵动缰绳的时候，楚怀大叫一声，“退！”话音里含着决然之意，在看见岑楼指向于未然的时候弃马而逃，分别奔向两边的丛林，不远处的于未然也在几人动的瞬间窜入草丛间。 “逃，我让你们逃了吗？”似乎已经恼怒，一声剑器长鸣的声音响起，马上的岑楼突然消失不见，只见几道残影在地面显现，然后消散，丛林里突然裂开两道血雾，人影又向着楚怀逃走的方向追逐了下去。 进入密林之后于未然便感觉头皮发麻，就像是天空突然踏了下来，整个人变得惴惴不安，虽然周围没有太大的动静，只听见自己奔跑的声音，这一刻于未然几乎生出了为什么要来风榆国潜伏的悔意，以前翻阅的资料从未见过这般不寻常的武力，身边树影流转虚无，此时于未然四肢麻木，身上像烧灼着烈火一般，就在耳边听见山风呼啸的时候，于未然整个人扑了出去，身体着地，由不得擦破皮。 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这时候已经不能动弹了，还没等于未然喘过气来，就听见身后的密林兽走鸟飞，似乎有一只猛兽在里面钻探。 趴在地面的于未然突然睁大了双眼，浑身恐惧战胜了残缺的身体，一股新力从身体里面涌出，就在于未然跌跌撞撞站起的时候，一声魔音倒灌耳洞。 “跑，让你跑！”岑楼以疯狂的姿态撞断身前的树干，一头长发突然涨起，像一头睡醒的雄狮，周围气流涌动。 惊惧下的于未然看见一只宽大的手掌剥开树叶猛然向自己身上印来，接触初期，并没有断骨破脏的事情发生，只觉得周围尽是风声，待风声消散的时候，猛然出现剧烈的疼痛，浑身像被万枚钢针扎穿。 如一张树叶飘落悬崖，待于未然消失不见，岑楼才缓缓收回了手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破镜武夫 第六章破镜武夫 一道黑点从天而降，然后慢慢的变大，在穿破云层的瞬间撞上了山谷里的大鸟，一声惊叫响起，大鸟有些恼怒，在天空飞翔无故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撞到。 一大片羽毛散落周围，轻飘飘的伴随在大鸟身边。 淮南国边境，表面看似平静，但暗地里的争斗却越发的激烈，因为风榆国大肆拔除淮南国安插的眼线，这几日作出了回应，大批的游鱼涌入边境之地，在一段缓冲地带战个你死我活，这几日皆有人死在此处，来到此处的大多数属于渔网下的武卫管辖，在卸去披在身上的身份之后，这些人露出了自己的爪牙，没有了潜藏探查等斗智斗勇的技巧，直接比拼双方的武技。 这些人有的是街道上的乞丐，有的是身家百万的富豪，有的是客栈里的伙计。 这些愤恨的游鱼毫不犹豫的撕开敌人的胸膛，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只游鱼从城关处转移过来，这让虫子们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已经沉寂好久的游鱼像疯了一般。 在这个小国林立的时代，早就没有了大军侵袭的场面，这些王国的上层开始打造军团之外的尖刀利器，掌握暗杀刺探敌情或者斩首行动，培育一个探子所付出的代价远比打造军团来得小一些。 “登舟老儿，还不快快出来！”一声奔雷突降战场，震得人耳发痛，远远就看见一匹马风尘而至，烟尘滚滚，正是赶路多时的岑楼，自打北上完事之际就开始一路南下，然后在半途调转方向一直来到两国边境，对于岑楼来说北上不过是顺手而为，更主要的是如何处置淮南国的怒火，但这些不是岑楼要思考的东西，他只需挡住渔网强大的武力，其余一概不理。 如此癫狂的样子让人心生畏惧，好像见到了千军万马驰骋的年代。 长途奔袭让马儿没能承受岑楼最后施加的最后一根稻草，跑出来没多远就四蹄僵硬，整个栽进泥土之中，又是一片尘土飞扬，然而背上的岑楼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打手一捞取回马背上的剑器，抱着几个物件往前冲出数丈。 无论是虫子还是游鱼，全部退出去很远，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和寻常探子动静极小不同，岑楼这家伙太过骇人。 见周围无人响应，岑楼掷出搜狐总那捆长剑。 游鱼里面一个弯腰的老者突然拔地而起，身上的员外衣着顿时碎裂，露出里面的黑衫，一招手便把一柄飞来的长剑捞在手中。 “哼，没想到虫网倒是让你出来！” 没有声息，老登舟前进的速度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个冲刺就来到岑楼面前，一阵叮当响动，那些剑器在两人手中就像软泥一样使唤几下就变了形状，老者干脆丢开废铁，拳脚出击。 一声声沉闷的轰鸣从两人手中发出，两人的身体就像战鼓一样，拳头就是那鼓槌，一番打斗下来冲击着人们的认知，这已经不是寻常武夫能够做到的。 想到那样的拳头击打在自己的身上，两边的探子感觉性命难保，这样的力量很少在人们面前展示，而身为组织的一员更是知之甚少。 这场轰鸣持续了许久，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状态，没有人敢靠近。 当于未然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自身像是置身在风箱里面，鼓吹的时候四处漏风，毁灭性的疼痛让他醒来不过片刻就昏倒过去。 一些野兽想要靠近躺在地面的人，准备张嘴撕咬的时候被一股劲风撕裂，在于未然身体里面肆虐很久的乱流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尽数往野兽身体里涌去。 随着周围数目一阵哗啦响动，野兽的身体扑哧声传来，顿时七窍流血轰然倒地。 于未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高处坠落下来还没有死去，只感觉身上断了些骨头，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抵消掉坠落下来的冲撞力。 于未然顶着令人疯狂的撕裂感醒来，有时候在昏睡的时候感觉到身体里压力慢慢的减少，撕裂之痛虽然还在，但比刚醒的时候淡了不少，猛然看见身边倒地的野兽，感觉已经麻木，在必死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还活着，这就是最大的麻痹。 每隔一段时间身上的痛感就会减轻，少有的可以动弹的时刻，现在于未然只想回淮南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安心之所，或许这就是现在仅有的执念！ 潮起潮落，日升月降，一股剧烈的疼痛由内而外弥漫，正在缓步行走的于未然突然僵住，接着摔倒在地，只是触地的瞬间痛感减少了一些，过后依旧疼痛难忍，似乎找到了减缓疼痛的方式，于未然不断的在地面滚动，期间不断的撞着旁边的岩石。 风榆淮南两国边境争斗不休，双方你来我往的杀戮也波及到了长信之地，但是双方鲜少往长信边境派驻破镜武夫，争斗也只是在寻常探子之间上演，虽然局面很是紧张，但大多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动武卫。 在三国交界之地处于平静之下的热闹，在无人烟之地潜伏着各自的探子，在黑夜里行走的大多是孤身一人，只要看见人影就会释放出漫天的杀招，暗器毒药刺杀，就在风榆国的缓冲之地，一个人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此人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虽然很渺小，但只要一眼就能够看见那点明亮的光源。 今夜何建巡游在缓冲地带，没过多久就发现了此人，而且每移动数百米就会停下，就像一个行走在大地上的僵硬尸体。 不用多长时间就潜伏到僵硬的人影附近，今夜没有月光，不然何建会看见一个全身包裹着泥土的人。 最近边境探子大多在谈论破镜武夫，打破身体的极限往往挂在众人嘴边，所以摊子们的动静都小了很多，生怕自己倒霉在巡游的时候碰上一个这样的怪物，虽然这样的机会很少，但是谁也不敢笃定自己会一直很幸运。 何建不觉得远处的那人就是这样的存在，不管他是从那里来的，何建决定上前一探究竟，这人已经站立了许久，没有动弹分毫，走近一看，这才发现是一个乞丐般的人，全身沾染泥土。 “你是何人？那里来的？”何建觉得这一定是个疯子，常人不会这般打扮，渐渐的就放松了警惕，可是这家伙没有一点动静，有些恼怒的何建上前推了一把。 野地里很是安静，除了一道重物砸向地面的响动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老匹夫 第七章老匹夫 横山州，渔网分院，专掌西地边境十六郡的虫子。 曹青城在院子里面做着一份闲散的差事，里里外外的从子对此很是熟悉。 “曹老，听说你有个徒弟在风榆国？”几个刚从边境回来的虫子问道，因为岑楼的出现，这几日渔网消停了一阵。 “哼，哪门子的徒弟，不过是教了些手段，你们怎么没死在岑楼那个疯子手里，看来岑楼也不过如此！” 几人被问得哑口无言，那天的动静有目共睹，但是谁也不愿承认自己胆怯不如人，虽然那时候还有登舟在旁，但远不及岑楼来得撼动心神，毕竟登舟老矣。 不久后，这间偏僻的院子外走来一人，行动有些僵硬。 虽然身体内还是一种撕裂的感觉，但比当初要好得多了，于未然跋山涉水，终于回到这座郡城，内心的激动没法表达出来，僵硬的身躯只得抖动着肩膀。 于未然看见远处的曹青城，而曹青城也发现了于未然。 抖擞了几下烟杆，曹青城面无表情，眼珠子随着于未然僵硬的行动抖动了几下，把烟杆插在腰间，突然间拔地而起，带了几分霸道的气势，周围无人，一些进出院门的虫子一定不会相信曹青城还有这般姿态。 数丈的距离顷刻就到，一拳把于未然击飞。 见到曹青城的时候心情有些激动，片刻之后变得满脸惊愕，未及多说身体已经在地面滚了几圈，沾了些泥土，不过对于落魄至极的于未然来说只是添了点灰，重要的是在这之后体内的疼痛瞬间消失不见，僵硬了许久的身体一时间无法适应，五指收紧张开，原来自己还有能够顺利动弹的时候。 “是否能动？如果不行我不介意再多打几拳！” “可以，可以动了。” 于未然连忙喊道，不知道多打几拳会怎么样，但心里感觉身体里的撕裂之感消失之后就失去了身撞石头的本事，再接曹青城一拳的话估计伤筋动骨。 可以预见，破镜武夫成了人们追求的目标，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晋升到那个传说中的层次。 在虫子们的眼中，登舟确实是老了，远没有岑楼那般年轻气盛，人们开始幻想下一个接替登舟的是自己，那必定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场面。 除了于未然，一些虫子陆陆续续的从风榆国归来，人影稀疏得可怕，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栽在异国组织的手里。 毫无疑问，这些归来的虫子都是精英，不乏一些浑身创伤的人，但至少他们回来了。 其中一人于未然认识，那就是在庐陵见过一面的张黎。 当然，现在的于未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在一口大水缸里面浸泡，不知道曹青城从哪里弄来的草药熬制了一大锅，本就滚烫的药水似乎没有经过时间的推移而冷却，身体里有一股的感觉在灼烧。 “小子，你可真是捞到了天大的好处，渍渍渍！” “什么好处？” “知道为什么身体僵硬吗？真气在你体内肆虐导致血气运行受阻，如果再这么下去你必死无疑，哼哼！” “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如果熬不过今夜，你就等着命丧黄泉吧！” 于未然心头一惊，随即出现了往日的那股撕裂之痛，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没有昏倒过去，在受尽折磨的时候刺激着身心的感知。 曹青城吸了一口烟气，不知在想什么，对于房屋里面的惨叫显得无动于衷。 过了很久，于未然被撕裂的痛感消去了身体的知觉，头颅保持着仰面的姿态，大概现在的于未然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了，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此刻的身躯像是瞎子一般，不知道是不是触及到了灵魂，迷糊的于未然觉得自己漂浮在云层中间，只要轻轻一吹就能飘开数丈远，听不见世界的响动，混沌的状态一直持续很久，久到于未然产生了恐惧，自己不会是魂魄升天了吧！ 直到耳边传来水滴的声音，恐惧感瞬间消失不见，头能动了，大缸子周围出现了无数孔洞，光亮从外面投射进来，流水就是从那些细小的孔洞流出，水还有些温热，在经历了无数次痛苦折磨之后已经没有办法多想，就算是一瞬间的思考也相当的劳累。 脚步声响起，于未然没有转脸去看，也不想，沉浸在水缸里就像一具漂浮的尸体。 “还有魂？”抽了一口烟杆，曹青城满脸褶皱的面皮抖了一下。 “嗯！” “不错，你小子活过来了！” “嗯！”闷哼一声，像是答应了一般，就算是熟悉的老曹，于未然也懒得多说什么，谁在经历了一场惨痛经历之后都不会想要喋喋不休，如果想，或许那个人是个疯子。 不理会于未然的样子，曹青城突然想喝酒，看了一眼于未然的状态就走了，知道老家伙已经回来，径直在走廊里穿行，不久就看见了登舟的身影，作为仅剩的几个老人，两人可以说非常的熟悉彼此。 “没想到你还没被岑楼打死！”曹青城一开口就是恶毒的话语。 “大半夜的来这里作何？” “讨些酒喝！” 登舟皱眉，“哪里不能喝酒，非要往我这钻。” “哼，谁不知道你藏了好酒，怎么？想独食？”曹青城身上的衣衫瞬间鼓起，身上气势一变，又是一个破镜的武夫，只是除了经常露脸的登舟，没人知晓这些。 曹青城下定了决心今夜一定要喝到好酒，不然不会罢手。 “怎么，想硬抢不成？”相比曹青城的咄咄逼人，登州要内敛许多，在看见那急匆匆行来的身影，和前几日接下岑楼长剑一般，只不过这次接的是拳头，突然间一个轰鸣，鼓声阵阵。 曹青城一改往日的模样，变得霸道，对打了几招之后感觉浑身舒畅，就要再提几分劲力的时候登舟退了，这让曹青城心中暗恨，这就是他不喜登舟的原因，只得把全身的劲力尽数卸在墙壁上。 轰隆一响，完好的院墙顿时支离破碎，烟尘四起。 “曹匹夫，你怎敢！”顿时怒火中烧，当即把冒出来的怒火尽数往曹青城身上宣泄，顿时又破了几间房屋。 就在登舟准备往房中拔刀的时候，曹青城停了，“慢着，玩也玩够了，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那我的怒火还没宣泄够呢？”登舟黑着脸。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爽利了，就算是有什么不满还不是往心中藏，废话少说，还不快取酒！”曹青城一脸的不耐烦，好像早就看透了登舟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直面 第八章直面 从登舟那里回来，曹青城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手里提了一坛子酒。 “小子，知道什么是破镜武夫吗？” 这时候于未然眼中终于有了动静，水缸哗啦一响，当即想起岑楼冲出来的瞬间，现在想来还有些惧意。 “我见过！” “你当然见过，也很幸运！” 就在这时，于未然抬起头来，认真说道，“老曹，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破镜武夫？” 待曹青城点头的时候于未然猛然咽下口水，这比自己或者还要激动，“那上面到底是什么风采？狂风雨露？还是天堂地狱？” 饮了一口好酒，酒坛子好像空了许多，曹青城突然嗤笑，“哈哈哈，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只有走一趟才知道。” “那要怎样才能走一趟？” “你想知道？” “想！” “像你这样的情况我从未见过，在淮南国也没有一个武夫在破镜前如你这般，你现在已经一脚踏在破镜的路上，知不知道！只要你在面见生死，说不定！”说到最后曹青城顿住了，眼神在大缸里的于未然身上来回转悠。 于未然顿时不寒而栗，这眼神和岑楼杀出密林的时候一模一样，受此刺激之下于未然当即从水缸里跳起来，然而曹青城已经是破镜武夫，近距离之下移动不过瞬间，一声闷响，这一圈蕴含拳意杀意，却没有多少劲力，不然就算于未然已经半步踏入门槛也要伤筋动骨。 于未然浑身赤条条的飞了出去，轰隆一响撞破了墙壁，半边身子挂在砖石上面，一道红印慢慢的在背后浮现，就算是浑身劲气冲刷好久的皮肉也烙出了痕迹。 州城，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边境暗战之后陷入了沉寂，渔网在风榆国边境的暗子都收了回来，在经历一场破网经历之后急需收紧拳头休养生息。 自从那夜之后于未然浑身前所未有的舒畅，好像无论走到何处呼吸都是畅快的，也就是醒来之后以为老曹那一拳就会破镜，未及多想就去找老曹出了一拳，然而现实很经不起推敲，于未然在此尝到了苦头。 老曹轻飘飘的出了两拳，第二拳竟然在自己身在半空的时候补上的，墙院里多了一处破洞，那时候老曹言语里很是轻蔑。 “哼，以为自己承受过破镜武夫的劲力，直面过几次死亡就能破开身体的桎梏？再多死几次吧！” 除了边境的游鱼，还有州城例行巡查的眼线之外，其余的人都把往洒在了州郡之内，好像一场破网行动之后，淮南国里面的虫子开始销声匿迹，整个世界一片祥和。 人在闲暇的时候总会在自己的地盘内游走，看着周围浓郁的生活气息总感觉很实在，不像在丰城的日子，看到每一个风榆国的人总会往虫网的身上想去，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马脚，兴许下一刻会被虫子们冲进来乱刀刺死，兴许周围有视线在盯着自己，想要从自己身上寻出一根连在渔网上面的细线。 在敌国过境之内的生活永远不缺少猜忌，相对的处在自己的国家里面能够感到的就是呼吸的顺畅。 在敌国的这些年，于未然也缺失了一部分认知，那就是对于国境之内的认知。 跟在一行人后面，一群游鱼正在追逐前面奔跑的人，沉寂了几天的州城似乎有了起伏。 在其他人还在后面追赶的时候，于未然已经绕过众人，从另一条巷子围了过去。 身形极为矫健的人轻蔑的看了一眼身后的游鱼，他当然知道这群人是干嘛的，但此时已经追逐了很久，没能沾到自己的衣角。 巷子里一道人影飞快的延伸过来，当脚步声来到面前的时候于未然当先冲了出去，或许被老曹击飞的次数多了，于未然也喜欢上了极有冲击力的撞击，先是闷哼一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极为沉闷的撞击声，那人极不淡定的看着出现的人，但是身体已经不能够动弹，嘴里哼哧着尽力的汲取着外面的空气。 其他游鱼迅速跟了上来，“你们武卫的人都是这般野蛮的吗？”许中成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看起来于未然再多些劲力就要生生打死这人。 “还没死，不是吗？” 没有理会许中成的挑衅，因为于未然是从风榆国退回来的，因为这次破网，这些人便有些瞧不上眼。 身体恢复完好之后便进了渔网武卫，按老曹说来这里的人直面生死的机会多了，或许能够寻求破镜的机会。 也许是习惯了，回来之后于未然便把匕首丢了，换上了渔网内部打造的长剑。 这些天来于未然没有什么头绪，心中想的都是破镜，但除了身体变得强健，动作比往日轻快之外，就没有什么收获了。 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因为这里是渔网的地盘，就算是州官也要谨守自己的态度，不让游鱼找借口找上自己，也不让一些污秽之事吸引游鱼的目光。 州城很大，人很多，相对的扎在此处的渔网就显得稀少，但是只要游鱼想要知道，那么这城就没有哪处是不可以钻的，除了州府衙门，除非出了大事谁会招惹府衙的人，当然了，府衙的人也不会蠢到招惹游鱼，因为这群鱼就是王城撒在州城郡府外的眼线。 很早就看到了张黎，经过破网之变后，似乎混得比于未然还好，想想也是，还在风榆国的时候好像就是一条大鱼，而于未然只是密密麻麻的点中的一条小鱼，如果在网破之前没有到去庐陵，或者每个点连的线没能记住潜藏已久的于未然，或许能或者回来也是难料。 周围都已经关门闭户，彻夜喧嚣或许只有王城才能看见，未想在暗夜的街道上会遭受袭击，几个晃动的大影覆盖过来，和前几次的遭遇一样都是直来直往，但于未然终究有了些改变。 闪躲面前的拳头，看样子这些人也有一流武夫的劲力，在闪躲了好几次之后不敌对面人多，于未然中拳猛然倒退数步，这些人行动之间极为配合，就算是一击不中也不会冒进，只等后面的人递出拳头，就在于未然后退的时候猛然窜出来一人，趁此机会重创于未然。 黑暗中闪起一道光亮，寒光乍现，顿时断去送来的手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武卒 第九章武卒 一直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在那一夜之后好像有了松动的迹象，于未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记得当晚回程的路途上几个从未某面对的人冲了出来，从他们身上的气势可以看出，存了一个杀人的心。 斩断一人的手臂之后，长剑蹦得紧实，于未然剑术不太好，就算是在丰城之时练习了无数次出剑，依旧没有经历过多少实战，而在逃离庐陵的时候杀死了那个用剑的虫子，或许那时状态很好。 手中长剑横劈直斩，就差当成一把刀在使用了，这些天来思考的都是破镜这两个字，对于长剑的使用有些生疏，然而这些人对兵器很是熟悉，好像知道于未然下一刻斩的方向，一个拳头避开剑刃直印于未然脑门。 想起老曹当初出的拳头，于未然眼神一亮，浑身肌肉紧绷，所有劲力好像聚集在拳头之中，所有人都听见了骨头敲击的声音，然而两人的拳头并未破损，一股冲撞之力从手臂传来，于未然提剑连连后退，感觉手臂麻木了片刻。 这人的下盘很稳，老曹说过，自己的经过破镜武夫劲力的侵袭，已经在的力量之中有了很大的提升，只等一个破镜的契机。 又是一个达到极限的人，而且身边还有几个一流武夫，并未让于未然多想，只见其打了一个手势，其余人顿时分散开来，那人在此冲了上来，就是着瞬间的指挥配合，于未然顿感疑惑，这样的人好像在哪见过，这些人应该不是什么默默无闻之辈。 大跨步之间犹如猛虎扑食，于未然脑海中打了一个激灵，军伍，只有军伍里的人才有这般气势，不是一般镇守州城郡城的城卫，只是这些人在渔网建立的时候早就解散了。 面对着气势如虎的旧时武卒，于未然无比的凝重，这时候握剑的手无比的稳重，前一刻还有些麻木的手臂在血气的涌动下变得畅通无阻，只见那人猛然拔高三尺有余，在于未然递出长剑的时候那宽厚的手掌双手拍合，一下子钳住剑刃，近在咫尺的面容瞪大了双眼，听见身后的动静，只是此时手中的长剑像是嵌在岩石之中无法动弹。 猛然间大喝一声，闲暇的手掌猛然拍击剑柄。 叮！ 粗狂的面容猛然间抬头，大手放开那一截断剑，周围的同伴已经围了过来，随即使出了一手军中擒拿的绝技，攀壁而上。 那一刻于未然觉得是递出那半截剑刃的时候，寒光乍现，已经消逝很久的撕裂感从手臂传来，但只是那么一瞬间，脱手而出的半截剑器穿透而过，理不得其余武卒，失去了钳制于未然脱身迅速，几个跳跃便消失在长街之上，因为于未然要沉思刚才那一剑的种种，试图了解那时候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状态。 春分之后，白昼渐长黑夜渐短，州城附近的雨水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夜有阴雨，将落未落，这是曹青城最后一次找登舟喝酒。 这次曹青城找来一坛子好酒，“知道我为什么找来一坛子好酒吗？” “我知道你酒窖里的存货已经没有了，想知道我为什么清楚这些？难道你拿给我的酒是好是坏我还分不清吗？老友！我发现从你酒窖里拿出来的东西越来越淡了，淡得没有了味道！” “你想说什么？”登舟看了一眼曹青城。 “州府的人已经不送来好酒了吧！还是忙活着什么事情？”曹青城把酒坛子往前搁，刚好推到登舟的面前。 抓起酒坛的盖子，登舟脸上变换了几种神色，“你都知道什么？” “知道你所知道的，登舟，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跟他们参和起来！” “我自有我的决定，曹青城，你走吧！离开州城，就当我没看见！” “哼哼，难道我还能走不成？” 州府，夜已深，但是府衙里灯火通明，聚集在这里的人大概有两千，佩刀，披战甲，这副模样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了，自从淮南国解除了军部设立渔网的时候那些马上的人全部卸甲归田，而大部分的人都进了州府衙门里，因为城主陈奇的需要，大都留在府院之中充当侍卫。 城主陈奇已经是不惑之年，曾经领着横山卫主将一职，望着重新穿上甲胄的武卒，陈奇挥了挥手掌，州府里面随即升起两道焰火直射天空，一声爆鸣响彻街巷。 渔网布在州城里面的眼线不计其数，从当初涌向边境的场面就可以看出其中的规模，每一个身份平凡的人都有可能是渔网里的游鱼。 劳作了一天的元昊刚准备睡下，然而身为游鱼的他立即起身吹烛，房中陷入了黑暗之中，刚要走到窗边，两把泛着寒光的刀兵立即捅破糊着薄纸的门窗，大门一破立即涌进来几道人影，狭小的房间内没有可以闪转腾挪的空间，这个平凡的汉子没一会就受创气尽。 这只是州城里无数杀戮中的一个，不一会处在长街上的大宅院就有一处燃起了浓浓大火。 一声哨音从某处街巷里传出，然后散至全城，就在游鱼们聚集的院子，黑夜中的阁楼飞出无数鸽子，散在城中各处。 屋檐上跑来一人，远远就看见在街巷里行走的于未然，当下轻身靠近，“你是于未然？青鱼有令，所有武卫即刻回院！” 看了一眼那人出示的物件，是一只传递消息的游鱼，青鱼，横山州掌握渔网的人，只是来人话刚说完，一道急行的身影突然冲出，瞬间把传信之人从屋檐上撞了下来，再看的话地面多了一滩血，还没掉落地面要害之处就多了一道伤口，几块瓦片从上面掉落，让于未然看清了上面的人。 有些熟悉，因为在风榆国的时候见过一面，张黎，把他带到老头子那里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于未然问道。 “你命真大，当初怎么就没有死呢？”张黎手里握着一把长剑，上面还染着传讯人的血。张黎说的是庐陵里的事，那时候渔网还没有破尽，而于未然躲过了余钱等人的追杀，到最后于未然还是活着回来，所以说命很大。 “所以说你是来清理残余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破镜 第十章破镜 天空一声轰鸣，大街上开始热闹起来，沉寂了许久的州府大门涌出一个个全身甲胄的武卒，还没有入睡的居民没敢出去看个究竟，躲在床头静静的听着大街上的动静。 “开始了，老家伙！”登舟突然从亭台里面冲出，大手握爪如鹰，体内劲气流转，破镜武夫独有的劲气附着爪间，一爪抓开院子里的石灯。 曹青城一声暗叹，双手初动便浑身衣衫作响，瞬间来到登舟面前，一拳冲天炮，稍微触碰便轰鸣作响，以自身劲气影响到周身三尺之地。 身在半空，登舟身体一沉，猛然迎上曹青城的双拳，浑身气机一荡化拳为掌，拨开云雾直捣黄龙。 曹青城一朝退却，下一招便感觉到登舟拼命的提升劲气，在后退之际缓了一口气，浑身血气运行不休，鼓荡的衣衫随之收缩，涨红了双目的曹青城递出拳头，突然浑身颤动，提起的劲气突然松动，转眼就看见登舟携拳而至。 顷刻间传递过来的劲气搅动着五脏六腑，曹青城破掉的那一口气抵挡不住肆虐，瞬间倒飞出去。 夜黑风高杀人夜，大大小小的游鱼在那一声哨音里已经尽数醒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影在黑暗中街头，随后一只信鸽传出信息，青鱼已经出动，那么这些游鱼也就没有必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向着院子聚拢而去。 远远就看见一条火龙从长街的另一头缓缓推移，许久已经没有看见这般大的阵仗。 城卫，没有任何动静，静静的看着主街上发生的事情，不是主帅擅离职守，而是在州府动静开始的时候就有一群游鱼涌了进来，手里抓着主帅家人的信物，在这间狭小的城门楼里面想对而坐，众人都在等，等一个结果。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没看见吗？渔网已经烂了，看看院子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老家伙！你觉得老到骨子里的东西还能存活吗？” 这时候于未然手中没有剑，对上一个不知深浅的游鱼，他没有多少信心。 张黎看着两手空空的于未然，顿时嗤笑，连带着冲杀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犹豫，紧追不舍，没有一块能够拆卸的东西能够阻挡张黎半步，所有飞来的物件都是被一剑切开。 巷子里面，颜良无奈突然出现的武卒，手中长剑怎么也攻不破武卒身上的甲胄，还别说这些武卒霸道非常，一把大刀不卸下一块敌人的肉就不会停止挥舞。 被逼到了墙角，再一次击中武卒的铠甲，长剑难以刺入，只是稍微迟疑了片刻，霸道的长刀立即砍来，虎口瞬间麻痹，抓不住长剑瞬间脱手而出。 紧随而至的于未然眼睛一亮，长剑正好往这边飞来，脚下加快了步伐，在半空一个翻滚，稳稳的接住了长剑。 一剑在手，于未然安心许多。 漆黑的铠甲已在眼前，被逼到墙角的颜良似乎看见自己血染的画面，突然瞪大而来双眼，一把长剑随着一道身影闪至武卒身后，脖颈处的薄弱一剑开来，武卒浑身颤抖，铿锵一响剑随人走，另一个持剑的人追逐而至。 前面奔走的于未然突然止步，后面紧追而来的张黎也看见了他手中的剑，张黎知道破镜武夫，身体已经打熬了多年早就练得一身铜皮铁骨，只是最后一步的晋升迟迟不能踏出。 正是信心十足的时候，张黎猛然踏出，长剑在手宛如臂膀。 在掷出破喉一剑之后，于未然全身心都放在这三尺长剑之上，或许这是自己破镜的关键，面对张黎，就像很多年在天井之下递出长剑。 叮！ 一声悦耳的锋鸣响彻街巷，感觉到手中剑柄震颤，张黎瞬间出剑十余次，快得已经到达肉身的极限，如要突破，那就需要破镜了，可惜现在毫无头绪。 被这铺天盖地的剑影震慑，于未然只得后退，长剑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如果再这样下去或许导致断剑。 突然间收回手臂，于未然咬牙冒险，试想这当初递出的那一剑，心神灌注剑身，剑影已来，瞬间举起长剑高高落下，只一个落地的剑式。 叮！ 漫天剑影瞬间弹开，张黎控制不住手中长剑，瞬间拖着剑柄倒退不止，只见两手握持的剑器震颤不止，无论张黎怎么握紧把柄都没有奏效，当即横移剑身，稍微触碰墙面就起了阵阵烟尘，颤动的剑器骤然止住。 “这是怎么回事？”看了一眼于未然，脱口叫道。 “还不够！”猛然间大喝一声，倒持的剑柄移回正手，看着张黎猛然间舍绽风雷，没有一招出奇的剑式，堂堂正正的递出，大踏脚步。 丈远的距离瞬间而至，张黎着平平无奇的一剑猛然间使出十二分力气，脚踏墙面当空斩下。 叮！ 瞬间握不住手中的长剑，猛然蹦开三尺之远，一道厚重之物穿透身体，那一瞬间张黎没有感觉到疼痛，或许这剑很快。 “还不够！”那种将至未至的感觉萦绕心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转过几个街角，立即看见两旁这些穿着甲胄的人，血染了衣襟。 “杀！”感觉其余武卒传来的视线，领队狠狠比划了一个手势。 噌，这些制式军器在三尺长剑之下悄悄断开，似乎过了几个街角上面蕴含的锋芒猛然增长了一大截。 这些身穿铠甲的武卒没能挡住手里的长剑，右手微微发热，浑身上下筋脉喷张。 在这长街上前进了数步，来到领队的面前。 只觉得眼前一花，武卒立即感觉身上的甲破了，接着身体像是刀割一般疼痛不止，剧烈的疼痛撕开了他的心理防线，惨叫一声，周围的武卒看了过来。 院子里，登舟浑身衣衫破碎，只是地面也倒下一人，垂落的手臂颤抖不止，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恢复平静，登舟甩开手里的一块破布，向着院子外走去，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人，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让登舟没能看清来人的脸面。 “你是谁？” “他死了？” 转身看了一眼倒在地面的人，登舟眼里多了一丝阴郁，“你也要躺在那里？” 没让登州多等，站在阴暗处的人取出身后的东西，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 登州面皮颤动了一下，虽然自己已经老了，但也不是谁都能够挑战的，打算粉碎面前的狂徒，浑身劲气流转，两爪伸出，准备捏住在登州看来和破布没什么两样的剑器，噌，抓住剑器的瞬间登州遍爪为掌，感觉到上面的力道。 前进的手臂一沉，但也只是沉了这么一瞬间，长剑势如破竹刺入胸膛。 此时登州才看清来人有些鼓荡的衣衫，“破镜武夫？”感觉心脏一阵疼痛，老登州惨叫出生，面容扭曲了一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王城 第一章王城 月下，周围灯火繁华，但没有多少行人在走，每夜总会有个人领着自己在这些人影稀少却极其宽阔的地方行走，走的不是寻常路，大概许多时候是在屋檐上。 前面行走的男人名为傅青山，大多时间都叫他老傅，因为鬓角已经花白，显然不是中年相貌这么简单。 老傅话不多，腰间一把佩剑，在公羊羽看来俨然一个儒士打扮，因为老傅身上显露的文气更多，而老傅腰间的配饰不过是点缀罢了，公羊羽很喜欢跟在老傅身后，听说那些数不尽的大道理，至少现在是听不明白老傅话语间蕴含的意思。 公羊羽十岁开始跟着老傅，习剑十年，至今没有出过一剑，老傅身姿很高，就算是已经成年，站在后面也需要仰望，每次看见老傅把玩手里的剑，就像握着一根竹签，然而那一根竹签在他手中似乎有了生命，三尺精钢在他手中回旋延展，公羊羽看见了连结而至的剑影，有时候静谧非常，有时又是狂风暴雨。 每次走到一幢阁楼面前都会走下去，老傅自己一人走进阁楼之中，从来没有让公羊羽靠近雕栏半步，而公羊羽也确实如此，白玉铺成的地面光洁如镜，在周围森严的气氛下显得有些白净，似乎身在此中都是洁净的，不知道白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公羊羽往前走了几步，只是想看清前面的雕栏玉石，然而今夜的月光没有照射下来，不知是恰好有一朵云飘过来挡住，还是阁楼太过告绝挡住了月光，公羊羽只看了个大概。 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个身影走出来，警惕的看着公羊羽，锦衣，内赤外玄，不知为何每次看见这人的时候总能从他眼神里面看出一丝谨慎来。 看起来这人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公羊羽也就免得开口了，在这座阁楼殿宇坐落的城中，出了老傅，就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人了。 看了一眼袍服上盘着的蛟龙，公羊羽也是几年前才弄清楚这座城意味着什么，一个公国的王城，王城之外还有大城，只是记得当初来的时候见过几眼，然后就没有出去过了，就连在这座王城中老傅走的地方也不多，就更别说公羊羽，只是跟在老傅身后的小跟班，看的不过是屋檐周围的狭小空间。 公羊羽每日的生活空间，就是连接王城每一处阁楼的屋檐走道，大多数都是在一座除了老傅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的藏书阁，看似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不过公羊羽却在杂书上看出了许多世界，不过里面每次写到这些就会多一句“万里路”。 公羊羽不知道万里路有多远，也从没有行走过万里路，想到此处就看向远处的廊道屋檐，每天在上面多走几次也没有万里路吧！很显然，书里说的万里路后续蕴藏更多。 禄扶风在这种座城中不知经历了多少春秋，从上一代王到这一代王，充为内侍的他已经呆在王的身边许久，算是两代王的贴身侍卫，而自己也经历了壮年之盛到迟暮衰老的年纪，可以说见识了种种，作为内侍的他大概见的最多的就是阴暗中的刺杀了。 每一个闯进王城的人都死在殿门之前，亡于禄扶风之手，说起来也是见惯风雨的人，但是面前的少年让他绷紧了神经，少年就像一个锋芒毕露的剑，丝毫没有老傅那般清风徐来没有丝毫的气势可言。 对于老傅，禄扶风是信得过的，也知道他的职责所在，但是十年前不知从那里带进来的少年，禄扶风信不过，更别说每次见到少年的时候带来的紧张气氛，禄扶风不知道是因为少年的由来还是身上武夫一眼就能看出的锋芒之气。 当少年视线移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禄扶风绷紧了身躯，体内涌动的真气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平静，少年锋芒，老内侍却也不落气势，就在禄扶风快要抑制不住体内真气的时候，少年移开了双眼。 “好一个锋芒毕露！”老内侍暗叹。 公羊羽不知道自己眼里的锋芒差点让人暴走，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而老傅也只是只言片语催促自己尽快消除掉心中那把沸腾的剑，至少在来年春天来到之前让其平复下来。 是的，公羊羽心里现在住着一把剑，不时的冲撞翻滚，而现在公羊羽也只是让那把乱窜的剑稍微动静小一些而已，至于平复，现在还做不到，甚至每天消耗大量的心神去压制躁动。 老傅并没有在阁楼里面待很久，大概也没有太多详谈的事情吧！ 公羊羽看了一眼深厚的大殿，或许王就在里面，对公羊羽来说这是一个陌生的人，不管他是不是以王的身份，有时候也只是远远看见的一个身影，只直到这座城是属于他的，还有这个公国也是属于他的，书上说的往城外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子民。 不过这些对于公羊羽来说都是遥远，甚至事不关己，无论是十岁之前的世界，还是十岁之后藏书阁和各个楼宇间的走道，这就是他的世界，只是几点一线之间来回往复，期间也遇到过一些人，但这些公羊羽都没有记在心上，或者说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老傅所说的事情上面，镇压心中的那把剑，要么就是试图思考老傅所说的道理，然而眼里的世界只有这方寸之地的公羊羽能够明白什么呢！就算是书中也些了很多，但不明白的事还是不能在言语之间就能够弄懂。 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老傅再次来到屋檐上，似乎不走寻常路已经成了常态。 每当走在上面的时候，能看的风景可以延伸很远，只要没有阁楼的阻挡，所以能够感觉出城墙两边的不一样，身在群楼之内总是感觉安静里面带着一种森严，而墙外的世界就有很大的不同，越过城墙之后似乎遍布着喧嚣和生动，总之在夜晚通明透亮的景致之下，两处的天空是不同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进来人 第二章进来人 或许正是处于王城的外围，藏书阁每天都会有人进出，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出，而是偷偷摸摸的潜入，特别是这两年来，进出的人变得多了，更多的时候是在晚上，所以老傅有意无意的让公羊羽过来看看。 一个刚爬上城墙的人被发现，杖杀墙下，一个潜进来数十丈，然而在黑暗的角落里总有人跳出来截杀，看服饰显然是王城内的人，有时候这些内侍反而不敌，不过在这片地域中显然不缺少身穿袍服的人，这些内侍腰间挂着白玉佩，一人不敌就会一拥而上。 当然也有潜进来的人，躲过了这些内侍并且走到阁楼面前，穿过阁楼之后就是通往内城大殿的通道，不知道老傅说的过来看看有没有让自己动手，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想这个问题。 面对森严的王城外围，天行策没有什么感觉，就像是路过自家的院子一般，四处探寻了一遍之后穿过阁楼，出现的是一处并不宽阔的通道，然后就看见了公羊羽，初看起来像一个文士，下一刻便被那锋芒毕露的气机所刺激，天行策握紧了剑柄，体内劲气流转回旋，掌间传来剑柄的震颤。 公羊羽视线转向天行策握柄的手，是要出手吗？ 却不知天行策被那锋芒牵引之下瞬间拔出长剑，这让他有些懊恼，好像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姿态，然而剑已出不得收回，希望能够一剑杀了面前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人。 在藏书阁的这些年，老傅只是口说这三尺长剑的一招一式，期间并没有让公羊羽出过剑，其中有一本书也描述了一幅长剑盛世传奇，然而这些对他来说都太过遥远，遥远的不如身边之物来得亲近，就像这把从未出鞘的剑一样，今夜公羊羽尝试拔出长剑，因为对面的人都已经出剑了，如果自己还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不过自己到底到底能不能拦下这人的脚步还是未知。 握紧剑柄之后立即感觉掌间的实在，这比书上来得更加真实一些，随着剑鞘分离，立即感觉到手掌喷薄的劲力，好像比往日更加的强劲有力。 劲气灌注长剑，天行策瞬间信心大增，从刚才的被动转为镇定，剑行周天当头斩下，铛，锋鸣一响，立即感觉到掌间长剑的震荡，骇然之下只得不断向后退去，天行策看见了那碎裂的长剑，此时自己手中剑器完好无损，但却有些拿捏不住，刚才那瞬间实在太过骇人，如果不是公羊羽手中长剑已毁，这时候天行策早就远远退去。 这时候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公羊羽转眼便看见老内侍的身影，此时天行策也刚好退去，而自己手中已经没有兵器，追逐也是徒劳，只是看那老内侍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公羊羽随即跳上墙头，也不理会这个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沿着屋檐返回藏书阁。 禄扶风今夜巡视，刚好经过这里，便看见公羊羽出剑的瞬间，心里面便多了些担忧。 这一次公羊羽一身轻松，却又感觉少了一样东西，或许是常年伴随左右没有丢失过，今日碎剑感觉有些不适应。 每次回藏书阁的时候，公羊羽尽量不让王城里的人看到，大多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不过现在公羊羽被一件事情吸引而来，停在楼台顶上，这里应该是通往内城的方向了吧！平时只有老傅的带领下才能进入的地方，和中心大殿一样。 是声音，耳边听见的丝丝入耳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在这之前公羊羽还不知道幽静是什么样子的，但此时却在传来的声音里面听出了幽静，配合着王城的寂静，或许幽静就是这样的！ 这片地方确是静谧，周围无人，只有亭台处有一道身影，声音传到墙壁就停了，外面没有任何响动，或许这就是这人来此的缘由，只是恰好公羊羽在天上，屋檐之上的声音虽然细小，但还是能够听见的，有些低沉，悠远，似乎不属于王城里的声音。 看着通往亭台的走道，公羊羽走了过去，走得悄无声息，在瓦片的边沿处，往下看去一只洞箫出亭台，似乎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使得声音更加低沉了。 公羊羽看见了修长的五指，洞箫下摆处一块玉正随着五指的起伏而摆动，甚至看见了水下的自己，就在公羊羽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声音骤停，垂首低探的姿态顿时止住。 五指迅速收回，公羊羽听见有人起身，红色衣裳瞬间缩回，悄然而走。 当亭下无人，公羊羽翻身下了亭台，周围静悄悄的只看见一个远走的背影，此时公羊羽突然想到，如果天色光明看到的一定是大红吧！ 回到住所，看样子老傅已经站在书阁外很久了，手中一本书籍已经翻了大半，看见公羊羽回来瞬间收起了书籍双手背向身后。 “怎么样？”老傅问道。 “很多人！” “那你的剑呢？” “闯进来了一个，所以剑断了！” “嗯！”老傅并未问起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也没有准备说一堆道理的打算，随即转身进了书阁，末了又多说了一句，“最近会有很多人进来！” 对于老傅说的多，公羊羽没有概念，或许再多也影响不到自己吧！ 而真正的是几天之后老傅回藏书阁的时间变得少了，大概就是那时候书阁外就多了些平时难得一见的身影，甚至有的把手伸到藏书阁，这时候总能看见有侍卫在驱赶这些不请自来的陌客，渐渐的就起了刀光剑影，无论走道还是屋檐开始出现了流血事件，似乎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开始变得猖狂。 正在书阁里面看书的公羊羽被贴在窗户上的身影打搅，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来此，甚至开始敲打窗门，看这位的阵势是要进来的意思。 一年前，公国事变，淮南国上下都知道国门被人敲开，从此公国变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在没有了军队的时代，公国几乎没有了防备，至于监察公国的组织，似乎一夜间被打破，残余的人马都撤回了京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接剑 第三章接剑 淮南不设防，传说有人觊觎王城主人的头颅，想此一举名传天下，然而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痴人说梦，当然也有传言邻国也想要王城主人的头颅，一时间淮南京城成了人们关注之地，而王城一度成了人们嘴中的闲散之地，只要有手段就可以随进随出。 常言道就是其中一人，此人姓常名言道，不知是不是当初起名的夫子太过随意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在这之前常言道想都不敢想闯进王城，除非是不要命了，但是近来淮南国的风向变了，无论是边境破防还是州郡叛变都是导致公国内混乱的起源，而风榆国的侵袭更是压倒淮南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人们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好像这个国家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边缘。 如果不是碍于大武朝的威严，风榆国早就恢复兵制大开灭国之战。 而在风榆国还没到淮南国都之前，常言道当先闯入王城，悄悄打开阁楼的窗户，在幻想着钱财宝物的时候，常言道看见了一个人影，当他接触到那双眼神之际，就像一只浑身炸毛的猫，瞬间跳起远离窗台。 公羊羽往自己的腰间摸去，大概是忘了自己还没有寻一把新的剑器，当即跃出窗台追了上去。 逃串了半天，常言道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狼狈才是，有些懊恼的停下脚步，不可接受自己慌乱逃串的窘样，此时看去，公羊羽还是充满了锋芒毕露的感觉，像一把被急需出鞘的长剑。 追逐了一阵之后在一处空地停下，按照老傅所说，面前这人似乎处在肉身境，也就是刚刚突破极限。 手中没了长剑，公羊羽只得展开双臂，如飞鹰扑食一般冲了上去，感觉到掌间激荡的劲气，顿时往常言道身上倾泻而去，公羊羽并不知道常言道的姓名，如果被他知晓的话说不定会大笑三声。 常言道不知道公羊羽的虚实，还有那一身锋芒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抬掌便印了上去。 两人衣袖激荡，双双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劲力，悄无声息的，常言道身上玄服起伏不定，顿时睁大了双眼，被掌间传来的劲气所震，刺啦一声，从手腕处的衣衫开始破裂，一只眼神至肩膀，像是被一把利刃割裂。 “什么东西！”常言道大喝一声，顿时收回手掌，连忙退却，看着公羊羽年轻的样貌，却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呀呀呀，开山！”猛然间提起全身劲力，然后在体内流转延绵了一阵，经过特定的筋脉之后到达掌间。 看见浑身气势猛增的常言道，公羊羽眼睛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体内肆虐的劲气顿时放开枷锁，好像看见了沸腾的剑器。 没了长剑的公羊羽再次近身，拳掌不时的轰击在对面身上，而自己也受到了拳劲的侵袭，手掌间哼哧不断，那是劲气回响，化掌为拳，每次都感觉递出了长剑一般，紧咬牙关忍受着身上一阵阵起伏的刺痛。 常言道怒目而视，手掌切山开石，但却打不开公羊羽的筋骨，每次在这个时候响起的碎骨声并没有如约而来，顿时郁闷至极，反倒是每一拳印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被人千刀万剐的感受不停的刺激着神经，好像公羊羽出的不是拳头而是一把剑器，并不算大的拳头缓缓放大，常言道在也忍受不住压力猛然退却，开山到了半途只能滚落山崖，气势顿时矮了一半，只得狼狈逃遁。 “哪里跑！”正激起心气的公羊羽只觉得浑身畅快，立即追了上去，身上的锋芒更盛，踩踏檐墙的时候瓦片纷飞，有些收不住自身的劲气。 追到半途，常言道登上假山，正要越墙而去，这时候一处大殿打斗的声音被公羊羽察觉，看两人身上的锦袍就知道这是王城里的人，只是这周围的内侍也太少了些，显得有些寂寥，但此时两人却落了下风，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武夫打得勇猛无匹，看见其腰间佩戴的长刀并没有出鞘就知道一直在戏耍两人。 公羊羽当即放弃常言道，从墙院上落下。 此时正在连连闪躲的锦衣男子眼睛一亮，顿时看见了公羊羽腰间的牌子，这是老傅交给公羊羽的，说是在王城之内有用，但是怎么个用法公羊羽没有试过，只是每次出去的时候就戴在腰间。 赫连城壁今夜没有进入内城，而是在外围走动，因为谁都知道越是往里面走守卫越是森严，就算是淮南国已经成了风雨飘摇的建筑也不是自己能够随便乱闯的，对自身有认知的赫连城壁很是明白此间道理。 戏耍着两个不起眼的人物，赫连城壁很是乐意，一朝打退了锦衣男子后，顿时狞笑，往往是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才会露出的笑容，顿时攀上内侍的肩膀，在戏耍足够了之后一手甩出，猛然逼近锦衣男子，准备以此要挟些金银之物。 一声落地的轻响，转眼立即看见公羊羽，已经达到神意境的赫连城壁明显的感觉到那股锋芒气机，公羊羽身上没有兵器，但是怎么看都像一个剑客，所以赫连城壁瞬间按住腰间的器物。 公羊羽加快了脚步，看见握住兵器的手立即感觉不妙，老傅常说占据先机，兵器还未出鞘的时候公羊羽大踏步接近，立即甩出拳头，亮出半寸的刀刃顿时止住，另一边手掌劲气猛然倾泻，耳边听见了衣袖激荡的声音。 一张拍下，刀刃寸寸没入刀鞘，这时候赫连城壁却也顺利退出数丈，到底是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两人距离甚远的情况下刀刃顺利拔出。 内侍见此，顿时从深厚的梁柱中抽出一件器物，似乎暗藏已久，猛然间大喝一声，“接剑！”内侍并不认识公羊羽，但却识得腰间的牌子，一柄寒光激射院中。 听到叫唤，公羊羽立即听到那熟悉的动静，猛然间拔地而起，借助这飞来的长剑，入手沉重，许是放置久了沾染了些灰尘，只是劲气灌注的瞬间立即吹开蒙尘，顿时变得蹭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王城外 第四章王城外 在刀光临近的时候，公羊羽递出了长剑，刹那间，公羊羽竟然觉得体内藏的那把剑变得躁动不安，竟有破体而出的意思，而此时公羊羽已经和刀刃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不想自己死在刀刃之下，在双手无力之感越发强盛的时候放开了劲气的压制，无形中一柄剑瞬间透体而出，感觉手掌一沉，衣袖猎猎作响的提剑斩下。 叮！一声细响，为想赫连城壁的长刀一分为二。 和刚才疯狂自信的汉子不同，此时的赫连城壁眉头上冒出细汗，公羊羽手中长剑没有搁在自己身上，但是赫连自己觉得此时长剑已经抵在自己的要害处，相差的不过是尺寸间的差异，不敢动。 和往日的劲气激荡不同，一直已来公羊羽都是压制着无形中的剑，但此时放出来之后并没有太多的躁动，除了感觉掌中长剑微微沉重之外就没有任何变化，像是脱离了牢笼的小鸟，有些荒谬，但是这时公羊羽却觉得手中的剑是欢快的。 “你走吧！”就在这时，公羊羽说了一句话，公羊羽见过血，甚至看见过老傅杀人的样子，虽然自己没有做过，但对于那事确是知道的，只是公羊羽现在不想见血，因为心中多了一股莫名其迷秒的快意，在意兴之际怎能做出不快的事，至少自己不是嗜血之徒。 “怎能放过”这时候锦衣男子正想说话，但却被身边的内侍拉住，两人有些特别，在王城里面内侍只不过是王的仆人，而锦衣男子却另有身份，虽然这时候他的地位没有和身份相匹配。 “殿下，不可！”轻轻在锦衣男子耳边说了一句，未想锦衣男子照办了，闭口不语，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离去，对于王的儿子来说，遭受一个武夫的戏耍，必定遭受屈辱，但是这些屈辱何曾少了，只不过如今换成了一个武夫而已。 “王城，已经这般样子，外面必定支离破碎！”锦衣男子突然凄笑，有自己遭受的，有对于王城里的那个人。 不理会身后两人，待赫连离去的时候公羊雨也跃上了檐墙，没有要跟那两个人说话的意思，虽然其中一个人似乎身份不同，也没有归还长剑的意思，没了剑鞘的收纳只得提在手中，回去的时候寻老傅要一把。 在王城里生活了很久，除了在年少之时见过老傅血染的风采，其余的时间都是平淡度过，直到今夜才看见老傅衣衫染血的面目，这些不是老傅自己的血。 看到桌上的一把剑器，老傅问道，“今晚来人了？” “后来我又放他走了！”公羊羽如实回答，因为很多事情公羊羽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没有必要掩盖的意思，就像很多时候老傅也认为的那样。 那夜之后老傅换了一个地方，公羊羽也跟在后面，在关上藏书阁大门的时候扣上了大锁，似乎没打算短时间内回来，而新的落脚之地换成了王城中央，有时候跟着老傅到达的一处大殿，就在大殿旁边的一间楼房，在内侍的带领下打开房门的时候还能闻到一些发霉的气味，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从那以后，公羊羽每日会看见远处大殿的一个身影，在这空旷的王城之下显得那么的渺小，至于那人的样貌公羊羽没有看清，只是看见一身衣着鲜明的人影，从午时到日落，后面就有一位内侍走出来，在大日将息未息的时候。 因为这片地方实在是太过宽阔，每次站在小楼前就会感觉到空旷和寂寥，广场上光滑如镜，在落日的衬托下泛着金芒。 心中忍不住拔剑，眼中的锋芒不可掩盖地显露而出，这时候一只宽大的手掌按住公羊羽的肩头，此时老傅站在了身后，此时的公羊羽还未到老傅肩头，显得身后人的高大身躯。 “看来你已经稳住了无形之剑，但还有一件事，切不可急躁了，就算是面对倾河倒海也要保持住内心的平静！”顿了一下，“说来你已经随我在王城里度过了无数春秋，但还没有真正的走出去，走吧！今夜准你出王城。” 有些疑惑，在这之前老傅一直没让自己走远，也没让自己乱走，这时候突然开口放开束缚，公羊羽突然间没有了头绪，所以走的时候显得有些迷茫，一直走到王城外围，公羊羽也没有想出自己要去何处，至于王城之外的京城，似乎从未有吸引自己的地方，所以显得有些踌躇。 和其他闯进来的人一样，未走寻常路，只是公羊羽身上多了一块身份的玉牌，周围的内侍和护卫王城的侍卫从来没有见过公羊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只是那块玉牌的形状让他们止住脚步，没敢上前打扰。 一直到出了王城，寂静之后便是突如其来的喧闹，这让公羊羽有些不适，似乎第一次听见这般吵闹，所以皱着眉头，但很快又舒缓开来，老傅说过，不管遇上了什么天大的事，保持应有的镇静。 长街深处，人来人往，公羊羽听到的大多是哪个州郡叛了，第一次听见这些事情，此时的淮南国似乎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同时有人说到的风榆国侵国之刃，似乎有朝一日会攻入京城。 看了一眼王城的方向，然后看着忧愁的京城之民，好像风榆国最后的目的，就是自己和老傅所在的那处王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宗师 第五章宗师 三月，谷雨，宜出行，忌动土，适逢雨暴时节。 那日王城内侍全部聚集，在殿前广场上聚拢千人，周围侍卫林立，一直紧闭的殿门罕见的全部打开，似是迎接远方的来客。 一大早大武朝的官员早早动身，从王城的大通道徐徐走出。 这天老傅在小楼前站了很久，直到天微微暗淡的时候才发觉降雨的前兆。 暗淡的天色很快刮起大风，暴雨来临，雨点打在内侍们的头顶，没人敢动弹一步，因为大殿里的王没有发话。 雨点滂沱，本应在小楼里带着的公羊羽穿越廊道，因为在雨来前看见了四方回廊里的身影，大红袍。 走在回廊里的身影渐渐加快脚步，在风雨飘摇不进的廊道中奔跑。 大雨中，一匹快马从城外飞驰，穿过街巷，在王城前稍微拉紧缰绳，只是减缓了些速度，半步不知的往内城走去。 烈马在阁楼环绕之地停了下来，穿过一座大门，一步步拾阶而上，最终来到了白玉石所铺的广场，地面映衬着天上的乌云，此时的广场像是一片水墨之地。 来人有些颤抖的来到大殿外，顾不上满身雨水三步并未两步，在看见大殿正中战力的人影，立即跪倒。 “王，渔网不敌，尽数破灭，风榆国诸人快要进城了！”在喊出声时来人言语中带着无尽凄凉，最后全身匍匐地面，渐渐的周围渗了一滩雨水。 大殿上的人如梦初醒，布满皱纹的脸突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王座。 城郊，无数披着蓑衣的人从密林里走出，脚下已经沾满了泥泞，却一个个兴奋异常，因为淮南国京城近在眼前，众人亲身经历着一段历史，而他们就身在漩涡中，而且是搅动漩涡的人。 一个锦袍之人慢慢的走到众人之前，感受到众人投来的视线，锦袍之人挥了挥手，众人立即往远处的那座城行去，一个个手持兵刃的人鱼贯而出，踩踏在积水草地里的声音连成一片。 雨水从瓦片滴落，长驱直入的风榆国诸人没有受阻，因为唯一能够抗衡的势力已经在最近一次的对抗中打烂，一直到王城之前都没有受到阻碍。 公羊羽第一次看见老傅如此认真的擦拭那把佩剑，雨水打落其上甚至传出一丝回响，如风铃之音。 两指在剑刃上抹过一遍，在余湿未尽的时候快速入鞘。 “公羊，今日过后你就去闯荡天下吧！不必留在此城，不必拘泥一国！”在走向大殿的时候，老傅叮嘱了一句。 大雨迷蒙了周围，平日里清晰可见的阁楼藏在雨雾之中，而在小楼之中也只是看见大殿一个模糊的身影，老傅往其间走去。 大殿里只有一道身影，地上还有一滩未干的水痕，两人的头发同样发白，只是王的面容看上去更加的苍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操劳这片国度。 “准备好了？”在没有其他人在场之际，傅青山的言语竟是没有半点的恭敬奉承，像是诉说一件事实。 “还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听说你有个弟子？好像未曾带来见我！”好似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王循声问道。 “见与不见，没什么分别！到最后了，竟然只有我过来。”看了一眼空荡的大殿。 好像听见广场处的大门洞开的声音，原本还在值守的内侍顿时慌乱，有的站在原地瑟瑟发抖，有的竟然迈步逃跑，不到片刻大殿之外的人全部走了大半。 雨雾之中突然有一人倒下，慢慢的这些未走的人身上都插上了利刃，渗出的血液瞬间稀释，像刹那绽放的梅花，那些身披斗笠的人纷纷现出身影。 小楼，老傅没走多久，那个见过几面的老内侍就来了，带来了一个人。 “小子，带上她走！”老内侍让出身影，现出身后的人，一身黑袍，可见内里的暗红之色，原来的大红袍竟然便成了暗红之色。 “这是老傅交给你的东西！”老内侍往公羊羽的怀中推来一物，抖落的时候竟然看见了一柄剑鞘，呈暗黑之色。 公羊羽先是犹豫了一阵，然后听说是老傅的交代，竟未多想，拿过黑剑的时候往广场看望了一眼，之见宽阔地之中多了些身影。 “赶紧走！”老内侍厉声道，然后返身走入雨雾之中。 “还未请教！”就在这时公羊羽突然想起，竟然不知道这人的姓名，虽然见了几面。 老内侍在雨中踏了一步，“禄扶风！” 大殿，一阵风雨突然往前侵袭了一丈，立即打湿了原本干燥的地面，同时带来一阵腥风，原来地面已经躺了许多蓑衣人，雨雾中一道人影快速穿行。 老傅高大的身影竟然行动迅疾非常，每一次踏步地面便多了一道蓑衣。 平日里寂静的王城多了些金铁之声，但很快就被雨声给盖过去。 公羊羽第一次见到红袍的面孔，未想对面确是异常的平静，从小楼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奔跑，因为后面多了些陌生的面孔，一阵阵腥风从身后传来，就算是雨水也掩盖不住那股腥气。 怀中黑布一抖，雨水瞬间打湿，没了斗笠的遮挡立即落地，一并漆黑的长剑拿在手中，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轻便，这让公羊羽不敢想里面的剑刃有多薄。 一路紧追不舍，笔直的通道里公羊羽突然止步，等待接近的蓑衣人，当那些黑影在雨雾中现身之时公羊羽拔出了这把未曾见过的剑刃，劲气灌注，能够感受雨点打落其上的重量，出剑即是瞬间之事，场面瞬间骤停，剑刃割裂雨幕，噌，出鞘瞬间已是入鞘，直到蓑衣人倒地也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前面暗红衣袍突然停下，往身后看了一眼。 大殿，无尽的蓑衣客没能靠近殿门，傅青山呼吸微微起伏。 所有风榆国的人不能接受这让的损失，沧海也不能接受，慢慢的走到蓑衣人前面，一身大官袍已经湿透，威严未减。 “不曾想淮南国还有你这样的人！不然灭国何其易也！” 这话传到大殿之内，姚瑞身体颤抖了几下，这片国度的王有言之不尽的屈辱，但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也不济于事，这一切寄托在大殿前的高大身影，不知还能撑多久。 用刀之人出手只是瞬间，匹烈的刀光穿透雨幕，更是加夹着刚猛的劲气。 天空一阵轰鸣，所有人都听见了雷鸣。 傅青山瞬间拔高一丈，三尺长的剑雨竟然瞬间吞吐半尺有余。 按照武人所分，两人都达到了宗师境界，破体的劲气弹开雨滴，竟然在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雨雾。 匹烈的刀影冲破雨雾，伴随着雷鸣，傅青山手中的长剑颤抖不止。 “你只有一人，如何挽救国破，不如趁早退去！”沧海舌绽雷鸣，陈厚的声音竟然在大殿周围起了回音。 群围之下傅青山身上渐渐的多出划痕，大多是沧海留下的刀痕，更多的人倒下。傅青山手中长剑慢慢的染上了一丝淡红之色，还么来得及被雨水冲刷。 王城门，奔走的红袍再次停下脚步，因为厂街上站着一人，好似在这里等了许久，公羊羽从后面跟了上来。 “还真有漏网的！”岑楼抱着一捆剑器，随手把头上的斗笠摘掉，露出面容来。 斗笠缓缓落下，啪嗒一响砸在地上，后面伴随的是岑楼出剑的声势，一如既往的刚猛。 剑器飞来，公羊羽越过红袍，剑刃生成一道雨雾，金铁鸣叫了一朝，只觉得手中长剑稍微沉重，袖袍滚荡之下身前的雨雾突然散开，劲气刮得身上衣衫激荡不止，手臂一甩，飞来的剑器顿时转向插在地面上。 岑楼同时靠近，手里不时的打出剑器，但都在飞掠过后射入周围的民居之中。 公羊羽眉眼抬起，雨水沿着额头流下，在一声大喝之中溅起脚下的水花，两人同时看到了对方的剑意，也看见了对方的眼神，剑客往往能从对手的眼神中看出下一步的动静，一道道水痕飞散四周，宛如抛起的水线。 一指长三尺有余，一指两寸，手中剑指仿佛也能激出劲气，两人同时在收剑的时候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的在对方身上点去，顿时如遭雷击，劲气猛然间打入体内，岑楼身在半空颤抖了一朝然后落地，而公羊羽也是如此。 “看剑！”大殿前，傅青山不理沧海之言，顿时探出长剑，身上的雨雾猛然爆开，剑尖像是驱开雨水一般被长剑一份为二。 沧海觉得眼前一花，只看见一道水幕往自己飞来，以为速度太过迅疾，傅青山以一人之力撑开了水幕。 叮！沧海只来得及起刀抵挡，顶住了剑尖，然而一股无匹的劲气瞬间冲开刀刃的阻碍，像是豆腐一般轻轻一扎就破。 “怎么可能！”沧海突然惊叫，猛然间看见傅青山身上冲开三寸的雨幕，风雨不进，瞬间七窍流血。 街道，于未然身体撞在地面，随即单手撑地而起，大口的喘息着。 岑楼手掌按在腰间的最后一把剑，两人靠得很近，五指迅速拖动剑柄，仓啷一响，剑器在半空划了一个轨迹正直的握在手中。 长剑微微泛起雨雾，在岑楼动的时候公羊羽同时起身。 长剑交错，就在这时黑剑突然爆开雨幕，长剑仿佛有了开山之力，剑身光华流转，雨幕顿收，同时也收走了一截剑器。 “宗师！”岑楼嘴里喃喃一句，身上的雨雾渐渐消失，雨水慢慢的在身上滑落，身上的气势渐渐消失。 大殿，姚瑞看着倒下的锦袍官服，突然间大笑起来，声音癫狂，“天不枉我！天不亡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