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 正文 第一章 大火重生 那一晚,楚府走水,大小姐楚长歌的院子烧了一天一夜。 楚长歌大难不死,而救她的娘亲宁夫人却葬身火海。 昏迷三天的楚长歌终于醒了过来,素白的帐子,抚上心口,没有前世剜心的鲜血淋淋,只剩脸颊灼热的痛感。 目不转睛盯着纱帐。 是的,她回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房间每一处的陈设上,平静无波的眼眸之后,藏着的,是韬光利刃的隐忍。 “大小姐,大夫来了。” 掀开纱帐,丫鬟兰儿便对上了一双冰冷的双眸,微愣之后,退后两步。 大夫上前揭下楚长歌脸上的纱布,伤口触目惊心,垂眼不敢多看,“大小姐好好休养即可。” 语毕,大夫开了药方子,明雪想去接,却被兰儿瞪了一眼,明雪缩手,畏惧的看了看兰儿。 这一幕,恰好落在端坐在床头的楚长歌眼中。 “今日起,我这院子全由明雪做主。”楚长歌沙哑的嗓音,目光扫向了哭得双眼通红的明雪。 前世与她同生共死的只有明雪,虽是奴,却重情重义。 至于兰儿 她的眼眸在兰儿身上上下扫视,眼中寒光,更深一层。 兰儿被这寒光震慑,僵硬的松开药方子,眼底满是疑惑,沉默退下。 “我娘呢?” 无视兰儿,楚长歌想起宁夫人,心中一阵伤悲,语气多了一丝悲凉,母女二人一句话都没说上,便天人永隔。 明雪哽咽,“在灵堂,将军说大小姐有伤可不去。” “替我更衣!”楚长歌突然起身,吓到了兰儿和明雪。 她穿上素服,脸上的伤口还在泛着疼,走在熟悉的楚府,每一步都恍如昨日,她该庆幸自己还能够回到最初。 这一生,她楚长歌绝不会任人宰割,害她母亲,毁她容貌,这些都会一一讨回来! 大厅之中传来两人的交谈声,楚长歌停下脚步。 “真替宁夫人不值得,牺牲性命救了女儿,女儿三天不来磕个头,真是不孝!” 身为二娘的姜夫人冷言冷语,当着下人面毫不客气数落楚长歌。 “娘,你别说姐姐了,她受伤毁容,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翻了烛台,呜呜呜!” 是的,楚灵溪总是这般善于表现,配上那张娇弱绝色的面容,叫人于心不忍,而伤心之余还不忘公布楚长歌毁容一事。 “她那点小伤又死不了,更何况你也受伤了,纤纤玉指留了疤可不好。再者你也不是故意的,谁敢怪你?” 姜夫人安慰楚灵溪,举着她那包扎的手指,特别心疼,顺便帮楚灵溪将罪过推得干干净净,反倒说得楚长歌是活该一般。 听闻,楚长歌推开明雪的搀扶,冷漠的双眸泛起杀意,整理素服,踏进大厅。 姜夫人掩嘴吃惊的看着楚长歌,不是说她不会来?怎么这个时候出现了? 楚长歌上前跪在宁夫人灵位前,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扫视众人,最终将目光落在楚灵溪的身上。 楚长歌把玩着手中的戒指,似不在意,缓缓上前,抬手狠狠甩了楚灵溪一巴掌,“楚府规矩,错者受罚!何时家规你们母女说了算?更何况你们二人是何身份?” 当着众人面,楚长歌毫不留情面揭二人妾室庶出身份。 楚灵溪愣神,抚上脸颊,黏腻的感觉,“血!血!我的脸!” 姜夫人着急,“快来人啊!” 定神看去,楚长歌的手掌也带着血迹,闪耀的戒指,尖锐一头竟然朝内。 “楚长歌!灵溪要是毁了容,我定要将军处死你!”姜夫人歇斯底里。 楚长歌却面不改色,拿下戒指扔在地上,冰冷的开口,“二娘不着急,不过是小伤,死不了。” 姜夫人揪着胸口衣襟,楚长歌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陌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跪我受得起 “怎么回事?”门外响起男人威严的声音。 随声进来的是楚府的大将军楚若祁,挺拔高挑的身形,素服裹身,威严之下略显疲惫。 楚灵溪听闻,瘫坐在地上捂着脸颊,低声的哭泣,“大哥,是我不好!不要怪大姐!是我惹怒了大姐!大姐才会发狂的!” 楚长歌前生已经看多了楚灵溪做戏,一世愚蠢已经够了,今生就要撕下楚灵溪这张伪善的脸。 楚长歌无所畏惧的与楚若祁四目相对,许久,楚若祁负手而立,不再看她。 “难道你想娘走得不安生?” 楚若祁的怪罪,楚灵溪十分得意,毫不掩饰的看了看楚长歌。 “若祁啊!二娘真的是没法在这个楚府待下去了!灵溪伤了脸,往后该怎么办?我这可怜的孩子啊!”姜夫人哭喊着,添油加醋,势要楚长歌付出代价。 楚长歌冷笑看着姜夫人,倒是想看她还能唱什么戏。 至于楚若祁,也不知道何时起,兄妹之间再无交流,她在楚府的地位也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长歌,你去跟二娘和灵溪认个错,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我不想惊扰了娘亲。” 楚若祁一心国事,对于家事甚少关心,息事宁人是他对于家事唯一的手段。 楚长歌忍着心底泛起的凉意,“大哥的意思是楚府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 楚若祁并不觉得她说得有错,略思之后点头,“楚府自古就有错者论罚的家规。” 很好,楚长歌真担心楚若祁已经六亲不认的铁了心帮楚灵溪。 “灵溪,你把我进门时的话再说一遍,你可别说自己忘记了,这么多下人作证,小心闪了舌头。” 楚长歌蔑视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楚灵溪和哭哭啼啼的姜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楚灵溪特别委屈的开口,“害大姐毁容,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翻了烛台。” 楚灵溪停顿,立即明白了楚长歌的打算,但是这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姜夫人想必也明白了,停止了哭声,求救的看向楚若祁,仗着长辈的身份总是想着讨些好处。 楚若祁眉头打结,楚灵溪自个儿认了错,怪谁? “灵溪也不小了,烛台打翻点了火,害我娘失命,令我毁容,这就不是错?身为楚府大小姐,且还是灵溪的大姐,难不成我罚不得?” 说罢,楚长歌也哭了起来,突然趴在了宁夫人的棺材上,越哭越伤心。 “娘!是长歌不好,这楚府我也做不了主,我这大小姐做得还有什么意思?我这就来陪你!” 楚长歌作势要撞棺材,明雪惊叫拉住了她,“大小姐,宁夫人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千万别犯傻!” “大哥,自古先有家规后有国法,身为将军府大小姐,遵循家规,若是大哥觉得有错,长歌甘愿让出大小姐之位,倒是外人说我楚府无法无规,长歌无能为力!” 姜夫人和楚灵溪已经被楚长歌的话惊住,泪水挂在脸颊,表情却十分有趣。 楚长歌先是苦肉计,如今连国法家规都说出口,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她们面子。 再看楚若祁,他又是最注重楚府名声的人,不用深想也知道结果。 “姜夫人管教无方,灵溪不懂规矩,就在这灵堂罚跪一晚。”楚若祁不理会姜夫人求救目光,毅然选择维护楚府的声誉。 楚若祁是孝子,跪地磕头,但是作为楚府的当家,不允许他露出过分软弱的伤感。 他一起身就离开了灵堂,并且警告她们不许再胡闹。 楚灵溪咬着下唇,忍着那股怒气,维持表面的柔弱,认了错。 姜夫人急忙找来大夫来替楚灵溪处理了一下伤口,楚灵溪极爱自己那张脸,再三确认不会留疤才安心。 随后,姜夫人和楚灵溪极其不情愿的跪在了宁夫人的灵位前。 楚长歌看着灵台上的牌位,心中暗想,娘,就让这两个人跪在这向你认错,终有一日会让她们偿命! “大姐,可要保重身子,别一不小心真的撞了出事,灵溪可担不起。”楚灵溪暗讽。 楚长歌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看了一眼明雪,明雪上前一把摁下两人的头。 “楚灵溪,这一拜我楚长歌受得起!你欠我的,我一一回讨回来!别在我面前装柔弱!因为恶心!” 扫视厅中下人,被楚长歌的眼神震慑,都不敢上前帮姜夫人和楚灵溪。 “另外奉劝两位,妾室就该有妾室的样子,别真的太把自己当主人,免得犯了错栽了!” 楚灵溪,这一切都是只是开始,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多久了? 剜心之痛,这一世一定还给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鸠占鹊巢 三日过后,宁夫人下葬楚府墓陵,楚长歌抓了一把坟头土,装入早准备好的绣袋中。 娘,长歌带着你,让你看着害我们的人血债血偿。 回到楚府,府中上下白布都让人卸了下来,宁夫人这个名字注定只是楚府族谱上一笔朱砂,终究会被人忘却。 楚长歌暗自沉思之时,明雪进门,“大小姐,云姬夫人叫人去整理宁夫人院子。” “为何这么着急?”楚长歌不悦,云姬夫人会不会太心急了? 明雪为难,眼眶泛红,“院子丫鬟说,姜夫人的院子最近闹老鼠,打算让姜夫人搬进宁夫人的院子。” 听闻,楚长歌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桌面,发出不小的声音。 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层寒意,“那就要看姜夫人有没有这个命了!” 楚府最好的两个院子,就属楚若祁和妻子云姬夫人的正院,还有宁夫人的院子,两个院子在楚府正中,大小适中,南北通透。 就算宁夫人死了,怎么也轮不到姜夫人,看来姜夫人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竟然想要鸠占鹊巢。 “明雪,准备一份糕点,我要去云姬夫人的院子。” 稍作准备,楚长歌带着明雪进入了云姬夫人的院子,院中种满了云姬夫人喜欢的牡丹花,四五个丫鬟在小心呵护着。 院中一顶精致凉亭,是云姬夫人最喜赏花的地方,外人总说楚若祁宠爱云姬夫人,才会如此大费周章铺设。 云姬夫人的陪嫁丫鬟芸香看楚长歌走近,抬手阻拦,“原来是大小姐,云姬夫人现在不便见你,若是你愿意就候着。” 院中丫鬟都停下手中的活,似看笑话的看着楚长歌。 也是,楚长歌在云姬夫人眼中算什么?堂堂大小姐早就被她打压的不成气候,失去宁夫人的保护,还不是谁人都能欺负? “芸香,你现在可以去通传一声,又或者我用别的办法进去。”楚长歌冷静开口。 芸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小姐,芸香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何必啊!” 身边的明雪收到楚长歌的眼神,上前拧了一把芸香的嘴巴子。 芸香嘴唇一阵痛麻,指着明雪,气急败坏,“你敢打我?你算什么东西?这楚府可不是你和你家主子算的!” “芸香,原来你还知道这是楚府,我家大小姐姓楚,你又姓什么?我家小姐好心叫你去通传,你这般不敬,拧你这张嘴算是轻的,若是我家小姐追究,你这身板能挨得住几板子?” 明雪护着楚长歌大声斥责,叫芸香近不了楚长歌的身子。 芸香怒视着明雪和楚长歌,三人的声音也惊动了屋内的人。 “该罚!自然要罚!”芸香身后门内传来女子如莺鸟一般的声音。 房门打开,芸香捂着嘴弯身恭敬行礼。 只见走出一身穿云缎刺绣衣裙,坠髻斜插珠钗的女子,眸含春水,丰润脸颊妆点精致妆容,款款而来。 此女正是云姬夫人。 “叫人把芸香送去管家那,领了这十板子。”云姬夫人嘴角含笑,眼神警告的看向芸香,芸香只能求饶被人拉走。 若是她不开口处罚芸香,只怕芸香着了楚长歌的道,不过两日,楚长歌竟长进不少。 “长歌不在院中好好养身体,怎么来我这?”云姬夫人试探开口。 楚长歌抬眼望去,顺着没关上的门,看到了房内的姜夫人和楚灵溪,看来两人寻云姬夫人商量对策来了。 楚长歌抬手擦拭眼角,“大嫂,我娘刚走,我日夜想念她,我院子烧毁,住在厢房也不是办法,我想搬进我娘院中,圆了我这份想念。” “这”云姬夫人皱眉,没想到楚长歌会突然示弱,叫人捉摸不透。 “大嫂若是不愿,那我只能去求大哥了,我娘的院子论尊卑理应我住,若是让有心之人惦记了,叫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楚府待我这大小姐不公,大哥最受不得这般乱来之人!我这是怕外人错怪了大嫂!”楚长歌咬重最后几个字,偷瞄一眼云姬夫人的脸色。 云姬夫人神情不悦,嘴角却维持着笑意,拉住楚长歌,“长歌这点事情怎需劳烦你大哥?大嫂做主即可,你随时搬进去,宁夫人在天之灵定然欢喜。” 楚长歌收回自己哭泣悲伤的神情,抽回自己被云姬夫人拉住的手,神情恢复往日冷淡。 “楚府论懂规矩的还是大嫂,往日你对长歌的教会,长歌都铭记在心!就是怕某些人总是不知本分,惦念他人的东西。” 说罢,楚长歌微微福身,看了看云姬夫人,又看向门那一头,随后留下糕点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宁夫人的鬼魂 楚长歌一走,云姬夫人的笑容僵硬,她临走的话分明是在警告自己和房中两人。 真是长进不少,不过楚长歌,就凭你一个人也想在楚府兴风作浪? “大嫂,楚长歌对你这般不敬,你怎么能让她走?”楚灵溪听着像是替云姬夫人打抱不平,实则是对楚长歌的不满。 云姬夫人冷笑,扫视院中丫鬟,丫鬟低头离开院子,谁人也不看抬头多看她一眼。 “二娘,那件事可办妥了?”云姬夫人看着楚长歌离去的方向。 楚长歌的反常,让她不得不加倍谨慎。 姜夫人和楚灵溪相视一眼,对那日的大火心有余悸,“放心,连大将军都看不出什么,别人怎么可能看出来?” 姜夫人的话让云姬夫人稍稍放心,却还是不忘叮嘱二人,“要是看不惯楚长歌,若非十成把握弄死她,下手也是给自己添麻烦。” 话落,云姬夫人回身进了房内,关上了门。 楚灵溪见云姬夫人有责怪二人的意思,怒气难忍,摸着自己的脸颊,“我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楚长歌先是伤她容貌,如今又拐弯抹角的说她母女身份低下,到手的院子也被要了回去,叫她母女颜面无存,以前能害楚长歌一回,就能害她第二回。 有了云姬夫人的话,楚长歌当天就让人将所有东西搬进宁夫人的院子,方正的院子,处处都是当初她与宁夫人的回忆。 回想之中,兰儿端着药走来,“大小姐,请用药。” 楚长歌的目光落在冒着热气的药上,双眸深沉,最后将注意力放在兰儿的身上,看得兰儿浑身不自在。 “端过来。”楚长歌让兰儿上前,伸手准备端起药碗。 突然她缩手翻了半碗药,大声斥责兰儿,“这么烫,你想害死我?” 兰儿听闻跪地,“大小姐,这药并不烫手,大夫也交代要热服,兰儿不敢乱来!” “还敢嘴硬!既然不烫,那你替本小姐尝尝!”楚长歌端起剩下的半碗药,靠近兰儿。 兰儿的眼中闪过惊恐,双手乱舞,似要阻止楚长歌的靠近,“不!我不要!我不要!” 反抗中,兰儿打碎了楚长歌手中的药碗,同时也让楚长歌肯定了猜测。 楚长歌轻启双唇冰冷开口,“滚。” 药洒了一地,在地上逐渐变深,如同她深不见底的双眸。 楚长歌招来明雪,“待会兰儿出去,你去她房里好好搜一搜,不管找到什么药,送去给二小姐尝尝。” 明雪看着地上的药渣子,顿时明白了,难怪方才楚长歌这般为难兰儿,原来兰儿早就倒戈了。 楚长歌前世到死才知道自己身边养了一只白眼狼,替楚灵溪下药让她伤口溃烂,留下狰狞恐怖的伤疤,今生也让楚灵溪试试伤口流脓,难以愈合的感觉。 明雪在兰儿的房中搜到了一瓶藏得很好的药粉,特意留了一些作证,而后趁着夜色去了一趟楚灵溪的院子。 不过,明雪半夜回楚长歌的房中时,一脸苍白,似乎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明雪,发生什么事情了?”楚长歌扶着有些瘫软的明雪。 明雪指着楚长歌被烧毁院子的方向,颤抖开口,“是宁夫人!我看到宁夫人的鬼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鬼影重重 明雪是楚长歌自己的人,对于明雪的话,她不会有猜忌。 但是宁夫人早就下葬,不可能出现在楚府,她也不相信鬼神,除非有人在装神弄鬼。 拉着明雪,两个人来到了被烧得只剩下空架子的院子,黑夜之中,添了一丝恐怖,充斥在鼻中的焦味,久久无法散去。 楚长歌甚至还能回想起被火焰舔舐脸颊的痛苦,迈不出去的脚步,在门口停留,感受着夜色中的静谧。 明雪害怕的颤抖,却还是紧紧的将楚长歌护在身后。 一道黑色身影闪过眼前,明雪掩嘴害怕自己叫出来惊动了其他人。 楚长歌发现黑影来回数次,并没有攻击她们两个人,反倒是希望她们跟着他向前,所以她赌了一次,走进了院子里。 最后,黑影消失了,楚长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大火的中心处。 咕咚一声,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明雪点了烛火靠近楚长歌,照亮一看,竟然是当日楚灵溪不小心打翻的烛台。 烛台被大火熏得面目全非,楚长歌捡了起来,将它放回了原位,这一刹那她愣住了,看着烛台周围的一切。 “明雪,你说说那日你看到的火形势如何?”为了证实自己的猜疑,楚长歌询问在火场外面的明雪,或许她看得更明确一些。 明雪周身冰冷,手中的烛火疯狂的乱舞,吓得她差点晕过去,抓紧楚长歌,指着窗边一处,“是那里!火势从那迅速蔓延,外头怎么救火都没用。” 楚长歌拿过明雪手中的烛火,来到窗边,焦黑一片,烧得什么都没剩下,再看楚灵溪打翻烛台的附近,顿时她便明白了。 “你们自然是救不了火。” 因为根本就不是楚灵溪翻倒烛台那么简单,那日还有人在窗边点了一把火,这才是大火的关键。 明雪颤巍巍的开口,“小姐,是不是宁夫人死得冤枉,所以才” 楚长歌没有说话,但是心底并不相信这般神奇的事情,她情愿相信有人在暗示自己调查宁夫人的死。 楚长歌吹灭手中的烛火,拉着明雪离开,当做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回到院中,看着还没缓过劲来的明雪,楚长歌递给她一杯热水,“明雪,你可信我?” 明雪回神,盯着楚长歌,跪在地上,“大小姐和宁夫人对明雪最好,就算是楚府上下都不相信大小姐,明雪一定相信大小姐!” 连明雪都看得出来楚长歌在楚府的地位,楚长歌也只能心中苦笑。 楚长歌扶明雪起来,“今日的事情你我都要当做没发生,但是我需要你去做点事情。” 楚灵溪那日“失手”是刻意的,恰巧窗边有人也放了一把火,天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情,所以背后一定还有想要置她们母女于死地的人。 楚灵溪不过是个帮凶罢了,唯一让楚长歌想到的就是姜夫人,这对母女对楚府的大小姐之位垂涎许久。 至于那个黑影,楚长歌却是毫无头绪。 不去执着黑影一事,她交代了明雪事情,明雪却担心那鬼魂的事情,便在她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天,临近午膳,明雪就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了。 不出一日,这楚府上下人心惶惶,都说在烧毁的院子外看到了黑影,说宁夫人死得冤枉回府上来寻仇了。 唯有楚长歌还能气定神闲的等着鱼儿来上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谁也别想好过 芸香带着慌乱的步伐冲进了云姬夫人的房中,看到云姬夫人正在替楚若祁穿朝服,便看了一眼云姬夫人。 云姬夫人见芸香惊慌失措,便知道出事了,但是楚若祁在场,示意芸香退居一旁候着。 “长歌受伤,你送点补品过去。”楚若祁穿戴整齐,并没有察觉异样,便交代了一句。 云姬夫人的手微微停顿,随即笑道,“这是自然,夫君说的我都会记住。” 楚若祁向来不过问楚长歌的生死,宁夫人一死,倒是惦记起了这个妹妹,对于云姬夫人而言并不是好事。 楚若祁离开院子,芸香凑近云姬夫人,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云姬夫人紧皱眉头,交代芸香,“去把姜夫人和二小姐喊来。” 那头,姜夫人和楚灵溪听闻云姬夫人要见她们,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到了是为了什么事情。 楚府上下都在传宁夫人鬼魂的事情,要是闹到了楚若祁的耳朵里,彻查此事,那岂不是 两人惴惴不安的来到了云姬夫人面前。 云姬夫人看姜夫人的脸色就知道出了状况。 “二娘,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准会作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举动来。”云姬夫人警告姜夫人,若是这件事被人察觉了,一定会让姜夫人顶罪。 姜夫人心惊胆战,哭丧着脸,“我也不知怎么传出这样的话。” 楚灵溪清楚知道自己和姜夫人都是依靠云姬夫人在楚府生存,要是不解决这件事,云姬夫人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不免开始担心自己和姜夫人的处境,但是又觉得事情太蹊跷。 “大嫂,宁夫人都下葬了,偏偏在这个时候扯出宁夫人鬼魂一说,难道不奇怪吗?”楚灵溪疑虑道。 楚灵溪的话提醒了云姬夫人,若非鬼神,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大嫂,我和娘亲在楚府多亏大嫂照顾,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楚灵溪上前讨好云姬夫人。 楚灵溪深知生存之道,比姜夫人要聪明许多,云姬夫人见楚灵溪如此,满意的点头,也不枉费她多年栽培楚灵溪。 “既然灵溪已经开口,大嫂我这心也放下了,将军是做大事的人,这件事自然不能劳烦他费心,只是丫鬟嘴碎,实在是闹心。”云姬夫人扶额,假意操心,眼神却扫过姜夫人和楚灵溪。 姜夫人知晓云姬夫人的意思,“云姬是楚府主母,这些小事怎需要你动手,二娘替你好好管管这些丫鬟。” 云姬夫人贤惠之名是都城上下都知道的,连府上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她断然是不愿意担下恶主子的名声。 姜夫人也明白云姬夫人只是想借她的手堵住那些丫鬟的嘴,谁让自己落了把柄在云姬夫人手里? 见姜夫人卑微,云姬夫人嘴角含笑,斜靠着软塌,半晌闭上了双眼,芸香替她摇扇,房中的气氛立即凝结起来。 见状,芸香低声开口道,“姜夫人,二小姐,云姬夫人乏了,你们轻声出门罢了。” 芸香趾高气昂,仗着是云姬夫人的陪嫁丫鬟,在这府中早就无法无天了。 姜夫人想与芸香争论,却被楚灵溪拽了出去,“娘,你何必和一个丫鬟置气?” 姜夫人捶胸,埋怨道,“要不是老爷死得早!否则宁夫人一死,这府上如何轮得到她来说话?” 连一个丫鬟都敢如此欺负她们母女,叫她们往后在下人面前还如何立威? 楚灵溪赶紧用帕子捂住姜夫人的嘴巴,“娘,隔墙有耳。” 毕竟妾室和庶出命都不好,她们两个能有如今的地位全仗着云姬夫人,不能断了自己的路。 不过要是让她查出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谁也别想好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引蛇出洞 明雪替楚长歌换药之时,看私下无人,便轻声在她耳边道,“姜夫人罚了不少丫鬟,说是在背后乱嚼舌根子,各个都被打成了重伤。” 说话之时,明雪这手也没停下,换药需要用干净的银棍撇下腐肉,方能长好新肉,楚长歌咬着牙,汗珠子一颗一颗的从额头滚下来。 明雪看着心疼,下手分外小心,楚长歌却不在意。 楚长歌细想明雪的话,“姜夫人这么快就露出尾巴,倒是不像她的为人,今晚看来我们得再去一趟烧毁的院子。” 明雪听闻手一抖,幸好没伤到楚长歌在,只是想起那日深夜的一切浑身都觉得冰冷,“大小姐,你说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 黑影的身手不错,楚府后院别说身手不错的人,就连会几招的人也不存在,若是真的有,还要瞒过楚若祁,那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黑影对她们显然并没有敌意,相反的还帮楚长歌了解宁夫人真正的死因。 这一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两个人正想着事情,兰儿便进来送药,“大小姐,请用药。” 明雪起身走到兰儿面前,正色道,“把药给我,你下去吧。” 不等兰儿开口,明雪已经接过药碗,将兰儿推了出去。 等兰儿一走,明雪便将药倒在了花盆里,一滴都不剩。 这倒是让楚长歌想起了交代明雪的事情,寻思开口,“二小姐那里可有动静?” 明雪摇头,“除了大夫去得勤快也没有什么大动静。” 楚长歌莞尔,看来楚灵溪是知道了自己的药有问题,才会勤快的找大夫,不过她这回只能吃瘪,敢怒不敢言,谁让她先下毒呢? 是夜 一片乌云掩过清月,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事情要被掩盖起来,夜色朦胧,却在这一刻蒙上了阴冷的气息。 细碎的脚步声显得慌乱,左顾右盼的眼神掩藏在夜色之中,最后在烧毁的院中停下。 细微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来,“宁夫人,兰儿对不起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这就多烧一些纸钱,让你来生投个好人家。” 兰儿的声音飘进了躲在暗处楚长歌的耳朵里,真是意外的收获,没想到兰儿竟然也参与其中。 兰儿是楚灵溪和姜夫人的人,而姜夫人又处罚了私下传宁夫人鬼魂的丫鬟,难道真的是这对母女耐不住性子了? 楚长歌不着急去捉兰儿现行,希望兰儿能多说一些消息出来,却不想黑影从天而降,吓得兰儿惊叫起来。 兰儿惊慌失措,吓得身子都僵硬了,面前的烧纸钱的火照亮她的脸,竟然有些狰狞恐怖。 “宁夫人!不是我要害你的!真的不是我!是” “来人啊!把这装神弄鬼的丫鬟给我抓起来!”楚灵溪突然带着人冲了出来。 兰儿还在惊吓之中,看到来人连滚带爬的躲避着,最后还是被楚灵溪的人抓住堵住了嘴巴。 暗处的楚长歌有些泄气,刚才就差一点兰儿就说出真凶。 不过楚灵溪来得未免太蹊跷,似乎和楚长歌一样在等人出现这里,只不过两人的目的不同罢了。 楚长歌抬眼望去,发现不止自己在看着兰儿被抓,黑影也在屋顶隐匿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黑影看兰儿被抓,似乎有些失望,看完转身就离开。 楚长歌见黑影要走,让明雪留下看楚灵溪如何处置兰儿,自己悄悄跟着黑影而去,却在楚府僻静的府墙处跟丢了。 黑影突然蹿了出来,打晕了楚长歌,昏迷之前楚长歌看到一双漆黑的双眸。 黑影竟然是个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引火上身 楚长歌醒来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明雪着急的在替她擦额头的汗珠子。 “大小姐,你可算是醒了。”明雪紧张的开口。 楚长歌满满喝了一大杯水才算是缓过来,脑海里都是那双漆黑的双眸。 明雪又替她倒了一杯水,略显不安的开口,“大小姐让我盯着兰儿和二小姐,转眼人就不见了,等我去找发现你倒在府墙边上,手里还攥着一块帕子。” 明雪从自己袖中掏出帕子递给了楚长歌,背楚长歌回来的时候一直都小心的存放着,至于让她如此不安的原因是,这帕子她认得。 这是宁夫人最喜欢的一块帕子,边角金丝固定,帕角绣了三朵梅花,简单大方。 楚长歌打量着手里的帕子,心中满是疑问,这帕子应该随宁夫人而去了,怎么会在她手里? 除非是那个男人放在她手里的。 可是宁夫人深居简出,这帕子是贴身之物,怎么会落入一个男人的手里? 她盯着帕子上的梅花好一会儿,才发现其中一朵梅花颜色颇深,微微用指腹摩擦,竟然带下一片红色。 “是血迹。”楚长歌握紧帕子,冷漠的开口。 原本一场看似意外的大火,她以为是楚灵溪和姜夫人的诡计,但是如今却牵扯出了一个陌生男人,顿时让她觉得自己从开始就已经在一场阴谋之中。 她将帕子收好,想起了兰儿的事情,兰儿在这场火灾意外里一定起到了什么作用,不然楚灵溪怎么会如此紧张? “兰儿呢?”楚长歌询问被楚灵溪抓起来的兰儿。 明雪看了看四下,转身去将房门关上,随后来到楚长歌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兰儿被二小姐送到了云姬夫人的院子,我担心兰儿” 明雪是在担心楚长歌的安危,兰儿是她们院子的人,又和宁夫人鬼魂一说扯上关系,免不了让人觉得是楚长歌在从中作梗。 明雪的担心很快就成真了,两个人还没商量出对策,芸香就带着人冲了进来。 芸香快速上前,抬手就扇了明雪一巴掌,似乎要报之前拧嘴巴的仇,目光尖锐,幸灾乐祸的开口,“把这两个人绑起来!” 明雪因为护着楚长歌,才让芸香得逞打了自己,看芸香如此嚣张,忍着红肿脸颊的疼痛,挡住芸香的粗鲁动作。 “你敢!”明雪张开手,誓死护住楚长歌。 芸香仗着云姬夫人撑腰,来之前就得了主子的命令,不必顾及楚长歌的颜面,最好是让全府上下都知道楚长歌这个大小姐有多么没用! 芸香叉腰,“哟!这么忠心,那就跟着你主子一块死好了。” 楚长歌听闻,脸上像是凝结了一层冰霜,握紧手中的茶杯,愤然起身,对着芸香砸了过去! “芸香,本小姐再说一遍,这里是楚府,不是云姬夫人的娘家林府,若是你这不懂规矩的毛病是从林府带出来的,我这楚府可就留不住你了!” 芸香捂着额头,怨恨的看着楚长歌,“你!” 楚长歌看着芸香带来的下人,冷笑一声,“狗眼看人低那是主子教的不好,你们可别有样学样。” 下人不敢动粗,让出一条道,反倒是芸香气得顾不得额头的伤口,在原地直跺脚。 “楚长歌,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被咬一口 楚长歌刚踏入大厅就看到大哥楚若祁皱着眉头坐在上座,英俊的脸上暗藏着怒气,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已经控制不住。 “跪下!”楚若祁盛怒开口,根本不打算给楚长歌开口的机会。 楚长歌料想到了场面,并不理会楚若祁,暗中观察她人的神色,随后才悠悠开口,“为何我要下跪?” 话音落下,楚灵溪已经迫不及待出来指证楚长歌,用帕子抹着眼泪,哽咽着开口,“大姐,我知道你怪罪我失手打翻了烛台引起大火,但是为何要让兰儿在府中妖言惑众?” 原来如此,兰儿现在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楚长歌的身上。 楚灵溪原以为自己会看到楚长歌的不安和慌乱,谁知道对上的却是一双波澜不惊的双眼,眼神泛着寒意,让楚灵溪浑身都不自在。 楚若祁见楚长歌不下跪也不肯认错,便叫人将兰儿带了上来,可怜的兰儿被人打得皮开肉绽的,就算是逼供也不过如此。 兰儿刚跪下就指着楚长歌,丝毫不废话,大哭道,“是大小姐叫奴婢装神弄鬼的!奴婢只是听命行事!” 因为兰儿的指证,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楚长歌的身上,多半是准备看她出丑的。 此时,云姬夫人便显得十分宽容大方,安抚着楚若祁,“夫君平日公务繁忙,这等事情是云姬没有管理好家中事务,是我的错,只是长歌如此惊扰宁夫人的在天之灵,实在是不该。” 云姬夫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拉着楚若祁的手腕,一副罪该万死的模样,任谁也责怪不下来。 而姜夫人却嫌弃这把火不够旺,忙着添油加醋,“宁夫人死得本就可惜,长歌作为女儿打着宁夫人的名号装神弄鬼,实在是不孝!我这做长辈的都看不下去了!” 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倒是异常的默契。 反观楚长歌,不理会她人的话语,俯身用手指抬起兰儿的头,两人对视,兰儿目光闪烁。 “兰儿既然说是我指使的,那可否说出原因?”楚长歌阴冷开口询问兰儿。 兰儿微愣,眼中蓄着眼泪,抖动着双唇,求救的看向某个人。 而这个人却是楚长歌没有想到的参与者,云姬夫人。 楚长歌依旧盯着兰儿,缓缓道,“不是我叫你装神弄鬼的吗?这都答不上来?” 兰儿沉默,她并不是不说,而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 兰儿跪在厅中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能颤巍巍的解释道,“大小姐大小姐是主子,兰儿怎么敢过问主子做事的原因。” 楚长歌并不惊讶兰儿会反咬自己,毕竟兰儿一直都是别人放在她身边的眼线,反咬自己是早晚的事情。 云姬夫人察觉楚长歌的神色有异样,担心事情拖下去会有变数,随即端起了主母的架子,“夫君,既然有兰儿作证,长歌冒犯宁夫人亡灵,又是弄得家中上下都人心惶惶,若是不罚,实在是难以平人心。” 楚灵溪也看准了报复的机会,面上却展示出自己的姐妹情深,“大哥,大姐一定是接受不了宁夫人的死才会这样的,求你罚轻一点,毕竟她还有伤在身。” 姜夫人唉声叹气,苦诉家门不幸,还不忘夸赞自己的女儿,“灵溪你就是这么善心,长歌之前伤你,你还替她求情,我想若祁心中一定会公平对待的。” 母慈女善,妻贤惠,叫人只想夸赞。 而楚长歌却依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嘴角噙着冷笑,看着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反将一军 楚若祁因为楚长歌的变化,迟疑了片刻,不知何时他竟然觉得她陌生了许多。 思及宁夫人,他还是留了一次机会给她,“长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自然有。”楚长歌顿了顿,神色不变的继续开口,“兰儿说我指使,你们就如此相信,我说不是我,倒是一个个觉着我不对,难不成你们都亲眼看到了?” 楚长歌缓步走过三人,一个个这个时候倒是不敢看她了,方才的气势去哪里了? “既然没看到,单凭兰儿一面之词,罚我是不是言之过早了?更何况兰儿害我在先,我何必找兰儿替我做事?”楚长歌不屑的看着兰儿。 兰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忘了哭泣,直愣愣的看着楚长歌。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等楚长歌继续说下去,却不想她直接撕下了自己的纱布,露出溃烂不愈的伤口。 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她今日就做那只黄雀,杀他个措手不及。 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我这伤口一直不见好,寻了大夫查看,竟然从我的药里找到了一味不该出现的药。” 话说到这里,兰儿的身子已经紧张的开始颤抖,她深知楚长歌说的是什么意思。 “兰儿,不妨你告诉我,在你房中搜到的药粉是什么东西?”说着,楚长歌还让明雪拿出了留下备用的药粉。 没想到的是,药粉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兰儿见状,跪在地上爬到了楚若祁面前,大喊,“将军,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楚长歌将药粉放在兰儿的面前,“既然冤枉你,那看来你也不知道这药粉是什么东西,不妨你抹在脸上试试,正巧可以用来证明你的清白。” 她的话音落下,身边的明雪就用帕子沾了一些,准备往兰儿的脸上抹,兰儿惊慌失措不停地往后退,抗拒着明雪。 兰儿护着自己的脸,大喊着,“别碰我!别碰我!” 楚长歌心头冷笑,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兰儿,兰儿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兰儿也知道自己露了底,缩着身子跪在原地。 楚若祁看了看楚长歌手中的药粉,伸手想要一探究竟,楚长歌赶紧后退,惊慌阻止,“大哥,别碰!大夫说了,哪怕是细微的伤口都会溃烂成大伤口!兰儿如此谋害我,我何必找她装神弄鬼,惹得一身骚?” 楚若祁收回自己的手,显然是相信了楚长歌的话。 楚长歌的解释引起厅中另一人的不自然,就是同样脸上带伤的楚灵溪,见她闪躲,楚长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正如我所言,这药粉威力极大,只要是接触过的人,身上有伤口都会溃烂难以愈合,这样的药粉也不是一个丫鬟能找到的。”楚长歌淡漠开口,心中早已有了打算,悄然无声的已经为她人结好了一张网。 楚灵溪闻言,意识到自己的脸上的伤,微微退缩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被楚长歌抓了正着。 心虚的她发现楚长歌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并且迅速撕下了她脸上的面纱和纱布,疼痛让她惊叫,也同时露出了与楚长歌同样溃烂的伤口。 楚长歌明知原因,却还是假意开口,“灵溪,你这脸怎么与我一样?难不成你也接触了药粉?” 楚灵溪神色紧张,立即捂住自己的脸颊,不敢抬头看向他人,为什么她给楚长歌设下的圈套,却不小心一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楚灵溪担心自己引起楚若祁的怀疑,立即摆出一副委屈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跪在了楚若祁的面前,“大哥,不是我!我我只是一定是兰儿也给我下了毒!” 她也没想到楚长歌也就不过几句话,却扰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此时,兰儿再愚蠢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发声反驳,“将军!不是兰儿,兰儿冤枉,这药粉分明是二小姐给我的,说不满大小姐伤了她,所以才” 楚灵溪顾不得自己维持多年的柔弱小姐形象,拔高音调,大声指责兰儿,“放肆!你敢污蔑我?你这个贱奴!” 她的自毁形象,弄得姜夫人和云姬夫人异常难堪,倒是让楚长歌平白看了一场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闭门思过 等楚灵溪意识到自己上了楚长歌的当,为时已晚,只能抹着眼泪哭诉自己的委屈。 楚长歌心中冷笑,论做戏还有谁比得上楚灵溪? 前一刻还凶神恶煞,下一刻便风吹要倒的模样。 楚长歌冷言道,“大嫂,方才不是说兰儿是人证?兰儿说我装神弄鬼该罚,那灵溪指使兰儿给我下药该如何罚?都得说清楚了才行。” 姜夫人一听要罚楚灵溪,哭天抢地,数落楚长歌的不是,“长歌你怎么能污蔑灵溪?她可是你妹妹!怎么可以凭一个奴婢的话怪罪灵溪?” 楚长歌要得就是姜夫人的这句话,抓住机会,“二娘说得太对了,既然不能凭兰儿的话怪罪灵溪,那怎么能凭兰儿的话怪罪我?说到底不过是个奴婢罢了!” 既然她们不想罚楚灵溪,那就别想动她一分一毫! 楚长歌说完,云姬夫人和姜夫人都沉默了,一口气堵着却又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 而楚若祁看着这场闹剧,即便是再傻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拍桌而起,“够了!” 瞬间厅中变得异常的安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把兰儿压下去!他日处置!长歌和灵溪都给我禁足,闭门思过!”楚若祁神情威严,不容任何人反驳。 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云姬夫人也只能看着兰儿被楚若祁的人押走,心里干着急却又要维持住自己当家主母的风范。 待楚若祁甩袖离开,楚长歌看瘫软在座位上的楚灵溪,冷笑着上前,凑近她嘲讽道,“灵溪下次下药的时候最好弄清楚药性再买,这药粉是内服才有效的。” 换言之,这药粉外用跟面粉没啥区别,只是楚灵溪和兰儿做贼心虚罢了。 这场闹剧虽然楚长歌险胜,但是她的脸色一直没有舒展过,亲人之中竟然没有一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每个人都想着她死。 要不是来之前她吃了点明雪留下作证的药粉,不然的真的要被兰儿害死了。 回院子的路上,明雪一直都不明白,看无人跟着便开了口,“大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将军关于宁夫人一死的疑虑?” 当时兰儿也在,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让身为大将军的楚若祁去查这件事应该很容易才对。 但是楚长歌却摇头了,“兰儿人微言轻,今日她污蔑我还不是被我化解,若没有实质的证据,根本就无法指证任何人。” 不过好在兰儿当时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云姬夫人,已是收获。 “可是”明雪还是有些担心,宁夫人才死了几日?府上的人就开始处处看不惯楚长歌,若是再这样下去,何人招架得住? 兰儿的事情告于段落,楚长歌被罚闭门思过,云姬夫人便趁机遣走了她院中所有的丫鬟,说是担心还有兰儿这般居心叵测的人。 却没有派新丫鬟过来,不大不小的院子只有明雪一个人打理。 这一举动摆明了是给楚长歌下马威看看,好叫她收敛性子,不与她人作对罢了。 最后楚长歌只能自己动手整理宁夫人的遗物,这才发现一年前宁夫人将府上后院交给云姬夫人掌管后日子也不好过。 整个院子的陈设都有些老旧,记忆里精致华贵的摆设早不见了踪影,说起来这里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纵观周围,反倒让楚长歌有些不明白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云姬夫人和姜夫人母女的眼中钉,宁夫人一向与世无争怎么也变成了目标? 还是从头至尾她都弄错了,其实她们一直想要对付的就是宁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宁夫人的遗书 楚长歌回想起那日大火,楚灵溪来找她一直都没有特别的举动,反倒是宁夫人来看她后,楚灵溪才“不小心”翻了烛台。 这么想似乎的确有针对宁夫人的举动,加上兰儿的事情牵扯出的云姬夫人,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 可是云姬夫人对宁夫人向来恭敬,两人之间也没有直接的矛盾,所以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云姬夫人费尽心思借刀杀人? 她正想着事情,明雪突然靠近,吓了她一跳,见明雪手里拿着一本书,封面上也没字,倒是画了三朵梅花。 “大小姐,这梅花是不是很像帕子上的?”明雪认出了书上的梅花。 楚长歌从枕头下掏出帕子,与书皮上的对比,当真是一模一样,她迫不及待的翻开书,里面都是宁夫人的所写的小诗。 而书本的中间却被人掏空,放了一封信,信封角落也有三朵梅花。 封面上写着,长歌亲启。 楚长歌觉得宁夫人将信藏得那么好,一定有深意,让明雪继续查看宁夫人的其他遗物,自己则小心的打开信。 信开头都是宁夫人对楚长歌的不舍,就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最后多次提及宁府的事情,说存放了一件东西在金缕阁。 信中所说的金缕阁,倒是让楚长歌一头雾水,她并不认识这个地方。 不过宁府是宁夫人的娘家,宁夫人在世的时倒是说了不少,只可惜富可敌国的宁府一夜之间便消失在了都城。 那个时候楚长歌还她并不懂宁夫人的失落,如今才发现宁夫人对宁府消失的事情一直都耿耿于怀。 长歌,不要告诉别人,一个人去金缕阁。 宁夫人特意在结尾叮嘱了一句。 看完宁夫人的书信,楚长歌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在香炉里烧成了灰烬。 嘴里念叨着金缕阁这三个字,发现宁夫人之死背后,竟然如同一张大网一样慢慢靠近自己。 那晚,明雪和楚长歌整理了宁夫人的全部遗物,除了那封信之外,再也没有出现金缕阁三个字的东西。 一下子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陌生的三个字上,金缕阁。 宁夫人的遗书让楚长歌难以安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宁夫人会留给她什么,最后在浑噩中才沉沉睡去。 一大早却又被明雪推身吵醒,她的神情也只有在遇到黑影时才如此紧张,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大事? “大小姐,不好了!兰儿在地牢里自尽了。”明雪一听闻这消息顾不得规矩,一路跑了回来。 兰儿一死,岂不是断了一条线索? 焦急的明雪并没有从楚长歌脸上看到波澜,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自尽?怕是有些人想永绝后患。”楚长歌并不惊讶,从兰儿出面指证自己时,她就知道兰儿这人活不长。 兰儿死了刚好也证明了一件事,云姬夫人才是藏在楚灵溪和姜夫人背后的黑手,不然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关在楚若祁牢中的人自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冲出一个人 禁足结束,楚长歌终于有机会去弄清楚金缕阁的事情,和明雪乔装一番,从楚府的后门出去。 楚长歌刚离开,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身后芸香的眼中。 芸香快速回到云姬夫人身边,小声汇报,“云姬夫人,大小姐刚才鬼鬼祟祟出府了。” 云姬夫人听闻,褪去脸上温和的表情,镀上一丝阴狠,因为楚长歌,她差一点就被兰儿出卖。 幸好,兰儿现在是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了。 不过兰儿死前说的话却让云姬夫人一直都无法安心,兰儿说黑影一事千真万确,但是绝非楚长歌设计,所以兰儿才会心虚的上当。 难道除了楚长歌之外,这个府上还有人敢在暗中与她作对? 云姬夫人手中的帕子被她用力一扯,撕成了两半,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抒发她心中的怒气。 “叫几个人跟着她,有机会”云姬夫人面带冷色开口,冷笑的看着手中的帕子,仿佛帕子就是楚长歌。 既然在楚府动不了楚长歌,在外面有的是机会除掉她!兰儿一事已经引起了楚长歌对于宁夫人之死的怀疑,所以绝不能让楚长歌在宁夫人一事上查下去! 芸香意会云姬夫人的意思,心里一阵自喜,断定楚长歌这次是跑不掉了。 前世楚长歌深知女子不应该过多抛头露面,所以都城街市就算再热闹,她也不会独自一人来。 所以当她看着繁华热闹的街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雪打探回来,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开口,“大小姐,金缕阁去不得,那根本不是姑娘家去的地方。” 顿时楚长歌就明白了金缕阁三个字在都城的分量。 明雪解释说,江有纵横坊,岸有金缕阁,全是文人雅客,纨绔子弟最爱去的地方。 前者属文,后者就看男人怎么定义了。 楚长歌好不容易又有了线索,绝不会如此放弃,毕竟这关系到宁夫人的死因,更何况宁夫人进得去,那她一定也能进去。 两人循着路来到了金缕阁门外,原本以为这般的地方一定艳俗无比。 却不想,见到却是一座华丽无比,凌驾于江面上的三层楼阁,楼阁连接岸边的是一条白色石板连接的长廊,侍女明灯五步一隔。 若是不说金缕阁的生意,还以为是谁家的雅致楼阁。 楚长歌放眼望去,进出金缕阁的都是锦绣华服的男子,再低头看自己的女装打扮,硬闯是肯定进不去了,必须要像个万全之策。 正在此时,突然从身后的巷子里蹿出一道身影,躲在了楚长歌和明雪身后的角落里,身影身后跟出来的是五个粗壮大汉。 “看到有个人从这逃出去了吗?”大汉对着楚长歌凶神恶煞的开口,手里的斧子来回晃动着。 楚长歌脚踝一阵冰凉,身子僵硬,躲在身后角落的人正死死扣住她的脚踝,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明雪脸色煞白,楚长歌握住她的手,平静的开口,“见过,方才还撞了我一下,顺着河岸跑了。” 大汉们没多想,拎着斧子就追了过去,身后的人明显放松了一下,却没有松开楚长歌。 楚长歌僵直身子,听到背后响起沙哑的声音,“有没有吃的?”说完就倒在了楚长歌脚边。 听声音竟然还是个姑娘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莫名其妙买了个人 担心大汉们回头,楚长歌示意明雪,两个人一人一边架着脏兮兮的人就迅速离开。 谁知道,半道上这姑娘自己醒了,抓着楚长歌,悲伤的蹦出一句话,“我好饿啊!” 楚长歌和明雪在暗巷将人松开,明雪去买了几个馒头,这姑娘吃了一个便不吃了,抬起头露出稚嫩的眼神,“这位姐姐,你就不能弄点好吃的给我吗?白馒头怎么啃得下去?” 明雪还没见过快饿死还挑剔的人,满脸不高兴的开口,“你爱吃不吃!” 楚长歌见人已经没事了,自己也不方便多留,拉过明雪,准备离开。 那姑娘见人要走,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了楚长歌,“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便帮你一把。” 楚长歌不明白,姑娘已经拉她们躲在了拐角处,探出脑袋四下查看,指着冲进暗巷的两个男人。 “看到没,你们两个被跟踪了。”姑娘无比骄傲的开口,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可是按理说这姑娘能察觉楚长歌被人跟踪,本事应该了得,怎么自己就落了难? 那姑娘看楚长歌质疑的眼神,撇了撇嘴,“就不许人失手?在这等着啊!” 她飞快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在空中洒了什么东西,顿时那两个男人丢了手里的长剑,躺在地上打滚,哀嚎不止。 那姑娘却分毫未伤,站在一旁拍拍手,大笑了出来。 笑声却引来了刚追到巷口的五个大汉,她见状立即焉了,迅速躲到了楚长歌身后,“救人救到底!” “好你个臭娘们居然敢骗我们!”大汉扛着斧子冲了进来,一副准备劈了谁的模样。 楚长歌一咬牙,“多少钱?我买了这个姑娘!你们腰间系着货船的腰牌,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货物,难道你们不知道在东国贩卖人口的罪名有多大?我要是你们就拿着钱息事宁人。” 大汉听闻,手里的斧子收了起来,另外两个大汉心虚的捂着自己的腰牌,没想到一个姑娘家看到他们竟然还能如此冷静。 五人想着反正都是卖,卖给谁不一样? “就看你出不出得起了,原本那姑娘卖进金缕阁可值不少钱!”大汉想坐地起价,打量着带着面纱的楚长歌。 楚长歌没想到自己竟然截了卖进金缕阁的人,狠了狠心,直接把身上最值钱的玉镯子递给了大汉。 “别想唬我,我就不信她还能比我这镯子值钱,若想欺我,不妨我们一道去金缕阁去估估价!看你们能不能拿到这么多!”楚长歌面不改色,倒是让几个大汉刮目相看。 大汉收了玉镯子,打算离开,楚长歌看到地上还在哀嚎的男人,想起了一件事,“你们缺不缺男奴?送你们的。” 大汉立即明白了楚长歌的意思,扛起地上的男人便离开了。 身后的明雪见人总算是走了,立即瘫软的扶着墙,质问那姑娘,“你不是很厉害,怎么见着了这几个人就不行了?” 姑娘罢了罢手,表情无奈的开口,“我身受重伤,况且他们还吞了我的解药,对付一个也就罢了,一连五个人我怎么打?” 她说得理直气壮,随即一脸谄笑的看着楚长歌,“这位小姐,我叫阿离。既然你买了我,那就带我回去呗?我的用处可多了,而且又好养,不要工钱只要有吃的就行。” 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浑身脏乱,也看不清容貌,双眸倒是纯净,加上笑容灿烂,有一种想跟着笑的感觉。 身边的明雪看阿离这般厚脸皮,有些受不住,“还想要工钱?我家小姐的玉镯子买十个你都不成问题!” 阿离不满的揉了揉鼻子,呛声明雪,“小姐还没发话,你说什么?我就知道你刚才想用馒头噎死我!坏女人!” 明雪和阿离两个人似乎不打不相识,一路上都在互掐,夹在中间的楚长歌不禁笑出了声,许久身边没有这么热闹了。 不过浪费了一日,金缕阁的事情却还没打听清楚,反倒是莫名其妙买了个丫鬟回来。 若是阿离勤劳能干也就罢了,谁知这位阿离姑娘只会两件事,醒着吃和梦里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新晋小丫鬟 楚长歌三人回府,遇到了四下张望的芸香,芸香看到楚长歌安然无恙,吓得手里的钱袋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听着数量不少。 芸香慌张的弯腰恭敬行礼,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小姐。” 楚长歌的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钱袋上,顿时明白了那两个男人出现的原因。 芸香慌乱的捡起钱袋藏好,目光闪躲,最后看向楚长歌身后的阿离身上。 “今日我路上遇险,多亏阿离相救,不然怕是我和明雪也像那两个奸贼一般身首异处了!”楚长歌平静的告诉芸香那两个男人的下场。 听闻,芸香的脸色煞白,心中已经猜到了楚长歌的意思。 楚长歌白纱附面,一双眼眸泛着寒光,芸香不敢多看,垂下脑袋。 待楚长歌离开,芸香才露出惊慌,瘫坐在地上,抚摸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为什么楚长歌能够处处走在大家前面? 而那个叫阿离的人又是谁? 回到院子,明雪带着脏兮兮的阿离去梳洗。 而楚长歌将自己关进了房中,云姬夫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堵住她的嘴?到底宁夫人的死背后真相是什么? 越是深想,她的心底越是发凉,手中的热茶也无法温暖她的心底。 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不会让宁夫人白死,更不会让曾经害过她的人安稳! “小姐!你看!”明雪突然冲了进来,“阿离她” 说着,明雪直接把阿离从门外拽了进来。 楚长歌盯着阿离发愣,终于明白为什么五个大汉要将她卖进金缕阁。 如绸缎一般的长发用红缎绑成两条麻花辫垂落于胸前,桃红粉裙映衬着白里透红的脸颊,莹莹泛光的双眸璀璨如星空,红唇带着娇嗔微张,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妖媚却又不失天真的人存在。 而阿离也是初见没有戴面纱的楚长歌,看着她脸上恐怖狰狞的伤口,她却毫不遮掩介意,女人不是应该最爱惜自己的面容吗? 阿离提起裙子,大步走到楚长歌面前,凑近她的伤口,“谁伤你的?竟然还给你下药了!” 楚长歌看向明雪,还以为是明雪多嘴告诉了阿离,可见明雪也是一脸的吃惊,显然是阿离自己看出来的。 “你懂医术?”楚长歌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但是看阿离的年纪不过十六岁左右,能有这么好的眼力? 楚长歌的问题让阿离十分的自豪,笑眼如弯月开口道,“我可是天山药谷的人,你可曾听过?” 她的自豪不过一瞬间,楚长歌和明雪听闻摇了摇头。 阿离不开心的叉腰,模样太过豪爽,“孤陋寡闻。不过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一定会医治好你的!证明我的本事!” 明雪听闻早就忘记了和阿离的斗嘴之仇,上前拉着阿离,“你真的能治好我家小姐?只要你说到做到,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阿离咧嘴一笑,拥住明雪,“明雪姐姐,这个时候的你就可爱许多了,你放心,她的事包在我身上!” 面对阿离的活泼好动,虽然楚长歌不在意,但是这里是楚府,她深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阿离,你当真想要留在我身边?”楚长歌并没有因为阿离能治好自己的脸而开心,反倒是担心阿离的性子会在楚府受伤。 楚长歌细想阿离的身手和医术,除去美貌招来的危险,被人贩子抓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心思过于单纯,才会上当受骗。 这样的人留在处处陷阱的楚府,并不安全。 阿离嘴巴此时塞满了明雪“孝敬”食物,不停的点头,一张笑脸凑近楚长歌,眼眸依旧像夜空一般让人着迷。 “我阿离说一不二!况且”她顿了顿开口,“今日看你们在张望金缕阁,或许我能帮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金缕阁 阿离在货船上听了不少关于金缕阁的事情,尤其是金缕阁的主人宣夫人的事迹。 “你若是要去找宣夫人,一定要带足了钱!”阿离至今还记得货船上的人怎么评论宣夫人的。 一字千金,冰冷无情。 阿离的话无疑让楚长歌的心头又沉重了几分。 阿离伤势一好转,楚长歌和阿离便去了金缕阁,留下明雪在府中以防云姬夫人暗箭伤人。 楚长歌和阿离两人男子打扮,楚长歌黑纱附面,随着他人一起来到了金缕阁外,穿过白石板的长廊,门外站了两个招呼客人的白衣公子。 两人眉眼之处生得白净,谈吐也文雅。 白衣公子拦住楚长歌和阿离的去路,上下打量,然后淡笑道,“两位是新客,不知可有相识者带路?” “并无。”楚长歌照实而言。 只见其中一位白衣公子,请她们进入金缕阁,走在前方带路。 阿离却在她耳边轻声道,“金缕阁不一般,门外两位公子的功夫上乘,小心。” 穿过大门,耳边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鼻中充斥着醉人的酒香。 金缕阁果然名不虚传,雕梁画柱,旋梯而上,中间是偌大的绘彩舞台,台上薄纱衣裙女子翩然起舞。 方才在前方引路的白衣公子走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面前,在她的耳边细语几句,原本笑得天花乱坠的女人神色一紧,打量着楚长歌和阿离。 女人扭着腰枝款款而来,夸张的发髻尽显华丽,停步于楚长歌面前,叉腰而立,尖声开口,“两位姑娘,这里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我们这里是寻欢作乐之处,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姐玩耍之地。” 听闻,楚长歌错愕,看来她还未踏进门就让人看出了女子身份,而眼前的女人更是知道她身份不低。 楚长歌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是寻金缕阁主人而来。” 女人摆弄着自己的发髻,听了楚长歌的话,手停顿了一下,绕着楚长歌走了一圈,随即笑了出来,“姑娘,我们家宣夫人岂是你相见就见的?” 女人的声音不大不刚好引来了周围男人的侧目,他人带着几分醉意开口道,“江有纵横阁,岸有金缕阁,而金缕阁有个宣夫人,知晓天下消息,却视财如命,只进不出,这才是金缕阁出名的原因之一。” “千金一字,宣夫人向来都是如此,铁公鸡!” 女人听闻不满道,“哟!我们宣夫人在金缕阁好酒好菜伺候着各位爷,怎么反倒是说起我们家宣夫人不是?待会可要多罚几杯才行。” 一番话语,引得他人欢喜大笑,只有楚长歌和阿离窘迫的站在中间。 阿离拉了拉楚长歌的袖子,小声询问,“走还是留?” 楚长歌好不容易才进入金缕阁,若是现在一走了之,门外的白衣公子怕是已经记住了她的样子,再想进来就难上加难了。 她深吸一口气,神色顿时恢复冷静,一双眼眸染上了冰霜,平静开口,“我在想一个从货船买卖女子的金缕阁是怎么在东国律法下生存的?我要是从这门走出去,可就不能保证下一个进来的是谁了,妈妈需要我说出那艘货船叫什么吗?” 女子听闻皱眉,拉着楚长歌走到了人不多的地方,冷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长歌见法子凑效,神色不变,“妈妈你不妨带路,我会依照规矩付钱,你何必推拒我这门生意?” 见楚长歌不死心,女子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你一个女儿家竟然敢威胁我,这里是金缕阁的地盘,你不怕没命走出去?” 楚长歌不以为意,露出的双眸依旧波澜不惊,笑道,“我没命之前,好歹也有妈妈作陪,我身边的这丫鬟最善于下毒,方才妈妈拉扯我已经中了我的毒,若是你对我动手,咱们只能黄泉路作伴了。” 女人听闻用帕子擦拭着自己抓楚长歌的手,一脸惊慌,“你这丫头心还挺毒,就算是你毒死我,宣夫人不愿见的人,一概不见。” 话音落下,方才的白衣公子翩然而来,“姑娘,桑妈妈心直口快勿怪,宣夫人有请。” 楚长歌藏在面纱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枉费她费了那么多口舌,带着阿离跟上白衣公子的脚步。 桑妈妈赶紧喊住她,“解药呢?” 阿离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桑妈妈,你还老江湖呢!怎么就被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骗了?毒药全在我身上呢!” 桑妈妈啧啧两声,脸色微红,只怪眼前这个丫头太冷静,叫人不得不信! 桑妈妈冷哼了一声,扭着腰枝招呼客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一字千金的宣夫人 楚长歌和阿离随着白衣公子拾级而上,耳边都是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放眼望去,这里就像是一个与外界毫无关系的地方。 等她回神,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扇雕刻着曼陀罗花的木门前,白衣公子作揖请她们稍作等候。 阿离靠近楚长歌耳边,低声说道,“木门上的曼陀罗可是最毒的一种,妖艳却迷人心智,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离善医,熟悉百草,所以楚长歌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开始猜测门后的宣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木门再次被打开,不同于外面的灯火辉煌,从外面看进去就像是一个不见深浅的黑洞,里面悠悠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阿离警觉的护着楚长歌,两人小心的走进了房间,身后的木门突然关上,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窒息的感觉压迫着楚长歌,她抚上胸口,真担心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 忽然,黑暗中点亮数十盏灯火,楚长歌才看清楚自己的正前方端坐着一个在绣花的女子。 二十出头的年纪,通身黑色衣裙,一头散落的长发与黑色的衣服快要融为一体,苍白的脸颊,衬得双唇诡异的红艳,她应该就是千金一言的宣夫人。 宣夫人不看楚长歌,依旧专注于她的绣花,淡漠的开口道,“楚府的大小姐总算是来了。” 楚长歌身后的阿离听闻,手里的剑已经出鞘,楚长歌压下阿离的手,走到了宣夫人面前。 既然宣夫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宁夫人的确在她这里放了东西。 楚长歌见桌上放了两杯热茶,从热气上看应该是刚刚倒的,心里也稍稍放宽了一些,要是宣夫人不欢迎她们,大可找人把她们打出去,无需多此一举。 宣夫人的绣花针停顿,似笑非笑道,“坐吧。” 听闻,楚长歌并没有方才那般紧张,与宣夫人面对面坐下,“既然宣夫人知道我的身份,那一定知道我的来意。” 宣夫人看着楚长歌掩嘴轻笑,“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也这么心急,我金缕阁开门做生意,向来不做亏本买卖,若是想拿走东西,钱带了吗?” 说着,宣夫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玉算盘,纤细的手指熟练的拨动着,最后将白玉盘算放在楚长歌面前。 “楚大小姐,你娘亲存放的时间加上你刚才与我说的话,我就算你一万两黄金。”宣夫人端起热茶细细品味,仿佛很满意这个数字。 而楚长歌若不是看她一脸正色,还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骗子土匪,她连一万两都没有,更别说黄金了。 宣夫人抬眼看着楚长歌那双眼睛,隐忍之外竟然还有一丝狡黠,只是一眼,她便知道以后一定会很有趣。 但是就算是楚长歌再聪明,她也变不出钱来,不过骨气总是要有的,“我没那么多钱。但是东西我一定要拿走!” 身旁的阿离听闻差点没握住手里的剑,看楚长歌自信满满的和宣夫人暗中较劲还以为她有十成把握。没钱这种事一本正经的说出来,真的是少见,阿离再次握紧手中的剑,免得被人轰出去。 而楚长歌的话惹笑了宣夫人,她起身狂妄的大笑着,笑声在整个房间回荡,异常刺耳。 宣夫人走到了楚长歌的身后,双手随意的搭在楚长歌的肩膀,一阵凉意贴近肌肤,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我见过钱财无数,还未让鼎鼎大名的楚府欠着我的钱,想想竟有几分痛快。” 说着,宣夫人的手缓缓移上楚长歌的脸颊,隔着面纱,那种冰凉的触感,好似冬日雪花落在脸颊。 楚长歌不知为何有种错觉,宣夫人说起楚府的时候,带着难以察觉的恨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偶遇 空荡的房间内,宣夫人的声音还在楚长歌的耳边回荡,“长歌,若是你那个假仁假义的大哥知道你欠着我钱,会不会气得杀了你!” 说罢,宣夫人甩袖,宽大的黑色衣裙好像要将她吞噬,此时楚长歌才发现宣夫人瘦弱的好似一幅行走的骨架。 楚长歌并没有因此被威胁,淡然的开口,“宣夫人既然会收下我娘亲的东西,恐怕根本就不在意值多少钱,你似乎对我是楚府的大小姐更感兴趣,难不成宣夫人与我楚府有关联?” 其实这些都是楚长歌的猜想,刚才进门始,宣夫人就多次提及她的姓氏,最后竟然自然的唤出她的名字,足以让她怀疑宣夫人的本意。 宣夫人眼神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便消失殆尽,拿出欠条催促楚长歌签下,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番,“我只是很喜欢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求我的样子。” 楚长歌淡笑写下名字,“宣夫人,你无须解释的,不过你既然说了,我便接受了这个理由。” 话落,方才还略显狂妄的宣夫人竟然变得沉默不语。 楚长歌接过宣夫人递过来的锦盒,起身微微行礼,“多谢宣夫人,日后定然奉上黄金一万两。” 不做停留,楚长歌带着阿离准备离开,离开房间不禁回头看进房中,宣夫人提针刺绣,那样的身影竟然有几分落寞冰冷。 阿离拉了拉楚长歌的袖子,“这个宣夫人真奇怪,别人说她一毛不拔,视财如命,竟然还肯让你赊账。” 阿离的话点醒了楚长歌,直到这一刻她才敢确定一件事,“宣夫人与楚府一定有什么渊源。” 楚长歌找不出更合适的解释。 楚长歌护着手里的锦盒,和阿离小心的下楼,还未走到一楼便听到了喧闹的声音,阿离一听有热闹看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挤进人群。 她担心阿离闯祸,只能随阿离一起看热闹去。 上楼之前,绘彩的舞台上还是几个薄纱女子在跳舞,现在竟然是两个男人对立而站。 “苏慕白!你找死!”其中一个粗壮的男人冲了过去。 而另外一个男人喝得烂醉,站在原地都在摇晃,也不知道受不受住粗壮男人的拳头。 令人意外的是,粗壮的男人扑了一个空,引得看客大笑。 名唤苏慕白的男人,仰头饮酒,随后带着醉意看着粗壮男人,“你竟然不知道你苏爷爷的名号,还敢跟我抢姑娘!今日就打得你哭!” 苏慕白扔掉手里的酒壶,将粗壮的男人直接打出了舞台,众人欢呼,姑娘们尖声惊叫。 楚长歌从听到苏慕白的名字开始就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子,而阿离却怔怔的看向苏慕白,楚长歌察觉异样,拉住阿离离开金缕阁。 回到楚府,明雪已经急得快火烧眉毛了,看到两个人都安然,这心才放下。 反倒是阿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用膳的时候连自己最爱的食物都提不起劲,这一幕都落在了楚长歌的眼中。 从见到苏慕白开始阿离就不对劲,一路上也沉默不语,往日最热闹的人倒是像变了一个人。 楚长歌见阿离不主动开口,自己也没问。没想到深夜睡不着的她竟然看到了阿离悄悄的一个人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阿离的秘密(1) 金缕阁 没有楚长歌在身边,阿离一个人混进去容易多了,躲过白衣公子,她轻而易举进入金缕阁。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找到苏慕白,没错,她再次回头就是为了找到苏慕白确定一件事。 眼下,她这身打扮实在是不方便去敲开房门寻找苏慕白,所以她敲晕了一个姑娘,换上了姑娘身上俗气的红色纱裙,端着酒水学着桑妈妈的模样扭着屁股。 虽然一路上很多男人对她动手动脚,惹得她快要拔剑杀人,幸好在她耐性殆尽之前找到了正在寻欢作乐的苏慕白。 雾气朦胧的房间,一方不大不小的水池,苏慕白被人蒙着双眼,在水中追逐着三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苏少爷,我在这” “苏少爷,快来抓我啊” 一个个说话都带着,骨头都快酥了。 阿离抖了抖身子,拔出长剑冲进了水池,三个女人惊叫着躲在一旁。 苏慕白坏笑一声,“真是调皮!” 阿离有伤在身,两人过招不相上下,苏慕白后退,扯上眼上的蒙眼布,打量着阿离,坏笑之意越发的深,笑道,“金缕阁什么时候还有这么有趣的姑娘?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怎么友善。” 苏慕白看着阿离手中的长剑,心中却暗想,金缕阁的姑娘他都认识,绝对没有会武的女子,眼前这个少女年纪尚轻,却已经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若非她有伤在身,他未必是她的对手。 可是苏慕白自认为自己在女人中向来雨露均沾,甚少有女人寻他麻烦,眼前是第一个。 阿离撇嘴,收起长剑,既然打不过,那就换别的方法,她指着他腰间的玉铃铛,“苏少爷,你这腰间的玉铃铛甚是好看,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看看?” 苏慕白见少女已经转换了态度,眼巴巴的看着他腰间的玉铃铛,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他卸下玉铃铛,“你若是喜欢,只要你讨本少爷欢心,我便考虑要不要送你。” 阿离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伸手抢过了玉铃铛,再三确认,心中不痛快的开口,“你怎么可以把它送人?难道它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阿离很生气,她宝贝的看着手里的玉铃铛,结果苏慕白根本就不在意。 苏慕白看她的样子,十分有趣,虽然嘴上说送人,但是手还是把玉铃铛从阿离的手里拿了回来,系在了腰间。 “你不是金缕阁的人,你到底是谁?”收起坏笑,苏慕白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阿离知道自己一定是不小心泄露了什么,担心自己被他抓住牵扯出楚长歌,转身就想跑。 苏慕白知道了她的小把戏,飞身而上,在快要抓住阿离的衣襟时,窗外跳进来一个人,阻止了他。 苏慕白一脸不痛快,“是你!” 阿离看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黑衣人,戴着宽大帽檐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她歪着脑袋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与你无关,离开这里。”清冷的男声从帽檐下传出。 阿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甘心的看了看苏慕白腰间的玉铃铛,楚长歌说过来者不善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溜。 脚底抹油,她拉着快要把自己绊倒的纱裙冲了出去。 回楚府的路上,越想越觉得窝囊,就应该留下看看那个黑衣人和苏慕白到底什么关系。 一路都在想苏慕白的事情,踏进房间她都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直到她的背后响起楚长歌不带感情的询问声,“去哪里了?” 听闻,阿离一张小脸立即垮了下来,转身看向床边端坐着的楚长歌,“小姐” 楚长歌一早就察觉了阿离的不对劲,对她的撒娇完全不在意,“不用讨好我,解释清楚就行。” 阿离听闻,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阿离的秘密(2) 楚长歌让明雪准备了一壶热茶,打算耗着阿离,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口。 阿离见状,拿下了挂在脖子上的玉铃铛,小心抚摸着它,“我们天山药谷的人甚少与外界接触,更不允许与外族通婚,但是五年前我姐姐容素爱上了一个男人,不顾族人的反对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阿离提及自己的姐姐时,眼角带着笑意,好像回想起了以前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 而下一刻,阿离的脸色变的黯淡,“我爹虽然瞒着我,但是我还是偷听到了,他打听到我姐姐在都城出了事情,不帮我姐姐就算了,对族人说要将我姐姐除名,我很担心我姐姐,所以就偷偷下山。” 结果她心思单纯,还没到都城就被人贩子骗了去,还好遇到了楚长歌。 解释后,阿离将玉铃铛递给了楚长歌,“玉铃铛是我爹替我和姐姐打造的,一人一个,独一无二,可姐姐的玉铃铛却在苏慕白身上。”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重回金缕阁,看看苏慕白到底和姐姐是什么关系,结果让她失望了,苏慕白似乎对玉铃铛的重要性丝毫不在意。 楚长歌听闻阿离的原因,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差一点就误会了阿离,以为阿离也是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苏慕白是苏府的小将军,也是当今皇上的宠臣之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贸然去找他,很容易闯祸?”楚长歌戳了戳她的脑袋,还是不放心阿离这性子。 阿离回想在金缕阁发生一切,有一事还是不明白,疑惑的询问,“我与苏慕白较量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们两个人好像相识,更关键的是我与苏慕白发出那么大的动静,桑妈妈竟然视而不见。” 阿离冲出金缕阁的时候,发现桑妈妈就在楼下观察这个房间,但是神色并不紧张,一点也不在意,好像知道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这么说起来,楚长歌觉得阿离这次贸然行动还是有收获的,这件事至少说明苏慕白和金缕阁个关系匪浅。 楚长歌将手中的玉铃铛替阿离挂回脖子,安慰道,“既然你跟着我,我一定会帮你寻姐姐,只是苏慕白并非你看到那般简单,千万别乱来了。” 阿离看着楚长歌,顿时发现她即便是容貌被毁,此时流露出的眼神至少带着温度,不似往日冰冷,让阿离心甘情愿听从她。 阿离的事情解决,她一脸讨好的看向明雪,“明雪姐姐,我饿了。” 明雪方才还未阿离寻姐姐的坎坷伤心要抹眼泪,此刻听了,撇嘴,“他人是一日三餐,到你这就是一餐三顿,真不知道你怎么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明雪嘴上虽然不饶阿离,但是还是去替阿离准备食物。 阿离咧嘴笑嘻嘻,心中一阵温暖,突然想起了今日金缕阁宣夫人给楚长歌的锦盒,询问道,“那锦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提及此事,楚长歌也头痛,一夜难眠全是因为这锦盒里的东西。 她无奈的开口道,“是一块石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宁府之主 楚长歌得到锦盒之后,一直很小心,确定没有人注意才敢打开查看,原本以为会是宁夫人留下的重要线索,结果却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明雪和阿离凑在一旁,眼睛都快看直了,一无所获,它就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阿离啃着明雪准备的鸡腿,满嘴油腻,蹭了蹭袖口道,“我还以为宁府富可敌国,起码留点值钱的给你,怎么就留个破石头?” 明雪瞪了阿离一眼,“怎么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不能帮小姐,就别乱插嘴。” “本来就是啊,我在金缕阁可听到了不少,当初宁府可算是威风了,结果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反倒是让林府取而代之。”阿离举着鸡腿,手舞足蹈,将听到的事情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楚长歌握着石头的手停顿下来,抬眼看着阿离,“方才的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阿离愣住,她说了不少话,到底是哪一句? 还是明雪了解楚长歌,细想阿离的话,捡了有用的说,“林府取而代之。” 若是说都城还有谁有本事取代宁府,那就只有将军府云姬夫人的娘家林府了。 楚长歌想起往日种种,宁府出事就是在云姬夫人准备嫁进楚府之时,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明雪见连林府都牵扯进来了,对楚长歌的处境更加担忧,心急开口,“云姬夫人掌管楚府后院,已经很难对付了,要知道林府背后还有一个皇后娘娘在撑腰,这” 明雪见楚长歌眉头紧锁,没敢继续说下去。 阿离吐掉了嘴里最后一根骨头,舒坦的坐在一旁,猜测道,“你们说林府的崛起会不会和宁府的消失有关?不然也轮不着林府来做首富呀。” 别看阿离心心念念只知道吃,有时候突然说的话,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可是这时间又对不上,五年前云姬夫人嫁入楚府,宁府也随之消失,要对付宁夫人,何必等到今日? 三个人盯着桌上的石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似乎是走到了死胡同。 “这石头丑不拉几的,居然还有裂痕。”阿离没了兴致,指着石头上的裂缝,嫌弃的开口。 楚长歌原本有点心烦意乱,顺着她的手势,倒是察觉到了异样,拿起石头对着烛火查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明雪去找个坚硬的物件来。”楚长歌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 明雪看了看周围,直接把桌案上的镇纸递给楚长歌,只见楚长歌抬手就砸向了石头,吓得阿离和明雪退后一步。 石头碎了,三人凑上去,拨开碎石,露出藏在石头里面的东西,是一枚小巧的印章。 阿离目瞪口呆,“一枚印章竟然要藏得这么好?” “难怪宁夫人要小姐一个人去拿这东西,看质地就知道很贵重。”明雪单单是看了外表就断定了这印章的重要性。 不过楚长歌却觉得质地是其次,最值钱的莫过于上面的四个字。 宁府之主。 宁夫人曾经说过,宁府之主的印章只有掌管宁府全部财富的人才能拥有,他人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玩一场游戏 虽然楚长歌得到了宁府的印章,但是宁府早就不存在了,宁夫人留下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楚长歌盯着手里的印章发呆,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宣夫人。 金缕阁出名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宣夫人手握天下消息,重金难求,宣夫人交出锦盒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分明就是知道一些事情。 想着,她叹了一口气,兜了一圈还是得去金缕阁。 楚长歌还是决定带阿离出去,让熟悉楚府的明雪留在府上。 两人稍作乔装,准备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楚若祁。 楚若祁打量着她的打扮,冷声道,“去哪?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穿成这样跑出去很危险?” 楚长歌看楚若祁的样子,像是刚从宫里回来,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但是让他如此着急的一定不是她这个妹妹的安危。 她走到楚若祁面前,“大哥,你这回又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他的兴师问罪,哪一回不是因为听信了别人的话?反正她这个妹妹说什么都及不上别人的话。 “你在质问我?”楚若祁不记得她以前有这么大的胆子。 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让她去院子外等着,自己则一人面对楚若祁,“大哥,是你从来都不信任我,是你一直都在疏远我,以前是!现在也是!” 在楚长歌的眼中,她永远都比不上人美嘴甜的楚灵溪,楚若祁处处维护楚灵溪,早就忘记了她才是他的亲妹妹。 楚长歌的一番话,引起了楚若祁的不满,他拽着她的手臂,“你别再惹是生非了!以前有娘护着你,现在连娘都因你而死,我倒是要看看谁还能护着你!” 他的话让楚长歌心里泛冷,原来在他的心中,早就把宁夫人的死怪罪在了她的身上。 她甩开楚若祁的手,眼神冰冷,一阵自嘲,“你真的在乎过娘的死?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走进那个被烧毁的院子?你在怕什么?你怪我是不是觉得自己心里觉得特别好受?至少有个受气包让你随意发泄情绪?” 两个人相隔不过两步距离,却似无法跨越的鸿沟,互相看着,楚若祁的眼神十分的复杂。 他背过身子缓缓向院门外走去,“在外小心一点。”语气满是无奈。 楚长歌眼眶微酸,她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和楚若祁说过话,如今说了出来,竟然觉得有些酸楚。 拉紧面纱,她逃离似的离开了楚府。 这一次进入金缕阁并没有之前那么难,尤其是桑妈妈知道她带着钱来,甚是欢迎,一路引上顶楼。 雕刻曼陀罗花的木门打开,里面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宣夫人还在绣花,同样的一朵花,她不停地在绣,周而复始。 “比我想象的早了一些,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想好话再开口,别忘了我说出去的话可都是钱。”宣夫人放下绣花针,托腮看着楚长歌,料想了她会回来。 楚长歌不再紧张扭捏,眼尾扫过狡黠,淡淡开口,“宣夫人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我们何必拐弯抹角?” 宣夫人宽袖轻抚,眼角微挑,“看来你我的账又多了一笔。” “这倒不用,我带钱了!”楚长歌让阿离拿出钱袋,满满一袋子的金豆子,对于惜字如金的宣夫人,她拿不出千金万两,但是自有妙计。 宣夫人隐去笑意,看不明白楚长歌的打算,静默等候。 楚长歌抓了一把金豆子,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宣夫人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这几个字我会照价给你。” 宣夫人的嘴角抽动着,突然放声大笑,“真是有趣,陪你玩一次!” “宁府的消失是不是和林府有关系?” “是。” 一把金豆子。 “我娘是不是云姬夫人害死的?”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怀疑 烧毁的院子一直都没有找人来整修,虽然云姬夫人提了很多次,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拒绝的,好像是怕失去什么。 楚若祁站在院中,想起了儿时与楚长歌四处玩耍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两人变得争锋相对的? 也许就是从宁夫人眼中只有楚长歌开始,他开始讨厌那个占据母亲所有感情的妹妹。 微风吹来,扬起他的长袍,脑海里都是宁夫人临死前在大火中嘱托的话语。 照顾好长歌。 而今,楚长歌对他的一番言辞,他终于知道原来她也恨着自己。 环顾周围的一切,目光最终定格在被烧毁的某一处许久。 “夫君,你怎么来了?”云姬夫人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楚若祁。 楚若祁目光冷冽,望着云姬夫人,“难道我不能来?云姬,你一直说要翻修这里,我觉得似乎有些可疑。” 云姬夫人笑容僵硬,指尖微颤,手中的帕子落在了地上,干笑着开口,“我是楚府的主母,院子被烧成这样不翻修,让外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没管好后院,再说这里能有什么可疑的?” 楚若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只是说你鲜少会盯着一件事说,并没有说这里有什么可疑的,你紧张什么?” 说完,他捡起了地上的帕子,放在了云姬夫人的手里。 “最近事务繁忙,你不用等我了,我睡书房。”楚若祁说完便不再看她离开了这里。 云姬夫人僵直的身体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楚若祁走远了身后的丫鬟芸香才上前扶着她。 云姬夫人呢喃着,“他怀疑我了。” 下一刻,云姬夫人扯过身边的芸香,脸色铁青盯着芸香,“去找人把这院子给我拆了!” 芸香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云姬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姬夫人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芸香的话,阴狠的盯着院子,“一定是楚长歌跟楚若祁说了什么!这个该死的贱人!真该连她一起烧死!” 芸香赶紧上前,看了看四周,“云姬夫人,当心隔墙有耳,上次派去的除掉大小姐的人至今无消息,说明大小姐早就有防备了。” 云姬夫人满目杀意,捏紧芸香扶着她的手,“去林府传个口信!” 金缕阁 楚长歌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下楼走出金缕阁的,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仿佛下一刻就要瘫软。 阿离也听到了楚长歌和宣夫人的话,明白她此时心里的感受,上前搀扶着她,轻声安慰她,“小姐,你别怕,阿离陪着你。” 楚长歌心里有了一丝温暖,看着阿离,两人结伴而去。 穿过白石板长廊,阿离警觉的回头,指着上面,“是那个黑衣人!” 阿离说过在与苏慕白打斗中,被一个黑衣人阻止,而此刻这个黑衣人却从飞身上了金缕阁顶楼,要知道顶楼只有宣夫人一人所住。 难道苏慕白真的和金缕阁有更深的关系? “阿离,你跟上去,看看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楚长歌指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 阿离追出去几步,人又退了回来。 “你这样子,我不能留你一个人,黑衣人和宣夫人有关系,一定会再来的。” 阿离选择了守在楚长歌的身边,楚长歌心口一暖,却想起了让她楚府唯一感受过温暖的宁夫人。 她的额头抵在阿离的肩头,湿润模糊了她的双眼。 金缕阁顶楼房内,烛火乱舞,一下子就乱了气息,宣夫人手中的绣花针变成了利器飞射而出,被人打在了墙上。 “你私自见楚府的人,他会不高兴的。”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宣夫人转身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上,宽袖轻甩,笑道,“金缕阁既然交由我管理,自然由我说了算!” 黑衣人没有再靠近宣夫人,只是用掌风推送了一包东西至她的眼前,“你的药快吃完了,这是他让我送来的。” 盯着桌上的药,宣夫人眼眸深了几分,“告诉他,楚府要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了。他会有兴趣的!” 黑衣人依旧隐匿在死角,叫人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谁?” “楚长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纵横坊 回到楚府,楚长歌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明雪见状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着急的想询问,却被阿离拉到了一旁。 “明雪姐姐,你可千万别问了,不然小姐这心都得再碎一回。” 明雪叹息道,“我找到了宁夫人生前最喜欢的寻梅图,还想着能让小姐高兴一下。” 听闻,楚长歌抬头看到了墙上挂着寻梅图,想起了宁夫人曾与她说的话。 宁夫人常说这幅画包含了她所有的念想,若是有事楚长歌想不明白了就好好看看画,总有一日会明白的。 一种想法闪过楚长歌的心头,她迅速从墙上拉下寻梅图,正反都看了仔细也没发现暗藏玄机。 阿离突然凑在画上用鼻子闻了又闻,开口道,“这画虽然不是名家之手,但是价值却远超于名家手笔,所用朱砂中掺了处子之血和珍贵药草反复提炼,可永保颜色和独特的香味。一笔千金。” 楚长歌学阿离的样子凑近闻了一下,的确有一种很特别的药草香味,若不是阿离提醒,也许这画她只会当做是对宁夫人的念想罢了。 “看来我们又有的忙了。”楚长歌的手指放在了画上最后落笔处。 纵横坊,旁边还描绘了宁夫人惯用的三朵小梅花,仿佛指引着楚长歌去纵横坊。 江有纵横坊,岸有金缕阁,一下子占全了。 作为宁夫人的女儿,她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宁夫人。 一个金缕阁已经让楚长歌亏了一万两黄金,再来一个未知的纵横坊,楚长歌可没有那么多首饰当了。 阿离看楚长歌又迟疑,自告奋勇,“我替你先去查看一番,探探底。” 楚长歌心想也就阿离有本事来去自如,可是心里却不放心阿离的性子,“只是去打探,不是打草惊蛇!否则” 她看到阿离嘴馋的看着桌上的糕点,笑道,“否则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这可是比要了阿离的命还要来得严重,吓得阿离立即发誓,“我一定不乱来!” 阿离一走,楚长歌将画挂回了墙上,盯望了许久,直到院中有异样的声响。 明雪推门而入,面色为难的看着楚长歌,“小姐,芸香来了。” 语毕,芸香跟着明雪进入房间,见到楚长歌弯身行礼,嘴角带着笑意,“大小姐安好,云姬夫人担心院子里没人照顾,所以特意派芸香来暂时照顾大小姐。” 芸香高傲的抬起头,有云姬夫人撑腰果然不一样,神色得意,根本就不把楚长歌放在眼中。 楚长歌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云姬夫人这么舍得让心腹丫鬟来她这里,她定然会让芸香一辈子都记住这段“照顾她”的经历。 “既然如此,芸香你烧点热水来,我要沐浴。” 听闻,芸香的嘴角抽动,心里想到云姬夫人的交代,只能忍气吞声的去烧水。 深夜,去了一趟纵横坊回来的阿离飞身进入楚长歌的院子,就看到院子里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没多想直接上去把人打得满地打滚。 “饶命!”芸香立即求饶,浑身的酸痛,让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阿离叉腰看着有过一面之缘的芸香,“你好好的人不做,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还好我收得住,不然这一剑下去,你干脆去地府服侍你家主子吧!” 芸香听了声音才惊觉是阿离,忍着痛,指着阿离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乞儿,竟然敢打我,信不信我告诉云姬夫人,让她把你赶出楚府?” 阿离大笑,真不明白芸香不过是个丫鬟,怎么口气那么大? “芸香姐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的主子是大小姐,谁要赶我走,也轮不到你开口!” “你!”芸香气得身子都在抖。 在房中的楚长歌听得差不多了,赶紧出门,免得阿离把芸香气死,还要去跟云姬夫人做交代。 “阿离,不得无礼,芸香是云姬夫人的人,奉命来照顾我,大概是在院子里守夜被你误会了。芸香你说是不是?” 楚长歌帮芸香做了解释,不然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说明她此刻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 芸香只能点头,“芸香只是怕照顾不周。” “阿离,明雪你们看看人家芸香多会替主子着想?今天晚上就让芸香在院子里守夜,给你好好做个样子。”楚长歌淡淡开口。 阿离和明雪互换一个得意的眼神,假意哭丧着脸回道,“是,小姐。” 芸香咬牙切齿看着主仆三人进了房间,自己则在院中守了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来呀,互相伤害! 三人回到房间,阿离透过门缝观察外面芸香的一举一动,“她怎么在这里?之前可是她找人杀你们的!” 明雪叹气,“云姬夫人派她来的,一定是来监视小姐的!” “芸香来这里至少说明了一件事,云姬夫人急了。”楚长歌面色微冷,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阿离想起了自己去打探纵横坊的事情,围了上来,小声开口,“纵横坊是一艘大船,专门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明日便是它停靠的时间,停靠十天然后离开。有趣的是它停靠的地方就在金缕阁附近码头。” 听闻,楚长歌沉默了,事情一再变得复杂,她必须要想一个对策出来。 单凭宣夫人的几句话,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云姬夫人就是杀害宁夫人的人,一定要有证据! “明雪,你把我查到的事情透露给芸香。”楚长歌突然开口。 这一决定把阿离吓得连嘴里的糕点都吐了出来,不满道,“你傻啦?告诉芸香等于告诉云姬夫人,难道等她再来追杀我们?” 明雪赶紧把阿离的嘴巴捂住,“你小声点,小心被外面的人听见。小姐向来不会错,我信小姐。” 阿离瞪圆了眼睛,唔唔唔的舞着双手,最后只能点头同意这一决定。 楚长歌起身正好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狰狞的面目,已经死过一回的她难道还会怕这些? 她只是不想让有些人死得太舒服,狐狸尾巴得让她自己露出来。 翌日,芸香悄悄的回了云姬夫人的院子,将自己从明雪嘴里听来的话迫不及待的告诉云姬夫人。 云姬夫人从手上拿下一个金镯子,满意道,“芸香你跟着我多年,还是你懂我的心,这个给你,你继续打探这件事。” 芸香欢喜的拿着金镯子离开,而云姬夫人的脸色却阴沉了几分。 坐在一旁的楚灵溪和姜夫人见状,不敢再多言,没想到楚长歌已经知道了大火并非意外。 “可有对策?”云姬夫人目光阴狠,怪罪的看着楚灵溪和姜夫人。 楚灵溪看姜夫人沉不住气,赶紧先开口,“大嫂其实你不用紧张,芸香说了这件事只有楚长歌一个人知道,她无凭无据的拿我们没有办法。” 姜夫人随即附和,“是呀,她一个深闺小姐,哪有那么大本事查清楚这么多事情?” 云姬夫人挑眉冷笑,“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二娘和灵溪去办了,若是让楚长歌再逃脱了,下一个就是你们!” 云姬夫人随手就砸了手里的茶杯,碎片四溅,吓得楚灵溪和姜夫人身子都僵直了。 随后,姜夫人和楚灵溪退出云姬夫人的房间,出了院子遇到了林府来的林毅,他是云姬夫人的亲弟弟,林府的独苗,宝贝得很。 楚灵溪快速上前,弯身行礼,“林少爷来了,难怪嫂子这么开心。” 林毅负手而立,一身云锦蓝色锦袍,白玉发冠,目光落在楚灵溪身上打转,傲慢无礼。 他趁机扶起楚灵溪,手却不肯收回去,“原来是灵溪妹妹,许久不见你又漂亮了。” 楚灵溪不着边际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笑了笑,将林毅迷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林少爷,大嫂正等着你,我们就先离开了。”楚灵溪维持着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缓步离去。 两人走到花园中,姜夫人一直憋着一口气,见四下无人,便骂了出来,“这事明明是她指使的却想让我们背黑锅,若是楚长歌再查下去,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姜夫人焦急的来回走动,想起云姬夫人方才恶狠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说着玩的。 楚灵溪细想了一下,突然心生一计,拉过姜夫人,小声道,“娘,既然大嫂想让我们替她背黑锅,那我们就拉她的人下水,到时候看她还会不会全身而退!” 姜夫人眼眸放光,赶紧询问,“那我们找谁?” 楚灵溪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奸诈,“林毅。” 都城的人都知道,林府最宝贝的就是这根独苗苗,就算是云姬夫人嫁入楚府,也没少借楚若祁的光提拔她那个弟弟。 只可惜林毅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喜欢意气用事,有时候甚是鲁莽,要不是有林府和云姬夫人撑腰,这样目中无人的人,活不了这么久。 姜夫人听闻,拍手叫好,“果然是我的好女儿,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保命符了!” 这头林毅欢喜的进入云姬夫人的院子,却看到云姬夫人一脸烦闷的坐在软榻上,轻声上前,“姐姐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云姬夫人看到林毅,勉强露出笑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是你来了?父亲呢?”云姬夫人张望着林毅的身后。 林毅见她烦闷,坐在了她身侧,替她捏捏肩膀,“这等事情何必劳烦父亲?我连楚若祁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一个小小楚长歌!” 林毅好意安慰,云姬夫人却立即瞪了他一眼,“这里是楚府!不是林府,小心你这张嘴!” 林毅见云姬夫人维护楚府,心中不满,皇上重用楚若祁,导致他一直都无法迁升,死死的被楚若祁压在身下,叫他怎么对楚若祁有好感? 云姬夫人看他不乐意,便小声安慰,“毅儿,你年纪轻轻就仅次于楚若祁已经不容易了,往后的路还很长,你别乱来断了自己的仕途!” 林毅听闻放宽了心,想起了自家父亲交代的事情,“父亲知道了楚长歌在查宁夫人之死,让我来帮你。” 林毅不以为意,楚长歌向来不出彩,如今又被毁容,兴风作浪也不知有没有这个本事! 云姬夫人深知林毅性子,叮嘱他道,“无需你插手。” 语毕,林毅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气涨红了脸,“姐姐觉得我不如楚若祁也就罢了,怎么在你心里我连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林毅不顾云姬夫人阻拦,离开了房间。 林毅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又撞上了楚灵溪,这下子连欣赏美色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是如何走路的?楚府的小姐怎么就这么不懂规矩?”他目中无人大骂楚灵溪。 楚灵溪心里一阵恶心,林毅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竟然在楚府也如此放肆,不好好利用他,都难为她吞下这口恶气了。 她佯装委屈,眼眸闪烁着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与我娘辜负了大嫂的心意,被大姐坏了所有的事情,惹怒大嫂心里有愧!” “又是那个不知好歹的楚长歌!看我怎么收拾她!”林毅看她梨花带雨,对楚长歌怒气不减反增。 楚灵溪见林毅上钩了,抹了抹眼泪,“林少爷是要对付我大姐?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将功赎罪,报答大嫂多年的照顾之情。” 林毅看楚灵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色心大起,食指抬起她的脸,“你要帮我?都城第一美女竟然要帮我?灵溪,难不成你” 楚灵溪心中的恶心剧增,撇开脸颊躲过他的手,脸上却维持着娇羞的样子,“林少爷,莫要让我难堪。” 林毅大笑,只当楚灵溪是默认了,满心欢喜,“楚长歌得罪了我姐姐,又让灵溪如此不悦,我自然是要让她吃苦头!既然你要将功赎罪,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楚灵溪低声细说了自己的计划,林毅不停点头,两人便联手了。 林毅离开,楚灵溪拿出自己的帕子不停的擦拭自己被林毅触碰的地方,直到泛红为止,招来贴身丫鬟绿烟。 “方才看到我和林毅在一起的两个丫鬟,给我找出来打死扔荒山去!” 她楚灵溪忍着一口气活到现在,绝不是为了和林毅这样小人扯在一起! 马车摇晃着到了码头,江风吹来,让楚长歌泛起一阵凉意,明雪拿了披风替她围上。 阿离站在不远处指着一艘庞然大物,“纵横坊!” 船梯缓缓被人放下,骤然发现,方才还略显空旷的码头突然之间挤满了马车,船梯落地所有人都下了马车,抬头望着纵横坊。 阿离迫不及待拉着楚长歌登船,却被楚长歌阻拦,“你可看出马车有什么奇怪的?” 听闻,阿离和明雪停下脚步看向停马车的地方,奇怪的地方倒是没看出来,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马车的主人一定很有钱。 楚长歌低声解释,“这么多马车中有七辆马车有个相同点,车角挂着的灯笼出自一处,颜色鲜艳应是刚挂上去的,刻意用颜色区分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阿离听了差点想拍手,“小姐,就这七个灯笼你都能看出端倪来?” “并非如此,你们看看船上就明白了。”楚长歌掩嘴轻笑。 难怪楚长歌会觉得可疑,原来纵横坊上也挂着七个一模一样的灯笼。 “我这就跟着七个车主上船看看到底有什么端倪。”阿离转身隐入人群。 楚长歌拉紧身上的披风和明雪也缓缓登船,但愿一切都能顺利。 进入船内与外面传言一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却是有钱也难买,一切都是价高者得。 楚长歌刚落座便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花了几千金买了一个形态如女子的石头,脸上还洋溢着猥琐恶心的表情。 她失去来之前的兴趣,觉得纵横坊也不过是想尽办法赚钱的地方罢了。双眼开始搜寻阿离的身影,却发现船内几处角落也有人在盯着自己。 不详的预感传入脑中,楚长歌起身拉着明雪,“快走!” 角落几人看楚长歌起身,抬步朝着她的方向而来,而其余的人却专注着台上所卖的物品,根本无人注意她。 楚长歌和明雪跑到了船外,这才发现船梯被人挪走了,船也早就驶离岸边。 “小姐当心!”明雪推开楚长歌。 一个手握长剑的蒙面黑衣人飞身而来,明显是针对楚长歌而来。 楚长歌被逼入绝境,身后是东国的忘川江水,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无路可退之时,阿离突然出现挡住了黑衣人的袭击,大喊道,“就凭那几个小喽啰也想挡住我?” 原来她们登船之时就被人盯上了,阿离跟着七人进入船体深处,却突然遭人偷袭,她就知道上当了,赶紧回头找楚长歌,还好来得及。 黑衣人后退几步,双眼却看着楚长歌,表情不明。 阿离的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袖口,准备让黑衣人尝尝她的药粉,却被楚长歌出声阻止。 “阿离!住手!”楚长歌突然冲上前,出其不意拉下黑衣人的面纱,“是你!楚府鬼影就是你!” 她记得这双眼睛。 面纱之下是一张书生卷气的脸,干净简单,但是他出手可一点也不简单! 他的身份被揭穿之后,一下子从船里跑出不少家奴打扮的人,手握长棍,凶神恶煞的。 阿离将楚长歌护在身后,“你们全上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楚长歌惊魂刚定,拍了拍阿离的肩头,“他要杀我,没你之前他就能动手了。” 黑衣人收起长剑,慢慢上前,身后跟随的便是阿离跟踪的七辆马车的主人,几人突然弯身行礼,“参见大小姐!” 黑衣人继续开口解释,“大小姐受惊,此处不是商谈之处,请挪步。” 楚长歌赌上自己的性命,跟随黑衣人几人进入船舱深处,里面是一间别致的雅房,正上方摆放这一张彰显气势的木椅,木椅背后墙上挂着一幅狂草宁字的字画。 黑衣人示意楚长歌落座上座,其余人分坐两侧,他自己则站在厅中,“大小姐,在下是宁府现任总管季舒望,也是纵横坊现今主事。” 楚长歌吃惊,她以为宁府早就不复存在,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纵横坊主事竟然是宁府的总管。 季舒望褪下黑衣人的面目,谦和有礼,“大小姐能到此处,想必对宁主子的死已经有所怀疑。” “宁主子?”楚长歌不敢断定是不是自己娘亲,宁夫人。 季舒望稍作解释,“宁主子一定是想保全大小姐的安危所以才没有说出口,宁主子就是上一任宁府女主。” 他还说宁府从宁夫人开始就被批命只有女主再无男主,所以宁夫人一死,他就不得不出现在楚府装神弄鬼引起楚长歌注意。 楚长歌根本没有想到,原来深处楚府后院的宁夫人竟然还掌管着宁府所有的财富。 季舒望见她沉思,便不着急的继续说下去,反倒是两侧那几个男人沉不住气,随即开口,“难道宁主子没有和大小姐说宁府的事情?” 楚长歌微微摇头,竟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担忧和失望。 七人中一个胆子大的人立即不满开口,“宁主子既然什么都没有交代大小姐,叫我们如何把重振宁府的责任交给大小姐?这不是儿戏!” 他人附和,“的确如此,如今宁府之主的印章下落不明,或许下一任女主并非大小姐呢?” 面对别人的质疑,只有季舒望一个人选择站在楚长歌这一边,“宁主子交代过,她若出事便有大小姐继承她的位置,绝无他人之选!” 楚长歌见他们争论不休,心中已经有数,冷眸扫视众人,从袖中拿出印章,“如此呢?” 他们见她拿出印章突然又沉默了,相互张望着。 “大小姐,都城上下都知道你在楚府后院的生活,如此一个被人压制的大小姐,如何带领我们?”方才质疑她的人继续反对开口。 “听众位的口气应该都是宁府的老人,宁府没落之时,你们七人都无法扶持,竟然质疑我的能力?不怕他人笑话?”楚长歌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一双冰霜冷眸盯得人心里发毛。 七张脸顿时羞愧不已,不敢多看楚长歌。 楚长歌知道自己如今地位难以服众,心中便想了法子,“既然众位质疑我,不妨说说如何才能认可我?” “林云姬!”七人异口同声。 一切的问题又回到了云姬夫人的身上。 七人离开之后,楚长歌的目光便落在了季舒望身上,询问似的看着他。 季舒望意会她的眼神,从房中隐秘的抽屉里拿出一沓信,“每月纵横坊停靠码头,宁主子都会送来书信,这是宁主子死前的最后一封。” 他特意从中间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楚长歌,示意她查看。 楚长歌顿时觉得信在手中变得沉甸甸,之前宁夫人留下的信已经牵扯出太多的事情,此时她不确定自己还能经受住多少真相。 打开信,宁夫人对季舒望的话多半是嘱托,一如留给楚长歌的信,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季舒望的手指落在信的最后一处,“宁主子一直在调查宁府出事的真相,就在她有所突破的时候却死了,而信中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最后一句话,林府并非幕后真凶。” 这句话表示,云姬夫人的背后还有别人。 季舒望见楚长歌陷入沉思,知道她一时间难以接受那么多,便沉默的站在她身侧。 楚长歌望着空旷的大厅,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要想知道真相,只能从云姬夫人下手!” 他见楚长歌对云姬夫人恨之入骨的样子,透过面纱隐约能感受到她仇恨的神色,看来都城的传言并非虚假,她这个楚府大小姐一直都被人压制着。 楚长歌听季舒望说,他家世代都是宁府的总管,他父亲离去云游才由他接管纵横坊,一接手宁夫人便出事了。 他心里有愧,便一直都在楚府暗中调查,无意被楚长歌发现,只能顺水推舟在楚府装神弄鬼。 楚长歌听他解释,眼眸晃动着,“季舒望你其实没必要多此一举的,你并非是无意被我发现,而是刻意为之,你一直都在试探我,今日别人反对我坐上宁主之位,你却义无反顾支持我,是因为你心里清楚我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季舒望听闻,面色尴尬,没想到这么快被看穿,笑道,“大小姐聪慧,说明我并没有认错主子。” 他走到楚长歌面前,弯腰行礼,面对楚长歌的质问他十分坦荡。 正因为他的坦荡,楚长歌悬着的心也放下了,至少她能确定季舒望是自己人。 两人的话题重新回到宁夫人之死上面,楚长歌盯着他手中的信,决定了一件事,“如果要对付云姬夫人,势必要与林府为敌,我们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季舒望认可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大小姐的意思是楚将军?” 她发现季舒望看着简单,内心却十分细腻,她并不需要多做解释,他便能听懂她的意思。 两人合计一番,决定用宁夫人的书信为证,让楚若祁看清楚云姬夫人的真面目。 季舒望从自己的身上拿下一块牌子,颜色略重,除此之外再无特点,“有了这个都城上下只要是宁府的人都会帮你。” 楚长歌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无权无势要想去对付林府和云姬夫人不大可能,所以也没推辞收下了牌子。 等船只靠岸,季舒望送她下船,眼中满是复杂,两人无言相视一眼,她便匆匆离开。 回到楚府,楚长歌便急着找楚若祁,但是楚府上下都找不着他,询问了管家才想起了一件事。 每年的这一天,楚若祁就会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般。 老管家行礼缓缓开口,“将军去了别院,每年今日都是如此,大小姐大概是忘了。” 听闻,楚长歌便想起了楚若祁的规矩,谁也不许去别院。 老管家看楚长歌有意要前往,赶紧拦住,“大小姐,连云姬夫人都不允许去,你” 楚府谁人都知道云姬夫人说了算,她去不得,更别提楚长歌了。 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然后自己便随老管家离开,只有阿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 回到自己院子的楚长歌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恶化原本就不好的兄妹之情。 阿离从外面回来,刻意避开了芸香,关上房门,神色异常凝重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姐,你真的不知道楚将军在别院里放了什么?”阿离再三确认。 楚长歌与楚若祁的关系一直不好,加上云姬夫人从中作梗,一年都未必能说上几句话,怎么可能知道楚若祁会在别院里放什么? 说着,阿离从怀里掏出偷的一副画轴,因为怕自己看花了眼,所以偷来给楚长歌确认一下。 画轴打开,一名女子笑颜盈盈的呈现在纸上,这女子还与她们相识,正是金缕阁的宣夫人。 楚长歌一直觉得宣夫人对楚府有特别的恨意,难道是因为楚若祁? 想到此处,楚长歌心里不安,收起画轴,“阿离,你悄悄送回去,千万别让人看出来!” 阿离不明白,“咱们可以拿着这个去找宣夫人对峙,送回去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大哥要藏起来?为什么对云姬夫人都如此隐瞒?”楚长歌反问阿离。 阿离摇头,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最后只能悻悻然揣着画轴回到别院,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阿离一走,房中重回安静,芸香从云姬夫人那听到了一则消息,心里盘算后,敲了敲楚长歌的房门。 “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芸香在门外大喊着。 明雪拉开了门,“真是没规矩,瞎嚷嚷什么?” 芸香嘴角微翘,目中无人的推开明雪,直接走到了楚长歌的面前,“芸香是特意来恭喜大小姐的,都城李府的少爷来提亲了。难道不是一件大喜事?” 楚长歌可算是明白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芸香这趾高气昂的样子,分明是幸灾乐祸。 “都城哪个李府?”明雪顿时觉得不祥。 芸香哼笑一声,“还能是哪个李府?自然是李尚书家的李建基少爷,配咱们家大小姐有何不可?” 芸香再次看向楚长歌,等着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谁知道那双眼眸一如以往含着冰霜,叫芸香的笑僵在唇边。 “还有事吗?”楚长歌看着芸香,继续开口,“若是没事,还不去云姬夫人那领赏?免得白费了你这卖力的表演。” 芸香听闻,气焰顿时消失,原本准备的话也吞了回去,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明雪等芸香离开后就哭了出来,“将军怎么这么狠心?李少爷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连外人都心知肚明的!将军是大小姐的亲哥哥,不能啊!” 楚长歌看明雪越哭越伤心,赶紧出声制止,“不许哭!不管是姓李还是姓孙,我不会嫁给任何一个人!你去前院打听一下,这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明雪赶紧擦了擦眼泪,跑了出去。 楚长歌咬着唇瓣,林云姬,你以为把我嫁出去就能解决一切吗?我先让你看看什么叫自身难保! 明雪在前院一通打听,一路哭回来,到了院子直接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跪在楚长歌面前。 “小姐,总管说是李府的人自己上门的,并没有人主动去说亲,云姬夫人极力赞同,但是将军说要考虑,暂且就没回应,可是李府的人把东西都留下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明雪说罢,又大声哭了出来,嘴里还时不时数落着都城李府少爷李建基的不是,到哪都是个欢天酒地草芥人命的主! “小姐,我以前去街市遇到过李府的丫鬟,闲聊几句,那李府少爷还未娶妻就有十房姬妾,玩腻了逐出家门的就不知多少,你如何能嫁过去?” 明雪心里难受,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直接说了出来。 “放肆!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说主子的不是?长歌实在是太放纵下人了!”门外一阵骚动,女子愠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只见一个下人装束的丫鬟冲了进来,扇了明雪一巴掌,直接将明雪打趴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楚长歌循声望去,云姬夫人一身湖蓝色衣裙贵气的出现,眼角嘲笑意味正浓,仿佛已经赢了她一样。 云姬夫人越过明雪,直接走到楚长歌面前,笑道,“芸香那丫头就是管不住嘴,想必也和你说了事情,身为楚府主母,我自然要亲自操心这件事。长歌放心!” 随云姬夫人一道来的还有楚灵溪和林毅,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拥着云姬夫人,脸上都洋溢着看笑话的神情。 楚灵溪也随云姬夫人走到了楚长歌的身边,挽着楚长歌的手,“大姐,你也不小了,李府位高权重,你嫁过去亏待不了你。” 楚长歌冷笑,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楚灵溪,“妹妹花容月貌,早已经及笄,李府既然这么好,我去和哥哥说让你嫁过去,我有丧在身不宜办喜事。” 说罢,楚长歌扶起了地上的明雪,将人拉到了自己身后,明雪这一巴掌迟早是要她们还回来! 楚灵溪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楚长歌说了多么严重的话。 一旁的林毅看不得楚灵溪受委屈,强出头站出来护着她,指着楚长歌便是一顿数落,“楚大小姐好大的架子,人家可是世代为官的家世,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楚长歌见林毅对楚灵溪的模样就知道他鬼迷心窍,淡笑道,“看来能被林少爷看上的也是福分。” 楚长歌的目光落在楚灵溪身上,楚灵溪心虚的躲开了林毅的庇护。 林毅见状,沉不住气,“楚大小姐,人都是要自知之明的,自己是什么货色,何必让别人来提醒?还是需要我给你一面镜子?” 说完,林毅大笑了起来,倒是要看看楚长歌还能说什么。 在场的人听闻林毅的话,都掩嘴轻笑,尤其是楚灵溪,方才还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此刻就笑得十分的欢喜。 云姬夫人心里想反正也让楚长歌当众受辱了,剩下的事情点到为止,担心林毅口没遮拦坏了事情,赶紧出声阻止,“好了,都是一家人。长歌面容受损,以后嫁人的确是有些困难,难得李府少爷看重的是内心并非外表。” 虽然所有人都咄咄逼人,但楚长歌眉头却不见皱一下,只是面容镀上寒气,周身气息叫人靠不近。 “看来我说什么也推不了这门亲事了,是不是大嫂?”楚长歌走到云姬夫人的面前,两人目光交汇,互不相让。 云姬夫人眼神得意,她深知自己能操控的不仅仅是这个楚府后院,她有的是办法让楚若祁答应这门亲事,倒是楚长歌就算是不肯嫁寻死腻活都由不得自己! 只要想到能让楚长歌生不如死,云姬夫人之前受的气,心里就舒坦了。 未料想,在云姬夫人最得意的时候,楚长歌突然凑近她的耳畔,“大嫂,我一直在想大哥为什么娶你?而不是另外一位姑娘?我大哥明明很爱那位姑娘。” 云姬夫人听闻,眼神都迟缓了,得意变成了恐慌,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楚长歌却换上了笑容。 看来云姬夫人知道宣夫人的存在,那要对付云姬夫人就变得简单多了。 “明雪,还不送客?”楚长歌开口传达了逐客令。 明雪忍着疼痛,站在门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毅看云姬夫人吃鳖样子,自己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楚灵溪见事情有变,上前搀扶云姬夫人离开院子。 众人离开,房中只剩下了楚长歌和明雪,明雪跪在楚长歌面前,“小姐,都是我不好,一时心急才会让云姬夫人抓了正着,害得小姐跟着我” “起来吧,和你没关系。”楚长歌身形微微晃悠,坐回了椅子。 阿离将画轴还了回去,顺道去了一趟厨房顺了点新品糕点回来给大家尝尝,结果看到两个哭丧的脸。 这糕点也顾不上吃,拉起地上的明雪,“怎么回事?明雪姐姐你这脸都快成猪头了!谁欺负的?我帮你去打回来!” 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因为阿离的玩笑缓解,明雪低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急得阿离也坐不住了。 “就这么决定了小姐的亲事?对方圆的扁的都不知道!”阿离来回走动着,一刻都停不住! 楚长歌并没有她们那般着急,心中反复都在想云姬夫人方才的反应,正巧证实了一些事情。 “阿离,你今日就跟着林毅,至于明雪,你帮我做一件事。”楚长歌唤来两人到身边。 三个人凑在一起,楚长歌小声交代了一些事情。 明雪听闻不甚明白,“小姐,这件事和林少爷有什么关系?” 林毅不喜欢楚若祁,很少出入楚府,这次却如此关心楚长歌的婚事,难道不奇怪? 阿离武艺高强,对付林毅这样的人绰绰有余,至于明雪,她比阿离心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两人分头行动,楚长歌从袖中拿出宁府印章,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云姬夫人,她偏偏沉不住气要来招惹自己。 楚长歌将季舒望交给她的宁夫人书信小心放了起来,此时云姬夫人已经想尽办法对付她,交出书信只会过早暴露在暗中存活的宁府。 云姬夫人一路心神不宁,一旁的林毅从未见过做事果断的姐姐变成这样,“姐姐,你这是在扯后腿!那么一个丑姑娘有什么好怕的?” 云姬夫人回神,双手却还是在颤抖着,林毅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眼神既是无奈又是恨意,叫人看不明白。 身边的楚灵溪最会看人眼色,赶紧上前拉住林毅,“林少爷,你有所不知,大姐素来口没遮拦,想必是说了什么让大嫂心里不舒坦的话,我们不妨先离开,让大嫂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是好意,免得云姬夫人一把怒火烧了自己,却没想到自己拉着林毅不过走出去两步就被人喊住。 “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心思!李建基突然来提亲就没安好心!是谁的主意?”云姬夫人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将心中的恐慌压下,愠怒开口。 楚灵溪知道自己瞒不过云姬夫人,目光便看向林毅,知道他被自己美色所迷,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果不其然,林毅驻足不满道,“姐姐明明就很满意我的计划,为什么非要论我们两个的好坏?李府李建基好色又好赌,在外欠了许多债务,回府也不敢声张,我说要是他敢娶楚府丑小姐回家,我便为他还了债务。” 云姬夫人见楚灵溪在场,不好训斥林毅,只能叹道,“你怎么这么鲁莽?万一李建基出卖你,岂不是让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万事都要做圆滑的云姬夫人,林毅却不觉得自己有错,“李建基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条摇尾巴的狗,我让他娶楚长歌他就得娶!进了李府,叫他好好折磨楚长歌,替姐姐出口气!” 楚灵溪看云姬夫人顾虑颇多,担心计划不能进行,只能帮着煽风点火,“大嫂,林少爷都是为了大嫂着想,加上楚长歌对宁夫人之死咬着不放,对我们都不利!” 提及宁夫人之死,云姬夫人的眉头便无法舒展,原以为宁夫人一死,宁家的一切就变成过眼云烟了,谁知道来了一个性情大变的楚长歌! 因为楚长歌,云姬夫人早就无法冷静思考,冷声道,“做事干净点!银子可以给李建基多准备一些,让他好好办事!” 林毅立马点头,总算是得到了认可,“姐姐就放心,等着看好戏!” 与楚灵溪交换了眼神,林毅立即出府打算去好好教教李建基怎么办事。 云姬夫人见二人眉来眼去,心中略知一二,不过现在是对付楚长歌的紧要关头,无心再去理会他们的情愫。 但是云姬夫人深知楚灵溪善于伪装,不禁出声警告,“灵溪,你模样生得好,脑子也好,就是千万别用错了地方,到时候连个拉把手的人都没有。” 楚灵溪不自然的维持着笑容,指尖都在颤抖,心想着万万不能叫云姬夫人看出是她在给林毅出谋划策。 两人相扶而去,心思各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偏院里藏着什么? 林毅出了楚府,快马加鞭而去,却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屋顶阿离的眼中。 一路尾随林毅,原以为身为朝中武将身手应该不凡,阿离刻意保持距离,后来才发现林毅也不过是草包。 林毅的骏马突然停下,阿离抬眼望去,拍了拍脑门,“这些天怎么就跟金缕阁过不去了?” 林毅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金缕阁。 林毅在门外张望了一下才进入金缕阁,阿离见状自己只能打晕一个准备去金缕阁的公子哥儿,换上他的衣服才混进金缕阁。 刚进门就看到林毅鬼鬼祟祟的朝着二楼而去,在一处雅房外敲门三次才进入,这么谨慎一定有问题。 阿离正打算跟上去瞧瞧,谁知这后领子被人揪住了,害得她差点摔出去。 抬眼一瞧,这不是那个整天醉生梦死的苏小将军苏慕白吗? “你这小妞又调皮,这回竟然穿男装来勾引我!”苏慕白面色潮红,一看就是酒喝多了。 阿离心里还惦记着楼上的林毅,没空和苏慕白扯犊子,打掉他的手,快速上前,谁知苏慕白比她还快,跟在身后不肯放过她。 这才跨出两步,就被苏慕白一把拥在怀中,轻声道,“你可别乱来,若是不想宣夫人知道你混进来,最好还是听我的。” 被人看穿的阿离只能任由苏慕白摆布,拽进了林毅隔壁的房间。 苏慕白虽然面色依旧,但是动作却很流畅,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他指着墙上的画,开口道,“你不是想知道隔壁的人在说什么,还不去看看?” 阿离瞪圆美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她伪装的真的那么明显吗? 她掀开墙上的画,一处小洞可以看到隔壁房间的一切,房中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房中除了林毅,还有一个搂着穿着暴露女子的男人,袒露着胸口,猥琐的逗弄着怀中的女人。 “李建基,我愿意再加一倍的加钱,只要你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的做事就行!”林毅一脸不屑的看着烂泥似的李建基。 李建基听闻价格,立即坐了起来,推开怀里的女子,“出,出去!给本少爷滚出去!没见着本少爷和林少爷有事要谈?” 将房中的姑娘赶出去后,李建基一脸讨好的靠近林毅,“林少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定然帮你除掉那个丑小姐!” 林毅满意的点头,但是上下看了看李建基的模样,眼下青黑,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李建基,这钱其实很好拿,而且还不会引起你那个老古板父亲的注意力,但是你这幅模样实在是难以让楚若祁信任,最近你最好别来金缕阁了,好好去楚府走动!” 李建基连连点头,系上自己的衣裳,“林少爷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姑娘对我欲罢不能,到时候我一定让楚长歌入我李府生不如死!” 林毅满意的笑了,拿了一沓银票出来,“这只是定金,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建基欢喜的收下银票,恭敬的送林毅离开。 隔壁房间的阿离,气得差点一拳头捶到墙上,幸好被苏慕白阻拦。 “回去告诉你们家大小姐,早做打算,不然”苏慕白淡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阿离单纯点头道,“谢谢苏将军,我这就回去。” 随即一想,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转头看向坐在软榻上的苏慕白,“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你怎么知道林毅的计划?” 阿离揪了揪自己的麻花辫子,自己什么时候露出马脚的?会不会连累到楚长歌? 苏慕白看她那有趣的模样,不忍心吓她,“你忘了?我可是金缕阁的常客,这里雅房多半都有凿洞的地方,是防止有姑娘私吞银两和出意外,我只是功力好听到了罢了。” 阿离听着倒是也没挑出什么毛病,自己也来不及细想,只是想快点回去告诉楚长歌这件事罢了。 但是 “苏将军,这件事你”阿离分不清苏慕白是清醒还是醉酒,总是觉得他的目光不太对劲。 苏慕白醉笑,闭目道,“呵呵,我这人有个优点,酒醒就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所以你最好快点走,不然我快要酒醒了。” 阿离顺着他的身子,看向玉铃铛,虽然心痒痒,但是楚长歌说过,苏慕白身份不一般,不能乱来。 抑制心里的好奇,阿离离开了金缕阁。 而闭目的苏慕白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懒腰,缓步走上金缕阁顶楼。 仅仅点亮几盏烛火的房中,连宣夫人也沉默的站在了一旁,漆黑的上座明显有着不一样的气息存在。 苏慕白斜靠着木柱子,双手环抱胸口,“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黑暗之中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仔细想去解析这种声调的情感却又叫人迷茫不知从何下手,只能说这声音的主人太能隐藏。 “日后,你们都帮她一把,宁府若是能起来,皇城中的他一定会寝食难安。” 苏慕白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女人了?可别忘记你也吃过女人的亏!” 宣夫人见苏慕白口没遮拦,忍不住呛声,“苏将军,小心闪了舌头。” “你这女人怎么越来越和他像了?说话总是带着刺。”苏慕白没好气反驳。 “够了!”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随着声音,暗处的灯也亮了起来。 宣夫人和苏慕白期盼的看着点亮的地方,那张椅子上早就没了人影,只有一身包裹严实的男人站在一侧。 宣夫人提起裙子冲了出去,顺着外面的窗户看下去,一叶扁舟在黑暗中缓缓远去。 她忍不住的喊了一声,“疯子!” “主子的身份不宜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这次完全是因为宁府一事才来叮嘱一声,一定要护住楚长歌!”包裹严实的男人对苏慕白冷冷的开口。 苏慕白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藏着怒气,“在你的心里只有主子的话才是话,我和宣夫人两个人迟早会因为他丢了命!看你到时候还能命令谁!” 苏慕白说罢,甩袖离开。 男人来不及去挽留苏慕白,一双眼眸露在面罩之外,突然感受到了周围不同的气息,身后有个身影突然逼近自己,他接住了长剑。 一个穿着不合身男装的少女嬉笑着出现,“苏慕白当我白痴啊!谎话骗骗小孩子算了,总算是让我逮到了!” 阿离去而折返就是因为突然想通了苏慕白的低级借口,觉得一定有猫腻,赶紧回头还真让她撞见从房间气冲冲出去的苏慕白。 阿离一听到黑衣人的声音就冲了进来,弄不好还能搞清楚苏慕白到底和金缕阁什么关系,回去好向楚长歌邀功。 黑衣人与阿离打了起来,进门宣夫人见状冷声道,“若是打坏什么照价赔偿,我劝你们还是出去打比较好!尤其是这位姑娘,你应该也不像为你家主子欠款再添一笔吧?” 阿离听了心咯噔一下,却被黑衣人逃脱了,她瞪着宣夫人,很有可能是宣夫人故意让她分心,给黑衣人机会离开的。 宣夫人不看阿离,“还不走?” “你这女人明明笑起来好看,干嘛对我这么凶残?”阿离想起了楚若祁偏院中画轴上的宣夫人,除了长得一样,实在是难以再找出相似之处。 宣夫人没明白阿离的意思,只是习惯性的冷漠回答,“你又不是金银珠宝,对你笑能涨价吗?” 阿离说不过她,识趣的离开,心里还惦记着林毅这件头等大事。 楚长歌从阿离嘴里得知了林毅和李建基的计划,心头顿时觉得好笑,云姬夫人身边是没有人了?竟然叫了林府最没用的人来算计她。 阿离舔干净手上的花生酥渣子,想起了金缕阁交手的黑衣人,“苏慕白认识黑衣人,黑衣人和宣夫人之间也有一种微妙的关系,怪我没早点上去听明白。” “宣夫人又和咱们楚府扯上了关系,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乱?”明雪插嘴道,她从未想过宁夫人的死竟然牵扯出这么多人。 楚长歌反倒是觉得有些事情在心里已经开始清晰,她端起桌上的暖茶,浅尝一口,问道,“明雪,叫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闻,明雪立即点了点头,“这府上哪个丫鬟舌头最长,我们都知道,不出一日就会传出去。” 果然一日之后,楚府中的气氛也变了,早上还在说楚长歌要嫁给李府的李建基,下午就在讨论为何入府五年的云姬夫人还未生出一男半女。 最夸张的人是说楚若祁在偏院里养了一个女人,甚是喜爱,为了讨人欢心,所以才让云姬夫人无所出。 楚长歌很满意这些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各种说话都有,压都能压死云姬夫人。 云姬夫人离间她和楚若祁的兄妹感情,那也让她尝尝这种被最亲的人疏离的感觉。 只是总会有个人来破坏楚长歌的好心情,前面总管说李府的李建基少爷来求见,楚若祁让她去见见。 楚长歌突然捂着胸口一脸菜色,“总管,我身子不舒服,劳烦说一声不方便。” 总管抬眼看了她一眼,心知肚明,便转身离开了。 李建基一连上门三日,都被楚长歌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相见,弄得他脾性也来了,干脆就不来了。 这样一来反倒是阻碍了楚灵溪和林毅的计划,林毅有勇无谋,只能来找云姬夫人商量。 却见房中气氛压抑,云姬夫人的脸上也是少有的愤怒,房中楚灵溪和姜夫人面色苍白的坐在两侧,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这是死人了?”林毅没好气的损楚灵溪和姜夫人。 姜夫人紧握扶手,差点没忍住还是被楚灵溪稳住,替她开了口,“府内外谣言四起,说大嫂难以生养,又说大哥府中另有女子,弄得大嫂寝食难安!” 林毅破口大骂,“当初我就说了,楚府有什么好的?” 姜夫人听闻只能忍着,心中早就怒火中烧了。 “够了!”云姬夫人心烦意乱,“楚长歌装病不见客,你们想个办法,一定要把她给我赶出去!”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让楚长歌不得不答应这件亲事?”楚灵溪心生歹计,早就迫不及待的赶走楚长歌。 楚灵溪凑在云姬夫人耳边低语,云姬夫人满意点头,这才让云姬夫人的愤怒平复。 几人算计一番,决定依着楚灵溪的计划进行,云姬夫人更是留下了楚灵溪缓解心中烦闷。 林毅离开房间走在姜夫人前面,身后的姜夫人一直憋着气,追了上去伤神开口,“云姬有林少爷这样好的弟弟真是福分,只是身为长辈也替云姬不值,为楚府操心多年,将军的偏院却从不让我们进去瞧瞧。” 姜夫人知道林毅和楚若祁有过节,但是她就是看不惯林毅这人模狗样目中无人的德行,想给他点苦头吃吃。 林毅听闻,撩起袖子,嘴里也不干净,“你们楚府的规矩还能拦得住我?就算是楚若祁来,我也不怕!我倒是要看看偏院藏着什么天仙!” 林毅冲着偏院跑去,姜夫人在原处噗嗤笑了出来,傻子! 无人敢去触碰楚若祁的规矩,即便是有林府撑腰的云姬夫人也是如此,楚府的禁忌偏院就看林毅进去了,怎么出来! 楚长歌还在房中装病,除了阿离和明雪之外,假借照顾之名的芸香也见不着她本人。 结果莫名其妙的楚府就出了大事,阿离凑了热闹赶紧回来禀告,“楚将军和林毅打起来了!云姬夫人去了看了院中的摆设,直接就哭了出来,那场面真是笑死人了!” 能让云姬夫人当众哭得肯定是大事,明雪赶紧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离道明实情,原来是林毅硬闯楚若祁的偏院,惹怒了楚若祁,打又打不过楚若祁偏偏嘴里不干净,被楚若祁打在地上打滚。 惊动了云姬夫人前去查看,结果就看到了偏院房中都是姑娘家的摆设,正中墙上就是那副画轴,气得直接哭了出来。 阿离抢过明雪的帕子,学着云姬夫人哭泣道,“楚若祁!我跟了你五年!你怎么还是忘不了陆宣娘!” 听闻,楚长歌放下手中的药包,冷静道,“陆宣娘?” 或许对这个宣字太敏感,她不得不再一次询问,阿离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小姐,你是不是觉得这个陆宣娘很有可能就是宣夫人?”明雪低声询问,生怕自己又说错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楚长歌也不否认这种可能,只是还未来得及回答,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骚动。 房门被人踢开,楚若祁怒不可遏的站在门口,“楚长歌!你到底想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宣夫人的身份 楚若祁的愤怒直接发泄在了房门上,楚长歌的房门直接倒了一扇,他身后跟着来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楚若祁。 这也是楚长歌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气的楚若祁,竟然愣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若祁快步走到她面前,直接掐住了楚长歌的脖子,“都给我滚出去!” 阿离见楚若祁已经发疯,长剑已经出鞘,蓄势待发,楚长歌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和明雪离开这个房间。 明雪了解楚长歌的为人,若没有十成把握她不会这么做,所以拉着阿离离开了房间,守在门外。 没有外人在场,楚若祁从怀中掏出一沓书信,撒向空中,“这是什么东西?你到底要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楚长歌定神一看,下意识看向自己藏宁夫人书信的地方,竟然被楚若祁发现了。 这么说来,楚若祁一直都在暗中注意自己的行动,如此都不需要她过多解释了。 “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那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却在这里对我兴师问罪,看来我把信藏起来是正确的。” 因为楚若祁根本就不会认真面对这件事,即便知道云姬夫人和宁夫人的死有关系。 楚长歌眼冒金星却不求饶,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他掐死了,他却突然松开了手,一下子楚长歌瘫在地上。 楚若祁满脸都是痛苦,“你不该你不该把宣娘扯进来!对林云姬,我可以随你,但是对宣娘不可以!” 楚长歌没想到楚若祁竟然还是一个深情种,不过这句话倒是说明了一件事。 “大哥早就看出来这件事和云姬夫人有关系了?”楚长歌抚摸着脖子,这印子估计得要些日子才能消下去。 楚若祁呆愣的后退,隐藏在心里的事情终于藏不住了,“我去过火烧的院子。” 楚长歌终于明白,楚府后院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楚若祁眼中,只有一件事她不明白,“陆宣娘是谁?” 楚若祁皱眉,他和林毅交手,林毅说这件事是楚长歌透露出来的,所以他便急红了眼,打了林毅就冲到了楚长歌面前。 可是楚长歌的神情也不像是在骗人,她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楚若祁似乎想通了事情,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远处,回想着过往的一切。 楚长歌很认真在听楚若祁的话,终于知道了陆宣娘在她的生命其实有过一面之缘。 “最后死了,整个陆家寨都化为灰烬了。”楚若祁痛苦的说完最后一句话。 楚长歌用了许久才理顺了所有的关系,如果宣夫人就是陆家寨的陆宣娘,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楚府? “大哥有没有想过陆家寨被灭门的原因?”她觉得所有人的在这一刻相聚一定有原因。 楚若祁苦笑摇头,时隔多年,他连回想化为一片火海的陆家寨都没有勇气,怎么可能回去深查背后的一切。 “陆宣娘死后,林云姬就顺利嫁进了楚府,成为了大哥的正室,林府平步青云,真是”叫人不得不怀疑。 楚若祁却不认为如此,他甚至开口为云姬夫人辩解,“云姬并不认识宣娘,她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楚长歌却冷笑,觉得楚若祁在陆宣娘的事情上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大哥,你再回想一下云姬夫人进入偏院说的话。” 一个不认识陆宣娘的人,竟然进入偏院看到墙上的话就能喊出名字,这还不够吗? 楚若祁顿时陷入了痛苦中,眼眶通红,他想必也明白了,突然抓紧楚长歌的手,“长歌,你一定要查下去?即便是得罪林府和皇城中那位?” 楚长歌毫不犹豫的点头,“娘亲之死,我一定要查出原因,即便是大哥出面也阻止不了我!” “过来坐下。”楚若祁指着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楚长歌长大以来从来没和楚若祁如此靠近,楚若祁的手抚上她脸上的伤疤,满眼都是愧疚,“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娘亲,也对不起宣娘!” “长歌,如果有一天真相是伤人的,别后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下去。”楚若祁的话叫人不明白,但是他的感情却是真实的。 楚长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抚摸着手背上的眼泪,他哭了。 陆宣娘对楚若祁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楚若祁走出房间,看着满院子的人,他闭上了双眼,指着云姬夫人,“云姬夫人管教不严,关入院中静思律己!” 云姬夫人听闻,面子已经挂不住,气得身子都在颤抖,指着楚若祁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心中觉得一定是楚长歌跟他说了什么才会如此。 云姬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楚灵溪,叮嘱她早日动手永绝后患。 林毅被楚若祁亲自押送去林府,林府老爷林海面子抹不开只能替林毅认了错,假意罚了林毅。 阿离和明雪重新回到楚长歌的身边,替她的脖子抹药,“将军下手真不轻,小姐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关于宣夫人的事情?” 楚长歌摇头,无奈道,“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可以肯定大哥是爱着陆宣娘的,但是宣夫人对楚府却是深深的恨意!” 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或许还能找出云姬夫人的另一个把柄。 想着楚长歌便坐不住了,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立即带着阿离离开了楚府。 两人来到金缕阁,门口的白衣公子已经认识,引路上楼,“宣夫人说过,往后小姐前来不许阻拦。” 白衣公子离开,楚长歌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阿离不顾一切踢碎了木门冲了进去。 楚长歌便看到宣夫人倒在地上打滚,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无生色,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呃” 宣夫人捂着自己的脑袋,甚至用手去敲打,看得楚长歌赶紧扶起她,却被她揪着不松手,“药!给我药!” 楚长歌让阿离找药,翻找了多个柜子以后,终于在宣夫人绣花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药瓶,也不管是不是直接喂给了宣夫人。 宣夫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闭上双眼稍作休息,突然起身恢复以往冷漠的样子,跪坐在垫子上,梳起了自己乱了的长发。 “要是敢乱说一个字,你楚大小姐就走不出去了!”宣夫人投来阴狠的眼神。 楚长歌见状也不多问,只是淡然的拿出袖中的画像,“宣夫人,你我算是旧识,何必如此见外?还是你对我楚府有什么恨意?” 她讲画像摊开放在桌上,宣夫人的手颤抖停顿,表情变得异常不自然。 “如果不认识,我大哥怎么会保存你的画像?对吗?陆宣娘。” 宣夫人的颤抖着想去抚摸画像,但是却又缩了回去,“陆宣娘是谁?难道是你哥哥的旧相识?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像我,就想与我攀关系,我不认识!” 宣夫人转身,不再看楚长歌和画像。 楚长歌装作无疑,收好画像,“也罢,原以为能我大哥做点事情,看来也是白费功夫,可怜他守着一座她人住过的院子想着别人,我还是把画像还回去。” 楚长歌起身,不做停留,淡淡的看着宣夫人的背,孤寂强忍,她就是陆宣娘! 宣夫人没有出声制止楚长歌,只是一个人背对着一切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阿离走出房门便紧跟楚长歌,小声道,“刚才喂药我顺道替宣夫人把脉,她活不长。” 即便是阿离不说,楚长歌也感受得出来,那副瘦弱的身躯到底在隐瞒什么? 深夜,楚府的上空飘过一个黑影,黑影稳稳落在偏院中,熟悉的一切,仿佛时间在这个小院子里做了停留。 黑影缓步走过一草一木,进入房间,虽然有些东西已经陈旧,但是保存完好,一切就如以前一样。 “宣夫人,真是稀客。”楚长歌提着灯笼突然出现在黑影身后。 宣夫人背对着她,即便知道是一个陷阱,她却还是奋不顾身的来了,人总是奇怪的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情绪,却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她转身看着楚长歌,“我只是好奇与我相像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让楚将军神魂颠倒罢了。” 楚长歌看她神情平常,装的倒是真的很好。 “我记得我从未对你说过这个偏院的位置,你一个外人却如此精准的找到此地,宣夫人真是神通广大。”楚长歌笑了笑。 宣夫人的脸色难堪,苦笑一声,坐在了软塌上,双手抚摸着过往的一切,就连一个靠垫都没有变过。 “我是陆宣娘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你哥哥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着,宣夫人将手中的靠垫撕得粉碎,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和楚若祁那一段过往。 “既然你讲我大哥说的如此不堪,不妨告诉我原因,毕竟这关系到我楚府的声誉,我有权知道不是吗?”楚长歌诱导着宣夫人开口。 宣夫人憎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那副画是你骗我伪造的对吗?楚若祁有个美娇妻怎么会牵挂着我?我却” 她却因此而来,此时为自己的愚蠢悔恨不已。 楚长歌见她执着于此,就知道她并非真的无情的人,“给你看得画的确是我伪造的,你慌神没有细看罢了,因为真正的画我大哥不许任何人触碰,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 说罢,楚长歌走到墙边,拉下了盖在画上防灰的布,画上笑颜如花的女子映入眼帘,这才是真正的宣夫人。 宣夫人走到墙边,仔细查看墙上的画,可以确认这是楚若祁的亲笔,明明恨他却还能清晰记住他的一切。 “我陆家寨上下上百口人,都成为楚家军的刀下亡魂难道还不够吗?最后毁尸灭迹,我爹娘连个全尸都没有!他却违背我们誓言为了他的仕途娶林府小姐为妻,坐上了大将军之位!” 宣夫人每说一句都带着恨意,若是楚若祁在场怕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我一直都在等机会报仇,终于我等到了!哈哈哈!”突然她大笑了起来。 楚长歌听出了端倪,“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宣夫人依旧狂妄不止,“我要你楚府血债血偿,家破人亡!” 之后说的话有些疯癫,楚长歌便坐不住了,揪住她的领口,“林云姬是皇后赐婚,我大哥不得不娶!而且就在你陆家寨灭门之后!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大哥说林云姬不认识你,但是她却能看着你的画像喊出名字!” 楚长歌说得很清楚,云姬夫人根本就认识陆宣娘,她嫁入楚府的时间也太巧合了,难道以前没有一个人怀疑吗? 宣夫人也想通了,皱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看到杀进山寨的人举着楚府的旗子!” “我大哥说他那日他被皇上留下,等他赶到的时候,陆家寨早就一片火海,你真的在陆家寨看到我大哥亲自攻打陆家寨?” 楚长歌的提醒无意补充了宣夫人断掉的记忆片段,她顿时双眼猩红,又像白天一般揪着长发,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我没有!不是的!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痛!”宣夫人扶着门框,整个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可能倒下。 楚长歌想去扶她,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他劫走了宣夫人。 阿离指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就是他!这个黑衣人就是认识苏慕白的人!” “算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楚长歌看着夜空,长叹一口气。 阿离举着灯笼扶着楚长歌离开了偏院,“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将军,陆宣娘还活着?” “错了,你应该问陆家寨和楚府之间到底有什么隐情。”楚长歌认为这才是关键。 而其中一个比不缺少的人就是被罚静思的云姬夫人。 楚长歌又是一夜未眠,谁也没想到刚起床就发现自己的院子里出现了三个不该出现的人。 “长歌,你可算是醒了,人家李少爷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姜夫人讨好似的走到楚长歌面前。 楚灵溪推了推所谓的李少爷李建基,李建基笑着上前,看到楚长歌的容貌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挂着笑容行礼。 “在下见过楚大小姐。”李建基微微行礼。 楚长歌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他浑身上下都是脂粉味,怕是早上刚从金缕阁出来罢。 “李少爷来得正好,把你送来的十二项大礼抬回去,正好还能点点数。”楚长歌并没有因为容貌的残缺而自卑。 这倒是让李建基顿失颜面,有些想动怒,却被楚灵溪踢了一脚,只能维持着笑容,“在下是认真对待这门亲事的,既然楚府收了礼,那我们的亲事便是成了。” 楚长歌见他们不死心,不留情面的开口,“我大哥没收礼,我也没收,收你大礼的是我大嫂云姬夫人,你不妨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你?” “你!岂有此理!”李建基立即变了脸色,“楚长歌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离间计 李建基被楚长歌气得冲出了院子,姜夫人和楚灵溪恨铁不成钢,只能尾随而去。 楚长歌看着三个人离去的背影,招来身边的阿离,“跟上去看看,他们突然套近乎一定有问题!” 阿离飞身跟去,十分谨慎。 楚长歌在等待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的芸香鬼鬼祟祟的,看来云姬夫人即便是被楚若祁惩罚了也不安分。 她和楚若祁之间虽然并没有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楚若祁将云姬夫人关起来倒是给了她很多时间准备。 阿离很快就回来了,神色匆匆,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也引起了芸香的注意,芸香想凑进来听阿离的话,却被楚长歌的冷眸瞪了回去。 阿离随楚长歌进入房间,明雪识趣的在门外看着芸香,免得被她听到什么坏了事情。 阿离进入房间就将她拉到身边,小声低语,“原来亲事不是云姬夫人的主意,而是楚灵溪给林毅出的,现在你不待见李建基她们急了,只能” 阿离说出了楚灵溪的肮脏计划,满脸愤恨的问道,“该怎么办?这可是要毁了你一生啊!” 楚长歌料想到了楚灵溪的为人,看似楚楚可怜,事实上心肠比谁都歹毒,她一定是担心自己再出差错被云姬夫人惩罚,所以才拉林毅下水。 林毅有勇无谋,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棋子,稍加摆弄,楚灵溪便不需要亲自动手。 “不如我们将计就计,不然处处提防不仅无法知道她们的心思,更加找不到反击的机会。”楚长歌嘴角冷笑,已有了把握。 阿离托腮看着她,“每次你这么笑,就有人要倒霉了。” 楚长歌戳了戳她的脑袋,笑道,“还能耍嘴皮子了,伤势都好全了?” 阿离点头,多亏了遇到楚长歌,在这楚府好吃好喝的,比外面流浪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伤也好得快。 “既然好全了,那就去金缕阁走一遭。”楚长歌有些担心宣夫人。 阿离看出了她的心思,抓起桌上的水果就走了。 待阿离离开后,明雪也进了门,“芸香我打发走了,估摸着去找云姬夫人了。” “明雪,往后那位李少爷再来,你就好好伺候着。”楚长歌开口道。 明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才敢肯定。 那日下午李建基又带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楚长歌便不再开口赶人,反倒是客客气气的,还与李建基坐下闲聊。 李建基的性子与林毅相似,狂妄自大,仗着家中权势,说的话多半都不中听。 “楚大小姐如此盛情,真的是让在下感激不尽,不知道明日可否一通出游?”李建基突然开口,这才是重点。 楚长歌淡笑回道,“可以。家中不是撮合你我吗?正好可以相互了解一下。” “明日,还劳烦楚大小姐戴上面纱,免得”让人看到了他和一个丑女子在一起,说出去要丢了他的花名。 李建基起身告别,楚长歌也是笑眼迎送,待他不见踪影,才隐去眼角的笑意。 “明雪准备一下,明日有好戏看了。” 翌日,楚长歌出门前在花园里遇到了姜夫人和楚灵溪,两人十分友善,上前攀谈。 “长歌如此甚好,错过了家世这般好的,往后指不定嫁不出去了,倒是让将军府蒙羞。”姜夫人数落楚长歌的容貌,暗指她往后嫁不出去。 “娘你可别这么说大姐,人家李公子那是看内在的人,万一成了我们可都要恭喜大姐了。”楚灵溪一副姐妹情深,惯用伎俩。 楚长歌冷笑而过,带着明雪和阿离便离开了府中。 楚灵溪记住了楚长歌的笑容,心有余悸,开始担心办事不牢的林毅和李建基,“娘,我还是不放心,我跟去瞧瞧。” 楚灵溪便尾随楚长歌出了门,这也正是在楚长歌的预料之中。 马车上,阿离对楚长歌说起了宣夫人,“宣夫人将自己关了起来,谁也不见。心里怕是也不好受。” 楚长歌听了觉得是该给她一些时日去理清楚一切。 此刻,明雪打断了两人的话,“快看后面,是二小姐的马车。” “明雪,教你透露给芸香的话可都说了?”楚长歌再一次确认自己的计划。 明雪说因为芸香一直认为她好欺负,所以都找她套话,殊不知自己的话早就做了编排,只要想到芸香一副得意的样子,明雪便觉得好笑。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与李建基约好的郊外房舍,依水而建倒是别致,说是游山玩水,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李建基和林毅计划好的事情。 李建基见了楚长歌便知计划已成一半,兴奋不已,不顾他人在场就拉着楚长歌入屋内。 他早就备了酒菜,满了酒水就灌楚长歌,“楚大小姐别见外,你我两人在此无需拘谨。” 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阿离谄媚的上前,一张绝色妖艳的脸立即吸引了色胚李建基的注意。 阿离娇笑道,“李少爷,我是大小姐贴身丫鬟,我家大小姐知道自己容貌受损嫁入李府实在是亏待了你,便许诺进入李府后便让奴婢做少爷的妾室,不知少爷可愿意?” 李建基见了阿离连魂都没了,直夸楚长歌知进退懂本分,自己的爪子都抚上了阿离的手,“好,好!本少爷就是喜欢美人!” 阿离手中的酒水立即入了李建基的嘴里,李建基色眯眯的还没来得及占便宜就倒下了。 楚长歌一个人淡定的坐在一旁,“搬到床上去,外面马车上的楚灵溪怕是也等急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阿离摩拳擦掌,“你可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 楚长歌担心林毅在周围蹲守,所以让阿离从窗户出去,没一会儿她就敲打窗户,将迷晕的楚灵溪递了进来。 阿离贼兮兮的看着床上迷晕的两个人,“嘿嘿嘿,二小姐,来来来,我替你更衣!” 窗外的明雪冲着楚长歌招手,“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看到云姬夫人带着芸香来了。怕是也不放心跟过来的。” “把人引进房间来,我倒是要看看云姬夫人看到这床上躺的是楚灵溪该怎么办?”楚长歌踩着椅子从窗户离开。 离开的时候她看了看正在对楚灵溪上下其手的阿离,“阿离,就看你的了。” 阿离拍拍胸脯,“小姐交代的事情我都清楚,就等着吧。” 语毕,楚长歌才放心的离开。 与此同时,云姬夫人和芸香也到了门口,听里面有写细微的声音,估计是事情已经成了。 芸香道,“恭喜夫人,总算是除了楚长歌,需要我现在通知将军和林少爷吗?” 云姬夫人冷笑一声,“不急,我进去瞧瞧,免得李建基见了大将军话都说不清。” 其实她是想成为第一个抓住李建基把柄的人,只要有了这个把柄,别说李建基就算是李府都必须听她的话。 芸香在门外守候,云姬夫人推门而入,看到帐子晃动,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得意,楚长歌你终于落入我手中了。 云姬夫人兴奋的连手都在颤抖,但是还没碰到帐子,一阵晕眩便没了知觉。 阿离搓搓手猥琐的看着地上的云姬夫人,“夫人啊阿离也给你更衣啊我家小姐什么都一般,就是脑子好使,觉得毁了楚灵溪不算大事,就等着你们两个醒过来互殴!” 把三个人并排放在床上后,阿离觉得大功告成,自己也从窗户溜了出去。 阿离追上楚长歌的马车,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姐你这招可真损!” 明雪不明所以,歪着脑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离解释道,“小姐知道二小姐和李建基算计自己,打算来个奸夫淫妇的桥段,小姐料想二小姐和云姬夫人不放心会跟过来,所以干脆就” 明雪听了拍手叫好,“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对小姐乱来。” “你说,到底是谁先醒过来?”明雪掐算时间,猜测道。 楚长歌掀开车帘,笑道,“应该是楚灵溪,一定要她先醒过来才有趣。” 车外响起了策马而奔的声音,楚长歌算算时间,应该是楚若祁来了。 马儿在她的车子外停下,“长歌?你怎么在这里?”楚若祁应该是听了风声才会找到这郊外来。 “李少爷突然有事便让我先走了,怕是不喜欢我这容貌罢了。”楚长歌垂首,分外难过。 楚若祁撇下自己的马,直接替楚长歌驱车,回到了之前李建基的屋舍,“碰巧”遇到了林毅一行人。 林毅可威风了,看到楚若祁也不行礼,“楚将军来得正是时候。” “大哥,你怎么来了?”声音带着颤抖,但是不难分辨声音主人的身份。 未下马车的楚长歌心中冷笑,楚灵溪啊楚灵溪,你最后还是出卖了云姬夫人,就看你怎么和云姬夫人交代了。 林毅带人冲进了屋舍的院子,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芸香。 芸香一阵慌乱,云姬夫人还没出来,怎么林毅就带着人冲进来了?更关键的是为何楚若祁也在? 楚若祁不等芸香解释,直接踢开了房门,李建基受到了惊吓,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李建基拉紧身上的裤子,任凭自己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芸香使劲给林毅打眼色,林毅却像是杀红了眼视而不见,直接冲上前掀开了帐子。 “怎怎么回事?”李建基有点懵。 因为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是云姬夫人,与李建基一样都是衣冠不整的。 楚若祁毫不客气的扇了云姬夫人一巴掌,云姬夫人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这般模样示人。 云姬夫人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抓起床边的衣服胡乱的穿上。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不是我!”云姬夫人嘴里念念有词。 “林云姬,你不是应该在院中静思吗?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楚若祁质问云姬夫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瞪了一旁的李建基,李建基恐慌的跪下,“大将军,不是我!不是我!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李建基语无伦次,事已至此,只能推卸责任,不管床上躺着谁,他都只能咬着不放。 楚若祁一脚踹开了李建基,李建基吐出一口鲜血晕在了地上。 “回府!” 此时,楚长歌出现了,装作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惊慌道,“大嫂,大哥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你竟然还要让我嫁给你的情夫?你这不是给我楚府难堪吗?” 说罢,楚长歌哭了出来,转身便离开了。 林毅上前,却被云姬夫人阻止,惊叫道,“别碰我!别碰我!” 事后,楚长歌自然没忘记季舒望给她的牌子,让宁府的人将这件丑事好好传诵一番,让云姬夫人的名誉扫地。 原以为楚若祁会怪她,谁知道楚若祁明知道是她的主意也没有牵扯到她身上,反而借机冷落了云姬夫人。 让云姬夫人直接在楚府失势。 不过林云姬毕竟是楚府的将军夫人,若是她和李建基不三不四,自然也会抹黑楚府,所以楚长歌还传了一段别的话。 说林云姬与李建基早就勾搭在一起,所以才不愿意给楚府生下一男半女,一下子别人便同情楚若祁,毕竟楚若祁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正直不阿,家中除了云姬夫人并无她人,也算是痴情种。 如此一来,云姬夫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少了云姬夫人的算计,楚长歌的心情也好了几许,不过她能肯定楚灵溪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这头云姬夫人的院子里,楚灵溪被请了进去,芸香将房门紧闭。 楚灵溪便想起了自己从李建基身边醒来的惊吓,她的好日子才开始,怎么能毁在李建基这样的人手里? 同时她还看到云姬夫人躺在另一侧,她明白这是楚长歌丢给她的选择,要么背叛云姬夫人从此失去靠山,要么就顶下这珠胎暗结的罪恶。 她从小都活在庶出的阴影下,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美名传出去,就是为了往后能成为人上人,并非如此苟且! 当时外面的人步步逼近,所以她选择了出卖云姬夫人,趁着云姬夫人还未清醒之时,她离开了房间,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但是看到眼前杀气腾腾的云姬夫人,她的脸颊立即火辣辣的疼痛。 “跪下!”云姬夫人命令道。 楚灵溪只能跪下,哭诉,“大嫂,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云姬夫人突然冷笑,摇晃着身子,“与你无关?那你的贴身衣物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衣服里?” 云姬夫人扔了一件内里在楚灵溪面前,楚灵溪才惊然发现,那日太慌张了所以穿错了衣裳,而自己回到府上就将衣裳换下全部烧了,根本就没有查看衣服是否正确。 “那日你也在房中吧?若是我中了楚长歌的计,想必你也如此,不过最后说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却将我出卖了。” 楚灵溪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只能求饶,“大嫂!不是这样的,当时我根本就来不及带你走,大哥他们就进来了!大嫂我错了!” “楚灵溪!这么多年来,我让你们母女在楚府吃好喝好,甚至将你的美貌传遍都城,想不到我养了一个白眼狼!哈哈哈!”云姬夫人冲到楚灵溪面前,又是两巴掌。 楚灵溪毫无抵抗之力,只能任由云姬夫人发泄,最后云姬夫人也累了,靠在软榻上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滚!若是不能帮我走出去,就等着我带着你们母女一起下地狱!” 楚灵溪跪在地上,嘴里全是血腥味,“大嫂,灵溪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会杀了楚长歌替你报仇!” 说完,楚灵溪立即离开,芸香进入房中却有些不敢接近云姬夫人,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云姬夫人看着自己暗无天日的院子,早已经不如往日繁华热闹,“楚若祁,为何你要这么对我?为何不听我解释?难道多年夫妻,竟然抵不上一个死人?” 阿离蹦跶着来到楚长歌的房间,摇晃着手里的书信,“季舒望送来的,说有要事相谈,让你赶紧去,再过两日他就得离开了。” 楚长歌抚摸着脸上的伤疤,放下手中的药包,阿离为她制作的敷脸药包想不到功效竟然如此好,一个月不到,她这脸颊上原本有些焦黑的伤疤竟然变得粉嫩淡化一些。 “我这活肤生肌药还不错吧?等着疤痕再淡化些就可以换别的药,届时保证你恢复往日容貌。”只要夸阿离医术,阿离总是别表现的十分自豪。 楚长歌笑道,“看来平日里没给白吃。” 明雪听闻也笑了出来,替楚长歌整理一下衣裙,说起了外面的传言,“外头说云姬夫人不守妇道,就连李府都连带的骂了进去,李少爷连门都不敢出,倒是一件好事。” 楚长歌沉默,戴上面纱,临走叮嘱明雪,“盯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间隙 楚长歌和阿离来到纵横坊船上,在下人的引路下来到第一次与季舒望见面的雅房。 房中除了季舒望,七位当家的已经在了,看到楚长歌都纷纷起身。 “参见宁主!” 突然齐声高喊,楚长歌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坐在了主坐上,受众人行礼。 当初七位当家对她的考验就是林云姬,如今林云姬一蹶不振,想必他们也知道了这是她的计划。 “既然你们已经认我为主,那我便决定了,从此宁府不再躲躲藏藏!” 语毕,七位当家的立即没了声音,他们相互看着对方。 此时,季舒望第一个站了出来,“只要主子开口,我纵横坊便追随到底。” 众人见状,再次起身,“誓死追随主子!” “既然众位认可我,我楚长歌便在这起誓,林府夺走的,我都会夺回来!”楚长歌起身起誓,坚定威严容不得人质疑。 季舒望看着她,想起了宁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她的女儿一定会成为独一无二的人。 此刻他便相信了宁夫人的话。 次日,这都城众多店铺撤下了原本的旗号,纷纷挂上了宁府的旗号。 这让林府的人坐不住了。 林府老爷林海带着林海来到了楚府,管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林老爷,林少爷,将军嘱咐了谁也不许见云姬夫人。” 林海火气上头推开管家,“我好歹是将军的岳丈,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说罢,身边的林毅直接把管家顶在了墙头,凶神恶煞的,管家敢怒不敢言。 林海冲进云姬夫人的房间,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憔悴不堪,心中的愤怒递增。 “亏你掌控了楚府这么多年,竟然连个弱女子都斗不过!牵连家族,你可知道结果?”林毅没有安慰云姬夫人,而是责怪她不够谨慎。 云姬夫人沉默不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你可知道都城谁家又光明正大的出现了?”林海故弄玄虚开口。 云姬夫人依旧不言不语,林海只能叹气自己回答了,“宁府!想不到当初我们根本就没有赶尽杀绝,宁府的人不仅没有死绝反而一直隐藏在我们身边,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让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 云姬夫人听到宁府二字,终于回神了,抓着林海的手,“父亲你说宁府有重镇旗鼓了?这不可能!连宁夫人都死了,还有谁敢带领宁府的人?” 林海也不知道,派人去打探,谁知道宁府的人一个个嘴巴都紧,一个字也不肯说。 另外 林海看了看身边一直低头的林毅,不免开始唉声叹气。 云姬夫人见状就知道出事了,宁府重整旗鼓都没让林海唉声叹气,一定有比这件事更严重的事情。 “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云姬夫人追问。 林海继续叹气,“你与李建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尚书爱面子受不住,加上李建基被楚若祁打成重伤卧床不起,他便将事情告到了皇上那,说是自己儿子被毅儿欺骗愚弄。” 听闻,云姬夫人好不容易维持的冷静突然消失,紧紧揪着林海,“父亲!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林海推开她,眼眸一如既往的精明,“你与皇后娘娘交好,进宫求求皇后,这件事万万不能怪罪毅儿,他好不容易到了这般地位,以后还需指望他。” 语毕,云姬夫人立即起身梳理自己的头发,“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去求皇后娘娘!我林府的荣耀决不允许别人来毁掉!” “如此甚好。”林海点头很满意云姬夫人的话。 林毅也笑了,“还是姐姐好,往后我一定记得姐姐的好,绝不闯祸!” 云姬夫人僵硬的笑着,林毅这话她也听厌了。 “父亲,我打算进宫,你们先回去吧。”云姬夫人无力的开口。 等林海和林毅离开,芸香进入房间,看到云姬夫人比往日更加颓废,有些担心,“少爷闯祸每次都要夫人来收拾,这般大了还是如此。” 云姬夫人苦笑,开口道,“替我梳洗一下,我要进宫。” 梳洗一番后,云姬夫人在进宫的路上的确看到了很多商铺外都挂上了宁府的旗子,正如林海所言,宁府回来了,可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 难道是楚长歌?不,不可能!云姬夫人打心里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如果楚长歌得到了宁府,她就更加没有办法对付楚长歌。 “夫人,皇宫到了。”芸香替云姬夫人掀开车帘。 云姬夫人一袭盛装,头戴玉钗珠簪,华贵又温婉,十分贴合她此时的身份。 “芸香你回去吧,去楚长歌院子打探一下关于宁府的事情。”云姬夫人整理一下衣裙,便独自一人进入皇宫。 路上宫人见了她虽有行礼,却在背后窃窃私语。 永寿殿外,皇后的贴身宫女珍儿正在指挥宫女做事,看到了云姬夫人含着一丝嘲弄的笑意走近。 看来皇宫上下都知道了她与李建基的事情。 愤恨促使云姬夫人握紧帕子,脸色也变得阴霾,珍儿见了甩下一句皇后还在午睡便走了。 得势受人捧,失势受人踩,这就是现实。 云姬夫人在殿外等了一个时辰,珍儿才不情愿的将她带进了殿内。 云姬夫人恢复平静神色,跪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许久,上头才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本宫还以为自己瞧错了人。快起来,坐下说话。” 听闻,云姬夫人抬头看去,凤座上一身金凤红袍的女子端坐而上,头戴九翅凤冠,妆容素净,端庄大气,称不得美色却别有温婉风情。 此人便是东国皇后宜雅,全国上下,恭顺贤良的典范。 云姬夫人见了皇后,并没有起身,随即开口,“云姬不敢起身,云姬有罪!” 皇后眉头一紧,端起的茶又放了回去,看了一眼珍儿,珍儿便带走了殿内所有的人,留下二人单独交谈。 “云姬啊,你做事向来谨慎,怎么这次却”皇后语气平和,隐藏着一丝愠怒。 云姬夫人怒火难忍,便将楚长歌拱了出来,前后事情都向皇后交代了。 皇后听了,心里一惊,能让林云姬担心的人绝不简单,此次林云姬栽了跟头,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思及如此,皇后便知道了云姬夫人的来意,“是不是为了林毅而来?皇上偏宠楚若祁,李尚书又非要闹大事情,说到底你弟弟是活该!” 一边是老臣,一边是宠臣,相比之下,林毅的用处就小了许多,只能被牺牲。 云姬夫人听了只能跪求,“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毅儿,他是我林府的希望,希望娘娘出手相助!” 皇后却觉得林毅不值得她出手,沉默不予回答。 云姬夫人得不到回答,林海又逼得紧,意乱心烦,有些不该说的便脱口而出。 “皇后娘娘可记得借我林府之手除掉的宁府?”她突然开口引起了皇后的注意,“宁府死而复生,而楚长歌又是宁夫人的女儿,一直都在追查宁夫人死因。如我林府出事,还如何帮娘娘办事?” 皇后从凤座上起身,长袍曳地,缓缓走下阶梯,来到了云姬夫人的面前,冷冷的开口道,“云姬,你在威胁本宫?” 云姬夫人垂首,“云姬不敢,但是毅儿是我林府的独苗,恳请皇后娘娘出手相助。” 皇后温婉从脸上褪去,寒着一张脸,淡淡开口,“下去吧,本宫会帮你的。” 云姬夫人心中舒了一口气,磕头谢恩,“云姬谢过皇后娘娘!” 云姬夫人慌张的离开永寿殿,皇后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温婉的容颜,双眸却暗藏杀机。 正如云姬夫人所求,皇上并没重罚林毅,但她威胁皇后这根刺却深深扎进了皇后的心里。 随后皇后传来书信,要求云姬夫人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楚长歌,阻止宁府的重振! 但是原本皇后希望暗中处理的事情,因为一道圣旨打乱了一切。 皇上要见楚长歌。 深夜,楚长歌正准备睡下,结果明雪匆匆冲了进来,“小姐,将军来了!而且喝得大醉!” 楚若祁喝醉了来找她?这不像是言行律己的楚若祁会做的事情。 她重新穿好衣裳来到厅中,只见楚若祁拿着酒瓶摇晃着身子,她让明雪去煮了醒酒汤,便坐在了他的身边。 路上明雪也说了,李府李尚书气不过李建基被打成重伤,一状告到了皇上那,皇上让楚若祁低头,他却硬气的惹怒了皇上。 楚长歌竟然忘记了楚若祁一向刚正不阿,肯定不会向李府低头,定然要吃苦头。 他凑近楚长歌,恨意毫不遮掩,开口道,“长歌,皇上要见你,李建基那个畜生把你也出卖了!我真想杀了他!” 楚长歌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并没有准备好见当今皇上言翊,因为言翊是她前世无怨无悔深爱的人,但是真情的付出却换来言翊和楚灵溪的背叛和杀害。 “长歌,是大哥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娘亲!也没有保护好宣娘!”楚若祁陷入无尽的悔恨。 他才是整个楚府最难堪的人,一边是奉旨成亲的云姬夫人,一边是至亲之人,他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不顾一切的毛头小子,他的肩上是整个楚府的性命,有太多的顾虑。 楚若祁仰头灌酒,楚长歌抢过酒瓶,大声道,“大哥虽然对我有愧疚,但是让你如此难受的是陆宣娘,如果她还活着,你还会对云姬夫人手下留情吗?” 楚若祁眼眶湿润,突然变得暴躁,“皇上皇后赐婚!我能反抗吗?我只能将宣娘的东西小心的藏起来,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大将军!长歌,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连证明林云姬和陆家寨灭门有关都做不到!我算什么东西?” 楚若祁一番宣泄,明雪端着醒酒汤进来时,他已经醉晕过去。 “扶将军去软塌上睡吧。准备一下,明日我要进宫!” 另外,她决定不再让林云姬成为楚若祁的痛苦。 第二天,楚长歌在明雪的摆弄下,穿上了华服,戴上宁夫人生前留给她的琉璃发冠,只可惜这张脸衬不起这身华丽。 走出自己的房间,穿戴整齐的楚若祁已经在院子里等她,酒醒的他还是那个英俊高大的大将军,眉目间没有任何松懈表情。 他与楚长歌并肩而行,轻声道,“长歌,别怕,大哥会在你身边。” 随着揭开云姬夫人的伪善,她与楚若祁的关系也慢慢恢复如初。 楚府的马车缓缓前进,皇宫越来越近仿佛一个巨大的笼子在慢慢靠近她,让她喘不过气,记忆也不断在脑中翻滚。 “长歌,你比不上你妹妹灵溪,在朕的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 这句话就像是诅咒,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唤出了那个名字,“言翊。” “长歌,不可以直呼皇上名讳,宫中规矩繁多,你需谨慎行事。”楚若祁小心提醒。 说罢,楚长歌顿时回神,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太监特有尖细的声音,“参见大将军,皇上命奴才在此等候多时。” 两人匆匆下了马车,面前的太监大喊道,“开一一一一门一一一一” 皇城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楚长歌恍若隔世,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又踏进这座金贵的牢笼。 只是言翊,你还记得我吗? 楚长歌进宫这一幕落入了皇城墙上黑衣人的眼中,他飞身消失,转眼翻墙进入了一处院落。 院落大门外挂着积灰的门匾,王府。 萧条寂静的四周,唯有一处还算是有些生机,百年的紫藤树枝丫分错,将半个院落覆盖,既有意境又添了神秘。 院中一紫袍男子背影修长,长发用发带束于腰后,抬手挥笔潇洒,唯有不足是整个身体都需靠手中手杖支撑,他是个残废。 黑衣人走到紫袍男子身后,“王爷,楚长歌已经进宫。” 紫袍男子停笔,声音不冷不热,“甚好。夜行,楚长歌近日锋芒毕露,林云姬和皇后一定会因为宁府的事情找机会杀人灭口,你可知如何做?” “属下明白。”黑衣人名唤夜行,深夜而行。 紫袍男人继续抬笔,而夜行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凤馨娘娘托送入王府的信。” 最终,紫袍男人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将信收下却不看内容,插入手侧的书本中。 “往后她若再送,就不用拿了。” “是。” 有些人终归与自己不是一路的人,何必再做强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面圣 楚长歌随楚若祁进入大殿,除了他们还有李府李尚书父子和林府林氏父子,人算是到齐了。 林毅和李建基看到楚长歌的时候,除了嫌恶之外还有毫不掩饰的得意,看样子是想到对策了。 殿外突然响起太监高呼的声音,“皇上驾到!” 余音传入楚长歌的耳中,浑身冰冷,竟然忘记了行大礼。 她双眼死死的盯着殿门,看到一抹明黄色身影走进,抬眼想看看那张记忆中的脸,却被楚若祁拉着跪了下来。 她垂下了脑袋,手心里全是冷汗,原来不管过了多久,那种从内心泛起的苦涩是无法忘却的。 哪怕是他的一个身影,她都能清楚想起前生一切,爱恨情仇她一一尝遍,此刻她太害怕自己会在他面前露出胆怯和害怕。 “都起来吧。”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此时,楚长歌才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黄色的锦靴,他就在自己的面前。 起身之后,她缓缓起身抬头,对上了他那双琥珀色眼眸,眼前的人与记忆里的人影重叠。 他是当今皇上,器宇轩昂,星眸如灿,音容俱佳,一眸一笑牵动着后宫女子的心,看似多情却心思极重,城府阴沉,又生性多疑难以掌控。 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人说的便是言翊这般的人。 楚长歌与他相视一眼便垂下了脑袋,怕泄露自己的恨意。 “既然都到了,朕便想问问众位可知人言可畏?”言翊端坐龙椅,把玩着手中玉戒指。 众人沉默,就知今日前来定然没有什么好事,现在谁先出头谁倒霉。 林毅和李建基在私下已商量了对策,一个为面子,一个为钱财,相互帮助罢了。 林毅使了眼色给李建基,李建基哭丧着一张脸站了出来,“皇上,微臣知错,是微臣高攀了楚府小姐,若不愿嫁我就算了,何苦这样捉弄我和云姬夫人?” 随后,林毅也站了出来责怪楚长歌,“皇上,我姐姐云姬夫人知晓李少爷不介意楚长歌容貌受损愿以正妻之礼娶进门,有意撮合,谁知楚长歌为了阻止亲事竟然诬陷我姐姐和李少爷,实在可恶!” 言翊听闻沉默不言,目光落在了楚长歌身上,面纱遮去她大半容颜,倒是一双漆黑的双眸异常冷漠。 “楚长歌,你可有什么想说的?”言翊质问楚长歌,事实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他人口中那么聪明。 若非皇后来替林毅求情,他还不知道楚府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小姐。 楚长歌的手在袖中握拳,深吸一口气,抬头与言翊直视,从袖中掏出一份册子递交言翊,淡然开口,“不知道李尚书和林老爷觉得自己的儿子如何?” 她突然的询问,让李尚书和林海不知所措。 李尚书护子心切脱口而出,“小儿虽无大成,但是老实本分,自幼习得大礼,不像某些人不知好歹!也不如他人那般仗势欺人!” 李尚书的话将林府和楚府一块骂了,林海听闻板着脸立即反驳,“回皇上,毅儿护姐心切,对皇上也是绝无二心,反倒是有些人虽习大礼却青天白日喜欢厮混,平白害我女儿被人污蔑。” 两人争锋相对,都是护着自家人,楚若祁皱起了眉头,没见过如此说大话的人。 楚长歌走上前微微行礼,“皇上听了两位长辈的话,再看手中的东西怕是也明白了长所要说的话,习大礼者却终日流连金缕阁,债台高筑,忠君者却以金钱威诱他人,我就想当着皇上的面问问李少爷,是你自个儿交代还是让皇上把证据读出来?” 相比林毅,李建基吃软怕硬更容易突破,楚长歌便以此下手。 李建基额间汗如雨下,见言翊皱眉看手中册子,一时担惊受怕直接跪在地上全部都说了。 “皇皇上,是林毅指使我的!他说楚府大小姐处处为难云姬夫人,让林府难堪,便让我上门提亲,以此羞辱,可是为什么床上的人是云姬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李建基全盘突出,让李尚书一张老脸挂不住,唉声叹气,只得跪在地上替他求饶。 更难堪的是林毅,他好不容易脱了罪,自作聪明想和李建基在大殿反败为胜,结果反而让李建基当面指证,难以逃脱。 言翊盛怒,看向林毅,“林毅你可知罪?” 林毅想反驳,却被林海摁下脑袋跪地认罪,“皇上,是微臣管教无方,毅儿年轻气盛,请皇上恕罪!” 见状,楚长歌冷笑,没想到李建基比想象中更加孬! 龙椅上的言翊将楚长歌的眼色看入眼中,似笑非笑的再次看向手中册子,一片空白。而楚长歌就是用这一本什么都没有册子吓得李建基做贼心虚什么都说了。 如此聪慧的女子,即便容貌受损也足以吸引目光。 言翊略微沉思,缓缓开口,“既然两位都不认云姬夫人一事,那楚大小姐可知晓原委?” 楚长歌垂首,她就知道自己的小聪明是逃不开他的眼睛,若是此刻撒谎,言翊只会心存猜忌,对楚府并不利。 想了想,她便回了一句话,“古人教我们,害人之心不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换言之,他人谋害她在先,她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 言翊大笑,“有趣,有趣。” 最后李建基和林毅并没有受到过重的惩罚,楚长歌也明白面圣不过是言翊对她的试探。 只是没想到这次面圣竟然这么快就改变了她的生活。 回到楚府,言翊的圣旨也跟随而来,“皇上圣恩,钦点楚府两位小姐入秀女名册,更是恩准两位小姐明日入宫赏花,还不磕头谢恩?” 楚灵溪一心飞上枝头,成了秀女她早就乐得魂都没了,领了旨意便回院子向姜夫人报喜,并没有顾忌楚长歌也在名册之中。 而楚长歌却沉默不语,在宣旨的全公公催促下,她才领了旨意谢了恩,心里却冰冷无感。 全公公继续与楚若祁寒暄,“楚将军,皇上另有一句话让老奴带到。” “全公公请讲。”楚若祁递上热茶,让全公公继续说下去。 全公公笑道,“世间有些夫妻是拆不散的,或为名,或为利,他人嘴杂损了楚府名誉,但是楚将军该是明事理的人,只需稍稍做出让步,别人可不敢拔你的毛。” 这话楚长歌在一旁听得清楚,言翊是要让楚若祁让步,宽恕云姬夫人,即便是为了自身名利也要装作不理他人目光继续夫妻恩爱,堵住别人的嘴。 这可违背了楚长歌的本意,她绝不能让云姬夫人死灰复燃,等厅中他人离去,她便从绣袋中掏出一物。 “大哥,长歌为查娘亲之死,欠了金缕阁宣夫人一笔钱,他日入宫再难出来,我不愿欠人东西,不知大哥可否帮我?”楚长歌哭诉,递上欠条。 楚若祁查看欠条,纸上写了多少银子他并未看清,只是熟悉的字迹仿佛敲打的他的心,叫他无措。 “长歌,宣夫人的全名是什么?”楚若祁着急抓着楚长歌。 楚长歌装作不知,摇头道,“不知,倒是与哥哥口中宣娘同姓。” 话落,楚若祁已经冲了出去。 楚长歌心满意足的转身回自己院子,看林云姬还怎么坐稳将军夫人之位。 大厅窗外,楚灵溪捂着嘴,深怕自己的呼吸惊动别人,若非忘却事情回头,怕是根本就听不到这惊天秘密。 楚灵溪迫不及待的去告知云姬夫人,那一夜云姬夫人不顾夜深露重,在府门外等了一夜,耗干了泪,她便知自己与楚若祁再也回不到往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药池暧昧 第二日,外人传云姬夫人失宠,楚若祁留宿金缕阁,夫妻情分名存实亡。 “管家从外面请了大夫过府,说云姬夫人等了一宿直接病了,去金缕阁通知将军,将军却不肯回来。”明雪有些担心道。 楚长歌用药包轻敷脸颊,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时辰不早,去把将军的官服带上,我们去金缕阁。” 明雪去楚若祁院子把官服包好,随楚长歌和阿离前往金缕阁。 正如楚长歌所料,宣夫人也是个心狠的人,将楚若祁隔绝在门外,任由他苦守一夜。 楚长歌拿着包袱上前,“大哥,该上朝了。” 只见楚若祁唇瓣起皮,声音沙哑,“长歌,她就是宣娘!她真的是宣娘!” 楚长歌微微点头,替他换上朝服,见他依依不舍,便催促他先离去。 楚若祁一走,木门一头有了动静,桑妈妈从里面冲了出来,“你可算是来了,我真担心楚大将军破门而入,宣夫人从楚府回来后便不肯吃药,在这样下去我真怕” 桑妈妈拽着楚长歌入内,一下子从明亮到了昏暗之处,她有些难以适应,差点绊了脚。 好不容易到了宣夫人身侧,只见她长发散落床边,苍白的脸如同早已死去的人,听到响动突然睁开空洞无神的双眼。 “楚大小姐本事真大,刚刚弄得李府和林府鸡犬不宁,转身就来捉弄我金缕阁了。”宣夫人的声音低沉无力。 楚长歌侧身端起桑妈妈递来的药碗,小心吹了吹,“你是买卖消息的,做不来糊涂事,我那日说的话你定然回头查证了,你后来没来寻我麻烦,那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真相罢了。” 汤匙递到宣夫人唇边,她倔强的撇过脑袋,担心心思被楚长歌看穿。 “我大哥没有害你陆家寨,你又何苦为难他?难道你还耗费得起?”楚长歌提醒宣夫人重病一事。 谁知宣夫人依旧不领情,“林云姬是楚府的将军夫人,剩下的还需我提醒楚大小姐吗?你是要我杀了你嫂子报仇?” 说到底不依不挠的还是林云姬的身份,还敢说对楚若祁无情? “不知宣夫人能否在欠条上打个折,至于林云姬大可交给我。”楚长歌玩笑道,希望能缓和一下眼下的气氛。 谁知宣夫人却苦笑,侧身而起,拂过长发随意且无奈,“长歌,你会后悔的。” 说罢,夺下楚长歌手中的药,仰头喝下,擦去嘴角药渍,继续开口道,“长歌,让他别来了,时过境迁,回不去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而宣夫人心中最大的秘密就是宁夫人的死,如今想起来她竟然觉得自己太愚蠢! 宣夫人侧卧看着楚长歌,“听说你要进宫了?真是不简单。” 楚长歌心中感叹宣夫人真是消息灵通,这不过是昨日傍晚的事情,今日一早她便知晓了。 “你是想入后宫,还是入王府?”宣夫人见她略有沉思,觉得此事不简单。 楚长歌重复道,“王府?” 这话让她想起了选秀女的规矩,想要成为皇妃并不简单,先是入册,后由天阙殿的大国巫在祭天仪式上顺天意选出妃子与其位分高低,未选上的人可入赐皇族他人,再落选者便只能留在天阙殿永久侍奉东国神明,永不得出宫。 真可谓是一步之遥,身份悬殊之大。 她想过落选之后的事情,却忘记了都城之内还有一个唯一的王爷存在,紫眠王爷。 “王府衰落与三年前的皇位争夺有关,皇上囚禁紫眠王爷三年,难道你不知道?”宣夫人反问楚长歌。 楚长歌身形僵硬,欲言又止,前世记忆提醒她这个名字的重要性。 因为前生紫眠王爷是言翊借她之手处死的。 楚长歌回神,似随意回答,“不知道,即便是知道那又如何?我并非绝色,入宫只是没有选择罢了。” 只要能接近言翊,她就有机会报仇雪恨! 即便楚长歌刻意隐瞒,宣夫人也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顿时她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你若能入王府也好。”宣夫人自言自语道。 楚长歌虽未能听清,却察觉到宣夫人眼中的狡猾。 待楚长歌顺旨意去皇宫赏花,宣夫人唤来金缕阁的眼线,将装有楚长歌名字的信递给眼线。 她让眼线凑近自己小声叮嘱,“将这封信交给宫中天阙殿我们的人,告诉她必须按照我的命令去做,祭天选妃之时,我一定要看到楚长歌的名字!” “属下明白。” 宣夫人暗思,楚长歌可别浪费我一片“美意”。 楚长歌的马车刚停下,恰巧遇到了楚灵溪,见她桃红绸裙,粉色桃花开满双袖,精致发髻缀满琉璃小珠,贵气又不会喧宾夺主,是花了功夫的打扮。 全公公在宫门等候,见了她们弯身行礼,“参见两位小姐。” 踏入宫门之后,全公公却当着楚灵溪的面传了言翊的话,“楚大小姐,皇上有请,二小姐随嬷嬷往前走即可。” 楚灵溪忽闪着无辜的双眼,以为全公公弄错了,却不想全公公视而不见,在她的嫉妒眼神下带走楚长歌。 楚长歌心中不安,询问道,“全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全公公笑盈盈道,“楚大小姐好福气,得以皇上单独召见,皇上偶感不适正在华清药池。” 华清药池?楚长歌听闻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绕过白玉青廊在一处别致宫殿停下,全公公弯腰抬手让她独自进入。 她看着眼前这扇雕龙殿门,抬起的手都在颤抖,越是靠近那个人,她越是明白自己还没有坚强到可以独自面对前生伤痛。 不等她敲门,里面已经传来威严而深沉的声音,“进来吧。” 殿门打开,她深吸一口气入内,水雾缭绕,长纱低垂,她隐约看到一个身影。 她不敢多看,低头行礼,“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言翊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她咬紧牙关,他都不介意她怕什么?不就是长针眼? 楚长歌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看着他毫不介意裸露的上身,不由得叫她浑身发热,面色发红。 那双褐眸直勾勾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开口,“看来长歌很满意朕的赏赐。” 赏赐?八成指的是入选秀女名册。 没等她回答,腰间不知何时缠绕长纱,那头言翊用力一扯,楚长歌直接被甩进药池中,挣扎中掉落了自己的面纱,狼狈的抓住白玉石阶,浑身湿透的趴在石阶上。 言翊却笑了,似嘲讽,似乐趣,他伸出手摸上她的伤疤,“果然特别。” 见她浑身湿透,虽然容颜受损,但是少女的馨香却让人难以自控,“药池中都是珍贵草药熬煮的,可强身健体,既然你下来了,朕便替你脱了这身累赘!” 说罢,她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背,扯开了腰带,衣裳便滑落了大半。 她吃力的想要爬上台阶,却被他抓住脚踝再一次拉入药池,只见他大笑,“朕就喜欢看你这倔强的模样!不过既然入了朕的名册,就休想再逃!” “啊!”楚长歌惊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裳被他撕碎,就剩下一件兜衣勉强遮体。 他步步逼近,褐眸染上了火苗,嘴角邪气的笑意再无温柔可言。 最后楚长歌被他禁锢在药池角落,欺身靠近她,暧昧不明的姿势,他的气息将楚长歌包围。 “猜猜接下来朕要送你什么?”他玩味笑道,修长的手指划过她裸露的后背,最后停留在兜衣细长的带子上。 言翊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双唇扫过她的耳畔,加重的呼吸声让她浑身僵硬,唯一的感觉便是他的体温熨烫着她的肌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受罚 就在楚长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之时,门外响起全公公的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完了! 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皇后带着楚灵溪闯了进来。 “来人!将这勾引皇上的人带下去!”皇后怒不可遏的命令身边侍女。 楚长歌看了一眼言翊,他眼中蓄满了笑意,再一次凑近她耳边说道,“长歌,这份大礼你可喜欢?让朕看看你到底有多聪明!” 言翊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让楚长歌引起众人的不满,从当着楚灵溪的面将她带走开始,就是他圈套的开始。 真是可笑的理由,竟然就是为了试探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言翊松开她,随意的靠在药池边,任由楚长歌被人揪了起来,侍女随意给她穿上衣裳就拽了出去。 而皇后却依旧保持着身为国母的威严,“惊扰皇上了,此女就交由臣妾处置,凡是没有经过天祭之礼勾引主子的秀女都应杖责重罚以儆效尤!” 言翊不理会皇后,只是想到楚长歌方才怨恨的目光,便觉得十分有趣。 楚长歌被人拖到了原本应该赏花的花园,几个侍女将她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随后而来的是盛怒的皇后,她没有给楚长歌任何解释的机会,“给本宫打!” 宫人扬起棍棒便对着楚长歌一通乱打,她只能咬着牙忍受。 楚灵溪直到楚长歌衣物上印出血迹,才假惺惺的表现出姐妹情深,“大姐你快向皇后娘娘求饶,说你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容貌选不上才会出此下策,铤而走险勾引皇上的!” 楚长歌心中冷笑,真是好妹妹,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反倒是让人更加气愤。 她选择了沉默,多说多错,言翊是铁了心陷害她,皇后早就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了,她只希望这杖责能快点结束。 楚灵溪用帕子掩面哭泣,帕子下的她却笑得无比舒心,不管楚长歌如何聪明,得罪了后宫的皇后,日子就不会好受! 皇后身边的侍女珍儿对施刑的宫人使了眼色,打在楚长歌身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最后直接把她给打晕了。 皇后面露嫌恶,“把她拖下去送回楚府,告诉楚将军让她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妹妹。” 楚长歌被人拖走,楚灵溪便刻意上前讨好皇后,“皇后娘娘息怒,我大姐本就不招人喜欢,灵溪在此赔罪了。” 皇后毫不客气的质疑楚灵溪,“是吗?那灵溪又是什么样的人?” 楚灵溪顿时语塞,只能尴尬的陪笑。 若非楚灵溪无意透露出楚长歌被皇上带去华清药池,楚长歌怎么会被杖责呢? 回到楚府,楚长歌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浑身上下都觉得疼,阿离见她难受,赶紧又替她换了药。 一阵清凉稳住伤口的疼痛,让她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只是阿离和明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除了担心之外还有一些不平。 “出什么事了?”楚长歌已经感觉到了有大事发生。 “二小姐喽,一回来就告诉了姜夫人你在宫里的事情,姜夫人那张嘴真没白长,添油加醋能说会道,就你和皇上那点事说得跟自己见到了一样。”阿离一时气愤全部都说了。 明雪捂住阿离的嘴巴,“小姐,我们绝对不会相信外面的流言,小姐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楚长歌叹气,真的是被言翊害死了,有理说不清楚。 罢了,罢了,她安慰身边两个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吧,说不了几日的。” 就算是她忍得下去,楚若祁也不会忍,他最不喜这种长舌的作为,姜夫人若是不嫌命长最好还是赶紧闭上嘴。 “季舒望传来口信说,打算在码头多留几日,因为有贵客要到,需要你届时也到场。”阿离回想季舒望的留言,一五一十告诉了楚长歌。 楚长歌抓着阿离的手,“你这药保我几日可好?既是贵客,我可不想瘸着去见人。” 阿离惊喜,“小姐你还能和我玩笑,看来是真没什么大事。至于药,你大可放心日保证你生龙活虎。” 她们两个说着笑,明雪却哭哭啼啼的,“小姐,往后还是让我跟着吧,一见不找你就出这么大的事,我可不敢了。” 房中的气氛总算是被缓和了,楚长歌心里也算是安定了,只是想起言翊的话,总是心有余悸。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五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也被其他兴起的事情盖过了。 反倒是姜夫人母女处处将这件事拿出来说,说得别人听了都觉得无趣了。 这日,楚长歌想着要去纵横坊,便起了早,换衣裳时,看到腰间还有一些伤痕,想起那日的情景,眉头又皱了起来。 阿离见她眼神冷然,便安慰道,“这都是小伤疤。不碍事,十天半个月便消下去了。” 明雪聪明的转了话题,“季总管嘴里的贵客到底是什么底细,竟然需要小姐亲自去?” 阿离回想一下,愣是没想起那日季舒望说得别的话,摇了摇脑袋,狠狠咬下手里的鸡腿,“季舒望若是长得与美食一般可口,也许我能想起来。” 明雪戳了戳她脑门子,叹气道,“就知道吃!” 楚长歌戴上面纱,见两人又在斗嘴,莞尔一笑,随两人一道走出自己的院子。 还未走出楚府,便遇到了心情大好的姜夫人和楚灵溪,姜夫人嘴损一见楚长歌便快步上前阻拦去路。 “看来长歌已经好了,是该长长记性,不然永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着,姜夫人便笑出了声。 一旁的楚灵溪扯了扯姜夫人的袖子,“娘亲。你可别乱说,万一大姐当选妃子,我还需仰仗大姐。” 听闻,姜夫人笑得更欢了,“自古妃子哪个不是倾城倾国的女子?皇上国事操劳,难不成回后宫还要对着一个吃不下饭的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神明可不会选这样的人!” 姜夫人说来说去又是拿楚长歌的这张脸说事,重复的话嚼来嚼去,她倒是不觉得无味。 还没等楚长歌开口,身后的阿离已经抑制不住一颗技痒的心,突然上前,“姜夫人,二小姐小心!” 阿离手里的小石子打了出去,姜夫人一个踉跄差点拉着楚灵溪一块摔倒,还好阿离扶得快。 “姜夫人也小心点,万一摔了自己连累二小姐,这花容月貌磕在石头上,还怎么选秀?是不是?”阿离还特意学姜夫人说话,冷嘲热讽的语气。 然后娇滴滴的扯过自己的辫子,笑得妖媚诱人。竟然引得楚灵溪和姜夫人一阵愣神。 楚灵溪眼中闪过的嫉妒不言而喻,酸不拉几的开口,“大姐身边的丫鬟都如此貌美,不怕别人笑话?” 阿离冲楚长歌使眼色,楚长歌意会笑道,“我容貌受损有何怕的?倒是灵溪还是别靠近我才好,免得被人笑话连我丫鬟都比不上。” 说完,楚长歌就甩下她母女二人离开,心里无比的舒坦,因为她知道阿离才不会那么刻意引起她们注意,一定是又下了什么有趣的药。 “阿离,这回是什么?” 阿离嘿嘿笑了笑,“这回是我还在研究霹雳疙瘩粉,正愁没人试验,这对母女算是倒霉!” 明雪听着药粉名便猜到了姜夫人和楚灵溪的结局,一个激灵,“阿离,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随后几日这对母女倒是安分了不少,一直躲在房中没敢出来见人。 楚长歌到了纵横坊,发现季舒望已经站在船头等候多时,看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也听说了我与皇上的事情?”楚长歌叹气,这流言还不是一般的快。 季舒望淡笑,不以为意,“大小姐多虑了,舒望只是想恭喜大小姐成功接近皇上。” 楚长歌挑眉,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别人只觉得她攀龙附凤,唯有他想得到她是刻意引起言翊的注意力。 回到正事,她随他目光眺望,见到一艘与纵横坊不相上下的大船缓缓驶来,船头挂着的旗子若是没看错,明显是宁府的旗号。 楚长歌不明的看着季舒望,希望他能解释。 季舒望淡然道,“是青州宁府的人,说起来是大小姐的连襟,而且差一点就接手了整个宁府。” 楚长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在自己之前还有一个宁主的人选,宁清心。 季舒望简单解释一番,原来楚长歌一直都不是被看好的宁主人选,宁夫人一死,他们便对她做了一番调查。 她在楚府的处境不用多言,他们断定她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人,所以便打算从宁府的连襟重新选择宁主人选。 自幼博学多才的宁清心便是最佳人选,除去才华之外,她还帮忙打理商船,通晓从商之道,最得宁府之人青睐。 谁知道楚长歌带着宁主印章出现,加上种种计谋,立即赢回了宁主之位。 经由季舒望解说,楚长歌心知肚明,来得不是什么贵客,而是一个仇人。 果真,船只靠近,两船之间连了过道,从船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衣女子,利落的着装,一支白玉簪子束起所有的长发,高傲的眼神打量着楚长歌。 与之相对而立,只见她远山黛眉,凤眸凝视,一张清冷小脸,过于清高自傲,似两人之间隔了一层薄雾,叫人看不真切。 “久仰大名,还未到都城,楚大小姐与皇上的风流韵事就传遍全国了。”宁清心冷不丁开口。 楚长歌好在也看出了她不是什么善茬,没在意,笑了笑道,“进去再说。” 待宁清心进入船中,楚长歌拉了拉季舒望,“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季舒望两手一翻,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解,“看来大小姐这几日没出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皇上选秀,青州宁府花了些钱,把宁清心的名字添了上去。” 楚长歌错然,看来这选秀真是一场好戏。 进入船中,宁清心心有不甘的坐在楚长歌下方,凝望着宁主之位。对楚长歌嗤之以鼻,满眼的不屑。 只见她身侧坐着的老者突然起身,未曾向楚长歌行礼便自行开口,“宁府遭受打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清心这丫头自个儿愿意入宫,往后若能为妃也是帮我宁府。” 楚长歌听闻有些错愕,难不成宁府的崛起还要靠一个女子去献身? 她刚想打断老者的话,却被季舒望抢了先,“宁老大义,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宁老却有些不乐意,蔑视的目光落在楚长歌身上,异常扎身,不满道,“难不成你们就觉得靠一个有些小聪明的女子就能成就大业?” 哟,这话楚长歌倒是不爱听了,宁清心入宫就是大仁大义,她反倒变成了自作聪明的小人。 “爷爷,有些话我们自己明白就好。你何必说出来让她人难堪了?”宁清心搭腔,简直就是不把楚长歌放在眼中。 楚长歌突然拍手,反倒是让宁清心和宁老不知所措,“我自然是比不上宁老的孙女了,靠我不行,靠她就行,宁老好眼光。” 这话叫宁清心怎么听怎么别扭,却又找不到反驳之处。 “季总管还不送人去歇息,免得累了宁府的希望。”不就是损人吗?她也会啊,而且说到他们连话都回不了。 季舒望见两人火药味正浓,赶紧做和事佬,“城中已经准备了一处府邸,请宁小姐移步。” 宁清心冷哼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季总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和我解释清楚?”楚长歌能够明显感受到这爷孙俩的敌意,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一点情面都不留。 季舒望略略点头,“宁清心选秀是他们两擅作主张的决定,原因就是不甘心你坐上宁主之位,打算另谋法子证明宁清心的本事。” 听闻。楚长歌不由得好笑,宁清心自命清高也就罢了,一家子都是个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人。 真以为宁清心入宫能够那么顺利?真是把后宫争夺看得太简单。 “愚蠢!”楚长歌虽然气愤,但是宁清心上了名册已成事实,便告知季舒望,“最近不要和他们走太近,免得暴露了你的身份,去都城找出宫的嬷嬷去给宁清心好好上规矩!” 季舒望点头,心里也觉得宁清心这一家子确实有些自不量力。  楚长歌留在船上听季舒望说了一些最近都城宁府商行的状况,虽然好转,但是林府仗着自己是官商,处处打压,也是难做得很。 “先不管林府,我要你将都城及周边的米全部高价收购,最好让林府一颗米都留不住!” 季舒望不明道,“近日并无大事发生,为何要收米?” 自古收粮食要么是有天灾不然就是,但是最近都城和平,为何要收米? 楚长歌望着窗外,“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你等着看。” 重生一朝,她也不是白活的,盘算时间,最近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季舒望见过她眼中的狡黠,她这么说定然是有大事要发生,便应下了这事。 两人继续商讨别的事情,门外进来一小厮,喘气道,“大小姐,你哥哥和人在岸边打起来了!” 楚长歌甩下手中的账册,直接冲了出去,果真看到岸边楚若祁和曾经带走宣夫人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她唤来阿离,“不管用什么办法去带走我大哥。” 阿离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两人身边,楚若祁身上浓重的酒气差点熏得阿离近不了身,好不容易分开两人,楚若祁却不依不饶。 阿离只得将自己的迷药用在了楚若祁身上,单手一挥,楚若祁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收剑而立,阿离歪着脑袋,实在是好奇黑衣人的身份,冲着他便洒了一把迷药。 “这回看你往哪儿逃!”阿离拍拍手,冲上前,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黑衣人的衣角。 谁知道苏慕白突然出现,也是一身酒气一把抓住阿离,“又是你这小妞!” 苏慕白还不忘给黑衣人使了眼色,黑衣人得了空隙,虽然吸了迷药却还能健步如飞。 楚长歌在穿上看得真切,觉得是时候弄清楚这个来去无影的黑衣人是什么身份了,看了看季舒望。 季舒望便冲着黑衣人而去,谁知黑衣人虽然身中迷药却还能抵挡,季舒望只能耗时等迷药发挥再寻机会突破。 突然,江面传来一阵琴声,忽高忽低,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楚长歌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竟有一叶扁舟,舟上遮风挡雨处围上纱幔,飘渺虚无看不清里面的人。 黑衣人飞向扁舟,季舒望追了上去。琴声骤急,季舒望像是被谁打了一掌,直接落水。 扁舟迅速离去,谁人也追不上。 楚长歌凝望扁舟远去的方向,真是个难对付的主! 季舒望自己爬上了船,对着楚长歌摇头,“舟中之人内力深厚,我实在是抵挡不住。” 经他这么一说,楚长歌点了点头,便趁人不注意下船了。 苏慕白好心将楚若祁带入金缕阁雅房歇息,自个儿在一旁嗑瓜子不嫌事大。 “楚将军出了名的倔,今日倒是让我见识了,这金缕阁好看的姑娘多了去,非要去招惹楼上那只母老虎!”苏慕白就着瓜子又喝了一壶酒。 “苏慕白,你是不是讨打?”阿离哼声道,“怎么不管醉不醉你都那么多话?” “你这小妞对别人那么好,怎么对我这般不待见?我好歹也帮过你。”苏慕白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对阿离好声好气的。 楚长歌见状也放心了,苏慕白对她们并没有敌意。 只是她看着昏迷的楚若祁,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动铁石心肠的宣夫人。 在苏慕白和阿离斗嘴声中,明雪突然闯了进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指着外面道,“是是林老爷!” 楚长歌腾地起身,担心林老爷会来寻宣夫人麻烦,透过门缝向外看,谁知并非如此。 只见桑妈妈在林海前面带路,一脸凝重,林海这轻车熟路的模样,肯定不是第一次来。 阴霾笼罩楚长歌的心头,挥散不去,林海为什么要找宣夫人? 苏慕白陡然变得沉默,看楚长歌沉思的神情,阴沉了几分,心中竟然开始担心起顶楼那个铁石心肠的宣夫人。 他与宣夫人同为一人办事,多年下来,虽然处处争锋相对,但是情谊还在。 林海被楚长歌瞧见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她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待会还是上去提醒宣夫人一下。 没过多久,林海便气冲冲的离开,这一幕全部都落在了楚长歌的眼中。 楚长歌带着还未酒醒的楚若祁离开金缕阁,回到府中发现云姬夫人在门外守着,见状接过沉睡的楚若祁。 云姬夫人看楚长歌的目光怨恨,恨里带着银针似的光,“这下长歌可满意了?就怕你这好心是白费了!到头来帮错了人!” 说罢,便扶着楚若祁走了。 听云姬夫人的的意思,是知道她故意泄露宣夫人的身份给楚若祁了。 但是云姬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进了府内,看管家弯腰行礼,便拦住询问,“今日可有人入府?” 管家想都没想便回答,“林府老爷来看望云姬夫人,就在大小姐回来之前走的。” 林海去了金缕阁就来找云姬夫人,到底是为了何事? 她蹙眉,觉着此刻的平静维持不了太久。 翌日,明雪冲进屋内,说楚若祁与云姬夫人吵了起来,动手打了云姬夫人。 她没多想,便去了楚若祁的院子,门外有摔碎的杯子,便知道动静不小,进入房内便看到云姬夫人红肿着脸颊无声的哭泣着。 曾几何时云姬夫人骄傲的身份,如今也不值钱了,卑微的都快不如楚若祁身边的丫鬟。 “你给我滚!”楚若祁因为林府的靠山动不了林云姬,心中已然觉得恼火,结果一早醒来发现林云姬趁他酒醉睡在了身侧。 一时火大,抬手便打了云姬夫人,这屋子里能砸的也都砸了,却还是无法平息楚若祁这心里的无名火。 楚长歌屏退下人,不带感情的对云姬夫人开口道,“你走吧。” 云姬夫人凄惶的苦笑着,理了理散乱的秀发,撑起自己的身子,“楚长歌,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楚长歌并无表情,云姬夫人便摇晃着身子,凑近她耳畔,轻言道,“多年前,我林府根本撼动不了宁府,但是有一个人高价卖了一条消息给我林府,然后宁府就散了,而宁夫人却不依不饶的追查最后也送了命,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卖消息的人是谁?” 说完,云姬夫人便痴狂的笑了出来,大声道,“你猜到了是不是?真是笑死人了!你居然帮了一个凶手!还把自个儿府上弄得鸡犬不宁!让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说罢,她便擦去眼角忍不住的泪水。 楚长歌联想林海出现在金缕阁,身子不由得发僵,抑制不住心头的冰冷蔓延。 云姬夫人大笑着离开,留下不明状况的楚若祁,还有已经不知作何反应的楚长歌。 两人面面相觑,她带着颤音开口,“没没事。” 害怕楚若祁看出她的心虚,她转身就跑出了院子,又跑出了楚府,一路狂奔来到了金缕阁门外。 清晨的金缕阁水雾缭绕,仿佛江面的一座蜃楼,她缓缓靠近。却发现门外的白衣公子已经等候。 看他们满脸愁容,她不由得加快脚步,阁中没有客人也没有以往的喧闹,桑妈妈隐着泪水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不由分说跑上顶楼,一道木门却变得没有生机,颤巍巍的推开,里面依旧一片漆黑,却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宣夫人。”她尝试的呼唤了一声。 周围的烛火亮起,她惊喜,却不想只是桑妈妈和白衣公子点亮的而已,而榻座上却没有宣夫人的黑色身影。 一封信压在桌案上,写着楚长歌亲启。 打开信,便看到了所谓真相。 “长歌,当你看到这封信,我便走了。还记得我曾说的真相伤人吗?这就是真相,出卖宁府之人便是我,今日林海来寻我,我就知道瞒不下去了。我原想让楚若祁也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却不想自己才是那个最愚蠢的人。” 信中落下两页纸,便是当初有关宁府事迹被撕去的两页。上面是宣夫人亲自所写的真相。 想起宣夫人看楚若祁复杂的眼神,原来他们之间还隔着如此一道鸿沟。 “长歌,我亏欠你和楚若祁的会还,而你欠我的万两黄金,就用你替我管理金缕阁来偿还。” 看到此处,楚长歌不由得发笑,竟然还敢讨价还价。 放下手中书信,楚长歌将那两页纸点燃烧了,如果真相如此,她宁愿永远不知道。 桑妈妈递上宣夫人留下的东西,一块黑玉,上面雕着一条闭眼沉睡的巨龙。 桑妈妈伤心道,“这是宣夫人留给你的,想要操控金缕阁幕后全凭这一块东西,至于宣夫人上面的人,我们也不曾见过。” 楚长歌看着手中的黑玉,“我只是暂管金缕阁,宣夫人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她不由得抚摸身侧的绣架,处处都是宣夫人的回忆。 桑妈妈破涕为笑的点头,心里其实是挂念着宣夫人的。 楚长歌无意看到了门外的楚若祁,见他晃神,便知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嘴里不停呢喃着陆宣娘的名字,整个人都颓废了。 而楚长歌选择了不告诉他真相,想着云姬夫人也不敢说,毕竟说出来等于承认自己就是灭陆家寨和杀害宁夫人的凶手。 她走到楚若祁面前,“大哥还记得我曾问你,若是陆宣娘还活着,你还会对云姬夫人手下留情吗?” 楚若祁沉默不语。 “若是大哥继续终日酒醉,不问事事,那陆宣娘是否活着有何重要呢?” 次日,明雪来报,说楚若祁将自己锁入书房,一宿未睡,今早便自己去了早朝,并没有耽搁。 楚长歌便心安,至少楚若祁明白酒醉宣夫人也不会回来,更不会查出陆家寨灭门的证据。 楚长歌一人兼顾金缕阁和宁府诸事,便有些心力不足,终日觉得疲乏。 明雪急着帮她做进宫的衣裳,担心来不及,楚长歌被人比了下去,她将手中的衣裳在楚长歌身上比划两下,心满意足。 “明雪,你无须这么着急,这衣裳怕是还用不上。”楚长歌疲惫开口。 明雪算算日子,还有七日便是入宫选秀之日,怎么就用不上呢? “小姐,你不用担心我费神,这都是我该做的。”明雪笑道,还以为楚长歌是怕她太辛苦。 阿离噗嗤笑了出来,“明雪你怎么这么自要好?” 两人又开始日常拌嘴,门外倒是响了匆忙的脚步声。 定神一看是楚若祁下朝回来了,还未坐下便急忙问道,“长歌,江南水患,灾民入城,选秀延期了。” 楚长歌淡淡道,“哦。”早有预料。 楚若祁见她不回文,心中惊讶,继续道,“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 她想了想便摇头,“并非。” 楚若祁在房中来回走动,心中不满,“皇上命我与林毅安置灾民,商量治灾一事。可是” 他与林毅本就不合,加上之前的事情,别说商量,安分坐下说话都不可能。 楚长歌安抚道,“林毅是林府的独子,若想解决赈灾一事,林府就得出钱出力,明知林毅有勇无谋还要重用,这便是皇上的用意,让林府心甘情愿的卖命。” 至于楚若祁,言翊大概也是怕林毅坏事,所以干脆就找一个能治林毅的人合作。 官大一级压死人,林毅只能听命于楚若祁,两全其美。 “那你可知林府根本就拿不出粮食?”想起回府路上看到的,他便追问楚长歌,“早些时日,所有的米都被人收走了,长歌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在收米?” 楚长歌也没刻意点破,“这事大哥暂且别管,过几日就知道原因了。” 经过了这么多事,楚若祁深信她有这本事,只是想不明白她哪里来这么多钱的? 事过三日,楚若祁整日都在城中巡视,而林毅为了表现自己便在城外施粥布膳。 谁知灾民越来越多,林府的米库都被林毅掏空了,让林毅力不从心。 直到疫病突发,林毅便吓得逃回了府中,反倒是楚若祁经由楚长歌提点,早做了准备,在城外替灾民扎营安寨。 而此时营地对面多了打着宁府旗号的人驻扎,每日施粥送药,省了楚若祁不少事情。 楚若祁便明白了那日楚长歌没有点破的话,毕竟这都城不可能有第二个姓宁的人家。 只是就算他们早有准备,这疫病说来就来,就连阿离都一时没有对策。 “疫病来得凶猛,我还需一些时日才能研究出方子,在此之前,万万别再让人进入营中,免得传染。”阿离难得露出如此慎重的表情,可见状况糟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疫病得以控制,没有让都城之内的人受到感染。 而原本应该与楚若祁共同处理灾民的林毅,却躲在林府担惊受怕,每日需大夫确定没染上疫病才肯罢休。 林海见状,又想起了城中关于宁府施粥的事情,便惊然自己是上了当。 传来林府铺中掌柜,一合计才知道早些日子米便叫人高价收走了,原本以为狠赚一笔,如今却要再赔上一笔钱买其他粮食才能替林毅把面子做足了。 其中一人不满道,“林老爷,江南水患,粮食比往日都精贵,为何要为了林少爷的面子,赔上一笔?” 林海也是无奈,若是林府施粥三日便撒手,外人更会说宁府的好,怪只怪林毅不动脑子乱来! 林毅听闻别人不同意,上前便是一拳,打得那人倒地不起,“本少爷做事还需你们同意?也就我父亲给你们面子,若是不愿明日便领了钱滚蛋!” 他人叹气离去,林海也是愁眉不展,气得只得骂林毅,“你若是争气,就不会被楚若祁压着,早该飞黄腾达,区区几个灾民何必让我们如此为难。” 林海鲜少怪罪他,此番定然是真的生气了,林毅握紧拳头,心中对楚若祁的不满愈来愈多。 “父亲,你等着看,我一定让楚若祁吃不了兜着走!” 林毅跑出林府,去了城外看到不少人蒙着口鼻进出疫区,拿出不少灾民所用的衣物,他便顺着跟了过去。见他们扔进火堆里焚烧,便心生歹计。 “楚若祁,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说着,他便趁人不注意用布包住手拾了一件衣裳离去。 楚长歌正在纵横坊与季舒望商量事情,阿离便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楚将军出事了!”阿离说着便拽着楚长歌向外跑去。 路上她才知道,楚若祁莫名其妙也被感染了疫病。 阿离说楚若祁最近都住在疫区外的帐篷里,今早没有出现便觉得不对劲,阿离进去便看到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待阿离诊断,才知道楚若祁也被感染了。 楚长歌心惊胆战的来到城外,被明雪强制捂住口鼻才进入到账中,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楚若祁,心里有些伤感。 再想上前,却被阿离阻止,“楚将军完全按照我的嘱咐照顾灾民都被传染,看来疫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 阿离从怀中掏出一份药,“这是林府药铺卖的药,说是能够预防疫病,价格高的吓人。我今日去买了一份,却发现不过是普通补药。” 一旁的明雪接话道,“林府城中卖药,今日城外便开始送一些精贵的粮食,这林府当真这么有钱?” 楚长歌却不这么认为,“只怕是赚着黑心钱来这里撑面子了。” 她扫视一圈帐中,发现床头挂了一件有些皱的衣裳,从料子看实在是太粗糙,根本不是楚府会有的料子。 “这衣裳时谁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侍卫摇头,“昨夜就在了,城外深夜会有些冷,我看将军盖过,以为是他的衣裳。” 阿离上前查看,立即用剑将衣裳挑入火盆烧了,“这是疫区的衣裳,怎么会在这里的?” “昨日还有谁来过这里?”楚长歌追问侍卫。 侍卫仔细想了一下,“林少爷来过,说找将军有事商量,但是将军不在他便走了。” 楚长歌的脸上立即染上了寒霜,袖中的双手早已经拳头紧握。 林毅这个混蛋! 正当她冲出帐篷,林毅却带着众多侍卫出现,指着帐篷大喊道,“楚将军不慎感染疫病,理应一视同仁进入疫区隔离!” “你敢!”楚长歌冷言道。 林毅得意的下马,“难道是你大哥身份太金贵,与灾民在一起侮辱了他?你倒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楚长歌环顾四周,不少灾民都探着脑袋张望,等她开口。 林毅与她面对面站立,自负一笑,低声道,“楚长歌,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我这就把楚若祁扔进疫区让他自生自灭!” 不等楚长歌回答,林毅已经让人把昏迷的楚若祁架了出来。 “从今日起,有我接管营区,一切由我说了算,违令者斩!”林毅突然抽出长剑,将一灾民割喉杀害。 继而看着楚长歌,狂妄道,“你看我敢不敢?还是你想让我在你哥哥身上试试这剑?” 楚长歌护着楚若祁,“我是楚将军的妹妹,我愿意随他进入疫区。” 林毅听闻大笑,“既然你急着送死,我也不拦着你。来人啊,还不送进去,难道都想被感染吗?” 临走,楚长歌叮嘱明雪,“去通知季舒望。” 而阿离想也不想就跟着楚长歌和楚若祁进入了疫区,从绣袋中掏出一粒药碗,“吃下去,可暂保你不受感染。” 现在也不是逞能的时候,楚长歌吞下药丸,与阿离护着楚若祁进入疫区。 林毅在护栏之外看着他们,嘴角抑制不住的兴奋,终于可以弄死楚若祁了!以后还有谁敢说他不如楚若祁? 一天之后,季舒望带着药草溜进了疫区,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林毅用害你哥哥的办法又杀害了几个不听他话的侍卫,然后便禀告皇上,说疫病难以控制”说到此处,季舒望便没了声。 楚长歌看着躺在木床上的楚若祁,无奈道。“是不是有什么旨意下来?” 林毅夸大疫病,用意明确,而言翊也向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皇上下了暗旨,三日后灭营消疫!”季舒望看着楚长歌说道。 三日后?不对劲,这不像是言翊的做法,若是他想要杀人,不会等到明日动手,更别说会等三日。 楚长歌也来不及去细想,让阿离列了药草单子给季舒望,阿离眼下青黑也是难以安睡。 “这方子我不曾试过,眼下也来不及,只能试试了。”阿离略显疲倦道。 季舒望想了想拉过楚长歌,“近日宁清心代替宁府在施粥布膳,被人说的跟活菩萨一样,就是不肯寻人救你。” 楚长歌无奈,就知道宁清心是个不安分的主,现在来捡现成的,想得美! “你去林府药铺寻人闹一趟,让林府应接不暇,而后断了宁清心一家的米!”有本事让她自己掏钱买粮食去。 “我觉得三日对你而言足够了,另外你到底是如何知道会有天灾让我屯米的?”林毅觉得人再聪明也不可能算得天机。 “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家破人亡 次日深夜,季舒望带着阿离最后配的药来到了疫区。 阿离急忙查看药包里的药,突然拿出一味药草,“怎么回事?这不是我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 季舒望听闻吓了一跳,难道是自己弄错了?掏出之前阿离给的药方子,一一对应却并没有差错。 而出错的地方却是这药方子早就不是阿离写得那一份。 “被掉包了!”阿离指着药方上的字,她可写不出这般好看的字。 季舒望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白净的脸煞白一片,想起了昨夜回船上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当时那人行色匆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离仔细查看药方子,突然笑道,“错不了了!我原本一直犹豫该用哪味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我更敢用药的人!” 楚长歌心急如焚,也听不懂阿离在欢喜什么,直到阿离开心的说,有救了。她这心也跟着放下了。 再让季舒望回想撞他的人,他也没什么印象,这下更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帮她。 “大小姐可是有了法子?”季舒望见她沉思不语,像是有了什么计策。 楚长歌想起林毅这歹毒的计谋,心中不悦,若是公布疫病解药的药方,林毅非但不会有事,还会分了楚若祁一部分功劳,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想了想,她便道,“你寻个人偷偷告诉林毅,说我们已经找到解药了” 季舒望蹙眉,问道,“若是说了岂不是逼得林毅来杀你们灭口,他可不想你们活着出去。” 楚长歌冷笑,“我就是要他狗急跳墙,不然他怎么会出错呢?” 季舒望冷静思考了一下,笑了笑,“大小姐好计策,我这就去办。” 季舒望离开后,阿离给楚若祁喝下了药,原本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只是体虚一句话也没说上就睡过去了。 阿离在疫区送药,用了两日才将疫病控制住,而这最后一日便是关键。 楚若祁渐渐转醒,看到照看自己的楚长歌觉得有些羞愧,“是大哥害了你,你未曾感染还是快些离开。” 楚长歌肃然,感叹道,“大哥觉得林毅会让我出去吗?” 楚若祁苦笑,还未抓住林府的把柄,想不到就被林毅这样的算计。 此时,阿离突然冲了进来,“林毅那个混蛋!他知道我们有解药了,居然在水里下毒!还敢封营不许人送吃的进来!” 说着,阿离从外面拉进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我去打水煎药,就看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井里扔东西。” 待阿离查看井水就发现,里面竟然被人投了毒。 “我担心当场质问他会引起灾民骚乱,所以绑了过来。”阿离一脚踩在那人身上,疼得他人哇哇直叫。 “还不如实交代了?”阿离又使了一掌,把人打得吐了一口鲜血。 阿离这么打他,他却不求饶,就是不肯说出谁指使的他。 见他嘴硬,阿离抬手就准备再给他一掌,楚长歌赶紧阻止,照这么打下去非打死人不可。 看到楚若祁手中的汗巾,便拿了过来塞进投毒人嘴里,“楚将军疫病未好,这汗巾很有可能会让人传染疫病,你虽然嘴巴硬不怕死,但是你想想看最后你帮的人还不是要让你在这里等死?” 竟有楚长歌一说,那人瞳孔放大,一脸的恐惧,鼓动腮帮子想要吐出汗巾。 见状,楚长歌便冷声问了句,“那你是说还是不说?兴许说了,我还能帮你出去,若是你不说,我就留你在这跟林毅说你也染了疫病,陪我们一起死不是正好吗?” 那人连忙点头,楚长歌拿出汗巾,他便全盘托出,“林少爷抓走了我的家人,若是我进来下毒,死得就是我一家老小。大小姐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听闻,楚若祁气得直发抖,眉头都快打结,连连咳嗽,“林毅这个畜生!” 有了这人的证词,楚长歌倒是心里有了数,看了看阿离。 阿离上前端倪着此人的外貌,开口道,“此人相貌普通,我想林毅也未必能够记住他具体长什么样子,我稍作假扮即可。” “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能耐扮成他的样子?”楚若祁觉得实在是太冒险,不赞同。 楚长歌淡然一笑,看来他是小看了阿离的本事,“大哥,你稍等即可。” 一盏茶过后,乔装打扮的阿离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连投毒之人都吓一跳,眼前的人除了个子与自己稍有差别之外,从头到脚与自己无异。 楚若祁诧异,前后看了几遍才敢确认,“真是妙!竟然可以如此相似。这丫头你从哪里找来的?” 楚长歌想起了那日见到阿离的情景,笑了笑,“捡来的。” 阿离摸了摸肚子,“不说了,我这就出去告诉林毅大功告成,这几日在疫区吃不饱的,我都快饿死了!” 顺道还能吃个饱再进来,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阿离走出帐篷,楚长歌也跟了出去,塞了包东西给她,“这是我送给林毅的一点礼物,也算是礼尚往来,免得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阿离打开布,里面是一条干净雪白的帕子,但是一想楚长歌才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一定是沾了疫病的帕子。 阿离离开不过半日,外面就传来阵阵骚动,楚长歌扶着楚若祁走出去,发现林毅带着人包围了整个营地。 楚若祁气不过,推开楚长歌的搀扶,晃悠的走到前面。“林毅你想干什么?” 林毅居高临下,坐在马上,大笑道,“我奉皇上之命,三日后灭营消疫,免得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将这身脏病传到都城去!” “我们已经寻到解药,如今疫病得以控制,根本不需要灭营之举,你有没有如实禀告皇上?”楚若祁还心存侥幸,期盼着林毅还能有些人性。 只可惜,林毅眼中被恨意填满,早就顾不得别人的性命了。 “有了解药?可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你们这群人拖延时间而已,你们看得出来他们的疫病都好了吗?”林毅大喊一声,询问周遭侍卫。 侍卫畏惧林毅,全部都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林毅见众人都不敢帮着楚长歌和楚若祁便大笑,“看到没有,这里没有一个人觉得你们已经痊愈了,只要我禀告皇上说这里疫情严重难以控制,即便是此刻杀了你们也没有人敢多话!” “慢着!”楚长歌突然站了出来,“三日后才是灭营消疫的时候。此时还不到三日之期,难道你想违抗圣旨?” 林毅突然跳下马,站在隔离之外,双眉一挑,想着为何到了此刻楚长歌竟然还没有低头之意?难不成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想着,他便说道,“楚长歌,你处处与我作对,不过念在楚若祁是我姐夫的份上,若是你兄妹二人愿意跪下求饶,兴许我能饶过你们。” 楚若祁自然是看不怪他这样仗势欺人,抓起地上的长棍便冲他打去,谁知林毅扬起马鞭,直接挥在了楚若祁身上。 “看看啊,这就是违抗本少爷的下场。”说着,林毅还想挥鞭。 此时,楚长歌看到天空与季舒望相约的信号,“林毅,你看看这是谁?” 身后灾民压着投毒的男人走了出来,林毅一愣,但是转念一想方才还见到此人来报说投毒成功,怎么此刻又被人抓住了? 林毅看四下都是自己的人,看了看身侧的心腹,心腹意会带着人蒙面戴手套冲了上来,欲要夺回投毒之人。 楚若祁见林毅如此明目张胆,撑起身子,直接有人对抗了起来。 “林少爷,你这么心急干什么?怎么也不听听这人要说什么?”楚长歌冷漠的站在最前面。 林毅一听便知晓了楚长歌的心计,扬言道,“原本还想留你们晚些死,此刻当真是留不得了!” 林毅抬手让身后的人准备进攻。 楚若祁拉过楚长歌,护她在身后,而楚长歌的嘴里却还是不饶人,大喊道,“林毅你怕了?你敢下毒害人难道还有你不敢做的?” 投毒的人见林毅准备灭他的口,便什么都说了出来,“林少爷,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不可以杀我!你答应我的!” 林毅见那人嘴巴不严,怒火中烧,也不顾的什么圣旨上所言的三日后灭营,直接带人便冲了进来。 “只要杀了你们,还有谁能知道我在井中下毒?只会说你们都是死于疫病!怪只怪你们两个只会跟我作对!” 林毅长剑砍来,却被暗中射来长箭打断,一时间混乱一片。 “朕知道!”言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毅听闻,脸色煞白,僵直在原地。 阿离混在军中,冲着楚长歌打手势,意思是一切都妥当了。 让阿离混出去,一来就是告诉林毅疫区投毒成功,二来就是去都城大闹,带着一干人等去皇宫外哭诉,控诉林毅暴行。 至于林毅还是那般没头脑的人,虽然有点小聪明,可是他太想要楚长歌和楚若祁低头,耗费了那么口舌,有这时间早就把他们杀得干净了。 书中说的倒是真的,越是话多越容易坏事。 林毅见了投毒的人,心中一虚,又想自己掌控着全局,自然而然就胆大妄为放松警惕了,还不是到头来什么都说了? 言翊一身月白长衫,在这乌泱泱的人群里倒是很扎眼,前后左右都有人护着,尤为奇特的是前边居然还有举着点燃的药炉开路的,看来也是担心被传染。 言翊会来此处,也是被宫门外的一群人闹得心烦意乱,若是派人压制该说他偏袒林府不顾楚府,若是放任不管,又得有人戳他脊梁骨说他无用。 这一路过来,言翊想来想去也只有楚长歌能想出这么损的招,逼得他这个皇帝不得不走出宫门安抚众人。 谁知道这林毅也真是不争气,还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林毅见到言翊,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跪地行礼,“皇皇上!” 见林毅要开口,楚长歌赶紧抢在前头,“众位,皇上亲自前来,说明皇上心中是有百姓的,是绝对不会作出不分青红皂白没人性的事情的!” 楚长歌一顿奉承,灾民高呼皇上英明,皇上万岁。 林毅还是不知趣,指着楚长歌一行人,“皇上。您千万别再靠近了,他们的疫病根本就没好,要是传染出去了可就危害四方啊!” 楚长歌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就等林毅开口说这句话,回应道,“既然如此,皇上前来疫区一定带了太医,不妨给我大哥诊断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好?” 言翊与她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结果,宣来太医,悬丝诊脉,再三确认之下,太医才开口禀告。 “回禀皇上,楚将军的疫病已经痊愈,只是身体疲乏才会如此虚弱,这么快抑制住疫病,天神保佑啊!” 太医一直研究不出疫病的解药,反倒是被楚长歌找了出来,担心受罚,干脆就扯上了神明。减轻自己的罪过。 楚长歌也不去追究他话中的错误,只要太医这嘴里的一个结果就行。 “林少爷,还有什么可说的?”她看着地上的界线,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走到林毅面前。 此时也该轮到她好好让林毅尝尝厉害了,她在疫区照顾灾民,早就深得人心,见她跪在言翊面前,大家也跪了下来。 她哀声哭诉,“若非皇上心里挂念来得及时,那我们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林少爷记恨我与大哥也就算了,可是这么上百条人命都是无辜的啊!若是皇上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该如何让人信服?” “求皇上降罪于林毅!”百姓高呼。 林毅不知所措,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刁民!竟然敢诬陷我!” “来人啊!将林毅关入大牢,择日发落!”言翊下令,直接将林毅关了起来。 而后言翊一副惜才模样,扶起了楚若祁,“爱卿受苦了,你兄妹二人照顾灾民有功,重重有赏!” 楚若祁是个正直的人,此刻的赏赐根本也不放在眼中。便顺了民意,“灾民流离失所,若非要给臣赏赐,不妨替他们找个地方安身立命,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这大概就是林毅和楚若祁最大的差别了,林毅为非作歹又不思上进,楚若祁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为人正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言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长歌,便恩准了楚若祁的请求。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楚府,让人丧气的事情来了,云姬夫人早早布置了灵堂,看样子她知道灭营一事,非但没有想办法救楚若祁,竟然早就做好他死的准备。 一下马车的楚若祁还很虚弱,看大楚府门匾上的白布,气得直接扯了下来,一路走一路扯,根本就没有顾忌自己身子。 云姬夫人魂不守舍,想到林海和林毅的计划。心里没由来的觉得空荡荡的。 她嫁给楚若祁五年多,没有陆宣娘的事情,两人虽然谈不上十分恩爱,可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结果陆宣娘一出现,楚若祁便对她冷漠无情,无论她怎么拉低身段根本就换不回曾经的时光。 所以,他死了也好,至少她还是这楚府的将军夫人,谁能与她抗衡? 既然不肯爱她,那就干脆去死好了! “楚若祁,你别怪我,是你无情无义!”怨恨从云姬夫人的眼角倾泻而出,即便是落泪,都带着化不开的恨意。 “是谁要死了?你竟如此迫不及待?”楚若祁突然出现在灵堂外,惊得众人不敢乱动。 云姬夫人手中的帕子落地,一双美目既是恨又是解脱,身子一软瘫在了棺材旁。 她苦笑着开口,“你想怎么处置我就说吧。” 楚若祁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因为云姬夫人的举动更是盛怒难以控制,跨步上前便扼住她的脖子,将她顶在棺材上。 “看来这灵堂和棺材只能留给你自己用了!”他越来越用力,云姬夫人双脚腾空而起,整个人被他扔进棺材。 楚长歌进门便看到楚若祁想将云姬夫人闷入棺材,周围的下人看得惊慌不已,她大声道,“还不去阻止将军!” 下人回神,赶紧上前,云姬夫人却刻意激怒楚若祁,“你不敢杀我,我是林府的人,我们林府身后是皇后,你若是杀了我你整个楚府都别想好过!” “楚若祁!你我是皇上赐婚,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葬入你楚府墓陵,等你登天还是得在我身侧安息,你摆脱不了我,你和陆宣娘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云姬夫人在棺材中反抗,说完这话,楚若祁反倒是松开了她,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后退几步,双唇颤抖,眉梢的悲情已经让他看上去残破不堪,冷笑一声。“林云姬你说的太对了,你我都该是罪人,所以哪能那么容易死?都该受到惩罚。” 云姬夫人从棺材里探出脑袋,大口呼吸着,脸色已成绛红色,再晚些就该真的安息了。 听闻楚若祁的话,她揪着衣襟,“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云姬你嫁入楚府五年,可知为何你我没有孩子?你那每日所用胭脂香膏都是我替你准备的,我比谁都清楚你为什么没有孩子!”楚若祁倚着墙,继续道,“今日,我便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说罢,楚若祁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黑血,楚长歌赶紧上前搀扶,命阿离送他回房休息,而自己留在厅中。 云姬夫人脸色如今铁青,如同一块碧色沉沉的玉,却失去了光泽风采,身子如同深秋残叶瑟瑟而落,一瞬间人便失去了所有的生色。 凄苦落泪道,“楚长歌,你赢了。” 楚长歌凛然,平静道,“这件事无关输赢,是你咎由自取!更是你林府活该!” 说罢,她便甩袖离开,不再去理会这个颓废的云姬夫人。 回到自己院子时,明雪也回来了,说林毅被人送回林府了,所谓的关入大牢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 “林老爷捐了不少银子,就是想为林毅将功赎罪罢了。”明雪觉得可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除掉林毅,结果又让他逃脱了。 楚长歌也是没想到言翊竟然再次偏袒林府,好在她留了一手。 她在明雪耳边交待了几句,明雪点头示好。 明雪应下之后,还不忘替楚长歌准备了干净的衣裳,让人抬来热水,“小姐几日受苦了,好好歇歇,我这就去找季总管。” 明雪替她关上门后,她便瘫在了浴桶里,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此时总算是放松下来。 平静不过半日,听闻林府的药铺卖的防疫的药害死了人,多少人上门哭丧,弄得十里八街全部都知道了。 外人又传,林毅为了一己之私,想灭了所有的灾民,皇上说是降罪关押,可事实上却被送回了林府。 他人听了只能叹息,老天爷不公平。 这些话一连传了几日,皇上也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朝中大臣有不少看不惯林毅的人,纷纷站出来说一定要惩治林毅,不然难以平民愤。 皇上一道旨意便将刚刚送回林府的林毅,又抓回了大牢里,择日便要处斩。 林海一夜沧桑,一封家书落在了云姬夫人的手中,她含泪看完,想她林府曾几何时何等风光,如今却变成了过街老鼠。 唤来芸香,她抹去了脸上泪珠子,“替我梳洗打扮,我要进宫。” 云姬夫人穿上了成亲之时,皇后所赐的樱红的海棠春罗裙,宽袖同花色的外裳,一步一步春色。 饱满富贵的发髻,缀点云钗珍珠簪,原本毫无生色的脸颊也有了几许颜色。 铜镜中的云姬夫人,盛装打扮,仿佛亦如往日被人簇拥,此时想起来她便不由自主的笑了。 “芸香,我美吗?” 芸香暗下抹泪,嘴上却夸赞这云姬夫人,“夫人是最美的,何人比得上?” 云姬夫人嫣然一笑,抚上胸口,咳了几声,“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走吧。” 两人一辆小车便去了皇宫,宫中之人见风使舵,看了她也不再行礼,仿佛似瘟疫一般,躲闪着。 永寿殿外,珍儿见着了云姬夫人,不仅不行礼,反倒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云姬夫人心中泛冷,往日珍儿没少得到她的好处,以往的巴结,如今也变了脸,她只得自己上前,“珍儿姑姑,皇后娘娘可在?” 珍儿装作没听见,等云姬夫人唤了两声珍儿姑姑,她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哎呀,原来是云姬夫人,往日你都喊我珍儿,如今喊我珍儿姑姑反倒是不习惯,勿怪!” 云姬夫人心中明白,有求于人便只能忍着这番屈辱,“皇后娘娘可在?” “云姬夫人来得不巧,皇后娘娘最近研究佛法。终日需静坐几个时辰,你还是回去吧。”珍儿指着天色,也是打发她走。 云姬夫人撑着身子,一张脸越发苍白,跪在永寿殿外,“皇后娘娘,云姬求见!” 珍儿见状,一脸晦气,“给你脸不要脸,你若是爱跪就跪着吧。” 云姬夫人想过最坏的打算,便是耗光自己手中的把柄,却没想到皇后早就不在意了,这护身符陡然之间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存在。 她无助的向前爬行,“皇后娘娘,云姬知错了!求求你网开一面!” 永寿殿的大门,从头至尾都紧紧闭锁,对她的求情视而不见。 云姬夫人心中沉郁,喉间一阵腥甜,便咳出一口鲜血。身侧的芸香见了,吓了一跳,赶紧扶起云姬夫人。 “夫人。咱们不求了,身子要紧啊!” 可是云姬夫人不敢走,她深知自己一走,便再不可能回到这殿中求一丝希望。 直到这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塌了发髻,皱了衣裳,她这一身的华贵在此刻却像是个笑话。 “皇后娘娘!求求你!求求” 云姬夫人晕倒在了台阶下,一脸的脏污,珍儿上前甩了把伞,冷言冷语,“皇后娘娘怜惜,快些将人带回去,别在这落了晦气!” 金缕阁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喧腾,唯一不同的是坐在顶楼阁中的不再是宣夫人,而是楚长歌。 房中烛光盈然照亮一室的昏暗,她拂过每一寸宣夫人碰过的地方,也不知为何对宣夫人竟有些心痛。 若是没有她逼得宣夫人与楚若祁相认,或许就不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伤心往事。 桑妈妈却在此刻打破了平静,匆匆道,“林老爷来了,要不要见?” 楚长歌已有预料,端坐在榻上,对着桑妈妈开口,“下帘子,撤去一半烛火,让林老爷进来。” 林海在桑妈妈的指引下,进入房中,纱帘阻隔了视线,房中昏暗也看不清人,勉强分辨得出榻上坐着一人。 林海也顾不得深想,幽幽开口道,“宣夫人,上次考虑的事情怎么样了?” 楚长歌毕竟不是宣夫人,并不知道她与林海之间有什么交易,便压低声音,学着宣夫人清冷的声调开口,“林老爷不会只是来问我这个的吧?” 帘子外的林海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楚长歌还以为是自己露馅了。 待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林海也随之开口,“宣夫人消息灵通,近日我林府麻烦事不断,还请宣夫人指条明路,我便不再用你出卖宁府的事情逼你离开。” 原来是林海在从中作梗,逼走宣夫人。 楚长歌双眼透着杀意,语气却依旧保持冷淡“林府素来与皇后交好,你此刻不去求皇后,反倒是来找我,竟然还想威胁我?与其如此,你还不如说些我想听的,兴许我便告诉你办法了。” 从他语气不难听出,他早已经是走投无路。 林海陷入沉思,满是踌躇,一声叹气,道出真相,“是皇后,她父兄一家替皇上夺下江山而死,早就没什么人了,若想在皇宫安然那就得有个靠山,她愿培养我林府取代宁府,甚至帮云姬嫁入了楚府,这样林府与楚府荣辱一起,谁知” 谁知楚若祁认识个陆宣娘,谁家姑娘都不要,皇后便用了一招,灭了陆家寨,强下圣旨,逼得楚若祁不得不娶林云姬。 而后牵扯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陆宣娘没死,反倒在这皇城脚下活的甚好。 楚长歌听闻,心底一阵冷意,这么说来林府不过是一刻棋子,端庄温婉的皇后才是幕后真正的主谋。 她彻骨寒冷,看来她还真的得进宫才行。 “我该说的都说,你可以告诉我该如何了吧?”林海口气无奈,已经倒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楚长歌冰冷的目光盯着帘外那道身影,讥诮道,“一命换一命。若想保住你那宝贝儿子的命,就看林老爷有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幕后主谋,林毅不过是孝顺听命罢了。” “你!”林海错愕,“你想害死我?” “林老爷,皇上盛怒,百姓积怨,若无人顶罪,难道让皇上替你们林府抗下罪过?你真当自己面子这么大?连交好的皇后都不肯出手,你若不想断后,只能如此。” 林海拍案而起,身子却有些摇晃,不说话便离去了。 楚长歌掀开帘子,看着林海离去的身影,她倒是要看看林府还怎么翻身。 三日后,楚长歌起床,明雪和阿离便守在窗边一脸的崇拜,还未等她反应,两人便小姐长小姐短的喊着。 “你可知道早上谁被砍头了?”阿离瞪大双眼,对楚长歌崇拜的不得了。 明雪抢先开口,“是林海林老爷,听说他去皇上那认了罪,说是自己唆使林毅去陷害将军和贩卖假药,皇上不由分说就把他咔嚓了。” 阿离起身在厅中比手画脚,“而后我去了一趟林府,还记得在疫区你给我的那包东西吗?林毅如今也染上了疫病,在床上高烧不退,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明雪还说云姬夫人替林海收了尸,又四处求药方子医治林毅,可惜林府如今声名狼藉,谁敢帮? 况且这疫病的解药只有阿离一人知晓,阿离才不会蠢得去帮林毅。 两人一左一右替楚长歌穿上了衣裳,正说着话,云姬夫人突然冲了进来,指着楚长歌便是破口大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害我林府还不够吗?一定是你将疫病传染给毅儿的!今日我就要你付出代价!” 说着,云姬夫人掏出匕首,还好阿离挡得快,将云姬夫人推了出去。 随后楚若祁也跑来,看到疯癫的云姬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林云姬你到底想干什么?” “夫君,夫君,你一向疼爱我,为何不帮我?”云姬夫人开口便有些神志不清。 楚若祁肃然,推开黏上来的林云姬,“你竟然敢公然行凶,既然如此,这东西也该给你了。”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楚长歌张望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云姬夫人,跪坐在地上,挂着两行清泪,捧起地上的一页纸,反复看了两遍,突然呵呵笑了出来。 “这么快就想摆脱我?我告诉你们兄妹两个,我林府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云姬夫人离开楚府的时候,也没带走什么,就留下这么一句充满恨意的话,而她回到林府不消两日,林毅因为疫病感染病入膏肓便撒手人寰了。 一日天气阴沉,林府便出殡两人,道路两旁的人无一人觉得可惜,反倒是觉得他们活该如此。 而楚府失去了云姬夫人这个主母,楚若祁便召集了楚府上下人集合。 姜夫人一脸得意,心里想着没有云姬夫人把持家中,就剩下她这么一个长辈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让她坐上这主母之位。 一旁的楚灵溪也十分得意。若是姜夫人坐上主母之位,这楚府至少她的地位又上升一步,无需看楚长歌眼色。 “既然大家都到了,今日我便宣布一件事,家中大小事务从今日起就交由大小姐楚长歌处理。” 楚若祁的决定刚说出口,姜夫人和楚灵溪的笑容便僵硬在嘴边。 楚长歌装作视而不见她们的神色,与楚若祁平起平坐,姜夫人和楚灵溪只得低头行礼。 楚长歌笑道,“二娘和灵溪之前说身子不舒服,今日看似乎已经好了。” 阿离的霹雳疙瘩粉的确是让她们消停了一阵子,下回让阿离多做一些,免得这两个人处处坏事。 楚灵溪然然笑道,“多谢大姐关系,已经好全了。” “过两日,远嫁的姑母要带着女儿进城,你们也有些年没见了,可以四处逛逛。”楚若祁突然开口,又多了一个姑母表妹。 楚灵溪转念一想,乌黑的眼珠子闪过一丝光芒,“原来是含柔表妹要来,想必也是因为皇上选秀一事。这下可热闹了。” 对于水含柔,楚长歌没什么印象,记忆里水含柔说话低声低语的,也是个维诺的人,这皇宫险恶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这样的人。 自说姑母和水含柔要来,楚若祁便命楚长歌整理出一处院子,免得亏待了她们两个人。 她在选些花草搬进院子的时候,明雪便在耳边碎碎念,“小姐姑母如意夫人也是个可怜的人,当初楚家将她远嫁,本事想谋个好人家,谁想到没过两年就衰败了,靠着祖产过日子。” 阿离咬着手里的点心,“怎么说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知道她可怜?” 明雪信誓旦旦道,“当然知道,听管家说有阵子还是将军送钱去度日子的,你说可怜吗?” 楚长歌也懒得理会,想到十日后就要进宫,她便觉得心里不踏实,她被言翊算计,早就和皇后接下怨恨。 此刻又知道了皇后才是宁府和陆家在背后的主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冷静的面对皇后。 “大小姐,大小姐,表小姐她们到门外了。”前院一丫鬟跑了进来,慌张开口。 原本说两日才到的人,怎么此刻就来了? 楚长歌到府门口时,姜夫人和楚灵溪已经和如意夫人还有一旁压低脑袋的水含柔,一把泪一把辛酸的认亲了。 水含柔维诺的双眼小心打量着楚灵溪和楚长歌,随后走到楚长歌面前乖巧行礼,“见过大表姐,舅母出殡未能到场,实在是不孝。” 楚长歌见她懂事,便也没为难她,“已经为姑母和含柔表妹准备了院子,路途辛苦,还是先歇息吧。” 一路上,她便细心观察了如意夫人和水含柔,如意夫人衣着朴素看样子日子是不好过,至于水含柔到底是入册的秀女,穿得是新衣裳就是料子只能算中上,两侧梳髻也是时兴的款式,发间饰物算是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一对红玛瑙步摇。 水含柔生得不如楚灵溪来的贵气,有些小家子气,但是也符合小家碧玉的气质,一双怯生生的圆眸看了着实让人心生怜意。 “大表姐看我许久,可是我脸上脏了?”水含柔说话声音轻的像是没吃饱。 楚长歌愣了一下才道,“只是许久不见,有些记得儿时你的模样了,倒是越张越好看了。” 水含柔脸颊染上红霞,笑道,“以往大表姐才是最好看的,我哪里呀,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住,含柔嘴笨。” 楚长歌见她脸都快埋入胸口,维诺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便一笑而过。 如今她掌管楚府,便指派了两个丫鬟给她们母女,“晚膳大哥会回来用。届时再一家人说话。” 说着,如意夫人便不声不响的落泪,“长歌,谢谢你。水府日子到头了,我逼不得已才会带着含柔来你府上居住,我” 楚长歌原想安慰,谁知被如意夫人先握住了双手,心里咯噔了一下,盯着这双手看了好一会儿。 如意夫人说家中衰败,丈夫又重病,前后都是她操劳,真怕自己熬不下去。 可是楚长歌看到的并非是一双操劳的手,手指纤细,肌肤细腻,就连光泽都与少女白腻双手并无差别。 如此操劳的人,竟然有一双这么光洁的手,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楚长歌便多看了如意夫人两眼,虽然衣着朴素,可是袖口露出一截中衣,竟然是天蚕丝的质地。 见楚长歌盯着看,如意夫人便趁着抹泪的时机,将袖子往里塞了塞。 “舟车劳顿,姑母年纪也大了,这就歇息一下,待会在与你们畅谈。” 楚长歌便与姜夫人母女离开,心中疑虑,与楚灵溪倒是相视一眼,顿时觉得她眼神中似乎也有几分相似的质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爱做戏的母女 傍晚,楚若祁从宫中回来,拜见了如意夫人,几人便围坐在一起用膳。 菜上了几道,如意夫人便开始抹泪,凄苦道,“许久没有这么暖心了,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水含柔也哭哭啼啼的,眼眶子说红就红了。 楚灵溪安抚着水含柔,一双手在她背上轻抚着,询问道,“含柔待会儿去我院中,我还有些未穿的新衣裳,拿几件去试试,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水含柔连连点头,十分感激,“二表姐人真好,含柔谢过了。” 楚若祁见她们母子过得凄凉,立即叫管家去拿了银子给如意夫人,让水含柔明日随楚长歌和楚灵溪去街上买些想要的。 楚长歌微微抬眼,看向如意夫人,见她袖中的天蚕丝衣裳已经换了,心中便有了眉目。 用膳过后,水含柔母女便跟着楚灵溪去了院子。 楚长歌在回院子的路上被如意夫人喊住,她小声问道,“长歌这伤可还碍事?找了名医没有?” 这话昨天如意夫人就问过了,今天再来问一遍,是不是有些太刻意了? “大夫都看过了,只是这伤痕消去略显困难了一些。”楚长歌三两句便回了她。 如意夫人点头,句句夸赞楚长歌,“我们进城就听说了你和将军的事迹,人人都说你聪慧又机智,城外疫病还是你想法子的,连皇上都要特意加你名字入册。” 说罢,如意夫人身后的丫鬟地上一个包裹,她笑了笑,“水府辉煌不在,却还是留下了一些宝贝,这是天蚕衣,冬暖夏凉,你若不嫌弃姑母曾穿过,便收下。” 楚长歌冷色的双眸却因为这句话,越发的质疑,但是如意夫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便让明雪收下了。 如意夫人这才满意的离开,脸上写满了欢喜,甚至巴不得楚长歌收下这衣裳。 等回到院子,明雪打开包裹,稀罕的抚摸了一边,笑道,“真是个宝贝,这手感摸着就不一般。” 阿离举起来比划着,“我就说这水府就是那瘦死的骆驼,看看这宝贝。” 楚长歌却高兴不起来,嘱咐阿离道,“今晚上你去她们母女的院子看看,我总觉得这如意夫人是故意来送衣裳的。” 明雪却觉得她有些多虑了,“如意夫人说话那般温柔,给了小姐一件这么好的衣裳,却不去给二小姐,说明她是向着小姐的。” “你可看清楚了,这一上一丝折痕都没有,即便是洗后熨烫了也不见得会这么平整,这是一件新的,那你说说看如意夫人为什么说是自己穿过的那件?”楚长歌指着那件衣裳,她觉得如意夫人应该是看出她的猜疑才会送来这衣裳示好。 越是这样,她就觉得如意夫人越不是简单的人物。 阿离和明雪凑近衣裳,果真是找不出一丝穿过的痕迹,唯一的褶子是因为叠放的方式造成的。 “我今晚就去看看,照你这么说这对母女肯定是在做戏了。” 楚长歌也不敢肯定,但是如意夫人这么刻意肯定有原因。 话说两头,水含柔跟着楚灵溪来到了她的院子,一一介绍自己院中的东西,而那双眼睛却盯着水含柔的脸。 楚灵溪的贴身丫鬟绿烟从柜中找出许多新衣裳,赞道,“都是上好的料子。二小姐衣服太多,可能是忘了。” 水含柔拿过衣裳,一件一件的试穿,脸上的笑没断过,看上去的确像是得了好处的模样。 楚灵溪见了便从柜中拿出一件藕色的攒花长裙,说道,“这可是都城最好的料子,我也就抢到了一件,可惜做的时候裁缝量错了,白白费了料子,我觉得含柔应该是刚好的。” 待水含柔欢喜的摸过料子,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自然,楚灵溪可都看得真真切切,可是水含柔却还是开心的夸这料子好。 等水含柔把衣裳都拿走了,丫鬟绿烟才走了过来,问道,“二小姐方才那件攒花的长裙不过一般,怎么就” 楚灵溪冷哼了一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哼,装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我们这位表小姐可是个识货的人,你没见着她摸料子的手法?” 料子好坏,分辨方法便不同,若是水含柔真的那般清苦,怎么可能连都城最时新的料子都分得出来? 最后一件衣裳不过是她试探水含柔而已,谁知道水含柔担心自己露出马脚,干脆就认下了她说的话。反倒是画蛇添足。 “二小姐,如果说表小姐是故意装穷,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绿烟想不明白,人人都想有个好场面,怎么还有人刻意哭穷? 楚灵溪蹙眉,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难不成只是为了博得大家的同情? 可是进宫选秀又不是看谁可怜,到底还是要能入了皇上和皇后眼的人才能被选上。 看来也只能姑且先观察一下水含柔,再做定夺了。 入夜,一道黑影闪过楚府的屋顶,最后落在一处房顶,油腻腻的手在身上来回擦拭。最后掀开一片瓦。 房中,一对母女正在收拾行李,若不是阿离自己瞧见了,差点就被这对母女欺骗了。 如意夫人在房中已经换下了白天所穿的素衣,在镜前搔首弄姿的,满身都是金贵的首饰。 反倒是水含柔还是一身干净简单的装束,就是手中的把玩的玉饰价值不菲。 “娘,你就不能收敛一点?进城我们就打听过了,楚府大表姐早就转了性子,你这样很容易暴露我们!”水含柔不再低头卑微的说话,语气十足的怪罪之意。 如意夫人对着镜子正在佩戴一副翡翠耳环,笑道,“你就放心吧,今日我早就试探了一下,不过如此,被我骗过了。” 水含柔却还是不放心,叮嘱如意夫人,“娘,你我都知道进宫选秀是最后的机会了。不然等父亲知晓我们带走了全部家产,届时被抓回去,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说起此事,如意夫人冷哼了一声,“别和我提你父亲,他终日在青楼与那狐媚子鬼混,混吃等死,这些钱财就当是你父亲给你进宫打点的。” 如意夫人一介女流也没本事去挣钱养家,而丈夫又终日花天酒地不问家事,眼看山穷水尽,她一不做二不休的,趁着机会带着家中全部钱财进都投靠楚府。 “娘,如果你还想扮可怜得到表哥同情,让他帮我在宫中打点,你还是收起你身上这些东西。”水含柔目光阴暗,想起今日饭桌上两位表姐,便觉得没有那么容易。 如意夫人叹气,摘下首饰,“当初若不是楚若祁的父亲看中水府家财万贯,非让我嫁,我也不会如此,留在都城嫁个官家日子不要太舒坦,这是楚若祁一家欠着我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留下我们母女?” 如意夫人将东西锁进柜子里,换上素衣,一脸嫌弃。 见状,水含柔上前安抚,“娘亲是个美人,即便没有珠钗首饰妆点风采依旧,忍过这段时日,便好过了。” 如意夫人兴高采烈,可是一想到选秀一事,立即心事重重,“你虽然已经入册,可是还要经过祭天仪式,你怎么能料想到老天的旨意呢?” 水含柔冷笑一声,“娘亲还真是相信这些?所谓老天的旨意不过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而已,只要进宫弄清楚其中利害,便能为我所用。” 水含柔不会不做任何准备就来都城,关于选秀一事,从宫中出来的嬷嬷早就告诉了她,关键是要看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利害关系。 阿离在屋顶听到母女的对话,惊得连手里的鸡腿都吃不下了,这楚府有个爱做戏的楚灵溪就够了,还来一对更厉害的母女。 她得赶快去告诉楚长歌才行。 翌日,水含柔跟着楚长歌和楚灵溪一道出门上街,遵循楚若祁的话,替水含柔置办一些首饰衣物。 一路上水含柔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惊奇的看待每一件事物,纯真可爱演得惟妙惟肖的。 一会儿是大表姐,一会儿是二表姐,左右兼顾谁也不得罪。 楚灵溪突然开口道,“我娘替我在成衣店订了一件衣裳,今日刚好可以去拿。” 说罢,三个人便来到了成衣店,里面各种布料应有尽有,伙计将楚灵溪的衣裳递了过来。 “小姐选的款式和料子都是眼下最为时新的,穿上一定光彩夺目。”伙计嘴巴跟抹了蜜饯似的,说的楚灵溪一阵娇笑。 说着,便招来丫鬟,说要试试,便去了内堂。 不一会儿内堂传来声音,还以为楚灵溪穿得这么快,结果走出来的却是她人,还是楚长歌的熟人。 “原来是楚大小姐。”宁清心高傲的看了一眼楚长歌和水含柔。 楚长歌心中不悦,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不想遇到的人,淡淡道,“这位是我表妹,水含柔,也是入册秀女。” 宁清心瞥了一眼水含柔,冷哼一声,“真是什么人都能做秀女,先是毁了容貌的,后是一个丫鬟似的人。” 水含柔依旧压低脑袋,也没人看得见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倒是见她双手不断在握紧。 楚长歌依旧是寒着一张脸。语气没什么改变,说道,“你不也入选了?” 宁清心笑容略微僵硬,不理会她,在铜镜前整理自己的衣裙,方才那伙计又上前一番夸赞,“小姐真的是仙女在世,在无人能比得上了。” 一下子就把宁清心哄开心了,宁清心便给了不少赏钱,笑道,“照这个式样,再给我做几件。” 伙计笑得眉眼都皱在一起,“好咧!” 此时,楚灵溪也从内堂出来,款款而来,如同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唯一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她与宁清心的衣裳一模一样,看来是这伙计嘴巴厉害让人选了一样的款式和料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 水含柔一脸羡慕的冲上前。“二表姐,你真美!如同那夜色中的明月,这近看又像是戏中所讲女子,倾城倾国。” 楚灵溪听了一阵娇羞,头一抬却发现铜镜前一女子一身一模一样的衣裳站在那里,红润迅速退却。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伙计,伙计笑了笑,不知所措。 水含柔却走到伙计面前道,“你看看这位楚小姐是不是倾城倾国?无人能比得上?” 伙计难为,但是生意要做,立即点了点头,而耳边又传来宁清心的咳嗽声,随即摇了摇头,不知所措。 “就是这般姿色也敢称之为倾城倾国?这是多么没有眼力见?”宁清心对着铜镜轻轻道,声音不大却让身后几人听得真切。 楚灵溪脸色煞白,从未如此难堪过,而水含柔见状却又怯怯道,“二表姐,你可不要听她乱讲。她一定是嫉妒你的美貌。” 宁清心突然大笑,“嫉妒?她也不过是楚家二小姐,上头不是还有一个人人称赞聪慧的大小姐?听闻还是皇上钦点的秀女,我需要嫉妒她的美貌?中看不中用!” 说完,她付了钱,走到楚灵溪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这身衣裙果真不适合你,我若是你就不会跟我争!” 临走还不忘瞥了一眼楚长歌,不可一世的模样着实让人讨厌。 楚灵溪立即冲进内堂将衣服换下,水含柔跟了进去,结果等楚灵溪出来的时候,钱是付了,但是一直惦记的衣裳却不要了。 “小姐,这衣裳你不要了?” “给我烧了,和别人一样的东西,就算是再好我也不要!”难得听楚灵溪说狠话,连平日里娇弱的形象也不要了。 水含柔眼角闪过一丝狡猾,既然都是秀女,还是让她们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力比较好。 而她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了楚长歌的眼中,果真是个不露神色的女子。 衣裳没买到,楚灵溪受了一肚子气,有些想回去了。 上马车之前,楚长歌拦住了水含柔,冷声道,“含柔,有些话既然说出来就是错的就不要说,难道惹怒两方,你这心里会好受一些?” 水含柔听闻,身子一怔,眼眸染上凌厉,一闪而过便是满眼的泪水,“大表姐我错了。” 她可不像是认错的样子,方才那一道眼神分明是要杀了楚长歌的模样。 水含柔在秀女中并不突出,她知道楚灵溪美貌国人,而宁清心财大气粗的,都不是她们的对手,干脆就此挑起两人的不合,往后她便只要看两虎斗。 不得不说水含柔这招的确不错。 准备离去的时候,阿离走到她耳边道,“季舒望让小姐去纵横坊。” 上马车的脚又放了下来,楚长歌对车内的人开口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去别处看看。” 楚灵溪一直想着宁清心的事情根本无心管楚长歌去哪里,反倒是水含柔一脸被抛弃的模样,可怜巴巴的开口,“大表姐,你要去哪里?不能带着我们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太闹了?我保证不乱说话了。” 楚灵溪正愁没处撒气,没好气开口,“就是,大姐要是觉得带着我们不开心,何必答应大哥带我们出来。” 两个人都阴阳怪气的,叫人听了不舒服。 而楚长歌独独注视着水含柔,看来她根本就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随你们。”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们一起去了纵横坊,在船头等着楚长歌的季舒望见状便装作招呼客人一般来到她们面前。 “几位小姐看来是第一次来,不妨由我带路。” 季舒望的模样白净俊秀,加上言语温和。一般女子听了都会脸红,楚灵溪和水含柔便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保持着女子的娇羞进入船内,安排了位置坐下,对这种买卖十分稀奇。 楚长歌便趁机离开座位,来到雅房,只见房中放着不少的礼盒。 “七位掌柜的知道大小姐要进宫,特意准备的,此去宫中险恶,还是要多放打点一下。”季舒望指着堆满桌子的东西。 楚长歌却皱眉不语,一一看过盒中的东西,都是一些精贵首饰,秀丽又特别。 “大小姐是不是在担心是否能选上?”季舒望看出了她的心思。 “皇后是幕后主谋,若是想要对付皇后,只能进宫,但是”但是言翊对她根本无情,那种玩弄她的笑声至今还在耳边。 即便是不入他后宫,落在天阙殿也是一番磨难,毕竟天阙殿属于言翊直接管理。 季舒望却觉得惊奇,微微道,“难道大小姐从未想过可能被赐王府吗?紫眠王爷当年足智多谋,是不可多得的奇才,若非败在当今皇上手中,也可是一代明君!” 听闻,楚长歌吓了一跳,立即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出口?” 季舒望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稍微想了想,“虽然宁府真正消失的原因不明,但是我曾查到过一件事,便是宁府曾经有意扶持紫眠王爷,你可这句话的意思?” 楚长歌当然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又请愿装作不明白。 她见并无别人,声音微颤,“这件事不要再提及,关于选秀一事,就看天意吧。另外这些东西你留着吧,我用不着。” 她有些落寞的离开,心里却一直想着季舒望这句话,如果宁府与紫眠王爷的事情扯上关系,很有可能牵扯进了皇权的斗争。 楚长歌失魂落魄的离开,并没有看到拐角处还有一个人偷偷的看着她。 待楚长歌走远了,水含柔才悄悄的离开,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原本只是觉得季舒望看楚长歌的眼神有些奇怪,见楚长歌趁人不注意离开便跟了出来,谁知道自己竟然听到了这些话。 众人纷纷猜测重新带领宁府的人,竟然就是楚长歌。 一个女子竟然拥有这么大的权利和这么多的财富,水含柔想起楚长歌对自己的警告,心里便大叫不好,与楚长歌作对岂不是以卵击石? 慌乱之中,她只能想办法弥补自己与楚长歌的关系。 楚长歌没有回到船中,而是带着阿离和明雪下了船,一路上都觉得自己快要如风而去,还好明雪扶了一把。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明雪担心的问道。 她苦笑,心中想着季舒望的话,如果宁府真的和当初皇位争夺有关系,那宁府消失就不仅仅是皇后为了找个靠山那么简单了。 她似乎很不情愿言翊与这件事扯上关系,她恨他,但是再见面的时候,他那张偶尔邪气的笑脸却让她总是默默的愣神。 她怕自己下不了手,怕自己再一次沦陷,那种逼不得已的感觉,在心里越发激烈的矛盾着。 恍惚之间,她走到了金缕阁外,想起了关于宣夫人的那句话,只要有钱天下没有宣夫人不知道的事情。 一道灵光闪过,也许宣夫人的房中还藏着别的秘密,是她没有发现的呢? 她带着人冲进了金缕阁,连桑妈妈都来不及阻止她,便冲进了宣夫人的房间,黑暗种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气息。 阿离一把拉过她,将她护在伸手,低声道,“有别人在。” 身后的木门被突然关上,明雪吓得惊叫一声,一下子惊动了黑暗之中的人,阿离迅速上前。 而楚长歌被明雪紧紧抱着,明雪喊着,“是人是鬼啊?怎么声音都没有了?小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是楚长歌却觉得这房中还有人存在,她安抚着明雪,小心的向前摸索着,明雪被一阵暗风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而楚长歌咬咬牙继续摸索前进,直到摸到桌子,她才觉得自己似乎离那个人更近了。 那种快要贴近脸颊的呼吸声,让她也跟着紧张起来,身后还时不时传来阿离和人的打斗声。 她的手在桌上胡乱的摸着,直到触碰到一双手,她惊得缩了回来,那种无法言喻的温度很奇妙,不冷不热的,比死人高一些比常人又低一些。 她小心的安放自己的手,故作镇定的开口。“你是谁?” 椅子移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温热得气息拂过她的脸颊。一阵清雅花香略过鼻尖,她所能触及的便是近在咫尺的脸。 她抚摸上去,并非是人脸,而是触感温润的玉,顺着雕刻纹理而下,竟雕刻着一条龙,让她想起了宣夫人留给她的那块玉牌,上面就是雕刻着一条黑龙。 手顺势而下,触及到了人的肌肤,原来他是戴了半张面具,从鼻子到嘴唇,她的手指似要着火一般。 她的脸上拂过一阵风,再去触摸,那人也跟着消失了。 房中烛火突然亮起,她有些难以适应,微眯着双眼,看着自己僵持在半空的手,那种触感她确定方才自己的对面还有坐着一个人。 “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长歌放下手,询问身后还在打斗的两个人。 黑衣人推开阿离。习惯性的站在没有过多光亮的地方,“桌上有你的信。” 楚长歌低头看到眼前正放着一封信,拆开一看,都是关于宫中注意的地方,十分详细,就好像此人一直都生活在宫中。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便不在开口,反倒是警惕的看着身侧的少女,她一直歪着脑袋想看清楚他的长相。 更奇特的是少女年纪小小,功夫却奇怪得很,路数见都没见过,差点就招架不住。 楚长歌捏紧手中的信,“这是你主子写的?” 黑衣人明白楚长歌的意思,“由我代笔。” 楚长歌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谨慎的人,就来自己要写的东西都由别人代笔。 不过 “阿离!抓住他!”楚长歌突然大喊了一声。 阿离抽剑而上,黑衣人躲避及时甩手离开,阿离连连追出去也没追上。 “这个人功夫不弱,不过与我比还是差点,方才没注意,下回一定抓住他!”阿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一直都在偷看黑衣人,没反应过来。 楚长歌也没怪罪之意,“你放跑了替你写药方子的人,你看着上面的字。” 阿离定神一看,果真是药方子上的笔记,恼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气死我了!这个黑衣人每回都能让我气得痒痒!抓又抓不着,看又看不清!下回抓到他非扒光他不可!” 明雪摇晃着脑袋从地上起来,“要扒光谁?发生了什么?” 楚长歌将明雪扶了起来,让她坐在榻上休息一下,而她自己却思量着怎么抓住这个黑衣人。 她要进宫,似乎所有人都比她着急,季舒望帮她打点,连金缕阁幕后的神秘人都出现要帮她。 “阿离,你曾说过苏慕白与黑衣人有点交情,如果我们用苏慕白引黑衣人呢?”楚长歌想起了还有苏慕白这个人在。 阿离兴冲冲的开口,“苏慕白是个小色鬼,对付他很容易,交给我就行了!” 楚长歌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了她,顺道交代她,“还有几日我就要进宫,最好是能将黑衣人和神秘人的身份弄清楚,你若是抓住了黑衣人,就给我关起来,再用黑衣人引神秘人。” “关起来?关哪里去?我”她一脸懵了的模样。 楚长歌见她如此可爱,“你不是想知道黑衣人长什么样子嘛,这不是好机会,你找个地方好好治治他,把你那些杂七杂八的药粉都用上。” 她贼兮兮的说道,阿离眼珠子提溜一转,嘿嘿笑了两声,“如此甚好。” 楚长歌带着还在犯迷糊的明雪离开金缕阁,阿离就找到桑妈妈探探口风,桑妈妈被阿离一夸,说了不少事情。 “苏少爷只要是一闯祸,黑衣人就会出现,可这黑衣人来去无踪的我哪里知道他是谁?我在想莫不是苏少爷在外惹得什么人物?”桑妈妈半真半假。 阿离笑了笑,娇俏的一张小脸贴近桑妈妈,“桑妈妈,你就继续装吧,你要是不知道黑衣人,你能任由他们两个打起来,你这么小气的人还会舍得他们砸你宝贝?” 桑妈妈听闻叉腰,“嘿!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话的?会不会说?” 阿离坏笑一声,看到身侧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过去,自己立即跟了上去。 紫藤树下,一切还是那么安静,紫袍男人放下手中的黑玉面具,抚摸着上面的龙纹,略显沉默。 身后的夜行,也随他而回,“楚长歌已经看了信,应该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如果楚长歌能够在宫中占下一席地位,往后定然能派上用场。”紫袍男人心如沉水,音调平静,似乎在说事不关己的事情。 而夜行却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皇后送来帖子,这次祭天之礼也要王爷参加,不觉得又诈吗?” “如果不是言翊同意,皇后不敢擅作主张,祭天之礼是大事,他只是想再一次压过我的头顶看我笑话罢了。”紫袍男人波澜不惊,素手拿起桌上的书籍,依靠着椅子便不再多做解释。 夜行打算离开,身后却又传来一句话,“近日少去金缕阁,楚长歌一定会想办法抓住你。况且苏慕白已经不是孩子了,不需要你处处护着。” 夜行停顿,帽檐下的双眼有些不忍,“慕白一直在言翊身边替我们做眼线,我只是很担心他。” 夜行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但是又想替苏慕白说句话。 “是,王爷。我知道了。”说完,夜行转身不见踪影。 紫袍男人却依旧是清冷的一个人在诺大的院中,形单影只。 而此时的金缕阁中却因为一个女人热血沸腾,阿离穿着胡人的衣裳,长长的头巾掩住她半张脸,短小的上衣金丝绣花,衬得裸露的肌肤雪白粉嫩,薄纱的裙子隐约还能看到一双细长的腿。 胡人的音乐带着诱惑,而如此打扮的阿离就是致命的吸引,多少男人在台下为之疯狂,而她却缓缓走向喝闷酒的苏慕白。 苏慕白一眼就认出了她,坏笑的搂过她,“又是你?这回又想干什么?” “苏少爷别着急,夜还很长!”这话还是阿离跟楼上以为姐姐所学,她对每个男人都是这句话,引得男人心痒痒。 阿离挑逗着苏慕白,而后又挑逗其他几位男人,最后几个男人为了争抢她直接打了起来。 此刻她倒是娇弱的躲进了苏慕白的怀中,“还不救我?看我被男人调戏啊?” 苏慕白倒吸一口气,女子的肌肤熨烫了他的双手,直愣愣的说道,“你不是很厉害,还要我救你?我连你都打不过啊!” “废话真多!”阿离一脚将苏慕白踹了出去,大喊,“我的心是苏少爷的,你们可别打起来啊!” 这话也是楼上姐姐说的,她说对付男人就是要花言巧语,男人就是会因为这句话互相争抢你死我活。 所以,阿离心里只能默念,对不住了苏慕白! 苏慕白在金缕阁这么久,第一次见过十几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围攻他的,这架打得整个金缕阁大厅已经没一张桌子完好了。 桑妈妈气得差点没接上气,白衣公子赶紧护住桑妈妈。 阿离却欢喜的坐在阶梯上,吃着手中的葡萄,指挥着这场争夺,“这边那边” 苏慕白被人暗算挂了伤,这个时候黑衣人才徐徐从天而降,与苏慕白合力打趴了所有人。 阿离吐出葡萄皮,拍拍手,“来得刚刚好,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她一个飞身。直接冲向苏慕白,抬手便把苏慕白迷得晕了过去,而后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这里就剩下你我了,我这药粉连只苍蝇都别想逃出去,今儿个就让你尝尝!” 说完,阿离手里的药粉撒向空中,原本在地上哀嚎的人一闻劝晕了过去,就连桑妈妈和白衣公子都没能幸免。 而黑衣人却苦苦撑着,看到眼前的少女嬉笑着一张脸凑近自己,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阿离想了一天才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就是楚若祁帮灾民搭建的新村庄,林子里有个屋子是监工时楚若祁所住,后来就荒废了。 不仅没有人去打扰,而且还绝对的安全,谁也想不到。 阿离在屋外的林子里洒了毒粉,只要有人接近她立马就能知道,而黑衣人也别想逃出去。 想着,阿离竟然觉得自己也很聪明,看着雾蒙蒙的林子。估摸着应该没有人敢乱闯。 回头去了屋子里,黑衣人被她绑在床上,阿离搓搓手,“我竟然有点小兴奋!抓你可不算容易!” 阿离伸手摘掉了他头上的帽子,一头银丝散落而下,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才看确定真的是银色的头发。 扯掉面纱,露出一张让她诧异的脸,不同于宣夫人病态的苍白,他反倒是白的很精致,男人用精致一词是不是有些怪异? 但是阿离也没什么墨水在肚子里,就是觉得他就然有些女相,五官不似男人那么粗犷,深刻而柔美,双唇泛着水润,让她不自觉用手摸了摸,温温润润的。 陡然,那双细长眉目突然睁开,危险杀意的目光,害她不由自主的拔剑,好在想起了自己给他喂下了药,封了他的功力。 “你!”他想支撑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人绑在床上,姿势还很可笑。 阿离双手托腮,百看不厌,“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闭眼好看,睁看眼也好看,难道你是苏慕白的相好?”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是也就这么解释才能说通黑衣人对苏慕白为什么这么好。 夜行冷冷道,“不是。”而后想运功,却发现自己的功力全部被封了。 看了看眼前一副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可真是本事不小。 阿离掏出匕首,一点一点划过他的身子,最后停留在腰带上,来回的滑动着。 夜行大骇,“你想做什么?” “我研制了许多药,但是没人试!小姐说,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阿离笑道,脸上荡漾着少女的红润。 但是!夜行很想告诉她为所欲为不是这么个用法,但是他还没开口,自己的腰带就被人划开了,一双细嫩的手滑进了他的衣裳里。 “哟,还挺强壮的!是个好苗子,试药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阿离的手游走在他的上身,最后停留在腰间。 看到他腰间又好多伤疤,试着翻动他的身子,背上竟然都是伤口,新伤旧伤,看得人莫名心疼。 阿离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药瓶,抹了点在手上,顺着他的背来回按摩,“这是养肤膏,我最新研制的,你试试。” 夜行莫名的眼眸中晃动了一下,但是随即觉得背上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快要把他化为灰烬。 “怎么有点不对劲?”阿离也觉得自己的手掌快要着火了。 定神一看,“啊!”她大喊着冲了出去,“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我再试试别的!” 夜行额间都爆出汗珠。双唇却紧闭,但是心里一阵叹息,照这么试药,不出三天,他就该没命了! 楚长歌收到了阿离的飞鸽传书,说她已经抓住了黑衣人,现在就等着楚长歌下网引那日戴面具的男人出现。 她刚想出门,明雪却说水含柔和如意夫人在外等候,便压制住心头的想要离去的心思,见了这两人。 如意夫人春风满面的,一进门便拉着楚长歌,“长歌,明日进宫的东西可都准备了?” “明日进宫?不是离进宫还有五日吗?”难道是她记错了。 “难道你不知道吗?日子提前了,说让你们先进宫学习规矩,好为祭祀之礼做准备。”如意夫人一脸诧异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想自己是不是太关注金缕阁和纵横坊了竟然将这些事情忘得干净。 水含柔上前拉着楚长歌的手,“大表姐,那日是我错了,我不该乱来的,只是心里觉得宁小姐太盛气凌人,往后进宫我若有不足,还望表姐提点。” 水含柔突然之间的示好,让楚长歌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光明正大的也不好回绝,便说自己要收拾一下,让她们先离开了。 明雪慌忙的收拾东西,嘴里念叨着,“怎么就突然改时间了?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楚长歌并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只能赶紧写了两封信让明雪送去金缕阁和纵横坊。 却独独忘记告诉阿离这件事,以至于阿离和夜行在小山村的林子里度过了好几个哀嚎的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进宫(1) 明雪替楚长歌整理了行李,反复确认才肯罢休,而后又替楚长歌选了一身翠色百蝶窄袖长裙,五色玉珠发簪,一一给她妆点上了才松了口气。 穿衣铜镜前,楚长歌望了望镜中的自己,苦笑道,“你这大红大绿的还嫌我不够显眼?” 明雪摇头,“怎么会显眼呢?姜夫人替二小姐准备更加夸张,全是量身定做,软丝堆纱,若我们不准备点,岂不是让人觉得大小姐比不上二小姐?” “换了吧。”说着,她脱下身上的衣裳,“皇后对我有敌意,我穿成这样去,只会让她更加恨我。” 明雪心不甘情不愿的替楚长歌换上式样简单的浅紫色绸裙,前后看着最多也就算是干净大方,头上也没有过多的缀饰,去了宫里肯定是会被比下去的。 准备妥当了,两人刚准备离开院子,管家便冲了进来,“大小姐,就等你了,宫里来的珍儿姑姑已经不耐烦了。” 楚长歌不明白,这个时辰并没有差错,怎么就晚了呢? “管家,怎么回事?二娘差人来报的便是这个时辰啊。”她开口询问道。 管家十分着急,解释道,“将军让姜夫人替两位小姐打点,顺便通知时间,二小姐准时到了,怎么可能是这个时辰呢?” 说完,楚长歌便明白了其中原因,指望姜夫人替她打点是不可能了,至于这时间恐怕也是姜夫人故意报错的。 现在找姜夫人对质也是无用,她大可说记错了就搪塞了,可是楚长歌得罪珍儿姑姑那边是真有事了。 楚长歌匆匆赶到门口,皇后的贴身宫女珍儿便不悦的上前,“楚大小姐真的好大的架子,还未进宫这规矩就忘得干净了,看来皇后娘娘让我来是来对了。” 楚长歌知道解释也无用,看了看一旁的姜夫人,她缩了缩身子,有些心虚。 而如意夫人哭哭啼啼的一如往常,叮嘱她们三人互相照应,尤其是对楚长歌千叮咛万嘱咐,不知道的还以为楚长歌才是她的女儿。 “好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再晚下去,她人都进宫了可就等着你们了!”珍儿不耐烦的开口,眼神犀利的扫视众人。 三个人这才缓缓上了马车,刚坐下,楚灵溪暗嘲道。“大姐有皇上照顾,可怜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你不守时,却害得我们也跟着挨训。” 楚长歌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事回头我会让大哥好好问问二娘,也就是你娘亲到底是怎么传的时辰,如果我们真的误了时辰,那可就要好好追究一下了。” 楚灵溪没想到她会揪着此事不放,尴尬的理了理发丝便不再说话。 而她们三人一走,如意夫人的泪水也收住了,一侧的姜夫见她收放自如冷笑了一声,“女儿刚走。便不哭了?做戏也得做全了不是?” “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意夫人揪着帕子,不由得用了力,手指都变红了。 “别和我装,你是什么货色,我还能看不出来?装腔作势的,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姜夫人说着冷哼一声,晦气的甩了甩袖子离开。 如意夫人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气,手里的帕子被她揉的不成样子,咬牙切齿的快要忍不下去了。 却见府里的小厮搬着东西出来,她连忙上去询问,“这是送去哪里的?” 小厮行礼缓缓道,“小姐们进宫,这些都是行李。随马车进入皇宫的。” 如意夫人听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突然哎呀了一声,指着挂着楚灵溪牌子的箱子说道,“这里怎么这么脏?进了宫就代表楚府,这岂不是丢楚府的脸?快去找块布来擦擦。” 小厮们左右看看,担心着箱子里的东西,如意夫人便哀怨道,“难不成连我的话也不信?我虽然日子凄苦,但是到底是楚府嫁出去的,这等大事能说笑?” 小厮见状连连点头,转身就去找布来擦擦,如意夫人上前打开箱子。心里一阵不平,“楚若祁还说会对三人一视同仁,瞧瞧楚灵溪这些东西,哪是常人能比的?” 如意夫人摆弄着楚灵溪的衣裳和首饰,奸笑着打开了其她两人的东西,原本是想将楚灵溪的东西放入水含柔的行李,但是转念一想岂不是进宫就会被发现? 想了想,她看楚长歌的行李简单毫无特色,便将楚灵溪贵重的全部放入楚长歌箱子的最里面,嘴里念叨,“楚灵溪和楚长歌向来不合,若是两人斗起来,对含柔也有好处,怪只怪这姜夫人嘴贱!” 合上箱子,她便站回原处,等小厮擦干净了便叫人台上了马车,望着这些东西远去,这心里也舒坦了。 马车到了宫门外便停下了,下车一看,原本以为选秀的人不多,谁知道这一眼全是花容月貌的少女,即便是站在宫门外就已经开始争奇斗艳。 明雪站在楚长歌身侧,一脸惊奇,“小姐,这里起码得有上百个人,怎么选?” 明雪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很小声了,却还是被一旁的楚灵溪听了去,她满怀信心道,“今年是皇上初选秀女,自然是盛大一些,要知道各方报上的名字远远大于现在看到的,其余的还未进都城就被除名了,所以说选秀这等事全凭本事和出色的外表。” 说罢,楚灵溪让丫鬟绿烟替她又整理了一番衣裙,轻视的看了看楚长歌的脸。 楚灵溪美名在外,如今一身水红宽袖对襟纹锦长衣,下身是难得一见的烟罗纱裙,步步自带仙气,腰间的花节穗儿,一步一晃动,叫人看了便自惭形秽。 外人见了楚灵溪,便自觉让了路,不愿与她站在一起,怕别人拿两人的容貌去比较。 楚灵溪缓步上前,偏要站在宁清心的身侧,一个孤芳高傲如天山雪莲自有香气却难以靠近,一个如天外仙子亲和有礼叫人欢喜,两种风情格格不入。 水含柔依着楚长歌而立,一身素锦青褶长裙,与前两位比较的确是不出色,但是小家碧玉,清姿秀丽。也不容小看。 “大表姐,若是我没选上,是不是就会落在天阙殿,永远无法出来?”她欲哭无泪,脸色煞白。 楚长歌抽开她的手,保持距离,想着,“并非如此,若是你能做上天阙殿女官或者大国巫,兴许就能出来,只是终身不得嫁人罢了。” 说着,水含柔这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楚楚可怜的表情。真是演得甚好。 此时,宫门打开,走出一排训练有素的宫女,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女官衣裳的女子,眼角吊梢,凶狠至极。 秀女们排排而站,女官穿梭其中,手中还拿着一本册子,前后打量着秀女。 “要想进入这宫门可没那么简单,从初选到定名册,都得严格有序,今日你们中怕是有人连这门也进不去。” 说罢,女官停在一个瑟瑟发抖的秀女面前。手指抬起她秀女的脸颊,仔细端详一番,“你是太医院王太医之女,王熙儿?” 秀女微愣之后,随即点头。 女官却让身后的人上前架住她,大喊一声,“拖走!” 秀女王熙儿哭声连连,问道,“女官大人,我犯了何事?为何要这么对我?” 女官冷漠的端倪王熙儿,“我这是为你好,别到时候欺君罔上失了命才知道我的好,你那画像寻了什么人画的?你嘴角那颗痣为何不画上?我若让你进了宫门。岂不是我骗了皇上?” 王熙儿无话可说,她的确将画像美化了一番,不然怕是连初选都过不了。身子一软最后只能任由她人拖走。 女官这番也是杀鸡儆猴,指着众人道,“这就是下场!” 最后女官停在了楚长歌的面前,见她带着面纱,一眼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嘲讽道,“楚小姐拿下面纱吧?我需要审视一番,免得进去了吓了人。” 楚长歌定眼看了她一眼,“女官大人既然知道我身份,就该知道我这容貌受损不该冲撞了大家,若是你非要看,也可以。” 面对有意为难的女官,楚长歌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摘下了面纱。 别人循声往来,看到她脸上骇人的伤疤,立即倒吸一口气,连女官都没想到她竟如此随意,面对别人的目光也没有什么起伏。 “楚小姐,你虽然是皇上钦点的,但是你要知道这后宫之中,没有点姿色是永远活不下去的,若是你能明白,最好是能在天阙殿谋个好位置。”女官心中暗讽,皇后已有交代。得好好为难一下楚长歌。 楚长歌面对众人的质疑,却面不改色,“多谢女官大人提点,长歌已经记下了。” 女官看楚长歌无意与她争论,少了乐趣,便道,“接下来你们将要去天阙殿学习规矩,望你们好自为之。” 众人皆回,“谢女官大人。” 女官一番巡视,在宫门外便去除了六成的秀女,剩下的人面色都不好看,深怕自己连这宫门都够不着。 好在,女官高呼一声。 “进宫门!” 楚长歌与明雪走在最后,明雪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不明道,“小姐,你的疤” “我自己重新画了一番,我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若是她们知道我伤疤已淡甚至可能痊愈,那还不想尽办法杀了我?”楚长歌现在还得靠着骇人伤疤降低自己的危险。 明雪恍然大悟,“小姐果然聪明。” 天阙殿不同于其他宫殿,它是东国最神圣的地方,也是最接近与神明的地方,里面一处神殿位于皇宫的最高处,上下接近百层阶梯,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意与权力。 虽然如此,暗中它也不过是言翊利用神明之说操控他人的手段罢了,因为它无需听命于任何人,只需要顺从言翊即可。 “大国巫到。”台阶上传来女子的通传声。 众秀女全部跪下,以神礼相待,不敢多看怕冲撞了神明。 “起来吧,既然来了我天阙殿,就该知道你们的身份,除去俗尘,好生学着。”大国巫的声音略微深沉带着深幽之意,倒是符合她的身份。 楚长歌缓缓起身,微微抬头顺着台阶往上看去,阳光异常刺眼,顶端的女子也好似缥缈无影。 大国巫被人搀扶而下,一身雪白的绸裙,被风稍稍扬起,长发梳着高高的发髻,一支金步摇斜插发髻,一步一摇金光闪烁。 身后女子皆是白裙,发带束发,简单圣洁,不容一丝俗物沾身。 白衣宫人纷纷站到秀女身边,手中端着盛有衣物的方盘,大国巫单手一招,便要她们随宫人散去。 她们入住的屋子不是什么宽敞的小间,而是大家都睡在一起的通铺,这样有些秀女受不了,连声抱怨。 “若是不习惯,可以现在就带着行李离开这里。”屋外传来女子严厉的声音。 循声望去,被白衣宫人簇拥而入一位高挑女子,高耸发髻配了一支白玉簪子,不同于宫人的单色衣裳,她还有一些佩饰,应该是女官。 “我是天阙殿的女官,你们可以叫我苏女官。”苏女官十分严肃,不带一丝笑容。 其中有个秀女觉得玄乎,便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小心上前,“苏女官辛苦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女官接过银子。在手中掂量一番,说道,“倒是不少,这位秀女倒是抬爱了。” 原本秀女脸上露出了得意,却不想下一刻那钱袋就被苏女官扔在了地上。 苏女官讥诮,“天阙殿是圣地,不要拿这些俗物来沾染这里,更不要拿你们的小聪明来糊弄我们!还不快换衣服!” 说完,苏女官便严厉的看了一眼方才送银子的秀女,人家眼眸一垂,直接哭了出来。 被吓得其他人赶紧换上衣服,穿戴整齐,等待下一步指示。 楚长歌将自己的衣物放回箱子的时候。却发现了箱子里竟然多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件东西很眼熟。 身侧的明雪一看,掩嘴轻声道,“这不是二小姐的东西吗?” 说着,明雪和楚长歌偷偷瞄向整理东西却眉头紧锁的楚灵溪,楚长歌心中也纳闷,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到她这里来的? 等会儿,公公们回来将行李抬出去,必然也要轻点物品签字留名,好往后领取,这样一来楚灵溪不就知道自己的东西在她这里? 正当楚长歌犯难的时候,水含柔凑了上来,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她没多问就知道这东西是楚灵溪的。 楚灵溪平日里也喜欢显摆,箱子里其中几件衣裳和首饰都是她的最爱。 “大表姐,是不是箱子抬错了?”水含柔压低声音。 楚长歌回想出门前的一切,好像并没有弄错的地方,箱子是她的,里面的衣物多半也是她的,所以楚灵溪的东西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想着,楚长歌便将嫌疑放在了姜夫人身上,难道是想来则喊抓贼? 可是看楚灵溪这模样也没有这意思,那就剩下另外一个人了,如意夫人。 思及如此,再看水含柔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楚长歌心里顿时觉得厌恶,便合上了箱子。 “可能是牌子挂错了。”楚长歌心里不安道。 水含柔见楚长歌对自己提防着,心里也是着急,自己把一切都压在楚长歌的身上,就是希望仰仗她与皇上之间的瓜葛还有宁府的财力沾沾光。 外面的宫人催她们出去,水含柔一不做二不休的看了看那箱子,最后便狠下心来。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水含柔才迟迟走出来,怯生生的道歉,“苏女官对不起,我没有丫鬟,所以穿衣梳洗有些慢。” 有些人听了一阵嘲笑,竟然还有小姐没有丫鬟的,这都能当秀女,真是笑话。 苏女官见她模样可人,便不予追究,让身后的宫人进去抬箱子,交由天阙殿外的太监带回去保管。 点数的时候,楚长歌的心里捏了一把汗,到时候只能推说是家里弄错了,不然真的是说不清楚了。 谁知道她的箱子里楚灵溪的东西不见了,而宁清心的东西却多了,这个时候楚灵溪便坐不住了。 对着苏女官行礼,眼泪汪汪,“苏女官,家中怜惜我日后得留在宫中,特意留了一些东西给我,但是方才我的东西却不见了,这会儿竟然出现在了宁清心的箱子里,求苏女官做主。” 神圣之地最忌讳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苏女官的脸色都变得阴霾,查看了两者之间的东西,的确是有些奇怪。 宁清心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多了东西,连连否认,“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会在我的箱子里?再者说谁也没见过你这东西,谁知道是不是你的?” 楚灵溪恨得脸色涨红,宁清心处处与她作对,真是叫人恨不得撕碎她,但是她这面上还是只能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苏女官请您明察,这些东西真的是小女的,不信你可以查看衣裳袖口还有小女的名字。” 苏女官拿起衣裳,的确在袖口处看到了楚灵溪的名字。 一下子宁清心百口莫辩,极其蔑视的看着楚灵溪,“真想不到你居然陷害我!亏你还说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不知羞耻!” 即便被人抓了现成,宁清心还是孤高自傲,不屑一顾的数落楚灵溪。 大家都觉得宁清心要栽了的时候,苏女官却翻看了宁清心的箱子,一一比较之后,便端详着所有人。 “宁小姐的东西,精致华贵连这皇宫也是甚少见,而楚二小姐的东西虽然也贵重却远远比不上宁小姐的,她根本无需那你的东西。”苏女官分析道。 听完,楚灵溪抽噎着哭了起来,委屈的双眼都哭得红肿,心里知道苏女官这么说便是不大处罚宁清心了。 最后,苏女官将东西放回了楚灵溪的箱子,扫视众人,眼中暗藏愠怒,“有些人的聪明用错了地方,千万别再让我知道。” 说着,苏女官停步在楚长歌和水含柔面前,目光扫过楚长歌最后落在了水含柔的身上。 三言两语间,苏女官便解决了这件事,更是让人不敢再提起,但是楚灵溪和宁清心之间怕是再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了。 “各位小姐。先去用膳,稍作休息后,有一位重要的人要来。”苏女官交代了一声,便离去。 留下的秀女纷纷散去,水含柔来到楚长歌身侧,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反倒是有些庆幸的看着宁清心和楚灵溪。 楚长歌冷笑道,“含柔表妹,你可记住了苏女官的话?”随即离去。 水含柔脸色泛白,立即露出难色,她跟上楚长歌,着急解释,“大表姐。这件事一定是二表姐想陷害你,我只是担心你,所以才会这么做,我这都是在帮你呀!” “帮我?那你为何不将东西放回楚灵溪的箱子,而是放在宁清心的箱子?”楚长歌反问她。 这一问,水含柔也答不上来了,毕竟这是她私心,谁让宁清心一直都盛气凌人,更甚是看不起她。 见水含柔不说话,楚长歌便不理会走了。留下水含柔在原地怨恨不已。 楚长歌边走边想着苏女官的眼神,便觉得很可疑,就连身边的明雪都问道,“苏女官的样子是知道表小姐做的事情,为什么不指出来?还要帮宁清心?” 楚长歌摇头否定明雪的话,觉得苏女官的深意并非如此,“苏女官并不是帮宁清心,而是借了这件事更加挑起楚灵溪对宁清心的不满。” “对于苏女官我们还是小心一点,至于水含柔,最好是避开,这丫头下手毫不犹豫,往后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楚长歌还是不放心水含柔。 用过膳食,大家都回到房中休息,宁清心与楚灵溪因为被苏女官说教了一番,两人相见就生恨。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静之中,谁知道此时有个少女嘲弄的走到楚灵溪面前,“原来这都城第一美女楚二小姐的首饰也不过如此,还想冤枉别人偷拿你东西,结果还不是闹笑话了?” 楚长歌扶额,觉得女人一多事情便没完没了,还喜欢四处惹是生非,她便轻声询问明雪,“这人又是谁?” 明雪叹气,“这人名唤李盈盈,与小姐还有些瓜葛,她哥哥就是李尚书的儿子李建基,你说巧不巧?” 的确是巧,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李盈盈说完了楚灵溪,便走到了楚长歌面前,一张圆润的脸讥笑连连。“这不是楚大小姐?听说就是依靠在药池勾引皇上入册的,楚家的小姐果然是本事一个比一个大。” 李盈盈说完,众人便对楚长歌议论纷纷,楚长歌的冷眸一通扫视,她人不敢多得罪便散去了。 “楚长歌我告诉你,只要有我李盈盈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李盈盈发狠的模样的确很恐怖。 “皇后娘娘,凤馨娘娘驾到!”门外太监通传道。 李盈盈立即换上笑容,与众位秀女一起出去接驾。楚长歌与楚灵溪相视一眼,便无声的跟着出去。 皇后宜雅一身金凤红袍,头戴凤冠,温婉得体,神情却威严难以言语。 皇后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水蓝绸裙女子,飘逸仙气,杏仁美目流盼,细长柳眉生情,玉腮泛红,红唇欲滴,娇靥如玉,竟然比楚灵溪还要清新脱俗。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凤馨娘娘,当真是一眼就叫人失了魂。 楚长歌与众人都看呆了,宫人提醒了才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凤馨娘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进宫(2) 凤馨娘娘的出现无疑为这天阙殿中增添了一抹光彩,柔枝款款而行,眼眸低垂,似乎并不在意她们在说些什么。 这般惊为天人,看来已经是习惯了。 皇后扫视众人,见大家都在偷偷看凤馨娘娘,心里微微不悦,咳了一声,“过几日便是大选,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到场,既然要做皇上的女人,可别不懂规矩坏了好事。” 皇后提点之后,众人又在跪下,纷纷谢恩。 楚长歌依旧是站在最末尾的位置,想要避开皇后的目光,却还是被皇后逮了正着,她眼神凛然让人敬畏,楚长歌便低下了头。 前面的话算是警告,说完便是要给些甜头,皇后目光瞬间柔和笑道,“不过,你们进入这宫门往后兴许就是姐妹了,既然如此本宫来瞧瞧也是应该,快些起来说话。” 顿时皇后又变成了人人口中温婉贤淑的女子,引得秀女们好感,一脸喜气的起身。 人群里,李盈盈突然上前福身行礼,“远看的时候还以为这宫里何时出了一个如此仙姿的人,近瞧才发觉竟然是皇后娘娘,天宫的娘娘我是没瞧见过,但是我想一定与皇后娘娘无差。” 李盈盈一阵夸赞,说得皇后含笑掩嘴,戴着护甲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李盈盈的鼻尖,“盈盈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本宫许久不听你这小嘴说话,心里都不舒坦了。” 李盈盈顺势而上,扶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爱听盈盈说话,那盈盈便每日侍奉娘娘。” 皇后由李盈盈搀扶往前走去,嘴里说道,“让你进宫是服侍皇上的,如何要你服侍本宫?说笑了。” 众秀女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李盈盈早就被内定了,否则皇后娘娘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人羡慕的望去,而李盈盈冲着众人双眉微挑,圆润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大家陪着皇后和凤馨娘娘往神殿走去,百层阶梯,爬得人气喘吁吁。楚长歌在最后喘气恨不得就此作罢,而前面的秀女却还是维持良好的姿态,脸都涨红了却大气不敢喘一下。 明雪见状,上前搀扶楚长歌,低声道,“小姐,你再坚持一下。” 楚长歌点头。但是不过就停歇了这么一下,就被人抓了正着,珍儿突然出现在楚长歌的身侧,声音极大的说道,“楚大小姐是不是累了?真是弱不禁风,这要是真的入了后宫还怎么照顾皇上?” 珍儿的声音引来其他人的侧目,楚长歌心想皇后还是不肯放过她,心中暗自叹息,这回又不知道要罚她什么了。 果然,皇后站在最上头的台阶上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微微冷笑。 李盈盈却先一步开口,“楚长歌,皇后娘娘都没喊累。你却在后面偷偷休息,这是神殿你可知道这样神明会怪罪的,你这不是浪费皇后娘娘带我们上来的一片心意吗?” 这马屁拍得也是没别人了,说成这样楚长歌只能弯身谢罪,“皇后娘娘宽恕,是长歌失礼了。” 未等皇后开口,苏女官便站了出来,“在天阙殿没有秀女也没有什么大小姐,你心思不纯,便是对神明不敬,也是对皇后的不敬,楚长歌今日就罚你在此打扫神殿。” 楚长歌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苏女官的?即便是水含柔做了坏事,苏女官也不过是出声警告。并没有惩罚水含柔。 而她想了想,楚长歌只能低头领罪。 可是待众人到达神殿门外时,楚长歌的心便开始颤抖了,就连明雪都跟着打颤,这神殿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要打扫到何年何月? 楚长歌受罚,自然是有人欢喜,宁清心暗笑,李盈盈得意,至于楚灵溪不看也罢。 进入神殿,皇后带领众人跪下祈福。皇后上了香便由珍儿扶起。 “参见皇后娘娘。”大国巫从神殿内走出来。 楚长歌如此近看大国巫反而觉得并没有之前看上去神秘,尤其是那张脸,并没有那种心如止水看穿一切的清透,反而透着层层迷雾,隐藏着什么。 大国巫看皇后使了眼色。便开口道,“请皇后娘娘内殿稍作休息。” 皇后随大国巫离去,秀女们为了攀比诚心之意,谁都不肯起身,一心祈求神明能给个好前程。 大国巫与皇后并肩进入内殿,顺手将房门关上,替皇后满上热茶,双手奉上,恭敬至极。 “皇后娘娘此番来找微臣所谓何事?”大国巫心知肚明皇后对这批秀女颇有微词,却不点破。 皇后吹了吹热茶,眼底眸色一晃,淡淡而笑,“大国巫侍奉神明多年,心思清明,一定知道本宫前来的目的,本宫的职责就是为皇上管理后宫,若是后宫不平,如何让皇上放心平天下?” 大国巫侍立一侧,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娘娘说的可是秀女楚长歌?” 皇后满意的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大国巫一眼,言道,“楚长歌相貌丑陋,哪里配得上龙颜?自诩聪慧,根本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进宫还了得?” “可是她是皇上钦点的秀女,依着皇上的心思,这是要让她入后宫的,难道皇后的意思是想将她留在我天阙殿?”大国巫假意不明询问道。 皇后不禁握紧手中茶杯,指尖涨红,脸色狰狞,“留在天阙殿那也是祸害,一定要让她离皇上越远越好,又或者大国巫有更好的去处,断了皇上这念头。” 大国巫俯身不敢看皇后,有些为难,“皇后娘娘,若是楚长歌在这里失了性命,皇上一定会想到怪罪于微臣,这我万万不敢。” 大国巫想要推辞,皇后手中的茶杯跌落,在脚边摔碎,茶水溅在她红色的裙子上,晕开成一朵血色小花。 百花绣鞋缓缓移到大国巫的面前,皇后威严道,“这就要看大国巫的本事了,不是吗?本宫只是不想在这皇宫看到她罢了。” 大国巫惶恐,低头不敢多言,只觉得周遭因为皇后的靠近变得有些让人窒息。 “微臣明白,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大国巫最后不得不为了自己权利答应了皇后的要求。 皇后见状,心里也舒坦了,“快去看看这些秀女,免得又出了什么差错。” 大国巫退出内殿,在外等候的苏女官上前行礼,见大国巫心事重重便问道,“大国巫。是不是出事了?” 大国巫看了看苏女官,苏女官为人严谨跟随她多年,所以她便放心的说了,“皇后要除掉楚长歌,但是在这神殿我若是动手了,皇上一定会发现。” 皇上要留下楚长歌,皇后要除掉楚长歌,身为大国巫的她便是这最难做的人。 苏女官不苟言笑,心思全部都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即便是此刻的大国巫也未必看得懂她的表情。 她见大国巫如此为难,主动的开口,“大国巫既然犯难,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大国巫听闻脸色渐渐明朗,凑近苏女官。“但说无妨。” 苏女官见四周无人,便说道,“大国巫一定知道这次祭天之礼还有一个特别的人到场,紫眠王爷。” 大国巫不明道,“皇上初选秀女,而对紫眠王爷恨之入骨,皇后送了帖子那全然是皇上授权,只是借了皇后的手罢了,为得还不是刺激紫眠王爷,叫他看到皇上的盛事。” 大国巫也是明白人,皇上与紫眠王爷的事情那是说不尽也说不得。 “天阙殿是神明之地,神明要说什么,是皇上也管不了的。”苏女官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全。 大国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的确如此。” 了却了大国巫的心头大事,两人结伴来到神殿,看到大家都虔诚的跪在地上祈福,便上前道,“神明会看到你们的心意,都下去吧。” 楚长歌听闻终于解脱了,但是双腿已经麻木了,起身都在摇晃,还好明雪搀扶及时。 “楚长歌你留下打扫神殿。”苏女官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 李盈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轻声道,“真是活该!” 原本一直依赖着楚长歌的水含柔,此刻也是站得远远的。视她如瘟疫。 倒是楚灵溪含着泪水,走到楚长歌面前,“大姐,你若累了就求求苏女官,她一定会放过你的。” 楚长歌隐隐含怒,没好气回道,“灵溪这么不放心我,不妨留下来陪我?” 楚灵溪身子一愣,苦笑一声,“我我还要去整理屋子,所以不能陪大姐了。” 一下子都散了,楚长歌接过苏女官送来的打扫工具,便和明雪开始打扫这座神殿。 明雪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姐,你看凤馨娘娘怎么跪了这么久?” 明雪小心的指着殿内,楚长歌顺势望去才发现这殿内居然还有人。 “娘娘,再跪下去身子要吃不消了,檀香这就扶您起来。”凤馨娘娘身侧的宫女檀香将身子已经有些瘫软的凤馨扶起来。 谁知道凤馨娘娘竟如此弱不禁风,还未站稳就摇晃着身子倒了下去,楚长歌出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了凤馨娘娘。 “明雪快去给娘娘倒杯水来,记得要温热的。”说完,楚长歌和檀香将凤馨娘娘扶到一旁的的垫子上休息。 檀香福身,“谢小姐帮助,娘娘心善虔诚,忘了顾及自己身子。” 楚长歌见凤馨娘娘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不像是心善虔诚的原因,凤馨娘娘愁苦的脸便知道心里有事。 檀香看楚长歌盯着凤馨娘娘的脸看。随即便掏出帕子替她擦了眼泪,装作若无其事。 “来了,来了,水来了。”明雪端着水喂凤馨娘娘喝下。 凤馨娘娘转醒,一双亮莹莹的眸子,有几分凄凉,又有几分哀怨。 “娘娘醒了。”檀香高兴的扶起凤馨娘娘,“娘娘,是这位楚小姐出手相助,不然檀香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凤馨娘娘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楚长歌也跟着不自觉的笑了。 “你便是皇上钦点的秀女,楚长歌?”凤馨娘娘微微颔首,淡若清云,“果然是个不一样的人物,皇上若是喜欢你也好,那我便无需那样煎熬了。” 凤馨娘娘没有自称本宫,反倒是极其厌恶这个称呼。别人都巴不得自己荣宠一生,她却恨不得皇上转投别人怀抱。 楚长歌不明其意,刚想开口询问,内殿便传来一声呵斥,“神殿之上,到底是谁在咋咋呼呼的?” 听到声音,楚长歌明显看到凤馨娘娘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弯身福身,“皇后娘娘,是臣妾身子虚有些晕眩,多亏了楚妹妹相助。” “楚妹妹?凤馨你可别乱了位分,这后宫还有谁能配得上你喊妹妹?真是糊涂!”皇后不满凤馨对楚长歌的称呼,相反还训斥了她一番。 凤馨无奈,只能以一句“臣妾自错”结束了对话。 皇后看了一眼楚长歌,威严而让人害怕。带着凤馨娘娘离去,凤馨娘娘回首多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楚长歌与明雪一直打扫到深夜,从神殿向外望去,犹如在云层顶上,遗世而独立,难怪众人会将神殿看得如此重要。 此时的情景的确像是在哪处仙居,绝非凡尘所有。 就当楚长歌出神的时候,明雪被什么惊吓了,惊叫了一声,吓得楚长歌赶紧回头捂住她的嘴巴,免得又把何人引来。 明雪指着门外一道黑影,身子不由得僵硬起来。 或许是明雪的声音惊扰了外面的黑影,黑影迅速移动,直接推开了门,连楚长歌都觉得心跳快要停止。 而门口却传来悠然清晰的声音,“楚小姐。”竟然是苏女官。 只见苏女官端着一盘食物走近楚长歌和明雪,脸色依旧不苟言笑,端倪一眼,“吃吧。” 明雪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但是对苏女官的性格摸不透,不敢动手只能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微微皱眉,转念一想反正怎么着都比饿死要强,接过了苏女官递来的食物,与明雪分着吃。 苏女官替两人倒了水,低声说道,“你若是想安然度过这几日,就万万不要和那几个人有冲突。” 楚长歌不明白,疑惑的看着苏女官。 “这次选秀不过是皇上为了巩固势力而为,你们之间孰重孰轻,皇上心中早就有了定夺,皇上招你入宫一来是觉得你才智过人,二来便是要你大哥死心塌地,可偏偏你又是皇后心里的那根刺!所以皇后宁可留住楚灵溪也不可能留下你!”苏女官竟然将这些重要的消息都告诉了楚长歌。 楚长歌心一凉,这不会是要杀了她灭口吧?不然说这么多干什么? “楚小姐不必担心,我不是你的敌人,相反的我会帮你,想必你也知道白天为何我没有怪罪宁清心和水含柔,只有她们相互怨恨。你才有机会。”苏女官淡淡分析道,语气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起伏,反倒是楚长歌听得心惊胆战。 “苏女官,你为什么要帮我?”楚长歌已经没有任何食欲,只想快些知道答案。 苏女官走到她面前,俯身相望,依旧是那张不会笑的脸,“楚小姐,嘘。” 苏女官的食指放置于唇上,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明雪看了差点噎到,嘴里的东西是咽不下吐不出,只能双眼瞪圆了看着这一幕发生。 楚长歌见明雪又要尖叫,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今日之事绝不能说出去。” 明雪惊恐的点了点头。 一早,楚长歌任由明雪摆弄,眼睛都懒得睁开。身侧的水含柔却凑了上来。 只见水含柔眼眶微红,对楚长歌说道,“大表姐对不起,昨天我应该留下帮你的,可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水含柔的演技简直如火纯青,一言一行说变就变,不知她底细的人一定会被她这怯生生的模样骗得晕头转向。 明雪看不惯水含柔,瞪了她一眼,“表小姐既然怕,那就离我们家小姐远一点!那边李小姐深得皇后喜欢,你怎么不跟她们一样去讨好算了?” 楚长歌也抬头望去,只见李盈盈被一群秀女围着,语气满是得意骄傲。 “皇后娘娘特意寻我父亲让我入宫,还送了我一直金枝步摇,说他日我入了后宫,便戴上衬衣裳。”李盈盈晃动着手中的金枝步摇,招摇至极。 “李小姐一定是又神明庇佑,才会如此顺利。” “李小姐,若是以后得了皇宠,千万别忘记我们啊。” 李盈盈的虚荣得到膨胀,被人簇拥着离去。水含柔却因为无权无势,处处被李盈盈几人打压。 被明雪呛了几声的水含柔抹着眼泪离去。门外楚灵溪追上水含柔,笑道,“含柔表妹,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如何?你处处装柔弱不就是希望得到楚长歌的帮助吗?她都自身难保了,你就别傻了!” 水含柔小脸铁青,抿住双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楚灵溪却继续动摇着她的心,“你若是真的想入后宫,就应该看清楚现在的行事,你我才是一条线上的人。” 说罢,楚灵溪替水含柔理了理衣裳,拢起她有些散落的发丝,姐妹情深的拉着她离去。 身后的楚长歌看到了这一幕,想着,楚灵溪想趁机收买人心,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掌控得住水含柔这样城府深的人。 明雪见状,不安道,“是不是我方才说重了,要是表小姐和二小姐联手对付小姐怎么办?” “不会的,她们现在的目标是李盈盈。”楚长歌看出了楚灵溪的心思,前面宁清心一向孤高谁人都不合,自然没人帮,但是李盈盈不一样,她有皇后撑腰,一下子抢走了楚灵溪的光环,楚灵溪自然是不肯了。 一路上明雪将从各家丫鬟那听来的事情都一一说给楚长歌听,唯独说到一人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小姐你可知道凤馨娘娘的来历?她就是被囚禁的紫眠王爷指腹为婚的妻子,成亲前一日被皇上召见入宫封为妃子,连祭天之礼都没行,外人都说她是红颜祸水,可是皇上却处处维护,所以皇后娘娘对她才会冷言冷语。” 想起昨日凤馨娘娘一副烦闷沉郁的样子,看来盛宠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外人都不敢多提凤馨娘娘,据说是因为凤馨娘娘是被皇上抢进宫的,大臣都不愿认同她,而凤馨娘娘这心里念着的却是紫眠王爷。” 说到此处,楚长歌立即让明雪住口,“别说了!小心你的脑袋!” 不知道为何,楚长歌的内心还是不愿意将言翊的名字和别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曾经的海誓山盟此刻再用在别人身上,就像是对她的嘲讽。 楚长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言翊对凤馨娘娘如此纵容甚至不顾朝中大臣的意愿,强行收入宫中,想必也是费了心思。 那她又算什么? 这一整天苏女官说了什么,楚长歌都没有听进去,浑噩之中,苏女官走到她跟前,肃然神色像是在警告楚长歌。 房外全公公探首,出声询问道,“楚小姐可在?” 坐在末尾的楚长歌没有作声,反倒是楚灵溪起身,笑颜如花,以为是有什么好事。 谁知全公公大声道,“是楚长歌楚小姐。” 楚灵溪的双脚被钉住,连身子都跟着僵硬,嘴角抽动,身后宁清心和李盈盈轻声嘲笑着。 楚长歌起身走到全公公面前,全公公微微弯腰,奉上一个锦盒,“皇上得知楚小姐昨日帮了凤馨娘娘,便赐了赏,这是别国进贡的翠珠缠丝金凤镯,一共两只。你与凤馨娘娘一人一只,楚小姐快快谢恩吧。” 全公公喜笑连连,眼纹都皱在一起,催促着楚长歌谢恩。 身后的目光一道一道刺穿了楚长歌,她只能沉甸甸的接下这份重礼,但是脑中想着的却是一对镯子却分给了两个人。 就像是言翊曾经的爱,分给了多少女人,当你自以为是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却狠狠的捅了你一刀,深入心脏。刻骨铭心。 全公公送了东西便走了,一群秀女围了上来,打开锦盒,莹然如清水的光泽让人刺目,众人羡慕的看着楚长歌。 苏女官上前冷声道,“可知道什么叫飞得高摔得惨吗?永远不要沾沾自喜!” 事后,水含柔再一次黏在了楚长歌的身边,“大表姐,二表姐说要我帮她对付你,我心里很担心,你说该怎么办?” 楚长歌盯着水含柔看了又看,这女子真是不简单,风吹两头倒,脸上一丝后悔犹豫都没有。 她自然是不会留水含柔这样的人在身边。看到楚灵溪和李盈盈记恨的目光,她便对着水含柔笑了,“含柔表妹,你进宫身边也没什么首饰,这个镯子送你了,说不定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水含柔激动的搂住楚长歌,小脸神采飞扬,“谢谢大表姐。” 李盈盈咬牙切齿的走到水含柔身侧,“有些人福薄,千万别没命享受!” 楚长歌扬眉,轻而易举便引起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淡然道,“含柔表妹别乱听,这东西很衬你,祭祀之礼你便戴上,兴许皇上见了便注意到你了。” 李盈盈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水含柔捏紧了手中锦盒,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身边人的目光硬生生的像是剥去她一层脸皮。 得了空闲,众人便在天阙殿外的院子里散步,三两人一起说笑,也算是难得的和谐。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众人循声回到了房中,错愕的看着倒在地上脸颊红肿的水含柔。 而水含柔对面便是怒气冲冲的李盈盈,两人中间的地上便是摔碎的翠珠缠丝金凤镯,水含柔嘤嘤啜啼,碎镯子扎进了她掌心的肉里,鲜血直流。 “李小姐,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忍,可是这是皇上的赏赐,你怎么可以” 李盈盈气鼓鼓的撩起袖子,“你这小贱人居然敢污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一个破镯子你就敢来招惹我!” 李盈盈盛气凌人的模样,吓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去拉,一想她背后是皇后娘娘,各个都跟哑巴似的看着李盈盈欺负水含柔。 一阵吵闹引来苏女官,她正色道,“何事喧闹?” 水含柔躲到了苏女官的身后,哽咽道,“大表姐送我镯子,李小姐偏要与她那金枝步摇作比较,我一时口快说皇上赏赐的好。她便” 说着,水含柔指着地上的碎渣子,满手血淋淋的,叫人看了心疼。 楚灵溪见了机会,惊道,“含柔表妹,你看你这手,快些找太医来看看,免得留了伤疤。”说着用帕子替她包扎,嘴里还念叨着,“皇上与皇后的赏赐都是珍贵的,李小姐这番比较,难不成是说皇上的东西比不上皇后的?你这话可就大不敬了!” 李盈盈百口莫辩,狠狠瞪着水含柔,“真没看出来,你这女子心思竟然这样阴狠!” “够了!还没当上皇妃倒是胆子不小!李小姐你嘴里不干净,又对皇上不敬,我若是不罚你,她人还以为你仗着皇后娘娘为非作歹!”苏女官命人一把扯住李盈盈,顺势拉出去。 当着众秀女的面,苏女官便罚了李盈盈,“上神殿跪着吧。今夜就不要下来了。” 李盈盈自知不能得罪苏女官,只能将这股怨气撒在水含柔身上,“水含柔!你给我等着!若是不叫你好看!我便不姓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祭天之礼(1) 李盈盈在神殿罚跪一夜,听说差了身边丫鬟去向皇后求救,结果直到翌日清晨,珍儿才带着一瓶活血化瘀的药出现,关心两句便走了。zi幽阁一 众人便立即看出了端倪,这李盈盈怕是要失宠了。 “真可惜,后天就是祭天之礼,李盈盈在这个时候出事,恐怕悬了。” “还是少些来往的好,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 她人在李盈盈背后你一言我一语,早就忘记昨日还在巴结李盈盈,真是风顺轮流转。 李盈盈听闻也不敢生气,只能躺在床上忍气吞声。 谁知此时,珍儿去而复返,对着房内说道,“皇后娘娘宣宁清心,楚灵溪,水含柔三位去永寿殿,这就动身随我去吧。” 楚长歌便看着这三人随着珍儿离去,别的秀女羡慕的看着,巴不得去的是自己。却不想想李盈盈才出事就找了这三个人见面,不就是想看看到底谁的本事大些,好为皇后所用? 明雪忧心道,“这三位都不是善茬,若是为皇后娘娘所用,小姐你该怎么办?” “一山难容二虎,更何况是三虎?”楚长歌反倒是安心了一些,至少还知道对手是谁。 永寿殿。 “参见皇后娘娘。”三人跪地行礼,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笑吟吟道,“快些起来。珍儿,赐坐。” 三人分坐殿中两侧,珍儿带着宫女上前,手中盘中都是一些稀罕的首饰,珍儿笑道,“皇后娘娘念在各位小姐辛苦,特意赏赐各位小姐的。” 首饰盘晃过三人的眼前,水含柔看中一对翠碟耳环,想去拿的时候,却被宁清心抢了过去。再看楚灵溪,她在珠钗和金锁项圈之间徘徊,准备拿起珠钗的时候,宁清心又夺了过去,最后她只能选择了金锁项圈。 皇后注视着三人的举动,不着神色的点头,心中已经有数。 “李盈盈的事情,本宫已经听说了,是该好好罚一罚。若是她有你们一半懂事听话就好了,只可惜”皇后伤神扶额,继续说道,“只可惜皇上看不到你们的好,反倒是让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占去了光彩,好好的名分却被别人占了去。” 三个人虽然表面没有起伏。但是因为皇后的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不难听出皇后是在提醒他们,而皇后口中的那个聪明人应该就是楚长歌。 珍儿上前替皇后按摩头部,嘴里念叨着,“皇上说选妃不宜人多,怕外人说沉迷于酒色,皇后娘娘替皇上如此操心,可偏偏皇上就想着楚长歌,那样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皇后听闻盛怒,斥责珍儿,“放肆!是谁教你这么说的?名分都是神明定下的,与我们无关!惯着你还不得了了!” 珍儿脸色微变,跪地。“皇后赎罪,是珍儿一时口快。” “罢了,罢了。你送她们出去,顺道去告诉李盈盈,若是再如此放肆,休怪本宫不顾情面!”皇后凛然,表情也是威严而不容置疑。 三人心中了解,皇后这话是说给她们听的,看来李盈盈真的要失宠了,若是李盈盈失去皇后这座靠山,这就预示着她们都可以变成皇后的人,成为最接近皇上的人。 珍儿起身送三人出门,宁清心急忙上前。塞了一些钱给珍儿,小声问道,“珍儿姑姑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珍儿见只有她们四人在场,便说道,“皇后不让多说,我只能告诉三位小姐,你们其中有人会被楚大小姐取代。” “什么?”宁清心不由得提高声音,“她凭什么?她算什么东西?” 珍儿在一旁叹息,“可不是?皇后娘娘其实最看好的是你们三位,但是皇上却唉,这才寻了三位来给些赏赐,慰藉一下。” 三人低头看着手里的赏赐,原本还庆幸得到皇后的青睐。而现在却觉得这更像是淘汰前的安慰。 楚灵溪将手中的金锁项圈收好,强挤出一抹笑容,“多谢珍儿姑姑提点。” “大表姐聪慧,我也及不上,干脆就让我留在天阙殿算了。”水含柔胆怯的垂下脑袋。 宁清心见水含柔这是要拱手让人,忍不住骂了一句,“蠢东西!” 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别了珍儿。 珍儿瞧着三个人各异神色,立即转身进入永寿殿内,见皇后还在等她,便快步走上前,“皇后娘娘,都按照您吩咐的说了。” 皇后“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三人都是什么表现?” 珍儿思考一下,说道,“宁小姐毫不避讳对楚长歌的厌恶,楚二小姐只是笑了笑,而水含柔却干脆想退出。” “是吗?”皇后不曾想到三个人会有如此不一样的反应,思前想后,将珍儿招到跟前问道,“去把她请出来,本宫有事要好好问问她。” 珍儿点头,走到内殿,语气不算友好,“云姬夫人出来吧。” 一直都在内殿的云姬夫人一身素白出现,冷声道,“珍儿姑姑,我已孤独一人,无需喊我夫人。” 林云姬缓步走到了前殿,对着皇后行礼,“方才我已经听清楚了。” 皇后看她那一身缟素心里便不悦,但是脸色却保持着温和,“说说你的想法。这办法还是你教本宫的,你一定能分辨出这三个人的真情假意。” 林云姬谦卑低头,“宁清心虽有才但是太过清高自傲,少了一些挫折历练,而楚灵溪善于伪装,善看脸色,方才她明明喜欢娘娘赏赐的金锁项圈因为担心宁清心争夺,干脆用珠钗引宁清心上钩,是其中最为聪明的人。至于水含柔,城府极深,若是掌控不好就容易被她出卖。” 皇后十分赞同林云姬的说法,她也暗中观察了一番,的确是楚灵溪让她最为满意。 想着,皇后笑道,“那你说谁会先动手?” 林云姬依旧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毫无感情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的恨意,“皇后娘娘,你只需要坐等好消息。” “云姬啊。你这样帮本宫,可曾怨恨过本宫?”皇后上前扶起林云姬。 林云姬弯身以示恭谦,摇头道,“云姬不敢,之前的确是毅儿做得不够周全,如今他已被害死,云姬还需多谢皇后娘娘愿意留下云姬,让云姬有机会报仇雪恨!” 皇后露出温婉的笑意,拉着林云姬的手,“本宫从不亏待有用之人,只要你跟着本宫,楚长歌那条命本宫就留给你。” 林云姬立即高喊,“多谢皇后娘娘。”与之前被人簇拥的云姬夫人判若两人。 “你先回去休息。瞧你最近都憔悴了,本宫差人给你府上送一些九雪玉容丸,保你容颜。”皇后言语中已经有了遣退之意,林云姬也不多留,谢恩后自行离开了永寿殿。 珍儿看皇后再次重用林云姬,心里不是滋味,总担心这林云姬有一日得到皇后信任回头找她算账。 珍儿欲言又止,最后小心问道,“皇后娘娘难道真的不担心林玉姬会反咬一口吗?” 皇后横了珍儿一眼,珍儿立即垂下了头,觉得自己用词有误。而皇后却婉声道,“林府现在还剩下什么?一个空壳子,还有一个满是怨恨的女人。林云姬无权无势想要报仇,除了本宫她还能找谁?” 珍儿豁然开朗,笑道,“皇后娘娘英明,奴婢这脑子定然比不上娘娘,经由娘娘提点,心里顿时明白了。” “你这张嘴时而让人生恨,时而让人欢喜,往日可要注意一些。”皇后叮嘱一声。 珍儿跪在皇后身边,替皇后捶腿,一脸讨好。 直到皇后开口询问,“皇上今日可来?”珍儿捶敲的手僵硬在半空,垂首不语。 皇后苦笑一声。眼角染上阴狠之色,“本宫倒是要看看,来了这么多狡诈之人,凤馨该如何应对!” 楚灵溪双眼放空,把玩着手里的金锁项圈,原本还自以为聪明,能从宁清心手里夺下东西,现在看来却觉得十分可笑。 身侧的丫鬟绿烟见了也不敢询问什么,听见外头有个小宫女喊她,便跟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进来凑近楚灵溪,“小姐,天阙殿外有人找你,说是皇后宫里的人。” 听闻,楚灵溪手中的金锁项圈掉在了桌上,发出不小的声音,身侧几个秀女纷纷投来询问的眼神,她收好项圈,跟着绿烟快步走了出去。 穿过殿门,在院中看到了一个背影,她私下望了望,嘱咐绿烟,“守着这里,有人来便提醒我。” 说罢,楚灵溪迫不及待的走向那道背影,却不想背影转身。看到的却是林云姬的脸。 林云姬对她投来嘲弄的目光,徐徐道,“灵溪别来无恙啊。” 楚灵溪愣神,不禁后退一步,“大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哟,我可担待不起这声大嫂,别忘了你大哥早就把我休了!”林云姬冷哼道,言语里充满了对楚府的不屑。 这样的林云姬让楚灵溪摸不着头脑,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而林云姬却又恢复往日的笑颜,最后笑得甚至有些痴狂,对着楚灵溪说道,“灵溪对自己选的项圈可满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等有趣的东西,还是我向皇后娘娘推荐的首饰,本担心着会被宁清心夺去,最后还是你心计了得。” 楚灵溪一听,身子一下子就僵直了,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袖中的手指拧巴成了麻花,担心的看着林玉姬,害怕她又说出什么话来。 林云姬冷笑,“你不用担心,三个人我只找你来,就是因为我和皇后娘娘对你甚是满意,不过皇后有意考验你们,我知道你的能力,自然是选择可以帮我的人。” “帮你?我能帮你什么?”楚灵溪不明所以,脑中一团乱麻,根本就无法凝神细想。 “帮我除掉楚长歌,而你将得到的是皇后的信赖,从此平步青云,你那飞上枝头的梦想也终可实现,你觉得如何?”林云姬说出了楚灵溪的心思,楚灵溪是她栽培的,所以她自然知道楚灵溪的心思。 这也是林云姬不着别人帮忙的原因,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楚灵溪了。 楚灵溪摇了摇头,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林云姬的控制,怎么可能再次自投罗网? 可是林云姬却诱导着她,“你若是不愿意也可以,没有你,还有宁清心,还有水含柔,没有一个不是你的对手,除掉楚长歌,下一个该除掉谁你应该更清楚!” 楚灵溪的伪装瞬间剥落,抬起手颤抖指着林云姬,而林云姬的脸上没有一丝怯意,答应与否根本不是楚灵溪所能决定的。 “你想我怎么做?”楚灵溪为了自己的一辈子只能妥协,颓废的垂下了双臂。 林云姬走到她身侧,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别担心,这件事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水含柔欧” “为什么是水含柔?”楚灵溪不明白。 “水含柔是什么人,你难道猜不透?皇后让珍儿向你们透露关于选秀一事,就是想你们自乱阵脚,自相残杀而最后剩下的那个人便会为她所用。”林云姬宁愿私下来帮知根知底的楚灵溪,也不会让一个心思不明的水含柔得逞。 楚灵溪沉默,想起了送衣裳的事情,这件事虽然没有挂在嘴边,但是她一直放在心上,所以每次水含柔一副委曲求全怯生生的模样,她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水含柔家道中落,在都城无权无势,她若是不巴着楚府,她能熬到几时?”林云姬说出了水含柔欧的别有用心。 楚灵溪刚想问什么。不远处的绿烟在招手示意有人来了,林玉姬立即掩住嘴巴一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唯有楚灵溪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绿烟见状立即上前扶了一把,担心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楚灵溪依着绿烟,摇了摇头,咬着牙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天阙殿。 由丫鬟搀扶的李盈盈在房中来回走动,看到水含柔小心包裹着皇后赏赐的东西,心里便一阵怒气,看着手里的热茶,颤巍巍走去“一不小心”将热茶从头淋到了水含柔的身上。 水含柔惊叫着跳了起来,李盈盈一阵狂笑。“活像只丑蚂蚱,蹦跶来蹦跶去,真是有意思!” 水含柔的丑态引来了其他人的笑意,因为水含柔没有什么背景,又被李盈盈处处捉弄,以至于根本无人将她放在眼中。 众人的笑声,让水含柔一阵羞愧,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便跑了出去。 到了院中,水含柔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花草之上,眼神幽怨让人觉得恐怖。 “擦擦吧。”楚灵溪突然出现,递上了自己的帕子。水含柔收起自己的眼神,垂下脑袋一副忍气吞声胆小怕事的模样。 楚灵溪深知她不简单,便没有点破,只道,“我也就可怜你这么蠢!难道一点都没发觉事情不对劲吗?” 水含柔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水渍和眼中的泪水,小声道,“二表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灵溪心中冷笑,既然要演戏,那她就干脆将计就计,就当水含柔是个蠢货! “皇上赏赐的翠珠缠丝金凤镯那是何等荣耀,她楚长歌何必让给你?若不是这镯子你会如此招李盈盈恨?李盈盈要恨也应恨楚长歌,为难的更应该是楚长歌!而不是你,你可明白?” 恍然,水含柔手一抖,这帕子也落在了地上,谁人也没去捡,泪水迅速冲出眼眶,她也顾不得好不好看,默默流泪。 “二表姐的意思是大表姐是故意将这镯子给我,引开李盈盈的目光,这样她便独善其身?”水含柔怨气道。 楚灵溪叹气,“难道不是吗?昨日我们都得了皇后赏赐,李盈盈怎么不来寻我们麻烦了?” 话音刚落下,水含柔便抽噎了起来,胸口起伏难以自控。 “大姐有皇上护着,你有什么?今日珍儿姑姑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中总是有人要给大姐让位的。就怕此刻大姐的名字就在问天鼎中了。”楚灵溪唉声叹气,一脸的失落。 水含柔隐着怒气,维诺道,“问天鼎?” 楚灵溪拉过水含柔,指着那高高在上的神殿,“神殿内供奉着一口大鼎,听闻先帝选妃时,秀女会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竹片放入鼎中,稍等片刻,鼎上便会出现选上秀女的名字和位分,未出现名字的秀女只能留在天阙殿侍奉神明,这便是祭天之礼。” 水含柔听了觉得玄乎,以前听出宫的嬷嬷也说过,但是嬷嬷说人定胜天,鼎中一定有玄机。 此时再听楚灵溪一说,更加觉得玄之又玄。 楚灵溪眯眼一笑,低声道,“我在都城多年,入宫前我母亲为我请了宫中嬷嬷训练我,给了许多银子才知道,原来入选之人的名字早就被放入鼎中,利用玄机便可显示出早就内定的名字。” 水含柔拧着手指,半晌,询问道,“二表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楚灵溪凄然道,“你喊我一声二表姐,我也不过是不忍心看你继续傻下去,宁清心与我都有家族撑腰,皇上留下我们自有好处。你什么都没有何苦被楚长歌利用了?还要被李盈盈这样的人欺负,到头来却要在这天阙殿孤独终老。” 水含柔怔住,摇晃着脑袋,眼神惶恐,是真的怕了,“不,不会的。我不会如此的!” 水含柔有些恍惚的逃离,楚灵溪捡起地上的帕子递给身侧的绿烟,淡淡道,“拿去烧了,晦气。” 夜深,房内一片寂静,一阵压迫迫使楚长歌睁开双眼,刹那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拽起她的身子就往外去。 苏女官的声音在她耳边清冷响起,“随我来。” 楚长歌被苏女官握着的手满是冷汗,方才那一刻真是吓得后背都湿了。 两人偷偷登上神殿,苏女官指着窗缝让楚长歌朝内看,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殿内穿梭,最后停在了问天鼎前。 苏女官再次开口,“今日我便看到有人在殿内转悠,你可知是谁?” 楚长歌盯着殿内,摇了摇头,她最近不想惹是生非,好不容易摆脱了水含柔的依附。她哪里还敢去招惹其他人? “是楚灵溪。”苏女官微顿,继续道,“她在问天鼎中放入了这东西。” 苏女官将袖中的东西拿给楚长歌细看,这一看,楚长歌倦意顿无,竟然是写有她名字的竹片。 “楚灵溪原本找的人是水含柔,但是你再瞧瞧里面的人是谁。”苏女官将窗缝推大,里面的人影渐渐清晰。 楚长歌凑近仔细一看,竟然是李盈盈。 “楚灵溪借刀杀人,但是水含柔也不傻,她担心这是个圈套,干脆利用李盈盈对你的恨意来试探这局。”说着,苏女官让楚长歌顺着她的手看去。发现神殿门外还有一个身影在观察殿内一切,正是水含柔。 楚长歌心中一惊,原来她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苏女官的监视下,她越发不明白苏女官这样做的用意。 她疑惑的看着苏女官,“苏女官,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女官不理会楚长歌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我将你的竹片换成了水含柔的,也就是说现在鼎内的名字应该是宁清心,楚灵溪,水含柔,你觉得李盈盈会作何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肯定知道自己被水含柔骗了,而后李盈盈一定会毫不犹豫换走水含柔的竹片。苏女官这招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长歌跟着李盈盈,却看到水含柔迎上了李盈盈,李盈盈对着她不知道说了什么,亮出了手里的竹片,水含柔不知怎么跪了下。 “不管是谁教楚灵溪的这一计,都是为了除掉水含柔。水含柔心思极深,宫里留不住的。”苏女官面无表色的解释。 “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教楚灵溪的?”楚长歌脱口而出。 苏女官看了看她,月色下脸色也跟着阴沉,“问天鼎的秘密不在鼎内玄妙而在于这小小竹片,懂得用这样的方法害人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久居宫外府邸的小姐?” 的确如此,只可惜还未等楚长歌作出反应,苏女官突然大喊一声,“谁在哪里啊?” 李盈盈和水含柔一阵惊慌,楚长歌趁机靠得更近,甚至能听到两人的对话,而苏女官却消失了,楚长歌捏了自己一把,断定这不是在做梦,毕竟手中的竹片还在。 “李小姐,求求你把竹片还给我,我可以做牛做马,求求你!”水含柔既担心人来,又担心自己失去成为妃子的机会。 李盈盈觉得自己被欺骗,推开水含柔,趁着她人还未到想赶紧离开,谁知道水含柔跪了下来,死死抱住她的腿! “水含柔你先放开!你没听到方才有人在喊?非要等所有人发现我们在动手脚你才开心吗?”李盈盈怒气道。 水含柔还是不肯松手。哭哭啼啼的,李盈盈担心自己安危,不免话重了,直言道,“水含柔!你之前冤枉我摔镯子!今日我便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不妨告诉你,即便是楚长歌的名字在里面,我也会将你名字拿走!我要让你死在这天阙殿!” 说罢,李盈盈踢开水含柔。 水含柔伏在地上,泪也没了,眼眸里充满了杀意,咬牙切齿的冲了上去与李盈盈抢夺竹片,奋力一推,李盈盈惊叫一声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水含柔的胆怯消失殆尽,看着李盈盈在夜色中越滚越远,握紧写着自己名字的竹片,冷声道,“挡我者死!谁让你看不起我!你活该!” 水含柔迅速的跑进神殿,换走了李盈盈的名字,趁着夜色还未惊动别人的时候,她含着泪水大喊着。 “来人啊!来人啊!李小姐出事了!” 楚长歌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发生,身子贴着墙壁,无法动弹。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祭天之礼(2) 李盈盈死了。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到底有多么阴暗,直到此刻楚长歌才明白。 李盈盈因为从台阶上滚落,身上多处都折了,最恐怖的便是那双脚,呈现一种奇怪的姿势,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支离破碎,没有一处是完好。 许多秀女都受到了惊吓,宫人找来白布将李盈盈蒙上,令人惊愕的是昨日还趾高气昂的少女,今日便成了地上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大国巫和苏女官闻讯赶来,震惊之后便是怒气,大国巫幽深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女官镇定的掀开白布,观察李盈盈之余还不忘看看站在人群里的楚长歌。楚长歌瑟缩着身子,还未从方才看到那一幕中回神。 水含柔哭哭啼啼的被人推了出来,她人指着水含柔说道,“水小姐是第一个发现李盈盈的。” 水含柔早就收起推李盈盈下阶梯的狠劲,一如既往的怯懦,此时更是犹如受惊的兔子,跪在大国巫面前瑟瑟发抖。 水含柔哭泣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起夜,刚走出来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滚下来,我走上来一看,啊!” 她还未说完便惊叫起来,好似又经历了一遍事情经过。 听了,楚长歌有些沉不住气,她可以忍水含柔虚伪,但是她忍不了水含柔睁眼说瞎话,刚要跨出去,就被人一把扯了回去。 苏女官把她往后拉,而后自己上前,“我也看到了有人在神殿,我就开口询问了一声,结果就听到滚落的声音,大国巫,难道是” 听苏女官一说,大国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冲着身边的宫女道,“给我看着她们,谁也不许走!” 说罢,大国巫被苏女官搀扶着往神殿走去,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大国巫突然变得如此急躁? 黑夜之中,所有人都提着灯笼,看着大国巫与苏女官越走越远,开始窃窃私语。 “明日就是祭天之礼,今日便出了这个事情,这叫我们还怎么安心?” “李盈盈虽然招恨。但是罪不至死,如今怎么死得这么惨?” “难道你没都不关心一下李盈盈是怎么死得吗?” 其中一个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李盈盈是怎么死的?虽然大家都想知道,但是都问不出口,只能装傻充愣,当做是李盈盈失足,至少这样心里安定一些。 大家面面相觑之时,天阙殿外传来宫人通传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楚长歌盘算了一下时间,李盈盈才出事,皇后来得未免也太及时了。身侧的明雪将楚长歌拉下,跪在地上迎接凤架。 皇后娘娘衣着穿戴整齐。一点也不像是睡着了被人闹醒的样子,看来她也在等出事。 但是等宫人禀告是李盈盈出事的时候,皇后却一脸吃惊,非要看李盈盈的尸体,这一瞧让她一阵作呕,叫人赶紧抬走,顺道差人去李府通知。 虽然李盈盈的死与楚长歌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皇后还是将审视的目光落在楚长歌的身上,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神殿之上传来声音,“传众人上殿。” 皇后收回目光,由珍儿搀扶走在前面,众秀女跟在身后。这次谁也没有喊累,因为内心早就被恐惧占领。 神殿中灯火通明,犹如夜色中的明珠,大国巫上期对皇后行礼,将皇后引致最前方,这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皇后娘娘也在,那我便把话说清楚。” 大国巫示意苏女官,苏女官走到皇后面前福身行礼,拿出一件东西,缓缓道,“有些人心思不纯。还想动坏心思,这就是神明的惩罚。” 珍儿将苏女官手中的东西接下,递给了皇后查看,竟然一片竹片,上面写着李盈盈的名字。 苏女官凌然,正声道,“或许你们进宫前都听说过关于祭天之礼的问天鼎传说,也许有人告诉你们这是有人提前将竹片放入鼎中,触动机关所致,那我只能告诉你们,这种想法太愚蠢!若是有人这么跟你们说,那一定是想害你,神明一定会惩罚你们,下场就如李盈盈。” 苏女官这样严肃的神情,加上李盈盈的事情,众人都只能跪在神殿之上,高呼,“望神明恕罪!” 楚长歌隐在人群里,眼眸晃动看向水含柔,只见她脸色阴霾黯淡,想必也想明白了她不过是楚灵溪借刀杀人的工具。 楚长歌垂下眼帘,看着地上的玉石砖,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而最让楚长歌想不明白的是,她亲眼看着水含柔将自己的名字放入问天鼎,为何这鼎中却只剩下了李盈盈的名字? 这样的疑惑让楚长歌想到了一个人,苏女官。她再一次抬头,发现苏女官也正看着自己,对着她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可是苏女官留下的却是最棘手的人。 皇后伤神开口,语气异常沉重,“李盈盈不知好歹,这也是她的命,希望你们永远都要引以为戒,毕竟咱们这头上还有神明在看。都散了吧,再过几个时辰就要祭祀之礼了。” “谢皇后娘娘提点。”大家心不在焉的开口。 楚长歌随众人离开神殿,前面的秀女便在低声议论,“李盈盈真的是失足摔死的?” 另有懂事的秀女赶紧捂住此人的嘴,“皇后和大国巫说是失足摔死的就是失足摔死的!” 两人挽着手,快速离开。 楚长歌抬头看着夜色,迟疑了片刻,月色朦胧,此时这偌大的宫殿竟然有些凄凉。身边的人影压迫而来,她转首相望。 “苏女官,是你换走了鼎中的名字?为什么?”楚长歌对于这个不苟言笑的苏女官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苏女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失去李盈盈皇后会找下一个帮手,即便是从鼎中发现了她们三人的名字,大国巫也会看在皇后面子上放过她们,与其这样我不如将这三个人光明正大的放在皇后身边。让她们自相残杀。” 苏女官每每说起皇后。都在带着奇怪的感情,叫人猜不透。 “这是一步好棋,从此她们三个人便是相互之间的仇人,谁也不会帮谁,终有一日会鱼死网破。”楚长歌平静开口,心境也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波动。 苏女官与她拾级而下,心中同样无法读懂楚长歌,只能开口道,“楚小姐,我会帮你。” 楚长歌干脆的笑了一声,没有一丝犹豫,“大国巫做事滴水不漏。皇后绝不会让我入后宫,我能活到如今,纯粹是因为这里是神明之地,沾染不来血光。苏女官你要帮我?其实我在想变成你这样也好。” 楚长歌并没有说假话,从李盈盈的死她就明白了,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没有尽头的,尤其是在这皇宫里。 楚长歌刻意拉开与苏女官的距离,苏女官便停在了她身后,若有所指的说道,“有人和我说过,你是不一样的人。我便给你不一样的身份,因为你即便是变成了我,也不会好只会更痛苦。” 皇宫是繁华的牢笼,而天阙殿便是牢笼中的禁锢,仗着神明的意思将你永世禁锢在一方天地,而你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楚长歌听出了端倪,苏女官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谁?待她转身向问清楚时,苏女官又如同一缕飘魂,消失在黑夜之中。 身侧的明雪看出了她的沉重,说道,“小姐,无论结果是什么。明雪都会陪着你。” 祭祀之礼。 这一夜因为李盈盈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有睡,期待着天能快天亮,同时也期待着所谓的结果。 一早所有人都起床梳洗打扮,终于可以换回自己喜欢的衣裳,戴上自己最为满意的首饰,就是为了将自己的最美好展现给皇上。 楚长歌的东西依旧简单,似乎是心里知道了结果便更加随意了,唯独明雪在身后急得团团转。 “楚大小姐,这是皇上送来的衣裳首饰,看来皇上对你很上心。”全公公让人将东西放在了桌上,一下子楚长歌成为羡慕的对象。 明雪欢喜的收下东西,递了银子给全公公,“多谢公公。” “小姐,这衣裳的料子我都没见过,怎么这么滑?连一根线都找不到。”明雪刻意大声说话,就是为了让那些秀女都听见。 秀女们蜂拥而上,七嘴八舌道,“这衣裳我知道,是胡国进贡的,名为天衣无缝衣,制作复杂,千件才能出一件完整的。” “还有这紫冠,看似小巧玲珑。但是细瞧就会发现,这周围全是一颗颗紫色宝石,后面金丝串珠,她人步步生莲,楚小姐看来是步步生金,异常金贵。” 一番比较,别人便开始叹气,“我以为自己衣裳已经够好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今日祭祀之礼,我们还如何比?” 见别人如此吹捧楚长歌,宁清心起身而来,环顾桌上的东西,笑道,“的确是稀罕的东西,但是再美再好的东西也需要一张精致的脸相辅相成,不然岂不是一团死物?” 宁清心高高而立,一身莲粉金丝撒花儿的丝裙,头上珠玉点缀,妆容清新脱俗,一派冷傲,但是这话却多了几分嘲弄。 楚长歌不在意,换上了衣裳,戴上紫冠,面附白纱,若不看那狰狞伤疤,一双清冷双眸似深潭秋水,不落痕迹,倒是有几分神秘美人之姿。 “都站着干什么?皇上都快来了,还不出去迎接?”苏女官走了就进来,打发了所有的秀女,最后的目光投向楚长歌,上下看了一下她的衣裳,蹙眉离去。 明雪托起楚长歌的裙裾,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耳后,楚长歌拉起她,“不用这么刻意招摇,我已经是众人的眼中钉了。走吧。” 言翊从未来过这天阙殿,却总在恰当的时候让全公公送东西来,让她成为众人的攻击目标。所以言翊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她,不出现不过是为了看她如何独自一人在记恨中求生存。 言翊依旧在试探她。 天阙殿被布置的隆重而庄严,众位秀女站在两侧,一个个紧张的即便是涂了胭脂水粉,此时脸蛋也煞白一片,心里总担心会出错。 “皇上,皇后驾到。”宫人高呼一声,天阙殿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冗长的队伍,不过是为了衬托出皇上与皇后的威严和至高无上,满目的彩旗在空中翻飞,前前后后几百人,秀女们跪的腿脚都发麻。 直到苏女官的指令到了,她们才起身,缓缓跟在皇上和皇后的身后登上台阶前往神殿。不少人张望着想看看皇上到底长什么模样,也有人担心害怕的连头都未曾抬起过。 最后的楚长歌垂下头,心中数着每一步台阶,直到第一百层,她的双腿早就麻木,却还是不愿抬头看一眼言翊。 号令响起,楚长歌的面前多了一个宫人托着笔墨与竹片,她迟疑犹豫。手紧紧握着笔却迟迟下不去手。 “小姐,就剩你了。”明雪在身侧小声提醒。 听闻,楚长歌抬头看去,众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她快速落笔,不小心将这件昂贵无比的衣裳沾上了墨汁,一下子晕成了黑色的小花,如何也擦不去。 “祭天之礼开始!”大国巫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 楚长歌抬头,触及到言翊的目光,两人相视,明黄的龙袍衬托着他的威严与权力。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如同回应她的目光,她还是低下了头,脑海里翻滚的记忆让她浑身冰凉。 为何还要想着他,因为他的笑?因为这身衣裳?还是这头上无比沉重的紫冠?那她的恨呢?看到他若有似无的笑便能刺痛心口,仿佛心再一次被人刨开遗弃。 够了,这些都够了!即便是重活,言翊还是言翊,而她并非如此。 思及如此,她自然的抬起了头,高处的凉风吹动着她的面纱,她依旧如同石阶上的石像,不动声色,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再看大国巫,都城人人相传神秘的大国巫,白袍裹身,宽袖大衣,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挥舞着一把洁白无瑕的拂尘,阳光之下刺眼而夺目。 问天鼎被人搬出,放在神殿门外,宫人依次将写有名字的竹片放入鼎内,而后便是屏息凝视的注意着。 袅袅青烟上升,在空中迅速散去,等了许久,那鼎上闪过一丝火花,仿佛充满了神力,出现了第一个名字,楚灵溪。位及妃位。 名字在空中不过停留一瞬,迅速被清风吹散,散成青烟而去。 依次而下是宁清心和水含柔,还有几人的名字,楚长歌也不熟悉便不去细想了。反倒是楚长歌这个被人议论纷纷的人,她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出现。 身后的人开始小声议论,“再下去可就是使女,位分低得可怕,楚长歌好歹也是楚府的大小姐,若是封为使女岂不是丢人现眼?” “怕什么,不是还有楚二小姐?都成妃子了,楚府至少还出了一个体面的。” 楚长歌听得真切,虽然眼眸依旧平静,但是袖中的双手已经僵硬无比,面纱下贝齿咬着双唇,一丝血腥在嘴里蔓延。 最后一个名字消失后,在没有响动。看来她是真的得留在这天阙殿了。 此时,皇后心中大喜,便冲着选中的人招手,端庄持重,温柔道,“还不快快上前谢恩,这是神明的旨意,说明你们与皇上有缘,也该叩谢皇恩。” 她们几人跨出一步,准备上前,楚长歌微微抬眼,看到了言翊的笑容,对于他而言,她是否被选上原来真的不重要。 “叩谢皇”还未说完,便听有人在喊话。 “等一下!还有字!” 皇后的笑意僵硬,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鼎上,原本快要熄灭的花火瞬间变得熊熊而烈,一团火焰冲上天空,楚长歌的名字赫然绽放,但是她名字旁的位分却叫人质疑沉默。 王妃。 弄错了?这东国皇嗣不多,能让楚长歌成为王妃的只有一个人,众人的目光飘向了台阶最下端的一人,幽幽一抹紫色身影。 没有华贵的缀饰,紫色的长袍,玉冠束发,皎若玉树临风前,清雅淡然的容颜,微风扬起他的紫袍,恍若泼墨画轴中的人物。 只是只是那手中的手杖叫人看了有些惋惜,竟然是个残废。 楚长歌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头痛欲裂,想起了前生的自己,被言翊像一颗棋子一般的摆布。 “长歌,只要紫眠活在世上一日,朕这心便不可安稳,你若是爱我,能不能替我分忧?” 前世就因为言翊这一句话,她端着一壶赏赐的毒酒进入了囚禁王爷的地方。只可惜她以为是在帮言翊,其实这是一个圈套,言翊只是想要借别人的手帮他除掉王爷而已。 所以她的结果可想而知,“楚长歌!你谋害王爷。从今日起你就在冷宫度日吧。” 这些种种,在脑中变得无比的清晰,她揪着衣衫,看着紫眠王爷,鼻子竟然有一阵酸楚。 而不知不觉中,言翊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侧,轻声道,“长歌,你若是不愿意嫁给这个废物,只要你求朕,朕便可以不顾他人反对,将你留下!你开口!你开口啊!” 听闻。楚长歌的心底泛起寒意,她前生怎么可以如此瞎眼? 而她又怎么可能再次重蹈覆辙? 楚长歌扬起自己的脸,迎上言翊的杀意明显的眼眸,高声道,“谢皇上赐婚!长歌定当与王爷同生共死!” 说罢,楚长歌缓步而下,将言翊甩在了脑后,言翊的嘴脸如何她已经不想去看了。 “楚长歌!”言翊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怒气,却还是咬牙切齿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又道,“你会后悔的!” 楚长歌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她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向那道紫色的身影。也许老天这样安排也是让她还了前生欠下的人命债。 而身后言翊盛怒宣布着,“朕今日就将楚长歌赐婚于紫眠王爷,明日宫中成婚!朕要亲自主持!” 走到最后一层阶梯时,楚长歌的双腿早就失去了直觉,只不过是一路重复着动作而已。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她便垂首行礼,“臣女楚长歌参见王爷,往日定然用心侍奉王爷。” 一双素手将她扶起,温润的脸庞并没有泄露太多的神情,只是淡淡点头便作罢了。 祭天之礼在大国巫的祝词中结束,言翊带着人甩袖而去,也命人带走了紫眠王爷,徒留楚长歌生根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王妃可要保重身体,毕竟还有个残废要你照顾。”宁清心擦身而过,不屑之意毫无隐藏。 楚灵溪隐隐笑意,连往日的姐妹情深也演不下去去了,说道,“大姐无需担心,至少王爷身子有残,不会嫌弃你的容貌受损。” 至于水含柔,她哭啼着说自己害怕,便走了。 一下子原本盛大热闹的地方就剩下了楚长歌和明雪两人,明雪偷偷抹泪不敢哭出来,安慰楚长歌道。“小姐,明雪陪你。” 楚长歌无神的往前走去,却被苏女官拦住了去路。 苏女官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她,“不喜欢这个结局?还是你真的想入后宫?” 楚长歌默然,推开苏女官的手,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却不想被苏女官扯住向着殿外跑去,一路避开了所有的宫人,在一处假山处停下。 “你自己看吧。”苏女官指着一处花园。 方才还对楚长歌警告威胁的言翊,此时换去龙袍,左拥右抱,美酒佳肴,她所在意的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楚长歌眼眸渐冷,双手握拳,“苏女官,你曾说有人向你提及过我,那人是谁?” 苏女官释然,事已至此不再隐瞒,“我是金缕阁的人,你会嫁给王爷也是宣夫人的意思,在你还未入宫前,她便差人来说了。” 宣夫人?这个久远的名字竟然在皇宫再一次听到,更让楚长歌没想到的是,这一切早就被人安排了。 苏女官见楚长歌愕然,沉默不语,还以为她没有想通,欲言又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楚长歌卸下头上紫冠,福身淡淡道,“最近多谢苏女官的照顾,长歌已经明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大婚(1) 永寿殿。 珍儿站在殿门外看着不远处缓缓靠近的步撵,眯着眼确认之后立即冲回了殿内,嘴上还带着笑容。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的步撵快到了。”珍儿喘着气,指着殿外。 皇后听闻,神色微愣,随即回神起身坐到了铜镜前,“还站着干什么?快给本宫梳妆!” 珍儿见皇后如此欢喜,立即上前替皇后梳妆,巧手之下不一会儿皇后的妆色变得异常明亮,十分的夺人眼球。 而这个时候,皇上的步撵也落在了永寿殿门外,皇后带人匆匆迎驾,跪地行礼,语气也是抑制不住的惊喜,“臣妾参见皇上。” 原本皇后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言翊的注意,谁知道言翊一言不发越过她直接走进了殿内,她的笑容因此僵硬在嘴角,连自己都觉得尴尬。 “起来吧。”言翊不带情感的声音在皇后的身后响起,随即便又是冷言冷语,“皇后如今聪明了,做什么事情哪里还有朕这个皇帝?你说朕是不是该夸夸你?” 才站起身的皇后听了言翊的话,又跪在了地上,她低垂脑袋,心知肚明言翊此番兴师问罪是为了什么。 思量一番,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凄苦道,“臣妾与你结发多年,臣妾的心里只知道为皇上着想,如果皇上觉得臣妾做错了,臣妾愿意认罪,请皇上惩罚吧?” 见皇后要领罪,皇后身边的珍儿便哽咽着替皇后求情,“皇上!皇后娘娘都是为了您啊!外人怎么说皇上的自然是传不到皇上的耳朵里,可是皇后娘娘想着您,她不愿让您背负莫须有的罪过!” 珍儿护主心切,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脑门上很快就磕破了,殷殷鲜血便顺着脸颊落下。 可是即便是主仆二人的苦情,如今也无法平息言翊的愤怒,可惜他没有证据治皇后的罪,所以他只能杀鸡儆猴! “来人!把这个贱奴给朕拉下去斩了!”言翊指着珍儿,怒不可遏的下令。 珍儿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继续磕头,大喊着,“皇上饶命!皇后娘娘救我!” 皇后见言翊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又恨又无奈,她抓着珍儿的手,悲凉的看着言翊,“皇上!如果你要杀珍儿,就把臣妾一起处死吧!臣妾不会后悔的!” 说罢,这整个宫殿的人都开始求情。言翊的俊颜染上冰霜,他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极力做一个沉着冷静的皇上,他扶起皇后,从袖中掏出帕子擦去皇后的泪水,她一落下他就去擦,一边又一遍,皇后脸上的胭脂水粉被擦去,最后娇嫩的肌肤也变得一片红肿。 皇后看着言翊眼神的变化,慢慢的开始退缩,这样凶狠阴毒的眼神她从未见过,而今却因为一个楚长歌,两人竟然变得如此对立。 言翊看她在退缩,抓住她的双臂。“看着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的事情何时需要你插手?” 皇后吃痛的咬着唇瓣,一言不发的看着言翊。 言翊在众人的求饶声中松开了皇后,凑近她轻声道,“凤馨朕能抢过来,楚长歌朕也能抢过来!你越是这么做,朕就越要夺回楚长歌!” 说完,他甩开了皇后,她如同失去牵引的玩偶瘫坐在地上,眼泪流过红肿的脸颊,刺痛感让她明白,他早就不是曾经与她行结发之礼的男人,她留不住他的心了。 言翊甩袖离去,留下一室悲哀的女人。皇后伏在地上,身边的珍儿上前准备将她扶起,她却推开了珍儿,“别管本宫!本宫没那么脆弱!” 皇后擦去眼中的泪水,恨意蔓延全身,她撑起自己的身子,笔直的站在殿门口,看着远去的步撵。 而后,皇后无比深沉的开口道,“珍儿,身后几个宫人都处理了,本宫不想看到她们,她们看到不该看的了。” 宫人听闻跪地不起。哭喊着求饶,但是无论怎么求饶也唤不回一个孤寂可怕的人的怜悯。 楚长歌换上了自己的衣裳,天衣无缝衣也被叠放在一侧,看明雪要收进箱子,她立即出声阻止,“明雪,这衣裳不要了。” 明雪摸了摸衣裳,觉得实在是可惜,便说道,“小姐,这衣裳无罪,怎么看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何必呢?” 楚长歌释然,走到明雪面前,将衣裳放回桌上,说道,“这么华贵的衣服本就不适合我,穿了也不过是招人记恨,我不愿做那样的人。” 明雪一知半解,但是她的心里楚长歌永远是对的那个人,所以不舍的将衣裳放回了桌子。 两人收拾好一切便准备出宫,明日便是楚长歌与紫眠王爷的大婚,不知道又是怎样的一场风雨。 想着,楚长歌不由得扶额,心里苦笑。两人将行李交给宫人,而后站在殿门外看着天阙殿内的一切。 明雪拉了拉楚长歌的袖子,指着台阶之上的身影,是苏女官。 楚长歌盯着那一抹白色寂寥的人影,不知何时她对苏女官竟然多了几分亲切,或许是苏女官让她真正看清楚人性,她淡淡问道,“明雪,让你打听的可有消息了?” 明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苏女官原名苏怜,到底是怎么入宫的已经查不了了,宫里人都说苏女官行事凌厉,为人又一丝不苟,一点也不招人喜欢,但是却短短时间做到了大国巫身边的女官之位,也算是一个奇人。” 明雪说着眼中流露出崇拜的眼神,她继续开口,“苏女官与这皇宫虽然如此格格不入,却又活得如此真切。” 楚长歌冲着那道身影挥了挥手,便带着明雪离开了天阙殿,笑道,“苏女官就是看得太明白了,所以才会用这种性子伪装自己,至少能少惹很多事情。” 明雪“嗯”了一声,两人便又说起了明日大婚的事情,“小姐,将军差宫人来说。出嫁的事情他不懂,请了媒人布置,虽然仓促但是绝不亏待小姐,我想将军还是在意小姐的。” 楚长歌点头,反正出嫁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还不如看淡一点,至少紫眠王爷看上去清透如水,不似言翊那样阴沉。 就在她们快要跨出宫门的时候,全公公在身后高喊着,“关宫门!不能走!快关宫门!” 楚长歌还差两步就要走出去了,却被侍卫挡了回去,看着渐渐关上的宫门,她的心一沉。 “全公公。你这是怎么了?”楚长歌拧着袖子,怕泄露自己的不安。 全公公抚着胸口,笑嘻嘻的开口,“恭喜小姐,哦不,应该是王妃,皇上看在这大喜事的份上特意命人收拾了一处宫殿给王妃和王爷做喜殿,明日大婚,今日王妃就随老奴先住进去。” 楚长歌的心咯噔了一下,言翊还是不肯放过她。身侧的明雪看楚长歌愣神,赶紧替她开口道,“多谢全公公跑这一趟,我与小姐万分感激皇上恩赐。这就跟着去。” 明雪笑吟吟的给全公公递了一些银子,全公公也眉开眼笑,一路弯身引路早就将楚长歌当做了王妃。 穿过处处宫廊,宫女们走过都向楚长歌行礼,这都是不曾有过的待遇,楚长歌若是没记错她要嫁的王爷是一个被囚禁的王爷,现在怎么看着不像了? 楚长歌看着走在前方的全公公,疾步上前与全公公并肩而走,小心问道,“全公公,可是还有什么喜事?” 全公公眼角一皱,笑得异常的兴奋,说道。“不瞒王妃,老奴自小入宫已经服侍了两朝皇帝,而今的皇上和紫眠王爷是老奴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而今因王妃与王爷的婚事,皇上大赦王爷,这番能不是喜事吗?老奴应该恭喜王妃才对。” 听全公公解释,楚长歌才明白,原来言翊赦免了王爷的囚禁,而今紫眠王爷是个自由身了。 全公公看楚长歌脸色有些冷淡,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便愣愣的看着她,她被明雪推了一下才缓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好歹她也算是个王妃,王爷被赦免,这幅表情实在是过于冷淡了。 见状,全公公这才露出方才的笑脸,继续说道,“皇上为了王妃与王爷的婚事,费了不少心思,还特意找了人替王妃打点一切。” 找人?楚长歌与明雪面面相觑,这皇宫她们谁也不熟,言翊也不是那么轻言会放过她的人,也不知道又找了什么样的人来折磨她。 全公公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宫殿,殿门上清楚写着,瑶华宫。 “王妃请进,里面的人都等着您呢。”全公公弯身请楚长歌进去。 才踏进瑶华宫,就有不少宫女等着她。就见到她便齐声行礼,“参见王妃。” 全公公拿出宫中老人的姿态,指着小宫女,“快些去忙,时间很赶,别出了差错。” 小宫女迅速散开,其中一个宫女在全公公耳边低语几句,全公公点头而后面对着楚长歌,笑道,“皇上指派的人就在殿内,王妃请进,老奴还需去服侍皇上,这就要走了。” 明雪去送全公公,楚长歌看着偌大的宫殿,从冷清变得如此热闹,也不知道言翊到底想要做什么。直到她踏进内殿,她才明白言翊的本意。 楚长歌身子一怔,看到殿内的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参见凤馨娘娘。” 楚长歌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言翊竟然这么卑鄙,明明知道凤馨与紫眠王爷的关系,却让凤馨顶着皇妃的身份来替她打点婚礼。 此刻楚长歌抬眼便看到了凤馨微红的眼眶,顿时心中觉得对不住她,而凤馨惨白着脸扶起了她,苦笑道,“王妃不必多礼,你是幸运的。” 凤馨的贴身宫女檀香递上了托盘,“王妃,这是我家娘娘替您准备的东西,皇上交代了,一切东西不能怠慢。” 楚长歌掀开盖在托盘上的红布,里面是一顶霞冠,大气又华丽,不过从时间上看并非最近准备的。 凤馨走到她的身侧抚摸着霞冠,声音微微哽咽,“我曾经也想戴上这霞冠嫁给最爱的人,只可惜造化弄人,既然我办不到只能求王妃好好照顾它了。” 楚长歌也不明白所谓的照顾它,到底是照顾好这顶寄托着凤馨所有美好的霞冠,还是明日她要嫁的紫眠王爷,或许都有吧。 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楚长歌不敢收,她今日才见过紫眠王爷,不像是寡情的人,或许他也记挂着凤馨。 楚长歌立即摇了摇头,将红布盖回了霞冠之上,“凤馨娘娘厚爱了,这霞冠对娘娘而言并非一件东西那么简单,所以长歌不敢夺人所爱,娘娘应该留在身侧。” 凤馨突然握住楚长歌的手,泪水顺着脸颊而落,怎么也止不住,哀愁开口,“你能懂?你能懂我的心意?” 楚长歌甚是为难,她也是被逼无奈,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对着凤馨点头,“娘娘的意思,长歌能懂。” 怪只怪言翊棒打鸳鸯,而她变成了他们中间最为尴尬的人。 凤馨擦去泪水,眼中有了一丝神采,笑道,“王妃能懂就好,我这心”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檀香打断,只能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随后,凤馨指着这殿中的一切。“皇上说得急,但我一定会给王妃最好的,绝不亏待你们,只要你们幸福快乐就好。” 凤馨在檀香的注视下说完这些话,楚长歌福身谢恩,笑道,“多谢娘娘厚爱,皇上见了这番布置一定会看出娘娘的用心。” 凤馨点头,带着楚长歌四处查看,一切就好像是在布置她自己的喜殿,她开心之外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哀愁。 楚长歌见她如此克制自己,有些不忍心,看檀香还在看着她。便招来檀香,“檀香,明雪去了许久,应该是我的行李不知放在哪里,你是宫中的老人,不妨帮帮她去?” 檀香望了望凤馨,凤馨点头让她去,檀香才告退离去。 檀香一走,凤馨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垂下脑袋,羽扇似的睫毛扑闪着似乎在抑制住眼中的泪水,苦笑道,“王妃果然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我的痛苦。这也不能怪檀香,她随我多年,比我还懂这皇宫生存之道,生怕我这一时真情泄露招来祸事。” 楚长歌也看得出檀香是真心为了凤馨,所以才会处处替凤馨打点,但是凤馨遇上紫眠的事情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楚长歌明白言翊的用意,就是要他们三人纠结痛苦。 凤馨用帕子擦去了泪水,说道,“让王妃看笑话了,我只是有些忍不住罢了。” 待凤馨说完,楚长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娘娘,这里是皇宫,请用尊称,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强大,不容许任何一人伤害你,毕竟你并非一人,多想想心里的那个人。” 凤馨听完愣住,半天没有缓过来,看着自己被楚长歌抓紧的手,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本本宫多谢王妃提点,本宫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楚长歌起身行礼,“长歌在此谢过凤馨娘娘的厚爱,这喜殿我很喜欢。” 凤馨与楚长歌一番交谈,两人算是互通了彼此的心意,凤馨留下了一对翡翠耳环作为谢礼,便离去了。 而楚长歌却坐在空旷的喜殿不知所措,虽然喜庆但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似乎还未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主角? 明雪整理了行礼便走了进来,惊喜的看着喜殿,感叹道,“皇宫就是不一样,这一切东西都看上去无比的稀罕,只可惜” 明雪突然叹气,楚长歌让她到面前说话,她才吞吐开口,“方才檀香与我一起收拾东西,一时没忍住便哭了,我便小心的套了她的话,她说是替她们娘娘难过,以前被逼进宫,如今被逼准备小姐和王爷的婚事,身不由己却又要强颜欢笑。” 楚长歌想了想,没多话,继续听明雪说下去,明雪轻声道,“檀香一时激动不小心说漏了,今日送的霞冠就是凤馨娘娘原本与王爷成亲准备的,而皇上竟然将喜殿安排在了凤馨娘娘的玉芙宫旁边,这不是让你们”难堪嘛。 事情和楚长歌所想的差不多,心里想着还好她没收下那顶霞冠,不然凤馨娘娘这心该跟着碎了。只是言翊的刻意为之,却让她们三人的局面更加的尴尬了。 想着,楚长歌让明雪出宫去趟楚府,“我大哥还在等我回去,你借着回去拿东西的机会,告诉我大哥我回不去了,顺便去一趟城外难民安置村外树林,让阿离回来,不过暂且不要放走黑衣人。” 明雪虽然不明白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她还是照做了,但是刚走出去,这脚有些迈不动了,“那小姐呢?留你一个人在宫中,我不放心。” 楚长歌这心也不安,但是相比之下,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快去快回。” 明雪看她着急的样子,便不多问了,加快脚步离开了皇宫。 城外小树林。 这毒雾阿离布了三四天,效果还算不错,没有任何人敢闯进来,可与此同时她也没有收到楚长歌任何的消息,难道神秘人就这么难抓?还是神秘人根本就不要夜行了? 想到如此,阿离跑回房间床边,解开了夜行的绳子。折磨了他这么多天,也不见他喊疼喊救命,这么嘴硬的人她还是第一回见到。 夜行的手臂上全是捆绑的痕迹,阿离看得有些不忍,吞下最后一口馒头,掏出了药瓶替他抹了点。 冰凉的感觉让夜行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少女嘟着嘴替自己上药,察觉到自己终于自由了,立即奋起反抗。 但是虚弱的他根本就打不过阿离,不过两招,他就被阿离甩回了床上,撞击声让他觉得浑身都散架了。 很快一具火热的身体压住了他,少女的馨香让他无所适从。只能撇过头不去看她,而她的脸却随着他的目光而动,最后干脆用双手稳住他左右摇晃的头。 “你怎么总是动来动去的?你一动我就得跟着动,你不觉得别扭吗?”阿离无奈开口,这男人怎么一点也不为自己考虑呢?说着她的身子便在他身上扭动着,以至于夜行被折磨的只能咬牙切齿。 “你给我下去!姑娘家这么做知不知道羞?”他咬着牙蹦出几个字。 阿离天真的摇头,“不知道啊,又没人教我。” 败了,跟一个这样什么都不懂却功力奇高的人说话,一定需要定力,但是夜行的定力就快要被消磨光了。 最后夜行选择了闭上眼睛,但是他有感觉,她还在注视着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看穿,忍无可忍他睁眼瞪着她,却看到她笑盈盈的一张脸,杏眸笑得如同天上弯月,霎时好看。 阿离看他也在盯着自己,便缓缓低下了脑袋,让两个人靠得更近了,瞬间觉得两人之间有些闷热,温度会传染,她觉得他身子滚烫连自己都跟着翻腾起来。 突然,林子里传来响动,阿离回神拉过身子将他绑了回去。而后立即冲出房间,就看到明雪摇晃着身子冲了过来。 阿离指着明雪狼狈的模样,“你是不是傻?这雾有毒你也敢闯?” 明雪无力的指着阿离,“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快给我解药!” 阿离看明雪挣扎了一下后才给了解药,明雪心里记挂着楚长歌,拉过阿离,“小姐明日要和紫眠王爷成亲,你先随我去趟宫里,黑衣人你就先关在这里。” 阿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才肯定了明雪的意思,大喊道,“小姐要和紫眠王爷成亲?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明雪拉着阿离,催促她跟自己走。 阿离走了两步又回头进入房间,看到床上的人累的已经睡过去,她便将毯子盖在他身上。小声道,“小姐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先委屈两天,馒头我就放你床头,我尽快回来。” 说着,阿离又补充道,“我会带些新药来给你试试。” 原本睡着的人身子瞬间僵硬了,待她们离开,睁开了双眼。心里想着方才听到的事情,王爷竟然要和楚长歌成亲? 阿离和明雪来到了宫中,楚长歌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无非是有几个得意小人借着祝贺的机会对她冷嘲热讽罢了。 这些她以后都要习惯,毕竟嫁给了一个特殊的人。 楚长歌看阿离来了身边,什么事也没问,就说了一句话,“今晚,你去隔壁的玉芙宫看看。” 阿离没明白玉芙宫是什么地方,疑惑的看向明雪。 明雪解释道,“玉芙宫是凤馨娘娘的宫殿,刚才打听了,今晚皇上会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大婚(2) 阿离回到楚长歌身边第一件事竟然是去听墙角,她有些纳闷,嘴里嚼着宫中的水晶肘子,眼神询问着楚长歌。 楚长歌示意明雪去将门关上,明雪便上前关上门而后站在门边注意着门外的宫人动静。 这时,楚长歌才缓缓开口,“虽然凤馨娘娘看似对我很好,其实她对我很有敌意,也许是因为紫眠王爷,又或者是受了言翊的逼迫,我需要弄清楚凤馨娘娘到底属于哪一方。” 话音落下,明雪便一心急,不由得提高声音,“小姐,你是说凤馨娘娘是装的?” 楚长歌摇头,凤馨对紫眠王爷的感情是真的,但是对她如此亲切却不真切。想那凤馨位分仅次于皇后,对她没必要这么好,或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阿离没有见过凤馨所以不敢妄下定论,只说,“今晚我去看看便知道了。” 身侧的明雪突然觉得有些不明白,问道,“小姐,不管凤馨娘娘是关心紫眠王爷还是被皇上逼迫,即便是你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能改变她如今皇妃的身份?” 明雪的话让楚长歌的心落了一拍,她为什么要惹祸上身呢?可是看到凤馨对紫眠王爷一往情深却又身不由己,她便多了一个心思。 只是这心思,她暂且说不出口。 反倒是阿离猜到了,她抢问道,“你不会是想帮紫眠王爷和凤馨娘娘吧?你可千万别犯傻啊!” 楚长歌沉默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阿离见状,也只能咽下自己心里的话,将身后的包袱递给了明雪,说道,“明雪,我这手都是油,你帮我打开给小姐看。” 阿离舔了舔手上油渍,意犹未尽,眼睛却盯着楚长歌,期盼着楚长歌看到她送的东西的表情。 明雪也好奇的快速打开包袱,露出一抹血红的衣角,竟然是一件嫁衣,里面还藏着一顶精致小巧的发冠。 阿离怪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明雪说你明日出嫁了,我便抽了空档去买了下来,老板打了包票这是最新的款式,不管料子还是绣样都是胡地的,绝对不可能有重样。” 胡地的料子轻薄飘逸,颜色鲜艳,刺绣精致复杂。明雪将嫁衣抖开,血红的颜色仿佛要滴出血,襟边和袖口绣着复杂的花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繁复。 一顶小冠,烛光下盈盈闪耀,简单大方,的确衬楚长歌,只是 “阿离,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楚长歌似乎记得阿离身上的钱向来不够她吃,她到底是怎么得来这些东西的? 阿离脸色一红,呵呵笑了两声,而后道,“夜行身上的,我先用着,以后还给他便是了。” 明雪假意怪罪的看了阿离一眼,凶道。“你何时和那黑衣人这么熟悉了?银子都能借给你?” 阿离小心的推后了一步,演示道。“把他衣裳都扒了,银子掉在地上,我不用了还能做什么?” 明雪刮了阿离一下脸皮,“你羞不羞?男人的衣裳你说扒就扒。” 阿离哼了一声,赶紧转换了话题,“夜深了,我去隔壁玉芙宫瞧瞧。”说罢,人就不见了。 明雪叹气,“这丫头不知道她那张脸有多招人犯罪,还这么胆大。”明雪虽然喜欢和阿离斗嘴,但是处处都会阿离想一分,早就把阿离当做是自己人了。 楚长歌却淡笑了一声。说道。“她本就不是寻常人,无碍。你让宫人都去歇息吧,顺便把这嫁衣熨烫一下。” 明雪歪头,笑道,“小姐看来不排斥嫁人,而且还很喜欢阿离送来的嫁衣。” 楚长歌但笑不语,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除去面纱,抚上脸颊,镜中的自己早已不一样了,何须惧怕? 阿离在皇宫来去自如,趴在凤馨娘娘的宫殿屋顶,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楚长歌口中的凤馨娘娘。 掀开琉璃瓦。房中一片雾气,凤馨未着寸缕躺在浴桶里,身后宫女替她梳理着长发,身侧还有一个宫女用玉器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滚动着,看着便是会享受的人。 正如楚长歌所言,凤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柔肤玉肌,一张脸似仙非仙在雾气中隐隐约约。 正当阿离盯着凤馨看的时候,房中的房门被人打开,明黄的锦靴缓缓靠近浴桶,宫女看了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来人阻止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异样,凤馨突然转头,看到了言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惊吓之余捂住自己的胸口,言翊却毫不介意的靠近她,用力的扯开她的手,欣赏着她的。 凤馨惊慌的大叫,眼角都急出了泪水,“皇皇上,臣妾还未沐浴,请皇上莫看。” 言翊邪气的笑了笑,开口道,“都退下去。” 宫女低着头缓缓退出了玉芙宫,而凤馨却不停的躲闪着言翊,最后却被言翊捞出浴桶抗在肩头,穿过层层纱幔,将她扔在了玉榻上。凤馨后退着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掩盖着。 言翊站在床头看着她,瞬间眼眸里染上了一层火花和怒气,“朕让你去帮王妃打点东西,你却去送霞冠!难道深怕王妃不知你和紫眠的关系?还是希望王妃睁一只眼闭一眼让你继续在意紫眠?贱人!” 说罢,言翊扯住被子的一头凶狠的拉过直接甩在了地上,让凤馨暴露在外,凤馨羞愧的蜷缩着身子。 而言翊却就此不肯放过她,抓住她的脚踝拉向自己,用自己的身体压制她,语气阴沉,“凤馨,你越是想着紫眠,朕便越要将你禁锢在身边,朕就是要你看着他娶别人!” 凤馨眼中的泪水滑落,疼痛早已让她麻木,她任由言翊摆布,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而她越是这样却越是激起言翊的征服,下手不由得更加重了。 言翊粗鲁的扯下帐子,将两人春色锁入帐中,不一会儿便传出了羞人的喘息声。 屋顶上的阿离捂住嘴巴,看着帐中隐约的身影,脸都快贴在琉璃瓦上,恨不得吹开那层帐子,好让她看真切到底什么叫羞人! 虽然阿离觉得凤馨是可悲的,但是心里对凤馨却并无好感。说凤馨娇弱吧,她却敢对抗当今皇上,说她坚强吧,她却又从了言翊,如此说来这也是一个矛盾的女人。 阿离再伸头看了看,确定看不着了便离开了,打算去找楚长歌复命。 而帐中事后,凤馨的脸上全是泪痕,而这却不是最悲哀的,最为悲哀的是言翊即便拥抱着她,喊着的却是楚长歌的名字。 言翊永远对紫眠的东西最为感兴趣,越是反抗他越是要得到,从前是她。而今便是性子冷淡的楚长歌。 想着,凤馨不由得闭上了双眼,任由自己在悲哀中沉沦。 天边翻起鱼肚白,殿外的宫人已经手忙脚乱,前殿的人一遍又一遍的来催促时辰。 楚长歌也不得早起,看着殿中忙碌的宫人,人也变得有些浮躁,她突然起身指着房门,“你们都去外面忙吧,明雪和阿离留下就可以了。” 宫人相视一眼,不敢乱动,被楚长歌冷漠的目光扫视一遍之后全部都退了出去,这个房间总算是清净了。 见状。明雪急忙将楚长歌拉到铜镜前,替她盘起长发,戴上阿离送的发冠,穿上红色嫁衣,再整理了一遍长长的裙摆,最后拿下了她的面纱,才安心的说道,“小姐,真美。” 阿离嬉笑着递上了盖头,弯着身子与楚长歌平视,笑道,“初见你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长这样的。我想皇上会后悔的。” 明雪瞪了阿离,“真是会乱说,这可是宫里,你这脑袋不要了?快些放下盖头,待会前殿的人来迎亲了。” 阿离放下盖头,拉着明雪站在一侧,小心问道,“明雪,紫眠王爷长什么样子?” 明雪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竟然发现紫眠王爷的样子越来越淡,最后只能说到,“淡似水墨,看着舒服,但是我就是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阿离挠了挠头,对于明雪的形容实在是无法具体想象出一个人的形象,最后只能探着脑袋看着门外,等着看这位紫眠王爷。 谁知道阿离没有等来紫眠王爷,却等来了匆匆忙忙的全公公,全公公踏进房门看到楚长歌已经打扮好了,心里一紧,招呼身后的宫人赶紧上前。 “王妃,皇上特意赏赐了嫁衣和珍珠翠宝发冠,快些换上吧。”全公公擦了擦额间的汗珠子,心里有些不安。 果然,楚长歌声调冷冷开口道,“全公公有劳了。嫁衣发冠原本就应该是娘家人准备,皇上厚爱,若我换下娘家准备的嫁衣便是对楚府的不敬,外人只会说长歌是个忘本的人,还望公公理解。” 全公公为难的看着带着盖头的楚长歌,一身滴血的红嫁衣,飘逸虚幻,式样是未曾见过的,襟边和宽袖复杂的绣花衬起了整件嫁衣,光是看楚长歌这身形便是大气无人可比,很多东西往往是看似简单才是最为珍贵的。 全公公再看自己带来的嫁衣,虽然处处金贵,却透着沉重烦闷。想着他便叫人将嫁衣和发冠收起。 “王妃如此记挂娘家楚府,老奴想皇上是会理解的,但是这身衣裳和发冠老奴还是留下,也算是皇上的心意,王妃穿与不穿便是自己的选择了。”全公公是宫里老人,深知自己将东西原封不动带回去势必会被言翊责怪,若是留下,便与他无关。 楚长歌抬了抬手,明雪上前接下了嫁衣和发冠,给了全公公一些喜钱,便作罢了。 此刻,外头传来一阵乐声,嬷嬷们冲了进来,“快些准备,新郎来了。” 就当楚长歌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有娘家人送嫁,明雪和阿离身为丫鬟退在身后,让楚长歌抬起的手一下子变得空荡荡。 就当楚长歌准备放下手,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耳边也传来让她安心的话,“长歌,大哥送你。” 听到楚若祁的声音,让楚长歌无比的安心,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 不过与楚若祁走了一段路,一双素白的手便伸到了她面前,楚若祁将她的手松开,叮嘱道,“王爷,请好好对待长歌。”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楚长歌鼻中一酸,眼眶微湿,她并非多愁善感的人,心口此时也莫名的酸楚。 上了花轿,绕着宫城一圈,最后到了大殿,手中微凉的触感,让楚长歌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大殿被当做是喜殿,但是全场的沉寂,让她丝毫感受不到喜悦的气氛,就算是隔着盖头,楚长歌也能感觉到他人异样的目光。 突然,殿上传来一声笑声,言翊大声道,“今日是王爷与楚家大小姐的大婚之日,朕甚是高兴,你们都给朕热闹起来。” 话音落下,他人才高喊恭喜,僵硬的声音,像是逼于无奈才开口说的话。 楚长歌知道这场婚礼无非是言翊想让她和紫眠王爷难堪罢了,每个人都带着看笑话的心情站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由衷的恭贺。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手中的红绸,挺起胸放慢脚步配合行动不便的紫眠王爷。两人走到了大殿中央。 全公公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全公公还未说完,便被人打断。 言翊抬手阻止全公公继续说下去,看着楚长歌一身扎眼的红色嫁衣,嫁衣的款式正好衬出了楚长歌妙曼的身姿,而这一切在言翊的眼中却变成了一根刺,从眼中扎进心中,无比的难受。 言翊起身居高临下,缓缓道,“今日来者都是祝贺王爷和王妃的,王妃难道不应该与王爷一起敬酒?朕可是等着王妃和王爷这杯酒的。” 瞬间,全场寂静,等着看紫眠王爷和楚长歌的难堪。就在紫眠王爷准备站出来的时候,楚长歌拉住了她,声音平静,福身行礼开口道,“皇上厚爱,臣妾理应与王爷敬皇上一杯。” 说罢,楚长歌抬手,明雪递上两杯酒,准备敬言翊。 谁知言翊再次阻止,他看了看全公公,全公公意会开口道,“王妃,皇上是天子,你遮面敬酒视为不敬,还不掀去盖头?” 言翊满意的看着众位的表情,各个都是含笑等着看笑话,其中一位大臣借着酒意笑道,“全公公这事便是你的不对了,全都城都知道王妃容貌受损,伤疤狰狞,这样会冲撞了龙颜。” 闻言,皇后便拿出了端庄贤惠的一面,打圆说道,“入宫前,嬷嬷检验了楚长歌的容貌,甚是骇人,实在不该让皇上与众臣受惊。更何况这掀盖头是新郎的事情,岂能乱来?” 皇后说完,众人便哄然,有人催促楚长歌掀盖头,有人觉得甚是不妥,新娘的容貌应该是新郎一人看。 争执之下,唯有厅中一身喜服的紫眠王爷与楚长歌面色无变,或许是他们两个早就想到了言翊定然会给他们难堪,所以心中便没有什么不平。 突然,楚长歌松开手中的红绸,轻声道,“阿离,把东西递给王爷。” 阿离一张嬉笑绝色的脸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没想到一个丑小姐身边竟然有如此绝色的人。不过众人此刻更关注的是如何看紫眠王爷和楚长歌出丑,所以目光在阿离身上停留一会儿便转移了。 阿离走到紫眠王爷面前,递上盖着红布的托盘,掀开红布露出里面的喜称,大声念道,“祝愿王爷与王妃称心如意,鸾凤和鸣。” 紫眠微愣,心中一阵喜色,楚长歌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正常而言的人遇到言翊这样为难除了求饶不安之外,不可能像她这般冷静。 明雪见紫眠王爷愣住了,小声提醒了一句,“王爷,这本就是你的事情,王妃这样第一个见的便是你,不算坏了规矩。” 言翊在上坐看着楚长歌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自己对着干,明黄龙袍下的双手不由得捏紧,楚长歌,你真是好样的! 言翊看紫眠犹豫,冷笑道,“王爷迟迟不下称,难道也担心被吓到?看来娶楚小姐多半也是不愿意的。” 紫眠淡如清水的双眸扫过言翊,时隔多年,两人再一次如此对视,只是没想到言翊竟然不知不觉中乱了分寸。 他弯身行礼道,“多谢皇上赐婚,臣不胜感激。” 语落,言翊的目光阴沉三分,威严与冷静逐渐瓦解。 而紫眠却依旧平静的看待一切,缓缓抬手挑起盖头的一角,众人不由得侧脸看向盖头下的人,从下巴到红唇,一点点往上,直到盖头掀去,露出楚长歌没有任何遮挡的面容。 阿离曾说过楚长歌若是没有伤疤,定然比那楚灵溪美上百倍,没想到在她的妙手下,没有伤疤的楚长歌竟似换了一副容貌一般。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水剪盈眸似雪水清冷,唇绽樱色,莞尔一笑,众人失神,就连紫眠王爷都忘记放下手中喜称。 没有骇人的伤疤,楚家的大小姐比素有都城第一美人的楚灵溪看上去更要灵动几分。而旁边一身华丽宫装的楚灵溪与楚长歌相比之下,竟然多了几分艳俗,只可惜若非楚长歌眼眸冷色,或许他人会更乐意亲近这般美人。 楚长歌不顾众人吃惊讶异,拉过紫眠王爷,两人缓步上前,举杯面向言翊。“多谢皇上。” 言翊夺下全公公地上的酒杯,仰头喝下,冷笑一声道,“王妃真是深藏不露。” 说罢,言翊扯过已经僵硬不已的凤馨,指着楚长歌和紫眠道,“爱妃,难道不应该恭喜两位新人?” 凤馨颤巍巍的举着酒杯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艰难开口,“本宫恭喜王爷与王妃。” 凤馨怨恨的看着楚长歌,仿佛在埋怨她隐瞒容貌一事。又带着微微的嫉妒,复杂的眼神却在看向紫眠王爷的时候化为一滩柔水,水汽蔓延眼眶,快要滴落。 见状楚长歌赶紧出声,“凤馨娘娘抬爱臣妾,臣妾再敬娘娘一杯。”硬生生的将凤馨的目光拉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敬酒之际,楚长歌微微观察紫眠王爷,原以为他也会如凤馨一般眼神复杂,却不想看到的却是一双未曾起过波澜的清眸。就连楚长歌也看不透他眼中的深意。 言翊见楚长歌化解了他精心准备的局,虽然不满却对她更加感兴趣,看了看一侧的全公公。 全公公对着众人大声道,“送新娘入洞房!” 楚长歌心口舒了一口气,带着阿狸和明雪迅速离开让人不安的大殿。 楚长歌以为这一切就该结束了,所以她学着一般新娘的样子在房中等待自己的丈夫,脑中不停在为自己伤疤一事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她快要喝完一碗甜汤之前,门外响起一阵骚动,明雪刻意大声喊了一声,“参见皇上!” 吞进嘴里的汤圆子又被楚长歌吐了出来,她擦了擦嘴角,冷着脸色坐回床边,与此同时,房门被人踢开。 一身酒气的言翊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楚长歌的手,“跟朕走!” 什么?楚长歌还来不及反抗,已经被言翊拉出房门,阿离在门外蓄势而发,楚长歌赶紧警告阿离不要轻举妄动。 最后楚长歌被言翊拉着跑了起来,穿过不知道多少个宫廊,夜晚的微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轻薄飘逸的嫁衣在夜色中划过不安的弧度。 不知何时,她的嘴巴被言翊捂住,摁在墙角,而他却露出邪气的笑意,“你真的以为嫁给了紫眠就算结束了?看清楚,你嫁的那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楚长歌下颚生疼的被扳向另一侧,她看到夜色之中,一盏宫灯在风中摇曳着,一身喜服的男人与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重叠。 楚长歌的耳边还有言翊得逞的笑意,“给朕看清楚!” 风中传来凤馨嘤嘤的哭声。“紫眠,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跟着皇上的!我真的是被逼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啊!” “紫眠!我真的不愿看你娶别人,我真的” 哭声被风吹散,楚长歌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凤馨说了很多话,而紫眠却一字不答,最后还是檀香冲了过来拉走了凤馨,紫眠沉默不语的看着凤馨离去,而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楚长歌明白,言翊还是赢了,他成功在所有人心里扎了一根深深的刺,让每个人浑身难受,坐立难安。 言翊十分得意的开口,“楚长歌,朕要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让别人得到!就算是抢,朕也会抢回来。” 楚长歌一口咬住言翊的手,让他疼得皱眉松手,而后挣脱了他的禁锢,疯狂的逃离,她逃回了自己的喜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坐在床边,耳中却只能听到嗡嗡嗡的杂乱之音。 混乱之中,房门被推开,拄着手杖的紫眠王爷便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深似一摊秋水,且波澜不惊。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新婚之夜 大红喜字贴满了整个寝殿,桌上一对红烛跳跃着,局促不安的两个人分坐在床边两侧,连相望都觉得有些窒息。紫幽阁 ziy一u 咚咚。两声敲门声化解了楚长歌与紫眠王爷的尴尬,她立即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全公公。 全公公手里捧着一对金盏酒杯,神色喜悦,不等楚长歌开口,他便踏进了房门,笑道,“这是皇上御赐的合卺酒,祝两位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不知怎么的,这话从全公公嘴里说出来,仿佛是代表言翊来诅咒他们的一般。 明雪看楚长歌和紫眠王爷迟迟不接酒杯,便替他们接下塞进两人手中,高喊一声,“赐合卺酒。” 楚长歌看了看紫眠王爷,两人对视一眼,瞬间她仿佛淹没在深潭之中,无法动弹。她不禁垂下眼帘,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原本以为喝完这杯合卺酒,全公公就会离去,谁知全公公却笑了笑,遣散身后的几个小太监,便留下了。 全公公忽视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笑道,“皇上担心瑶华宫的人伺候不好,便让老奴留下守夜,若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明雪见楚长歌脸色不悦,便听明白了全公公的意思,这全公公不就是皇上派来监视楚长歌和紫眠王爷的人嘛。 楚长歌这一天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都到了这一刻,言翊竟然还要费尽心思让他们难堪,一时间心里也沉不住气,愤然撑起身子,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紫眠王爷淡笑起身,想塞了一些喜钱给全公公,说道,“有劳全公公了。” 全公公看了看大家,推开了紫眠王爷递上的喜钱,“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一刻值千金,老奴这就退下了。” 大家都觉得全公公似乎对紫眠王爷不太在意,虽然之前说自己是看着皇上和紫眠王爷长大的,可如今两人身份差别巨大,全公公心里明白自己应该顺了谁的意。 再看紫眠王爷,他并没有因此脸色难看,而是将钱又收了回去,嘴角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笑意。 楚长歌见全公公都不曾正眼看过紫眠王爷,心底莫名发寒,冲着门外的阿离招手,待阿离来到身边,才小声的说道,“全公公是皇上派来监视我的,过一会儿你想个办法让他睡过去。” 阿离了然于胸。点了点头,示意楚长歌这件事就包在她身上。随后阿离便跟着全公公一道出去了。 明雪见状,收拾了一下床铺,将塞进被子里的莲子花生掏了出来,看着楚长歌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行礼退了出去。 楚长歌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看到全公公还站在门外守着,略显无奈,转首看向紫眠王爷。 她一看到他便想起了他与凤馨娘娘的一幕,浑身不禁觉得拘束起来,但是全公公就在此盯着,所以她与他不可能这样枯坐一夜。 她坐回床边,与他并肩而坐,房中的气氛逐渐凝固。似乎连烛火的跳动就能让她变得一惊一乍,或许她应该说一些什么。 就当楚长歌酝酿着该说的话,他却突然看向自己,让她所有的话再次吞回了自己的肚子,只能愣愣的看着他。 他与言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淡如水墨,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急躁和戾气,而这样一个人却是季舒望嘴里最适合做君王的人。 楚长歌看着他放下手中的权杖,缓缓抬手扶住她的发冠,小心的拆去了她头上的发饰,让她青丝散落身侧,这一举动不由得让她浑身僵直。而他的手并没有停下,顺着发丝而下停在了她的腰间,没有任何迟疑。他解开了她的腰带,她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长歌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镇定的人,嫁人不过是一个经过,牺牲的不过是一具驱壳罢了,她内心不停安慰着自己。 被脱去嫁衣的楚长歌,紧紧闭着双眼,紫眠看着只着寝衣的她如同石人一样僵硬,丝滑薄透的寝衣印出她兜衣的颜色,肌肤在烛光下闪耀着少女才有的粉嫩,不过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肩头微微在颤抖。 紫眠淡笑,拉过大红的被子替她盖上,缓缓起身,吹灭了这一整室的烛火。 一下子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楚长歌不由得睁开双眼。一双手拥着她倒在床上,隔着被子她都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温度,顿时觉得自己异常窘迫。 而此刻,她的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似在安慰她一般,“别说话,全公公在听着。” 楚长歌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到了映在门上全公公的身影,心里想着怎么阿离还不动手?难道要她和紫眠王爷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被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就在楚长歌觉得很难受的时候,紫眠用手杖摇晃着床,床发出一种让人觉得很奇怪的声音,而床一动,他们两个人也不得不跟着动,让楚长歌觉得自己更加羞愧。 直到门外的全公公突然倒下,紫眠王爷才算是收手,楚长歌应该庆幸黑暗之中他看不到自己窘迫的神色。 身上一轻,紫眠王爷突然翻身躺在她的身侧,略显吃力的开口,“累了就睡吧。” 楚长歌脸颊滚烫,她不知道怎么去理解累这个字,难道是被压得累了?好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耻的想歪了,将脸埋进被子里,“嗯”了一声。 两人隔着一床被子心照不宣的度过了所谓的新婚之夜,谁也没有去解释原因。 隔天一早,全公公带着人进来服侍,看到地上的喜服,还有床上沾了血的喜帕,便不由得笑了。 全公公眉开眼笑,开口道,“恭喜王爷与王妃。老奴这就去玉芙宫告诉皇上和凤馨娘娘这件喜事。” 玉芙宫?楚长歌坐在镜前,刚准备阻止全公公,紫眠王爷却先一步开口,“有劳了。” 全公公一离开,紫眠王爷自顾自用帕子擦去了手指上的血迹,一早他便唤醒了楚长歌,划破手伪造了喜帕,也算是堵住了全公公的嘴。 楚长歌心不在焉的梳理自己的长发,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穿衣梳洗的紫眠王爷,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反倒是紫眠王爷平静开口,“凤馨娘娘身份尊贵,是你我都是需要行礼问安的人,你刻意回避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楚长歌默认了他的话,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或许紫眠王爷也是为凤馨在着想。 此时明雪兴奋的跑了进来,缓了口气冲着楚长歌和紫眠王爷行礼,“小不,应该是王妃,全公公去了隔壁玉芙宫,这会儿来传话说王妃和王爷可以回府了,择日再传两位进宫。” 听闻,楚长歌连头发都不梳了,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嘴里说道,“还不快些收拾。午膳之前必须离开这里。” 明雪吃惊的看着楚长歌,这样急躁当真是第一回见到,再看看紫眠王爷,他却笑得十分清淡,不由得明雪便被这笑容吸引,直到紫眠王爷转首看向她,她才惊慌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紫眠王爷并没有怪罪明雪,反倒是轻声道,“你去准备一些吃的给王妃,宫里的东西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带进来的带走就行,其余的我们也用不着了。” 轻轻柔柔的声调,听着让人不由自主的点头,明雪愣了一下。转身就跑了出去,发觉自己失态了。 而忙活着收拾的楚长歌突然被人拉住,摁坐回镜前,紫眠王爷拿起镜前的梳子,淡淡道,“着急离开也不能披散着头发,让明雪去做吧。” 说罢,楚长歌的长发被他小心的用发带绑住,耳畔别了一支小巧的花型簪子,配上她迷茫的眼神,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纯情。 楚长歌顿时察觉自己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明明是清淡如水的人,却总是不知不觉叫人看得失神。 她收回眼神,发现明雪在门外偷笑了好一会儿。告诉他们可以用膳了,楚长歌胡乱的吃了两口,顾不上好吃不好吃,便提着行李离开。 这时候她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她询问明雪,“阿离呢?她怎么不在?” 明雪叹气,“阿离这身本事来去无踪,昨夜把全公公迷晕就说去寻吃的,结果就没回来,走之前叫我们不要担心她,她压根不把皇宫守卫放在眼中。” 这才让楚长歌安心一些,三个人带着不多的行李,直奔宫门。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竟然无比的亲切,就是别在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是这老天爷怎么可能让她过得这么舒坦呢?就如上次一般,还差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他们,只不过这次不是喊楚长歌的名字,而是身边的紫眠王爷。 楚长歌回头一看,竟然是玉芙宫凤馨娘娘的贴身宫女檀香,檀香压着肚子弯身喘气,顾不上行礼便拦住了紫眠王爷的去路,“王爷,凤馨娘娘有事要你等一等。” 檀香的话音刚落下,凤馨便在宫人的簇拥之下走来,这阵仗就连楚长歌看了都觉得有些过于浩大了。 凤馨来见紫眠王爷,这么光明正大的真的不怕言翊生气吗?只见凤馨快步冲了上来,美眸中含着泪水,又是那副怨恨的眼神看了看楚长歌,而后便一心盯着紫眠王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长歌看错了,紫眠王爷的表情竟然是凝重,不像是看到爱人那般的留恋,只是不冷不热的凝重。 凤馨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紫眠,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希望你能带回王府,算是我送给你和王妃的新婚之礼。” 楚长歌听闻垂下脑袋,被人当做是情敌已经很无辜了,还要莫名其妙的被敌视,她在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让凤馨明白她也是有苦衷的呢? 却不想紫眠王爷开口便是一桶子冷水浇灭了凤馨的所有念想,“凤馨娘娘厚爱了。皇上已有恩赐,凤馨娘娘还请保重。” 说罢,不等凤馨开口,楚长歌就被紫眠王爷拽着离开了宫门,她想回头却被他肃然的声音阻止,“皇上在后面看着,你最好不要回头。” 惊愕之下,楚长歌就算是再顾及凤馨的感受,此刻也只能压低头离开皇宫。 阿离消失并非自愿,这一切都要从楚长歌洞房花烛夜开始说起,楚长歌让她去迷晕全公公,她便照做了,突然觉得肚子饿她就打扮成小宫女的样子回到了大殿的喜宴上,准备大吃特吃。 正吃着东西的时候,便听到旁边的宫人在小心议论着,“今日圆月,待会儿拿点吃食回去,伺候了一整日了,回去赏月与众姐姐吃东西才最惬意。” 圆月?阿离的手在身侧蹭了蹭,起身探出殿外,天上真的是一圆月,想着方才宫女们说的话,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用衣裳包了起来,冲出了大殿。 月圆之下,一道身影划过皇宫上空,巡视的侍卫深怕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想再看一遍,却发现一切都安静有序,并没有什么黑影。 阿离飞身出了皇宫,顺着小道,一路飞奔,总算是到了囚禁夜行的小屋外。只是这周围太过于安静,让阿离错以为夜行已经离开了。 阿离不安的冲进房中,却发现床上除了被挣脱的绳子哪里还有夜行的人影?被她封住功力的人,怎么可能挣脱她的绳索? 想着,她突然觉得身后有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不禁警觉的握住腰间的佩剑,抽剑转身不过一瞬间,身后的人影便闪出了屋子。 阿离跟着跑了出去,看到月光下夜行一头白发,双眼猩红,不同之前的冷漠神色,此刻的他变得邪佞危险,叫人不敢随意靠近。她不过是稍微挪动了一步,却像是惊动了猛兽一般,夜行飞扑而来。 阿离对上了他那双猩红的眼眸,眼中除了杀意再无其他,他紧紧的扼制住阿离的脖子,一下子将她顶在了墙上,顿时她觉得五脏六腑都为之颤抖。 阿离不敢相信的看着夜行,之前还虚弱无比的人,此时竟然力大无穷,她痛苦的看着他,双手捶打着他的身体。 夜行浑身一震,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体内像是有一团火焰要迸发而出,他试图寻找着解脱,而眼前的阿离便如解药一般的诱人。 “啊!”夜行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突然松开阿离,冲着她大喊一声,“滚!快滚!” 阿离大口大口的喘气,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她小心的靠近夜行,却被夜行的掌力打在了墙上,嘴里呕了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夜行闻到血腥味,最后一丝理智瞬间被吞没,他扑向阿离将她压在身下,盯着她嘴角的血迹,突然俯身而下。 阿离吃惊的瞪大双眼。唇角一阵湿润,随即有什么东西探进了她的嘴里,濡湿的触感让她不适应,最后就变成了舌头打架。 夜行压住阿离肩头的双手不由得更加用力,阿离几乎听到了自己骨头发出声音,她痛苦的挣扎着,再这样下去她一定被失去理智的夜行用蛮力打死。 炼药的本能让阿离察觉到此刻夜行对鲜血的渴求,她用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臂,血腥味吸引了夜行,他抓住阿离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阿离吃痛,“啊”直接将她疼晕过去。 待阿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破布衣裳,手臂已经被人包扎过了。而那个咬她的人却趁机顺走了她袋中毒雾的解毒丸走了。 阿离偷看过言翊和凤馨耳鬓厮磨。双唇接触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做得出来,而她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有点肿,还有点疼。但是感觉至少是真切的。 阿离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宫才知道楚长歌已经回王府了,待她去了王府才知道什么叫做落魄。 楚长歌看阿离带伤回来,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阿离也有失手的时候。 阿离撇嘴,不满道,“真的不是我打不过他,而是他力气太大了,他那样的状况我还不曾见过。” 明雪啧啧两声,盯着阿离的双唇道,“你跟人打架,怎么把唇都给吸肿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阿离捂着嘴,狡辩道,“不小心而已!” 明雪偷笑也不去点破,一下子心情都好了。可是再望望这王府内外,不禁又叹气,刚进来这王府她才知道什么叫一贫如洗,走过的地方就像是荒废已久的鬼屋。 阿离环顾四周,想在这厅中找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不禁道,“紫眠王爷难道光靠吸收日月精华就能活?” 明雪瞪了阿离一眼,就知道她又口没遮拦,解释道,“王府被封,王爷被囚禁,好在王府之前的管家念着恩情,每日都会给王爷送吃食,今日知道王爷和王妃回府,一早就在门外候着,王妃见人本分便留下了。” 可是这王府如此大,要想修整绝非一两日就能完成的。楚长歌倒是随遇而安,反正人都嫁了还能反悔不成,安心说道,“明雪你去纵横坊找季舒望,命他找一些可靠的家奴,虽然王爷不食烟火,至少我还有些小钱,找些人手不成问题。” 明雪点头,如此甚好,说道,“待我收拾好王妃的行李便去找季总管,可是” 明雪看了看灰尘扑扑的大厅中楚长歌的行李,从回到王府,紫眠王爷只留下一句随意便离开了。 不仅是明雪,就连楚长歌都未能从这两个字里读明白意思,难道是要她住到别的院子去?新婚就分开,传出去不知道又是何等的谈资。 陷入两难之时,老管家走了进来,对着楚长歌行礼,说道,“王爷说让我来替王妃搬行李。” 明雪纳闷,不解问道,“为何刚才不搬?”等了这么久才让她们搬过去,难不成还要思考一下不成? 老管家笑意满满,胡子颤动,笑道,“并非王爷不愿,而是这王府荒废多年,即便是王爷的院子都是荒凉一片,王爷差我与他微微收拾了一番罢了。” 阿离在一旁噗嗤一笑,“原来王爷也是个不爱打扫的人,难怪难怪。” 老管家听闻尴尬的笑了笑,带着行李,在前面引路,穿过荒废的花园,她们来到了紫眠王爷的院子,硕大的紫藤树覆盖了大部分的院子,犹如一把遮天的雨伞,好在院中整理一番后看上去还算过得去。 明雪笑道,“看来王爷还是在意王妃的,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 楚长歌看了明玉一眼,这话还是压在心底吧,她与紫眠王爷之间,根本扯不上在意两个字。明雪也自觉的闭上了嘴巴,提着行李走进了院子里。 院中的紫藤树下有石桌石椅,整体布局很惬意,楚长歌也因此放心,比想象中好很多了。 老管家走到房门前,弯身道,“这里便是王爷和王妃的寝室,那侧是王爷的书房,此刻王爷就在里面看书,王妃请进寝室歇息一下。” 楚长歌微微点头,但是心里不由得一紧张,他没有分房安置她,如此一来她与他岂不是夜夜相对? 楚长歌推开了房门,里面让人诧异的干净,就连明雪和阿离都觉得不可思议道,“我以为王爷的房间应该会发霉。” 楚长歌一把拧住阿离的耳朵,轻声道,“这里毕竟是王府,对于王爷我们还不熟悉,做事小心一些,这话能不要多说就别多说。” 阿离为了自己的耳朵连连点头。逃离楚长歌身边和明雪开始收拾行李,嘴里却嘟囔着,“来了半天了,王爷也不怎么搭理咱们。” 明雪扯过阿离,示意她闭嘴。而楚长歌却在这房间坐立不安,竟然觉得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楚长歌这头在收拾行李,而书房里却是另一番境况,紫眠看楚长歌已经进入房内,便合上了窗缝,身后的夜行一脸的疲惫站在原地不动。 紫眠从袖中掏出了药丸,淡然道,“把药收好,昨天月圆,我见你不来便知道你被人绊住了。没想到竟然是阿离,看来楚长歌身边的人都不能小看。” 夜行吞下一刻药丸,其余的都收了起来,冷声道,“阿离擅长炼药,功夫奇特,未曾见过,是我大意了。只是王爷为何要答应娶楚长歌?她与言翊牵扯不清,万一” 紫眠抬手让夜行不用说了,笑道,“就算没有楚长歌,言翊还是会想尽办法来折磨我,娶了楚长歌至少解除了我的囚禁,以后行事方便许多,另外楚长歌也恨言翊,毫不掩饰的恨意,对我并非无利。” 听完,夜行便不再过问,话题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开口道,“探子来报,各国都收到了今年秋猎的请帖,言翊突然笼络各国很不寻常。” 语落,紫眠的手停止翻阅书页,盯着此页一会儿便说道,“楚长歌一定会去金缕阁,这件事你可以告诉她,让她来处理。” 夜行蹙眉,明白了紫眠的意思,打算利用楚长歌来对付言翊,虽是好法子,但是毕竟楚长歌的身份不同了。 两人正谈着正事,门外响起了老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有宫中贵客到。” 紫眠素手微抬,夜行便消失在房内。他起身走到门边,与寝室的房门几乎同时打开,便看到了所谓的宫中贵客,珍儿姑姑。 珍儿嫌弃的看着四周,用手捂着口鼻,走近楚长歌欠一欠身便算是行礼。嘲笑道,“皇后娘娘未曾送上新婚之礼,明日宣王妃进宫随嫔妃一道看戏,算是给足了王妃面子” 楚长歌抬眼看了看站在书房门口的紫眠,面对珍儿的无礼,他可以不了了之但是她不行,居高临下的看着珍儿,冷声道,“果然是皇后的贴心女官,行为做事就是不一般,我还以为是宫中哪位妃嫔,这般阵势,明日我便去问问皇后娘娘,是她这般教你的?” 珍儿脸色铁青,她无非是仗着皇后才敢这般,若是楚长歌用王妃的身份去深究,皇后追究也不会帮着她。想了想,珍儿只能上前规矩行礼,语气也比方才柔和许多,“望王爷和王妃勿怪,是珍儿心急说错了话。” 楚长歌刻意让珍儿保持行礼的姿势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珍儿你去告诉皇后娘娘,明日我一定准时到。” 珍儿低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便离开了。 本站访问地址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唱了一出好戏 紫眠王爷并没有和楚长歌刻意分开就寝,楚长歌虽然找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比如说是防止言翊监视他们等等,但是还是解释不了每次两人躺在一起时那种紧张和僵硬的感觉。 天色刚亮,楚长歌便睁开了双眼,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抬手落下纱幔,将还在安睡的紫眠王爷隐入其中。她一连两日都没睡好,反倒是紫眠王爷没有任何不适睡得十分安稳,她叹了口揉了揉双眼轻声唤来门外的明雪。 明雪见楚长歌一脸疲倦,还以为是夜晚好事让她受累了,笑了笑,轻声道,“今天我就去市集买些补品来,免得王妃劳累。” 楚长歌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催促道,“快些吧,马上宫里来车,可别又说我不懂规矩。” 一听,明雪也不由得加快手上的速度,将楚长歌头发绕来绕去,盘了一个华丽无比的发髻,弄得头上负重不堪。 楚长歌见还未戴上发簪就这么重了,今日顶着这头发髻岂不是要累死了?赶紧让明雪拆了,说道,“我不能去抢风头,之前隐瞒伤痕一时肯定有人记恨我,还是简单点,昨日王爷替我梳得式样就行。” 明雪这手一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昨日那头发是王爷替王妃梳得,两人真是恩爱,明雪这就改了。” 明雪手巧在紫眠王爷的式样上稍加改动,在耳畔两侧用头发盘了两朵小花,配上碎珠小簪,倒也别致。明雪轻声道,“王妃这样就够美了,可比哪些只知道狗眼看人低的人强多了。” 楚长歌听闻不由得捏紧了明雪的手,示意她不许乱说,再看看纱帐里的人没有什么动静才安心将明雪拉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楚长歌才交代明雪。“你去纵横坊帮着季舒望选一些人先来王府打扫一下,阿离陪我进宫就可以了。” 这时,管家跑了进来,喘了喘气道,“王妃,楚将军来了。” 这么一大早楚若祁突然造访一定有什么事情,想着,楚长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前厅发现楚若祁不安的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楚长歌看了一眼明雪,明雪立即上前擦了一块干净地出来让楚若祁坐下,楚若祁微微叹气并没有坐下,而是指挥着门外的人将东西抬进来。 楚若祁说道,“你出嫁实在是太匆忙,但是我楚家该给的还是要给,这些都是大哥补给你的,王府衰败多年,你就用这些好好添置一番。” 楚长歌清点了一下楚若祁送来的嫁妆,整整十二箱,每一箱都要三人才能抬得动,看来楚若祁对她真的是花了心思了。 楚长歌走近楚若祁,说道,“多谢大哥,我现在要进宫,不方便查看。” 楚若祁听闻皱了眉头,声音不由得提高了,“既然如此,我与你一起进宫,正好皇上找我商量事情。” 楚长歌知道楚若祁不善于言辞,这番表情已经代表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了,便不多说,交待明雪几句便跟着楚若祁一道去了皇宫。 进宫的路上楚若祁一直让楚长歌小心为上,严肃道,“虽然林府没了,但是林府背后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我能轻而易举对付的,你嫁给王爷这件事八成与那个人有关。” 楚长歌微微点头,冷静道,“大哥在朝中得势,你我二人便成为了这些人心口上的刺,我若是要小心,哥哥也应该如此。” 楚若祁却并不在意,说道,“皇上是明君,自然会明察秋毫,我无事。” 听闻,楚长歌苦笑,言翊是明君?多说无益,楚若祁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进了宫门,楚若祁便与楚长歌分开走,在宫人的指引下楚长歌来到了戏台前,隔着一池碧叶清水,戏台子便在池水之上,雕龙画柱尽显富贵。 阿离看到看台的桌上都放了糕点水果,舌头舔了舔唇瓣,手就控制不住了,眼看要拿到精致糕点时却被楚长歌拉住。 楚长歌数了数附近座位,说道,“你可看清楚了位置的摆放?你要拿的可是皇后座上的东西,不想要你这脑袋了?” 阿离咕咚吞下口水,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站回楚长歌的身后。 楚长歌看着位置的排列,选择了坐在最后,刚坐下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娇笑声,她心口一紧,立即起身。 一身青色附纱收腰宽袖衣裙,牡丹发髻点缀着宝石步摇,衬托着一张自傲的脸,此人正是宁清心,也是如今的宁妃。 那日祭天之礼,分的位分的确有趣,楚灵溪位及妃位,赐封婉妃,寓意温婉恭顺。偏偏同样是妃位的宁清心至今未有封号,宫人便以姓氏为前缀,就这件事足够看出宁清心与楚灵溪的轻重之分。 楚长歌一直在想这件事八成也是皇后在其中作梗,楚灵溪为皇后所用,而宁清心眼中容不下别人,总是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样,皇后这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可惜依照现在的情况看,宁清心是打算死不悔改了。 楚长歌恭敬的对着宁清心行礼,“参见宁妃娘娘。” 宁清心听闻称号,脸上一阵不自在,感觉自己被楚长歌嘲笑了一般,便轻笑道,“王妃不带面纱,本宫都认不出来了,之前可算是瞒得严实了。” 宁清心这话音刚落下,又进来一女子,斜襟绣花衣裙穿得倒是规矩,但是这嘴里却十分不守分寸,看宁清心暗着数落楚长歌,忍不住插句嘴,“宁妃娘娘可别说王妃了,听闻王府衰败,够王妃收拾了,还要进宫巴结皇后真是难为王妃了。” 楚长歌快速回忆祭祀之礼上的秀女,总算是想起了这个人,灵州姜家姑娘姜柳,往日在天阙殿一直是个默默无人的女子,并不突出,如今虽身份不同但是并无特色,没想到这样的女子也被选上了。 宁清心看了看姜柳,冷哼一声,“丽贵人真是不一般,是不是灵州人都这般没规矩?” 宁清心做梦也没想到。人人都有赏赐了封号,唯独她没有,就连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姜柳都被赐封丽贵人,这般姿色也配得上秀丽二字? 姜柳看宁清心一脸不高兴,心里十分得意,摸了摸头上金钗,不经意道,“臣妾知罪,还不是皇上昨夜留宿在我那,一早赐我金钗,害得臣妾惊喜之下竟然忘记了规矩,这就给宁妃娘娘行礼。” 姜柳草草行了礼,便坐下一直摆弄她头上的金钗,时不时让身边的宫女她整理发饰和衣裙。眼睛斜视楚长歌,冷哼一声便不说话了。 宁清心看一个贵人都敢给她脸色看,有些挂不住脸,下巴一抬,这手便抬了起来,好在楚长歌拦住了她,冲着她摇了摇头。 楚长歌并非想帮宁清心,而是觉得极盛必衰,丽贵人姜柳也不想想以她姿色被赐封丽贵人,本就嘲讽之意居多,仗着侍寝便露出性子,这样的人在后宫呆不久的。 宁清心放下手,盯着楚长歌,自傲的脸色竟然也有了破绽,撇过脸看向池面,谁人也不理会。 楚长歌从看到宁清心开始就知道她在这后宫不好过,她性子清高,在外面宁府上下都听她的,而进了皇宫却不在如此,一个小小姜柳就敢如此对她,往后还会发生什么更别说了。 不过说到底这都是宁清心自己选的路,怪不了别人。 片刻的沉默,身后传来宫人高声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已经落座的三人再次起身,方才还飞扬跋扈的姜柳立即一脸乖巧讨好的模样走到了最前端,巴结着皇后,“参见皇后娘娘,此刻见娘娘真的是美如画中人,身旁的婉妃娘娘也是美不胜收。” 姜柳此番巴结倒是让楚长歌看到了死去李盈盈的影子,只可惜李盈盈的下场十分的悲惨。 皇后扶起姜柳,笑道,“这里就属丽贵人说话最好听,难怪皇上会第一个宠幸你。” 就连皇后都夸赞姜柳,姜柳这得意劲更甚,目光瞟了瞟宁清心和楚灵溪,若不是她身份低微,怕压根明上都不会给两人面子。 皇后走到楚长歌面前,笑道,“王府可还好?” 都城上下还有谁人不知道王府的衰败?此刻问楚长歌好不好难道不多余吗?楚长歌硬着头皮,笑道,“好。王爷对长歌也十分好。” 皇后点头,冷笑一声,说道,“那就好。”说罢,便招来珍儿搀扶着坐在上座,谁知珍儿一脸难色,在皇后耳边说了什么。 皇后扫视众人,才发现此刻竟然还有不守时没到场,脸色不悦,“珍儿你去看看凤馨娘娘在做什么?” 珍儿点头,正转身准备去抓凤馨的小辫子,谁知那凤馨被水含柔搀扶着而来,一脸的慌张。 不等凤馨与水含柔行礼,水灵溪便率先开口,“凤馨娘娘和顺贵人这般匆忙难道是忘记了皇后娘娘说的时辰?快些对皇后娘娘赔罪,皇后娘娘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宽恕两位的。” 楚灵溪最喜欢做这种看似情深义重却另有企图的事情,若是凤馨与水含柔真的赔罪了,岂不是坐实了不敬罪名?到头来皇后更可以巴着不放。 被封为顺贵人的水含柔低眉顺眼的行礼赔罪,“皇后娘娘恕罪,凤馨娘娘与臣妾并非刻意,而是皇上留在玉芙宫用膳,便让我们二人侍奉,所以才会” 坐在最后的楚长歌听了,心中冷笑,楚灵溪虽然虚伪却还不够心机,水含柔总是无害却让人防不胜防,这样的人才可怕。 水含柔此刻说这样的话,别说楚灵溪自讨没趣,就连皇后也无法怪罪,只会对凤馨怨恨更甚罢了。想到此处。楚长歌便不明白为何水含柔会和凤馨在一起? 最后,皇后只能装得宽容大量,说道,“罢了,罢了,看戏而已。” 戏开场,楚长歌暗暗理顺了眼前的状况,楚灵溪显然是得到了皇后的扶持,至于宁清心,一人孤独既没有靠山又不得宠。至于水含柔的确是个有心机的人,水含柔深知皇后有了楚灵溪就不会重用她,转个身便投向凤馨身边,凤馨盛宠常在就算是得不到恩宠在言翊面前露脸也是极佳的机会。 只是凤馨心里只有紫眠王爷,根本不是水含柔的对手。一时间楚长歌竟然失神,完全不知道台上在唱什么戏。 此刻,阿离在楚长歌身边推了推她,低声道,“快看丽贵人。” 方才丽贵人姜柳对楚长歌不敬,阿离可都记在心里,趁人不注意在姜柳的茶水里下了东西,此时姜柳浑身都不自在。一会儿挠挠脖子,一会儿挠挠手臂。戏还没唱完,姜柳身上就出了不少痘子,丽贵人身边的宫女一瞧竟然惊叫了起来。 姜柳发觉宫女看她的表情都变了,扶着栏杆看向水面,映照出她自己的脸,她惊恐的大喊着,“怎么回事?我的脸!我的脸!” 见状,楚长歌瞪了一眼阿离,真是不省心,亏她还笑得出来。 皇后也受了惊吓,被珍儿护在身后,一旁的楚灵溪看到姜柳脸上和身上的痘子,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楚府也这样过,一时将目光落在了楚长歌和阿离的身上。 楚灵溪凑到皇后的耳边说了几句,皇后盛怒,大声道,“叫人来搜身!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乱来!” 听闻,楚长歌心惊。而阿离这才想起来自己给楚灵溪和姜夫人也下过这药,莫不是让楚灵溪看出什么破绽了? 阿离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子,突然身边多了一只手。拽下她袖中药粉,她抬头一看竟然是宁清心。 阿离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宁清心趁着众人被搜身的时候,将药粉袋子扔给了别人,阿离看向那个倒霉人,水含柔。 宁清心冲着阿离使了眼色,阿离微微点头,轮到搜她和楚长歌的时候,宫女那叫无比的仔细,非要在她们身上找出什么似的,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皇后和楚灵溪不甘心,叫人再搜了一遍,结果水含柔的身后却掉出了一个药粉袋子,水含柔那张脸立即煞白。 楚长歌转首看向身后的阿离和宁清心,看两人得逞的表情,便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皇后指着跪在地上的水含柔,震怒道,“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本宫拉下去打!” 水含柔此刻的表情不是装的,是真的怕,被宫人架着趴下。哭喊着求情,“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她人都不敢帮水含柔,独有凤馨替水含柔求情,甚至拦着了不让宫人的杖责,宫人知道凤馨是皇上的宠妃,没人敢下手,反倒是惹怒了皇后。 皇后没想到自己贵为一国之母罚个人还需要看妃子的脸色,不满道,“凤馨你若是不让开,本宫便连你都罚了!” 凤馨落泪护着水含柔,柔柔道,“皇后娘娘,顺贵人与臣妾一道来的,身上没有这些东西,一定是被人陷害了,求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逮住了机会立威哪里会放过处处占尽恩宠的凤馨?冷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本宫若是不罚,怎么让后宫的人知道什么叫规矩?你若是拦着,便别怪本宫不客气!给本宫打!难不成本宫的话都不算话了?” 宫人碍于皇后的威严,抬手准备打下去,凤馨闭上眼准备忍受,却听到沉闷的几声,而她身上却不痛,睁眼才发现楚长歌趴在自己身上替她挡了几棍子。 宫人那几下全部都打在了楚长歌身上,楚长歌忍着剧痛,咬着牙说道,“皇后娘娘,罚顺贵人可以,但是凤馨娘娘并无罪,若是罚了也不能服众,还望皇后娘娘三思!” 皇后没想到楚长歌竟然会帮着凤馨,说道,“王妃你敢威胁本宫?一个个的不把本宫放在眼中,都给本宫打!” “谁敢!”言翊突然冲了过来,等不及全公公的通报,他已经抱起了楚长歌站在人群中。 楚长歌挣扎着从言翊怀中离开,由阿离搀扶着,不敢多看言翊。而言翊却将一切的气都撒在了皇后的身上。 言翊不悦道,“什么时候朕允许你动她了?皇后你就管好后宫的事情就可以了。” 皇后身子一僵,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去。抓紧了珍儿搀扶她的手,逼着自己镇定,开口道,“丽贵人这脸被人下了药粉,臣妾不过是想惩罚做错事的顺贵人,凤馨多番阻挠,若是不下规矩,以后让臣妾如何服众?” 言翊看了看地上趴着的水含柔,根本不在意,再看楚长歌和凤馨,他冷笑一声,“顺贵人做错了事是该罚,降为长使,这几棍子就算是教训罢了。” 水含柔心中拔凉,握紧手中的帕子,浑身颤抖,今日的耻辱她一定要这些人偿还她! 而言翊越过所有人来到楚长歌面前,轻声道,“你是不是傻?挨了几棍?随朕去给太医瞧瞧。” 楚长歌立即后退弯身行礼,“多谢皇上,臣妾无碍,还是看看凤馨娘娘可受惊吓。” 说着,凤馨便有些受惊过度身子摇摇欲坠,言翊立马扶着凤馨,但是目光却还停留在楚长歌身上。所有人都看出了言翊对楚长歌异样的眼神,但是又不能点破,反倒是皇后突然大度上前帮言翊扶着凤馨。 皇后看着楚长歌,不经意道,“王妃深受王爷疼爱,这样回去怕是王爷要心疼了,珍儿还是寻个太医给王妃看看。” 皇后的话是说给言翊和凤馨听的,凤馨听了直接晕了过去,言翊不得不抱着凤馨先离开。 皇后大概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笑道,“这戏也演完了,留下也是无趣,还是散了吧。” 楚长歌垂首,依靠着阿离,皇后离去的脚步在楚长歌面前停下,耳中传来皇后不悦的声音,“王妃,帮着凤馨可有好处?她到底是皇上的人,而你却是她心爱之人的妻子,你帮她又何必呢?她只会更恨你罢了。” 说完,皇后便从容而去,楚长歌才明白,今日看戏不过是让凤馨与她心有间隙,一个是言翊宠爱的妃子,一个是言翊感兴趣的人,若是相互斗起来,对皇后才是最为有利的。 皇后离去,这里便散去了,姜柳捂着脸颊匆匆逃开,唯有宁清心留了下来,宁清心叹息道,“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护着凤馨娘娘,这样不仅会害了凤馨,也会害了你自己。” 宁清心的话像是警告也像是忠告,也算是两人唯一一次和平共处,她拨弄着腰间的玉佩,很是无奈,想必刚才的情况她也看明白了,后宫原本就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生存下去的。 宁清心望着远处道。“并不是我想帮你,方才我一时沉不住差点上了姜柳的当,是你拦住我,算是还你人情。不过,你似乎帮错了人,你可知道凤馨娘娘并不是因为没有封号才被人连名带姓的喊着,而是皇后不允许她人喊她封号,皇上亲赐封号凤,如此大的恩宠需要你帮?不过好在除掉一个水含柔,那女人一直让我不安心,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凤妃?的确是面子够大,一山不容二虎,这皇宫更加容不下两只凤凰,难怪皇后会对凤馨如此怀恨在心。 楚长歌沉默不语,宁清心虽然是帮了她,但是说到底也想除掉水含柔罢了,女人之间永远没有绝对的友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清心见楚长歌不说话了,便自行离开了,留下楚长歌身后疼得跨不出步子,阿离在身边十分歉意。但是也气楚长歌,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去帮凤馨娘娘挡?不管是水含柔还是凤馨娘娘都与你无关,那皇后明显就是想挑拨你和凤馨,你还往上撞!” 楚长歌垮了一步倒吸一口气,皇后真是下了死命,下手不轻,她咬咬牙忍着痛一步一步挪向宫门。 阿离却还在身边打抱不平,“你不会真的是想帮紫眠王爷和凤馨娘娘吧?” 楚长歌见她多次追问,便轻声道,“我是该帮他,不仅是凤馨一事,还有更重要的事。” 阿离知道楚长歌固执,她若是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回来,只能撇嘴,“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差点酿成大错,你若是执意要帮凤馨我便随了你,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 楚长歌停下步子缓了缓气息,说道,“你去丽贵人那里把她脸上的痘子去了,她之前得宠,正在势头上,让她先把皇后身边的水搅浑了再说。” 听闻,阿离不高兴了,“我还没下更重的毒,还要去帮她,真让人不爽快!” “我的目标是皇后,若是我不能再后宫有自己的人,还怎么对付皇后?她操控林府和云姬夫人对宁府和我娘下手,更恶毒的是她灭了陆家寨,这些仇我都要一一讨回来!”楚长歌说罢,推开了阿离的搀扶,她不似娇弱的女子,这条路既然走上了就没有回头的路,即便是再苦再累她也会咬牙走下去! 阿离看她那股执拗劲上来了,气得跺脚,说道,“好好,我帮你!我这就去找丽贵人,不仅帮她解毒。我还能让她成为这后宫最特别的人。” 楚长歌看了阿离一眼,微微点头,自己扶着墙向宫门外走去,好不容易走出宫门,她脸色已经惨白,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柔和清俊的脸庞,嘴角带着一抹淡笑,柔柔开口道,“明雪说你可能会回府用膳,我见时辰差不多,便来接你。不要动,我抱你走。” 身子一轻,她便被紫眠王爷抱上了马车。 阿离听从楚长歌的命令,来到了姜柳的寝殿,看姜柳将一群太医骂出来,阿离便走了进去。 姜柳看清来人便用帕子遮起了自己的面容,真没想到楚长歌身边的丫鬟都如此绝色,这分明是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阿离规矩的行礼,缓声道。“参见丽贵人,我家王妃听闻丽贵人脸上长了东西,便命我送来一些药,还望丽贵人笑纳。” 谁想,这丽贵人冷哼一声,“为什么本宫要收王妃的东西?连太医都说要等些日子才能好,难不成王妃就有法子快速好?” 阿离心里将这丽贵人骂了千百遍,但是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不瞒贵人,我家乡习医者居多,所以都城瘟疫我家王妃才会带着我进入疫区,若是贵人不信,我便回去回了我家王妃的好意。” 姜柳听闻想起了楚长歌除瘟疫一事,出声阻止阿离离去,装作不在意道,“你家王妃为什么要帮我?” 楚长歌事先给阿离编排了理由,阿离便委婉道,“王妃一看贵人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封了这么多女子,皇上却偏偏先宠幸了贵人,所以王妃希望贵人能越走越远。越走越高,往后能帮王府说上几句好话,让王府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姜柳突然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的理由,缓缓道,“既然如此,本宫会记住王妃的好,不过你这药当真有效?” 阿离从袖中掏出药膏盒子,笑道,“娘娘一试便知。” 说罢,姜柳身边的宫女就抹了一些在姜柳的痘子上,原本奇痒无比的痘子一会儿就不痒了,姜柳沉默的收下了药膏。 而阿离又掏出了一个绣袋,指着袋中的药丸说道,“这是润肌丸,每日沐浴时放入水中化开,沐浴之后肌肤娇嫩,更有瘦身效果,古者能掌中舞者便是用的这药丸,若是贵人能习得掌中舞,这后宫还有谁人能与你比?” 姜柳听了不由分说夺下绣袋。一脸欢喜,她本就没有出色的外貌,皇上之所以宠幸她也是做给皇后得,若是能有一技,看那些人还敢不敢笑她配不上这封号。 姜柳正襟危坐,拿出了身为贵人的威严,警告道,“告诉你们家王妃,这药丸除了本宫谁也不能给!” 阿离点头,又为难道,“不过丽贵人,婉妃娘娘与我家王妃素来不和,她也知我会点医术,原本今日就是想诬陷我和王妃,所以往后” 姜柳此刻哪里还有空想着别的,说道,“你放心,你不将这药给别人,本宫便不会提起这件事。” 阿离这才满意,弯身告退,离开姜柳的前殿,嘴里哼了一声,真当自己了不起,这药丸就留给她慢慢享用,虽然效果极佳,但是副作用也够姜柳受的。楚长歌可没说帮姜柳的同时不能害她,起码也得让姜柳吃点苦头才行。 楚长歌回到王府悠悠转醒,发现明雪正守着她,嘴角还含着一抹难以言语的笑意。楚长歌想撑起身子喝水,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又趴了回去。 明雪赶紧递上茶水给楚长歌趴着喝,而后小声道,“王爷说没伤到筋骨,就是有些淤青,大夫给开了药膏,说抹一点明日大概就舒服多了。” 楚长歌微微点头,突然睁大眼睛,拉着明雪的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王爷说?” 明雪掩嘴笑道,“我没见阿离回来,便急匆匆去找了大夫,王爷看大夫是个男人,王妃你这伤口也不便给人查看,所以王爷便替你查看伤势顺道告诉了大夫状况,对了,王爷还按照大夫的要求替王妃抹了药。” 楚长歌脸色变红,僵硬开口道,“明雪,我也没亏待你,你为何不替大夫看我伤势?还有你为何不帮我上药?” 明雪甚是无辜,笑道,“王爷做得没错啊?我也反驳不了啊?” “白养你了!”楚长歌捂着脸,滚烫滚烫的,根本不敢去回想紫眠给她上药的情景。 阿离一回王府便看到楚长歌涨红的脸,还以为她发烧了,明雪嘀嘀咕咕告诉她经过后,阿离拍了拍大腿笑道,“你害羞什么?难不成你们前两日都是黑灯瞎火的?” 楚长歌恼羞成怒,指着门,说道,“滚出去!” 她应该是最没用的王妃,不然怎么被自己的两个丫鬟嘲笑成这样? 此时明雪言归正传,指着门外道,“季总管替王妃寻了十几个能干的,都是宁府的人,所以王妃可以放心了。今日我还遇到桑妈妈,她说你再不去金缕阁,怕是楼上的东西都快堆满了。” 楚长歌想想这些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去宫里的路上,真的是费尽心思与那几个女人斗智斗勇,是有点累。 想着,她又看了看阿离,问道,“丽贵人那里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丽贵人,阿离便一肚子气,学着丽贵人趾高气昂的模样说道,“这药丸除了本宫你们谁也不能给!” 楚长歌心里一愣,担心阿离又乱来,连忙问道,“你这又给了丽贵人什么药丸?” 阿离撇嘴,说道,“古书上说有一种女子身子轻盈,可以在人掌中起舞,我便给了丽贵人这般的药丸,不过嘛” 楚长歌就知道阿离没安好心,叹气,“你就是爱玩,若是不出人命就随你了。”反正丽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离听闻,立即跳到楚长歌面前,挽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像极了腻人的宠物,她笑道,“还是咱们王妃好,人美,还宠我!你可以放心,那药丸功效极大,除了美肤润肌之外,便是能迅速让人清瘦,不过嘛这身子太瘦了就会晕眩无力,月信混乱,再重就会使人不易受孕。” 明雪听闻惊呼,“这药丸竟然这么厉害,那丽贵人岂不是罢了,罢了,皇上那么多妃子不缺生孩子的。” 阿离点头。又蹭了蹭明雪,“突然发现明雪眼见都宽了,我还担心她说我是害人精!” 明雪见阿离又拿她玩笑,推开阿离,“我还是去看看他们打扫的如何了,免得外人还说我们王府衰败不堪入目。” 明雪一走,楚长歌便拉着阿离,“我要帮凤馨娘娘这件事你可别在王爷面前说漏嘴了。” 阿离不明白,楚长歌干嘛要执着紫眠王爷和凤馨的事情呢?无奈的点了点头,“知道啦!今晚我去金缕阁瞧瞧,看看黑衣人会不会来,顺便让桑妈妈给我多准备点吃的。” 楚长歌有点不明白,“你这心里通常只有吃,就算是我也得排在后面,什么时候黑衣人排在吃前面了?” 阿离脸色不自然,撩起袖子,露出两排清晰的牙齿印子,“他敢咬我啊!我这辈子还没被谁咬过!再说了他的症状太奇怪了,我技痒不行吗?” 阿离怕自己泄露太多,甩了甩自己两条麻花辫就跑了出去。楚长歌保持姿势趴在床上,微微闭上了眼睛。真是心累。 刚闭上这眼睛,就听到房门被人打开,轻柔的脚步声混杂着什么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像是阿离和明雪的,这府上新来的下人应该也没胆子闯她与紫眠的寝室,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楚长歌选择了假寐。脚步的主人来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便坐在了床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长歌从未如此不自在,实在忍不下去便假装自己醒了过来,睁眼便对上他平静如水的双眸,眼中淡淡笑意晃动着,一直荡漾到了心底。 “明雪去了前面,阿离肚子饿在院中吃东西,我担心你身边没人,便过来了。”他举着手里的书,证明了自己的来意。 可是楚长歌却皱眉了,而后十分慎重的问他道,“王爷到底在看什么?书是倒的。” “额”紫眠微窘,俊颜染上红霞。解释道,“不小心而已。” 是嘛?楚长歌趴回枕上,不由得开口,“王爷无需小心对我,我不是皇上的人,我知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横在两个人中间。” 紫眠对她虽无太多言语,但是做得已经仁至义尽,着实没有必要罢了。 紫眠放下书,收回方才的窘迫,脸色恢复往日平静,淡淡道,“你是觉得我在试探你?” 他一身清冷紫袍,玉冠束发,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言语清淡对人隔着疏离感,即便是楚长歌至今都未曾看透他分毫,所以她不敢妄下论断。 楚长歌不敢看他神色,盯着他分外好看的素手,简单道,“难道不是?王爷去皇宫并非真的接我,而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去皇上那里罢了。” 楚长歌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的音调没有起伏,反倒是笑了,“王妃误会了,其实是明雪让我去的,只是想让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无话可说罢了。不过既然王妃有这样的疑虑,我便把话说明了,我不曾怀疑过你,如此而已。” 顿时,楚长歌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前日子过得艰难,便把所有人都想坏了?轻声叹气更不敢看他了。谁知身上一轻,有人掀开了她的衣角,她抓住那双手说,惊讶道,“干什么?” 紫眠看她脸色涨红,不知在想什么,微笑道,“大夫说隔几个时辰抹一点药会好的快一点。” “不不用。”想她做事果断,面色也习惯了冷漠,怎么到此时竟结巴也管不住的脸红,结结巴巴继续道。“已经劳烦王爷一次了,怎敢再污了王爷的眼?” 她耐着性子解说,以前的冷漠沉静全部都消失殆尽。 谁想,紫眠却笑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说你身上的蝴蝶胎记?不碍事的。” 话落,楚长歌僵硬的像是被晒干的鱼干,绷直绷直的,脸色越发阴沉,身后的人却还能笑出来,看她不乐意才作罢。 “我去喊阿离来,顺道给你准备一些吃的。”紫眠撑起手杖,缓步离开,嘴角的笑意在门外更深了。 而楚长歌一口咬住软枕,蝴蝶胎记?太好了,明雪这叫卖主求荣!蝴蝶胎记在她股间上面一点点的位置,这里都让人看全了,她这 “阿离”楚长歌第一次这么大声喊人。 阿离咬着鸭腿还以为是天塌了,冲了进来,嘴里塞满了食物,嗯嗯嗯了半天。 楚长歌阴沉一声,“替我上药,今天别让我看到明雪,我怕杀了她。” 吧嗒,阿离的鸭腿掉在了地上,后退了一步,想了想道,“我去找王爷给你上药。” “你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金缕阁新人 金缕阁。 阿离此次未曾乔装,一身女子打扮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金缕阁,门口的白衣公子见了也当没看见,转个身桑妈妈倒是把她拉到了一旁。 桑妈妈上下打量着她,“这你丫头胆子真是够大的,穿这么好看,又想来金缕阁招惹谁?”想起上次一场混乱,桑妈妈心有余悸。 阿离上下看了看自己,对着桑妈妈挤眉弄眼的,问道,“桑妈妈也觉得我很美?” 桑妈妈撇嘴,直接不理阿离自己去招呼客人了。 阿离寻了一张不显眼的位置坐了下来,金缕阁的人自行给她上了一些水果点心,接着她的心思便全部放在了吃的上面。 正吃得欢,头上一重,她那张油腻的手一摸,从发间拔了一支玉钗下来,抬头看了看来人,竟然是苏慕白。 苏慕白不请自来,袍子一撩便坐在了阿离的身旁,笑道,“阿离,你除了吃还能想点别的吗?。” 阿离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玉钗,想还给苏慕白却又被他放回她头上,耳畔传来他的声音,“阿离,这是女人的东西,我放在身上也没用,送你了。” 是的,这的确是女人的东西,但是他苏少爷在金缕阁从来不缺女人,还需要送给她?阿离打量着苏慕白,注视着他露在外面的玉铃铛,想伸手去摸摸却又退缩了。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苏慕白,这玉铃铛你到底是哪来的?” 带着期盼,阿离盯着苏慕白的脸颊,期望着能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而苏慕白顿了顿,看她一脸的期待也不打算瞒着她,想了想说道。“是别人送的。” “是谁?”阿离放下了手中的吃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苏慕白,她甚至感觉自己离姐姐又更近了一步。 但是苏慕白的话却让阿离浑身冰冷,苏慕白轻声道,“那个人死了。” 不可能,阿离不相信姐姐就这么容易死了,即便是姐姐死了他父亲也不会任由她的尸体流落在外,一定会带姐姐的尸体回去。 “你是个骗子!”阿离狠狠瞪了一眼苏慕白,而后便起身上楼。 而她身后的苏慕白一脸无奈,他也希望那个人没死,或许那时他的生活便是另一种境地。想着,苏慕白便仰头喝下一壶酒,将自己继续沉浸在醉与不醉之中,或许这样自己才能过得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阿离登上顶楼,站在木门之外她便感受到了不同往日的气息,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佩剑,不知道为何她敢肯定里面的人一定是夜行。 木门被她用长剑劈开,里面的人隐入黑暗之中,阿离得意的笑了笑,搜索了自己身上的药粉,用内力推送直接撒进了房中。 房间里面的人感受到她的药粉,迅速的用内力遮挡,恰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阿离对准某一处飞身而去。 阿离笑了笑,“夜行,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夜行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转身要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与苏慕白一样,能不和阿离动手就坚决不要动手,因为他们两个有时候未必是阿离一个人的对手。 阿离抓住他的破风,用力一扯,但还是被他逃脱了。她抽出火折子点亮了整个房间,便看到他站在角落,银丝倾泻遮去了他半张脸,黑色的劲装勾勒出他完美无缺的身形,阿离看得抹了抹嘴角,真怕自己流口水,越是看得心痒痒她越是想抓住夜行,最好是绑起来继续被她为所欲为。 夜行看着阿离痴痴的表情,一张俊脸冷若冰霜,带着寒气开口道,“滚!” 阿离撇嘴,被他一说心里还咯噔了一下,“我偏不!看你怎么办?有种你打过我啊!” 阿离刺激着夜行,而夜行伤势刚好深知自己不是阿离的对手,所以只能智取,假意要动手却快速的闪到了门边,跑了出去。 阿离一脸不开心,心道,“还能让他跑了?哼!”想着,她就追了出去,看夜行准备从栏杆跳下去,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被这么一个男人一扯,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原本夜行的计划是跳到扁舟上离开金缕阁,可是被阿离一拉偏离了位置,两个人直直的落入忘川江水之中。 偏偏阿离什么都好就是这泅水的本事差了点,用力划了两下狗刨式反而觉得身子越来越沉重,原地不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在不停下沉,一下子慌了神,越是挣扎越是沉的快。 “夜行!夜行快救我!”阿离抓到了身边的人,便揪着就不放,不由分说的乱蹬脚,几下直接踹夜行的胸口。 而后,阿离也没力气了身子便沉了下去,一双有力的手将托了起来,将她甩到了扁舟上,被水呛得难受的阿离不停地咳嗽。 夜行毫不客气用掌力锤了一下她的肚子,差点连隔夜饭菜都吐出来,阿离吐干净了才舒服得躺在扁舟上,抬头便是漫天的星空,夜风习习浑身湿透的她浑身都跟着颤抖。而夜行扶着胸口站了起来,在夜色中犹如鬼魅,叫阿离看不真切。 眨眼之际,夜行从扁舟里拿了一件披风扔在阿离的身上,阿离裹紧浑身都舒服了。 最后扁舟停靠在码头,夜行带着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回去告诉王妃,既然她顶替了宣夫人的位置就做好该做的事情,主子有交代,她必须得听!” 阿离撑起自己的身体,咳了两声,问道,“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连王妃都敢指挥?” 夜行却没有回答阿离,反倒是指着岸边,“到岸了,你走吧。” 阿离记得外人都说她长得很美,是那种让男人看了都想轻薄她的美,而眼前这个人轻薄之意没有杀她的心倒是很明显。她突然起身拉过夜行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嘴里有血腥味她才松开,可夜行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阿离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夜行留下的齿印,“扯平了。” 夜行看着她,目光最终落在了她头顶的玉钗上,熟悉的玉钗,没想到苏慕白竟然送给她。他不等阿离回神,手中一掌已经挥了出去,阿离及时躲避飞身而起稳当的落在了岸边。而他划着小舟迅速离开。 也许是他们的打斗惊动了桑妈妈,她带着苏慕白冲了出来,看到全身湿透的阿离赶紧上前询问,“怎么回事?楼上有打斗声,我唤来苏少爷上去,却发现没人影了!她们说有人落水,我们才赶了过来。” 阿离原本想询问桑妈妈关于夜行的事情,谁知道一转身,那一叶扁舟竟然没了影子。苏慕白上前拥住她,将他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包裹住阿离。 “是谁?”苏慕白神情严肃,很在意这件事。 阿离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看清楚。” 苏慕白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他与金缕阁的关系,如果她说了,弄不好会搞砸楚长歌的计划。 好在苏慕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阿离才舒了一口气。 阿离的药比大夫的药更加见效,不过一个晚上,楚长歌的身体就不觉得疼痛,起床梳洗一番,打算先去金缕阁一趟。 刚踏出寝室,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这么干净的院子真的是王府?明雪见楚长歌已经下床,立即上前搀扶,指着这一切道,“王妃可还满意?大家花了一天一夜总算是整理妥当了。” 楚长歌环顾四周,发现了紫藤树下一个惬意的紫色身影,遮天蔽日的紫藤树枝恰似一把大伞,连亭子都省去了,他坐在树下翻阅书籍,周遭的一切似乎与他都无关。 楚长歌不打算去打扰他,更不想去想起昨天上药的一切,轻手轻脚的打算离开这个院子。谁知道阿离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大喊道,“王妃你去哪里?” 楚长歌心中叹气,脸色却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眼角处的冰冷似乎一直如此,扫视打扫的下人,下人立即低头做自己的事,再看紫眠王爷,他放下书本看了她一眼便笑了笑,似很随意。 楚长歌瞪了阿离一眼,随口道,“我要出去,你们随我一起。” 阿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跟在楚长歌身后出了院子,还要被明雪一通数落,“阿离,你明知道王妃在害羞,还要那么大声,这不是让王妃尴尬?” “害羞什么?”阿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王爷帮王妃上药?” 楚长歌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两个人差点就撞上自己的背,她突然转身看着眼前两个丫鬟,“以后谁也不许提这件事!” 阿离和明雪面面相觑,跟在楚长歌后面,阿离突然想起了昨晚夜行对自己说的话,快步上前与楚长歌并肩而行,说道,“夜行说他家主子有事情交代,让你去金缕阁。而且他明知你是王妃,却一点也不怕你,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听闻,楚长歌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人不仅背后势力强大,不畏惧我此刻的身份,想必他的身份也了不得,可是这都城上下到底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楚长歌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先去金缕阁看了再说,马车在府门外等候,府门一打开发现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楚长歌抬头查看,原本生灰的王府门匾此时已经被人打扫干净,府门外变得干净又整齐,或许那些等着看他们夫妻笑话人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吧。 百姓们看到楚长歌出门了,便低头都走开了,楚长歌装作没瞧见,一脸冷漠准备上马车的时候,身后管家跑了出来。 管家拎着食盒,笑道,“王爷知道王妃还没用膳,这些便是让你带着路上吃的。” 管家的声音很大,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弄得原本走开的百姓都停下了脚步,盯着楚长歌看。 明雪和阿离嘻嘻一笑,接过食盒。明雪回管家道,“这全都城怕是都找不出一个对王妃这么好的人了,真是让王爷费心了。” 楚长歌在车里拉过啰嗦的明雪,叫人赶紧走,这才算是结束别人异样的目光。 马车里,阿离和明雪吃得可开心了,反倒是楚长歌浑身不自在,问明雪道,“明雪,王爷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帮他?一会儿让他去宫外接我,一会儿让管家送吃的给我。” 明雪听了很吃惊,赶紧撇清关系,“去宫外接王妃那的确是我说的,但是我也没有明确说应该怎么做,王爷悟性这么高,竟然我没提醒就知道送东西给王妃吃。” 楚长歌诧异,指着一盒子的糕点。“你没有叫王爷送吃的?” 明雪深怕楚长歌怪罪,一个劲摇头,这的确不是她让王爷所做的事情。原本都城风言风语就多,她才会小心提醒王爷去宫门外接楚长歌,让别人看到他们夫妻恩爱,但是这送吃的这么贴心的事情,她还未曾提醒过。 楚长歌托腮看着窗外,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金缕阁外桑妈妈已经等候多时,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她来做决定。桑妈妈看到楚长歌的马车立即引到了别处,从侧门而入。 桑妈妈看了看楚长歌的面容,既是惊喜又是开心,开口道,“如此甚好,我就说老天爷对聪明人不会太差。” 楚长歌觉得自己的脸还是太过于碍事,便戴上了面纱,边走边询问桑妈妈最近金缕阁的状况,桑妈妈说过宣夫人信任的人她也会一心一意,将金缕阁大小事情全部都告知了楚长歌。 不过桑妈妈也提到了一件让人担忧的事情,“最近金缕阁来了很多陌生的人,阿离说你今日会来。我有些担心所以在门外等候,就是委屈王妃从侧门而入了。” 楚长歌摇头并不在意,小声道,“这里人多口杂,不用唤我王妃,一切随意就好。” 桑妈妈觉得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些虚礼,笑道,“今日货船送来一批新人,按照宣夫人以前的规矩,愿意的人便留下,不愿意的人就领了银子离开另谋出处。” 楚长歌突然想起了当日救下的阿离,原来即便阿离进入这金缕阁也未必会留下,想想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竟然轮到她来替宣夫人做决定。 楚长歌随桑妈妈上了顶楼,看着满桌的书信,都是各地送来的消息,她简单的翻阅了一下,真是没想到这天大地大竟然底下暗藏着这么多秘密。 阿离突然凑了上来,指着桌上一份红色的信封。“怎么弄得这么喜庆?难道是请帖?” 信封上面的字很熟悉,应该是夜行帮那个幕后神秘人代笔写的,这么扎眼的颜色必定是又重要的事情。 楚长歌看了看桑妈妈,桑妈妈笑了笑说道,“你们先忙,我下去让人把新人都梳洗一番再上楼。” 桑妈妈离开,楚长歌才打开信封,夜行给她的信息也不多,前后只是提及了一件事,言翊此次秋猎竟然请了各国人的人前来参加。秋猎?这不过是言翊野心的开始罢了,请了这么多人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放下手中的信,楚长歌看着明雪问道,“都城秋猎还有多久?” 明雪数了数自己的手指头,兴奋道,“还有一个月,听说这次空前的盛大。” 弄得如此浩大,怕是言翊早就有了计划。想着楚长歌便让阿离靠近自己,说道,“既然帮了丽贵人,这两日你去多提点她一下,让她多从言翊嘴里探出一些关于秋猎的事情。” 楚长歌这话才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桑妈妈的声音,“夫人,人都到了。” 楚长歌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暂代宣夫人,必须把她的金缕阁管理妥当了。她让明雪和阿离收好桌上的东西,拉下帘子。 同时,木门被人打开,七八个少女走了进来,桑妈妈催促她们道,“还不行礼?夫人可是你的贵人。” 少女们弯身行礼,大喊道,“见过夫人。” 楚长歌从未想过自己一下子竟然掌握了这么多人的命运,再看自己的位置,不禁淡笑,不知道宣夫人坐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想着,楚长歌学着宣夫人冷漠的调子开口,“不用多礼,金缕阁的规矩想必桑妈妈已经告诉了你们。若是不愿意留下的人现在拿着银子就走吧。” 隔着帘子,楚长歌也看不清楚这些少女到底长什么样子。倒是帘子外的桑妈妈注视着两个靠在一起的姑娘,这么标致的长相让桑妈妈不注意都不行。 不管这两个姑娘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送上货船,只要她们愿意留下,桑妈妈决定一定将她们捧成都城第一,第二。 而后,大部分的少女选择了拿银子离开,房中只剩下了几个姑娘,桑妈妈欢喜的走到自己中意的两个姑娘面前,“告诉夫人你们的名字。” 桑妈妈自认为自己语调温和,不是大凶大恶饿的人,谁知道其中一个姑娘突然起身,凶神恶煞的拔出头上的发簪对着帘子的人便冲了过去,桑妈妈吓得惊叫不已。 楚长歌也没想到这些人里面竟然会有会武功的人,好在阿离反应极快,一掌打中了行刺楚长歌的人,被打伤的少女连楚长歌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阿离打飞了,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少女随意的抹掉了嘴角的血迹,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外人说的金缕阁宣夫人到底长什么样!今日就算是我死了,也要让你这女人不得好死!” 楚长歌的脑中闪过两个字,仇家。没想到金缕阁这样一个寻欢的地方,竟然还有人寻仇上门。 一旁的阿离听了就不怎么乐意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蹲在被她打伤的少女面前,“你一个三脚猫还想寻仇?到底谁给你的勇气?” 说着,阿离突然抬手准备了解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女,没想到有个人趴在了少女的身上,定神一看,阿离也“哇”了一声,开口道,“真是个美人,可惜了。” 听闻阿离这么说,激起了楚长歌的兴趣,她冷声道,“桑妈妈先带其他人下去。”桑妈妈惊魂未定,愣了一会儿才连连回应拉着剩下的少女离开。 房中只剩下了她们几个,楚长歌掀开了帘子,想要一探究竟。一旁的明雪还没来得及阻止楚长歌,就发现楚长歌已经走出了帘子。 楚长歌看着趴在地上的两个少女,正如阿离所言的确是个美女,被打的少女不同于普通女子的柔美反倒是英气逼人,那身形也比普通女子修长。而另一个少女就符合了所有男人的幻想,凹凸有致的身段,娇媚的容貌,哭得叫人心碎,难怪桑妈妈会如此在意她们。 “你要杀我?”楚长歌冷漠的询问刺杀她的少女。 少女冷哼一声,“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宣夫人!” 听闻,楚长歌冷笑,眼前这个少女连宣夫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口口声声要杀了她,是不是太奇怪了? 楚长歌耐着性子继续开口,“为什么?” 少女搂着另一个少女,恶狠狠的说道,“她叫安梦,人贩子害得她连话都不会说了,那些人看安梦长得好看动手动脚的,我若是不保护她,她还能活到现在?若不是你们这些买主。货船的人会如此蛮横?” 少女说出理由,楚长歌才算是明白,原来来了一个爱逞能的人。当初就连阿离都曾经栽在货船人贩手里,更别说她们没什么本事的两个人了。 “你叫什么?”楚长歌坐原位,定神看着逞能少女。 逞能的少女依旧护着不会说话的少女,仿佛赴死一般的开口,“我叫白落。有什么怨恨冲着我来就行!安梦身子弱受不住。” 楚长歌看白落自不量力又爱逞能的样子,觉得好气又好笑,说道,“这世上人人都要活命,我管不了别人怎么讨生活,能做的就是让进金缕阁的姑娘自己选择出路,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是走还是留?” 名唤安梦的女子突然跪在楚长歌的勉强,手在半空乱挥舞,大概的意思就是她选择留下,她不能说话出去了很有可能被别人抓走,她认命了。 白落见安梦如此委曲求全,拉着安梦安慰道,“你留下。我就留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安梦不安的看着白落,示意让白落离开不用管她,谁知道这爱管闲事又讲义气的白落直接抢下卖身契签了名字。 阿离凑上去一看,哈哈哈大笑着,“你这写的什么?原来你不会写字啊?” 白落再次露出那种刻意凶狠的目光,不满道,“难道像这种地方也需要会读书认字?” 楚长歌真的不知道像白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人贩手里活下来的?就凭她这身蛮力和恶狠狠的目光? 明雪将白落和安梦的卖身契送到了楚长歌的手里,相比白落的鬼爪字,安梦的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干净利落,但是再看安梦胆怯的模样似乎与字很不相配。 “明雪,你带安梦先下去,免得吓到了她。”楚长歌刻意忽略安梦打量她的眼神,身旁的明雪将地上的安梦扶了起来而后离开了房间。 而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落还担心安梦的安危,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伤了,楚长歌见状让阿离替白落看看。 阿离迅速上前控制了白落,脉象一看便皱起了眉头,直接拉开白落的衣服,露出了白落身上伤痕,阿离惊呼,“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乱来?不要命了?” 白落不以为意,反倒是盯着楚长歌桌上的点心不放,摸了摸肚子。楚长歌见状便递了过去,白落吃东西的样子犹如饿死鬼投胎,连掉在衣服上的渣子都不放过,吃饱了就两脚一蹬躺在地上。 白落撇嘴道,“安梦她那么瘦弱,那群男人盯着她不放,如果我不帮她谁帮她?” “难道你和安梦是亲戚?”阿离问道,不然她想不通白落为什么要护着安梦被打去半条命。 谁知道白落摇了摇头,“我为了追查一个人下落在胡地被这群人贩抓住的,在货船上遇到了安梦,他们想强迫安梦跟他们我就死扛着和他们打了起来,最后他们也拗不过我就干脆把我和安梦卖进了金缕阁。” 有着相同经历的阿离冷不丁戳了戳白落的脑门,“你傻不傻?安梦你都不认识你就掏心掏肺的,被打成这样真是活该。” 楚长歌看两个人说说竟然有些无话不谈,反倒是冷落她这个夫人,咳了一声,交代白落。“你也去休息,阿离会给你准备药,暂时我会交代桑妈妈不让你和安梦作别的事情。” 白落听闻惊喜起身,跑到楚长歌面前,“夫人你真是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楚长歌想起白落刚才要杀她的模样,冷下了一声,“你不杀我了?” 白落干笑两声,摇了摇头,“是我听信了那些人贩的恶言,夫人不会与我计较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般年轻怎么被人喊这么老?” “不用讨好我。阿离你带她先下去。”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但愿她的眼神阿离能看得懂。 白落随阿离离开,明雪也安顿了安梦上来了,快步走到楚长歌面前,轻声道,“打听清楚了。” 楚长歌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之所以将白落和安梦分开就是因为安梦让她觉得有些不安,不管是那张脸还是那双眼睛都太复杂了,相比白落的纯粹,安梦更有企图感。 明雪顿声道,“我带安梦去了房间安顿。询问了一些她家中的事情,她生在胡国,家道中落才被人卖了因为惊吓过度从那以后便不能说话,但是” “但是什么?”楚长歌相信自己的直觉,安梦绝不可能如她自己解释的那么简单。 明雪因为楚长歌交代的事情,所以安梦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小心注视着,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多想了,准备离开安梦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缓声道,“是腰结,胡国人衣着颜色鲜明腰结喜欢结成各种式样放在外面,而安梦习惯的腰结却是藏在腰封里面,这是北国人的习惯。” 所以说一个从小生活在胡国的人怎么会有北国人的习惯?这么一想,楚长歌的心微沉,原本以为金缕阁是个很隐蔽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人盯上了这里。 楚长歌不安道,“明雪你却交代桑妈妈多注意安梦。” 待楚长歌处理完金缕阁的事物,便从侧门离开,阿离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一路上都在同情白落的遭遇。已经完全和白落成为了同病相怜的朋友。 当然,阿离也没忘记楚长歌的交代,就是去套白落的话。虽然阿离不知道楚长歌是怎么看出白落和安梦的奇怪之处,但是她能保证白落就是一个没头脑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白落是真的为了寻找她的情郎才被人贩抓住的,人贩的手段我都没辙,更别她这样多管闲事的人。”阿离再三保证白落的为人。 阿离甚至还说道,“白落还拿出了她情郎的画像,只是画像上的人一看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子,怎么就和一个字也不认识的白落扯上关系?” 楚长歌和明雪发现阿离对白落的事情特别上心,所以也不想去打断阿离的话。 阿离想了想继续说道,“白落说她的情郎会随北国的入都队伍而来,她到时候就可以赎身离开了。” 原本打算闭目养神的楚长歌突然睁大了双眼,蹙眉问阿离道,“北国入都队伍?你可知道这队伍都是哪些人?全是北国高官,白落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听闻,阿离挠了挠头,当时她听白落解释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经由楚长歌一说,便觉得白落的话有些不对头。 阿离受不了骗,恨不得现在就回头找白落问清楚。还好楚长歌拦住了她,安慰道,“白落本来说话就随意不清不楚的,或许并非欺骗你而是你没问清,她便不说了。至少她的心思不深,不是什么坏人。” 这是她们一致得出的结论,白落就是一个多管闲事还让自己倒霉的人。 玉芙宫。 凤馨终日以泪洗面,人也渐渐消瘦了不少,加上皇后那日刻意说的话,让凤馨坐立难安。 凤馨以为自己给楚长歌送霞冠的时候,楚长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许是她自私,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将紫眠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听到皇后说紫眠对楚长歌甚好。 檀香在一旁看凤馨茶饭不思的,心里也着急,安慰道,“娘娘,您不能上了皇后娘娘的当,她一定是刻意说那些话给你听的,就是为了让你心里难受罢了。” 凤馨听闻又开始默默的流泪,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沙哑道,“檀香,你去和全公公说今日本宫身子不舒服不方便侍寝。” 檀香叹气,明知道这样去和全公公说,只会让皇上更加不满,看着凤馨这些年受的委屈,檀香也于心不忍,只能宽慰她,“娘娘,你还记得那日受罚是王妃替你挡下的吗?这说明她在意娘娘,若是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帮娘娘,若是娘娘真的心里不舒服,何不找王妃来问问?” 经由檀香这么一说,凤馨的泪水总算是止住了,她招来檀香到身边,“檀香,你拿着本宫的腰牌出宫去寻王妃来。” 檀香见状觉得凤馨太心急了,便说道,“娘娘,这样光明正大的找王妃一定会引起皇后的注意,不妨寻个什么什么理由?” 凤馨暗自细想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柜子,想起了一件东西,便道,“你与王妃说,既然皇后做了表率送了新婚之礼,身为后妃理应效尤,准备了薄礼请王妃来取。” 檀香笑了笑,点头道,“娘娘能想开自然是好,我这就去寻王妃。” 这头楚长歌才进王府,与紫眠同坐用膳,一口还未来得及吃,管家就说门外有宫里的人找。紫眠让管家将人带进来,一看竟然是檀香。 楚长歌一时间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代表凤馨的檀香到底是找的自己还是紫眠,手里的碗筷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檀香进门行礼,柔声道,“参见王爷,王妃。凤馨娘娘说皇后娘娘送了两位新婚之礼,她也应该遵从皇后娘娘的意愿,所以准备了薄礼,还望王妃随我入宫一趟,好让凤馨娘娘能当面祝福。” 祝福?楚长歌听了顿时就没有任何胃口了,起身对着紫眠说道,“王爷用膳吧。不用等我了。” 紫眠微微点头,竟然一点也不关心凤馨找楚长歌的原因,害得檀香不顾身份自己开口询问紫眠,急急道,“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娘娘的用意?” 听闻,紫眠放下碗筷,下人递上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他起身走到了楚长歌面前,突然嘱咐明雪道,“明雪,最近天气转凉了,进宫前替王妃拿一件披风。” 楚长歌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谁想得到紫眠根本就无心回答檀香的话,交代了明雪便离去了。原地的檀香一脸的僵硬,浑身都不自在,护主心切的心思让檀香看楚长歌的眼神都变了。 一直到皇宫檀香都不曾与楚长歌再说过一句话。到了玉芙宫就匆匆站到了凤馨的身边,在凤馨的耳边说了什么。 凤馨听了眼眶中立即蓄满了泪水,强忍着泪水开口,“王妃坐吧。” 楚长歌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该怎么解释,正当她开口的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水含柔。 水含柔怯生生的上前行礼,“臣妾参见凤馨娘娘。”而她的目光却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楚长歌。 水含柔从贵人变为长使,多少也有楚长歌的推波助澜,所以此刻水含柔对楚长歌的恨意在心口都快炸裂。原本以为跟着楚长歌至少能沾一些光,谁知道楚长歌被迫嫁给了一个残废王爷,就当大家以为楚长歌完了的时候,她那张完好无损的脸再一次吸引了言翊。所有人都被楚长歌耍弄了一番。 水含柔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没想到在楚长歌身上栽了几个跟头,好在她赢得凤馨的信任。 此番,凤馨说寻了楚长歌来殿内,想着水含柔和楚长歌沾亲带故兴许能好说话一些,便请了水含柔一道过来,在凤馨的眼里水含柔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心眼极好。 而楚长歌一看水含柔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心里更不安了,凤馨一再和水含柔在一起,这就说明水含柔已经得到了凤馨的信任,对于凤馨而言是极度的危险。 水含柔微微行礼,以她此刻的身份也就比宫女高一些,见了楚长歌还是一样的行礼,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面上还是不能留破绽,“见过王妃。” 凤馨让檀香将东西拿来递给楚长歌,哀声道,“本宫送王爷和王妃的新婚之礼,王妃看看可喜欢?” 楚长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狐裘斗篷,不论是式样还是颜色都是男人的,可见凤馨的用心之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斗篷显然是给紫眠的。 凤馨期望的看着楚长歌,眉心如同曲折峰峦,询问,“王妃难道不喜欢吗?王妃不能理解本宫这一片心意吗?” 楚长歌的确是迟疑了,不是介意凤馨对紫眠的心意。而是担心水含柔这个人,水含柔突然接近凤馨无非是看中了凤馨在言翊心中的地位,想以此上位,如果不了解水含柔,怕是到死都不会知道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居然那么阴毒,李盈盈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了想,楚长歌还是觉得不给水含柔抓住凤馨把柄的机会,合上盒子,请罪道,“娘娘的狐裘斗篷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件,实在是贵重了,长歌受不得,否则王爷会怪罪的。” 此刻,水含柔插嘴道,“王妃,这是娘娘的心意,王爷怎么会怪罪?还是王妃自己不愿意收?” 楚长歌望着水含柔,那双怯生生的眼睛瞬时充满了恨意,毫不遮掩的回望着楚长歌,似有几分得意。 楚长歌起身到凤馨面前请罪。开口道,“凤馨娘娘,王爷跟臣妾说,若是有情无需事事挂在嘴边,反倒是落人口舌,一切放在心里就好。娘娘这般有情义,长歌已经感受到了,自然不能再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免得让人说。” 听闻,凤馨一阵惊喜,脸色立即有了光彩,问道,“王爷真的这么说?” 楚长歌的点头总算是让凤馨安心了,之后凤馨拉着楚长歌说了不少话,一下子便将水含柔冷落在一侧。 水含柔看着楚长歌化解凤馨心中的疑虑,袖中的手不由得拧在一起,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她失去的一定会一一讨回来。 楚长歌看自己来了好一会儿,若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引起皇后的不满,便起身告退,临走的时候多说了一句,“凤馨娘娘,您应该对自己心里的人有些信心,千万别被一些人的三言两语挑拨了。” 说罢,楚长歌便行礼告退,缓步离开之时顺道看了看一旁不满的水含柔,目光也是带着几分警告水含柔的意思。 水含柔心中不禁冷笑,转首看向凤馨,一脸怯懦,“看到凤馨娘娘如此祝福王爷和王妃,臣妾真是高兴,心里倒是有几分羡慕王爷和王妃。” “顺长使,你这是什么意思?”凤馨的笑意逐渐僵硬。 水含柔一脸吃惊,惊讶道,“难道娘娘不是因为知道王爷对王妃如何宠爱而送礼的吗?宫女们说王妃进宫王爷特意来接,王妃清早出门王爷担心王妃饿肚子特意送了食盒,这宫城内外的人可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凤馨的身子便止不住的颤抖,用力的抓紧檀香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不可能,王妃不会骗我的。紫眠不可能移情的。” 水含柔见状,唇角蔓延出冷漠的笑意,楚长歌你不是想保护凤馨?看你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暗中耍花样 楚长歌离开玉芙宫,心一直都悬着,水含柔不是善罢甘休的人,她一人就敢杀了李盈盈,凤馨如今身心脆弱根本就不是水含柔的对手。 想着,楚长歌便停下了脚步,转个身子往别的地方走去,阿离和明雪见状还以为楚长歌有打算回头找凤馨,赶紧上前阻止。 明雪看看四周,拉住楚长歌,“王妃,你可千万别回头去找凤馨娘娘。” 楚长歌愣了一下,回答道,“不许胡说,我要是现在回去找凤馨娘娘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我是去找丽贵人。” 阿离听闻,立即拍手,“好啊,好啊,那可有趣了。” 三个人躲开了众多的宫人来到了姜柳的寝殿,姜柳的贴身宫女平儿见了楚长歌一行人赶紧行礼,转身匆匆进了寝殿通知了姜柳。 姜柳没有耐着性子,几步冲到了门口,冲着楚长歌招手,随即拉着楚长歌进入寝殿,亲昵的说道,“王妃怎么也不说一声,好让本宫替王妃准备一些酒菜。” 楚长歌让姜柳坐下,淡然道,“丽贵人无需这么麻烦,有些话我说完就走。” 姜柳见楚长歌神色凝重,以为是出什么事情了,她立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使唤平儿去倒热茶,小声道,“王妃,到底是什么话?” 楚长歌让明雪去殿外守着,开口道,“丽贵人,皇上可有再来?” 说着,姜柳这脸色就变了,像是伤口被人撕了开来,整个人都焉了。嘴角下垂。甚是无奈,姜柳苦笑了一声,“我脸上出痘子,皇上自然不会来了。即便是我这痘子好了,凤馨娘娘那里身子不舒坦,皇上陪她还来不及,哪里还记得我?” 楚长歌也料想到了这个结果,冷声道,“丽贵人几日不见倒是美艳了几分,说起来臣妾应该恭喜丽贵人。” 姜柳听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本她也惊喜阿离送来的药,但是自己变美了也无人欣赏,只能自己对着镜子独自欣赏。 楚长歌看她也像是定了性子,便开口说道,“说起这件事,臣妾就认为丽贵人就不如顺长使要聪明。” 楚长歌提及顺长使水含柔,姜柳的眼神就充满了怨恨,揪着袖子,不满道,“王妃何必提这个贱人?” 看到姜柳对水含柔如此痛恨,楚长歌也放心了,她就是要找一个适合的人对付水含柔,姜柳不论是位分还是性子都适合。 想了想,楚长歌便轻声的开口道,“丽贵人想想这后宫原本你应该得盛宠的,可是现在却无人关心,原因在哪里知道吗?就是缺了一个靠山。想那婉妃有皇后娘娘撑腰,至于顺长使即便是降了位分却还有凤馨娘娘关心着,丽贵人觉得你差点什么?” 姜柳一合计的确如此,立即起身,哎呀了一声,“这个本宫怎么没想到?看来本宫得好好的巴结一下皇后娘娘。” 在姜柳的心里这后宫是皇后的,怎么巴结也应该以皇后为主。可是楚长歌却不是这么想的,楚长歌拦住姜柳叫她等一下。 楚长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打算拐弯抹角了,指着玉芙宫的方向,说道,“丽贵人误会臣妾的意思了,后宫虽然是皇后说了算,但是皇后有婉妃,婉妃的位分又比你高,前后你都使不上力,能帮你的只有凤馨娘娘,她进宫多年盛宠不断,顺长使不就是看透了这层关系才会巴着凤馨娘娘不放?” 姜柳凝神,垂下眼帘,思前想后的确如此,皇后那有婉妃楚灵溪,楚灵溪还没得到皇上的恩宠,皇后怎么会帮她?至于凤馨,这么好一个靠山也不能让水含柔白白占了去。 姜柳一脸巴结的凑近楚长歌,笑嘻嘻的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楚长歌见她上钩,装作不经意的开口,“往后臣妾这王府还希望丽贵人多加提点,至于这法子其实很简单,丽贵人到底比长使位分高,加上顺长使对贵人下药,难道不应该受点教训?顺长使巴结凤馨娘娘,难道贵人就不会吗?” 语落,姜柳提着裙子走到了殿门口,看着不远处的玉芙宫,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对楚长歌说道,“王妃放心,若是本宫能步步高升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 楚长歌起身行礼,“多谢贵人。”说罢,楚长歌便退出了姜柳的寝殿。 阿离和明雪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楚长歌会选择姜柳这样的人当做自己第一步棋,聪明人多了去,姜柳最多算一个中庸罢了。 明雪还是没理顺,便低声询问楚长歌,“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帮丽贵人?” 楚长歌冷哼了一声,淡然道,“后宫比丽贵人出色的女子多了去,皇上却独独先宠幸了丽贵人,不是丽贵人多特别而是她太平凡且容易操控,若是皇上宠幸楚灵溪便会助长皇后气焰,若是纳妃之后依旧独宠凤馨娘娘,便会对凤馨娘娘不利,你们说我为什么要帮丽贵人?” 因为,只要姜柳在后宫中不死,言翊就还会宠幸姜柳,这么一个容易掌控的女子,言翊是不会放过的。 经由楚长歌一说,明雪点了点头,阿离惊奇的看着楚长歌,说道,“王妃,你能从姜柳身上看出这么多意思?佩服,佩服。” 对于阿离而言,姜柳就是个蠢货罢了。 楚长歌不理会阿离的奉承,看着快要暗下的天色,加快了脚步,在宫门口看到了一辆锦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待她定神一看,竟然是云姬夫人。 林云姬也看到了出宫的楚长歌,一阵酸楚泛上心头,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惨死,她不由得握紧了袖中手。她缓步走到了楚长歌的面前,一身白色素服,时刻提醒着她这份仇恨又多重。 林云姬低眉顺眼假意行礼,“参见王妃,真是别来无恙。” 楚长歌深知林云姬的假情假意,沉默不语看着林云姬,眉头微紧。倒是林云姬毫不介意的走上前,挽住了楚长歌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嘲讽,“听闻王爷腿脚不便,王妃却一直往宫里跑,难不成还惦记着皇上?以前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我还是劝你一句,好好守着那个残废,兴许皇上还能留住你们两个人的命。” 说完,林云姬冷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楚长歌站在原地,不由得浑身发冷,林云姬明显是话中有话,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话。 “王妃,你怎么了?”明雪扶着楚长歌,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楚长歌转身看着林云姬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一眼这皇宫犹如深渊巨口吞噬着一切,她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此处。 但是林云姬的话却让楚长歌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处境,她说道,“林云姬怕是知道什么消息,她说皇上兴许会留下我与王爷的命,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即便是宽恕了王爷的罪名,解除了囚禁,也没有打算让王爷活下去。” 林云姬的消息一定是从皇后那里听来的,被林云姬一说,楚长歌的心便七上八下的,她身边的人众多,暂时没人敢对她下手,但是紫眠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言翊先是深明大义放了他如果对他再下手,谁人也不敢把这件事联想到言翊的身上。 越想越觉得心慌,楚长歌掀开车帘对着驾车的阿离说道,“去纵横坊。” 季舒望大概是没想到楚长歌会这么晚来找他,早早就让人把船梯收了起来,关门的时候又听到岸边的声音,这才发现了她们三个人。 让人把船梯放下,将三人迎了上来,季舒望张望了一下四周,安静的码头并无别人的身影,便开口询问,“王妃,这么晚是不是出事了?” 楚长歌到了房间内才开口,“我担心言翊放过王爷不安好心,若是暗中对王爷下手,我也无可奈何。” 季舒望听闻,赶紧将房门关了起来,凝重的问道,“王妃的消息可靠吗?” 楚长歌点头,林云姬敢这么说就一定是有了把握,所以她觉得一定要地方言翊在暗中乱来。 “王妃打算怎么做?”季舒望看她急忙忙的来找他,一定是想了什么好对策。 楚长歌看着季舒望,觉得自己也就能相信他了,“王爷不怎么出门,王府现在都是我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功力高强足以抵抗外敌的人,我想让你帮我寻一个这样的高手,一定要能听我话的人才能进入王府。” 季舒望想了想,在房中来回走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看着楚长歌小心的问道,“听王妃的意思是打算帮王爷了?王爷是人中龙凤,一定不会就此一生的。” 楚长歌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季舒望会对紫眠有这么高的评价,而今的紫眠缩在王府院中,既不出门也不过问外界的事情,怎么就是人中龙凤了? 为了弄清楚这些事,楚长歌便趁此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季舒望,你为什么处处都帮着王爷?别人觉得我没入后宫可惜,你却舒了一口气,你对王爷这般钦佩?” 季舒望白净的脸上充满了异样的神采,他坦言道,“当初先帝在位,最喜欢的就是紫眠王爷,当年几国混战就是紫眠王爷出战让东国得以成为众国之首,但是在他班师回朝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先帝病死,言翊突然登基,以佣兵自用的罪名将紫眠王爷囚禁,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季舒望看楚长歌并不太相信,便继续说下去,“我随父亲见过紫眠王爷,意气风发是何等的人物!父亲与宁府当初一心想要追随王爷,但是局势突变,不仅王爷被皇上害得残废。就连宁府也随之遭林府暗算。” 看似不相同的两件事,但是发生的却太过于巧合。皇后帮林府害了宁府,而言翊因为嫉妒紫眠所以夺位。 楚长歌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解释道,“我既然已经嫁给王爷,自然是一条绳上的人,王爷出事,我也不可能幸免,但是你嘴里所谓的拥护决然不能再提起来,就算是你再崇拜他,王府重创,现在别说权利就连性命都不过是刚刚保住。” 说完,季舒望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心急,便应下了楚长歌的话,“是我太心急了,总想着让宁府回府以前的繁盛,想要紫眠王爷亦是如此。” “好了这件事暂且不说,先将我说的办了。”楚长歌看夜色已经渐浓,不能再多留,准备离去。 季舒望笑了笑,“王妃明日过来。这件事就能成,只需要我去与宁老说说。” 听闻宁老的名号,楚长歌停下脚步,眉头紧皱,“为何是宁老?” “王妃才掌握宁府的生意,应该不知道我这纵横坊虽然卖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不卖人,但是宁老不一样,他什么都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斗兽,并非兽与兽斗,而是人与兽斗,最后活下来的人或兽便会被那些贵人重金买走。”季舒望提起了宁老的生意,似乎也是有意说出来的。 楚长歌脸色铁青,她竟然不知道宁府私下的生意竟然如此不堪,再看季舒望的神色,她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平静开口,“那你去寻宁老,他若是不愿意便让他来见我。” 季舒望连连谢恩,“多谢。” 两人相谈结束之后,楚长歌便离开回到了王府,看着焕然一新的王府。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只是少了一些人气,还是显得太过于空荡。 “明雪,明日去买些摆件回来,不需要太贵重,简单大方就行,不能让外人看了觉得王府依旧不如从前。”楚长歌顿时觉得真的像是一个操心的妻子,不觉停下脚步自己都笑了。 明雪和阿离见楚长歌一个人在发笑,心知肚明也不再去取笑她,免得又被训一顿。三人回到院子,发现黑漆漆的一片,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是回到以前的荒凉孤寂。 阿离觉得不妙,将明雪和楚长歌护在身后,轻声道,“有别人。”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凝结在了一起,楚长歌看着书房又人影晃过,情急之下直接冲了出去,打开书房门发现紫眠倒在地上,而几个黑衣人正准备动手。 楚长歌惊叫一声,黑衣人见状全部冲着她而来。还好阿离来得速度快,一下子就控制了局面,黑衣人被阿离打伤后全部离开。 楚长歌扶起倒在地上的紫眠,急切的查看他的伤势,“怎么回事?” 紫眠捂着胸口,摇了摇头,还未开口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阿离立即替紫眠把脉,让楚长歌将人平躺。 阿离渡了一些真气给紫眠,才让他的身子稍微的舒服了一些,但是情况却很不好,阿离叹气道,“王爷之前就有病根,被人废了功力不算,如今被人打成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阿离说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让紫眠在这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不过楚长歌却觉得这种泄气的话不像是阿离说的话,便追问阿离,“说重要的,不要在这吓唬人。” 阿离原本严肃的脸立即垮了下来,笑着说,“有我在不碍事,不仅保证他能健步如飞还能让他功力大增。” 楚长歌听闻突然抓住阿离的手,“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治好王爷的腿?” 阿离还以为什么大事把楚长歌吓成这样,眼珠子一转笑道,“原本呢,我还等着王妃求求我出手,既然王妃这么担心王爷,那我就自己先开口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他现在身子受损,得好好养养。” 楚长歌替昏睡的紫眠盖好被子,招了明雪和阿离出去,交代两人道,“明日与外人说王爷染了病,不方便下床,其余一个字都不能说。” 阿离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说?询问道,“刺杀王爷这么大的事情,不闹个天翻地覆怎么就我们自己认栽了?” 楚长歌就是不放心阿离这种想法,“这世上最恨王爷的只有一个人,所以你不论是怎么闹现在都闹不过天子,我们这回只能用这种方式先保护王爷。” 阿离似懂非懂。跟着明雪点了点头,总之就是对外称王爷是病了就行。 楚长歌让明雪去交代下人,谁人也不许乱说,而后又对着留下的阿离问道,“你真的有法子帮王爷?” “王妃这不是瞧不起我了?你这张脸还不是靠我?王爷虽然是顽疾,但是对于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时间会拖得长一些罢了。”阿离拍拍胸脯保证,一点也不紧张。 楚长歌顿时便觉得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若是能医治好紫眠,或许她的愧疚感也能少一点。 楚长歌随即叮嘱阿离,“你若是需要什么好的药材只管开口。” 阿离听了啧啧两声,“你为何突然对王爷的事情这么上心?你不会对王爷” 楚长歌打掉阿离指来指去的手,换上冷漠的表情,“不许乱说!” 阿离做了个鬼脸,拉着楚长歌离开寝室,而寝室里的人默然睁开了双眼,硬生生又咳了几声,喉间又是一股腥甜,夜行下手真的不轻。 好在他提前服了药封住了全部内力,不然以阿离的本事很快就看出来他都是装的,那这戏便唱不下去了,与其等言翊动手,不如他自己先取得楚长歌的信任。 想着,他又闭上了双眼,这阵子估计能好好休息了。 紫眠遭人暗算,楚长歌一夜都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挨到清晨便带着阿离和明雪匆匆出门了。 季舒望听楚长歌一说,神色一凛,“王爷可有事?” 楚长歌摇头,微微叹息,“还好我们回去的及时,王爷现在无碍,我叫人传他染了病需要静养,暂且刺杀他的人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季舒望这才放心下来,正巧他也遇到了一件难缠的事情,需要楚长歌帮忙,他指着房间道,“宁老来了,他说要亲自见你。” 楚长歌知道宁老这个人,与宁清心使如出一辙的性子,当初就是看不起楚长歌坐上宁主之位,一直都心怀不满。 季舒望打开房门,宁老出奇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楚长歌面前微微行礼,说道,“王妃安好,老朽给王妃请安了。” 见宁老如此规矩,倒像是换了一个人,楚长歌微愣之后恢复神色坐在了上座,静候宁老开口。 宁老被楚长歌一番打量,心里没底,小声说道,“王妃是个聪明人,季总管来寻老朽找个有本事的人,老朽这就带人来,不过呢” 楚长歌就知道宁老并非诚心实意的对她,心里一定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平静道,“宁老,你是我宁府的长者,你我之间又沾亲带故,说话无需藏着掖着。” 宁老大笑,拍手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人我可以给王妃带来,不过还需王妃帮我一件事。” 楚长歌思量一番,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还能帮宁老什么,沉着道,“宁老请说。” 说着,宁老突然跪在了楚长歌的面前,惊得楚长歌从座位上起身,站到了另一边,虽然她不喜欢宁老这样老谋深算的人,但是毕竟是长辈她受不起。 宁老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人也沧桑了许多,方才的精明严肃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对着楚长歌磕了一个头,凄然道,“清心的父母死得早,清心是我带大的,一切都是我急于求进害苦了她,如今她在宫里两面夹击,老朽知道王妃有本事,求王妃帮帮她。” 原来是宁老知道宁清心不得宠心里着急了。看到季舒望帮楚长歌寻人,这才想以此威胁。但是楚长歌并没有从宁老脸上看到他对宁清心的关爱和心疼,他所关心的只是宁清心是否得到荣宠,是否能带给他无尽的荣耀。 一下子,楚长歌觉得宁清心真是可怜,父母不在也就罢了,如今唯一的亲人竟然一直都将她当做是棋子一样摆布,真不知道宁清心如果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会作何感想。 但是楚长歌还是答应了宁老,如果她能让宁清心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那对她而言是有利无害的。 宁老听闻十分欢喜,起身指着门外,开心道,“我的船在隔壁,王妃要的人就在上面。” 宁老引路带楚长歌到了船头,两艘船靠在一起,季舒望扶着楚长歌到了宁老的船上,相比季舒望的内饰,宁老的就显得十分的奢华,一些东西是楚长歌都不曾见过的,宁老也十分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方才苦求楚长歌的表情早就没有了。 楚长歌与季舒望相互看了看,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底,直到走到船的最里面,发现了一个类似于斗兽场的地方,一阵恶臭传来,楚长歌不由得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几人的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季舒望和阿离第一时间护住楚长歌和明雪,盯着黑暗之中的不明之物。宁老笑了笑走进黑暗之中,竟然牵出里面的一头黑豹,黑豹浑身发亮目光充满杀意,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宁老却将黑豹看做是宠物一般安抚着它,笑道,“这是我多年来收藏的兽王,每一次斗兽是它赢,多少达官贵人想要买走它,但是唯独这一次它输了,看到它后面这条断腿了吗?” 众人顺势望去,发现黑豹的后退上的确被包扎着,还渗出殷殷的鲜血,这种斗兽的玩法楚长歌实在是接受不了。但是据季舒望说,宁老的货船不管停靠在哪里都会引起当地轰动,就是因为宁老的斗兽场。 宁老将黑豹牵回黑暗之中。神色一下子变得不悦,“我养这只黑豹多年,为我赢得了无数的钱财,唯独这一次它输了,害我不仅亏了钱,还白白养了它这些年,原因就是他!” 宁老指着另一侧的笼子,楚长歌望去才发现笼子的角落里有一道身影,浑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着上身,下身也不过几块破布遮住重要的位置。 季舒望见状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袍,打算给那人盖上,宁老赶紧阻止,“别碰他!他很凶残!这是我从胡国的奴隶市场上买来的,原本是想着供人一乐,谁知道这人功夫不弱,力气也不小。” 季舒望听闻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而那人却突然扑了过来,将季舒望压在了地上,楚长歌心急喊了一声阿离。阿离上前便是一把药粉将人迷晕了过去。 宁老赶紧解释,“虽然他凶残,但是我每日喂养他,他却不跑,也不伤人,唯有斗兽之时才会变得异常凶狠。” 宁老提及喂养一词便是将活生生的人当做是畜生在养,楚长歌不禁横了宁老一眼,叫季舒望和阿离将迷晕的人架起。 楚长歌冷声道,“宁老,既然你想自己的孙女大富大贵那就积点德,这些毕竟是有生命的东西,既然你这黑豹受伤,你又何苦再花冤枉钱去找野兽?您说是不是?这笔银子留下什么生意不能做?” 她好心提醒宁老,宁老的老脸一皱,虽然不高兴但是想到宁清心还指望着她,便松了松眉头笑道,“王妃说得是,我一把年纪是不适合了,这就差人把话传出去,今后我这船不做这样营生了。” 楚长歌嗯了一声,便带着人走了。明雪在身侧说她好威风,竟然让宁老这样的老江湖都吃了憋。 楚长歌却不以为意,叹气道,“你以为宁老真的会收手?他之所以答应我不过是为了宁清心着想,暂时不做这生意而已,等过些日子,他还是会重操旧业的。” 宁老仗着自己的身份已经肆无忌惮了,若非楚长歌头上还有宁主和王妃这高帽子,宁老何必找她? 离开了宁老的船,宁老也叫人将船驶离,楚长歌赶紧让阿离查看那人的伤势,阿离仔细查看,将人翻了个身,他背上出现了惊心动魄的鞭痕,楚长歌一阵咬牙切齿以为是宁老打得。 谁知阿离摇了摇头,“你看着鞭痕,久的有十年,最近的也有一年多前的,宁老才买了他,应该不是宁老打的,不过施鞭的人也够狠。鞭鞭嵌入皮肉,加上处理不当才会留下这么深的疤痕。” 不止是楚长歌看了心慌,就连季舒望看了这满身的鞭痕都觉得过于残忍,赶紧寻了被子给他盖上,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帮他收拾一下,这样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实在是不方便。” 楚长歌点了点头,和阿离还有明雪在门外等候,明雪整个人都在抖,还没能从黑豹的惊吓中走出来。 明雪环抱着自己,带着颤音道,“这个人连黑豹都能打过,万一不服王妃的管教,他会不会连我们都打?” 阿离甚是了解的摇了摇头,“他会有兽性是因为宁老将他和野兽关在一起,宁老不是也说平日里他还是很正常的。” 没过一会儿,季舒望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块竹牌,上面刻了两个字,漠尘。名字的旁边还刻了一直蝴蝶。 季舒望说道,“这是他身上唯一的东西,我曾听过胡国人出生之时便会刻名牌,富人用金用玉,穷人用竹子或者木头,石头也有人用,看来这人很有可能是因为穷困被人卖了。” 但是季舒望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里面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胡国人。 楚长歌听闻点了点头,带着阿离进入查看,那人的迷药还未过,身上被季舒望清理干净,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竟然还是个英俊的人,萧萧素素,爽朗清举。 阿离说他伤势没什么大碍,主要是长时间与野兽争斗,身上有些伤口发炎了,并不算严重。 明雪替人拧了帕子想帮他擦擦,就是胆子小一直不敢正脸看人,独独此刻凑近的看了两眼。明雪惊奇的发现,这个人竟然很是面熟,仔细想了想便说道,“王妃,你看他是不是与咱们楚将军有几分相似?” 被明雪这么一说,楚长歌也注意了一下,胡国人多半五官深邃,发色和眼眸各异,此人像是中和胡国和他国的优点。五官深邃发色却是纯黑,肤色中偏向于麦色。再看五官不管是眉眼还是嘴角都像极了楚若祁。 三个人正巧着,那人突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异于楚若祁的褐色双眸,比一向性子寡淡的楚长歌还要冷漠三分。众人赫然想要后退,楚长歌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他眼眸一阵模糊,看不清此刻眼前的女子,只是觉得像极了记忆里的人,嘴里不由得喊了出来,“娘亲,你别走!” 阿离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何时有这么一个大儿子?”而后自己探了探他额头,继续道,“烧糊涂了,不碍事。” 楚长歌的玉手被人抓了整整大半天才让人松开,阿离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待人完全清醒过来楚长歌的手才得以解脱。 阿离查看他的伤势,再探他的额头已经没事了,这人身子练过就是不一般,好得也快些,她便问道,“你是谁?怎么就被宁老这个老不死的抓住了?” 那人却不搭理阿离,盯着楚长歌冷眸里泛起层层涟漪,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但是他却对楚长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楚长歌的一颦一笑,他都像是在梦里见过,那种亲切是他从未有过的。 楚长歌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将手里的竹牌递给了他,“宁老将你送给了我,若是你留下便随我走,从此听我的命令,若是你不愿意,可以问季总管要些银子,算是我们宁府对不住你。” “宁府?”那人突然激动,连扯到伤口都不管不顾,“你是说东国宁府?你是宁府的人?” 楚长歌点了点头,只见那人摸了摸手里的竹牌,突然起身跪在楚长歌面前,说道,“愿意追随小姐!” 楚长歌见他前后变了神色,不免要叮嘱两句,“我不是宁老,我也不会对你拳打脚踢让你做些畜生的事情,我只想你明白一件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你听我一个人的!” 楚长歌看他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唯有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明白。” “给他换身衣服,我们回府。”楚长歌让明雪给他换了一声不太起眼的衣服便回去了。 门外的季舒望见状,还准备了一箱子的东西让楚长歌带回去,“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当做是给王爷和王妃的新婚之礼。” 楚长歌笑了笑,看着季舒望,“是给我与王爷还是独独给王爷的?季总管是不是太操心了?” 季舒望崇拜当年的紫眠,所以才会如此,楚长歌也是一笑而过收下了这些东西。 至于身后叫漠尘的人。心里却跟着下沉几分,她竟然是东国的王妃,不禁将手中的木牌再次握紧。 楚长歌回到王府便将漠尘的事情告诉了紫眠,他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性子,随意得很,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夜深之后,阿离送来了一盆药水,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紫眠道,“王妃不是想治王爷的腿?这就是药,记得一定要好好揉捏,疏通了才能继续下药。” 楚长歌双眸微眯,眸底清亮知道阿离在耍什么花样,说道,“你既然这么懂,那你帮王爷揉捏不是更好?毕竟我买你回来不是享福的。” 阿离嘿嘿笑了两声,“我皮糙肉厚的,哪能触碰王爷是不是?这种事还是王妃自己关上门好好处理吧。” 楚长歌立即瞪了阿离一眼,阿离做了个鬼脸随后指着院子里的人,“你说他回来就站在那一动不动,这样真的不吓人吗?况且他身上还有伤。” 顺着阿离的手势,楚长歌看到了从回到王府就站在院子里不动的漠尘。脸色都青了竟然还是如此执拗。 说起执拗,阿离便想到了一个人,狐疑道,“你说奇怪不,他长得像楚将军,这性子与你一模一样,就是固执难以说服!” 楚长歌若不是手里有盆子,真想敲敲阿离的脑袋瓜子,想着顺手把水盆又还给了阿离,示意她送进房里。 而后她便走到了漠尘的面前,“去休息吧。虽然我是想让你保护王爷,但是你也一身伤痕,稍作几日再说。” 漠尘眼底闪过讶异,握剑的手都松了几分,但是嘴却还是很硬,“你救我出了宁老的船,既然王妃要求我保护王爷,我便要寸步不离。” 听他一说,楚长歌竟然有些相信了阿离的话,真的是个执拗固执的人,但是看到他缠绕的纱布又染上了血。与他便说道,“今日你休息,明日你随我出去,护我周全,阿离留在府中。” 漠尘皱眉,知道她是在说动自己去休息,一时间被才认识一天人的关心,他竟然觉得心间一阵暖意,虽然他对过去的记忆是空白的,但是他知道他是有目标的,他一定会想起来这个目标是什么。 想着他弯身行礼,退出了院子。 楚长歌回到房间,阿离轻巧的坐在椅子上啃着梨,楚长歌也是无奈,“你动手会死啊?” “王妃,我身份低下不能触碰王爷的金躯,在旁边指导一下就好。”哪里低下了?坐着主子的位置吃着主子的水果,至今看不出阿离哪里像个丫鬟。 楚长歌指着房门,“你滚吧。要吃梨把桌上的都带走。” 阿离哎呀一声,捧着果盘连连感谢,“王妃你真好。” 这房间又只剩下了楚长歌和紫眠,替他脱去袜子,一双马背上养成的脚便映入了眼帘,或许真的想季舒望所讲,紫眠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 紫眠推脱了一下,将楚长歌拉了起来,“我自己来。” 楚长歌见他刻意避嫌,自己便又蹲了下来,毕竟她也是个执拗的人,王爷的腿伤是她要阿离帮忙治好的,阿离又殷切创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怎么着也不能浪费,两手握住他的脚放入了药水中。 随后房内一片沉默,最后连楚长歌也忍不住这种寂静,低着头看着一片黑漆漆的药水,轻声道,“王爷为何不问凤馨娘娘寻我做什么?” “不想。”紫眠果断的回答,丝毫不拖泥带水。 楚长歌觉得自己自讨没趣,却又忍不住的多问了一句,“王爷喜欢狐裘斗篷吗?” 紫眠淡笑,握住了楚长歌的手,将她拉坐在床沿。自己则用巾子擦干了脚,笑道,“这样拖沓的东西,我也用不着。至今也未曾想过这样的东西,王妃喜欢?” 楚长歌盯着他失了神,顺着他眼底的笑意,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安梦的秘密 楚长歌一直都在想一个解释,告诉漠尘他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地,但是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却摇了摇头,说他自己并不需要知道原因,他只负责听她的话。 这样的回答竟然让楚长歌无言以对,只能一路沉默。 随后的一连几日,她会来金缕阁处理有用的消息,而后将它归类,从中她也可以获得全国各地的消息,包括言翊这次秋猎的消息。 从胡国而来的消息上说,胡国的大将军康元晟将带着和亲的公主而来。而此时的东国却没有一丝关于和亲的消息,难道是胡国一厢情愿? 楚长歌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漠尘,沉吟道,“你是胡国人,胡国的康元晟大将军你熟悉多少?” 她明显看到漠尘的身形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越发寒冷了几分,她盯着他的双眸不愿错过一分一毫,而他却并没有泄露太多的情感。 漠尘冷漠的开口道,“我不认识康元晟大将军,但是我可以肯定胡国没有什么公主,胡国大王没有任何子嗣。” 这么说起来就有趣了,在这个时候册封一个公主来和亲已经说明了他们是有备而来,这样说来胡国也看出了言翊所谓的秋猎背后真正的目的。 楚长歌继续翻阅其他的消息,木门被人敲得刺耳,她让漠尘去开门,这门一打开却冲进来一个少女,白落。 白落气喘吁吁的跑到楚长歌的面前。抓着楚长歌的手,“你不是说不要安梦做那些事吗?为什么桑妈妈让安梦沐浴更衣?” 楚长歌看着白落,她永远都是替别人操心的多,这样的人在这世上本就少见,没想到还真的让楚长歌碰到了一个。 想了想,楚长歌抽出自己的手,她用食指抬起白落的脸,因为奔跑她英气的脸蛋红彤彤的,这般热心难道真的不怕自己也跟着出事吗?不知为何楚长歌有些看不起白落这样的善心,想当初她也是觉得只要人存一丝善心就能安然活下去,可是她错了,这个世上即便是她不想害人也有人想害她。 楚长歌的心底一阵发凉,她捏紧白落的下巴,“既然你不想让安梦去,不然你去好不好?” 白落一张英气的脸,煞白一片,握紧双手似下定了什么决心,咬咬牙,“好!我去就我去!” 楚长歌就知道白落会做这样的选择,叹了一口气,松开了白落。而此刻桑妈妈也追了上来,嘴里骂咧咧。 桑妈妈喘了口气,指着白落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和阿离的,一个来这白吃白喝,一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白落头一撇,不理会桑妈妈。 桑妈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便一块拉了进来,进门的正是让白落担心不已的安梦,安梦上前拉过白落,手势示意着什么。 桑妈妈瞪了白落一眼,觉得她甚是不知好歹,说道,“你们两个白吃白住的当真我这金缕阁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安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卖身不行卖艺总可以吧?你皮糙肉厚的什么都不会,还能指望你不成?” 经桑妈妈一说,白落头一歪看着安梦,安梦眼中含水快要哭出来,白落便立即安抚,转个身讨好似的看着楚长歌,说道,“夫人不会与我计较对吗?” 楚长歌叹气,不由得问白落,“你那位情郎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原本是句玩笑话,但是白落却听进了心里,脸蛋立即垮了下来,嘴上虽然哈哈大笑着,可是笑得却十分难看。 见状,楚长歌让桑妈妈把安梦先带走,留下了白落。安梦弯身行礼,离开时走过漠尘的身边,眼眸微抬看了他一眼,恰巧漠尘也看着她,随即安梦垂下眼帘规矩的随桑妈妈离开。 白落也发现了这个房间多了一个沉默不语的门神,在漠尘面前转悠了一圈便退了回来,心里也明白自己的三脚猫实在不是别人的对手。 楚长歌看她局促难安便说道,“漠尘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落趴在桌子上,双手托腮,说道,“我不可能一直保护安梦,夫人你人这么好,能不能永远不要让安梦接客?我相信你一定有这本事的。” 楚长歌放下手里的笔,淡然的看了白落一眼,问道,“凭什么?如果每个人求我我岂不是忙死了?而且留与不留我早就给了你们选择了。” 白落觉得自己的确是太勉强楚长歌了,干笑了一下,“你们这些人不都是喜欢安梦这般的柔弱美人吗?我什么都不会,我不想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句话里倒是有重点,楚长歌顺着白落的话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沈言蹊。”白落咬了咬唇瓣继续道,“北国使臣之一,我也是打听到了他会随北国皇子前来,所以我才会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来。” “此番出使他回去就会和北国丞相之女成亲,就像是安梦这般的女子,这一路走来我与安梦相依为命,终于发现你们说的对,我与安梦这样的人相差实在是太大了。”白落说着说着便垂下了脑袋。 楚长歌蹙眉,从未见过如此沮丧的白落,不过她却听到了自己想要的话,“你是说此次北国派来自己的皇子?” 白落点头,说道,“我去过北国皇城询问过,是北国皇上最喜欢的儿子。” 胡国和亲,北国派出了使臣之外还有皇子,看似东国普通的狩猎,众国之间却如此重视,莫非是大家都看出了言翊的野心? 白落说了很多关于沈言蹊的事情,却决口不替两人是怎么认识的,楚长歌想过很多种可能,毕竟白落这样大字不识却只知道用拳头解决事情的人绝不可能认识像沈言蹊这样饱读诗书的人。 说到最后,白落却难受的哭了,“你们都说我们是最不相配的人,我不明白,可是看到安梦我就明白了,却不想认命。” 楚长歌不知为何被她这句话说动了,淡淡道,“别哭了,下去陪陪安梦,你这位沈言蹊少爷我若是看到一定会帮你的。” 白落抹掉了眼泪,英气十足的脸颊透着红润,即便是这身粉红女装也掩盖不住她的如同男儿一般的修长,但事实上她的性子与普通女子无异。 白落一走,楚长歌又长叹了口气,好在白落至少还帮了自己,真没想看似最无用的白落竟然认识北国使臣沈言蹊。 楚长歌收拾了一下桌案,望了望依旧一动不动的漠尘,开口道,“我们可以离开了。” 漠尘面色冷峻,语气异常的凝重,说道,“安梦是胡国人。” 楚长歌顿住,安梦这样的女子对于男人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但是越是深入了解却越能发现绝非如此简单的人物。难道连漠尘都看出什么了? 她的心不觉一分一分下沉,忍不住试探道,“你不觉得她不太像胡国人吗?” 没想到漠尘竟然回答了她的话,“安梦是胡国人,北国人擅长骑射,东国人擅长剑器,而胡国人擅长暗器香毒,安梦身上又胡国的香却绝无任何北国人的特性。” 楚长歌错愕,她见过安梦数次,身边还有阿离跟着,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安梦竟然也是高手,“漠尘你的意思是说安梦她会功夫?” 阿离怎么没有发现呢? 漠尘点了点头,轻声道。“胡国人的香可以迷惑对方,阿离本事虽然不小,但是缺乏经验,被骗过去很正常。” 漠尘的一番解释,楚长歌坐了回去,想起了明雪说的话,连明雪都能一眼看透的细节的确是伪装的不够完美,应该是安梦刻意让人看透细节,引起楚长歌注意,透露出自己的北国人,难道也是和这次秋猎有关系? 楚长歌不敢深想,也没有将自己的心思透露给漠尘,只是在临走的时候交代了桑妈妈一定要盯紧了安梦。 是夜,忘川江水不知为何翻滚不息。扑来的风吹起了金缕阁屋顶上站着的人的黑袍,夜色掩盖下,他冷漠的表情犹如深不见底的江水。 听到金缕阁内发出轻微的响声,屋顶上的人翻身而落,直接冲进了宣夫人曾今的房间,一片漆黑之中,两道身影打了起来。 最后一道火光亮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容,安梦退后想要掩盖自己的脸已经晚了,一直刻意装哑巴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的惊异“竟然是你!我果然没猜错,你还是来了东国!” 相比安梦的惊奇,漠尘却平静异常,收起长剑冷漠道,“你果然认识我。” 今日在金缕阁与安梦对视一眼。安梦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到熟人那般的熟悉,所以漠尘猜测安梦一定认识自己。 而安梦刻意隐藏自己的本事出现在金缕阁,那必然是对金缕阁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漠尘才会出现在此处。 若是安梦认识自己,又如此惊吓,一定会担心自己身份暴露选择在今夜动手,以防夜长梦多。 交手之余,安梦趁机点亮了房间的蜡烛,与漠尘分站两侧,从漠尘说话的口气而言,他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不禁问道,“你难道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漠尘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刻意去询问。只是很冷漠的看着安梦。 安梦看着他却突然笑了出来,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暗器,把玩暗器的时候便警告漠尘,“你忘了也好,免得想起来伤心难过,你既然选择跟随王妃,那你最好别管我的事情。” 漠尘听安梦提及楚长歌,手中的剑便出鞘三分,“你是康元晟的人?” 安梦听到康元晟的名字,眼中便止不住泛起杀意,而手里的暗器已经飞向了漠尘,被漠尘转身躲过,等安梦眨眼之际漠尘的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不是康元晟的人,康元晟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你可知道康元晟带着和亲的公主前来干嘛?就是和东国的狗皇帝连谋想夺下胡国大王的位置!”安梦毫无畏惧,站在原处也不躲闪。 漠尘听闻,收起了自己的剑,说道,“你是大王的人对吗?从你的暗器到手法都是胡国暗士的特有的,你是大王训练的人。” 安梦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人识破,不觉冷笑,“你可以杀了我帮康元晟,但是被我逃脱了我就要阻止这场和亲,让康贼失去东国皇帝的信任!” “我没必要帮康元晟,但是你不可以动金缕阁任何一个人,想想看那个帮你到现在为止的白落,你若是敢动一动,我便让白落与你陪葬!”漠尘丝毫不介意杀人,但是他也不会轻易杀人。 安梦听到白落的名字。明显退缩了,暗士没有感情,她多次给白落逃脱的机会,但是这个一根筋的少女却非要保护她!若说她没有私心,那根本就不可能了,所以她不能拿白落的性命开玩笑。 但是安梦也发现了漠尘的秘密,说道,“金缕阁在江湖之中很有名气,一言千金的宣夫人没想到换成了东国的王妃,如果你想帮王妃我无所谓,只要你不要毁了我的计划。否则我也会让王妃与我同归于尽!” 漠尘突然逼近,安梦警惕退后,略微迟疑的看向漠尘,不觉发问,“难道你不想问问我你是谁吗?” 漠尘抽身离去,回首看了一眼安梦,“不想。你想要对付康元晟那你最好选择就是与王妃合作,以你现在的力量你根本就动不了康元晟。” 安梦一阵发愣,“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等安梦追出去,人已经消失了。 王府之中,楚长歌侍弄着花草,从未有过的闲情逸致,就连池子里也放了一些锦鲤,只要桥廊走过,锦鲤便会追随着人而动,总算是有了一些热闹的感觉。 楚长歌坐在桥廊之上,洒了一些鱼食,听着身后的说着打探的消息。 阿离是沉不住气的人,不等漠尘说话,她已经憋不住了,“丽贵人最近都围着凤馨娘娘,那张嘴又生得会说,现在已经是凤馨娘娘身边的红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她。反倒是水含柔,前后都招惹人心烦,要不是凤馨娘娘护着她,谁还管她死活?” 楚长歌听了点了点头,看来姜柳也算是一点而通,剩下的事情以她的小聪明至少能让水含柔吃不少苦头。 阿离说完,漠尘便自行开口,眼中依旧是千年难化的冰山,“胡国所谓的公主是康元晟将军挑选的女子。算不上皇亲国戚,只是临时给了一个公主的名号罢了,和亲也是康元晟将军的主意。” 楚长歌放下鱼食盒子,用明雪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着漠尘问道,“康元晟在胡国赫赫有名,乃是胡国大王册封的战神,漠尘是胡国人难道没有听闻过?” 漠尘垂首,犹豫了片刻,旋即回答,“不知道,也是今日打探才清楚的。” 楚长歌不再追问,看到了院门口站着的人,自己便迎了过去。替他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笑道,“王爷才可以下床,还是不要过于费力走动得好。” 紫眠浅笑,一直以来懦弱惯了他似乎的确是个吃软饭的好苗子,看着楚长歌在外布局,自己在院中休养生息真是不错,便道,“你不在府中的时候,皇上传了口谕,要我参加这次的秋猎。” 话音刚落,楚长歌不觉得拔高了声音,“什么?他怎么可以” 突然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反应,便将情绪压了回来,但替紫眠整理披风的手不禁攥紧披风的衣角,心思越发沉重。 紫眠倒是安慰了她,“我以前也参加过,不碍事。” “以前和现在能比吗?”说完,楚长歌便觉得自己又逾越了,收回了自己想要的说的话,看了看紫眠,便不再说话。 她转身走到明雪和阿离面前,开口道,“送王爷进房。” 等他们离开,桥廊上就剩下了楚长歌漠尘两人,楚长歌目光落在池面上,“漠尘,王爷参加秋猎我要你保护好他。” 沉默了一阵。漠尘才开口,“王妃一直都在试探我,为何要交于我这么重要的事情?” 漠尘丝毫不客气的点破了楚长歌的小心思,楚长歌一再问他关于康元晟的事情,对他很是怀疑,既然如此又何必交代这么重要的事情? 楚长歌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对康元晟直呼其名,你却对康元晟一直以将军尊称,你虽然冷漠却不擅长撒谎,季舒望说过你身上鞭伤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军队里常用的皮鞭子。所以你还想说什么?” 漠尘突然用剑撑地单膝而归,“王妃可以处置我,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既然我留下。就没有二心。” 楚长歌还是没有看他,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到了这一步她再来怀疑的确是多此一举,便抬了抬手,“你下去吧。” 漠尘起身看着她的背影,一个如此单薄的女子,却肩负着王府和宁府的一切,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伪装自己的一切柔软之处。 正当漠尘准备离开的时候,管家却跑了过来,“王妃,皇上让全公公来接王妃入宫。” 楚长歌的身子僵硬,喊住了漠尘,沉声问道,“漠尘你怕死吗?” 漠尘第一次见到她眼底的惊慌。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摇了摇头。 “那你跟我走。”楚长歌选择了让漠尘与她进宫。 全公公在门外等候,看到楚长歌走了出来,立即笑脸而上,但是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停下了脚步皱起了眉头,“王妃,这是” 楚长歌淡淡道,“随从。” 全公公无权过问楚长歌的人,所以只能忍下了好奇心,扶着楚长歌上了马车,一路上全公公都在打量漠尘,似乎在想怎么向言翊禀告。 入了宫,竟然还有步撵等着楚长歌,全公公在一旁笑道。“皇上知道王妃上次不小心被打了几下,担心王妃的伤势,所以让老奴抬了步撵在此候着。” 纯金的步撵,楚长歌处处都能看出象征帝王的装饰,她有何资格坐这个步撵?若是真的坐了那便是不识规矩,传到宫里去,她得再次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去,而且她也不想在和言翊有任何瓜葛,毕竟她已经嫁给了紫眠。 楚长歌推谢了好意,对着全公公说道,“皇上厚爱了,但是臣妾只是王爷之妻,坐不了皇上的步撵,免得皇上的好意被人胡乱揣测。” 全公公想了想也是如此,便叫人撤走了步撵,不住的夸赞楚长歌,“王爷好福气,皇上这般也是破了规矩,老奴这心也不安定,有了王妃的话,我便好向皇上交代了。” 楚长歌见全公公心情变好,便随口多问了一句,“全公公可知道皇上找我何事?” 全公公一边引路,一边解释,“这不是快要秋猎了,来得都是各国的使臣,皇上十分的看重,便让后宫中人准备妥当,王妃是我东国唯一的王妃,皇上说既然王爷也参加秋猎,王妃自然是需要出些力气,便让你随后宫的人一起准备。” 楚长歌心头一紧,这是又要把她扔给后宫那几个女人了,顿时觉得自己又要如履薄冰了。 说罢,三人已经到了目的地,定神一看竟然是御花园。宫人前后在忙碌,换下了不少的花,顿时这里变得花团锦簇,叫人看了心情都变好了。 园中凉亭处,传来阵阵娇笑声,楚长歌便随全公公进入了亭中,福身请安,“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 楚长歌的出现,立即让所有的笑声消失,顿时让她尴尬不已,只能继续保持自己立在中间。她却见眼前出现了一双明黄的锦靴,带着玉扳指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言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松开了她。 言翊不顾众人在场,毅然对着楚长歌笑了笑,俊俏的脸颊少了一分邪气多了一丝和煦,“王妃无事就好,快些坐下说话。” 楚长歌很是无奈,毕竟以她的力气反抗不了言翊,被他硬生生拽到了座位之上,坐在这个仅次于皇后的位置,叫她真是坐如针扎。 楚长歌的出现虽然让众人心中不满,但是更让人好奇的是漠尘的存在,不少人都打量着站在楚长歌身后的漠尘,似乎在猜测他的身份。 漠尘随楚长歌也行了礼,随后便寒着一张脸站在楚长歌身后,即便是快被人看穿了他也不动声色。 言翊不动深色的看了一眼漠尘,便知漠尘是个高手,楚长歌带着这样的人进宫,定然是担心他轻举妄动,真是有趣,楚长歌到底还是有些怕了他。 一旁的皇后看气氛不对劲,便端出端庄贤惠的架子,朗声道。“既然人都到了,使臣的宴会上一切事宜便有本宫替皇上分忧了,众位姐妹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楚长歌看坐在皇后身边的楚灵溪一副蠢蠢欲动急于表现的样子,想想也是,进宫至今她都没得到言翊的正眼,怎么可能不着急?不过楚长歌可不会给她什么表现的机会,目光飘向丽贵人姜柳,姜柳微微点头。 却不想姜柳还未起身,言翊却先开了口,“爱妃你怎么不说话,此番胡国带了众多美人前来,都是能歌善舞的女子,朕自然不能输了面子,全国上下朕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如你一般善舞的人了。” 言翊看向凤馨。凤馨却一脸为难,十分不愿意在宴会上献艺,但言翊却走到了她面前,依旧是不懂怜香惜玉,扯过凤馨,愠怒道,“难道爱妃不愿意?” 凤馨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咬着双唇,“臣妾臣妾” 见状,楚长歌以目光示意姜柳,姜柳随即上前拉着言翊,笑道,“皇上说的对,凤馨娘娘舞艺绝冠。但是这般舞艺自然只有皇上能够欣赏,凤馨娘娘性子温顺不善言辞,怕是见了众位使臣脸皮薄,反倒是误了皇上的大事。” 姜柳说的很对,这样既夸了言翊又帮了凤馨,言翊听了话便转首看向了姜柳,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依照丽贵人的意思是” 姜柳笑了笑,说道,“臣妾钦佩凤馨娘娘的舞姿,自然是要加强学习,臣妾不才,愿意让皇上过过目,若是可以便让臣妾替了凤馨娘娘,也算是皇上对臣妾的肯定。” 楚长歌听了心里默默点头,姜柳很知道自己的优势,她人想表现却不敢说不敢做,她便反其道而行,敢做敢说,这等直性子在宫内也是少有。 言翊退后,竟然发现多日不见的姜柳如今看上去整个人像是围了一圈光,肌肤比凤馨看上去还要细腻白皙,他记得之前姜柳并非如此的一个人。 想着,言翊便点了头,“既然如此丽贵人便开始吧。” 丽贵人欣喜,总算是让她得来一个机会,抿嘴笑道,“古人有掌中舞者。臣妾日日苦练,今日有所小成,皇上见笑了,只是需要一人助臣妾一臂之力。” 言翊笑了笑,指着楚长歌身后的漠尘,“王妃觉得如何?” 楚长歌担心自己与丽贵人之间的事情被人发现,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与丽贵人的接触,突然被言翊指着心里一阵发毛,抑制住心中的不安,平静道,“皇上既然开口,自然可以。漠尘,你且小心一些。” 她并不担心丽贵人和漠尘,唯一让她担心的是,言翊为何突然点名漠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女人的斗争 姜柳主动请求献舞,化解了言翊对凤馨的纠缠,但是不知为何言翊将目光始终停留在楚长歌的身上。 言翊让漠尘助姜柳一臂之力,单单是这样一句话,楚长歌的心头跟着一紧,不由得在想是不是言翊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楚长歌看了一眼漠尘,漠尘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姜柳的身边,姜柳微微点头,漠尘并没有触碰到姜柳的身体,但是姜柳犹如秋风一团薄雾轻云飞身而起,最终落在了漠尘的双掌之中,这不仅仅是考验姜柳的身形和功底,更是考验漠尘的内力。 姜柳原本有些担心,但是当她稳当的落下后,她便露出了笑意,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轻风移动,全身上下轻盈的如同轻羽一般。 姜柳的舞姿不仅让后宫众人看得惊愕,就连言翊都有些痴迷,直到这一刻姜柳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最后姜柳轻快的从漠尘的手掌中跳落,犹如飞燕缓身而下,稳稳落地脚下一丝杂声都没有。 姜柳走到言翊面前。福身行礼,柔情愈浓,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异样的光彩。 而漠尘依旧沉默寡言只身退身到了楚长歌身后,看他暗暗发力的样子,看来姜柳还需要更加轻盈一些。 不过此刻的姜柳被言翊一番夸赞,早就沉浸在自我喜悦之中,“多谢皇上夸赞,臣妾以后还会更加努力的。” 言翊将姜柳唤到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道,“丽贵人难道不应该谢谢王妃吗?” 话落。姜柳的神情错愕,身子也不由得僵硬,嘴角挂着尴尬的笑意,“是是,臣妾是应该谢谢王妃。” 楚长歌见状,立即起身回话,“丽贵人抬爱了,我这随从不过是有些力气罢了,今日碰巧派上用场了。” 听闻,言翊含笑,说道,“是吗?看来是朕想多了。” 楚长歌不在看言翊,而一旁的姜柳见气氛一下子又凝重了,立即笑道,“皇上,宫人将花都摆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言翊起身拉着姜柳,一下子姜柳又获得了言翊的关注,两人结伴走在前面,而身后宫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尤其是皇后和楚灵溪。 楚长歌低头走在最后,随众人走进了花园之中,不知不觉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一样与她缓步前行,虽然在看奇花异草但是心里却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想法。 走在楚长歌身侧的宁清心轻抚着一朵花,人比花娇却无人看她一眼,眼底集聚太多的沉郁和烦闷。 楚长歌看众人已经随言翊走到了最前面,便放慢了脚步摘了一朵黄色小花在手中把玩,“娘娘有什么事吗?” 不然以宁清心的身份,不需要走在最后陪她漫步。 宁清心松开手里的花,苦笑了一声,“本宫没有王妃那么大的本事,即便是身在宫外也能够操控这后宫的事情,丽贵人突然跟开窍了一样,可别说与你无关。” 楚长歌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不言罢了,宁清心的语气多少有些嫉妒,想她自命清高性子肯定是低不下头像姜柳这样见风使舵刻意奉承,所以早就提醒过宁清心,她或许根本就不适合这个后果。 但是宁清心为了所谓的自尊要证明自己,最后还不是在这个后宫某一处的宫殿枯萎衰败?到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宁清心,只会有更多的人进入后宫,替代她罢了。 宁清心见楚长歌一直都不说话,有些心急,顾不上身份。直白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帮姜柳?她算什么东西?你我多少是连襟,你宁愿帮姜柳这样的人也不愿帮我!” 这话从宁清心的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有些可笑了,楚长歌笑了笑,“宁妃娘娘难道不觉得这是自作自受吗?” 宁清心气结,一时忍不住抬手便捏紧了一朵花,将其碾碎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如何?看到我的结局很开心?所以巴不得让姜柳骑到我头上来?” 楚长歌见她气急败坏,掩嘴轻笑,喊着一缕快意,“你爷爷找过我,娘娘应该知道你爷爷找我的原因吧?” 提及宁老,宁清心的神色便有些悲戚,一阵凝神之后便看着楚长歌问道,“我爷爷还好吗?他身体可算硬朗?我无法在身边侍奉是我不孝。” 听到宁清心说出这样的话,楚长歌这一刻觉得自己也许认错了宁清心的为人,至少她对宁老的关心是真的,可惜宁老对于宁清心却只是家门荣耀的关心而已。 想着,楚长歌便淡然的开口,“宁老身体无碍,他只是担心你在后宫不得宠,一辈子如此而已。”她隐晦的说出了宁老对宁清心的心思,但是宁清心却不懂。 也罢,宁清心使宁老一手带大的,心里记挂宁老也是理所应当,楚长歌也没心思去挖掘宁清心一家的内史。 宁清心是个聪明人,她听得懂楚长歌的意思,方才还要落泪的双眼此刻立即止住了眼中的泛滥,恢复一脸高傲,“本宫爷爷不过是关心本宫罢了,王妃可别乱加猜测。” 楚长歌冷笑,“亏你还这么聪明,你对我这幅清高自傲的嘴脸也就罢了,但是对皇上和其余人若还是如此,我劝你还是习惯现在清冷的日子,因为往后更不会有人把你放在眼中。” 宁清心被楚长歌数落,心中来气,咬牙切齿的看了看楚长歌,又望着不远处赏花的人,压低自己的怒气说道,“王妃你这么说本宫真的不怕本宫治你的罪吗?” “宁妃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臣妾还是奉劝一句,皇上是天子是众人需要仰望的,他选秀女不是为了找一个证明自己天下无敌的女人。你可明白?若是你不明白你看看她们”楚长歌抬手指着花丛里的一群人。 宁清心望去,发现姜柳一脸巧笑,带着言翊四处赏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言翊一阵轻笑,身边的女人就算是再怎么恨姜柳夺去言翊的目光,此刻都只能姐妹相称跟着陪笑。 楚长歌看宁清心凝视着姜柳一行人,便轻声道,“这就是后宫,你除了依靠皇上夺得恩宠,在这个后宫站稳脚,没有任何办法。既然宁老找了臣妾,臣妾自然是要提醒一下娘娘,看清楚了局面。” 宁清心锦缎的衣袖已经被她抓得皱巴巴的,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不自然,反问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去巴结凤馨娘娘?你难道不嫌她身边的人多吗?” 楚长歌笑着摇了摇头,凤馨的身边她已经安排了丽贵人,但是皇后才是她的目标,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人在呢?既然宁清心自诩比她聪慧,加上宁清心是妃位对付楚灵溪绰绰有余。 楚长歌便说道,“你去守着一个和自己位分一样的妃子有何意义?岂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看看那处红袍金凤的贵人。你就该明白,你想要体现出你在宁府的地位,她就是你此刻最好的跳板。” 宁清心没想到楚长歌竟然让她去讨好皇后,宁府中人都知道当初宁府出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让她去巴结一个仇人,宁清心那点自尊又开始作祟。 楚长歌见状,便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罢,她便快步走到了前面去。 宁清心陡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便放松了眉头。松开被自己紧攥着的袖子,一番整理之后也心情大好的走了上去。 姜柳与众人在池边喂鱼,守着言翊异常的欢喜,言翊的神色笑得随意,看得出心情也不错。 楚长歌回首看了看漠尘,漠尘意会暗中使了力气,将手中的石子打在了皇后的腿上,皇后一个踉跄,人便倒向河里,扑通一声惊得众人一阵慌乱。 皇后的贴身宫女珍儿大喊着,“皇后落水了!快救救皇后!” 楚长歌见此急状,推了一把宁清心,宁清心便跳入了水中。想宁清心跟着宁老的货船四处游走,这泅水自然是不在话下了,这一番折腾她应该能得到她想要的。 宁清心将皇后托上了岸,众人都去查看皇后的情况,而宁清心则浑身湿透沉默的站在一旁,虽然依旧清高但是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自傲得不将众人放在眼中的人。宁清心环抱自己看了看楚长歌,楚长歌微微点头,宁清心便晕了过去。 宁清心到底是真的晕了还是假的已经不重要了,至少这一场戏让宁清心得到了皇后的重视,往后要想再皇后身边争个位置不难。 见众人手忙脚乱。楚长歌让漠尘退后,自己上前搀扶了一把宁清心,喊了人,“快,宁妃娘娘晕倒了!” 等人将皇后和宁清心带走,楚长歌打算告退,谁知道言翊阻拦了她的去路,“宫里出了事,就劳烦王妃留下帮一下忙。” 这是后宫的事关她什么事?明显言翊是看不得她置身事外罢了,言翊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擦去了一些冷汗,“小心也跟着着凉。” 说罢,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楚长歌的身上,明黄的颜色,在这番人群里实在是扎眼,而她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言翊随众人去了皇后的寝殿,楚长歌呆愣在远处不知所措。 此时,水含柔来到了她的面前,微微行礼,怯懦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大表姐还是如此聪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竟然还想着你。” 楚长歌面色从容,不大想和水含柔这样的人扯上太多关系,“顺长使还是管好自己的处境。” 水含柔浑身颤栗,若不是楚长歌她怎么可能被皇上贬了身份,如今守着凤馨暗无天日,突然又来一个丽贵人姜柳,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水含柔看了一眼楚长歌,突然抓住了楚长歌的手,“我不会让你过得如此舒服的!” 楚长歌想要抽手,一不小心用了一些力气,水含柔竟然顺势就摔了出去,楚长歌想要去拉她已经够不着了。好在漠尘将这一幕都看在眼中。飞身而上将水含柔拉了起来,只是水含柔没站稳摔在了他的怀里。 楚长歌蹙眉,赶紧拉开两个人,却还是晚了一步,言翊方才明明跟着护送皇后和宁清心的宫人离开,此刻却又折返,见了这一幕甚是恼怒。 “大胆!”言翊一喊,一群侍卫冲了上来围住了漠尘,“一个小小侍从竟然敢触碰皇妃!她是你这脏手能碰的吗?” 漠尘脸色未变,但是手中的剑已经蓄势待发,楚长歌见状立即出声。“漠尘跪下!还不请罪?” 水含柔嘤嘤哭泣,“臣妾只是想扶一把王妃而已,谁知道臣妾该如何见人?” 楚长歌见水含柔说得有模有样,她看了看漠尘,见他身子一软跪了下来,寒声道,“皇上赎罪,只是见顺长使有危险便扶了一把。” “是吗?”言翊一脸邪气,根本就不在意漠尘说什么,招来身后的宫人,“奴就是奴!永远都不得逾越,就是今日顺长使摔死了你也不敢去碰她!” 这番话既是让漠尘难堪,也是让水含柔难做,说到底水含柔就是一个不足挂齿的人,言翊怎么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给朕打!狠狠的打!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言翊指挥着众人上前。 楚长歌知道漠尘又本事对抗这么多人,但是皇宫就是皇宫,不是你有本事就能挑战一切的权利,还是要看站在头顶的那个人是谁。 她看了漠尘一眼,有些担心。但是漠尘却扔掉了手中的佩剑,垂下了脑袋,“甘愿受罚。” 随后便是棍子打在身上的声音,楚长歌挨过这些棍子。深知那种疼痛的感觉,而现在的漠尘即便是汗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却还是面无表情。 言翊走到楚长歌面前,替楚长歌拉紧身上明黄的外袍,眼底如冰缓缓吐出两字,“王妃可以求朕,只要你求朕,朕便放了他。” 漠尘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楚长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以防她自己也受到牵连。楚长歌心中早已经燃起了一团火焰,但是还是笑了出来。说道,“皇上说的是,漠尘不过是奴,臣妾此刻关心只有皇后娘娘和宁妃娘娘。” 说完,楚长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仿佛根本就不在乎漠尘的生死,但是身后的打击声却无比清晰的传入她的内心深处,她的步履变得沉重不堪。 楚长歌跟着言翊去了一趟永寿殿,皇后落水并没有什么大碍,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伤口,但是她却在梦魇之下还能喊着言翊的名字。很多人都明白这也不过是一种争宠的手段。 等言翊抓紧皇后的手,皇后便缓缓清醒,含泪的双眼寄托了她太多的情感,安静的依偎在言翊的怀中。 知道皇后没事,大家便起身纷纷告退,因为心知肚明,今夜言翊哪里也不会去了。楚长歌随着众人准备退出永寿殿,将身上的外袍放在了椅子上,即便是身后言翊的目光再阴沉也与她无关。 离开永寿殿,楚长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声音却牵绊住了她。“王妃,王妃。” 楚长歌不得不停下脚步,弯身行礼,“参见凤馨娘娘。不知道凤馨娘娘有什么要事?” 凤馨冰凉的手握住楚长歌的手,仿佛也是惊吓过度,着急的开口道,“方才皇上在,本宫不能多问,听说王爷染了病,告诉本宫可严重?” 说着,楚长歌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寸步不离的水含柔身上,八成紫眠染病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给凤馨的,就是想挑起楚长歌和凤馨的不合。 楚长歌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心中对水含柔早就没有一丝怜悯,笑道,“多谢凤馨娘娘关心,王爷已无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凤馨舒了一口气,喜悦之情已经放在了脸上,丝毫不顾及别人在场,她唤来檀香递上了东西,“王妃说狐裘斗篷过于贵重,本宫觉得也是,便让人准备了其余的东西,还望王妃收下。” 楚长歌打开盒子,相比之前狐裘斗篷,如今换成锦棉披风的确是平凡了许多,她盯着看了许久。 一旁的水含柔便等不及的说道,“王妃莫不是连这也不肯收下?虽然王妃与王爷是夫妻,但是凤馨娘娘与王爷青梅竹马,情义深重,王妃做事怎么这么决断?” 楚长歌就等着水含柔自作聪明的开口,见状收下了东西,对凤馨谢了恩,而后才看着水含柔开口,“顺长使是臣妾的表妹,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这宫里凤馨娘娘何等的身份?连皇上都宠爱着,叫臣妾如何敢乱收礼?万一让一些小人胡思乱想了,岂不是害了娘娘?不过这臣妾若是多次拒绝便是不给娘娘面子,所以臣妾便替王爷收下了,王爷一定会喜欢。” 话落,水含柔神色难看,方才的气势瞬间便没了,竟然一时间接不下楚长歌的话,只能略微怨恨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见她这么快就吃瘪,继续说道,“既然顺长使深得凤馨娘娘的信任,想必今日臣妾收下了这份礼,顺长使也不会与他人那般乱说一通,臣妾还是十分相信顺长使的为人。” 楚长歌步步逼近水含柔,看得水含柔心底发怵,不由得心底一虚后退了一步。 而凤馨心思简单。转身拉住了水含柔的双手,恳求道,“妹妹,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才入宫的。还望妹妹成全。” 水含柔被楚长歌戴了高帽子,又跌入楚长歌设下的圈套,面对凤馨的问话,水含柔根本就没得选择,只能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这句话说出口就代表,从今往后她不仅不能用凤馨惦记紫眠王爷这件事作为把柄,还要帮凤馨打掩护找借口,万一这后宫走露一点风声,不管是楚长歌还是凤馨第一个怀疑就是她,凤馨没有本事对付她。但是楚长歌一定有。 凤馨见她应下了这件事,一阵欢喜,又看了看楚长歌。 楚长歌心里担心漠尘,收下了东西便告退,警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水含柔的身上。 水含柔抿着双唇,睡下脑袋,楚长歌,这次算你狠! 楚长歌疾步走向宫门,看到漠尘已经在宫门外等着她,她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他拒绝了。 “王妃。这是宫门,实在不方便。”说着,漠尘掀开了车帘,示意楚长歌上车。 回王府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楚长歌微微掀开车帘,才发现漠尘背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浸透。她想要说点什么又吞了回来,放下了帘子,镇定的说道,“回去让阿离去你的房间查看一下。” 帘外沉默了一会儿,便传来漠尘的声音,“多谢王妃。” 到了王府,阿离去替漠尘疗伤,顺带将给紫眠泡脚的药水准备好了,楚长歌将药水放下看到了桌上的包裹,顿了顿便起身将包裹递给了紫眠。 “这是凤馨娘娘叫我给王爷带回来的。”作为一个妻子,她能心平气和说出这番话已经不易,所以希望紫眠不要再多问什么了。 楚长歌不敢看他看到凤馨送来东西的表情,她蹲了下来替他脱掉鞋袜,虽然药水是温热的,但是她的手却冰凉冰凉的,她深知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从心底发寒的感觉。 “娘娘送的东西拒绝的确不太好,既然你收下了你就去放好。不用给我过目,另外你去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紫眠小心的将她的手从水里捞了出来,用巾子擦干。 楚长歌看着他身侧没有被打开的包裹,想了想又给拿回了桌上,随后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叠放着一件樱红洒金落梅的氅衣,袖口裹了狐毛,光是看着就很暖和。 紫眠缓缓笑道,“你有事要忙,终日奔波,天气转凉,还是小心一些为好,穿上试试?” 楚长歌摸了又摸,心头一阵暖意,小心的将衣裳穿上,柔软的毛蹭过自己的脸颊,有一丝痒意,惹得她自己都笑出了声,竟然一时没注意在原地转了一圈,笑道,“可好看?” 说罢,她惊醒收起了自己的笑意,直愣愣的站在原处,看着他。 紫眠却不曾换过神色,喊着一抹惔笑,“你该多笑笑,虽然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是这样的红色衬你很好看。” 楚长歌不禁随他而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衣裳厚,让她浑身都觉得热气腾腾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交易 楚长歌不是小恩小惠就能打动的人,但是因为紫眠的一件氅衣,她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她觉得自己与紫眠之间的分界线越来越模糊,各种揣测想法逼得她翻来覆去。紫you阁 o 最后她干脆睁开眼盯着浅素的纱帐,外头晨光洒进房中,她翻身看清了身边的人熟睡的样子,流水似的光华倾泻在他俊逸清癯的面容上,越发显得静似虚无,她小心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他的容颜心里竟然荡起了不一样的涟漪,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处境,这种感觉是不应该有的。 楚长歌看到他的睫毛在抖动着,看样子是要醒过来了,立即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装作自己还在睡觉,她担心两人对视会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身边人的气息逼近,楚长歌竟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靠得越近自己越是难以呼吸,最后她不得不装作转身躲过他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竟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紫眠起身替楚长歌盖好被子,这样的成亲生活有点折磨人,楚长歌也许觉得躺在一张床上,不言不语,不看对方就可以避开一切,但是他到底还是个男人。 以前对楚长歌是纯粹的好奇,而现在竟然有一丝惊喜。她一面是帮着凤馨在后宫生存,一面是在外调配养精蓄锐,这样的女子当真是少见。但是她为何在他与凤馨这件事上如此执着?如果她与凤馨走得太近就会引起言翊的怀疑和猜忌,对她的部署实在是不利,如此看来反倒是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紫眠拿过靠在床边的手杖,起身穿了衣裳,虽然楚长歌买了不少下人回来,但是他还是习惯了一个人。只是此刻他穿衣裳的时候,身后多了一双手替他整理,拉平他无法够到的褶皱。 楚长歌从他的身后穿到了他的正前方,低着头替他系好了衣裳,低声道,“今日天气不错,王爷随我出去吧。” 听闻,紫眠蹙眉,低头看着她,却看不着她的神色,这话像是她酝酿了许久才说出口的。不等他开口询问,她已经转身将门外等候的明雪喊了进来,有了外人在场,他有些话也就问不出口了。 明雪替两人准备了热水,在无言中两人洗漱结束,看明雪替她在梳发,他走上前拿过明雪手中的梳子,看了一眼明雪,明雪识趣的笑着离开。而楚长歌的身子却越发僵硬,盯着镜子就是不肯多看他一眼。 他拖来凳子坐在她身后,她有一头很美的长发,发丝穿过他的指尖,即便没有靠近也能够闻到淡淡的花香,不觉他便开了口,“你在躲着我?” 楚长歌眼眸晃动,看着镜子里的他,不由得心头有些紧张,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多虑了。既然我已经嫁给了你,我只是想让王爷知道一些事情。” 说罢,楚长歌夺下梳子,自己胡乱的弄了一下就冲出了房间。 紫眠看着被她重重放在梳妆台上的梳子,顿时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与楚长歌虽然是成亲才见面,但是宣夫人多次提及她,她做事很有目的性也绝不是拖沓的人,此番带他出去一定是有了想法。 紫眠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楚长歌发现,不觉沉思了好一会,直到门外明雪出声催促,他才用手杖撑起身体缓步走出房间。 门外亦如楚长歌所言,天气大好,阳光明媚,但是在这种炙热之下总隐藏着什么暗潮,他压制着自己的疑虑,随楚长歌一起离开了王府。 马车在路上飞驰,楚长歌托腮看着车外,紫眠瞟了一眼车外的景,这是要去码头的路,码头上除了纵横坊就是金缕阁,一个是宁府一个是宣夫人,他开始好奇楚长歌所谓的事情是指的哪一件? 想着,马车停了,紫眠由楚长歌搀扶下车,定神一看便发现眼前是一艘庞大的货船,他很清楚这艘船代表着什么,不动神色的站在楚长歌身边。 楚长歌松开了他,走到了前面,船梯缓缓落下,他们一行人也上了船。季舒望收到楚长歌的消息早早就在此等候,也差人在外说了今日不做生意。 季舒望看到紫眠的时候,触感颇深,曾经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却需要靠着手杖才能行走,他快步走到紫眠的面前。弯腰行礼,“参见王爷。” 紫眠唇边的笑意隐去,眉间的肃然已经感受到有事情要发生,语气微淡的开口,“起来吧。” 季舒望在前引路,楚长歌看了看身后的阿离和漠尘,两人点头便守在了船外,楚长歌随着其他人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房间。 房中七位掌柜已经到了,看到楚长歌和紫眠,面面相觑便弯腰行礼,“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楚长歌站到了众人的前面,看了看紫眠,他眼中带着错愕和惊讶,她转首便不再看他,一如既往的冷淡,她不似紫眠那般不冷不淡而是骨子里泛着冷,音调平静而冷漠,此刻的眼神竟比男人还要威严三分,她说道,“今日寻众位前来,是我有要事要说。” 说完,她看了看季舒望,只见季舒望从别处捧着一个长盒子走来,盒子本身没有什么特别,黑沉黑沉的颜色,但是打开盒子却是一把盘龙剑柄的长剑,若是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一条真龙盘踞在上,她拿出长剑横在半空,看着众人。 “我宁府曾经是东国御赐官商,誓要为国效力,先帝御赐宝剑让我宁府振国,而新皇登基,我宁府惨遭陷害支离破碎,新皇不仅不追查反倒是压制一切事情真相,你们能忍,我不能!只要我身为宁主一日,我便不会让此仇恨埋没!”楚长歌说着将长剑拔出,寒光乍现,众人惊恐。 房中他人开始沉默,相互传递着眼神,楚长歌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再看她身边的王爷紫眠,顿时他们也明白了楚长歌的用意。 “王妃,你的意思是” 楚长歌神色凝重且严肃,冷然道,“既然新皇对我宁府不仁不义,我楚长歌毁得了一个林府,就有办法毁掉一个不仁不义的人!” 厅中顿时鸦雀无声,紫眠眉头紧蹙,站了出来,“你” 楚长歌立即抬手让他别说话,而后挥动手中长剑横在自己的眼前,一手握上锋利的剑锋,目光凌厉,“我与紫眠王爷已是夫妻。从今日起我与宁府便将誓死效忠王爷,不管日后多么艰险,我绝不退缩!” 她的手握紧长剑,缓缓划过剑锋,鲜血顺着滴落而下,气势威严不容置疑,厅中众位从未见过如此的女子,欣喜觉得宁府重振有望,纷纷跪地大喊,“誓死跟随宁主与王爷。” 此刻,楚长歌才看向紫眠,两人对视着,眼神复杂,却谁也没有点破。她将沾满献血的宝剑入鞘递给紫眠。“王爷,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他深沉的看着她,抬手接剑,却发现她双手僵硬冰凉,鲜血滴落在他的长袍上,一点一点晕开。 季舒望看紫眠似乎有话要对楚长歌说,便对着厅中其他人道,“王妃在宫中已有部署,此刻我们只需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暗中听命。” 他人点头随季舒望离开房中,紫眠扯下袍子的一角,替楚长歌包扎伤口,捏紧她的手。不知如何开口,“长歌。” 他轻声唤她,她眼底泛起涟漪,看着他,故作镇定的笑了,“王爷不必担心,宁府早些年就想支持王爷,可惜事情发生的太快,如今我母亲已死,由我完成也未尝不可。” 太场面的话已经明示了楚长歌在疏远两人的距离,她刻意去忽略自己是他妻子的身份,让两人无形之中有了一堵墙。 紫眠松开她,不同于往日的冷静,眼中早已波澜无尽。静静的看着她,深知她的意思。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无名的火焰在升腾,他捏紧手中的手杖,低沉道,“既然如此,也可以。” 一句话,让楚长歌的心沉到无尽黑暗,她不想去做凤馨与紫眠中间那个无法喘息的人,还不如早早的摆正各自的身份,而她还是那个一心要复仇无情的人。 两人各自沉默的离开了船舱,楚长歌唤来阿离,“你护送王爷回去,记得小心一些。” 就连阿离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想问什么却被明雪阻拦,阿离不满嘟着嘴扶着紫眠离开。 楚长歌站在船头看着紫眠离开的背影,任由江面的寒风刺进自己的身体,将某些不该情绪冰封在某处。 她转身不再看他,对着漠尘道,“安梦的出现恰逢胡国和亲,我担心她的身份与这件事有关,想个办法让她露出马脚,我要知道她的目的!” 金缕阁。 楚长歌放下手中的信,各国使臣马上要入城了,信上说胡国由于护送公主会第一个到达,言翊虽然未公布和亲一事,却在宫中准备了一处宫殿安顿公主,如此说来和亲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了。 但是楚长歌未能从后宫听闻关于和亲的事情,难道是言翊刻意隐瞒后宫? 想着事情。突然有人打开了房间的门冲了进来,安梦惊恐的跪在楚长歌面前,使劲的摇头打手势,一脸的不愿意。桑妈妈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来。 桑妈妈好心开口道,“我这金缕阁也养你许久了,岸上多处花楼都知道这次秋猎有贵客进城,都是新鲜的花魁,我这金缕阁可是都城一绝,你是这阁中相貌最好的又有才气,选择一个盛大的日子替你卖身有何不好?” 楚长歌见安梦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让明雪给安梦递去纸笔,说道,“有什么话写下来。” 安梦磕了两个头,写了满满一页的话,全是奉承求饶的话,说是愿意一辈子在金缕阁卖艺绝不反悔。 楚长歌冷笑一声,“安梦,我给过你们选择的,既然留下了就要听从安排。” 安梦最后连些字的手都在颤抖,而后干脆就写了,哭哭啼啼的求着楚长歌,楚长歌看了一眼桑妈妈,桑妈妈唤来门外等候的白衣公子,将人拉了下去。 安梦一走,漠尘走了出来,说道,“用这招逼安梦,她会露出马脚的。” “有想过自己以前是什么人吗?你太了解安梦的手段了,让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安梦一样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楚长歌随意的开口,并没有刻意去质疑漠尘。 漠尘无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不想,有些人是不在意过去的。” 楚长歌不再过问,浅笑道,“就等着看好戏吧,让我看看安梦到底是什么人。” 却不想,安梦没有逼出原形,先把白落逼急了,原本瞒着白落安排了整件事,也不知道是哪个伙计说漏了嘴,白落这火爆脾气又上来了,骂咧咧的差点没和桑妈妈对掐。幸好这白衣公子身手不凡对付白落绰绰有余,直接把白落绑在了柴房。 事后,楚长歌再次来到金缕阁看着白落,真是哭笑不得,身旁的阿离指着白落便是哈哈哈大笑。 阿离捂着肚子,笑道,“你这三脚猫不行就不要乱来,干嘛逞强被人打成这样?” 白落哼了一声,翻了一下白眼,“还好友呢,你就帮着你家主子为非作歹吧!会有报应的!” 阿离心里知道楚长歌的计划,目标不在白落而是安梦,只是白落这好管闲事的性子实在是难缠,说道。“白落,安梦与你不是一路人,你没必要帮她,我怕你后悔!” 白落咬了咬唇瓣,皱眉凝神,大喊道,“既然你非要有人替你赚钱,我可以!我替安梦,我长得也不丑,我可以!” 话音落下,阿离和楚长歌笑不出来了,阿离纳闷的走近被捆绑的白落,问她,“白落,北国的人快进城了,你不等你的情郎了?” 白落不再反抗,“等了也没用,不等了。” 楚长歌听闻反手便打了白落一巴掌,恨恨的说道,“没用的东西!既然你要替人,那我便成全你,届时你的花名一定传进你那情郎的耳朵里!” 说完,楚长歌便拉着阿离离开柴房,门外的漠尘和桑妈妈看道气愤的她就知道白落说了不该说的话,桑妈妈刚想上来劝几句。 谁知道楚长歌冷声道,“桑妈妈愣着做什么?把白落的名字给我传出去,最好是弄得全城皆知,我原以为她是个性情中人。原来也不过如此,既然她想做替死鬼就让她明白这代价!” 桑妈妈微愣,却被楚长歌的眼神吓得点了点头,顾不上说话便走了。 楚长歌转身对着明雪说道,“明雪,你却告诉安梦,她不用卖身了,白落替了她。” 明雪看了看柴房的门,又看了看楚长歌,心里虽然对白落感到可惜,却还是选择相信楚长歌,她点头应下便进入金缕阁。 漠尘看着生气的楚长歌,上前道,“安梦最在乎的就是白落。用白落逼她可以,但是并不需要牺牲白落。” 楚长歌目光发寒,“她自找的!” 初见白落,楚长歌似乎看到了黑暗中的一缕光芒,白落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人,楚长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用才留下,带着一丝利用,但是白落为了别人可以无所畏惧,为了感情更是不辞千里来到东国,她觉得白落才是这个世上最为坦荡的人,她愿意为白落留下这一份自若坦荡。 但是今日白落这般自暴自弃好似将自己丢入像她一样的黑暗世界里,她见不得也不忍如此。 柴房里传来白落的哭声,而楚长歌却选择了冷漠的转身离开。 准备了几日,金缕阁新来的花魁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就等那一日的到来,好来金缕阁捧个场。 一辆锦车缓缓从城门进入,从车上下来两位素锦翩翩公子,其中一位一把折扇凤眼桃花,眼角含笑处处生情,路过的姑娘见状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他见人便拽了一个路人,“我们从外乡而来,不知道东国都城何处有趣?”说着,拿出一把碎银子。 路人嬉笑接下碎银子,笑道,“若说哪里配得上公子的气度,自然是金缕阁了。” 他询问金缕阁是何地,路人笑得更加隐晦,小声解释。他折扇收起大笑一声,搂过身侧严肃的人,“今夜我们就去金缕阁。” 严肃的公子皱眉,似不悦却又拗不过身旁的人。 是夜,金缕阁多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和一个装束普通长相更普通的随从。桑妈妈见过财大气粗的人和装文雅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风雅和有气质的公子,立即迎了上去,笑道,“一看公子就是第一次来我金缕阁,随妈妈寻个好位置,待会也能看得真切。” 桑妈妈的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想要退宿却被身后的随从推了一把,不得不随桑妈妈进入其中坐下,也是离得看台最近的位置。 刚坐下,身边的随从也跟着坐下了,吃着桌上的酒水,淡笑道,“沈少爷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马上也是成家的人了,还一脸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你也不像个随从,何必拿我当幌子堵在前面?”沈言蹊看着易容过后的随从,心里一阵无奈苦笑。 而此刻桑妈妈已经出现在了台上,朗声道,“今夜来得爷都是冲着我金缕阁花魁而来,老规矩价高者得。我这就去请花魁。” 桑妈妈转身上了楼,进了房间,看到僵硬的白落没好气道,“我叫你逞能!现在知道怕了?” 白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怕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好看过,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桑妈妈我快勒死了,你就不能把这裹胸松一松?” 桑妈妈戳了戳她脑袋,“松什么松?你打扮了虽然好看,可是你这胸当真没有一点女子样,我还担心今夜砸了自己招牌,都给我勒紧点,至少给我勒出道沟来!” 说着,身后的两丫鬟,使劲的又扯了扯,白落一脸涨红,两手一挥把两丫鬟打了出去,“够了,够了!” 说完,房中传来一阵闷闷的哭声,安梦上前拉着白落不让她出去,白落苦笑反倒是安慰她,“没事的,我这人在这世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你这样好看又才华的人不该如此,往后你遇到了喜欢人,那人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的,不像我” 桑妈妈见白落说着说着都快哭了,连忙阻止,“花了一下午给你画的妆容可别哭花了,把面纱戴上,谁人说话你都不许开口也不许拿下面纱!” 随后,桑妈妈牵着白落走了出去。安梦哭泣的眼眸一闭一抬瞬间蓄满杀意,青葱似的手里多了一把暗器,心中暗想:白落你等一下,等我办完事情就带你离开这里,哪个臭男人敢碰你一下我便剁了她的手! 楼下热闹非凡,而顶楼却一派的安静,楚长歌低头独自看着手里的信件,房中的烛火瞬间开始晃动,木门处多了一道身影。 楚长歌惊慌的看着来人,“你是谁?” 对面的人,冷声道,“王妃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乖乖交出所有康元晟的消息和皇宫的布局图,我便饶了王妃。” “康元晟?你也对胡国和东国和亲一事感兴趣?真是奇怪这东国上下都没消息。你一个北国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你压根就是胡国人?安梦。”楚长歌收起惊慌的表情,镇定的坐着,看着步步逼近的安梦。 安梦心里一惊,手中的暗器不由得飞了出去,凭空前方多了一个人挡住了她的暗器,而她的身后又扑来异样气息,一个漠尘她便难以对付,更别说还有一个用着奇怪功夫的阿离。她转身想要逃,却没想到阿离比她还要狡猾,最后还是被阿离抓住了。 阿离压着安梦到了楚长歌面前,拉下了她的面纱,原本胆怯的安梦犹如换了一个人,不甘心的表情,眼中也充满了肃杀之气。 楚长歌不理会她的眼神。默然问道,“说吧,你潜进金缕阁到底何事?” 安梦的目光闪烁,不经意瞟了一眼漠尘,不见他有所反应,便想起了那晚漠尘的话,将目光放回楚长歌身上,“你是故意用白落引我出现的?” 楚长歌点头,“白落这样的人,是不是叫人很难放心?你与她有患难之情,你多次阻止她替你卖身,就可以看出你这心肠还不够硬,用白落做引子最好,另外我劝你最好快些说。若是你说了我要听的,或许白落就不需要出卖身子帮你这个欺骗她的人。” “你!”安梦咬牙切齿,她违背了作为一个暗士的冷漠,如今又被楚长歌牵制,瞬间便有些颓然,“你是东国王妃,又是金缕阁的夫人,你到底是帮着谁的?” “安梦,我不是要听你问我的话,而是你的意图。”楚长歌冷声警告安梦。 安梦的手一动,脖子处便多了一把长剑,漠尘看着她,“别乱来。”他的眼眸里除了冷漠之外还多了一丝提醒。 安梦意会,便道,“我是胡国大王的暗士,康元晟带着人来和亲其实是想讨好皇帝,帮他回胡国夺位,你们皇帝突然请了这么多人秋猎本就没安好心,大王便派我来破坏此次和亲。” 楚长歌微微点头,轻声道,“继续说下去。” “秋猎在即,你们皇帝加派人手护城,我若多带人便会引起注意,但是我一人根本很难成事,金缕阁名声在外,这世上没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定然知道关于此番和亲一切细节,最关键的是皇宫的布局图。有了这些我便可以来去自由。”安梦逼不得已交代了全部的事情。 楚长歌沉默,盯着安梦看了好一会儿才让漠尘收回长剑,“安梦你起来吧。” 安梦狐疑的看着楚长歌,即便相见多次,她依旧猜不透楚长歌心中所想,此刻她更是无法从楚长歌的脸上解读意思。 楚长歌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递给了安梦,“你是胡国大王派来的暗士,说明大王很重视你,你进宫刺杀根本就不切实际,而我却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我之间便是各自代表了一人,全然都靠这纸上一字。” 信。若是彼此信任,互相帮助,往日不管是发生何事都是个照应。 安梦握紧手中的纸,这是她最后一个机会,“我可以代表大王许下诺言,往日不管王妃有何差遣,定然恭敬不如从命。” 说罢,安梦递上了一个玉佩,通透罕见,上面一个胡字仿佛是从里面透出来的,安梦解释道,“我离开之前,大王将他玉佩交由我,便可指挥整个胡国暗士,今日我留下玉佩为信物,希望王妃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楚长歌拿起玉佩,询问似的看了看漠尘,漠尘微微点头,她便笑了。 “成交。”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胡国公主(1) 楚长歌和安梦达成了交易,阿离看一眼楚长歌便放了安梦,安梦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惦记着的却是在楼下替她卖身的白落,她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伏身行礼,神色凝重道,“夫人既然与我已经达成一致,能否放了白落?” 楚长歌见她念着白落,嘴角含笑,总算是安梦也算是个有血性的人,她望向阿离,“阿离,你去吧。另外不要告诉白落关于安梦的身份。” 安梦感激的看着楚长歌,感谢楚长歌替她隐瞒身份留住了白落这个朋友,起身见阿离准备离去,抬手阻拦说道,“等一下,沈言蹊在楼下。” 阿离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是说白落的那个情郎?那我得去瞧瞧。” “是不是情郎我不清楚,但是对白落不好的人我都要让他知道痛苦,你知道怎么做吗?”安梦看着阿离,似乎不信任阿离。 阿离对于捉弄人自有一套,笑道,“有的是办法。” 安梦这才放心任由阿离离开。自己则走到了门外透过楼梯向下看去,果然是热闹非凡,但是谁能想到金缕阁的顶楼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秘密呢? 安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凝神道,“漠尘,我信了你一回,但愿你追随的这位王妃不会让我失望。”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与她并肩而站看着楼下的喧闹,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刻的楼下因为白落的出现引起了骚动,众人纷纷叫好,嘴里说着未曾见过如此修长身段又好的姑娘,想着面容也必然是极好的。 白落从未受到过如此多的关注,竟然心里一阵惊慌,尤其是看到熟悉的那个人,她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却被桑妈妈拉住。 桑妈妈一阵吆喝,场下的人开始竞价,可是白落却听不进这些喧闹的声音,她看着台下的沈言蹊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但是他却撇开了自己的目光。 白落失望至极,将目光收了回来,低下头看着脚上的新鞋,这是桑妈妈命人替她做的双福绣花鞋,愿她走到哪里都带着福气,看着看着她竟然有些想要落泪。 台下的沈言蹊心知肚明她的身份,不忍再看她。虽然白落遮面,但是一眼他就认出了她,想不到她追了这么久,竟然跑到了这里。 沈言蹊身边的随从推了推他的手,“这姑娘不觉得眼熟吗?看你的眼神充满了爱慕,倒是让我想起某个人,可是这身材又觉得不太像,毕竟白姑娘好像没有这么丰满。” 随从指了指白落的某处,沈言蹊听闻瞪了他一眼。随从觉得有趣,又说到,“你是不是书读傻了?虽然丞相家那位小姐与你自幼定亲,可是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回了嘛?” “我平白无故回绝亲事让她往后如何做人?再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更何况白落她进不了我沈府的。”沈言蹊压低声音,很克制的开口。 随从喝了一口酒,不满道,“迂腐!白落哪里不好?” 沈言蹊苦笑一声,甚少喝酒的人也不由得多喝了两杯,说道,“白落自由惯了,何苦把她关在四方的牢笼中?” 随从突然咦了一声,“不过我倒是好奇,这白落到底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不会是追着你来被人卖了吧?也是,她那三脚猫的确是让人担心。” 沈言蹊也惊讶如此,刚想说些什么,台下突然一阵欢呼,桑妈妈大笑道,“恭喜苏少爷,今夜这花魁便是你的了。” 苏慕白从人群里走出来,身边的不少女子望着白落一脸嫉妒。苏慕白走上台上下打量着白落,白落惊讶的看着他,这不是阿离的朋友吗? 苏慕白挑眉示意白落,白落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苏慕白扛了起来,大笑道,“谢谢各位承让啊,今日酒水我请了。”说罢,苏慕白的目光投向看台下的沈言蹊一桌,对着沈言蹊狠狠打了一下白落的屁股,白落惊叫。沈言蹊一时差点没跳起来还好身边的随从拉住了。 苏慕白极其浮夸的扛着白落进了房间,而后直接将人甩在了地上,“你这么大个子,早知道我就不逞能扛你了。” 苏慕白揉了揉肩膀,看都不多看一眼白落。 白落哎哟一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戒备的看着苏慕白,这时才发现房间里阿离翘着二郎腿等候多时,看到白落如此狼狈,阿离贼笑一声,“知道怕了?亏得苏慕白有些钱能把你买下来,不然你就等着楼下那些丑八怪摸你吧!” 白落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扯下面纱,拉着外衫里一根细带子一扯,瞬间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畅了,她瘫坐在阿离身边,“快憋死我了!” 阿离从身侧拿出一套衣裳,指着白落道,“快换上这衣裳去顶楼,有好戏看。” 白落狠狠的咬了一口阿离吃剩下的糕点,想起沈言蹊逃避的眼神,心里一阵哀戚,她都这么好看了,怎么沈言蹊还是视而不见?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她换上了阿离准备的衣衫,是金缕阁丫鬟的衣裳,与此同时阿离却换上了她的衣裳。 白落不太明白,疑惑的问道,“阿离,你想干什么?” 阿离撇嘴,戳了戳她的脑门,“都说我笨,今儿个总算是见了一个比我还笨的人,我奉夫人之命,帮你啊。” 白落想起了顶楼那个嘴硬心更硬的夫人,差点把她卖了还叫帮她?实在是看不明白那位夫人的心思了。想着,白落被阿离推出了房门,直接跑上了顶楼。 苏慕白一直背对着两人而坐,看白落已经离开,他便转头看到阿离绝色嬉笑脸蛋,与白落挤出来的身材相比,阿离只是随意的穿上白落那身衣裳就已经凹凸有致,胸前更是让人喷血。 苏慕白内心一阵翻滚,鼻子里一阵温热,抬手一摸,在金缕阁爬摸滚打这么久,他竟然流鼻血了,赶紧用手捂住,免得被阿离看笑话。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阿离也顾不上苏慕白怎么想,拉着他上了床榻,笑道。“帮人帮到底!待会儿好好给我教训一下沈言蹊。” 苏慕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古有红颜祸水,阿离到底说了什么他都没听清楚就木讷的点了点,手都不知道该往里放,最终下定了决心准备搂住她的腰间,门被人踢开了,他内心一顿咒骂,谁坏了他好事,打死! 阿离翻身用被子捂住自己,苏慕白是真的气愤,指着沈言蹊就破口大骂,“你敢坏我好事?” 躲在被子里的阿离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内心一阵激动,白落。看看我多辛苦,帮你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沈言蹊。 谁知道不止是沈言蹊功夫不弱,就连他身边的一个随从都内力深厚,她拉下帐子,透过帐子看着外面的身影,苏慕白根本就不占上风。阿离心里一阵痒痒,准备动手的时候,从窗户外跳进来一个黑影,一掌就将沈言蹊打出几步之远。 阿离惊喜,忘记了自己正在扮演白落,直接跑了出去,原本就挂在身上的衣裳也随之飘落,露出湖水玉色兜衣。“夜行,看你怎么跑!” 几人闻声望来,全部都停手转身不看阿离,夜行解下身上披风甩在了阿离的身上,一双冷眸跳动着异样的神色,最后却抓着苏慕白跳窗走了。 留下的沈言蹊和随从背对着阿离,问道,“你不是白落,白落人呢?” 阿离气得跺脚,差一点就抓到人了,没好气的说,“沈公子干嘛关心她?这个时辰大概死透了吧?在金缕阁不肯卖身要么被打死,要么自裁。白落性子硬。说要去顶楼,怕是这忘川江水就是她的归宿了。” 阿离拉紧身上的披风,夜行的气息环绕,气鼓鼓的加了两句狠话,吓得沈言蹊一刻没停留就往顶楼跑。 而顶楼白落被蒙着面纱的楚长歌拉到了栏杆处,往下去就是翻滚的忘川江水,吓得退了回来,咽了咽口水,“我就是不肯卖身罢了,你也用不着这么折磨我吧?” 楚长歌真是恨铁不成钢,抬脚就是踹了她一脚,把她逼到了栏杆处,回头看了看站在楼梯口的漠尘。 漠尘看了一眼跑上楼梯的沈言蹊一行人,点了点头。 楚长歌推白落,谁知道白落力气那么大,死也不肯跳,最后楚长歌也气了,抬脚又是一脚直接把白落踹了下去,白落惊叫,“啊” 时间掐得刚好,沈言蹊也出现了,看到白落一片衣角,直接跟着下去了,他身后的随从瞪大了眼睛,拉都拉不住。 楚长歌舒了一口气,这对水鸳鸯有什么话就自己去说吧。别怪她不帮忙。 “你就是金缕阁宣夫人?”随从打量着楚长歌,隔着面纱也看不清面容,而后又指着江水,“你干嘛把白落姑娘推下去?这下好了我家少爷也下去了。” 楚长歌眼神危险,自己确定推人的时候他们没看到,“你凭什么说是我推的?” 随从那张普通的脸上闪过一丝狡猾,笑道,“那夫人你干嘛舒一口气?你这到底是帮人还是害人?” 他的话才说出口,站在他背后的漠尘的剑已经出鞘,警惕的看着他,似乎也察觉了异样。 楚长歌见状,下意识的后退,却不想他突然冲向自己,伸手拉住了她的面纱,而她为了躲避自己竟然靠在了栏杆上,脚下不稳,向后倒去。 “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宣夫人!”他拉住楚长歌的手,将她拉回,目光却盯着楚长歌不挪动。外人都说金缕阁一绝的宣夫人,一字千金,是个病态瘦弱的女子,绝非眼前这个眼眸冷漠却灵动好看的少女。 楚长歌转身避开他的眼神,快步退后,大喊了一声,“漠尘!” 漠尘飞身而上,阻挡了随从的靠近,看了他的脸颊一眼,惊道,“易容术?”漠尘一眼就看穿了随从脸上的伪装。 随从见此便不再上前,想要下楼却发现阿离已经上来,被两个身手不凡的人夹击,他肯定打不过,想了想,突然跑向栏杆也跳下了忘川江水。 阿离觉得莫名其妙,趴在栏杆上往下去,“怎么都下去了?” 楚长歌望了一眼江面,皱眉,“沈言蹊身边能有这样本事的只有一人。” 北国的皇子,沉央。 在金缕阁闹了一出。楚长歌特意让漠尘却查看了一番,结果北国的队伍还有两日才能进城,而沈言蹊和沉央却先一步进城了。难道也是来打探秋猎的目的? “明日胡国的队伍进城,但是至今都没有传出和亲的消息,实在是不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离也去了宫里打探了一番,依旧没有关于和亲的消息。 楚长歌气定神闲,心中已有眉目,“无碍,言翊他想要拉拢胡国就必须要拉拢康元晟,此番和亲他是铁了心也要应下,但是这后宫和朝堂的人未必就肯了。” 翌日,胡国队伍进城,城中百姓聚集空前的热闹。即便是在王府里面都能听到街市上传来的声音。 言翊传来旨意,今日宴请胡国使臣,楚长歌和紫眠都必须出席,所以一早他们就起身换上了华服,楚长歌也不得不戴上繁重的发冠。 自从那日船上相谈之后,紫眠便同她甚少说话,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却一言不说,形同陌路,她也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神,低声道,“我需去后宫,留下明雪跟着王爷。” 他低沉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一个字。楚长歌捏紧手指,突然起身,连早膳都不吃就走了出去,喊了阿离便走了。 明雪在一旁看了心急,顾不上身份,对着紫眠便说道,“王妃她只是只是宫里的事情烦心。” 紫眠淡笑,示意明雪不用多说。 而走向府门的楚长歌阴沉着一张脸,阿离都不敢像平日那样说笑,冲着漠尘使了眼色,漠尘便上前说道,“我不便再去皇宫,我去金缕阁等着。” 楚长歌点了点头,“金缕阁若有什么消息。你便想法子告诉我。” 漠尘转身离去,楚长歌由阿离搀扶上了马车,摇晃着进了宫,阿离憋了一路,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那张嘴,问道,“你这与王爷闹得什么别扭?前几日还好好,可别废了我白白给你们的机会。” 楚长歌避开这个问题,叮嘱阿离,“这次进宫可别再莽撞了。” 到了宫门,她们两个下了马车,刚踏进宫门就看到姜柳再次等候多时,姜柳快步上前。四下看了看才着急询问,“王妃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要本宫再次等了这么久。” 楚长歌微微行礼,与她并肩而行,“马上胡国的公主就要进宫,皇上可是指了宫殿?” 姜柳点头,指着一处方向说道,“长秋殿,离得皇后的永寿殿最近,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白白让一个外邦公主住了。” “丽贵人难道不觉得蹊跷?”楚长歌轻声道,“素来他国使臣都是住在宫外别馆,偏偏这胡国的公主却住进了长秋殿。丽贵人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明白其中道理?” 姜柳突然停住脚步,哎呀一声,牙咬切齿道,“本宫就说为何哪里不住,非要住在后宫,原来又来个狐媚子!不过,王妃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可别误会了。” 楚长歌看姜柳气愤,便继续说道,“皇上不想让后宫人知晓只需管住宫人的嘴,可是这百姓的嘴,皇上可管不住,城中都传开了。怕是只有后宫的人不知晓了,所以臣妾才急切来告知,想想皇上将胡国公主安排在皇后寝殿附近,必然有深意。” 姜柳原地踱步,忧心忡忡的,担心自己好不容得来的恩宠又多个人来争夺,但是一细想便叹息道,“和亲是国事,本宫就算是再难受也爱莫能助。” 楚长歌稳住姜柳,“丽贵人,皇上隐瞒后宫就是担心有些人会反对和亲,若是和亲一事被后宫的人知道了呢?又何必丽贵人动手?” 姜柳微微凝神,抬眼看了看楚长歌,靠近楚长歌道,“他人都说王妃聪慧,以前本宫不信,今日真得对你另眼相看了,这后宫最不希望有女子争宠的就是皇后,她是皇上的发妻,面上宽容大度,暗下却对我们处处压制,这件事皇上怕是就为了瞒着她,本宫这就叫人把事情传入皇后耳朵里。” 姜柳急切的想寻人解决和亲一事,性子还是不够稳当,楚长歌拉住她,“丽贵人去还不是让皇后抓住把柄?找个人将这话传给珍儿即可,珍儿对皇后忠心,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皇后。” 姜柳听闻,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王妃且慢走,本宫还需准备献舞一事,今日与王妃相谈甚欢,这话本宫记住了。” 楚长歌望着姜柳款款离去,这心也放下了,与阿离朝着皇后的永寿殿走去。 水含柔陪着凤馨,看着檀香替凤馨穿上象征身份的华服,织锦攒花,步摇玉簪,穿戴完毕的凤馨犹如仙人现身,叫水含柔看得痴迷,她也相信自己一定没有投靠错人。 只是,水含柔想起姜柳便浑身不自在,她守着凤馨这么久,没有得到恩宠也就罢了,反倒是被姜柳冤枉贬了身份,想来就觉得生气。 见凤馨端坐在榻上,身侧檀香立即奉上香茶,开口便问凤馨,“娘娘不去皇后那吗?” 凤馨摇头,一脸轻松,笑道,“今日丽贵人献艺,无需本宫劳心,皇后娘娘那可以缓缓再去,多歇息一下。” 听闻,水含柔抿唇不满道,“臣妾真替娘娘不值得,娘娘才应该是最出众的,却让丽贵人占了风头。” 凤馨淡笑,心情大好,“不碍事,本宫也不愿出风头还不如随你在这说说话,何必去招人不痛快?” 水含柔只能陪笑,表现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殊不知这心底的怒火早就翻起让她觉得快要到挣扎的边缘。 而此刻檀香拿了一双舞鞋出现。笑道,“还是娘娘心好,知道丽贵人要献舞,特意准备了当初皇上御赐的舞鞋。” 凤馨浅笑,眉眼处看不到一丝嫉妒,笑道,“好在本宫与丽贵人的脚一样大,她平日总是送些好玩的东西来逗本宫开心,她又不嫌弃我穿过这鞋子,回个人情自然是好。” 说罢,结果檀香手里的舞鞋查看了一番,眉头一皱,“檀香。你拿错了,这鞋子本宫穿了都不合脚,更别说丽贵人,两双鞋花色差不多,你可别弄错了,今日是宴请使臣马虎不得。” 檀香拿回鞋子端详片刻,脸色一红,“还是娘娘记性好,奴婢这就去换。” “跳舞之人最忌讳穿不合脚的鞋,丽贵人跳得又是掌中舞,更是难上加难,不能乱来。”凤馨再次叮嘱了一声。 水含柔听闻盯着那双鞋看了又看,起身从檀香手中拿过这鞋子。对檀香说道,“檀香你看娘娘的步摇都歪了,你给娘娘重新戴一下,告诉我鞋子在哪里我去拿了顺道给丽贵人送去,我如今身份卑微,不好太晚去皇后娘娘那。” 檀香盯着水含柔看了许久,脸色一松,指着一处柜子,说道,“就在柜中。” 水含柔打开柜子,转首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没人注意到她,她的手在柜中舞鞋上来回划动,想起自己被姜柳冤枉的事情,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对着凤馨道,“娘娘的舞鞋真好看,不知道可否借我一双回去照着样子做一双?” 凤馨笑道,“自然是可以。那你一双带去给丽贵人,一双拿回去画样,就是千万别忘记了哪双是给丽贵人的。” 水含柔嗯了一声,将两双鞋子都那在了手里,走到凤馨面前,抬起左手道,“这双是给丽贵人的,臣妾这就送去。先告退了。” 待水含柔离开,檀香回到柜子前,看了一眼,叹气道,“娘娘你怎么性子这么软?连顺长使都可以随意动您的东西。” 凤馨不用陪侍言翊,精神不错,并不在意,“不过是双舞鞋,不打紧,就是别叫顺长使弄错了才好。” 出了玉芙宫的水含柔捏紧手中的鞋子,身后的贴身宫女夏竹却替她不值,“主子一心为凤馨娘娘,她的心里却只有丽贵人,照丽贵人这势头下去,提身份是早晚的事情。” 夏竹的话刚说完,水含柔便停下了脚步,浑身寒气逼人,她哪点比不上姜柳?竟然被姜柳骑在头上,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双几乎一样的鞋子。 就在水含柔挣扎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楚灵溪。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胡国公主(2) 楚灵溪步步逼近水含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水含柔不得不弯腰行礼,低眉顺眼道,“参见婉妃娘娘。” 楚灵溪看她卑谦又不甘心的样子,顿时心中觉得好笑,“顺长使这急匆匆的样子是去哪儿?卑谦惯了,本宫实在是看不出你到底哪里像个主子了。” 水含柔身子晃动,楚灵溪嘲笑的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她的心头,霎时她眼底晃过阴谋,但语气依旧卑谦,说道,“臣妾自然比不上婉妃娘娘金贵,此番去替凤馨娘娘给丽贵人送舞鞋,毕竟丽贵人深得皇上宠爱,若能见上皇上一面也是臣妾的福分,总比想见也见不着来得好。” 楚灵溪皱眉,没想到竟然被水含柔戳到了痛楚,她进宫许久,虽然深得皇后的重用,可是皇上却甚少去皇后那,她是有劲使不上,只能看着姜柳得势! 楚灵溪不满的看着水含柔手里的舞鞋,冷哼道,“顺长使真是大度,被人冤枉还能如此奉承。” 水含柔垂首不语,卑微入尘埃。任由楚灵溪嘲笑。 楚灵溪见她不回话,越发难忍,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碍,反正你就是这么无用的一个人!掀不起风浪!那日丽贵人的症状与本宫在楚府时一样,都是楚长歌身边叫阿离的婢子所弄,冤枉你不过是觉得你好欺负罢了,本宫可看到楚长歌出入过丽贵人的寝殿,其中关系你还不明白?” 水含柔不曾想到过是楚长歌下得手,但是楚灵溪语气怨恨,不像是说的假话,原来丽贵人突如开窍是有楚长歌在背后扶持,心中虽然怒气冲冲,却不能露在脸上,压着声音道,“王妃是臣妾的大表姐,臣妾不相信她会如此对臣妾,婉妃娘娘亦是王妃的妹妹,切不可乱说。” 楚灵溪气水含柔孬气,竟然被人逼到这番境地还如此忍气吞声,哼笑一声,指着她手里的鞋道,“丽贵人真是好命,连凤馨娘娘都巴结着,一连送了两双鞋,罢了罢了,本宫顺道,替你送去。” 其实楚灵溪不想让水含柔占了便宜在言翊面前露脸。 水含柔垂首,说道,“并非如此,两双相似,一双穿着没问题但是跳舞便不合脚,臣妾看着喜欢便求了凤馨娘娘借我画样子。” 水含柔抬起右手的鞋子,说道,“这才是给丽贵人的舞鞋,凤馨娘娘特意嘱咐了。皇上也在丽贵人那,凤馨娘娘特意给了臣妾一个机会,所以还是由臣妾送去罢了。” 楚灵溪闻言瞥了水含柔一眼,伸出手将水含柔低着脸抬起,嘲讽道,“就凭你?” 楚灵溪夺下水含柔手里的舞鞋,似平日里姐妹情深那般拉过水含柔的手,笑颜道,“顺长使,你何必去招皇上嫌恶?这件事不如本宫替你做了,你不是本宫的表妹吗?心底应该高兴才对。” 说罢,楚灵溪便带着人离开。水含柔猛地抬头望着楚灵溪远去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深且沉,嘴角上扬舒了一口气,她虽然低眉顺眼却也不是人人都能欺负的,既然楚灵溪非要替她,那这替死鬼楚灵溪也当定了。 身侧的夏竹盯着水含柔手中的鞋子,上前搀扶,“主子可是要去皇后那?” “去!当然去,但是此刻我发觉我这身衣裳不够庄重,回去换一身。”水含柔捏紧手里的舞鞋离去。 楚长歌在永寿殿拜见了皇后,皇后一席盛装,凤冠夸张而复杂,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端庄挺拔的坐在凤椅上,眉眼一挑看了看楚长歌。 “王妃来得早,看来王妃对这件事很上心。”皇后语气似绵,可这绵里却藏着针,见缝就插,恨不得将人刺得体无完肤。 楚长歌淡笑。沉默不语,坐在一侧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门外跑进来一个宫女,连礼都顾不上行就跪在皇后面前,楚长歌定神一看,这不是楚灵溪的丫鬟绿烟吗? 绿烟跪地着急说道,“皇后娘娘出事了!皇上此刻要处罚婉妃娘娘,求皇后娘娘去救救婉妃娘娘!” 皇后身形一愣,突然起身幸有珍儿扶着,不然这一身隆重行头怕是不稳当了,她那修长食指颤抖着指着绿烟,“说!到底怎么回事?” 绿烟抹了一把泪,哽咽着开口,“娘娘路上遇到了顺长使,看顺长使急匆匆的去给丽贵人送舞鞋,便说替顺长使送了,谁知道顺长使手中的两双看似一样的舞鞋内有乾坤,顺长使给了婉妃娘娘一双不能穿而且里面有针的鞋子,现在丽贵人的双脚被扎,连路都不能走了。” 楚长歌听了神色微沉,单凭绿烟的一面之词她也无法判断对错。只见皇后由珍儿搀扶向殿外快速走去,楚长歌立即起身跟在她身后。 阿离机灵,走到楚长歌身边,“这丽贵人还没得宠几天,就这么多人巴着她出事,看来以后日子难过喽。” 楚长歌愁眉微笼,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这个节骨眼上让姜柳出事,到不像是楚灵溪这样的人做的冲动事情。 一行人疾步匆匆到了姜柳的寝殿,姜柳哀声连连,抓着言翊不松手,委屈得蜷缩在言翊怀中。 而房间正中就跪着楚灵溪,看她眉眼淡若清风虽然也落着泪却并不着急,她泪眼婆娑道,“皇上,臣妾并不知道这鞋子有什么问题,只是好心帮顺长使送来罢了,臣妾冤枉,请皇上明察。”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阵攒动,进来的人正是水含柔和凤馨。言翊抬眼眼神锋利看着水含柔,一声呵斥,“跪下!” 水含柔也料想了自己会被牵连,这才又伴着凤馨前来,届时想多个人帮自己说话,身子一怔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心里发怵。 楚长歌见此场景,目光投向床榻上哭啼的姜柳,两人眼神交换,姜柳哭得越发伤心,指着厅中所跪两人,质问道。“你们为何要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给朕把话都交代清楚了,可别落下什么。”言翊目光幽亮,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水含柔刚想开口,却被楚灵溪抢先,楚灵溪垂首娇柔道,“臣妾只是将顺长使手中的鞋子送来给丽贵人罢了,顺长使交代过她手中两双鞋一双能穿一双不能穿,臣妾特意问了她,这鞋子也是她特意交给臣妾,至于为何鞋子里会有针,臣妾真的不知道。” 针?水含柔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心底犹如被冻住。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眸盯着玉石地砖不由得发愣。 “皇上明察,不如您问问凤馨娘娘,这鞋子到底有何特别的?”楚灵溪转向凤馨,又道,“凤馨娘娘给做个主,臣妾亲手递上的鞋子怎么就有问题了?臣妾也不能犯傻到如此地步。” 凤馨只知道姜柳受伤,却不知实情的原委,被楚灵溪一问,先是愣了一会儿,便慢慢回忆起来,“臣妾将鞋子交给了顺长使,顺长使说鞋子好看拿了一双回去画样。走得时候还叮嘱她不能拿错,因为其中一双鞋做坏了,臣妾便放着没扔,谁知道” 一下子这厅中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安静之中,这么说起来根本就辨不出谁才是那个居心叵测的人,正当大家陷入两难的时候,凤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缓缓道,“会不会是弄错了?临走的时候顺长使对臣妾说过给丽贵人的鞋是拿在左手的,这样就不会弄错了,敢问婉妃你拿的是” 楚灵溪凝噎,含水的双眸诉尽委屈,“右手。” 楚灵溪还说她是在玉芙宫外遇见水含柔的。前后不过几步路,“若是顺长使怕弄错,应该不会交换鞋子,不然的话送到丽贵人手中的鞋子岂不是又错了?” 水含柔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更没想到楚灵溪远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她一定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干脆就将计就计送了一双带满针的鞋给丽贵人,想到这里水含柔不由得背后发凉,她虽然怕却更想要活下去,突然抬手打向身后与她一起跪着的宫女夏竹,又气又恼的训斥夏竹。 “夏竹,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原本以为你只是开口说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害丽贵人!”水含柔将夏竹打懵了,夏竹还来不及开口,所有的话都被水含柔说了,“皇上!夏竹只是看臣妾过得凄苦,才会心有不甘的下手,臣妾出了玉芙宫便让夏竹拿了一下鞋子,想必是那个时候动手脚的。求皇上开恩,是臣妾没有管教好!” 楚长歌看着这一幕闹剧,心里冷哼,也亏得水含柔反应快,不过从此刻的状况看,水含柔很有可能就是被楚灵溪算计了,也罢。她们两个斗起来对她而言没有差别。 再看言翊脸色青黑,怒气沉不住,指着夏竹下令,“拉出去杖毙!” 言翊再转首看向水含柔,摆了摆手,“一块拖下去,既然是你没有管教好宫女,你这个主子理应受罚,今日宴席你不必参加了,回殿闭门思过吧。” 水含柔伏地谢恩,带着哭腔,“谢皇上宽恕!” 姜柳用帕子掩面,扬起嘴角,水含柔当真是舍得,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贴心的人竟然自己给断送了,往日看她怎么乱来。 可是姜柳受伤,这献艺一事就又搁置了,胡国的使臣都进宫了,必然是只能重新选人了。楚长歌见姜柳不甘心,只能有用眼神示意她,姜柳才不情愿的开口道,“臣妾无福分替皇上分忧,这宫中上下怕是只有”凤馨娘娘能担此重任。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截了去。 “臣妾愿意提皇上分忧。”楚灵溪突然开口,“若非臣妾传了有针的舞鞋给丽贵人,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臣妾愿意将功赎罪。” 也没细想言翊便答应了下来,说完便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大概是去见胡国的使臣了。 皇后一阵窃喜,楚灵溪总算是博得了关注,牵起楚灵溪的双手,“时间不多了,随本宫去稍作准备,万万不能丢了东国的脸。” 楚灵溪娇羞点头随皇后离开,姜柳的寝殿只留下了楚长歌和凤馨,人一散,姜柳便伏在枕头上哭了起来,气自己没用,更气被水含柔一再暗算。如今还被楚灵溪抢了风头。 而皇后带着楚灵溪走出老远才沉了气,说道,“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若非凤馨不善争夺那番话帮了你,岂是你能胡来的?” 楚灵溪弯身谢罪,便道,“皇后娘娘多虑了,这舞鞋到底是哪只手中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鞋子是臣妾送的,臣妾怎么说都行。幸亏臣妾留了一个心眼,发现这鞋子两只大小不一致,才知水含柔的诡计。” 皇后满意的看了看楚灵溪,低声道。“没想到水含柔看着胆怯,下手却毫不手软,看她牺牲自个儿身边的人那副样子,往日便要提防她一些。”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都记下了。”楚灵溪讨好的看着皇后。 大殿之上,全公公宣胡国使臣入殿,众人便望向殿门,只见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先跨进大殿,而后侧身请入一女子。 身裹轻纱,下身花色窄身长裙,头纱飞舞,皓臂裸露缠绕着几个金镯,裸露的肚脐上竟然粘着一粒拇指盖大小的宝石,胸前珠帘缠绕,快步而行便散发着奇异的光泽,让女子周身都似镀了光圈一般闪耀。尤其是女子红发碧眼,在众人中更是突出,深邃的五官叫人无法忘怀。 “雪乔参见皇上。”女子微微弯腰,含笑的看着言翊,眉目生情,目光极其大胆。 想必这就是胡国的公主,雪乔。 “康将军和公主旅途劳累,今日不过是自家人请宴,无需拘谨,请入座。”言翊朗声让康元晟和雪乔入座。 全公公见两人落座,大喊了一声。殿内响起了乐声,楚灵溪一席盛装缓缓进殿,楚灵溪本就生得柔美,配上这般柔美的乐声,越发体现她的体态柔姿。 却不想,不过跳了一半,雪乔公主便举杯对着言翊说道,“都说东国女子似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像我们胡国女子性子急躁,最受不了这般温吞的模样。” 雪乔公主声音越来越高,最后一个字落下,这乐声突然停止。楚灵溪没站稳突然摔倒在地上,伏在地上抬头看着言翊,明显的不悦。 气氛凝结,康元晟爽朗大笑,“皇上莫要怪罪,公主自小被宠惯了,不过我也以为皇上的女人应该会有特别之处,没想到竟然也如此平凡。” 康元晟毫不避讳的损了一句楚灵溪,楚灵溪立即垂首不敢多看言翊。 言翊身侧的皇后便出声缓和气氛,“各国之间都有各自的特色,兴许是公主和将军没有习惯罢了。” 雪乔公主红唇潋滟,眉目生春,无论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勾去了魂。她笑道,“皇后是后宫的主母怎么也不懂皇上心思?专门弄些靡靡之音糊弄皇上。” 雪乔公主的话让皇后脸色煞白,干笑了两声,看了看言翊,望他能说句话回了雪乔,却不想,言翊笑道,“看来公主是有所准备,不知有何想法?” 雪乔公主突然起身,举着酒杯走到言翊面前,凝望着言翊,“入城时听说皇上有一位宠妃舞姿冠天下,雪乔便不信了。明日众国使臣入城,不如让雪乔与之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皇上夸夸雪乔也好,若是雪乔输了” 想着,雪乔便低头娇笑,“若是雪乔输了,任由皇上处置。” 底下坐着的人倒吸一口气冷气,胡国女子行径大胆众人皆知,但是没想到竟然可以这样不顾他人在场说出这般露骨的话语。 就连皇后都紧皱眉头,不悦的看着雪乔,心里巴望着言翊能说些什么,却不想言翊哈哈大笑,心情大好,说道,“就依了公主,明日比较一番。” 随后的宴席让人食之无味,众人只能听着雪乔的娇笑声吞咽着早就变了味的食物。楚长歌一直觉得有一道目光投向这里,抬眼望去便看到凤馨的盈盈双眸,期盼似的盯着紫眠。 她顿感无力,低头把玩着银筷子上的链子,本就没有食欲现在一口也吃不下,突然一双素手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 紫眠清浅的声音在耳边忽近忽远,“你早膳也没吃,不好吃太多,先喝一碗汤暖暖胃。” 楚长歌指尖触碰到汤碗顿时一阵暖意,缓缓端起,香气窜进鼻间,她心底一暖,想要喝一口却不经意与凤馨对视,手一抖这汤碗便翻在了衣裙上,手顿时便红了一片。 “走吧。”说罢,身边的紫眠便拉起她的手,趁着众人欢畅之际走出了殿门,一路疾步向宫门走去,拄着手杖的步履越来越不稳。 楚长歌手上越发刺痛,冷汗也冒了出来,紫眠才停下脚步,用帕子替她裹了起来,淡笑道,“你这手还像女子的手吗?手心是剑伤,这边又被烫肿了。” 阿离搭腔,“可不是,亏得我会一点医术,不然谁家经得起王妃这样折腾?” 楚长歌瞪了阿离一眼,何时都知道乱搭话,阿离回了一个鬼脸识趣的跑到了一旁等着。 紫眠扶着她的手,眼眸深沉,缓缓道,“不是所有人都需你顾及着,有些事你也不知原委,何必呢?” 楚长歌不明其意,张张口,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全公公的喊声,“慢着,慢着,王妃和王爷留步,方才皇上见王妃烫了手,想着请王妃去偏殿让太医瞧瞧,这会儿皇上与太医正在那等着呢。” 全公公话声一落,紫眠的目色犹如雪野日光刺目,轻晃着便被凝寒雪光挡去热气,隐去了不该有的怒气。 全公公催促着,“王妃这边请。” 楚长歌的手从紫眠手中缓缓抽出,却见他脸色发寒。阴沉不语。她转首看着全公公,说道,“全公公今日是宴请胡国使臣和公主,怎能劳烦皇上,皇后繁忙臣妾不敢如此,更何况我有王爷照顾并无大碍,此番就先行告退,明日大宴定然前去请罪。” 全公公望了望楚长歌又望了望紫眠,微微叹气,“王妃都这样说了,老奴不敢多言,这就回去复命。” 送走全公公,楚长歌回到紫眠身侧。轻声道,“这手疼得不行,再不回去上药怕是王爷该说我这手像个男人那般糙了,且我这肚子饿的不行,这宫里食物虽然精致却不能多吃。” 紫眠忽而莞尔,发丝轻抚肩头,宛若画中人,避开她受伤的手,拉着她离开。 明雪在宫门外候了许久,看到紫眠和楚长歌挽着走出来,兴奋的光顾着笑,话都不会说了。 回到王府,紫眠替楚长歌上了药。明雪和阿离特意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紫眠放下手中的纱布,按了按眉心,嘴角蕴了一分担忧,“那个雪乔公主,不似善类。” 后宫本就是个复杂的地方,楚长歌才部下的局就被水含柔和楚灵溪破坏,如今来了一个说话行事都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雪乔公主的确是难。 “雪乔是后封的公主,若是能弄清楚她的身份,或许能弄清楚她的想法。”楚长歌觉得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还是需要先理清楚思绪。 “不用查了。”漠尘推门而入,对着紫眠颔首,继续道,“安梦已经叫人查过雪乔了,她是康元晟的人,应该说她是康元晟的女人。” 楚长歌吃惊,用受伤的手撑了桌子,疼得倒吸一口气,却还是及不上此时听到的消息让她震惊。 漠尘冷声解释道,“雪乔身份无从查起,所以费了安梦一些功夫,最终发现雪乔是康元晟培养的人,亦是他养在别院的女子。” 楚长歌不由得发笑,原本以为言翊才是这盘棋上的主宰,或许他没想到康元神老奸巨猾,早就在背后完了阴招,把自己的女人送进言翊的后宫。日后有什么事情康元晟岂不是都知道了? “看来当初就算是没有安梦这个人,我们也留不得雪乔这样的人。”楚长歌语气发狠,甚少见的冷情,叫旁人看了惊人觉得自叹不如。 想着,她这眉头便放松了一下,旋即笑道,“也未尝需要我们出手,只需推波助澜即可,雪乔开口没说几句,便把皇后得罪了,总有人是想除掉她的。” 后宫的争夺远比这些男人之间的争斗来的激烈,虽然不见血光,却总有人因此而丧命,前有李盈盈,后面一个谁都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挑衅 烛火跳动,暖炉的热气氤氲的扑出来,殿内凝香勃发,让人有几许错觉感,恍若置身于三四月的花海之中,春意盎然。比起这番暖意,雪乔更似至于炎夏,赤脚而行,身上的珠帘闪耀,臀部扭动,肚脐上的宝石跟着闪烁,让她整个人恍如媚药一般叫人喘息着迷。 雪乔手中的轻纱拂过眼前男人的面部,跨腿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举起桌上的酒杯,媚态横生,“将军,雪乔今日表现如何?” 康元晟的手抚上雪乔腰间的嫩肤,来回摩擦着,弄得雪乔一阵娇笑,而他突然用力捏了一把雪乔,雪乔吃痛身子都向后仰着,他说道,“雪乔别忘记了,本将军送你来的目的。你虽然对付男人有本事,可是面对后宫那几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你不一定是对手。” 雪乔挣脱康元晟的禁锢,嗤笑一声,“只要我能得到言翊的宠爱,这些女人又能做什么?将军是不相信雪乔的本事?” 雪乔坐在康元晟的身侧,细嫩的双脚滑过康元晟的双腿,红唇含笑,对于言翊早就十拿九稳,至今还未有男人逃过她的手心。 康元晟抬手捏住雪乔的下颚,警告道,“别乱来,好好给本将军做事!” 说完,康元晟便离开了寝殿,雪乔揉了揉下颚,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媚笑,桌上的酒一杯接一杯,直到将自己灌醉。 永寿殿。 皇后看着不远处千秋殿灯火通明,便知道那里该有多热闹,反观自己这宫殿却如此的冷清,算算时间言翊已经有一月多未曾来到她这里。 当初结发之时所说的一切如今都变成虚无,都说帝王无情,那时她年轻却想着可以陪伴这世上最伟大的男人是何等的荣耀,却没想到言翊的陪伴是如此的薄情,后宫的人越来越多,而她这个皇后也变得越来越黯淡。 皇后转首看着珍儿,忧心道,“你这消息可准确?” 珍儿点头,立即开口,“千真万确,为此奴婢还特意问了出宫采办的人,城内的确是在说和亲一事。若是这雪乔公主听话也就罢了,却是个口没遮拦的主子,连皇后娘娘您都不放在眼中,又是一身狐媚模样,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目光清冷,眺望着千秋殿,对珍儿吩咐道,“去把云姬夫人和婉妃请来。” 珍儿不敢多问,弯身退出了永寿殿。 待林云姬和楚灵溪到达永寿殿的时候,便看到皇后端坐在凤椅上,目光不善,窗外月色摇曳,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 “参见皇后娘娘。”楚灵溪行礼之际却盯着身边的林云姬,心想着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林云姬心中已经知道了关于胡国公主的事情,城外都传开了关于和亲的事情,虽然皇上圣旨未下,但八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否则皇后怎么会深夜召见她。 皇后扶额疲惫不堪的开口道,“本宫喊你们来,你们心里应该都知道原因,说说有什么想法?” 林云姬笑了笑,恍若不在意,说道,“皇后娘娘一定是为胡国公主烦心,若是让这样的女子入了后宫,非但不会听娘娘的,还会引起众人的不满,皇上至今未曾宣布和亲一事,看来也是为此考量。” 楚灵溪听闻出神片刻。随即询问道,“入后宫?雪乔公主为何要入后宫?” 皇后冷笑,玩味似的看着楚灵溪,“婉妃你若是今日办事牢靠也罢了,还让那女子寻了错处,如今皇上就算是不为胡国的权势,也被那狐狸精迷了眼睛。” 楚灵溪一怔,吓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袖中的双手充满了冷汗,望了望皇后不得不垂下脑袋请罪,“皇后,臣妾错了。” 皇后冷哼一声,沉默不语,看着林云姬希望她能想个主意出来。 林云姬思量一下,说道,“这和亲是需要两方都同意的,若是没有雪乔公主这个人存在,皇上找谁和亲去?” 林云姬的话说完,寝殿内又恢复方才的安静,既然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而林云姬眉目无情,笑道,“当然这事不需要皇后娘娘动手,这后宫想让雪乔公主死的的人不少。” 皇后却不认为这是一个好法子,她毕竟是言翊的发妻,处处得为言翊考虑,皱眉道,“皇后想要与胡国结盟,若是雪乔公主出事,岂不是弄僵了两国的关系?” “呵呵。”林云姬轻笑了一声,皇后到底是在这后宫待久了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外面发生了什么,她继续说道,“皇后娘娘,胡国大王根本就没有子嗣,这位公主也不知道是哪里寻来的,胡国如今的权势早就落在了康元晟大将军手里,康元晟又自大他若是想要联盟何必弄和亲这虚招?肯定是有求于皇上才会走一步。” 皇后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面向楚灵溪,“灵溪,你不是一直说对本宫忠心耿耿吗?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楚灵溪身子僵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点了点头,“是,臣妾一定替皇后娘娘鞠躬尽瘁。” 事情有了眉目,皇后的心也放宽了。立即说自己乏了,打发楚灵溪和林云姬离开。两人相伴走出永寿殿,楚灵溪这身子到此刻也没暖和过来,也不敢看身边的林云姬。 林玉姬看出了楚灵溪的担忧,沉吟道,“灵溪,你不是有的就是本事,怎么这会儿就怕了?” 楚灵溪本就心烦意乱的,听了林云姬如此不规矩的话,怒气冲冲准备抬手打林云姬,却被林云姬接住了,还将她推得撞了墙。 “林云姬你放肆!你竟然对本宫如此不敬!”楚灵溪怒不可遏的说道。 林云姬抬手扶正了自己的步摇。冷声道,“当初你在天阙殿的时候若非我去帮你通风报信,此时你还能在这?说句实话,我是想帮你的,毕竟你我的敌人是同一个,既然你如此不信任我,那我这就告退了。” “你站住!”楚灵溪大喊一声,抚着胸口,望着林玉姬问道,“你打算如何帮我?” 林云姬走到了前面,指着千秋殿说道,“你还没看清楚吗?如今就你在皇后身边。剩下几个望着凤馨娘娘恩宠不断都巴结去了,你能帮皇后除掉一个是一个,她们窝里反你们才能获利。” 楚灵溪望着自己的双手,纤细白净,可是这后宫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若不沾满鲜血怎么在这里立足? 林云姬抚摸着她的双手,笑道,“别担心,皇后既然认了你,就不会这么快放弃你,更何况还有我帮你。” 楚灵溪顿时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于寒冬腊月,浑身都刺骨。却听见前面一排宫灯向此走来,她稳住自己的气息,抬头望着来人。 全公公弯身行礼,卑谦道,“参见婉妃娘娘。” 楚灵溪立即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轻声问道,“全公公这么晚了是去哪里?” 全公公思考了一下,才缓缓回答,“回娘娘,皇上命老奴将这紫兰薄锦裳给王妃送去。” 楚灵溪的目光落在全公公手中的衣裳上,眼神越发深沉,伸出去想要摸一摸的手又放了回来,微微点头笑道,“公公快去吧,不然怕王妃和王爷都歇息下了。” 全公公告退离去,很快就隐入这黑夜之中,而楚灵溪看着久久不能回神,还是林云姬干咳了一声才让她惊醒。 林云姬笑道,“紫兰薄锦可比你这全身上下的行头都贵重,冬日都无需多穿衣裳,依旧是全身暖和,她人穿得臃肿,而我们这位王妃娘娘却只要一件衣裳就足以抵挡风寒,真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对她如此上心。这嫁了人还惦记着。” “别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楚灵溪已经听不进这些刺激她的话。 林云姬见楚灵溪受不住了,便浅浅开口,“虽然我不在这宫里,但是楚长歌处处维护凤馨娘娘这事难道你看不出来?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扳倒凤馨娘娘和楚长歌,难道你不愿意?” 楚灵溪听到此处,理了理袖口,抚了抚手腕上的玉镯,似看透了林云姬,“你是想让我帮你扳倒楚长歌吧?” 林云姬嗤笑,“皇上连她嫁人都不放过,他能抢走王爷一个女人就会有第二个,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难道你要等到那时与她在这后宫以姐妹相称吗?” 楚灵溪抬手捶墙,手腕上的玉镯与墙发出叮当一声,碎成几瓣摔了一地,“你先回去吧,本宫要去千秋殿会会这位公主。” 林云姬识趣的行礼离去,身边的丫鬟芸香一路搀扶,不明道,“夫人为什么要帮婉妃?她之前可一点也没有帮咱们林府。” 林云姬笑了,“如今我林府还有权势吗?楚长歌先我一步在后宫拉拢人心,我能用的只有楚灵溪,暂且帮她一回。” 楚长歌看着桌上的衣裳很久,就是不想穿,但是全公公下了死令,若是她不穿,言翊就会给紫眠难堪。 “王妃你就穿吧,虽然皇上得罪了你,但是这衣裳没有,况且还能帮王爷,何乐不为?你若是在磨磨唧唧,这时辰又误了。”阿离催促着,盘算着时间。 明雪手里端着发冠站了好一会儿了,手臂都酸了,但是楚长歌就是不乐意穿言翊送来的衣裳。 房门被人打开,紫眠一身紫色长袍。紫玉簪束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走到明雪身边,“你们先出去,我来。” 明雪和阿离舒了一口气,似解脱了一样,挽着手看都不看楚长歌就离开了。 紫眠望着那件衣裳,到底是宝贵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看楚长歌为难的样子,怕也是为了他才会如此纠结,他笑道,“这衣裳与你很相配。” 楚长歌不认为自己的面子这般大。还需他服侍穿衣裳,尤其是他站在自己身后,胸膛靠近自己的时候,一阵炙热的触感叫她无力闪躲,鬼使神差的她便穿上了衣裳。 他的手突然抚上她的脖子,绕过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发拉出衣裳外,那种痒痒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她心底挠来挠去,叫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他的手不知何时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正要给她系腰带,她脸上泛起热浪,透过穿衣铜镜,看到他的脸颊竟然如此凑近自己,她不敢躲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而他却笑得如此暖意,不想往日那般不冷不淡,他问道,“为何不肯穿这件衣裳?你是担心我会气?对吗?” 楚长歌不知如何作答,垂下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他平日性子看着不冷不热,不知道为何只要是开口必定说到人心底,叫人无处躲藏。 紫眠拉着她坐下,替她挽起长发。这样好的手艺倒是叫楚长歌好奇,“还有什么王爷不会的?” “他囚禁我多年,闲来无事能学的都学了,这盘发倒是无师自通,或许是王妃这头秀发让我有了些想法罢了。”他替她戴上发冠,简单而大方,她的美无需过多的雕饰,即便是满头的宝石珠串,也及不上她眼底的一抹神采。 楚长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明的笑了,“到底是谁教王爷说这些讨女子开心的话?” “书上吧。”两人相视一笑,他继续道。“这般我们站在一起,衣裳颜色都一致,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你我的夫妻身份?” 楚长歌听闻心一怔,手心发凉,笑容也在唇边隐去。 东国难得如此热闹,一切都在一片初阳朝晖中清醒,楚长歌看着天光放明,沿着那一片片云彩放眼却被红墙绿瓦阻隔了,阳光洒在琉璃瓦上似洒了金粉般的璀璨光芒,不觉让楚长歌看呆了。 沿着宫里的道走着,长长的裙摆曳地,她前生也如此幻想着在这个宫里与那个人相守。可惜美梦一场,她终究抵不过新人的花颜,不知为何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即便是这身华贵的衣服在身上也暖和不了她的心底。 瞬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抬头望着身侧的人,一个不能想也不能牵连的人,却渐渐的和自己越走越近。 “长歌。”他轻声唤了她一声。 穿过大道,全公公看到楚长歌与紫眠,立即冲着大殿里高喊,“王爷,王妃到。” 本来楚长歌和紫眠应该不会受到众多人的目光。谁知,他们两个的进入却让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她不禁握紧了紫眠的手,两人走到言翊面前行礼。 “嗯,不错,朕瞬间觉得她人的打扮都快比不上王妃了。”言翊满意的看着楚长歌这身打扮,好像楚长歌已经接受了他的好意一般。 楚长歌接受各个女人不善的目光,微微福身,“王爷习惯了紫衣打扮,臣妾不过爱屋及乌罢了。” 她不顾言翊难看的脸色,搀扶紫眠入座,即便如此,众人还是盯着她不放,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目光中,她还感受到了异样,微微抬头看着使臣落座的地方,没想到康元晟竟然会如此大胆的看着自己,审视之后惊喜的笑着,楚长歌不明白为何他会有这样丰富的表情。 康元晟突然大笑,收回了目光,看着言翊说道,“昨日我们公主还和皇上打赌来着,今日既然各国使臣都到了,不妨开始吧?” 一声令下,从殿外进来一群胡国乐师,每个人都穿着色彩鲜明的薄纱衣裙,似乎根本不在意东国的深秋,演奏的乐器也各有特色,指尖跳动一曲欢乐的曲子便飘逸而出。 蓝色胡服的几个女人簇拥着穿着红色胡服的雪乔而来,在月声中显露着她妙曼的身子,一颦一笑都是迷药一般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楚长歌担心的看向凤馨,只见凤馨幽幽不悦的坐在言翊的身边,浑身都透着不自在,她总是把心情放在表面,即便是有荣宠也不知道能熬多久。 雪乔公主一曲已停,面色绯红,却不喘一口气,可见功底有多深,红色的长发像是一团火焰烧灼着众人的双眼。 雪乔公主颔首比昨日看上去要含蓄了一些,笑道,“皇上,我虽知道凤馨娘娘舞姿不错,但是也听闻有人深藏不露,我雪乔向来只和最强的人比,赢得光明正大,输也是心服口服,所以不知道能否清楚这位隐藏的贵人?” 说着,雪乔公主突然转身看向楚长歌,众人也顺势望来。楚长歌一直在雪乔公主面前低调做事,不曾做过什么引起她注意力的事情,怎么这矛头就转向了她? 楚长歌起身微微行礼,笑了笑,“公主误会了,臣妾并不善舞。” “难道王妃觉得我不够资格与你比?”雪乔公主步步逼近,挑衅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抬眼看了看言翊,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怕是根本就不会帮她了,但是她实在不想出风头,细想了一下。 “雪乔公主一定是听错了,臣妾善乐器不善舞。若是这舞还是凤馨娘娘最为厉害,若是你非要与我比较,不如娘娘舞,我替她奏乐?”楚长歌退一步,换了个法子与雪乔公主说话。 雪乔公主上下打量着楚长歌,凑近说道,“王妃不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却白白让给了凤馨娘娘,本公主都觉得替你可惜,你不是最爱在皇上面前引起注意吗?嫁了人也不本分,这身衣裳看着就觉得刺目!” 楚长歌神色平静,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弄得雪乔公主反倒是浑身不痛快。最后只能答应了楚长歌的提议,撇嘴道,“既然王妃不肯,那本公主也只能作罢,只当是某些人怕了,但是今日若是赢了凤馨娘娘,岂不是胜之不武?” 众人哄然,被雪乔公主的话逗乐,输赢早就不重要了,不过是让大家瞧了一场戏罢了。 言翊突然从龙座上起身,缓缓走下,“叫人把宫中最好的乐器都拿上来。朕也算是有幸听到王妃的乐声,一定要是最好的乐器才能配得起这双手。” 楚长歌原以为言翊当着这么多使臣的面会收敛一些,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把紫眠放在眼中,对她言语依旧如此轻佻,叫人怎么会不想入非非? 全公公叫人搬上所有的乐器,楚长歌瞟了一眼,随意了拿了一把琵琶,凤颈处镶了象牙与宝石,华贵无比,即便是拿在手里也觉得沉甸甸的。 楚长歌挑了偏侧的位置坐下,怀抱琵琶,上一次听琵琶还是宁夫人弹奏的,宁夫人总与她说,东西不在好坏,而在于听得那个人,纵然自己曲子弹得再好听,终究缺了一个知音,所以当宁夫人将这手艺交给楚长歌后便不再碰琵琶,因为她的命中注定没有知音。 凤馨已经换上了舞衣站在大殿之中,恍如仙人降世,轻盈而缥缈,举手投足间自带仙气,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楚长歌。 楚长歌越过凤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琵琶上,指尖轻轻挑过。凤馨柔纱飞舞,惊呆了一殿的人。而到了曲中,众人却都看向了楚长歌,并非凤馨的舞不好,而是未见过一个将曲子弹活了的人,最让人诧异的是楚长歌的曲子完全是跟着凤馨的舞步而动,分毫不差,又像是替凤馨量身而做,曲中有舞,而这舞又依附着曲子。 开始对凤馨的惊艳,继而便转变成了对楚长歌的钦佩,她极力的在用自己的曲子衬托凤馨的舞步,就连凤馨都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仙境,轻松而舞,无需多想舞步,一舞而终她停下脚步竟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楚长歌轻抚琴弦,收住了最后一个音,琵琶遮面,眼帘低垂,心底舒了一口气。 “王妃,真是一鸣惊人,朕就将这把琵琶赠与你。”言翊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低垂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惊喜,能给他这样感受的只有楚长歌。 言翊抬手想要扶楚长歌起来,身旁却多了一双手,楚长歌握着那手缓缓起身,那手的主人笑颜道,“多谢皇上赏赐,我想王妃一定会很开心的。” “王爷看来很喜欢这位王妃。”言翊毫不避讳的针对紫眠。 紫眠无碍的淡笑,“应该多些老天和皇上的赐婚才对。” 两人面对面而站,一人浅笑,一人邪气,谁也不让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威胁 雪乔公主还是输了,不仅仅是输在了凤馨的舞姿之上,还输给了楚长歌,她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不刻意引起注意,一言一行却能够让人随之而行。 雪乔公主就算是再傻也看得出来言翊与紫眠之间的火花,他们两个人为了一个楚长歌暗中较劲,看来凤馨这个宠妃也不过如此,真正的敌人应该是这位王妃才对。 雪乔公主款款走到了言翊的身边,行礼道,“皇上身边的人果然深藏不露,雪乔愿赌服输,任由皇上处置。” 言翊转首看着雪乔公主,眼眸若封镜,不带任何欢喜悸动之色,“公主的舞姿在朕这皇宫也是独一无二,待公主走后怕是就无人能比了,若是如此公主何不留下?” 众人听到留下二字,眼中都闪过一丝隐忍,抬眼看着言翊,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欲言又止,各种神态都有,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 雪乔公主见众人不敢多言,心想着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娇笑一声,“雪乔谢过皇上。” “皇上,雪乔公主是胡国公主,这乃是和亲之举,不能随便。” “是啊,皇上,胡国并未有文书过来,怎么能说留下雪乔公主就留下呢?”大臣见雪乔公主如此不客气,有些人便沉不住气了。 听闻,言翊眸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精寒,语气如寒冰,“胡国公主愿意留下是朕的荣幸,更何况两国联姻可以促进两国的和平,朕想雪乔公主也不想自己的国家生灵涂炭吧?” 雪乔望着言翊的神色,全身瑟缩一下,不禁后退一步,尴尬的摇了摇头,“雪乔愿留下就是希望胡国与东国永远和平共处,难道各位大臣不想吗?”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最后只能沉默的按耐住自己的不平的心思,心急的望着言翊。 楚长歌也随之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紫眠,他神色略沉,似乎有什么心事,她低声询问道,“可是想到什么了?” 他沉着道,“为何他要选择众国使臣都在的时候宣布和亲,与雪乔公主一唱一和?” 听闻,楚长歌瞟了一眼在座的使臣,脸色都不好看,估摸着都在想胡国与东国联姻,这预示东国势力更加强大,而胡国也有了依仗的国家,一些在夹缝中生存的小国定然会觉得无依无靠心生畏惧。 不由得,楚长歌觉得言翊这一招用的极好,可是也有危险,若是他人连接在一起,聚小成多,届时言翊也无能为力。 方才神色凝重的皇后,突然起身走了下来,挽起雪乔公主,一脸的端庄大方,说道,“这是一件喜事,本宫作为后宫之首,十分欢迎雪乔公主的到来,既然是和亲自然不能怠慢了,恳请皇上给臣妾一些时日准备,秋猎之后择个好日子留下众位使臣参与这盛大的喜事,可好?” 言翊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果然是朕的好皇后,既然如此,那和亲一事就秋猎之后举行。” 话音落下,众人起身,高呼,“恭喜皇上,恭喜雪乔公主。” 和亲的事情就这样被定了下来,让楚长歌意外的是皇后的态度,竟然表现的如此大度。还是说皇后早就有了别的打算? 楚长歌也猜想不出来,只能看着众人表里不一的祝贺言翊,这人群里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沈言蹊。 自从那日他跟着白落跳下忘川江水,白落便跟着他不见了踪影,今日仔细看了果然是不同凡响的人,白落与他真的不止是一分半点的差距。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察觉沈言蹊也在看自己,晃神之际,沈言蹊冲她使了一个眼神。 楚长歌想也没多想,便寻了一个借口走出殿外,身侧的阿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询问,“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里面有点闷,出来走走也好。”楚长歌顺着宫廊前行,走到了一半,身后便传来沈言蹊的声音。 楚长歌驻足,沈言蹊带着一人上前,只见他弯身行礼,“王妃有礼。” “你让我出来有何事情?”楚长歌小心开口,怕泄露了自己的心思,毕竟沈言蹊这个人她还不算熟悉。 沈言蹊谦和有礼,外表也是温吞模样,他缓缓开口,“王妃,白落的事情谢谢了,只是我与白落的事情还请王妃无需插手。” 楚长歌听闻,心一愣,她可不曾在沈言蹊面前表露过身份,即便是白落都不知道她是东国的王妃,他这一开口就说明了她就是金缕阁的夫人,难道是 她越过沈言蹊的身体,看向他身后的侍从,与上次又是决然不同的模样,再回想殿上那个北国皇子沉央,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她屏息片刻,总算是解开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望着那名侍从,缓缓行礼,说道,“沉央皇子有礼了。” 沈言蹊身子微愣,下意识的挡住了楚长歌的视线,笑道,“王妃认错了,皇子本人还在大殿之上。” 楚长歌嘴角的笑意更浓,并不将沈言蹊的解释放在眼中,说道。“大殿之上的那位皇子,身形高壮,走姿不正,虎口带有老茧,嗓音洪亮,行礼之时十分紧张谨慎,若是没猜错应该是个带兵打仗的,而你身后的这位侍从,只要凑近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沈大人身上有没有香味,这样珍贵的香一个侍从哪里来?” 沈言蹊想说些什么,最后动动嘴皮还是压了下去。 楚长歌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测。问道,“方才也并非沈大人让我出来,而是这位皇子对吗?” 她与侍从对视一眼,他眼角的笑便更浓,直起腰板,抬手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容貌,深刻的五官,玩世不恭的眼神,竟然有几分苏慕白的神色。 “王妃果然好眼力,看来在金缕阁我低看了你,既然如此我也直话直说了。你既然不是宣夫人又管着金缕阁看来身份也不一般,今日大殿你我都看到了,我就想问一下王妃,这和亲算好事还是坏事?”沉央目光深邃,隐约透着寒气,玩世不恭的模样也一本正经起来。 楚长歌思量着,沉央是在试探她,她淡淡道,“与我何干?这是国事,我一个女子能插手吗?” 沉央笑了笑,大概是觉得楚长歌没有感受到他的诚意,不觉走近几步。轻声道,“王爷与皇上的火气都不小,胡国康元晟大将军一心帮着皇上,对我们这些不想要联手只想要安分过日子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王妃这么聪明一定懂,毕竟本皇子觉得不会看错人的。” 说罢,沉央带回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学着侍从卑谦的模样,“王妃我们这就告退了。” 沈言蹊欲离开,又转身到了楚长歌面前,歉意的说道,“王妃,白落就拜托你了。” 楚长歌还沉浸在沉央的话中,沈言蹊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清楚,倒是阿离听得真切,冲到沈言蹊面前,大声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白落哪里不好了?你非要这么对她?” 沈言蹊面对阿离的质问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微微苦笑,“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我的婚约是北国皇上所赐,若是我毁约预示着我沈家上下都要抗旨获罪,甚至会连累沉央皇子。” 说罢。沈言蹊带着沉央离去。楚长歌这才有所反应,回神之后便看到了殿门外站着的紫眠,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境,走了上去,并警告阿离不许乱说。 之后她是怎么出宫的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原本想要隐藏的心思,因为自己想得太入神反倒是全部都落入了紫眠的眼中。 紫眠见她倚着马车的窗户发呆出神,试探的说了一句,“今日要回去收拾一下,明日随皇上的队伍去狩猎场驻扎,你可想好了要带些什么?” 这话说了大概好一会儿,楚长歌还是没有反应,马车晃荡着她这脑袋磕在窗框上也不见作声,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搬离了窗户,用手心护着她的脑门,这才让她回神。 “怎么了?”她迷茫的眼神,倒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清新动人。 “沉央可说了什么?让你想得如此沉迷?”紫眠也没有解释,就是很随意的问出了口。 楚长歌一想,也是,自己能想到的未必紫眠就想不到,顿时这心就放宽了,说道,“王爷既然知道沉央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所想的。” “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紫眠没有过多的干涉,反倒是顺了楚长歌的意思。 楚长歌也不再纠结于此,两人便商量着明日秋猎的事情。不一会儿马车也停了,车外阿离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落!” 楚长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掀开车帘,发现白落失魂落魄的坐在王府门外的台阶上,看到阿离便哭了出来。 楚长歌立即下车,环顾四周,眼神似冰霜望着白落,发狠的说了一声,“不许哭!” 紫眠见她生气,安抚道,“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 白落的到来真的是让楚长歌吃惊一场,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听沉央的话,真的到王府来等她。 待白落吃完第十块糕点以后,终于能正常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没想到夫人你真的是王妃。” 楚长歌心底捏汗,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紫眠,担心自己在金缕阁的事情被他发现,却没想到紫眠听完这句话便起身了。 他笑了笑,叫管家多准备一些吃的,而后面向楚长歌说道,“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有话继续说。” 楚长歌巴不得他快些走,不然白落这口没遮拦的说下去,她那点身份迟早被曝光了。待紫眠离开,白落傻乎乎的笑了,根本就忘记自己应该行礼才对。 楚长歌见状,没好气道,“沉央叫你来做什么?” 白落听了问话,鼻子一酸,眼中又泛起了水汽,阿离是听厌了她的哭声,赶紧拿块糕点塞住她的嘴巴。 白落呜呜呜的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以为我跟沈言蹊之间还有希望,谁知道沈言蹊对谁都温柔,唯独对我铁石心肠的,皇子说你有办法帮我。” 楚长歌冷哼一声,帮她?到现在为止没把她赶出去已经不错,还想着帮她?真能做梦,她这王府什么时候便成收容所了,什么人都能进来。 不过,楚长歌想着沉央的话,总觉得他让白落在找她另有深意,顿了顿继续问白落,“你既然认识沈言蹊。那你知道沉央皇子这个人吗?” 白落点头,回想了一下,便道,“北国皇上有八子,沉央皇子算是不上不下的,此番你们皇帝邀请秋猎,北国皇上却派了沉央皇子来,的确让人不明白,不是说好是最喜欢的皇子吗?” 听闻,楚长歌端正了神色,望着白落,蹙眉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沈言蹊。”白落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 楚长歌也总算是弄明白了沉央让白落来王府的目的,在大殿上没说清楚的话,这下全让白落带到了。 “王妃,我怎么不明白?我记得白落曾经说过,她去北国打探过,跟随队伍而来的是北国皇上最喜欢的皇子沉央,怎么现在听她这话似乎又反驳了之前的话?”明雪和阿离一脸的迷茫。 白落一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想起了自己好像是这么说过。 反倒是后来的漠尘听得真切,想得清楚,解释道,“皇上秋猎邀请众国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北国皇帝心里也清楚明白。所以他下了一盘更大的棋,先是对外宣称自己最喜欢的皇子是沉央,而后派沉央前来东国,就算是沉央出什么事他也不必难过,反倒是可以寻皇上的错。” 阿离和明雪两个听了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儿子都可以这么暗算?” 楚长歌眉头紧锁,无法舒展,因为她没想到这位北国皇帝竟然如此精明,为了骗过言翊,下了这么大工夫,竟然连金缕阁的人都被骗了。因为她收到的消息就是沉央是北国最受重用的皇子。 楚长歌抬眼看这白落,白落心底发毛,一阵哆嗦干脆就全招了,“沈言蹊让我这么说的,说是只要我照这么说,王妃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楚长歌心中已经明白了沈言蹊和沉央的意思,只是单凭片面之语,她还不能完全相信沉央。 “白落你先留在王府,对外便说是我买的丫鬟,王爷那也绝不要提及金缕阁的事情。漠尘你去让深查一下沉央的为人为。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要阻止和亲一事。”楚长歌下令道。 楚长歌知道了沉央的身份,紫眠这头也在夜行的话中了解了全部。 夜行垂首,不露神色的说着话,“沉央不过是北国皇帝的一颗棋子,试探言翊所用。” “是不是棋子都无所谓,只要有用就行。”紫眠翻阅手中的书本,心情并未受什么影响,继续道,“沉央也是个聪明人,若是在言翊的手底下出事也可惜了。” 夜行微微抬头,看着紫眠,想从他的神色里看出端倪,无奈他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王爷的意思是要帮沉央?” 紫眠淡淡点头,“言翊选择与康元晟合作就是因为他吃不准北国皇帝的心思,若是我帮了沉央,反倒是捏了一颗最有分量的棋子。” 夜行听闻便不再多问,直言道,“我会将王爷的意思传达给王妃。” 说罢,夜行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了夜深,紫眠才走出书房,回到寝室发现楚长歌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虽然只去三天,她心里却总是担心忘记什么,一遍一遍检查。 “王爷,你可来了,王妃都快把这房子搬空了,您劝劝吧。”明雪指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箱子,担忧道。 楚长歌抬眼横了明雪一眼,倒也没生气,“天气转凉,去山里自然又冷,得多备一些厚衣服,免得着凉了。” 她就像是一个小妻子,打点着里里外外全部的事情,倒是让紫眠很讶异自己的生活突然被人插手竟然还觉得甘之若饴。 紫眠看了看明雪和阿离,两人便偷笑着离开了,房中的楚长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今日事情多了她原本就急躁,此刻还被他这样看着,更是心如打鼓。 紫眠坐在软塌上冲着她招了招手,楚长歌上前敛衣坐下,问道,“王爷有事?” “没事不能与你说话吗?我看你一直有心事,不如说出来看看?”紫眠替两人倒了杯暖茶,撇了撇茶杯里的沫子,清尝一口。 楚长歌自知做不到他这样自在,轻叹一口气,“还记得大殿上皇后的神态吗?她突然接纳了雪乔公主,反倒是让我不安了起来。雪乔公主若是此刻入后宫必定是风头盖过所有人,更不会把皇后放在心里。皇后如何就欢喜接受了呢?” 偏离了楚长歌的预料,这样一来她必须要重新部署,只是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皇后的心思。 紫眠放下茶杯,笑道,“你可记得雪乔公主对你的态度?明显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你什么,她放着后宫的朵朵娇花不比,非要扯上你,你觉得还能有谁这样对你?” 楚长歌心惊,莫不是皇后也等着她来对付雪乔公主?故意在雪乔公主面前说了她什么事情,引起雪乔公主的不满?思及此处,她不禁有些心慌,看着杯中翻滚的茶叶。也不敢多看紫眠。 他能猜出皇后的心思,那就一定知道她与言翊之间的瓜葛,也不知道他这心里会如何想她? “皇后是个聪明人不会自己动手,她身边能用的人只有楚灵溪,你可以从楚灵溪下手。”紫眠点到为止,从不将话完全说完。 楚长歌也开始相信季舒望曾经说过的话,紫眠的确是一个有才智的人,不出这府门,单凭她平日里所讲的,已经看出了这后宫之人的心思。 “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起。”紫眠起身往房内走去,留给楚长歌一个背影。 楚长歌也来不及细想。疾步冲出了房间,来到了阿离的房间,吩咐她,“你去千秋殿,看看到底是在雪乔公主面前吹风。” 阿离刚脱下的鞋子又穿了回去,撇撇嘴,“真是没好命!” 翌日,在万民的欢呼声中,楚长歌和紫眠坐上了马车随着众人的队伍出城,阿离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摇晃着脑袋。 “查清楚了?”楚长歌扶了她脑袋一把。 阿离点点头,闭着眼缓缓说道,“是楚灵溪,她跟雪乔公主说你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啊!谁捏我?” 阿离惊醒捂着自己的手臂,看了看身侧的明雪,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毕竟这紫眠王爷还在车里。 阿离干咳两声,避开了楚灵溪形容楚长歌的话,直接说了楚灵溪的计划,“楚灵溪想利用雪乔公主对付你和凤馨娘娘,说什么只要凤馨娘娘出事,你一定会出手。往后若不想多个妹妹就干脆把两个人都除了。” 楚长歌的脸色一沉,小心的看了一眼紫眠,阿离的话虽然避开了很多,但是意思却很明确,楚灵溪是担心言翊也想抢凤馨一样,强行将她纳入后宫。 紫眠清俊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雾,叫人看不真切,伸出手握住楚长歌的手,那掌心的凉意一寸一寸的蔓上楚长歌的心头,将她整个人都冻住。 楚长歌回神,微叹道,“阿离,凤馨娘娘身边就跟了一个檀香,丽贵人受伤未能跟来,反倒是水含柔跟了来,我很担心,你多注意一些。” 阿离一脸的不高兴,当着紫眠的面便呛了一声,“楚灵溪要对付的是你和凤馨娘娘,你担心她做什么?叫我去那你怎么办?我可不去!” “还是我去吧,我可以暗中保护,阿离是女子跟着王妃比较妥当。”车外的漠尘突然替阿离揽下事情,化解了尴尬。 紫眠却一直都不言不语,好像楚长歌又做了什么让他不悦的事情。 车子行了半日猜到了狩猎场,提前来准备的宫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安排帐篷的时候,楚长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和紫眠竟然就住在凤馨娘娘的隔壁。 待她吃惊的抬头,却看到言翊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他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狩猎(1) 秋猎是东国最为看重的节日之一,每年这个时候,一些猛兽为了寻找过冬的食物会互相争夺,特别的凶猛,这样射杀的猛兽也彰显了狩猎者的本事。 东国的狩猎场位于一座断崖雪山脚下,一面陡坡,一面便笔直而下,所以称为断崖雪山,而雪山顶终年冰封,所以这里的气温也异常低下,有些猛兽已经开始冬眠,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猛兽窝,十分的凶险。 楚长歌关紧门帘,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赶紧催明雪生了火,“怎么今年这么冷?往年这雪山下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明雪搓了搓手,叫人送了暖手炉给楚长歌,不明道,“王妃,咱们不都是第一次来断崖雪山,难不成以前你来过?” 楚长歌手握着暖炉,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听人说的。” 此时,阿离换上厚袄缩着脖子掀开厚帘子冲了进来,绝色的脸蛋被山风吹得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嘴里却骂咧咧的,“什么鬼地方?竟然这么冷,这风吹过来跟刀子似的。王妃,你知道我在帐子外看到谁了吗?” 阿离贼兮兮的凑近楚长歌,心想着她肯定猜不出来。楚长歌拉紧身上的斗篷,手里即便是握着暖手炉也暖和不了,摇了摇头无心关注阿离。 阿离指着那厚重的门帘道,“是康元晟大将军,他在外面盯着咱么这帐篷好久,要不是我看着他,他才肯离开,不然也不知道会看多久。” 康元晟?楚长歌想起了那日大殿上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惊喜,不知道她到底那一方面竟然会让他露出如此惊喜的表情。再且,中间最大的帐篷是言翊的,以此为中心,一侧是言翊所带的人居住,一侧便是各国使臣的帐篷,康元晟没道理会走到这一边来。 楚长歌不能判断康元晟的目的,只能尽量避开康元晟,所以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阿离,方才让你出去查看一下,可弄清楚了?”楚长歌继续询问其他事情。 阿离用手沾了沾热水,在桌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说,“皇上的帐篷在这里,接下来是皇后的,再者就是你和凤馨娘娘的帐篷,其余的嫔妃都在你下面。” 越是靠近言翊的位置,说明越受重视,可是言翊却给楚长歌安排了一个特别的位置,让她显得十分尴尬。 阿离特意画出了一个特别的位置,就在楚长歌后面,说道,“这就是雪乔公主的帐篷,竟然在你下面,我觉得雪乔公主一定会找你麻烦。” 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希望她能注意一下用词,尤其是在这个地方,连墙都算不上,被人听去很容易,“阿离,皇后带了多少人?” “皇后除了带楚灵溪之外还带了一个宁清心,如你预料,宁清心学乖后,深得皇后喜欢,所以这次皇后特意将宁清心的名字加了进来,不过楚灵溪与雪乔公主走得很近,方才我还看到楚灵溪偷偷摸摸去找雪乔公主。”阿离将自己打探来的如实告知了楚长歌。 楚长歌点头,心里也算是有数,转首询问明雪,“我们带的糕点还有多少?替我准备一下,我要出去。” 明雪点了点数,被阿离偷吃不少,还剩下一些,她将糕点小心的摆放进食盒,问道,“王妃是要去哪里?” “凤馨娘娘那。”楚长歌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斗篷,恨不得将自己的脸都埋进去,早上还穿得不多,这才过中午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阿离听闻,立即起身拦住楚长歌,“你都知道她们要对付凤馨娘娘,你还去?能不能把你那想法收回去?我看王爷对你就挺好的。弄不好人家心里早就忘记凤馨娘娘了,你们两个过日子不好吗?” 楚长歌瞪着阿离,蹙眉不言,越过阿离,淡淡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要对付的人很有可能让我失去性命。” 阿离听闻,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楚长歌,心里跟着咯噔一下,赶紧握住楚长歌的手,“别这样,我不要你死。” 楚长歌被她一撒娇,气都生不起来了,戳了戳她脑袋,“那你就听话点,少说话多做事。” 阿离和明雪跟着楚长歌走出了帐篷,阿离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不会让楚长歌出事的,无论怎么样她都会保护楚长歌的。 楚长歌走在前面一阵发笑,顿时觉得当初买下阿离并没有错。 凤馨的帐篷距离楚长歌不远很好找,但是因为担心言翊在那,她还特意让阿离去查看了一下,确定言翊不在,她才走进去。 “臣妾参见凤馨娘娘。”楚长歌规矩行礼,发现水含柔也在。 凤馨因为坐了一上午的车,浑身都不舒服,斜靠在软塌上,连看楚长歌的眼神都显得无力,挥了挥手让楚长歌起身坐下。 楚长歌瞟了一眼水含柔,水含柔垂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她便笑道,“原来顺长使也在,我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宫女。” 水含柔面色僵硬,只能缓缓起身对着楚长歌行礼,“参见王妃,臣妾因为坐车也难受忘了行礼,还望王妃恕罪。” 楚长歌毫不客气的开口道,“顺长使若是身体不舒服也不必跑那么远来看凤馨娘娘,早些回去歇息罢了。” 楚长歌的意思明确,就是希望水含柔能离开,水含柔虽然明白却装作自己不懂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能够侍奉凤馨娘娘是臣妾的福分,自然不会嫌累。反倒是王妃有王爷陪着倒也有心来陪娘娘,不怕王爷一人孤单吗?” 水含柔心里冷哼一声,既然楚长歌非要给她脸色看,那就别怪她挑事情,反正她们两个人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 兴许是听到了紫眠的名字,凤馨睁开双眼望着楚长歌,质问的眼神,对楚长歌甚至有了一丝怨恨。 楚长歌拿出糕点。笑道,“王爷准备了一些糕点,让臣妾给娘娘送来。” 凤馨听闻突然坐起,让檀香接过糕点,一一品尝,眼中一阵酸楚,“原来他还记得我爱吃这些,王妃,王爷可好?” “王爷甚好,待臣妾也好。”楚长歌警告的看了一眼水含柔,希望水含柔能够明白。 水含柔也回了楚长歌一个眼神,微微一笑,“王妃与王爷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水含柔接近凤馨自然是都把该打听的事情都打听了,凤馨与紫眠那段往事,虽然无人敢提起来,但是也并非没人知道,楚长歌不让她接近凤馨无非是怕凤馨被她利用了,但是楚长歌越是阻止,她就越明白凤馨是一块最好的垫脚石。 楚长歌见水含柔不知进退,也毫不客气,“王爷是个念旧的人,经常与臣妾说一些往事趣事,他也常常告诉臣妾有些人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上。所以娘娘千万别被她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反倒是误了别人的真心。” 凤馨心思单纯,心里想着紫眠念着旧人。便十分的欢喜,那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十分感激楚长歌送来糕点,竟也舍不得分给别人吃。 凤馨见水含柔在场,有些话不便说得太露骨,便将楚长歌招到身边轻声道,“王爷就拜托王妃照顾了。” 楚长歌点点头,门帘外有宫人来传话说马上言翊要来,让凤馨准备着,楚长歌心里一愣不便于言翊打照面,便立即起身离去。 待楚长歌离开,水含柔并没有急着起身,看到凤馨这春光满面的样子就知道又被楚长歌说动了。她一直离间楚长歌与凤馨,为的就是让凤馨全然听信自己的话,见此状她心里一顿闷气。 想了想,水含柔便阴阴开口,“唉,娘娘开心就好,有些话臣妾就压在心底算了。” 凤馨含着笑,“含柔,你一路伴我过来,无话不谈,有什么话不能说?说句实话,这后宫众人,就属你与我走得最近,我也最信你。” 水含柔见凤馨这模样,便酝酿了一下情绪,愤愤不平道,“臣妾是替娘娘不值得,娘娘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臣妾知道娘娘心系王爷。我大表姐一边拿着王爷对她的好,一边又巴着娘娘,这不就是利用娘娘吗?” 凤馨听闻,这笑容立即收了起来,表情也不自然,甚是不明白的看着水含柔。 水含柔立即开口解释,“外人都知道王爷对我大表姐特别好,娘娘为此伤神。每次娘娘不打算理会她的时候,她总是找上门,一番解释,让娘娘又听信了她的话,难道不是巴结娘娘吗?” “但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凤馨手心一阵冰凉,暖手炉都温暖不了,脸色也跟着煞白。 水含柔叹气,“不瞒娘娘,我大表姐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当初吸引皇上的注意,可是一不小心却因为老天的选择嫁给了王爷,若是巴着娘娘,势必会接近皇上,那岂不是” 凤馨听了手里的暖手炉都砸在了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她她怎么可以这样?” 见凤馨如此大的反应,水含柔才满意的起身,“娘娘还是小心我大表姐。臣妾这就告退了,皇上来了,看了臣妾免得不高兴。” 水含柔走出帐篷外,嘴角不由得蔓延出笑意,楚长歌再有心帮凤馨也无用,要怪就怪凤馨太蠢! 楚长歌回到帐篷的时候,一直在暗中保护凤馨的漠尘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帐篷里,除开他一如既往的冷漠,眼中竟然还带了一丝担忧。 阿离都不曾见过漠尘这样的表情,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漠尘走到窗边,指着重兵把手的猎场入口,“我一直暗中保护凤馨娘娘,结果看到了几个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狩猎场。” 楚长歌一愣,一不留神手靠得火盆太近,烫的整个人都立了起来,“你可看清楚了?” 漠尘虽然跟着她时间不久,但是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他若是这么说了八成不会出错,但是楚长歌还是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漠尘学阿离的样子,手指沾了水,画了一幅类似于部署图的画。解释道,“我随黑衣人进去了,发现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埋了捕兽夹,若是为了明日狩猎无需偷偷摸摸,除非这捕兽夹不是为了野兽而放,而是为了人。” 楚长歌的唇线牵动一脸的僵硬,望着漠尘,“你可认出黑衣人?” 漠尘没有说话,而是从新在桌上画了一个图案,类似于腰牌的图案。 阿离凑近上下看了一遍,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深怕自己喊出声音来,“这不是” 楚长歌拿起桌上的茶壶将那图形用水化去。“这是皇宫侍卫的腰牌。” 经由楚长歌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谁的命令了,可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楚长歌根本就无心去想原因,不管言翊是为了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有危险,明日一旦进入狩猎区,不出胜负没有人会出来,男人比的是胆量绝不会让人看不起。 最关键的是紫眠也被言翊命令进入狩猎区,一旦他进去楚长歌便帮不上忙,就算漠尘能偷偷进去,可是一旦被言翊发现,那更是说不清楚,到底还有谁能帮她? 想着想着,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立即起身,“漠尘去告诉北国沈大人,说我有要事与他商量,而后你就去保护凤馨娘娘。另外阿离你去金缕阁把这件事告诉安梦,让她带人进入狩猎场以防万一。” 阿离和漠尘两个听闻,却一个人也不动,楚长歌望着他们,“怎么了?” “我们若是都走了,岂不是一个人也不在你身边了?”阿离最不放心的就是楚长歌。 楚长歌淡笑,“我有白落,虽然她是三脚猫。但是对付这后宫的女人,绰绰有余。” 说到白落,白落就抱着很多吃的走了进来,方才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肚子饿了,在后厨那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总算是说动人家给她一些吃的。 白落一身男装打扮,英气逼人,就连普通的男子都逊色三分,迷茫的问着,“好像说到我来着,发生什么事了?” 阿离看到满桌的好吃的,立即忘记了楚长歌的安危与白落分享起来。还是楚长歌催促了好几遍,她才抱着吃的离开了帐篷。 楚长歌也不知道是心冷还是这天气本身就冷,换上了袄子披上斗篷这才暖和了许多,看了看时辰,到了约定的地方,见沈言蹊和他的随从已经等候多时。 楚长歌根本就不理会沈言蹊的寒暄,直接对着他身后的随从说道,“要不要合作?” 沉央弓着的身子慢慢直立,望着眼前楚长歌,微红的鼻头,倒有几分可爱,笑道,“看来王妃是想明白了。” 楚长歌不与他多费口舌。“我能保你平安,但是我也要你帮我一件事,明日狩猎,一定要跟紧紫眠王爷,保他平安。” 沉央略沉思,立即明白了楚长歌的意思,问道,“王妃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楚长歌看着周围,安静的不可思议,轻声道,“这林子里有鬼。” 沉央很快就理解所谓的鬼并非鬼神,而是人心底的鬼,随即问道。“王妃能确定?” 楚长歌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暖炉,希望自己能够汲取暖意。沉央并没有多想,便答应了楚长歌的提议。 待楚长歌离开的时候,他跨前一步拦住去路,“王妃与王爷感情甚好啊。” 楚长歌瞟了他一眼,沉默的打掉他的手,快速离开。身边的白落有些不舍的看着沈言蹊,最后还是嗅了嗅鼻子,像个爷们似的冷哼一声离开。 楚长歌还以为她开窍了,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阿离给出的馊主意。 说越是不理人,就越能吸引人的注意。 夜幕降临,言翊命人在外堆了两人高的篝火,由雪乔公主带头,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即便是隔了一段路,楚长歌都能听到声音。 门帘外传来全公公的声音,“王妃,皇上请王爷与王妃前去,众人都去了,也好热闹一番。” 楚长歌应了一声,让全公公先去通知别人,自己转首看向紫眠,他盯着手里的书似愣神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长歌轻声询问,“王爷可去?” 紫眠抬头,摇了摇,淡笑道,“你去吧。我腿脚不便,去了也麻烦。” 楚长歌想想也是,阿离说紫眠的腿刚有起色,现在出去受冻的确不好,她算是个代表去坐坐充充场面就罢了。 她让明雪准备了暖茶和吃食,叮嘱他道,“若是王爷饿了,桌上吃食应该是够了,若是再不够我便让人再送一些过来。” 紫眠温润的眼眸深深凝住,“过来。” 楚长歌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便凑了过去,却见他抬起手替她拉好氅衣,甚至摸了摸她手的温度,素白的手指抬起划过她的脸颊,让她觉得有种甜腻的暖意。 他微微道,“这氅衣与你果真相配,外面冷,让明雪带个暖手炉去。” 楚长歌脸色泛红,垂首点了点,看着自己身上他送的氅衣,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又想多了,赶紧跑了出去。 待她离去,紫眠拿回了书本,翻开那一页,中间夹着的小纸条清晰无比。 今夜亥时,林子口等你。 凤馨的字他怕是不会忘记了,算算时辰没有多久了,他不禁捏紧了书页,看到烛火晃动便知身后有人靠近。 “王爷,言翊动手了。”夜行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言翊的一言一行,没想到言翊竟然已经等不及了。 紫眠从知道言翊执意让他随队伍入狩猎区就知道,言翊已经等不下去了。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手。”紫眠觉得现在还不是对付言翊的时候,他不能让自己的势力暴露。 夜行点头,立即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而这头楚长歌坐在了为王府准备的席位上,面前篝火然然,一派热闹。有些人早就喝得大醉,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皇后裹着裘衣,面色温和的坐在言翊的身边,突然大声道,“如今欢乐的时光,自然少不了歌舞,婉妃特意向雪乔公主讨教,两人一起为皇上准备一支舞。” 楚长歌闷闷喝了一口酒,心想着皇后为了将楚灵溪推给言翊真是煞费苦心,一面要宽容接受雪乔公主,一面又要楚灵溪压着雪乔公主,真是不容易。 胡曲响起,楚灵溪与雪乔公主胡服打扮。跳得也是胡舞,欢快明朗,正适合这个时候热闹的场景。 楚灵溪与雪乔公主一左一右的靠近言翊,言翊也喝了不少酒,面色带着潮红,一下子就拥住了两人,引得众人欢笑。 楚灵溪趁机举杯,“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言翊连手都没抬,任由楚灵溪喂进了他的嘴里,带着三分醉意,他的目光却顺势望向了楚长歌,眼神中的霸道让人不战而栗。 雪乔公主见言翊如此看重楚长歌。更是对楚灵溪在耳边说的话深信不疑,若是她要站稳脚跟,必须要除掉楚长歌和凤馨,好在凤馨今日就要倒霉了。想着雪乔公主便娇笑了起来,用身子挡住了言翊的视线。 却不想,言翊推开了雪乔公主,说道,“既然你们两人献舞,自然少不了凤馨的舞姿,朕特意让她准备了。” 楚灵溪和雪乔公主相视一眼,两人异常的尴尬,难道两人的姿色都比不上一个凤馨吗?不满之下两人都被言翊从身边推开,只能悻悻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楚长歌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此刻的乐声已经换了一种风格,有些慵懒和随意的调子叫人听了舒服得想要躺下。 而凤馨蒙着面纱,一身浅淡的衣裳薄如蝉翼,贴在人的肌肤上似无穿一般,若不是风起掀起裙角,一定是极美。她缓步上前,衣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子,衣裳如同少女的肌肤一般,全部的人都静悄悄的看着她。风吹起她衣裙,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她赤脚在篝火旁跳着,如同飞蛾扑火。 楚长歌看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凤馨不像是这样抢出风头的人。怎么会穿成这样?想得出神,竟然没发现有人用石子在打她的小腿,等她回神便看到不远处有个宫人在冲她招手,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不是宁清心的宫女? 楚长歌趁着所有人都看着凤馨,自己悄悄溜了过去,“这位姑姑何事找我?” 宫女带着楚长歌来到了一处帐篷的背面,宁清心等在此处,看到她不等她开口,便自己说了起来,“皇后让楚灵溪接近雪乔公主,今日我便看到雪乔公主去找水含柔,我心想不对,便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水含柔转身就去找了凤馨,你可知现在跳舞的是谁?” 楚长歌惊讶,那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 “我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计划,但是水含柔代替凤馨献舞,我担心这一切都是她们在背后捣乱。”宁清心略着急的解释。 楚长歌心底一凉,虽然没有想透彻,却也知道了大概,问道,“宁妃娘娘,多谢。” 宁清心没有什么起伏,说道,“互惠互利,我知有一日终须你帮我。” 此刻,篝火那有了响动,两人望去原来是寒风吹走了面纱,露出了水含柔的面容。 楚长歌来不及行礼告退,直直的跑像是自己的帐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狩猎(2) 夜里的山风刮在楚长歌的脸上,犹如刀子在刮脸,疼得她绷着一张脸,顾不上疼她疾步冲进自己的帐篷,原本应该在烛光下看书的紫眠却不见了踪影。 白落与明雪跟着她回到了帐篷,望着空荡荡的帐篷,两人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望着楚长歌生硬的背影,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长歌背对着她们两个,冷声道,“白落你去凤馨娘娘的帐篷,一定要想办法拖延时间,我们分开找他们,要赶在皇上发现之前找到他们。” 白落虽然对凤馨不熟,但是听阿离说过关于她的事情,撇了撇嘴,“干嘛要帮那个女人?她要是真的不愿意跟着皇上完全可以以死明志,一边守着皇上,一边又眼馋王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恨不得所有男人都围着她。” 楚长歌突地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落,想要说什么又忍了回去,最后只是轻描淡写道,“去吧。” 白落撩起长袍就跑了出去。往凤馨的帐篷跑去,而楚长歌也顾不得天寒连灯笼都不敢点一盏,和明雪走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一路上,楚长歌都抚着胸口跳动剧烈的心,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但是她越是喊着冷静,手脚却越是慌乱,原本紫眠送的氅衣变成了累赘,她说不上那种压抑的感觉,哈出气变成了一层薄雾,她苦笑一声,解开了身上的氅衣,瞬间寒风灌进了她的身子,人便冷静了许多。 跌跌撞撞的楚长歌还是没有找到紫眠和凤馨,身体却越来越冰冷,最后倒在了地上,一双手将她迅速托起,褐眸深邃却看不出一丝情感,漠尘将她扶正便退后了一步。 “他们在那里。”漠尘抬起头望向一处。 楚长歌不言不语,摇晃着身子走到了林子入口处,望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她有些退缩了,躲在树后深怕惊动了两人。 “紫眠,你真的可以忘了我吗?我为了你在这后宫坚持一切,你却因为一个人而放弃了我?”凤馨走近紫眠,那双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似乎在寻求回应。 而紫眠站在原地,任由她抚摸,并没有阻止,两人在月色下相望着犹如一对璧人,叫楚长歌如何去阻止他们? 紫眠的声音飘荡在夜风之中,“回去吧,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楚长歌能够听出紫眠的隐忍,对她的不冷不热,对着凤馨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真实的情感。她的脸上一阵凉意,抬手装作无意拂去那湿润,内心还是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们本该就是一对,可是越是安慰眼前却越是模糊湿润。 直到,她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不敢看漠尘,小声吩咐,“去把凤馨带走。” 漠尘快速到了凤馨的背后,将凤馨打晕,紫眠吃惊的看着漠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了站在树边的楚长歌。 漠尘将凤馨抗在肩头迅速离去,而楚长歌缓缓走到了紫眠的面前,手中氅衣在地上拖动,寒风吹起她的衣裙犹如夜色里的一缕飘魂。 他微愣,“你” “既然那么在乎她,当初为什么要放她走?”她声音低沉,渺然的心此刻沉沉的坠下,泪水蔓延迅速,月色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冷光,她早已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凑近他抬起的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想起了凤馨方才的动作,还是缓缓放下,嘴里含着一丝苦味。“希望你和凤馨不要恨我。” 身后的脚步愈来愈近,她踮起脚尖,含着咸泪的唇瓣印在了他的双唇之上。那一抹苦涩也荡漾进了他的心底,他便用力拥住她。 一道怨恨的目光刺穿楚长歌,传来幽幽的声音,“王爷与王妃真是好兴致。” 楚长歌松开紫眠,不敢看他的神色,转身行礼没有一丝惊慌失措,“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各位大人见笑了。” 她毫不畏惧的抬头,越过言翊,目光落在了皇后一行人身上,而后轻声道,“王爷睡不着,臣妾就陪他出来走走,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言翊冷笑,叫人将水含柔带了上来,只见水含柔舞衣打扮,这么冷得天穿这么少,浑身都僵硬了,瑟缩着寻求温暖,抬眼看着楚长歌便心生痛恨。 “顺长使代替凤馨献艺,说找不到凤馨了,朕心里自然着急,便带着众人寻了过来,谁知遇到了王爷与王妃。”言翊指着水含柔说道。 楚长歌心里便明白了,水含柔看来也是参与了这件事,她原本想通过代替凤馨这件事吸引言翊的注意力,却不想还是被人利用了。 楚长歌无视水含柔的冰冷,凝神道,“那臣妾与你们一起去寻?” “不用了。”言翊看到水含柔代替凤馨出现的时候就知道凤馨去干什么了,原本一场好戏,竟然被楚长歌破坏了,他看楚长歌如此帮着凤馨,心里竟然升起一阵反感。 沉默片刻,树后却传来女子抽泣声,楚长歌皱眉难道漠尘没有带走凤馨?她看向言翊,他嘴角立即展露出笑意,指着那棵大树,不等众人反应他已经到了树后揪出一人。 “皇上谢罪,奴婢只是冻得吸鼻子,没别的意思。”白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冲着楚长歌眨了眨眼睛。 楚长歌记得叫白落去凤馨的帐篷,若是白落来了,说明漠尘已经将凤馨送回去了,这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言翊愤怒的将白落推在地上,眼神看过楚长歌和紫眠。冷哼一声便带着众人离开。 白落哼哼两声,从地上爬了起来,皇帝就是不一般的人,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说摔就摔,一点征兆都没有,摔得骨头都疼。 “人送回去了?”楚长歌也没顾得上问她疼不疼,照言翊这势头,势必要回头找凤馨。 白落点头,不满道,“你就担心她?你怎么也不想想你自己?”说着还不忘看了看楚长歌身后的紫眠。 楚长歌不理会她,一路上都没有和紫眠多说一句话。就连掉在地上的氅衣都没有捡起来,笔直的离开。 紫眠捡起地上的氅衣,望着楚长歌离开的背影,莫名人都阴沉起来。 阿离带着安梦一行人飞身进入狩猎场,看到黑暗之中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两人相视一眼便分开而行。 阿离对付几个黑衣人绰绰有余,看到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埋下陷阱,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长剑,旋身而上直接见血封喉,而后将人的尸体拉入隐蔽的地方,准备继续搜索。 虽然阿离功夫不弱但是她性子不定,更加不懂人心狡诈两个字。在处理黑衣人的尸体时,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黑暗之中还有两个黑衣人在隐蔽之处观察着她,待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便拉开长弓,准备出其不意。 阿离听到箭在风中呼啸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转身眼看就要躲不过,突然从她身边飞出一把长剑,将箭打偏了,而后从草丛里传来两声闷闷的声音。 阿离小心的接近草丛,拔开一看发现夜行站在那里,身边还躺着两个刚死的黑衣人。她一阵惊喜立即凑了上去,“夜行!” 夜行抬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嘘。” 说罢,他拉着阿离躲进了树林里,耳边除了风声之外便是一些刻意放慢的脚步声,阿离不禁在想,言翊到底安排了多少黑衣人在狩猎场?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夜行才松开阿离,这才发现两人靠得太近,阿离正托腮望着他,让他吃惊后退。 “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很怕我啊?”阿离忽闪着双眼,一笑这双眼犹如装下了整个星空,璀璨发亮。 夜行可以拉开两人的距离,依旧是冷漠的语气,“主子知道了狩猎场的事情,所以派我来盯着,务必要保护王妃与王爷的安全。” 阿离看他一本正经的,心里却念着他那一头银色的长发,手微微抬起拿下他的帽子,一头银丝倾斜,她不禁哇了一声。 阿离沉浸在他的美色之中,早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心都想抚摸他的长发。谁知黑衣人去而复返,在这夜色里竟然追了回来。 夜行见阿离痴迷,抬手将自己的帽子飞了出去,打中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他搂着阿离与黑人纠缠起来,阿离这才回神抽出长剑几招之内便杀干净了黑衣人。 夜行的帽子沾上了血,他便扔在了地上,撕下一条布准备把头发绑起来,阿离见了立即出声阻止,“这么好看的头发怎么用这么粗糙的布?” 她跳到了夜行面前,从自己的新衣裳上撕了一块,虽然心里对不起给她做衣裳的楚长歌,但是还是窃喜自己又能摸夜行的长发。她凑近夜行,替他绑起长发,几缕不听话的发色落在他的脸庞上也煞是好看。 “你盯着我的玉簪看做什么?难道你也喜欢?可这是女子带的,也是别人送我的,不能送你。”阿离好心解释,却在夜行的耳朵里更像是宝贝这玉簪。 他推开阿离,她却总是毫不在意嬉皮笑脸的凑近自己,甚至不顾女子身份黏在他身边,一脸讨好的样子叫人不知所措。 阿离突然搂住她的脖子,欺身而上,两人便顺势倒在了草地上,她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沉沉入耳,想起了白落曾经说过的话,只有喜欢的人才会想着要去亲近。 如此亲昵的举动,夜行看到的却是她头上刺目的玉簪,推开阿离,“你若是想要捉弄人不妨去寻你的苏少爷。” 苏慕白?阿离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不明白的看着夜行,这事和苏慕白有什么关系? 夜行飞身离去,没有一丝犹豫,阿离喊都喊不住,心里只纳闷,这人怎么一点也经不起玩笑呢? 夜深。楚长歌一直都如同只身寒冰之中,一颗心骤然入冰裂贯入,柔软暖和的被子怎么也温暖不了自己的心,她蜷缩起来刻意远离身边的人,脸色微微发白,望着烛火跳动着。 紫眠也未入睡,经历了晚上的折腾怕是谁也睡不着了,他翻身看着一堵瘦弱的肉墙倔强的背对自己,望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他自己靠了上去,将她拥入怀中,无言的感受她的寒意。 他是一个从高台上跌落的人。没有人期待他能爬上来,唯独她选了最不可能的选择,而他也为自己谋得了一枚好棋子,将她推在了最前面,与后宫斗,与言翊斗,似乎她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他依旧可以安稳的在背后操控一切。 可这一刻他却有了想要解释的冲动,“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他已不是毛头小子,他犯不着说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却又无可奈何的话,但是他还是说了,而怀里的人却还是紧绷着身子不肯说一个字。 他也不再去解释,心里却有些不舍得她这样对她自己。 夜凉如水,似游弋浮动在身侧,有人因为失去而难过,有人因为永远得不到而伤感,凤馨便是两者皆是,她站在帐篷外看着紫眠的帐篷暗去烛火,眼角的泪水便不由得滑落。 她用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听见身后如同恶魔一般的声音,“凤馨你很难过吗?” 凤馨愣住身形,不敢回头看言翊,腰间却一紧被人拽进了帐篷,甩在了床榻上。她知道言翊的意思,那种折磨让她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她习惯了言翊略微暴力的占有,最后只能任由自己安静的等待暴风雨。 言翊见凤馨乖顺下来,心情才算是平复一些,抚摸着她的发丝与肌肤,恨不得每一寸都做上自己的标记。没错,凤馨就是他的战利品,他战胜紫眠而得到的战利品!他就是要夺走紫眠的一切,让紫眠从高台坠落亲眼看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被他抢走,而紫眠却只能像个残废一样煎熬度日。 言翊沾沾自喜的时候,却看到凤馨的鞋子沾染了湿土,不禁捏紧了凤馨的下颚。疼得凤馨直落泪。 言翊试探的询问道,“凤馨来了怎么也不肯出去,难道朕的面子还不够大?让你叫一个长使来糊弄朕?” 说着松开了凤馨,凤馨揉了揉下颚,愁苦道,“这本来就是男人的角逐,与我何干?我一路上身子就不舒服,还是含柔体恤我,不想扫了皇上兴致代我去了,这天寒地冻我还能去哪里?” 言翊轻笑一声,手掌拂过凤馨全身,这心里却全是楚长歌。她真是了不得,面对凤馨与紫眠,竟然还能如此冷静的处理一切,这样的女子本就应该属于他,怎么就跟了紫眠这样的残废? 楚长歌越是逃避他,他这心里便被她挠的发痒,越是要不择手段得到她。 狩猎之日,楚长歌一夜无眠,头也是昏沉沉的,但依旧早早起身替紫眠准备所有的东西,而后换上了轻便的骑装,一头长发高高束起。 她准备上前搀扶紫眠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你留下,我自己去。”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着他,他解释道,“皇上要羞辱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腿脚不便,言翊执意要他参加狩猎,意图已经很明确了,他不想让楚长歌再跟着他一切去受辱。 楚长歌望了望他不予理会,直接扶着他走出了帐篷,他们不想引人注意,但是言翊的眼神已经让他们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康元晟大将军毫不客气的说道,“王爷都这么不方便,干嘛不和女人一样在这里休息算了,哈哈哈。” 楚长歌微微一笑,冷艳幽异,“狩猎比的是快狠准,不是嘴上功夫,康将军你说是不是?” 康元晟面色微顿,随即便大笑着化解自己的尴尬,一步跨上了马,“王妃说得不错,我就等着看王爷的本事了。” 两人言辞都算犀利,竟然没有发现后来达到狩猎场的楚若祁和苏慕白推着一个盖着黑布的笼子走近。 当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言翊掀开了黑布,里面竟然是一只花豹,獠牙渗人,嘴角还滴着混着鲜血的口水,似乎下一刻就会扑向自己。 言翊宣布道,“这是朕特意为这次狩猎增添一些乐趣准备的,不过朕也要提醒众位,这花豹是吃人肉长大的,对人味特别敏感,可别掉以轻心了。但是若能捉了这花豹,朕重重有赏。” 言翊的话不像是要赏众人的目的,反倒是巴不得大家都出点什么事情才好。说着言翊已经为威风凛凛的跨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楚长歌和紫眠。 几个侍卫将笼子推到狩猎场的入口,打开笼子,里面的花豹突然像是失控了一样,看到人就扑,其中一个侍卫来不及闪躲摔在地上,一口就被花豹咬住了肩头往林子里拖,其余侍卫立即上前去拉,最后却还是拉了一具残肢回来。 楚长歌与其他几个人看了,心里一阵恶心,掩住嘴巴,深怕自己就吐了出来。而身后几个妃嫔早就忍不住的干呕,凤馨更是没忍住晕了过去。 但是言翊却觉得如此甚是有趣,一声高喊,“出发!” 咚!一声锣响起,众人策马奔腾,一眨眼声影便被茂密的树林掩盖,再望去除了留下的马蹄印子,再无人影。 看着众人离去,楚长歌突然牵过一匹马,准备上去,被留下守卫的楚若祁看到了立即将她拉下了马。 楚若祁低声道,“皇后都在看着,你不可以逾越,皇上就知道你会担心王爷跟着进去。已经嘱咐我看住你。” 楚长歌甩开他的手,准备孤注一掷,皇后却在此刻上前,挑眉不悦道,“王妃,狩猎是男人的事情,你若是固执进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让人糟心?” 皇后一言,楚长歌只能罢手,望着后宫那几个女人,终于明白,有些人的战场是不需要刀光剑影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知罪了。”楚长歌放下马鞭,转身走进了帐篷。 楚长歌坐在靠近火炉的旁边,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都舒服了,按住焦急的心境,想到了此刻自己的处境。 阿离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夜都没有睡,此时觉得就算是一块硬地,她都能躺下睡着,“王妃你就放心吧,这林子里该有的杀手都死了,至于那些扑兽夹我们也移除了,至于言翊还有什么阴招。那林子里还有我们的人在,王爷不会出事的。” 阿离安慰着楚长歌,可是楚长歌的心却无法平静,无法掌控的事情会出很多变数,而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变数。 “这秋猎结束,皇上和雪乔公主就要成婚了,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阿离怕楚长歌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小心提醒了一句。 楚长歌听闻突然起身,“替我更衣。” 换下骑装,楚长歌穿上胭脂红缀锦衣裙,一支石榴珠子凤尾钗穿梭发间,既能体现自己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太过于隆重。 她谁人也没带,就带了阿离一个人去了雪乔公主的帐篷,阿离守在外面,她则自己走了进去,只见雪乔一身薄衣,着双脚斜躺在软榻上,手边还有几壶暖好的好酒。 雪乔公主带着两分醉意看着来人,突然笑道,“哟,这不是王妃?怎么会来我这帐里?莫不是少了男人,心里也寂寞了?” 雪乔公主习惯了口没遮拦,楚长歌也不以为意。缓缓落座,一语道,“雪乔公主倒是不担心康元晟大将军,若是他不在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担得起这份虚名。” 雪乔公主碧眼微懵,“何解?” “看来公主是不了解我东国的习俗,新婚之夜都会有一方喜帕放在床上,为得就是检验新娘是不是处子之身,平民尚且可以糊弄可是这皇宫之中,会有个守夜的太监,即便是那等事之时也会看守在一旁,公主听臣妾这么一说是不是心里有数了?”楚长歌娓娓道来,面色平静。 雪乔公主手里的酒杯摇晃了一下,酒也洒在了衣裳上,难以置信的望着楚长歌,连话都说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狩猎(3) 楚长歌见雪乔公主愣神不语,便知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底去了。 她慢步上前,提起雪乔公主床榻前的酒壶,替雪乔公主倒了一杯酒,轻声道,“臣妾看你与皇后婉妃走得近,难不成她们没有告诉你?若是喜帕不见血,那便是对皇上的不忠不敬,坠入冷宫生生世世出不来就罢了,最怕的是被处死,公主岂不是连个念想也没了?” 雪乔公主一个激灵,突然起身,指着楚长歌不满道,“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诅咒本公主?” 楚长歌安抚着雪乔公主,笑道,“臣妾如何敢诅咒公主?只是担心公主心思单纯容易被人骗,这后宫的女人都要仰仗着皇上的恩宠过日子,不会有人真的想帮你的。” “那你呢?有了一个紫眠王爷却还想要皇上宠着你?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他日我与皇上成亲第一个就废了你!”雪乔公主一时没忍住便将楚灵溪告诉她的话都说了出来。 楚长歌冷哼一声,语气也不由得含着怒气,“就凭公主也想废了臣妾?这些话想必也是婉妃告诉你的,连婉妃都得不到皇上的恩宠,你就算是个和亲的公主又如何?皇上对臣妾如何,婉妃心知肚明,她自己不敢惹怒皇上废了我,转身让你来对付臣妾,也就臣妾好心提醒你罢了。” 雪乔公主以为楚长歌无论怎么样都会装的好像很爱紫眠一样,却不想楚长歌竟然当着她的面承认了对皇上的野心。 “你这话什么意思?”雪乔公主猛地后退,一步便倒在了床榻上。 “臣妾能知道你与康将军的事情,自然来自于皇上,皇上忍着你不过是为了稳住康将军罢了,今日康将军进入狩猎场,那头花豹就是替他准备的,若是康将军出了什么事能怪谁?倒是你。还能坐稳公主之位?让皇上娶你这个残花败柳?”楚长歌步步紧逼雪乔。 雪乔瞬间便酒醒了,“你是说皇上要杀了康将军?” “不仅如此,皇后突然转了性子同意你入后宫,就是想让你对付我和凤馨娘娘,只可惜你这本事也不大,皇后是皇上的枕边人,皇上的心思她肯定明了,今日定然也是容不下你了。”楚长歌看着她脸上无法置信的表情,相信此刻她也不敢全然相信皇后的话了。 不等雪乔回神,楚长歌便带着阿里离开了雪乔的帐篷,边走边道。“待会你换身装束去行刺雪乔公主,一定要让她知道皇后要除掉她。” 阿离一听又是整人,正巧闲得慌。 转个身阿离就换做黑衣人的打扮,蒙了面,手里的剑还特意换成了男人用的大刀,看上去挺像是凶神恶煞的杀手。 楚长歌便在窗口看着阿离冲进雪乔公主的帐篷,一阵骚乱之后,楚若祁带着人赶到,但是阿离本来就是去吓唬雪乔公主的,所以看到楚若祁也没硬碰硬,差不多过了几招人就跑了。 打斗声引来了所有人的围观,楚长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大家一起到了雪乔公主的帐篷,只见雪乔公主躲在床榻的后面,怎么喊都不肯出来。 皇后一脸不耐烦的上前,“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刺客已经走了。” 雪乔公主听到皇后的声音,全身都觉得冰凉,突然冲了出来指着皇后破口大骂,“本公主没死,你是不是心里不是滋味?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个的居然这么希望我死!” “放肆!”皇后威严呵斥,“本宫何时这么说了?” 雪乔公主发丝凌乱,衣衫也不够整齐,说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到了此刻她也该明白,这留下的一行人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向着她的,她的处境十分的危险。 “把公主给本宫看管起来,免得再滋生事情。”皇后见雪乔公主疯疯癫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一阵烦闷。 一听要将自己关起来,雪乔公主立即推开上前架住她的宫人,恶狠狠的看着皇后,怨恨的开口,“皇后,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雪乔公主对皇后的恨意。皇后为了让众人信服,不惜牺牲往日和睦宽容的形象,语气锋利,“都给本宫回去!” 看热闹的人全部都行礼散去,楚长歌走在最后,抬眼看了看雪乔公主,她心神不宁的模样看来也无可奈何了。 当夜,楚长歌就听到外面混乱不堪的声音,楚若祁突然冲了进来,“长歌,雪乔公主不见了!” “哦?”楚长歌不以为意的喝着暖茶,雪乔公主会逃跑她早就料到了。 楚若祁不顾外面侍卫四处搜寻的声音,静静的坐在了楚长歌的面前,“长歌,今日那名刺客是不是阿离?她功夫奇特就算是换了武器也改不了她的路数。” 楚长歌不狡辩,微微点头,“的确是阿离,若是大哥想要捉拿阿离怕是也没有证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雪乔公主以后是后宫的人,你竟然想杀了她?”楚若祁吃惊之余更多的是不明白。 “杀她?我要是真的想杀她,阿离根本不会失手。”楚长歌似笑非笑继续道,“大哥跟着皇上也好几年了,他连和亲的事情连你都瞒着,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楚若祁不说话,手指轻抚着剑柄,那剑还是言翊曾经赐给他的,说好的忠心不移此时却变了味。 “大哥不敢去想?你虽然对皇上忠心,但是性子非黑即白,皇上与康元晟的肮脏交易,若是让你知道定然是会极力反对的。”楚长歌毫不客气的开口。 楚若祁重重一掌打在桌子上,“长歌!虽然你是王妃,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若是再敢乱说一句,我便将你交给皇上!” “皇上一定会感激你寻了一个罪过将我交给他!他对紫眠王爷的任何东西都有占有,包括我和凤馨!”楚长歌赴死的看着他,毫不在意的说明了一切。 楚若祁无力的坐回了椅子上,颓废的模样说明他早就看出了言翊对他隐瞒的地方,言翊处处维护康元晟大将军,若是两人之间没有交易根本说不通。 “大哥,不妨告诉你,雪乔公主就是康元晟逼胡国大王册封的,雪乔本来就是康元晟的女人,这样的人如果放在皇上身边,对我东国本就不利,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和亲一事成功。”楚长歌尝试着分析其中利益关系给他听。 楚若祁语气顿感可笑,“我是你大哥。却根本不如你看得透彻,看来从一开始你就调查清楚了。既然如此我便帮你这一次,雪乔公主的确不能入后宫,康元晟野心勃勃,我担心他会反咬我们一口,绝不能让他与皇上交易。” 楚长歌心中舒了一口气,“大哥,想让雪乔公主死的人不是我,所以你还是注意其他人的行动比较好。” 两人相视一眼,帐外侍卫突然冲了进来,“将军!有人发现雪乔公主进入狩猎区了!” 楚长歌挑眉。心中冷笑,雪乔公主真是个不明智的人,若是她逃走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非要进入这狩猎区寻死,不管是喂花豹还是被康元晟发现,她都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楚长歌知道雪乔公主和康元晟的关系,皇后几人却不知道,想到皇后此刻的心境,楚长歌不由得发笑,注定这是一场好戏。 楚若祁看楚长歌在发笑,便知道她八成是料到了雪乔公主的去处。望着她微微叹气,提醒道,“小心锋芒。” 说罢,楚若祁带着人去向皇后禀告。 皇后听了楚若祁的禀告,整个人都坐不住了,手握紧座椅心底不由得泛起层层冷意,最后蔓延到了嘴角,将她所有的话都冻在了唇边。 宁清心见状,便试探的询问楚若祁,“楚将军,这件事可确定?” 楚若祁点头。在狩猎场的入口发现了雪乔公主的裙角,加上脚印,能够肯定雪乔公主慌乱之中一定是跑进了狩猎场。 “雪乔公主说有人要刺杀她,她很害怕,臣很担心她若是出事,皇上会不会怪罪下来?毕竟这里还是皇后娘娘您说了算。”楚若祁垂首看着地面,却字字说到了皇后的心里。 宁清心心里虽然欢喜,但是面子上还是得向着皇后,立即出声呵斥楚若祁,“楚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乔公主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怎么就能将皇后娘娘与刺客一事联系在一起?” “宁妃娘娘说得是,但是臣还是会向皇上如实禀告的!臣现在就回进入狩猎场寻找雪乔公主,到时候只要皇上与此对质一定能水落石出。”楚若祁义正言辞,根本也没把皇后放在眼中。 而皇后心知肚明楚若祁是言翊最喜欢的臣子之一,只要是楚若祁禀告,言翊一定会重视,再加上雪乔公主的说辞,皇后就算是全身上下长满嘴都说不清楚。 楚若祁看皇后神色紧张,端坐的身子僵硬无比,便起身告退,准备带着侍卫进入狩猎场寻找雪乔公主。 宁清心见楚若祁一走,皇后脸色难看。便觉得自己不方便多留,起身行礼道,“臣妾这就先告退了。” 楚若祁和宁清心接连离开,这帐中只留下了楚灵溪前后侍奉,她原是也想离开,但是皇后那锋利的目光像是要刺穿自己,让她根本不敢乱来。 “灵溪,这就是你办的事情?本宫让你稳住雪乔公主,让她对付凤馨和楚长歌,你却将这把火烧到了本宫身上!你知不知若是皇上和康将军追究起这件事,本宫要担下什么罪过?”皇后盛怒。眼角吊起,狰狞的模样着实让人害怕。 楚灵溪立即起身跪下,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后,浑身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不敢乱动,“臣妾知罪!” 皇后冷笑,“你知罪?你的确有罪,众人皆知你与雪乔公主走得近,雪乔公主遇刺其实是你安排的,只因为自己没有得到皇恩,又曾被雪乔公主羞辱,最想要雪乔公主死的人不就是你吗?” 楚灵溪听闻。皇后这是打算将罪过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惶恐求饶,“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愿意做一切!” “一切?那也可以,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混在楚若祁的侍卫中去杀了雪乔公主,只要死无对证你我都安全,若是你失败,其实你也不用出来了,反正横竖都是死!”皇后替楚灵溪想了一条出路,也将自己的罪推卸干净。 楚灵溪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再看皇后的表情,她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起身,“臣妾明白了。但是有一件事臣妾还是要说,既然皇后娘娘与臣妾都没有安排人去刺杀雪乔公主,那到底是谁?” 说罢,楚灵溪离开帐篷,回到自己的帐篷让绿烟准备了一套侍卫的衣裳。换上之后藏了一把匕首在腰间,她楚府好歹也是将军府,虽然她并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但是对付雪乔一个女子还绰绰有余,唯一要当心的就是那头花豹。 “绿烟,你这香袋都给本宫绑在里面,能绑多少绑多少。”楚灵溪吩咐绿烟。 绿烟点头,“这香袋里面放了花粉,能够暂时掩盖住娘娘的人味,但是也抵挡不了太久,娘娘还是万万小心。尤其不可沾染血腥味。” 楚灵溪顾不上这些规矩,若是她不能完成,反正横竖都是要死,但是最后她还是将楚长歌拉下水,皇后这般心思细腻的人很快就会发现这件事与楚长歌也有关系。 “楚长歌,若是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楚若祁带着侍卫趁着夜色进入狩猎场,楚长歌看着自己下得这盘棋快要有结果,心里竟然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起伏很大。 她靠近窗口,发现乌云遮月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就在她试着让自己平复下来的时候,帐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一身血污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王妃,紫眠王爷遇险现在生死未卜,皇上希望王妃有个心理准备。” 楚长歌心口一紧,推开侍卫,自己冲了出去,跑到马场牵了一匹马,不顾明雪和阿离还有白落的阻止,执意要进入狩猎场。 “明雪你留下,阿离随我进去!”楚长歌扬起马鞭。 阿离飞身夺下她的马鞭,“你看清楚,这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侍卫为什么只通知你不通知别人?这是个圈套!” 楚长歌望着平静的周围,丝毫感受不到危险,但是她的心却还是紧绷着,她知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言翊还是会要了紫眠的命! 阿离拉紧楚长歌缰绳不让她乱来,此时漠尘不知从何处而来,将楚长歌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漠尘松开楚长歌,说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王爷出事了,不过王妃进去之前随我来一下。” 众人不明白,但是还是跟着漠尘一起走去,漠尘走在前面冷漠道,“王爷出事的事情一共告诉了两个人,王妃是一个,还有一个就是凤馨娘娘,我便是从凤馨娘娘那儿过来的。” 漠尘在凤馨的帐外停下,示意众人小声,而后指着帐内让楚长歌看进去,那名带血的侍卫正跪在凤馨的面前,说着紫眠出事的事情。 凤馨立即哭了出来,询问侍卫紫眠的伤势,侍卫之说怕是难逃一死了。 “娘娘,王爷曾今对小人不薄,小人知道王爷与娘娘之间的感情,所以拼死前来告知,不知道娘娘可否要去看看王爷最后一面?”侍卫伤心的说道。 楚长歌心底难过,连一个侍卫都知道紫眠对凤馨的好,她此刻急匆匆的冲进去又算什么呢?紫眠兴许根本就不想见到她。 “我”凤馨竟然迟疑了,她望了望身边的檀香,想着那头花豹,止不住的哭了出来,“里面凶险万分我去又能如何?” 说着,凤馨哭得更加伤心,一时间竟然晕了过去,身边的檀香一脸不悦的指责侍卫,“你若是把娘娘吓出什么好歹,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王爷的事情你如何也应该先去提醒王妃,与我家娘娘说有什么用?” 侍卫一脸为难,继续道,“王爷对娘娘用情至深,想要见娘娘一面,难道” 檀香不等他说完,开口道,“滚!快滚!不许再乱说!” 侍卫只能离开凤馨的帐篷,而此刻檀香扶起刚才晕过去的凤馨,轻声道,“娘娘人走了,你就别伤心了。” 凤馨用帕子抹着眼泪,哭泣道,“紫眠,紫眠,对不起!紫眠我真的无能为力!” 楚长歌听完这句话,紧锁眉头转身离开,她依旧管不住自己的步子往马场走去。漠尘见状上前阻拦。 “这名侍卫只通知了王妃和凤馨娘娘,明显是皇后的圈套,王妃三思。”漠尘垂首不看她。 “那又如何?”楚长歌无法理解凤馨,但是也管不住自己不安的心,“皇后会利用这件事,就是因为她心里也清楚王爷根本就不会活着出来。” 阿离气得直跺脚,“凤馨娘娘不是爱得王爷死去活来?一听王爷有危险就装晕!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 楚长歌微愣,随即又加快了脚步,“你若不愿去,我自己去!”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漠尘突然拉过楚长歌将她拉上了马。“我陪王妃进去,阿离和白落就保护凤馨娘娘。” 漠尘帮失神的楚长歌部署了剩下来的事情,扬起马鞭迅速消失在林子里。 明雪在一旁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才发现楚长歌已经不见了,心里一急竟然哭了出来。 白落和阿离安慰她,“哭什么?这林子大部分的陷阱我们都除掉了,漠尘功夫不弱,不会出事的。” “林子里有个花豹,我是担心它没吃饱。”明雪抹着眼泪,这心也七上八下的。 阿离翻了一个白眼,凑近白落说道,“咱们王妃待凤馨娘娘不薄,这凤馨娘娘标准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叫我这心真不是滋味,你看” 白落搓了搓手心,“漠尘叫我保护凤馨娘娘,没说不让我们整她呀,不要伤了她性命就好,走!” 明雪一转身,白落和阿离都没了踪迹。 楚长歌是第一次进入狩猎场,夜色之中周围静悄悄的,明明有那么多人进来狩猎。竟然还能静得如此可怕。 漠尘从身后护着她,警惕的看着周围,低声道,“大部分的人不会选择在夜晚狩猎,此刻应该是都安营了。安梦会在这里留下记号,我们先找她汇合。” 楚长歌在这种事情上不如他,只能闷声点头,任他带着自己飞驰在林子里,突然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一支长箭冲着楚长歌而来,她整个人都被漠尘抱着飞身而起,稳稳落在地面上。 漠尘将她护在身后,小声道,“找个草丛躲起来,有人发现我们了。” 楚长歌知道自己没本事直接就躲进了草丛里,看着从暗处不断又箭射出来,漠尘一人轻松躲过,有一支箭甚至就落在了楚长歌的脚边。 摸着黑,楚长歌拔起地上的箭,轻轻抚摸箭头,她记得各国之间都有不一样的记号,而她手里这支箭上清楚刻着狼图腾,是胡国康元晟的箭。 一瞬间,周围又变得寂静了,楚长歌握着箭看着漠尘,发现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紧绷,似乎在等待最后一击。 楚长歌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在凝结,她想要喊漠尘,却发现漠尘突然举剑想要阻挡什么,可是那支射过来的箭竟然将他的剑刺断,直直插入他的肩头。漠尘半跪在地,旋身而起将她从草丛里拉出放在马背上。 “快走!”漠尘狠狠打了一下马,马儿受惊冲了出去。 楚长歌只能抱紧马儿回头看着漠尘消失在视野之中。 漠尘捂着自己的伤口,咬紧牙关,将肩头的箭拔出,看着黑暗中渐渐靠近自己的人。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你,离开这一年多竟然看到我也不知道规矩了?”康元晟拿着长弓走到了漠尘的面前。 漠尘望着眼前高壮的男人,而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蝼蚁一般,他却只能单膝跪在地上,底下自己的头。 “父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终结 康元晟走出黑暗,犹如伺机而动的猎人,看着跪在地上漠尘,虽然留着与他相同的血液,却连他的心腹也不如,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意,而后缓缓蹲下与漠尘对视。 “是不是觉得那位王妃让你觉得很面熟?”康元晟用长弓抬起漠尘的脸,同样的双眸,却不如他嗜血,也不如他有野心,每天都是冷冰冰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儿子。 漠尘没有回答他,两人虽然对视着,他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吐出一个字。 康元晟看他那副模样就想起了他娘亲那股子倔强劲,心头一阵紧缩,用力一掌的将漠尘打翻在地上,“别这样看着我!” 漠尘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喘息着捂着伤口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雪乔公主跑进了狩猎区,皇帝已经知道你和雪乔公主的关系,你最好赶在皇帝抓住她之前除掉她。” 康元晟蹙眉将漠尘拉到自己的面前,“皇帝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难道是你出卖我?” 漠尘摇了摇头,“言翊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人,他城府极深。” 康元晟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帮楚长歌对吗?看她那样瘦弱的样子,脑子倒是挺好用,一个人周旋于皇帝和王爷之间,就连后宫几个女人见了她都要忌惮三分。” 听闻,漠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直小心避开康元晟,就是不想自己被他发现,更不希望楚长歌被康元晟注意。 “父亲,王妃不是她。所以请父亲放过王妃。”漠尘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康元晟看到漠尘向他低头,就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女人屈服于自己,那种自豪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他天生就是王者,不管是谁都应该屈服于他。 但是,康元晟看到楚长歌开始,就将那女人的面容回忆得清清楚楚,二十几年过去了,从未如此清晰过,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的她,心底的躁动让他无法平息,所以他一定要得到楚长歌。 “漠尘。你若是想保住你自己的身份留在王妃身边也可以,我给你一些时日,你要想尽办法把楚长歌带回胡国!”康元晟的心中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漠尘眼眸里删过一丝杀意,很快就隐去,“父亲!我不能!她不是我母亲!她是东国的王妃!” 康元晟第一次看到漠尘反抗自己,抽出长鞭,抬手便是一鞭子,一瞬间漠尘的背上便皮开肉绽,康元晟却还是觉得不解气,“你是不是也想学你那个没用的娘亲反抗我?我再说一遍,你想办法把楚长歌带走!” 说完,康元晟扔下鞭子转身就带着离开。 漠尘体力不支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身不由己的恨意传遍全身,他曾说自己忘记了自己身份,他多么想自己真的失忆,这样就可以摆脱是康元晟儿子的这个身份,哪怕只是奴隶他也愿意。 深林传来野兽的吼叫声,漠尘蓦然睁开双眼,想起了楚长歌还在林中,撕下衣角将自己的伤口稍稍包扎一下,刚一站起身带动伤口,撕裂的疼痛让他双手跟着颤抖。 但是漠尘的心里又担心楚长歌,只能咬着牙往林子深处走去。 与漠尘分开后。楚长歌在深林里穿梭,她根本就分辨不了方向,更加看不清楚安梦留下的记号。最后不知道何处响起花豹的怒吼声,马儿受了惊吓,四处乱跑直接将楚长歌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楚长歌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撞在了树上,顿时觉得人快要散架,尤其是背部像是被什么碾过去,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躺在地上缓了几口气,她想撑起自己的身体,掌心传来疼痛,黏腻的感觉告诉她肯定是流血了。大概是被地上的石块划得,用撕下的布条包裹手掌扶着树站了起来。 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近,她根本不敢多逗留,分不清方向的她只能往野兽相反的方向走去,现在不管遇到谁都比遇到野兽来得强。 想着,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穿梭在树林里漆黑的犹如深渊巨口,而她只能朝着深处走去,哪怕是一阵寒风吹过她都会觉得浑身出冷汗。 突然,耳边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便不顾一切的往声源处跑去,总觉得身后的野兽的声音也越来越近,拨开眼前的遮挡,她看到了火光,但是因为着急脚下不稳,笔直的摔了出去。 沉央喝了口酒暖和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没想到言翊在玩真的,那花豹就连他们几个大男人都斗不过,怎么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去杀了它?若没能被它当做是盘中餐已经不错,根本就不敢奢求抓住它。 沉央将手中的酒递给了盘腿而坐的紫眠,笑道,“王爷真让人吃惊,这般境地居然还能如此平静。” 紫眠习惯了别人看他的笑话,从进林子开始言翊就刻意将他甩开,让他处于随时都被攻击的状态,幸而遇到了沉央一行人。 紫眠抬眼看了看眼前带着人皮面具的男人,一副胆小猥琐的模样,不禁淡笑,“自然也不上皇子聪慧,隐藏在这么多人中怕是谁也想不到。” 众人正准备轮流守卫歇息一会,林子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大家警觉的举起手中的箭,声音越来越近,而后就看到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别放箭!”紫眠吃惊大喊,无奈腿脚不便,来不及上前。 沉央看清来人,飞速而上抱着楚长歌躲过了一劫,不过楚长歌受惊过度,整个人都瘫软了,沉央看她脸上带着血污,有些不忍但是碍于身份他将楚长歌扶到了紫眠的身边。 楚长歌被紫眠喂了一口酒,一下子就暖和了身子,她幽幽转醒,看着眼前的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突地端坐上下打量着紫眠,这一眼比较下他竟比自己还整洁干净,至少能确定那个侍卫说的都是假的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紫眠皱眉看着她。单薄的衣着,浑身上下小伤口就不说了,手掌流血都将绑住的布染红,脸颊上不少刮痕,他拉开自己身上的氅衣将她围住,只是稍稍触碰她,她便倒吸一口气,顺势望着她的后背,竟然好几处被血浸透。 沉央从怀中掏出药瓶,说道,“这是上好的止血药,王爷快给王妃用上。” 沈言蹊见状拉住沉央。接过他手中的药瓶,而后指着不远处道,“我与皇子去寻些野味,王爷先帮王妃处理伤口。” 说罢,沈言蹊带着人离开了火堆,甚是明白楚长歌不顾生死闯进来的原因,再看沉央的目光,只能叹息道,“皇子,人家已经成亲了。” 沉央的目光略沉,配上一张平凡而胆小的脸皮,特别有趣。连他自己都打趣,“真是可惜,本皇子不然也想来个和亲之举,弄不好她还能旺我。” 沈言蹊跟随他多年,知道他喜欢开玩笑,但是他此刻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沈言蹊有些担心只能小声提醒,“皇子,大事要紧。” 而当沉央几人离开,火堆旁就留下了楚长歌和紫眠,他解下她手心的布,掌心血肉模糊。原本就有伤痕的手心此刻更难看了,他垂眼愠怒,忍着气说道,“忍着点。” 他沾了点酒替楚长歌擦拭伤口,楚长歌的手一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等撒上药粉她已经满头大汗,他抬手替她擦去汗,不忍道,“你为什么要进来?” 楚长歌刚要开口又将话吞了回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说她不顾是个圈套跑了进来?又或者说凤馨不敢进来而放弃了?种种言语她说不出口,化为叹息便沉默了。 两人围着一件氅衣,楚长歌也分不清是他的体温还是这氅衣的暖和,让她一颗心滚烫得甚至有些得寸进尺。 林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紫眠扶着她起身,一手撑着手杖,眼眸深沉的盯着林子,突然传来漠尘的声音,“快跑!” 楚长歌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漠尘的身后出现一道凶狠嗜血的目光,还好紫眠拉着她快速躲闪。 沈言蹊和沉央听到声音也赶来,一群人对面站着就是蓄势待发的花豹,它的嘴角还有下坠的皮肉,楚长歌根本不敢去想这肉到底是人肉还是其他动物的肉。 花豹龇牙咧嘴。微微弓起身子,随时都可能发起攻击,楚长歌见状心里甚至可以肯定,这里所有的人都可能跑的掉,唯独精疲力尽的她难逃一劫。 漠尘看出了她的疲乏,缓步靠近沉央,“皇子殿下,劳烦你与我引开花豹,给王爷和王妃时间先走。” 说着,漠尘拿下包扎伤口的布,用手挤了不少血出来,花豹嗅着血腥味猛地将脑袋转向漠尘。前爪在地上来回滑动。 “就现在!”漠尘转身向别处跑去,沈言蹊和沉央紧随其后。 而楚长歌和紫眠上了马朝着另个方向而去,紫眠将楚长歌整个人用氅衣包裹,不想让她看到周围的一切,从腰间掏出一枚烟火,手掌发力抛向空中,微微火花犹如一道流星迅速划过。 到底跑了多久,楚长歌也不知道,当马儿停下她才将自己的头探出氅衣,静静的看着周围,除了黑暗便无一丝人气。 楚长歌的心底甚至开始佩服言翊,他用狩猎布了一张巨大的网。让所有人都成这网上的猎物,稍有不慎就会丧失性命,难道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她张张嘴,想要询问什么,却被紫眠捂住嘴,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有人。” 一听,楚长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顿感手脚冰凉,终于相信狩猎的确是男人的事情,她真是活该来凑热闹。 也许是紫眠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拿起马背上的长弓,一手四支箭架在弦上,在楚长歌的面前拉弓。 楚长歌的耳边传来嗖嗖嗖嗖四声,看到四个黑影从树上翻落不起,她吃惊的望着地上的黑影,她曾见过楚若祁满弓拉了三箭,三箭齐发威力无比,但是却不曾想过被人一直念叨残废的紫眠,四箭竟可以如此精准的分开射出,一弓四人,她见所未见。 “拉缰绳控马,走!”一向平静如水的紫眠突然也急躁起来,将缰绳甩给楚长歌。甩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嘶叫一声,跟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楚长歌手心本就疼痛不已,现在为了握紧缰绳不被摔出去,根本顾不上这些,十指连心,钻心般的疼痛。她的耳旁依旧是嗖嗖的箭声,这个林子里到底埋伏着多少人,她自己都感觉到诧异。 直到马儿突然仰起不肯再上前,楚长歌定神一看竟然已经到了断崖,不知不觉他们竟然被逼近了绝路。 就在楚长歌准备回头走的时候,黑影越来越多。直到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王爷,这么多年过去功夫倒是没落下。”言翊带着众人出现,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紫眠警觉的看着言翊,伸手却发现箭筒里早就没有箭了,他扔掉手中的长弓,隐忍道,“你要对付的是我,放她走。” “不行!”楚长歌随即拒绝,看着言翊,语气发狠,“皇上,若是王爷出事断然也说不过去。即便是臣妾独活下来,也会将真相告诉天下人。” 言翊骑在马背上,冷笑一声,盯着楚长歌望了许久才开口,“朕为何要杀王爷?这狩猎场有的是飞禽走兽,王爷腿脚不便,走失了出了意外,难不成这也要怪朕?” 楚长歌听闻便知道言翊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圈套,言翊至始至终要对付的都是紫眠。四周逐渐安静,身后的断崖传来阵阵寒风,呼呼的风声似穿耳。渐渐浓郁腐湿的空气混杂着林间清新气息,不时刺激着她的鼻端,使得鼻子一阵一阵的泛酸。 紫眠勒紧她的腰间,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走吧。” 说罢,紫眠独自一人下马,寒风扬起他的发丝缠绕在脸侧,冰寒的一张脸像是被冰水冰封,默然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言翊大笑,“还是王爷识趣,朕定然会保了王妃这一命。” 楚长歌看着言翊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笛,放在唇边,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犹如被降低音调的野兽嘶吼声。闷闷的声音如同一根根刺扎进她的肌肤里,背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咸湿的汗珠划过背上的伤口异常的疼痛。 临近他们的林子突然跳出一物,定神看清竟然是那头花豹,它随着言翊的笛声匍匐在地上似要睡去一般。楚长歌才明白,花豹一只都是言翊在背后控制。 “苏慕白,还不请王妃过来?”言翊命令苏慕白。 苏慕白绷着一张脸,往日在金缕阁的嬉笑模样通通消失,他跳下马背走到楚长歌面前,蹙眉不语,伸出手望着她。 楚长歌不愿意下马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任由自己手心的血染红缰绳,倔强的怒视着苏慕白,“我是不会下马的。” “苏慕白!”言翊愤怒开口,“王妃不知轻重,难道你也不懂吗?” 苏慕白一把抓住楚长歌的手腕,轻声道,“王妃对不住了!” 楚长歌被苏慕白拖拽下了马,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被禁锢的命运,她低声求苏慕白,“苏将军,我求你放开我!” “王妃,我收到的命令是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保你周全,就算是今日王爷死在这里,我也只护着你一人!”苏慕白站在她身后,目光却投向紫眠,他的命令就来自于紫眠。 言翊再次吹响笛子,花豹突然被什么激怒一般,冲着紫眠跑去。 “住手!”楚长歌大喊一声,拔下头上的发簪抵着自己的脖子,“放开我!皇上,你若是杀了王爷,我也会跟着去,到时候谁来成为你的战利品?谁来见证你一次一次战胜王爷?” 言翊皱眉,看着楚长歌赴死的表情,他放下笛子,威胁道,“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他?” 楚长歌拿捏不准言翊的心思,只能将发簪渐渐用力,脖子很快就渗出血珠,她看到言翊眼中闪过的不悦,逐渐她挣脱了苏慕白,站在了紫眠和言翊中间。 “楚长歌!你真的以为朕不敢杀你?就算是再有趣的战利品,一旦失去了意义,她和死物没有什么区别,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言翊捏紧手中的笛子。他恨楚长歌的选择,也恨紫眠再一次抢走了他在意的东西。 楚长歌目光不定的瞟了一眼花豹,虽然隔了几步,但是她也能感受到它呼出腥臭的气,顾不得恶心,她来到紫眠的身边,再次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言翊举起笛子,一双漆黑眼眸燃烧着愤怒的火光,灼灼逼人,“楚长歌!这是你自己选的。” 楚长歌此刻的心境倒也无所谓,只是看着紫眠怔怔落下两行清泪,未能替他讨回一切。 天边升起朝晖。她的双眸如同初生朝色,让紫眠心头闷闷一怔,仿佛有微凉的露水沁入骨髓,无法忘怀。 他推开楚长歌,举起手杖,缓缓抽出隐藏多年的长剑,在光辉下犹如银蛇舞动,软若无力,却硬生生接下花豹锋利的爪子,将他推行至悬崖边缘。 “你的功力怎么恢复了?你藏得真够深!这么说来无论如何今日朕也不能放过你!”言翊放下笛子,抽剑飞身而上,势要除掉紫眠。 苏慕白看着地上的笛子,趁着众人随言翊上前的时候,一脚便给踩断了,花豹认笛声却不认人。 果然失去笛声控制的花豹,一下子性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嗜血,看到一群人冲上来立即发狂松开紫眠,奔着言翊一行人而去。 一下子场面便失控了,沉央和沈言蹊一行人随即赶到,这多人都不是发狂花豹的对手。唯一让楚长歌舒了一口气的,就是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的存在,她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抬头看着升起的太阳,她不觉苦笑。身后却传来女子的声音,“楚长歌,你害得我好苦!” 楚长歌转身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血人,竟然是雪乔公主,她的脸颊上也不知道被什么猛兽划过的痕迹,鲜血淋淋,叫人不忍直视。 “楚长歌!我终于找到你了!你骗我入狩猎场,如今就连康将军都要杀了我,你根本就没有打算给我活路!今日我就杀了你陪葬!”雪乔公主猩红的双眼满满杀意,举起手中的匕首冲向楚长歌。 楚长歌虽然闪过了她的袭击,她却如打了鸡血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匕首乱飞舞着跟着楚长歌的动作。 楚长歌被逼得无路可退的时候,雪乔公主突然闷声喊了一声,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有人从她的身后刺穿她的肚子,而楚长歌也被溅了一身血,雪乔公主就这么笔直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站在雪乔公主背后的人竟然是楚灵溪,楚灵溪惊吓之后扔掉了手中的匕首,圆眸惊恐之色倾泻,指着楚长歌便喊着,“是你杀的!是你杀的!不是我!” 楚长歌的耳中一片默声,根本就听不见楚灵溪在喊什么,只是恍惚之中看着楚灵溪惊慌失措的跑开。楚长歌闭眼睁眼想要适应发生的一切,却发现倒在身上的雪乔公主竟然还存有一口气,雪乔公主咧嘴一笑,口中的血止不住流出,神色晦暗狰狞,只见她抬起手中的匕首。 一支长箭穿过雪乔公主的身子,同时也扎进了楚长歌的肉中,楚长歌已经分不清身上到底哪里疼,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耳中的声音从无到有,越来越大,众多的声音混杂喊着她的名字。 “长歌!” 楚长歌定神一看,那头花豹竟然笔直向自己冲了过来,花豹的身上鲜血直流,还留着很多箭,它眼眸里悲戚又愤怒,似要放手一搏,奋力一跃扑向楚长歌和雪乔公主。 她的耳边听到骨头碎裂的呻吟,它咬住雪乔公主的手臂跳下悬崖,楚长歌的身子因为长箭与雪乔公主的尸体连在一起,被硬生生拖下悬崖。 楚长歌眼前一黑,身子迅速下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宁夫人 楚长歌回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一生未免太短暂了?微微叹了口气,耳边便传了几人混杂的声音。 “怎么人昏迷着还能叹气?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这是阿离的声音。 “胡说什么?王妃伤成这样还要骗你?”明雪就是喜欢反驳阿离。 “闹什么闹?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这不是白落的声音吗? 不像是做梦,楚长歌用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着一屋子的人盯着自己,看她醒了都舒了一口气。 阿离迅速坐在她身侧替她把脉,众人也都屏息凝视着阿离,直到阿离开口,“醒了就好,有我在就放心吧,没什么大碍了。” 楚长歌幽幽看着众人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完全清醒,喉间干痒,一双手扶起她喂了一些温水,让她瞬间舒服了许多。 她依靠在紫眠的怀中,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干脆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恰巧漠尘从外走进来,他这一身的伤也不比她好,亏得他身强体壮还能行动自如,他对着紫眠递上了一把软剑,语气惯用的冷漠,“花豹的尸体在崖底找到了,但是雪乔公主的尸体不见了。” 楚长歌听了想起身,被紫眠拉着没敢乱动,无力道,“射杀雪乔公主的是康将军,雪乔公主身上有康将军的箭,他自然不能将尸体留下,一定是他们拿走的。” 漠尘听闻心里默默点头,因为被康元晟命令拿走尸体的人就是他自己,雪乔的下场在康元晟的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阿离凑近漠尘手中的软剑,用手摸了摸,惊喜道,“这是一把好剑啊,王爷真的舍得就这么扔出去了?” “这剑再好自然也比不上王妃的命,要不是王爷扔出剑一下子射中花豹,让花豹松口。不然以我们几人的力气哪里拉得动?”一直在帐中等楚长歌清醒的沉央不得不佩服紫眠。 楚长歌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不由得心头一暖,只是有些话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起起来。 “既然王妃清醒了,那我们就告辞了,也恭喜王爷成为秋猎的最后胜者。”沉央见他们夫妻之间似乎有话要说,一阵无奈,只能起身扮作沈言蹊的侍从离去。 明雪眼尖,拽着话痨的阿离和白落就往外面拽,说道,“阿离你把药膏给王爷,我们还是去看看王妃的汤药是否煎好。” “啊?哦哦,我懂了。”阿离和白落点点头。愉快的跑了出去,顺带将愣着的漠尘也拉了出去。 看着这么多识趣的人离开,紫眠还在默想,难不成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 他忍着楚长歌清醒的喜悦,压低声音,沉沉道,“趴下吧。” 楚长歌来不及询问就被他翻过身子,身上一凉,被子被掀了,领口一松,她立即抓紧,“干什么?” “你我是夫妻。你忘了?”紫眠淡淡道,“不过是上药,我还帮你上过更加私密的地方不是吗?” 楚长歌心口一紧,手不觉松了,被他轻轻一拉,裸背便暴露在奇怪的目光中,她背后不长眼睛,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样子,就凭这眼神,八成是难看至极了。 她护着身上的兜衣,发丝掩住她大半张脸,也不敢看他的神色。顿时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竟下手这么重,不经意间她闷哼了一声。 “知道疼?知道疼就长记性,这么危险你也真敢进去?”说着,紫眠还是下手轻了许多,只是看到她满背的青紫伤痕,虽然阿离说了不会伤了内在,可也触目惊心。 楚长歌一口咬住枕头,把话通通放回了肚子里。 紫眠见她如此倔,便自己开了口,“阿离她们都告诉我了,言翊找到了那个假传命令的侍卫,虽然没能问出罪魁祸首便就地伏法了。也算是出了口气。” 那么就是说凤馨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言翊这两日都歇在了顺长使的帐中,凤馨的命运早就与我无关,是你太傻了。”紫眠替她盖上被子,语气平静,当真是将凤馨放下了。 楚长歌侧过脸颊,不再看他,而他用手将她的长发理顺,静静的在旁边陪着。 帐外几人欢喜的偷听结束,总算是解了这心头大患,明雪和白落去给楚长歌炖补汤,阿离往日听了有吃的肯定是第一个跟着的,今日她却停下看着漠尘的背影。 “漠尘,你替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背上的新鞭伤与以前旧伤是同一把鞭子造成的,你到底遇见了谁?”阿离心存疑虑,她没有当着楚长歌的面说出来就是因为觉得漠尘不是坏人。 漠尘身形一愣,转身看着阿离,语气无奈,“你要去说?有些事情当做不知道不好吗?” “唉,你怎么看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这里有一颗药丸吃下去能治好你的内伤,最近不要太勉强自己了。”阿离相信漠尘不是坏人,所以把自己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漠尘也没有怀疑,接过药丸就吃了下去,另外低声叮嘱阿离,“你跟在王妃身边一定要当心康元晟。” 阿离盯着他,总算是明白了楚长歌为何三番两次要在漠尘面前提起康元晟,因为漠尘提起康元晟的神色很不一样。 两人正说着话,凤馨突然走了过来阻止两人交谈,凤馨缓缓而来走到了帐外,阿离见状赶紧上前阻拦,“娘娘万安,不知道这个时候来有何要事?” 凤馨这几日失去了皇上的恩宠,面色也憔悴了几许,加上紫眠的事情,她顿时像是失去所有的依靠。 凤馨苦笑一声,由身边的檀香搀扶而立,说道,“本宫听闻王妃醒了,想来看看。” 说罢,凤馨便不理会阿离,径直往帐内走去,阿离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给她面子,还真的在这摆谱了,阿离笑了笑立即走到凤馨前面,大声道,“凤馨娘娘到!” 阿离掀开门帘一角。凤馨还未进去就看到床榻上的两人,紫眠犹如珍宝一般的抱着楚长歌,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凤馨未曾见过,脚下犹如灌了铅水走不动了。 阿离见状,“娘娘可要进去?” “不不了,还是让王爷与王妃好好歇息吧。”凤馨收回脚步,转身就离开了。 阿离咧嘴一笑,低头道,“娘娘慢走。” 看到凤馨一脸悲伤,阿离这心总算是舒坦了,前几日下了点泻药就该拉得她下不了床才对。 阿离正准备出帐篷。背后便响起了楚长歌幽幽的声音,“阿离。” 被人抓包,阿离只能笑嘻嘻的回头看着楚长歌,“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嘛。” “你过来看看王爷,你这么大响动,他竟然还醒不来,我担心他”楚长歌低头看了看身侧的紫眠,即便是熟睡之中还是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离还以为什么大事,不以为意坐下,啃了一口水果,模糊不清的说道。“王爷为了救你强行运功,伤及肺腑,加上照顾你这么久,能不累吗?” 听闻,楚长歌小心的起身,虽然身上还很酸痛,但是也总算是干净舒适了许多,她下床坐在软椅上,小心询问阿离,“皇上与水含柔是怎么回事?” 阿离眼珠子滴溜一转,有些不好意思,“你身受重伤。皇上回来问罪皇后为何你和雪乔公主会进去,结果凤馨娘娘就把侍卫一事说了出来,原本我们还指望着那侍卫能指认罪魁祸首,谁知道那侍卫嘴巴可硬了,就交代自己做了什么,皇上大怒便把他杀了。” 楚长歌心中也有数,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件事和皇后少不了关系,皇后找的人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妥协,不过 “那侍卫说了什么?”楚长歌继续问道。 阿离啃完最后一口,“他说他将王爷出事的事情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凤馨娘娘,结果你去狩猎场。而后从那晚开始,凤馨娘娘就失宠了。” 楚长歌叹了口气,不再过问凤馨的事情,“和亲的事情如何了?” “散了呗,这么多人看到雪乔公主刺杀你,要是康将军还敢提和亲的事情,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难堪吗?”阿离笑笑了,看来言翊和康元晟之间也成不了大事了。 原本为期三日的秋猎,因为楚长歌受伤,多歇了两日,最后才慢悠悠的回到了都城。雪乔公主一死,再也没有人提什么和亲。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说不和亲了,朝中的大臣竟然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明明秋猎已经结束,各国的使臣却没有离开,楚长歌让漠尘去打探,却说是言翊将人都留下了。 “皇上说,既然和亲一事作罢,也不能让各国大臣不尽兴,准备大办一个欢送宴。”漠尘将打探来的事情告诉楚长歌。 楚长歌躺在榻上心里微微有些担心,“让金缕阁的人多盯着点,言翊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这次机会的。” 漠尘点头离去。 楚长歌在王府一连躺了十日,原本以为这宫里的欢送宴也该结束了,她却一直没有收到金缕阁的消息。偏偏在她身体见好的时候,全公公送来了旨意,让她与紫眠一起参加欢送宴。 她不觉冷笑,难不成这宴会就是等着她的? “王妃要不要称病不去?我有的是办法。”阿离看楚长歌不开心,便给她出馊主意。 楚长歌一手托腮,一手捧着暖手炉,还没到寒冬,她却已经浑身泛冷了,“我就算是称病,皇上也差人来把我抬过去,这次亏得又沉央皇子几人及时出现,皇上才没有敢光明正大下手。不然我和王爷怎么可能活着回都城?” “这么说起来,皇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没用,这么厉害阴狠的人怎么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阿离擦了擦嘴,偷吃的东西还没完全咽下去。 楚长歌微微一笑,“你看不出来很正常,不然他怎么是皇上,你怎么就成了个丫鬟呢?” 阿离愣了好一会儿,在明雪和白落的提醒下,她才明白楚长歌的意思,追着明雪一顿玩闹,一下子这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楚长歌隔着庭院看着书房的窗户,紫眠脸色总算是也好了许多。阿离说他因为之前被言翊害了失了功力,此番强行运功,差点就去了半条命。望着他,兴许是愣神引起了他的注意,转首两人相视一眼便不觉淡笑。 这一派和谐并没有维持太久,漠尘从天而降,快速走到了楚长歌面前,“季总管说有要事求见,望王妃今日能去一趟。” 当夜,楚长歌就从侧门而出,一路到了码头,发现除了纵横坊之外。还多了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只,若非与宁府有关联,季舒望不会让别人的船靠得这么近。 季舒望看到楚长歌便将她请到了船头,心急道,“我父亲传来书信,说今夜有贵人前来,叫我一定要让王妃在此等候,这船才靠过来,王妃来得正是时候。” 楚长歌顺着季舒望的手势望去,发下那艘船并非货船,更像是哪家的小姐游山玩水所用,从布局到摆设无一不用心极致。 船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中年男子微微想楚长歌行礼,“大小姐有礼。” 季舒望飞身而去,一脸惊喜,“父亲,你总算是回来了。” 季老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话倒是不多,随即看着楚长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大小姐请进,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长歌努力回想自己的过去,她不认为一直生活在楚府后院的自己还能认识什么宁府的大人物。想了想便随季老一道进了房间。 上座的位置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听到声音,身子有些僵硬悠悠转身望向楚长歌。楚长歌吃惊愣住,眼眶里迅速蹿上了水汽,加快了脚步,双唇颤抖的这开口,“娘亲。” “长歌!”宁夫人早已泪流满面,搂住了面前的楚长歌。 楚长歌真的很害怕这是做梦,但是宁夫人身上特有的气味让她安心无比,依靠着宁夫人犹如回到了从前,而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长歌,你真的长大了。娘都听说了你的事情,娘终于可以放心了。”宁夫人抚摸着楚长歌的脸颊,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楚长歌擦去泪水,迷惑的看着宁夫人,“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都说你死了,那日大火” 宁夫人将楚长歌扶坐在身侧,拉着她的手说道,“宁府连连遭受打击,那时我便知道兴许有人在背后搞鬼,林云姬虽然掩藏的很好,但还是露出了马脚,我以为她要对我下手,谁知道她竟然指使姜夫人母女来害你,还好我提前做了准备,季老替我准备了替身的尸体,这样才能打断她们继续对你我下手。” 原来这一切都是宁夫人的深谋远虑,只是宁夫人没想到自己的死对楚长歌打击这么大,让楚长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长歌,娘听说你嫁给了紫眠王爷,娘很担心才会回来,狩猎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才急着见你。”宁夫人听说楚长歌出事,完全就沉不住气了。 楚长歌摇头。“我没事,只是现在局势不太好,我自己也陷入其中,不好脱身罢了。” 宁夫人看着她,竟然一点也看不到当初的楚长歌的影子,她不再需要人依赖,甚至可以独当一面。 “季老已经把你打算扶持紫眠王爷的事情告诉了我,除了担心你之外,我回来也是为了此事,你需要做的事情太多,我怕你忙不过来,我一个已死的人替你暗中操控,他人一定不会发现的,也好让你轻松一些。”宁夫人宠溺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舒了一口气,她的确是有些忙不过来,有了宁夫人的帮忙,一定会轻松不少。 宁夫人母女说话的时候,漠尘一直在注视着,他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将自己隐藏在众人的后面,看着她们,脸上的冰霜竟然也化了。 楚长歌说要给宁夫人介绍众人的时候,漠尘后退了,想要顺着门出去,却被楚长歌喊住,“漠尘。” 听闻,宁夫人的指尖都在颤抖,眼底泛起水雾,望着门口的人,握着楚长歌的手不由得用力,楚长歌吃痛回看宁夫人,她怎么又落泪了。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楚长歌也看不懂宁夫人此刻的表情。 宁夫人摇头,抿嘴一笑,“无碍,只是觉得有些感伤罢了。” 受伤多日来,这一日是楚长歌过得最开心的时候,虽然与宁夫人见面短暂,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离开之时,宁夫人叮嘱她一定要与王爷好好在一起,这却让楚长歌又犯难了,她与王爷之间至今隔了一层纱,捅不破也撩不开。 待楚长歌几人离开,宁夫人却又哭乐,她守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最终将目光落在一人身上,漠尘。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季老也看出了宁夫人的哀痛。 宁夫人方才还一脸欢喜此时竟然又难过了起来。从这神色看并非是因为与楚长歌分离而感伤的。 宁夫人知晓季家世代为宁府总管,心里也安心,便道,“名唤漠尘是何人?” 季舒望了解此事,便擅自先开了口,“是宁老船上的奴隶,王妃身侧无几个冷静能用的人,宁老为了让王妃帮宁妃娘娘得宠便送给了王妃。” “什么?”宁夫人吃惊,“怎么会是奴隶?这不可能!” 季舒望不明其意,刚想询问,却被自己父亲撵回了了纵横坊。 季老听闻此名字的时候,便有了异样,再看宁夫人的神情,猜到了事情,“夫人可确定?” “当然!就算是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一眼便能认出他,他怎么可能沦为奴隶?这说不过去!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宁夫人哭声哀婉孤清,心里的痛却难以纾解。 季老见转,宽慰道,“我明日就去查看,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这房内只剩下宁夫人的幽幽哭声,季老陪伴左右沉默无语,楼上下人突然跑了下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让宁夫人止住了哭声,擦去了泪痕。 季老一顿呵斥,“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下人垂首压下声调,“夫人,大总管,陆姑娘醒了。” 宁夫人随即起身跟随下人上了楼,看到躺在床上一身黑裙打扮的女子慢慢转醒,宁夫人坐在床头,替她擦拭额间汗珠,轻柔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这一路过来你累得都昏迷三日了。” 床上的姑娘听得到声音,却看不清眼前的宁夫人,伸出五指凑近眼睛。无神的眼眶落下了眼泪,“我的眼睛。” 季老立即上前检查,最后微微叹气,“你本就身重剧毒,能活这么久已是奇迹,如今病入膏肓,毒液会继续侵蚀你的五感,这双眼睛怕是第一步,五感全失便是活死人,接下去恐怕” “没关系。”床上的人抚摸着床榻坐了起来,虽然眼前只有白影,但是她却没有为此难过,她欠老天的这条命迟早都要还回去,拖了这么久已经是万幸了。 “宣娘!我楚府欠你太多了,若是你愿意,我可以通知若祁将你接回去,我实在是看不得你们两人如此分别。”宁夫人一时心急喊出了她的名字。 陆宣娘心惊,脸上顿时慌乱,“不可以!我一人死去至少还留了念想给他,若是他知道发生的一切,以他的性子恐怕会控制不住。宁夫人,我当年一心为了报仇将你宁府出卖给林府,如今能做的不多了。” 宁夫人轻抚陆宣娘的后背,“宣娘,够了。不管是你还是宁府都是这些阴谋背后的受害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宣娘淡淡苦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日,几家人竟然被皇城里几个人耍弄至今。 “宁夫人,不要告诉王妃我回来了。”她想一个人安静的死去。 宁夫人这心像是被谁扎了一样,当初的陆宣娘是何等的灿烂明媚,不过几年的光景,竟然消瘦的如同行走的骨架,看着让人心疼,宁夫人忍着哀伤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长歌和若祁。”想着,宁夫人又转首看向季老,“你吩咐下去,不论多贵重的药草都给用上,一定要好好照顾陆姑娘!” “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凤馨中毒 马车摇晃在官道上,在楚长歌晃神的时候,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宫门外,这次为了避免阿离闯祸,她还特意让明雪陪自己进宫。 下了马车,明雪替楚长歌整理了一下衣裙,不满道,“这天说凉就凉了下来,小姐这伤才好本不该出门吹风的,也不知道什么宴会非要小姐来。” 楚长歌不说话,望着宏伟的皇后,心里担心的却是早一步进宫的紫眠,全公公说言翊宣了所有的使臣先一步进宫相谈,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参见王妃。”珍儿看到楚长歌进宫,立即迎了上去,继续道,“皇后娘娘命奴婢在此等候,还请王妃往这里走。” 楚长歌警觉的看着珍儿,想不出皇后找她到底有什么事情,微微道,“有劳珍儿姑姑,不知道皇后找臣妾是什么事情?” 珍儿淡淡一笑,说道,“自然是喜事。” 珍儿没有说清楚,楚长歌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看了一眼明雪便跟着珍儿一道去了永寿殿。 楚长歌站在永寿殿外听到了殿内传出来的娇笑声,若是不知道这些女人明争暗斗还以为是多么和谐的妻妾关系。 珍儿通传楚长歌来了,殿内的笑声便收住了,楚长歌瞟了一眼周围,走到皇后面前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 皇后点点头示意楚长歌坐下,而后起身走到了姜柳的面前。将一脸春风得意的姜柳扶了起来,笑道,“今日本宫有一件喜事要告诉大家,丽贵人有喜了。” 楚长歌的身子一颤,姜柳一直都在服用阿离的药怎么可能受孕?她疑惑的看着姜柳,发现姜柳完全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有发现皇后眼底闪过阴沉。 到了此刻,楚长歌才后悔没有把阿离带进宫,不然一定能看出这件事端倪。 楚长歌走到姜柳面前,“恭喜丽贵人了。” “我们这些人就不如丽贵人福分大,大家随皇上去狩猎风吹日晒。反倒是不如丽贵人在宫里舒坦的躺着来得迅速,真的要好好恭喜丽贵人了。”楚灵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柳,语气泛酸。 “有些人是有皇上恩宠,受孕是迟早的事情,丽贵人又深得皇上恩宠,自然第一个怀孕,总比皇上看都不看的那些人好吧?”水含柔摸了摸头上的珍珠发簪,串联在一起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都是极品,这与她之前朴素的打扮截然不同,看来是最近侍寝赏赐的。 没想到水含柔竟然会嘲讽楚灵溪,看到楚灵溪吃瘪的样子。就知道水含柔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底。连一个长使都敢如此说楚灵溪,任何一个人都能想象得出楚灵溪此刻的心境。 “好了,你们就别斗嘴了,这是一件喜事,本宫已经差人告诉皇上了,今夜皇上就会送丽贵人一份大礼。”皇后不耐烦的看着楚灵溪,她没想到楚灵溪竟然这么没用。 楚灵溪立即闭嘴,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垂下了头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几个人又开始闲聊,姜柳宫里有个宫女突然跑了进来,看着姜柳一脸的惊喜,“娘娘,娘娘,皇上让全公公送东西来,都在宫里等着您呢。” 姜柳高傲的抬起了头,歉意的行礼,语气却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实在是抱歉,皇上在找臣妾,臣妾只能去领旨受赏了。” 楚长歌坐在一旁望着众人怨恨的看着姜柳离去的背影,各个都不甘心。不过依楚长歌看,姜柳如果不能隐藏自己的锋芒极有可能成为众人的箭靶。 “散了吧。都回去准备一下,马上可以赴宴了。皇上说王妃的琵琶弹得很好,命本宫特意准备了一把送给王妃。”皇后语气平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珍儿将琵琶递给楚长歌,嘴角抽动,轻轻哼了一声。 明雪替楚长歌收下了琵琶,随后楚长歌和众人离开了永寿殿,她默默走在最后,看着前面互相看不顺眼的女人,心底竟然觉得有些悲哀,前生的自己难道也是如此的不堪? 转了个弯,发现原本远去的人此刻又在原地等待着她,楚长歌弯腰行礼,“宁妃娘娘万安。” “万安?算了吧。这个后宫恐怕没有比本宫更加悲哀的人了,原本以为听了你的话顺从皇后能事事顺心,谁知道也不过如此。”宁清心苦笑着看着楚长歌,外人都说楚长歌深得紫眠王爷宠爱,此刻看楚长歌面色红润,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贵为妃子内心却空空如也。 楚长歌看她一副快要撑不下去的样子,看了看四周,上前扶住宁清心,说道,“你知道这个后宫每天有多少人想进来吗?你以为你想放弃,皇后就会放过你?这个后宫只有一种人能够轻言决定别人的生死,就是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个女人,要么你被人主宰生死,要么主宰别人生死,就这么简单。你可想清楚了!” 宁清心放弃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给皇后,生死如何都不用去多猜,看她如此凝重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 “那我还能如何?皇上的心思永远都不可能放在我身上!”宁清心自暴自弃的说道。 楚长歌看在宁老的份上,决定帮一把宁清心,毕竟现在的局势是水含柔得势,“娘娘,臣妾听闻宁老自小教你琴棋书画,你古琴甚好,为何不曾见你弹过?” 宁清洗不明白她的意思,无力道,“你曾叫我不要露过多锋芒,本宫就算是什么都会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显摆。” 楚长歌笑了笑,唤来身边的明雪,“明雪,今日凤馨娘娘可要献舞?” 明雪上前想了想道,“皇上点了名要,这么大宴会怎么会不要?上上下下也找不出一个比凤馨娘娘跳舞更好的人了。” “宁妃娘娘。臣妾这琵琶声兴许太单调了,不知道娘娘的古琴可要加入?”楚长歌缓缓走过宁清心,轻声说完便离开了此处。 宴会开始,整个皇宫都被点亮,所到之处一片灯火,楚长歌从未见过如此亮堂的皇宫,竟然楞在大殿之上,差点忘记了行礼。 行完礼,楚长歌坐回紫眠的身边,低声询问道,“皇上寻你何事?” 紫眠蹙眉。手中的酒杯举起又放下,抬眼望着朝堂上的言翊,竟然有些看不透,“皇上送了秋猎的赏赐,很多,很多。” 楚长歌的神色不明,能让紫眠说多的绝对不少,一连说了两个很多,这便不像是言翊会做的事情。 “再看看吧。”紫眠明显隐瞒了事情,话说了一半,剩下的隐在了心底。 楚长歌不再追问。仔细的观察大殿上的人,除了紫眠有这样的表现,沈言蹊也是如此的表情,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明雪在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附耳说道,“凤馨娘娘来了,皇上让全公公来说让王妃替娘娘奏乐。” 楚长歌也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看了看紫眠,他竟然没有回神。楚长歌也没有去打扰他,离开了座位,手里抱着琵琶坐到了大殿侧边的位置。 再看对面。是捧着古琴的宁清心,她能想明白就好,楚长歌还特意给她留了容易让人注意的位置。 大殿之上腾起一层烟雾,楚长歌与宁清心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弹奏,凤馨在乐声中犹如仙子踩着云雾而来。 楚长歌这次并没有特意表现,而是随着宁清心的古琴随心而弹,凤馨娘娘已经是万人瞩目的主角,她与宁清心看似无关,却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楚长歌弹奏完后收好了琵琶,冲着宁清心点了点头,宁清心的琴音继续,行云流水,楚长歌不得不承认宁老将宁清心教得很好,不管是学识还是才艺,她无意是这后宫出类拔萃的人选。 宁清心忘我的弹奏结束,凤馨舞姿停顿,众人鼓掌,言翊从龙座上起身,走到了凤馨的面前,甚是体恤的扶着她,目光却看向了默默无闻的宁清心。 宁清心微微抬头看到了言翊的目光。立即低下了头,她的心跳动不止,不过这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是无法放弃在这后宫生存的机会的。她克制住自己抬头看言翊的冲动,将古琴收好走出了大殿。 楚长歌看着宁清心孤寂的背影,这后宫怕是再也找不出这般孤芳自赏的女子了。也正是因为这份不同,她才有比别人更加多的胜券。 “宁妃去哪里?既然来都来了就留下吧,你那把古琴一看就是常用之物,朕竟然不知道你有如此好的琴艺。”言翊虽然扶着凤馨,但是目光却一直停在宁清心的身上。 楚长歌看着这一幕,知道宁清心终于等到了她所要的机遇。 “皇上,臣妾还未谢恩。替臣妾腹中的孩子谢谢皇上。”姜柳不甘示弱突然起身走到了言翊的面前。 众人一听说姜柳有身孕,纷纷恭喜言翊,姜柳一下子又夺回了言翊的目光。 宴会结束后,楚长歌与紫眠走在路上,看到全公公着急的奔走,嘴里不停的交代身边的小太监。 “快去宁妃殿内通知,这是宁妃第一次侍寝一定不能出错,把该注意的事情都告诉宁妃。” 看着宫人匆匆的模样,楚长歌只能感叹世事无常,冷静下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对言翊那些所谓的感情早就消磨光了,反倒是身边的人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紫眠看她又在想别的事情。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直回到王府都没有松开。 楚长歌亦如往常梳洗,换上青色寝衣,却发现床上只留了一床被子,她不明白的看向阿离和明雪,“还有一床被子呢?” “你伤都好了,干嘛还要分开睡?夫妻不都贴在一起睡的?你看我还给王妃准备了特别的东西。”阿离神秘兮兮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 楚长歌不明白的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套寝衣,却和寻常的又不太一样,就是长袍式样,轻轻拿起来。发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纱做的,微微透着什么光泽。 阿离的手已经伸到楚长歌面前,替她解开身上的扣子,“每次看到你替后宫女人争宠,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不替自己想想?既然凤馨的事情王爷已经不在意了,你何必纠结呢?穿上我这件特别的睡袍,一定让王爷对你念念不忘!” 楚长歌立即捂住自己的胸前,“阿离,你知不知道你这叫越权?” “知道啊,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凤馨,就是要你和王爷在一起!”阿离十足的强盗。根本就不放过楚长歌,任由楚长歌反抗就是要给她换上衣服。 明雪站在门口,心急道,“快点啦,王爷快要回寝室了。” 阿离心急,差点想把楚长歌打晕换上,嘴里念叨着,“这衣服我用各种花粉浸泡过,气味宁人,闻上一下就会欲罢不能啊。别浪费了!” “你这些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楚长歌揪着身上单薄的青色寝衣,都快被阿离撕烂了。 阿离面色不改道。“金缕阁啊。” 说罢,明雪又在催促,阿离火急火燎,用力过猛直接被楚长歌的寝衣撕了,贼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装正经,这屋子里的衣裳都给我和白落拿走了,你不想让王爷看到你穿兜衣的样子,你就得穿我的寝衣。” 这话才说完,楚长歌护着胸口,身上除了兜衣和亵裤再无其他。只能干瞪眼看着阿离和明雪冲出了房间。 楚长歌叹了口气,望着桌上的睡袍,她也很好奇紫眠看到她穿这件衣裳的样子,有些难为情穿上了睡袍,走到了镜前。 阿离这衣裳似乎是按照她的身材做的,贴合的很好,只是原本拿在手中还不算透的睡袍,穿在身上竟然如此薄透,连自己的兜衣和亵裤都完全可以看到,贴在肌肤上让肌肤都散发着微微亮泽。 正当她照着镜子,突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只能跑到床边躲进了被子里,真的是脱也不是穿也不是,可是穿着和不穿也没多少区别,相反这一层薄纱似乎带着一丝勾引的意味。 房门被人打开,楚长歌侧过身子背对着紫眠,听到他脱衣裳的声音,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很害怕他会掀开被子,当觉得有人靠近自己她不由得抓紧了被角,脸色不由得翻腾起热气。 她越是挣扎不松手,紫眠越是觉得可疑,便假意不再拉被子,不动声色的躺在楚长歌的身边,淡淡道,“今日又凉了,不知道不盖被子会不会着凉。” 楚长歌听闻撇嘴,这不是明着让她自己松口?背对着他,她将被子掀开递给了身后的人,也不敢看他的脸色,只是觉得抬起的被子似乎没有人接下。 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多想转身看着他,却不想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她顿时觉得很窘迫,睡下眼帘,“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紫眠淡笑,抬手掀开了被子,惊得楚长歌不知所措,她想要护住胸前的春光却被他抓住了双手,他笑道。“很美。” 原本脸红的楚长歌此刻浑身都泛着红晕,透过身上的衣服,煞是好看。 紫眠望着她,从原本决定用她起,他就决定当她是一颗棋子,若是好用便留下,若是不好用便放弃,事到如今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当初所谓的利用也变了味,他有些放不下她了。举起她的手,看到手心的伤疤,他小心抚摸着,眼眸的神色越来越深。 楚长歌看不透他的眼色,只是觉得他抚摸过的地方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自己,他的脸渐渐靠近的脸颊,他急促的呼吸都扑在了她的脸上,她想过嫁人本来就会不可避免有这一日,紫眠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他这个人的存在,或许没有凤馨这段事情,他们也可以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长歌。”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柔柔,如沐春风。 楚长歌迷离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微微“嗯”了一声,剩下的话都被他含进了双唇之中,他的手抚进了睡袍之中,滑过她的后背,心疼的抚摸着她为他留下的伤疤。 夜色有些暧昧,当一切都觉得在升温的时候,总有一样东西会让你瞬间置身寒冰。 “檀香!这么晚了王爷和王妃都睡下了。” “明雪,我看着灯还亮着,我是凤馨娘娘的人,你可不能欺骗我!我是奉了娘娘的旨意前来的。”檀香声音很大,就算是再热烈的火也被浇得一丝苗头也没有了。 紫眠不悦的皱眉,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穿了回去,替楚长歌掖好被子,见她不敢看自己便不强求。 “我去看看。”紫眠转身走出了寝室。 门外的檀香看到紫眠立即哭哭啼啼的跑了上去,“王爷,凤馨娘娘中毒了!听说王妃身边有个高手。奴婢希望王妃能进宫看看。” 楚长歌在房内听得清清楚楚,只可惜这房中的衣裳都给阿离拿走了,害得她只能大喊,“阿离,进来!我要进宫。” 楚长歌匆匆进了皇宫,楚长歌发现其实她根本没有必要来,但是凤馨却执意要她前来,言翊看到楚长歌来了,立即起身让出了位置。 “朕听说你身边有个丫鬟很有本事,不妨帮凤馨娘娘看看?”言翊走到楚长歌面前,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黑青,却没想到看到了让自己异常愤怒的东西,楚长歌露出的脖子处竟然有一处异样的红色,这应该是人为留下的。 楚长歌点头,而后让阿离上前替凤馨号脉,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看向楚长歌,阿离可没被这么多人盯着看过,再看看凤馨脸色铁青,唇色发紫,的确是中毒,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毒,但是她不敢擅自帮别人解毒,只能看向楚长歌。 楚长歌冲着阿离使了个眼色,阿离就从绣袋中掏出一颗药丸以温水给凤馨喂下,“马上就能解毒。” 大概过了一盏茶,凤馨的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楚长歌这才上前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中毒了?” 凤馨无力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姜柳突然哭哭啼啼的跪在言翊面前,“皇上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怀得可是龙裔,竟然有人想要害臣妾!” 楚长歌似乎听出了一些眉目,继续听姜柳说下去。姜柳越说越激动,“若不是凤馨娘娘不小心喝了臣妾的补汤,那出事的就是臣妾了。” 原来是有人想下毒害姜柳,楚长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顺势看着皇后,她神色凝重似乎也很担心,不过皇后是个善于隐藏的人,楚长歌不敢妄下定论。 如今玉芙宫都是人,楚长歌也不能问细节,只能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人和事。等凤馨完全清醒没事之后,众人才散开,姜柳为了要个说法,哭得晕了过去,言翊只得放话一定要查清楚此时,而后陪着姜柳走了。 楚长歌走出玉芙宫,看到散落长发穿着斗篷的宁清心,今日是她第一天侍寝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一定很难过。楚长歌走了上去,却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伤心难过的神色,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楚长歌不在乎什么什么身份直接走了上去,阻止宁清心的脚步。 宁清心抬头看了看楚长歌,失神道,“今晚是我第一次侍寝,真是天意!不过” 宁清心眼眸清透,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盯着楚长歌道,“皇后不可能害姜柳,毕竟她得知我侍寝十分高兴,还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就算是要害姜柳也不可能选在我侍寝的这一天。” “如果不是皇后,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楚灵溪得不到皇后的首肯若是害了姜柳,一旦出事的话就没有人替她挡风,所以楚灵溪不可能这么做,如此一来就剩下”楚长歌分析道最后,有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角。 楚长歌和宁清心相视一眼,同时说出了那个名字。 “水含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毒 姜柳差点出事,楚长歌一直不敢掉以轻心,水含柔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敢在这个时候害姜柳吗? 这次幸好是凤馨误食姜柳的补汤,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zi幽阁o楚长歌也没多想,觉得不仅仅是姜柳怀孕很蹊跷,就连这次的中毒也很奇怪,由于众人都知道了阿离的本事,所以楚长歌便寻了借口带着阿离来到了姜柳的寝殿。 姜柳为了能抓出凶手在言翊面前没少哭,如今哭得眼眶红肿,嗓子都哑了,看到楚长歌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巴着不放。 楚长歌见她如此也十分的可怜,便上前安慰几句,“娘娘别担心了,臣妾这不是带着人来看你了?” 说着,楚长歌让阿离替姜柳查看身体,阿离也很纳闷自己的药不会出错,怎么姜柳吃了还能如此快速的怀上孩子?阿离仔细的号了脉,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望了望楚长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楚长歌看她不同往日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对劲,让姜柳的贴身宫女平儿将其余人都带了出去,而后让阿离不要隐瞒如实说清楚。 阿离撇嘴看了看姜柳,姜柳神色担心看来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孩子,所以阿离用了还算温柔的声音开口道,“没有身孕,到底是哪个庸医说你怀孕了?” 姜柳的血色迅速褪去,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眼眶里一下子就蓄满了泪珠子,眼看着就要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楚长歌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阿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长歌只能继续询问。 阿离不顾姜柳难受,掰开她的嘴巴,看了又看,才确定的说道。“你信期混乱,最近脾气也不怎么好是吧?因为有人偷偷给你下了药,抑制你的信期来到,这样你就会以为自己怀孕了。” 姜柳以为阿离是觉得她自认为怀孕,其实不然,她赶紧辩驳,“并非如此,本宫那日去皇后的永寿殿,随即觉得头晕目眩的,皇后寻了太医给我把脉说本宫有喜了。” “可还有别人在?”楚长歌随即追问。 姜柳不知其意,摇了摇头。当时就她和皇后在,加上是喜事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想太多。 从姜柳的话中间楚长歌听出了端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清楚了,望着姜柳此刻迷茫的表情,楚长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姜柳,她被算计了。 三个人都静默的时候,外面平儿通传道,“娘娘,皇上派太医来了。” 姜柳突然坐起,瞳孔无神望着那道房门,嘴里念叨了一句。“完了。” 楚长歌见状便让阿离出去对付太医,自己则坐在姜柳身边,“记住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这个凭空出现的孩子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利用了,先坚持一段时间,我会让阿离给你准备好药,所有皇后送来的东西你都别吃,让平儿对外称你受了惊吓不宜下床。” 姜柳握住楚长歌的手,不停地点头,“王妃,救救本宫,欺君是大罪,本宫担不起啊!” “丽贵人,你只要按我的做,你不仅能度过这一劫还能步步高升,记住了这张嘴对待皇上一定要甜,光是哭诉是没有用的,你见过那个妃子是哭着得来的位分?”楚长歌好心提点了她一句。 姜柳立即擦去眼中的泪水,心有不甘的问答,“那你可知道到底是何人要害本宫?” 楚长歌并没有告诉姜柳,姜柳自身难保。水含柔的事情还是由她和宁清心来解决比较得当一些。不过通过这件事楚长歌更加可以肯定皇后没有理由害姜柳,因为皇后心知肚明姜柳没有怀孕,没必要再用这伎俩来多此一举。 阿离与太医在门外的争吵不休,楚长歌看了一眼姜柳,便扶着她躺下自己走了出去,太医义正言辞,压根不把阿离放在眼中。 “你这个老东西到底要我怎么说才能懂?都说了丽贵人已经叫我替她诊断了,你要是赶紧去就是对我的不相信,以后我还怎么混?”阿离叽叽喳喳的拉扯着太医。 太医看到楚长歌上前行礼,“王妃你评个理,皇上叫我来替丽贵人诊脉,若是我这就回去了,那岂不是不能交代了?” 楚长歌示意阿离别乱来,拉开她,自己上前柔声道,“凤馨娘娘中毒,皇上特意宣了我与阿离进宫,顺道替丽贵人诊脉,如今丽贵人精神受损已经睡下了,太医还是明日再来,此刻就让丽贵人早些休息,若是再折腾,丽贵人出了事情,这” 太医一想立即点了点头,“好,那微臣明日再来。” 楚长歌送走了太医,转身看着阿离,低声道,“丽贵人的状况你也知道了,有没有办法骗过太医的?” 阿离暗暗思忖,无奈道,“有是有,就是有点损害身体,你觉得丽贵人肯吗?” “她敢不肯吗?她都快没命了,还有什么不肯?”楚长歌给姜柳只有两天路,要么生要么死。 依着姜柳的性子,她只能不惜一切的活下去。阿离听闻点了点头,从她身上摸了很久,才找出一颗红色的丹药。 “这药还是我姐姐留给我的,她说很有趣所以她自己做了玩,让我以后整人,结果用在这里了,其实这就是一种毒药,吃下去就会像孕妇一样。肚子也会随着月份变大,其实肚子里就是一摊血水,一旦吃了解药就会像是小产一样血流不止。”阿离很为难的解释,一直不用是因为觉得这药太损,想不到还真的给她用上了。 楚长歌知道阿离虽然贪玩但是都是小打小闹,如今事关人命她不敢乱来,上前安慰道,“去跟丽贵人说清楚,若是她肯吃就吃下去,不肯吃就作罢了,这件事我不勉强她。” 阿离点点头进了姜柳的寝殿。前后不过一会儿她就出来了,看样子姜柳根本没多想就吃下去了。 “走吧。”楚长歌看着快要天亮的天,缓步走向宫门。 阿离已改往日的闹腾,默默的跟在楚长歌的身后,过了好一会儿她轻声问道,“这里的女人为了自己的身份当真可以什么都不顾?” “或许吧。”谁也没有资格说谁,她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阿离。 楚长歌刚回到王府,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觉得仿佛没睡醒一样,就想寻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一觉。 刚走进府里,发现明雪已经在门外等候。面色焦急,楚长歌快步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沉央皇子和沈大人来了,好像是找王爷的,也不知道什么大事,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都没出书房。”明雪跟随楚长歌早就懂得看人脸色,就冲沈大人那张快要快塌的表情就知道出了大事。 楚长歌不敢停歇快步走向院中的书房,发现漠尘也站在门外看守着,一定是紫眠让他这么做的。 “说说金缕阁的消息。”楚长歌脚步不停往里走去,开口询问漠尘。 漠尘一惯的冷漠,冷淡的说道。“和亲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安梦说只要康元晟不离开都城,她不敢走,所以一直都是她派人盯着康元晟,最近康元晟来去宫内频繁,也不知道和言翊在商量什么。另外言翊单独邀请了北国的使者用膳,所以他们来寻王爷和你。” 楚长歌突然停下了脚步,“你是说沉央单独邀请了北国的使臣?” 漠尘毫不犹豫的点头,也说明他对这件事十分肯定,楚长歌让他们都留在门外,自己敲门进入书房,发现几个人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什么时候进宫?”楚长歌越过所有人的眼神,直接开口问了主要问题。 沉央已经撕下人皮面具,原本桀骜不驯的俊脸此时也染上了寒霜,他意识到这次很有可能是鸿门宴。 “三日后,原本是明日,听说后宫出了事情,所以改成三日后。”沉央沉重回答。 楚长歌微微点头,“你们躲不过的,如果拒绝只能显示出你们胆怯了,同是大国绝不会作出这样的举措,皇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还是去吧,谨慎一点,宴上赶紧辞行。” 他们三个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躲不过就只能小心行事,只是他们始终猜不出言翊此番的目的。 “沉央皇子,沈大人你们先回去,后宫的事情我知道,另外我也会通过后宫打听这件事,不过你们最好不要来王府了,对你我都不利。”楚长歌和紫眠本来就是言翊要对付的人,加上一个沉央。言翊还不找机会一网打尽? 沉央神色一愣,看着楚长歌,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吗?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楚长歌,想要开口问什么,却被沈言蹊阻止。 沈言蹊淡笑一声,“王妃说得对,是我们太鲁莽了。” 楚长歌走到门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送他们出去,见状淡淡开口道,“我们之间的合作继续,但是绝不能让言翊看出我们之间有关系。我与王爷本就是言翊眼中的刺,我担心会牵连你们。” 面对楚长歌的解释,沉央的脸色不再紧绷,戴着面具的脸总算是看到了笑容,他凑近楚长歌说道,“本皇子什么斗争没见过?还要你一个女子担心?” 楚长歌见他没事便不多言,微微福身,“沈大人,皇子走好。” “等一下!”白落在身后大喊着。 沈言蹊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虽然之前还说要断了白落的念想,可是看到白落的时候又露出了笑脸。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白落大概是听明雪和阿离说了事情,意识到严重性,实在是不放心便追了上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其他使臣都离开了,为什么要留下你们?” 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事情,但是言翊的心思从来都多变,谁又能猜准呢? 楚长歌想先安抚一下白落,却不想沈言蹊自行开口,还是用那种淡漠的语气,“白姑娘这件事是国事与你无关。” 好了,白落这手里的剑已经出了一半。楚长歌见状赶紧阻拦她,训斥道,“怎么回事?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沈大人毕竟是做大事的人,往后身边的人非富即贵,你算什么东西?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这话是面对白落说的,结果把沈言蹊说得面色羞红,抬手就告辞离开。 白落看着沈言蹊头也不回的离开,英气逼人的脸此刻变成了寒气逼人,身形紧绷瞪着楚长歌。 “看什么看?帮你还不识好?沈言蹊两人现在自身难保,他不理你是不想拉你下水,我这是在帮他。”楚长歌没多解释。 明雪看白落一副杀人样子。赶紧上前,“虽然王妃的话是对你说的,但是她其实是帮你教训沈大人,谁让他老是用身份拒绝你?” 白落一听,立即笑了出来,“真的?” 楚长歌不理她,恶狠狠道,“假的!” 楚长歌有了言翊的口谕,可以进出后宫替凤馨复诊,这也给了她许多方便之处,她可以自由出入后宫。 第二日。楚长歌来到皇宫,阴雨绵绵的天气让楚长歌浑身都不舒服,阿离为她撑着伞,两人走在空旷的宫道上。 “听说皇后知道丽贵人怀孕立即带着人去了丽贵人的宫殿,前前后后诊脉第三次才脸色极差的认了丽贵人的喜事。”阿离淡然道。 楚长歌心想皇后能认下这件事已经不错,她原本就是想让姜柳在怀孕的事情栽跟头,结果现在姜柳被查出真的怀孕,她一个皇后成亲多年也没个一男半女心里能不着急吗? “你待会叮嘱丽贵人,最近几日不能急躁,现在还不是时候。”楚长歌担心姜柳知道皇后要害她会擅自行动。 阿离点了点头,心里压着一件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楚长歌这两日忙得连觉都睡不好,便开口道,“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说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楚长歌诧异阿离竟然说话还会有顾及的时候,停下脚步看着阿离,“你说吧,我听你说的还少吗?” 阿离抿了抿嘴唇,皱着脸蛋说道,“你知道凤馨娘娘中的那种毒,如果要想还丽贵人和她腹中孩子的话要多少剂量吗?” 说着,阿离毫不夸张的比划着,两指的高度差不多是一个小酒杯的大小,但是她却说道,“可是凤馨娘娘喝的那补汤之中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的分量,这种要药效极快,而且很难受,但是那么点不仅害不了人命,想打掉一个孩子都不够分量。” 这种下药方式难道就是为了让姜柳难受一下? 楚长歌想了想回问道,“会不会想要以少成多,慢慢害丽贵人?” 阿离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方才我也说了这药性极快。你吃一口那就是一口的痛苦,吃一碗就是一碗的痛苦,你说丽贵人要是吃了一小口觉得难受还会不找太医查这件事?” 所以这中毒事情前前后后说不通,就连楚长歌都开始怀疑这件事到底和水含柔有没有关系,毕竟水含柔的性子看似恭顺事实毒辣,她绝不会做这种容易露出马脚的事情。 阿离看楚长歌一连迷茫就知道自己疑惑是正确的,“是不是很奇怪?如果是这后宫的太医一定不会去查看补汤的药量,我也是好奇才多看了一眼。” “这件事暂时不要说,你暗中再调查一下,尤其是水含柔,看看她可能有这种药吗。”楚长歌决定先看看水含柔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两个人慢悠悠到了玉芙宫,收好伞走了进去,发现凤馨一人斜靠着软塌正在发呆,楚长歌一连行了两次礼,她才反应过来。 “王妃请坐。”凤馨懒洋洋的开口。 楚长歌坐下之后,就让阿离去给她复诊,方才看到太医院的人离开,看来她来这里也不过是多此一举,阿离也不过随意的号脉,最后说了两句吉利话就退回了楚长歌身后。 凤馨不怎么想搭理楚长歌,甚至连看都不看楚长歌一眼,就连楚长歌都有些受不了这种沉寂,她小心开口询问道,“娘娘可还记得那日的情况?” 凤馨猛地抬头,一副快要落泪的样子,“怎么皇上是给了王妃权利调查此事吗?王妃不是这后宫的人,居然连后宫的事情都要管了?” 一连回了几句,楚长歌面色难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妃没有权利,但是本宫有。”门外传来声音,宁清心由人搀扶走了进来,浑身上下都像是换了一个人,微微继续道,“皇上关心凤馨娘娘,又体恤皇后娘娘劳累,所以这件事就交给本宫处理,所以王妃想问的也正是本宫想问的。” 凤馨呆愣,久久不能回神,宁清心敢这么说话,就说明言翊在背后撑着她,凤馨只能失落的低头不看众人。 “丽贵人以前很喜欢来本宫这坐坐,送一些好玩的东西,那日听闻她怀孕,本宫便送了一些东西去恭喜她。正巧平儿端上补汤,本宫问着便知贵重就先尝了一口,谁知道”凤馨说着便哭了出来。 这殿内只听得到凤馨嘤嘤委屈的哭声,楚长歌和宁清心相视一眼,便没有追问下去,两人又坐了好一会儿,才先后离开。 楚长歌在玉芙宫外等了一会儿宁清心,宁清心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楚长歌先走的原因是有话语她说。 宁清心一脸沉重,看来调查这件事给她压力不小,“凤馨娘娘的话与丽贵人的话一样,这么说起来,是有人在小厨房给丽贵人下得药,凤馨娘娘是真的凑巧罢了。可是” 宁清心觉得还是心神不宁,望了望楚长歌继续道,“本宫叫人去查了丽贵人的小厨房,却发现这补药中的毒的分量很少,根本不足以害丽贵人,谁害人还想着留活口?” 楚长歌默默的看了一眼阿离,看来宁清心也发现了这件事,整件事的关键就出现在这里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不像是水含柔做的?”楚长歌想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宁清心摇了摇头,虽然不喜欢水含柔,但是这件事的做法上看的确与水含柔不太像。其实宁清心心里一直有一种猜测,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讲。 楚长歌看宁清心欲言又止,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了别的事情,便追问道,“有什么事情娘娘直说。” 宁清心将楚长歌拉到了一旁,撇下宫人走在最前面,轻声道,“那日本宫侍寝,又是丽贵人宣布喜事的时候,王妃想想看着一箭双雕之后谁是最获利的人?” 楚长歌想到的是水含柔和楚灵溪,但是可惜水含柔依旧在长使的位置上不懂。最可怜的是楚灵溪都城第一美女至今得不到言翊的恩宠,那还有谁能获利? 宁清心凑近楚长歌的耳边,淡淡道,“自从凤馨中毒,皇上一直都在凤馨的宫里,即便是不侍寝,这用膳都要一起吃,丽贵人怀孕哭成这样皇上都不曾去陪过一整天,王妃觉得谁获利最大?” 楚长歌没有想到宁清心怀疑的人竟然是凤馨,她发笑道,“凤馨娘娘心思单纯,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的心里只有” “只有王爷?可是王爷眼底心里只有你啊,她剩下的只有皇上,再者说心思单纯的人多了去,当初若不是看透水含柔,那个人不说她胆小怕事心思单纯?”宁清心觉得楚长歌是被凤馨的外表骗了,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是真正的心思单纯? 楚长歌僵硬的笑了笑,“娘娘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凤馨娘娘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就因为她中毒,所以王妃第一个排除她的嫌疑?这倒是不像王妃的作为,本宫只能说这么多,至于王妃怎么想,本宫也不能左右,但是皇上既然交给了本宫查清实情,本宫必定要彻查此事。”宁清心说完,便让宫女撑起雨伞走进了雨幕之中。 楚长歌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宁清心说的没错,但是她不敢顺着想下去,因为她的心里凤馨是这个后宫最身不由己的女子,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下毒之人 姜柳怀孕,凤馨中毒,这一切都来的太快,楚长歌并没有过多的去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ziyou 反倒是宁清心作为一个局外人,她看得透彻明白,句句话都在提醒楚长歌,弄得楚长歌心烦意乱。 这日天气依旧是灰蒙蒙的,楚长歌带着阿离进宫看姜柳,却发现她憔悴了许多,看着宫内堆放的贺喜之礼,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无助。 看到楚长歌前来,姜柳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神采,不等楚长歌行礼就拉着楚长歌坐下,“不知道为何,当初虽然你我是因为交易在走在一起的,但是到了此刻本宫却觉得唯有你看着亲切。” 楚长歌虽然不想打断姜柳这份喜悦,但是该来的始终会来,“丽贵人,臣妾是来告诉你,这毒该解了。” 姜柳的表情僵住,垂下脑袋,晶莹的泪珠子就这样吧嗒吧嗒的断了线,她难受的开口道,“本宫原以为这是一件喜事,却不想变成如此悲惨的境地,如今连一个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叫本宫怎么忍?本宫是不是真的不该入宫的?” “这也正是臣妾来找丽贵人的原因,皇上可有和你说过什么?”楚长歌轻拍她的手背,似在安慰她一样。 姜柳回想这件事便觉得更加悲哀,“皇上对本宫甚好,还说若是本宫生下男孩一定会重重有赏,愿意帮本宫越级而上,封为贵妃。” 楚长歌想着,言翊这么做也算是对姜柳最大的赏赐了,从未有过越级册封的人,她算是第一个。但是楚长歌却看不出她脸上的喜悦。 姜柳抚摸着肚子,苦笑连连,“谁又能想到本宫这腹中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呢?” “丽贵人想要找出害你的人?臣妾倒是有一个办法。”楚长歌见她如此烦闷,这样下去前景堪忧。 姜柳拉着楚长歌的手,眼眶里充满了希望,“告诉本宫,本宫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楚长歌附耳上前,“把皇上对你说的话传出去,今晚无论如何要把皇上留在你宫中,臣妾想丽贵人一定有办法对吗?” 丽贵人不解的看着楚长歌,“这样真的可以揪出毒害本宫的人?那本宫该怎么对付皇后呢?” 楚长歌没有说明只是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姜柳只要照做就行了。 等楚长歌走后。姜柳就装作肚子疼,把言翊引到了自己身边,而姜柳让身边的平儿把关于言翊要封她为贵妃的事情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楚长歌去找了宁清心。 入夜之后,这雨不知怎么越下越大,窗外有一道黑影闪过,黑影在门外等候了多时,看看四周没有别人,便悄悄的打开了门,走了进去看到药炉上还煎着药,黑影在黑暗之中从衣袖里拿出一包药粉,往这要罐里洒了不少。 黑影盯着要罐里黑漆漆咕咚咕咚翻滚的药。一丝一毫胆怯都没有,并没有急着离开,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就在此刻,房中的灯亮了,楚长歌和宁清心二人在黑暗之中观察此人许久,可以确定此人就是来下毒的。 看着站在药炉前的背影,她们都很熟悉,尤其是楚长歌,对眼前这个人不止是熟悉,往日的交谈中,楚长歌一直觉得她有不可多得的忠心,只是没想到她的忠心都用在此处。 “檀香,没想到真的是你。”楚长歌难以置信的开口,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都帮了一个虚伪至极的人。 檀香缓缓回神,脸色煞白,紧闭双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宁清心望着楚长歌,希望楚长歌能够给个结论,谁知楚长歌却回头对她说,“宁妃娘娘,这件事暂且不要传出去,让臣妾去办好吗?” 宁清心有些担心的看着楚长歌。但是这个主意本来就是楚长歌的,楚长歌若是有别的想法,她也不能阻止。 想了想,宁清心还是同意楚长歌的话,自己带着人先走了。 楚长歌叫阿离将檀香控制住,三个人一道来了玉芙宫,发现凤馨正在宫门口巴望着什么,看到檀香在楚长歌手里,立即换上一副焦急又娇弱的模样,急急开口问道,“檀香你去哪里了?本宫四处找不到你?难不成你又去找王妃了?” 檀香听闻脸色难看,但是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凤馨。 楚长歌见此场面心中已经明白了所发生的一切,微微向凤馨行礼,淡淡道,“并非檀香寻臣妾而来,而是臣妾等了她许久。” 凤馨僵硬的笑了笑,“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楚长歌看四下宫人还很多,便让人都下去了,整个大殿就剩下了她们四个人,阿离也松开了檀香。 楚长歌走近凤馨,轻声道,“娘娘心里的人到底是谁?皇上?王爷?还是舍不得你这许久的荣宠?” 两人面对而立,凤馨的笑意在唇边散去,留下的只有眼底稍纵即逝的阴狠,随即她便笑得天真,“你在说什么?在本宫的心里只有王爷。” “若是只有王爷,那为何你这么见不得丽贵人得宠?前后两次都想害她?娘娘以前不是巴不得臣妾入后宫分担您这份恩宠吗?怎么如今又舍不得了?”楚长歌知道自己也许语气不当,但是这么久的欺骗,连带着紫眠的气愤,她一块发泄了。 凤馨面对楚长歌的咄咄逼人,凤馨一步一步的后退,脸上的天真烂漫也快要绷不住了,最后只能撇开脸不看楚长歌。 楚长歌快步上前,盯着凤馨的脸颊,“娘娘为什么不敢看臣妾了?还是臣妾都说对了?娘娘至始至终都不在意王爷,你只是想得到皇上的关注罢了。” 凤馨突然哭了出来,“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不明白!檀香你到底做了什么?” 檀香听着,便跪了下来,“王妃,这件事与娘娘无关,是檀香擅作主张罢了。” 楚长歌看着主仆两人一唱一和,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你擅作主张?若是找檀香你的说法,前后都是你下毒的,既然凤馨娘娘不知道,为何你第一次不干脆多下一点分量?难道你知道这是给娘娘喝的。所以你不敢多下?” “我”檀香语塞,不经意间抬头望了望凤馨。 凤馨闭眼,多说无益,檀香的迟疑已经给了楚长歌答案。 “檀香,你这次下了足足能害死三个人的分量,你压根就不想让丽贵人活下来,说明你根本就知道这毒的药性,那你第一次就不算是失误,还要我说下去吗?这一切就凭你能做到吗?你说对吗?凤馨娘娘。”楚长歌转首看向凤馨。 凤馨倒退两步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无力的看着楚长歌,无奈的笑了两声,“你以为我愿意?既然你和王爷已经如此相爱。你为何还要装作在帮我和王爷?你根本就是假惺惺,我好不容易打算成全你和王爷,我只想要在这个后宫活下去,你却又要插手后宫帮助丽贵人!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肯罢休?” 温柔的凤馨不见了,眼前的凤馨咆哮着,脸色涨红,像是走近绝望的歇斯底里。 楚长歌蹙眉,解释道,“我与王爷之间,我们” 没有情愫?那为什么紫眠靠近她,她也会脸红心跳快速?为何他要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为何她又这么在意紫眠与凤馨的关系? 楚长歌说不出话来。只能直愣愣的看着凤馨。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凤馨指着楚长歌大笑了一声,“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若是想要去皇上面前告发我就去吧,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凤馨默默的坐了回去,脸色绝望,她望着楚长歌,没有求饶只有悲愤,似乎这一切都是楚长歌造成的。 楚长歌被凤馨的眼神吓住,她望着凤馨,似乎也开始相信是她逼凤馨如此的。她原本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转身她就离开了玉芙宫。 檀香跪在地上,突然磕起了头,十分的担心说道。“娘娘恕罪,是奴婢没有办好事情。” 待檀香抬起头的时候,凤馨已经收住了哽咽和悲切,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语气冷淡,“起来吧,楚长歌不会去告发本宫的,她只会觉得是她逼得本宫走上这条路罢了。” “娘娘的意思是”檀香以为自己听错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凤馨竟然不怪自己。 凤馨斜卧长榻,托腮微微想了一下,便道,“既然被楚长歌发现了,那我们就此收手,毕竟姜柳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也不是本宫说了算,至少要留住楚长歌此人,以备往后之用。” 檀香见状,只能跟着点头,心里只是担心楚长歌会对凤馨不利。 凤馨也想到这一点,左思右想,便道,“这件事还是要找一个替死鬼,如你所言,还有一个宁清心知道此事。必须要以防万一。” “娘娘可有人选。” “自然有,那个爱巴结本宫的水含柔,不是正好派上用场,此刻除了她,还能少一份危险。”凤馨喝了一杯茶润润嗓子。 楚长歌走出玉芙宫,看到宁清心在不远处等着她,她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宁清心见她这样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宁清心自己接下灯笼,让宫人在原地等她,她与楚长歌肩并肩往前走去,“你打算放过凤馨娘娘对吗?你这幅鲜少有的吃瘪模样,若是以前我一定会十分开心。但是此时我却觉得十分悲哀。因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不管是喜怒哀乐都不可能随自己性子了。” 楚长歌以为宁清心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扳倒凤馨,没想到宁清心也看开了,这种斗争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永远不会停歇的。 “多谢娘娘。”楚长歌在宁清心面前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行礼。 宁清心也看出来她的诚意,说道,“凤馨本宫可以放过,但是这件事皇上要本宫有个交代,所以一定要有人出来顶罪。” 楚长歌冷笑,毫不掩饰脸上的冰霜,微微道,“娘娘不用担心,这件事凤馨娘娘一定会找到人的。到时候娘娘也不会寻不到人给皇上交代。” 这一点,宁清心也猜到了,只是关于凤馨这个人,瞒天过海这么久,就连楚长歌都被欺骗了,不得不防,她细想之后郑重的开口,“这一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宫也可以告诉你,绝不会有下一次。” 说罢,宁清心将灯笼交给了楚长歌,淡淡道。“雨天路滑,王妃还是小心一些,免得再栽了跟头!” 楚长歌没有回嘴,而是死死盯着手里的灯笼,她就像是一个笑话。 阿离不再叽叽喳喳的,而是沉默不语的陪着楚长歌,阿离知道楚长歌这一日过得不好受,毕竟这后宫曾今她最想要帮助的人是凤馨,却不想凤馨藏得这么深。 楚长歌回到王府,鼻子就有些堵塞,阿离让明雪煮了姜汤给她驱驱寒,关于宫里发生的一切。阿离也为了楚长歌绝口不提。 “怎么去了一趟,浑身都冰凉的?”紫眠握紧楚长歌的双手,放在暖炉上捂了捂。 楚长歌抬眼看着他,盯得紫眠也从她眼眶里意识到发生了事情,用自己温暖的手捧住她的脸颊,“别想宫里的事情了好吗?” 她点了点头,被他拉着依偎进了怀中,直到此刻她才感受到一丝温暖,明雪见状放下姜汤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却还是暖不到心底,面对凤馨的改变,她已经无措了。 姜柳如往常一样来到皇后的永寿殿请安。得知皇后为皇上去操办宴请北国皇子的事情,便跟了过去。 “参见皇后娘娘,臣妾见您不在永寿殿便过来看看,顺道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姜柳乖巧的请安。 皇后见状心里虽然不舒服,脸上去洋溢着笑容,“丽贵人是有身子的人,哪里还需要你帮忙动手?这里有宁妃和婉妃就行了。” 姜柳点点头,便道,“那臣妾给皇后和两位姐姐倒茶去,这深秋喝上一杯热茶,吃上两块花糕,一定很舒爽。” 皇后见姜柳巴结。心上也没多想,微微道,“你有这份心就好,去那亭子里坐着吧,本宫与她们两人挑完明日所用的东西就来。” 姜柳笑了笑,听话的走向亭中,转个身脸上的神色便变了,小声对身边的平儿说道,“东西给本宫吧。” 平儿偷偷塞了一个小锦盒给姜柳,姜柳眼眸晃动,甚是凄苦的将锦盒打开,里面是一颗解药。她闭眼吞下药丸,苦涩滋味迅速蔓延全身,她浑身都跟着颤抖,幸好由平儿搀扶着。 来到亭内,明明那么痛苦,姜柳却还是要转身面带着笑意看着皇后,这就是她的命,在这后宫里永无停歇的与这些人争斗着。 宁清心和楚灵溪跟在皇后身后缓缓走向姜柳,宁清心刻意放慢了两步,走到了楚灵溪的身后,宁清心望着姜柳,两人的目光交汇,说不尽的复杂,顿时宁清心也能够切身感受到姜柳的不幸,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眼看皇后就到了姜柳面前,楚灵溪伸出脚绊了一下楚灵溪那贴身的宫女绿烟,绿烟一个踉跄扑向楚灵溪,楚灵溪则直接扑向了皇后,皇后根本没有注意身后发生的事情,将姜柳推了出去。 姜柳撞在亭中栏杆上,一不小心就落入了水中,这一点就连姜柳都没想到,被谁呛着谁,却还是扑腾的喊救命。 姜柳被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昏迷。身边的平儿哭哭啼啼的,平儿看到姜柳下半身流出的血,惊吓大叫,“快请太医,娘娘流了好多血啊!” 一看到姜柳下身止不住的流血,就连皇后都吓得六神无主,叫了人将姜柳送回了寝殿,请了太医前来查看,太医一个一个都摇头。 “皇后娘娘,孩子没了,而且这血止不住啊,再流下去丽贵人的性命都难保啊!”太医说话的空档,言翊听闻也来了。 言翊一听太医的话,十分气愤,指着太医便是一顿呵斥,“如实丽贵人出什么三场两顿,你们都给朕陪葬去!” 太医听闻都跪在了地上,一般的小产这血早该止住了,可是丽贵人却不然,药下去一点反应也没有。 言翊见状,看向全公公,不满道,“去把王妃和阿离请过来。” 全公公知道事关人命,一刻也不敢停歇,将楚长歌和阿离请进了皇宫。 阿离和楚长歌事先知道了安排,但是也装模作样的装了一下,等时间差不多了,才给姜柳喂下药丸。姜柳的血也终于止住了,太医一个个无一不佩服阿离。 姜柳面色苍白的醒过来,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幽幽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以后孩子还会有的。”言翊压低声音,安慰着姜柳。 姜柳突然失声痛哭,握紧言翊的双手,“皇上,臣妾对不起你,是臣妾没有保护好孩子,求皇上处罚臣妾!” 言翊依旧温柔开口,“这件事不怪你,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此话一出,众人便望向皇后,若是非要一个公道,岂不是要惩罚皇后? 皇后立即上前跪在言翊面前,“皇上恕罪,是臣妾没照顾丽贵人和孩子,请皇上责罚。” “罚!当然该罚!你身为后宫之主,竟然会如此莽撞!罚你回去面壁思过,没有允许决不许出门!”言翊的话语冷凝在嘴角。这般的责罚不算是重,最多也就算是个做样子。 姜柳甚是不甘心,还想要说话,楚长歌赶紧把阿离推了上去,阿离莫名其妙只能开口,“皇上,丽贵人元气大伤需要静养,还请众位赶紧散去给丽贵人一个好的环境休息。” 言翊抬眼望向楚长歌,嘴角扯动,便起身遣散了众人。 楚长歌的眉心凝住一丝疑惑,为何言翊的眼神竟然像是在笑?好似一切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好看的戏罢了。 皇后做样子宽慰姜柳几句便走了,姜柳嘤嘤捂着被子哭泣,不肯让言翊离去,便道,“皇后娘娘是无心之过,臣妾也不愿去追究什么,但是曾有人下毒还臣妾,臣妾至今还未得到结果,这叫臣妾如何咽得下?往后要是众位姐姐再出事该怎么办?” 言翊的目光投向宁清心,宁清心跪地,事实上她还未准备好,被姜柳这番话全打乱了,真是个只顾自己的自私鬼,之前便说好了姜柳不会插手这件事,如今却往她身上泼脏! 宁清心垂下脑袋,柔柔道,“皇上,臣妾” “说起这件事,臣妾便想到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臣妾看花了眼,那日臣妾来寻丽贵人,却见到了顺长使走过,以为顺长使也是来恭喜丽贵人的,一问之后丽贵人却说不曾见过顺长使,之前顺长使就有害丽贵人全身长痘子的本事,难道”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看上去天真没有心机的凤馨,她缓缓开口,一说便说到了最关键的事情上。 言翊不放心追问了一句,“为何之前不告诉朕?” 凤馨胆怯畏首,“臣妾也是今日想起,之前以为顺长使是去看丽贵人的。” 言翊安抚着姜柳,便传来全公公,“去顺长使殿内传朕旨意,削去她名号和姓氏,贬为奴籍,降为洗衣奴,不得反抗,今日就让她滚!” 众人都在感叹言翊的喜怒无常,在狩猎场的时候,言翊对水含柔还千依百顺的,如今说变就变,连听水含柔辩解一句都不肯,直接将人贬为奴。 在东国奴是没有姓氏也不配拥有姓氏的人,一旦失去姓氏,水含柔便与水府无关,更与楚府无关,一人在后宫只能受尽屈辱。 而姜柳因为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得到了言翊的垂怜,言翊立即下了旨意册封姜柳为丽妃,等姜柳好了便行册封仪式。 这原本是一个高兴的事情,但是姜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留下了楚长歌说了几句话,“本宫在家中不算出色,好不容易进了宫,面对这些勾心斗角竟然觉得以前的日子虽然不被人看好,却也自由,本宫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疯掉。” 楚长歌听了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姜柳一脸怀念的样子,不忍心告诉她,所谓过去就是回不去的日子,她能做的就是怀念。 平儿送上了一叠刚做的小饼,姜柳让楚长歌尝尝,说道,“这是本宫家乡的特色,没人的时候就会让平儿去做一点,皇上答应本宫,等本宫好了就宣本宫父母进宫看本宫。” 姜柳说这件事时候显得特别的兴奋,似乎父母就在眼前,也许她之前的模样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罢了。 那一刻楚长歌是真心祝福姜柳能够早些见到她父母,只可惜她的祝福没能维持太久,楚长歌便听到全公公传来的话。 “王妃,丽贵人没了。”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鸿门宴(1) 姜柳还是没有等到荣华富贵那一天,楚长歌一身素服来到后宫,哭丧的人将整个宫殿包围,楚长歌站在门外不知所措。d7cfd3c4b8f3 所有人都关注着姜柳的丧事,也没有一个人搭理楚长歌,身边的阿离拉了拉楚长歌的袖子,指着偏殿的拐角处。 阿离疑惑的说,“那不是丽贵人的贴身宫女平儿吗?” 楚长歌带着阿离快速走到平儿的面前,平儿扶着墙,脸色铁青,看到楚长歌立即跪了下来,说话有气无力,“王妃,一定要替丽贵人伸冤啊!” 阿离在平儿说话的时候,从她嘴里闻到了一股味道,立即将手搭在了平儿的脉上,随即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平儿你还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平儿突然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是皇后娘娘,她让珍儿来殿中给丽贵人灌了药,我也被灌了药,我忍着这口气就是想等王妃,丽贵人生前最信任王妃,求王妃一定要给丽贵人讨回一个公道。” 平儿说完这句话,全身都开始抽搐,鲜血一口一口的吐出来,直接染上了楚长歌素白的衣裳,最后瞪大了眼珠子便死了。 楚长歌还来不及将平儿放下,珍儿就带着人冲了过来,抢走了平儿的尸体,恶狠狠道,“这个贱奴真是不知好歹,丽贵人都死了,还不知道尽忠心跟着去,好让丽贵人死后也有人搭个伴,竟然喝了药都能跑。还要谢谢王妃逮住了平儿。” 楚长歌起身便狠狠打了珍儿一巴掌,珍儿吃痛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面色清冷。语气更是若冰霜一般冻人,“珍儿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皇上早就许了丽贵人封妃,你还这么称呼丽贵人岂不是对皇上的质疑?这样的罪过你担得起?还是你认为皇后娘娘会替你担下。” 珍儿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王妃真会说笑,这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折腾?难不成皇上还要封一个死人吗?若是如此我一定会跪在丽贵人牌位前磕头认错。” 珍儿有皇后撑腰,楚长歌不能拿她怎么样,但是如今珍儿如此胆大妄为,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楚长歌绝不能容忍。 “珍儿,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 面对楚长歌的较真。珍儿不以为意,带着平儿的尸体便离开了。 楚长歌来到灵台,发现皇后因为是后宫之母,此时已经得到了言翊的允许恢复了自由,皇后悲戚的摸着眼泪,全然看不出是她对姜柳下得手。 楚长歌跪在姜柳的牌位前,望着这一室哭得悲切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是真实的,她起身走到姜柳的棺材前,伸手替姜柳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妆容。 楚长歌默默流泪,想起了姜柳生前最后的一番话,她想她父母进宫看她,朗声道。“丽贵人生前爱美,怎么就用了这些首饰?赶紧换了,皇后娘娘人都在这一个个也不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让你们这么做的。” 皇后脸色难看,听完楚长歌的话后,更加觉得别扭难受,但是却无力反驳,只能顺着楚长歌说道,“的确如此,丽贵人是个爱美的人,快些重新选一些首饰替她戴上。” 珍儿在身后赔罪,翻找了姜柳所有的首饰,不情愿的选了一套言翊刚刚赏赐的环翠宝钗,在替姜柳戴上的时候,珍儿手一抖发现姜柳的双眼处开始流血泪。 珍儿见了吓得惊叫起来,一屋子的人都被她的叫声吓得不知所措,全部都凑上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丽贵人流血泪了!丽贵人流血泪了!”珍儿语无伦次的叫喊着。 皇后见状,立即喊了人把珍儿带了下去,自己上前查看发现姜柳紧闭双眼,脸色铁青,眼角落下了鲜红的泪珠,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姜柳流血泪一事很快传到了言翊的耳中,言翊前来查看,亲手替姜柳擦去血泪,神色也略显阴沉,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长歌见没人敢回答,自己便擅自开口,“臣妾听闻,若是有人死后落血泪乃是放不下人或是事,珍儿替丽贵人戴上皇上送的宝钗就落泪了,怕是丽贵人放不下皇上,不知皇上可曾与丽贵人说过什么,让丽贵人如此挂心?” “说过什么?”言翊缓步走到了楚长歌面前,什么血泪?八成也是楚长歌搞的鬼,真是想不明白,楚长歌为何要插手这后宫的事情? 言翊越想越觉得楚长歌有事瞒着他,以前的兴趣变成了如今的猜不透,他望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朕的确是忘记了什么。” 言翊传来全公公,按照他的旨意,将姜柳提升为妃,一切丧事全部都要按照妃位来办,宫人们听闻,全部都将灵堂上的东西撤下换上了新的。 楚长歌看着被换上的新的牌位,心底也不是滋味,她能帮姜柳做的只有这些,虽然言翊曾经许诺姜柳若是能生下孩子一定会封姜柳为贵妃,可楚长歌心底明白,这本就是不可能事情。 楚长歌的行为直接触怒了皇后,抬眼便看到了皇后充满愤怒的眼神,碍于言翊在场,皇后只能抹了抹眼泪,装作悲愤的样子。 楚长歌迎上皇后的眼神,不再退缩,冷声道,“珍儿,你不是说要拜祭一下丽妃娘娘吗?怎么不跪了?” 珍儿抬眼望了望皇后,不情愿的跪在了姜柳的牌位前,楚长歌阴沉的看着珍儿,直叫珍儿心里泛冷。 姜柳是后宫的人,楚长歌不能多留,稍微拜祭了一下,便准备离开,若不是她用帕子沾了沾阿离的药粉擦在姜柳的眼角,这些人怎么可能重视姜柳? 楚长歌走出殿门,在门外遇到了前来的宁清心。 宁清心也是听身边的宫人听了才赶来的,见到楚长歌开口便是,“你这样和皇上说话,只会激怒皇后,也会让皇上对你越来越放不下!” 楚长歌甩开宁清心的手,“姜柳死了!这么多人来吊唁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 说她意气用事也好,此刻她已经到了发泄边缘,宁清心只是凝望了她一眼便走了。 楚长歌顺着宫里的路走向宫门,身后传来丧乐,也许姜柳不被她利用也不会死,可是这有谁能说得准呢?她总是习惯的在各种理由之间徘徊。 “长歌。” 突然,楚长歌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她站在距离宫门不愿的地方,望见了风雨里一抹紫色的身影。 可当她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时候,身后又是一声呼唤,“王爷。”凤馨甜腻的声音又再一次打碎了她所有的憧憬。 甚至凤馨比她还要迅速的跑到了紫眠的面前,她望着紫眠眷恋而贪婪,相比之下,她与紫眠之间却总是雾蒙蒙叫人看不清楚。 紫眠看了看凤馨,又看了看楚长歌,弯腰向凤馨行礼,“参见凤馨娘娘,我是来接长歌的。” 凤馨的手僵硬在半空,她只能看着紫眠越过自己的身边,缓缓走向楚长歌。对待楚长歌的语调都变了,温和平缓,“天冷了,你单是穿素服会着凉的。” 阿离见状抿嘴一笑,而后大声道,“王爷对王妃真好,知道王妃最怕冷了,叫我们这些人都看不下去了。” 紫眠看得出楚长歌对姜柳的死很自责,拦过她的肩头,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走向凤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楚长歌望着凤馨悲戚的神色,想起了凤馨那日所说的话。她有些想要逃避紫眠,却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她抬头望着他的脸,不似往日的冷淡,像是在宣誓什么。 紫眠不冷不淡的对着凤馨开口,“娘娘留步,我们先告退了了。” “紫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说话吗?”凤馨不肯离去,风雨中她犹如被压下头的鲜花,颓废十足。 楚长歌不知是不是被她的话气到了,推开紫眠站入雨中,“这样很好玩?你是不是恨不得所有人都陪着你,被你耍弄才开心?” 凤馨含着泪看着楚长歌。又望向了紫眠,悲惨萋萋的开口道,“紫眠,我真的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让王妃如此愤怒,我道歉,可是我真的管不住我自己,我也恨为什么自己出现在这里!” “够了!”楚长歌突然大声道,“够了!不要让我看到你这张伪善的脸,我楚长歌被你骗一次就够了!” 紫眠担心楚长歌在这里与凤馨吵起来,赶紧上前拉住楚长歌,“别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不该这么说凤馨娘娘。” 楚长歌眼眸里泛起冰霜,冰冷的雨水落在身上早已让她没了知觉,她深吸一口,冷冷的看着紫眠,“我怎么忘记了,王爷与凤馨娘娘的感情才是最长久,最真实的,我这么当着王爷的面说凤馨娘娘当然不对!” 甩开两人,楚长歌一人冲进了雨幕,她才是这个地方最多余的人。 楚长歌没有回王府,浑身湿透的到了金缕阁,桑妈妈看到她如此狼狈。连生意都不做了,将她带到了顶楼房中。 漠尘皱眉看着她,也没有多问,便将她拉到了暖炉旁,桑妈妈拿了一套宣夫人的衣裳给楚长歌。 漠尘放下帘子,让阿离进去帮楚长歌换衣裳,等那帘子掀开,桑妈妈吃惊的捂住了嘴,通体黑色的衣裙,散落在身后的长发,冷若冰霜的表情,这不就是宣夫人吗? “你们都出去吧。”漠尘突然起身将房内的人都赶了出去。 楚长歌端坐在榻上,看到手边有桑妈妈为漠尘暖的酒。便自顾自倒了一杯,辛辣的酒灌进肚子里,让她瞬间脸上染了一层红晕。 待她想要再喝一杯的时候,酒壶已经被漠尘拿走了,漠尘替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因为王爷?” 楚长歌苦笑,“什么时候起,我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他了?” “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也是认真的,是王妃自己太过于执着一些事情罢了。”漠尘不再惜字如金,反倒是劝起了楚长歌。 楚长歌吃惊的看着他,眼神却很迷离。四五杯就下肚已经是她的极限,她眼眶里也闪烁起了晶莹,不自觉的抹去,“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漠尘并没有因为楚长歌的话,收回自己的目光,他陪伴楚长歌的日子是短暂的,却让他感受到了很多没有过的情感,想起这些便唇舌干燥,他鼓起勇气才敢抬手顺着她的秀发抚摸着。 楚长歌已经八分醉意,傻笑了一声头一歪倒在了他的手心里,漠尘看着她不再去寻找母亲的影子,而是另一种不可描述的情愫,有了这种想法他立即撇过了头。被自己这种肮脏的想法吓到了。 “漠尘,王妃还好吗?天很晚了。”阿离在外焦急的等候着。 漠尘将楚长歌横抱起来,楚长歌微微挣扎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紫眠。” “长歌,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保你安全,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开心地活下去。”漠尘安抚着楚长歌,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安然睡去。 漠尘带着楚长歌回到了王府,看到紫眠已经在外等候多时,接过楚长歌后,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漠尘想走,紫眠开口留住了他,“漠尘。等一下。” 漠尘有种不安的预感,停住了脚步,紫眠拄着手杖到了他的面前,紫眠神色冷冽的问道,“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 “王爷,虽然你和王妃是夫妻,但是我是王妃买回来的,我只听命于王妃。”漠尘语气强硬。 紫眠并没有因此放漠尘离开,淡然道,“上次在林子里,你救我和王妃用的路数和一个人倒是挺像的,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 “王爷大概是忘记了,我早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王妃对我有恩,我只想报恩,不想纠结于此。”漠尘说完,就抬手告辞。 “漠尘,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只是不想记住?你用的路数和康元晟如出一辙,康元晟此人凶暴残忍,能得他真传的人不多。”紫眠好像提醒漠尘,双眼紧紧盯着漠尘。 漠尘沉默不语,转身就离去了。 紫眠抬头望向房顶,风雨中一道黑影闪过,跟随漠尘而去。 楚长歌喝了醒酒汤,悠悠转醒,突然抓住了眼前的阿离。着急道,“快去看看漠尘,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对劲。” 阿离指着外面的天,“这大半夜,漠尘也要睡觉的,还是明日找他吧。” “不行!”楚长歌心中难安,觉得有什么事情又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阿离无奈,叫明雪准备了很多吃食才满意的离开王妃。 阿离一走,紫眠来到了床边,端起阿离剩下的醒酒药送到楚长歌嘴边,楚长歌想起他护着凤馨的样子,便撇过头不理会他。 紫眠手中的汤匙放回了汤碗中。发出叮铃一声响声,好像在说他生气了,低沉的语调隐藏着愠怒,“你喝不喝?非要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他语气不对,楚长歌顿时觉得自己还未生气,他何必为了凤馨这么气她?凤馨明明是欺骗众人,偏偏她如今也寻不到证据,更加说不出口。 “你”楚长歌咬咬牙抬头望向他,话还未说出口,却发现他将一碗药全部自己喝了进去。 不等楚长歌询问,他的脸突然凑近,楚长歌唇上便一阵湿润,顾不上说话,嘴里便被他渡进醒酒药,到他嘴里的药也悉数还给了她,可是明明都喝完了,他却不肯放开自己,反倒是吻得越来越用力。 紫眠的手拥住她,将她快要揉进胸怀之中,楚长歌也快喘不过气,推了推他,瞪圆了双眸,却发现他眼眸里全是笑意。 终于,紫眠松开了她,她咳了两声,喘着气。“做什么?” “你喝太多了,要是不把阿离特意为你准备的药喝下去,明日必然是下不了床了,难不成你想被人说是狐媚子?”紫眠含笑而言,说得十分隐晦。 楚长歌疑惑,怎么就和狐媚子扯上了关系? 紫眠见她不懂,便解释道,“王妃明日宿醉起不来,我自然得陪着,外人不知实情,只知道你我父亲缱绻难分。” 楚长歌脸上更红,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素白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两人对视着。 “长歌,你我处境本就艰险,你对凤馨说的话便是大逆不道,更何况那时言翊还在后面,你太急没看见罢了,我不想你再去招惹言翊。”紫眠略沉的音色,却满是担心,凤馨选择了她的命运,但是他不想言翊再一次逼迫楚长歌作出选择。 楚长歌微微懂了他的心境,现在平复下来的确是自己过于冲动了。 不等她开口,紫眠的脸再一次凑近,楚长歌下意识后退,“王爷做什么?我这药喝完了吧?” 紫眠眼眸含春,嘴角的笑意愈浓,“还有最后一颗特效药。” 说罢,他的唇便印在了楚长歌的额头,微微道,“早些休息,不然你这脑袋明日就不听使唤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喝。” 这话有点训斥之意,但是语气却多时宠溺,此刻楚长歌的脑袋就不听使唤了,嗡嗡嗡的早就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紫眠合衣而躺,笑意渐渐收回,脑中都是明日言翊宴请沉央一事,不知为何,言翊还非要他亲自出面,紫眠预感有事发生,便没有告诉楚长歌。 阿离去找漠尘,结果把带在身上的食物都吃完了,也没找到漠尘,反倒是看到了眼前飘过的夜行。 “哟,真是天助我也!无聊的时候总能遇到他!”阿离咧嘴一笑,跟上了夜行,完全把楚长歌交代的事情忘记了。 结果才发现,夜行与自己跟踪的人是同一个,漠尘。 阿离静悄悄的靠近夜行,夜行吓得差点拔剑相对。最后还是阿离一把抱住他,阻止了他粗暴的举动。 “你为什么要跟踪漠尘?”阿离总算是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没有继续沉浸在夜行的美色之中。 夜行见她也是为了漠尘而来,便说道,“主子说夜行身上疑点太多,难道你不是?” 阿离回想楚长歌的话,好像没有这么说,但是也没否定,干脆就顺着夜行的话点了点头,两人见雨停了就拨开瓦片,发现漠尘正跪在康元晟面前。 康元晟气得掀了一张桌子,扬起手中的鞭子,“你敢违抗我?我叫你去带走楚长歌,你竟然说不肯?是谁养你这么大的?” 漠尘一言不发忍受着康元晟的鞭打,直到康元晟打累了才松手。 康元晟指着漠尘道,“明日是最后期限,皇上在宫里设宴,把王爷也请了过去,能不能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你只要趁机带走王妃就可以。” 漠尘听闻察觉到了什么,立即发问,“你和言翊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不然你不会留在这里这么久的。” “哈哈哈。”康元晟大笑三声,端起酒坛子喝了两口,粗声道,“言翊一口气想吞下北国,怎么可能?若没有我胡国的帮助,就凭言翊也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漠尘迟疑片刻,明日肯定是鸿门宴,而紫眠跟着去也必然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心里一惊便有了决定,“父亲,看来言翊还没有告诉你他与王妃的事情,如果你贸然带走王妃,言翊一定会追究此事,到时候谁来帮你夺得胡国的天下?” 康元晟狐疑的看着漠尘,威声道,“言翊那小子与楚长歌有什么关系?” 漠尘将楚长歌和言翊还有紫眠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加上一点对言翊的占有欲描述。很快就看到了康元晟脸上的表情。 漠尘随即继续说道,“我愿跟父亲回去,只要父亲在言翊的帮助夺下胡国,那父亲的势力就会倍增,到时候无需再依靠言翊,再回来带走楚长歌,言翊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若是此时带走她,我担心言翊会反目成仇,如果他与北国联手对付我们,岂不是” 漠尘的话,让康元晟没了底气,他要做的事情是篡谋夺位,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帮他,他的的确确需要言翊的势力,想了想,他便松口了,“既然如此,你和我走,楚长歌就让她暂且留在东国。” 康元晟的话,让漠尘松了一口,却没想到康元晟继续询问,“漠尘,我听说这都城宁府有起死回生之意,你可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父亲明示。”漠尘继续装傻。 “我的探子来报,说江边的一艘货船是宁府的幌子,叫纵横坊,它旁边多了一艘小船,来了一位夫人,听描述竟然与那人几分相似,难道你不想弄清楚?”康元晟引诱着漠尘。 漠尘知道自己若是回头会露出马脚,便立即点头,“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告诉父亲的!” 康元晟满意的看着漠尘,丢出一瓶伤药,无所谓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我养你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报一下我,毕竟你我父子一场,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漠尘忍着身上撕裂的伤痛离开了房间。 屋顶上的阿离瞪大双眼,差一点就要叫出来,还好夜行拉着她跟上漠尘。 漠尘竟然是康元晟的儿子。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鸿门宴(2) 阿离知道漠尘的真实身份后,整个人都一惊一乍的,撒腿就跑,还好夜行拉得快,将她阻止了。 “去哪?”夜行看着咬牙切齿的阿离。 阿离一跺脚,“当然是回去告诉王妃,漠尘是康元晟的儿子,他是大坏蛋!” 夜行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脑子。” 阿离虽然经常这么被楚长歌说,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别人说,她气鼓鼓的看着夜行,才到人家胸口那么点高度,明显是不够气势,便点起了脚,恶狠狠的瞪着他。 忽而,一阵大雨袭来,夜行微微叹气,主动卸下了自己的帽子给阿离戴上,冷淡道,“漠尘不是什么坏人,他方才与康元晟交易不过是为了保全你们家王妃,他最关键的一句话是明日的鸿门宴。” “啊?什么?”阿离明显没听明白。 “王爷和北国的皇子有危险。”夜行无奈的又开口解释给阿离听。 阿离这才点点头,回神两个人也已经到了一处避雨地,一间许久没人住的屋子,里面灰尘扑扑,一切都破烂不堪,而方才淋的雨现在阿离才觉得浑身有点儿冷,头上的大帽子虽然能遮雨,却避不了风。 她瑟瑟缩缩的躲到了夜行的背后,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冷,夜行不说话一掌劈了地上的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当柴烧生了火。 “你先坐下吧。”夜行太久没有说过什么关心人的话,在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和杀气。 阿离眼珠子一转,万一她一坐下夜行就跑了怎么办?她每次都栽在夜行身上,这次绝不能让他飞了,她一把环住夜行的手臂。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还是冷。” 阿离知道自己容貌很好,即便是一本正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透着娇媚,白落和桑妈妈常说只要她肯,绝对不会有男人拒绝的。所以她仗着自己的姿色靠近夜行,打算来个色诱,弄不好还能套出他背后神秘人的消息。 “我真的好冷啊,你看我衣裳都湿了,不然我脱下来烘干?”说着,阿离就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裳。 夜行受惊退后,皱着眉头。“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儿家?” “知道啊。”阿离不明白,小声嘀咕一句,“我要不是女儿家我脱什么衣服啊。” 看样子桑妈妈说得也不完全正确,至少夜行对她就不感兴趣,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好像除了抓过他一回也没得罪他呀。 夜行看她疑惑的样子,替她把衣裳穿好,“苏慕白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很值得托付终身。” 阿离掏了掏耳朵,“这和苏慕白又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愿意告诉我你和苏慕白的关系?” 夜行也不知道阿离是故意装傻充愣还是压根就不懂男女之事,话也不过是点到为止,没有继续。 反倒是阿离觉得夜行死揪着苏慕白这件事。一定有问题,非要问到底,可是一直问,夜行就显得很不耐烦,那种显露在表面的不耐烦。 阿离第一回觉得有点儿受伤,平日大家都习惯了她叽叽喳喳,现在看到夜行不耐烦,她受伤的闭上了嘴,盯着火堆发呆。 夜行无奈从怀里掏出吃的,递给了阿离,“只有馒头,你吃吗?” 阿离嘟着嘴,“好想吃肉啊。” 夜行看着她笑嘻嘻的眼眸,明媚而透亮,对何人都没有什么心机,察觉自己看她太久收回眼神自顾自吃馒头,一口咬下去阿离惊叫,吓了他一跳。 “你不是说给我吃吗?你怎么自己吃了?”阿离盯着缺了一边的馒头。 夜行眼眸不知为何有一丝笑意,语气却异常冷漠,“不是你说要吃肉吗?” 阿离撇嘴,一口冲着夜行手里的馒头咬去,差点咬到夜行的手,夜行赶紧松口说道,“这是我吃过的。还有别的!” 阿离那管得了那么多,翘着二郎腿靠着柱子,丁香小舌舔了舔双唇,“我不嫌你啊。” 夜行看了身子一紧,立即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天空的月色,渐渐露出圆月,他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探进怀中的手却怎么也摸不到药,再回头看阿离已经在吃另一个馒头,津津有味的模样一点攻击力也没有。 夜行知道自己发病的后果,忍住胸口的翻滚,背对着阿离,“我走了。你记得回去告诉王妃,明日宴请一定要王爷当心。” 什么?阿离一听他要走,赶紧起身想要伸手抓住他的长发,却只摸到了一根发带,银色散开在月色中划过,人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阿离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发带,这不是上次她撕了衣裳给夜行的?原来他一直都留着,不知为何她顿时觉得吃的也没有什么吸引力,小心的将发带放好,飞身离开往王府而去。 清早,紫眠见楚长歌睡得死,便没有吵醒她,起身让明雪做了准备,特意叮嘱明雪不要去叫醒楚长歌。 紫眠拄着手杖准备出门,阿离冲了出来,阻拦着他,“不能去,王爷千万别去。” 阿离想了很久,唯一不让楚长歌伤心的办法就是阻止紫眠进宫陪宴,只要紫眠不去就算是言翊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害紫眠。 紫眠浅笑,望了望阿离,问道,“昨夜王妃叫你去跟着漠尘,看样子是发现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阿离看四周也没什么外人,便说道,“漠尘是康元晟的儿子。” 紫眠的笑意隐去,面无表情,片刻之后他对阿离说道,“你去守着王妃,其余的事情别管了。” “王爷,这件事难道还不大吗?你怎么还能如此安稳啊?”阿离见他不着急,自己也放了心,嘟囔了一句就进房了。 紫眠进宫后发现皇宫并没有往日宴请的热闹,显得很冷情,进入大殿之前他遇到了北国的使臣沈言蹊和假扮皇子的男人。沉央大概应该混在后面的随从里。 紫眠微微点头示好,双方便当做不相识走了进去,跨进大殿,发现康元晟也在里面坐着等候。 众人对着言翊行礼,言翊笑得十分欢喜,让众人坐下边喝边聊。 言翊举杯对着北国沈言蹊和所谓皇子敬酒,端着酒杯却不放下,不经意道,“沉央皇子,你来东国这么久了,从来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太不给朕面子了?” 沈言蹊的酒杯微微晃动,看了看身边的假的沉央。假沉央双手都在颤抖,目光涣散,即便是没有开口也证明了言翊的猜测。 沈言蹊身后的随从突然起身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着走上前,“皇上聪慧,本皇子人在外不得不防,这杯酒算是本皇子请罪的。” 沉央举杯自罚了三杯,擦去嘴角的酒,笑道,“皇上可满意?” 言翊眼色阴沉,嘴角扯动也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独自喝酒就算是惩罚了?皇子是不是太看轻我东国了?不妨皇子来替朕满上一杯?” 沉央见状。咬牙忍住拿起桌上的酒壶,走到了言翊的面前,替言翊倒了一杯酒,两人眼神交错,迸发着杀意,喝了一杯酒。 整个大殿气氛一度压抑,即便是有歌舞助兴也不见气氛转好,紫眠独自喝酒,心底一直在想漠尘与康元晟的事情。 依阿离所言,康元晟对楚长歌也有兴趣,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了,楚长歌不曾与康元晟有过交集。为何康元晟想要漠尘带走楚长歌? 紫眠正想得深入,上头的言翊又发话,问道,“今日留下沉央皇子是有一事想说明。” 沉央知道言翊是要说出真正的目的了,神色紧绷的看着言翊,手不禁也握紧了酒杯,深怕自己泄露心思。 “沉央皇子,如今这土地上就属你我两国最为强大,若是你我联手岂不是可以扫平那些无用的小国?”言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沉央维持着笑意,说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我们何必插手呢?” “难道等到他们壮大以后,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吗?”言翊笑意不在,不悦的看着在坐的人。 大殿的人被言翊提高的声音吓住,那些跳舞的舞女纷纷跪下告退,整个大殿陷入了让人窒息的安静之中。 沉央的笑意无法维持,他只能装作从容道,“我相信和平才是各国之间想要的,更何况” “沉央皇子,朕不喜欢反复询问,就问你一句肯还是不肯?”言翊举起酒杯对着沉央,等待着回应。 沉央已经无路可退,他与沈言蹊相视一眼,刻意忽略这句话。笑意倾泻,“皇上,我北国是喜欢和平的国家。” “那皇子是不答应了?”言翊的眉眼挑起,警告的看着沉央。 沉央的不动声色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言翊大笑着喝下了手中的酒,端倪着手中的酒杯,“朕知道这个提议皇子有些难选择,可是朕已经给了你机会了,剩下的可别怪朕。” 沉央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言翊突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殿门外冲进来一群带刀侍卫,将大殿团团围住。 “北国皇子刺杀朕,全部拿下!”言翊指着沉央大喊一声。 沉央皱眉,怎么也没想到言翊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苦肉计,面对面前的侍卫,他身后的人已经准备拔剑,沉央赶紧阻止,要是真的打起来可就说不清楚了。 沉央镇定的看着言翊,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子应该明白,如今还有机会重新选择。”言翊看似中毒却十分淡定的坐在一旁并不着急解毒。 “是呀,沉央皇子。本将军可是全然看在眼中,是你给皇上倒酒后,皇上才中毒的。”康元晟作为观看者,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即便是不清楚他也早就得到了言翊的暗示。 沉央怒不可遏,“你!”没想到康元晟与言翊早就狼狈为奸了,就等着他上圈套。 言翊不安与此望向紫眠,“王爷,你可也看清楚了?想一下在回答,不要说错了话。” 紫眠起身走到了中间,微微道,“皇上所言极是。不过臣并没有看清楚是何人下毒,要是抓错了岂不是惹得北国不悦?尤其是北国的皇上。” 紫眠说罢,还特意看了看沉央和沈言蹊,有些话说明白了就不好了。 此刻,沈言蹊突然站到了前面,面对言翊跪地,“是我下的毒,与皇子无关。既然我已经认罪请皇上放了沉央皇子,若是沉央皇子出事,我北国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东国的!” 沈言蹊不顾生死揽下了所有的事情,甚至放出言语威胁言翊。 言翊见事情有偏差,心底不悦。拍桌而起,看着沈言蹊,“你要揽下罪过?可以!择日处斩!朕想沉央皇子也不会有异议吧?或者沉央皇子可以回去再想想。” 沈言蹊看向沉央,眼中神色已经包含了一切,早就将一切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沉央虽不舍,可是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忍着快要泄出的怒气,蹙眉而言,“此等谋害主子的人,如何敢留?任由皇上处置!” 说完,沉央带着人便离开了大殿。 言翊看着沉央的背影,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握拳。他倒是要看看沉央的心到底有多硬! “散了吧!”言翊抚着胸口,吃了全公公递上的解毒丸。 楚长歌原本是好睡,但是却被一阵哭声吵醒,不知道还以为她这王府是死了什么人,她揉了揉眼睛深怕自己还在做梦,巴在她床头的不是白落吗? 楚长歌撑起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因为自己喝过酒的原因还是白落吵得脑门疼,她揉着自己的头,就当她觉得脑子快要撕裂的时候一双手代替了自己粗暴的按揉,她缓缓平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白落。 明雪递上的温水楚长歌一口就喝尽了,润了润嗓子。“怎么回事?” 白落一张脸眼泪鼻涕都糊在了一起,哽咽说道,“沈言蹊被抓了,皇上说择日就要处斩!” 紫眠接着白落的话,将大殿上的事情都告诉了楚长歌,末了不忘加一句,“皇上之所以让我去,大概是看出了沉央皇子与我们私下有交谈,若是今日沈大人不站出来顶罪,沉央皇子便是弑君之罪,而我便是卖国,一箭双雕。看来皇上早就算计好了。” 白落可听不进这些大道理,见谁咬谁,“我不管这些事情!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他顶罪?” “因为他是沉央皇子的心腹,就像是一笔交易,换下沉央皇子的命,那就必须要舍去沉央皇子最重要的东西,沈言蹊就是此刻最重要的也最容易威胁到沉央皇子的人!”楚长歌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一听,白落算是明白了,谁都不能死只能牺牲沈言蹊了,这么一想她哭得更大声了。 “他死了我也不活了!王妃求求你救救沈言蹊!”白落拉着楚长歌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 楚长歌戳着阿离的脑袋远离自己,“不许哭!你去帮我准备一些吃的,等我吃饱了再与你说。” 白落一听立即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我这就去,王妃你一定要帮我啊!” 等白落离开,楚长歌面对紫眠,着急道,“沉央如何说?” 紫眠摇头,“沉央必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和皇上合作,二是牺牲沈言蹊,我想沈言蹊站出来的时候便没打算活着离开吧。” “这么说沈言蹊怕是不能活了。”楚长歌微微觉得可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白落。 而门外的白落端着饭菜,咬了咬嘴唇。轻轻放下盘子,转身就跑出了王府,她一定要救沈言蹊,但是也不能连累楚长歌。 天阙殿,天色已深大国巫缓缓走向神殿后面的楼阁,神殿是整个东国膜拜的地方,这凌驾于神殿之上的却是这一座楼阁,仙月阁。 大国巫带着人站在仙月阁外,宫人抬眼便看到门口那两盏仙灯自然亮了起来,顿时心中充满了敬畏,高喊,“参见圣女。” 就连身为神职的大国巫都单膝跪地,奉上自己一颗虔诚的心,渐渐这门打开了,层层薄雾飘来,宫人感受着微微凉意却无一人敢抬眼多看。 大国巫起身进入仙月阁,门再一次紧闭,大国巫周身的烛火亮了起来,阁内奇花异草满地,围绕着的是一口血池,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而最为触目惊心的便是倒在血池旁边的少女。 少女通身雪白,没有一丝人气,大国巫走上前查看,少女突然睁大双眼,抓住大国巫的脚,虚弱的开口,“大国巫救救我!” 大国巫见状蹲了下来,一把勒住少女的脖子,少女无力挣扎,眼珠子凸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突然,血池翻滚,显出一个女子的形态,越来越清晰,传来一阵娇笑,“大国巫下手不轻,这人脖子都快被你勒断了!” 大国巫闻言望去,少女着身子浮出血池,拉过一条红纱裹在身上坐在池边,雪白的肌肤与这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抚着自己的脸颊,眉眼处风情万种。 “我们当初说好的,你助我,我帮你,可是你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这个少女还没有挨过三个月,你就说要新的!”大国巫指着地上的少女。 女子起身,一双修长的双腿慢步在池边,“难道我没帮你吗?你一个小小宫人一路走到这大巫国神职。除了皇上,这东国还有谁敢不听你的话?” 大国巫看着血池,这么多年了,这池子里到底有多少少女的血,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可是一旦自己和恶魔做了交易,便没有回头的那一刻。 大国巫威严的扫过那名女子,“容素,只要你忠心于我,要多少少女都可以,我明日就贴出皇榜,替你选一个满意的圣女。” 名叫容素的女子淡笑妖冶,纤纤玉指沾了一点血池的血擦在唇上,舌头微微一舔,目露威胁,“记得一定要质量好的,不要找一些没用的人来,熬不过去还不是麻烦你自己?” 大国巫不敢多说,甩袖离开仙月阁,对外朗声道,“圣女升天,已经随仙人而去,肉身火葬!” 随后死去的少女便被大国巫用白布一裹抱了出来,众人再次跪下,大喊道,“恭送圣女仙升!” 翌日,宫城外便贴出了皇榜,及笄的少女都可入宫选圣女。 白落无神的走到了宫门外,她正在想怎么救沈言蹊,却被人挤到了贴榜的地方,她顺着众人的目光看着皇榜,奈何没几个字认识,就拉了一个身边的大哥。 “大哥,上面写的什么?”白落凑着望。 那名大哥指着皇榜,好心替白落解释,“是天阙殿选圣女。这可了不得,在我东国圣女等于就是仙人,不仅自己能受人敬仰,家中之人更是能跟着平步青云。” 白落不明白什么叫平步青云,拉着大哥继续追问,“大哥你能再解释清楚吗?” “圣女入住仙月阁,终生侍奉神明,若是得到神明垂青便能飞升成仙,一旦成为圣女,大国巫就会满足圣女一个凡尘心愿以便断了凡尘,多数的圣女都会选择让家中之人富贵或高升,你说是不是平步青云?”大哥解释的十分仔细。 白落灵光一闪,问道,“这圣女难选吗?” “这个怎么说呢?传言神明垂青,选得大多是贫苦人家家事清白的姑娘,所以像姑娘这样孑然一身兴许还有机会!”大哥上下端详了一下白落。 白落见宫门外一群女子排队,望了望高大的宫门,再看身后的繁华街市,心中叹道,兴许她与沈言蹊注定无缘,若是非要一个人牺牲,像她这样的牺牲了才不会可惜。 最后,白落在簿子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名字。 阿离在府上里里外外都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白落,正准备出门去找的时候,看到白落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王妃让我寻了你半天了。”阿离为了找白落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 白落“哦”了一声,而后跟着阿离去见了楚长歌,不等楚长歌开口,白落便跪了下来,“王妃,以后白落不能跟着你了。” 楚长歌皱眉,似乎预示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静静等白落解释。 白落将自己选圣女的事情告诉了楚长歌,楚长歌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指着白落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仙月阁不论别人说得多么神奇,但是楚长歌知道,那不过是用人命开玩笑罢了,为了巩固整个东国对皇权和神明的敬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鲜活的生命牺牲。 白落去做圣女就是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 “白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从今日起你就不是我王府的人了,你走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圣女 白落离开王府后就用身上所有的钱买通了狱卒,进入牢中看到了沈言蹊,即便是如此肮脏的地方,沈言蹊还是犹如青莲出淤泥而不染。 白落将准备的饭菜递了进去,望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苦笑一声,“沈大人,你说得对,你我终究是无缘,当初我不该以救命之恩要挟你娶我,你的人生就应该是高高在上,一旦与我在一起便不会如此光明了。” 沈言蹊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像是只会歪理邪说的白落说的话,不明的看着白落,却不看不清她的心。 “沈大人,这算是践行饭,你吃过后,我们之间就永不相见。”白落倔强的脸上多了一丝绝望。 沈言蹊觉得自己之前便让白落吃尽苦头,死后也别给她什么念想,就这样断了吧。 “谢谢你,白姑娘,是我沈言蹊对不住你。”沈言蹊语气清淡。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倾泻出来。 白落虽然伤心,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两个人都没看对方的眼睛,便吃完这顿饭。 临走的时候,白落突然问道,“沈大人,那丞相的女儿是不是很美?若是,你往后也一定会幸福的。” 沈言蹊微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竟有了诀别的情绪。 楚长歌为了让白落顺利进宫,对外便说白落在王府犯了事情被赶了出去,兴许是走投无路才去选圣女,这样一来也撇开了白落与王府或是沈言蹊的关系,言翊至少不会把麻烦转到白落的身上。 楚长歌与沉央在纵横坊见面,她将白落的事情告诉了沉央,沉央也没有想到白落到此刻还想着沈言蹊,不禁多问了一句。 “这天阙殿到底是什么地方?圣女又是做什么的?”沉央不明白的看着楚长歌和紫眠。 楚长歌神色凝重,她应该是这里最了解天阙殿和仙月阁的人,但是自己说了兴许在坐的人未必会相信,想了想她很直接的回答了沉央的话,“必死无疑。” 楚长歌话音刚落,门外守着的人被谁打得破门而入,门外站着的是一身肃杀之气的安梦,想必也听到了楚长歌的话了。 安梦冷声道,“见死不救?如果你们不救我就带着人冲进皇宫!” 楚长歌好心告诉她,“你以为皇宫是你家?你说冲进去就冲进去?如果我是你,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见见她,有些话难道你不想告诉她?” 安梦皱眉,她一辈子都在别人卖命,千寻是第一个肯为她牺牲的人,她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被磨软了,可是那个牢里的沈言蹊到死都不愿意说句中听的话。 想着,安梦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着一室的人,决绝道,“如果白落出事,我就让沈言蹊陪葬!活着不肯顺了白落,死了也别想摆脱白落!” 沉央觉得不对劲,赶紧上前拉住安梦,“你想干什么?” 安梦阴沉的等着沉央,一张清水芙蓉的脸充满了杀气,“你会知道我想干什么的。” 楚长歌想也许自己是自私的,做不到沈言蹊这样为追随的人牺牲小我,也做不到白落那样为爱的人牺牲自我,不由得她看了看紫眠,清俊的侧脸,若是有一天他们之间也有了抉择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楚长歌不敢想,她重活的时候就奔着复仇,感情之事已经怕了。 安梦在宫门外看到排着队准备进宫的白落,她塞了银子给宫里的嬷嬷留了一会儿时间给白落和她。 安梦还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安梦,流泪了也习以为常,反倒是白落一直安慰着她,擦去她眼中的泪水,“安梦,以后我就不能保护你了。你放心王妃是好人,她不会让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要是沈言蹊出来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他我没有后悔,也不要他回报了。” 安梦气得差点要开口骂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拉着白落的手,递上了一包银子,指着宫城,一切都需要打点,她会需要银子的。 白落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英气的脸上立即爬满了背上,“事到如今只有你对我最好,安梦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 身后的嬷嬷开始催促,白落收好银子恋恋不舍的望着安梦跟着众人进入了皇宫。 安梦看着白落离去的背影,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握紧,脸色越来越沉,犹如这突然阴沉的天色,满心都是如何救白落,根本没有看到不远处还有别人注视着自己。 不远处的马车上,侍卫掀开了车帘,“将军,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她?” 康元晟带着三分醉意,靠着软垫顺着侍卫的手望去,拿起的酒壶又放了下来,探出脑袋看着宫门外站着的女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安梦。这不是咱们大王的人吗?看来有问题,你跟着她弄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 侍卫领命,瞧瞧跟着失魂落魄的安梦,而安梦并没有回金缕阁,而是再次回到纵横坊想求楚长歌帮帮白落。 安梦快要到纵横坊的时候,才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气自己太大意便寻了一个地方甩开跟踪者。 侍卫冲向码头,发现安梦已经没有身影。此刻安梦缓缓落在侍卫的身后,冷声道,“你是在找我?” 侍卫听闻立即拔剑回身冲向安梦,安梦翻身躲过,从靴子里抽出弯刀匕首,快速将侍卫打趴在地上。 侍卫知道自己不是安梦的对手,抬眼看到的便是纵横坊的大船,他捂着胸口快速逃离,安梦看着侍卫的服装,脸色难看快速上船找到了楚长歌。 沉央几个还以为安梦又杀了回来。赶紧抬手准备对付安梦,谁知安梦略显不安的开口道,“康元晟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 说着,安梦不经意看了看漠尘,如今他们两个人都暴露了,康元晟一定知道这一切都是楚长歌在背后打乱他的计划,不知道康元晟会作出什么举动。 楚长歌注意到了安梦时常都会注意一下漠尘,不禁让她想起了阿离说的话,漠尘是康元晟的儿子。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问问康元晟到底要做什么。”楚长歌品了一口香茶,并不在意。 安梦诧异。“你有办法?” “等。他会来找你的。”楚长歌放下茶杯,看着房中的人,除了漠尘,其余人都赞同她的办法。 楚长歌盯着漠尘,他刻意躲避了自己的眼神,她询问道,“漠尘你觉得呢?” 漠尘垂下头,冷冷道,“听王妃安排。” 也许是在场的人都看出了楚长歌与漠尘之间微妙的感觉,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楚长歌和紫眠在纵横坊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康元晟带着人来。如果安梦这个鱼饵不够,那漠尘这个诱饵一定足够了,楚长歌可以相信漠尘对她没有威胁,但是她一定要知道漠尘为什么要接近她! 微弱的烛火之下,漠尘轻步想要离去,却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着他,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 漠尘微微转身看着楚长歌,烛光之下她眼中怒气越发明显,他站在原地,眼眸下垂不想将眼中的悲伤流露出去,对他而言有些相聚过于短暂就是一种伤悲。他微叹,“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和安梦虽然刻意装作不认识,却总能够想到一起去,安梦身为胡国大王的人,却对你的话甚是相信,至于你的身份,我想你亲口告诉我。”楚长歌最恨别人骗自己,没想到她却选了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在身边。 漠尘微微张口,却还是压下了一些话,身后门外已经穿来打斗声,看来康元晟等不及了。康元晟若是知道安梦出入纵横坊,加上纵横坊是宁夫人的地方,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寻来。 可是这样一来楚长歌和宁夫人就会陷入危险,他猛地抬头,不顾楚长歌的质问,上前拉起楚长歌,“去宁夫人船上,快走!” 漠尘还没走出几步,一把似银蛇柔软的长剑就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紫眠站了出来,“放开她。” 漠尘不知从何解释,只能用男人的目光看着紫眠,“请王爷带王妃和宁夫人先离开。” 紫眠定神看着他,最后选择相信漠尘,三个人快速移动到了宁夫人的船上,宁夫人在季老的保护下相安无事,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停地询问。 楚长歌安抚宁夫人,“母亲别担心,是康元晟他想要来抓人罢了。” 一听是康元晟的名字,宁夫人整个人都僵硬无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抓人?他要抓谁?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能放过我吗?” “母亲,你在说什么?”楚长歌有些糊涂了,紧紧握着宁夫人的双手。 而此刻,船外传来康元晟的声音,“宁玉蝶!你果然没死!” 宁夫人听到康元晟的名字躲进了楚长歌的怀里瑟瑟发抖,楚长歌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娘亲怎么会和康元晟相识呢? 康元晟走近船中,手里提着一把滴血的大刀,漠尘突然起身长剑阻挡了康元晟的去路,父子两个人相视许久,康元晟双眸猩红,怒视着漠尘,凶狠道,“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宁夫人在这里?你这个不孝子!” 康元晟毫不在意漠尘是自己的儿子,照样是提着大刀往上砍,漠尘躲过了康元晟的胡乱砍杀,但是漠尘一身功夫全是康元晟教的,所以招数上还是输给了康元晟,被康元晟抓了正着,直接划伤了手臂。 “不!不要!”宁夫人推开楚长歌,伸出手大喊着。“康元晟你这个畜生!你放开他!” 康元晟突然大笑,狂妄又自大,一把扣紧漠尘的脖子,对着宁夫人说道,“现在知道关心他了?当初是你抛弃他的,别忘了他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楚长歌看漠尘面色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赶紧看向阿离,阿离功夫奇特,这里里外外都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加上她全身上下都布满毒药,稍有不慎就会中毒。所以这个时候派阿离是最合适不过的人。 阿离先是洒了一把毒粉出去,康元晟用衣服捂住口鼻,等毒粉散去才拿下来,大笑道,“早知道王妃身边有个特别的丫鬟,我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这下轮到阿离笑了,指着康元晟说道,“笨蛋!我阿离的毒药是你能躲过的吗?这毒粉没毒,我只是吓吓你,刚才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嘴里有些甘苦?这才是送你的毒药!” 康元晟不相信阿离,但是胸口突然有些闷。全身的真气都在乱窜,眉头一皱,“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毒的?” 阿离骄傲的拿出了解药,“康将军,我下毒还没失手过,这里是解药,你要么松开漠尘,要么就等死我再去救漠尘,你可千万别运功用力,不然死得更快!” 阿离打心眼里不想救康元晟,但是楚长歌有言在先。康元晟无论什么时候死怎么死都没关系,只要不是死在东国就可以。 康元晟松开漠尘,楚长歌上前,镇定的看着康元晟,“康将军,我劝你一句话,最好不要告诉皇上关于这里的一切,不然我就可以禀告皇上你先一步派遣你的儿子漠尘进都打探消息,至于什么消息,那就要看我说什么了,别弄得到时候康将军好不容易与皇上建立的友谊就此结束了!” “你!”康元晟一阵干咳。咳出了不少血块,他没想到阿离的毒药竟然发作这么快,下毒更是神不知鬼不觉,恶狠狠等着阿离,“人我也放了!把解药给我!” “康将军,船下请!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人把解药扔给你,还请康将军以后别不请自来!”楚长歌危险警告康元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康元晟让身后的侍卫住手,而后看了看安梦,便笑了,“我一直小看了王妃。原来这次和亲全然都是王妃在破坏,真的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最后还是我赢了,言翊他失去北国的联合,他只能和我合作,不然谁能助他?可怜牢中的沈言蹊,只能牺牲自己。” 楚长歌听闻,看了看紫眠,紫眠微微点头,事情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不宜再多问,不然会露出自己的底。 楚长歌吩咐阿离陪同康元晟离开。直到他们下船才将解药丢下去,如果康元晟不想引起言翊的怀疑,那楚长歌是协助宁府的事情就不会走露。否则的话大不了两败俱伤,康元晟不会这么傻的。 康元晟离开后,宁夫人不顾众人的目光,抱住了倒在地上的漠尘,楚长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想要弄清楚的真相,原来自己都未必能接受。 楚长歌无力的站在原地,望着宁夫人和漠尘,淡淡开口。“告诉我真相。” 宁夫人看着漠尘胸前露出来的竹牌,上面还有她替漠尘刻下的名字和记号,一时间竟然嚎啕哭了出来。 此刻,楼上咚咚咚传来脚步声,一个下人额头流着鲜血跑了下来,着急道,“宁夫人!宣姑娘被人掳走了!” 宁夫人心急阻塞,脸色一下子煞白,喊了一声,“玉娘!”便晕了过去。 楚长歌才知道原来宁夫人在楼上一直藏着的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宣玉娘! 白落随众人进入天阙殿便被殿中的嬷嬷一个一个仔细瞧了一便,一些不合要求的少女还未踏上神殿就被送了回去。 白落听阿离说圣女不是什么好差事,却不知道为何那些被送回去的少女还要哭得那么伤心,当嬷嬷走到她的面前时,摸摸这摸摸那,最后说她身子强壮是个好苗子。 圣女不是被人供奉的?怎么和身子骨强壮不强壮扯上了关系? 不过就因为嬷嬷这么随口夸了她一句,白落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个个人都看她不顺眼,好像抢了人家金饭碗似的。 还没呆上一天就被人陷害摔了神殿的东西,罚跪在神殿,晚上的神殿凉飕飕的所谓的神像也透着恐怖,而她坐在垫子上饿得头都昏了。 “这就是你的罚跪?”偌大的神殿传来女子阴森森的声音。 白落还以为自己得罪了神明,吓得跪了回去,一个劲磕头,谁知身边多了一个白衣的女子,她手里拎着食盒。 “苏苏女官。”白落结结巴巴的开口。 阿离对白落说过,这天阙殿谁人都不能相信,唯独一个苏女官可以相信。所以当白落看到苏女官的时候,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苏女官板着一张脸,拿出了食盒里的吃的,“吃吧,另外我警告你若是再毛毛躁躁的,这天阙殿谁人也救不了你,下次可不是跪神殿这么简单了!” 白落一心想着吃的根本不在意苏女官在说什么,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来一件事,凑近苏女官问道,“神殿上面的仙月阁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苏女官眉眼一挑,“除了大国巫没有人能进去,或许你现在可以偷偷过去看看,反正仙月阁是没人守的。” 白落一想,方才还警告自己不要乱来的人,怎么现在又放纵自己了?真是看不透这皇宫里的人。 苏女官收拾好食盒立即起身,不急不慢的准备离开,转首看了看白落。“到太阳初生时,这里是不会有人的,你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苏女官就走了。而留在原地的白落心里直痒痒,就想看看这仙月阁是个什么好地方,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要进来。 看着私下无人,白落提起裙子,朝着神殿后方走去,苏女官折而复返,望着离开的白落,嘴角微微上扬。 白落顺着阶梯穿过树藤盘踞的长廊。看到了所谓的仙月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有些透着古怪。她走近门口,头上的两盏灯不知怎么的自己亮了起来,吓得她一身冷汗,拔腿就想跑。 可是这步子怎么迈都迈不出去,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两道红绫飞了出来,裹住了她的双腿,里面什么一扯她就直接趴到在地上,疼的是哇哇直叫。怎么挣扎还是被拽了进去。 白落撞在柱子的那一刹那她是真的看到了满天的星空,愣了好久才缓过神,一摸头上一个大鼓包,不禁啐了一口,“真倒霉!” 再看她腿上裹着的红绫,一直蔓延到一口池子,血红血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池水,她试着拉动红绫,发现是还能拉出来一段,就不停地扯。 这红绫就像是扯不到头一样,都拉出来那么长了怎么还没到头?白落拉着拉着便凑近池边。周围都是各种奇花异草,她见都没见过,花香混着淡淡的腥甜味,手不觉一抖,这该不会是一池子的血吧? 想着,好奇心让她凑得更近,发现这红绫也快到头了,再扯上一段竟然露出一截白藕似的手臂,吓得她立即起身想跑却发现腿还被绑着,就干脆爬起来蹦。 快要蹦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不知被什么一扯,又摔在地上被扯了回去,她的脸正好被拉到了池边,对上了一张妖艳绝色的脸。 “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妖艳女子咯咯笑了两声,玉指轻抚唇角,一举一动无不勾人心魂,可惜白落是个女的,她可不吃这一套,挣扎着想要后退。 那女子却换了眼神,变得有些凶残,“你可别乱动,我这用心血养的药草,你若是给我弄死一株,就算是把你埋在这里都不够抵!” 白落一听果真不敢乱动了,只能被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两人对视许久,那女子赤身从血池里走了出来,白落看了看人家的身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果然差距甚大。 女子就过了一层红纱就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端详了白落一会儿,才无所谓道,“你是来选圣女的?” 白落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这仙月阁与自己想象中实在太不一样了,只能静静的看着软塌上的女子。 “为了钱?还是为了名利?”女子见过这么多圣女,大致就是为了这两样,眼前这个英气十足的少女虽然有些不一样,估摸着也是如此的人。 白落不想被人看扁,脱口而出,“为了一个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秘密 仙月阁内暖和无比,原本紧张的白落也被这种温暖气息感染,放松了全身,解开自己腿上的红绫,小心翼翼后退着。 但是想着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白落温住身子看向软榻上的女子,一派风流妖冶模样,女人看了都自叹不如,白落小心开口问道,“敢问仙姑叫什么?” “仙姑?”女子冷笑一声,光洁的双腿交叠,斜卧托腮,眼神迷离的望着白落,“容素,你就喊我容素罢了。” 容素?这名字总觉得哪里听过,白落这脑子不记事,有些事情即便是之前遇过,现在未必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这名字一定要刻在心头,因为关系到她是否能当选圣女。 白落继续问道,“难道那些圣女选进来都是陪仙姑你的?” 容素想了想,笑道,“可以这么说,就是有些短暂罢了。” 白落心中大惊。“人都是你杀的?” 都说圣女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仙月阁,而这仙月阁里面就只有容素一人,那岂不是 “你不是说要救人才进宫的?怎么?现在就怕了?”容素藐视的看着白落。 白落胸脯一挺,结巴道,“我我不是怕!我是担心我选不上,仙姑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容素还第一回看到一个不怕死的,想了想,便说道,“你回去吧,天快亮了,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不可以说出去,否则的话,你不仅救不了你的心上人还会死在我受伤。” 白落还以为容素在说笑,但是看到她手心燃起一把无名火,就立刻不敢乱来了,点了点头,又悄悄的离开了仙月阁。 白落回到神殿,正好是天亮时分,已经有宫人带着贡品缓步走上神殿,她装作跪了一晚上,浑身痛的样子博得了大国巫的同情,让她回去休息别乱跑。 白落回到房间,发现苏女官已经在此等候,苏女官依旧为她准备了一些食物,不苟言笑道,“说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白落刚想开口,便想起了容素的话,觉得还是不能乱说,干脆摇了摇头,说道,“那仙月阁里面静悄悄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苏女官仔细端详白落,也没看出她神色不对,走近白落冷声道,“是吗?那你还是在这天阙殿乖巧一些,免得又被人暗算了。” 白落咬了咬嘴唇只能点头应下,苏女官还送了一些书来,原本是想让白落尽快学会这宫里的规矩,谁知道白落大字都不识几个。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胆子大,这两日书上的东西我都会告诉你,你就算是给我把书吃下去也要学会!”苏女官警告的看着白落。 白落一想,一定是楚长歌让苏女官帮自己的,就算是再艰难也得做下去,忍着这些天书听苏女官的教导,硬生生把这些不识的东西背在了心底。 但是说到天阙殿的事情,苏女官就会刻意放慢步调,“这些都是历年关于天阙殿的事记,你都要记住了,免得大国巫考你,你都不知道。” 白落无比认真的听苏女官讲,脑子却想起了昨夜遇到的容素,这世上她见过如此妖媚的女子只有一个,阿离。可是阿离食得人间烟火,容素却有些不真实,尤其是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 想到此处,白落浑身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小心问苏女官,“苏女官,这仙月阁真的能让人飞升?圣女去了仙月阁到底会发生什么?” 苏女官放下手中的书籍。定神看了看白落,看样子白落昨夜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回答,“仙月阁到底有什么那就只能问大国巫了,这皇宫上下除了大国巫就只有圣女一人能进入仙月阁。” 听闻,白落背后一阵冷汗,完了,完了,那昨天晚上遇到的一定是鬼了! 苏女官看她哆嗦,便严厉的询问一声,“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白落想起了容素的警告,她可不想还没救出沈言蹊就死翘翘了,对着苏女官立即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脑袋扎进了看不懂的书里面。 苏女官是铁了心想要教白落,奈何白落在读书这件事上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琢也是无用的,这一下午不仅苏女官觉得累,就连白落都昏昏欲睡。 傍晚时分,等苏女官离开,白落才有了舒展筋骨的时间,白落站在天阙殿阶梯下望着缥缈威严的神殿,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神圣,相反的让她觉得窒息。 抖落这初冬天气的寒冷,她快速逃离此处,却没发现也有人在暗中看着她,此人正是这天阙殿的主宰大国巫。 大国巫看着远去的白落,弯身面向身后的女子,皇后,淡淡道,“此女白落乃是王府的丫鬟,这几日还算是安稳,但是臣实在是看不出她的目的。” “白落是楚长歌的人,难道你没查出关于她和楚长歌的事情?”皇后不满的看着白落的背影。 大国巫摇头,解释道,“出宫的人回来说,白落是被赶出王府的,听说在府上犯了很多事情,王妃实在是不喜欢才赶出来的,而白落也说自己走投无路恰巧看到宫内在选圣女才会进宫的。” 这么一听的确是很顺理成章,但是皇后却觉得并非如此,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盯着她。本宫不想让楚长歌插手圣女的事情。”皇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楚长歌站在船头,她还是没法接受这些事情,她环抱着自己,任由江风将自己吹得清醒一些,不然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没办法正常思考,尤其是知道宣玉娘被康元晟抓走后。 楚长歌肩头一重,发现身后紫眠将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去看看宁夫人。她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她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却被紫眠拉住,他很认真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被风刮红了,暖手贴在她脸颊,“有我在。” 他搂着楚长歌走进了船里,宁夫人的哭声还在继续,一边哭一边在替漠尘包扎,漠尘看到楚长歌进来,立即与宁夫人分开。 楚长歌看宁夫人哭得难受,便接过了宁夫人手上的药坐下替漠尘上药。漠尘有些拒绝,她便按下了他,“别乱动,难道你想伤口再撕裂?” 漠尘只能坐下,但是却不敢看楚长歌,他低着头,“多谢王妃!” “还叫王妃吗?”楚长歌看着他,没好气道,“话说回来我倒是相信了阿离曾经说过的话,你果然与我大哥有几分相似,这么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哥。” 漠尘突然起身,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十分的疼痛。但是他却顾不得疼痛,立即远离楚长歌,看了看宁夫人,便说道,“王妃,宁夫人,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楚长歌叹气,“娘亲,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不然我只能被康元晟牵着鼻子走。” 宁夫人擦去眼中的泪水,目光晃动着看着远处,好像回答了二十几年前,她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女。是宁府的大小姐,身侧永远跟随着大批的下人。 “也许那年的庙会我就不该不听家人的话执意出门,那样就不会被康元晟掳走。”每每说到康元晟,宁夫人的眼神总是带着杀意,咬牙切齿的诉说每一个字。 康元晟在庙会上看到宁夫人,惊为天人,狂妄自大的就派人掳走了宁夫人,这一囚禁就是四年时间,漠尘便是那个时候生下的,康元晟是个粗暴的人,他除了占有之外,无法给予任何的情感。 宁夫人带着漠尘一直都想逃跑。但是每次都会被抓回来,康元晟就以漠尘性命要挟,宁夫人只能屈服,遭受一切的不堪后,宁夫人选择抛下漠尘离去,最后被康元晟追围的时候滚下了山,康元晟以为她死了才肯罢休。 宁夫人说她被商队的人救起,带回了宁府,宁家为了掩藏这段历史举家迁入都城,而楚长歌和楚若祁的父亲受恩于宁家,知晓宁夫人被掳的事情后毅然以正妻之礼将宁夫人迎娶进门。 宁夫人一直挂心漠尘,但是又不敢和家人提起,硬是逼着自己忘记还有一个儿子。 楚长歌听后坐到了宁夫人的身边,说到底宁夫人也是一个悲情的人,康元晟畜生行径已经让宁夫人身心俱疲,原本楚长歌的父亲对她也极好,奈何花无百日红,姜夫人又出现了,楚府上下也不得安宁。 楚长歌又看向漠尘,问道,“漠尘你呢?你来都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漠尘还沉浸在宁夫人回忆之中,宁夫人不知道她离开后,康元晟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他被下人抚养,不过五岁就被康元晟扔进了他培养的杀手之中训练,活到现在他到底为康元晟杀了多少人,他自己都记不得,原本以为这样就能讨好一个残暴的父亲,最后他才发现错了。 一年前他的任务是杀了胡国反对康元晟的大臣一家,当他快要下手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家人与他想象的不一样,是可以坐在一起吃饭说话甚至玩笑,而他剩下却是一个念想和一顿鞭子。 记忆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堪,回神之后,他也刻意隐瞒了这段过往,只是淡淡解释,“山下没有找到宁夫人的尸体,所以我一直在想也许她没死,有去胡国的商队说过宁府的辉煌,但是我以为你们还在青州宁府,所以就去了,结果” 姜还是老的辣,他被宁老抓住硬说他是胡国的奴隶,为了不引起宁老的主意,他干脆就假装失忆,一直跟随宁老的船队,想弄清楚宁夫人的去处。 漠尘好不容易随宁老来了都城,却被告知宁夫人葬身火海。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楚长歌,一个与他记忆力最接近娘亲的女人。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漠尘说完,便准备离去。 楚长歌看他这一身的伤,立即喊住了他,“你去哪?” “我去救宣夫人,现在除了我,你们谁也不可能靠近康元晟。”漠尘虽然很开心自己能找到母亲,但是这种相遇并非他想要的。 走过紫眠的身边时,他不由得叮嘱了一声,“保护好王妃和宁夫人,康元晟不会罢休的。” 紫眠点头,目送漠尘离开。 宁夫人觉得相聚实在是太短暂了。跑着追了出去,一把搂紧了漠尘,不让漠尘离开。 楚长歌在门口看着他们,最后选择了不去打扰,漠尘的话里隐去了自己所有的痛苦,只告诉大家最好的一面,这一刻她便选择相信漠尘,心里也认下了他这个大哥。 只是她无力的看着紫眠,“宣夫人该怎么办?” “康元晟有言翊撑腰,他抓走宣夫人一定是想以此要挟你们,需要一个与康元晟分量相等的人才行。”紫眠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他不可能拿楚长歌和宁夫人去交换宣夫人。但是也不可能看着宣夫人死。 楚长歌心底便有了这个人选,坚定道,“王爷,可否陪我回一趟楚府?” 楚若祁是言翊最看重的臣子之一,他手握重兵,对言翊忠心耿耿,如果是楚若祁与康元晟相比,绝对是不相上下。 但是有些事情该怎么告诉楚若祁呢? 正当楚长歌犯难的时候,宁夫人走了进来,悲戚道,“我去和若祁说,他会听的。” 楚长歌不想勉强宁夫人。“娘亲,我现在拥护的是王爷,大哥拥护的是皇上,如果让大哥做选择,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宁夫人脸色却变得难看,“困难吗?我宁府为皇族尽心尽力这么多年,言翊想要拉拢我们,早就看不顺眼了宁府!他做了皇帝,就想要灭了我宁府,难道你大哥还能帮着他?”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长歌有些不明白,想要灭掉宁府的人是皇后。怎么又扯上了言翊? 宁夫人皱眉,看了看紫眠,“王爷难道一点都没有告诉长歌?还是你打算瞒下去?” 楚长歌顿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人排除在外的傻瓜,眼眸里的温度迅速退却,直愣愣的看着紫眠,等待着他的解释。 宁夫人见紫眠不说,就知道他应该是可以刻意隐瞒的,对着楚长歌轻声道,“皇后的确是想拉拢我宁府,但是最开始想要得到宁府拥护的是言翊,他一直都在暗中拉拢大臣,先帝之死和王爷失势都是他在搞鬼。王爷当初拒绝我们的拥护是不是早就知道言翊会对宁府下手?” 紫眠见状微微点头,轻声道,“的确如此,我带兵回城一切都变了,宁府说愿意帮我,但我不能拿这么多人性命玩笑,我拒绝宁府便是此意,只是没想到我出事不久,宁府也跟着出事了,我猜想是言翊动手,但是外人消息却说是皇后,看样子一切都是幌子。” 楚长歌身形一怔。脑中一下子就混乱不堪,想起了前生自己死之前,言翊对自己说的话,“你不过是朕得到宁府的一刻棋子,但是宁府没了,你也没有任何价值了,朕得不到的东西还不如就毁掉算了。” 命运虽然有所改变,但是言翊的行为处事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该,他得不到的依旧毁了。 紫眠唤了她好几声,她才惊醒,拉着两人说道,“既然如此。我更不能让大哥跟着言翊,利用这次机会让大哥看清楚言翊的真面目!” 言翊害她宁府,竟然还想楚若祁替他卖命,这算盘打得怕是半夜做梦都能笑醒,偏偏楚若祁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身在其中看不清楚。 皇后再次传召了大国巫,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关于白落的事情,可是白落除了跟随大家学习宫里的规矩和天阙殿事记,并没有其他逾越的事情发生。 虽然白落已经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皇后却并没有因此赶到安心。 “白落绝不能留在宫里,一定不能让她当上圣女!”皇后思量再三,对大国巫下了命令。 但是大国巫却另有算盘,今日她去过圣女阁,容素竟然也对白落十分感兴趣,大国巫知道自己与容素之间不可分断的关联,为了讨好容素,所以大国巫答应容素尽量选择白落。 既然皇后这么担心白落,即便作为圣女白落也是活不长的,以容素现在嗜血的状态,很快白落也会变成一律冤魂。 “回皇后娘娘,圣女不过是皇宫上下的信仰,白落无依无靠不足为惧,是谁又何须紧张?”大国巫小声解释道。 皇后蹙眉看了看大国巫,“照你的说法,你似乎有意让白落成为圣女。” 皇后略显不悦,不喜她人反抗自己,自从楚长歌出现很多事情都变得无法掌控,一切与楚长歌有关的事情她都要万分小心。 大国巫立即弯身行礼,解释道,“皇后娘娘应该知晓圣女的后果,既然娘娘如此担心白落,若是白落进入仙月阁岂不也是解决了娘娘的心头大患?” 皇后略想,的确如此,但又无法安稳,不得不警告大国巫道,“大国巫,这件事交由你办。这人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好好的活着你可别忘记你以前当着众人宣读的誓言。” 大国巫脸色微变,誓言?那时她初设圣女阁,为了让众人信服,曾经立下的誓言,若是圣女未升天,那便是上天选下作为新一任大国巫的人,是神的旨意无人可反驳。 一字一句都在脑海里翻滚,誓言立下的确有不少女人为了飞升开始竞选圣女,她的地位也一步步的迁升牢固。 想到此处,大国巫的心里不由得一紧,但是转念一想。容素需要这些少女的鲜血活下去,怎么可能会放过白落?所以白落最多也活不过半年罢了。 “请皇后娘娘放心。”大国巫略带自信的回答道。 是夜,苏女官透过窗子看到白落又趁着夜色往仙月阁的方向而去,她想要跟着过去,却发现房中已经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苏女官转身看着来人,待人摘下帽子,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一向不苟言笑的她露出了笑意,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拥住了他,“夜行!” 夜行推开她,示意她小声,转念便问。“白落可有查出仙月阁的事情?” 苏女官笑意有些僵硬,拢了拢长发,还是带着微笑说道,“白落不肯说,我总觉得她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今日看她又去,我便想跟上去。” 夜行见状立即阻止了苏女官,“你进宫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不能过于莽撞,大国巫狡诈对谁都不信任,你用了这么久才取得她的信任。白落她与你不同。” 一听,苏女官立即笑逐颜开,“夜行,你是在关心我吗?你许久未进宫寻我探消息,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行并没有回答苏女官,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有要事在身。 “主子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白落当上圣女。”夜行转移了话题,也不敢看苏女官的盈盈目光。 屋顶上的响动引起了夜行的注意,他跳出窗外,翻身而上就看到阿离猫着身子准备往神殿而去,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阿离。将她拉进了苏女官的房间。 苏女官看着眼前的姑娘,想起了她的身份,“你是王妃身边的人。” 阿离眯着眼看了看苏女官又看了看夜行,“孤男寡女的,你们难道认识?” 夜行没好气的说道,“孤男寡女不是这么用的,王妃叫你来的?” “不是,他们去楚将军那商量对策,我便无聊想来看看白落而已。”阿离叉腰瞪着苏女官,心里觉得十分别扭。 “你这么冒失,还真以为皇宫那么好闯?你要是这么去找白落,估计白落迟早被你害死。”夜行不知为何加重了口气。 阿离冷哼一声。觉得夜行对自己和苏女官完全是两种态度,不免觉得有些气。 不过报应来得快,阿离果然还是冒失鬼,以为自己躲过了皇宫侍卫,却不想被这些人发现了,一路追到了天阙殿。 苏女官听到骚动,拉着夜行和阿离躲进了大衣橱,“委屈你了,夜行。” 唉唉,她不是人吗?怎么就委屈夜行了?阿离心里咒骂苏女官一百遍,这点情愫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愚昧 苏女官关上衣橱门,阿离和夜行只能紧挨在一起,夜行发现她头上苏慕白送的簪子没了。73483 阿离突然凑近夜行,知道这里他没法反抗自己,就环上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苏女官是你什么人啊?你干嘛对她说话那么温柔客气?” 夜行耳朵一阵温热,想要摆脱阿离又伸展不开,只能任由她胡来,谁知道她居然伸出舌头挑逗似的舔了一下他的耳朵。 “金缕阁花娘教的,说这一招百发百中!”阿离有样学样。 气得夜行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她禁锢住,警告道,“不许乱动!” 这个姿势比较暧昧,不过阿离却觉得挺好,十分享受,将脑袋靠在她肩头,希望外面的侍卫别那么快就走。 却不想,苏女官的脚步靠近,打开门的那一刻,夜行把她扔了出去,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夜行潇洒的戴上帽子,飞速离开了房间。 阿离赶紧跟上。在皇城外追上了夜行,论打他没胜算,加上阿离浑身上下的毒,最后他选择理智的站在原地。 “你和苏女官什么关系?”阿离没由来,气鼓鼓的就抛出一个问题。 夜行站在屋顶,月色下他身姿挺拔,一缕银丝飞舞,看得阿离心都飞起来了。 “你的发簪呢?”夜行忽略问题,反问阿离。 阿离摸了摸头发,“苏慕白送我总得带给他看看吧?我头发都懒得梳,带什么发簪呀。” 说着,她从自己的绣袋里掏出一根发带,献宝似的递给夜行。 “可别说我小气啊,我跟着王妃是没工钱的,这还是我借明雪的钱去买的,你戴一定好看。”阿离挥舞着手里的发带。 夜行接过握在手里,红底祥云图案,寓意倒是不错,就是这好像是新人佩戴的,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了,看来还挺满意,苏女官是你什么人?” “” “你怎么不回答我啊?这东西你都收下了,难道不能表示一下吗?” 好不容易转晴的天气,却还是有些让人觉得低沉和压抑,林云姬的马车停下,咳了两声后由芸香搀扶下了马车。 自从下雨开始,林云姬就得了风寒怎么也不见好,拖拖拉拉这么些天,大夫都说是心病,芸香看在眼里也觉得林云姬这心上的魔怔怕是好不了了。 芸香替林云姬觉得不快,一边扶着走,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非得这个时候来宫里,夫人的病才好了一些,千万不能再吹风了。” 林云姬用帕子捂着嘴,瞟了一眼芸香,便沉默不语的走进了皇宫,来到了永寿殿,皇后已经沏好了茶等着她。 “参见皇后娘娘。”林云姬行礼却不明皇后突然之间为何如此客套。 皇后让珍儿扶林云姬坐下,顺道送上了一支千年的人参,笑道,“本宫知道你身子不好,准备了一些补气养生的东西给你带回去,其次呢” 皇后看了一眼珍儿,珍儿便将殿内的人都带了出去,皇后这才缓缓道出此番的目的,“其次是关于楚灵溪的,如今本宫手底下就只有楚灵溪和宁清心二人,楚灵溪自从雪乔公主一事,至今还将自己关在殿内,你通晓她为人,却劝劝,这好处本宫自然不会少你的。” 说到好处,皇后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语的表情,淡淡道,“你随本宫来。” 林云姬不明白,用帕子掩着嘴跟随在皇后的身后,两人穿过后宫,来到了宫外关押犯人的天牢。 皇后毫不介意的走在前面。小声道,“这里都是皇上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昨日有人对本宫说,康将军送给皇上一个女犯人,本宫好奇便来瞧了瞧,这一问才知道这女犯人大有来头。” 顺着皇后的手势,林云姬看进牢房里,一身黑色衣裙的女子蒙着双眼窝在牢房的角落,林云姬瞪大了双眼握紧牢房的栅栏,生怕自己看错了,双唇颤抖着,眼中透着阴狠的笑意,“是是陆宣娘!” 皇后看林云姬反应如此大,就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她不仅仅是陆宣娘,还是都城鼎鼎大名的宣夫人,靠贩卖消息为生,你父亲就是靠她扳倒了宁府,而楚长歌也是靠她杀了你父亲。” 皇后一字一句都在激起林云姬的恨意,看到林云姬浑身都在颤抖的时候,皇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皇后娘娘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林云姬瞬间恢复理智,看着皇后。 “自然是对付楚长歌,事后此女便留给你了。”皇后说的轻而易举,丝毫不把陆宣娘的命看做是命。 林云姬不明白的看着皇后。 “有些事情皇上与本宫是不方便出手的,你了解楚长歌,这个女人交给你不是更好?你想怎么对付她随你。”皇后十分有把握,笑意满满。 说罢,皇后就离开了牢房,林云姬让狱卒打开牢房,目露凶光的靠近陆宣娘,抬手便是一掌,陆宣娘躲闪不及被打了正着,隔着一层纱朦朦胧胧看到了眼前的白影。 “陆宣娘,没想到你竟然落在了我的手里。”林云姬大笑着,顿时觉得那些伤病都好了。 林云姬想再动手的时候,却被陆宣娘接住,陆宣娘冷哼一声,“林云姬,被人当做棋子还如此高兴,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能利用你让楚长歌和楚若祁痛苦,就算是我是一个棋子又如何?我心甘情愿!”林云姬痴狂的大笑着。 陆宣娘听闻一掌打向林云姬,林云姬捂着胸口,吃痛之下却还是笑着,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都像是疯了一样,林云姬大喊着,“值得!值得!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楚若祁和楚长歌兄妹垫背!” 说罢,林云姬擦去血迹走出了牢房。 牢房的幽暗之处。一个人影显现出来,他望着斜对面的陆宣娘,轻声询问道,“你就是金缕阁的宣夫人?” 陆宣娘沉默不语,满脑子都是林云姬的话,林云姬疯了,一定不会罢休的。 牢房那头的人不放弃,继续开口道,“我是沈言蹊,若是宣夫人担心王妃,兴许我有办法通知他们。” 陆宣娘伸手到处乱摸好不容易走到了牢房铁栏边,对着声源处。“你就是北国使臣之一的沈言蹊?若是你有办法那就尽快,我担心林云姬会乱来!” “嗯。” 沈言蹊对着牢房上的铁窗户,发出一种类似于鸟叫的声音,而后陆宣娘便听到了鸟扑腾翅膀的声音,想必这就是沈言蹊说得办法。 沈言蹊撕下衣角,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下了关于陆宣娘说的话,而后让鸟快速离去。 陆宣娘这才苦笑了一声,心总算是放下了,希望楚长歌不要犯傻,救她不值得。 这是楚长歌第二次来楚府,她那个哥哥的脑袋简直就是食古不化。压根不相信自己追随多年的主子会害自己,更是扬言觉得为了言翊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下好了,连陆宣娘都赔进去了,楚长歌和紫眠一起来到楚府,为得就是让楚若祁看清楚事实。 楚若祁一听是楚长歌见她,就知道她还是不肯放弃游说,看见楚长歌还没等他开口就上前弯身先心里,说道,“王爷,王妃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大逆不道?”楚长歌一时气结,愣了好一会儿。才反问,“大哥,难道真的要等皇上让你举枪面对自己人你才肯认清楚事实吗?” 楚若祁指着楚长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将头转向紫眠。 紫眠条理清晰,处处替楚若祁分析,便说道,“楚将军,你还是不肯相信,对宁府乃至伤害宁夫人的是皇上吗?若是我再说一件事你可愿相信?” 楚长歌没辙,一听紫眠有办法,双眸盯着紫眠,等着他开口。 紫眠为人谨慎。但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有可能暴露自己,楚长歌从未提及自己代替陆宣娘搭理金缕阁,而紫眠更不可能告诉楚长歌自己就是金缕阁背后的神秘人,所以他为了拉拢楚若祁不得不透露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比如说陆家寨一事。 “陆家寨并非皇后下的命令,皇后当时无依无靠如何使唤的了皇宫侍卫?能给皇后这个权利的只有一个人,言翊。”紫眠低声道。 楚若祁听闻,这个人都立了起来,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皇上知道我和宣娘的事情,他一定会为了拉拢我成全我和宣娘,更何况宣娘一家投诚有功,皇上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是皇后娘娘为了将林玉姬许配给我有个靠山才会这么做的!” 楚若祁一面给言翊寻理由,一面又在说服自己,可是话到了末了,却又说了回去。 皇后为什么要帮林玉姬?就是因为她没有靠山没有权势,如此一个皇后怎么去驱使这么多的皇家侍卫? 楚若祁一想到此处,整个人颓然坐下,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件事。 紫眠见状,柔声开口,“楚将军,你可以不帮我与长歌,但是为了你这条命不要这么给言翊卖命,他不值得。目前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每一个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就必须牺牲一样帮言翊,皇后是,林府是。” 事已至此,沉央假扮的侍从从后面走到了楚若祁面前,拿出了沈言蹊传来的书信,他撕下人皮面具,说道,“这是沈言蹊送出来的,康将军为了拉拢皇上,将陆宣娘交给了皇上,你知道这个后果吗?” 楚若祁难以置信,但是这书信上说的话的确有些想陆宣娘的口气,他颤巍巍的盯着手中的信。 楚长歌见楚若祁已经动摇,赶紧上前趁热打铁,说道,“如果大哥不相信,你此刻可以去宫里见皇上,你看会不会告诉你他手里有陆宣娘,就等着哪一天用陆宣娘威胁你。” 楚若祁看了楚长歌许久,也许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所以楚若祁立即起身冲出了大门,楚长歌一行人也不去阻止他。 望着他离开,楚长歌叹了口气,心里对楚若祁和陆宣娘竟感到了一丝悲哀。 想着,楚长歌面向紫眠。冷静道,“你是怎么知道陆家寨的事情的?”带着怀疑她不放过紫眠脸上任何表情。 紫眠表情很自然,微微笑道,“并非只有你肯花钱买消息,不过我这些钱大概是全部搭进去了,往后王妃可要手下留钱。” 楚长歌听闻,撇了撇嘴,觉得紫眠此刻说这些话倒是有些让人看笑话。 厅中三人正无奈的时候,明雪在门大声喊了一声,“姜夫人和如意夫人到。” 楚长歌一阵蹙眉,看了一眼沉央,沉央立即戴上面具隐退一旁。门外便热闹了起来,姜夫人和如意夫人端着东西迎上楚长歌,纷纷行礼。 姜夫人面色红润,语调软绵绵的,但是这话中却扎着刺,“王妃吉祥,我这给您送些东西,都是婉妃娘娘赏下来的,听将军说王府一派凋零,我身为二夫人自然要给王妃准备一份。” 姜夫人得意的拿出了不少好东西,看来楚灵溪报喜不报忧,也亏得姜夫人敢这么洋洋得意。 楚长歌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谢过二娘了。”楚长歌让明雪把东西收下。 姜夫人哼哼两声,瞟了一眼身边的如意夫人,酸了她一句,“如意夫人见到王妃来了,也不知道准备一下,你这些东西好意思拿出手吗?” 如意夫人听闻抹起了眼泪,哭诉道,“王妃,这些东西已经是我的全部了,我知道含柔在宫里不好受,求求王妃帮帮含柔。毕竟皇上那般看好你。” 如意夫人全然不顾紫眠在场,竟然这么说她和言翊,连楚长歌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紫眠,生怕他有些想法,看他默然挑眉,的确有些不悦。 楚长歌忍笑,回神看着如意夫人,望她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两只还算上等的玉镯,若是不知道如意夫人私下藏了不少好货色,或许她也能相信这是如意夫人全部了。 再想到她们入宫的时候,如意夫人偷偷将楚灵溪的东西藏进她的箱子里,差点引发大祸事。这镯子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收下。 “如意夫人,这东西既然是你的全部我可不能收下,再者说含柔犯得是大错,我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楚长歌将东西退还给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脸色煞白,这么说楚长歌是不愿意帮忙了?还是楚长歌看出了什么?想着如意夫人偷偷的抬眼看向楚长歌,却发现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楚长歌走近如意夫人,轻声道,“如意夫人,难道你忘了你将婉妃的东西放入我箱子?那个时候你就该想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和姜夫人生活在一起舒服吗?” 如意夫人的心咯噔了一下,迅速垂下脑袋。 楚长歌还不忘对姜夫人笑了笑,说道。“二娘,你好歹也是当今皇上妃子的母亲,为何与如意夫人穿得一样料子?是我大哥大意了吧?但是二娘也不能如此掉了身份,是不是?” 姜夫人一听,瞪着如意夫人,如意夫人看样子在楚府没少受罪,再被楚长歌一闹,姜夫人一定会往死里打压如意夫人。 楚长歌并不是放人一马的人,而是她深深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道理。 楚若祁一路狂奔至宫门,还是苏慕白将他拦了下来,“楚将军,今日你怎么来了?” 楚若祁一句话不说。全身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苏慕白虽然习惯了完了,但是一看楚若祁就知道出事了,楚若祁的样子不像是找皇上商量事情的,反倒是想去杀了皇上的模样。 苏慕白立即跟了上去,“楚将军,你站住!” 楚若祁依旧听不进去,苏慕白鲜少翻脸,直接将楚若祁拉到了一旁,用蛮力将楚若祁稳住,喘气道,“楚将军难道不知道生气是兵家大忌吗?” 楚若祁瞪着苏慕白。他领兵多年,还用不着苏慕白这个半路出家的人来教训,急急道,“我要见皇上,让开!” “楚将军,若是你相信我,那你就不要露出这幅神情去见皇上,我与你一起去。”苏慕白松开楚若祁。 楚若祁深吸了一口气,在苏慕白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找到了皇上,站在门外,楚若祁想开口,苏慕白却抢先替他说了,“皇上,楚将军求见。” 言翊放下手中的奏折,笑了笑,“宣。” 两人进入书房,言翊笑得十分开心,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若祁寻朕是何事?” 楚若祁想起了苏慕白那句话,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怀疑和恨意,他舒了一口气,说道,“众国都已经离去,可是胡国和北国还留在都城,若是北国因沈言蹊以下犯上一事留下还情有可原,胡国迟迟不走,还带着这么多侍卫,臣甚是担心。” 楚若祁表现出一副为国忧心的样子,抬头看着言翊,言翊丝毫不在意,淡淡道,“兴许是觉得我东国幅员辽阔留下游玩吧。” “皇上知道?”楚若祁试探的开口。 言翊似乎察觉了不对劲,看了看楚若祁,楚若祁立即低下了头,言翊反问,“若祁是何意?” 苏慕白警告的看了一眼楚若祁,楚若祁这才隐去眼眸中的怒火,开口道,“臣一心为国,更要守卫这都城内外的安危,胡国康将军是唯一一个带那么多侍卫入城的人,身为臣子我必须要万分小心,更要保护皇上的安危。” 言翊从怀疑转为笑意,“若祁严重了,康将军与朕说过会留下一些时日。” “那臣就告退了。只要皇上觉得没事就好。”楚若祁面无表情的离开书房。 苏慕白想跟上,楚若祁咬牙警告他,“别跟着我!” 苏慕白好心道,“听闻康将军送了一个礼物给皇上。这会儿正关在天牢,我还纳闷什么礼物要放在天牢?可惜没有皇上的令牌,你我都进不去,不然我真想去看看是什么宝贝。” “你!”楚若祁竟然觉得自己还没有一天到晚玩吃喝玩乐的苏慕白看得透彻。 言翊对康元晟的维护不仅仅在言语上,那眼神处处透露着对康元晟的小心翼翼,言翊在堤防他,楚若祁费尽心思守护的人,竟然在这一刻还要用一个女人防着自己。 所以,楚长歌说的都是真的,打一开始言翊就不是欣赏他的才能,只是因为他愚忠,所以才害得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和一个完整的家。 楚长歌回到王府。刚拿下身上的斗篷,管家说有人求见,还是一个女子。 可惜见到了人后,楚长歌就愣住了,没想到竟然是林云姬。 林云姬一身素白的衣裙,头顶上海带着一朵小白花,走到楚长歌面前,微微一笑,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病态的苍白,“参见王妃,此番上门打扰了。” 楚长歌越过林云姬,端正坐在上面。打量着林云姬。 林云姬含笑,缓缓开口道,“我知道王妃不想见到我,但是此刻我正有要事要跟你说。” “请说吧。”楚长歌装作无所谓,望了望林云姬。 林云姬与楚长歌斗了这么久,林府也没了,留下林云姬一人苟延残喘,她早就什么都不怕了,冷笑一声,“我从皇后娘娘那得了一个人,正想用这个人跟王妃讨些东西。” 楚长歌面色微愣,眼眸的寒霜瞬间染上唇角。语调也冷了几分,“说吧。” “陆宣娘。”林云姬淡笑,继续道,“你拿走我林府的都还回来,我便成全你大哥和陆宣娘,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合算?若是你不愿意,我便” 林云姬笑而不语,并没有说明白结果,但是皇后连陆宣娘都肯交给她,看来她做什么都不在意。 楚长歌忽而笑了出来,“林云姬你是不是异想天开了?皇后娘娘会真的把人交给你?陆宣娘留在皇上的手里远远比给你用处大,为何要给你?就为了帮你争回林府?你真是笑死人了!这明摆着就是利用你对付我而已。” 林云姬看楚长歌笑她。一时面色难忍,直接露出狰狞的面目,“楚长歌!你不相信我?” “的确如此,若是你能将陆宣娘带出来让我看上一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若是不能,我劝你还是少在这里自欺欺人!”楚长歌威胁道。 林云姬脸色铁青,眼眸也充血,一阵咳嗽,捂住唇角,看着楚长歌,恶狠狠道,“那你可一定要准备我说的东西,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陆宣娘!” “成交!”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悲剧 林云姬拥有皇后给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天牢,她带着芸香来到天牢,看着蜷缩的陆宣娘,心底无比的畅快。紫阁 “陆宣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林云姬看了看身边的芸香。 芸香不自在的靠近陆宣娘,对着陆宣娘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当芸香想要去触碰陆宣娘的时候,陆宣娘奋起反抗。 但是陆宣娘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如今就连一个芸香都对不了,芸香看出陆宣娘的虚弱便壮了胆子,一把将她扯过脱下了她的衣裳。 芸香和陆宣娘换好了衣裳后,芸香跪在了林云姬的面前,“夫人!芸香忠心耿耿,您一定要回来救我!” 林云姬无神的看了看芸香,一阵苦笑,淡淡道,“芸香,你放心,我林府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芸香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只是点了点头,学着陆宣娘的样子躲在暗处不引起注意。 而陆宣娘则被林云姬捂住嘴巴拖了出去。嘴里则一顿咒骂,“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打伤我的人!” 门口的侍卫看了看,发现林云姬身边的婢女被人打伤了,整个人都倒在林云姬身上,侍卫想去帮忙,却被林云姬拒绝了。 “你们还是好好看紧点,怎么她还有力气打人?”林云姬不悦的开口。 侍卫便不再上前而是直接进入牢房查看,林云姬趁机将陆宣娘带了出去,一路上林云姬不停的咒骂着陆宣娘。 “为什么你当初不死?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知道陆家寨的事情,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林云姬心底一阵悲哀,将这些过错都归结于是陆宣娘的错误。 陆宣娘看不清目前的状况,只觉得马车不停的狂奔,整个人都在车里被摇晃的快要散架。 等陆宣娘平静之后,她抚摸着周围,却被林云姬踩住了手,林云姬似乎觉得折磨她心里会舒服很多。 陆宣娘咬着牙,并没有求饶,冷静道,“林云姬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既然收了我林府的钱,为什么还要出卖我们?”林云姬脚下越来越用力,语气也充满了杀气。 陆宣娘觉得可笑,不觉冷笑,“那你林府呢?为了保你能够坐上将军夫人,就灭我陆家寨?若是你父亲没有这么做,你还能仗着将军夫人的身份作威作福这么久?说到底就是你们林府自作自受!” “你!你该死!”林云姬劈头盖脸便是一巴掌。 外面的车夫,听到动静,掀开车帘,小声道,“夫人,到了。” 林云姬不顾陆宣娘的身子将人直接从马车里拉了出来,林云姬像是一个疯子揪着陆宣娘站在忘川码头,看着一江忘川秋水,她不知是风太大还是心底的悲哀,眼眶湿润难以自控。 “够了,一切都够了,到此结束吧。” 楚长歌带着东西来到了码头,看到了近乎癫狂的林云姬,值得庆幸的是她真的把陆宣娘带了出来。 言翊的天牢一般人都进不去,既然林云姬有这个本事,那干脆就顺了林云姬的心意,先骗她将陆宣娘带出天牢再说。 楚长歌打量了一下陆宣娘,“你要的我都带来了,这些全部都是你们林府店铺的契约,剩下的我都签了名,你可以检查一下。” 楚长歌将东西特意交给明雪递去给林云姬查看,一来是明雪不会功夫没有危机感,二来林云姬看到是明雪也会放松警惕。 林云姬迫不及待的查看所有的契约,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喃喃自语道,“父亲,我终于为我林府夺回了一切!” 楚长歌见状立即出声,“放了宣夫人!” 林云姬听闻,立即扣紧陆宣娘。大笑道,“楚长歌,放了她可以,我要你跪下来为我父亲和弟弟谢罪!” “不要!我不需要你救!”陆宣娘明明很难受,听到林云姬要楚长歌下跪立即出声阻止。 楚长歌看了看明雪和阿离,目光最后落在了林云姬的马夫身上,眼眸晃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就在楚长歌准备下跪的时候,马夫突然冲到了林玉姬身后,一掌打在林云姬的背上,林云姬吐出一口鲜血,松开了陆宣娘。 林云姬倒在地上,指着楚长歌,“楚长歌,你暗算我!” “林云姬,我从来就不是妥协的人,更不会让害我的人好好的活着,你所有的苦都是最有有应得!”楚长歌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林云姬。 林云姬嘴角挂着血,脸色铁青,苦笑不止。 楚长歌将陆宣娘扶了起来,看她如此虚弱,楚长歌于心不忍,准备带走她的时候。 林云姬从袖子里拔出了一把匕首,顺势将陆宣娘拉回自己面前,用匕首抵着陆宣娘,退到了码头边缘。 “别过来!”林云姬威胁着楚长歌。 楚长歌往前的步子立即退了回来,顺道拉住了准备上前阿离和乔装打扮的沉央。 “林云姬!”不知道什么时候楚若祁冲了过来。 楚若祁看到林云姬手中的陆宣娘的时候已经完全发狂了,他对着林云姬就拔出了长剑,流星眉目盛满了怒气。 林云姬冷笑一声,“楚若祁,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林府出事你不肯出手,如今为了这个女人你竟然拔剑对我,难道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没有分量吗?” 楚若祁无法遮掩自己的情绪,“林云姬,你放开她!” 听闻,林云姬哈哈大笑着,指着所有人,绝望的说道,“我快死了,我的病治不好了,我就是想把我林府的东西拿回来,为什么你们还要阻止我?为什么要逼我?”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府因为贪图宁府和楚府的一切才会不择手段。如今什么都没了,反倒是怪别人处处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地位,皇后说将陆宣娘交给我处置我就知道她在骗我,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林云姬的匕首在陆宣娘的脖子上来回的滑动着,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担心陆宣娘,所以她试着在陆宣娘的脖子上划了一个口子。 看着殷殷鲜血,楚若祁就像是发狂的猛兽,这样的对比,更加衬托了林云姬的无关紧要,不管是什么时候,林云姬发现楚若祁看陆宣娘的眼神一直那般贪婪和温柔。 林云姬与楚若祁夫妻多年。两人之间平淡如水,感情上似乎一丝波澜都没有,这一刻林云姬就明白,当初楚若祁娶自己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的赐婚罢了。 林云姬心头泛起的苦涩早已经超越了病痛,看着楚若祁,“你很爱她?不管生死都是如此,我从来不过是站着你楚府少夫人名分的人罢了。可是!我不会成全你们,即便是死,我也不会!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你以前的生活就是一个大谎言,陆家寨所有的生命都是因为你愚忠才会死的!哈哈哈。” 林云姬将匕首紧紧贴着陆宣娘的脖子。凑近陆宣娘的耳朵道,“陆宣娘,你既然都知道了,难道还不恨他吗?如果不是他急于想要表现自己的才能,让皇上想拉拢他,你们一家根本不用死!虽然我一直以为是皇后指使的,但是这些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若没有皇上的命令,一个后宫的女人如何给我林府这么多人?” 陆宣娘显得十分平静,好像这些事情她都了然于胸,虽然她看不见楚若祁。但是她凭借声音望向楚若祁的方向,异常冷静的开口道,“若祁不要怪你自己,这一切都是命,我已经解脱了,希望你也能释怀。” 说罢,陆宣娘闭上了双眼,对林云姬淡淡道,“你我都是要死的人,谁也不是他的归宿,既然你想要一个垫背。那我陪你!我绝不会让你用我威胁任何人!” “陆宣娘,你想干什么?”林云姬大喊一声,握着匕首的手被陆宣娘抓紧,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噗通一声,陆宣娘和林云姬双双落入忘川江水,楚若祁见状不由分说就跟着跳了下去。 突然,江风大作,江水拍打着岸边,刺耳的声音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揪着不放,楚长歌想起了第一次见陆宣娘,淡淡烛火下一身黑衣裙绣花的女子,她视财如命,铁石心肠,却是楚长歌最敬佩的人。 楚长歌的心默默祈祷着,却止不住眼中的泪水流下,哽咽的喊着,“宣娘,宣娘。” 江面泛起水花,一个声影翻出水面,是楚若祁,他手里握着陆宣娘头上的发簪,对着江面一声怒吼,“啊!啊!” 楚长歌听闻,整个人都瘫坐在岸边,双手不由得握紧。 也许所有人都知道楚若祁和陆宣娘之间注定是个悲剧,太复杂的原因夹杂在中间,无法面对,当初陆宣娘离开,楚长歌是庆幸的,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可是现在 陆宣娘的死悄无声息,言翊和皇后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准备着圣女的大选。 只有楚若祁将自己关在楚府不理会任何人。 楚长歌翻来覆去一夜,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陆宣娘的影子,泪水浸湿了枕巾,最后迷迷糊糊的在梦里睡去。 第二日醒来,楚长歌头脑昏沉,这时候发现自己枕了一夜的不是枕头而是紫眠的手臂。 “若是醒了就起来吧。”紫眠的声音淡淡想起。 楚长歌一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引得一阵头晕眼花的,人都快要倒下去了,幸好紫眠扶了他一把,但是他的手臂一直被楚长歌枕着,酥麻麻的没能撑住楚长歌,楚长歌跌在了他胸口。 她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阵泛红也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反倒是他轻笑出声,“看你睡得沉没喊你,现在得快些了,不然今日的典礼赶不上了。” “嗯。”楚长歌低头回了一句,赶紧下床穿衣裳。 “今日王爷和王妃穿得衣裳我都准备了,早膳也端进厅中了,算算时辰还来得及。”明雪看着楚长歌,偷笑开口。 梳洗完后,楚长歌换上了明雪准备的宫装,算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穿这么隆重的宫装,在东国一切与神明有关的事情都会显得无比隆重。加上头上的发冠,她这身华丽倒是挺衬此时她王妃的身份。 再看紫眠,也是紫色华服,楚长歌替他戴好玉冠,面如温玉,浅浅而笑。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吃了早膳一道进宫去了。 再一次来到天阙殿,恍然如世,楚长歌望了望身边的紫眠,想当初他们就是在这里被无奈的凑在一起。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全公公尖细的声音传遍天阙殿。 楚长歌随众人跪地。微微抬头,看到被众人拥簇着的言翊和皇后,此刻再看他们两个,她的心里不只只是恨意,更多是杀意,甚至连一刻都快忍不住了。 天阙殿的钟声响起,一行少女缓慢走近天阙殿,楚长歌一眼就从中找到了比其他少女更加挺拔英气的白落,她似乎也在寻找楚长歌,两人目光碰撞的时候,白落示意了一下她的手。 楚长歌蹙眉。但还是微微走出一步更靠近白落,白落走在最后面,走过楚长歌面前后,楚长歌的手里便多了一样东西。 少女们分成两侧踏上阶梯,在问天鼎面前停下,就如同当初选秀女一样,大国巫再一次告诉大家不论是谁,都是上天选定的。 楚长歌盯着问天鼎,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结果,看到白落的名字如同青烟一般在香炉之上闪现,又随风消散。楚长歌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白落的心疯狂的跳动着,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半空之时,她又开始流泪,一股苦味从心田一直荡漾到唇边,明明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呀。 白落回头看向楚长歌,所有想说的话的都堵在了喉间,难受的她只能不断的流泪,她不是伤感柔弱的女子,但是还是止不住再也不能相见的痛苦。 “为圣女加袍。” 大国巫威严的声音响起,宫女将纯白的长袍替白落穿上,白落的眼睛却不敢挪开。一直看着楚长歌,像是在交代什么事情。 “圣女可了却凡尘夙愿,不知道圣女的夙愿是什么?”言翊的大声宣布,这也表明了言翊没有反悔的权利。 白落跪地,哽咽开口道,“希望天下太平,我要大赦天下,放了北国使臣沈言蹊。” 避开战争和争夺,牺牲一个她不算什么,只要沈言蹊能够离开这里,反正她从来都是微不足道的人。根本无法走进他的心里。。 言翊听闻皱眉,瞬间转首看向楚长歌,终于明白了白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真是想不到楚长歌竟然牺牲了白落,就是为了救沈言蹊。 皇后同时责怪的看了看大国巫,没想到白落竟然认识沈言蹊,放了沈言蹊就毁了言翊的计划,而身为圣女的权利,连身为皇上的言翊都无法反驳的。 底下的文武百官都在等待言翊的回答,言翊只能挥袖,“准!” 白落的心终于平静了。剩下来她就该与世隔绝过完一辈子。 “还不请圣女进入仙月阁?”大国巫声音不悦,没想到最后一刻白落竟然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仙月阁的女人点名要白落,大国巫也只能照办。 宫女上前扶着白落,白落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最后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被人拉走,身后的一切都越来越渺小。 沈言蹊,再见。 天牢之中突然想起了嘈杂的脚步声,狱卒冲过来打开了牢门。 狱卒冷冷开口,“可以离开了。” 沈言蹊微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揉了揉有些麻痹的双腿,询问道,“是皇上放我走的?” 狱卒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心里纳闷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命?竟然进了死牢还能这么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别废话了,今日选圣女,圣女点名要放了你,连皇上都不能反驳。”狱卒不悦的解释道。 圣女?饱读诗书的沈言蹊是听过东国有选圣女侍奉神明的规矩,但是他似乎并不认识圣女这样的女子。 沈言蹊赶紧询问了一句,“敢问圣女叫何名字?” 狱卒显得有些不耐烦,“圣女就是圣女哪里有名字?不过听别人说,她曾经是王府的丫鬟,真是好命啊,如今连王妃见了也要向她行礼。” 众人眼中的圣女就如同天女一般,肯定是神仙,跟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根本就没得比较。 狱卒刚想多说两句,却不想眼前一阵冷风吹过,刚才还问东问西的人此时早就没了影子。 沈言蹊因为奔跑疯狂跳动的心,即便是他再想自己冷静,依旧抑制不住,他喘息着看着大门,期望着快些打开。 如他所愿,朱漆大门打开了,走出很多穿着朝服的人,楚长歌和紫眠一眼就看到了着急快要冲进皇宫的沈言蹊。 “想不到这么快就把你放出来了。”阿离撇嘴,心里替白落不值得。 沈言蹊看着阿离,又看了看楚长歌身边的人,没有少,一个也没有少,除了 楚长歌和紫眠看着沈言蹊,沉默无言,沈言蹊再也管不住泰山崩于前不动的心,什么心如止水都是骗人的。 看着他要闯宫门。阿离赶忙上前拦住他。 “王妃,为什么是她?”沈言蹊落寞的表情,若是白落此刻看见了也许就不会总说沈言蹊对她无情了。 楚长歌从怀中掏出白落临走给她的纸条,这一张是给沈言蹊的,她冷冷道,“这是她留给你的。” 沈言蹊不敢看手中的纸条,进出宫门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一行人,冷汗浸湿纸条,他才敢颤抖的打开。 沈言蹊,再见了。 在他再一次准备闯宫门之时。紫眠快一步打晕了沈言蹊,“带他先离开这。” 楚长歌将沈言蹊交给了沉央,并且叮嘱沉央尽快离开都城,她担心白落会白白牺牲,而言翊会出尔反尔。 沉央留给了楚长歌一件信物,并且告诉楚长歌,若是往后有需要一定会帮她和紫眠,而后便走了。 楚长歌担心白落在仙月阁出事,所以让功夫最好的阿离潜进仙月阁看看白落。 阿离趁着天色进入皇宫,之前夜行提醒她小心天阙殿,所以她特意偷了一件宫女服。换上这衣裳才混进了天阙殿。 让阿离没想到的是,夜行想多了,天阙殿和仙月阁竟然到了深夜之后没有守卫,所以对于阿离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原本阿离以为会看到半死不活的白落,谁知道白落在软塌之上吃得可开心了。 “阿离?”白落放下手中的碗筷。 阿离冷哼了一声,“还以为你受委屈,我看你过得很潇洒啊。” 白落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说道,“今天这顿吃完,明儿起她们一日就送一餐,还都是素食。这不是要我命吗?” 说着她抹了抹嘴角的油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一共给王妃两张纸,一张是给沈言蹊的,一张是给王妃,给王妃上面写着有鬼!你不会写鬼字也就算了,画的鬼真够丑的!”靠近白落,阿离一顿数落。 白落指了指血池,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不知道啊,可能还没醒吧。要是她待会上来吃了我,你可要救我!” 阿离鄙视的看着白落。之前那个为爱不要命的白落去哪里了?怎么现在知道怕死了? 两个人盯着血池半晌也不见有人上来,互相看了一眼又是好一会,两个人的耐心算是消耗光了。 “看来她应该还是不饿。”白落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说明现在的状况。 阿离吃着白落剩下的东西,宫里的和外面市井的吃的就是不一样,看着好看,吃起来也好吃。 “那女的长什么样子?”阿离咬着嘴里的食物,淡淡询问道。 白落纠结着,该怎么形容呢?最后还是两手一摊,说了句不知道,总之就是很漂亮,漂亮的不像凡人。 白落现在想起来第一次看到那个女人,整个背后都拔凉的,“总之就是很奇怪,整个天阙殿都很奇怪。” 阿离被这几个奇怪都快绕晕了,看到白落没事她也就可以放心去交代了。 “王妃说,仙月阁是大国巫来了才有的,她觉得蹊跷,你在这可留心了,我过几日再来。” 阿离将楚长歌的话告诉白落,也是为了让白落安心。 白落突然开始流眼泪,哽咽道,“原来王妃还想着我。” 阿离见不得白落哭哭啼啼的样子,拉开白落远离自己,不满道,“明明长得跟白面小生似的,干嘛要学娇柔女子哭?难看死了!” 白落粗鲁的擦了一把眼泪,送阿离到门口,两个人说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根本没有发现此刻的血池又开始翻滚。 本站访问地址p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苏府 阿离离开仙月阁,换上宫女的衣裳在天阙殿游走,她站在神殿前,看着黑暗之中的一切,总觉得此刻的天阙殿那么渗人,一点也不像是人们口中那么神圣。 她环抱胸口抖了抖准备离开,却发现头顶一人飞过,她定眼一看,那不是夜行吗?难道他也来查看仙月阁了? 她悄悄的跟着夜行,生怕被发现了又被他一顿数落,只能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身后,直到他闪进一处房间,阿离才停下。 阿离宫女的模样不易被他人发现,她猫着身子趴在窗台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国巫是言翊奠定身份的信仰支柱,若是能扳倒,那就离扳倒言翊不远了。”夜行冷漠的说道。 突然又响起了苏女官的声音,阿离抬头一看,这不就是苏女官的房间吗?她立即扣了一个小洞朝里看。 苏女官有些丧气,叹气道,“大国巫狡猾得很,这么多年跟着她,即便如此她也不让我去仙月阁,天阙殿的秘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白落进入仙月阁,我到现在也没探听到什么。” 夜行对苏女官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大国巫为人看似神圣明廉。但是她看人的眼神却三分打量七分阴狠。 夜行安慰了一下苏女官,又叮嘱道,“至于白落,主子说了万万不能让她死,所以最好赶快查清楚仙月阁和天阙殿的秘密。” 夜行所说的话也正是紫眠交代的话。 对于主宰者而言,仙月阁存在的意义就是皇权的至高无上,是上天的指示,这样一来二去是不会有人再去怀疑仙月阁的存在,但是它最奇怪的就是牵扯着大国巫,言翊和皇后三个人。 苏女官略为深沉的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最近我一定会特别注意仙月阁。” 同时苏女官现在不能让大国巫有任何怀疑,所以她只能更加小心,不然这天阙殿就没有一个人能替夜行打探消息。 夜行听闻,略微沉思,看了一眼苏女官,“你要多保重,我不便多留,有什么事情信号联系。” 苏女官见夜行要走,想也不想就上前阻拦,她拉着夜行的衣角,不再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夜行,除了主子的事情,难道你就不能多问问我吗?” 夜行皱眉,他并不喜欢做事扯上私事,而当初苏女官要胜任天阙殿的眼线时,就是因为她看得透也拎得清,如今再看她,似乎眼眸透着说不清的情愫。 夜行转首不再看她,冷冷道,“你身在皇宫,我们越少见面才能确保你不被暴露!” 苏女官耷拉下脑袋,兴许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是不舍的想要多问一句。 夜行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窗子上印出奇怪的影子。 一剑撞去,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 阿离正听得入神,怎么也没想到被人这么推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的。 她挣扎的起来,结果发现脚动不了,眼前出现了高大的身影,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夜行,可是夜行的眼中却是阴冷,似乎下一招就是要了她的命。 阿狸瘪了瘪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希望自己看上去能美一点,只希望他对自己别那么冷酷无情。 只见夜行突然抬手,她紧张的要死,好在有人先一步扶起了她。 苏女官换上一副严厉谨慎的表情,淡淡看了一眼阿离,“她是王妃的人,应该是为了白落而来,此番动静大了,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侍卫来了我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夜行却不理会,不打死阿离已经算是不错,还想带着她走,不可能! 苏女官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紧张的将阿离推给夜行,小声道,“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我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提及于此,苏女官有些伤感。想不到一眨眼她已经被锁困在了这个皇宫。 见苏女官伤感,夜鹰只能抱起阿离,“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夜行,你什么时候再来?”也许是尔虞我诈太久了,苏女官的心好累。 夜行默然,转身离开了皇宫,身后的苏女官看着他,眼中受伤,难道自己的心意夜行永远都不会明白了吗? 阿离蹭了蹭夜行的胸膛,真是舒服,可惜这舒服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夜行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阿离怨恨的看着准备离开的夜行,这个男人真是没人性!亏她还天天想着他! 阿离的心里暗暗咒骂着夜行,转身夜行撕下了长袍的一角,又找来小木棍,将它固定在她受伤的脚处,然后小心扶着她,这么细致的动作可惜脸实在是太冷冷,跟楚长歌简直一个德行。 飞飞停停,最后一阵凉意她又被放在了地上。 “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夜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让阿离痴迷的看着他。 只见他轻叩大门,门内有人跑步的声音,他飞身离开。 阿离不舍的看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手心却只划过他一片衣角,只能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啊,快去告诉苏将军!”中年男子的声音略显着急。 苏将军?阿离耳朵竖起来,难道是苏慕白? 果然,真的是苏慕白。苏慕白十分小心的抱起她,上下打量查看了她的伤势。 “本将军很高兴你受伤来找我,顺道给我机会接近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苏慕白大笑,不禁抱紧了阿离。 阿离瞪大双眼,赶紧开口,“不不用,你把我送回王府就好了。” 苏慕白奸诈的一笑,说道,“到我手里还想跑?我又不吃了你!你这脚上还挺严重的,你不是大夫?自己还能不知道?至少也等明天走吧?” 阿离不满的瞪了苏慕白一眼,没办法只能顺从苏慕白,脑中灵光一闪,刚才夜行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对苏府很熟悉,楚长歌一直都在怀疑苏慕白和夜行的关系,兴许这次是她立功的时机了。 阿离被苏慕白安排在了一个偏院,没想到的是这个不大的院子,有个围起来的栅栏,里面有许多受伤的动物。 “我们府上受伤的都住这。”苏慕白眉眼一挑,似乎在暗示什么。 阿离环顾四周,合着当她是收养的小动物? 阿离看着周围的小动物,在她眼里都是可以经过烹调的食物。嘿嘿。 苏慕白替她准备很多吃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伤感,清浅问道,“这包扎的方式很熟悉,你遇到谁了?” 阿离试探性的回了一句,“你应该不认识,我今日去替王妃做一些事情,刚好遇到了一个高人,叫夜行,这就是他替我包扎的。” “果然是他。”苏慕白苦笑小声道,“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但凡捡到受伤的都喜欢往我这扔。” 啊?阿离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和院子里的小猫小狗一样了。虽然没听全,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听你这口气,好像认识他?” 苏慕白立即恢复往日的坏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与我认识的人相似罢了,估摸着不是同一个人,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阿离默默点了点头,苏慕白的样子不像是会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她还是乖乖的自己查看吧。 等苏慕白离开,阿离一咬牙拆开夜行的包扎,看着自己的脚。疼得眼泪都要喷出来,她赶紧将身上的痛伤药拿出来敷上,忍着疼痛按摩了一下,一边落泪一边咬着枕巾。 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消了肿,稍微活动一下,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就是还有些酸疼。 阿离舒了一口气,她开始观察这个院子,发现这个院子里将小动物围起来的地方有一扇上锁了的门,苏慕白可真能想得到竟然把小动物围在门口,差点就没看到。 阿离想要靠近那扇门的时候,那些小动物怕是认生,开始发出细微威胁的叫声。阿离怕引来别人,抬手洒了一把药粉,小动物脑袋一歪全睡了过去。 她也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扇门口,上面的大铁链子已经生锈,她从发间发出一根针,撬了好久才打开,门发出吱嘎一声,她进去才发现自己开的是一扇侧门,难怪被上锁了。 眼前也是一个院子,宽敞,整齐,却没有一丝人气,应该是没人住。那苏慕白为什么要打扫这里?想苏慕白这么随意的人,很少这么用心吧? 阿离走进正室,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打开衣橱,里面竟然是小孩的衣裳,还是个男孩子。 她又跑到另一间房间,是一个书房模样的,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院子应该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当阿离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一处奇怪的地方,书房墙上有一副画,画中是三个孩童,两男一女,笑容纯真可爱,她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个是苏慕白,另外一男一女她就看不出了。 阿离兴奋的将画拿下收起来,心里想着也许楚长歌能够看出一些特别的地方。 为了不被苏慕白发现,阿离连夜忍着脚痛回到了王府。 楚长歌刚要睡下,听到阿离在门外喊她,无奈的看了看紫眠,让他先休息,自己又穿上了外衣走了出去。 楚长歌却发现阿离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间,一见到楚长歌便将手里的画像交给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阿离指着画像上的人说,“王妃,这里面你可有熟悉的人?” 楚长歌想问阿离怎么受伤的,却被桌上的画吸引了视线,最快能一眼认出的是苏慕白,再仔细辨认就是那个小女该。 “苏女官?”楚长歌不确定道。 阿离立即跟着她点点头,连忙道,“那就应该是她了,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楚长歌想起了苏女官的话,让她嫁给王爷是陆宣娘叫苏女官这么做的,那说明苏女官就是金缕阁的人,而阿离在金缕阁看到夜行和苏慕白相识。 那么说起来,楚长歌指着另一个男孩道,“这个不会是夜行吧?” 阿离摇摇头,这个笑得这么温柔阳光的怎么可能是夜行?夜行总是冷冰冰的,而且还是一头银发,不可能是他。 楚长歌见阿离否定,但是这心里却有七分把握,心中的乱麻似乎扯到了什么线头,她开始理清自己的思绪。 “阿离,你趁人没发现,将这东西放回去,等你弄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再回来。”楚长歌决定让阿离去苏府弄清事实。 阿离啊了一声,“苏慕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真怕自己会打他。” 楚长歌淡笑了一声,阿离不懂情感,也难怪不能理解苏慕白,便点了一句。“男子会送女子发簪不是夫妻便是情人,苏慕白对你有意难道你没发现吗?” 阿离一阵恶寒,连忙摇头,“千万不要!而且我觉得有意应该是像王爷看王妃那般,眼神里藏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那才舒服啊。” 楚长歌没想到阿离会这么说,微微瞪了她一眼,“乱说话!快回去。” 阿离嘿嘿笑了两声,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转身看着楚长歌,问道,“那女子送给男子发带什么的呢?” “同理。”楚长歌没好气的回答。 阿离咧嘴一笑。转身就消失了。 阿离回到苏府,将画放回了原处,自己站在原处盯着看了许久,尤其是画中笑容灿烂的那个男孩。 难道真的是夜行? 一早,管家来送吃的,阿离肚子饿得咕咕叫,可那些食物根本就不能下咽,她又不是食草动物,送来的吃的那么清淡,进嘴都没没味。 “将军,阿离姑娘不肯吃东西。”管家看苏慕白来了立即告状。 阿离鄙视的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一会就被人抱了起来。苏慕白将她禁锢在怀中。 苏慕白看她一脸的倔强,心情大好,“难得你受伤不能乱动,我来喂你吃饭。” 阿离瞪着他,笑了笑,“苏将军真会说笑,我可不敢,我自己吃,我马上吃!” “晚了。”苏慕白顿时觉得这样的阿离比往常能打的她有趣多了,非要喂她吃饭。 阿离叫苦连天,再也不敢说什么饭菜没味了。 苏慕白说要给她看看腿,阿离极力反抗,“我毕竟是女儿家。这腿不能给你看,我自己上过药了,你要是方便替我跟王妃说一声,待我能下床走路我就回去。” 苏慕白咦了一声,“昨天不是急着要回王府?今天怎么就变样子了?” 阿离干笑两声,“我只是发现这苏府还挺有趣的。” “是吗?”苏慕白疑惑的看着阿离。 阿离被他盯得立即垂下了脑袋,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什么来。 苏慕白却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是不是对本将军也有点小小心动?没关系,我这府上也没女人,你大可放心住下!哈哈哈。” 阿离真想送苏慕白一对白眼,但是想想还要寄人篱下,赶紧送他一个笑容。 苏慕白转身叮嘱管家。说阿离食荤不食素,饭菜不需要这么清淡。阿离在旁边听了认同的点了点头。 管家立即重新去准备了食物,阿离吃完后总算是满血复活。 苏慕白看着这样活泼又有趣的阿离,眼眸中多了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情愫。 楚长歌以为自己惹怒了言翊和皇后,最近都不会进宫,没想到珍儿突然出现,说皇后要见她。 珍儿的口气依旧,不耐烦道,“王妃可快一些,免得又让皇后娘娘等了。” 明雪皱眉死死盯着得意的珍儿,嘴上不满道,“皇后也不算得宠,怎么珍儿还能如此趾高气昂?” 楚长歌默默看了明雪一眼。心里觉得皇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她? 明雪正给楚长歌梳发的时候,正巧紫眠拄着手杖走了进来。 “皇后传召你?”紫眠也很诧异,最近没有大事发生,皇后召见楚长歌是什么意? 楚长歌点头,看他脸色不悦,安慰道,“王爷放心,只是皇后传召。” 她想让紫眠放心,皇后只传召了她,没有传召王爷,这就和言翊无关,那就应该女人之间的事情。 楚长歌见到准备了一下,立即走了出去。紫眠在身后喊住了她,“天冷了,把裘衣穿上。” 明雪听闻立即打开了衣柜,发愣,指着柜中的包袱,说道,“这斗篷该怎么办?” 那斗篷是凤馨送给紫眠的,至今都没打开过,楚长歌抬头看了看紫眠,望着他,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紫眠没多想,“明雪你跟着王妃进出王府,天寒地冻的。就送给你吧。” 明雪想了想,觉得太贵重,不敢收想拒绝,却发现紫眠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危险,连连谢恩。 紫眠望着明雪说道,“现在就穿上陪王妃进宫。” “可是”明雪想到这皇宫必然是要见到凤馨,这不是 明雪也不敢多想,立即披上了斗篷,如此华贵的斗篷虽然与她不相配,但是今日就算是再难看她也得穿着,尤其是进宫的时候。 楚长歌心中晃动,并没有说什么,立即出门随珍儿进宫。 马车停下,楚长歌就知道已经到宫门了,由明雪搀扶下了马车,看到一队人缓缓走出宫门,为首的就是康元晟,后面的竟然是漠尘。 楚长歌没能管住自己的双脚,快步上前,康元晟冷哼一声默默行礼,说道,“参见王妃。” 楚长歌的目光越过康元晟看着漠尘,曾经并肩而站的人,如今却站在了敌对的一方。 康元晟见状,大笑道,“我这小儿奴性不改,看来深得王妃重用,只可惜今日我们是来跟皇上辞行的,明日便会离去。” 康元晟像是刻意说给楚长歌听的,而楚长歌也听了进去,看着面色冷淡的漠尘,她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漠尘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选择离开,楚长歌拦着漠尘,“告诉我,怎么回事?你说去救宣夫人,可宣夫人死了,你不需要跟着他离开,他他不能那么对你!” 漠尘看着楚长歌,眼底情绪隐忍,缓缓开口道,“王妃,告辞。” “你!”楚长歌胸口堵了一口气,将漠尘拉到一侧,“你是不是跟康元晟交换了什么?你不需要这么做!” “没有!我是他的儿子,是胡国人,与东国没有任何关系,我必须回去!”漠尘的褐眸瞬间隐去了所有的感情,再一次筑起一面墙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楚长歌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叹气道,“去看看娘亲。” 漠尘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走过楚长歌,随康元晟离去。 珍儿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王妃还不走?” 楚长歌才回神跟着珍儿踏进皇宫,心里却一直想着漠尘的事情,她待会出宫一定要去纵横坊看看。 楚长歌想着想着便到了永寿殿,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她们互相寒暄着,看着是其乐融融,暗地里却观察着各自的衣裳首饰,比较着各自的地位。 “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立即上前行礼。 永寿殿的宫女见她行完礼,立即上前为她脱下裘衣,明雪在身后自己脱斗篷。 原本楚长歌并不引人注意,这下明雪却成为了焦点,楚灵溪酸唧唧的走到明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王妃真是个好主子,明雪这身斗篷竟然与我们这些皇妃用的差不多了。”楚灵溪一眼就认出这料子出自皇宫,款式也是男子的,对于明雪而言实在是有些大了。 楚长歌淡淡道,“并非是臣妾好,而是王爷看明雪辛苦为臣妾,便将不要的斗篷送给了明雪。” 楚长歌的一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凤馨,她一面要装的不韵世事,一面又难以自控,只能幽怨的盯着明雪。 众人也猜出了几分,但是谁也不点破,此刻宁清心起身走到皇后面前。递上一块暖玉。 宁清心缓缓道,“这块暖玉,贴身便会温暖无比,温和而养生,皇后娘娘如今身孕在身,一定要小心才好。” 楚灵溪看宁清心献宝,立即跟了上去,“皇后娘娘是大吉之人,一定会为皇上诞下麟儿。” 楚长歌听闻心被重重撞了一下,皇后怀孕了?莫名心中变得冰冷,前世的记忆犹如洪水袭来,她也曾为言翊怀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她福薄。 众人起身恭喜皇后。不料楚长歌沉浸在过往之中一时间晃了神,这就被留心的楚灵溪抓了正着。 “王妃似乎不怎么高兴,难道不恭喜皇后娘娘?”楚灵溪的话像根针恨不得将楚长歌戳的遍体鳞伤才罢休。 众人的目光投注在楚长歌身上,她只能起身行礼,高声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小皇子出生一定随娘娘和皇上这般聪明伶俐。” 皇后高兴的瞥了一眼楚长歌,便让她坐下,“今日本宫就是喊你们来高兴一下,无需计较这些。” “皇后娘娘是国母自然是不需要计较这些小事,皇上一连送来这么多补品,可比同样是怀孕的某个人好多了。”楚灵溪冷笑一声,所谓的某个人也不知道暗指的谁。 皇后听闻略显不悦。宁清心赶紧补救开口,“婉妃,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你可别什么人都拿来比较,那奴隶是能和皇后娘娘比的吗?” 宁清心一说,楚长歌立即明白了某个人是谁,水含柔。 水含柔在狩猎场的时候,得到过言翊的垂爱,之后姜柳之死,她就被除名送去做洗衣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怀有身孕。 这宫里可要热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子嗣 楚长歌一直不明白,皇后怀孕,为什么要把她唤进皇宫,直到言翊不停地将赏赐送进永寿宫,她这心里大概是明白了。 这些就是为了做给在座的人一个提醒,她才是皇后,是这后宫的女主,而她的孩子才是这皇脉里血统最为纯正的人。 “珍儿,本宫让你准备的午膳可备好了?这么多人都等着呢。”皇后面若桃花,说话间也心平气和了许多。 见皇后要起身,宁清心和楚灵溪立即上前搀扶,看来都知道现在皇后有了身孕这身份就更加高贵了。 落在后面的只有楚长歌和凤馨,两人相看生厌,直接谁也不搭理谁,尤其是楚长歌知道了凤馨一直都在利用她之后,楚长歌更不愿面对凤馨。 凤馨一人孤军奋战,水含柔也不在她身边,如今她已没有任何人可以利用,一想更是气愤,快步走到了前面。 走到用膳的殿门外时,不远处一抹明黄色身影快步而来,众人纷纷弯腰行礼,“参见皇上。” 言翊立即将皇后扶了起来,往日对皇后不闻不问。如今皇后怀了孕,性情都变了,果然是母凭子贵,这也是后宫的生存之道。 言翊一直以来没有子嗣,别人念叨多了,皇后不管合不合他心意,只要顺利产下孩子,堵住众人的嘴巴,他也算是落得清闲。 这么一想言翊心情越发的愉悦,立即扶着皇后坐下,一直温柔的笑着。 言翊关心道,“听太医说皇后胃口不佳,朕担心得很,特意过来瞧瞧。” 皇后微微一笑,两颊带着红晕,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前几日的确是胃口不佳,这几日多亏了宁妃妹妹,都是她亲自下厨为臣妾准备食物,味道咸淡正好。” 皇后望了一眼宁清心,宁清心起身将食物呈上,垂首道,“臣妾不才,学过几样小菜,这是臣妾所做,请皇上品尝。” 言翊心情大好,没多想就提筷品尝了一口,眼神里充满了惊喜,惊讶道,“你竟然知道朕的口味。” 宁清心不骄不躁,脑袋从未抬起过,没有刻意想要去引起言翊的注意,但是恰恰如此的谦卑正好能够勾起一个男人的好奇。 宁清心声音平稳,虽然如以前一样高冷,却多了一丝平易近人,淡淡道,“是皇后娘娘告诉臣妾的,皇后娘娘时刻都关心皇上的喜好,只因身子不便才让臣妾代为制作。” 楚长歌坐在末尾,淡淡喝了一口茶,看来宁清心已经知道自己的优势,更加知道怎么利用皇后。 宁清心将功劳让给了皇后,既可以向皇后示好,又可以引起别人的好感,再看她那双手有不少细微的伤口,想来也是下了功夫的。 楚长歌趁机观察了一下楚灵溪的神色,真是丰富多彩,她空有都城第一美女的称号,在这皇宫花尽心思,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连言翊都不曾睁眼看一下,如今这后宫就只有她没有侍寝。 楚灵溪咬牙切齿,那一张美丽的脸蛋布满了狰狞的表情,真是难看。 宁清心没有眷恋这份注意,侧身离开言翊身边,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她收拾好东西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言翊为此还多看了她两眼。 楚长歌见状,就知道言翊怕是对宁清心起了心思。 言翊看着皇后。微微一笑,说道,“皇后,今晚就让宁妃为我们多准备些小菜。” 皇后一脸惊喜,连连点头,喜悦之情难以控制。 言翊喊着笑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楚长歌,她并非妃嫔却被皇后屡屡邀请,他知道皇后是刻意的。 言翊想起楚长歌维护紫眠的样子,心底一团火焰便燃烧了起来,嘲讽道,“想不到王妃也在,王爷身边没人照顾能行吗?” 楚长歌一脸平静,微微一笑,“谢皇上关心,王爷很好。” 看到楚长歌这么刺眼的笑容,言翊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她。楚长歌也明白她来这里纯粹是皇后的意思,言翊这么对她是每个人都想看到的结果。 原本是一顿和谐的午膳,最后却因为凤馨偷偷抹泪而变了味,凤馨抽噎着看着言翊,眼眶红通通的确实像是哭了很久的人。 言翊放下银筷,面色露出不耐烦,若是一般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但是凤馨却是个例外,她太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吸引言翊了。 “哭什么?”言翊语气不由得加重,吓得所有人都底下了脑袋。 凤馨也抹去泪水,不敢多看言翊,但是该说的一个字也没落下,“皇上,含柔她也怀有身孕,臣妾很担心她,臣妾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但是当初含柔对臣妾极好” 言翊皱眉,想起了水含柔这么一个人,但是连长什么样子也忘记了,想了想看向皇后,“怎么回事?” 皇后微愣,没想到凤馨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水含柔,一时间皇后脸上的笑容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楚灵溪急于表现,立即开口道,“不过是个洗衣奴,至于让凤馨娘娘这么惦记吗?况且奴婢怀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奴婢,何须劳师动众?” “闭嘴!”皇后不悦的让楚灵溪闭上了嘴。 宁清心赶紧上前安抚皇后,嘴里的话倒是好好的数落了一下楚灵溪,说道,“婉妃说水含柔的孩子是奴婢。那你可别忘让水含柔的怀有身孕的是皇上,你这话太不敬了,依臣妾看,水含柔犯了大罪,但是这孩子是无辜的,皇后娘娘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知晓她怀有身孕并没有让她干重活,皇上还请放心。” 宁清心的话识大体,立即将楚灵溪伤的体无完肤,更是帮皇后又立了一功,皇后连连点头微笑。 皇后对着言翊说道,“水含柔的确有罪。臣妾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不想伤及无辜,便让她歇下了,这毕竟是后宫的事情,臣妾擅作主张还请皇上恕罪。” 言翊见皇后要跪下,立即拉住了她,“你做得很好,既然她有了身孕那就免了一些罪过,不过王妃是水含柔的表姐,不知道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楚长歌没想到这一把火竟然烧到了自己身上,依着言翊的性子,若是她说水含柔不好。言翊一定会免去水含柔的罪责。 细想了一下,楚长歌看向还在哭泣的凤馨,淡淡道,“这件事是凤馨娘娘所提,臣妾以为交由凤馨娘娘最为贴切。” 言翊冷笑一声,并没有将水含柔的罪过免去,想他子嗣凋零,所以将水含柔交给了凤馨,待水含柔生完以后孩子交由凤馨抚养。 楚长歌听闻莫名一怔,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离开永寿殿时,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楚长歌皱眉显然很讨厌这种冰冷的天气。她裹紧身上的裘衣,明雪在身后替她打伞。 “等一下。”宁清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楚长歌略微惊讶,如今宁清心是皇后身边的红人,更应该与她保持距离才对。 宁清心走过楚长歌面前,轻声道,“我在前面的凉亭等你。” 宁清心现在与楚长歌的关系有些复杂,非友非敌,两人也不过是因为这后宫的斗争才联系在一起罢了。 楚长歌依约来到凉亭,宁清心显得十分没有耐心,虽然少了以前的敌意,口气不知怎么的重了几分,与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太一样。 宁清心皱眉看着楚长歌。心急口快说道,“你上当了。” “什么?”楚长歌冷的说话都带着颤抖,连忙问清楚,“怎么回事?” “皇后寻你来不过是想气凤馨娘娘,顺便让你也看清楚皇上和皇后才是一对罢了,可是凤馨娘娘却非如此的想法。”宁清心在这后宫多日,凭借往日的一些看人本领,她待在皇后身边越久就越明白什么叫高处不胜寒。 宁清心见楚长歌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又开口道,“皇后怀孕,若是皇子那必然是以后的储君,即便是个公主那都是身份金贵,所以皇后本没有什么压力,可是凤馨娘娘将水含柔的事情抬上桌面,你难道还不明白?” 楚长歌想起了凤馨那张脸,脑中闪过一种可能,“你是说凤馨是故意的?” 宁清心无奈苦笑,这就是后宫,除了皇上的恩宠之外,还有一件事能让你的地位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升,就是孩子。 “我见你对凤馨娘娘多次维护,之前你也帮过我,所以奉劝你一句别再执迷不悟,难道你想成为第二个夕妃凤馨娘娘吗?”宁清心警告的看着楚长歌。 显然脸宁清心都看出来了,言翊对紫眠的女人都特别的感兴趣。 知道了凤馨的计划,楚长歌冷冷道,“宁妃娘娘单打独斗纵然是难了一些,不过若是有另外一位娘娘愿意帮你,或许凤馨娘娘这捡来的孩子未必能得到。” 楚灵溪会很乐意告诉宁清心该怎么做的,因为楚灵溪要的不过是地位,与宁清心一样,而楚长歌让宁清心去拉拢楚灵溪就是让水含柔和凤馨一蹶不振。 宁清心之前尝到了甜头,也默认了楚长歌这一计。 “我走了。”外头的寒风吹的楚长歌着实难受。 楚长歌微微行礼,转身就离开了这里,身边的明雪不太明白楚长歌的意思,小声问道,“王妃,为什么凤馨娘娘要帮水含柔?” “她不是帮水含柔,而是帮她自己,她跟着皇上时间不短,至今未孕,她一听见皇后怀孕能不着急吗?方才我担心引火上身,没想到却自作聪明上了她的当,顺了她的心意。”楚长歌想起来便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 明雪哎呀一声,“王妃的意思是,凤馨娘娘其实就是冲着水含柔这肚子去的,若是能抚养水含柔的孩子,那她的地位也跟着上升。两个子嗣,若是水含柔生个男孩,那可不得了了。” 楚长歌叹气,“就看皇后和水含柔的肚子谁争气了。” 阿离看着自己的腿,这都一天一夜了!她都快把苏府有多少花花草草数清楚了,问苏府的下人也没打听出关于话中另一个男孩的消息。 苏慕白一早就出门了,她无聊的趴在房间内,盯着窗外眼睛都发直了,也没个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不过她发现若是那个男孩真的是夜行,那夜行笑起来应该很好看,若是夜行肯这么笑,一定比天天冷着一张脸好看多了。 哈哈。不知怎么的阿离一个人傻笑了出来,她一定是贪恋了夜行的美色!万一不是那就大乌龙了,再者说这画上苏慕白可爱俊俏的模样更胜一筹。 阿离趴在墙头,注视着隔壁的院子,突然有人从正院门推门而入,定神一看竟然是苏府的老管家,他提着篮子进了房间。 阿离旋身而下,悄悄的跟在老管家身后,凑到窗口看了进去,发现老管家在画前停了下来,从篮子里拿出香炉和长香。 “大少爷,老奴来看你了。”说着老管家对着画像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老管家继续道。“将军最近很好,还收留了很多大少爷喜欢的小动物在隔壁院子陪伴你,将军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长得很美,老奴猜想应该是对这位姑娘有意。” 阿离捂着嘴巴,瞪圆了双眼,听老管家说着关于这位大少爷的一切,难道夜行就是苏家的大少爷? 老管家继续啰啰嗦嗦说着府里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才会这么话多,从他们儿时一直说到了现在,直到那注香快烧完了,老管家才把香炉收起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离开了。 阿离过了好久才回神,翻墙的时候差点就从高高的墙头上摔下去,估摸着算是觉得太震惊了。 阿离一刻也没敢多留,立即回到了王府。 看到阿离慌慌张张的样子,楚长歌没等她开口就知道苏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妃!那画上的男孩”阿离喘了半天,愣是没说出来。 楚长歌递了杯水给她,看她咕咚咕咚喝完才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画里的那个男孩死了!”阿离惊恐道。 楚长歌心一沉,这样一来岂不是白白耗费了这么久? 阿离看楚长歌表情复杂,赶紧继续解释,“画上的另一个男孩是苏慕白的哥哥,苏慕卿。至于那个女孩的确是苏女官,苏怜。” 画中的人是兄妹三人。不过关系有点复杂,夜行极有可能是苏家大少爷,而苏女官便是被苏家收养的小姐苏怜。 可是苏家大少爷早就死了,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至于苏怜也嫁人了,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阿离混乱的解释,楚长歌心中有了定论,“这么一说,我更加断定夜行就是苏府的大少爷,这样他和苏慕白还有苏女官如此熟悉就解释清楚了。” 阿离认可点头,但是又觉得现在的夜行和画中的人实在是判若两人,“我一直觉得那个男孩很像夜行。可是为什么苏府要说大少爷死了?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夜行变成这样?” 楚长歌一笑而过,望着阿离,双眼微微眯着,透着危险的光芒,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夜行这么感兴趣了?” 阿离挠了挠头,脸色有些不自然,“那个不是你叫我看着点他吗?” 阿离也不知道自己在掩饰什么,总之就是不想让楚长歌看穿而已。 楚长歌见状也不多问,起身就准备离去,阿离咦了一声,“王妃要去哪里?刚才就看你不停张望外面,难道府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楚长歌抿了抿嘴。这是她紧张习惯的动作,叹气道,“漠尘要走了,昨夜我去纵横坊,我娘亲因为这件事晕了过去,我没敢再去刺激她。” 如今,看着时辰越来越接近,楚长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送送漠尘。 在楚长歌摇摆不定的时候,管家带着季舒望冲了进来,季舒望来不及行礼,立即向楚长歌汇报道,“王妃。宁夫人去追漠尘了。” 楚长歌身子像是被人泼了冰水,“不好!快去追!” 楚长歌带着阿离和季舒望,三个人就冲出了城门,一路狂奔,体内一阵翻滚,差点就让楚长歌吐了出来。 但是她一想到宁夫人的安危,便顾不了这么多了,漠尘跟康元晟离开就是为了保全宁夫人与她的安危,若是宁夫人一人前去,康元晟如此卑鄙的一个人一定不会让宁夫人回来。 终于在城外追上了宁夫人和季老的马车,见他们与康元晟的人对峙着,楚长歌带着人立即上前保护宁夫人。 “本来想放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康元晟狂妄的大笑着,根本不把楚长歌一行人放在眼中。 望着康元晟浩浩荡荡的队伍,楚长歌这几个人的确看上去势单力薄。 宁夫人听了康元晟的话脑中一片空白,记忆也仿佛回到了那不堪的过去,恨意让她保持着绝对的冷漠。 康元晟跳马下,上前想要抓住宁夫人,漠尘及时出现阻止了康元晟。 漠尘几乎哀求的看着康元晟,“我跟你回去,你答应过我放过她们的。”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怪不了本将军!”康元晟不屑的看着漠尘。 即便如此,漠尘还是站在两队人马的中间,阻止康元晟靠近宁夫人。 僵持了一会儿,漠尘担心康元晟来硬的,示意楚长歌带走宁夫人,“走!快走!” 显然有人根本就不想她们离开,康元晟两掌一拍,士兵们迅速的将宁夫人和楚长歌团团包围住。 “宁玉蝶,当日你弃我们父子而去。今日,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将你带走!”康元晟的目光扫过宁夫人。 宁夫人怒目圆瞪,刻意保持的冷静,声音却带着颤抖,“疯子!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小姑娘?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今日我就要带走我的孩子,让他永远都摆脱有你的痛苦!” 漠尘双拳紧握,看着宁夫人眼眶微微湿润,他仿佛看到了当初为他忍受一切的娘亲。 宁夫人上前拉着漠尘,目光坚定,开口道,“康元晟!这里是东国!你面对的是王妃,是整个宁府!” 宁夫人无所畏惧的看着康元晟,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那一切的悲剧已经都远去了。 康元晟冷哼一声,推开被吓住不敢再向前的士兵,自己大步向前,二十几年了,他做梦都想有一天能够再遇见她。 楚长歌是她的女儿,难怪第一眼他就这么熟悉。当初甚至想过用楚长歌代替她,所以他才会让漠尘不惜一切带走楚长歌,只可惜被楚长歌逃脱了。 康元晟缓缓上前,大喊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敢阻拦本将军!” 漠尘见状拔剑对着康元晟,阻止康元晟的靠近。 康元晟气急败坏,怒斥漠尘,“想不到!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是一只白眼狼!难道你一点也不恨她?” “父亲,对不住了!”漠尘抬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父亲,你想要的只有我能帮你。放她们走!” 康元晟看着挂满泪痕的宁夫人,姣好的面容,依旧如年轻时那么楚楚动人,莹莹双眼,还是当年的灯火阑珊处最耀眼的星星,他不会忘,也忘不了这个女人,忘不了她的抛弃。 康元晟愤怒大喊,“是你,都是你,是你害苦了我!” 发狂的康元晟不顾漠尘的哀求,冲向宁夫人。楚长歌喊了一声阿离,阿离立即跳了出来。 “康将军,你也不想再中一次毒吧?这次我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放过你了。”阿离晃动着双手,阻止了康元晟。 康元晟哼哼两声,收起手中的武器,望着楚长歌一行人,“本将军不会放过你们的!” 康元晟回到了自己的马上,看着漠尘,喊道,“还不滚过来!” 宁夫人拉着漠尘,“孩子别走!别走!” 漠尘看了看李夫人,微微苦笑。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康元晟身边。 楚长歌心口泛起酸胀,感受着漠尘的悲哀,一步上前拉住了他,如同宁夫人一般恳求着他。 “别走!”声音几近哽咽,她可以不在乎他曾经的欺骗。 漠尘还是那个习惯了冷漠孤僻的人,他的指尖抚摸过楚长歌的脸颊,极度冷静的看着她。 他声音沙哑,“我没办法面对你,我我对你根本不是兄妹之情,你还要我留下吗?” 这句话仿佛再风中飘荡了许久才传入楚长歌的耳中,飘渺虚无,却无言回答他。 漠尘悲哀的松开楚长歌。“回到他身边去,你的眼里只有他!别想着将他推给别人了。” 望着风尘而去的人,楚长歌的眼中蓄满了水汽,却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不知道是漠尘的那句话,让她觉得自己如此难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容素 是夜,楚长歌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她蜷缩在被中,窒息感随即而来,但是她并没有让自己透口气好过一些,而是将自己蜷的更深。 直到被子被掀开,冷意钻进被中,温湿的帕子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她的脸,她起身接过帕子,看着她眼前的男人,紫眠。 “吃点东西吧。”紫眠如玉一般温润的声音传进了楚长歌的耳朵。 看着他嘴角的笑淡而随意,楚长歌脸色苍白,下床后发现桌上摆放了不少饭菜。 紫眠见她没有什么胃口,便将她扶到桌前,微微道,“你似乎还是没有明白,有些人只是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听闻,楚长歌才拿起筷子的手变得僵硬,每个人的确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让她最不明白的人是他,这一番话到底是安慰她还是另有它意? 原本紫眠觉得自己应该保持沉默,继续做别人口中的残废王爷。但是见她为了漠尘伤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感在泛滥。 楚长歌艰难的挤出笑容,可口的饭菜到了口中也如同嚼蜡。 紫眠很担心她,这一连几日先是失去了宣夫人,又是白落,如今连可信任的漠尘也走了,对她的打击不一般。 紫眠监督她将手里的饭菜都吃光,又给她盛了一碗汤,汤匙送到了她的嘴边,却发现她一直都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不明白的问了一句。 楚长歌眼底露出不明其意的杀意,语气却十分冷淡,“王爷有一天会离开吗?” 紫眠放下汤碗,抚摸着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好似她就是一座冰雕,无法融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似乎喜欢把我想得太复杂。” 他微微一笑,将这件事一笑而过,楚长歌看不透他,却深陷在他的笑容里,还未回神就被他拉进了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明天我送我娘亲回楚府,顺便看看我大哥。” “嗯,我陪你去。” 楚长歌带着宁夫人回到了楚府,担心康元晟图谋不轨,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楚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康元晟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对东国将军府动手。 只是楚长歌没想到楚府与以前也不一样了,满目的白素,下人们行色匆匆似乎在害怕什么。 楚长歌扶着宁夫人在灵堂找到了楚若祁,他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将军,而今的他胡子拉碴,发丝散乱,终日只知道借酒消愁。 楚长歌想上前阻止楚若祁,却被紫眠拉住,两人对着陆宣娘的棺木上了香,一阵感慨从楚长歌心中涌现。 对于陆宣娘的死,她也自责和伤心,但是她知道如果人永远沉浸在痛苦之中,终有一日会被敌人打败,而那个时候自己连举剑的力气也没有。 楚长歌不愿意做这样的人,她宁愿把对陆宣娘的伤心放在心底,也不会让敌人看出她的心思。 紫眠的心与楚长歌无异,对陆宣娘的死,他也很自责,当初他从陆家寨救出陆宣娘的时候,她已经被告知活不长,一直是仇恨支撑着她,而今也算是解脱了。 紫眠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楚若祁,缓缓上前,轻声道,“楚将军,既然我们来,不妨让我和长歌陪你喝一杯?” 楚长歌知道紫眠是想帮她,立即喊人布上酒菜。第一杯酒是紫眠和楚长歌两人一起敬楚若祁的,只是楚若祁显得无动于衷。 第二杯敬酒依旧如此,楚长歌看着颓废的楚若祁,而宁夫人站在灵堂前悄悄落泪,她手中的酒杯握紧突然起身砸在灵堂的牌位上。 楚若祁双眼愤怒瞪着楚长歌,立即扶起被打倒的牌位,小心翼翼擦拭着。 楚长歌想要去抢牌位,大声道,“你以为你守着空棺材,天天这样,陆宣娘就会复活吗?你看看外面,那些害死她的人都在笑,笑你没用!” 顿时楚若祁的双眼变得浑浊,他最不愿接受的现实就是如此,他第一次没有救下陆家寨,而第二次却让陆宣娘在自己面前死了,他原谅不了自己。 “也许她还会像上一次一样,从忘川离开又从忘川回来。”他的声音颤抖。 楚长歌哽咽着,双手无力的晃动着楚若祁,想要将他摇醒,“大哥,宣娘这次真的走了。” 话虽如此,楚若祁竟然捂着耳朵不愿多听,像个耍脾气的孩子一般缩在一处,将自己藏在内心的世界里。 楚长歌夺下紫眠的酒杯,倒了两杯在自己和楚若祁面前,神色坚定,“你若是这么不能原谅自己,要么就替她报仇!要么就随她而去!”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楚长歌对自己哥哥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该,却也无能为力。 楚若祁沉默的看着楚长歌好一会儿,颤抖的手举起酒杯,一杯烈酒下肚,几日不吃不喝,酒的烈性呛得他直咳嗽。 紫眠再一次替他满上,楚若祁一连喝下三杯酒,面色涨红,双眼盯着陆宣娘的牌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紫眠递上了筷子,看着楚若祁,缓缓道,“人生苦短,你何必让她走的不安心?” 楚若祁夺下筷子。开始狼吞虎咽,楚长歌也做了不醉不归的准备,一杯一杯的陪着楚若祁喝,全然不顾自己浅薄的酒量。 最后楚若祁半醉,而楚长歌已经不醒人事靠着紫眠昏睡,紫眠为了让她舒服一些一直没有动,即便是喝酒也是保持着最轻的动作。 楚若祁看紫眠动作轻柔,心底苦笑,“看到长歌和王爷这般好,我就安心了。”心里对楚长歌的亏欠也少了许多。 紫眠不回答,继续喝酒。此刻唯一没醉的就是他。 宁夫人让人扶走喝醉的楚若祁,感激的看了看紫眠,跟着楚若祁离开,这灵堂之内就剩下了紫眠和昏睡的楚长歌。 虽然天气寒冷,楚长歌却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温暖的怀中,如沐浴在春风之中,让她不由得蹭了蹭。 紫眠叹气,依楚长歌的性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欺骗,而他就是那个最大的谎言。 白落翘着二郎腿看着这血池子,又看了看门。两个都是没动静,血池没动静她还能理解为容素睡着了或者不饿? 但是阿离明明说过几日来看她怎么还不来呢? 白落这脖子都快伸长了也不见有人来,气死她了,吃着一天一顿的清粥小菜,她觉得自己用不了几日就要焉了,都不用等容素动手了。 白落正在心里抱怨着,血池突然开始翻滚,容素的娇笑声又回荡在这个房间,不过等容素完全转过身,容素脸上那种骇人的感觉,白落嘴里的那口粥都吐出来了。 不同于之前的魅惑美艳。此刻她如同六十岁的老妪,全身都是褶子,那个快要荡到腰间的还能算胸吗?那半张脸像是晒干的橘子一样,还布满了各种斑点。 但是就在她想看仔细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脸开始蜕皮,一层一层的,接着是身子蜕皮,白落看着嘴巴张的老大,身子都有些颤抖。 容素一定是鬼!人不会这样的! “你看到了?现在还想做圣女吗?”此刻的容素已经变得妩媚娇柔,身段细软。一身红纱让美妙的身子若隐若现。 白落吃惊的完全说不出话,她甚至都不敢多看靠近自己的女人,她退退退坐到了最里边。 “血池需要新的血液,圣女不效牢吗?”容素娇笑一声。 白落还没来得及说不,就被一股力量推送到了血池上的凸出一块的小露台,红衣女人飞身而起到了白落的面前。 白落没有任何感觉,手臂上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顺着露台的边缘然后一点点滑向血池。 白落心里害怕极了,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下要变成人干了,这一池子血放下去那她还剩下什么? 谁知道不过滴了她五滴血,容素便舔了一口白落的伤口,那种酥麻的感觉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看你的血是否纯净。”容素指了指血池。 白落一看大吃一惊,那方才还浑浊浓黑浓黑的血池,现在看去竟然变成纯净的红色,深不见底,让白落甚至怀疑这池子是不是一个无底洞? “不错,你是这些年血液最好的少女。”容素满意的看了看白落。 白落差点就想说谢谢夸奖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还要被放血,她就迅速抽手,飞身跑出露台。 白落是真的害怕了,一离开血池便想着离开仙月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别想出去,一旦你逃离那你就是背叛了天意,留给你的就是立即被处死,还有你那位情郎也只有死的分,毕竟迷信的人大有人在。圣女!”容素加重圣女二字,似乎在嘲笑白落。 刚要开门的手迅速收了回来,白落瘫软在门边上,看着嗜血的女人步步逼近。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落声音颤抖,尽量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边。 容素却笑了,看着白落的样子她狂妄的笑着,“你不是要为爱的人风险一切么?难道你真的以为圣女可以成仙?” 白落从来没有想过得道成仙之事,但是也不想这么早死啊! “缩在那里做什么?要死也不会这么快。第一次见你来可没见你怕死!”容素嘲弄的扔给白落一小药瓶子。 白落吓得力气都没有了,没接准被扔了个正着,捂着额头看着手中的瓶子,瓶子倒是不错,难道是毒药? “抹在伤口上,好的快一些。”容素没好气的开口。 听闻,白落算是明白什么叫一个巴掌一颗糖了,她也就这点价值,不过总比没有价值,每天滴几滴血。等放干她的血还早,更何况现在担心也没有用了。 白落看着隐隐作痛的手,她想着横竖都是死,早死不如晚死,想也没想就抹上了药,手立即就不疼了。 “女人爱美,不应该留疤。”容素要不是看白落有趣,才不会这么多管闲事。 容素对皇宫外面的事情很感兴趣,只要不让白落滴血,容素还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只是让白落说一些宫门之外的事情。 白落因为见过她刚才那副恐怖的模样。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太过靠近,只敢坐在远处和她说一些都城的趣事。 容素明白白落在怕什么,两个人便隔着血池,一个耐心讲述,一个细心聆听。白落也因此放松了心里的警惕,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讲着。 容素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壶美酒,一边听着一边喝酒,弄得白落眼馋的不得了。 顾不得刚才的害怕与恐惧。快步向前,口干舌燥的她咕咚咕咚的就是两杯下肚。 “好酒!”白落感慨道。 容素又为她斟满一杯,轻声道,“你这贪吃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白落没敢去问像谁,自顾自填饱肚子,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容素。美则美,艳则艳,就是好像没有生命感一样。 “你难道不想出去走走?”白落小心的问道。 容素淡笑,妖艳至极,“我是走不出这道门的。” 白落眼珠子一转,想着应该是她由老变少的原因。最终她还是闭上了嘴。 此时两人都安静了下来,白落已经很久都不沾酒肉了,一吃起来便停不下来。几杯下肚便喝醉了,随即便倒在软榻上不省人事。 容素见状,褪去衣裳,将自己一点点没入血池,曼妙的身躯在血池中游动,如同化身为鱼儿一般,越来越下沉,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 阿离这两日被苏慕白养得很好,心里却一直想等夜行。最后在苏慕白的奇怪的目光下她很孬的逃走了。 对,是逃走了。苏慕白对她永远都是那种宠溺的笑容,可是她能回应的却是傻笑,所以她只能逃。 正巧她想起了答应白落去看她的事情,为此阿离特意去街上买了好多吃的,就当是对白落赔罪了。 这样想着她心口便没有那么难受了,带着好吃的向着皇宫前去。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她对皇宫已经轻车熟路,悄悄进入天阙殿毫不费力,她走过神殿,准备向仙月阁前去。却让她听到了神殿里面有交谈之声。 原本阿离不想管这些女人唧唧歪歪,不过她听到大国巫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才捅破一层窗户纸凑近查看。 “本宫最近日日噩梦,难以安睡,告诉本宫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是皇后的声音。 阿离听皇后的声音,似乎情绪很激动,好像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她想寻求大国巫的帮助。 大国巫的声音低沉,甚至有些阴冷,让人听着浑身都发毛,“皇后娘娘。胎心不正只是你身子虚弱,并非有什么噩梦缠身之说。” 谁知皇后突然大笑,根本就不相信大国巫的话,“不,不,一定是有人在本宫背后耍手段,本宫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一定是她们心里嫉妒,暗中诅咒本宫,扰乱本宫心神!” 因为自己的肚子不舒服,怀有身孕皇后格外小心。所以一有不适便宣太医,谁知道太医又说她胎心不正,很有可能会小产。 皇后听闻,整个人都开始不安,这是第几次了?这么多年了,每次都是好不容易怀上又没了,她都来不及享受这份喜悦就要提心吊胆的。 她年纪不小了,如果再不能为言翊生下一男半女,言翊就会更看轻她,而她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皇后阴测测的看着大国巫,“大国巫别忘记你今日的地位都是怎么来的,本宫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大国巫眉头一皱,脸色变得很难看,背过身子,“既然皇后娘娘担心后宫女人,不妨以养胎为由在天阙殿祈福,用不了多久那些贼心之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皇后点头,这也正是她所想的,不管是谁,谁让是敢在她背后搞鬼就别想安稳的继续在后宫待下去。 皇后冷声道,“大国巫,那你下去办吧。该怎么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大国巫点头自然明白,只要将皇后身子不适散播出去,那些人自然会蠢蠢欲动。 阿离听闻不免觉得皇后和大国巫太无人情,这样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能利用,活该紫嫣胎心不稳。 趁着无人发现她,阿离顺利到了仙月阁,若非亲眼所见,她一定以为白落口中的鬼是她眼花所致。 但是此刻白落像是被什么困在血池中央,她的手臂还在流血,鲜血顺着露台下滑滴落在血池。 白落似乎很难受,却又挣扎不开无形的禁锢,阿离见状飞身而起,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在作祟。 但是这血池似乎很深根本就看不真切,她落在露台上,准备带离白落却又一股力量在阻止她。 阿离一心急对着血池便是一掌,血池泛起了泡泡,最后似乎那股禁锢白落的力量开始转移到她的身上。 “阿离,你斗不过她的!快走!”白落觉得眼前晕晕的,不想让阿离陪她送死。 都怪她自以为是,还以为每天不过是几滴血,谁知道第二天便要了她半杯血,第三天便是一杯血,这可是吓坏了白落。 最后还是那女人自己告诉白落。她马上就可以恢复,可以走出这扇门,她等了十年,所以越是紧要关头她需要的血便越多,白落在她眼里不过是三个月的供体。 这可吓坏了白落,天天都等着白落来找她,谁知道白落像是消失了一样,她只能吃很多喝很多水,她还不想就这么死了。 “到底是谁在作祟?还不敢露面,敢在我面前撒泼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阿离与这力量较量着,不相上下。 就在阿离大喊一声吼。那股力量便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血水的翻滚,阿离立即扶着有些瘫软的白落离开血池。 阿离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总算是相信了白落所说的话,不过这离鬼是不是还差远了?这样就把白落吓着了? 看着血水不停的翻滚,然后是有规律的波浪,阿离知道一定是有东西要上来,她将白落护在身后。 “阿离,你还是这么不懂事!”血池中传来女子的声音。 阿离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一个妙曼的身子飞出水面,快速的披上红纱。这模样不是 “姐姐!”阿离兴奋的喊着,笑意延展。 白落看着这两个人,一副恍然大悟,总算想起来为什么容素这么名字这么熟悉,“我怎么没想到?”她说完便虚弱的睡去了。 阿离见白落只是有些虚弱睡去便没有去管,而是一副依赖的模样赖在容素的身边。 容素宠溺的看着她,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么多年你这性子怎么一点都没有变呢?” 阿离托着脑袋靠着容素,两个人便开始一番叙旧。 两人说着说着便忘却了时间,此刻连白落醒了都没有发现,白落颤抖着指着两个人气的吐出四个字。“狼狈为奸!” “白落,你别怕她是我姐姐,不会伤害你的。”阿离上前扶起白落。 “谁说我不会伤害她?没有她我岂不是永远都被困在这里?”容素可没有打算放过白落。 白落有些害怕的看着容素,论打,她一点胜算都没有。而且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是阿离的姐姐? “姐姐,白落是我的好友,你怎么可以伤害她?”阿离护着白落。 白落罢了罢手,“这女人本来就是疯子。” 容素倒是也不在意,端坐在软榻上看着护着白落的阿离。 阿离安抚着白落,继续询问容素。“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本事这么大怎么会困在皇宫,难怪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 容素听闻,眼眸略深,便陷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这么多年了,作为一个女人,他的最好年华已经被毁了,但是为何对她而言,有些人和事情还是那么不可磨灭? 容素看着阿离,那张绝色的脸写满了活力,曾经的她也是如此,但如今却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布局 从血池出来的容素即便是未着寸缕也丝毫不在意,目光死死盯着白落和阿离,仿佛两个人说了什么她不愿听到的话。 容素缓缓披上衣裳,斜靠在软塌之上,发现外头有动静,便看了一眼阿离,阿离明白的立即闪身躲了起来。 白落将沈言蹊让阿离带来的吃的全部塞到了软塌之下,装虚弱躺在血池中央。 “大国巫,难得见你这么人心惶惶的样子。”容素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大国巫。 大国巫怒气冲冲的样子一定是天阙殿发生什么事情自己无法解决了,这几年大国巫但凡出事就会这样冲进仙月阁,到头来还是得求容素? 大国巫好不遮掩直接开口,“我要你想个法子除掉水含柔和凤馨。” 容素听闻哈哈大笑,“大国巫你是忘记我说的吗?凤馨的命格可比你拥戴的皇后来的硬,若是非要杀了她,为何你自己不动手?你是堂堂大国巫,随便以神的名义按个罪名不就行了?” 躲在暗处的阿离听闻,全身一怔,以神的名义杀人?难道大国巫所谓的本事都是姐姐容素在帮她?事实上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明? 大国巫听闻皱眉,这招是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的,若是用多了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何况言翊宠爱凤馨,而凤馨一副不韵世事的模样。若非因为能够抚养水含柔的孩子,否则根本不需要除掉她。 皇后害怕水含柔的孩子助长凤馨的气焰,忧思过虑才会憔悴不堪,这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难以保住,所以皇后更加不可能让水含柔生下孩子,看来她是想利用孩子拖含柔和凤馨下水。 大国巫目露危险,奸诈的看着容素,说道,“我有一计,但是需要你去帮我去做一些事情,让天下人都知道是凤馨克死了皇后的孩子,至于水含柔的孩子,只需要在她身边稍稍动手脚即可。” 容素挑眉,不答应也不回绝,看来是时候收拾大国巫了,这件年倒是让她作威作福惯了,竟然敢指挥她做事。 “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便再给你物色少女,否则你就等着在这里死!”大国巫看了一眼虚弱的白落,看来她算的不错,这女人越来越需要鲜血了,白落看样子根本就坚持不了三个月。 容素把玩着手里的青丝,“你这是在威胁我?” 若是以前她的确害怕,但是现在因为找到了阿离,阿离的鲜血胜过普通人百倍,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伤不会好。 大国巫阴冷的会看着容素,“你可以有选择。”不过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容素眼角冷淡的看着大国巫,看来她真的要让大国巫换人了。 容素微微一笑,看着大国巫道,“你先回去吧,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大国巫以为自己的威胁成功了,脸色也不那么难看,只是阴冷已经成为习惯。 看着大国巫离开,白落和阿离飞身至容素身边,异口同声,“你不能帮大国巫,不然就是和王妃作对。” 容素很诧异,这两个少女性子差不多,不过阿离单纯一些,白落鲁莽一些,但都是没有心机之人,没想到的是两个人竟然都帮着楚长歌。 容素好奇询问两人,“你们说了那么多次楚长歌,为何你们要帮着她?” 阿离和白落两个人相视一眼,若是说理由似乎很复杂,她们两个人的脑袋也组织不好那些美妙的言语,异口同声道,“就是不可以!” 阿离小心靠近容素,询问道,“姐姐,大国巫经常用这种办法杀人吗?” 容素点头,“大国巫想要再皇宫出人头地就必须选择一个人投靠,她选择救我就是为了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表现自己,让皇上和皇后离不开她的本事。看样子她是做到了,皇后如今事事都依靠她。” 容素继续说道。“要在后宫杀一个人很容易,阿离你也知道姐姐的本事,不管是问天鼎上的名字,还是让人无法察觉的毒药,只要我肯,让谁死都可以。” 阿离难过的低头,以前姐姐敢爱敢恨,但是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为何她现在说杀人的时候都带着快感? 白落听闻,追问道,“那么说所有问天鼎上的名字都是你办的?” 容素点头,“你们真的以为烧了竹片就能显示出名字?其实真正的玄机在你们用的墨上面,全部都是我精心研制。” 阿离和白落两个人顿时无力,看样子容素真的帮了大国巫不少事情,也许容素不知道因为她的帮忙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尤其是楚长歌的。 这件事该怎么告诉楚长歌呢? 容素见她们两个无精打采的,便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白落,想不想当大国巫?” 白落听闻觉得背后凉凉的,总觉得容素不是真的想帮自己,但是一细想,总比死在这好多了,立即点了点头,“当!只要不死我就当!” “阿离,若是你口中的楚长歌真的那么聪明,那就告诉她尽快解决皇后与凤馨之间的争斗,告诉她大国巫的计划我想她会知道怎么做的,到时候我便让白落毫发无损的离开仙月阁,甚至还可以变得德高望重。” 说完,容素有些发笑,但是听阿离和白落所言,她倒是想看看这个楚长歌到底是否有这么聪明。 一听白落可以出去,阿离立即点头,她对楚长歌自然是放心的。 阿离一回王府,就将楚长歌拉到了一旁,将容素的话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楚长歌,生怕有什么遗漏,前前后后反复讲了两遍。 楚长歌有些不敢相信,问道,“你姐姐同意帮助我们了?” 阿离点头,十分高兴道,“我姐姐一定会帮我啊。但是她要你尽快解决皇后和凤馨之间的事情,因为大国巫今日都去仙月阁威胁姐姐了。” 阿离说过,那些圣女都是因为她姐姐身受重伤而急需鲜血才选出来。被大国巫利用囚禁在仙月阁,所以她只能一边帮助大国巫一边利用少女血液疗伤。 若不是这一次阴差阳错的白落做了圣女,怕是阿离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姐姐,而且还发现了天阙殿那么多秘密。 有容素在天阙殿,楚长歌便可以对白落放心,至少白落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不过楚长歌很快就想到其他事情。 “你姐姐可帮过大国巫害我?”楚长歌的声音微冷。 阿离听了都吓了一跳,立即摇头,“没有,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只是确保大国巫要的名字出现在问天鼎上而已,我已经狠狠说过她了。” 看到阿离如此担忧。楚长歌心中已经有几分明白,也不想为难阿离,毕竟这件是怪不得她们,有心人太多,她一己之力能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易。 翌日,楚长歌便带着阿离进宫,她们没有急着去找宁清心,不能让别人看出她与宁清心有过多的交情,既然凤馨威胁她帮忙,那么她就去帮凤馨。 而宁清心那里都是楚长歌让阿离神不知鬼不觉送去的书信,一切都在两个人的部署之中。 玉芙宫内水含柔一直陪伴着凤馨。凤馨神色安定,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出事。 外人通报说楚长歌求见,水含柔的眼中还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楚长歌这么快就妥协了。 楚长歌进入殿内,刻意忽略水含柔,径直上前行礼,“参见凤馨娘娘。” 凤馨在楚长歌面前连以往的柔弱都懒得装了,抬抬手让楚长歌起身,“看来王妃是想清楚了?那就好,毕竟本宫也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楚长歌定神看着凤馨,“皇后娘娘已经准备了让宁妃娘娘对娘娘您动手。若是不想被抓住把柄,最好的办法就是稳住宁妃,还要请娘娘劳烦多走动了。” 水含柔听闻立即反驳,“不行,既然宁妃要害我和娘娘,更加不能靠近她,万一她对我的孩子下手怎么办?” 水含柔好不容易靠着这个孩子活到了现在,她就是想要靠这个孩子翻身,虽然表面上她什么都顺从凤馨,但是她早有其他打算。 楚长歌挑眉看了一眼水含柔,“你的孩子?若是我没记错。这孩子不过是借你的肚子而已,你还是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开口。” 水含柔被楚长歌一语堵住,想要开口却被凤馨打断,“好了,含柔你有孕在身还是先回去歇息。” 水含柔只能起身告退,阴狠的看了一眼楚长歌,警告她千万别乱来你。 凤馨无心去管水含柔,只是觉得楚长歌方才话中有话,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水含柔?” 楚长歌抬手品茶,看上去十分的平静,“水含柔看似柔弱胆怯,可是做事可不胆小,她能为了自己的名分杀了李盈盈,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臣妾只是担心她根本就不想把孩子留给娘娘罢了。” 提及李盈盈,凤馨立即想起李盈盈的死状,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是臣妾亲眼所见。”楚长歌并不介意将这件事说出来,“那日李盈盈动了坏心思,水含柔就跟在后面,水含柔见李盈盈换走了她的名字,心生歹念就” 凤馨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虽然知道水含柔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她一直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水含柔也不过是利用她罢了。 “王妃不会想要挑拨离间吧?”凤馨仔细观察着楚长歌。 楚长歌微微淡笑,“臣妾只是想告诉娘娘,要孩子可以,但是一定要防着水含柔而已。” 凤馨略有所思,楚长歌也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水含柔离开玉芙宫后心里一直无法安定,她担心楚长歌对凤馨说了不该说的,这越想身体就越觉得泛冷,身边的宫女又给她递上了一个暖手炉,刚触及手指觉得滚烫让她越是不安。 水含柔抬手就打了宫女一巴掌,“怎么做事的?” “是奴婢的错,姑娘身子冷,奴婢想着暖一点结果烫了姑娘。”宫女立即解释。 这一声姑娘,却让水含柔更加难受,她现在无名无分,连个宫女都会欺负自己! 水含柔赶走了宫女,独自一人在皇宫里走动,原本握着的暖手炉也没了温度,她靠在亭中安静的坐着。 宁清心在岸边看到水含柔,还真是难找。竟然躲到了这里来,撇下身后的宫人,她一人提着裙子走向水含柔。 “母凭子贵怎么还有空在这里伤心?”宁清心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分的不招人喜欢。 水含柔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即起身,收起那副神情,行礼道,“参见宁妃娘娘。” 水含柔生得楚楚可怜又胆怯,这般柔弱的伪装便是她反击的最好武器。 “这里天寒地冻的,不妨去本宫殿内,反正也不远,正巧本宫给你准备了补品。”宁清心看水含柔的脸都冻红了。便提出了建议。 水含柔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便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跟着宁清心去了她的宫殿。到了殿内一阵暖意袭来,水含柔的身子也舒服了。她环顾宁清心的殿内,倒是有不少精心呵护的花草,而宁清心在暖炉前摆弄着花草。 宁清心见水含柔盯着花草看了半天,便说道,“皇上知晓本宫喜欢花花草草,也不知道哪里弄来这么多花草,却不知道都活不过冬。” 听闻,水含柔以为宁清心这是在炫耀什么。不过她的确有炫耀的本事,进宫多时,从无人关心到现在一步登天,连皇上和皇后都认可她的能力。 水含柔垂下脑袋,“宁妃娘娘深得皇上宠爱,奴婢自愧不如。” 谁知宁清心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你哪里会自愧不如?你跟着凤馨娘娘不是很好?” 宁清心扶起了水含柔,没了高傲的样子,轮廓都柔和了许多,甚至对着水含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是水含柔不敢妄下判断,因为她不知道宁清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尤其是知道楚长歌曾经暗中帮过宁清心。 “不知道宁妃娘娘找奴婢何事?”水含柔忽闪着无辜的双眼。 宁清心有些冷笑,现在看去觉得水含柔有几分恶心,她不是凤馨,自然见不惯水含柔这般装无辜。 宁清心大笑,“你跟着凤馨娘娘真的心甘情愿吗?你的孩子出生就要给凤馨娘娘而你只是一个洗衣奴罢了,你真以为她承诺给你的会给你?别忘了她上面还有一个皇后娘娘。” 水含柔微愣,没想到宁清心竟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但是她立即收回自己吃惊的样子。所以水含柔立即表现出脸色苍白的模样似乎是受到了惊吓,随即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水含柔眼中含泪,“宁妃娘娘怎么这么说?凤馨娘娘她” 咚的一声,水含柔被吓到了。原来是宁清心将茶杯重重的放下弄出的声音。 宁清心冷笑一声,“别装了,你那点心思本宫能看明白,自然皇后和凤馨娘娘都明白,你想母凭子贵还是想把孩子让给别人,让别人平步青云?你现在就可以想明白。” 宁清心再一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暖茶,看着水含柔的表情,显然她是听进去了,只是心里还在纠结该如何选择而已。 水含柔拿不定主意,她一直以来跟着凤馨小心翼翼的。看重的就是凤馨与皇上之间微妙的关系,要不是楚长歌一直从中作祟,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你也多想想,凤馨娘娘既然留住了楚长歌,说明她看重的是楚长歌,你现在不过是肚子重要罢了,若是凤馨娘娘失去一切,谁还能夺走你的孩子?皇后娘娘到时候对着皇上美言几句,兴许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你就得到身份了。”宁清心小心的提醒水含柔。 “宁妃娘娘似乎和王妃没有过节。”水含柔依旧小心翼翼的。 宁清心见她上当,冷笑,“过节?你以为她曾经帮本宫是为了本宫?都是为了拉拢本宫帮凤馨而已。凤馨在后宫一直盛宠,而本宫就是那颗抛弃的棋子,本宫走到今日都是靠自己!” 水含柔瞬间陷入了沉思,凤馨的确是在有几次犯险的时候,楚长歌想尽办法帮忙的,看来就是从宁清心下手的。 宁清心见她沉默,带着几分嘲笑继续道,“不妨告诉你,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娘娘希望本宫做的,就是想让你看清楚现状,不然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孩子。都得陪着凤馨娘娘一起在后宫消失。” 水含柔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后宫博出彩,并非埋没,这一点正中她的下怀。 但是她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她立即跪地,“宁妃娘娘明鉴,这件事非同小可,请娘娘给奴婢一些时日思考。” 宁清心冷笑,看来是真的动心了不然怎么都跪下了?但是楚长歌说过不能被水含柔的外表所蒙蔽了,绝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 “考虑?呵呵,你真当本宫空的很?拖泥带水之人也不见得能办成什么大事。”宁清心立即开口。 见宁清心甩袖转身,水含柔怕是真的有些着急了,“我答应。我愿意帮娘娘除掉凤馨娘娘。” 楚长歌见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打算离开玉芙宫,刚刚起身,就听到外面全公公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站在门外,冬日暖阳下晕染出温暖的光芒,英俊温柔,言翊含着一缕暖风淡淡开口,“王妃也在,何必这么着急走。” 楚长歌行礼起身,抬头对上了言翊过分专注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安。 两人对视一会儿,楚长歌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多想。 言翊越过楚长歌,搂着凤馨坐下,楚长歌立即起身,看着这两个人,显然如果她再待下去没有什么意思。 “臣妾先告退了。”她出声想离开。 言翊立即阻止了她,“既然来了就留下用膳,来人,布膳。” 楚长歌微愣,连凤馨都不由得发愣,言翊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回绝的机会,一大群宫女进入宫殿,将所有的饭菜上桌,连酒都准备好了。 楚长歌并不像透露太多的情绪,安静的入座,见言翊替她满酒也不推辞,很显然今天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凤馨,朕许久不见你跳舞了,不妨为朕和王妃跳上一曲。”言翊带着三分醉意开口道。 凤馨和楚长歌同时皱眉,难道言翊又来这一招?为难凤馨的同时又为难楚长歌。 既然楚长歌现在是帮着凤馨的,不能让言翊和凤馨看出端倪。立即开口道,“皇上,美食当前不如细细品尝。” 凤馨顺意替言翊满上美酒,言翊挑眉,嘴角却是满满温柔的笑意,让人不明意思。原本以为言翊会就此打住,谁知他竟然一把将凤馨推了出去,凤馨不知所措的站在两人面前。 楚长歌见状,心想是逃不掉了,立即起身,“既然皇上喜欢助兴。不妨我替娘娘弹曲。” 凤馨的房中放着不少乐器,楚长歌还是选择了自己擅长的琵琶,微微调试,便开始弹奏。 让凤馨为她和言翊助兴显然是不符合规矩的,不知道言翊是不是刻意让楚长歌看到这一切,难道他还奢望她将凤馨所受的一切告诉紫眠吗? 凤馨不得已只能动身跳舞,楚长歌却想事情想的太入神,殊不知,身边多了男人的微醺酒味。 言翊凑近他的耳边,嘲讽道,“为什么要帮她?难道你希望紫眠和她在一起?这样跟朕作对真的好吗?” 酒气混着热气吹散在耳边。一时心乱尽然拨乱了琴弦,但是她也用最快的速度调整自己的心态,刻意忽视言翊离自己这么近。 言翊轻笑,明显感觉到楚长歌的心乱了,他依旧不离开她的身边,用力一嗅,没有擦香粉,怎么还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身后的青丝细腻黑亮,看着便想着伸手去摸一摸,光滑的脸颊已经找不到当初人们口中狰狞的伤疤,微卷纤长的羽睫配合着心跳忽闪着。他的手在半空停留收回。 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离开自己,楚长歌终于可以努力的呼吸,那一刻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舞罢,凤馨回到了桌前,言翊似宣告所有物一般搂住凤馨,“王妃不喝似乎不给朕面子。” 已经喝下三杯的楚长歌不得已再一次喝下一杯酒,喉间火辣辣的,热气也从脸上散去,眼睛都感觉像是糊上了水汽。 言翊见状不忍轻笑,楚长歌虽比不上凤馨娇柔绝色,但是她现在微醉的样子倒是没了平日的戾气。有些呆。 不胜酒力的楚长歌知道自己再喝下去一定会醉,趁着自己还有理智,她起身告退这一次也没有给言翊任何回绝的机会便转身离开玉芙宫。 原本以为会在宫殿外看到阿离,想不到这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疯了,来了几次皇宫倒是比她都轻车熟路。 楚长歌扶着墙,揉了揉眼睛想让自己看清前方的路,可是越走这路越是摇晃的厉害,全身像是着了火一样,穿不上的斗篷放在手里拖在地上都不知。 冷风吹来,给的脸颊一丝凉意,她舒服的靠着墙喘气,真怕自己就这么倒下了。 “穿上!”言翊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但是醉意让她脑子十分的混沌,动作也十分的迟缓,只觉得手中的斗篷被人夺下裹在了身上,身子也被人横着抱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爱意 楚长歌觉得自己全身都像是被裹在火炉里,她开始挣扎,但是抱着她的双手却越来越用力,她只能微微张开嘴感受着外面的一丝凉意。 “好热。”楚长歌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而且睡意越来越强。 “会伤寒,别怕,还有一段路就到宫门了。”这么温柔的声音是谁,眼前的人熟悉却无法与脸重合。 强劲的手臂隔着斗篷扶住她的腰,手掌覆上额头,微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她睁开双眼,想看清楚面前的人。 阳光撒在他的周身,明晃晃的刺眼,看清这张笑脸,楚长歌突然惊醒,用力推开他。 楚长歌摇晃着身子,福身行礼,“皇上得罪了。” 没了他人的扶持,现在头还觉得天旋地转的,只能用手扶着墙,却尽量避开了言翊的目光和身体。 言翊收起了以前的嘲弄,目光温和。语气也与往日不同,“走吧。” 不容反驳是言翊一直以来的作风,不同于紫眠,他虽然有着如同春暖阳光般的温暖,却有着一颗冷漠霸道甚至自私的心。 而紫眠,他就如黑夜的月光,不刺眼不冰冷也不温暖,冷冷清清却有着不经意间的温柔。 楚长歌知道光是靠自己扶着墙是走不到宫门的,所以言翊的霸道她没有能力反对,扶着她一直到了宫门外。 阿离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是去哪里偷吃了在这等她,看到楚长歌醉醺醺的样子立即上前搀扶。 阿离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好大排场啊,楚长歌竟然是被言翊送出来的,瞧言翊小心翼翼的样子,弄不好别人还以为他扶着的是凤馨。 言翊在阿离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若非他是皇上,阿离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她压根没把言翊放在眼中,将楚长歌扶上马上便驾车远离。 阿离抱怨道,“没酒量还学人家喝酒。” 楚长歌靠着阿离,心想着这下终于可以醉过去了,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急需要休息。 楚长歌梦游似的说了一句,“阿离到了王府喊我,我实在太累了。” 话才说完,楚长歌就睡着了,这路上也有些颠簸都不见她睁开双眼。 外头马夫说到了,阿离想叫醒楚长歌,不过她想到一件更好玩的事情,她倒是要看看紫眠王爷到底在不在乎楚长歌。 阿离将楚长歌安顿在马车中,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冲着马夫交代几句,“你可小心了,王妃睡着了,稳着点。” 说完自己则飞奔进王府,想着快点找紫眠王爷。 马夫听命的稳着马,脖子伸得老长,怎么还不见有人出来?难道是要等王妃自己醒吗? 想着,王府内发出奇怪的声音,急促而简短,像是什么敲击地砖的声音,这不是拄着手杖的紫眠王爷吗?很少见他如此着急,难不成这是出来接王妃的? “阿离,还不去。”紫眠皱眉说道。 阿离吐了吐舌头,方才才说完楚长歌的遭遇,紫眠就急着出来,一路上的速度阿离都快赶不上了。 阿离自知自己做得有些过火,只能自己进去将楚长歌扶了出来,看紫眠有些不方便,嘴里也没敢再乱说。 紫眠一眼就认出了楚长歌身上的斗篷不是出门那件,她身上的斗篷光是看颜色就知道是谁的,言翊竟然将绣龙的斗篷披在了楚长歌身上,故意让她穿回来给他看的吗? “把她给我。”紫眠不悦的声音越来越阴沉。 “喏,给你。”阿离将楚长歌放在了紫眠的怀里。 只见他将楚长歌身上的斗篷脱去扔在了地上,单手将楚长歌扛了起来。阿离瞪大了双眼看着紫眠离去。 真是的,好意撮合这两个人,怎么还对她气上了?转身对马夫嘀咕了两句,“王爷对王妃好着呢,身子不便都来接她。知道怎么说吗?” 阿离就是看不惯那个叫凤馨的女人,还不如撮合紫眠和楚长歌算了。 酒后醒来便是口干舌燥,楚长歌便是被这样的感觉弄醒,她迷离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人,整整定神许久才看清楚。 “醒了?”不知为何,声音怎么带着一丝怒气? 见眼前有人递上茶杯,楚长歌毫不犹豫的喝下,干燥的喉间总算是舒服了,干咳了几声。 紫眠想了很多话问楚长歌,但是最后问出口的却是最没有价值的话,他暗自叹气似乎被眼前的少女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替她又倒了一杯水,从未照顾过人的紫眠,拧干了毛巾擦拭她的脸颊,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还糊涂着,一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衬着她的脸蛋,倒是十分的诱人,潋滟的红唇像是在索要什么一般。 舒服了不少的楚长歌第一次被人这么照顾,温柔的动作,温柔的眼神,若不是口中温热的水她一定会觉得这是他的幻觉。 她躺下,靠在枕上,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紫眠,少女悸动的心砰砰狂跳,有些话徘徊在说与不说之间,但是楚长歌那颗不安分的心选择了脱口而出。 “王爷贵庚?”楚长歌呵呵一笑,完全是无意识在问话。 紫眠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迷茫的眼神,只当她还醉着,“二十九。” 楚长歌默默计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岁数,十七和二十九之间,她数了两遍,手蹿出被子比了一个十。 紫眠不知为何笑了出来,之前的怒气也减少了几分,喝醉的楚长歌显然要比往日可爱许多,精明的模样也不见了,数了半天还输错了,卡在十上面就数不下去了。 “王爷第一次定亲是什么时候?”她趁着迷糊又问道。 紫眠微愣,连他自己都想了许久,“十七还是十八?”原来过去这么久了,自己都快忘了。 楚长歌心头有些苦涩。他与凤馨原来认识这么多年了,难怪感情可以那么好,可即便如此为何要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凤馨。 楚长歌突然起身揪住紫眠的前襟,眼中的水汽也越来越多,“为什么要告诉她?即便是你爱着她,为什么要对我温柔?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告诉我你们之间相爱,对我而言是多大的伤害!不要对我这么好!转身就伤害我!” 紫眠惊得身子都僵直了,他不敢对碰楚长歌,更不敢开口,只能任由她发泄。 楚长歌看他沉默无言,应该是认可她的说的话。她想趁着这份醉意,痛快的发泄出来,想也没多想抬手就捶在了他的胸口,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 她忍着变声的调子,落下了眼泪,走到了这一步,极力的克制之下她还是动心了。 “别对我这么好了,我会帮她的,不要再在她面前毁了我了,我也是有”楚长歌的话哽咽了。分不清是醉意还是真是感觉。 紫眠这时候才弄明白,一定是凤馨在背后说了什么,让楚长歌信以为真升起了。不过看到楚长歌为此生气,他竟然觉得有些想笑。。 紫眠想了想,轻声道,“我与她订亲,还在肚子里,又是赐婚,说好听是指腹为婚,难听是皇命难违罢了。等她懂事订婚事也不过十六七岁,什么都不动。” 听闻。楚长歌觉得紫眠似乎在维护夕婉,不知道哪里来的劲,一坐而起,啪嗒湿毛巾掉在被子上。 “谁说不懂?我不就嫁给你了?”虽然还残存一丝理智,但是越来越管不住真正楚长歌对紫眠的一颗真心。 紫眠失笑,难怪有人说酒有时好有时不好,平时冷静足智多谋的小妻子现在似乎总算有点十几岁少女模样了。 “长歌,你在吃醋?”紫眠知道这种话已经不适合他问了,但是他还是想知道楚长歌是不是已经接受了他这个丈夫的存在。 楚长歌看着突然凑近的脸,丝丝笑意叫人看了快要融化入心,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跟着他笑了出来,轻轻在他的唇角印上一个吻,“嗯。”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证明一下?”紫眠没有选择解释,毕竟关于凤馨他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外面的人也传的面目全非。 楚长歌迷离的看着他,他的脸越来越近,原本就滚烫的身体,现在热气更加翻滚,她甚至不敢看他的双眼。 紫眠听到楚长歌的声音已经褪下了自己温柔的外表,他再一次确认开口,“长歌,喊我的名字。” “紫紫眠。” 听闻,紫眠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轻抬手,帘子顺势而落。 翌日,楚长歌醒来觉得头痛欲裂,晕乎乎的看向身边,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的手小心的摸了摸被子里的自己和身边,没错,什么都没穿,她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倒床蒙头,一下子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好像是她主动一些,紫眠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紫眠扯下她蒙在脸上的杯子,“长歌,被子里好看吗?” “什么?”楚长歌有点懵。 紫眠侧身托腮看着她,笑着指着两人,“因为我们”没穿衣服啊。 楚长歌脸色一红,压根不敢看他,知道外面的阿离在叫唤,紫眠才背对着她把衣裳穿了起来。 紫眠将阿离和明雪放了进来,在她们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阿离看到楚长歌的时候就盯着她盖在身上的被子看,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阿离咯咯的偷笑,“王妃劳累了,我待会就去给王妃下一贴补药,保证夜夜笙箫都不会累!” “阿离,你要是再敢乱说,信不信我罚你不吃饭?”楚长歌知道这个威胁很小。 引得阿离和明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长歌不理会她们,晃了一下脑袋,“给我杯水。” 阿离无趣的哼了一声,给楚长歌倒了杯水。 此时,明雪立即给楚长歌端来的东西。“王妃快喝下,喝完头就不会那么痛了。王爷特意交待的等你醒了就端过来。” 阿离把玩着手里的头发,“看来我不止要给王妃补补,还要给王爷补补,在治疗他腿伤的同时得加点其他。” “你敢!”楚长歌等着阿离。 谁知道明雪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说道,“都要补补,弄不好开春有好消息。” 楚长歌脸色微红,好消息? 压下那份欣喜,楚长歌开始询问阿离晚上去天阙殿打探的消息。 阿离收起笑脸,说道。“我看到太医都是很晚才去给皇后把脉,似乎皇后的孩子很危险。” 听闻,楚长歌心境很复杂,“好好盯着皇后吧。” 阿离点头,立即道,“皇后一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保就想着怎么利用孩子在后宫引起腥风血雨,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值得同情。” 阿离最近发现大国巫去仙月阁十分勤快,为的就是逼阿离的姐姐容素去应验那些所谓的克命只说。 阿离为难道,“我姐姐也催你动手快点,可能是皇后的孩子保不住的缘故,所以都很急。” 楚长歌拉紧被子。瞪了一眼,“那你还不出去!” 阿离和明雪交换一眼,嘻嘻偷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长歌立即起身穿上了衣服,穿戴整齐后才让明雪进来替她梳洗。 紫眠坐在书房,回想昨夜的一切,仿佛在做梦一样,即便是怎么强迫自己认真看书,他就是静不下心来。 此时,许久不见的夜行突然出现在书房,他带来皇宫的消息。皇后的孩子不保,还想放手一搏拉人陪葬。 夜行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主子,皇后最有可能就是除掉凤馨娘娘和水含柔。” 凤馨,凤馨,这个名字曾经差一点就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如今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该帮她吗?”想了许久说出来的竟然是自问。 夜行也觉得紫眠在动摇了,便说道,“楚长歌已经在帮了。” 紫眠响起楚长歌昨天喝醉酒的举动,“真傻。” 夜行走了,紫眠便没了心思。要救凤馨吗?凤馨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他应该早就明白才对。 凤馨一直求助于楚长歌,其实意图不是很明确吗? 阿离这两天特别忙,忙着在皇宫里乱转,一会是仙月阁,一会是宁清心那,她顿感就算是自己有四条腿都不够用了。 今日去仙月阁总算是知道了一个大消息,皇后的孩子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便不行了。 大国巫见容素一直没有作为,自己被皇后处处为难,急得一脚揣进了仙月阁,白落依旧是扮虚弱的躺在池中央。天知道她嘴里还塞满了鸡肉,只能侧着脸避开大国巫那张阴森的脸。 “为何你还不动手?”大国巫质问容素。 容素看着怒气冲冲的大国巫,越发不喜欢这个女人,“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指使,皇后还未到时候,急什么?” 大国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逼自己软下语气,“容素,我需要帮助,不然皇后便会觉得我无能,我如何奠定我大国巫的地位?” 容素掩嘴轻笑。大国巫的地位?既然难以奠定,那她就换一个大国巫好了,“你回去吧。马上你就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大国巫一听总算是放下心来,立即准备去向皇后禀告,这样一来她也不侮辱自己的身份了。 “姐姐!”阿离现身急着追问。 “回去告诉你们家王妃,好戏上演了。”容素轻言道,但愿阿离口中的楚长歌真的可以化解这次危机。 白落坐起身子一边嚼着嘴里的鸡肉,一边唔唔说个不停,“只能这么办。” 阿离知道她们欺负自己想的简单,便继续追问容素,“大国巫想怎么做?” 容素笑道。“无非天灾了,显示天灾显灵,后是灵验。” 天阙殿本来就神神叨叨的,这种事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的,听着容素所说的天灾,阿离和千寻一愣一愣的,觉得十分的玄乎。 容素看阿离离开了,才想起了一件事没问,转首看着白落,“白落,上回你问阿离心上人,可知道是哪个?” 白落吃得正欢想也不想便回道,“苏慕白。” 容素眼神突变,变的又恨又毒,“哪个苏慕白?” “都城难道还有几个苏慕白?自然是苏府的苏慕白。”白落奇怪的解释道。 回身却看到容素血色尽失的脸,是她说错了什么吗?怎么容素变得这么恐怖。 千寻再也不敢多看容素,深怕自己被抓上去放血。 皇后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一切计划都在加快,第一个便是这天灾的灵验,知道容素的计划,楚长歌自然也很快的想到了法子。 阳光明媚之日,突然变天,阴风阵阵,计划之中应该是玉芙宫走水,谁知道多处宫殿都走了水,火势最大的是皇后的永寿殿,平白无故的院子烧了,那凉亭都烧得只剩下个架子。 其他宫殿倒是小火,一扑便灭了。 皇后听闻,气得嘴唇都在抖,“大国巫!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只要玉芙宫着火,本宫喊着肚子疼,便可以吗?” 大国巫跪地不敢多说话,一定是容素搞的鬼,但是大国巫太希望自己能立功,早早就将一切拦在了身上,谁知道容素竟然在这个时候出错了。 容素的药水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点燃一切,会发出像响雷一般的声音,就像是天上的雷声,那所谓的克星一说也能灵验。 大国巫看皇后脸色苍白,立即开口,“娘娘息怒,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身体一直不适。这孩子现在都是靠药物维持,就等着这一天,结果 皇后突然大喊道,“你还好意思很本宫说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本宫挺着他有多难受吗?” 皇后现在必须下重药才能维持住不小产,就算是小产她也要拉着凤馨这个贱人给她的孩子陪葬。 “娘娘并非没有机会,走水虽然多处失误,但是到时候说法还是在我们这边。”尤其是她这个大国巫说什么都是真的时候。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后捂着肚子,愤恨的说道。 皇后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悲哀,太医都说这一胎可能是个男孩。她身为皇后却一直没有子嗣,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而她最后为了这个地位只能这么利用自己的孩子。 皇后捂着肚子狰狞道,“既然她们各个都不愿露出尾巴,那本宫就狠狠的揪出来!” 大火之后,很多宫人说在皇后的宫殿听到孩子的哭声,说在关雎宫看到鬼影子,可是不出一日,值夜的宫女太监似乎到哪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到哪都是鬼影子。 第一天皇后便喊着肚子不舒服,引来了不少后宫中人注意,但是随后的鬼影和婴孩哭啼声并非她安排的。而此刻她已经骑虎难下。 为了让这戏可以演下去,皇后用眼神告诉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敢说,“回皇上,皇后娘娘不过是有些劳累罢了。” “皇后,祈福之事暂放,你还是回宫好好修养。”言翊也巴结着这个孩子,毕竟是第一个。 皇后已经找不到理由回绝,只能笑着应下,既然天灾行不通那自然只能用了,她埋怨的看着大国巫,到头来还是要她自己出手。 大国巫知道自己失手。低着头不敢多看皇后,对着外面的宫人说皇后也要回宫殿。 楚长歌听着阿离汇报宫里的消息,看来皇后已经等不及自己动手了,那她和宁清心的计划便也开始了。 至于水含柔,她的下场就看她的造化了,兴许有生机,兴许只可能成为这后宫争夺中的牺牲品。 那日皇后从天阙神殿下来,看到自己被烧毁的宫殿,就好像烧毁了她的身份和威严,让她不禁觉得自己在这后宫没有了立足之处,顿时心口便是一顿火气。伴随着还有腹中的疼痛。 身边的珍儿见状立即搀扶住皇后,小声道,“皇上说,暂时住在玉芙宫,要为娘娘修出更大的宫殿。” “是吗?”皇后一阵苦笑,那为何要住玉芙宫? 皇后抬起头蔑视的看着一切,既然言翊的安排,那她就去,但是在玉芙宫发生的一切就看凤馨招不招架得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玉花糕 皇后传召楚长歌,楚长歌传来明雪为她更衣。 楚长歌换上宫装,刻意让明雪妆点了一番,明雪倒是笑她,“王妃今天就不担心抢风头了?” “我可不爱抢风头,这看戏自然也要带着好心情,更何况皇后召见大家,盛装的人多的去。”楚长歌解释道,她这样只是想用最好的姿态站在皇后的面前。 来到永寿殿内,已经坐了不少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朝中大臣的夫人,楚长歌进去之前便先让阿离走了,她离开自然是有别的事情。 殿内议论纷纷的几个人看到楚长歌进来,立即选择了闭嘴,一下子殿内就没有了别的声音,几位夫人看到楚长歌立即起身行礼,“参见王妃。” 楚长歌微微点头,不说话让众位夫人都坐下,楚长歌也安稳的坐下等待着。 皇后和其他人还没有来,看来是她来早了,是她太急于想看到她们的下场了? 几位大臣的夫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倒是一派和睦。但是各自眼角的嘲讽还不是各怀心思? “妹妹,你做的玉花糕可让我瞧瞧?”其中一位夫人说道。 另一位夫人眼珠子一转,“别啊,要不然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打开看看?” 两位夫人对视不相上下,似乎在暗中较劲,最后还是淡笑着说道,“那我们一起打开。” 楚长歌看着觉得这两人有些可笑,明明就是想看别人的是不是比自己的好,说的还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只见这两人一起打开了食盒,都一一看过才满意合上,另外几个身份低一些的夫人凑上去也看了看,立即是满嘴涂了蜜一样。 “几位夫人做的色香味俱全,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的。” 楚长歌皱眉,觉得似乎有些蹊跷,便起身上前,“各位夫人,做的这是什么?” 之前的那位夫人疑惑的看着楚长歌,开口问道,“难道王妃没有做吗?昨儿皇后娘娘说怀了孕,口味都变了,突然想吃玉花糕。所以各位姐妹就都做了些。” 见夫人停顿,显然是并非都说好了而是刻意讨好皇后才会这么做的,虽然只是小事,但是现在听起来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一位夫人定神看了看楚长歌上下,微微道,“我还以为王妃也会带一份来,届时我们也可以比比谁做的皇后最喜欢了。” 她人无心的一句话,倒是敲醒了楚长歌,她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想不到皇后到头来还是留了一手,甚至还提防着楚长歌,所以所谓的玉花糕才会只有别人知道,而她却一无所知,为的就是怕她有所提防。 楚长歌略想了一下,如果现在她再离开怕是皇后也会有所怀疑,心里面开始有些着急,要是阿离在身边就好了。 楚长歌心里默念着,希望这次阿离不要贪玩贪吃忘记了正经事,她张望着殿门外。 “阿离,快回来。”楚长歌心中默念着。 如此期盼也没看到阿离人影,楚长歌着急的以为出什么状况了,“阿离,阿离,快点出现。” 终于在她快决定自己出去找阿离的时候,阿离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她聪明了没有突然出现,而是选择了从永寿殿大门进入,楚长歌见状立即上前。 “怎么了?王妃的脸色很差,我一从宁妃娘娘那过来就跑来了。”阿离跑的身子都暖烘烘的,反倒是看到楚长歌后觉得浑身都泛冷。 楚长歌轻声道,“你去玉芙宫看看水含柔和凤馨娘娘的玉花糕,到时候” 阿离听得迷迷糊糊的,怎么还多出来什么玉花糕?按照计划不是应该是安胎药吗?连宁清心都已经准备妥当。 “时间不多,现在怕是她们都已经出了自己的寝殿,你先想法子换了水含柔和夕妃的玉花糕。至于安胎药一事照办。”楚长歌急切的说道。 阿离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她依旧相信楚长歌,所以立即点头跑出了永寿殿。消失在永寿殿的转角处。 楚长歌冷漠的笑着,皇后纵然提防着她,她也有法子,让皇后无法得逞。 玉花糕一事不过是皇后的幌子,什么口味变了,不过是说给这些夫人妃嫔们听,好让她们拍马屁将东西乖乖自己送到面前,只要提前在凤馨的玉花糕里动手脚,她人的无事,自然凤馨有理说不清了。 不告诉楚长歌这一切也是因为怕楚长歌帮着凤馨,楚长歌既然答应了凤馨所以干脆就光明正大的帮凤馨,让皇后以为她与凤馨之间还如以往那么好。 只是皇后不知道,楚长歌也是被凤馨威胁的,不得不帮着凤馨,不过这不是关键,只要皇后认为她帮着凤馨就好。 现在若是计划顺利,皇后的安胎药已经在宁清心的安排下变成了堕胎药,但是皇后自己又计划出了玉花糕一事,那边是又多了一份堕胎药,所有的药都指向凤馨。 楚长歌双手握紧,越是危难时刻越是不能乱,她一定能想出万全之策。 此刻宁清心已经带着食盒走进永寿殿,楚长歌上前行礼,宁清心为了装出一副两人嫌恶的样子,头也不抬的便走过了楚长歌身边。 交错之时,楚长歌只能轻声一言,“当心玉花糕。” 见宁清心微愣,显然她已经明白了皇后为何要突然说出想吃玉花糕的事情了,只是最近一直在游说水含柔所以并无关心其他。 宁清心转身看了楚长歌一眼,带着一丝疑虑,一丝询问,楚长歌变投给她安心的眼神。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太监大喊了一声。 一声之下,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行礼跪安,皇后浓妆出现,楚长歌心里有数,她是怕自己憔悴的样子出卖了她身子不适。 不过总是有人想着拍马屁而忽略一些东西,“皇后娘娘今日真美,想来是有了孩子心境都不一样了。” 一行人纷纷点头,“是啊,是啊。”附和着。 皇后一眼扫视,发现该来的人还是未来,“怎么凤馨娘娘还没来?难不成本宫说的话不作数了?” 原本其乐融融的众人微笑都僵硬在了唇边,显然都不大愿意提起凤馨。见现在还未到场,想必又是和皇上在一起,皇后怀着身孕都这么不懂得庄重。 不过大家都想错了,因为门外想起了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没错是言翊来了,后面没有出现其他的人名可想而知,凤馨和水含柔并没有和皇上在一起。 楚长歌不经意间看了看宁清心,正巧宁清心也投来了疑惑的表情,看来她也发现了计划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一步。 楚长歌只愿阿离已经办成了事情。 皇后见状,一脸的不悦,便开口道。“来人,还不去给本宫看看凤馨娘娘到哪里了?岂有让皇上等的道理?” 皇后逮到了数落凤馨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的,不过皇后原本以为言翊会有所阻止,谁知道言翊的双眼却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坐立难安,刺人的目光让她有些难以适应,虽然撇过脸,但是还是阻止不了言翊的目光。 跑出去的宫女没一会就跑了进来,“婉妃娘娘来了。” 楚灵溪?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悲哀,自从皇后身边换了红人宁清心,楚灵溪的存在便越发的小,连皇后方才都急于找凤馨和水含柔的不是。竟然没注意到楚灵溪还未到。 楚灵溪的身后还跟着水含柔,这倒是让人奇怪了,两人一同下跪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为了显示威信自然是不会轻易绕过这两个人,让她们起身的话也不急于说出口,定心的看着两人跪在殿中。 水含柔看皇后不悦,便小心解释,“凤馨娘娘出门时弄脏了衣裳,回去换了一身,此时应该再来的路上。” 不过明眼人看得出来,一向维护凤馨的水含柔现在说话也留了心眼。若真的与凤馨交好,这解释应该会更加明确一些,如今听着反倒更像是对皇后的不敬。 楚长歌瞥见门外一个身影,是阿离,阿离用口型说了一些话,“换了玉花糕,但是出岔子了,当心。” 楚长歌能理解的就这么多,她皱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水含柔见她神色不乱,便觉得她太过于镇定了。 “依臣妾看并非是什么弄脏了衣裳,怕是本来就不想来。回娘娘的话。臣妾路经之时,见这两人走得慢条斯理的,根本就不急,可见对娘娘有多么不尊重。”楚灵溪失势已久现在有些急病乱投医,还以为顺着诋毁凤馨,皇后的心里就会好受。 现在凤馨不出现皇后这戏就唱不成,看皇后的样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对今日一事恐怕也是蓄谋已久了。 “皇上可要为皇后娘娘做主啊。”楚灵溪抹泪卖力演出,别人看在眼中倒是更像戏子。 水含柔双眼含泪,低声哭诉道“回皇上,凤馨娘娘就是为了尊重皇后娘娘才不愿狼狈现身。” 相比之下,水含柔的演技更容易博的人的好感。 楚长歌看着这一切突变,原本想安静看戏,现在看来还是要自己出马,她看了一眼宁清心便起身走到言翊面前。 楚长歌刻意表明自己的立场,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处处都护着凤馨,“凤馨娘娘跟随皇上已久,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应该明了。不妨让含柔去瞧瞧。” 宁清心冷眼看着楚长歌,立即替皇后说话,看似与楚长歌对立,“王妃倒是对凤馨娘娘体贴的很,按照臣妾所看,凤馨娘娘的确对皇上和皇后有所不敬,但是皇后也非不讲理,咱们请凤馨娘娘来了给皇上和皇后娘娘陪个不是便是了。” 相比楚灵溪的刻意,宁清心说话就细腻多了,让人听了也舒坦,皇后和言翊都点头顺台阶而下,一面是顾全了皇后的威严,一面也给足了言翊面子。 “水含柔平日里你跟随凤馨娘娘,不妨你前去看看。”宁清心带着一抹笑意看着水含柔。 水含柔双眼忽闪似明白了宁清心的意思,立即告退。 宁清心和楚长歌看似对立的一唱一和,却悄无声息将这件事再一次回到了原定的计划,剩下来就看阿离的了。 此刻阿离捂住凤馨的嘴,示意凤馨不要挣扎,近看凤馨虽然依旧倾城绝世,可是这眉眼间处的狰狞,好像随时都想咬了阿离的命。 阿离只能稍稍解释,“凤馨娘娘,王妃察觉水含柔有二心特意叫我来通知娘娘。” 凤馨听闻果真不再挣扎,只是怒视等着阿离。 阿离看着凤馨,便想到了自己让小猫弄脏凤馨的衣裳之后发生事情,再一次对凤馨和水含柔不战而栗。 原本弄脏了衣裳凤馨将手里的食盒交给了水含柔,“含柔。这是本宫亲手做的,今日皇上也会去,本宫需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说完凤馨便准备离开回去换身衣裳,“你在这等本宫,本宫马上就来。” 凤馨看了看身上的衣裙,气不打一处来,新作的衣裳就被畜生弄脏了。 好奇心让水含柔打开了食盒,玉花糕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什么起眼的食物,若是想做的好自然是口味上了,所以她自己也用心做了。 其实是宁清心说让她好好做。今日就是她的出彩之日,所以她更是用心,做出来东西也找宫里的宫女试了试,都说好吃。 但是打开凤馨的食盒,她便开始眼红了,凤馨明知道她那么想得到皇上的宠爱,暗示明示都说过,但是凤馨却只会用孩子来威胁她,她并非真的想将孩子交给凤馨的。 这玉花糕看着就能让人食欲大增,底下裹了红枣泥,闻着便是香气扑鼻。旁边还用梅花装点,这样的色香味俱全完全就是不给她人活路,昨天问凤馨可想好了怎么做,凤馨还说不知道,今日竟然就换了花样。 看来凤馨曾经还说会帮她,这一切都不过是谎言罢了,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待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水含柔气的手捏紧了食盒,仿佛看到的不是一盘美味的食物,而是让她怨恨依旧的事物。 “凤馨,枉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那就让皇后杀了你算了,没人能抢我的东西!”陡然之间,水含柔的眼神都变了。 食盒上都刻有各宫名字,她便将玉花糕对调。 “反正你也要为皇后的孩子陪葬,这些功劳你何必带入坟墓?”水含柔阴测测的看着手里的东西。 阿离大吃一惊看着转眼间变了一个人的水含柔,感叹这个女人的恐怖。 不过水含柔没有开心多久,她撇下凤馨急着去抢功劳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楚灵溪。 楚灵溪最近被宁清心抢尽风头,人也变得暴躁了不少,嘴上更是不饶人,见到水含柔自然是要嘲讽几句,见她手里拿着两个食盒便抢了过去。 打开了凤馨的食盒看到的不过是常见的玉花糕。“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又打开了水含柔的食盒,当时也是大吃一惊,顺手便推了一把水含柔,“你将玉花糕做的这么精细是想让谁看在眼里?皇后?还是皇上?” 想到这里楚灵溪便想着给水含柔一巴掌,不过想到待会要见皇上和皇后别有理说不清便放下了,又是一顿好说,“难不成你以为你有了孩子,学宁清心做点小东西就能讨皇上开心?你就是个奴隶罢了!” 楚灵溪见四下无人,便指着她说道,“水含柔本宫告诉你,有本宫在你就别想爬上来!在本宫眼里你就应该一辈子是个奴隶!” 说完。一手抢下了水含柔手中的食盒,将自己做的平平无奇的玉花糕换给了水含柔,然后自己嚣张的走了。 水含柔的眼中充满了怒火,她的不甘心都快化成手中的利刃,若是可以她真想一点点折磨楚灵溪,看看她这张嘴里还敢不敢乱说。 见这两人都走了,阿离才敢走出来,原来后宫真的是吃人的地方,这才多少一段路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阿离会偷偷的跟在水含柔身后进入永寿殿,在门外冲着楚长歌说的那番话,这就是她所说的岔子。这玉花糕都转了几个手了。 收回回想,阿离等待着门外的动静,按照道理这个时候水含柔应该装好人回来找凤馨,而后也会顺从宁清心的计划去为皇后娘娘端安胎药。 咚咚敲门声响起,阿离抬手将帘子放下,而水含柔也走了进来。 阿离看了看凤馨,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示意她一定要冷静。 凤馨目光没有离开阿离躲藏的地方,声音倒是瞬间冷静,“是不是皇后让你来找本宫的?这回又说了什么?” 水含柔张望着,“皇上也很生气。娘娘可有什么想法?” 凤馨也察觉了异样,看来水含柔真的有问题,“听含柔的话,似乎你有办法。” 水含柔一副替人担忧的模样,“听说皇后娘娘每天这个时辰都要喝安胎药,若是娘娘亲自去端,再送到皇后娘娘手中,想必皇后娘娘心里也能舒坦有一些。” 凤馨微顿,看透了水含柔,“也好。” 凤馨换好衣裳,跟着水含柔离开,阿离便跟在她们后面,祈求着凤馨千万别乱来。 凤馨和水含柔走出几步,她端详了一下水含柔,白净的侧脸一点也看不出算计,往日水含柔依附她,她也没把水含柔放在心上,一心想着只要得到水含柔的孩子便可以了解了水含柔。 而此刻凤馨才发现,水含柔是孩子的生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母凭子贵的机会? 转眼两人已经到了药膳坊,这药膳坊咕咚咕咚都在熬着各宫的补药和药膳。 偌大的药膳坊竟然没有一个宫人在,凤馨瞬间就明白了水含柔的用意,这里的人怕是早就被人支走了。 往里走去,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大国巫竟然会出现在药膳坊,她似乎对皇后的安胎药很上心竟然时时刻刻守在旁边。 “大国巫,本宫是来替皇后娘娘拿安胎药的。”凤馨故作镇定的说道。 大国巫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一定要小心,否则的话就会被大国巫看出破绽。 躲在门外的阿离看着这一幕也心急如焚,怎么会大国巫会出现?要是被坏事了,这一殿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那就有劳凤馨娘娘了。”大国巫竟然没有多问什么便将药沥干递给了凤馨。 阿离觉得这么顺利会不会有诈?脑袋探进门里,却发现大国巫竟然看向了她,一眼就发现躲在宫女中的她,甚至还冲着她眨眼,难道是她眼花了? 凤馨没多想,立即将药接下,“本宫这就趁热给皇后娘娘送去。” 大国巫微微点头,随即退后。 水含柔与大国巫之间接触不多,所以一切的异常她都没发现,如今这眼中只剩下了凤馨手中的这碗药。 水含柔催促道,“凤馨娘娘我们还是快些去找皇后娘娘,不然皇后娘娘又该生气了。” 凤馨点头不语,目光盯着手中的这碗药,断头药? 大国巫看着这两个人离开。快步上前抓住了阿离,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容素的容颜,“你们如此乱来,竟然不知道大国巫也在帮皇后?幸亏我来得快,不然这碗药你们还端不出去!” 阿离立即赔笑,“谢谢姐姐,我得快些跟上去。” 容素妖冶一笑,戴上面具,装成大国巫的样子行走在宫内离去。 眼看着永寿殿快到了,阿离快步上前从背后偷袭了水含柔。看向凤馨娘娘,“娘娘可知道怎么说了?” 凤馨点点头,将手里的药放入水含柔的手里,若无其事的踏进殿内。 水含柔觉得自己似乎晃神一下,看清眼前却发现凤馨已经不在身边,而自己的手中竟然端着那碗药。 殿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宁清心和凤馨都走了出来,看着还在发呆的水含柔,立即走了过来,一人一边将水含柔拉进了殿内。 宁清心笑道,“本宫还以为含柔去哪里了。有身孕在身别出事了,原来是给皇后娘娘去拿安胎药了,真是有心了。” 水含柔听闻,全身便僵硬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是自己被算计了。她怨恨的看着宁清心,到底是自己太疏忽了。 水含柔再看凤馨,她一脸淡笑,难道她也知道了一切? 宁清心挑眉,“怎么还不给皇后娘娘递过去?” 水含柔双手微颤的上前,仿佛噩梦一般,不过一瞬间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为何凤馨拿着的药会到她的手上? 水含柔的害怕不过一瞬间。她的目光落在了玉花糕上,只要皇后先吃了那特别的玉花糕,这碗安胎药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没错,她发现了,从楚灵溪突然出现开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到因为楚灵溪争抢掉落在地上的玉花糕,一转眼便被野猫抢走了,就是那只弄脏凤馨裙子的野猫。 原本她不想管,可是好奇心促使她回头看了一眼,野猫竟然倒在了地上。还在不停的抽搐,这时她便明白了玉花糕根本就是幌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小产 众人看着水含柔端着一碗药进来,宁清心立即上前想要接过水含柔的药碗,水含柔的手指紧紧捏着药碗,目光阴毒的看着宁清心。 水含柔明白自己上当了,宁清心根本就不是要害凤馨,而是替她挖了一个坑,她肚子里的龙种这才是她们最大的威胁,宁清心这一招一箭双雕,让她不仅成为皇后眼中钉,而凤馨也不会再帮她了。 水含柔看着自己手里的碗被宁清心夺了过去,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宁清心带着笑意,说道,“还是含柔会做人,喊她去看看凤馨娘娘,转眼她就去替皇后娘娘拿了安胎药。” 宁清心的心底越来越佩服楚长歌,楚长歌曾说过水含柔是眼见为实的人,若是单独让水含柔去拿汤药给凤馨,水含柔势必会怀疑,所以凤馨必须当着水含柔的面端着这碗药走出药膳坊。 至于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宁清心也想不到,难道楚长歌身边真的有奇人? 水含柔僵硬的笑着,“偶遇大国巫。便拿着送来给皇后娘娘了。”纵使要死一定要找个可以救自己的人来做垫背的。 水含柔见皇上皇后面前放着不少嫔妃夫人做的玉花糕,其中凤馨做的尤为突出,不过现在已经写上了楚灵溪的名字。 水含柔缓和了一下表情,“药还烫着,不妨等皇后娘娘品尝完玉花糕在喝。” 水含柔一定要想法设法让皇后第一个吃到玉花糕。 皇后心中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计谋是否能顺利进行。 楚灵溪见众人的目光都在别处,让她心里不平衡,突然起身,“既然皇后娘娘想先品尝玉花糕,不妨尝尝臣妾做的?” 凤馨吃惊的看着楚灵溪指的自己做的玉花糕,那分明是她精心准备的,奈何人多凤馨也明白自己即便是说了也不过是多事。 楚长歌并没有去注意这些,而是看到了水含柔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看来她也知道了玉花糕里面有问题。 楚长歌看了看宁清心,宁清心皱了一下眉头,举起药碗在鼻子下嗅了嗅,笑道,“都说越苦越补,臣妾闻着都觉得大补,看来皇后娘娘也是不习惯这大补的药味,这会儿倒是贪甜食了,看来往后臣妾要多做几样甜食。” 宁清心笑着走到了言翊身边,“皇上您见皇后娘娘怀孕这么辛苦,可要多关心一下皇后娘娘。” 宁清心将汤药递给了言翊,言翊自然明白,此刻就连皇后都有些期待的看着言翊。 毕竟是结发夫妻,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食,那皇后的地位自然不可动摇,言翊想着兴许还能稳住她的心。 言翊见宁清心心细,心里想着也好,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 言翊笑了笑,举起汤匙在唇边吹了吹,“朕来喂皇后,若是药苦,吃完后正好用玉花糕甜甜嘴。” 皇后立即点头,似乎等这一刻等太久了,言翊将安胎药一点点喂给皇后喝下,羡煞旁人。 楚长歌就知道宁清心有法子,转头看到了水含柔一张苍白的脸。 而不明白其中玄机的楚灵溪还在奉承急于将自己的玉花糕递给皇后,大概是真的苦,皇后看都不看便吃下了。 楚长歌见状垂下了头,她所受的一切苦难,今日也许能讨回一些利息,只是这样的勾心斗角竟然让她都开始厌恶自己。 她这般狠心的用双倍药量送走皇后的孩子,算报仇了吗? 疼痛来的很快,但是皇后却忍住了,她一定要吃下凤馨的玉花糕才可以失去这个孩子。 但是染红的衣裙吓到了言翊,他吓得起身大喊着传御医。 皇后捂着肚子,双目含泪,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她不甘心,这个孩子死的冤枉又无用处! “我的孩子!” 皇后小产是必然的,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寝殿,楚长歌的手心越发的凉。留下的太医开始检查食物。因为方才他们发现皇后是因为服用过量的堕胎药才会小产。 当然这都是太医与皇后之前串通好的,一出来便说皇后怀的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男孩就这么没了。 言翊自然是气愤,他怒气的眼神看着殿中所有的人,命令太医一一检查所有的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含有堕胎药。 太医只会按照皇后之前的交代,在玉花糕里寻找,最后在楚灵溪说是自己的玉花糕里找到了堕胎药。 “不是臣妾,臣妾不知道。”楚灵溪已经吓傻了,自己无心抢来的玉花糕竟然暗藏杀机。 宁清心见状,心急提醒道,“太医你可查清楚了,皇后娘娘一共才吃过两样东西,玉花糕和安胎药。” 之所以这么提醒自然是宁清心发现了一箭双雕的好机会,既可以铲除了楚灵溪又可以铲除善于变脸的水含柔。 水含柔脸色一变,她嘴唇颤抖,她不能这么败下阵来,她不可以这么输了。 水含柔一副委屈欲哭无泪的看着言翊,大喊冤枉,“皇上,奴婢只是好心替大国巫送药,不信可以找大国巫对峙。” 大国巫是皇后的人,大国巫一定不想惹祸上身,一定会帮她的,水含柔心底安慰着自己。 皇上找来了大国巫,大国巫在路上也听闻了发生的一切事情,立即联想到自己晕倒在药膳坊的事情,她便知道自己也被人算计了。 为了自保,大国巫当然只能说自己没有将药交给水含柔,水含柔大声哭泣,“大国巫,奴婢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这么害我?” 大国巫皱眉看着水含柔,一个奴婢也敢拉她下水,“回皇上,微臣在天阙殿服侍多年,为人如何您是了解的。” 水含柔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是她还是咬着大国巫不妨,看着太医准备去验那碗剩下的安胎药渣,她除了哭便是恨。 宁清心看着卑贱的水含柔,快太医一步拿下了药碗,里面还剩下小半碗混着药渣的药,她走到水含柔面前道,“水含柔!皇上和皇后如此宽宏大量放过你,你可不能辜负这番恩情。若是你真的是清白的,反正这也是安胎药,不妨你喝下以示清白?” 水含柔瞳孔放大,盯着宁清心,从宁清心的眼眸中看到置她于死地的决意,她再看那碗药,寒意从心底泛起,她不能死,她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孩子,只要她还活着,以后可以生很多孩子。她一定会是个好母亲,她会用一切补偿这次自己自私的决定。 水含柔跪地,“皇上,奴婢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 水含柔夺下宁清心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这番举动连宁清心都没想到,这碗药里面有滑胎药,明明必死无疑为什么水含柔还要喝下去? 水含柔喝下后,扫视了这殿中的每一个人,强忍着那一阵一阵的疼痛,而后伤心的看着言翊。“皇上满意了吗?奴婢可以告退了吗?” 皇后在里面大喊着,言翊也顾不上水含柔,抬手便让她退出去。 宁清心明明看到水含柔脸上强忍的痛苦,她不甘心,想上前阻止水含柔离开,她倒是要看看水含柔能忍多久。 楚长歌见状,立即上前阻止宁清心,低声道,“娘娘,再多说小心露出破绽。” 宁清心今日已经说了太多话了,若是有心人深查下去。就会从她的话里发现破绽,所以还是少说。 再者,水含柔喝下这碗药必然是小产的下场,又被楚长歌和宁清心使计离间了她和凤馨,如今水含柔也不过是一颗弃子,身份又是奴隶,起不了作用了。 宁清心抿嘴,转身进入皇后寝殿内。 水含柔离开没多久,玉芙宫的宫女就急匆匆的跑进来,“不好了!姑娘她落水了!太医说,小产了。” 楚长歌想水含柔为了自保牺牲了自己的孩子。够狠也够胆。 水含柔一走,楚灵溪立即明白了自己处境,她想通了全部的事情,心中痛恨自己竟然被争宠蒙蔽了双眼,没有看清楚这几个女人的计谋。 “皇上饶命啊!”所以楚灵溪只能选择求饶。 太医摇头走了出来,禀告了言翊皇后的状况,言翊听完雷霆大怒,指着楚灵溪,大喊道,“把她给朕带下去!有多远滚多远!” “皇上!臣妾冤枉啊!”楚灵溪依旧哭闹。 看着楚灵溪被拉走,想必她在后宫的人生就此完结,留给她的就是冷宫里无尽的寂寥,楚长歌突然想发笑,前世她也是在楚灵溪的计划下在冷宫里痛苦而死,这报应竟然来得这么顺利。 “众人都散去!”看得出来言翊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很重视的。 楚长歌始终保持垂首的状态,随着众位夫人退身出殿内。 “楚长歌!”身后的声音尖锐而又恐怖。 楚长歌听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面目狰狞的凤馨,嘲讽道,“凤馨娘娘有何指教,臣妾能帮你的都帮了,还希望娘娘不要忘记自己说的话。” 凤馨紧握着手里的帕子,帮她?对,楚长歌的确是帮她化解了皇后的陷害,甚至让皇后自食恶果。 但是水含柔呢?太医说水含柔胎像平稳,只要安然度过头四个月就能平安生下孩子,可是楚长歌却和宁清心窜通,让她也失去了水含柔的孩子。 凤馨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早就和宁妃打算好了一箭双雕?” 楚长歌立即露出不知情的表情,“娘娘可别冤枉臣妾,水含柔自己信不过娘娘非要中了宁妃的圈套,臣妾也是无奈。” “你!”凤馨瞪着楚长歌。 楚长歌冷声继续开口,“再者说如果水含柔真的忠心不二,应该不会上当吧?娘娘不是应该庆幸看清楚了水含柔的真面目?” 凤馨有种说不过楚长歌的感觉,只能看着她双眼里的得意,心里微微平静一下,脸上立即换上了另一副面孔,“也罢,这后宫没了水含柔,也会有别人进来,本宫不怕什么,至少这都城上下有两个男人向着本宫,王妃你说对吗?” 楚长歌心里冷哼一声,早就知道凤馨会不守信用,“娘娘看来是打算毁约了。既然如此,那臣妾还能说什么?但愿娘娘能守得住这两个男人。” 说罢,楚长歌行礼告退,留下凤馨在原地微愣。 等凤馨回神后,她身子一摇晃,幸好身边的檀香扶得快,嘴里喃喃道,“紫眠他对楚长歌,难道” 檀香没听清楚后面的话,“娘娘说什么?” “檀香,本宫累了。”凤馨半倚着檀香往回走。看着四周的宫强顿时觉得悲哀不已。 她曾经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特别的女人,因为她未来的丈夫是极有可能成为这宫城的主人,她被所有人羡慕着。 甚至凤府将她出生批命拿出昭告天下,说她是天生凤凰命,未来一定是叫人羡慕的高贵身份。 可是,一夕之间她一切的美好都幻灭了,期盼着嫁的人沦为囚禁的残废王爷,自己被言翊抢进宫内,开始她也挣扎过。 但是她是凤凰命,她不甘心一生陪着一个残废,她选择留在了这个金丝囚牢。为求一日走上那座凤椅。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突然就变了? “檀香,本宫为什么不能生孩子?” “娘娘,这” 难道就因为她是言翊抢进皇宫的女人?还是因为她曾经差点成为紫眠的妻子? 言翊既然留她在身边,为何又要送她一碗一碗的避子药?让她如此难堪的活着,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楚长歌冷着一张脸走出宫门,已经无心再去关心这些是非,身后的宫殿也开始隐入黑夜之中,一月之期还未到,她按照阿离姐姐的要求已经做完了一切,现在只求容素能救白落一命。 回到王府,楚长歌很欣慰。桌前等着她的永远是那个看似冷清的男人,有时她会向若是他等得人是凤馨,她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笑着走进这个房间。 “皇后小产了。”楚长歌冷静的说道,“她有意嫁祸凤馨娘娘。” 楚长歌双眼偷偷注视着紫眠,虽然昨夜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事情,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人心里想着别人,她可以不去诋毁凤馨在他心里的形象,但她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替代品。 紫眠蹙眉,似乎不开心,让楚长歌的心底深处开始冰冷,难道他真的那么在乎凤馨吗? 紫眠冲着楚长歌招手。楚长歌寒着一张脸走到他面前,他抬手将她拉进怀中,而她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昨夜的一幕幕立即跳入楚长歌脑海,脸上迅速通红。 紫眠并不在意这个房间还有明雪和阿离在场,松开眉头,凑近楚长歌的耳畔,温热的气息侵袭着她,轻声开口,“长歌,我以为我昨夜已经证明了心意。看来今晚得加把劲了。” “什什么?”楚长歌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嘴角不知为何扬起了合不拢的弧度。 阿离伸长耳朵想听清楚,却被明雪一把扯住,拉了出去。 大国巫突然闯进仙月阁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一回容素和白落都没躲过,只因为两个人贪杯这皇宫的美酒,多喝了几杯,所以大国巫出现的时候,白落吃惊的还打了一个酒嗝。 大国巫惊吓之余,愤怒的指着白落的鼻子,问道。“为什么她还活得好好的?” 白落回指着自己,脸上泛着酒晕,她不好好活着,那她还能干什么?说起来这两日好像还长胖了,这宫里的食物实在是太养人了。 容素看着白落一副微醉不明的样子,哈哈大笑两声,提着袍子露出雪白的长腿走到大国巫的面前,见大国巫这副神色,眼皮都气得吊了起来,看来皇后给她的打击不小。 容素不管对男还是对女,都是一副妖冶魅人的模样。凑近大国巫道,“大国巫希望白落是什么样子?” 最近皇宫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尤其是皇后小产这件事,没有帮皇后除掉凤馨,却将皇后的人楚灵溪给害进了冷宫。 皇后知道结果心境大变,一方面是对大国巫的责怪,一方面是对楚灵溪的怨恨,皇后恨不得让楚灵溪就这么爽快的死去。 皇后仗着自己是受害者,从皇上那里要来了楚灵溪的生杀大权,削去了楚灵溪的妃子身份,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为奴为婢,这样的折磨光是想也知道楚灵溪的日子不会好过。 至于水含柔,小产让她痛了三天三夜,失去了这个孩子如同失去了机会,她被凤馨送回了洗衣局,是生是死也无人管。 想着想着,大国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看了看容素又看了看白落,“难道你是打算让白落活着走出这里吗?” 若是有人从仙月阁活着走出来,那就代表着她这个大国巫即将被夺取一切,甚至要乖乖交出大国巫这神职。 容素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看似像是敬了大国巫一杯,“有什么不妥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既然大国巫都这么对我了,为何我不能选一个乖顺一点的人做大国巫?” 大国巫气得咬牙切齿,“就凭她?我这皇宫几年不是白活的!” 容素啧啧两声,“大国巫,你这风光的几年也是我给你的。”容素的手攀附在了大国巫的肩上,声音一点点穿透大国巫的心。 大国巫僵硬,她不敢相信容素竟然为了白落破坏了她们之间的互惠互利。 大国巫忍着气,好声道,“难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你就不怕我不再给你物色年轻貌美的姑娘吗?你是想回到六十岁老妪的模样?” 要是以前容素可能真的会考虑一下,但是现在她找到了同族之人,自然也用不着什么少女的鲜血了,所以大国巫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 见容素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大国巫便开始心慌了,她企图从容素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是这张嘲笑她的脸哪里看得出破绽?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国巫试着询问容素。 容素却但笑不语。 大国巫心慌的看着容素,语气带着渴求,“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想尽办法帮你弄皇宫的珍贵药草,又替你寻各种少女,你不能抛弃我!” 若是容素弃她而去,那么大国巫便不再是大国巫。因为没有神力的大国巫只剩下质疑,她辛辛苦苦巩固的地位也将不复存在。 容素搬弄着手指头,“大国巫,算算我帮了你这么多年,你该知足了。” 大国巫这么多年第一次低声下去的求容素,“我可以帮你继续物色女子,你更不用担心白落的安全。” 容素娇笑着,“门在那里。”她指了指大国巫身后的门。 大国巫胸口因为气愤而起伏,她抛开那些所谓的恳求,拂袖准备离开,“妖怪!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别妄想去告诉别人我的身份。不然你为都城建立的神便不复存在,若是人民知道自己一直信奉的竟然是妖怪,大国巫看来你也要为此陪葬了。”威胁谁不会?她容素的威胁可以让大国巫毫无还手之力。 “你,我碰不得,但是总有人可以碰!”大国巫看了看容素,然后将目光留在了白落的身上,白落被看的咕咚咽下了一直没来得及咽下的美酒,顺便打了一个嗝。 容素魅惑一笑,看来大国巫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白落的。 再看白落,大国巫都说成这样了还能喝下就,容素撇嘴。“还能喝的这么开怀,你倒是不害怕?大国巫在皇后沉浮多年,并非简单之人。” 白落大口喝下美酒,指着房门,“不,我相信王妃,她才是最厉害的人!” 看着好奇的容素,白落随即说道,“当然容素姐姐你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竟然躲在这皇宫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存在。” 容素上前点了点她的脑袋。如同对待阿离一般,“我看来又可以看戏了。” 白落那张英气的脸丝毫看不出胆怯,反倒是傻乎乎的笑了出来,“容素姐姐,你放心,我相信阿离一定有办法帮你解脱身上的痛苦,这样你就可以离开皇宫,然后你就会发现外面多么好玩。” 容素将长腿挂在软榻上,身子随意的向后仰着,手微微晃动着酒杯,无奈一笑。“是吗?” 她用了这么多年也无法解除,阿离真的可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大国巫 因为大国巫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容素已经明白若是她再纵容大国巫,她身上的伤未好之前都会处处受大国巫限制。 最关键的是她答应楚长歌的事情就办不到,她素来果断,既然已经和没见过的楚长歌说好了,便不会失约。 容素把自己的意思让阿离传达给楚长歌,要想白落活着,只有取代大国巫,但是前提就要除掉大国巫,这势必又是和皇后作对,希望楚长歌想清楚再做决定。 阿离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一刻也没耽搁,回到王府就告诉了楚长歌。 楚长歌略微沉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才静静开口,“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让明雪去偏院把沈言蹊喊过来。” 阿离皱眉,这件事和沈言蹊有什么关系?白落扯上他就没好事过。虽然不情愿还是走出门叫明雪去喊沈言蹊。 沈言蹊一听和白落有关系,立即跟着明雪来到了厅中,不顾身份立即上前询问,“王妃,你有法子救白落了?” 楚长歌点头。刻意忽略他脸上的惊喜,而后才开口,“虽然能保命,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白落只要能走出仙月阁就不在与你我有关,她便是我东国的大国巫。” 沈言蹊愣住,“大国巫?” “是的,所以我才会找你,我知道你留下的原因,所以为了她好也为了你好,我希望你尽量离她远一点。”楚长歌冷漠的开口。 她并非对沈言蹊有敌意,而是她明白,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微乎其微,与其这样给对方期望,还不如天涯海角默默祝福。 沈言蹊身形僵硬,无奈的笑了笑,“王妃说得是,只要我能确定白落安然走出仙月阁我就离开,我咎由自取的不是吗。” 楚长歌微微叹气,“你明白就好。” 送走沈言蹊,楚长歌发现阿离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立即喊住了她,“阿离,我知道你与白落交好,但是今天我与沈言蹊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许多言!” 阿离欲言又止,而后点了点头,她不去细想也知道白落若是知道楚长歌这么和沈言蹊说话,一定会疯掉,那张脸指不定皱成什么样子。 但是阿离不懂,“王妃,真的要这么做吗?” 楚长歌没有抬头,“只有活下去才有以后,你不知道死的感觉,所以也不知道活着的珍贵。” 阿离看着楚长歌脸上闪过的苦涩,说得好像她就知道什么是死一般。 想着想着,楚长歌突然抬头看向阿离,“阿离,你从苏慕白府上回来许久了,你可有什么感觉?” 阿离干咳了几声,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不是再讨论白落的生死吗?怎么和苏慕白扯上了关系? 阿离也想都没多想,立即摇头,“为什么你们非觉得我和苏慕白是一对呢?” 阿离就不明白了,她接近苏慕白是为了找姐姐,现在姐姐也误打误撞找到了,为何还要将他们牵扯在一起? 这下楚长歌轮到好奇了,“你不喜欢苏慕白?” 阿离微楞,随即跳了起来,“喜欢啊,他就像白落一样,在一起可以吃喝玩乐。” 楚长歌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想错了,不知道苏慕白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想?唯一能肯定的是苏慕白对阿离绝非友情。 阿离天性烂漫,感情之事没有特别的分界,楚长歌询问她男女之情似乎真的是问错人了。摇了摇头便不说话了。 但是有一件事,楚长歌必须让她知道,“苏慕白来找过我,询问我你的卖身契该怎么处置。” “卖身契?可是王妃你没让我签啊,呀!这么说起来,王妃对我可真的太好了。”阿离一下子又跳过了苏慕白的事情。 楚长歌便知道阿离的心思,不再多问。 但是阿离不想让人再误会,立即解释,“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不过我的问问他再告诉你们。” 真是难得的慎重谨慎。 不过楚长歌只当她是玩笑,毕竟阿离没有接触什么男人,身边除了苏慕白,似乎没人了,她所喜欢的人大概与苏慕白一般,是个朋友。 楚长歌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她的脑子里都是紫眠拥她而眠的情景,他们之间现在算什么? 阿离托腮看着楚长歌,原来情窦初开是这幅模样啊。 不对啊,“长歌,我们不是在讨论白落的事情吗?” 楚长歌有些难为情,别过脸,是她自己想岔了,竟然撇开了正事想着感情之事。 “阿离若是非要说这件事,我只想问你,在你姐姐和我之间,你会怎么选择?”楚长歌特意寻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十分为难阿离,她忽闪着杏眼,不明白为何楚长歌要这么说。 阿离摇头她不明白,“你和姐姐之间为何要做出选择?” 楚长歌笑了笑,没有点明,“难道你没发现你姐姐不一样了吗?” 阿离对姐姐容素十分的崇拜,只要空闲的时候,她就会对楚长歌讲两人之间的回忆,容素以前也许是一个好爽直性子的人,但是现在的容素做事毫不留情,甚至比大国巫还要狠心三分。 这就足以说明容素变了,楚长歌担心阿离会受伤罢了。 阿离一直都想着楚长歌的问题,即便是楚长歌不明说,她也有感觉,只是她天生不愿多想罢了。 阿离一走进仙月阁就发现容素用一种渴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而白落已经吓得退到了角落,阿离立即上前拔出匕首划开自己的手臂。 阿离看着自己的鲜血滴入血池,原本浑浊的血池又开始变得清澈,她坚信只要自己在。容素一定可以从这样的折磨之中脱离。 虽然阿离问了容素很多次发生了什么,可是容素总是带着阴狠的目光一笑而过。 晃了晃脑袋,阿离有开始想楚长歌问自己的话,在容素和楚长歌之间会选择谁? 楚长歌虽然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容素变了。 这四个字对于阿离而言就犹如晴天霹雳,她不顾一切的跑下山不是为了看容素变成这样,她只想容素能和她回去,一切如以前一样就好。 “你想把自己的血流尽吗?”容素提醒还在发愣的阿离。 阿离回神,将手臂凑近唇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对这样的伤口根本就不足为惧,其实她这条手臂上已经划了快十条伤口。 容素叹气。“你跟我过来,姐姐有话要问你。” 阿离以为有什么事情一本正经的坐在她旁边,白落则不知何时被容素打晕,昏倒在地上。 阿离莫名的觉得心头一紧,“姐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容素一张绝美艳丽的脸有一丝为难闪过,她不想为难阿离,但是这几日这一句话已经闷在心口太久了,“你与苏慕白到底什么关系?” 阿离吃惊,怎么人人都知道她和苏慕白?问题是她和苏慕白怎么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最近苏慕白来找她也是带她街市逛逛,对了,还买了几身衣裳。除此之外都在忙楚长歌交待的事情,近日都不曾见过。 “姐姐难道是白落说什么了?我和苏慕白是朋友啊。”阿离赶紧解释。 容素微愣,“哦,你跟他岁数相差那么多倒也谈得来,还能成为朋友?” 岁数?相差很多吗?苏慕白也不老呀,甚至面相上看比实际的岁数还要小不少。 “不会啊,苏慕白和楚若祁将军年纪相差无几,甚至还小一些,不过才二十有五六,我觉得还是说得上话的。”阿离挠挠头,如果差了十岁算是年纪大的话。她觉得苏慕白挺能闹腾的,还算好说话。 容素听闻抓紧了阿离的手臂,正巧抓在阿离的伤口上,原本倒是不疼,现在疼的钻心。 阿离想挣脱却拗不过容素的手劲,大喊了一声,“姐姐,你怎么了?” “怎么可能?推算起来,如今苏慕白应该三十左右。”原本心存一丝期待,结果还是她想错了吗? 阿离对着伤口吹了吹,刚刚止血的伤口又出血了。没法子只能自己又舔舔,谁让她的血那么珍贵,从小被自己父亲用各种珍贵的药养大的,别浪费了。 阿离想了想,将夜行排除在外的话,“姐姐,不信你可以问白落,都城上下叫苏慕白就一个人,不会认错的。不过我当初认识苏慕白就是因为他身上有姐姐的玉铃铛,姐姐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他身上?” 既然夜行选择了用死掩盖自己的身份,一定有原因,现在连楚长歌都想靠夜行来抓神秘人,她也不能打草惊蛇。 容素似乎身处奔溃边缘,她喃喃自语,“不可能,不是他!为什么他会有我的玉铃铛?难道是” 阿离不解的看着容素,容素却开始落泪,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阿离吃惊的看着容素开始迅速苍老,青丝从头顶开始变成白色,那张脸迅速失水起皱,吓得阿离都不敢说话。 容素害怕的走到血池边,看着倒映在池面上的自己,她开始嚎啕大哭,甚至歇斯底里,将白落都吓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白落担心的上前。 阿离摇头还是无法从方才的震撼中走出来,“白落,我好担心我姐姐。” 白落却已经习惯了容素,倒是关心起了阿离,“你看看你这手臂,难道你没告诉容素你自己也曾受了重伤吗?你还用血养着她,自己不要命了?” 说着白落找了帕子替阿离将受伤的手臂包扎好。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容素将自己隐入血池,耳边还是容素悲戚的哭声,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容素哭成这样? 阿离悄悄离开仙月阁,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站在皇城高处,不知为何自己默默叹了口气。 夜色之中,阿离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当初囚禁夜行的地方,升了火,靠在一边无味的吃着买的食物,怎么一丝味道都没有呢。 今天一连被两个人询问和苏慕白的关系,阿离却满脑子想得都是夜行,张望着窗外,心里巴望着夜行能够出现。这样的心情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摸了摸奇怪的心跳。 嘴里嘀嘀咕咕的,“夜行你在哪里?” 她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周围却还是静悄悄的,心里叹气,活该自己在这受冷,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发现眼前出现了的人不就是朝思暮想的夜行吗? “哎呀!终于等到你了。”阿离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跳到了夜行的面前。 夜行皱眉迅速躲开,怎么像是被这丫头黏上了一样? 夜行被阿离拽着坐在篝火旁,听阿离啰啰嗦嗦说了很多话,之前见识过她啰嗦。现在倒是有种习惯的感觉。 “等我做什么?”夜行烤着火,环顾四周,但愿她没看出最近他都在这里歇息,免得她还以为他在等她一样。 阿离干笑,“不知道,大概是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夜行无奈,“那你说,我听着。” 阿离又干笑,“刚才好像都说完了。” 夜行掀去帽子,银丝没有如以前一样倾泻下来,而是被发带整齐的束在脑后。 阿离一眼就认出了那条发带是她之前送的。开心的像一个孩子一样笑了出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长发,竟然比女子护养的长发还要顺滑。 阿离看他没有阻止自己动手,便小心试探道,“你能跟我说说你家主子的事情吗?你不是坏人,所以你家主子一定也不是坏人,但是你们这样躲在暗处,王妃只会更加想要揪出你们。” 夜行暗想,紫眠王爷以前只是利用楚长歌,而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到了他难以控制的地步,紫眠王爷只想永远瞒着楚长歌自己的身份。 原本暗中利用的人变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想必紫眠也挣扎了很久,虽然面容上表情不曾变化,但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他动情了。 “如果你想套话,我劝你还是别说太多。”夜行直接打断了阿离的套话。 唉,夜行怎么还是这么不近人情?阿离想了想还是闭嘴,万一自己说错了话,夜行告诉那个神秘人怎么办? “夜行,如果很亲近的两个人,要你选择一个你会怎么选?”这是楚长歌出的难题,今天看到姐姐这样都不敢问出口。 夜行不用细想就知道。这肯定又是楚长歌给阿离出的题,但是两个亲近的人?还有一个会是谁?据他所知,阿离是楚长歌买来的奴婢,无父无母,身边还能又谁? 不过想了想还是给了阿离答案,“谁对,听谁的。”模棱两可。 阿离又叹气,双手托腮,问题就在这,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夜行不在意阿离,不过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看到她手臂有不少伤痕,有旧伤,还有用帕子刚包好的的新伤。 他皱眉,“怎么回事?” 阿离立即将手臂盖好摇头,“没事,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夜行不听阿离废话,扯过她的手臂,从怀里掏了药,常年在外一些常用的药是必备的。 “王妃就是这么对你的?”直觉夜行将这件事归咎于楚长歌。 阿离手臂一凉,什么东西摸了上去,还微微刺痛。但是她还是帮着楚长歌说话,“不是王妃,和王妃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夜行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多话了,立即闭嘴。反倒是阿离看着这样温柔的夜行,心里痒痒的,脸颊凑近他。 “夜行,我喜欢你。” 夜行微顿,蹙眉看着眼前眼眸亮如明星的少女,她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永远都是亮晶晶的,让人难以挪眼。 他逼迫自己转首。沉默的对待阿离的心意。 阿离顿时觉得心口有些窒息,他听到她的心意的表情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了,不像是欢喜。 “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别来等我。”夜行快速戴上帽子离开了这里。 阿离呆呆的坐在火堆便,脸上湿润,她摸了摸发现爱笑的自己竟然也会落泪,放在舌头上尝尝果真如别人说得咸苦的。 天阙殿内,大国巫算准了容素疗伤的时辰来到了仙月阁外,她遣退了身边所有的宫人。 苏女官看了看大国巫,立即上前,“大国巫,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大国巫阴冷的看了苏女官一眼,“苏女官,我见你往日伶俐怎么这个时候却犯糊涂了?如此神圣的地方是你能进去的吗?” 苏女官知晓是自己心急了,立即垂首,“是,奴婢知错。” 除了苏女官之外,身后多半的宫人都觉得大国巫最近很奇怪,不仅说话让人觉得寒颤就连眼神都莫名的可怕。 苏女官就是察觉了这一点才执意想要跟着大国巫进来,她想神殿没出事,那就一定是仙月阁出事了。 大国巫冷哼一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里,都下去!” 众人深知仙月阁的重要性,立即点头,“奴婢告退。” 大国巫这才点头满意,眼中却带着奸诈,“若是仙月阁发生什么事情,这老天爷可是会怪罪的,尤其是圣女重要的很,万万不能出错。” 说完,大国巫才满意的进入仙月阁,宫人听闻只当是大国巫尽职才会这么紧张,毕竟仙月阁里面的圣女是上天的选择,往后升天了那可是变成了仙人,会庇佑全部的人。 大国巫知道这个时辰,容素应该还在血池深处泡着,她一旦进入血池便对其他的没了感觉,听不见,看不见,正是大国巫下手的机会。 轻声走进,如料想之中只有白落一人在里面,白落有所防备的看着她,倒是并没有觉得害怕。 白落与大国巫之间保持着距离,“容素不在,你有什么事。等她上来再说。” 大国巫冷笑一声,“圣女为何站那么远?难道不想听听我说外面的事情吗?” 白落吃惊,她可不认为大国巫会对她这么好,走得更加的远了一些,反倒是大国巫步步逼近,眼中的阴狠倾泻而出。 “你想干什么?”白落刻意放大声音,希望容素或者外面的宫人听到,但是她不知道大国巫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 大国巫隔着几步之远,突然掏出一块帕子,“你看看圣女你都流冷汗了,我是天阙殿的大国巫。难不成还能正大光明的杀了你?” 大国巫掏出帕子凑近白落,白落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防备的看着她替自己擦了擦了汗。 而后大国巫退了回去,“你看这不是没事?” 白落松懈,吞咽着口水,紧张的换了一个地方站着,尽量离大国巫远一点,但是她越是紧张这冷汗就越来越多,最后竟然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的,四肢都有些发软。 大国巫见状,竟然笑了。“我的确不能正大光明的杀了你,但是我却可以暗中除掉你。” 白落咬牙切齿,看着她手里的帕子,“你这帕子上面有毒。” “怎么会,不过是一些能让你安睡的蒙汗药罢了,你要是中毒而死,很快就会查到我,但是若是你像其他圣女一样失血而死,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大国巫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白落心一沉,扶着桌子,想要逃但是刚跨出去一步。脚下就发软直接趴在地上,她开始恨自己没有好好练武,不然大国巫这点把戏她一定能躲过。 大国巫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拉开袖子,大国巫一脸的惊讶,两条手臂上都没有划痕,“不可能!容素离不开血,她怎么可能放过你?” 白落无力的挣扎着,绝不能让大国巫发现阿离经常来,她捶打抓着自己的大国巫,却发现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白落。你要怪就怪容素要让你取代我,你安心睡,我不会让你有痛苦的。”大国巫在白落的手臂上划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便顺着滴落在地上,流向别处,十分的刺目。 大国巫丢掉手中的匕首,面目狰狞的站在那里看着白落无力的挣扎,最后白落闭上了双眼,眼前的血迹越来越大,一直流向了血池。 血池里的容素原本正安心的养伤,却发现有什么杂质混在了血中,她以为是白落又喝多了把酒倒进了血池,愤怒的飞出血池,却看到大国巫站在倒在血泊中的白落身边。 容素凤眸不悦,快速上前扼住了大国巫的脖子,“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敢来玩阴的,看来你是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你想干什么?”大国巫惊恐的看着容素,双唇颤抖,很快就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自己的话,“我我是大国巫。” 容素嘲弄一笑,将大国巫甩了出去,看着大国巫狼狈的倒在地上,“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当多久!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反击 皇后小产之后,性情大变,太医多次进出永寿殿都是因为因为皇后的身体。 “太医,你告诉本宫,本宫多久之后可以受孕?”皇后唯一关心的便是这件事。 太医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回答这个问题,这次皇后身体受了大损害,并非一日两日就能养好的。 皇后看太医一个个都不敢说话,虚弱的神情,眼神却迸发着冷意,微微开口,“有话就直说。” 其中一个辈分最大的太医颤抖着开口,“皇后娘娘早年小产身体就有损伤,这次小产由于滑胎药过重,所以这身子” 皇后挑眉,难以言语的看着太医,喉间一阵干渴,沙哑着问道,“太医的意思是,本宫不能再怀孕?” 太医不敢说死。只能往好处说,“也非如此,只要皇后娘娘往后细心调养身子,怀孕一定可以的。” 皇后看着太医,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看她,即便是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安抚她罢了。 可即便如此,皇后还是端着架子,“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本宫的事情,本宫就看看你们这府上有多少人命可以陪葬。” 太医们直接将头磕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恕罪,微臣不敢!” “下去吧。”皇后抬手让人都离开了寝殿。 待人离开后,珍儿便替皇后掖好被子,一脸担心的看着皇后,却不想皇后突然抓着她的手,一脸不悦。 吓得珍儿不敢乱动,“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楚灵溪呢?去把楚灵溪给本宫带进来!”皇后原本很喜欢楚灵溪,奈何楚灵溪这次犯了大错,每每皇后说到楚灵溪的名字都是咬牙切齿的。 楚灵溪害怕的跪在皇后的面前,为了养身子,寝殿内门窗紧闭,到处都是药味,让人窒息。 啪啪啪,应声而落的是珍儿的手掌,楚灵溪疼得在地上打滚,想要躲避珍儿的手掌。 “给本宫狠狠的打。”皇后的命令让珍儿越发发狠。 楚灵溪这一刻心已经极度的恐惧,今日来皇后便是这么折磨她的,每日将她带进房间让珍儿掌掴,直到自己解气。 “皇后娘娘,灵溪错了,求您别打了!”楚灵溪打滚求饶,哭声大起。 “灵溪?你不过是个奴隶!”皇后生气道。 “是是,奴婢错了!”楚灵溪只想着活下来根本不敢回嘴。 皇后让珍儿停手,看着被打肿了的楚灵溪,心里才有些解气,瞧楚灵溪这样子哪里还有一丝都城第一美人的模样? “珍儿,把她给本宫带下去!不许给她饭吃!”皇后吩咐道。 珍儿点头,拉起楚灵溪的时候因为之前的私愤狠狠的捏了楚灵溪一把,楚灵溪已经有些麻木。 珍儿将楚灵溪赶出了房间,“还不滚过去打扫院子?” 楚灵溪颤抖着身子,咬着双唇,双眼的怨恨盖过了一切,周围宫女的嘲笑她都可以忽视,但是害她变成这样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不能死! “瞧瞧你这模样?喊着不死就不会死了?”说话的女人着装清雅,装束高贵。 “还不给宁妃娘娘行礼?”身后的宫女见楚灵溪不行礼立即上前,抬手就准备打下去。 宁清心罢了罢手,“楚灵溪你这副样子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到?还想着报仇?” 楚灵溪知道自己着了道,现如今自己身份卑微,处处遭人欺。她现在更害怕的是自己的样子被昔日得罪的人看到。 宁清心将食盒里的食物拿出来,顺道还将准备好的药给了她。 宁清心看私下无人,小声道,“可别说是本宫给你的。” “你是什么居心?”楚灵溪怕了,这个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是好人,在没有报仇之前她不可以相信任何一个人。 宁清心却笑了,带着她特有的心高气傲,“居心?那本宫可要好好想想了。” 楚灵溪看着宁清心走远才将东西抱在怀里跑到了偏僻废旧的小殿,已经没人愿意让她住在宫人房间了,皇后也刻意看着她被人欺负,最后她只能孤零零害怕的缩在偏殿。 她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盒里的东西,最后差点噎着了,她开始流眼泪,曾几何时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楚长歌一声不响的去了皇宫,她来是因为宁清心,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亦敌亦友,说不清楚。 因为担心皇后有眼线,楚长歌特意先去了皇后那里请安,不过皇后可不想让自己的狼狈被谁看到,自然是不会见楚长歌的。 楚长歌各宫都去请过安,最后才去了宁清心的寝殿,正巧赶上了用膳,便留下了,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宁清心打理着自己的花草,看似无意的开口,“本宫找你来是有一事觉得奇怪,便想与你商量。” 楚长歌听闻觉得更奇怪,宁清心何时是个愿意听她人意见的人?还是因为从楚长歌上一次的计策中尝到了甜头,想着再一次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楚长歌看着她不语,宁清心很快就有所察觉,挑眉笑道,“你我各需所求,而且这一次你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情。”就凭宁清心这么说,楚长歌也开始感兴趣了。 宁清心笑了笑,继续说道,“本宫曾经向皇后请安听到了大国巫与她的谈话,大国巫说有人克死了未出生的皇子,可想而知接下来要遭殃谁了。” 楚长歌陷入沉思,谁遭殃?从宁清心的话中不难听出她觉得应该是凤馨要遭罪了,事实上。皇后现在最希望的也是凤馨。 但是楚长歌知道的事情远远比她们知道的多,真的会是凤馨吗?不对,若是大国巫自己主动告知那就是因为她现在感受到了威胁。 而能够威胁到大国巫的人是容素和白落,容素是大国巫最不敢公开的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白落,看来大国巫已经开始担心白落的存在会威胁道自己。 大国巫想要造谣生事就必须有个能给她权利的人,皇后便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要让皇后心甘情愿,那就必须扯上与白落认识的楚长歌。 见楚长歌在沉思,宁清心以为自己的话被听进去了。淡淡道,“虽然水含柔已经得到报应了,可是她只要还安稳的待着本宫便觉得没好事,这次不妨我们再顺水推舟。” 楚长歌却摇头,“这件事真的这么简单?你可想过大国巫突然间提出这样的事情是为何?” 宁清心微愣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一出,突然听到门外有摇铃的声音,楚长歌吓了一跳,不过宁清心却是掩嘴轻笑,“你过来,让你看一出好戏。” 宁清心起身拉着楚长歌站到门外。指着她寝宫内一出墙角,那里开着一个小洞,看着像是给小猫小狗钻进钻出的洞口。 “小猫咪食物来了。”宫女手中摇着摇铃。 原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动物钻进来吃食,谁知道看到的却是一张脏兮兮的人脸,随即便是伸手进来拿走了盘子里所有的食物。 宁清心指着那只伸进来的手,让楚长歌看清楚了。 “看到了吗?知道她是谁吗?”宁清心嘲讽的笑道。 楚长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那张脸虽然脏乱但是眼睛不会变,这不是楚灵溪吗? “皇后恨透了她,每日让她进入寝殿被掌掴,出了房门也不让给吃的。”说着她笑了笑,继续说。“不妨告诉你,我这寝殿根本就没有养什么猫狗。” 楚长歌狐疑,宁清心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讽刺楚灵溪还是看不下去才去接济楚灵溪?楚长歌可不认为是后者。 “你想利用楚灵溪?”楚长歌说出了宁清心的目的。 “可以这么说,当然楚灵溪自己也很想报仇,相比水含柔,我宁愿身边留下的是楚灵溪这样的对手。”宁清心不否认自己去接济楚灵溪的原因。 楚长歌不语,她没有办法去怜悯楚灵溪,毕竟自己前生被楚灵溪害那么惨,如今楚灵溪会落得这样的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可别说你舍不得你这妹妹。”之前楚灵溪被抓的时候可没见过楚长歌有一丝不忍。 楚长歌摇头,“臣妾只是在想。娘娘既然都计划好了一切何必来问我。” 宁清心见状却笑了,“本宫觉得问你算是问对了,见你之前本宫的确有了计策,但是方才见你疑问,本宫便知道了自己还是少想到了什么。” 真是稀奇,宁清心这般虚心的样子真是让楚长歌不习惯,以前站在眼前都要仰着头看她的人现在竟然学会了商量。 “娘娘已经很聪明了,臣妾帮不了娘娘什么了。”楚长歌现在理不顺大国巫的意图,所以不敢贸然答应宁清心。 而宁清心却不傻,一本正经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既然你现在不愿说,本宫不逼你,但是你还是会答应本宫的,毕竟皇宫之中再无人能助你。” 这是互惠互利的交易,楚长歌细想着,宁清心说的都不错,在后宫能帮她的的确只有宁清心一人。 “若是娘娘非要如此,臣妾暂且劝娘娘一句稍安勿躁。”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宁清心点头,“本宫明白,不过你我也联手多次,本宫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恨皇后娘娘?” 楚长歌淡笑,嘴角扯出一丝冷意,随即便转移了问题。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楚长歌觉得不方便在此停留过久,毕竟皇宫人多口杂,要是传到皇后的耳朵里,宁清心也会不好过。 宁清心也没有挽留她,依旧侍弄着自己的花草,深深看了一眼楚长歌。 楚长歌走出宁清心的宫殿便看到了还在吃东西的楚灵溪,她并没有发现楚长歌,楚长歌见她衣着单薄,双颊红肿,想必就是掌掴留下的。 直到楚灵溪吃的差不多了,抬眼便看到了楚长歌,她扔下了手里的东西便跑了。 楚长歌摇头,若是楚灵溪安于现状用不了太久皇后便会将她过失忘却,但是若楚灵溪还要跟着宁清心报仇那便是没救了,偏偏楚灵溪就是属于后者。 皇宫再一次人心惶惶。皇后失去孩子后身子一直不见好,相反的身子反而越来越虚弱,每当夜晚永寿殿便响起孩子的哭声,好几个宫女亲眼看到一个孩子从自己面前爬过,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神乎。 到最后皇宫的人便开始传,皇后是中邪了,一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人才会这样的,很多人开始怀疑是不是皇后的孩子也是如此没有的。 东国的人信奉神明。很多事情都是由神明决定,一直以来天下太平所以久了便开始依赖这一神明之说。 宁清心带着补汤来看皇后,这是她每日必做之事,从来没有断过,为的就是在皇后和皇上面前维护好自己长久以来的形象。 几个永寿殿的宫女正交谈甚欢,根本就没有发现宁清心的出现。 “昨天我也看到了,好可怕啊。小皇子一定是死得冤枉才不肯离开的。”一个小宫女抚摸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另一个小宫女一脸的害怕,“原来你也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花眼了。” 宁清心身边的宫女干咳了一声,两个宫女吓了一跳赶忙跪下行礼。“见过宁妃娘娘。” “你们两个也太不用心了,竟然在这说危言耸听的话,让皇后听去了心里该多难受?”宁清心不改脸色的说道。 小宫女连连说着下回不敢了,这才放过了她们,见她们离开,宁清心嘴角上扬,这么快就开始了。 开门迎接宁清心的是珍儿,珍儿行礼请宁清心进去,宁清心也不多话见到靠在床上的皇后立即跪下行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一脸的憔悴,脸色苍白的很。“宁妃来了,难为你天天来照顾本宫。” “皇后娘娘可别这么说,皇后娘娘待臣妾好,臣妾自然不敢忘。”低头便是在这个皇宫宁清心第一件学会的事情,说来可笑竟然是月惜安教会的。 宁清心从食盒中拿出鸡汤,还冒着热气,“皇后娘娘趁热喝,都说对人有好处。” 她说话小心,刻意避开了关于小产这件事,为的就是让皇后别记挂在心上。也是她自己为人处世之道。 珍儿很小心的接过鸡汤立即用银针试了试,皇后见状一脸为难,“宁妃勿怪,皇上下旨所有药膳都必须经过试毒。” 宁清心脸色并没有变,依旧是清淡的表情,“皇上也是爱惜娘娘,这是自然要的。” 此时皇后却不再说话,一来宁清心说话向来小心翼翼的,二来她也看不出宁清心有什么异样。 接过鸡汤皇后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深深看了一眼宁清心。冲她招了招手,宁清心依旧面带着微笑走到了皇后的床边。 在宁清心毫无预示之下,这一碗鸡汤就这么洒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汤汁滴落在手上,她惊呼。 “宁妃你以为几碗鸡汤就能讨好本宫?让本宫无视你所做的事情?”皇后即便是憔悴此刻说话都带着威严。 宁清心心中大喊不好,立即跪下,“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所言何事?” 宁清心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的画面希望能够找出破绽,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皇后一脸不悦的开口,“何事?你再好好想想,你若是见着楚灵溪可怜。便与她做伴去。” “臣妾该死!但是臣妾这么做的确有目的的。”宁清心低着头不敢看皇后,心中确如波浪鼓一般咚咚作响。 皇后一手扶额,身子依旧靠在枕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宁清心,“说来本宫听听。” 宁清心背上虚汗阵阵,自己的计划何时被一个闭不出户的皇后知道了?她思考着该怎么说。 停顿了一下,宁清心继续开口,“因为臣妾想替皇后娘娘报仇,但是臣妾又害怕娘娘觉得臣妾多事,便一直不敢说。” “报仇?本宫瞧你对楚灵溪可好了,给她吃饱穿暖的。”皇后冷哼了一声。 宁清心听闻。心中便有了一丝放心,若真的是为了这件事,那她倒是可以有的说,只是很害怕多疑的皇后不愿意相信。 “臣妾对楚灵溪这般好,是因为发现发现她原来不过是拿了玉芙宫的糕点,如此一来臣妾便怀疑真正害皇后的是不是”宁清心停顿又停顿,不敢将话说全了,一来代表了自己的疑惑,二来也不想让皇后知道自己心里明白全部事情。 皇后心一紧,用帕子捂着嘴看着宁清心,要是宁清心知道了太多,自然是留不下去的。 “是不是什么?”皇后保持自己的冷静,仔细打量着宁清心的,希望能看出一丝端倪。 宁清心扮作忠心,丝毫不敢怠慢此刻的神情,一言一语都经过自己的思考, “况且,凤馨娘娘如此怠慢皇后娘娘,臣妾都替皇后娘娘不值。如今皇后娘娘身子弱,她又迷惑皇上,难怪人人都说小皇子死得冤枉。” 说完,宁清心倍感委屈的哭泣,眼角却观察着皇后,她觉得皇后会突然这么对她一定是哪里出岔子了。 皇后看不出宁清心的差错,但是也绝对不会听宁清心的一面之词,所以她并无多言,反倒是笑道安慰宁清心,“看来是本宫错怪你了,珍儿还不去扶宁妃起来?” 珍儿乖巧的上前扶起了宁清心,“皇后娘娘如何会不明白宁妃娘娘的心?想必也是心中烦闷久了,往后宁妃娘娘可来多陪陪皇后娘娘。” 珍儿一言两语便化解了皇后与宁清心之间的话语。 “臣妾自然是会来多陪陪皇后娘娘的。”宁清心还是扮演着她关心皇后的一面。 皇后点头,“真是可惜了一碗好汤。罢了罢了,今日本宫也累了。” 见状宁清心起身告辞,珍儿便跟着相送,送到门外,宁清心拦住了珍儿,询问道,“珍儿姑姑,皇后的心思你最懂了,今日这番话倒是让本宫心里有些受伤。可否问一下,之前还有谁来看过皇后娘娘?” 宁清心并不愚蠢,皇后这一出一闹一定是有谁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宁清心不敢问皇后,自然只能问珍儿了。 珍儿摇头,显然是不打算告诉宁清心了,不过宁清心自由法子,她从头上拿下珠钗塞给了珍儿,珍儿一掂量听重的,眼睛都亮了。 看看四下无人便凑近宁清心的耳边。“洗衣局那位。” 果然,月惜安说的一点都不错,这个水含柔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现在就敢在背后捅刀子,往后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但是宁清心的脸上不敢表现出这种厌恶,带着笑,“一个奴隶的话也敢来永寿殿?珍儿往后还是多替皇后把把关。” 说完她便离开了,心中却在盘算该如何让水含柔死无葬身之地,方才皇后的一番盘问到现在她的手心都一点温度都没有。 而此刻皇后把玩着手中的发丝,轻声道。“出来吧。” 大国巫从房间的屏风后走了出来,显然她已经在这个房间了待了不少时间了,以至于把方才宁清心所说的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大国巫弯身行礼,“宁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倒是可用,至于水含柔,虽然聪慧却过于不择手段,若是他日有了身份怕是也会忘恩负义。” 从大国巫的嘴里不难听出,她待在这里听别人与皇后交谈已经好一会了,甚至可以追及到水含柔来之时。 水含柔跪在殿外多时为求皇后一面,原本皇后不想见水含柔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但想到这也是一个试探的机会,毕竟水含柔跟了凤馨这么久。 人人都知道水含柔靠山是恩宠不断的凤馨,她来永寿殿,一定是为了自保来求情的。 不过水含柔一句想得到皇上宠爱,倒是发自肺腑,毕竟那种语气是装不出来的,毕竟在凤馨的身边水含柔永远都是一个配角。 皇后听着大国巫分析,微微点头,其实水含柔来求见她的时候,她心里早就想得透彻了。只是她就是想看看水含柔还有什么本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苦肉计 大国巫看着皇后,虽然皇后看上去虚弱不已,但是这后宫的事情没有能逃过她眼睛的,大国巫自认为已经说了不少,剩下的皇后应该也明白了。 皇后微微抬眼,想起了水含柔那张脸,甚是嫌恶道,“大国巫说的一点都不错,本宫最讨厌忘恩负义之人。” 大国巫听闻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见解,仿佛皇后这番话就是说给自己的听得,她有点不解,却又不敢反驳。 因为大国巫的确在做一些违背皇后之意的事情,比如说针对凤馨的神鬼之说,她不过是为了将所有的矛头指向白落,让白落成为不祥之人,即便是白落是圣女,到时候容素也无可奈何。 不过其中牵扯,大国巫自然不敢让皇后知道的,因为这关系到大国巫这一生的权势和富贵。 皇后见大国巫默不作声,心中冷笑,真的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最近天阙殿也不安定,大国巫不仅找了很多侍卫去守着。而且还四下搜寻着什么人。 皇后让珍儿去打听了一下,大国巫最近经常去仙月阁,仙月阁往年大国巫只不过偶尔进入,此时如此频繁自然让皇后起了疑心。 珍儿也替皇后找过大国巫身边的苏女官来寻问过,苏女官向来是个严肃之人,说话滴水不漏,正是因为如此皇后也相信她说的话。 当时,苏女官本能的迟钝了一下,最后才提及一事,若非苏女官说起皇后自己都快忘记了。 曾经大国巫为了让人信服她的能力,发誓说若是有人能活着从天阙殿出来,那便是上天选择的下一任大国巫。 那时皇后便明白了大国巫极力帮助她利用鬼神之说来嫁祸凤馨是怎么回事,原来祸心在此。 皇后回神,望着神色紧张的大国巫,鲜少见到大国巫会有这样的神情。 皇后扯出冷笑,安抚道,“大国巫不必紧张,本宫说的又不是你,你我两人合作多年,别说本宫了,连皇上都十分信任你。” 话中有话,但是皇后并没有说明白,正如说的,大国巫是她和皇上都不能碰的人,也许大国巫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这么嚣张,竟然敢欺上瞒下。 越发管不住的人就不能留在身边,不管是对皇后还是对皇上,大国巫这般只可能是未来的大患。 计策在皇后的心里生出,也许一箭双雕未见不是一个好事,白落是个丫鬟出生,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她乖乖听话自然是有好处的。 大国巫被皇后看的心中有些不安,想着皇后的话,若不是被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她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处理天阙殿的任何事情,天阙殿更是无人敢背着她做任何事情。 楚长歌出神的想着宁清心的话,此刻明雪和阿离走了进来,左瞧瞧右瞧瞧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王爷可又是在书房了?”明雪问道。 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楚长歌便有些不解的望着两个人。 阿离这回可是逮到了机会,贼兮兮的看着楚长歌,“前几日还提醒我们准备王爷的生辰,今日你怎么自己给忘记了?” 哎呀,楚长歌立即起身,她怎么给忘记了?结果说到底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准备。 看着楚长歌这般慌乱,明雪上前安抚道,“王妃别急,明雪都给王妃准备好了,饭菜还有酒水,阿离说不热闹便去请了宁夫人和楚将军,对了还有苏将军。” 阿离还在一边用手指头数着人头,看样子够热闹了,至少比以前只有紫眠王爷一个人的王府要热闹了。 “明雪,劳烦一趟去把季舒望一家也请过来。”楚长歌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下。 明雪点头,“是该,就是不知道王爷可愿意。” 楚长歌笑了笑,“无碍,让季舒望随我娘亲一起来。不会让人看出什么来。” 楚长歌想了想,又道,“送一些东西去金缕阁,桑妈妈最近也操劳了,如今连安梦也回胡国了,想必她更加寂寞了。” 阿离看着楚长歌,抿嘴道,“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白落,安梦的事情?” 楚长歌摇头,“安梦不让说,也许是太害怕失去白落这个朋友,临走安梦将白落托付于我,不管如何眼下还是要想尽办法保全白落。” 明雪和阿离听闻都认可楚长歌的想法,待一切都办妥当了,但是楚长歌却十分不安,自己忘记准备东西了。 “王妃,你给王爷准备什么了?”阿离盯着楚长歌。 楚长歌觉得很难为情,因为她忘记了,这几日皇宫的事情忙的她都忘记了紫眠生辰一事,说起来还是她提醒明雪的。 阿离和明雪一副就知道的样子,明雪让楚长歌等一下,便自己从房里拿出了一件东西。 说来也巧了,明雪为楚长歌准备的正是一件斗篷,想着正值寒冬,这东西是最实用也贴心,明雪做的料子看去便干净利落,纯黑的颜色滚了金边,让黑色不沉闷却有沉稳内敛,看似不起眼却又带着气魄。 “王爷的那件斗篷也旧了,便自己寻思做了一件,这料子是阿离选的,说一定要比别人的特别,也不知道她说的别人是谁。”明雪解释道。 阿离却冲着楚长歌眨了眨眼睛,看来她是明知道凤馨之前有意送紫眠斗篷,所以也让明雪做了一件。 “王妃,你到时候就和王爷说这斗篷是你做的,王爷一定高兴。”阿离神叨叨的说道。 楚长歌看着手里的斗篷却不敢这么做,“放着吧。到时候我会给王爷的。” 傍晚时分,门房说来了客人,想必是明雪去请的人都来了。 “王妃去请王爷,我去招呼客人。”明雪拽着阿离离开了房间。 楚长歌有些迟疑,跨进了紫眠的书房,仔细观察书房都是书柜,放着这种书籍。明雪曾经说让人重新打扫王府那会,就属书房最干净,可见王爷是个爱书之人。 也对,若是不爱书,怎么会一醒来便在书房度日也不见人,叹气敲门,听到熟悉的声音,楚长歌才推门而入。 “王爷可喜欢热闹?”楚长歌试探的问了一句。 现在才说这样的话似乎也晚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即便是紫眠不喜欢热闹她也得把他拉出去。 紫眠有些不明白,怎么突然间问这事?看她一脸的为难。便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无什么喜感的楚长歌也不得不笑了,原来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但愿近日大家都没有白忙活。 “家里来了客人,全是来讨酒喝的,也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应付。”楚长歌玩笑道。 紫眠虽有疑惑但是心中却猜到几分,但是又不敢确定,“那自然是欢喜的。我们一起去。” 不讨厌就好,也没奢望能够得到欢喜的话,所以楚长歌听闻微愣,一转身立即上前去扶紫眠。 紫眠出了书房才发现院子都变了样。挂满了五彩的灯笼,今日是什么好日子? 唉,楚长歌叹气,这便是她们三人一下午的成果,原本不想这么操办的,谁知道明雪和阿离你一言我一语的怂恿着楚长歌。 “王妃,既然要热闹自然要喜庆。”事事关心的明雪 “王妃,一定要让王爷终身难忘才好。”挤眉弄眼的阿离。 最后便是想过节一般,楚长歌干笑着观察着紫眠的神色,“有些隆重了。”十分尴尬。 紫眠淡笑,他仰头看到五彩灯下楚长歌看向别处微红的脸蛋。难得见她如此不好意思,倒是颇为有趣。 大厅里已经是一派热闹,等紫眠入座之时,他人纷纷起身祝贺。 “见你们夫妻二人如此恩爱,为娘也放心了。”宁夫人颇为感触,自己曾经失去的总算是在楚长歌身上看到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王妃有心了。”苏慕白玩味的笑着,时不时的逗紫眠和楚长歌。 他人接下来说什么楚长歌全然听不进去,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原本是过生辰最后变成了祝福她和紫眠百年好合,阿离还插了一句早生贵子,弄得满堂哄笑。 楚长歌垂首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万分的奇怪,默默喝下了一杯酒,直到听到紫眠的说话声,楚长歌的心才一暖。 “长歌,谢谢你。”声音不大,足够坐在他身边的楚长歌听到。 也许是紫眠的生辰给了众人放纵的机会,原先准备的酒竟然都不够,还好明雪去酒窖又取了不少。 众人都喝得八分醉意,才由下人搀扶上了马车,楚长歌出门送楚若祁和宁夫人的时候,稍稍留了一下两人。 楚长歌看着楚若祁,看他恢复往日的精神她也很开心,“大哥想必也想明白了,既然娘亲在这,我还有一事希望大哥郑重的回去想一想。” 楚若祁没让楚长歌继续开口,“别说了,我知道了。有些话你还是留在肚子里。” 楚长歌皱眉,以为楚若祁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愚忠的将军,想要开口,楚若祁再一次阻止。 “长歌,我不是过去那个人了,若是王府有事,你大可来找我。”楚若祁坚定回答了楚长歌的话。 楚长歌总算是松了眉头,望向季舒望继续道,“最近让宁府的人低调行事,皇宫多事牵连到我,我担心会让宁府受创。” 季舒望不含糊,“王妃放心,我们时刻都会小心的。” 楚长歌这才放心送他们上了马车,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着紫眠正在翻看桌上的斗篷。 楚长歌赶紧解释,“这是明雪做的,王爷喜欢吗?” 紫眠抿嘴淡笑,看向楚长歌,“明雪说,这是王妃特意为我做的。” 她脸色涨红,就知道明雪会这么说,现在她要是再解释下去是不是会越描越黑。 紫眠也不逗她了,“我很喜欢。” 他的手抚上楚长歌烫红的脸颊,渐渐将她拉紧自己,两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局促,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如此。 不过就是现在急促的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该死!”紫眠咒骂了一声。 这样的环境下应该是顺理成章不下去了。紫眠忍着眼中充满的火热,咬牙切齿开口,“去看看。” 楚长歌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脸红的都快熟了,她的理智总算在这一刻回来了,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担心自己被紫眠看穿,她见铜盆里还有水,便用冷水洗了脸。 快步走向房门,舒了口气才去开门,这门才开那宫女便是一脸的着急。 “王妃。宁妃娘娘的寝殿走水了!” 楚长歌这下算是完全醒了,冷静的说道,“是宁妃喊你来的?” 宫女点了点头,楚长歌立即随宫女入宫。 房间内的紫眠听闻,心里十分不悦,这一刻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一般,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情愿,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 阿离在马车上一直怒视对面坐着的宫女,宫女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一直都惨白着一张脸。 “这大半夜,你家着火找我们家王妃有什么用?”好不容易计划的全让这么个宫女毁了。 阿离越想越生气,瞪着小宫女。小宫女也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 楚长歌却在想宁清心的用意,来找她一定是有别的意思。 “你家主子可交代你说什么了?”楚长歌询问道。 小宫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显然也是吓到了,“宁妃娘娘给了奴婢出宫令牌,便让奴婢告诉王妃,帮皇后。” 楚长歌见她说话都不清不楚的,不过最后三个字意义重大,帮皇后?为什么要这么说?除非宁清心已经让皇后发现了什么。 “宁妃的寝殿是为何会走水的?”楚长歌继续问道。 小宫女支支吾吾的,“因为小皇子索命。都说小皇子冤死,原本好好的寝殿突然一阵哭声便烧了起来,还是从宁妃娘娘的房中烧起。” 楚长歌皱眉,若是真的从宁清心的房中烧起。那就更可疑了。 “宁妃娘娘可有事?”楚长歌假意询问了一句。 小宫女摇头,“无碍,就是受了惊吓,现在都在胡言乱语。” 无碍?楚长歌心里似乎知道宁清心的用意,看来是皇后真的发现宁清心什么事情了。 楚长歌赶到宁清心寝殿外的时候,大火才被熄灭,这寝殿算是完全没用了,看来宁清心赌大了。 至于为什么要找楚长歌,看来是宁清心不相信她人只能找楚长歌帮她。 楚长歌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现在她若是出现该怎么说?万一言翊也在,她有什么借口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 “怎么是你?”面前的声音响起。让楚长歌吓了一跳。 “参见皇上,原本是宁妃娘娘喊臣妾来的,半路上才知道娘娘这里走水了。”在言翊的面前现在说谎并不明智,她何不干脆实话实说,想必宁清心也料想到了这一事。 言翊看着脸色泛红的楚长歌,有些疑惑,“宁妃被安顿在了凤馨的寝殿,朕正要去,和你一起吧。” 楚长歌点头走在他身后,谁知道言翊刻意放慢速度与她平行,即便是她不愿。刻意走慢,言翊也是如此。 “你何时和宁妃走得近?”言翊试探的口气,想必也是在猜测。 “臣妾与各宫娘娘关系都不错,宁妃是臣妾娘亲家中之人,自然相处多一些。”楚长歌回答的很干脆。 言翊不再多问,楚长歌心里也巴望着想早些看到宁清心,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刻意去忽略言翊奇怪的目光。 宁清心发丝凌乱披着厚重的斗篷坐在凤馨的寝殿中,凤馨一身寝衣,看来她早就睡下了。 楚长歌一一行礼,上前宽慰宁清心。“宁妃娘娘受苦了。” 宁清心却害怕的揪着楚长歌的双手,“是小皇子,他说他死的冤枉啊。” 楚长歌的手都被宁清心扯破了,显然她是想要传达什么意思。 宁清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竟然晕死在楚长歌的怀里,手却没有松开过楚长歌,楚长歌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清心被安顿在玉芙宫的偏殿,楚长歌假借照顾之名待在她的身边,等到了众人都不在了,她开才开始说话。 楚长歌面对双眼紧闭的宁清心,轻声开口。“人都走了,有什么话不妨除说来。” 宁清心的双眼依旧紧闭着,但是嘴唇却开始蠕动,“皇后开始怀疑本宫了,本宫担心计划败露便使了苦肉计。” 楚长歌也假装用巾子擦拭她的脸颊,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你是为了得到皇后的信任?” “水含柔去皇后那里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本宫绝对不能出错。”宁清心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怕皇后。 楚长歌有些可怜宁清心,即便当初宁清心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深入皇宫,但是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现在也许宁清心能够明白这皇宫永远比她想想的要复杂的多。 宁清心带着恳求睁开了双眼,“楚长歌,再帮我一次。也是为了你自己不是吗?” 为了她自己?楚长歌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卷入其中是为什么?原本是为了保护凤馨顺便毁了皇后,现在呢? 看到楚长歌的迟疑,宁清心很害怕,这是在皇宫这么多个日夜中她最害怕的一天。 那一把大火是她自己烧的,她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大火之中,直到现在她都心有余悸。 “你觉得我该怎么帮你?”楚长歌看似冷静的询问道。 “顺着皇后,至少现在必须如此。”所以她才会帮着皇后去应验所谓的小皇子索命之说。 楚长歌皱眉看着宁清心,顺着皇后那么白落该怎么办?大国巫从中作祟,矛头指向的还是会是白落。 楚长歌思量再三没有回答宁清心,“你好好休息,我自有法子。” 见楚长歌不肯回答自己,宁清心很担心楚长歌会突然改变主意,拉着她想要一个结果,“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另有打算了?” 楚长歌扯开她的手,方才破皮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以前你可不是那么相信我说的话。” 宁清心有些苦涩,“因为我真的有些怕了。” 能害怕倒是好事了,但是这皇宫之中即便是你怕了也不能够表现出来,因为总有人伺机而动。 楚长歌从房中走出来,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感觉让她清醒,这一回在她看来是宁清心自作聪明了。 她这么做是帮了皇后,却会惹怒大国巫,让大国巫不得不加快对白落的指控。 “长歌,你可别犯傻顺着皇后那可是会害死白落的。”阿离都明白的很。 现在宁清心纵火一事,反倒是一口咬定了小皇子复仇之说,下一个出场的便是皇后,再接下来就是大国巫。 宁清心一定会帮助皇后达成心中所想,至于大国巫她未必会肯。 “阿离,今日一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皇宫之中还敢乱说话?”楚长歌没好气的说道。 阿离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怎么样了?”言翊总是这般神出鬼没的让楚长歌有些惊吓。 她没来得及行礼便被言翊扶起,“回皇上。无碍,只是受了惊吓。” 言翊发现今夜的楚长歌十分好看,泛红的脸颊有种说不出的娇柔,他甚至都管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脸颊。 意识到言翊的动作,楚长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言翊的手。 “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妾便回王府了,明日再来看宁妃娘娘。”楚长歌很害怕与言翊的单独相处。 言翊却拦住了楚长歌的去路,他的手扶上了楚长歌的肩膀,楚长歌全身一怔,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讨厌这样。讨厌这样!心里不断的翻滚着这几个字,恨意更是开始取而代之,是他害死了她!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朕?” 因为怒气,言翊更是难以放开楚长歌,甚至不顾身份将她圈在怀中,单手捏住她的下颚,连一旁的阿离都因为言翊的大胆吓了一跳。 “皇上自重。”言翊越是这般,便让楚长歌越是觉得痛恨,前生记忆力那个无情的言翊再一次回到了眼前。 她曾经的执着不过是他登上顶峰的手段和棋子,他现在什么女人都有了,更甚至连紫眠身边唯一的她都想像凤馨一般抢占。她办不到! “王妃今夜如此娇美,朕如何自重?难不成你真的爱上了王爷?”言翊冷笑,这般恶心不自重的话竟然说的如此自然,难道凤馨也是在这样之下被他抢夺走的? 楚长歌撇过脸颊,看向阿离,阿离还在发愣,显然言翊的举动让她大吃一惊。 “阿离!”楚长歌大声喊道。 阿离一晃总算是明白了,掌风骤起,言翊也不知被何物重打了身子,硬是被楚长歌逃出了怀抱。 “楚长歌你敢走!”言翊摸着痛楚喊着楚长歌。 楚长歌跨出的步子收回,她转身看着言翊。他双眼充满了占有的,也许不管楚长歌是谁,只要是紫眠的女人他都想占有。 “为什么是我?因为王爷?真是可笑!”楚长歌愤恨的说道,什么礼数早就忘在脑后。 她再一次跨步向前准备离开,身后的言翊大喊,“你站住!” 楚长歌冷笑,“皇上既然想知道,臣妾不妨告诉你,既然已经成为王爷的妻子,臣妾自然是爱着王爷的。” 她不曾想说最后一句话,原本夫妻共存这样的场面话。说出口却变成了爱意,顺其自然的很。 言翊生气了,他的脸颊开始扭曲,仿佛不能接受楚长歌对紫眠的爱意,他想要上去抓住楚长歌,身子却疼得很,楚长歌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言翊握拳捶打墙面,“楚长歌,凤馨能变成我的,你也逃不了!” 疼痛缓解,他换上了身为皇上的威严离开,而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却在黑暗处挣扎着。 水含柔她无法理解,为何自己还是差了楚长歌一步?这些年多少能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都是说她太丑无人敢要,她的心那时别提有多舒坦了。 再一次见面,楚长歌变了,她不在乎容貌甚至智慧过人,她这么多年的伪装都没有逃过她的几次见面。 最后楚长歌许给了残废的夜王爷,原本以为楚长歌会像夜王爷一样埋没在这些往事之中。 皇上却还是被楚长歌吸引了,更是显得她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克星 楚长歌远离言翊,逃离这让人窒息的皇宫,却将阿离留下了下来,转身看着阿离叮嘱了两声。 “阿离,你去仙月阁看看,一定要万分小心,你姐姐一定知道大国巫的心思。” 阿离点头离去,楚长歌让马夫快马回到了王府。 回到房间,楚长歌发现房间竟然还亮着灯火,有些吃惊的推开房门,发现紫眠为了等她竟然靠在枕上睡着了,看着他的脸上,想起之前的火热,脸色微微泛红看向了别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动作吵醒了紫眠,他睁开双眼,依旧是含笑让楚长歌坐在身畔去。 “别怕,安心点。”轻柔的声音让楚长歌紧绷的身子放松。 他的双手将楚长歌的手掌包裹在手心,温暖柔软,这样的手实在难以相信竟然是男人的手。 楚长歌顿时觉得好累,靠向他的怀中,很自然仿佛两人一直是这么睡的,紫眠替她盖好被子,搂紧她。 楚长歌轻声唤出了他的名字,“紫眠。我好累。” “累了就睡吧。”这样的声音仿佛诱导着她入睡。 很快楚长歌便没了知觉,而紫眠却觉得异常的煎熬,皇宫一定是出了大事才会让她如此担心,即便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猜到一二,一定是关于夜行口中所说的皇子索命一事。 方才宫女说是宁妃,若是没记错之前皇后小产一事也是楚长歌和宁妃宁清心计划的,看来宁妃是熬不住了。 那么所有担子便留在了楚长歌的肩上,楚长歌一定在苦恼如何救白落,又不能伤及宁清心,虽然她一双眼眸总是盛满恨意,但是心思却还是太软。 “长歌,我会帮你的。”紫眠下定了决心便不会改变。 楚长歌蹭了蹭他的胸口,嘟囔着,“好累。” 紫眠叹气,难道一定要让她喝点酒才能成其好事?如今他是美人入怀,却碰不得,实在是煎熬。 果然人不能太动情。 知道宫中出事,紫眠发了信号给夜行,夜行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夜行面无表情心底却替紫眠高兴,终于紫眠不再将自己囚禁在往日的恨意中,他也有担心的人了,脸上也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夜行,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去办吧。”紫眠的声音轻柔,但是心情倒是不错。 夜行点头便去了皇宫,他要找的人自然是苏女官,不过他很好奇为什么到哪里都能遇到阿离? 夜行站在房顶看着天阙殿,看着阿离轻车熟路的移动,不得不说阿离的轻功连他都会自愧不如,夜行决定跟着她。 而此刻的阿离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了,而是着急的想将宁清心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了容素和白落。 “姐姐,我可不管你和长歌在比什么,但是现在可是关系到白落的命。如果大国巫将克星指向白落,那可就不得了了。” 见阿离夸张的说着,容素罢手让她别啰嗦了,这些她还能不知道,白落是她选的人,说什么也要帮白落。 “姐姐你为什么不回天山药谷疗伤?”这问题阿离想了很久。 容素脸色一变,顿了顿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明白,父亲将我赶下山已经对我仁至义尽,更何况皇宫有天下难寻的药草,我何必到处奔波?” 至于真正的原因,她并不愿多说,不过阿离也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 容素缓和了一下,继续道,“你回去告诉楚长歌,我一定会帮她。” 有了姐姐的说话,阿离心里就踏实了,一旁的白落更是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咽回了肚子里,她可不愿意自己在这里陪容素一辈子。 这深更半夜的阿离也不想多待了,想着好回去多休息一下,这几日陪着楚长歌在皇宫腿都跑断了。 月光之下,阿离的身影快速出现消失,只见她飞身而起,飘然而下,这样的轻功不曾见过一次,犹如鬼魅在飞。 阿离很快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转身便看到了夜行的身影,一下子得意忘形了竟然在快要接近夜行的时候在不断下落,她不知所措。这么摔下去一定变成了肉饼。 夜行刚刚还想着夸赞阿离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得意忘形了,不得已他只能上前接住阿离,阿离还一副忘我的样子搂着他。 落地之时,阿离差点就兴奋的喊了出来,好在夜行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巴,见到有侍卫队,立即将她拉到了一旁躲了起来。 “仙月阁到底有什么?”夜行有些疑惑的问道。 阿离不开心了,怎么才见面就说这些?虽然不奢望夜行能像紫眠王爷一样,但是至少也应该显得热情一点呀。 “你就不能看看我?”阿离的手伸到帽子下板正夜行的脸。 好吧,她输了,冰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看女孩子,她叹气伸手穿过夜行的腰,紧紧的搂着,既然他不知热情为何物,那还是她热情一些吧。 夜行被阿离禁锢着,很是无奈,不过他还要去找苏女官,不能带着阿离。 “你回王府吧。我走了。”夜行快速推开她,让阿离措手不及。 他倒是想走,可是阿离一脸无辜又紧紧搂着他,根本挣脱不开,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哪里来那么大劲? “才见面就走,别走别走嘛。”阿离撒娇道。 她反正已经把自己接触的女人都学了一个遍,唯独楚长歌她是学不来的。 夜行皱眉,阿离是个有趣的姑娘这也难怪苏慕白会对她倾心,想到苏慕白,夜行不由得加大了手劲想拉开她。 “你应该去找苏慕白不是吗?” “为什么?”她喜欢的是夜行,和苏慕白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夜行已经发现了她们知道他是苏慕白的哥哥? 夜行没有说话,阿离有些沉不住气,拉着他,“你是苏慕白的哥哥对吗?所以你才会一直容忍苏慕白在金缕阁乱来,所以王妃才会认为利用苏慕白抓住你是最好的办法。” 夜行回看着阿离,表情虽然勉强维持,可是眼神骗不了人,阿离多看两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看来他是默认了。 夜行回神立即否认,“我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苏府的大少爷早就死了?” “苏府的大少爷的确是死了,但是他一死你就出现了,王妃让我去问过桑妈妈,你们前后时间吻合,所以你就是苏府的大少爷,可是你为什么”阿离不明白夜行为什么要假死。 夜行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现在紫眠和楚长歌在一条船上,如果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楚长歌发现,那说明楚长歌一直都没有放弃查神秘人的下落。 夜行开始为紫眠担忧,紫眠一直隐瞒的真相还能维持多久? “有些事情你不懂。”夜行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阿离跺脚。今天她都听到了两次这句话了,他们怎么都把她当做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苏女官正准备就寝,谁知道听到了门外敲门声,这样的暗号只有夜行知道,她立即上去开门。 之前一直担心夜行,见到夜行没事,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夜行,“夜行,你没事就好。” 同样是女人的拥抱,相比之下,阿离的柔软温暖,而苏女官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一直当她是妹妹,从未改变过。 “苏女官,别这样。”夜行拉开苏女官。 谁知道苏女官又一次抱住了他,“夜行,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当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才被义父安排嫁人,可是我的心里都是你呀。” 夜行听闻有些无奈,一个人先是被家人“杀害”,最后又被自己“杀害”,真不知道他这一生能死多少回。 “苏女官,我已经不是那个人了,你明白的。你所知道的那个人很早就死了。”夜行难得有耐心的解释道。 苏女官不理解,“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若不是义父执意,现在在苏府做将军的是你,不是慕白。” 夜行听闻却有些生气,“苏女官,是我自己愿意这么选择的。” 他还是不带感情的推开苏女官,“主子说了,要你帮楚长歌,最近小皇子索命一事你可以利用一下,尽量将苗头指向大国巫。” 苏女官无法理解夜行到底在逃避什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要帮楚长歌?难道是因为那个叫阿离的丫鬟?” 上次阿离对夜行的态度,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问题。 夜行有些排斥苏女官突然之间的盘问,沉默不语。 相反的苏女官却有些难过,她的确比不上阿离貌美年轻,“夜行是我错了,我早就配不上你了,怎么还敢奢望你那么对我?” 夜行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却发现外头有人影,想着也知道是谁,推门将人拉了进来。 阿离却不管夜行理直气壮的看着苏女官。虽然长的还不错,但是毕竟没自己好看,这一点就够了。 “顾女官真是耐不住寂寞,我告诉你,夜行是我的!是我的!”阿离像是在宣布主权似得牢牢的抓着夜行。 苏女官受伤的看着夜行,夜行捂住了阿离的嘴巴,“我们先走了。” 阿离被夜行带离了皇宫,一路上都在问为什么顾女官要这么样子? 夜行心烦意乱,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他怒气的看着阿离,“与你何干?我可曾告诉过你别管我?” 阿离被生气的夜行下吓到了,有些害怕甚至有些恐惧,夜行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现在的夜行仿佛是舔着鲜血的恶魔,随时都想将阿离吞下。 阿离咽了咽口水推开夜行,“你干嘛这么护着顾女官?难道你真的” 想到这里阿离心里便难受的很,苏女官有什么好的?夜行却不理会,不回答也不承认。 “夜行你混蛋!我再也不找你了!” “你的确不用找我,你要找的是苏慕白。”这话说出来夜行自己都觉得别扭。 阿离气的冷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楚长歌第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且身边还有一个人陪伴着,睁开双眼全身原本紧绷的情绪也消失了。 房门突然开出一个小缝,阿离的脑袋露了出来,冲着楚长歌挤眉弄眼的,楚长歌冲她罢了罢手,让她去门外等着。 为了不吵醒身边的人,楚长歌小心的起身穿上衣服走出房门,看着床上安睡的人,心里竟然有些踏实。 阿离看到楚长歌出现,兴奋开始指手画脚的,“我姐姐说让你等着看好戏,说不会让白落出事。” 听到这话楚长歌心里安心不少。 不下一天,天阙殿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劈进了天阙殿,一下子天阙殿便燃起了大火,最后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大火扑灭,随后仙月阁放出一道奇光,那闪耀的金光让人好奇却又不敢靠近。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皇后来了,她经由身边的宫女珍儿搀扶,脸色难看,让众人觉得她还在自己丢失孩子的阴影中无法走出来。 突然大哭道,“皇上!孩儿说他死的冤枉啊!” 皇后几乎是边说边跪倒在言翊的身边,言翊也吃惊的看着皇后,她并非不知轻重的女人,若非心中苦痛如何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地? “皇后,你快起来。”言翊搀扶着皇后。 皇后却说什么都不愿起来,期望着。“皇上,若是不查清楚是谁在克我们的孩儿,臣妾长跪不起!” 原本人心惶惶的人立即联想到了所谓的皇子索命,如此说来在场的人都有可能是皇后口中的克星。 就因为如此,大国巫不禁皱眉,皇后来的不凑巧,或者说又太巧了,她知道这一把大火是容素给她的下马威,但是方才她还想着将计就计说出白落便是这一次次大火的克星。 可是没想到皇后来了,皇后只用了一句话便打断了她所有计划,现在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言翊自负又不可一世,他并不全相信皇后所说的话。但是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份上,若是不推出一个人顶罪想必是平息不下来的。 言翊闭眼抬头,心里却厌恶皇后这样做,“皇后,告诉朕是谁?” 这原本可以呼之欲出的人名,皇后却停顿了,若是由她自己说出口只会让别人觉得她刻意而为之,更会让言翊对她心中怀有怨念,所以她只能提示。 “是皇宫的人,孩儿一直哭,说克星还在作祟,孩儿会亲手指出克星之处的。” 皇后真是不愧为皇后。轻而易举将所有的罪过推给了根本就不知道是否已经投胎的皇子,可见她的心有多恶毒,先是利用腹中的孩儿,最后连死去的孩子都不放过。 大家都互相看了一眼,尤其是后宫中人,包括楚长歌都开始相信皇后的话,不过更让楚长歌佩服的是宁清心,她倒是有先见,利用苦肉计先一步脱离了成为克星。 大国巫见此状况,只能帮皇后继续圆谎,“不瞒皇上,臣一直在帮着皇后娘娘寻找克星。也许就因为如此,天阙殿才会遭此大祸。” 言翊抬头看向天阙殿,心中若有所思,却发现仙月阁金光越发惹眼,若再这样下去必将成为宫外话头。 “来人,派人上去看看。” 大国巫听闻吓一跳,立即上前阻止,“回皇上,仙月阁是圣女修行之地,如此金光一定是上天庇佑仙月阁不受损害,万万不可去打扰。” 楚长歌原是不该掺和这件事的,但是看大国巫和皇后两人已有分裂之势。趁热打铁,说道,“古书上常说,神明之处才有金光,难不成是圣女有了新的造诣?莫不是圣女也知道皇后孩儿死得冤枉,特意有话要说?” 经由楚长歌这么胡乱一说,她人更加好奇仙月阁,言翊忽视大国巫的阻拦,他执意要闯。 楚长歌在想,这也许就是容素的计划,让所有人都看着白落走出仙月阁,让大国巫无话可说。 “等一下。”皇后见状。立即上前阻止,“皇上,天阙殿遭此重创,加上小皇子索命,兴许圣女只是为了提醒我们,若是我们打扰了圣女修行万一” 众人听闻上前劝说,说白了就是自己心里怕的很,生怕又惹怒了什么神明自己不得好死。 言翊略有所思的看着皇后,但是众人都跪下求他三思而后行,言翊不得不让众人退下,但是也防止那些好奇心强的人,加强了所有的防卫。 “来人!保护天阙殿。朕要这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话里有话,显然是不想有人拿这仙月阁做文章。 楚长歌听闻,不禁发愣,皇后为何在关键时刻又帮了大国巫?没道理,楚长歌不惜放下仇恨,帮了皇后一马,结果竟然被倒打一耙。 “你不该上前的。”紫眠眼眸深邃,仿佛在说什么,不过这语气不是责怪之意。 楚长歌摇头,紫眠不明白,这仙月阁仿佛是一个密室,除了大国巫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关系。便只有她明白大国巫为何这么做了。 世上有很多东西都解释不清楚,所以楚长歌也不想一一解释,望着还在散发金光的仙月阁。 “王妃,王爷,皇上说今日之事还未弄清,有请两位留步。”全公公突然拦住了楚长歌和紫眠的去路。 楚长歌心里十分忐忑,“劳烦全公公还请回了皇上,王爷身子不舒服我们便先回王府了。” 谁知道全公公突然板着脸,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楚长歌在说什么,举手示意道,“寝殿已经为王爷和王妃准备好了,请。” 不容回绝,这才是言翊想要的,也许他根本就知道楚长歌是不会答应留下的所以交代了公公。 紫眠轻拍她的手,“安心。” 安心?不,这一次包括紫眠都无法安心,夜行和苏女官查了这么就仙月阁都不曾有结果,但是从楚长歌的眼中他看到了秘密。 至于言翊这才是紫眠无法心安的真正原因,楚长歌刻意的闪躲,却让言翊目不转睛,就像是看猎物一样,这样的眼神曾经用在了还不是娘娘身份的凤馨身上,而那时他也正是在身边。 楚长歌扶着紫眠,两人各有所思的到了寝殿,这个寝殿还是以前两人大婚的地方,楚长歌心里却闷闷的,这殿门外不就是那日凤馨哭倒在紫眠怀中的地方吗。 她不说话,将紫眠扶到了软榻上,自己则坐在身边看着门外,天阙殿的浓烟混着金光还能看得到,不过短短的时间内,那金光便开始隐约浅淡,显然容素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容素看着被自己捆绑在柱子上的白落,到现在还是一副挣扎不顺从的模样,眼中的火花不点自燃。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这还不是怕你捣乱,现在计划没成功,看来我得想别的办法了。”容素说道。 容素这心里却越来越对楚长歌感兴趣,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能看懂她的想法,两人虽不曾见过面,但是合作多次倒也得心应手,只是这次却失败了。 白落呜呜呜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干脆就怒视着容素,她说怎么容素这么好心给她喝她宝贝的很的美酒,原来下了药。 难道她白落在容素心里只能搞砸事情吗? “今日一闹,大国巫更不可能罢休,我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帮了她。”容素自顾自的说道。 白落一听摇晃着头,容素上前拿下了捂着她嘴的布。白落立即开口,“肯定是皇后娘娘,不然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容素解开白落,递了杯酒给白落,白落哼哼两声不喝,看来是怕她下药了。 容素感受到了白落嘲弄的目光,心里便冷笑了,最后自己也哈哈大笑,“白落,你这幅样子还怎么做大国巫?一旦你坐上大国巫那皇后都要来巴结你,你什么都放在脸上还能活多久?” 白落不明白方才还一脸算计的容素,怎么一转眼就关心她了?想着。白落这心也没底,她真的能做大国巫?看看皇后那人面上宽和心底别提多黑暗了,自己是她的对手吗? 白落听容素又在贬低自己,破口大骂,“要你管!兴许皇后就喜欢我这样的大国巫,不像你你” 白落看容素眼中的杀气,立即将后面的话消声,干笑两声。 容素摇头,最后却发愣,上一次有人不顾一切的骂她似乎距离很久了,当时的她还生气认为他人不识好歹,最后呢?最后 容素看着白落。淡淡道,“也许是我寂寞了,往年送来的圣女一脸视死如归,不然就是胆战心惊,不曾有人愿意与我好好说话。”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容素便飞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罢了,与你说这些有何用?记住了,别和阿离多说,我便不为难你。” 白落也不明白容素在说什么,听着听着连自己应该生气跟她理论都忘记了,只是点了点头。 想到今日热闹的外面,便趴在门口捅破窗户纸向外看。天阙殿似乎烧的还蛮严重的,现在还在冒烟。 不过她还听到了脚步声,发现门外竟然多了很多侍卫,吓了白落往后退了好几步,这里不设侍卫这是规矩,为的就是圣女所谓的修行。 “容素姐姐,外面多了好多侍卫啊。”白落轻手轻脚的跑带容素身边。 容素笑她还不明白,“我费劲心思让天阙殿着火又让仙月阁放光,自然有人担心会有人另做文章,你现在可是个宝贝。” 白落摇头,根本不知道容素在说什么,不过她明白现在阿离若是想再来怕是难上加难了。 “现在好了。阿离也进不来了,那我还怎么”白落失落的看着门,她还怎么知道沈言蹊最近好不好? 容素看白落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淡淡道,“这是阿离送来的,你当时喝得不省人事,我便替你收下了,应该是你那位情郎送来的。” 白落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跑到了容素面前,打开信眼泪扑哧扑哧的留了下来,沈言蹊知道她不识多少字全都是画出来的。 虽然看不到他人,但是白落能够明白他的心意,顿时心中便觉得温暖无比,看来她进宫做圣女都是值得的。 白落一边哭,一边笑,“都怪容素姐姐,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插翅难飞。” 容素却不以为然,“难飞的是你,不是我。” 听闻,阿离瞪了容素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你还是爱她 当白落以为自己躲过一劫的时候,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白落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的是怒气冲冲的大国巫,看样子容素明白虽然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是依然可以让大国巫急的快跳墙了。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大国巫双唇颤抖,双眼斜视,那种阴森的感觉如同地狱修罗一般恐怖。 白落吞咽口水,大国巫并非什么美丽的女子,她跟美丽根本就挨不上边,最多算是个顺眼的人,可是再顺眼的人也经不起浓重的眼妆,带着阴森的表情。 “看到你这么害怕,方才不好的心情便大好了。”容素根本就不在意大国巫这副生气的模样。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我们就同归于尽!”看来大国巫真的急了,她的目光似一把利剑扫过白落和容素。 白落后退了一步,第一次见到光是眼神就让人觉得不舒服甚至恐怖的女人,她再看了看容素,容素却一脸无所谓。 打破僵局的是门外的宫女,“大国巫,皇后娘娘召见。” 容素冷笑,“还不去吗?我想你有很多话要去向你的皇后娘娘解释。” 大国巫攥紧了袖子。深怕自己冲动上前撕烂容素这张嘴,最后只能冷哼着甩袖离开。 走到门边时却无意间踩到了一样东西,她捡起打开不过一眼便笑了。 容素,最终还是斗不过她! 永寿殿内异常的安静,大国巫低头看着地砖,一直都在等皇后先开口。 大国巫一路上想了很多的解释但是最后还是自我否定了,皇后会出现那便是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皇后所以才阻止她的。 可是为何最后皇后又帮了她?大国巫此刻一点也想不明白皇后的心思。 想着想着便听到了凤座上的响动,大国巫知道自己说什么都逃不过皇后的眼睛,抚住自己的胸口缓缓抬头。 身后的门缓缓关上,房间依旧是沉闷的华丽,药味夹杂着香味,让大国巫觉得有窒息的感觉。 方才还哭得痛不欲身的皇后此刻竟然已经坐到了铜镜前,开始描绘自己的妆容,甚至为自己带上了后冠。 “大国巫,你可知道本宫为了这皇后之位是怎么走来的吗?”皇后细语柔声,听不出一丝愤怒。 大国巫却跪在她的脚边不敢再看下去,连话都不敢说。 皇后举起自己的柔夷看着大国巫,“本宫这双手早就沾满了献血,即便是本宫腹中的孩子,本宫依旧不手软。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这么问你?” 皇后坐正看着脚边跪着的大国巫,弯腰用手指抬起大国巫的脸颊。 只是一刻,大国巫便明白了皇后在说什么,但是她自己却不敢承认。 “本宫连至亲的人都可以下手,你算什么东西?” 啪!响亮的一巴掌在空旷的殿中响起,而皇后的手却依旧抚摸着大国巫的脸颊,感受着她的颤抖,害怕了? “臣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大国巫声音颤抖。 啪!又是一巴掌,“本宫不喜欢说谎的人,本宫还能再相信你吗?别说假话,你想的本宫都心知肚明的很!” 大国巫忍着疼痛,咬着牙,说道,“一切如皇后娘娘所愿。” 皇后松开了大国巫的脸颊,拍手哈哈大笑,“你今日的地位,本宫也是拉了你一把,不然你能有今天的地位?” 皇后最讨厌不知道感恩的人,大国巫她此番留下她是因为有用,而不是真的惦念什么过往之情。 皇后继续轻声道,“本宫知道你是害怕那仙月阁的女子出来,抢了你地位,仙月阁的存在不过是安抚天下的百姓,它真正的用意你知我知。” 大国巫听闻却觉得自己有些窒息,因为皇后并不知道仙月阁存在的真正意义,并非全然为了让天下百姓认为天阙殿真的能够通晓天意,从而巩固皇上的权利,仙月阁存在的另一个意义便是养嗜血的容素。 可偏偏容素如今与她反目,而皇后娘娘似乎也知道了她这一次真正的目的。 “皇后娘娘,臣知错了。”事到如今只能顺着皇后的说法。 皇后自以为是的笑着,“本宫今夜就要看到结果,速战速决!” 大国巫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是什么,皇后已经在皇上的面前夸下了海口。自然需要大国巫来帮助她实现这一切。 “臣明白。” 皇宫的人送来了膳食,楚长歌便趁机问了一些事情,“可知天阙殿如何了?” 送饭菜的小宫女摇了摇头,“皇上已经下令修整了,所以现在天阙殿的人暂住在了偏殿。” 都烧了一半了,若是真的要修整怕是得很久了,这样的日子大国巫会按捺的住? 楚长歌掏出了一些银子给小宫女,小宫女先是吓了一跳,最后才敢收下,楚长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还有事情想问明白。 “你可知道今日去见皇后的人有哪些?” 小宫女想了想,小声的说道,“方才来送膳食,看到大国巫神色匆匆的从永寿殿出来。” 果然,皇后还是打算让大国巫替她完成一切,不过她一定想不到大国巫并非拥有什么神力之人,如今容素不帮她,最后还不是大国巫完成一切? 看样子今夜就会行动了。 送走了小宫女,楚长歌见阿离也回来了便一起吃了饭,阿离抱怨着,“皇宫发生了事情,到处都是侍卫,哪里都去不了,真是无聊。” 楚长歌自然明白阿离这话是说给她听的,看来刚刚她是想去仙月阁看看不过言翊加派了很多侍卫看守,她自然是进不去的。 “无碍,我们又没犯事,等事情处理了就好了。”楚长歌知道紫眠不傻便提醒阿离稍安勿躁。 三个人说吃饭便各自回房,楚长歌脱掉了绣鞋坐在软榻上,身边时斜靠着看书的紫眠。 “这书真的这么好看?”游志而已,即便是写书人再精彩,今日的事一出,怎么就还能如此平静的看。 紫眠合上书,伸手轻轻一拉楚长歌,原本不在意的楚长歌却向着他倒去,结实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虽然看着瘦不过力气还是很大,楚长歌根本就挣脱不了,见状她也不挣扎,让自己靠着舒服便是了。 “倒是想和你说话,瞧你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看来有心事。”紫眠淡然的说道。 吐出的气息扫过楚长歌的耳畔,她不由得红了脸,这样的状态倒是像成亲多年的夫妻。 “能有什么心事?自然是回不去的事。”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恢复平静。 紫眠觉得她也只有这般的时候才显得有些腼腆可人,便笑着不说话,让她在怀里舒服躺着。 谁料想得到还会有人来打扰。 “王妃。皇上要见你。” 听闻,紫眠不禁搂紧楚长歌,似乎在担心什么。 楚长歌跟随着全公公走向言翊的寝殿,她无法去猜想言翊有何意图,满脑子都是紫眠临走的眼神,欲言又止。 紫眠似乎在很担心她却又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的送走了她,那样矛盾的眼神,就如同在问她,到最后你会如何选择? 对,是选择的眼神。其余的神色楚长歌读不出完全,但是她能够感觉到紫眠的不安。 “王妃清吧。”全公公尖着声音说道。 楚长歌停步不前。从袖中掏了一些银子,“全公公,不知道皇上找我何事?” 谁知道这公公竟然推回了楚长歌送银子的手,“老奴不过是个奴才怎么会知道皇上的心思,王妃还是进去吧。” 楚长歌收回银子,知道这人是明知也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的。 公公上前敲了门,听到里面的回答,才推开门对着楚长歌做了一个请。 楚长歌踏进房间,莫名觉得窒息。 言翊已经摒退了所有的宫人,只见他换了白色锦袍端坐在桌子的一侧,桌上放着一壶还在冒着热气的茶。 “朕得了一壶好茶想让王妃来尝一尝。” 楚长歌落座。只是一眼便看出了言翊的异样,品茶为假一定另有其事,看着他到了一杯茶水给她,但是杯中清澈见底,根本就不见茶水的颜色。 “不尝一尝吗?这种茶水味道总是在后面。”他藏着一丝奸笑。 楚长歌越发不安,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吃惊,竟然是开水,淡而无味,如何回味? 看到楚长歌惊讶的模样,言翊大笑。“如何?是否无味?不过这只是开始,回味总是要慢慢等的。”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着言翊,而言翊却有些兴奋的看着她,就好像她是待宰的羔羊,而他则是等待动手的猎人。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言翊表情突转,“进来。” “回皇上,凤馨娘娘已经出了玉芙宫。”侍卫突然汇报道。 言翊罢手,让侍卫退下,转而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长歌,伸手想要去触碰她的手。楚长歌不安的缩回。 “皇上自重。”她绝不能乱,更不能在言翊的面前惊慌失措。 言翊作罢,收回自己的双手,举杯喝了一口开水,“好茶!” 楚长歌却难以接受他这般指鹿为马,一定是有其他意义存在,只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原因。 “朕知道,王妃对王爷照顾的无微不至,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王爷是否能够真的体会出王妃的心意。”言翊又替楚长歌倒了一杯水。 楚长歌十分不喜欢言翊这般评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所以不予理会,连倒出的茶水也不想再去喝。 突然,言翊问道,“王妃可知王爷最爱的人是谁?” 楚长歌怔住,难道言翊喊她来就是羞辱她吗?紫眠爱着的人是谁?不就是他言翊抢走的凤馨,而非她,不需要言翊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她。 这个皇宫上下已经不少人这么提醒着她了,包括凤馨,只要凤馨楚楚可怜的出现,楚长歌便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但是她却不愿承认,“既然臣妾与王爷已经成亲,自然是向着臣妾的。” 言翊却看着楚长歌大笑,“原来王妃也不敢说。”看着楚长歌这般闪躲的样子,他越发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侍卫再一次进门,如同将外头发生的事情进行转述,“回皇上,王爷出了寝殿,似乎是向着玉芙宫前行。” 听闻,言翊兴奋的不顾楚长歌的反抗,一把抓住她的手,“看到了没有!又是朕赢了!他根本就不爱你!” 言翊最后的话几乎是用喊的,楚长歌的耳朵嗡嗡直响,再不想去听也听的清清楚楚,紫眠还是去找凤馨了。 手被言翊捏的很痛,但是此刻她的心却不知道为何更痛,她不明白明明死在一个情字上,为何到如今这副身子还是要去沾染,真是贱! “过了今晚,不管是凤馨,还是你楚长歌,都是朕的人!”言翊如同得到了最好奖励的孩子,大笑着,甚至开怀的很。 楚长歌却还是沉浸在方才的那一番话中无法自拔,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她不应该这样的。 言翊狂妄的盯着楚长歌。“过了今晚,就再也不会有紫眠,再也不会有人胜过朕,他只是个残废!是个死人!” 言翊的话再一次刺进楚长歌的心,她回神才发现了异常,方才第一个进来的侍卫曾说凤馨出了玉芙宫,那为何紫眠要去玉芙宫? 难道是楚长歌突然意识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言翊抓住。 “不许走!朕要你看完这场戏!” 楚长歌不理会他,开始挣扎,却被言翊从背后结实的抱住。难以挣脱。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为什么?”楚长歌带着哭腔,她不想哭,不想在这个痛恨的男人面前哭泣。 言翊却不回答她,粗喘的气息在她的耳边流串,她觉得恶心,觉得难受,却如何也挣扎不了。 “朕是九五之尊,是天子。紫眠算什么,以前和朕抢父皇,抢皇位,抢女人。现在他就是残废!朕要他死,他便必须死!” “你是天子?你是九五之尊?你现在的皇位从何而来?你践踏的人命是要还回来的!”说完楚长歌便狠狠咬住他的手。 言翊的手在流血,而他却将楚长歌抱的越紧。 “快看,好戏开场了。” 楚长歌的嘴角留着鲜血,看着远处,又开始冒烟了,如同应验了皇后所有的话,死去的小皇子会指出克星所在,言翊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原来言翊早就看穿了一切,这后宫的一切阴谋诡计都被他看在眼中记在了心上,他才是那个最可恨的人!他留下楚长歌和紫眠便是为了让紫眠去做替死鬼! “不!”她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感觉到了吗?现在回味是否觉得很特别。这样的水才有价值。”言翊如同疯子一般在楚长歌的耳边轻声说道。 楚长歌不再挣扎,“你会后悔的。” “朕,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情。也许你可以想想自己该怎么留住朕。”言翊的唇已经贴在了她的耳垂之上。 一阵恶寒在楚长歌的身后泛起,她盯着门外,大喊着,“阿离,阿离,阿离快来。” 这一次她能够感受到阿离的接近,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冷漠的说道,“你会后悔的。就如同当初在悬崖边。” 言翊发现楚长歌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白点,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疲惫? 阿离突然出现对着言翊吹了一口药粉,言翊全身虚软,随后便看到楚长歌跑了出去,阿离大喊着,“王妃你去哪里?” 楚长歌跌跌撞撞,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怕惹事的人自然不敢这么快去玉芙宫捉拿所谓的克星。 她心里默念着,一定要赶到,最后还是让她赶到了玉芙宫。但是这里早就没有任何人在了。 就好像一个大笼子就是等待猎物的出现,楚长歌却发疯了似的闯进了笼子,她被困在了其中。 突然烧起的大火吞噬了她的后路,斩断了她的前路,火花一点点向着她靠近,她感受到了炙热,感受到了死亡的再一次临近。 “你不在倒也好了。”她出异常的冷静。 一抹紫色的身影晃过外面,楚长歌最不愿看到的还是看到了,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在言翊的面前坚强的不哭泣,最后这一刻还是流下了眼泪。 凤馨扶着紫眠出现在她的面前,楚长歌所有的冷静砰然倒地。她抬手一遍一遍的抹着眼泪,却越发的止不住。 “长歌!你快出来!”紫眠的大喊声,楚长歌已经听不进去。 他眉头紧锁,清冷双眼写满了慌张,他撑着手杖想要冲进来,却被凤馨紧紧的抓住了手。 为什么不推开她,你推开她呀!楚长歌看着他们两个,仿佛自己根本就是多余的存在,紫眠所谓的过去便过去了只是说给她听而已,无法释怀的不止是她,还有紫眠自己。 “为什么要见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答应娶我?”楚长歌的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浓烟迷住了双眼,她能做的便是接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她问道浓烈的烧焦味,她厌恶这样的味道,却如何也挥之不去这样的味道。最后是湿润的感觉,一点一滴的打落在她的脸颊之上,她微微的睁开双眼,望见的便是无限延伸向上的雨水,最后还是闭上了双眼。 紫眠推开凤馨,扔掉手里的手杖,摇晃着身子向前,却被凤馨从身后搂住,他顿感厌恶,“放手!” 凤馨吃惊,“紫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紫眠脸色阴霾的看着凤馨,冷漠的一字一句,“那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凤馨忍着泪水,松开了手,她明白自己在紫眠的心里只剩下记忆了,或许这些记忆很快就会被别人取代。 凤馨扶着墙不敢相信这一切,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眠用手扒开还在燃烧的木头,一点点靠近楚长歌。 她却摇着头,还奢望紫眠能够回到身边,“别去,别去。” 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一切,皇后带着众人前来捉拿所谓的克星,看到的却是发愣的凤馨还有抱着楚长歌的紫眠,而原本应该烧毁玉芙宫的大火却突然熄灭了。 “来人,把克星给本宫带下去。”皇后指着还在发呆的凤馨。 “谁敢!”言翊却突然出现了。 言翊扶着额头,方才的晕眩现在还有感觉,他出声阻止皇后的行动。 皇后皱眉,却不敢多话,“皇上难道你想看着我们的孩子枉死却不能投胎吗?” 言翊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杂音,他看在眼中的是倒在地上的楚长歌,他甚至不顾他人的看法推开皇后,走到楚长歌的面前。 “宣太医!宣太医听见没有!”言翊推开紫眠,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皇上!”皇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即便是在凤馨身上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言翊想从紫眠的手中抢下楚长歌,却被紫眠阻止了,他冷笑,“王爷还想和朕抢?你的身子允许吗?” 这样的嘲讽,紫眠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残废的悲哀,当初他用了太久时间才刻意忽视自己的残疾,可即便是到了今日看似无所谓。其实还是难以释怀。 看着楚长歌被言翊轻松的抱起,紫眠握紧拳头,语气更是凛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言翊不以为然,“朕以为王爷会去抱凤馨,看来凤馨的价值也不在了。” 说着,言翊看了看怀中的楚长歌,她眉头紧锁看似十分难受。 眼看着言翊抱着楚长歌准备离开,皇后突然跪了下来,身后的妃子也吓得跪了下来。 “皇上,玉芙宫着火。难道不是因为凤馨是克星吗?皇上千万别被蒙蔽了。” 言翊皱眉看着越发嚣张的皇后,他撇下众人准备离开,最后还是决定在这件事上做出结论。 “朕不希望再听到谁妖言惑众!” 皇后听闻全身一怔,瘫坐在地上,她付出的一切都白费了,最后言翊却将所有的气撒在了她的身上。 皇后苦笑,眼泪不争气的留下,用了这么多手段,却连一个看似最弱小的凤馨都扳不倒,现在有出现了一个楚长歌。 皇后站起身,走到凤馨的身边。挥手便是一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楚长歌,她们所有人都在发生着改变,但是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是言翊阻止也不可以! 楚长歌其实早就清醒了,感受到房间还有别的人在,她不愿睁开双眼,宁愿自己沉沦在梦境之中。 直到门外开始嘈杂,有男人有女人的声音,他们在争论这什么。 “皇上,臣以为王妃在玉芙宫大火中被发现便足以说明她是不祥之人,请皇上圣裁。” “皇上。皇宫连连失火走水,就因为克星在世,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外面的百姓都看着呢。” 大国巫与皇后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将这出戏唱下去,皇上不给皇后颜面,皇后自然想着法子除掉碍眼的人。 一群大臣跪倒在紫眠和楚长歌的寝殿之外,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楚长歌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却感觉到了有人在擦拭自己的眼泪,动作轻柔好像怕她受伤一般。 “还是不愿醒过来吗?”紫眠的声音带着伤感,这不是他。他没有感情,他的感情都留给了凤馨。而对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有礼。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越发的止不住,却不知道醒来应该说些什么,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房门被人用力的推开,“楚长歌,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顺了朕,朕便报你不死,自有人替你。否则” 言翊以为这样就能唤醒楚长歌,却不想明明清醒的她还是决定装傻充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可以不爱 言翊看着紧闭双眼的楚长歌,莫名的气愤,转身将这一切的气都撒在了紫眠的身上。紫幽阁 ziyou 言翊挑衅的开口道,“哈哈,王爷,看来你也只能残废的孤独一生了。朕看在眼中的东西不会让给谁,尤其是你!” 言翊的目光阴狠,甚至夺过了紫眠手中的手杖扔在一旁,将失神的紫眠推倒在地上。 “起来啊!你个废物!你保护不了凤馨,你更保护不了楚长歌!你就是废物!” 紫眠任由言翊辱骂,直到言翊骂够了,转身准备离开,“楚长歌,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你会做出选择的。” 紫眠双掌撑地起身,摇晃着身子坐到了楚长歌的床畔,清冷的目光中,根本不在意言翊的挑衅。 “别答应他,别答应他。”紫眠的心口像是被人在一刀一刀剜着血肉,若是真的要死,他可以陪她。 这样的声音仿佛沉溺在过往的不堪记忆之中,楚长歌不明白他带着这样恳求的语气想要表达什么。 难道是因为凤馨?能够平息克星一事的不是她便是凤馨,若她不答应言翊的条件,那她只能作为克星代替凤馨任人宰割。 为什么紫眠要这般狠心?她的心仿佛被寒风冻结。她不想再去多想,让自己沉睡才是重要的。 阿离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房间,“我以为你是念着王妃的,原来都是假的!你是大骗子!你出去!” 阿离捡起手杖放在紫眠手中,将紫眠推出了房门,完全忘记了主仆身份,然后阿离关上门,回身看着楚长歌,隐着怒气道,“你醒来吧,没人了,好在今夜有场雨,否则你可惨了。” 楚长歌睁开迷离的双眼,满眶的泪水一下子翻滚而出。 紫眠拄着手杖向前走动,身后的黑影慢慢靠近,夜行的声音轻轻传来,“你应该解释的。” “告诉她,我并非因为凤馨而去,而是为了她?”紫眠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今日派来的人说凤馨要见他,他便知道了有端倪,他不愿离开寝殿,但是楚长歌在言翊的手上,他假意离开,最后还是没有进入玉芙宫。 与凤馨的一通出现,看似巧合,却有中说不出来的算计。 “她很伤心,甚至想代你死不是吗?”夜行出现在紫眠的面前。 紫眠停下脚步,用怀中的药抹了抹自己因为扒开燃烧的木头而烫伤的手。 “夜行不是不懂情爱吗?看来你也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夜行的情爱从他开始犯病便断了任何念想。 如今听夜行这样说话,倒是觉得他像是了解甚多的人。 听闻,夜行不再说话,他并没有权利去品论主子的事情。 “这场大火烧得蹊跷,凤馨已经转去其他殿安顿,你和我一起去玉芙宫搜查看看。”紫眠平静开口,眼角却盛满了阴霾。 夜行吃惊,向来不出手的紫眠竟然愿意为了楚长歌亲自出手。他收起自己不该有的表情,依旧是隐身在黑暗之中跟着紫眠前往玉芙宫。 紫眠才走,寝殿便来了不速之客,她拉紧斗篷似乎是刻意避开紫眠的存在,悄悄的进入了楚长歌和紫眠的寝殿。 她甚至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允许便冲进了楚长歌的房间,楚长歌吃惊却又不能再装睡。 “紫眠!”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开场。 阿离见到凤馨便心中有气,今日要是不下雨的话,楚长歌怕是都烧成灰了。 “凤馨娘娘真是没规矩,这三更半夜的跑到别人的房间找男人似乎太过了。”阿离讽刺道。 原本以为凤馨会知难而退,谁知凤馨褪下斗篷,眼神得意,言语上却带着恳求,“王妃,紫眠爱的是我!我不想失去他!” 阿离上前推了凤馨一把,“真是不要脸!你真是不要脸听到没有!” 阿离心中替楚长歌委屈,紫眠如此,连这个女人都敢如此嚣张! 凤馨不理会阿离的咒骂,扯动嘴角,她就是要看楚长歌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王妃,我想你心中明白的,我与紫眠是真心相爱的。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冒死去见我?” 凤馨的话如同一根针一遍一遍刺着楚长歌的心,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无所谓,可是到头来还是被人这么一针一针的扎出血。 她苍白着一张脸,“凤馨娘娘想我如何?” 凤馨却不再说话了,她哭泣着。楚楚可怜,这样的女人如何叫男人不爱?言翊如此,紫眠也是如此。 “楚长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若不去招惹皇上,我也不会如此下手,紫眠又怎么可能娶了你?这都是你造成的!”凤馨直愣愣的盯着楚长歌,眼神无比的埋怨。 听着凤馨的一词一句,楚长歌抚着心口,眼泪一圈一圈的打转,最后却被她忍了回去。 凤馨的泪水才有人会怜惜,她的泪水算什么?自我悲哀?她不愿这般没用。 楚长歌恢复往日的冷漠,眼皮都不抬一下,冷淡的开口,“凤馨娘娘回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我不是为了你!” 阿离听闻急的大喊,“什么怎么做?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是她惹了皇后,与我们何干?现在你才是紫眠王爷的妻子!” 凤馨依旧不把阿离当作一回事,重新穿上斗篷,“本宫当然知道你不是为了本宫,不过你为了本宫好也是为了王爷好,毕竟我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楚长歌冷笑一声,也没让凤馨捞到好处,“凤馨娘娘,我劝你一句,还是对自己别太自信,你真以为利用了王爷对你的感情就能让皇上对你永保新鲜感?笑话!” 楚长歌觉得能说的就这么多了,再多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悲哀无助了。 凤馨听闻脸色铁青,手紧紧捏着斗篷一角,来去匆匆,为了她那份高贵的自尊她还是在言语上得到了胜利,“至少比王妃什么都得不到重要吧?” 望着凤馨离去,楚长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悲哀,她对紫眠的愧疚也该还清楚了。 楚长歌掀开被子,受够了自己的虚弱,看了看阿离,“阿离,扶我起来梳妆。” 阿离转身不愿多说话,也不愿帮楚长歌,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但是绝对不能让她这么做。 门外的凤馨听到动静,起伏不定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楚长歌,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不是你应该沾染的!” 楚长歌见阿离不肯动,自己起身,走到铜镜前,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憔悴,只不过一日自己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抬手自己梳妆打扮,胭脂水粉一样不差。但是手却抖得厉害,最后阿离看不下去,抢过楚长歌手中的水粉。 阿离眼眶微红,“你说你平时的算计去哪里了?你这样我也想跟着你哭,我不忍心,我也不愿意,我” 说着阿离从衣橱中拿出了楚长歌最喜欢那件紫色宫装,大家都说过她穿这件衣裳最好看。 穿上衣裙的楚长歌端坐在床边苦笑,看着镜中的自己,“现在知道了,明白了是不是太晚了?” 她的泪水划过眼眶,她迅速将其擦掉。不愿自己狼狈不堪。 “我不会让你死的。”阿离信誓旦旦的说道。 “紫眠呢?”楚长歌还有话想对他说。 阿离叹气,“不知道。” 也罢,不见面才好,楚长歌起身由阿离扶着,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一路上阿离与她说了好多话,最让她动摇的一句话便是最后一句。 “你明明一副不愿的模样,我们等紫眠王爷可好?”阿离扯住了楚长歌的衣袖。 楚长歌停下了脚步,最后还是摇头松开了阿离的手自己向前走去,“告诉他,我走了。” 阿离看着楚长歌的背影,生死于阿离而言并非苦痛。因为她还未曾经历过,只是现在的楚长歌仿佛随时都要飘走的孤魂,变得虚幻而迷离。 凤馨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的紫眠,她双目含情让自己看上去与以前的凤馨一样,她看着他想从他的身上找到昔日的感情,但是她错了。 紫眠已经不是以前的紫眠,他的依恋早就化为了乌有。 “紫眠。”凤馨还是忍不住眼泪。 紫眠撇过脸不去看曾经眷恋又难以忘怀的人,并非无情,而是真正的没了情感。 “凤馨娘娘。”紫眠弯身行礼,断了两个人之间的一切。 凤馨再一次感受到一个男人的冷酷无情,他这是想要逼死她吗? “不是的。我是凤馨,不是娘娘!”凤馨顿时觉得虽然她除掉了楚长歌。却还是无法挽回紫眠。 无论她怎么解释,紫眠都不再关心,她的心从方才的欢喜变成了冷冰冰,她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紫眠,我们的感情算什么?”凤馨开始质问紫眠。 听闻,紫眠突然抬起头,锋利的目光快要将凤馨刺穿,“算什么?利用算吗?你为什么要挽留我?因为我只要与你有瓜葛就可以帮你刺激言翊,让你在言翊的眼中永远是最特别的战利品?对吗?凤馨娘娘。” 紫眠清冷的声音一词一句敲击着凤馨的心,凤馨摇晃着身子一把扶住红墙,揪着自己的胸口,他他竟然都知道。 “紫眠。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任由我因为你是爱我的对吗?”凤馨怀着一丝期望看着紫眠。 紫眠依旧面无表情,他的目光没有从凤馨的脸上转移,反而目光幽幽转深,“爱你?我们何时之间有这个词了?我任由你利用是因为你凤家因为我受牵连罢了,如今这一切都够了!” 凤馨一直以为她与紫眠之间虽然是赐婚,但是感情应该有的,毕竟她曾经也是都城人人称赞的凤家小姐,配得起他这个王爷,可这原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紫眠快步离去,凤馨瘫坐在地上。她算什么?威胁楚长歌换取机会,结果苟延残喘的活下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吗? 身后紫眠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娘娘不觉得可悲吗?你至始至终不过是一个战利品,一旦你不在被重视,也不过如此。” 不!她不认!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她不该就那么死去,不然她为何这么活着? 至于紫眠,其实自己心里早有答案不是吗?不然为何不敢当着紫眠的面理直气壮的告诉楚长歌,紫眠爱的是自己,而是站在夜色中等待紫眠离去才敢进入前殿与楚长歌谈判? 她真蠢!现在再也不会有人帮她了,再也不会有人念着她,而她活下去只能靠自己。 紫眠回到寝殿发现殿内只有发愣的阿离,原本应该在寝殿休息的楚长歌却不见了。 阿离瞪了紫眠一眼,“又去会旧情人吗?” 紫眠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他开始找楚长歌,前后都找遍了也不见踪影,仿佛这个寝殿只有他和阿离的存在。 “她走了。”阿离并不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但是楚长歌的话她从来不曾怀疑过。 阿离感受到身后目光的异样,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浑身杀气的紫眠不善的看着她。 “去哪里了?”凛冽的语气,与平时看到的不冷不热的模样天差地别。 阿离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门外,“你的旧情人来找她,她便走了。” 说着阿离鼻子一酸,怎么觉得看着精明的楚长歌竟然栽在凤馨这种人手里,早就说过凤馨不是什么好人了,她就是不听。 紫眠听闻根本就顾不得其他,夺门而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是言翊。 “王爷这么着急去哪里?”言翊的脸色铁青,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她在哪里?”紫眠不再寒暄,好不客气的问道。 难得见到紫眠这般生气,即便是当初他强行带走凤馨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生气,而现在充满杀气的模样已经多年未见了。 言翊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我们之间一直未曾有胜负,若是你跪下求饶。朕也许今日还能放过你。” 紫眠一直忍着言翊的百般刁难,告诫自己时候未到,却在这一刻全然爆发,他握紧手中的手杖,横在眼前缓缓握住手柄抽出了一把剑。 阿离也见过不少兵器,但是绝对不可能像紫眠手中这把晃着寒光却柔软如丝,一定是什么好剑。 言翊冷声道,“这是父皇曾经为你打造的剑,想不到你这般珍惜,只是一个残废还能用得起来吗?” 言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软剑已经飞出手中刺向言翊,言翊反应及时。用佩剑阻挡,佩剑却应声碎裂。 阿离根本就没看清出紫眠的招数,只是觉得这软剑看似柔软如布,却快狠准,若是反应不及时立马就会被封喉。 阿离回神再看去,软剑还是稳妥的握在紫眠的手中,就好似不曾出手一般。 “我再问一遍,她在哪里?”紫眠的目光不再如天上清月,瞳眸渐渐染上血色。 言翊看着地上的碎剑,知道紫眠根本就不似心中所想的那么软弱,愤恨的将剑柄扔在地上。 “原来王爷的心里还有长歌,真是一颗宽广的心。装着一个凤馨,如今还装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可真是傻,知道若不站出来,死的就是凤馨。”言翊不断用言语刺激着紫眠。 说完,言翊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争论什么,至少看出来紫眠的心中,楚长歌远远超过了凤馨的价值,只可惜楚长歌却并非凤馨那么好驯服。 望着言翊一如既往的高傲离去,紫眠还是无法相信,转头看着阿离,阿离去再一次让他跌落深渊。 “凤馨来找过她,说你根本不在乎王妃。”阿离结结巴巴说完。 紫眠苦笑。将软剑收回手杖中,太久不用它了,想不到每次出鞘,竟然是为了同一个一个女人,楚长歌。 言翊也许不知道他曾经想过,软剑再次出现之时,便是杀他之时。 天亮了,透过小窗,楚长歌微微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浑身冰冷,蜷缩在这个阴暗的房间之中。 恐惧袭上心间,她能想到的全是前生在这样的房间中所受的百般屈辱。她曾经遍体鳞伤的趴在这小窗边,看着日月交替,那样难熬的滋味这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如今这一个夜也如同回到了当初那般难熬,她不敢去想自己要面对什么,她甚至在想为何自己这么傻要走进这个牢笼。 身后的铁锁响起,她四肢发麻扶着墙才勉强让自己站稳,进来的竟然是衣着华贵的皇后还有神色阴冷的大国巫。 皇后寒着脸色,冷漠开口,“一夜受冻可好受?本宫着实不明白,你为何要替一个情敌送死。” 身后的宫女替皇后垫上干净的软垫,皇后这才放心坐下,不过手里的帕子依旧掩着口鼻。似乎厌恶的很。 楚长歌嘴唇发紫,仅存的温度都因为眼前这个人全部散去。 “皇后娘娘既然这般不喜欢这里,还是早些出去的好,免得臣妾这身晦气沾染上了,下一个进来的可就是你了。”楚长歌昂着头,即便是这一刻也不愿失去自己的尊严。 宫女珍儿想替皇后出头,却被皇后阻拦了,皇后似笑非笑的开口,“垂死挣扎,本宫不与你计较。” 楚长歌忘不了皇后的这副嘴脸,看似大度却暗中捅刀子,她宁府不就是毁在这个女人的自私上? 楚长歌嘲讽的看着皇后。“呵呵,皇后娘娘那为何来?看臣妾如何挣扎?” 皇后双眼眯起,看向大国巫,大国巫意会上前,从袖中准备拿出物什。 楚长歌突然笑出了声音,“皇后娘娘这样就受不了了?想让大国巫做什么?处罚我?针刑吗?伤口小又容易愈合,却疼入骨髓。” 大国巫和皇后听闻吓了一跳,大国巫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怀疑的看着皇后,为何楚长歌会知道她与皇后之间的秘密刑法? 而皇后的神情也是这般好奇。 楚长歌联想这前生所受的一切,早就看穿了眼前的两个人,她一手扶着墙。让自己看着不那么虚弱,她冷笑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这样吃惊做什么? “大国巫,你这眼神都变了,是在害怕什么?因为有人要取代你了?呵呵,不要着急,取代是早晚的事情,过程要慢慢享受不是吗?藏着掖着的东西总是要被人发现的。”楚长歌一点点撕下大国巫的伪装。 楚长歌的话一字一句的蹿入大国巫的耳朵,她惊慌的看着楚长歌,袖中准备拿出的针线包也滚落在地上。 楚长歌知道什么?为什么她要用这样什么都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真是嘴硬的很,若是求皇后娘娘也许还能有法子救你。”大国巫不想受楚长歌影响而让皇后有所怀疑。 楚长歌转过脸看着皇后,上下打量着皇后,雍容华贵却满手是鲜血。 “皇后?那不过是谁人只要坐到这个位置便可有的称呼,有的是人可以这么做不是吗?如今的皇后并非以后的皇后,我们等着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楚长歌的怒气已经被触及,她可以不顾马上需要面对的境地,一一控诉着眼前让人恶心的两个人。 “你!王妃!本宫来找你不过是想救你,你竟然这么不知好歹?”皇后抬手指着楚长歌,一副不知好歹的看着她。 皇后会这么生气是因为楚长歌的话撩拨了她的心,仿佛是方才没有刺进楚长歌体内的针,开始一针一针的刺着自己,难以安坐。 楚长歌渐渐靠近皇后,缓缓启唇,“救我?让我去反咬凤馨娘娘吗?皇上并非傻子,不然为何不在玉芙宫之时便抓了凤馨娘娘?因为他已经看透了皇后娘娘你这颗心,你越是这般,他便离你越远。” 一针见血的话让皇后无法接受,她起身挥掌,却被楚长歌半路接住,楚长歌顺势推了一把皇后。 “我的结局便是将来你的结局,有的是人等着你去陪呢。” 楚长歌轻声说道,只说给皇后听,让听着全身泛着寒意,让她无法安生。 大国巫扶了一把有些瘫软的皇后,“皇后娘娘,王妃不知好歹何需多言?就让她随风而去。” 皇后一刻也不想看到楚长歌,在楚长歌的面前仿佛自己被看穿,连话都回不上。 最后皇后只能甩袖离去,高呼了一声,“我们走,看来王妃真的是克星。” 现在楚长歌一心帮着凤馨,也许等她死了,凤馨会更容易对付。 皇后每走多久,侍卫便进来了,等待她的是更多的唾弃,就如当初一样,她从这个牢房出去便变成万人嫌恶的灾星克星。 记忆与现实开始重叠,楚长歌整理好自己的衣裙。牢房被打开,等待她的不是嫌恶的眼神,而是紫眠。 此刻的他应该想尽办法去撇干净两人之间的关系才对,更或者去照顾受惊的凤馨,而非这般等待着她。 “我陪你。”不是询问而是告知。 楚长歌却不愿多看他,唯一落入眼中的是他与自己相配的紫色锦袍,这是明雪为他们做的,现在为何这么嘲讽? 两人并列的前行,却无任何话语,紫眠知道楚长歌还在气他,他不愿多做解释,但愿自己的行动能让她明白这一切。 原来真正等待她的人都已经站在了天阙殿。还未修整好的天阙殿如同空架一般嘲讽着众人的愚昧,这就是他们一直听信而信仰的天阙殿,不过是空架而已,操控这一切的人却还在人群中笑着他们。 窃窃私语在楚长歌的耳边响起,如同鬼魅的窃笑,记忆再一次铺卷而来,她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将这一切甩去,可是他们却刺痛着钻进自己的脑中深处。 楚长歌的手被人握住,她望去,台阶上等待她的刑台都已经准备好了。 大火焚烧,最后变成灰烬。她便真的什么都不是了,真狠。 “等我。”紫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直刻意忽略的人,最后她还是想看一眼,这么高的台阶,以他的腿力根本就走不上去,剩下的路依旧是她一人走去,所以就让他多看一眼吧。 她的脚踏上第一层阶梯,而身边的阴影遮住了光芒,吃惊的她愣住了,如身后所有的人一般。 “想给你惊喜的,看来只剩惊吓了。”紫眠收起手杖,抽出软剑缠绕在腰间。如同一条泛着冷光腰带。 不依靠任何的助力,他稳稳的跨出了第一步,与楚长歌一起站在了第一层台阶上。 她不该有所感动,更不该放慢自己的脚步与他并行,这一段路十分漫长,却没有想象中的辱骂,她所有的感受都放在了身边紫眠的身上,该有的恨呢? 刑台之上,他们两个被迫分开,楚长歌看着他,宣读的罪行都听不进去。 “楚长歌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反悔!”言翊也疯了。即便是她反悔,那他所要面对的便是整个国家的信仰。 楚长歌冷笑,“你并非天地!” 言翊知道楚长歌执着,“在这里朕就是天地!若非如此,你看清楚你所谓的天地会不会帮你,你若是这般都死不了,朕便认了!” 言翊生气的看着楚长歌,他不相信会没有人不怕死,更不相信楚长歌是所有女人中的特例。 “行刑!”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诱惑 言翊的话就像是天命,一字一句撞进了楚长歌的心底,一切仿佛回到了前生,她也是这样亲耳听着他下令杀了自己。o 楚长歌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她站在堆满火柴的刑台之上,目光扫过言翊最后看着紫眠,他神色淡然,丝毫不怕,说到底她还是可有可无。 此时阿离也跟了上来,她手里还一件东西,阿离淡淡看了一眼楚长歌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紫眠,而后看着楚长歌用唇语传达自己的意思。 “王妃,我不会让你死的。” 楚长歌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紫眠他竟然拿来的是她的琵琶。 “我会陪你,不曾说假。”说完,他撩拨起琵琶,从不见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么细腻的乐器,弹奏的曲子是楚长歌闲暇之余喜欢弹奏的。 原来他都记在了心上,顿时她便红了眼眶,若是他早些开口该多好? 众人看着他们,似乎很疑惑此刻的楚长歌的冷静到底从何而来? 侍卫点了火,火苗忽闪。 楚长歌大喊着,“老天爷会嘲笑你们的愚昧,会看着你们在无知中懊悔死去。” 乐声入耳。楚长歌站起身,她信阿离,说不死,这一刻谁也别想她死!她的仇恨还在别人的身上未报。 死!远得很! 一向说不善歌舞的楚长歌竟然长袖翩然,火花在她的身边舔舐却如何也近不了她的身子,她如同火苗之上的女神,这样的身姿,这样的迷幻。 若说舞姿,这后宫无人能及凤馨,却这一刻谁能也想不起凤馨是何样舞姿,满眼都是楚长歌的妙曼。 “我若不死!我若不死!便是”你们的死期!乐声盖过了楚长歌的话声。 无人关心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仙子从天而降,在与火苗嬉戏,迷幻的紫色让楚长歌的周身镀上了火光。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一点一点吞噬楚长歌,不见她挣扎,不见她哭喊,只有唯美的乐声和曼妙的舞姿。 乐声却在最后一刻嘎然走音,只见紫眠王爷飞身而起跳入火势之中,大火也由此没过了两人。 众人唏嘘,原来紫眠王爷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凤馨,真正愿意生死与共的是如今的王妃楚长歌。 脸色难看的是被众人目光淹没的凤馨,她华服加身却显得如盲针刺身,她不再有紫眠的庇护。 “不!”凤馨看着被火花淹没的紫眠和楚长歌,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表情,哭泣难过。 言翊见状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拉住了失礼的凤馨冲着身边的侍卫吼道,“给朕拉住!” 凤馨看着火势心中难以平复,她分不清是对紫眠的狠心,还是对自己往后的日子,她承认自己自私,可是紫眠不能这么死去,不能死! 如果紫眠死了,她该怎么办?还有说能帮她? 皇后看着凤馨这么痛苦,并且是在这么多大臣和宫人面前,心中大快人心,却又想起了楚长歌的话。 “越是这般,他便离你越远。”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言翊,他此刻满心关心的都是楚长歌。 就在大家为紫眠与楚长歌之间的感情感到惋惜之时,万里晴空响起一阵闷雷,随即便变了天。 众人抬头,雨水随即而下,滴落在他们的脸颊之上,即刻他们便想起了还在火中的紫眠和楚长歌,放眼望去。 火势一点点消退,原本以为看到的是两具相依的尸体,却没想到相依是相依的但是方才的大火连衣衫都不曾烧到。 众人大惊,全部都跪了下来,相信这是上天的旨意。 巴望着楚长歌死去的人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尤其是相信有神力存在的大国巫,她甚至不顾大家的惊讶,望着仙月阁的方向,难道是容素? 言翊微愣,这一切是想告诉他什么?难道连老天都要与他争吗?看着众人的愚昧,他甩袖离开,他明白自己既然要做天子第一件事便是一言九鼎。 但是为何他却在此刻将提起的心放下了?难道他在担心楚长歌?不,关注她只是因为她护着他最恨的紫眠,就如同凤馨一样,并无他意! 因为言翊的离开。这一场所谓的克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不论是谁,不论是何种计划,它就像一个笑话随着雨水冲刷而去。 阿离见身边已经没了他人,止不住的咳嗽,用手捂住了嘴巴,黏腻的感觉在掌心蔓延,为了这场烧不死人的火刑她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就是为了帮楚长歌和紫眠。 不过能这么顺利自然是少不了容素的帮忙,这场雨就是她算出来的,想着阿离便笑了,却因为身子的难受再也笑得不开怀。 而此刻,仙月阁之中,白落像是一个陀螺一般旋转,弄得容素心烦意乱的,抬腿便是一脚将她踹停。 “做什么?你不好好帮阿离,你踹我做什么?”白落也是为楚长歌担心才会如此六神无主。 要不是容素阻止她恨不得冲出去帮楚长歌杀出一条血路来,谁知道容素还笑她傻,这皇宫就凭她能杀出什么血路? 想想也是,只能乖乖的等着外面的消息,好在阿离突然进来说了一声一定要帮楚长歌,虽然容素不愿意,但是看到阿离奋不顾身,容素也舍不得阿离难过,不得不自己出手。 “好了。这两人死不了,还会长命百岁!”容素无奈的看着地上快打滚的白落。 白落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随即乖巧的坐在容素的身边,神色暗淡了下来。 白落咬了咬双唇,随即道,“我方才真的很想去救王妃,若不是因为我她犯不着瞻前顾后的,她是做大事的人,我却只有儿女情长。” 容素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平日见你没心没肺的,这时候抒发什么情感,弄得我怪难受的。” 白落撇嘴,方才的气氛全没了,大喊道,“你可别去乱说给阿离听,我白落可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 “若是你要死了,你那情郎可会如紫眠王爷这般痴情?”容素托腮,为了帮阿离她也费了不少宫里。 侍卫点燃的柴火早就被阿离和容素做了手脚,这世上没有人办不到的事,只有人想不到的事,只是可惜了阿离那么多血,当初她们的父亲一眼看中阿离的体质执意让阿离炼药,不然今日谁也救不了楚长歌。 不过老天也是帮忙,容素昨夜观察星象。偷偷改了行刑的时辰,这个季节正好是雨水充足的时候。 白落在地上想着容素的问题,立即拍了拍胸脯,“一定会!你瞧他给我写信了,说等一定会在都城等我走出仙月阁,我给你看。” 白落摸了摸自己宝贝的信,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到,想着是不是掉在哪里了,便四处寻找,这可是支撑她的信念。 结果仙月阁都翻过来了,就是没找到任何书信,“完了。不见了。” 容素笑了笑,只当白落自己放在哪里不记得了。 这一场“天灾”算是过去了,但是日子还在继续,后宫没有平静可言,这一计不成便会有下一计,等待这些女人只能是胆战心惊。 楚长歌被人带回了王府,一睡便是三日,宫内宫外将他们两个人传的神乎其神。 太医也大吃一惊,因为楚长歌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连个小伤口都没有。 因此更是在都城好好的宣传了一番,想必再有人说克星一类如何也联想不到他们王府了。 紫眠也很吃惊,但是他所能解释的便是天不灭他们。也许是老天在提醒他,复仇的机会到了。 可是楚长歌却不愿醒来,她刻意暗示自己应该沉睡,所以她便深陷在昏迷之中,不愿清醒。 阿离再一次替她把脉,得出结论依旧如此,随即便看向紫眠,“王爷,你不该用内力维持你双腿平衡,你好得虽快也不能如此急功近利,急不得。” 紫眠并不在意,虽然自己最近在适应这种吃力的步行。但是他总有一种想法,不想让言翊再有机会喊他残废,更重要的是能站着与他说话,是平视并非蔑视。 紫眠的目光扫过一脸担心的沈言蹊,走到沈言蹊面前,“我有话与你说。” 沈言蹊跟在身后,却先开口了,“是白落的事情添麻烦了吗?” 他很自责,若非他,白落不会执意去做什么圣女,更不会落得现在地步。 紫眠却不是想说这个,“她不会后悔的。不过”他顿住了。 沈言蹊知道他一定有事。“王爷请讲。” “长歌为了白落已经将宫里的人都开罪了,她的处境本就危险,如今下去我想告诉你,以后有危险我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即便是为了白落。”紫眠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无情。 但是想到火刑一事,再来一次他经不起,他要楚长歌活下去,所以即便是楚长歌恨他,他也会放弃救白落。 沈言蹊微愣,也许是他听错了,但是细想之后嘴里泛苦,强人所难他也做不出来,“多谢王爷提醒,我明白了。” 紫眠点头,却有些不自在的不看沈言蹊,沈言蹊见他难为,心中也有数了,很多事情经历了才会有感触,尤其是感情。 “王爷在乎王妃,王妃会明白的。”沈言蹊安慰紫眠,随后便离开了。 楚长歌的记忆又开始作祟,明明可以睁开双眼,她却在梦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死亡,她很迷茫自己是否应该醒来还是继续沉睡。 一束亮光刺痛她的双眼,但是温暖却从手心开始传遍全身,开始发烫,最后烧灼她觉得难受,却又渴望这温暖。 “呵。”睁开双眼,凑近自己的是紫眠的脸,吓得她瞪大了双眼。 紫眠神色蕴藏着一丝怒气,将药碗放入她的手心,“喝下去。” 楚长歌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梦里那一股暖流是因为他握紧自己的双手。 药很苦,不过她并非什么孩子,也不在意,喝下去后全身都暖暖的,嘴里倒是难受的很。 正准备开口要说喝水时,眼前已经递上了蜜枣,如此体贴为何还这么生气模样? 蜜枣的甜味还未传到心口时,他便开了口,“你可知道错了?” 楚长歌以为自己是睡糊涂,不然怎么会听到紫眠在质问她?一定是还在梦里,她佯装准备继续躺下,却让人拉住。 “你可知错了?”又是这么一句话,夹杂着快要兜不住的怒气。 楚长歌摸不着头脑,捏捏他的脸,是真的,不是在梦中。冲着他这般语气,心里不知为何也开始生气,她为了他心上人都不要命了,他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我如何错了?错就错在嫁个你!”这是明显的气话。 紫眠抓着她的手明显一怔,随即面阴霾着一张脸,“把话收回去!” 楚长歌不曾见过他这么生气,平日即便是生气最多便是不理会人,话语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走火过,却再也没有第二次,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楚长歌撇过头。这般姿态倒是觉得别扭的很,不想多话,更不想去承认自己心里对紫眠是有一些其他想法的。 紫眠见楚长歌生气的模样,没了盛气凌人,没了运筹帷幄的胆色,与普通少女无区别,心中便有了底,并非无意只是太多事情显得两人都太无情。 “楚长歌,你这般冲动可问过我?”紫眠问道,眼睛不曾离开过她。 问他?是他让她不要答应言翊的条件,还不是为了凤馨的性命?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她。 “问你如何?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凤馨娘娘?”说着她便觉得自己委屈。 听楚长歌这口气。紫眠好气好笑,这么就没人与她拌嘴了,想不到看似冷静异于常人的楚长歌也会有这么可人之处。 紫眠伸手将楚长歌的连扳正看向自己,“与我成亲的是谁?不让你答应皇上是我私心,并非她,而是不想你成为她。” 也是自己过于软弱实在接受不了楚长歌像凤馨一般成为言翊的禁脔,禁锢在身边作为战利品,若是真要走到最后死,他陪着她便是不可惜。 楚长歌清澈的双眸看着紫眠,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糊弄,看不到欺骗,是真诚。更像是另类的表白。 “王爷的意思是”她不敢妄下论断。 紫眠好笑,“平日聪明现在倒是犯糊涂了,看来之前我说的话你是当真没听进去了。我并非沉沦过去无法自拔的人,更何况身边人更重要不是吗?” 这样的话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在肉麻下去便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说便不在开口,也不打算去看着楚长歌,有些难为。 两人岁数相差不少,楚长歌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沉稳不善言辞,怎么说这话总是觉得怪怪的?连自己都红了脸颊。 外头两个人端着饭菜偷着乐,原本她们算计着让两个人“和睦相处”“更进一步”,现在想想真是真是多余。 “快走。”明雪拉着阿离迅速离开。 “我还没看够。”阿离巴着门缝不肯离开。 明雪敲了她一下脑袋。每回都是她拖延让人发现了,现在趁着里面气氛正浓别破坏了。 “明雪做了好吃的给你。”唯有这一招能够支开她。 果然阿离眼馋的跟着明雪离开了。 天阙殿中,大国巫遣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来到了仙月阁外,看着里外的侍卫,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皇后对她越来越不满,一旦失去皇后的支持,大国巫便什么都没有了,今日去求见皇后,皇后甚至说出想要让白落顶替她的话,看来皇后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大国巫快步上前,却被侍卫阻拦。“大国巫,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了以防万一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大国巫阴冷的看了一眼侍卫,连侍卫都觉得大国巫有些让人不颤而栗,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看清楚了再说话,仙月阁可是我天阙殿的管辖之处。”大国巫神色不便的看着侍卫。 两个拦着路的侍卫只能交换眼神,放行。 大国巫冷哼一声,“这里是天阙殿,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若不想得罪神明最好记住我说话的。” 两个侍卫深信不疑,立即点头,之前仙月阁放出金光。一定也是因为此事,都城的人对天阙殿的一切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大国巫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这里。”侍卫微微行礼。 大国巫这才点头满意,眼中却带着奸诈,“我算到圣女最近修行尤为关键,特意来查看,若是有什么声音,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大国巫才满意的离开,侍卫听闻随着大国巫的身影看向仙月阁,对仙月阁里面那位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皇上和皇后都如此紧张? 大国巫依旧像上一次一样选择容素在血池疗伤的时辰进入仙月阁。房间内只有白落一人躺在软榻上,好不舒服的样子。 白落听到响动还以为是宫人来送食物,微微掀开眼皮,却发现血池对面站着的居然是几日不见的大国巫。 想起大国巫上次想要杀她的样子,白落立即酒醒,握住了容素给她防身的长剑,盯着大国巫的一举一动。 白落带着颤音开口道,“大国巫,你不会又想来杀我吧?” 大国巫阴冷的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熟悉吗?还是说要我将里面的东西给你一一看过?” 白落大吃一惊,这不是她找了许久的书信吗?怎么会在大国巫手中,她立即上前去抢,却扑了一个空。 “你想做什么?”白落总觉得大国巫笑的十分奸诈。 大国巫将书信重新收回到袖口中,“白落你在仙月阁有些时日了,应该知道这仙月阁的规矩,从来没有人活着可以走出仙月阁。” 这下白落是听明白了,大国巫是来威胁她的,就算是她有心反抗,但是书信就在大国巫的手里,这可是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以说是她与沈言蹊的定情之物,所以她根本就无法反抗。 “你最好现在还给我,不然等容素出来了,我可就让她饶不了你。”白落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国巫却一点也不怕,甚至还觉得白落这样子十分的可笑,“白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找你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来和你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白落的身边缠绕,大国巫每次都掐准了时辰来,就算是这个时候她放生大喊也未必能喊醒容素。 “我找到了你的情郎,他竟然就躲在王府里,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国巫步步紧逼白落。 恐惧在不善于掩藏的白落脸上渐渐沉陷,她能想到的不多,但是她这么辛苦才让沈言蹊脱离危险,绝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我作为圣女已经大赦了他,即便是在王府又如何?”白落故作镇定的说道。 事实上自己的心却乱成一团,若是此刻盛气凌人的容素在身边,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杀大国巫的锐气,而她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有力话。 大国巫将信收回自己的袖中,嘲弄道,“这么说的确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若是圣女与外界的男人有私情,而王府便是包庇传信之人呢?” 听闻白落立即苍白了一张脸,她再怎么不明白也不会想不出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白落只听见大国巫继续在说话,“你可知道皇上有多么不喜欢紫眠王爷?更甚至这一次因为你,王妃也得罪了皇后,巴不得王府死干净的可不止一人了,你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散播出去。王府还有你的情郎会如何?” 白落的心咯噔一下,缠绕在心头的只有一个字,死。不管是王府还是沈言蹊,最后的出路只有死,她这一路走来都是因为楚长歌的相助。 这一次楚长歌和紫眠王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怎么会想他们再一次遇到威胁呢? 她推开渐渐逼近自己的大国巫,“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国巫知道自己的心计已经完成了,毕竟白落并非会耍心机的人,看似粗鲁的少女事实上最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到别人,也正是因此大国巫觉得自己胜出的机会更大。 “我明白容素是想放弃我这颗棋子,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花了多年时间得到的,如何能够让给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 大国巫说道这件事眼中饱含着愤怒和阴霾。尤其是看着白落的时候,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杀死。 白落听闻心中也能够理解大国巫这样的心思,“我可以让容素不去抢走你的一切,只要你把信还给我。” 大国巫冷笑,“你以为容素傻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好骗?这件事告诉了容素我还有活路吗?不然你以为我挑这个时间来是为什么?” 白落已经退到了血池旁,她已经再无去路,甚至能够料想到大国巫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落若是你敢告诉容素,那么这封书信立即便会传到皇后和皇上的手里,那么陪你一起死的还有谁,你心里清楚的很。”大国巫威胁道。 白落看了看血池,最终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该怎么做?”白落带着一丝恳求的问道。 大国巫明白鱼儿已经上钩了,心中带着冷笑。脸上却是愤怒,“我也不愿沾染人血,只要你乖乖的离开,去王府和你的情郎离开都城,我便不追究一切,到时候她人问起我只说是圣女升天了。” 白落心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大国巫的真假。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白落看到了一丝希望,小声的试探道。 大国巫还是愤怒的看着她,为了得到白落的信任她也不管不顾,“哈哈,要杀你们太简单了。我只是不想有人与我争抢地位,我费去所有青春得来的。你如何抢?放过你也不过是看你并非有意罢了,你若愿意便点头,若是不愿意那就带着王府和情郎一块死。” 白落听闻害怕的蹲了下来捂住耳朵,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她捂住耳朵,希望此刻血池能够翻滚,容素能够站出来帮她。 但是她错了,房间开始变得更加安静,大国巫阴森的眼神看着她,而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 大国巫见她犹豫,便选择下了一剂猛药,“既然你不愿。那只当我这话白说了。” 说完,大国巫准备离开,却刻意放慢了步子,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听到想要的答案。 白落迅速起身拉住准备离开的大国巫,“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们走,我发誓再也不回都城。” 她等太久了,如果这是一次冒险,她也不想再一次牵连到楚长歌,哪怕只有一次机会她也想去看看沈言蹊。 也许是她太自私了,也许是她太心急了,她还是答应了大国巫的条件。 大国巫满意的看着白落,“明日子时,我会替你准备好一切,还会替你引开侍卫,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国巫奸笑,最后白落还不是要死在她的手上?从仙月阁逃跑的圣女便没了任何用场,下场只有死。因为没有一个王者会让一个女人动摇整个国家的信仰。 白落瘫软在地上,连大国巫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她略显无助的冲向血池喊着容素的名字。 但是一想到大国巫说不能告诉容素,她便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退到了石柱旁。 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她到底不是楚长歌,也不是容素,她想不到任何退路和办法。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害楚长歌。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一箭双雕 大国巫离开后,白落失魂落魄的看着血池。 当容素从血池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白落瘫坐在地上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她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到另外的人。 “你这是怎么了?”容素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白落并不是善于掩藏的人,她的害怕都写在脸上,摇着头,“没什么事情,只是丢了沈言蹊的信,心里很难过。” 白落随口寻了一个借口,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疏忽大意才会发生的。 容素却毫不在意,情爱在她的眼中早就一文不值了。 白落含着眼泪,“容素姐姐,我好害怕,我真的怕又连累了王妃。” 容素却根本就不知道白落在说什么,只当她是丢了东西失了魂,随口道,“楚长歌在你和阿离的心中神乎其神的,还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吗?” 白落不再说话,因为她并非说的这件事,再者楚长歌也并非神人,楚长歌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她。 楚长歌并不亏欠她,反倒是她因为自己的贪玩被卖进了小楼,说到底还欠楚长歌一笔银子。 若是这一次能够逃出去,她一定向楚长歌磕头谢恩,然后再也不会回到都城给她添麻烦了。 有了打算,白落便不再自艾自怜,替容素倒了酒。准备不醉不休。 “最近多亏了容素姐姐你照顾我,还护着我,若非如此我怕早就成为前几个圣女一般了。” 容素自顾自喝了一杯,她在仙月阁无所事事便会小酌几杯,即便是喝醉了也保持着自己的风情,这一点是白落比不上的,但是白落总觉得眼前这个容素心中也有一段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容素喝了递上的就,浅浅道,“算你还识趣,为了你我可是和大国巫闹翻了,要不是阿离出现,我说什么也不会舍弃这颗棋子。” 容素看了看杯中的美酒,这酒都是她偶尔出去在宫里的酒窖拿的,有清有烈,全看她心情如何。 今日的酒口感醇厚,沁人心脾,但是后劲却足得很,这样的感觉就像是爱情,先前不知不觉贪恋这样的倾心的感觉,最后沉醉其中甚至不省人事的只有自己,自然受伤的也只能是自己。 杯中的美酒倒影出她美艳的容颜,多年不变,相比之下,那个人早就应该换了容颜,毕竟中了她的毒,没有几个会有好下场。 容素沉醉的看着自己的容颜,尝试着淡笑,美酒微晃仿佛回到了以前,容颜不变的她脸上少了现在艳丽多了一份清纯活泼。 她还是天山药谷上受人追捧的少女,却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最后的结果便是自己的奋不顾身换来他的害怕和惊恐,像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饱受痛苦的折磨。 容素曾经也像白落那样天真烂漫,受伤了也喜欢一遍一遍质问,“你说过你不在乎我的身份的,你说过我与你下山,你便娶我,为什么你现在不敢看我?” 而他却摇着头将她缩在房中,看着她一天天虚弱,原来人都是善变的,知道了她的身份便如此嫌恶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执着于他? 她要他尝受她的痛苦,看着他也变成怪物一样的生存,让他尝受他带给她所有的伤害。 “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下场!每逢月圆你会如同我一般痛苦,渴望鲜血,人不人,鬼不鬼,我要看着你堕落!” “苏慕白,这都是你欠我的!” 杯子突然晃动剧烈,美酒都撒了出去,容素回神,原来是白落见她发呆所以才晃动了她。 白落发现刚才一刹那容素的目光好可怕,像是要杀了谁一般,立即摇了摇容素,“容素姐姐你发什么呆?这酒和平日的不一样,真好喝。” 容素娇笑着,只着长袍的玉体斜靠在软塌上,“馋嘴,这酒可是佳藏,皇帝都要看日子喝,自然不一样。” 说完,她举杯喝下,清冽的感觉贯彻全身,而她等待的是最后的后劲。 白落不经意的苦笑。这么珍贵那可不能浪费了毕竟没有机会再去喝了。 楚长歌张望着门外,整整一天都没有阿离的消息,虽然知道她贪玩,但是绝不是这样不知回来的让人。 她让明雪带人出去寻,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阿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门外,希望阿离能快些回来。 到了傍晚,楚长歌便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夜行。夜行的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阿离,难怪这一整日都不见阿离的影子。 但是现在可还没有到晚上,夜行是属于黑夜的人,怎么会现在出现? “阿离怎么了?”楚长歌顾不上夜行的怪异,立即上前查看昏迷的阿离。 夜行不知道该怎么回到,隐在帽檐下的双眸微抬看了一眼楚长歌身边的紫眠王爷。 “失血过多。”最后还是冷漠的说出原因。 楚长歌听闻吓了一跳,赶忙找来明雪,“快去请大夫回府。” 明雪不是没听见,但是撩开阿离的袖子看到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痕迹,也吓了一跳,尤其是还在淌血的两排压印。等明雪回神,楚长歌都唤了她三遍了。 楚长歌怀疑的看着夜行,夜行虽然一直在闪躲,但是他唇角的血迹掩盖不了,是不是他对阿离做了什么? 楚长歌冷声的让夜行进门,“把她放下!” 夜行进了房门将阿离放在了软塌上,动作极其的轻柔,甚至还会查看阿离手上的伤口。 “是你吗?”楚长歌带着一丝愤怒问道。 谁知道夜行既不回答也不否认,楚长歌的心里也有了答案,原本想让人把他拿下,但是以夜行的功夫,这王府上下怕是根本没个对手。 紫眠虽然功夫不弱,但是现在才腿脚方便了一些,也不方便这么打打杀杀的,再者说夜行留着还有用。 “难道你的主子教你的都是欺负女子吗?”楚长歌依旧护着阿离。 紫眠在身后干咳两声,“长歌还是让大夫去看看,别急着训人家。” 事实上,楚长歌说完这句话紫眠心里便不是滋味,因为他就是夜行的主子,他不大管手底下的人,尤其是夜行和陆宣娘,而这两个人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不过现在陆宣娘也死了,身边就剩下了夜行,也不忍他这么被楚长歌训话。 此时大夫已经进了房间,因为检查伤口,楚长歌便让紫眠在外面看着夜行,而她自己则在阿离身边照顾着。 大夫仔细把脉,发现阿离似乎与常人有些不一样,脉象上根本就把不出什么来。 “王妃,这我看不出来,我再看看她的外伤。”大夫很为难的开始查看阿离的外伤。 楚长歌听着还想着是不是很严重,立即撩起阿离的袖子,大夫看着白藕似的手臂上布满了划痕,微微吃惊。急忙掏出外伤药替阿离包扎。 楚长歌心疼的看着阿离,那排齿痕很深,大夫用了很多药才止住了血,而在咬印旁边还布满不少的细小划痕,大夫看着有些不明白询问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能够理解这牙印,但是这些细小的伤痕她也不明白。 “大夫,她可没事?”楚长歌急切的询问着。 大夫替阿离换了药重新包扎,最后才下了定论,“这位姑娘只是睡着了,伤口虽然深但是好像对她没什么影响,不过人一下子失去这么多血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楚长歌知道阿离并非常人,所以有些奇怪很正常,但是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刚想着怎么质问夜行。阿离却还迷迷糊糊的喊着夜行的名字,跟着了迷一样,见状楚长歌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阿离还在一声一声唤着夜行的名字,“夜行,我冷。” 楚长歌抿嘴,走出房间将夜行拉了进来,带着人离开了房间。 夜行听阿离说冷,便寻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却被她迷迷糊糊的拉着手不肯撒手。 “阿离。”夜行喉间干涸的轻声唤了她一声。 阿离像是真的能听见似的,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面色虽然难堪双眼却放着光芒,“夜行,你没走啊。” “阿离。以后不要靠我那么近,我发病的时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夜行担心的看着她被包扎的伤口。 阿离却笑了笑,“不碍事,我的血包治百病,你看你一喝我的血不就恢复理智了?” 就是因为这个夜行才会觉得心里更加难受,抚摸着她其他伤口,“这是怎么弄的?” 阿离不知道怎么回答,笑了笑又糊涂的闭上了双眼。 夜行替她掖好被子离开了房间,他在门外一守就是一夜,知道天边燃起白光,这还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受阳光的朝气,即便是如此柔和的光芒,烧灼的感觉还是让他浑身难受。甚至喘不过气。 紫眠缓缓走到夜行面前,从怀里拿出了药瓶递给了夜行,“别糟践自己,你受不了的,快些离开这里。” 夜行微愣之后,将药瓶拿下收回到怀中,便刻意与紫眠保持着距离,两人并肩而站看着越来越亮的太阳,曾经那些日子他们也同样厌恶着阳光,夜行是没法子,而紫眠只因言翊给他那些痛苦的回忆。 现在回忆真的变成了回忆,而如今的一切,在紫眠的眼中因为楚长歌变得美好。那些黑暗已经渐渐从紫眠的过往中消失。 只是他夜行,美好却变成了回忆,记忆只能由无尽的黑暗继续延续着。 “主子,我不便多留,先走了。” 紫眠能够感觉到夜行话中的一丝孤独,但是夜行注定孤独,他无法与人为伍了。 “去吧。但是阿离你碰不得。” 紫眠的话自从救了他开始变成了至高无上的命令,夜行拉低了帽檐,他只适合黑夜,夜行快速翻过墙头离开了王府。 楚长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盯着远处的紫眠,却不见夜行的影子,急切询问道,“夜行人呢?” 紫眠淡然的回答,“走了。” 楚长歌皱眉,“怎么能放他走?看来以前我是太放任不管了,他那主子竟然这般无礼!真可恨!” 见楚长歌一副生吞活剥的样子,紫眠更是不敢多言,最后只能试探的问道,“你这么恨他的主子?” 楚长歌知道自己说太多了,紫眠在王府多年肯定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何必拉他下水? 她摇着头,“并非如此,只是心里很不喜欢这般玩弄人于手掌的人。” 紫眠不可否认他所坐的一切布局的确是有些玩弄人,但是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便是那个幕后的主子,想必底下的人更是不会认同他的存在,毕竟他只是一个残废,连他自己也用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楚长歌见紫眠似乎在想什么事,以为自己说太多了便转移了话题,“阿离无碍就好。方才我们不是在练习走路,王爷现在可还坚持的住?” 紫眠冲着楚长歌招了招手,“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两个人都将夜行放在脑后不去多想,有些事想多只会让自己越发的堵得慌。 楚长歌上前扶着他,没有手杖支撑,他走路还是有些不稳,出了院子,那颗硕大的紫藤树竟然已经发了新芽,想必春天一道,这里一定会很美。 “如何?” 楚长歌想着笑道,“外人只知道王爷是躲在了府里,一定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番闲情逸致。” 楚长歌在空处坐下,与紫眠面对面坐着,她现在还不是很敢直视紫眠的双眼,也许是紫眠看出了她的心思,板正她的脸与自己正视。 “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答应我有什么事情先与我说一下可好?万万不可像上次。”很吓人。 楚长歌被他的双眼所吸引,双目含情,这还是那个不冷不热的紫眠吗?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抑制不住的看着他,最后深陷在他的双眼中。 “无论什么事?”她试探的问道。 紫眠点头,嘴角依旧是他惯有的淡笑,只是多了一丝情感。 楚长歌不自觉的点头。 前一刻,容素已经算准了时辰没入血池。现在整个仙月阁就剩下了白落一人,她不安的走来走去,窒息的感觉扑面袭来,仿佛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听到外面有细微的声音,她立即上前透过捅破的门纸向外看去,应该站满士兵的仙月阁门外却一人也不见了。 她知道此刻就是大国巫所说的机会,她回头看了看整个仙月阁,这里并非只有不好的记忆,还有容素和阿离给她所有的回忆。 “容素姐姐,对不起。” 白落悄悄的打开门,发现门外放着一个包裹,她打开一看竟然是太监的衣裳,还有出宫所用的腰牌。最底下是她弄丢了的书信,一定是大国巫安排的。 白落胆子本就大,这不管是一个危机还是一个机会,她都不能在连累楚长歌,更不能受大国巫的摆布。 心一横换上太监的衣裳,立即往外走,她甚至一口气跑下了天阙殿这么多的台阶,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天阙殿,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自由。 而白落不知道的是,她刚刚离开天阙殿,天阙殿外便有两双眼睛看着她。 “皇后娘娘,臣这一计是所谓的一箭双雕,到时候王府出事自然是不会少了王爷和王妃。既除了皇后娘娘的心患,又除了皇上的眼中钉。”大国巫看着已经落入圈套的白落说道。 皇后挑眉,这的确是一个法子,利用白落扳倒王府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最近言翊暴躁的很,不少大臣都说是因为突然能走了的紫眠王爷,可想而知,言翊的心魔有多大。 若是能一箭双雕,对皇后而言十分有利,甚至还能帮她在言翊的面前重新得到价值。 不过大国巫最近办事不利,这件事万万不能出差错,不然她倒是要看看大国巫该如何收场。 “大国巫,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的话,你的下场”说完,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大国巫便离开了。 大国巫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所以她才会孤注一掷的选择了这样的计划,目送皇后离开,她转身看着天阙殿,眼神却定格在隐约的仙月阁。 “容素,出了仙月阁,你又能如何奈何我?” 白落已经上当了,只要此刻她去找楚长歌,那么整个王府都将遭此大灾难。 白落低着头快步向前,还有一段路就可以出宫了,只要出了宫去楚长歌那里找到沈言蹊。他们立即就离开,只要离开了便安全了。 她兴奋的想着,越是这般便越是心急,不过不长的一段路却怎么也走不完。 “腰牌呢?”侍卫拦住了白落。 白落低着头,将腰牌递给了侍卫,“主子交代了事情要连夜去办,劳烦了。” 侍卫有所怀疑,这个时辰还有哪个主子会交代办事? “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太监?” 白落听闻吓了一身的冷汗,她咽了咽口水,“自然是皇上身边的全公公,皇上交代全公公,全公公交代我,你们要是拦着可以去问啊。别耽误时辰啊。” 白落学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对了,侍卫竟然还巴结的很。 “全公公可是老臣了,自然听说了。这就放行。” 一出宫门,白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甚至激动的很,即便是同一片天空下,她都觉得一墙之隔的感觉都不一样。 皇宫勾心斗角,冷漠无情,而宫外即便是再朴实也好过皇宫多倍,为了不浪费时间,她也不急着发表感慨,立即快步向王府跑去。 白落走后。值夜的苏慕白便从皇宫内走出,“可有什么异像?” 侍卫摇头,不过想起了什么立即喊住了准备回府的苏慕白,“苏将军,方才有个小太监说是全公公有事要他去办,便出去了。” 苏慕白暂时并没有觉得不妥当,但是走了几步便觉得不对劲,“全公公?皇上身边的?” 全公公年纪大了,这个时辰早就睡下了,还能有什么事情非要连夜去办的?突然听到宫内有响声,他便越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侍卫得令立即跑向宫内,而苏慕白却看着宫门之外,没过一会侍卫跑了回来。 “苏将军。听说是仙月阁出事了,正在找什么人。” 苏慕白微微一想,心中大叫不好,“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没有皇上的手谕谁人都不能放出宫外。” 苏慕白能想到的拖延方法只有这些,而后自己跳上马飞奔而去。 苏慕白深受言翊的重用,与楚长歌的大哥楚若祁一样是朝中最年轻的将军,但是楚若祁自从陆宣娘出事,改变了以前君命是从的样子,甚至有时在暗中与言翊较劲,若非他帮衬着楚若祁都不知道得罪言翊多少回了。 而他则善于观察言翊脸色,这也是为何他作为卧底潜伏在言翊身边多年的原因,说来可笑他整个顾家仿佛都是为一人所活一般,家中不论是大哥还是领养的姐姐都为此付出了一切。 若是真的是仙月阁出事,那么下一个出事的一定是王府。想到此处他不得不痛下鞭子,加快了速度。 而此刻,白落敲开了王府的门,门房的家丁像是刚从被窝中爬起来,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家丁一看是宫里的人,立即清醒,“不知道是哪位公公?” 白落也不解释,现在她这个样子的确难以辨认,“我找王妃。” 家丁见状立即开门,穿好披在身上的衣服开始为白落引路,还十分小心翼翼的样子,白落见状只能自己快步上前奔跑。 “不用你带路,我认得。” 家丁一副不知所措的看着白落离开,这人声音有些熟悉,长得也熟悉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白落敲打着院子的门,开门的是明雪,明雪看到白落立即认了出来,吓得捂紧了嘴巴,怎么会是白落? “你怎么” “我要见王妃和沈言蹊。”白落知道时间紧迫,在宫里发现她不见之前,她一定要和沈言蹊离开都城。 明雪点头将白落带进了院子,但是此刻紫眠和楚长歌的房间早就灭灯休息了,她也顾不得打扰上前敲门。 房中没过一会便亮了烛光,明雪凑上前,“王妃,出事了。”明雪看了看白落继续说道,“白落来了。” 楚长歌以为自己是没清醒才会听错,但是听到白落喊她的声音,便完全惊醒了,连紫眠都吓了一跳。 楚长歌起身顾不得穿衣,披上衣裳将纱幔放下,将紫眠隐入纱幔之后,有了肌肤之亲后紫眠的胆子倒是大了,着上身入睡的多。 楚长歌将房门打开,看到太监打扮的白落,心里便凉了半截,但是疑惑胜过了一切。 “你给我进来!”楚长歌带着气愤说道。 关上房门,楚长歌还没开口。门外有让人敲响了,明雪看了一眼楚长歌便上前开门,是方才让人去喊的沈言蹊。 白落许久不见沈言蹊,再见面十分的激动,想也不想的扑进他的怀中。 沈言蹊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场面下见到白落。 沈言蹊并没有推开白落,反倒是将她护在怀中,有许多话,但是他脸皮薄更是无法当着这么多人面说。 “现在不是感概的时候,白落,你告诉你是怎么出来的?”楚长歌隐约觉得这件事不那么简单。 此刻紫眠也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他拿着手杖一步一步走到楚长歌身边,安抚着楚长歌紧张的心。 白落不敢欺瞒楚长歌,便将自己与大国巫之间的交易告诉了楚长歌。仔细的很深怕自己遗漏什么反倒是害了楚长歌。 殊不知从她答应大国巫开始便是一个圈套,而她踏入王府便是大国巫最终的目的,一网打尽。 门外又开始吵闹,楚长歌吓了一跳,若不是紫眠拉着她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 原来是门房,“王妃,苏将军我实在是拦不住。” 原来是苏慕白来了,虽然有些意外,但是楚长歌却想到了对策,白落是在皇宫呆不下去了,那就要想个办法让她出来,既然活着出不来,那就只能像她之前所计划的那样死着出来。 “苏将军你来的正好。我有一事要你做。”说罢,楚长歌上前拉出白落,顺势便是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连她自己都差点没站稳。 所有人因此而愣住,白落吓得话都说不出来,捂着半张脸,倒是沈言蹊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前护住白落。 沈言蹊顾不上自己是客的身份,大声护着白落,“做什么?我知道你是怪罪她冲动,但是你为何打她?” 楚长歌气愤的看着白落,“她不该打吗?我楚长歌对她难道还不够好吗?这一路上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结果呢?她反倒是害我一家,你可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多少侍卫将王府围住?” 沈言蹊说不出话,只能搂着白落,而白落也因此总算是清醒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机会,甚至连个危机都不算,根本就是一个死路圈套。 “王妃,对不起。我错了。”白落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自己的过错,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离开了就再也不会给楚长歌添麻烦了,想不到她错了。 “苏将军把这人给我绑起来,你带回宫里去。”楚长歌指着白落说道。 白落听闻摇着头,拉紧沈言蹊,“我不回去。王妃我求求你,只要我和沈言蹊都离开就会没事的。” 没事?白落想的太简单。大国巫就从来没有想让白落离开过,甚至还想着利用白落将王府一锅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个坑 因为白落的出逃让整个王府都陷入了困境,就连沈言蹊也为了白落变得不在理智,在沈言蹊的心里觉得白落已经出来,那么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zi幽阁o 沈言蹊为了白落,明知男儿膝下有黄金也跪在了楚长歌面前,“这件事全部都是因为我而起,王妃求你放过白落!” 苏慕白见状很为难,他能拖延的时间不多,现在能做的选择便是牺牲白落或者是整个王府跟着遭殃。 “只有一次机会,错过了我便帮不了你们。”苏慕白整个人也变得十分紧张,目光不停地盯着门外。 沈言蹊搂紧了白落,白落已经在怀中泣不成声,一直在哀求楚长歌,即便是一个错误,他也宁可一错再错,绝不会放开白落。 他的手轻拍着白落,安抚着她颤抖的身子,可见她有多害怕,现在还有谁能帮他?他想起了一直未说话的紫眠,紫眠的脸上隐忍着,可是沈言蹊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 紫眠知道沈言蹊想要做什么,更明白楚长歌这样激动愤怒是为了什么。他快一步打晕了沈言蹊。 “苏将军将圣女带走,该怎么说你心里应该明白。”紫眠一丝警告溢出嘴角。 白落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沈言蹊,她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却被楚长歌硬生生的拉开。 “王妃,为什么?为什么?”白落不明白,却已经被苏慕白擒住强行拉走。 而楚长歌永远都忘记不了白落离开的时候那伤心欲绝,还带着怀疑她的目光。 楚长歌不敢多看她,深怕自己一时心软。 楚长歌忍着心口的疼痛,咬着牙,“白落,我不能为了你害了整个王府!你走吧。” 楚长歌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气,双眼冷静甚至冷漠的看着白落。 白落红着眼眶,挣脱开苏慕白的手,看了看楚长歌,又看了看地上的沈言蹊,似不甘心又似恨透了楚长歌。 “楚长歌,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也对,不然你怎么会从不知名的丑小姐走到今天的地位!”话说出口便收不回来,但是白落已经后悔了,毕竟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到, 如今的楚长歌也不再是宁府的小姐,她是王府的王妃,更是言翊恨之入骨的人的妻子,她更难做。 可是白落她心里恨,她不明白为何楚长歌还要将她送往火坑。 楚长歌身子摇晃,从来没有从身边的人中听到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苦味在心里荡漾,她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动摇! 楚长歌稳住身子,冷冷看着白落,“白落,既然你明白又何必多问?我楚长歌的手段,向来不顾他人!更何况当初进宫是你自己要求的!” 楚长歌不想再从白落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不悦,毕竟她那么喜欢白落这样野性的少女,却又怕自己伤不起。 楚长歌看了看苏慕白,苏慕白上前再一次擒住白落,白落却又开始挣扎,“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看着苏慕白带着白落离开,楚长歌颤抖的手提起桌上的茶壶,想着替自己倒一杯茶水,此刻的她口中的苦味如何都吞咽不下。 可是颤抖的手将水撒到了外面,无论她如何告诉自己冷静,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一双温暖的手接过茶壶替她倒满水,“别怕。” 手掌在背上抚过,给了她无限的安慰,此刻阿离不在身边,若是紫眠也不在,她明白自己一定会胡思乱想。 “长歌,你是故意的对吗?”紫眠也看出了楚长歌面对白落狠心的隐忍。 白落莽撞粗鲁自然是看不出来,她甚至到现在才对自己被人利用一知半解,若是白落离开了都城,那整个王府都将为她陪葬,更何况她已经在圈套之中本跟就逃不出去,到时候还是白白牺牲了性命。 若是此刻被苏慕白抓回去。姑且还能保住她一命,更是为楚长歌争取时间想法子。 “明雪,你找几个家丁把沈言蹊带回院子给我绑结实了。”此刻沈言蹊不方便出现。 紫眠知道楚长歌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极端的方法会是楚长歌想出来的。 此刻的楚长歌已经转过身子看着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欲言又止的。 “直说。”看到楚长歌这样别扭,他心里还是有些在意。 楚长歌叹气,不知为何想起凤馨,她的心总是难以说明。 “我要利用凤馨。”她要救白落,但是她必须有名目去皇宫。 看着她不自然的眼神,紫眠波澜不惊的双眸激起一丝怒气,到现在了她依旧还是将凤馨当作是隔阂。 拄着手杖他从楚长歌的身边走开,楚长歌顿时觉得方才围绕在周身的温暖都被抽离了。 紫眠坐在床上,冲着楚长歌招了招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掺杂着别的火气,楚长歌觉得全身突然火辣辣的。 忸怩的小步上前,想着是不是一直提及凤馨让他心里不舒服了?刚想着怎么解释,还差一步便被人用力拉扯过去。 背后柔软的被子,而身上则是温暖的怀抱。 “楚长歌,你似乎听不明白我的意思。” 咦?这样的眼神似乎什么时候也见过,火热甚至有些霸道,这不是 “我只是”话也说不完,他是不是太心急? 有了第一次,她就知道会有第二次,没了第一次的稀里糊涂,她很明白他在做什么。 所以当他的唇粗鲁的吻住她的唇时,她顺应的闭上了双眼,但是瞬间痛感让她睁开双眼。 “你咬我做什么?” 谁知道他却嘴角带着笑意,“因为我气,柜子里还放着她送来的斗篷,怕是你不愿送去,趁机会送去吧。” 这的确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但是他为何气?为何咬她?还有那双手做什么?衣扣都让他解开了,怎么还能忍着跟她说这么严肃的话题。 虽然不想扫兴,但是楚长歌还是说出了口,“我不想。” 的确是扫兴的话,因为白落,她顿时什么感触都没了,想到白落离开时的眼神,她心里便有些苦。 紫眠知道她在胡思乱想,现在他们王府能做的事情就是撇干净与白落的干系,这样还有机会救白落。 紫眠将纱幔落下,一室春意隐于其内。他并没有住手,反倒是温柔的吻上了楚长歌的双唇,她微微颤抖并不抗拒自己。 “看着我。”他的声音充满了魅惑。 楚长歌眼中含着水汽,不知道是因为情爱还是因为白落,却在看到紫眠眼中闪过的一丝心疼微愣。 唇瓣交濡,她还是跌落了他深深的眼眸,手抚上了他精瘦的背,微微的湿润,看来他一直在忍着不伤害她。 拥紧他的身子,他也仿佛得到了答案,手滑过她的脸颊。脖颈,伸入她的背搂紧融入自己。 “别再提她了好吗?”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已经过去了。 白落被苏慕白捆绑着手,她不在意绳子将她的双手已经磨破,她在乎的是楚长歌的绝情。 她以为楚长歌一定会帮助她离开,一定会赞同她和沈言蹊在一起,她等太久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沈言蹊时,她便被吸引,她刻意什么都不顾的跟着沈言蹊道出乱跑,感受他的不同,只是希望能留住他。 她一直都记得当初不小心救了沈言蹊时。他开口的声音,比她听过的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好听,这一切她都记得。 好不容易啊,这一切好不容易,磨难了这么久,他们的感情心照不宣,可是她错了 “白落还在怪罪王妃?你若是抬眼看看便知道,她没错。”苏慕白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白落不情愿自己的泪水让人瞧见了,她长这么大除了为沈言蹊哭过,就剩楚长歌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脸颊在胳膊上蹭干净泪水。反正就是一死,随即抬眼,便傻了眼,眼前何时出现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火把,算算总得有百人吧。 为首的便是好心助自己逃离的大国巫,顿时白落便明白了一切。 “是她骗了我。”白落喃喃自语,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竟然相信了这般奸诈的人。 苏慕白并不去管白落,反倒是一番得意的模样,与平日无差,吊儿郎当。“大国巫向来很少出宫,今日出来倒是劳师动众了。” 大国巫端详了一下苏慕白,分不清他是不是会向着自己,再看看被绑住双手的白落。 “圣女白落犯了大忌,竟然私自逃出,这是会惹怒上苍的。”大国巫一副惊恐的样子。 苏慕白可不管什么上天不上天,权当是这大国巫妖言惑众,他可不上当,“不用找了,我这不是给你带回来了。还好我眼尖,看出了异样,看圣女急着出城便抓了回来。” 听闻于此,白落疑惑了,为何苏慕白会这般回答?他不是言翊的人?不难听出他在帮王府和她自己,难道是因为阿离? 大国巫微微皱眉,她可是大费周章的出来找人,为的就是在王府人赃俱获,并不是半道上跑出一个苏慕白来坏事。 “圣女独身一人怎么会犯此大错,一定有人暗中相助,给我去搜她包袱。”大国巫冲着身后的人挥手。 白落大叫不好,连苏慕白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显然是知道包袱里一定有什么可以指正王府的东西。 白落眼看着侍卫就要上前了,挣脱绳索,一把将包袱扔在地上翻出沈言蹊的书信,塞在了嘴里。 “给我上前按住她,把书信给我抠出来!”大国巫眼见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要没了,心一急。 苏慕白伸脚将两个准备跑上前的侍卫绊倒了,给了白落足够的时间,见她一副快要噎死的样子,他心里都捏把汗。 “什么东西?你们要找什么?自己拿去看。”抚顺胸口,白落将包袱扔给了侍卫。 大国巫却急的差一点就自己上前,看来那书信是吐不出来了。 苏慕白此刻想起了方才大国巫说漏嘴的话,“大国巫,你怎么知道有书信?” 大国巫捂嘴,眉眼一挑,怒视着苏慕白,显然他不是帮着自己的,“苏将军,圣女是我天阙殿的人,不妨你交给我?” 苏慕白哈哈大笑,“怎么大国巫身处神职还想着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抢功劳?不瞒大国巫,一抓到圣女,我便派人去禀告皇上了,现在由我接手。” 苏慕白不难看出。这一切都是大国巫设的局,白落鲁莽才会看不出上了当,方才白落把重要的证物吃了,要是交给大国巫,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 大国巫冷哼一声,“看来苏将军是执意与我天阙殿为敌了,也不知道你苏家独剩你一子还能不能熬下去。” 大国巫威胁道,眼中满是对苏家当年倒戈的轻视。 朝中不少人都知道,苏家原本是王府的家臣之一,当初言翊赶尽杀绝,没少对王府的人动手。苏家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倒戈归顺。 为此苏家失去了一个孩子,外人都说这是报应。 苏慕白脸色微变,有些嗜血杀意的看着大国巫,看来这皇宫是该清理一下了。 苏慕白昂着头,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收了起来,不屑道,“大国巫,我听说你可是皇上身边的大忠臣,当初你年纪轻轻的,想必手段一定高明,就是不知道现在圣女走出仙月阁后。你还能不能胜任大国巫了。” 大国巫心中咯噔,想必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曾经宣誓的话,一年若是圣女走出仙月阁便是下一任大国巫。 “一年之期未到,圣女有辱神职!”大国巫大喊一声。 苏慕白明显看到了大国巫脸上的心虚,显然她根本就是担心白落会代替成为大国巫,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真叫人好笑。 “大国巫,我们不妨等着看。” 此刻苏慕白派去的人也回来了,“苏将军,皇上有旨将圣女关押,严加看管。择日审问。” 苏慕白看着大国巫坏笑,这一次他胜出,看着她气的脸色都暗沉了,心里便开心的很,这样的妖妇存在于皇城只能成为大患。 “大国巫,皇上择日审问,你到时候不妨也来看看,现在麻烦让路让我带圣女去大牢。” 白落在他的手里自然不会受到伤害,任凭大国巫本事再大也不敢现在抢人忤逆言翊的圣旨。 大国巫气的双唇颤抖,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路让了出来,自己大费周章的计谋竟然被苏慕白破坏! “有劳苏将军好好看管了!”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苏慕白坏笑离去。白落经过大国巫身边的时候,怨恨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被侍卫推了一把,险些摔倒,好在苏慕白扶了一把。 “白落,你觉得你现在活着是因为什么?”苏慕白没好气问了她一句。 虽然白落不愿承认,但是她还是低下了头,“我做错了对吗?” 事到如今还能有谁帮的了她?在她的前方她看到的却是一条死路,倔强的白落忍着泪水,咬着牙关,这路是她走错的。她认了! 楚长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少女转变成女人,她自己都发现眉宇间多了一丝女人的娇媚,不过此刻她并不关心这些。 昨夜疯狂的迎合和主动,似乎害苦了自己,外头已经春意到来,若是再穿这领子略高的衫子似乎会显得怪异。 可是若是不穿,这脖子上红红的该怎么遮盖?她还急着进宫,想着便拿起水粉不停的抹在脖子上,可惜结果甚微。 突然脖子一凉,紫眠不知何时已经在身边。胭脂笔在他手里不知画了些什么。对镜子一照,方才的红印化为了红梅印在脖子上。 看着他楚长歌还是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紫眠最爱见楚长歌如含苞绽放的娇花,不似平日里盛气凌人,也没了与他人之间的步步算计。 “不是要进宫吗?明雪准备了早膳都该凉了,去吃吧。” 任由他牵着走到了餐桌前,明雪知道他们喜欢清淡吃食,便一直以来都是清粥小菜。 紫眠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东西也许你用的上。” 楚长歌见状很疑惑,将东西在手里端详,这不是女子的耳坠子吗?紫眠怎么会有这东西? 紫眠知道楚长歌不明白便将那日深夜去查看玉芙宫的事情告诉了楚长歌,那日他便觉得不对劲。所以趁人还未动玉芙宫便去查看一番,寻着火源,他竟然发现了异常。 玉芙宫竟然有两处火源,一处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还有一处便显得有些不一样。 他四处查看,在窗台上看到了掉落的耳坠子,他询问过宫女,这并非是凤馨的东西。 说来也可笑,那宫女竟然毫不怀疑的回答这并非凤馨的东西,因为身为宠妃的夕妃绝对不会用这样中等的耳坠子。 楚长歌听闻看了看紫眠,说道凤馨的时候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后他所说的她也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所以,王爷那日并非去找凤馨娘娘,而是”楚长歌开口却又顿住了。 紫眠还以为她不会注意到这件事,那日阿离指责他,他便知道了其中的误解,只是向来独处惯了,他说不出重重说辞,还是等着她自己发现吧。 楚长歌见紫眠不说话,便知道她说对了,自己之前那种职责倒是显得有些无礼了。 紫眠依旧没有去解释,举着耳坠子,“你可想起这耳坠子是谁的?” 面对紫眠的询问,她也只能摇头,虽然她经常出入后宫,但是后宫女人太多,哪能一一记得这些打扮。 不过这样的耳坠子虽然常见,但是绝非地位高的妃嫔能用,所以剩下的极有可能是她熟悉的人。 想到这里她也吃不下去,白落虽然在苏慕白手里,但是大国巫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先进宫了。” 起身便打算离开,紫眠拉住她指了指衣柜,楚长歌淡笑,既然他自己也都说了,她便没必要去强求他什么。 凤馨的包裹还在里面原封不动,那时给他便甩进了衣柜,这么久他也不管不问的。 拿着包裹,楚长歌便进宫了,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凤馨,顺便看看还能有什么发现。 在宫门,楚长歌便遇到了苏慕白,他青色长袍裹身,显得怡然自得。似乎昨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不过他不身着朝服站在这里,一定不是公事,想必就是为了等她。 “你最多只有两日时间,不然白落便要等死了。”苏慕白故作轻松的开口。 楚长歌挑眉,面对他的话语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是吗?犯了错不就该承担吗?” 苏慕白啧啧两声,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话,“你要是真能放任不管,把昨日何必让我带走她?” 楚长歌不再多说话,想到苏慕白是可以出入后宫的人,她便问起一件事。“那日着火,可是你与我大哥前去查看的?” 苏慕白对她的疑问毫不怀疑,点头回答,“是。若是你想问有什么可疑之处,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 对于这样的回答,楚长歌倒是显得有些意外,苏慕白何时这么帮着她了? 苏慕白毫不避讳的将疑点告诉了楚长歌,“火有两处,第一处烧到了一半似乎小了,第二处才是真正烧起来的地方。但是我们看不出是谁做的,皇上只能暗中让我们注意后宫中人。” 楚长歌皱眉。这种放火方式倒是有些熟悉,看来言翊对这件事也有所怀疑,她询问道,“那你和我大哥打算怎么办?” 苏慕白靠在朱漆大门上,“合着你哥哥白夸你了,说你一定有法子。” 楚长歌沉默不语,苏慕白便继续啰嗦,“你大哥已经不如以前壮志雄心了,他看着皇上和皇后总是复杂的眼神,也许这件事你可以帮你大哥解决。”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便是紫眠王爷的交代。帮助楚长歌解决这件事。 “我发现你妹妹可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玉芙宫。”苏慕白有意无意的说道。 楚长歌看了看他,他的眼神并没有骗她,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与楚灵溪有关系。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当心大国巫。”楚长歌叮嘱了一声。 苏慕白双手一摊,表示根本就不担心大国巫,“阿离人呢?” “她生病了,便在家里修养。”阿离的事她并没有多说,不过苏慕白脸色微变,自个儿先走了。 进入皇宫,楚长歌都在想这些事情的关联,若是大国巫只是为了皇后去灵验火灾。那么另一个人便是另有所图。 玉芙宫并没有烧的如天阙殿那么严重,所以还能够从中看出什么,一些打扫宫殿的宫人看到楚长歌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参见王妃。” “王妃,凤馨娘娘已经搬到了隔壁的宫殿,这里怕是要整修一阵子。”宫女好心的说道。 楚长歌点头,便自己随意看看,因为已经整理过了,所以她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最近来找凤馨娘娘的人多吗?” 宫女见状有些为难,便低声说道,“洗衣局那位姑娘在外巴望过几眼,皇上最近也不来了。” 楚长歌将袖中的耳坠子拿出来递给宫女,“我见到了这耳坠子,想着会不会是洗衣局那位落下的。” 宫女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听说那位离开的时候全身上下连见像样的衣裳都被拔了下来,怎么会留着首饰?” 这倒是让楚长歌觉得奇怪了,既然不是水含柔的,那还能是谁的? 她将耳坠子收回袖中,准备去找凤馨看看有何异常,转身便看到了门外慌张的一个熟悉的人。 门外的人看到楚长歌,便跑开了,楚长歌赶忙追了上去,在一个角落看到了衣衫单薄的楚灵溪。 楚灵溪倔强的撇过脸颊,显然不想楚长歌看到此刻自己的狼狈,因为这撇脸,楚长歌也顺利看到了楚灵溪耳朵上缺少的耳坠子。 “这个是你的?” 楚灵溪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既然如此她也不会在楚长歌的眼前低头。 “是我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告诉皇上和皇后,反正这皇宫的人,人人看不惯我!”楚灵溪打算破罐子破摔。 楚长歌皱眉,楚灵溪要真能这么坦荡倒也罢了,她若是真的这么说显然还有隐情。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心思 楚长歌拉着楚灵溪进了一处无人的偏殿,这里荒废了多时,角落里还有一堆稻草,看样子楚灵溪就是在这里度过每个日夜。o 楚长歌看着楚灵溪消瘦憔悴的样子,她便想起了曾经盛气凌人的楚灵溪,这等反差恐怕是楚灵溪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 即便如此楚长歌也不会心软,毕竟这都是楚灵溪自作自受罢了。 楚长歌退后一步,避开楚灵溪,“楚灵溪,这耳环既然是你的,落在我手心里,看样子,你那些雄心壮志还是等下辈子实现吧。” 楚长歌和楚灵溪从小不合,若是顺着她反倒是不会让她说实话,这样吓吓她,楚灵溪就能知道轻重。 楚灵溪脸色微变,楚长歌说的不错,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不然她的恨意该向谁说? 楚灵溪立即辩解,“不是我放的火。是水含柔。” 楚灵溪回忆起这一切便觉得恨,她因为大意着了水含柔的道,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便处处留心水含柔,果然水含柔也耐不住性子了,竟然背着凤馨投靠皇后。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如此恶毒,那日她亲眼看到大国巫放的火突然快灭了,水含柔一不做二不休的又放了一把火。 楚长歌听闻发现了矛盾的地方,这一切都不能解释楚灵溪的耳坠子为何会出现在火源之处,难道是 楚灵溪冷哼,“我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过水含柔,她的心竟然这么毒,到了如今还是不肯放过我。” 原来楚灵溪的一切还是被水含柔看在了眼中,到了最后替死鬼便成了楚灵溪,好在这耳坠子被紫眠先拿到了手中。 由此看来楚长歌之前在宁府府看不顺水含柔便情有可原了,她的心的确恶毒的很。 “楚灵溪,你若是想活命便别想着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大国巫出现在玉芙宫之事。”不然楚灵溪一定活不过今晚。 大国巫的出现是因为要帮皇后除了凤馨,大国巫暴露那岂不是暴露了皇后,皇后原本就因为楚灵溪失手害得她失去了孩子而恨意满满,如何会再一次放过楚灵溪? 楚灵溪一把抢下楚长歌手中的耳坠子,“我不是以前那个楚灵溪,其中厉害我明白的很。” 如是最好,楚长歌最后看了她一眼,“你既然想打垮水含柔,你别在让自己这么狼狈下去。” 说完,楚长歌便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能帮助楚灵溪的东西。 而楚灵溪则眼中怨恨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在她的心里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信。 楚长歌很快便找到了凤馨所暂住的寝殿,这一路上她便在想没了任何证据指证,她又该怎么牵扯上大国巫? 甩了甩混乱的脑袋,她走进凤馨的寝殿,让楚长歌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水含柔。 作为一个弃子,水含柔不在洗衣局好好洗衣裳,跑带这里来做什么? 水含柔一身宫婢的打扮,看到楚长歌立即起身弯身行礼,语气卑谦,“参见王妃。” 楚长歌越过水含柔来到凤馨面前,“参见凤馨娘娘。” 起身后楚长歌便一直打量着水含柔,凤馨挑眉把话也说明了,“玉芙宫大火,本宫身边无人,碰巧遇到了含柔,便要了过来伺候着。” 原来如此,可是凤馨也不傻,难道她没看出来水含柔在这次大火上的“功劳”? “奴婢不嫌多,含柔在以前的时候就喜欢伺候娘娘,如今也算是对得起身份了。”楚长歌并非挖苦就是看不惯罢了。 水含柔眼眸没有泄露太多讯息,依旧乖顺的站在那里。 凤馨看到楚长歌身后明雪拿着的东西,十分眼熟,立即询问道,“王妃,拿的是什么?” 凤馨对楚长歌没了所谓的客气,反倒是有一丝不落痕迹的恨意,见到明雪手里的包裹,不顾身份立即上前夺了下来。 楚长歌便由着凤馨,这件事她总是要面对的。“是王爷让臣妾拿来的。” 凤馨打开包裹,那斗篷还折在里面显然从未动过,她突然想起什么,便开始翻找。 楚长歌看着凤馨从底下拿出一封信,紫眠亲启,她未曾刻意去翻看包裹,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底下还有东西,而紫眠也是如此,所以两个人都不知道。 这封信捏在手中,凤馨的眼神开始变化,信还未开启过。 水含柔快一步上前搀扶凤馨,冷声道,“王妃,您这东西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到底有没有送给王爷?” 水含柔紧追不舍,“还是王妃是担心王爷的心又回到凤馨娘娘身上?” 凤馨并没有看楚长歌,而是盯着手里的斗篷和信,她想起了那天与紫眠的话,如果东西是紫眠让楚长歌还回来的,那就只能说明紫眠对她真的是死心了。 楚长歌不作解释,反倒是冷漠的看了一眼水含柔,“我与娘娘说话何时需要你一个婢子指手画脚的?更何况这东西为什么会回到娘娘手里,娘娘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水含柔无言,一句话便被楚长歌堵死了。 “臣妾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禀告凤馨娘娘,那日大火,臣妾看到有人影从玉芙宫闪出,那日心急,现在想起来虽不清楚,但是总有记起的一日。” 楚长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水含柔,水含柔先是脸色微沉,随即便一脸得意,显然已经知道耳坠子的事情。 “那王妃可要好好想想,免得总有人利用天灾害凤馨娘娘。”水含柔一脸害怕担心的样子。 楚长歌冷笑,“自然,你可真是担心凤馨娘娘。” 凤馨还沉浸在斗篷的事情中,对楚长歌所言不闻不问的,扬起眼角的怨恨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不会知道,凤馨这封信里写了两人见面的时辰和地点,那日她等了许久,她替紫眠想了很多理由,想不到最终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到底是曾经她最爱的男人,她虽然利用他可以惦记着他。 凤馨鼻间一酸,强忍着那阵酸楚,她不会让楚长歌如此得意下去的。 “皇上驾到。” 水含柔听闻立即搀扶起凤馨。皇上已经好几日都不来找凤馨了,今日来了可千万不能搞砸了,她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妥当。 楚长歌见凤馨如此上心还以为她对紫眠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谁知道一听到外面通传言翊来了,凤馨将手里的东西快速扔进了纱帘背后,隐藏了起来。 楚长歌脸上的温度迅速降低,寒着一张脸盯着凤馨。 “凤馨娘娘,臣妾告退了。”楚长歌赌了一把。 凤馨上前阻止楚长歌,连楚长歌自己都没用力凤馨却倒在了地上,一脸委屈的哭泣着。 “王妃!”水含柔大喊着。 楚长歌急匆匆的跑出了门,撞到了进门的言翊。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看了一眼言翊便跑开了。 是眼泪吗?极少看到楚长歌哭,言翊却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没有踏进殿门便跟着楚长歌走了。 “皇上,王妃方才发了疯一样推了凤馨娘娘,您快去看看凤馨娘娘。”水含柔不着边的告了状。 但是言翊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水含柔气愤的看着远去的人,身后的凤馨眼神里含着泪却蓄着杀意,水含柔心想着自己投靠皇后是明智的,凤馨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 楚长歌知道言翊跟了上来,看似无意跑进了玉芙宫。剩下的事情只要照着之前所想的做便可以。 大国巫,你想利用天神之说害死她,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天神。 楚长歌看着玉芙宫的大门,听着杂乱的脚步声,言翊来了。 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楚长歌原本算计的神情立即变得惊恐,她害怕的指着言翊,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是她,是她放的火!” 她发疯似得大喊大叫。言翊皱眉甚至担心的看着她,看她脚底不问的乱走,上前搂住了她,“长歌你在做什么?” 随即跟来的是凤馨和水含柔,楚长歌心中冷笑,转手一指,继续大喊着,“是她,是她!” 水含柔看着楚长歌指着自己,惊恐的不知所措,难道这就是楚长歌的方法?用这样的毫无根据的指正? 单思她却看到言翊异样的眼神。甚至连凤馨都怀疑的看着她,她只能含泪摇着头。 而楚长歌却在此刻毫无预示的晕倒了,言翊的神情极为紧张,他上前抱起楚长歌,大喊着,宣太医。 楚长歌并没有晕倒,而是为了营造这样紧张的气氛,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干着急,甚至自乱阵脚。 由着言翊抱进寝殿,太医知晓没什么大事,但是既然王妃有意如此自然是有道理的,他也不能往下论断。 “回禀皇上,王妃只是过度惊吓,休息一下便好。” 言翊便想起了方才楚长歌突然惊恐的样子,难道她真的是记起了什么事情吗? “好端端的怎么会吓到了?” 身边的宫女拧了毛巾准备给楚长歌擦擦脸,但是言翊却好不避讳接下了毛巾替楚长歌擦脸。 这一幕落入了水含柔和凤馨的眼中,更是落入了闻讯赶来的皇后的眼中,皇后痛恨的捏紧自己的手,这一刻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既然是无端受了惊吓,那我们不如请大国巫前来看看。”皇后提议道,另一方面心里却在打算盘。 言翊点头,皇后便出门找大国巫,大国巫正在想怎么能让白落尽快的定罪,却不想遇到了皇后。 “口气大,却办不成事情,本宫看你这次怎么收场。”皇后冷漠的说道。 大国巫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等到了楚长歌所在的寝殿,听人这么一说,她便觉得心中不安。 大火烧不死楚长歌和紫眠已经让众人对这对夫妻抱有神一般的态度,若是楚长歌利用鬼神刻意去指正什么,那身为大国巫的她又该如何反驳? 楚长歌并没有事,听到大国巫来了,她便醒了过来,却在看到大国巫的时候指着她尖叫,又指着水含柔。 众人便开始猜测这样的用意。 “大国巫的诊断如何?”言翊冷声问道。 大国巫不知所措,若是她说楚长歌邪风入体,那岂不是给了楚长歌更多机会乱说? “依臣看,是惊吓。”她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回答。 言翊挑眉,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抬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告退,留下了言翊和瑟瑟发抖的楚长歌,楚长歌最害怕与言翊单独相处,眼眸里落了一刻的慌乱。随即又掩饰出惊慌的表情。 “人都走了你何必再演戏?”言翊看着楚长歌开口道。 楚长歌知道言翊不易蒙混过关,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臣妾知罪,只是苦于无证据指证才出此下策的。” 楚长歌起身行礼,低头不敢多看言翊,虽然之前也不过是自己放手一搏,但是她所看到的言翊似乎多了一层异样的感情。 她不敢看他,不敢去揣测言翊眼中所谓的炙热,而就在此刻,言翊却伸手抬起她的脸,凑近看着她笑。 熏香的气息。在她的周身缠绕,她无意闪躲,但是这样的感觉不似在紫眠身边的温暖,反倒是过于冰冷。 楚长歌后退一步,义正言辞,“大国巫和水含柔心怀鬼胎,请皇上明察。” 见楚长歌闪躲,言翊皱眉,反手站着打量着楚长歌,她似乎很怕自己,又似乎毫无畏惧。 “就凭王妃一言?这两个女人无论哪一个你似乎都伤不起。”言翊傲慢的说道。 但是他说的又不错。大国巫是神职,若没有上天旨意和皇上的意思,谁也动不了她。至于水含柔身份卑贱却到底楚长歌拿不出证据来。 楚长歌抿嘴,她必须在大国巫动手之前,扳倒大国巫,这样才能救白落。 “皇上说的是,臣妾的确伤不起任何一人,所以才会做出这般出格之事,不过皇上既然能一眼看出异样,想必心中也有了想法。”楚长歌平静开口。 言翊轻笑,“王妃在套朕的话?” 楚长歌总是能让他随时都感觉到新鲜和别样的感觉。此刻的她娇艳的如同她脖间所花的梅花,不过再多看一眼,言翊便笑不出来了。 画梅花的胭脂稍褪,不难看出这是激情所留下的印记,他跨步上前揪住楚长歌的手,弄得她措手不及。 “王妃和王爷真是好兴致。”这样的话包含着他的不悦。 楚长歌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此刻他就像是被谁夺去了猎物的暴君一般。 她的脖子一凉,冰冷的指尖摩擦着她的脖子,最后越来越用力,有一刻她甚至以为言翊想杀了她。 最后才发现他用指腹在擦着什么,她终于想起了昨夜留下的印记还在上面。脸色一红想要挣脱言翊。 “你脸红了?你竟然脸红?”言翊越发用力最后捏紧了楚长歌的脖子。 “朕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他的手继续在用力。 高傲,自以为是,他永远这般的不可一世。但是她不是以前仰慕他的楚长歌,她对他剩下的只有恨! “我不是你的,我是紫眠的妻子,是你亲自许配的。”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即便是痛苦她也强硬的看着他,不愿屈服。 此时,外面响起太监的通传声,“皇上,王爷来了。” 听闻。言翊收起阴狠的表情,松开了楚长歌,“上一次你逃脱了,你以为这一次还有机会?” “想要大国巫死还是白落死,全在你一念之间。”言翊甩袖看着楚长歌。 这样的交易第二次从言翊的嘴中听到,他似乎很执着于争抢紫眠的东西,只可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将这样的交易放在心上。 “皇上似乎理解错了,白落是臣妾遣送回出府的,她出了王府与臣妾何干?”楚长歌冷静的回答。 言翊冷笑,“是吗?那么处死这样违反天意的圣女你也不在意?” 楚长歌摸着吃痛的脖子,“全在皇上。” “你就是不肯顺从朕是吗?紫眠有这么好?”言翊此刻就像是没有吃到糖的孩子。 楚长歌行礼告退。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言翊压抑的身边,走到门边不顾身后言翊的警告,希望开门便能看到紫眠。 “楚长歌,你会后悔的!” 门开了,紫眠淡笑,阳光撒在他的周身,仿佛融化了一切,清冷的双眼闪过一丝担心。 楚长歌克制住自己开始慌乱的脚步,一点点融入温暖之中。 “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缓慢的前行着。 楚长歌不知道自己为何心会突然的平顺下来,就这么跟着紫眠一路慢走。连自己走到了哪里都不曾关心。 突然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石壁,她才回神,这里不是假山洞吗? “疼吗?”紫眠抚摸着楚长歌的脖子问道。 其实言翊勒她的时候用力并不大,但是他擦楚长歌脖间的印子时十分用力,像是要擦下一层皮似的,好在她咬紧牙关忍住了。 紫眠现在轻轻一碰便觉得扯皮一样的疼,吸了一口气,埋怨的看了他一眼,“都怪你。” 她不想让紫眠太注意这些,以免和言翊起了冲突。所以只能转移话题,此刻紫眠站着的个子远远超过了稍微娇小的楚长歌,她只能仰着头有些娇嗔。 谁知紫眠却一改平日里冷淡的样子,一副趣笑,“赔你便是,以一赔十。” 楚长歌还未弄明白,他便眯着双眼低下了头,她感觉到脖子的濡湿,吓得差一点叫了出来。 要死了,果然是春天到了,发情不分时辰了,她却刻意忽略,男人发情似乎不分春夏秋冬。 她推开他,“不怪你了。”还是责备的眼神。 紫眠的眼神却变的危险,“他是疯子,别去惹怒他。” 他的眼线早就分布在了皇宫各处,不过为了自己的身份隐藏,眼线向来都是夜行在联系,夜行今日来汇报皇宫之事,说道楚长歌的大胆作为。 他便坐不住了,深怕楚长歌又是以身试法,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她越是倔强只会让言翊这样的人更加欲罢不能。 看着楚长歌脖子上的勒印,他越来越担心。 楚长歌见他分神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两个人以这样暧昧的站姿站在一起总是奇怪的很。 他牵着她不曾松手,一道回府。 “你这样一闹岂不是白落连接替大国巫的机会都没了?反倒是顺了大国巫除掉白落。”知道她烦心,他还是忍不住替她分忧。 楚长歌点头,其实自从白落和沈言蹊在她面前难舍难分起,她心里就明白白落这大国巫当不安稳,若是能一劳永逸就是让她当不成这大国巫又能保命,她想了很久,还是阿离给了她一些想法。 既能除掉大国巫又能保住白落的小命。 大国巫现在已经是站在了浪尖上,既然言翊知晓她所做的一切,怕是也不想让大国巫留长。 据她所知,大国巫这一路上走来,知道了太多秘密。本身就是不能多留之人,若非她的神职,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楚长歌想事情想的出神,若非紫眠突然停下,她又得撞上了,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奇怪之处。 她抬眼看去才发现眼前泪眼婆娑的凤馨还有一脸看好戏的水含柔。 “参见凤馨娘娘。”紫眠和楚长歌行礼。 凤馨缓慢的走到他们面前,顿时便傻了眼,之前楚长歌脖子上看似别致的梅花,现在走进才发现,那根本就是 “紫眠,我是不是在你心里早就不存在了?” 即便如此。凤馨还是一脸悲伤的看着紫眠,却没有考虑到楚长歌此刻的感受,她不敢多看紫眠,将脸别了过去。 没等到紫眠的回答,楚长歌被人牵着离开。 “凤馨娘娘保重。”临走紫眠却说了这样疏离的一句话。 之后回府,楚长歌都不敢多问一句话。 阿离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楚长歌面前,根本就忘却了自己的伤痛,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只是打哈哈,楚长歌隐约觉得阿离对夜行实在是太迁就了。 为了弄清楚事情,她将阿离带到了房间。准备好好的盘问阿离。 “是不是夜行伤了你?” 不善谎言的阿离,眼神闪躲,摇着头,“不是不是。” 撒谎,夜行自个儿都承认了,她在这里替他遮遮掩掩做什么? 阿离随即便扯开话题,“我听明雪说,昨天白落来大闹了一场。” 说到这件事,楚长歌便叹气,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谁知道阿离却一拍手。 “你是想让白落脱身。又要大国巫失去一切,这个人选当然非苏女官莫属了。” 苏怜苏女官,阿离视为情敌,若是她当了大国巫一来提拔了她,二来她再也不可能跟她抢夜行了。 阿离是这么想的,但是楚长歌却想到了其他,苏女官与陆宣娘认识,也就是神秘人的人,若是能这做那不是也算帮了神秘人?也许她还能一步步解开神秘人的面纱。 但是现在该如何将苏女官引出来呢?楚长歌沉默了一会儿,早就忘记了质问阿离的事情。 而趁此,书房之中的紫眠也等来了夜行。夜行向来不废话,但是却开口便是一句多余的话。 “阿离的伤可好了?” 紫眠掩嘴,近来他可要管好自己了,笑得时间总是大过于以前那副冷漠样子。 “夜行在关心人吗?” 夜行忽略紫眠的打趣,自然是不回答,看也话的样子便知道了阿离不会有事,便开始汇报宫里的情况。 “言翊对王妃似乎太在意了,你们一离开,他便传话明日提审白落。” 言翊与楚长歌在宫殿之内的说话声音大到足以让站在门外的他听得清清楚楚,言翊这样近乎病态的挑衅,他如何不能明白? 紫眠扶额思考,他所思考的事情与楚长歌相同,为了让大国巫急乱了脚步,此刻他需要一个人。 “苏怜在天阙殿可还好?”紫眠淡淡询问。 夜行似乎也感觉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苏怜的确可以代替大国巫,这样对以后的我们也十分有帮助。” 夜行不愧是他的得力之将,不需要多言便知道他所想之事。 紫眠点头,便道,“你去告诉苏怜。不过,夜行你难道不会觉得可惜?一旦成为神职,便是终身侍奉神灵。” 夜行并没有回答,而是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书房,他停顿的地方便是阿离的房间。 房间里烛火还亮着,他不屑偷窥之事,只是想着若能看她安好也罢了,便透过屋顶掀瓦查看。 忍不住嘴角有了弧度,还是一个贪吃鬼。 “可惜夜行不在,不然一定也喜欢吃。”阿离自语道。 夜行听着心里却泛着异样的涟漪。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定罪 紫眠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凤馨,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楚长歌不管是容貌还是其他与凤馨相比都不算突出。o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围着楚长歌转,就连凤馨与紫眠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散便散了。 水含柔一言不发的跟着凤馨,她不敢多说什么,怕触动凤馨心里那根刺。凤馨一路走一路哭,配上她楚楚动人的容貌叫人看了怎么能不怜惜? 水含柔递了帕子,想起了今日细看了一眼紫眠王爷,他早已经脱离人们口中残废一词,清冷孤月便是形容他这样的人。 以前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残废,谁也不愿多看,水含柔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言翊,今日一看,她有些明白了凤馨无法放下的原因。 紫眠似夜空的一轮清月,看似不冷不热,却又难以言语的温柔,挺拔清瘦的身子,并没有孱弱的感觉,淡漠的双眼,深似秋潭一眼望不见底,他与言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凤馨娘娘心思向着王爷,是王妃实在过分了。”水含柔为了稳住凤馨。一个劲的说楚长歌的错处,就是不想再回到洗衣局去做苦力。 凤馨红肿着双眼看着水含柔,一把甩开水含柔的手,“够了!别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在这说好听的!” 水含柔无言垂下了头,忍受着凤馨的迁怒。 就在此刻,远远走来一个疾步的宫女,她跑到了凤馨和水含柔面前停下。 宫女先是向凤馨行礼,而后面对着水含柔,“水含柔,全公公来通传说皇上要见你。” 水含柔方才的忍受一下子转为了兴奋,深怕是自己听错了,快步上前,又多问了一句,“皇上真的要见我?” 宫女立即点头,说到底都是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巴望着皇上的恩宠?听到皇上要去,水含柔既兴奋又无措。 水含柔立即将凤馨甩到了一旁,“凤馨娘娘,奴婢不敢怠慢皇上,这就随人先去了。” 说完,水含柔便离开了凤馨的身边。 凤馨稳住身子,眼中早已经没了泪水,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潮起潮落,没有永不衰败的花朵。 凤馨回到殿中,坐到了镜子前,用帕子擦了擦泪痕,喊来宫女替她拆卸发饰。 看着宫女一点点摘下精心妆点发髻,云髻缠绕,金钗妆点,容颜熠熠生辉,即便如此也留不住任何人的心。 “檀香,本宫是不是丑了?” 檀香笑着,“凤馨娘娘如何会丑?在檀香眼中这皇宫就数娘娘最美。” 知晓檀香是安慰她,凤馨还是有些变化的摸着镜面,像是摸另一个自己一样,眼中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 水含柔回到住所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她是奴婢但是这里的人忌惮她的手段所以没敢为难她,虽然一切都及不上她以前的身份,但是她向来以素雅得人心,自然也不能过于隆重。 随后她跟随宫人一起去了皇上的寝殿,这还是水含柔第一次来这里,富丽堂皇的摆设顿时晃了她的眼。 全公公微微一笑让水含柔进去,“皇上,人来了。” 下一刻房内便多了一个明黄英俊的身影,即便是夜晚,他也如同神明一般照亮了整个房间,言翊的确是整个后宫女人的神明。 “奴婢参见皇上。”水含柔故作娇羞说道。 言翊端详了一下水含柔,楚长歌一定想不到,他会反其道而行,刻意为之,她不喜水含柔,他便偏要保水含柔,至于白落,死不足惜。 言翊知晓水含柔是何种人,见她这般做作。虽然不喜欢,但是在他的眼中除了楚长歌,女人都是一样的。 他伸手一拉,将水含柔拉入怀中,甚至亲昵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身边的宫女和公公知道接下来也没他们什么事情,自然识趣的离开了,将这殿门缓缓合上,门外的人一下子都撤走了。 水含柔受宠若惊,娇嗔道,“皇上,您这是” 言翊修长的手指捏紧水含柔的下巴,力道足以让水含柔感觉到了痛楚,但是一心想要恢复荣耀的她却根本不敢反抗,不仅如此,她的脸上一直都带着欢喜的笑颜,时刻都对言翊笑着。 言翊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人说,你是个坏女人?你是吗?” 怀中的人浑身一怔,显然吓了一跳,言翊刻意忽略依旧带着笑容看着脸色难看的水含柔。 水含柔不敢乱动,只能颤抖着嘴唇,“皇上,奴婢从未有过坏心思,这些日子奴婢一直都有愧于皇上,没能替皇上保住孩子。” 水含柔立即搬出孩子,皇后能利用孩子留住言翊,她的孩子也可以,而且她很快就能够恢复以前的身份了。 说来就来的眼泪,滴落在言翊的手背上,言翊淡笑,表情未曾变换过,对他而言水含柔连战利品都不是。 “是不是也无关紧要。”因为水含柔本就在他心上不重要。 说罢,他不再多言,今日来也不是来谈心聊天的,后宫之事向来交由皇后,现在皇后越发自私,看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许他该给她一些压力。 言翊抱起水含柔走入寝室,看着她故作娇羞的模样,他却想到别人,眼神开始深邃变化。 水含柔感觉自己被扔在床上,随即被压在身子下,粗鲁的拉扯。霸道的吻,她毕竟只是一个幻想着得到他宠爱的少女,所以她吓到了,因为此刻言翊不再是一个温柔的人。 “为什么要反抗朕!”他低声嘶吼着。 水含柔再傻也明白,此刻自己就是一个发泄的对象,她疼痛的喊着,在身上的男人没有一丝怜惜,越发粗暴。 风云过后,水含柔无神的看着言未着寸缕下床穿衣,一言一语都不曾留下,便走了。 她的手揪紧锦被。红潮未曾退却,她的眼中却只剩下了恨。 不过至少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不再是一个奴婢,一跃之后成为这后宫里的柔嫔。外人看她是觉得她本事大,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楚长歌让阿离找来苏慕白,看到阿离抱着一堆吃的进门,便知道她又顺带让苏慕白带她去买好吃的了。 而一向吊儿郎当的苏慕白竟然一副我很乐意的样子,摸了摸阿离的脑袋,“自个儿去吃吧,我与王妃说事。” 说完,他便如同进了自己家门一般。在楚长歌和紫眠面前十分不客气。 “找我办事可有些贵,王爷和王妃可想好了?”苏慕白自顾自坐下。 楚长歌揉了揉脑袋,看着苏慕白翘着二郎腿一副你求我的模样,她看了看紫眠,可千万别让他气着了,谁知道他却笑着让下人给苏慕白奉茶。 楚长歌不怀好意的说道,“我不是找你办事,我是来拖你下水的。” 苏慕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挠了挠耳朵,“王妃说什么?” “你现在要么站在我这边,要么等着和阿离永别。”楚长歌也不拐弯抹角。 苏慕白啧啧两声。“我这点花花心思都让你看穿了?” 楚长歌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让她看穿了,而是所有人都看穿了,除了迟钝的阿离罢了。 “那我们定个日子可好?”苏慕白搓着手掌,奸笑道。 楚长歌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自然是定个日子好来提亲啊,做苏府少奶奶不亏待阿离吧?”苏慕白笑道。 楚长歌却笑不出来了,虽然苏慕白是笑着说的,但是他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但是阿离并非婢女这么简单,她的想法楚长歌无权干涉。 紫眠看出了楚长歌的为难。“苏将军,你可看见王府有哪个人管得住阿离?她的事向来都她自己说了算。” 苏慕白转眼看了看紫眠,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很多负责的眼神,他便安静点头,心中却叹气,要让阿离明白嫁人是何意思似乎有些难。 “我该怎么做?”这才是喊他来的目的不是吗。 楚长歌看了看他,总算是扯回正题了,“我要你去大牢传达一件事,不过你千万别让白落知道是我们的意思。” “我们?”什么时候他们这么亲近了?合着楚长歌早就打算着把他拉下水。 趁着楚长歌交代事情,苏慕白看了看紫眠,紫眠只是淡笑点头,显然是同意楚长歌的做法。 苏慕白便在想若是有一天楚长歌知道她所找的神秘人正是自己的丈夫时,会是什么表情? “你可听明白了?”楚长歌感觉苏慕白在想其他的事情。 苏慕白回神便点头,随即便告退,不过没见他离开倒是又去找阿离了。 “还是很担心吗?”紫眠看得出,楚长歌又在想事情想的出神。 楚长歌不说话,并非不信任苏慕白,虽然他是言翊的人,但是就冲着他那天帮了白落,还有他与夜行之间的复杂关系,苏府一定没有那么简单,而苏慕白也绝非如此。 突然,楚长歌转头看着紫眠,“王爷为何从来都不好奇我所做的事情?” 而却他还总是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 谁知紫眠却笑了,笑容耀眼,让楚长歌看呆了。 楚长歌缓缓开口,“王爷知道苏慕白和夜行的关系吗?就是上次送阿离回来的那个男人。” 紫眠的笑容瞬间隐去,摇了摇头,“与他们不太熟悉。” “是吗?” 大牢之内,阿离知道他来看白落,所以托他带了很多白落爱吃的东西,满满一食盒都是吃的,若不是他说拿不下了,阿离一定会继续放。 阿离说,“虽然我和白落吵吵闹闹的,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白落教会我明白的。我觉得惜安一定不会撇下她不管。” 看着单纯的阿离,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有一种拥她入怀的感觉,但是他却小心翼翼的害怕她会害怕他对她的感情。 天知道他苏慕白纵横情场,这小楼的姑娘哪一个不是巴不得让他亲个够,偏偏让他遇上了阿离。 回想之际,苏慕白已经来到了白落的牢门前,提起烛火凑近,发现了白落缩在角落的身影。 扬起苍白的小脸。原本英气逼人的容貌现在看去也显得异常的憔悴,她无神的大眼即便是看到苏慕白也没有多少改变。 “阿离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白落她摇着头,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慕白不做回答,继续将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我不知道,一切都要看皇上,明日他便会提审你。” 白落苦笑,她都到了这一步了还会有什么结果?是她自己蠢的竟然相信了大国巫的话。 她因为饥饿和困顿,吃力的走到吃的东西前,不顾一切的抓起东西开始吃。“即便是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苏慕白不得不觉得楚长歌神了,竟然连白落这一出都想得到,也许是太了解白落了吧,知道她并不是怕死的人,所以即便是真的要死也不会多言的。 “有一件事你必须知道,若是不除掉大国巫,沈言蹊可能还会有危险。”苏慕白凑近突然开口。 因为害怕,白落一下子被食物噎住,开始咳嗽,苍白的脸因此而涨红。 “为什么会这么说?”白落抓住苏慕白着急的问道。 “因为大国巫是皇后的人,而皇后是不会放过王府的。更何况皇上也是如此。加上你中计,显然大国巫也知道原因。”苏慕白难得有耐心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不过这些自然是楚长歌交代的,她说白落有时脑子转不过来,想事情容易想偏了,所以必须解释清楚。 白落再也吃不下了,她摸了摸眼泪,假装坚强的不哭,“你说,我该怎么做?只要能保住沈言蹊的性命,做什么我都愿意。” 苏慕白皱眉,他若是没记错。当初在小楼看到白落时,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稍有不顺意便是动手动脚的。 现在这样悲情的模样着实让人吓了一跳,这也许就是感情。 “明日提审,你只要这么说即可等这个世上没了大国巫,自然也无能威胁沈言蹊了。”苏慕白凑近白落说道。 白落点头,“我明白,我一定会这么做。可是你不是皇上的人?为什么要帮我?” 苏慕白耸肩,“因为阿离啊。”说的理所当然,不过其中缘由只有他明白。 白落低下头,想着阿离真幸福。随即便苦笑了。 “白落为何不问我,自己会怎么样?”苏慕白追问。 白落摇着头,她再蠢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最终会如何。 这一刻苏慕白也迷惑了,楚长歌明显是关心白落的,却在节骨眼上竟然宁愿去除去大国巫也不曾一言一句说要救白落。 “帮我跟王妃说声对不起。”是她的莽撞又一次闯祸了。 苏慕白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拿走了烛火,白落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看着窗外星空,眼角却是止不住了泪。 大殿之上,该来的人都来了。就如同审问什么重要的囚犯一般,白落被人带着手链和脚链推进了大殿。 侍卫将她押着跪下,高高在上的是言翊和皇后,主宰一切的他们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的看着她。 “圣女,你可知罪?”威严冰冷的声音在白落的头顶响起。 白落咬紧牙关,抬起头,“知罪!但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白落扫过众人,在人群中看到了她所谓的目标,还有冷漠的楚长歌,自己看在眼中还是难以接受。 她低垂着头,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会放过一个成不了仙和即便是出了圣女阁也变不了大国巫的圣女吗?” 白落倔强的抬起头,即便是最后一刻,她也要死的有骨气,她不会让大国巫的奸计得逞。 众人大惊,从来都没有一个圣女会升不了仙,即便是留下只要一年之后圣女走出圣女阁便是下一任的大国巫,这都是天大的恩赐。 言翊微皱眉头,“什么意思?” 白落咬牙继续解释,“因为我情丝未了,升不了天也做不了下一任大国巫,因为下一任大国巫另有他人。” 白落的话引起了众人的骚动。选择白落成为圣女的是老天,待在圣女阁这么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事情。 众人询问的看着一脸阴沉的大国巫,若真如白落所言,那么现在的大国巫又算什么? 众人怀疑的目光似乎要将大国巫沉溺而死,她咬着眼关,故作镇定的走到白落的面前。 “圣女重罪,这样的话如何让人相信?”大国巫心里只想将白落快些定罪。 白落愤恨的看着大国巫,“大国巫是怕了吗?若我所言是真的呢?不妨告诉大家,这个人就在这里。” 皇后冷笑的看着这场闹剧,大国巫果然留不得了,她所做的一切一点点的暴露给她人,现在连自己一心追求的地位也不再了。 皇后看了看言翊,他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吃惊之色,反倒是平静的很。 “皇上,臣为天阙宫尽忠职守,圣女却亵渎神职,为了一己私情私自离开圣女阁,这可是重罪!”大国巫跪下,一言一语都在指证白落。 白落已经抱着一死的心态,自然也不怕了。 “大国巫也是神职,那么自然知道上天的旨意,不放你说说看你能当多久的大国巫?”白落挑衅的说道。 大国巫微愣,这样的话怎么回事想法简单的白落问出来,就好像事先谁教过她一样。 “那不妨你告诉大家,那个人是谁?”大国巫只能赌一把看看白落还能找出什么人代替自己。 白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个人就是,苏女官苏怜。”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苏女官的身上,她依旧是那个严谨不苟言笑的苏女官,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大国巫也更是没有想到,何时又将目标放在了苏女官的身上?苏女官常年在天阙殿,外人更加不可能接触,白落是怎么与苏女官相识的?她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白落却嘲笑的看着大国巫,她一定想不到想要夺她地位的人不是白落自己而是苏女官。 大国巫心中大叫不好,立即对着言翊开口,“皇上,不能单凭罪人片面之词便将神职随意支配。” 大国巫又严肃的说道,“苏女官是我天阙殿的人不假,但是多年都未曾有圣女提及过她,白落这是在脱罪!” “大国巫,难道这样的职位只能你一人说了算吗?那皇上算什么?皇后娘娘算什么?”白落按照苏慕白的指示一字一句说道,但是她却顿时觉得奇怪,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像极了另一个人。 白落的余光打量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楚长歌,随即便垂下了头,楚长歌应该很生气吧。 “放肆!”言翊突然站起,指着白落继续说道,“神职如何能让你这样的罪人乱说?朕宣布,圣女亵渎神职,且私自离宫,明日,断崖雪山处死!” 虽然知道这样的结果,白落却在接收这样的宣判时,瘫坐在地上。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大喊着,“你们会看到的!大国巫一定会换人!你们会后悔的!” 断崖雪山处死是罪大恶极的罪人才会动用的刑法,听闻至此楚长歌的心跟着这几个字沉入最深处。 楚长歌看着白落被人拉了下去,她的双手开始颤抖,但是头顶的视线让她觉得背上的冷寒直冒,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感,所以她忍,忍着一切的难过。 温暖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慢慢握紧,安抚着她的心。“别怕。” 楚长歌能做的是却是强颜欢笑,是她亲自将白落送上了“死路”。 走出大殿,楚长歌才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了一丝暖意,却有人还是不愿放过她。 “王妃脸色很难看,难不成是怜惜自己以前的旧友?”言翊的声音温柔好听,但是于楚长歌而言却像是一把剜心的利剑。 “皇上自有道理,他人不过是只有顺从的命罢了。”她生气了,这样嘲讽的话全然不顾两人的身份。 言翊大笑,想要伸出的手却悬在半空拿下,“但是总有人激起朕的好奇心,不肯顺从。” 言翊竟然如此大胆当着紫眠的面这般的若无旁人的挑衅。楚长歌不自觉的靠向紫眠。 紫眠淡笑,手放在楚长歌的身后搂着她,就如同宣布主权一般。 “好奇心是对人对事的,毕竟好奇心总是会害死人的。”没有愤怒没有气愤,反倒是不冷不热的淡笑。 这一切看在言翊的眼中就如同讥讽一般,紫眠还是在告诉他,他永远都抢不过他。 言翊的双眼开始变得复杂,看着波澜不惊的紫眠。 “皇上,长歌身子不舒服,我们先告退了。”紫眠扶着楚长歌告退。 不等回答,紫眠无视言翊。拉着楚长歌离开窒息的气氛。 “你不该激怒他。”楚长歌不安的说道。 紫眠并不理会,手杖在手里越来越快,步子越来越大,楚长歌不得不加快速度,却担心他才好的腿脚。 “怎么了?” 紫眠突然停下,转身,楚长歌撞上了熟悉的怀抱,抬头对上的却是深邃冰冷的双眼。 “没有人愿意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夺走心爱之物。” 楚长歌听闻愣住,仿佛身边所有的东西都静止了,那句话一字一句的传入耳中,她不敢动深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自己的幻听。 “既入我怀,怎能放手?”紫眠的脸颊贴着她的,“长歌,比起他我更怕失去你。”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解脱 王府之内,白落被判了死刑,这件事一直在楚长歌的心头上缠绕着,虽然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沈言蹊说。zi幽阁o 楚长歌在门外再三徘徊,阿离看着眼睛都花了,便替楚长歌开口道,“王妃若是不敢去说,我去说便是了。” 阿离说着便要进去,楚长歌还是出手制止,“别去,你这人藏不住事情,只会坏事。” 阿离耸耸肩,事实上她也不敢去,毕竟要说的事情一定会让沈言蹊恨他们的。 “我要去找我姐姐,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她帮忙会好一点。”阿离顿了顿收回了脚。 楚长歌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突然又回身喊住了阿离,“阿离你的心上人可是苏慕白?他前些日子一直寻我和王爷想要把你要过去,说会光明正大娶你进苏府。” 阿离连忙摇头,“不是他!再说他为何要娶我?” 楚长歌发现和阿离探讨这种话题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既然阿离不愿意那这件事就由她自己去解决吧。 楚长歌推门进入房间,沈言蹊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斯文的脸上也充满了愤怒,尤其是看到楚长歌进门之际。 楚长歌不改脸色的坐在他面前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转达白落的现在可以告诉我。” 沈言蹊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有些懊悔,却不敢承认,皇子沉央说的一点也不错,他大仁大义一心想要为家族争光,但事实上内心却是矛盾的,明明对这种制度嗤之以鼻却还要往里面跳。 那日他和沉央离开东国,大道上走着,沉央便对他说了一句话,“言蹊,你走吧。” 连沉央都看得出他的不舍,即便是他端着架子回去了,心也不在了,只是没想到 沈言蹊苦笑,“我与皇子出生入死,看惯了尔虞我诈,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做主也是最后一次。” 楚长歌袖中的双手微颤,沈言蹊的求死之意明确的很。 “这一切都可以避免的不是吗?只怪沈大人心思不明,害人不浅。”楚长歌抬高声调开始责怪沈言蹊,如果沈言蹊当初不要端着自己沈府少爷的架子,他早就可以和白落在一起! 若非沈言蹊,白落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待在她的身边,若非他,白落何苦进宫做什么圣女? 沈言蹊垂下脑袋,未束冠的他长发因为这几日未曾整理杂乱的散在一旁,难以言喻的神色在脸上闪过。 也许他也很自责,楚长歌不知道他陷入的是何种挣扎,只知道这一刻他剩下的只有无助。 楚长歌起身上前将沈言蹊松绑,近日的捆绑让沈言蹊全身都难以适应,甚至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勉强扶着椅子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过来吃些东西。”楚长歌指了指桌上的饭菜。 沈言蹊不过走了一步便跌坐回椅子上,他苦笑最后变成不明意思的大笑,看着楚长歌,“我从出生就被人定好了轨迹,分毫不差,我要为家族争光,我要为国家效忠,我甚至连娶妻都是因为能增添势力,我是不是很可悲?”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遇到白落完全是变数,是我不愿意承认的变数,因为我始终觉得自己不能对不起栽培我的人,不能对不起一门的荣耀!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那些都淡得好像与我无关。” 这些话应该是说给白落听得,楚长歌这么听着才明白沈言蹊对于感情的挣扎和迷茫。 但是谁没有过呢?就连她自己走到这一步都很迷茫,不过这一切在楚长歌的眼中并非最主要的原因。促使走到这一步的还有很多的原因。 楚长歌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开口,“沈言蹊,你其实是不愿意承认白落取代你引以为傲的家族对吗?” 听闻,沈言蹊微愣,就好像自己的藏着掖着的事情一下子被人捅破了,但是事实就是这么简单,他真的累了,为了那个填不满的荣耀,他失去了太多,但是白落想到她沈言蹊只能笑笑,他唯一想要的就只有他。 “王妃,最近叨扰了,是白落与我才会造成你们这么多的麻烦。”沈言蹊的双手紧紧捏紧椅子的扶手。 楚长歌叹息,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沈言蹊,沈言蹊的手还在颤抖,喝下茶水嘴里总算不是那么干涩难忍。 “白落她什么时候?”那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楚长歌不想欺瞒,“明日。” 看着沈言蹊白净的脸越发苍白,她甚至觉得自己很残忍。 “也罢。是时候了,我也该走了,总不能一直在府上打扰,最近实在是太对不住王妃和王爷了。”沈言蹊就像是交代什么遗言一般说着他脑中所有未说完的话。 楚长歌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他把所有的话说完不再开口,“明天我会带你去,你想要准备什么就准备吧,毕竟这是有什么话也别为了脸皮就藏着了,既然你在乎她,那就告诉她。” 说完,楚长歌便准备离开,手臂一紧被沈言蹊牢牢的抓住,他颤抖着双唇,有一丝怨恨。 “王妃,你可以救她的为什么不救?” 楚长歌抽开自己的手臂,“她必须死,不然她只能是皇宫牢笼中的圣女,与你沈言蹊毫无瓜葛。” 沈言蹊苦笑,“那我谢谢王妃成全了,只是最后奉劝王妃一句,真正可怕是身边的人。” 他如有所指,却不愿再多看楚长歌一眼。 楚长歌也不多问,只当他是心中难受。 深夜。阿离也带来了噩耗,容素不愿帮忙。 这一切楚长歌都能明白,她破坏了容素留下白落代替大国巫的计划,到头来容素自然是不愿意帮忙的。 “长歌,你放心,我会帮你的。”阿离笑道。 翌日,楚长歌一日未睡,疲倦的身子加上苍白的脸颊,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出担忧之色,比起往日。楚长歌花了更多胭脂水粉去遮掩自己仅存的一点担心。 清晨推开门便发现门外春雨绵绵,粘湿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身后的紫眠撑开纸伞。 “走吧。”声音清寡,不带一丝感情。 楚长歌奇怪的看着他,昨日还诉说着让人悸动的情话,今日便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很绝情?”面对这样的紫眠她有些无措。 紫眠拄着手杖,转过身子看着楚长歌,“你若是觉得有道理便做罢。” 他没有资格说楚长歌,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清冷的人,若非楚长歌这个变数。他也不过将她当作其中一个棋子。 “我想救白落,只是我救不了她,还不如干脆了结了她。”楚长歌哽咽了一下,她不奢求所有人能懂她,但是最不希望的是紫眠也隔绝她。 紫眠感觉到了楚长歌的挣扎,手轻轻触碰她的手,竟然如此冰冷,他便将手杖收了起来,望着楚长歌,“你可愿扶着我?我怕去断崖的路不好走。我如今腿脚才好一些。” 楚长歌点头双手搂抱着他的手臂,尽量扶住他的身子,觉得瞬间冰冷的感觉不复存在,仰头望着他,嘴角不过是一抹淡笑。 原来他还是很担心自己的,不由得抱紧了他的手臂,并非她帮他而是他在紧要关头稳住了自己的心。 王府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身着红衣喜服的沈言蹊,这不禁让紫眠和楚长歌吓了一跳。 “不走吗?”沈言蹊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小心翼翼的。 楚长歌与紫眠对视,便不再多话上了马车。 下了马车春雨已经停了。原本清澈的山林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惨淡。 断崖对于楚长歌并不陌生,但是她看着眼前的景物还是浑身冰冷,像是在冰水中浸透一般的难受和窒息。 两尊奇怪的神像屹立在断崖的入口,从神像的面前走过,楚长歌仿佛回到了前生的自己,那种冰凉奇怪的感觉分毫不差。 前生的她带着脚镣和手镣被侍卫押送着,浑身都是伤,每走一步仿佛有一把利刀在一点点剜她的肉一样。 她带着她所有的仇恨,咬着唇一步一步的上前,最后嘴角渗出的鲜血都是她咬破嘴唇的忍耐。 在华丽锦衣面前走过,她的狼狈不过是一个笑话,她被推上了断崖边的高台,身后便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归宿。 剜心之痛仿佛还在昨日,她嘶喊着的话,那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心上,那悲哀痛恨的呐喊声让楚长歌有些无法承受,仿佛她的灵魂剥离在她的周身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当初的痛苦。 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她颤抖着,害怕着,她并非圣人,她的生命在最深爱和最亲的人手里断送,她今日却要送走当初最看重的友人。 她将头深深埋在紫眠的怀抱之中,淹没在自己的记忆和痛苦之中。 “回马车上去吧。”紫眠有些担心,楚长歌颤抖的身子根本就停不下来,仿佛在害怕什么。 谁知道楚长歌抬起头,即便是红着眼眶她也不讲一滴眼泪浪费在这个吃人的刑场。 “我要去。” 仿佛恢复了力气,她搀扶着紫眠继续上前,沈言蹊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前边,根本就不关心身后的两个人。 断崖是极刑之地,尸体坠崖便是尸骨无存,那飘渺的悬崖看似如仙尘之地,却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的尸骨。 叮铃铛铛,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让原本无声的断崖仿佛静止了一般。 白落被人推搡着带上了高台。 大国巫黑色的长袍与众人格格不入,她嘴角奸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达到了目的。 楚长歌双眼闪过杀意,冰冷无情,这里不止是白落的终点,更是她大国巫痛苦的开始。 “圣女触犯宫规,处死!”大国巫的声音冰冷,混着冬日的寒风。犹如一把利刃刺穿楚长歌的身体。 白落看着身后的断崖,只要再跨出一步便要魂断黄泉,她只是一眼便瘫坐在了地上,不敢乱动,并非她胆小,只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慢着!”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喜袍男人,拿着一包袱东西走到了白落的面前,侍卫上前阻挡不过三招便倒地不起。 “沈言蹊。”白落哽咽着,所有的话都在喉间卡住了。 但是眼泪却断了线,“你怎么来了?你快走。我才不想你看到我这样死。” 沈言蹊擦干净她的眼泪,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喜服,“有些晚,好在还有时间。” 喜服穿在了白落的身上,长长的龙凤袍子在身后绽开,发冠带在她的头上,此刻的白落脸上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光彩,她等到了死,终于让她等到了沈言蹊。 “你怎么这么傻?我救你不是想害你。”她再也止不住的大哭。 沈言蹊拉着白落对着面前的群山一拜,便将白落扶起。在他人眼中此刻的两人如同快要羽化的仙人一般,脸上已经没有行刑的痛苦和悲哀,只有解脱。 “沈言蹊,我很高兴你能来给我这个美梦,但是我不能让你出事。”白落哽咽的笑道。 “来不及了。”沈言蹊拥她入怀,生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大国巫,你以为我死了,你就可以依旧高高在上做你的大国巫吗?老天爷会惩罚你的!”白落痛恨的大喊道。 随即白落便看着楚长歌,试图从楚长歌的脸上找到以前看她的笑意,但是没有。她失望了,只能在心底说一句对不起。 沈言蹊最后的眼神送给了楚长歌,仿佛在传达什么,楚长歌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昨夜沈言蹊对她说的话,“真正可怕的是身边人。” “行刑!” 白落笑着看着沈言蹊,她真的好开心,这一身红色的喜袍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还在滴血? 因为她不忍心看着沈言蹊与她一起死,这样的矛盾让她无法自拔。 “沈言蹊。遇见你真好。可是,对不起。” 白落纵身一跃,将楚长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白落却推开了与她一起赴死的沈言蹊。 “不!” 看着沈言蹊跟随而去,楚长歌踉跄退后了几步,眼角的酸胀,心口的疼痛,让她将所有的恨意转向了高高在上的人。 言翊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看着她,就如同现在不过是一出戏,一出入不了眼中的戏。而他们都是他随意摆弄的戏子。 “快看,那是什么?”不知谁指向了天空。 苏怜,两个大字飘荡在高空,如同飘渺散去的云。 如同计划中一样,楚长歌冷清的看着所有人在沸腾,看着大国巫的慌张,看着所有的人愚昧的跪下。 错了,你们都错了,她并不想白落死,她只想大国巫死。 “上天显灵了。圣女说的不错,上天的确是给了指示!圣女没错啊!” 楚长歌冷静的看着越发混乱的场面,临近下山,天空又开始飘起春雨,楚长歌看着那高台,脑中都是白落带着一丝歉意的眼神,而她却只能冷漠的看着她跳下去。 就如同当初她奢望能够得到言翊的怜惜,最后呢,不愿再去想血腥的场面,抚住胸口。还好她的心还在。 因为春雨下山的路便的泥泞,紫眠走得更慢了,又似乎是配合着楚长歌沉重的脚步。 一路无言,回到马车楚长歌才觉得浑身冰冷,紫眠将披风将她裹紧搂在怀中,眼角无法在忍住的泪还是留下。 “我要他们陪葬!要他们都死!”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紫眠只是将她搂得更紧,轻声道,“嗯。” 恨意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可以支撑一个人活下去,比如紫眠,比如楚长歌。 断崖深处,冰冷的溪水冲刷着毫无生气的身子,然后一点点淹没,一点点窒息。 “咳咳咳”最终还是敌不过这般窒息的难受。 沈言蹊突然醒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被溪水淹没,双眼看到的都是流动的事物,但是手中依旧没有松开某人。 窒息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他浮出水面,天空是春雨绵绵的缭绕,仿佛置身于云海,他扶起脸色惨白的白落,将她搂紧,“白落。” 他不敢去触摸她的鼻息,宁愿相信自己与她一起到了死亡之地,黄泉路上好做伴。 “白落。”他的声音在哽咽,颤抖。 白落在生死一线之间做了一个梦,自己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一点点下坠,那一刻她一点都不害怕,身边的他紧紧搂着自己,即便是不说话她都觉得好开心。 但是他抱的越来越紧,让她无法喘息,最后还是不得不睁开双眼,看到天空云雾缭绕,咳了一声便大声道,“沈言蹊!我快被你勒死了。” 沈言蹊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白落在他面前真实的睁开的双眼,这样的感觉很诡异。 白落吃力的抬手捏了捏沈言蹊,“好像怪怪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应该来上一长段感情抒发的气氛。 “抱够了就快上来,你们想在溪水里冻死?”阿离的声音在岸边响起。 看错了吗?竟然是一副很欢乐的阿离。她冲着沈言蹊和白落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两个上岸。 阿离将两个包袱递给他们,“别谢我,要谢就谢你们最恨的人吧。” 白落和沈言蹊相视一眼,是楚长歌,她原来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们死。 不过沈言蹊还是很怀疑,楚长歌是有什么本事让他们从这万丈悬崖上摔下来都死不了? 白落却知道这一定是楚长歌让阿离这么做的,因为阿离的本事大得吓人,那天空出现的苏怜的名字也一定是阿离在搞鬼,这一切对她而言并不难。 想着白落红了眼眶。“阿离,我对不起长歌。” 阿离可见不得与自己斗嘴的白落这般哭哭啼啼的,“要走快走,马车在林子外,出了都城自然有人接应你们。” 白落和沈言蹊换上干净的衣裳,准备离去。 阿离看着他们的背影,鼻子一酸,似乎能感觉到楚长歌交代她办这件事的无奈。 “阿离,我”白落有些放心不下的回头。 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你们走吧。王妃是不会见你的,你这一辈子最好也别再想回到东国,从此便是天涯陌路人。你也别枉费了我这么多功力,为了让你们两摔不死,我现在喘口气都觉得五脏六腑在颤抖。” 楚长歌似乎早就料到了白落的想法,这些拗口的话语也是她教阿离的,阿离愚钝也听得出决绝。 阿离当时还傻傻的问,“等救了白落,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楼了。” 楚长歌却说,“我们再也看不到她了。” 白落明白了阿离的意思。沈言蹊扶着她,“告诉王妃,让她当心身边的人。” 沈言蹊在王府多日,他在沉央身边多年也学了一些识人的本事,整个王府最让他看不透的就是紫眠,但是此刻他只想提醒楚长歌,免得到头来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的痛才最深。 林子外马儿嘶叫,越来越远。 听着远去的声音,楚长歌的指甲陷入树皮之中。这样的挣扎,她说不出口也不知如何诉说。 她慢步走出树林,再一次回到这里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阿离的样子,她天真可爱。 阿离笑嘻嘻的望着她,眼神却有些担忧,“王妃,你也会这么送走我吗?” 楚长歌的心微愣,她还有什么力气送走身边的何人?她安抚着阿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眶微红。 “阿离。”喉间干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阿离却话锋一转,笑嘻嘻的,“我又不是白落,我不走。” 说完阿离看楚长歌一直难以平复,便带着楚长歌四处溜达,顺道去了当初关押夜行的山里,说来也巧竟然隔得这么近。 阿离指着房子,“这里变了,那里也变了。” 她记得她当初走得时候,因为她和夜行的折腾,到处都损坏了,那是谁给它搭了亭子,还整理了院子。 阿离一副不敢相信的跑进了屋子,依旧是狭小的地方,只是这床上多了一些不该有些的东西。 有人在这里住,阿离不细想便知道那人是谁,她兴奋的跳到了床上,搂着被子打滚,“原来夜行还是在乎我的。” 楚长歌看着这一切皱眉,这里显然是有人住过的,但愿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真的没有毅力再去送走身边的人。 但是她却没想到过,这一天来的那么突如其来,那么措手不及。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断送 关于圣女白落所说上天重新选择了大国巫一事,皇宫闹得沸沸扬扬,楚长歌知道大国巫怕是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等着看大国巫的笑话,看她怎么收场,每个人看大国巫的眼神都变了。 这样的事情大国巫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急匆匆的脚步一改以往的冷静,不顾永寿殿宫女珍儿的阻拦,执意闯进了皇后的寝殿。 皇后看到大国巫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早就料到了她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前来求救。 皇后不悦的望着大国巫,眉峰挑起,“大国巫,看来本宫是入不了你的双眼了?” 大国巫不敢再乱说话,跪地行礼,她的高傲不少于这皇宫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是她从不依靠那唯一的男人,她这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 大国巫垂首,“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狼狈不堪的大国巫,就如同看着当初蝼蚁一般的楚灵溪,在她的眼中大国巫早已就不是高高在上的神职。 “大国巫不妨直说,为何要找本宫。”皇后略微不耐烦。 大国巫从语气便听出了皇后的轻视,她将自己的脑袋磕地上,她不曾向谁如此低头,“臣恳请皇后娘娘帮帮臣,看在臣帮助娘娘这么久的份上。” 皇后知道若非情非得已。大国巫怎么会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些话才会引起她的不悦。 言翊也曾提及大国巫,虽然话不多,但是皇后已经明白了,大国巫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摆明了有人想要算计她,自然是留不住了。 皇后掩嘴轻笑,“呵呵,真是笑话,大国巫拥有神力如何还要本宫帮助?更何况” 皇后提起长裙,有宫女珍儿搀扶走下凤座,看着卑微的大国巫,一字一句说道,“更何况,本宫本就想大国巫死!” 大国巫听闻瘫坐在地上,她现在就是一颗弃子,没了大国巫的身份,她什么都不算,“皇后娘娘,在昭告天下之前,我还是大国巫,我有权利告诉东国的人民一切真相。” 大国巫突然抬起头,带着威胁,她已经被比如绝境,可是这样的绝境她竟然不知道该找谁报仇。 大国巫如此,连皇后也是,听着大国巫的威胁,她试着顺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揪出罪魁祸首,但是她却抓不到重点,想到最后就好像是大国巫自作自受。 皇后知道大国巫现在已经失去了以前的判断力和冷静,在大国巫抖出一切之前,她必须相出一个法子让大国巫自投罗网。 没等皇后开口,大国巫继续威胁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是如何来的,更不能忘记皇上所谓的天命顺应的真假。” 没有她的操控,他们这般大逆不道的残害皇家子嗣如何能够得到民心和作为皇座。 皇后甩袖转身,大国巫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此一来,那就只能这么办了。 “大国巫,你又何苦这般做贱自己,事情还未到最后地步,苏女官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话还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届时本宫也好交代不是吗?” 皇后抑制住自己的杀意,淡笑着扶起大国巫,此刻的大国巫因为心急,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力。 大国巫细细一想的确如此,只要这个世上没了苏怜,大国巫还是她,既然能处死一个白落就可以再杀了一个苏怜。 大国巫起身告退,看来是想清楚了。 皇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天阙殿的深夜有些悲凉,楚长歌看着被阿离迷晕的紫眠,将他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上,替他掩好被子,一切的情感都融化在轻柔的动作之中。 阿离看着盛装打扮的楚长歌,有些不安,“这种事何必你自己动手,我去就可以。” 楚长歌起身坐在镜前端详自己,“我自己的仇人。我自己亲手了结。” 楚长歌算准了大国巫一定会去找皇后求救,因为大国巫手中握有皇后和言翊的把柄,自然是不敢硬碰硬,若是皇后出了什么坏主意,那也只有刺杀苏怜了。 不过皇后自然是不会放任不管的,只要等到大国巫出现,她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大国巫就地正法,这样谁敢说个不字? 所以今晚注定是不安的一夜。 镜中的楚长歌一身紫色华服,玉带束腰,金羽发饰,她如同打磨精致的璞玉,散发着神秘的光泽,淡淡妖冶却寒冷无比。 楚长歌握拳,轻声道,“我们走。” 阿离拗不过楚长歌,她能够明白楚长歌对大国巫的恨意,因为大国巫三番两次利用神职陷害她和白落,更是暗中帮助皇后和言翊。 黑暗中,楚长歌一眼便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大国巫,她以为身着黑色便能融入这黑夜,掩盖她的罪行吗? 微凉的风吹起了楚长歌的长裙,衣袂飘飘,她此刻就是黑夜中等待猎物的猎人,丝毫不介意在猎物面前表现自己的残忍。 “大国巫这是去哪里?”她冰冷的声音,在微风中飘洒,最后冻住了大国巫的脚步。 受惊的大国巫转身看着不该出现的楚长歌,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妖冶鬼魅,一张清丽难以忘却的脸颊也镀上了一层寒霜。 “去杀了苏怜?”楚长歌步步紧逼。 直到将大国巫逼得靠近百层的阶梯,苏怜的房间便在下面,看去也不过时黑压压的一片,怎么也不会想到底下有多少埋伏等着大国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国巫的声音微颤,如何也恢复不了正常。 楚长歌看着大国巫提袖轻笑,“大国巫不是一直都想帮皇后扳倒我?如今自身难保,难道还没想出我为什么会让白落出现在天阙殿?” 她的轻笑清脆更如同死亡的声音,这一刻大国巫狂躁的心在告诉自己,她活不过今晚。 楚长歌瞥眼看了一眼阿离的方向,阿离装作白落飘然出现。 大国巫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白落,她一点点开始变化,从原本英气的脸变得苍白阴森。 阿离学着白落说话,“大国巫,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被你处死的白落啊。呵呵,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大国巫的瞳孔不断放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她摇着头不愿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不,不。” 大国巫不断后退,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摔下这百层阶梯,楚长歌拉住了她。 “大国巫可当心了。从这里摔下去,可就必死无疑了。”她依旧淡笑着。 大国巫看在眼中却是嘲讽,死神的嘲讽,无法控制的身体,看着楚长歌靠近自己,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太恐惧竟然觉得楚长歌的脸也在变化,一会儿是白落的模样一会儿又是楚长歌的模样。 “可看清了,我是谁?”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颊,但是那双诡异的冷眸如何能忘记。 “你死了,不是你!怎么可能是你?”大国巫摇着头。 楚长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是来带你走的,让你死在你一生奉献的天阙殿可算对你好?” 她大笑。苦涩却在心中荡漾,“你在言翊和皇后的心里不过是棋子罢了,先是林府,后是林云姬,然后是你,接下来是谁呢?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因为你要死了。” 楚长歌松开了手,看着大国巫带着恐惧滚下阶梯,一点点融入这浓重不安的黑夜之中,而她的双眼泛着恨意的深沉,只是冷漠的看着大国巫消失。 皇后带着侍卫听到重物跌落的声音,点燃火把上前查看。却看到大国巫满脸血污,恐慌的看着她。 突然奋力抓住皇后的衣裙,血污染尽,最后一口气,“她回来复仇了。” 皇后被大国巫的话吓了一跳,跳入脑中的便是死去白落的名字,她抬头看去,沉寂的黑夜,一轮惨淡的月光,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人? 皇后蹲下揪住已经死去的大国巫,“告诉本宫是谁?是谁!” 无论她怎么摇晃,早已死去的大国巫已经给不了她任何回应。她带着颤音命令道,“给本宫上去搜!” 楚长歌隐入黑夜听着越发靠近的声音,明明干净的双手仿佛沾染什么粘湿的液体一般难受,她明白是无法触及的鲜血。 “快走。” 阿离上前搂住楚长歌飞身而起,隐藏在天际的黑暗之中。 而此刻的仙月阁中,没了白落的吵闹,容素无聊的合着偷来的美酒,嘴角带着笑意。 “真是一场好戏,楚长歌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回到王府,楚长歌浑身泛冷,仿佛被冰冷的溪水一遍一遍冲刷,在水流中肆意的漂浮。刺骨的感觉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蜷缩。 突然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她贪婪的拥抱这样的温暖,冰封的心有了一丝化解,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声。 “长歌。” 对,她是楚长歌,不是那个到死都只会求饶的楚长歌,如今的她拥有财富,拥有权力,这一切的温暖都是她应得的,是她自己抢来的。 紫眠看着被噩梦缠身的楚长歌,她紧皱的眉头,颤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似乎在逃避什么。 也许是白落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一层冷汗从小脸上滴落,她在煎熬自己。 “长歌。” 紫眠不得不用力摇醒楚长歌,看着她转醒却空洞的眼神,像是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若是我不是我,你还会待我如初吗?”带着一丝恳求,楚长歌看着紫眠的眼神开始闪烁,回答她,别让她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 紫眠不明白她想问什么,只是安慰她似得笑着,手不断安抚着楚长歌,这样的温柔如此奢侈,她不敢再多问一句,深怕知道自己不敢接受的结果。 而此刻的皇宫之中,大国巫的死让整个东国都城都震动一番,可见天阙殿对于东国的重要性,在各种议论纷纷中,苏怜苏女官便被推上了天阙殿的最顶端,成为了新一任大国巫。 楚长歌和紫眠也受邀参加了苏怜的受礼,那一身黑色的长裙并不适合苏怜,这么一刻楚长歌觉得让苏怜担下这个结果显得太不顾及她人感受。 苏怜并没有改变以前的表情,严肃冷淡,步步走上台阶,而楚长歌所看到的便是曾经的大国巫亲手被她推下这台阶。 苏怜的目光很奇怪,她看着楚长歌这个方向,楚长歌试图解读她的目光,但是很失望,她与苏怜的接触只在于做秀女的时候。 苏怜是神秘人的人,这样的结果想必神秘人也会欣然接受,至少他的人又一步渗透了这个皇宫。 曾经安梦临走说过一句话,神秘人在这个皇宫之内,可是放眼望去,哪一个才是背后的黑手? “礼成。”大钟敲响,声音一点点散去。 楚长歌抬眼望去,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她只是一眼便能够认定那个晃过身影是容素。 而身边的阿离脸色一变。显然楚长歌所猜想是正确的,看来迟早都要和容素正面相见的。 楚长歌寻了一个借口,“王爷,我想去看看大国巫,以前也不曾拜会,今日她胜任大国巫,还是去说一声好。” 紫眠现在不需要手杖也可以行走,所以楚长歌并不担心,倒是容素突然的出现让她心里有所担心。 “去吧。皇上设了宴,我在那里等你。”紫眠以为楚长歌是想去撬开苏怜的嘴,看看是否能够得到什么。 但是这一次紫眠想错了,楚长歌的目标不是苏怜。而是容素,因为楚长歌很明白在此刻神秘人和她的目标是一样的,都是言翊。 所以她没有必要这么快就与神秘人为敌,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在势力和消息上根本就及不上神秘人。 目送紫眠离开,楚长歌带着阿离登上已经修整完善的天阙殿,避开天阙殿内部的言翊和皇后,她走到了从未进来的仙月阁前。 侍卫已经被人撤走,仙月阁就像是悬崖上摇摇欲坠的楼阁,寂静而神秘。 阿离迫不及待的冲进仙月阁,楚长歌紧随其后,仙月阁内软塌上只躺着一个红衣飘渺的女人。精美绝伦的面容,根本不像白落所说第一次见面时的恐怖。 阿离也略显吃惊,现在的容素似乎已经恢复了,这容貌和几年前消失的时候无差别,“姐姐你全好了?” 容素点头,“你的血胜过这些凡夫俗子百倍,我自然好得也快。” 阿离还在为容素能够这么快好感到开心,却被楚长歌拉住了手臂,拉上袖子,脸色都变了。 “这就是你千辛万苦找的好姐姐?”楚长歌看着阿离布满细小伤口的双臂。 阿离根本就不在意,准备将手抽离,却被一下子到达面前的容素抓住。容素清晰的看到阿离的手臂上留下一个牙印,这样的深度,难道 “谁咬的?”容素的身子微颤,脸色已经变成一副狰狞的样子。 阿离也被吓到了,楚长歌更是来及不反应方才还一副妖娆随意的容素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难道阿离这些伤口并非容素一人所谓? 楚长歌想起了夜行将阿离送回来的那一刻,心中对夜行的身份开始更一步的怀疑,难道夜行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们没有调查清楚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咬的。”阿离并不会撒谎。 但是看到阿离这么维护这个人,楚长歌心里越来越不安,只能出面,“是我咬的。” 这句话才说完,楚长歌的脖间一紧。容素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王妃你何必在我面前耍聪明,我可不是阿离这么好糊弄!” 容素对别人的见解似乎很扭曲,看的出她眼中的愤怒,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你想怎么样?你今天突然出现不就是引我过来吗?”楚长歌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阿离上前拉开容素和楚长歌,“我是不会说的,更何况我没事。”难得阿离也有了脾气。 容素并没有因此放过楚长歌,因为楚长歌一心要帮白落,那么现在的苏怜对于容素便是一个威胁,过不了多久苏怜来到仙月阁就会发现她的存在。 容素并不认为那种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女人会接受她的存在,虽然她的伤已经完好,但是她还需要皇宫的珍贵药材要弥补自己受伤损失的功力。还有便她要找一个人,若是能找到她便可以放心离开了。 容素娇笑着,漫步重新走到软塌前坐下,“王妃你既然这么聪明自然知道现在我所面对的情况。” 楚长歌知道与容素正面交锋一日一定回来,但是她并没想过会这么快,容素的处境就如同仙月阁那一道木门一触即发。 容素是不会被苏怜接受的,不过容素会这么冷静面对楚长歌,一定是因为阿离,阿离是楚长歌重生以来最重视的人,容素也一定明白。 “说。”楚长歌捂着自己的脖子没好气的说道。 若不是看在阿离的面子上,她才不会去管容素的死活,但是现在容素若是被人发现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动乱。届时阿离也会受到影响。 “我要找一个人,和都城顾家有些渊源,苏慕白。”容素带着一丝恨意说出苏慕白的名字。 楚长歌对苏慕白自然不陌生,她甚至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阿离,容素和苏慕白之间会是什么事情? “还有我暂时不能离开皇宫,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让苏怜留住仙月阁,这样我便帮你处理皇宫后宫的事情。”容素知道楚长歌的目标不止是大国巫,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易,因为楚长歌毕竟是王妃并非后宫妃子,很多事情不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和处理,而阿离武功高强但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出入皇宫,若是容素愿意帮助自然好的很。 “你不妨一下子把所有的话都说明白。”楚长歌看着容素欲言又止样子。显然是还未说全。 容素讨厌被楚长歌洞察一切,随即变了神情,“我的事情你少问,若非看在你曾经帮助阿离的份上,你真以为你能够凭一己之力走到现在地步?” 关于这一点,容素根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楚长歌很明白很多事情若是少了阿离的确是办不成,比如这一次白落的事情。 “成交。” 容素和楚长歌相视一眼,和聪明人谈条件并不需要更多言语,只要双方满意最后的结果便成交。 “我会让苏怜将这里封起来,你暂时就委屈一下,有什么事情阿离便可以充当我们之间的联系。”楚长歌说道。 容素并不反对,若是这里被封了也正好如了她的心意,她现在并不像很多人来打扰她,她受伤以来,一直疗伤费了太多功力,正好可以安心修炼。 至于如何让苏怜将这里封起来自然是楚长歌的本事了。 “那等我们出去后,你先隐藏一下。”说罢,楚长歌便拉着阿离离开,阿离有什么想要说却被楚长歌看了一眼,便吞下了所有的话。 阿离一走出去便甩开了楚长歌的手,“为什么不让我解释?” 楚长歌却觉得她想的太单纯,“苏慕白显然不是你姐姐想找的人,那么你解释了又如何?” 阿离想了想,“你是想先稳住我姐姐?” 楚长歌点头,容素现在离开并不明智,但是楚长歌现在头痛的是关于怎么封闭仙月阁一事。 她细想看着阿离在她耳边多言几句,阿离点头。楚长歌便看了看周围无人,便倒在了地上。 阿离见状大喊着,“救命啊!王妃晕倒了!” 阿离跑到了天阙殿神殿门前,恰巧言翊和皇后一行人拜神出来,看到慌慌张张的阿离吓了一跳。 “皇上,王妃突然晕倒了。”阿离指了指仙月阁的方向。 言翊听闻,不顾自己的身份跑向楚长歌所在的仙月阁门外,他抱起楚长歌,试着摇醒她。 “怎么回事?”言翊着急的看向阿离。 阿离哭哭啼啼演的十分到位,抽噎道,“王妃说白落毕竟是王府出去的,想来仙月阁这里看看,谁知道来了这里她便说有人看着自己,随即便说不舒服,然后就晕倒了。” 苏怜随即上前查看楚长歌,开口便是,“王妃一定是之前受到了惊吓,所以身子弱容易招惹坏东西,看来仙月阁有问题。” 假意晕倒的楚长歌很好奇,苏怜怎么会帮着自己说话,若是真的能从她脉象看出什么那必定是她假意晕倒。并非现在的若有所指,显然苏怜很想看看仙月阁。 难道是因为神秘人的要求? 言翊搂紧楚长歌,冲着身后的侍卫喊道,“给朕进去搜!” 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出,楚长歌早就让容素藏了起来,他们进去大概看到的只能是心惊肉跳的血池,即便如此也足够让这些震惊。 侍卫将结果告诉了言翊,其实在场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池血水,显然能够猜想的出那些所谓升天的圣女下场如何。 但是毕竟是皇宫,不能弄得人心惶惶,苏怜立即起身斥责侍卫。“放肆!天阙殿岂容你乱说?想必是前大国巫居心不良,既然如此找人把仙月阁封起来!” 言翊点头,不能让这样的谣言影响到皇家的威信,封锁是最好的办法。 言翊立即下令道,“从今往后撤去圣女神职,将仙月阁封起来,若是有人敢乱说一句,诛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楚长歌转醒一副迷茫的样子,只因她已经不习惯言翊的怀抱。 “王妃身子不适,朕带你下去。”言翊看着怀中的人一点点离开自己,他却不情愿。 此时。皇后出声制止,“皇上,王妃毕竟不是后宫之人,如何能和皇上这般,还是让宫女扶着吧。” 楚长歌也点头,自知不敢劳烦言翊,看了看阿离,阿离还未触碰到楚长歌已经让人抢了先。 “王妃待本宫不错,不妨让本宫扶她下去。”说话的是凤馨。 她软糯的声音,温柔又恬静,不争不吵,但是却无视楚长歌的挣扎。 也许她人看不出凤馨的变化。但是楚长歌却能感觉到一丝悲伤,也许她还在为紫眠的事情伤神。 漫长的阶梯,凤馨扶着楚长歌,手上的力气越发的大,楚长歌看着队伍明显感觉到了异样。 自从水含柔一跃成为柔嫔,如今已经可以伴随圣驾一起走,而凤馨如此走在后面也不曾有人让路。 “王妃很吃惊?”凤馨轻描淡写,嘴角漾开一处冷笑。 楚长歌的心漏了节奏,凤馨不是认命的人,不然怎么可能在后宫蛰伏这么久?她让水含柔踩在她身上只是暂时的。 凤馨不由得加重抓楚长歌手臂的力气,转首看着楚长歌,“王爷对你真好。” 这一句话楚长歌竟听出了一丝悲哀。可明明是凤馨先利用紫眠的,如今的这么神情,看来对紫眠也曾动过真情。 但是,就想紫眠所言,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凤馨却是第一个松开紫眠手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逼近 凤馨一句略显羡慕的话,让楚长歌心情随之改变,这不像是凤馨说的话,不过事已至此曾经的安慰话她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淡笑而过。 楚长歌稳住气息,回道,“凤馨娘娘,王爷自然对臣妾好,毕竟我们是夫妻。而凤馨娘娘则是后宫最耀眼的妃子。” 这样的话只是想断了凤馨对紫眠的念想,做好她的宠妃娘娘,她既然能够得到言翊恩宠这么久,应该并不是单单作为战利品。 凤馨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作为战利品吗?这些年的等待和付出又算什么?王爷是爱我的,他并非无情的人,他曾经说过会救我出去,会带我走。” 凤馨突然留下眼泪,埋怨的看着楚长歌,仿佛自己一直珍爱的东西被抢走,而楚长歌却一字都无法反驳,因为她的确是插足进来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反驳? 方才有的自信都被凤馨一句,紫眠爱她。要带她走而粉碎,“凤馨娘娘,臣妾无权过问你的感情,但是请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 凤馨的脸色惨白,反倒是像之前晕倒的人,但是她的手却没有松开,依旧抓得很紧,让楚长歌感觉到了一丝吃痛。 楚长歌回到大殿便脱离了凤馨的搀扶,凤馨不知其意的眼神,总是让楚长歌觉得凤馨越来越难以捉摸。 也许是楚长歌进门时的样子有些奇怪,紫眠上前询问,楚长歌也只是摇摇头不愿多说什么。 紫眠看她脸色难看,又见凤馨陪在她左右,立即询问,“方才有人说你在仙月阁门外晕倒,随后皇上封了仙月阁,你为何这么做?仙月阁可有什么特别的?” 楚长歌身子一愣,难道是让紫眠看出什么了吗?她转过脸看着紫眠,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但是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脸色。 楚长歌只能摇头,“若真要说特别,便是白落,我只是不想再有人因为圣女一职死了。” 这样的理由很正当,也不知道能不能骗过紫眠,但是紫眠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淡淡的说,往后有什么事情千万别再擅作主张。 楚长歌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点头说好,随即便和紫眠落座,言翊拉着皇后一同坐上了宝座,而水含柔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竟然只不过与言翊隔了一个位置。 “趁着大家都在,朕也宣布一件,今日起升柔嫔为柔妃。” 不止是楚长歌的脸色微变,连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脸色都显得十分难看,很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楚长歌似乎也明白了凤馨之前话的意思,到头来水含柔还是爬了上去,水含柔虽然娇羞的很连忙起身谢恩,但是眼中的得意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的。 楚长歌的脸色恢复平静,却接受着来自各方的眼神,好似这册封与她有何干系一般。 言翊的狂妄,水含柔的得意,凤馨的怨恨,宁清心的疑惑,楚长歌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忍受着这样的眼光。 “皇上,今日既然如此进行,何不让王妃舞上一曲?那日一见真叫人怀念,怕是再也无人能比了。”得寸进尺的水含柔。 “柔妃真是了解朕的心意,就是不知道王妃如何?那日还有王爷配曲,不妨今日你们两人为众人助兴。”言翊贪婪的笑着,与水含柔的嘴脸一般。 “哎呀,瞧臣妾这记性,臣妾可不是说凤馨娘娘跳的不好,只是王爷和王妃夫妻二人配合的好。”水含柔立即摆上一副我错了的可怜样子。走到凤馨身边,非要坐在凤馨身边示意姐妹情深。 凤馨尴尬的看着楚长歌和紫眠,心中的苦闷难以抒发,反正现在无论什么人都能让她难堪。 水含柔拉着凤馨的手,轻声说道,“凤馨娘娘,臣妾也是为你好,让你看清楚楚长歌的嘴脸。” 水含柔说完便奸笑的看着楚长歌,根本不在意楚长歌眼中的鄙夷,她的身份越来越高,总有一天她会取代凤馨,凤馨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一颗可以拨动楚长歌的棋子。 楚长歌知道这一场是躲不过去的,但是她宁愿承认自己不会跳舞,也不愿作为人偶取悦言翊和水含柔。 紫眠轻拍了她的手,示意她无事,“有我在。” 楚长歌起身走到中央,而紫眠也也接过宫人地上的琵琶,姿势放好。 见状,言翊便开始大笑,“王爷真的是变了,玩起这女儿家的玩意,倒是也不陌生。” 紫眠淡笑,“长歌琵琶琴艺高,但是舞技更是天上有,若能为她配乐,天天见天人舞姿,岂不也是快意?皇上说呢?” 楚长歌望着紫眠,由衷的淡笑,难得见他也开始反驳言翊,紫眠将她说的那么好,无非就是说他人看不着,只能嫉妒他,这般自要好真是让她觉得好笑。 也正是因为紫眠的这番说辞,让楚长歌的眼中没了不情愿,只当作是跳给紫眠一人所看。 望着紫眠脸上的淡笑,温柔似月光淡然,也许有时她也应该学学他,见他笑着撩拨琵琶,楚长歌便开始跳舞。 跳的如何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看到的都是紫眠的笑意,所以她相信不论她跳的如何,紫眠的眼中都是好的。 看着紫眠和楚长歌夫妻相视,难舍难分,原本看笑话的言翊和水含柔更是难以接受。 而凤馨更是低垂。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温湿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一生更加可悲。 舞罢,楚长歌并不打算由此放过水含柔,“听说柔妃也努力学习舞蹈,不知道成果如何,如柔妃所言不妨让大家也开开眼?” 水含柔没想到楚长歌这么快就将话锋转到了自己头上,她有些不知所措,便立即搬出了凤馨,“臣妾如何能比得上凤馨娘娘?” 楚长歌冷笑,知道水含柔不敢冒险,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若是今日能帮凤馨重新得到恩宠,也算是还了紫眠与她之间最后一次瓜葛。 水含柔话说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了,恨不得咬下舌头,这样反倒是帮了楚长歌。 “既然柔妃都这么说了,那不知道臣妾有没有机会再见凤馨娘娘一舞。”楚长歌看着凤馨问道。 此刻的凤馨,双眼通红,楚楚动人,在容颜上她略胜水含柔一筹,所以这般怜惜之姿如何让人不看在眼中,不放在心上? 凤馨点头,起身连下楼梯的姿势都步步生莲。“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让王爷配乐?”凤馨目不转睛的盯着紫眠,兴许有利用但是更多的是贪恋,过往的一切让她想起了曾经的美好。 紫眠看了一眼楚长歌,见她点头,便也点头了,很明白楚长歌想做什么,既然如此他便帮她一把。 “是我的荣幸。”紫眠垂首。 凤馨的眼中立即放出光彩,这一切是个人都能看在眼中,底下有了窃窃私语,楚长歌只看一人,便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言翊眼中毫不掩饰的愤怒。他依旧放不下对紫眠恨意,所以凤馨的存在到底是何意思,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有了紫眠的配合,凤馨跳的特别认真和动人,连原本窃窃私语的人都开始为此看呆。 楚长歌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再看水含柔,她的脸色早已经挂不住了,这般难看倒也不怕别人看出她的伪装。 水含柔的心开始翻腾却依旧要带着楚楚可怜的微笑,她做不到,指甲都快嵌入掌心的肉里,还是快忍不住这一肚子的怨气。 而罪魁祸首楚长歌竟然可以这么毫无掩饰的鄙视的看着她。楚长歌凭什么能够得到这一切!就连此刻皇上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长歌,占有的强烈而浓重甚至毫不掩饰。 而紫眠王爷淡然沉稳总是带着一股圣似君王的气质,这也许就是言翊为何这么怨恨紫眠的原因。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紫眠王爷对楚长歌的情感早就超越了对凤馨的感情,是多少女子心中所想的夫妻和睦之感? 可是她呢?空有本事却在这皇宫看人脸色,今日竟然还要看楚长歌的脸色,她算什么东西?从小到大楚长歌就因为是楚家大小姐得到了多少的优先权? 凤馨跳完舞,水含柔看了看言翊,她便知道今日她自己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而皇后却玩味的看着她,显然也是对她的无知觉得可笑。 凤馨还是略带深情的看着紫眠,希望能够得到紫眠的回应,但是紫眠却在此刻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琵琶,随即便冲着楚长歌招了招手,根本就不想注意凤馨。 凤馨略微受伤,这样的举动反倒是引起言翊的注意。 “凤馨娘娘到朕的身边来。”言翊冲着凤馨招了招手。 凤馨只能慢步走到了言翊的身边,被言翊禁锢在怀抱之中,她有所挣扎,“皇上,这里是大殿。” 言翊大笑,“大殿如何?还有人敢说爱妃不是吗?” 只是一言,之前凤馨娘娘失宠的谣言便不告自破,更多人是相信凤馨娘娘再一次得到了言翊的恩宠。 凤馨再一次肯定这个世上只有紫眠才能保她荣宠常在,所以她更加不能失去紫眠,更加不能让紫眠对楚长歌一往情深。 见此状,水含柔却吓得瘫坐在位置上,她都做了什么?她蓦然转头看向楚长歌,楚长歌嘴角的嘲笑,让水含柔差一点失控。 看到水含柔这般模样,楚长歌倒是觉得好笑,用手掩嘴,不过身边的紫眠虽然嘴角依旧淡笑,但是眼色却冷了几分。 楚长歌心惊,怕是又惹得他心中不悦了,能这般的只能是利用他这件事了,她伸手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几分孩子气似得。 在宴会结束后,紫眠也不再拉着楚长歌的手,一人在旁边走着,直到有人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王爷,本宫想与王妃说几句话可好?”说话的是宁清心,许久不见,她倒是圆润不少了。 紫眠点头。便独自走开。 楚长歌带着阿离跟着宁清心慢步,走了一会都不见宁清心开口,但是楚长歌见她的样子倒是有很多话想说的模样。 最后只听见身边的宁清心叹气,开口道,“我怀孕了。” 原本应该母凭子贵的开心,现在听来却显得十分的吃力和悲哀。 楚长歌也因此感到困惑,这话不应该对她说,应该去告诉言翊,后宫母凭子贵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言翊现在膝下无子,宁清心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的一定能够有大好的前程。 “那日我可以走水。由于惊吓休养了一段日子,但是之后却一直不见好,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子,可是我去不敢告诉任何人。”宁清心苦笑道。 楚长歌深信她这么说一定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她也在等宁清心开口。 宁清心看楚长歌一副等待的样子,摇头,“你果然什么都不急。” “原本是喜事,我更是可以母凭子贵,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让我打消了这些念头。”宁清心看了看左右似乎害怕她人听见了。 楚长歌皱眉,“看来你在害怕什么?” 宁清心抿嘴。“水含柔多次出现在永寿殿,如今与我平起平坐,我怕她夺去我在皇后身边的地位,自然会多走动,却无意听见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楚长歌听闻便开始揣测,能让宁清心怀孕都不敢说的,那一定与皇后之前怀孕一事有关系,“是不是你听到皇后也想怀孕一事?” 宁清心惊讶竟然被楚长歌猜出来了,“皇后与皇上成亲许久,虽然之前一直宠幸凤馨娘娘,但是皇上还是会每月去几次皇后那。皇后自然担心自己身孕一事。” 尤其是在皇后之前流产之后,皇后更是迫切想要孩子,她一定是怕这一批新进的妃子抢占了先机。 “宁妃娘娘,你听到的肯定不止这些吧?”楚长歌已经猜到了宁清心的担心。 宁清心面色难看的点头,娓娓道来,皇后请了太医定时去查看身子,自然会多问几句关于受孕一事,太医给的答案都是调理,皇后自然也不信了,逼问之下总算是问出了原因,说她这次身子伤的太深。受孕难得很。 皇后听闻自然是大发雷霆,逼着太医闭口不敢多言,更是和身边宫女珍儿合计,绝不能让后宫之人比她先受孕,每日侍寝的妃子必须要喝下避孕汤药。 楚长歌听闻便知道宁清心不敢多言的原因,若是让皇后知道了这件事,皇后一定会逼迫宁清心舍弃孩子,加上现在皇后身边还有一个水含柔,宁清心说什么不会去冒险的。 “你不去说是正确的选择,否则你这孩子怕也留不到现在了。”楚长歌看着她的肚子说道。 “皇上前日有翻开我的牌子,我只敢推脱身子不适。不能侍寝,但是眼看着肚子大起来,我根本快瞒不住了。”这才是宁清心找她的正真原因。 楚长歌看着为难的宁清心,“你是想让我帮你?你是后宫中人,我能帮你什么?” 宁清心突然紧紧抓住楚长歌,“你一定有法子的,我必须留下这个孩子。” 说着宁清心不顾楚长歌的反抗,拉着她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出现在楚长歌面前的竟然楚灵溪。 “王妃好久不见。”楚灵溪竟然这般有礼起来。 “楚灵溪你快告诉王妃你都知道什么?”宁清心催促楚灵溪。 楚灵溪走到楚长歌面前,笑道,“要保住宁妃娘娘的孩子不难。但是我要拿回我的一切,更要水含柔死!” 楚长歌皱眉,虽然楚灵溪有心,但是水含柔现在正在风头上,更甚至水含柔墙头草两边倒根本捏不住把柄。 “皇后难怀孕,而水含柔根本就怀不不了孩子,那时的堕胎药早就让她绝育了。”看着楚灵溪笑得如此兴奋,楚长歌心里便觉得有些吃惊,楚灵溪真的变了。 “即便如此,我们没有证据你能说她什么?就凭你一个弃妃?”楚长歌毫不客气的泼了一盆冷水。 弃妃二字更是让楚灵溪脸色凝重,显然这段日子对她而言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磨练。 楚灵溪背对着众人开始讲诉她最近的遭遇,楚长歌并没有心思多听,不过从水含柔得宠放松警惕开始,她便知道楚灵溪真的想弄死水含柔。 “如今的水含柔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中,所以我更容易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原来从水含柔得到恩宠之后,除了对楚灵溪的冷嘲热讽之外便无暇再与她斗,所以楚灵溪便开始暗中观察水含柔,发现她秘密喝一种药,她不懂便抓了药渣子保存起来。 因为皇后对楚灵溪仍然心怀憎恨,每日掌掴更是让楚灵溪越发想要脱离这样的生活。 她借由去太医院问药渣子是何物,太医若不是看在她还是楚若祁将军的妹妹身份怕是根本就不会理会,说了这是治宫寒的便不愿多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丝机会,楚灵溪自然是不会放弃的,她找了很多关于宫寒的医术,发现药房虽然一直都在便,但是其中几味药不便,而且一次比一次用量大。 最后她终于在医术上找到了解释,宫寒严重者终身不孕,依照水含柔的用量早就超过严重二字,可见水含柔一定是因为上一次堕胎药一事弄得自己终身不孕。 楚长歌听闻更是吃惊,之前她与水含柔之间争锋相对的话,想不到最后水含柔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但是若是水含柔依旧像上一次一样制造假象让楚灵溪上当呢?现在还不能妄下论断。 宁清心看出来楚长歌还在迟疑,便上前一步,“楚灵溪说的不假,开始我与你一样有所怀疑,所以让身边的人去接近水含柔的贴身宫女如兰,亲眼看到水含柔喝下药,拿了药渣回来的确是治宫寒之物。” 如此一来,楚长歌不得不重新整理现在后宫的一切。 “王妃,我知道你与凤馨娘娘已经分道扬镳,若是你能助我和宁妃娘娘,我现如今的身份倒也可以方便知道很多事情。”楚灵溪开始与楚长歌谈条件。 楚长歌看着变化的楚灵溪,她不否认现在的楚灵溪开始学聪明了,但是这样的楚灵溪陌生而恐怖,让楚长歌看到前生楚灵溪的影子。 楚长歌再一次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宁清心,看来她也是病急乱投医,她是想找一个人能够与水含柔抗衡。 “你们两个看来已经达成一致,又何苦来问我?” “我们斗不过皇后娘娘,若是水含柔使诈,我们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宁清心有些为难的说道。 想不到一直高傲的宁清心竟然也会承认自己不如她人的样子。 “更何况我不能冒险。”宁清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机会只有一次,她更是不敢冒险。 从楚灵溪身边离开,楚长歌只留下一句考虑,但是和宁清心走在一起。她却开口了,“你野心也不小,我想你也不全然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你更像利用已经恨疯了的楚灵溪去和水含柔斗。” 宁清心不否认淡笑,“其实还有人比楚灵溪更合适对付水含柔,便是凤馨娘娘,不过看你与凤馨娘娘的关系,想必凤馨娘娘也变了。” 亏她想得出来,果然进入这后宫便会变了一个人。 “你让楚灵溪将水含柔出事的就医记录拿到手,我想这个能帮我们一些忙。”楚长歌环顾四周说道。 宁清心有些不明白楚长歌这样的表情,“你还是怀疑楚灵溪?” “不论是谁都值得怀疑。你知道利用楚灵溪,此刻的楚灵溪怎么会想不到利用你呢?更何况你怀有身孕,利用价值更大。” 楚长歌的话让宁清心久久不能回神,回神之际楚长歌依旧走远,招来自己心腹宫女在耳边嘀咕了几句。 阿离跟在楚长歌身边嘀咕道,“你还不如劝宁清心去找凤馨娘娘合作算了,这样胜算不是更大?皇后看凤馨娘娘不顺眼的。” 楚长歌摇头,“找楚灵溪合适,水含柔是疯子,也只有疯子能够斗得过她。” 更何况即便是楚灵溪出事,楚长歌也不会觉得可惜。只当是自己报仇了。 “那你还”阿离心惊,“你是故意的?你这样做是想让楚灵溪知道你们不信任她,从而更加努力去对付水含柔。” 楚长歌停下脚步端详着阿离,摸摸她的额头,“你何时这么聪明了?一说就通?” 阿离嘻嘻笑着,“跟着你这么久,总是要学会什么的。” 楚长歌淡笑,觉得此刻的阿离天真可爱,两人笑着继续往前走,谁知道会看到这样一幕。 凤馨不知道说着什么,激动的抱着紫眠。紫眠竟然不反抗,这是皇宫两人这般难道真的不怕言翊吗? 阿离打抱不平,愤怒的大喊着,“你们做什么?” 凤馨惊吓立即松开紫眠,脸上挂着泪痕,而紫眠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此刻,楚长歌看去,看在眼中的都是当初人人称赞的金童玉女,阳光散落在他们两个身边,光晕散开,这样感觉让楚长歌觉得刺眼。更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楚长歌担心阿离将事情闹大,便拉住阿离,可惜已经晚了,阿离冲到两人面前不顾身份,拉开两个人。 “凤馨娘娘是不是眼神不好,这可是紫眠王爷不是皇上,若是皇上瞧见了还指不定说我们家王爷如何你了。”阿离刻薄的说道。 楚长歌却迟迟不敢上前,看着他们两个人如画中的人一般存在,楚长歌却不敢去破坏这一切。 紫眠不理会自己拄着手杖离开了宫门,楚长歌这才上前,经过凤馨身边的时候却被凤馨抓住手臂,犹如被烫了一般火热。 “王妃,我与王爷” 别说,她不想知道。 “凤馨娘娘,臣妾告退了。”楚长歌不敢多看凤馨,甩开她的手便离开了。 进了马车,紫眠依旧冷着一张脸,如镀上了冰霜一般的难看。 “为什么不阻止?”如脸色一样冰冷的声音。 楚长歌不明白现在还问这样的话有什么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性子来了,她不愿意回答,更甚至撇过了头不去看紫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是他 回到王府,楚长歌和紫眠也不知是不是赌气,分别去了房间和书房,不过紫眠更多的是气愤,楚长歌始终觉得他与凤馨还在牵扯不清,根本就不曾正视过两个人的感情。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楚长歌放下戒备,认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楚长歌能想到的都是紫眠和凤馨般配的模样,加上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她的心却堵得慌。 这一幕阿离全看在心上,撇了撇嘴,“明明自己难受的要死,你还非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和你说,凤馨被你看穿了,此刻还敢粘着王爷一定有所图。” 阿离突然靠近楚长歌,“要不然咱们干脆把凤馨的真面目都告诉王爷算了,到时候王爷一定不会再被凤馨楚楚可怜的模样欺骗了!” 楚长歌突然起身,觉得自己今日在天阙殿劝凤馨放开紫眠的话十分可笑,走到床边拽下两人一起盖的鸳鸯锦被。 叠好被子将它塞进了柜子里,顺道又拿出了两床被子,最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十分的别扭,赌气的坐在床上。 阿离看样子哈哈哈大笑。“要是明雪看到了定说你们夫妻闹别扭,顺道还要劝你,床头打架床尾和。” 楚长歌没好气的说道,“你何时也学会了这么多话?” 阿离闭嘴,毕竟这事和她没干系,她操什么心呀。 楚长歌晃了晃头,开始想宁清心的话,混着楚灵溪的话,这两个人虽然各需所求,但是面对水含柔更是不能就此掉以轻心。 还有便是容素的事情,她对苏慕白似乎很上心,阿离说过容素几年前失踪,是和一个男人有关系,可是苏慕白的年纪根本不符合,到底哪里出错了? “阿离你能否好好说说你姐姐这个人?”楚长歌拉过阿离。 阿离也纳闷怎么又扯到她姐姐了呢?但是看到楚长歌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便搬了板凳坐到楚长歌的身边,连桌上明雪准备的差点也没落下,一并抱了过去。 “姐姐是药谷最美的女人,我爹爹说姐姐出生的时候,天边的云彩从早上挂到了晚上,姐姐从小就学的快,在族里更是人人追捧。” 阿离说的都赞美之词,能放在心上的没几个,最后阿离才说到了重点,“我应该是见过那个男人才对,可是我太小了,始终记不起什么事情,那时我又贪玩根本不去管姐姐和这个男人的事情。” 显然阿离也记不起太多的事情,楚长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和容素之间是有交易的,在她没有大闹皇宫之前,她最好能够帮她找出这个苏慕白。 突然楚长歌想起一件事情,“听你之言,天山应该接近北国是不是?” 阿离点了点头,雪山终年积雪进入药谷非她族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经过楚长歌这么一问,阿离都开始疑惑了,那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药谷的地界上呢? “啊,是疗伤。姐姐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这个男人就在天山脚下山洞里救了他,然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楚长歌不得不怀疑,阿离不是年纪小不记事,而是有人刻意让阿离忘记了这些事情,难道是容素? “明日我们去苏府,只要一问便知道苏慕白是不是你姐姐口中的人了。”只能用这种办法先排除苏慕白的可能。 阿离点头,脸色微微凝重,自己也在怀疑为什么对这件事会想不起来了呢?那个男人的影子有时清晰有时模糊,她能断定一定见过这个人。 烦完了容素的事情,又要开始想宁清心和楚灵溪的事情,这件事显然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宁清心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而楚灵溪则是变得不择手段,如何才能判断楚灵溪这份心的真假?又如何能够判定这一切不是水含柔下的圈套呢? 现在只能看楚灵溪会不会拿到水含柔的就诊记录,若是能拿到手,她便有法子查出水含柔这件事的真假。 阿离和楚长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明雪在门外喊着用膳。 阿离一蹦而起。拉着楚长歌便去前边吃饭,而书房的门却依旧维持进门时的样子,显然紫眠是不打算出来了。 夜行刚进入书房,紫眠便察觉了。 “苏怜怎么说?”紫眠语气冷淡,心中十分不悦。 夜行颇为吃惊,紫眠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看来楚长歌改变了他不少。 “仙月阁什么也没有,但是我不认为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夜行觉得似乎有人刻意隐藏了仙玉阁内的秘密。 紫眠不说话继续听着夜行解释,夜行不是一个乱说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所发现。 夜行解释道,“王妃和阿离都出现在那里,阿离前后进入多次,难不成只是进去看白落?白落死了她们又出现了,想必仙月阁一定还有秘密。” 如今白落不再,楚长歌和阿离完全没有必要去管仙月阁,她们这样刻意的让青鸾封锁仙月阁一定有原因。 紫眠点头,“楚长歌心思缜密,她所做只是必定有原因,阿离更是看不出的高手,看来你需要好好盯着这两个人了。” 夜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像紫眠和楚长歌似乎夫妻感情好的很,怎么现在到又让他去观察这两个人? “我想不必了,有王爷不是更好?阿离的功夫连我都没把握对付,要是被发现了,恐怕她们两个会对神秘人更感兴趣。”夜行解释道。 紫眠皱眉,明白夜行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最近你的话倒是变多了。” 夜行不否认,“主子,你很明白凤馨娘娘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因此伤了你和王妃的感情。” 紫眠微微动怒,出掌收掌桌上的毛笔已经笔直的插进了墙中,而夜行也因此消失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不经他同意门已经被推开了。 “怎么了?”楚长歌有些着急,以为紫眠摔了。 紫眠微愣,收回自己动怒的表情,“无碍。” 楚长歌可不这么认为,这毛笔都能这般锋利,想必紫眠心里定然是生气了,可是这气不应该是她生的吗? “明雪说晚膳已经好了,王爷这般厉害了,想必也用不着我扶了。”楚长歌不满的说道。 紫眠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低沉的声音宣泄着自己的愤怒,“楚、长、歌。” 楚长歌嘴角淡笑,不管不顾的离开了书房。 气死他算了。 用过晚膳。紫眠依旧沉默的回到了书房,楚长歌想着便气,怎么连句解释都不晓得说? 她不理会,看两人能谁先认错,她让明雪送来洗澡水,痛快的泡了身子,舒畅了才起身,裹上衣裳便睡下了,甚至不等紫眠便吹了灯。 但是身边少了一个人的存在,自然是不习惯,冰冷的感觉。怎么也捂不暖被窝,明明已经春天身子还是怕冷的很。 听到有人进屋,她立即闭上了双眼装睡。 因为没有烛火,行动不便的紫眠很快就碰壁了,不禁低声咒骂,向来冷静的他,第一次因为楚长歌失去了该有的沉稳。 他揉着撞到凳脚的膝盖,感觉周围依旧只有自己的存在,点亮屋内的烛火,发现床上蜷缩着小人,这么大动静。他不认为楚长歌听不到。 显然是楚长歌刻意这么做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走到窗边才发现,床上准备了两床被子。 怒气油然而生,他并非粗鲁的人,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粗鲁,看着隆起的小人,他毫不客气的将楚长歌身上的被子掀开,扔在了地上。 楚长歌惊呼,“做什么?” 紫眠却端坐着看着她的惊讶,“你可知道古人云。床头打架床尾和之理?” 这样的话从温文尔雅的紫眠王爷嘴里说出,完全是变了味道,好不容易有些温度的被窝,此刻也被扔在地上。 紫眠掀开床上的唯一一床被子,躺下顺带将楚长歌搂进了怀中,楚长歌虽有挣扎,但是她越是挣扎紫眠便搂的更紧。 楚长歌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不挣扎了,有了他的温度,她便不觉得冰冷难忍。 “为何当时不开口阻止?”紫眠说话吐出的气息都喷洒在楚长歌的耳边。 楚长歌拉起被子想将自己埋入,不想在说起这样的话题。 谁知道紫眠却不肯放过她。将她压在身下,眉眼处都纠结在了一起,冷情的双眼更是危险的半眯着。 “都城城上下谁不知道紫眠王爷与凤馨娘娘的往事?”她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呢?你又是谁?”紫眠继续问道。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着他,她是谁?他不知道干嘛压着她? 紫眠嘴角露出危险的笑容,“很好,显然你也知道。真是我的好妻子,她人这般你都不生气?” 气,当然气,可也没见他推开凤馨,两人一个生着闷气,一个不问不答,显然是谈不出什么话了。 见他怒气冲冲俯下身子,楚长歌本能的撇开脸,却被他板正,轻轻的落吻,惊得楚长歌说不出一句话。 “我很生气。”他的话如同梦幻的言语穿耳而过。 又来,这样的闺房之事她不愿多说,只是似乎每到此时,紫眠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十分危险,没有过度的言语,却轻而易举知道你想要的。 “楚长歌,记住你是我的谁。”一字一句的。 楚长歌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邪魅的笑容,楚长歌觉得自己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痛。”但总是有法子捉弄他。 紫眠强忍着,在楚长歌说出痛字时,停下了一切动作。 楚长歌就知道会如此,心里也不再对凤馨的事耿耿于怀,不然眼前这个男人应该不会为此停下。 “我困了。” 听闻,紫眠捏了捏楚长歌的脸颊,“你骗我?” 楚长歌挑眉,不否认。 结果就是作茧自缚。 一早起身,楚长歌心情便没有昨日那么沉闷,她早上便让下人去苏慕白那里传了话,得确保苏慕白这般纨绔子弟不会出门玩去了。 苏府的管家已经被苏慕白交代过,所以管家一看到楚长歌和阿离便带路去找苏慕白。 苏府院子也不小,还准备了练武场,与楚府的格局有些相似,所以楚长歌也不觉得陌生。 “听说你要来我倒是吓了一跳,有什么事阿离来传话即可。”苏慕白不顾他人在场着上身耍弄手中的长剑。 苏慕白并非魁梧的人,相反他若没有脱去衣裳,他人看在眼中一个只会是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绝非这般强壮。 “让阿离一人前来岂不是顺了你的意?”楚长歌知道苏慕白向来说话没大没小的。 “听你这话倒是我跟你抢东西一般。”苏慕白放下手中的兵器。 楚长歌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看着苏慕白。 见苏慕白停下动作,楚长歌有了机会细细观察苏慕白。他身子精壮结实,但是无一伤口,一点也不像是阿离口中的疗伤的男人。 楚长歌看了看阿离,阿离也摇了摇头,那么就可以断定苏慕白并非容素口中的人了吗? “你们两个盯着我,莫非被本将军这强壮的身子吸引了?”苏慕白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楚长歌却转开话题,“瞧你这身子无伤无疤,想必也没怎么出都城闯荡。” 苏慕白微愣,觉得楚长歌是故意而为之,他大笑化解这番怀疑,“的确不曾出过都城。我还以为你对我十分了解了,家父早逝,家中自然只有我担下这个担子了。” 苏慕白的话说的十分在理,但是楚长歌一语便听出了他的刻意隐瞒,他没有提及自己的哥哥,也没有提及苏怜,这一切都是他在刻意的隐瞒。 “你不是说要娶阿离吗?我自然要替她打探清楚。”楚长歌便随意扯了一个谎。 阿离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想要招手却看到楚长歌的眼神,只能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和苏慕白如何呢?她何时这么说的? 苏慕白见阿离低头只当她是女儿家娇羞,想不到一向什么都不管的阿离也会这般可爱。 “阿离,你留下与苏将军说说话。你们两人也都认识,自然不需要拘谨,我便先走了。”楚长歌突然起身。 苏慕白倒是没看出来楚长歌竟然这么好说话,一副好走不送的样子,显然已经不想去管楚长歌了。 “苏将军,让管家送送我可好?”楚长歌见苏慕白已经一副懒得管她的样子,找他送自然是不可能了。 有了苏慕白的允许,身边的老管家便带着楚长歌离开,楚长歌看了看阿离话都放在了眼神中。 老管家十分客气,楚长歌便刻意放慢脚步。 楚长歌见老管家并不是心计之人,便与他并排一起往前走。 “真是为难苏将军了。失去了亲哥哥还要这般强颜欢笑。”楚长歌故作轻松的说道。 老管家一愣,胡子都在抖,楚长歌见状便明白自己问对了人,之前阿离便提及有位老管家曾经去拜祭过那幅画,显然他对画中之人都了解。 方才楚长歌就在想,若是苏慕白并非容素口中的苏慕白,那还有谁符合这样的条件?自然是应该死去却化为神秘人影子的夜行。 管家依旧不能回神,楚长歌便继续说道,“管家在苏府许久想必也明白苏将军那份苦楚,他如今对阿离这样上心,我也慰藉。” 管家眼中闪着泪光。显然是能够明白苏慕白年少承担的这份苦楚。 “可不是,若是能看着苏将军娶妻生子,天上的老爷,大少爷都会慰藉的。”老管家脱口而出。 楚长歌知道管家对她已经没了戒备,“苏将军时常和阿离说一些以前的事情,阿离便会与我说上几句,这才让我心中对苏将军有所钦佩。” 管家连忙点头,“苏将军很有本事的,不然这苏府怕早就没了,就是可怜老爷和大少爷看不见了。” 管家一时间没了提防,便一下子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楚长歌。楚长歌一边走一边听,心中便有了大概。 原来顾老爷病重,随后没多久大少爷便死了,没人晓得发生了什么,那时的苏府已经乱作一团了,只能匆忙葬了大少爷,随后顾老爷也挨不住死了。 楚长歌皱眉,显然夜行不是死了,而是因为什么缘故不得不从苏府消失,至于这原因,怕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 “不知道管家可否告知。大少爷的名字。”楚长歌总是对此有些不安。 而管家突然笑了,仿佛回到多年以前,“被王妃这么一问,老夫便想起了他们两兄弟的趣事,苏将军与大少爷差了一些岁数,所以大少爷处处让着苏将军,苏将军念着大少爷别人问他名字,他最喜欢报大少爷的名字,名为苏慕白。” 随即管家神色暗淡了,“最后老爷和夫人都走了,大少爷也病死了。所以苏将军就干脆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大少爷的名字,苏慕白。” 楚长歌吃惊,身形微愣,前后因果她也猜得七七八八。 管家见楚长歌愣神,便询问了几句,“王妃这是怎么了?” 楚长歌回神,笑道,“就是觉得苏将军也是个念旧的人。” 管家点头,说了一些夸赞之词,不过楚长歌都没有听进去,原来容素没有弄错,与她相恋的人的确是苏慕白,只是前后不是同一个人罢了。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夜行便是容素口中的那个人?越发混乱,这么说来神秘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事情都与他有所牵扯? 但愿容素这件事只是单纯的爱恨情仇,并非她心中所想的其他。 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去告诉容素这一切,从阿离这种断断续续的记忆看得出,容素一点也不想她人插手她的感情。 现在只能拖住容素一时了,至于阿离,她最近时常提起夜行,也不能多说,阿离藏不住事情,若是一时心急去告诉了容素那便白费了。 见马车外还早,楚长歌并不打算这么早回王府,便让马夫去了金缕阁,她带着面纱下马车。 门外的白衣两人一眼便认出了她,招来桑妈妈,桑妈妈啧啧两声,“还以为身份高了,便不来了。” 知道桑妈妈是开玩笑,便不予评论,直说了想上去看看,桑妈妈便亲自带路,两人一起到了顶楼。 木门紧闭,物是人非,不过好在一直有人在打扫,看上去依旧焕然一新,仿佛这里一直都有人居住。 桑妈妈在身边叹气,“宣夫人死了,你也走了,这里便安静的可怕。” 桑妈妈打开门木,楚长歌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求见宣夫人的时候,那时的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为了逼宣夫人,楚长歌还费了不少力气。现在想起来却过去了那么久。 楚长歌见桌上有不少的信件,便指着问了问桑妈妈。 桑妈妈笑道,“你似乎忘记了,你答应接下金缕阁,金缕阁是天下信息聚集之处,这些东西都是密封的,没有允许谁人都不能看。” 楚长歌失笑,她怎么忘记了当初她来找金缕阁也是为了找寻关于宁府的所有消息,结果却连带着把陆家寨的事情一并找了。 “桑妈妈,你去泡些茶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桑妈妈识趣。自然不会打扰楚长歌,便习惯性的扶了扶发髻扭着腰走了出去,楚长歌看着便笑了。 若是能再回到以前,她一定会好好跟宣夫人说话,而非现在,转身便是阴阳相隔。 楚长歌坐下开始翻看桌上的信件,这都是滴蜡后密封的,上面都盖有金缕阁特有的章,让楚长歌不禁感叹,这个神秘人到底是如何神通广大的。 信件上的事情都是关于各国的要事,能将这些收集全面了的确不易。翻阅过大部分信件后,楚长歌便觉得全身都僵硬了,看着还有一沓便想着歇会再看。 碰巧桑妈妈进来送了些吃的,“你都看了这么久了,想必也饿了,吃些东西吧。” 楚长歌点头,便随意瞄了一眼剩下的部分,发现其中有颜色不同的信封,她抽了出来,是一封黑色的信件。 “桑妈妈,宣夫人可曾说过。黑色代表何意?” 桑妈妈看了看楚长歌手中的信,哎呀一声,“是加急件,代表着是个重要的消息。” 楚长歌皱眉,立即动手拆了信封,里面竟然是一副画,广阔无垠的沙漠,或是漫漫无边的草原,如此鲜明的对比,有种说不上的诡异。 能有这样风景的地方只有一个,胡国。难道是胡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宣夫人曾说过。神秘人行为谨慎,如何会将这些这么表现出来,一定有他意。”桑妈妈也觉得奇怪。 楚长歌透着光想从上面发现玄机,并没有隐藏的自己,但是她觉得纸张十分的粗糙,一点一点的。 细细想着也许有这样的可能性,将新纸压在这画下面,拿起毛笔便开始在画上随意的涂抹,直至整张画都变成了黑纸。 “你这是做什么?万一消息都被涂没了怎么办?”桑妈妈着急的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祸端 桑妈妈慌张的看着楚长歌处理信件,担心会因此失去重要的消息。 而楚长歌并没有因为桑妈妈的吃惊而停下,她将画扔在一边,将底下的纸张拿起,桑妈妈更是吓了一条,竟然有字。 “这幅画虽然也有预示之意,但是最重要的是隐藏在纸上的秘密。”楚长歌小心的捧起纸张。 桑妈妈不得不佩服楚长歌,顺着有些被墨水染透的小心的读着,“胡国皇宫冷战,康元晟将军开始失去权利,其子暗中帮助胡国大王,与康元晟将军对抗。” 康元晟将军的儿子,那不是漠尘吗?离开身边这么久,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楚长歌的心微愣。 “漠尘。”她轻声喃喃自语。 “这里还写到了安梦,原来安梦是胡国大王养得暗士,依着信上所言,胡国大王一定是和康元晟将军打上了。”桑妈妈解释道。 楚长歌觉得,胡国大王能够派安梦到都城来一定是为了自己能够脱离康元晟的掌控,这场恶战是必然的。 但是漠尘并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如何会卷入其中?一定是康元晟将军所迫。 也不知道漠尘现在如何了。 忙着解释的桑妈妈,突然叹气。“真是物是人非。” 是啊,当时这个房间还可以挤满,现在却孤零零的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桑妈妈,这些东西应该怎么传给神秘人?也就是所谓的主子?”楚长歌问道。 桑妈妈摇头,“之所以叫神秘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消息从未见谁来要过,相反的宣夫人还说,她不过是捡剩下的。” 楚长歌似乎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不成这座金缕阁也不过是摆设和傀儡,消息其实早就传到神秘人的耳朵里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封信,我便锁在这里,若是还有消息记得立即通知我。” 听着楚长歌的嘱咐,桑妈妈点头,向来她也是有重要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楚长歌的身份也不同了。 楚长歌离开金缕阁个,已经是正午,她并没有上马车,反倒是自己走在了街市上,这般熙熙攘攘的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走回到王府的确有些疲倦,但是不让她停歇的事情还在后面,此时明雪在大厅招呼这宫里来的宫女,这人面熟的很。 “奴婢参见王妃,宁妃娘娘娘娘有请。”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了看明雪,明雪立即上前,“这位姑娘已经等王妃很久了,想必是宁妃娘娘请娘娘叙旧。” 话虽然说的轻,但是楚长歌可不认为是这样的,今日发生了很多事情,宁妃娘娘这般催促只会让她人起了疑心。 楚长歌推脱了一番,“你回去告诉宁妃娘娘,我今日身子不舒服,明日再去拜见。” 宫女听闻,有些为难,“王妃,还请别为难奴婢的好。” 楚长歌才不理会,她没有任何义务去冒着生命帮宁清心和楚灵溪,更何况楚灵溪曾经对她可不是这般的态度,即便是宁清心两个人也是不愉快的多。 “明雪,送客。” 宫女吃惊,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不给宁妃娘娘面子,好在宁妃娘娘之前便有了交代。 “王妃,宁妃娘娘说你若是不愿进宫,便让奴婢将此物交给王妃,望王妃见过明日能亲自进宫。” 宁清心倒是识趣,知道她不愿去,倒是让人带了出来,结果用布包好的东西,感觉应该是一本书籍之类的。 让明雪将宫女送走,立即打开布,竟然真的让楚灵溪拿到了水含柔的行诊记录。 这东西都是让太医院的人锁起来的,即便是皇后要看,那都是要拿着皇上的旨意,所以水含柔才敢这般放肆大胆。 事关重大。楚长歌不敢一人拿主意,想起以前紫眠所言,她便将记录包好,问道,“明雪,王爷此刻可是在书房?” “在,中午见王妃没回来便在书房用膳了。”明雪说道。 楚长歌立即拿着记录去找紫眠。 步履略急,而楚长歌也很好奇,紫眠这样的人一整天一整天的待在书房真有这么有趣吗? 为了看看紫眠在做什么,楚长歌便轻轻的推开了门,只露出一小缝的距离。 朝里面看去,桌案前并没有看到紫眠的人影,反倒是软榻上斜靠着一个人,连书都没有放下,双眼倒是闭着。 楚长歌轻手轻脚的进入书房,送衣架子上拿下外衣替紫眠披上,坐在他身边细细观察着他的眉眼。 男人不该用好看形容,而紫眠并非皮囊的好看,只是眉眼处这种清冷淡然,也非常人能及。 她还记得前生被言翊利用去给紫眠赐毒酒的时候,紫眠满脸的血污,一心想要救回自己的部下和心爱的女人,那时她便不愿去细看一个将要被自己残害的人。 “紫眠,对不起。”这样的歉疚让她很久都不敢尝试接近紫眠。 如今两人早就是实打实的夫妻,这样的话也只敢趁着他熟睡,一人说说。 楚长歌却不知,紫眠是习武之人,这般的警觉还是有的,从她进门开始便察觉到了楚长歌的气息,但是不愿意去戳破,想看看她这般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 楚长歌看似随意,事实上她对人总是一层又一层的戒备,听到她温柔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紫眠心中便开始疑惑了。 紫眠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楚长歌的脸离自己的竟然只有一指的距离,她双眸中的惊讶,倒是让紫眠肆意的微笑。 楚长歌想坐正,却被紫眠拉入怀抱,“偷窥完了?还是不尽兴?” 楚长歌不挣扎也不理会,头一撇。 紫眠松开她,自己起身坐正,见她手里还拿着东西,“这是什么?” 楚长歌递给他,开口道。“宁妃娘娘娘娘送来的,你曾说过让我别一个人行动,我便问问你。” 虽然这话说出口还是让楚长歌觉得别扭不少,但是至少没有了隔阂。 紫眠听着便知道皇宫又出事了,他翻阅楚长歌递上的东西,“这东西是真的。” 楚长歌吃惊,他竟然知道她给他看是为了真假。 楚长歌听闻,淡淡道,“这东西是楚灵溪偷出来的,看来水含柔真的是不孕了。” “那她对于皇后而言便是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紫眠说到了重点。 楚长歌心中自言自语,怕也正是如此。水含柔才会两边倒,这么迫切的得到言翊的宠爱。 紫眠似乎看出了楚长歌的心思,但是他不想点破,现在他还不适合成为一个能什么都看透的男人。 “你可有打算?”最后只能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 楚长歌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你是不是会觉得我太冷血,我的打算是让水含柔和楚灵溪鱼死网破。” 可是这两个人在血缘上却是自己的妹妹,若是他人听了肯定会觉得她这个姐姐太狠了。 楚长歌并不想听到紫眠的答案,谁知道紫眠却笑了,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知道太过于仁慈是什么下场?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紫眠自嘲道,话中带着无奈还有对此的恨意。 楚长歌听闻垂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抑制住自己翻滚的心,楚长歌捏紧了他的手,这一生断然不会让他与自己重蹈前生之恨。 而紫眠,看着愿意与自己交流的楚长歌,心里更是担心,以后的身份一旦攻破,又是何种境地? 苏府里,阿离已经待在这里一天了,一点事也没做,整个人都像是被苏慕白圈养起来的人,管家一刻没停下送吃的。 苏慕白没有了吊儿郎当的微笑。反倒是看着她笑得十分欢喜,甚至有一点点像紫眠王爷看楚长歌的眼神。 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受不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总觉得自己开口便是错的。 “阿离,你这一天可都在吃,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苏慕白故作生气。 阿离放下手里的鸡腿,她的确是吃不下了,这一天她都吃了八只鸡了,都快吐了,“你说什么?” 虽然楚长歌总是说她笨,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笨。甚至知道苏慕白会说什么。 “我说,我去向楚长歌要了你,把你娶进门可好?”苏慕白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 “不好。我要陪着王妃的。”阿离立即回嘴。 苏慕白却大笑,摸了摸她的头,“若是不放心楚长歌不肯放你,我去说便是了。” 阿离很疑惑,摇头点头都不知道了,“苏将军,苏府就你一个子孙吗?” 苏慕白脸色微变,看着门外,像是在想很久远的事情,突然淡笑,这样的笑颜压抑且无奈,根本就不像是放荡不羁的苏慕白会做的表情。 “阿离,我曾经有个大哥和二姐,大哥很早就死了,至于二姐也嫁人了。”苏慕白说的轻描淡写。 这些其实阿离早就知道了,但是他的大哥还没有死,夜行不是活的好好的? 苏怜虽然嫁人了,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苏怜现在已经是天阙殿的大国巫,单凭这一点,阿离都知道苏慕白是故意不想多说。 阿离低语,“我还以为你和你哥哥关系很好呢。” 苏慕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怎么听着阿离倒是像认识他哥哥一样。 阿离立即罢了罢手,“没什么。” 苏慕白见她脸微红,便靠近观察阿离,阿离生的极好看,也不知道楚长歌是怎么想的,在自己身边按了一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婢女,虽然楚长歌已经没了以前那狰狞的疤痕,但是若和阿离比起来的确差了许多。 阿离亮晶晶的双眼也看着苏慕白,眼神中猜测之意居多,苏慕白有些被她迷惑,慢慢靠近阿离。 往日对女人的那份玩心,此刻便的小心翼翼,他的手将阿离的脸抬起,指腹触及嫩滑的肌肤,让苏慕白觉得有奇妙的感觉。 “阿离,我是认真的,以前虽有玩心,但是如今也算是收心了,你可愿意嫁给我?” 阿离忽闪着双眼,看着他渐渐靠近自己。没有疯狂的心跳,没有害羞,眼中看到的苏慕白与当初相见无异。 苏慕白见她没有回绝,便凑近了自己的身子,眼看着嘴唇即将相碰,阿离却用力的推开了他,更让人诧异的是,阿离几乎飞身而起,落在了离他几步之远。 这样过激的行为让苏慕白皱眉,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因此,僵住。是他太过于着急了吗? “我要回王府了。”阿离也吃惊于自己的表现。 她不讨厌苏慕白,却越是亲近,便越发排斥。她不敢再去看苏慕白的脸,实在是太尴尬了。 阿离撒腿就往外跑,将吃惊的苏慕白抛之于脑后。 阿离并没有立即回王府,她一直都在想为何自己突然会这么排斥苏慕白的原因,漫无目的走着。 等自己回神,竟然已经到了木屋外面,这里本就了无人烟,加上很多人都知道这边靠近断崖也不敢靠近。 “唉。”阿离叹气,既然到了便去看看。 踏进林子。她立即分辨得出那间小屋子在哪里,慢走变成了疾步,她甚至感觉到在那里她能够遇到夜行,因为这样的想法,她越发欢快。 “夜行。”她出声喊道。 却没有任何人回答她,春风吹来,山林里的声音都那么自然让人安静,她的心情立即便好了。 那张残破的床也落了厚厚的灰,斜靠着破窗,看着山林里树枝摇晃,她开心的笑着。却也因此被催眠,吃饱喝足便犯困大概就是这样了。 不知不觉,阿离在毫无预示之中睡着了。 夜行回到这间屋子看到便是许久不出现的阿离,她嘴角带着微笑,抱着自己缩在勉强能躺的床上。 转身之际,夜行身上的披风已经盖在了阿离的身子上,他坐在床边不言不语,即便是看阿离也不过是一眼,随后便不去看了。 反倒是看着山外山,林外林,若有所思的样子。 阿离觉得肚子似乎又饿了。早知道从苏府出来就应该带些吃的,揉了揉肚子发现了异样,睁开眼,便觉得眼前有个黑影。 “夜行。”她一坐而起,从背后搂住夜行。 夜行已经习惯了阿离的动手动脚,见她清醒掰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离开这床几步之远。 一阵风吹来,阿离缩了缩,立即明白夜行为何坐在这边了,“你是不是怕我冻着?给我挡风?” 想到这里。阿离便觉得夜行也并非表面上看着这么冰冷,她跳下床,死皮赖脸的赖在夜行的身边,一副讨好的模样。 夜行对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阿离却一点也不生气,她觉得来这里是正确的。 “夜行你可带吃的回来?我饿了。” 夜行心中叹气,自己的晚饭算是落入虎口了,这么小一姑娘怎么胃口这么大?有些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买来的馒头。 阿离咬了一口便苦着一张脸,“没有馅。” 夜行看了她一眼,这时候还知道挑。 “好嘛,我吃。”接收到夜行的眼神。阿离只能乖乖的吃馒头。 她将馒头掰开,“夜行吃。” 灿烂的笑容,与这春天的和煦无异,阿离周身的光芒差一点便灼伤了夜行的眼,他也再一次贪婪的感受这样温暖的光芒。 楚长歌一夜未眠,全是因为夜行和宁清心的事情,这两件事情都摆在眼前,不得不做,但是到底应该先做哪一件事便显得毫无头绪。 夜行和容素之间现在看来有太多的牵扯,但是夜行关系着神秘人,若是动了夜行想必神秘人也会因此动怒。 宁清心是想要保住孩子。楚灵溪则是想夺回地位报复水含柔,水含柔对于楚长歌而讲,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都有除去的必要。 翻来覆去的还是想不出办法,反倒是把身边的紫眠吵醒了,不过听他声音倒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你也没睡?” “你这般折腾,我如何没知觉?”紫眠转身看着楚长歌说道。 楚长歌轻叹,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这件事原本与紫眠就没关系,言翊对王府依旧抱有敌对的心态,还是小心为好。 “还在想宫里的事情?”见楚长歌不回答,紫眠继续,“我很好奇,你并非贪恋权利之人,为何会愿意牵扯于后宫?” 面对紫眠轻微的质问,楚长歌微愣,随即便找了借口,“我这么多年都活在阴影之中并非没有原因,毁我宁府和容貌的就是这后宫的人。” 两人如此亲昵的面对面看着,紫眠还是一副审视的模样,“不,长歌你骗不了我。你的目标不仅仅是后宫的人,而是” 楚长歌的心不禁一紧,像是被别人看穿了一般,她眼神有一刻是闪躲的,但是随即便坚硬甚至防备。 “是谁何必那么计较,我宁家这么多年的委屈,还有王爷的恨难道真的不作数?” 楚长歌说的快,并没有特意去注意紫眠的眼神,此刻抬眼望去,他的眼中有太多奇怪的情感在里面。 被子下,双手被紫眠紧紧抓住,就这样蜷缩在紫眠的怀中,楚长歌不明白他突然的激动是为了什么。 “小心点。”原来众多理由之中还有一个关于他。 这么多年冰封的情感已经完全被瓦解,楚长歌是一个奇怪的人,不说情,不说爱,即便是争吵也是倔强的不愿低头,现在为何他却显得那么心甘情愿?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楚长歌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他的怀抱,心里却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 “别把事情看复杂,再复杂她们都是女人,胜负取决不再她们手上。”紫眠轻声说道。 这句话却正中楚长歌的下怀,她将毫无关系的几个女人开始联系在一起,这两件事情原本就不需要分前后。一起进行就可以。 翌日,皇宫之中,楚长歌将看过的水含柔行诊记录一并也带来了,顺带在马车上交代了阿离几句。 “阿离,方才所说的你可记住了?”楚长歌就担心阿离又忘记了什么或者说错什么。 阿离连忙点头,将所有的话都复述了一遍,最后还是不得不提醒楚长歌,“王妃,你可真的将我姐姐要找的男人找到了?要是骗了我姐姐,下场可很惨的。” 阿离知道容素已经变了,在她妖艳的面容下总是带着一丝残忍。尤其是说起那个男人的时候。 楚长歌笑着点头,现在她有十足的把握证明那个男人是谁,只是她还需要确保一件事,那便是 “阿离,昨天你那么晚回来,可是在苏府有趣的很?若是苏慕白娶你可好?” 这样的话其实楚长歌之前便问过了,只是阿离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即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原因。 “不愿意!”阿离强硬的说道,“为什么我要嫁给苏慕白?我又不喜欢他,你可以嫁给喜欢的人,为何我不能?” 看着阿离。楚长歌最终还是说出不愿意承认的原因,“因为夜行?” 阿离低头,脸色也绯红的不说话,楚长歌看在眼中心口闷闷的,“若是有一天有人要跟你抢夜行你怎么办?” 阿离迅速抬头一副生气的样子,“是不是苏怜?她都做了大国巫了怎么还不老实?” 楚长歌叹气,果然阿离心中所属的不是别人正是夜行,若是有一天阿离知道夜行和容素的关系,那该如何? 下了马车,两个人准备分开行动,楚长歌还是担心的多说了一句。 “阿离。其实苏慕白不错。夜行碰不得,即便是苏慕白你不喜欢,你也可以回你族再做打算,你不是说你们族人不喜与外界通婚?” 阿离挠了挠头,“王妃你今天话这多?我爹还说不让我下山呢,我都跑下来了!我现在要去找姐姐了,我可是迫不及待看到苏怜被我整。” 道理跟少一根筋的阿离是说不通的,最后楚长歌只能放弃看着阿离离开身边。 楚长歌来到宁清心的寝殿时,宁清心正在害喜,十分严重,人也消瘦了不少。 “你这样还想与别人斗?”这样的表现只要出现几次便会被人发现。尤其是在这个窒息的后宫。 吐干净的宁清心,因为难受,眼角闪着泪光,脸都涨红,“所以本宫一直称病不敢出门。” 楚长歌也不行礼,而是正坐在宁清心的床边,宁清心带着一丝期待看着楚长歌,显然她对于这个孩子十分重视。 楚长歌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小腹微凸,这样的感觉很久以前她也有过,可惜她忘记了孩子在肚子里的感觉,但是这样的触感她还记得。 “原本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因为即便如此最后他也是不幸的的。”楚长歌喃喃自语道。 她是为了报仇而来,对于言翊和皇后,最后在她的心里只有死,若是留下这个孩子,只会变成牺牲品。 “楚长歌,你在说什么?”宁清心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害怕的护着肚子。 楚长歌缩回手,一改脸色看着宁清心,“你最好生的是女儿,否则就算是躲过了这一劫,你有能力抚养他长大?” 宁清心的脸色越发苍白,楚长歌说的话的确不错,她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在后宫呼风唤雨,若是真的有人看不惯她的孩子,即便是能出声,是否真的能活下去那便难上加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雨前平静 宁清心的寝殿内因为楚长歌的话陷入了寂静,宁清心愣神许久才回神,眉眼忧愁,嘴角一丝无奈。 见状,楚长歌开口安慰她,“生女儿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也是个长公主。” 宁清心突然握着楚长歌的手,颤抖的样子已经找不到以前的高傲了,“本宫该怎么做?你说!” 楚长歌抽离自己的手,因为她下面要说的话很伤人,“要你消失,直到孩子安然出生。” 宁清心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的看着楚长歌,“可是” “可是这样会影响你的地位是吗?命都快没了还差这个地位吗?”楚长歌也看清楚了这后宫所有人的面目。 即便是宁清心她一心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能够带给她足够的荣华富贵。 “你这两天就等着,到时候你就顺其自然,只要熬过了这些日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楚长歌依旧是一副寡情的样子。 并非她薄情而是想让宁清心知道现在她所面对的事情是什么情况,不是依赖别人就能活下去的。 “我明白了。”宁清心的双唇苍白,双眼都是恐惧。 “楚长歌,你是想让楚灵溪代替我?”宁清心冷静下来便猜出了楚长歌的心思。 楚长歌并不想隐瞒她,“你们两个各求所需不是刚刚好。更何况你现在的身子还能斗得过谁?” 这样的回答倒是让宁清心稍微有所放心,楚长歌并非要害她,不然不会去捧一个自己讨厌的楚灵溪。 “楚灵溪是被皇后贬下去的妃子,她所犯下的罪过如何弥补?”宁清心想想都觉得楚灵溪想要重新得到地位是不可能的。 楚长歌的眼中闪过狡猾,“我们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真正能代表一切的是皇上。不是连水含柔如今都与你平起平坐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宁清心还是很疑惑,楚灵溪是皇上亲自交给皇后的,如何收回成命?皇上也未必是一个愿意为了楚灵溪打自己嘴巴的人。 楚长歌见宁清心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便不做多解释,“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宁清心不再去问原因,她能够感觉到楚长歌心中早就有了计划,而她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只能服从。 “你找人去把楚灵溪找来,记得小心点,当心皇后的人。” 宁清心点头,便招来自己的贴身宫女。 不过楚长歌并没有当着宁清心的面和楚灵溪进行交谈,相反的而是避开了宁清心。 楚灵溪远远便看到了楚长歌,楚灵溪与她不过一眼立即低下头,闪躲着走到了楚长歌的面前。 “被打了?”楚长歌毫不客气的点破楚灵溪。 听说楚灵溪被贬为宫女后,每日都要去永寿殿掌掴,想必她这样闪躲就是不愿让楚长歌看到她这副狼狈样子。 楚长歌的嘲讽语气,让楚灵溪不满她抬头怒视楚长歌,双颊的疼痛也比不上现在楚长歌的冷嘲热讽。 “如果你只是找我来笑话我,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可以走了吧。”楚灵溪不愿再被人这般戏弄,准备离开。 楚长歌冷笑,“哟,被人说了这么久还是没学会什么叫谦卑,你这毒打全都是自找的。” 楚灵溪停下脚步,但是还是不愿意转身去面对楚长歌。 “看来你不想重新找回自己的一切了,若是想要,不妨拿出你卑微宫女的模样来。”楚长歌根本不在乎楚灵溪的想法。 楚灵溪咬牙切齿,这样简单愤恨的动作,却牵动了面部,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楚灵溪转身,慢步走到楚长歌的面前,“奴婢参见王妃。” 楚长歌并没有让她起身,就看着她一直半跪在地上,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楚灵溪,伸手将楚灵溪的脸抬起。 只见她双颊红肿,不知道扇打的人是否故意,两侧的脸颊都留着指甲的刮痕,光是看便觉得疼痛不已。 “楚灵溪,只有在绝境的人才会想着活下去。你,还不够惨。” 说罢,楚长歌抬手毫不客气的挥掌打下去,这一巴掌是楚灵溪一个庶女在楚府作威作福欺负楚长歌而报仇,想着不顾楚灵溪的挣扎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为了打醒她,她那副大小姐的模样迟早都会死在皇宫。 楚长歌用力极大,停下手时,楚灵溪两耳嗡嗡直响,身形不稳瘫坐在地上,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揉了揉发疼的手,随即便蹲在楚灵溪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你可以选择放弃,但是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楚长歌说完便跨过楚灵溪的身子,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而楚灵溪的手指揪着地上新长出来的草。 “楚长歌,我不会认输的,我会让水含柔也尝受我这般的痛苦,永不得超生!” 楚长歌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狼狈不堪的楚灵溪,冷漠的淡笑。 目的达到不是吗?接下来就看看楚灵溪是不是真的学乖了有这本是去将那个表里不一的水含柔拉下来。 仙月阁内,阿离的突然出现,容素似乎看到了希望,她迫切的想知道苏慕白的下落,迫切的想看看他如今是何样子。 “姐姐,王妃说他已经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但是在这之前必须要和你做一个交换。”阿离一本正经的说道。 容素着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显然楚长歌是打算换个方式威胁她了。 “她自己为什么不来?”容素问道。 阿离心里对楚长歌真是佩服,连容素问什么都知道,“因为王妃说你会逼她的。” 容素上前戳了戳阿离的脑袋,“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她的人还是我的人,怎么就知道帮着她?” 阿离捂着被戳的地方,“王妃是不会骗人的,姐姐还是帮帮王妃吧,反正你不也觉得这里闷得慌?” 容素也觉得阿离的话有道理,但是转念一想,“这话不会也是楚长歌教你说的吧?” 阿离迟钝了一下立即摇头,不过还是被容素看了出来。 容素也不去计较,楚长歌显然是不答应她帮忙是不会告诉她关于苏慕白的事情,这里毕竟东国的地界,她并不熟悉。 “也罢,反正这些年我的确是觉得闷了,回去告诉楚长歌我帮她便是了。”容素抬了抬手。 得到了容素的答案,阿离欢乐的点头,就知道按着楚长歌的话都不会出错。 “对了,姐姐你可千万别乱来,这件事非同小可。”阿离一副严肃的样子。 容素不耐烦的看着阿离,“你是不是被楚长歌上身了?这么啰嗦,告诉她,明日即可。” 交代完楚长歌的话,阿离凑近容素身边,“姐姐,你想折磨一下苏女官也没关系的。” 容素诧异,“你认识苏怜?” 阿离摇头,但是神情已经出卖了她。“她就是凶,太凶了,我和白落都让她凶过,现在就算是报仇了。” 容素却不以为意,“阿离你不擅长撒谎。” 阿离见被识破了,后退三步,大笑着逃走了。 王府之内,楚长歌和阿离回府已经是正午,阿离迫不及待去找明雪要吃的,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而楚长歌并不觉得饥饿,反倒是很疲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却发现紫眠正巧在那棵硕大的紫藤树下坐着也不知道朝天看着什么。 楚长歌上前,紫眠冲她招了招手,拉着她坐下,楚长歌才发现,紫藤树下不知何时搬来了两张方椅子,还有一个茶几。 热茶冒着清香的热气,桌上放着茶点,不得不说紫眠很会享受。 “看,是不是很美?” 楚长歌抬头,盛开的紫藤花已经遮掩了所有的枝桠细缝。最近繁忙现在才发现这样神秘的浅紫色真的很美,平静又充满幻想。 如同串下的紫葡萄垂涎欲滴,让楚长歌想要伸手去摘取,不知道是不是紫眠看出了楚长歌的想法,飞身而起,摘下一朵紫藤花,随即便插入楚长歌的鬓角。 “年年花开相似,今昔却因人而异。” 楚长歌的心微愣,忍不住笑了,凑近坐在紫眠的身边,与他一同赏花喝茶。 “好累。”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不知不觉得便睡去。 紫眠看着她安详的睡颜,不忍心打扰,紫藤花还在鬓角异样的好看。 不远处的明雪和阿离看到这一幕,明雪毫不犹豫的拽着煞风景的阿离离开。 “我还没看够。” 明雪点了点她的脑门,“不识趣。” 初春无风,皇宫内却异常压抑,像是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越是这样的表面之下总是有人躁动不安。 “楚灵溪呢?”皇后心情烦闷,便想到了还未到永寿殿被掌掴的楚灵溪。 珍儿心中不安,楚灵溪是不敢迟到的,今日显然过了时辰很久了。最近皇后娘娘脾气不好,下手便重了不少。 “回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找。”珍儿不敢耽搁。 皇后冷哼,“看来你下手还是太轻了,这个贱骨头就是不知道识趣!” 珍儿心中大叫不好,若是找不到楚灵溪来,想必倒霉的便是她自己,不敢多想立即出门去找。 半道上正好遇到了急忙忙的宫女,“珍儿姑姑,不好了,楚灵溪她现在在永寿殿” 宫女气喘吁吁的,喘了半天才说出自己要表达的话,珍儿听完心中便大叫完了,不敢迟疑立即跑进永寿殿内。 “皇后娘娘,不好了!楚灵溪去了天阙殿。”珍儿将自己听来的话传达给皇后。 皇后听完一坐而起,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上,看来楚灵溪根本就不安分,今日就让她看看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惹怒她的下场。 说罢,皇后带着气,兴冲冲的前往天阙殿。 此时的天阙殿,已经聚集不少后宫之人,只见身背荆棘的楚灵溪,双颊血污受伤严重,而自己则一身白衣跪在百层阶梯开始之处。 “老天爷,灵溪知错了,请老天爷宽恕,请老天爷看在灵溪诚心上赐皇上一个孩子,灵溪在这里请罪了。”说完,楚灵溪毫不怜惜自己重重的将头磕在台阶上,然后用膝盖攀爬台阶,接着又是重复着同样的话,继续磕头。 “楚灵溪在做什么?怎么这般作践自己?”跑出来的宫女嘀咕道。 结果身边的宫女推了她一把,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皇后,立即讨好道,“她是活该,你这话说了也不怕惹怒了皇后。” 听闻,方才那个宫女立即不敢多言了,就看着浑身散发这肃杀气息的皇后站在众人的前方,眼中隐忍的杀气随时都可能发泄而出。 “珍儿!”皇后用这极大的耐力才完整的喊出珍儿的名字。 珍儿嗯了一声,立即上前拉住还在前行的楚灵溪。 “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这样就会回到以前?这后宫是皇后说了算,更何况是皇上将你交给皇后娘娘的,谁也救不了你!” 珍儿说的不大声,却一字一句刺进楚灵溪的心里,的确她已经被逼近了绝境。若是如此那就让她死在这场赌博里,否则她楚灵溪便不认输,一刻也不。 “老天爷”她刻意忽略珍儿大喊着。 楚灵溪的声音将神殿中的苏怜引了出来,苏怜是个严厉的人,与曾经的大巫监的阴冷截然不同,不过此刻的苏怜与往日也不同,严厉的眉眼之间多了一丝娇柔妩媚。 “原来这就是女人之间的争斗。”苏怜冷笑的看着台阶之下的女人。 “老天也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身为大巫监的苏怜大喊道,说罢双手伸出轻轻一挥。 阵阵清风吹过,让众人以为此刻的一幕真的被老天爷看在眼中,而苏怜却是一副嘲弄。 真是有趣,既然阿离都拜托了。那就姑且帮楚长歌这一把。 没错,此刻的苏怜不过是容素乔装假扮的,她的本事早就让很多人见识过了,也无需质疑什么。 这就是楚长歌让她所做的故弄玄虚,让整个后宫都因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很好奇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去摸清这么多女人的心思? 因为苏怜的话,此刻的珍儿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楚灵溪一步步向上,她转身快步回到了皇后的身边。 “皇后娘娘,楚灵溪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根本不理会奴婢。” 皇后冷哼一声,“她不是不理你,她只怕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她倒是要看看楚灵溪的命是不是有这么硬! “珍儿告诉后面的人,谁敢去告诉皇上,谁就是楚灵溪的帮凶。”皇后嘱咐珍儿。 珍儿点头便去了皇后的身后,后面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全是后宫的宫人,珍儿将话一一传达,带着警告的语气,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根本就是不打算放过楚灵溪。 此时,皇后突然转身。目光凌厉,“楚灵溪为自己犯下的罪过恕罪,你们这般看热闹是不是也想去同行?” 众人面面相觑立即行礼,“奴婢告退。” “都回去吧,本宫不想让这样的事情扰了皇上。”皇后再一次警告。 望着离开的宫人,皇后招来身边的珍儿,低语道,“找些人去各宫守着,谁要是喜欢嚼舌根子,你便告诉本宫。” 楚灵溪不顾生死还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拼命,一定是有人在后面给她出主意。单凭这一点,谁要是敢给她耍心眼,也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准备离开的水含柔停下脚步看着还在向上的楚灵溪,真是不知死活,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咸鱼翻身吗? 皇上已经说了今晚会去她的寝殿,只要进了她的寝殿,就别想再出来。 一回到自己的寝殿,水含柔便开始准备一些言翊爱吃的东西,还有吩咐宫女打扫屋子。 “通知下边人,本宫要沐浴更衣。” 身边的如兰见主子心情这般好,便多问了一句。“现在还早,柔妃娘娘怎么这边早就沐浴?” 水含柔笑着摆弄着妆奁之中的饰品,“有些碍眼的人要送死,本宫心里怎么会不高兴?” 如兰细细一想,拍手叫好,虽然也是为了附和主子的喜好,“原来是这般,难怪柔妃娘娘这般高兴。” 水含柔突然脸色一变,“如兰,你这么说好像本宫有多么冷血似的,快下去准备东西。” 如兰吓得立即说不敢。最后只能告退。见身边都没了人,水含柔突然放声大笑,终于又少了一个眼中钉了。 之前她便偷偷想将火烧玉芙宫一事嫁祸给楚灵溪,因为楚灵溪始终是一个隐患,结果不知道为何被她逃过一劫,今日她这般惹怒皇后,那就没有人能救她了。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不高心?想着,她摘下头上微微朴素的发饰,带上熠熠发光的宝石镶嵌的步摇,这样高贵华丽的发簪才适合她这样的人。 要不是为了塑造自己的楚楚可怜,她只能每天带着毫无特点的发饰。佩戴完毕,镜中的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人,这么美丽,这么引人瞩目,水含柔都快被自己迷住了。 但是镜中的人儿突然一变,变成了凤馨的模样,想起这步摇还是凤馨送的,说她太朴素,便随手送了这么金贵的东西。 “你在嘲笑我?凭什么?”水含柔指着镜中的人大声指责道。 “凤馨,我会取代你的,你算什么?”说着她将头上的步摇拔下扔在地上。 心不断起伏,想起了一个计策,皇后刻意警告众人想必是不相信楚灵溪一个人能相出这样的计策来,一定是想能抓一双便是一双。 “凤馨,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自己的身份,那我便成全你。”水含柔眉眼微挑,看着镜中的自己冷笑上扬。 水含柔重新带上自己朴素简单的发饰,穿戴整齐,便出了门,正巧如兰回来。 “柔妃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水含柔的嘴角带着轻笑,“本宫凤馨娘娘那里坐坐。” “可是这沐浴的水”如兰说话越来越小声。 水含柔瞪了一眼如兰,“回来再洗。” 玉芙宫内,水含柔进入凤馨的寝殿时,凤馨正在刺绣,水含柔凑了上去,“凤馨娘娘这条龙绣的真好,这是给谁的?” 凤馨见水含柔来了,笑了笑,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前两日皇上说要。” 水含柔听闻脸色微变,原本她已经可以抢走凤馨的宠爱,却偏偏因为大殿上一舞,让凤馨竟然又回到了皇上的身边。 水含柔心中虽然有不悦,但是为了计划只能笑着说道,“凤馨娘娘手艺这般好,难怪皇上喜欢了。” 凤馨听闻脸色微暗,其实不然,只因为紫眠的腰间也有一个锦袋,言翊便命令她也做一个出来,到底有多少无奈怕是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水含柔没有特别注意凤馨的脸色,反倒是光想着自己的想法。 “凤馨娘娘你可知道,现在后宫里在说什么?”水含柔一副惊讶的目光看着凤馨。 凤馨摇头,继续低头刺绣。 “臣妾方才便听到那些宫女太监私底下在议论,说今日去天阙殿求子必然成功。”水含柔表情极其夸张。 但是却发现凤馨的脸色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弄的自己倒是里外不是人。 “所以呢?”凤馨淡然的说道,抬头看向水含柔,“柔妃,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现在与本宫平起平坐就可以耍心机?别忘了你有这一步那是本宫给你的!” 水含柔身子僵直,一切都是她太心急了,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斗得过凤馨,她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本宫只是觉得,娘娘已经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总该为皇上生个一男半女防老吧?” “然后呢?你想除掉楚灵溪,还是想利用本宫这双手帮你杀了楚灵溪?”凤馨拈着细针抬手看着水含柔。 水含柔瑟缩了一下。竟然有些不敢看凤馨的眼睛,“娘娘真的是说笑了,本宫何必去和一个奴婢计较?其实是本宫想去求个孩子,毕竟本宫曾经差点就” 凤馨似笑非笑,拍了拍水含柔的手,“你若是想,你就去吧。” 水含柔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是要装作和善,“凤馨娘娘,本宫在这宫里就与你好,但是楚灵溪这般。本宫一个人去很怕。” 凤馨放下手中的针线,“既然如此,那本宫陪你去。” 水含柔双眸放光,“皇后娘娘设了人,咱们晚上偷偷去,她人都说了楚灵溪会挑这样的机会为皇上求子就是瞅准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求子日子。” 水含柔信誓旦旦的说道,凤馨依旧是一脸的淡然,最后点了点头。 得到了凤馨的同意,水含柔差一点就笑出了声来。 送走了水含柔,凤馨喊来身边的檀香,“去准备一些吃食。” 檀香不悦的立即上前奉劝。“娘娘,您明知道柔妃娘娘是皇后的人为何还要她一面讨好你,一面又帮着皇后!” 檀香不敢去判定今日是不是求子的好日子,毕竟皇宫这么大,什么都有可能,但是就冲着水含柔的模样,不离十这就是个假的。 谁知道凤馨却依旧淡然的绣着手中的锦袋,“并非本宫去,而是柔妃,方才你也听见了她多么想去。” 檀香顿时明白了凤馨的意思,笑了笑。不禁心里想这宫里能与皇后斗的只有她家这位主子,水含柔想借刀杀人,看来是用错了地方。 一不小心,绣花针刺入了凤馨的指腹,凤馨看着血珠一点点流出,最后才不知是何意思的眼神看着它,然后将它舔进嘴中。 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似乎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看着完好的指腹,她继续开始绣着锦袋上的黄龙,活灵活现的真是好看,连她自己都看呆了。 但是她突然将锦袋翻向另一侧,是一只金凤凰,羽翼展翅,更是巧妙,龙凤呈祥,有龙的身边必定需要凤,只是这想做凤的人太多了。 凤馨抚摸着自己所绣的凤凰,仿佛这般摸下去凤凰就会飞出来一般。 “龙凤呈祥,可是谁是龙?谁是凤?” 凤馨喃喃自语,似嘲笑,似无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天象 王府之中,如今天气并不算凉,楚长歌和紫眠两个人便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空,星星稀疏,月亮倒是清亮的很,人更是舒爽。 “你说今天晚上会是谁去?”楚长歌惬意的问道。 紫眠并没有回答,他不想让楚长歌觉得他看透了一切,还是一知半解的最好。 楚长歌见他不回答,轻声自答道,“水含柔。” 楚长歌一脸期待的看着紫眠,希望他能问一下原因,这样她才有说下去的理由。 紫眠看出了她的表情,轻笑道,“你很了解水含柔,不,你了解整个后宫。” 真是没有意思的回答,不过楚长歌还是愿意解释一番,“因为水含柔已经开始膨胀,甚至自以为是。” 水含柔靠着一己之力在这后宫生存,虽然暗中耍了不少手段,看似大起大落,但是她还是很成功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但是此刻楚灵溪也变了不少。以前在宁府她不过是有些识人心思的小姐,如今她忍着一口气就是打破这后宫的平静,那些蛰伏在底下的阴谋自然会因此此起彼伏。 这个时候就要看谁最能沉住气,看似平静的后宫,楚灵溪就是那搅浑水的棍子,就看谁先出手了。 凤馨重新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若是让楚灵溪因此再一次得到青鸾的关注,那水含柔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更何况水含柔不孕也是因为楚灵溪的飞扬跋扈换了那份花生糕,她为了保命,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紫眠你猜一下,凤馨娘娘会跟去吗?”楚长歌一眨不眨的看着紫眠。 明显是给紫眠出了难题,但是她的语气并没有以前的怀疑,只是很单纯的疑问。 紫眠看了看楚长歌然后摇头,“不会去。”人是会变的,更何况凤馨早就变了。 楚长歌拉着紫眠,“不妨我们打赌好了,若是凤馨娘娘在了,你便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不在,我便答应你一件事。” 原本以为紫眠并不在乎这样小孩子的玩意,谁知道紫眠却突然坐正,抬起一只手,“可要拉钩作数?” 楚长歌噗哧笑了出来,将手伸到了他的手边,“拉钩作数。” 天阙殿外,楚灵溪已经累得双眼冒金星,这一天都是这么度过的,她脸上的血污从未干透过,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没什么好怕了,但是这么跪在天阙殿门口,心里依旧是没底。 为什么楚长歌连老天也都能算在其中,她真的是愿意帮助自己的吗?越来越多的疑惑让楚灵溪身子开始颤抖,孤军奋战便是现在这幅样子,也许不成功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而此刻楚灵溪不知道,在她的预想之外还在发生着别的。 水含柔打扮妥当,换了新衣裳,带上了喜欢很久的宝石发簪,等着言翊的到来,今夜她要给言翊不一样的感觉,更要夺去凤馨所有的地位。 水含柔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是房门推开却不是她久等的言翊,而是自己的宫女如兰。 “柔妃娘娘,不好了!皇上不来了,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水含柔听闻,面目立即变得有些可憎,“你说什么?不可能,皇上答应过本宫今天会来的。” 如兰有些胆战心惊的回答,“可是方才门外过去的宫女都在说,皇上今日早早的便去了皇后娘娘那里。” 水含柔紧紧捏着梳子,咬着红唇,忍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让你去看凤馨娘娘的,如何了?” 如兰立即如实汇报,“回娘娘。凤馨娘娘如你所料,已经出了寝殿朝着天阙殿而去。” 既然皇上不来了,要是能够借此机会扳倒凤馨,她心中还是有所安慰的。 水含柔起身,眼眸含着杀意,“既然如此,那就让皇上和皇后一起将凤馨娘娘捉拿了。” 水含柔让如兰靠近,“你现在去偷偷告诉珍儿,让珍儿告诉皇后娘娘,怎么说话总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如兰立即点头,跑了出去。 看着如兰离开,水含柔还是有些生气,竟然让皇后抢先了,但是细想也无碍,总有一天她会让皇后都忌惮她的存在。 想着,她便离开了自己的寝殿,却不知道自己在设局的同时已经进入她人的局中。 楚灵溪听到身后有声音,摇晃的身子开始故作镇定,原本快要涣散的神色也恢复到了脸上。 “只有你?”身后的声音虽然因为吃惊变尖便细,但是楚灵溪一听便知道是水含柔。 “很惊讶?不过,我更惊讶你的出现。”楚灵溪双手垂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头,真没想到水含柔来了。 水含柔略过楚灵溪,四处查看最后上前拉住楚灵溪,“怎么可能?怎么会只有你?她呢?她呢?” 水含柔像是发疯了一样,揪着楚灵溪原本就不舒服的身子不放,将手里的食盒扔在了地上。 楚灵溪推开水含柔,捡起地上的吃食不断的送进嘴里,她真的快死了,快饿死了。 水含柔终于回神,但是看到楚灵溪这般,她上前踩住楚灵溪的手。 “你是狗吗?若是你承认本宫便让你吃。” 楚灵溪的手因为这一天的跪拜早已就没了知觉,所以被水含柔踩着,虽有痛楚,但是她不会在水含柔面前承认什么。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会等着看你变成我这样的,很快了不是吗?”楚灵溪已经明白了为何水含柔会像刚刚那般疯狂。 水含柔心惊,松开了楚灵溪的手,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 楚灵溪冷笑,根本就不管水含柔,现在就等着看谁来收了水含柔。 水含柔提起裙子想要离开,但是台阶之下已经有了火把的光亮,她便知道自己完了。 水含柔愤怒的转身一把揪住楚灵溪的长发,“说!到底是谁?难道你又和皇后合谋了?” 水含柔已经不知所措,原本应该静下心来细想的事情。她现在根本就做不到,听着底下的声音越来越大。 耳边传来楚灵溪的声音,“水含柔,我一直在等你变成我这样的下场。” 水含柔脸色大变,松开楚灵溪,“我不会就这么失败的,不会的!” 水含柔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拿捏着时机,对着楚灵溪大喊,“你怎么可以害皇后娘娘?即便是老天原谅你,那无辜的孩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说着水含柔竟然挂着两行清泪。伸出想要打楚灵溪,楚灵溪也做好这般逆来顺受的结果。 “含柔,慢着!”是言翊的声音。 水含柔立即扑进言翊的怀中,“皇上,他人说只要楚灵溪挨过了这几日,就可以无罪了。她害死了皇上的子嗣,如何能这般轻放?” 言翊皱眉,拉开水含柔,真假一看便知,“是谁误传了?” 水含柔心中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一劫。但是原本应该得意的她,却看到楚灵溪嘴角的笑意,无法得意了。 言翊的到来,惊动了后宫所有的人,这下就算来齐了。 “凤馨娘娘不是说要来求子,为何又不来了?臣妾刚才吓死了。”水含柔一言便将话头转到了凤馨的身上。 水含柔得意的看向凤馨,料想言翊信了她的话,但是她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凤馨先是一脸的难看,最后还是支支吾吾说了,“本宫不愿来。但是柔妃娘娘心诚便想着陪来,结果,遇到了皇上” 后面的话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遇到了皇上自然就是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 但是水含柔开始迷惑了,她脱口而出,“皇上不是在皇后娘娘那?” 凤馨低头,“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本宫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众人眼中水含柔的气势显得咄咄逼人,也许是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立即软了下来,“看来是臣妾记错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意识到了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怕是从她出寝殿便已经让人算计了。 到底是谁呢?想着水含柔的目光便落在凤馨的身上,看来自己的计划早就被凤馨看穿了,可是凤馨不可能连皇上和皇后都算在里面,更何况皇后是她的死敌。 那到底是谁?难道是皇后?她刻意将这些吃食放在盒子里让她误以为凤馨已经来了,结果到了上面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可是皇后怎么可能这么神机妙算?越想水含柔越发的恐惧,因为她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来人,把这个罪人给朕拉下去!”言翊觉得楚灵溪就是个空有美貌但心思却不纯的小姐。 但是侍卫上前却不见楚灵溪跪地求饶,更甚者她像是一个疯子推开侍卫。 “我不会走!要死老天会收了我,只要我能够洗刷自己的罪孽。我有感觉,老天爷明白我的心意。” 楚灵溪的声音透露着坚硬和痛苦的交织,这样的变化让言翊大吃一惊,因为楚灵溪的身上是不可能出现如此强硬的态度,因为曾经她更像是皇后的狗腿,为了她所谓的权势富贵不知自我。 “皇上,奴婢知道错了,所以求你让奴婢就这么跪着,让老天来定夺。”这是她的机会,是让言翊记住她的机会。 言翊吃惊的表情没有逃过皇后的双眼,皇后立即上前,抹着眼泪,“皇上,您忘了吗?是您亲手将楚灵溪的命交在臣妾手中的,难道就因为她这般便饶了她?那我们的孩子呢?” 言翊皱眉,这些破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台上桌面扰人心烦,他不耐烦的甩手放任不管,“既然如此,皇后看着办。” 楚灵溪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跪地求饶,而是一副认命的样子,“也罢,奴婢是该偿还了,但是老天爷说一定会答应给皇上一个孩子!” 说完,楚灵溪便想着撞上石柱,她不愿意再回到永寿殿被皇后侮辱,她知道这一撞不是死便是胜利。 “慢着。皇上,老天不收楚灵溪便是看在她知错悔改的份上,既然如此何不就让上天定夺?”神殿大门依旧紧闭,但是殿内烛火通明,传出清雅的声音。 因为这样的声音,让原本有些烦躁的言翊冷静,“就依了大国巫所讲,朕倒是想看看,她这般恕罪预示是不是真的。” 剩下的众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这一幕就像是当初烧死楚长歌和紫眠一样。似乎最后的结果无人敢去多想。 看着水含柔求死的心,又让人放心,她并非有非分之想,但是为何总是有地方说不出奇怪? “都散了,不许再有人来这天阙殿造势!”言翊命令道。 “臣妾遵旨。”众人行礼。 水含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依偎在言翊的身边,而言翊却推开了水含柔,反倒是走到凤馨的面前。 “今晚朕去你寝殿。” 凤馨低头不做回答,自己倒是先一步走了,这一晚都无人看清楚凤馨的表情。 倒是发现水含柔的表情丰富多彩,尤其是她被皇上推开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尤为难看。不少人看了忍不住笑了。 “这下被打回原型了吧?” “唉,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听着冷嘲热讽,水含柔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崩溃的那一刹那,她冲出了人群,假意受不了这些讽刺跑开了。 “皇后娘娘,臣妾看这柔妃娘娘也真是不懂规矩。”其中一个人不依不饶。 但是看到皇后的脸色后,也不敢再说话了,皇后的表情并不比水含柔好看到哪里。 “还不走!”皇后愤怒的看着这些女人。 等众人走光,她才慢慢走到楚灵溪的身边。 “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不过你似乎忘记了皇上并没有放过你,你依旧是本宫手心的罪人!” 皇后当着楚灵溪的面伸手慢慢握拳。嘲讽着楚灵溪这样可笑的行为。 楚灵溪不理会皇后的愤怒,越是这样代表她现在越是胜利,只剩下最后的结过了。 “珍儿,本宫记得,今日楚灵溪似乎没有掌掴。” 珍儿听闻便明白皇后的意思,立即上前,看着满脸血污的楚灵溪都有些不忍心了,对比自己的不忍心楚灵溪反倒是一副释然,既然如此她便不客气了,否则皇后不解气,倒霉还是她们这些宫女。 “啪!”响亮的掌掴声在月色中越发响亮。 楚灵溪的嘴角慢慢沁出鲜血。直到皇后解气,珍儿才住手,楚灵溪喷出一口鲜血,可想而知珍儿下手有多重。 容素在神殿内看着这一幕发生,真是不知道楚长歌给楚灵溪灌了什么汤药,竟然这般打骂都不还手。 这后宫真正可怕的是女人才对,容素摇着头转身不再看下去,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自己的容貌,而真正的苏怜正在房间沉睡着。 通常她扮作苏怜的时候,为了防止她人发现,容素会将苏怜放在仙玉阁迷晕。她的药比阿离的要厉害许多,时辰拿捏得也是刚刚好,只是这般药效对人却还是有些损伤,苏怜醒来后会有些记忆断层,更甚至头晕目眩的。 对于容素而言留着苏怜还有大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碰苏怜。 “楚长歌,这笔交易怎么算我都吃亏。”容素笑道。 但是想着苏慕白这个人,容素便认了这个亏,只要能知道他也在所不惜。 神殿外,楚灵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富丽堂皇的宫殿,温暖锦被,这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想得到吗?想得到你就闭上眼睛。”这样的温柔话语一遍一遍的在诉说着。 楚灵溪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的温暖感觉了,她向往着,甚至奢望着,最后在这样的催眠之下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神殿的大门一点点打开,门缝里露出来的还是浓重黑,白玉般的长腿在黑色纱裙间穿梭,变得醒目。 看着被这么多女人诅咒折磨的楚灵溪,狼狈不堪,遍体鳞伤的。 “真是想不到。你们楚家的女人倒是各个不要命。”说完,容素嫌弃的越过楚灵溪走到了阶梯前,双手伸向天空,掌心各执一颗血红色药丸,不断挥动着,利用掌风送上夜空。 夜色里,红色药丸消失在视线里,突显一抹诡异的光亮,亮光越来愈闪耀,甚至让人感觉到越发的接近。 “这样的事情我只做一次。” 这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利用夜色作为背景。药丸里的药脱离人的温热,在夜空就会化开,她为的就是让都城的人都看到这一幕,而真正的受益的人只不过是这后宫的一人。 闪耀的光点越来越接近地面,最后再巨声中,地上被砸了一个巨坑,容素随手扔了一块玉牌进去。 容素掩嘴淡笑,在他人惊醒之前离去,这出戏现在便是开场了。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楚长歌看着上空的光点坠落在天阙殿,便知道容素已经得手了。 “这是什么?”紫眠不解的问道。 楚长歌摇头,“不知道,你我二人最好什么都别问,明日便知道真切。” 紫眠从楚长歌的眼中看到的不是疑惑,而是心如明镜,难道她连这样的天象都能算在其中吗? “我心里不安,但是我们若是贸然进宫,我总是害怕又有什么矛头指向我们,难不成还想被烧一次?”楚长歌怕紫眠看出什么,便立即改了口。 紫眠听闻挑了挑眉表示没这个想法,楚长歌看着他的表情扑哧笑了。 “我有预感,皇宫要出事了。”不是预感而是计划。 翌日,楚灵溪感觉到身上覆盖的暖意被人抽走,初春的风将她冻醒,原来她还没有死。 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楚灵溪便知道自己离胜利不远了,她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开始笑,笑声不大,甚至只是让自己听见,但是这样的笑声却让人寒毛直立,凉意入心。 直到背后的议论纷纷的声音将楚灵溪吸引,她转身,因为双腿跪地的麻木,她只能用手爬到台阶边,发现百层台阶之下竟然落了一个大坑,坑中一块闪着光的玉牌无人敢动。 楚灵溪看着眼中便充满了泪水,是老天也在帮她,是老天也知道她的心意了。 沾染血污的双手紧紧巴着台阶,“看到了吗?老天都在帮我!你们这些人就等着被收拾吧!” 她已经全然不顾任何形象,现在她所看到的就是希望,是被人碾压之后绝望下抓住的一丝生机,即便是小,但是在楚灵溪的眼中这就是转机。 因为全都城人都看到了天象,即便是皇后有心想隐瞒。那也是不可能的,昨天的动静这么大,几乎全都城的人都看到了,是无法掩盖的。 所以当皇后看着眼前的玉牌,差一点都没有站稳,毁了自己国母的身份,她抬眼望去,看不清楚灵溪的表情,但是此刻楚灵溪一定在笑。 “珍儿,不许去告诉皇上!” “皇后娘娘这怕是皇上已经知道了。”珍儿颤巍巍的说道。 皇后袖中的手已经握拳,到底是在背后帮着楚灵溪? 如兰替柔妃娘娘去打探消息。从昨天晚上高兴到最后的狰狞,如兰发现柔妃娘娘竟然可以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方才她去天阙殿打探消息,一听到关于天象的事情,她便踉跄着跑回了柔妃娘娘的寝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还是不敢耽搁。 “柔妃娘娘娘娘,不好了。” 水含柔听闻,绞着手帕的手越发无法停下,像是习惯动作,她的帕子绞在手指上都勒出痕迹。 听到如兰说不好了,她立即上前。“给本宫说清楚!” 如兰指着天阙殿的方向,“听说半夜那声响动是天阙殿上落下了玉牌,外头当值的人都说亲眼所见天上亮晶晶的掉下来的。” 水含柔反复嚼着玉牌二字,终于她发现了其中的奥妙,“玉牌?楚灵溪想凭借这个逃脱?不可以!绝不!” 水含柔拉住如兰,“昨天到底为何你要告诉本宫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 若是没有这一出,她一定还在皇上的身边,而不是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冷落了。 如兰被水含柔狰狞的样子吓了一条,平日里善良可人的水含柔此刻就像是凶狠之人附体,哪里还看得出平日的样子? 如兰结结巴巴的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奴婢出门遇到了几个宫女。她们在说,奴婢便上去询问了几句,她们告诉奴婢的。” 水含柔推开如兰,如此听来那就是从头至尾就有人在算计她,到底是谁? 那么剩下的只有皇后了,难道皇后还是不信任她?所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的心意? 越想,水含柔的心便越乱,这一刻她便知道了何为自乱阵脚,她想不明白,揪着自己的头发。 “柔妃娘娘娘娘不可以这样,马上皇上一定会去。各宫的娘娘也会赶去。”如兰提醒道。 水含柔却突然冷静,“皇上?”她冷笑着,皇上是这个皇宫最无情的人。 “替本宫梳妆,本宫倒是要看看楚灵溪有什么本事脱离苦海。” 水含柔打起精神,让如兰上前梳妆,如兰心中有些惧怕水含柔便一刻都不敢怠慢。 水含柔在皇宫一直是清雅之姿示人,所以打扮起来并非繁琐,她出门之时正巧遇到了称病许久不见的宁清心。 “宁妃的身子好了?妹妹看姐姐脸色难看,要不还是回屋里歇着?”水含柔嘲弄一说。 宁清心知道水含柔哪里会这么好心?她语气都是嘲讽,看来她生病了不能承宠,倒是让水含柔这样的小人得逞了。 “柔妃娘娘都升了身份,怎么还是一个字小家子气?赢得了就输不起吗?”宁清心轻描淡写的回了水含柔。 水含柔微愣,似乎听到了一丝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送人 天阙殿外,楚长歌已经能够猜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其实她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看结果,但是有些人是不会让她这般自得的,大清早便收到了言翊身边全公公的传话。 所以楚长歌才会出现在天阙殿神殿门外,身旁的紫眠安慰她,别担心。 这样简单的三个字让楚长歌无比宽慰。 神殿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想必都是为了看所谓的玉牌,这东西是楚长歌让阿离带话给容素所准备的。 只是原本应该出现的天石,现在却变成了玉牌,看来容素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楚长歌望向神殿内寻找熟悉的身影。 这一路上楚长歌已经听了不少关于玉牌一说的议论,多半是觉得老天爷原谅了楚灵溪的过失,所以答应了楚灵溪的请求。 “这么说来那岂不是有位娘娘要怀孕了?”宫女小声议论。 “谁知道呢?这都不是咱们该管的事情。”另一位宫女回答道。 两个人看到紫眠和楚长歌便行了礼离开了。 该来的人都来了,唯一缺一个能解释这一天象的人,这就是为什么楚长歌会让容素去假扮苏怜,没有谁的解释能比她来得更牢靠。 言翊与皇后高高在上,一抬手底下便没了声音,都在等言翊对此做出解释。 楚长歌看着言翊紧锁的眉头,便知道他也解释不出来,包括身边的皇后她也无法解释。 “把楚灵溪给朕带上来。”言翊端倪着整个神殿的人。 楚灵溪跪地一天一夜,双脚已经无法正常行走,最后还是被人抬到了言翊的面前。 “皇上。老天爷看到了。”她用着全身的力气去诉说。 这般危言耸听的话自然是不能传出去,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切都无法用正常的目光去解释。 皇后上前跪地,“臣妾恳请皇上,这般危言耸听的话语万万听不得。” 皇后是不会同意就此放过楚灵溪的,不然她如何出了心中那口恶气? “让大国巫出来。”言翊对着神殿门大喊道。 殿门缓缓开启,一身黑纱衣裙的苏怜慢步而出,她十分不在意她人的目光,所以才敢穿着如此大胆,这也是楚长歌判定此刻的人是真苏怜还是容素的办法之一。 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国巫朝服,容素就瞧不上眼,难得出来透气她才不要穿得那么繁重,同样是黑色的衣裙,这纱裙在她身上要是有了一丝艳丽。 不过她今日这身实在是太大胆了,黑纱交替,白耦一般的,对襟而开露出胸前肌肤的人如何是那个严谨的苏怜? 楚长歌见状不禁为容素这扮相吓了一跳,这般乱来,看往后让苏怜如何收拾。 “各位不是都看见了吗?何必又让我多此一举的解释?迟早是要面对的。”容素没有和苏怜打过交到,这样说话十足的另外一个人。 不过她的一针见血倒是起到了作用,在楚长歌和紫眠身边的大臣都在嘀嘀咕咕说这是天的指示。 听闻,楚长歌不免对都城的一切愚昧感到悲哀,这就是大家的信仰,高高在上不可反驳,总是在所以不信话语之前加上神的旨意便深信不疑。 “大国巫!你可知道这般说话要负多少责任?”皇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大国巫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苏怜她并非没有见过,但是至少严谨少言,是个严厉的女人,而并非眼前这个话语轻佻的人。 “臣该死,那就容臣一一解释。”容素无所畏惧,接过被人供起来的玉牌,“这玉牌由中心向外颜色渐淡,形状神似女子身形。又称子母玉,这边是老天的意思,说起来也算是宫中的喜事。” 皇后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一再反驳,面对不畏惧她身份的苏怜,皇后自然是拿不出半点办法。 有几位大臣便想了一个办法。 “皇上,既然老天给了指示,那一定是有用意,为了不让大家乱猜忌,还请太医吧。”不少大臣都开始奉劝言翊。 言翊的心中烧起了一把无名火,显然是有人在作弄他,原本是他自己后宫的事情,此刻竟然还要他人来指手画脚,显然不给一点威严和面子他。 言翊扫视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楚长歌和紫眠的身上,这两个人站在底下隐藏起锋芒,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好像是在嘲笑他。 “宣太医!”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见,后宫的妃嫔全部都到齐了,就连那些没名分的有幸得以宠幸的宫女都带了上来,排排站在一起。 水含柔站在宁清心身边,开始退缩,若是她叫人把了脉便会发现她不孕一事,那么她无法生育也会诏告天下,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她无法给皇上生育,那她还如何在后宫立足? 宁清心看着水含柔便拉住想要逃跑的她,尖声道,“柔妃去哪儿?皇上还等着替我们把脉呢。” 宁清心带着笑意看着水含柔,水含柔的心虚此刻都映入她的眼中,原来这水含柔也知道害怕。 水含柔看着宁清心立即明白了,这一出戏到底是谁在唱了,她不由得心惊,一直不出声的宁清心,到真的是一鸣惊人,“宁妃姐姐真是好本事,看来这出戏你早就算在心里了,真的是小看你了。” 宁清心可不管水含柔怎么说,只要等水含柔把脉,这出戏就算是唱了一大半,水含柔也就此完了。 水含柔看着宁清心一副得逞的样子,脸色惨白,她不愿意这么认输,这些人为什么就是见不得她好?为什么? “宁清心你就这般见不得本宫好?”水含柔低声埋怨。 宁清心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了水含柔这般自信?看着水含柔微微扭曲的脸,她自己都有些笑不出来了,“柔妃,你怎么这么会开玩笑?” 看着她人的嘲弄,水含柔不知哪里来的怒气,揪住宁清心,由于两人站的比较靠边若不仔细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以为我就这么败了?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说完,水含柔推了一把宁清心。 原本就因为焦虑身子有些虚的宁清心没有注意便跌坐在地上,水含柔立即假意,“宁妃摔倒了。” 说着立即蹲下扶着宁清心,“宁妃,你算错了,这出戏你有心一箭双雕,本宫偏偏让你落空。” 听到叫喊声,太医立即上前,顺道替宁清心把了脉,摸到脉象大喜,“皇上,恭喜皇上,宁妃娘娘怀有身孕了。” 水含柔嘴角奸笑,这出戏是想让宁清心的孩子名正言顺,甚至带有特有的光环,不过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宁清心惧怕皇后的把戏。 不过由此看来,她不孕一事已经让宁清心察觉了。看来她最近因为皇上的恩宠掉以轻心了,好在不过只要查出谁人怀孕,既然查出来了,那便不会再去管其他事情。 水含柔和宁清心推搡这一幕,恰巧落在楚长歌的眼中,看来水含柔还是逃过了一截,现在看来水含柔并非好对付。 不过暂且不管水含柔,其他人的脸色已经很丰富精彩了,尤其是皇后,不管她信不信这子母玉的意义,此刻她信任的宁清心怀有孩子。一定是大气。 言翊已经失去过孩子,自然格外珍惜,立即上前扶起宁清心,“有没有摔着?” 宁清心摇头,“臣妾无碍,裙子有些长,柔妃也是无意的。” 宁清心知道现在要是去指责水含柔故意,那便是暴露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身孕一事,所以只能这般有意无意的提醒水含柔。 宁清心脸色并不好看,看着皇上呵护,立即摇了摇头。“皇上,臣妾之前因为着火一事身子一直未好全,会不会是诊断错了?” 楚长歌听闻舒了口气,好在宁清心没有被水含柔气过头,现在可不是与水含柔一争高下的时候,而是让她的孩子变得珍贵无比。 宁清心身边的宫女便上前,“皇上,宁妃娘娘对宫殿着火一事一直心有余悸,茶饭不思,又害怕她人觉得她多心,一直不愿请太医。” 宫女这番话便说明了宁清心为何不相信自己怀有身孕。想必没有一个女人会怀有龙子也刻意隐瞒。 言翊便招来身后几位太医,太医一一把脉,最后纷纷跪下,“恭喜皇上。” 不论有没有让水含柔受到惩罚,至少这出戏的收尾还是完美的。 “今日大喜,朕要封赏宁妃,就此封为宁贵妃,册封大殿择日举行。” 的确是大喜,言翊拥有不少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子嗣,在楚长歌的心里。即便宁清心的恳求,这个孩子她都不该留下来,因为皇后会对她痛下杀手。 几家欢喜几家忧,现在的状况,看这几个女人的表情便知道谁喜谁忧,这场戏至少宁清心赢了。 “参见贵妃娘娘。”众人高呼。 也许是太激动了,此刻晾在一旁皇后,脸色铁青,就好像是被人抢了东西一般难看。 临走前,容素一直看着楚长歌,楚长歌自然受到了这般特别的目光。顺着看去,容素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嘲笑,楚长歌回敬的不过是面无表情。 阿离欢快的想跑上去,被楚长歌拉住,“看清楚这里是哪里!不许胡来!” “长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姐姐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了吗?”阿离关心的问道。 楚长歌笑不出也说不出来,就好像跟阿离说了那么多关于男女情爱之事,她一概不知,偏偏对夜行的事情这般上心,在楚长歌心中早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这个结果她没有本事告诉阿离。 楚长歌看了看容素,“阿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愿到时候别怪她。 很多人都随着后宫之人前去宁清心那里贺喜,楚长歌原本也跟着去,却在路上看到被人架着走的楚灵溪。 “怎么了?”紫眠看到楚长歌停下了脚步。 “王爷先去,我看到人了。”楚长歌目不转睛看着离开的楚灵溪。 紫眠也看到了,便点了点头,叮嘱她,“小心,别让人看到了。” 楚长歌没等他嘱咐完已经离去,为的就是趁人不注意和楚灵溪说上几句话。 楚灵溪被侍卫看管住,但是楚长歌和楚灵溪的关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楚长歌只是给了一些赏钱便顺利进去了。 “何时我能出去。”楚灵溪已经不再是以前受了一点点委屈便想着如何报仇的人,此刻她学会了很多人学不会的隐忍。 楚长歌看着已经看不出脸色的楚灵溪,因为难受,楚灵溪只能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现在她除了能说话之外,看来根本就没有其他力气了。 “快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既然你的敌人是水含柔,那你就明白一件事要想打败她最好的利器便是她所拥有的。她楚楚可怜,你便要比她更可怜。” 说完,楚灵溪便笑了,“我早就已经不是我自己了,不差学别人了。” 既然她想的通,楚长歌便不必要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免得楚灵溪还以为她是刻意的。 “我走了。”楚长歌轻声道。 对于现在的楚灵溪,她更多的是同情,一个有娘亲宠爱到大的少女,如今却要独自承受非人的折磨。 皇宫是吃人的,想必楚灵溪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 “别骗我。”楚灵溪繁复念叨。 楚长歌并没有打算欺骗楚灵溪,因为楚灵溪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棋子尤其是她现在的状态,若是真的和水含柔斗起来还指不定是谁赢谁输呢。 楚长歌来到宁清心的寝殿,那些前来攀附的人已经不少,见到楚长歌前来,脸色倒是也没几个好看的。 宁清心撇下众人,拉着楚长歌,“方才在人堆里都没瞧见王妃。” 楚长歌没有特意去回答,只是淡淡开口说了些祝贺之词,“臣妾恭祝贵妃娘娘。” 这话才说完,就听到外头响起了通传声,“皇后娘娘,凤馨娘娘到。”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此刻的宁清心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长歌,楚长歌便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慌乱。 宁清心起身率领众人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本宫就知道贵妃这怀了身子,这里就会热闹。”一语双关显然是在暗示在场的人趋炎附势,看着皇后带着笑意说话,她人也不敢回嘴,脸上的笑容倒是多少有些挂不住。 “都坐下吧,这般愣着可别苦了我们贵妃娘娘。”明显带着敌意。 楚长歌和宁清心都能够理解这样的情绪,毕竟前不久她才没了自己的孩子,现在被楚灵溪这般一弄,这孩子有了不一样的意义,那到底是算补偿皇上还是刻意为难她自己? 围坐在一起的几个女人说的话都是表里不一的多,说多了也没有意思,宁清心的脸色在与皇后的交流中一直都很难看,显然对于这件事,皇后已经开始排斥宁清心,这一点让宁清心感到了害怕。 珍儿突然冲了进来,“皇后娘娘,皇上说今晚留宿永寿殿。”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包括宁清心,应该宁清心独宠才对,为何皇上又选择了皇后? 楚长歌冷漠的看着一群人跟着欢喜的皇后离开,末了,水含柔上前行礼。 “真是恭喜贵妃娘娘了,臣妾告退了。”水含柔忽闪这如同白兔一般无辜的眼睛,但是眼神却那么挑衅。 “臣妾看贵妃娘娘脸色这般难看,还是早些休息,反正皇上也不会来。”说罢,水含柔才带着一副胜利自以为是的模样离开。 宁清心强撑着的身子最后还是瘫软无力的坐会椅子上,她摇着头仿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她哭丧着脸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反倒是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没了别人她倒是正巧可以和宁清心慢慢交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宁清心情绪激动,紧抓着楚长歌的双手。“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会去找皇后娘娘?” 方才皇上得知她怀有身孕还那么开心,怎么一转眼便变了人? 楚长歌冷笑,这几个女人总觉得言翊真的这么和煦好哄吗?“皇上不是傻子,你以为上一次皇后流产一事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此时他去找皇后是有原因的。” 宁清心现在已经糊涂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揣测君心,反倒是楚长歌好像比她们更懂皇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难道还有别的原因非去找皇后不可吗?”宁清心反问。 “当然。原因就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一定是知道了上一次皇后流产一事的端倪,担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给他人错觉更是为了稳住皇后,这样也好给你和孩子喘息机会。” 楚长歌缓缓说出言翊的用意,宁清心更是大吃一惊,“难道皇上很重视这个孩子?”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楚长歌还是说出了原因,“皇上年纪已经不小了,后宫佳丽也不少,却无子嗣,你这个孩子来的特别,自然是会重视,只是” 楚长歌的停顿,让原本放松的宁清心立即如同惊弓之鸟,“只是什么?” “只是皇后也并非好收买的,即便是皇上这般安抚。她也不一定会放过你们母子,即便是她假意放过,要你们母子命大有人在。”楚长歌不想欺骗宁清心。 刚刚走出去的水含柔不就是其中一个?今日利用真有身孕的宁清心躲过诊断这一劫,以她恶毒的心,怎么还会让宁清心继续爬上去? 宁清心听闻立即感觉到了自己深陷在前有虎后有狼的困境之中,她现在能够相信的便是楚长歌,说起来也可笑曾经她高傲的看不起楚长歌。 “我该怎么做?”宁清心低下了头,觉得这般求救,自己显得很没用,但是为了孩子,她只能不顾一切了。 楚长歌抬起宁清心的头,“你还年轻,不过是个孩子,没了你可以学皇后娘娘。”假意是谁弄掉的,那个人的下场恐怕不会比楚灵溪好。 宁清心立即摇头,苦笑,“原本我也觉得自己保不住孩子,可是毕竟是血脉有感觉的。我现在也巴不得她是个女孩。” 这样胆战心惊的感觉她受够了,若是能够生下他不管男女,她都愿意接受,所以不愿意利用他的生死去左右另一个人的生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人母的优柔寡断,楚长歌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她,只是宁清心有这份心也难得。 “去找皇后,若是你愿意将这个孩子让给她,你和孩子都可以在后宫安然无恙,而且还可以替皇上解决这个问题,他对你会刮目相看的。”楚长歌淡淡开口,能帮的就这么多了。 皇后无非是看不得有人比她先怀上孩子,又因为自己丧子,心中自然难免失衡,若是宁清心这个时候愿意把这个特别的孩子让给皇后,对谁都好。 宁清心抚摸着肚子,显然不愿意,最后眼泪都留下来了,显然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但是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你真的可以确定,皇后会对这个孩子好?” 楚长歌叹气,“你我心中都明白,皇后那日吃下的堕胎药不比水含柔少,若是水含柔都这般,皇后的身子可想而知,你这个孩子可能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的顺从会给你带来想要的。” 宁清心小声啜泣,“我并不想要什么。我只是觉得进宫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宁家有你就够了,我却非要证明自己,现在却让自己和孩子陷入困境。” 楚长歌不想逼迫宁清心,起身准备离开,“你自己选择吧。虽然单打独斗还是可能有机会赢,但是你这次没有扳倒水含柔,如今她又是皇后和凤馨身边的人,对你很不利。” 说完,楚长歌准备踏出殿门,宁清心微弱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显然是难受的哭了。 三天之后---- 因为孩子的特别,所以宁清心有了特别的册封之礼,这倒是皇宫少有的,在天阙殿答谢神明之后,便给宁清心办了册封仪式,还大办了宴会。 楚长歌和紫眠坐在底下小声交流着。 “你是不是教了贵妃什么事?今日她看起来气色异常的好。”紫眠都察觉到了宁清心的异样。 楚长歌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有些事情不是教就会,而是自己看开了。” 紫眠看她这般严肃,笑意满眼,“倒是说教起我了,那你何时学学贵妃?算起来。我年纪可比皇上大了些。” 听闻,楚长歌脸色绯红,“乱说什么?”气势全无。 紫眠不为难她,便给她夹了爱吃的菜。 而盛装出席的贵妃宁清心却在此刻起身走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跪下,“今日大家都在,臣妾有一事相求。” 言翊也高兴便点头,“爱妃何事?” 宁清心笑颜盈盈,高贵大方,“众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是上天的补偿,既然如此臣妾自己不敢担下大任,皇后娘娘是国母也差点为人母,臣妾想上天一定是希望臣妾体恤皇后娘娘幸苦,所以臣妾愿意将孩子出生后交于皇后娘娘抚养,认皇后娘娘为生母。” 原本已经凭此母凭子贵的宁清心竟然让出了这个机会,这样的事情倒是让在场的人包括皇后都吃惊的很。 言翊心中欣赏宁清心的识大体,他也在为他们母子一事烦心,她竟然肯这般牺牲倒是解决了不少事情。 “不知道皇后意下如何?”言翊问着吃惊的皇后。 皇后心中翻滚,太医说了她再次怀孕的机会太渺小了,宁清心若是肯让出孩子自然是好的,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未出生便已经有这般特别身份,若是生个男孩,以后便是储君,她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威胁。 “臣妾谢谢皇上成全。”皇后上前谢恩。 宁清心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不管是她还是这个孩子都算是保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争宠 宁清心的决定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都说她识大体,是个难得的女子。 皇后一时欣喜,亲自将宁清心扶起,笑道,“你有这般心意,本宫也领了,好好养身子,咱们的孩子可受不了委屈。” 众位大臣更是起身行礼,“恭喜皇后娘娘。” 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不高兴,水含柔看着一副姐妹情深的皇后和宁清心,便知道自己在皇后身边的利用价值一落千丈。 而此刻的凤馨却笑得无比的开怀,更是起身祝贺宁清心和皇后。 “皇上既然是个高兴的日子,为了孩子,可否放过楚灵溪?她为了求子受到了这般对待,想必心境也是大改了,臣妾不想孩子未出世就杀生了。”宁清心淡笑说道。 当然她说这话也不忘看着皇后,皇后此刻正高兴,有了孩子自然也不会想着去管楚灵溪这样的贱人。 “贵妃想如何处置?”言翊问道。 “不妨将她调遣到臣妾身边,等将来孩子出世,便由她照顾,这样也算是赎了她的罪过。”宁清心说道。 皇后点头,“也好,本宫也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知道悔改了。” 趁着言翊和皇后都在兴头上,楚灵溪便这么从皇后的身边调到了宁清心的身边,照顾孩子是假,先保住性命才是最主要的。 言翊看在宁清心有这般宽容之心的份上便立即释放了楚灵溪,甚至不再去追究楚灵溪的过错。 皇后拉着宁清心坐在一旁,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水含柔,不过一会儿,水含柔的气焰也早就没了。 水含柔怨恨的看着皇后和宁清心只能让出自己的位置,反倒是她自己显得哪里都不对。更甚至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好。 最后还是凤馨冲着她伸出援手,水含柔有些不情愿,但是嘴角还是挂着笑容坐在凤馨的身边。 “凤馨娘娘,臣妾”水含柔脸上略显无奈,又十分委屈,让人看了还以为是谁欺负了她。 凤馨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怎么了?被人抛弃了?你当初为了皇后想害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凤馨笑意满满的看着水含柔,只见水含柔皱眉随即便没了表情,水含柔现在算是里外不是人了。 现在若是真的要去分个好坏,实在是太难了,皇后和楚灵溪是不可能合作的。但是现在状况,对水含柔十分不利。 “凤馨娘娘,难道都没有想过要为皇上生儿育女吗?论资质怎么也轮不到贵妃。”水含柔带着嫉妒和恨意混杂的感情对着凤馨说道。 谁知道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凤馨还是一副难以割舍紫眠的样子,“柔妃,有些事情总会到头的。” 水含柔不明白,但是看到凤馨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紫眠和楚长歌便心中有数,不免有些生气。 “凤馨娘娘,紫眠王爷似乎很爱自己的妻子。”水含柔心中想让凤馨赶快忘却紫眠王爷。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利用凤馨在这后宫占有一席之地,曾经凤馨是皇后唯一的对手,现在她已经在皇后身边没有了立足之地,那么就只能靠凤馨打败皇后和宁清心。 凤馨回神,望着水含柔,“是挺好的,不过有些事情人定胜天。” “是,还是凤馨娘娘心里明白。”水含柔看着凤馨阴霾的侧脸,心知肚明凤馨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凤馨绞着手帕,目光深远,“柔妃,你不用在本宫的耳边乱吹风,本宫不是皇后,你若是真的想往上爬,最好想清楚你到底跟着谁!” 水含柔立即握紧凤馨的双手。“凤馨娘娘,以前是臣妾错了,臣妾不该只看到眼前的利益,枉顾了娘娘曾经对臣妾的好。” 水含柔求情,因为她明白凭她的一己之力在这后宫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如果没有皇后的扶持,她很快就会被宁清心或者楚灵溪扳倒。 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凤馨,她不在乎什么面子,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要活下去。 凤馨松开水含柔的手,“想明白了就好,若是还有人喜欢做墙头草,本宫倒是不介意撒一把药下去,斩草除根!” 水含柔听闻身形僵硬,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 而凤馨转首继续看着紫眠,倒是觉得水含柔提醒了她一句话,她顺着言翊不受孕,受恩露也要服用避子汤,别人生的孩子到底不如自己的孩子,她年岁也不低了,不能再如此飘摇下去。 可是言翊如何肯让她受孕,除非她的目光更加殷切的看着紫眠。 发生这么多事,原本以为他们夫妻会有所间隙,结果呢?现在看去紫眠曾经对她的无微不至现在全部都交付给了楚长歌。 凤馨毫不介意的目光,连楚长歌都觉得过于火热,叫人难以接受。 “本宫即便是丢弃不要的东西,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别人。”凤馨看着紫眠夫妻淡淡的开口道。 水含柔嘴角露出淡笑,看来有好戏要看了。 “凤馨娘娘,千万别小看了王妃,只有你长久不衰的恩宠才会让王妃无话可说。”水含柔再一步诱导。 凤馨微微点头。 水含柔心中奸笑,后宫的人都知道,凤馨的恩宠原因都来自于皇上对紫眠王爷的恨意,只要凤馨对紫眠王爷情义不断,那么她的恩宠便不会断,皇上时刻都在拿凤馨曾经的身份气紫眠王爷。 “柔妃放心,本宫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凤馨冷声道。 水含柔嘴角僵硬,“臣妾一定不会忘记凤馨娘娘的恩德。” “是吗?”这样的疑问就像是对水含柔的质问,而凤馨恰好的无辜表情让水含柔更是疑惑不清,到底凤馨是不是在试探她吗? “楚灵溪到。”门外的太监通传道。 好戏开场了,楚灵溪身着宫女的青衣,简单干净,脸上已经擦去了血污,只是额头的伤口还在,不过她还是会打扮的人,用描笔沾了胭脂花了一朵莲花遮盖伤口,卑谦的她身上早就没有了曾经楚府带出来的小姐脾气。 “奴婢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细柔的声音恰到好处的扮演一个赎罪的女人。 “楚灵溪,本宫也是为了孩子着想,既然你真心为皇上求子,那就好好在贵妃身边伺候着。”皇后虽然还是有些情绪,但也不大了。 “奴婢谢过皇后娘娘。”楚灵溪跪地谢恩。 楚灵溪在众人注目之中抬起头,未施粉黛的脸颊透露着少女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不过受过楚长歌提点,她明白现在不是展露的时候。 “奴婢脸上实在是无法见人,便擅作主张了。”楚灵溪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姿态始终放的很低。 对于这一点皇后一直很满意。不论是表情还是眼神,看到的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而非尔虞我诈。 “罢了罢了,毕竟是女人,如何能不爱美?”说罢,皇后便让楚灵溪退居一旁。 楚灵溪并没有多看言翊一眼,更是表明了自己并非由勾引之意,反倒是到了宁清心的身边伺候的很好。 楚长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掩嘴轻笑,“看到她这般,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真的是过瘾!” 紫眠却笑不出来。“她这样只是为了更好的去害人,你还真是会教诲妹妹。” 楚长歌微愣,收起笑容,有些阴冷,“皇上现在得宠的几个妃子,都与我沾亲带故的,只可惜一个是曾经毁我容貌的主谋,一个是帮凶,还有一个压根就看不起我却总是求我帮忙,这一步步走下去的结果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紫眠握住她的手,“你这般解释。到好像我是怪罪你狠心似的。” 楚长歌看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 紫眠有一种感觉,虽然现在他们是夫妻,但是迟早一天秘密会将他们压垮,他不再多言,只是看着这华丽的宫殿竟然有一丝厌倦。 王府之内,夜行很久都不曾来了,这也是紫眠的意思,因为害怕秘密被发现,所以他很少让夜行前来。 “主子,需要我去天阙殿问问苏怜吗?” 有关于子母玉一事。夜行也听说了,觉得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若是苏怜有心怎么会不知会他们一声,擅自帮了楚长歌? 紫眠扶额,“不用了,苏怜并非没有想法之人,你若是贸然去了反倒是着了楚长歌的道,你想让她看出什么来?” 夜行皱眉,这不是紫眠会说出的丧气话,“主子是在担心吗?难道主子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面对夜行的逾越紫眠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很吃惊。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想法。 “夜行,楚长歌在后宫占有绝对优势,我们必须要帮助她,言翊身后的几个女人都不省油,若是能除掉几个绝对对我们有帮助。” 面对紫眠牵强的解释,夜行并没有反驳什么,“包括凤馨吗?原来你早就知道凤馨变了,那为何还要刻意让凤馨利用?” 对于这件事紫眠并没有去解释,对于凤馨,没有感情是假的,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一直把娶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人总是会变的,而变的不止是凤馨而已。 紫眠将双腿交叠,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为了安危他始终都在装,冷情的双眼含笑,“楚长歌更有趣不是吗?” 夜行已经分不清紫眠到底是在利用楚长歌还是真的有感情,这样交织的表情让紫眠看着十分的危险。 “但愿楚长歌会赢。”夜行轻声说道,冰冷的声音如同冬日的冰雪。 “后宫有苏怜我很放心,而外面有你。至于我不方便出面。” 置身度外,自从紫眠娶了楚长歌。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态度,夜行能看出来紫眠是害怕这样的真相会伤害了楚长歌。 夜行低下头,“主子交代的事情我会照办的,暂时不去找苏怜。” 想到了什么事情,但是紫眠很不确定,最后还是思量再三才开口,“你和阿离是怎么回事?阿离还是个孩子,你不会” 夜行脸色微变,“不是,什么都不是。” 紫眠因为夜行的回答变得沉默,太干脆反倒是泄露了自己的心迹,但是夜行不会再重蹈覆辙,感情不适合他,更何况阿离是他亲弟弟看上的女人。 夜行迅速换了话题,“凤馨娘娘在找你,曾经你担心她安危在宫里留了一个眼线给她,如今她说有要事相见,一定要见你一面,不然的话就将眼线送到言翊面前。” 紫眠皱眉,没想到当初的好心还是办了一件坏事,“她可发现什么了?” 夜行摇头,“并没有,眼线都是我们亲自挑选的人,知道怎么说话,只说是当初收了王爷的恩惠所以才愿意一直以来替王爷与她传信的。” 紫眠点头,虽然凤馨可以打发,但是如果她为了争宠刻意利用眼线传信一事来夺取言翊的目光,到时候不仅仅是损失一个眼线,连楚长歌也会怀疑他。 “我会去见她,这是最后一次。”紫眠同意了。 夜行没有多问迅速离开了王府。 宫殿之中,楚灵溪卑谦的低头站在一旁,而身份不同往日的宁清心则喝着皇后送来的补品,没有了之前的提心吊胆,她的周身散发着女人的魅力,还有为人母的温暖,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今日孩子可好?”言翊摸了摸宁清心的肚子,满是喜悦。 宁清心点头,“皇后娘娘送来好多补品,臣妾都吃胖了。” 宁清心放下高贵的身段,如同小女人一般依偎在言翊的怀中,享受着片刻的安宁,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言翊捏了捏她的脸颊,“孕妇哪里有吃不胖的?”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宁清心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楚灵溪,楚灵溪不曾变过脸色,也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 “灵溪,你下去吧。”宁清心并非想激怒楚灵溪。 楚灵溪点头,行礼便走了出去。 碰巧遇到了走过的花儿,便拦住了路,这花儿是在宁清心宫里当差的。 “花儿姐姐,贵妃娘娘常说你女红好,我自己绣了图样,你看看可好?” 若是往常,不会有人去搭理楚灵溪的,但是楚灵溪为皇上求来了孩子,连性子都转变了。花儿便不设心防。 两个人坐在宫殿前的院子里,花儿觉得楚灵溪很有天赋,现在大小姐们身着锦衣永远不知道绣娘的苦,多半是不曾自己亲自绣过。 “灵溪,你这手”花儿见楚灵溪的手粗糙了不少,还有不少的针眼。 楚灵溪笑道,“以前在楚府虽然有绣娘教,不过也不曾认真,现在做起来真是生疏得很,我想给贵妃娘娘的孩子做个小衣裳。” 花儿看着笑颜温柔的楚灵溪,真的是变了,以前身为妃子的楚灵溪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空有美貌却性子不大好,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也被人嫌弃,现在温柔的样子倒是和柔妃有几分相似。 “贵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不过你这里做大了一些,还有这绣花,你可以绣的大一点。”花儿开始认真的教授。 楚灵溪听的很认真,花儿觉得楚灵溪一定是认真悔改了,“灵溪,你先在这里绣着,我去厨房看看,贵妃娘娘的安胎药还在煮。” 楚灵溪扬起一张乖巧的脸蛋,因为额头的疤痕,她不得不一直用花色掩盖,但是总体看去倒是少了之前的艳丽,多了几分亲切可人。 “花儿姐姐去吧。” 花儿离开,楚灵溪全神贯注的在刺绣,即便是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也不曾抬眼。 “本宫怎么就不相信坏人会一夜之间改好人呢?”是水含柔。 楚灵溪并非昨日之人,她带着纯真的笑容,不急不慢,“柔妃娘娘自然是不懂,毕竟柔妃娘娘从来不知道好人是什么对吗?” 水含柔皱眉,不该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可以被楚灵溪这样的手下败将左右情绪? “怎么贵妃没有教你如何做好一个下人吗?”水含柔优越的站在楚灵溪的面前。 这样激怒人的伎俩是她惯用的手法,以前的楚灵溪这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激怒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原本她以为楚灵溪还会如此好激怒,但是她错了,眼前的楚灵溪变了,她起身缓慢的行礼。 “奴婢参见柔妃娘娘。” 这不是屈辱,即便是也可以忽略不计,因为水含柔给她的屈辱不差这一笔,她会将这一切以后慢慢还给水含柔的。 找不到茬的水含柔怒视着楚灵溪,而楚灵溪则平淡的坐在石椅上继续刺绣,水含柔很不满现在看似比她还要平静的楚灵溪,抢过楚灵溪手中的刺绣,用篮子里的剪刀将它剪碎扔在了地上。 “既然你变成了好人,自然也不会计较本宫的失手。” 楚灵溪抬头,一张纯真的笑脸,没有脂粉的艳俗,笑道,“自然。” 气急败坏已经不足以形容水含柔的心情,她不明白有一个楚长歌与她对着做,为何还有一个楚灵溪?该死,楚家的姐妹都该死! 在踏入宁清心宫殿之前。水含柔又恢复到了乖巧柔弱的模样,轻轻柔柔的走进殿内,看到言翊和宁清心亲昵的靠在一起,虽然心中有不舍,但是还是忍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上和贵妃娘娘。” 宁清心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水含柔便知道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现在的后宫毕竟不如以前了,以前水含柔有皇后和凤馨护着,而如今水含柔没了存在感。 感受到了宁清心轻视的目光,水含柔依旧带着一张柔弱的笑脸,“这是凤馨娘娘让臣妾送来的。” 水含柔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开口道,“皇上,这是凤馨娘娘亲手做的补汤,凤馨娘娘为此还烫伤了手,所以才让臣妾送来的。” 宁清心听闻,心中冷笑,这水含柔可真是会利用别人,这么久了还来这一招,也罢,那就依了她便是。 “皇上,这可使不得。咱们去看看凤馨可好?” 水含柔微愣。随即改口,“贵妃娘娘身子要紧,还是歇息着,让皇上去看看便是了。” 谁知道宁清心已经起身挽着言翊,“不打紧,臣妾也要走动一下,皇上走吧。” 宁清心现在正得宠,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有损伤的事情,言翊便依着她,“那随朕一起去看看。” 水含柔难看的笑着附和,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原本她是想利用这件事让皇上一人去看凤馨,这样才可能帮助凤馨重新得到恩宠,这样她出现在凤馨的身边便有了机会。 可是宁清心看出了她的计策,这要是非要跟去了,皇上是留不了在玉芙宫的。 玉芙宫内,凤馨由着檀香包扎自己的手掌,“凤馨娘娘你如何也不管管柔妃娘娘,这般不管不顾便将娘娘手烫伤,如何好?” 凤馨摇头,“她那点小聪明,使不上力的” 见凤馨不生气。檀香气得跺脚,对水含柔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这分明就是她在帮自己。”檀香多话了一句。 凤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去了是要落下口舌的。” 檀香便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将凤馨的手包扎好后,出门便遇见了皇上一行人,立即行礼。 “奴婢参见皇上,贵妃娘娘,柔妃娘娘。” “凤馨在哪里?”言翊开口问道。 檀香如实回答,便引路进门,此时凤馨正无所事事的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美眸凝视,青丝懒梳,随意却散发着仙女一般的气质。 因为入神她并没有发现言翊的进门,宫女立即上前通传了一声,这才急忙上前行礼。 “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 宁清心知道到底凤馨也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当初紫眠王爷倾心,那皇上自然也不在话下,便主动上前搭讪,“皇上说凤馨娘娘为本宫做补汤都烫伤了手,便寻着要来看看。” 宁清心上前查看了凤馨的伤势。见无大碍才笑道,“没事就好。皇上,既然来了咱们便坐下说说话。” 宁清心一直是扮演着识大体的妃子,言翊不曾从她身上感觉到争宠,便坐下随她。 宁清心懂事的让座,让凤馨和言翊坐在一起,反倒是言翊拉住了她,“不必如此,你身子重坐下吧。” 宁清心淡笑不反驳,但是嘴上还是笑着让凤馨坐下,凤馨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水含柔一人说得多。都是凤馨的好处,宁清心心中冷笑,水含柔这算盘打得再响还是被利用的料,凤馨可比她聪明多了。 水含柔见凤馨一直不愿说话,倒是显得自己话多,“凤馨娘娘不是说学了一些拿手菜?不妨留皇上下来用膳。” 宁清心只听到皇上的名字,看来水含柔很不欢迎她,不过她偏要厚着脸皮留下。 “臣妾也一直想学一些新的菜式,不妨看看凤馨做的如何,要是好吃,那臣妾可要来讨教了。” 言翊不禁一笑,“你啊,怎么就停不下来?” 这样宠溺的话,宁清心心中也一暖,她进宫许久,这样如同夫妻的话,她才第一次听到,真的是多亏了这个孩子。 凤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了宁清心的换也不过时淡淡的嗯了一声,反倒是水含柔急坏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凤馨还由着性子乱来? 水含柔更是为了宁清心的嚣张而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仗着自己有身孕,就这般不把她们放在眼中,不知道她这个孩子还生不生的下来。 最终皇上还是留了下来,而在水含柔看来多余的宁清心也一起留了下来,原本说着要去帮忙的宁清心最后还是被皇上拉住,说身子不方便,便让水含柔去帮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来信 水含柔表面上心平气和的,其实心中的妒火早就烧旺了,她看到凤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但是为了自己表面上的温顺,她还是耐着性子去和凤馨说话。 水含柔低语道,“凤馨娘娘,难道就一点都不怕贵妃夺去一切吗?” 凤馨只顾自己手上的东西,连伤口都沁出了血,但是这一切水含柔都没有看在眼中,她气愤的夺下凤馨手中刀。 “凤馨娘娘不是说以后少不了臣妾的好处?如今让臣妾陪着你在这做苦力,难道也是为了以后?”水含柔咬牙切齿。 凤馨眯着眼,周身都是危险气息,她留下水含柔只因为自己少了武器,而不是真的非要水含柔不可,“本宫原本以为你心里能看明白,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你我的能耐都抵不过宁清心这肚子里的孩子。” 水含柔气急败坏,一向良好的外表再也无法维持,气愤的将手中刀扔在了砧板上,“凤馨娘娘,臣妾有些闷,门外站一会。” 看着水含柔走出去,凤馨冷笑了一声,她解开手上的纱布,看着通红破皮流血的手掌,一手举起刀,丝毫不留情的加深伤口,鲜血直流。 然后凤馨面无表情的将纱布满满包扎好,鲜血开始渗透纱布,而她依旧是那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凤馨。 水含柔生完闷气便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担心凤馨会放弃与她合作,在门外深吸一口气。 水含柔虽然还是不情愿,但是带着一张伤心的脸走到了凤馨的面前,“凤馨娘娘对不起,臣妾只是觉得替你委屈。” 凤馨摇头,“柔妃。你不需要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你那点心思本宫明白,你我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水含柔微愣,不敢再多说话,再一次回到凤馨身边替她打下手,“臣妾替凤馨娘娘拿出去。” 水含柔只管一味讨好凤馨,并没有注意到凤馨受伤的手,心里的气也下去了便开开心心的替凤馨端菜。 身后的檀香也上前帮忙,不一会便将菜上齐了,凤馨一人也做不来多少菜,剩下的都是厨房的御厨所做,但是毕竟心意所在。大家都会往好的地方说。 宁清心服侍言翊用膳,将菜夹进言翊的碗中,还特意选了凤馨所做的菜,之后才自己开始用膳,不过一口她便对凤馨的手艺赞不绝口。 “皇上,凤馨娘娘的手艺真好。” 宁清心笑的很真诚,夸赞也是如此,根本让人无法怀疑,言翊也点头,还为宁清心夹菜。 两人对话仿佛将凤馨和水含柔当作不存在一般,凤馨也不是多话多舌的人,依旧自己吃自己的,对于宁清心的夸赞只是报之微笑。 之后却因为凤馨的小动作,导致筷子跌落在地上,不小的声响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原本绑在手心的纱布已经吸饱了鲜血。 言翊起身抱起凤馨,“宣太医。” 人人都觉得言翊对凤馨是无情的,但是又能有几个人猜得准君王的心思呢? 见状,宁清心微愣,但是还是交代宫女去找太医。 太医前来替凤馨重新上药包扎,凤馨倒是咬着双唇不肯溢出一个疼字,反倒是安慰起宁清心,“是臣妾扰了皇上和贵妃的雅兴了。” 宁清心神色有些乱,她以为自己这一招以退为进能够化解凤馨的把戏。没想到还是着了道,“凤馨娘娘,是本宫没注意你受伤了,本宫那里有家中带来的上好的金创药,本宫这就去拿,皇上在这里陪陪你。” 此时宁清心的肚子已经隆起,言翊见她自己要走,立即上前,“让宫女去拿,你小心身子。” 不管是不是只关心孩子,至少此刻言翊还是在意宁清心的。 宁清心笑了笑,“不碍事,宫女不知道臣妾放在哪里,那金创药是我宁家独创,用了便可以止血化瘀。” 看着宁清心的执意,言翊便环住她,“朕随你去。” 水含柔见宁清心耍手段,起身,“要不让臣妾随贵妃娘娘去拿?皇上在这里陪陪凤馨娘娘。” 言翊看了看水含柔,竟然闪过一丝不信任,水含柔是何人他心中有数,宠幸她不过是为了气楚长歌的忽视。 “不必了,朕去。” 目送言翊和宁清心离去,水含柔背后一丝冷汗,但是心中更多的是被气愤所感染,那种怒火填满心田,快要炸开的感觉,让水含柔的脸色变得狰狞难看,若不是无人看着,怕是也被吓到了。 果然,皇上一去便没有再回玉芙宫,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没想到的死送来金创药的竟然是楚灵溪。 楚灵溪嘴角带着嘲笑,扫视了这玉芙宫的两位娘娘,“回柔妃娘娘和凤馨娘娘,贵妃娘娘突然肚子不适,皇上便不过来了,所以让奴婢送来金创药。” 水含柔没有忍住,抓住楚灵溪的手,“你们真卑鄙!” 楚灵溪笑着挣脱,“再卑鄙也卑鄙不过你你们,苦肉计用多了伤身。” 水含柔呵呵笑着,“你这副德行跟谁学的?楚长歌,这也难怪,以你这样的脑袋如何能想出这些计策?竟然和贵妃唱出这样的戏。” 楚灵溪也不怕水含柔会如何想,回道,“柔妃娘娘,儿时你就爱计较自己和楚长歌之间的不同,还不是因为你觉得楚长歌长得比你好看,你们同样是大小姐,但是你的身份却远远及不上楚长歌,所以才会这么处心积虑。” 也许是说到了水含柔的心坎上,这么多年了,她虽然也有人夸奖,但是只要遇上楚长歌这个表姐,她就变得渺小了。 楚长歌毁容那段时间,她听闻消息开心的笑了几日,只要听说外人道楚长歌如何丑陋难堪,她这心便舒坦了。 水含柔稳了稳心,说道。“楚灵溪,难不成你会比我好一点?楚长歌当初毁容不就是你下手的?” 楚灵溪深知这件事是根刺,不过扎了多了也就不痛不痒了,“这罪名奴婢可不敢担,连王妃都无证据,难不成柔妃娘娘亲眼所见?” 水含柔被楚灵溪的话给堵了回来,面对这样的质问,水含柔心越发难受,她本来就比楚长歌好,谁说楚长歌长得比她好看?谁说她这个大小姐不值钱的?这些人统统该死! “柔妃娘娘,不妨告诉你,你是斗不过楚长歌的。至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是吗?”楚长歌很开心能看到水含柔这副吃瘪的表情。 楚长歌说的不错,真正能够牵制住水含柔的是水含柔本身,水含柔根本就没办法琢磨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因为水含柔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 水含柔如同被人从头至尾浇了一桶冰水,此刻她感受不到一丝春天的温暖,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柔妃娘娘你没事吧?”如兰关心的上前。 水含柔凶狠推开如兰,“滚!真的以为本宫那么没用吗?” 如兰不敢再做任何事情,只能跟在水含柔的身后亦趋亦步的跟着。 王府之中,暖春的风吹得楚长歌靠着紫眠越来越困,这变成了两人的习惯,躲开正午刺眼的阳光。一壶茶,头顶一片紫藤花,惬意又平淡。 “听说,贵妃来请过你好几回,为何你不进宫?”紫眠品茶一口清茶,沁人甘甜。 楚长歌摇头,“现在和她们两个走太近不好。” 紫眠能够猜到她的顾虑,以楚灵溪的性子,一定会在水含柔身边显露一些本性,那么水含柔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到底还是楚长歌的计划,那恨意只会更多。 不过宁清心召见楚长歌恐怕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多,楚长歌不爱现在去趟浑水。自然是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楚长歌叹道,“我一直说,贵妃的孩子很危险,水含柔不会罢休的,毕竟现在她救命稻草只有凤馨娘娘,贵妃得势势必凤馨娘娘就会失势。” 楚长歌双手环住紫眠手臂,抬起头看着他,这种每一次提起凤馨别扭的心情,总是习惯的在他的脸上找到一切安慰,这一切都习惯得可怕。 一阵春风吹来,仿佛将两人的动作都定格,紫眠突然看着她笑了。暖流传遍全身,他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即便是从不愿意接受她这个新娘起,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去把琵琶拿来。” 听闻,楚长歌不明白,但是还是乖乖照做了,原本以为是他想听曲子,但是最后却拿过她手中的琵琶。 “我弹得琵琶可好?”他总是擅长将话题换成另一种回答。 轻松的感觉,让楚长歌在他面前旋转一圈,“那我可跳的好?” 紫眠挑眉,双手拂动,曲子倾斜。楚长歌的脚步欢快,不知道是不是清风做伴,紫藤花撒下,在她紫色的裙角飘荡,说不出这般美妙,连紫眠都有些痴醉。 楚长歌抬眼看到的是满目的紫藤花,那种钻心的疼痛仿佛还在昨日,为何她却还是深陷其中?早已经超越了补偿的感觉不是吗? 明雪不想打扰这般仙境,但是大煞风景的正在府门外求见。 “贵妃娘娘又派人来了。” 楚长歌叹气,“你去告诉她,现在是放饵的时候,不便动静大。鱼儿会上钩的。” 明雪点头回头,便与奔跑的阿离打了照面,阿离大声道,“宁将军和苏将军来了。” 真是稀客,怎么最近王府总是那么热闹?楚长歌看了一眼紫眠,紫眠放下琵琶,“去看看。” 大厅里穿着便服的楚若祁和苏慕白在交谈什么,但是看到紫眠还是立即闭上了嘴。 “参见王爷和王妃。”两人似乎一瞬间便变得严肃起来。 楚长歌察觉到异样,“阿离,你去准备一些茶,做不来就去找明雪。” 阿离几斤几两楚长歌还是明白的,但是现在只是要支开阿离,她能感觉到今日楚若祁和苏慕白来事情不简单。 阿离并不知情,便跑了出去找明雪,显然她根本就不会做楚长歌交代的那些事情。 “大哥,客套话就免了,还是说重点。”楚长歌没有给楚若祁和苏慕白绕弯子的机会。 楚若祁这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反倒是什么都让楚长歌猜到了,他与苏慕白相视一眼便摇了摇头。 “楚若祁,事到如今还是照直说了吧。”苏慕白知道这件事的为难。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原本他与楚若祁之间只是言翊宠臣之间的交流,此刻坐在一起还讨论这样机密的事情,真是想不到。 楚若祁从怀中掏出信笺递给了楚长歌,“我觉得这封信给你会比较好。” 楚长歌疑惑打开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漠尘的字迹,一字一句冲进脑中,最后唯一能记住的便是危机。 “皇上曾经和我们交谈过胡国一事,显然皇上有意帮助康元晟,但是漠尘送来的这封信相反,希望我们能够说服皇上帮助胡国大王。”楚若祁这才觉得事情重要之处。 这封信是他下朝的时候,有人冲撞上来塞在他怀中的,落款是漠尘,他觉得这封信应该是想交给楚长歌的,但是楚长歌和紫眠王爷深入简出并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才会给他,但是他还是很疑惑。 “这个人应该很熟悉我们,不然以大哥的忠心程度,这信如何也不能送给你。”但是楚若祁变了,虽然他人还是觉得楚若祁是言翊的宠臣,但是楚长歌知道楚若祁看言翊的眼神总是很复杂。 转念一想,“大哥,娘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漠尘的事情?”楚长歌试探的问了一下。 楚若祁虽然为难,但是还是点头,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别扭,曾经的家奴最后竟然是同母异父的大哥,撇开这样的身份,漠尘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信中之意并非完全,我觉得他可能在提醒我们什么。”苏慕白此刻应该站在言翊的立场表达才对得起他宠臣的身份,但是他这样帮腔,还如此一本正经,真的让人意外不少。 “我们?苏将军看来很了解自己的立场。”楚长歌开了句玩笑。 苏慕白大笑,眼角余光却注视着紫眠,随即开口,“真是的!我们不是快成一家人了?沾亲带故的,总是要帮着你的。” 一张俊脸因为挤眉弄眼的十分可笑,不过现在可不是玩笑的时候。 楚长歌并没有忘记紫眠的存在,她转身将手中的信交给紫眠,紫眠认真的看了一边,虽然这上面的内容各国的眼线早就告知了。 “康元晟野心极大。利用兵权控制皇权,怕是现在胡国大王想要反抗却被康元晟发现了,才会引发内战。不过康元晟若是真的再掌控皇权,遭殃的不仅是胡国。”紫眠随意分析了一下。 楚长歌听完紫眠的分析,真是说到了她心里,只是紫眠锁在王府这么久,如何这么了解外面的国事? “若非你说出口,我真的无法想象你已经足不出户很久了。”楚长歌看着他的神情多话了一句。 “这些国事可以后补,更何况胡国的情况并非什么秘密。”紫眠很淡然的回答,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问的事情。 楚长歌点头想想也是,他那么喜欢看书,管家都说他的说一月便要去书斋更换几次,可见这种事情并非不能补。 “与其在这里猜测,我们还有一个办法,便是抓住在都城的送信人。”紫眠缓缓开口。 而此刻,楚长歌觉得自己似乎对紫眠的了解很表面,因为他总是能够一针见血说出别人的想法。 楚长歌细想了一下,觉得对自己的猜想有几分把握,“大哥,这个人我想我知道是谁,若是他,自由出入都城完全可以。” 三个男人听了她的话,便不再多问,只是等着楚长歌下一步的计划。 因为这封信,四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毕竟这封信跟言翊的意愿是背道而驰的,若是传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四个人的罪名也可想而知,楚长歌看他们三人,他们似乎都不在乎。 紫眠的处境是被言翊逼得,所以他与楚长歌是一条线上的人。 楚若祁曾经是一个心怀有抱负的将军,他心中对皇上的忠心,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但是宣夫人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加上林云姬死前说的那些含糊不清的话,种种矛头都指向他所忠心的皇上。 苏慕白的身份就更奇怪了,他是都城最花心的将军,也是与楚若祁并驾齐驱的皇帝宠臣,但是苏府的老爷和紫眠有些渊源,若不是最后倒戈言翊,怕是这世上早就没什么苏将军了。 所以最不可能背叛言翊的人现在都出现在了王府,这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我们该如何抓住这个人?”楚若祁始终想不出该如何办。 楚长歌心中想了许久,看着紫眠,总觉得紫眠虽然看着不闻他事但是事实上他什么都知道,试探开口,“王爷可有法子?” 紫眠眼帘低垂,平静说道,“你说个法子。” 楚长歌皱眉,想要询问苏慕白,可是苏慕白却看着紫眠,神色十分复杂。 “也许她也在等我们,只是这都城那么大要想找一个刻意躲避的人并不容易。”想了想,楚长歌继续道,“大哥,就劳烦你和苏将军,趁机在都城转一圈,我觉得他不会独自一人前来,总是会露出异样的。” 现在后宫也不太平,若是言翊真的想要去搀和胡国的内政,那也只能表明他的目的不会比康元晟简单。 “那我们就先走了。”楚若祁担心自己留在王府的时间太久会引起言翊的猜疑。 苏慕白嘴上说走,事实上一转眼又准备去找阿离了。这般严肃的话题,他总有发自一句一言破环气氛。 “你瞧我的眼神,怎么跟看流氓似的?”苏慕白撇撇嘴。 楚长歌毫不客气回答,“我记得多番相见苏将军,都是姑娘最多的地方。” 苏慕白哼哼两声,“真是记仇!” 楚若祁拦住了跟苏慕白斗嘴的楚长歌,说要她送一段,楚长歌知道楚若祁还有话要说。 楚长歌下意识看了一眼紫眠,紫眠便点头让她去送楚若祁,看着楚长歌和楚若祁离开,原本早就离开去找阿离的苏慕白却又折回了大厅。 苏慕白原本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瞬间冻在唇边,看到紫眠也并没有畏惧,他会回来只因为,紫眠当时一个眼神。 “你不如你哥哥沉住气。” “卖给你的是我大哥,不是我。”苏慕白没好气的说道。 紫眠不否认,“这件事比想象的复杂,你在言翊身边万事小心,若是有什么消息便告知我或者你哥哥。” 苏慕白双手环保胸前,真的很好奇,眼前这个残废多年的王爷如何靠说,把一切掌控在了手中? “皇上若是知道自己还是玩不过你,第一个杀的就是我!”苏慕白想到自己眼线身份就觉得悲哀。 “他不会杀你,他只是想杀了我。”紫眠陈述事实,嘴角的笑容也收起。 “杀了你也好。到时候我会让皇上再让你的王妃陪葬。”苏慕白恨不得这几句话能挫伤紫眠的锐气。 但是苏慕白错了,紫眠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也好,阿离也得作为奴仆陪葬的。” 苏慕白叹气,说不过他,便转了话题,“皇上对胡国的野心,你是明白的,他若是和康元晟联手,最后只可能两虎相争。” 紫眠不说话,苏慕白也不打算自讨没趣,这回是真的去找阿离了。但是身后的紫眠却说了句没头脑的话。 “若是想娶人家姑娘,最好问清楚,免得一头热。” 苏慕白没大没小瞪了紫眠一眼,是怎么样?诅咒他吗?他这可是想好好过日子。 楚长歌将楚若祁送到了王府门口,楚若祁便停下了脚步。 “漠尘他真的是我们大哥?”显然楚若祁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楚长歌和楚若祁一样都曾经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漠尘一直渴望母亲,而母亲却将一切都给了楚长歌和楚若祁。 “娘是不会认错孩子的,大哥,漠尘是好人。”楚长歌很想去形容漠尘,但是从脑中蹦出的却是漠尘落寞的背影。 “若是这样,他交代的事情。我便觉得是真的,皇上他变了,或者是我从未看清过。”楚若祁还是在纠结宣夫人的死。 “大哥,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至于漠尘,我信他。”楚长歌附和道。 “我在宫里遇到了灵溪,原以为你会对她放任不管,最终你还是帮了她。”楚若祁说起楚灵溪的时候,口气平淡,仿佛在谈一件平常事情。 也对,楚灵溪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想让楚长歌忘怀是不可能的。楚若祁并不想去强求楚长歌什么。 “大哥,我若是说我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你还会觉得我是在帮楚灵溪吗?”楚长歌即便是此刻帮了楚灵溪也不过是让她摔得更惨罢了。 楚若祁苦笑,“能帮她到这一步也算仁至义尽了,对了,二娘也搬出去了,灵溪身份被降,她又处处和如意夫人争,最后还是受不了了。” 楚长歌冷笑,“二娘倒是乐意,还以为她指望不上楚灵溪,打算赖在楚府养老了。不过。还是奉劝大哥一句,这如意夫人到底是嫁出去的人,留在楚府毕竟不是个事。” 楚若祁知道楚长歌的意思,“我已经通知水府的人,如意夫人带着家产逃跑本来就有错在先,不管如何都得回去给人一个交代,好在柔妃娘娘替她撑腰,水府不敢乱来。” 楚若祁不再多说,立即上马准备离去。 “长歌,你觉得到底是谁让人送信到我府上,而不是王府?”说完,便策马而去。 楚长歌站在原处发愣。最近听到了漠尘这个名字很多,但心中响起却是漠尘离开的话。 “若是我对你的感情并非兄妹呢?你还会想留下我?” 这么久了她刻意忘记当时漠尘的表情,却发现现在只要想到这句话,他的样子,神情就如同昨日发生。 漠尘孤寂,他情愿放手也不愿到手之物付之东流,这样一遍遍伪装自己,最终伤害的始终是自己,他那么希望身边多一个人,到头来还是孤独一个人。 清风吹来,凉意在脸上提醒着楚长歌,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原来是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得宠 皇宫之中,宁清心躺在软塌上,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浑身不自在,但她害喜轻微,怀孕并没有让她太难受,可这几日由心的不舒坦,想着大概是楚长歌不愿见她的缘故。 宁清心越想越不对,起身坐着,身边楚灵溪也察觉到了宁清心的神色便上前询问,“贵妃娘娘怎么了?” 宁清心左右看看,确定没有别人在场才开口,“你知道本宫去找了楚长歌多少次?” 这一点,楚灵溪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楚长歌不愿来并非不愿帮忙,而是不愿现在就蹚浑水。 楚灵溪安慰道,“娘娘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王妃是不会来的。” 宁清心怀孕以来对楚长歌可谓是太依赖,这个时期,任谁也不会来这里招惹是非,看似又重归平静的后宫,谁知道底下又有谁在算计谁? “看来你很了解这个大姐?”宁清心有些不满楚灵溪这般的语气。 楚灵溪摇头,缓和了一下语调,“不了解,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说我大姐是个丑八怪,万事都靠宁夫人,但是到如今,我最没资格说她什么。” 面对楚灵溪的改变,宁清心真的是吃惊不少,“最近水含柔可有行动?” 楚灵溪摇头,“她的动作不过是帮凤馨博取皇上的注意。” 听闻,宁清心摇头。“水含柔自作聪明,也不知道凤馨愿不愿她这么忙活,不过说起来,凤馨为何没有举动?” 楚灵溪也多番打听了,除了水含柔一头热在帮凤馨,凤馨的确没有做出特别的事情,“凤馨娘娘一直都躲在玉芙宫,并没什么特别的。” 凤馨没有抓紧言翊倒不像是她的作为,凤馨身边还有水含柔这般有心思的人,理应还算有机会。 楚灵溪和宁清心面面相觑,宁清心的想法更为大胆一些。“凤馨不动手,难道是因为她还在纠缠紫眠王爷?” 楚灵溪一时心急,立即开口,“如果是这样,为何我一丝都没有发现?” 一直担心水含柔和凤馨在背后使计,楚灵溪格外的小心。 宁清心扶额,“凤馨深知自己该如何取得皇上的关注,一连几日都不见皇上不像她的作为。” “兴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楚灵溪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宁清心看了一眼楚灵溪,窒息的感觉有些让她无法喘息,即便身边没什么人,她都感觉到自己时刻被人注视着,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便敏感了。 楚灵溪想起一件事,“有一件事想问贵妃娘娘,娘娘和王妃是如何办到让玉牌陨落的?” 楚灵溪怎么想都没有得到答案,反倒是宁清心一脸惊恐的样子,“本宫以为是你和楚长歌串通的!” 两个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两个人尚且难以办到,楚长歌一个人如何不声不响的做到这一切? “大国巫!”两个人异口同声。 出面解释这件事的是苏怜,但是苏怜与楚长歌毫无关系,至今都找不出任何交集,为何要帮她们? 面对楚长歌,即便是生活在一切十几年的楚灵溪也开始捉摸不透。 后宫如今很平静。楚长歌知道她现在可以进宫探探宁清心那里的口风。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进宫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水含柔,水含柔步履匆忙,看方向是玉芙宫。 “本宫还以为王妃打算躲在王府不出来了。”水含柔一改自己的脾气,温和早就不见。 凤馨多日不见客,让水含柔几乎都装不了温柔,见谁都是想要杀人的模样,她担心自己将一切压在凤馨身上是错的。 “柔妃娘娘都敢到处走动,臣妾有何不敢?毕竟臣妾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楚长歌看着水含柔的眼神永远都透露着厌恶,好不隐藏。 这就是水含柔为何越来越无法忍受楚长歌的原因,她揪紧衣袖,忍住怒气,这里过来过往的都是皇宫的人,若是让她人看到了自己的举动,传出去那便是对她不利,这岂不是顺了楚长歌的意? 转念一想,水含柔便想起一件事,“也罢,你我其实说起来都是同路人,皇上女人众多,今日是我,明日也可能是别人,可是王爷就王妃一个女人,这心里却还是别人,本宫听闻凤馨娘娘两日心情不错,说是王爷对她又关心了几分。” 楚长歌听闻,微愣,随即冷笑道,“柔妃娘娘真是会说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王爷和凤馨娘娘的往事,岂不是别有用心?” 水含柔见楚长歌不动怒,便甩袖一副难忍的样子,两步上前,靠近楚长歌,“王妃,你真的了解王爷吗?凤馨娘娘利用王爷争宠这件事连本宫都心知肚明,王爷真的不清楚?除非他是心甘情愿的!” 水含柔刻意的挑衅,楚长歌心里明白若是此刻她反驳那只能让水含柔得逞,“柔妃娘娘难不成对臣妾的丈夫也很感兴趣?想效仿凤馨娘娘?您这身段行吗?” 说完,楚长歌冷笑着离开,根本就不想去看水含柔那副伪善的表情,但是她的手心却冰凉的,连心都跟着凉了一截。 到了宁清心的寝殿,宁清心不顾身子的笨重,拉着楚长歌坐下,积压了太多的问题,现在看到了真人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一旁的楚灵溪见状便上前,开口道,“娘娘很担心孩子,越来越睡不安稳,凤馨娘娘连着两日不见客,谁也摸不准。” 宁清心附和着点头,若是水含柔有什么行动倒也好,但是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因为她什么都猜不出。 看到宁清心的状况,楚长歌便知道今天是来对了,水含柔今天会这么嚣张,想必也是想让宁清心变成这样。 “你脸色不太好,若是再这样下去你就上了水含柔的当。”楚长歌提醒道。 “这话,不必已经这么说过了,但是贵妃怀了身孕后便十分敏感,什么事情都有些担心。”楚灵溪接话说道。 楚长歌和楚灵溪两个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十分少见,不过楚长歌可不觉得这样的感觉会延续下去,现在楚灵溪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就像她帮助她们是一样。 “灵溪你去弄些敷脸的来。”楚长歌支开楚灵溪。 楚灵溪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长歌,但是她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默默转身离开。 楚长歌也不搭理楚灵溪,拉着宁清心坐在铜镜前,宁清心刻意别过脑袋显然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有些憔悴。 “怎么连自己也不敢看了?我听别人说皇上可是每晚都来看看你的。”楚长歌提醒宁清心。 宁清心有些难堪,“你不用提醒我什么。” “别以为水含柔没有做什么,她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比美色,太多人超过她了,所以她才会用自己的柔弱接近凤馨,让凤馨替她牵线。”楚长歌继续道。 宁清心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但是想和凤馨一比高下。这后宫怕也没几个,原先我以为你能成为其中一个,不过算我看错了,水含柔不过是按兵不动,你变这般草木皆兵,弄的自己这般狼狈,往后你想怎么走?” 楚长歌将宁清心的脸板正,让宁清心正视镜中的自己,“别着了水含柔的道,孩子是法宝,但是他属于皇后。你能做的就是用你自己留住皇上。” 宁清心很久都没有看过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安都写在了脸上,言翊见了她难怪只问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了。”宁清心拿起胭脂。 “再过几日,你便别侍寝了,至于原因,既然你这般不愿意看着水含柔好,那就下一贴猛药。” 宁清心听闻,抹了胭脂的手微微颤抖,“你是指,楚灵溪?” 楚长歌点头,“怀孕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必须有个人能够与水含柔抗衡。” 宁清心苦笑,既要留住言翊,又要将他拱手让人,这真的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难道她这辈子真的要围着这个男人就此一生? 楚长歌也看出了宁清心的自嘲,“之所以让楚灵溪出去,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原本她就是自愿做你的挡箭牌的,现在不用何时用?” 宁清心吃惊的看着楚长歌,她原本以为楚长歌对楚灵溪已经改观才会这么帮她,毕竟她们是亲姐妹。可是她错了,有些仇恨根本就改变不了,她敏感的心又开始担忧自己。 看到宁清心的表情,楚长歌心中便笑了,现在露出这幅表情是不是太迟了? “贵妃娘娘应该清楚,你我之间是利益关系,我会帮你们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结果就只能你们自己承担。”楚长歌冷淡的说出了前后的因果。 听闻,宁清心顿时觉得自己十分孬,曾经跟着宁老走南闯北一身胆量的她早已经在宫里变得软弱无力了。 宁清心深吸一口气,“王妃好意了!本宫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自己。王爷与你成亲这么久,为何和凤馨还是牵扯不清?” 这是楚长歌进宫来第二次听到关于紫眠和凤馨的事情,不知为何那种心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楚长歌掩嘴呵呵笑道,“别知道太多。我也想帮你抱住这个孩子,若是孩子生下来,你的地位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珍贵。” 为了防止别人闲话,楚长歌也没有在宁清心的寝殿留太久,出了门便看到等着她的楚灵溪。 楚灵溪本就聪明,要不是当初心思没有水含柔重,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地步,“故意支开我是为什么?” 楚长歌没有多理睬,“我给你一个建议,若是想一直恩宠不断,那你扮水含柔就要比她还要厉害,记住了,皇上无论如何想提升你,你都要拒绝,现在不想死就听我的。” 楚灵溪愣住,被楚长歌周身散发的不可反驳的气质吓住,只能点头示意自己的回答。 楚长歌回到宫门的时候,阿离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看来去了一趟天阙殿,吃了不少东西,“你又偷吃了什么?” 阿离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咽下嘴里的食物,“什么叫偷?现在姐姐是大国巫,想吃什么没有?” 提起容素,在看看阿离这幅和容素要好的样子,楚长歌便笑不出来了,“你姐姐可说什么了?” “姐姐说,皇后最近经常去拜神,求孩子平安,看来皇后也想让孩子成为她手里的法宝。” 这就说明了皇后已经完全上钩了,那皇后也一定明白,现在只是为了孩子保宁清心,可是孩子的生母毕竟是宁清心,若真的要讨论长远,宁清心始终还是她的敌人。 “至少宁清心暂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姐姐又在催促你说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姑姑?其实我也很好奇。”阿离擦擦手靠近楚长歌。 楚长歌看她这副好奇的样子,心里却只能叹气,真相往往是伤人的,“阿离,其实苏慕白对你极好,你千万别急着拒绝他。” 阿离一听说苏慕白的名字,立即摇头,“不要,我可是问了明雪了,明雪说了这成亲便是爱人之间的事情,就像你和王爷,我又不爱苏慕白。” 爱?楚长歌自己都不知道爱情到底是谎言编制的美好,还是到头来都逃不过死的终结,阿离竟然和她说起爱情来。 “那你爱谁?”楚长歌没好气的说道。 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名字,阿离却迟疑了,万一说了夜行,楚长歌会不会生气?毕竟夜行现在是神秘人的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 所以阿离只能摇摇头,“我能有什么爱人?” 其实阿离不说楚长歌也猜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还是别说出口,不然到底该对这件事负责?她不想看笑脸从阿离的脸上消失。 “阿离,至于那个人,有一天我让你带着去见你姐姐,到时候你便明白了,只是希望你还能笑着走出天阙殿。” 阿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那个人是谁,顺便听听我姐姐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他欺负了我姐姐,我可饶不了他。” 这一切的一切阿离的简单纯真根本没有细细去想。 “我们回家吧。” 事情反正已经都交代了,剩下了便是看戏了。 楚长歌拉着阿离的手上车,手却没有松开过阿离的手 宁清心穿戴好一切,在楚灵溪的搀扶之下准备去永寿殿与皇后一起用膳,最近皇后心情很好,隔三差五便召集后宫中人一起去用膳。 宁清心和楚灵溪一路上不曾交谈什么,走到一半,宁清心脸色微变,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嘴角却要维持着笑容,“灵溪,本宫说要带给皇后娘娘的香粉落在房间了,你去拿一下。” 楚灵溪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宁清心,并非她不想走,而是宁清心的手紧紧的抓着她不放。 上一次楚长歌前来,宁清心心情平复了不少,原本懒得摆弄自己,现在也是时刻保持自己的美貌,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孕味虽有但是更多的是女子迷人柔情。 也许是因为这样,皇上更乐意往宁清心这里跑了,宁清心受过良好的教养,谈吐风雅,又去了很多地方,眼见也宽阔,非宫里的女子能比,这也难怪言翊会觉得轻松。 “你去吧。”好一会,宁清心才松开自己的手。 楚灵溪行礼点头便转头离开,身后的目光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越发浓烈,也许宁清心也不舍吧。 打开宁清心的房门,桌上放着为她准备的衣裳,所谓香粉根本不过是个借口,楚灵溪上前摸了摸那衣裳的料子,已经太久没有穿过这般舒适的衣裳了。 她褪下自己的衣裳,换上这件藕粉的衣裙,坐在铜镜前,额间的疤痕还是清晰可见,阴雨天的时候她的双膝已经疼痛难忍,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她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特别感激楚长歌和宁清心,这不过是一场交易。就像是楚长歌所言,她不过是宁清心的挡箭牌,而宁清心不过是楚长歌牵制皇后的棋子。 她们三人的关系并非那么密切,一切都是各怀心思的交易,互惠互利。 胭脂画遮掩了楚灵溪额间的伤疤,她的眼眶却不知道为何红了。 “我悲哀吗?”她问着镜中的自己。 楚长歌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可是楚长歌的目的呢?她们受楚长歌牵动,却不知道楚长歌的目的到底是为何? “贵妃娘娘,皇上来了。”门外响起皇上身边的太监声音。 推开门见到的却是穿着淡雅的楚灵溪,楚灵溪低头并没有多看言翊,上前行礼都是得体卑谦。 “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去皇后娘娘那里用膳了。” 言翊想着也罢,便坐在了软榻上,不免多看了楚灵溪两眼,皮肤白皙,不再是以前艳俗的妆容,清新淡雅。 “抬起头来。”他在楚灵溪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楚灵溪依言抬头,额间的胭脂越发红润诱人,藕粉的衣裙衬托着她少女柔美的气息,她微微一笑,自然不做作。 言翊吃惊。到底是姐妹,楚灵溪看去的确与楚长歌有几分相似,但是楚长歌却从未给他好脸色看,即便是笑容也显得十分奢侈,作为一个皇上,这是否太悲哀了。 “额间的伤还未好?” 楚灵溪垂下头,“不会好了,也罢,当作是教训。” 言翊很意外,楚灵溪与之前判若两人,她的身上重重叠叠着别人的身影。即便如此,还是吸引了言翊,“你去弄些酒菜,朕就在这用膳了。” “是。”楚灵溪没有做作留恋,而是丝毫没有迟疑的离开,但是还是没有漏看言翊眼中的欣赏。 踏出房门,楚灵溪心中微冷,楚长歌错了,这个后宫能够左右皇上情绪的并非只有凤馨一人,还有一个人她忽略了,便是楚长歌自己。 楚长歌与紫眠王爷的感情现如今是人尽皆知。而皇上刻意隐藏却越发妒忌的眼神,逃不过楚灵溪的双眼。 所以楚灵溪她并没有去刻意模仿水含柔,那副好脾气不过是迷惑他人罢了,而对待言翊,她能学的只有一人,便是敢给言翊脸色看的楚长歌。 其实她有优势不是吗?毕竟是亲姐妹,她们长相上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冲皇上方才那愣神的样子便看出了来了,至少她赌对了。 这个后宫,谁也别相信,没有朋友和亲人。只有利用,这一点她连楚长歌也隐瞒了。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言翊喝了一点酒,边看着与楚长歌有几分相像的楚灵溪愣神,随即的事情也不过是自然而成。 楚灵溪清醒之时,言翊已经离开,她眼眶红润,不是水含柔便是楚长歌,她做不了自己,所以还要忍受在他的身下听着他喊楚长歌的名字。 “灵溪你醒了吗?贵妃娘娘找你。”门外宫女花儿敲门。 楚灵溪起身,“我这就来。” 擦去所有的泪水。她知道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下去,她选择的谁也阻挡不了她。 穿回自己宫女的衣裳,脸上用脂粉遮盖了红色的眼眶,她第一个需要面对的便是宁清心。 她没有迟疑,而是顺从的进入房间接受一切,宁清心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她已经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一切。 “看来很顺利,本宫昨天晚上回来看到守在你房门外的全公公了。” 听闻,楚灵溪便跪了下来,“这不会改变什么。”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楚灵溪这样说。宁清心的心还是一沉,果然这世上最没有爱的是君王,即便是她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 宁清心有过奢望,只是她错了,她太高估言翊了,在他的眼中女人就是一样的命。 因为情绪的波动,宁清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即便是楚灵溪现在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能说什么? “我会帮你的。”楚灵溪知道自己的话很多余,但是能表达的只有这几个字。 宁清心握紧手中的扶手,忍住一肚子的怒气才没有发出来,“但愿如此,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这般维系着。” 楚灵溪没有否人,就像她无法否认,自己最后赌言翊的心一样,不是像水含柔这般假装柔弱就可以的,而是要像某一个人。 言翊还是像平时一样来看宁清心,留宿自然是与平时一样,但是没有争取什么的楚灵溪倒是吸引了言翊更多的注意,这样宠辱不惊的样子太像一个人了。 楚灵溪并没有忽略言翊的目光,但是她没有给任何回应,就像楚长歌所言,任何恩宠她现在都没有资格接受。 但是,等着那些曾经让她受辱的人,她迟早一天会全部讨回来,现在就让这些人都欠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妥协 黑暗之中,一盏纸灯笼缓缓靠近,耳边寂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会听得一清二楚,凤馨的手在袖中反复揉搓,双眼盯着快要到眼前的纸灯。 凤馨喉间一紧,缓缓唤出了那个名字,“紫眠。” 紫眠站在凤馨的不远处,却不愿靠近她,“你找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冷淡,让深夜之中的凤馨更加觉得寒冷无比,她深知不敢想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要做的事。 而紫眠却不知道该不该用大胆来形容凤馨,如此紧要关头,凤馨竟然敢私自出宫,难怪楚长歌回来说凤馨这些日子谁也不见,一直称病躲在玉芙宫。 凤馨见他不为所动,自己快步上前握紧他的双手,“紫眠!难道你真的可以忘记我?你忘记了这里的一切?” 灯光下紫眠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而凤馨的心却跟着下沉几分,原本带来的一丝希望也跟着幻灭。 凤馨从他的身上没有得到回应,便指着这四周的一切,“你还记得这里吗?我进宫为妃,凤府的一切都拿了回来,唯独这处宅子荒废至今,谁也不敢来,你知道为什么?” 紫眠的目光扫视周围,这里是他陪伴凤馨最多的地方,言翊下令查封此处,就是为了断了凤馨与他之间的关系,其实对于紫眠而言这不过是回忆并非什么刻骨铭心。 凤馨见如此都唤不起他的情感,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拉着他坐在一处亭中,将灯笼放在两人中间。笑道,“以前你最喜欢此处,让我陪你在这里看书小憩,我家中的人都说你入迷了,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之间对我如此冷漠,我只是想告诉你,也许我利用了你,可是我对你感情是真的。” 凤馨拿出两壶酒,春夜的凉意,让她的脸色微微苍白,一杯酒下肚。热气蔓延四肢她趁着一丝酒意越发靠近紫眠。 “别这样好吗?至少曾经你我之间还有几许情意,我们也曾说过要相伴一生,你别这样对我!我凤馨也是因为你才会被言翊如此折磨,我凤府也因为你前程几乎尽毁,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那愧疚总该有吧?”凤馨伏在他的胸口。 紫眠的冷漠有所松动,凤馨说的不错,若不是因为他与言翊之间的争斗,凤府和凤馨都不会被牵连其中。 他将凤馨扶着坐下,“坐下说吧,如果你是因为长歌帮宁贵妃,我只能告诉你,我无能为力,有些结局是天定的。” 凤馨听闻冷笑,“天定?那我呢?老天又给我定了什么结局?” 紫眠无话可说,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断了与凤馨的联系,从此凤馨在后宫如何都与他无关。 愣神的时候,凤馨的手突然抚上了他的脸颊,女子的胭脂香气扑鼻,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紫眠,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你”紫眠突感一阵晕眩,瞬间推开了凤馨,“你做了什么?” 凤馨痴痴一笑,“只有你能帮我,我怎么可能将你让给楚长歌?言翊不能给我的,你能给!紫眠,别挣扎了,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的。” 紫眠想运功,却发现一用力浑身就燥热难忍,他看着地上的酒,他一口没喝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凤馨看他还在挣扎便给了他答案,“从小你就聪明,我自然不可能往酒里下药,能让你放松警惕的只有我,我将药下在了自己的身上。” 凤馨的脸色不再是因为喝了酒的红润,而是泛着奇怪的红晕,粗喘着气息缓缓靠近,身上的衣裳也被她褪去大半。 “紫眠,你看看我是谁?”凤馨柔声的靠近紫眠。 紫眠听闻,睁开双眼看到的不再是荒凉的宅子,竟然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色,眼前的凤馨变成了楚长歌,可楚长歌唯一学不来的就是这种近乎勾引的微笑。 “紫眠,我是长歌,你别害怕。” 楚长歌一夜无梦,难得的如此好眠,醒来身边的人却不在,她有些不放心立即起身下床唤来明雪。 “王爷呢?” 明雪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人走出去,想了想,“会不会在书房?” 楚长歌纳闷,以往他出去她都会有感觉,怎么今日除了头有些沉之外,根本就没有察觉身边的人起身? 楚长歌带着早膳走进了书房,不知为何觉得这书房的气氛不大对劲,紫眠发愣的盯着书,就连楚长歌进门他都没有发现。 “王爷一早上就发呆,这是怎么了?”楚长歌小声的靠近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突然,他手里的书竟然掉落在地上,看了楚长歌一眼便看向了别处。 楚长歌这一路走来多少会看一些人脸色,此刻的紫眠脸色发青,紫眠显然有事情隐瞒了她。 楚长歌最怕的就是欺骗,她放下手中的早膳,语气也不在和善,“我要进宫,王爷早些用早膳,免得凉了。” 说完,楚长歌就离开了书房,快步逃离王府,没有勇气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紫眠却无言的看着楚长歌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越是在乎心里就越无法隐藏什么,他和楚长歌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沉重。 皇宫之内,楚灵溪在院子里修剪新出的花草,心思虽然还牵挂着房中的言翊。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也许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有人出现在身后她也毫无知觉,直到手里的剪刀被人拿了去,楚灵溪才回神。 言翊看着楚灵溪文静的侧脸越看越像是不会挣扎的楚长歌,偏偏他是如此眷恋这样的楚长歌,“为什么不求朕?” 楚灵溪垂下眼帘,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吃惊,只是微微福身便作罢。 楚灵溪低下头轻语,“新出的枝桠若是太乱,反而会成为往后的负担,现在减去倒是一身轻松。灵溪也是如此,看开了便不求什么了。” 言翊皱眉,若是真的不求什么,那昨夜又算什么?他料想这是女人的手段,“你别想以此来引起朕的兴趣!” 说罢,言翊甩袖而去,看着越来越像楚长歌的楚灵溪,他开始有些盲目,明明知道不可沾染,却还是克制不住,到底是何时将楚长歌看得如此重要了? 看着被言翊扔在地上的剪刀。楚灵溪颤巍巍捡起来,她此刻必须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可是这何其的难? 也许言翊只是要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给他便是了,这样她也能得到想要的。 但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楚长歌叮嘱的话,翻滚的心仿佛一张口便会跳出来,她不断的吞咽,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心跳。 但愿她想要的那一天不会太遥远的。 水含柔几日不见凤馨,心里不踏实,日日前来拜会,总算是见到了凤馨。 不知道她是不是错觉。此时见到的凤馨竟然有一种说不上的韵味,“凤馨娘娘今日心情不错,倒是愿意见客了。” 凤馨斜躺在软榻上,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玉色温润握在手心也是极其的舒服,想不到紫眠在王府囚禁这么久,身边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凤馨转首看着水含柔,晾了她几日,看着宁清心平步青云心里一定不舒服了,此刻倒是用她的好时机。 “柔妃,本宫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此时不就出来见你了?前些日子,宁贵妃正在兴头上,谁去都是触霉头,本宫便想歇息一下。”凤馨轻描淡写开口。 水含柔哑口无言,如今她依靠凤馨,她有什么资格对凤馨说个“不”字? 凤馨淡笑,“这几日你在外走动,看你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了主意,本宫配合你便是了。” 水含柔不知道为何从凤馨的脸上看到了十足的把握,由此她也放下了一颗提心吊胆的心。 水含柔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凤馨,凤馨点头认同便没有在与她多话。反倒是让水含柔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水含柔想,皇上每晚都去找宁清心,必经之地水含柔心中有数,她并没有让凤馨刻意打扮,反倒是清清爽爽的,更能够衬托出凤馨的气质。 夕阳西下,凤馨依着水含柔所言,坐在凉亭之中,她之所以愿意看水含柔这样折腾,是因为她知道不论是不是自己出手,言翊她势在必得! 如水含柔所言。凤馨有着后宫无人能及的舞姿,至于楚长歌那是一个例外,凉亭中的烛火隐隐约约,凤馨的身影在地上拉长。 清风为曲,夜色为景,凤馨的确有让人挪不开眼的气质和美貌,水含柔在暗处看着凤馨,不禁有所感慨。 水含柔摸了摸手中的猫儿,言翊已经快到凉亭了,剩下的就看手中猫儿的了,她狠狠捏了一把猫,猫弓起身子冲了出去,直奔言翊和凤馨。 凤馨见状吓了一跳,还是上前替言翊挡了一下,被猫给抓伤了,她扭过头不愿多看言翊。 言翊不悦捏着凤馨的下颚,“这猫儿倒是来得及时,从未见过你如此主动,凤馨,你到底还是要依附朕!” 与凤馨之间的关系,众人再清楚不过,连他自己也不曾怀疑,即便到了此刻他也不曾想过其他感情,对于凤馨就是战利品。 言翊不是傻子,他环顾四周,虽然暗处绣花鞋躲得快,但是再快也逃不过他的双眼,看来这一切都是水含柔在搞鬼。 凤馨心里冷笑,她不愿出手就是因为言翊太过于聪明多疑,还不如让言翊误认为她受人摆布。 “去玉芙宫。”他很想知道水含柔又在搞什么鬼。 水含柔对于言翊而言不过是当时气楚长歌的棋子,如今已经没用了,在他的眼中,水含柔不论做什么都让人觉得无趣。 凤馨不言不语跟着言翊回到了玉芙宫,言翊像是在宣布什么搂着她一路都带着笑意。 凤馨不奢望言翊会对她产生感情,但是她也绝不会让任何女人轻而易举夺走她的一切。 太医给凤馨上了药,便走了,凤馨看着自己才好没多久的手此刻又添了新伤口,不免有些自嘲,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言翊举起她的手,转身交代全公公,“去告诉贵妃,今晚朕不过去了。” 凤馨微愣,直到寝殿中只剩下了她和言翊,她才开口,“皇上不必如此,贵妃怀有身孕自然要多关怀。” 言翊呵呵冷笑,这样的冷笑让凤馨心中染上一层冰霜。 “凤馨,方才在凉亭所为是做什么?”他断定凤馨是为了引他而为。 凤馨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言翊心中所想,只是不想让自己那样卑贱,所以选择了不解释。 言翊上前拉住凤馨,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你的心思还能逃过朕吗?柔妃这么帮你也不知道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凤馨身子僵直,随即又觉得浑身都痛,心底不禁悲哀她们后宫的女人能有几个逃过他? 看着屋内灯火通明。水含柔咬破双唇,这一切明明都是她计划的,为何她却觉得这么难受?她的心忍不住怪楚长歌,若非如此她早就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何须这般让自己难受。 “柔妃娘娘。”身边的如兰好心提醒着水含柔。 水含柔觉得身子十分的疲惫,明明她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目标,却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水含柔由如兰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多亏了水含柔的帮忙,凤馨总能绝处逢生,此刻又得到了言翊的恩宠,连凤馨的生辰都比往年来得盛大。 水含柔原本以为凤馨得到了好处会分自己一杯羹,但是她错了,日夜看着相守的凤馨和言翊,她就像是一个外人等待着不可能的希望。 所以水含柔决定谁也不帮,她要帮自己除掉眼前所有的障碍。 玉芙宫热闹非凡,虽然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楚长歌很明显便从皇后的脸上看到了厌恶,对凤馨的厌恶。 言翊倒是真的费了不少功夫,这里竟然还能看到民间的戏班子,尤其是那个演大将军的唱将,声色俱佳,与少女之间的对话,更是让人深深着迷。 不过楚长歌的心不在这出戏上,她环顾四周,发现与她同样心情的还有宁清心和楚灵溪,她们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楚长歌。 趁着大伙看戏入迷,楚长歌起身,不过还未离开座位便被紫眠拉住,“若我是你便不会去。” 楚长歌拍了拍紫眠的手,“总是要弄清楚的。” 紫眠知道自己是阻拦不了她的,便松了手,“小心。” 但是楚长歌不知道,她离去没多久,紫眠看着手里的字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位置。 紫眠提着一盏宫灯,淡紫的长袍衬托出他挺拔的身子,即便没有手杖他依旧如履平地,夜风吹起他的发带,他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却不曾回头。 “夜行,你去跟着长歌,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语毕,身后气息,消失。 手中的纸条在掌风中化为粉碎,只要回想起那一夜,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亲手杀了凤馨,而不是到头来被凤馨威胁! 楚长歌走出玉芙宫时,身后跟着楚灵溪,宁清心由于坐在皇后的身边,若是离开怕是会引起注意,自然就只能让楚灵溪代劳了。 她们在离玉芙宫不远处的花园中停下,树木繁茂,比较隐秘。 “什么事?”楚长歌并没有带太多的感情问道。 楚灵溪也毫不客气开口,“如你所言,水含柔要动手了,今日的生辰宴不过是障眼法。” 楚长歌听闻。便开始思考自己从进入玉芙宫的一切,的确存在这很多不寻常的事情,热闹,异常的热闹,换言之就是该来的人都来了,还有许多不认识的人。 “还有一件事,凤馨娘娘要见王爷。”楚灵溪的语气带着一丝算计。 楚长歌突然之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人想将计就计?真是好想法。” 楚长歌冰冷的看了一眼楚灵溪,到头来还是算计到她的头上,不愿再多说话,她转身便去找紫眠。 看来楚灵溪和宁清心是想将凤馨见紫眠的一事闹大让凤馨在宫里难以立足。 “等一下!我不想对你解释什么,但是并非我们想要这么做,是皇后娘娘。”楚灵溪无奈的开口。 言翊大费周折的办了生辰宴本就让皇后心里不舒服,皇后如何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之前凤馨和紫眠王爷之间没有什么交集,若是这一次能够逮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皇家的面子言翊也会除掉凤馨。 楚长歌双手紧握,皇后终究是喜欢算计着过日子。 “那你们告诉我干什么?”楚长歌冷声开口。。 楚灵溪并没有解释,她与楚长歌永远都不可能是和平共处的姐妹,此番通风报信不过是还一个人情。 不过宁清心当时却说了一句实话,人情是永远都还不完的。此刻她倒是有些相信了。 楚长歌却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总觉得哪里被自己漏掉了。 “想到什么了?”楚灵溪看到楚长歌的脸色微变。 “皇后娘娘可交代贵妃娘娘做什么了?”楚长歌抓着楚灵溪问道。 楚灵溪狐疑,但是还是老实回答了,“贵妃娘娘恩宠尚在,这样的事情自然由她碰见会比较有力。” 这件事说白了,最不能去见证这件事的就是皇后,虽然皇后面子上并没有对凤馨如何,但是人人都知道皇后不喜欢凤馨娘娘。 楚长歌出声阻止,“不管如何,你现在回去阻止贵妃娘娘出现,事情不对劲。” 看到楚灵溪的迟疑。楚长歌狠狠推了她一把,“快去!即便是皇上抓住了凤馨娘娘和王爷在一起,凤馨娘娘只会更得宠,凤馨娘娘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依靠这样扭曲的恩宠吗?” 楚灵溪惊吓,原来楚长歌知道,“那那你为什么还要由着凤馨娘娘,当初为何你还要帮她?难道你甘心这般被利用?” 楚长歌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因为她曾经以为凤馨对紫眠的感情是真的。 “感情?”紫眠冰冷的双眸再一次镀上一层冰霜。 凤馨含泪的双眼,双手揪着胸口的衣裳,“我不会后悔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紫眠刻意保持着与凤馨之间的距离。“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利用的了。” “有!”凤馨泛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只要你还爱着我,只要你我之间有感情,言翊就永远都不可能抛弃我,所以” 凤馨掏出紫眠贴身的玉佩,不惜走到这一步,威胁他道,“你不是爱楚长歌?如果不想她知道你我之间那晚的事情,王爷最好陪我继续演下去,以前你不是演得很好嘛?” 紫眠袖中双手握拳,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忍耐才没出手打死凤馨! “你想怎么样?” 凤馨的手抚上他的肩头。收起泪水,也不再可以扮可怜,“其实你还是很想得到我的不是吗?那晚你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还说你想永远陪着我,所以何必要管楚长歌?” 紫眠已经预示到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事情。 “待会儿皇上和楚长歌都回来,王爷能保证我的皇恩,我便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是如果你想要和楚长歌摊牌,我便会用尽余生将你的王妃如我一样成为言翊的战利品,我想言翊最后会感激我的。” 凤馨知道自己这些话不该说。但是只要一想到言翊和紫眠为了楚长歌明争暗斗,她的心便无法平静,楚长歌夺走的都是属于她的恩宠! 紫眠看着凤馨,松开了袖中的拳头,他没有想过为了楚长歌去牺牲什么,但是如今他却选择被凤馨继续利用。 “可以,我可以帮你。” 凤馨原本应该开心的笑出来,结果却变成了丝丝苦笑,“你居然为了楚长歌妥协了?我曾经还怀有一丝担心,担心楚长歌的分量不够,你根本不愿帮我。结果倒是我看轻了楚长歌的分量。” 紫眠冷眸渐深,“凤馨娘娘,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你要的不过是我罢了,与她无关。” 凤馨听闻,掩嘴轻笑,她与楚长歌还未来得及分出高下,此刻她已经输了一大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冷宫 凤馨原本的计划却在众人一声慌乱声中结束,不知何处传来纷杂之声,隐约听见几声高喊,“贵妃娘娘不见了。” 紫眠听闻,细想了一下唯一担心的就是楚长歌,一言不说就甩开凤馨冲向玉芙宫。 疾步之中,身后的黑影落至身旁,夜行轻声开口,“王妃去找宁贵妃了。” 紫眠就知道楚长歌会如此犯险,方才台上唱戏的男人一看便是有底子的人,宫里宫外如果没人帮衬这样的人怎么进的来? 紫眠将手杖收起插入腰间,从怀中拿出一方黑色帕子,“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会出手。” 紫眠如常人一般走进黑夜,他的腿脚根本看出任何异常,夜行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越是过早暴露自己越容易出事。 夜行转身留下一句,“主子,我去引开皇上他们。” “将他们引去找凤馨,剩下我有一场好戏给言翊看。”夜行想到了凤馨这个女人,牙关不由得一紧。 玉芙宫里还在唱戏,只是似乎宫殿外的戏更让人浮想联翩。 跟随宁清心的宫女发现宁清心不见,立即回来禀告了众人,言翊第一个冲出了玉芙宫。 在楚灵溪的引导下,原本应该看到凤馨和紫眠在一起的样子,却只是看到凤馨受惊的瘫坐在地上。 言翊上前扶起凤馨,“怎么回事?” 凤馨这才从紫眠的震惊中回神,她眼中闪过平日没有的神色,“臣妾看到一个男人和女人跑了过去,然后臣妾就被” 用楚长歌的话说,这一场鸿门宴不过是她人各怀鬼胎设的连环局,皇后设计凤馨和紫眠,而凤馨利用反设计宁清心,一来二去根本说不清到底谁在设计谁。 楚灵溪不觉得惊讶,这里没有看到紫眠王爷,这说明紫眠王爷对凤馨根本就不留恋。 没有抓住凤馨和紫眠。皇后心底顿生怒气,面上却不敢多有表现,眼下赶紧圆场说去找宁清心。 水含柔惊恐的注视这周围的一切,却偏偏看不清身后的人,明晃晃的匕首就这么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乱动,不然割破了喉咙或者脸,你就没价值了。” 冰冷的声音仿佛将水含柔放置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她不敢乱动,只能任由身后的男人将她带走。 而紫眠此刻等待的是另一个人,洗去脸上粉墨,方才唱戏的男人长得油头粉面,倒是不难看。只是这般鬼鬼祟祟真是让人觉得厌恶。 “去哪?”紫眠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男人皱眉,直起身一副提防的样子,“你是谁?” 紫眠并没有理会他,“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你的人一起出宫,二是死在这里。” 若是识趣的人一定会选择离开这里,但是这个男人却偏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都是死,我有何必呢?” 不知道她们到哪里找来这么视死如归的男人,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手杖从腰间抽出,在男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时候,便在三招之内无力招架,而被紫眠打倒在地上。 紫眠冷声询问,“是谁让你进宫的?” 男子欲言又止,脸上有着被逼无奈的表情,但是最后还是将所有的话吞进了肚子里,显然是不打算说什么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既然你想死,我便送你一程,不过你完不成任务那你可就完了。” 就在紫眠抬手之际,男子阻止了紫眠,“是一个女人,她留下了钱,说足够我家人生活。我犯了事被杀是早晚的,还不如换点钱对得起家人。” 男人的解释倒是情有可原,一命抵一命,好在这男人还知道体恤家人,竟然愿意赴死。 “你说的是真的?若是我愿出双倍价钱要你”紫眠俯下身子轻声说道。 男人惊恐,“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她要我做的事情?” “做还是不做一句话!”紫眠没空与他解释这么多。 男人垂下头,被眼前这个蒙面深不可测的男人抓到,又说了那么多,总归是死,他只怕是踏出这宫门那仇家便寻上门了,毕竟他自己杀了人。 “做。”男人点头。 紫眠的眼中并没有为这个男人感到惋惜,这一切咎由自取,世上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一点都不错。 得到了男人的回答,紫眠抬手敲晕了男人,将男人扛在肩上,飞身而起,丝毫不费力,完全没有平日腿脚不便的样子。 夜行怀中晕倒的人正是水含柔,此刻水含柔昏睡怕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主子,人我带到了。”夜行看到紫眠前来。 紫眠将男人放在亭中的长椅上,看了一眼夜行,“你把宁贵妃弄到哪里去了?” “此刻王妃应该找到贵妃娘娘了。”夜行指着一处方向回答道。 紫眠点头,夜行便将水含柔和男人放在了一起,今天动静不小,既然如此干脆让这些人都作茧自缚算了。 紫眠先行离开,夜行也在此刻将水含柔弄醒,自己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融入月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水含柔肩头一重,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她转头一看差一点就叫出了声音,怎么会是他? 这个男人是她找来陷害宁清心的,自己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她的脑子一片糊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此刻前方悉悉索索,她惊恐的看着来人,竟然是宁清心和楚长歌。 “啊!”宁清心今日受了太多惊吓,十分脆弱,看到这幅场景本能的大喊。 水含柔却以为是宁清心和楚长歌在做戏,“为什么要害臣妾?贱人!” 水含柔原本脸上柔弱的表情,此刻顿无,反倒是狰狞可怕,仿佛下一刻便会冲到面前来掐死她们。 “柔妃娘娘难不成是被我们撞见了与男人在一起所以才这般恼羞成怒?”楚长歌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这样的,若是水含柔有意用这个男人陷害宁清心她倒是相信的,但是水含柔一定不会这么笨,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水含柔看着身边男人,再看看眼前幸灾乐祸的人,远处的宫灯开始靠近,她不能就这么被摧毁,“本宫不会让你们这些贱人得逞的!” 水含柔将自己的衣衫弄乱,发丝也扯乱,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那男人的喉间刺去。 楚长歌来不及反应,宁清心更是身形不稳瘫软在楚长歌的怀中,她们两个人吃惊的看着水含柔所做的一切。 “只有死人才不会讲话!”宁清心狰狞的回望她们。 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是清醒过来的,可是却在鲜血如柱之下立即死去,而水含柔竟然还能冷静的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死活。 楚长歌扶着宁清心后退,而水含柔却不肯放过她们,沾染鲜血的样子瞬间冲到面前。 “我不会有事的!”水含柔反复的叨念着这句话。 水含柔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擦在楚长歌和宁清心的身上,连脸上都溅到了鲜血,簪子在最后一刻扔进了楚长歌的怀中。 而水含柔却恢复到胆小可怜的样子。缩在一侧,楚长歌明白,水含柔为何沉浮那么多次都没有死,因为她根本就不怕死。 身后的脚步声,让楚长歌觉得很无力,她看了一眼宁清心,宁清心此时眼中充满了泪水。 楚长歌苍白的开口,“你知道该怎么说了。” 宁清心颤抖着双唇看了看水含柔,最后看着楚长歌点头。 “皇上!”宁清心很顺利瘫软在了言翊的怀中。 而楚长歌则咬紧牙关,镇定的面对一切,“臣妾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楚长歌虽然镇定,但是神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上都是水含柔刻意蹭上的血迹,若是现在脱身根本不可能。 “怎么回事?”大家都看到了歪斜在长椅上的男人。 “呀!这不是方才唱戏的那个小生?”有人提醒道。 紫眠推开人群,上前搂住了故作镇定的楚长歌,呵护之意明确,脸上的冰霜足以让周围的任何一个人感觉到杀意。 “皇上,这个人对臣妾图谋不轨,王妃和贵妃娘娘便”水含柔抖得跟筛子一样,连话都颤抖的说出来。 楚长歌不得不佩服水含柔能在杀了人后这么自若的嫁祸。 楚长歌皱眉冷漠的看着水含柔在一旁做戏,她倚靠着紫眠,轻声的问道,“你信吗?” 她真的很需要有一个人能够无条件的信任她,让她安心的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紫眠并不是肉麻多话的人。只是带着坚定的眼神点头,告诉她他的心意。 楚长歌从紫眠的怀中走了出来,冷笑的看了一眼水含柔,“回皇上,还是找太医给柔妃娘娘看看,臣妾怕她受了刺激,这个男人并非臣妾所杀,是柔妃娘娘杀的。” 水含柔真的以为她会为了宁清心的孩子而担下所有的罪过吗?真是异想天开,在这一步步棋走过来,她何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物了?她楚长歌绝不是那个替别人担罪过的人! 水含柔也惊吓了,面对楚长歌的回答,她想要辩驳。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却还未来得及开口。 楚长歌快水含柔一步先开了口,“皇上,臣妾与贵妃娘娘到来时,柔妃娘娘正与这男人纠缠,我们是好意上前帮忙,却不知道推搡之间” 皇后自然会抓住机会,“王妃如你所言,你可看清或听到了什么?” 水含柔生不如死的日子在后面,楚长歌也一副害怕的样子回答,“回皇后娘娘,柔妃娘娘一直在说不要,不要。说实话方才有些距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上前查看两个人结果” 楚长歌刻意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水含柔想要造成弱者的假象,那就让她继续装,但是楚长歌这样欲言又止,只会加重别人的猜忌,而水含柔在这后宫自然会什么也得不到。 “随后有些乱,臣妾要护着贵妃娘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男人便死了。”楚长歌加重死了两个字。 楚长歌转身看着水含柔,她脸色苍白难看并不是装出来的。后宫女人若是失去名节,留着也无用,这比杀了水含柔还要痛快。 宁清心知道时机到了,“皇上,方才真的好恐怖,幸好王妃护着臣妾,臣妾又担心柔妃,推搡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便解释了为何三个人身上都有血迹,这一点谁也不能反驳,若是现在水含柔说个不字,那只会让自己所言越描越黑。 言翊很担心自己的孩子,扶着宁清心。“你可哪里不舒服吗?” 宁清心脸色的确难看,方才看到水含柔杀人的一幕,吓得觉得自己心都快停了。 但是宁清心一直不是给言翊添麻烦的女人,她知道分寸,便忍着摇了摇头,“还好皇上来了。” 言翊看得出她的逞强,便一把将她抱起,“请太医去贵妃的寝殿。” 言翊根本不关心水含柔如何,众人的心也跟着而去,留下的便是处理事情的皇后。 “把这个男人给带下去,顺便扶柔妃回去,让她好好修养,别去打扰。” 如同判刑,水含柔听到的便是这样的话,她落泪看着凤馨。 凤馨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言语还是安慰,“柔妃妹妹,别怕,好好修养便是了。” 为何这样的安慰这么的讽刺? 看着她人离开,尤其是水含柔怨恨恶毒的眼神,楚长歌踉跄后退,手里的簪子跌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紫眠知道她佯装的坚强,不顾她身上的血污将她搂紧,“别怕。” 楚长歌咬着牙让自己的畏惧不泄露出来,即便是此刻放松后,她依旧坚强的靠着紫眠,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而凤馨走过两人的身侧,却定神的看了看紫眠,似笑非笑,意有得逞之味。 冷宫杂草丛生,可笑之处却是在一墙之隔外,那个热闹非凡的地方,拥有着无限恩宠的玉芙宫。 褪去华服和首饰的水含柔,不,她进宫开始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她便不曾真正感受过华丽的服饰。 看着宫门被宫人关紧,她瘫坐在地上,摊开手看着鲜血直流,而陷入手心的便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华丽,她宁愿扎伤自己也要抢下来的一只宝石耳环。 “哈哈”水含柔冷笑着,看着一身素衣的自己,到底争到了什么? 她将耳环从手中肉里拔了出来,仿佛这样的疼痛根本就不存在,她将沾染血迹的耳环带在自己的耳朵上。 “我不会输,从来不会输!” 过分的冷静压抑着水含柔,从开始被楚长歌压制在身下,她便一直在饱受这样压抑的感觉。 “楚长歌!”因为用力,水含柔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原本还热闹的玉芙宫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清了不少,凤馨看着热闹后的寂静,再看看水含柔的下场,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感到可悲。 “娘娘,不去看看柔妃吗?”身边贴身宫女檀香开口,向来凤馨与水含柔走的近,如今水含柔有难不是应该去看看。 “去找死吗?”凤馨开口道。 檀香便明白了凤馨的意思,现在水含柔是谁也不能去接近的,不然便是引火上身。 眼看着宁清心的地位越来越巩固,凤馨知道自己已经做不了以前的凤馨了。她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唤住檀香,“本宫的药可准备好了?” 檀香一愣,眼下无人才敢回话,“娘娘不喝避子汤已经是大错,却不停的喝促孕丸,这让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檀香跟着凤馨多年已是心腹,从凤馨换掉避子汤开始檀香便知道了她的想法。 凤馨握紧玉佩,“你以为皇上只是用避子汤来避免本宫怀孕?他早就想断本宫这念想,本宫偏不如他意愿!” “娘娘!”檀香下意识的提醒凤馨,“可是就算是娘娘怀上了,可贵妃娘娘如今也有身孕,若是皇上只想留住一个孩子,那娘娘岂不是” 凤馨冷笑,“那如果贵妃的孩子没了呢?皇上成亲多年,皇后已无能力生孩子,若是再不能留下一男半女,外人指不定说皇上有什么问题。” 檀香已经明白凤馨的意思,不敢再问下去,只能点头,“促孕丸奴婢已经全部融在了娘娘平日的补汤里,外人是看不出的,奴婢偷偷问过了,这药丸有八成把握。” 凤馨听闻这心总算是舒坦了,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她这么多年深受言翊折磨,言翊不让她怀孕,那她干脆就怀一个言翊最恨的人的孩子,这样不但稳住了地位也困住了紫眠。 紫眠到底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若是他的孩子,其实她这心里也开心几分,至少她在这一步上赢了楚长歌! “去准备一些吃的,本宫要去看柔妃,这么好的棋子,丢了怪可惜。” 宫女诧异,方才不是说去了等同于找死吗?怎么现在又想去了? 这些话显然不是檀香应该过问的,所以她还是选择去准备凤馨需要的东西。 凤馨并没有躲躲藏藏去看水含柔,她穿过很多宫殿,就像是平时一样,没有什么区别,轻松自在。 冷宫门外有两个太监在打扫,见到凤馨的时候颇为吃惊。 “参见凤馨娘娘。” “柔妃平日里与本宫交好,本宫就是想来看看她。”凤馨声音轻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太监也是看在凤馨平日待人温和的面上才好言相劝,“凤馨娘娘,你最好还是别去见柔妃了。” 凤馨从袖中掏出银子,放入太监的手中,“本宫只需要一会。” 毕竟只是太监,他们没有权利去限制妃子的要求,尤其是在有好处的状况下,太监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别人注意,便转身打开了门。 “娘娘,最好快一些,万万别让我们难做。” 凤馨保持着笑容,拿着食盒进入冷宫。 冷宫处处都显凄凉,凤馨的脸上却还保持着温柔恬淡的笑容,这就是她的面具,保持了几年的面具。 水含柔转身便看到了凤馨,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必须依靠凤馨离开这个地方。“娘娘,救救臣妾。” 水含柔跪在地上紧紧抓着凤馨的双手。 凤馨不着边际的将她的手松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简陋的桌上,“柔妃,本宫当然会救你。” 平静的语气却让跪在地上的水含柔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她有些疑惑却不敢去求证什么。 “本宫准备了一些吃的,你也受苦了快来吃一些。”凤馨将食物一一放在桌上。 水含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坐在桌前的,仿佛一下子被凤馨主导了一切,她听从这凤馨的指示。 “柔妃,宁贵妃如今地位早就超越了本宫,要救你也十分的难。”凤馨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宁清心能有这样的地位,完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及此事,水含柔便愤恨,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有孩子。 “那又如何?”凤馨低下头。 水含柔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但是她更受不了这里的日子,“只要宁清心没了孩子,皇后就没了期盼,一举两得,这后宫还有谁能比得上凤馨娘娘?” 凤馨用帕子掩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水含柔的话惊吓,依旧是平静的很,她料想水含柔会这么说。 水含柔冲动说出口就后悔了,她总算是看透了凤馨脸上的神色,她颤抖的开口。“凤馨娘娘,你之所以会来看臣妾,其实是想臣妾去下手对吗?” 凤馨没有去反驳,更没有去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然呢?你以为你还有多大的用处?如果你连这些都办不到,本宫何必为了你与皇后为敌?” 水含柔的心沉入谷底,在后宫除了利用之外没有别的关系,望着这一方荒凉之地,她低下了头,“是,臣妾愿意帮娘娘。” 凤馨挑眉。看到了水含柔耳朵上的耳环,“柔妃,你的耳环真的很俗气。” 这样的嘲弄,却水含柔放声大笑,随即变成了自嘲。 凤馨听到后面懊悔的自嘲并没有理会,一步一步走向冷宫大门,眼中的泪刚刚好蓄满。 走出冷宫,太监上前见凤馨眼中都是泪,想必也是觉得水含柔可怜,毕竟她们两人走的最近。 “公公,能不能请太医前来查看,柔妃不对劲。本宫不能放任她不管。” 随即太急也听到了里面疯狂的大笑声,相信了凤馨的话,“奴才现在就去请。” 太医没过多久便来了,但是水含柔像发了疯一样不让太医诊脉,最后太医被她打了出来。 水含柔自然不会给太医把脉,不然她不孕一事抖了出来便活不过今晚。 所以太医得出的结论便是,水含柔,疯了。 不过至少因此,水含柔的命又保住了。 与水含柔同样命运多舛的还有楚灵溪,不过她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许多。 楚灵溪坚信只要自己照着如今的步调走,一定会得到想要的,再看水含柔的下场。楚灵溪已经感受到了胜利的喜悦。 她坐在梳妆镜前,床上便是别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在镜中看去,他依旧俊美温柔。 曾经的遥不可及,想不到最后他寻求安慰的地方竟然是她这里,难道楚长歌在他的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虽然表面上他总是痛恨着王府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总是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楚长歌,那种炙热并非后宫女人能够享受。 明黄的身影已经坐起,未束冠的发丝全部倾斜在肩头,他看着楚灵溪,以往的不曾细看。现在却变成了寻求另一个人的影子。 至少楚长歌不会用爱慕的眼神看着他。 “皇上要起了?未到上早朝时,可以多歇息一会。”楚灵溪的声音恬淡,此刻听着的确十分赏心悦目。 “你为何起这么早?”言翊看到楚灵溪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甚至连热水都已经为他准备妥当了。 “奴婢需要去照顾贵妃娘娘。”没有抱怨,这一切都顺其自然。 这样反而让言翊有些难以适应,以前的楚灵溪自认为聪明,总是卖弄着她那点小心机,让人难以忍受,而现在的楚灵溪安静的像另外一个人,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眷恋的缘故。 “你可以求朕,朕可以给你更好的安排。” 言翊很享受她人的争夺,而楚长歌却不曾给过他任何看戏的机会。所以他想从楚灵溪身上寻找。 而楚灵溪让他失望了,“皇上,后宫的状况你很清楚,奴婢真的争夺不起。” 言翊略微皱眉,楚灵溪见他没有起身的打算,便自己出门去打扫院子了,她不能太眷恋言翊。 她住在宁清心的寝殿,而言翊的这样明目张胆,只会让宁清心心里不舒服,所以她更不能去要求什么,毕竟现在谁人都明白,宁清心才是那个母凭子贵的人。 言翊也很明白安抚她人,所以早膳去看了宁清心,宁清心受惊一直都不能侍寝,外面只知道她是夜夜都有皇上的陪伴,却不知道另有隐情。 宁清心曾经问过楚灵溪为何不趁机向皇上要些什么,但是楚灵溪的回答很单一,便是不要。 原本以为楚灵溪在故弄玄虚,但是事实上这几日,她依旧规矩的很,没有逾越,对于皇上也不曾刻意去勾引。 宁清心送走了上早朝的言翊,便与楚灵溪而伴。 “水含柔真的完了是吗?” “嗯。” 不算肯定,只能说暂时,暂时她们都能舒了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身孕 昏暗的书房,紫眠挑了挑灯,黑影在眼前晃过,他的神色却依旧在想别的事情。 夜行缓缓靠近,却发现紫眠没有任何反应,便想到了一件事情,“主子,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挑灯的针在紫眠的手中粉碎,双眸镀上冷色,“她把药和脂粉混在了一起,是我大意了。” 夜行觉得这件事太蹊跷,或许紫眠是担心楚长歌知道这件事才会如此心神不定,但是凤馨是后宫的妃子,她私自出宫已是死罪,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和紫眠 “主子,这事不对。”夜行一言点破了事情。 紫眠微微点头让夜行继续说下去。 夜行将皇宫的局势也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很快紫眠就发觉了凤馨的用意,不禁大怒砸了手里镇纸。 响声惊动了门外的明雪和阿离,随即传来她们两人的敲门声,“王爷,出什么事了?” 紫眠看了一眼夜行,“注意凤馨的一举一动,稍有事情便告诉我。” 说罢,他一人走到了门外,看着明雪和阿离淡淡道,“无事。” 明雪和阿离不懂看人脸色,若是稍懂一些就会发现这紫眠脸上杀意尽显。 紫眠看天色暗下,便开始寻楚长歌的身影,明雪见状便笑道,“王妃说去午睡,一直到现在都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嗜睡了。” “就是,我都无聊死了,王妃还睡得这么好。”阿离一下午都无所事事,难免觉得无趣。 紫眠有些担心,快步进入寝室。发现楚长歌的确还在睡,不过外面这么大的声响,她已经被吵得有些皱眉。 突然,楚长歌睁开了双眼,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紫眠。 紫眠见状,心莫名的跟着沉入谷底,即便两人如此亲密,楚长歌对人的不信任和警惕依旧保持着,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安全感。 看清楚来人,楚长歌笑了笑,眼中的警惕也消失,她撑起身子发现外面天都暗了。惊讶道,“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紫眠抬手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如此轻柔的动作,他的手却突然僵硬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此刻根本无法面对楚长歌,他更害怕楚长歌不再相信他,甚至厌恶他。 他收手放下,僵硬的笑了笑,“明雪准备了晚膳,你起来吧,我去整理一下书房。” 楚长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紫眠的脸上隐约藏着心事。 紫眠离开后,明雪和阿离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做好的饭菜。 阿离方才撞了一下紫眠,发现他魂不守舍的,便嘟囔了一句,“怎么王爷看上去怪怪的?” 楚长歌神色微愣,连阿离都看得出来,看来紫眠真的有事瞒着她。 明雪听着楚长歌和阿离说话,手里没有停下,替楚长歌盛了一碗刚熬好的鱼汤,热度刚刚好。 见状,楚长歌也饿了,所以并没有拒绝明雪的服侍。但是鱼汤放到唇边,她便觉得一阵恶心。 但是她还是忍下了这样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睡太久了,又或许是一下子吃太多,但是想到最后的可能性,她的指尖微颤,或许 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想,她大口喝了一口鱼汤,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那股恶心的感觉。 “呕----” 明雪是陪嫁丫鬟,出嫁的时候婆子们都会交代清楚要注意主子的身体,算算时间,明雪惊呼,“王妃难道是” 楚长歌揪着胸口的衣裳,不,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接下来的一切,随即阻止明雪继续说下去,“不许告诉王爷。” 明雪皱眉,显然楚长歌的表情似乎除了吃惊之外没有任何喜悦,但是她相信楚长歌的一切话语,“是,王妃。” 阿离晃着脑袋,“你们在说什么?” 楚长歌瞪了她一眼,让阿离乖乖的闭嘴,而楚长歌则冷静下来思考的便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想着,楚长歌便再也吃不下什么,她让明雪收走了所有的饭菜,而她则站在门边,看着书房的方向。 楚长歌缓慢的走进了书房,轻声的脚步还以为能骗过他,谁知道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紫眠冲着楚长歌招手,“来坐。” 楚长歌被他拉坐在身边,手心一阵温热,他的脸上也看出任何心事,她有些拿捏不准,轻声开口问道,“王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紫眠保持着唇边的淡笑,“没什么事情。” 楚长歌料想也是这个答案,觉得自己又多此一举了,两个人想要无忧的生活在一起就是不要多问也不要多说。 紫眠看得出楚长歌的失落,就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差劲。 楚长歌起身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的紫藤树,枝丫错杂,一派繁茂,她看着紫眠问道,“王爷,想没想过王府有一天也会很热闹?” 紫眠走到她身后,环住她,“想。” 因为他太孤寂了,这个王府在她进来之前便是一座死城。 感受到他的手收紧,正巧放在她的小腹上,莫名的感觉让她的眼眶微湿,所以她只能这么抬着头,防止一些东西流下。 她不曾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做一个母亲。 离开书房,楚长歌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之中,有时她甚至无法面对紫眠的笑容,因为她并不觉得现在的她需要这个孩子。 有了孩子只会多了牵绊,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会如何。 后宫的争夺,胡国的疑团。神秘人的身份,她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而在这个时候她怀有身孕了,她难道活该欠着紫眠一辈子吗? 阿离和明雪看着十分苦恼的楚长歌,明雪不由得叹气,若是普通人早就开心的与爱人分享,而楚长歌相反的却十分烦闷。 “明雪,王妃在烦扰什么?”阿离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阿离,明雪问你一句,你可想保护王妃?我知道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并非常人能做。”明雪不忍心楚长歌这般愁苦。 阿离点头,但是还是不明白这些话和楚长歌现在的样子有什么关系。 想问题的时间,明雪突然凑近阿离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手也不由得的比划着。 顿时,阿离想通了所有的问题,瞪大了双眼看着楚长歌的肚子。 阿离赶紧献宝一样凑到楚长歌身边,“王妃,你不能苦着脸,不然生出来的孩子也是苦瓜脸。” 楚长歌看着阿离,阿离比她自己都兴奋,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你这么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王妃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准备好多补药,保证你的孩子白白胖胖的。”阿离没有任何危机感。 楚长歌却被她逗笑了。“那我可就将这孩子的安危托付给你了,你也知道现在是个多事的时间。” “放心!”阿离拍拍胸脯,眼中慢慢的宠溺,她自己都像个孩子却要保护楚长歌的孩子。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楚长歌觉得既然自己成为了娘亲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放弃这个孩子,毕竟这是她心头上的肉。 阿离虽然解决了楚长歌心烦事,可是却被楚长歌狠狠警告她有身孕这件事不能告诉王爷,更不能告诉她们三个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憋了一天的阿离从王府逃了出来,她这心里既是欢喜又是激动,但是她就是藏不住事啊,只能出来缓解一下。 倒是楚长歌后来的一句话让她这心又跟翻波浪一样,一层一层。就是无法平静。 明明后宫的事情忙得要死,楚长歌却还有心思问夜行的行踪。 思及至此,阿离开始羡慕楚长歌和紫眠王爷,又觉得夜行是故意突然失踪的。 阿离学乖了从街市上买了吃的,走了老远才到了这间有过她和夜行回忆的木屋子。 她看到了一缕青烟,来不及反应,脚步已经迈开,兴奋的跑进了木屋之中,看到黑色的身影背对着她在捣鼓地上的柴火。 阿离呵呵笑了两声,飞快的跑到了他的身后,跳上了某人的背。 “夜行!” 早就听到了她的响声,只是能来这里的只有她罢了。所以他并没有吃惊阿离的毛手毛脚,因为那该死的习惯了。 “下来。” “不行,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阿离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双脚靠拢锁住夜行的腰部,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脸在他的侧脸蹭来蹭去,不安分。 夜行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吐了出来,“下来!” 阿离摇头,青丝划过夜行的脖子,十分的痒痒,“就不。” 若是别人现在应该应该被他摔下来了,而不是肆无忌惮的这么搂着他。他很无奈,自己做不出那种伤害她的事情,便转身坐了下来。 “夜行,你生气了?”阿离的脸贴着夜行的脸颊,即便是这样,她依旧觉得夜行的身体冷冰冰的,不由得搂紧了他。 夜行觉得好气又好笑,“你想掐死我?” 阿离吐了吐舌头,放松了自己的手。 夜行注意着背上少女的一举一动,少女馨香的身体在背后磨蹭,这是对任何一个男人的考验,更何况阿离是一个长得十分绝色的少女。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行狐疑的开口。 阿离的身份一直让夜行和紫眠难以捉摸。高深莫测的功夫,还有她浑身上下的药,一不小心就让人中招。 阿离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我就是多学了一点。” 这样的解释显然得不到夜行的认可,夜行也没有逼迫她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绕到了楚长歌的身上。 “王妃如今帮的是宁贵妃,这么快就舍弃了凤馨娘娘?”夜行试探的开口。 提起凤馨,阿离心里便觉得气愤,也管不了那么多,“凤馨娘娘本来就是个装腔作势的人,以前王爷是看瞎了眼,王妃早些看透也好,再说了现在王妃她有了王爷的孩子,为什么要帮一个情敌?” “你说什么?”夜行一惊,不由得抓紧阿离的手,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阿离这才惊叹自己又说错话了,她这心就这么大放了这件事就记不住另外一件事,楚长歌知道会不会杀了她? “我没说什么!我什么都没说!”阿离立即摇头。 夜行已经察觉到了阿离的神色,显然她后面一句话有些画蛇添足。 阿离都看得出来夜行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释,哭丧着一张脸,“夜行,你是神秘人的人,既然咱们在一条船上,这件事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现在王妃连王爷都不打算告诉。” 夜行狐疑,这本来是个喜事,为什么楚长歌连紫眠都要瞒着? “王妃为什么要瞒着王爷?难道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夜行刻意说重了原因,就是为了激阿离。 阿离也经不起激,为了维护楚长歌她立即反驳夜行,“不是的!王妃是担心现在有孩子会成为王爷的负担,你也知道这都城我们家王爷一直算个笑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王妃不敢成为拖累。” 夜行觉得楚长歌会做这样的决定情有可原,但是这件事对紫眠而言会变得越来越棘手,紫眠的失误让凤馨抓住了把柄。 如果凤馨想要的结果如他们所想,那可真是一场好戏。 夜行觉得身上的人越来越黏腻,用力推开了身上毫无准备的阿离,阿离身子向后一倒。 夜行察觉了异样,“你内力受损,最近又做了什么事?” 阿离摇头,“没什么大事,我只要时间调息一下就行了。” 之前是为了容素疗伤,后来又为了救白落和沈言蹊,她就算是神仙,现在也经不起折腾了。 是吗?夜行都看得出来伤了有一点时间,如果时间真的能让她愈合应该早就好了。 “你要走了吗?”背后阿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期望。 夜行还是转身了,银丝划过绝情的弧度,阿离半跪在床上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却如何也触及不到,他永远都选择逃避。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至少遇到夜行开始,她便不断的希望能够懂得他所有的事情,而他却永远都在逃。 “我追不上你的,捉迷藏又玩不过你,所以你能不能别走?”她苦涩的开口。 她没有在逗弄任何一个人,现在她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看着他再一次消失,她办不到。 看着阿离伸出的手,近在咫尺,夜行的心在念叨着离开。但是脚却不听使唤的在靠近阿离。 只要他微微抬起手便可以触及自己一直贪恋的温暖,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我要走了。”夜行起身,不敢看身后的阿离。 夜幕降临,而夜行永远都只属于黑夜。 “我在这里等你,你还回来吗?”阿离仰着头看着高出她许多的男人。 夜行没有回答,拍了拍她的头,有些贪恋,“别告诉楚长歌,我会找你的。” 阿离开心的点头。 凤馨盘算了一下时间,也将水含柔晾在冷宫几日,这样水含柔更加明白谁才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摆在眼前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水含柔成功的将宁清心的孩子弄掉,那她即便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愿怀了身孕,怕是也不会计较的。 但是言翊与她纠缠这么久,他偏偏对这件事十分的较真,如何能让他轻而易举的接受这一切? “今晚上,皇上可说要去哪里?” 檀香一直听从凤馨的意思打探着言翊的行踪,“回娘娘,最近几日皇上都在贵妃娘娘那。” 檀香虽有无奈,但是也不得不老实回答,毕竟如今这宫里谁也没有宁清心来得珍贵。 少了紫眠的刺激,言翊的确不再想要关注凤馨,凤馨这个战利品也失去了新鲜感,想到此处凤馨不免觉得自己可笑。 凤馨把玩着手中的金钗,这是她进宫第一晚,言翊送的,他的话还在耳边。 “朕会比紫眠王爷更疼你,朕比紫眠王爷好!” 他始终都在和紫眠做比较,所以连紫眠的女人他也要抢到手。 “把这个送去给贵妃,就说是本宫送她压惊之物。”抬手交代檀香。 “凤馨娘娘,这可是皇上给你的,你都舍不得戴。”檀香多嘴了一句。 凤馨摇头,这些东西并不重要,“去吧。” 宫女只能带着装上金钗的盒子离开了玉芙宫。 凤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了紫眠的话,她的确变了,或者说她只是装的很好,为了一切不择手段。 至少今晚,言翊应该会来。 而另一头宁清心忍着一切情绪送走言翊,手里的金钗差一点都扎伤了自己。 楚灵溪早就知道会这样,便上前从宁清心的手中拿走了金钗,轻声道,“忍住。” “你早就看出来了?”宁清心现在觉得这个后宫不仅仅有狼还有埋伏的老虎。 “贵妃娘娘其实心里早就明白,凤馨娘娘能在这后宫存活,本来就是不是因为她单纯。”金钗被楚灵溪放在了桌上。 “好不容易除掉一个水含柔,又来一个凤馨,这个后宫永远都不可能平静。”宁清心最近也学会了克制自己。 楚灵溪面对现在的状况,不得不提醒宁清心,“找楚长歌。” 她处理不了这些事情,即便是她和宁清心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想全了,反倒是楚长歌即便是不在皇宫,却对所有人了如指掌。 “也许我们可以找皇后娘娘。”宁清心不想处处找楚长歌,反倒是显得自己无能。 但是楚灵溪阻止了,“上一次计划失败,皇后是不会贸然对付凤馨的,若是再有好歹,皇上也会有微词的,所以这一次只能靠我们自己。” 宁清心为此摸着肚子坐下了,的确如此。皇后不能找了,“你去找人去通知楚长歌。” 言翊进入玉芙宫便带着冷漠的眼神看着凤馨,凤馨微愣,还是上前忍着行礼。 “参见皇上。” “原来你眼中还有朕,那你为什么要把金钗送人?朕的东西就这么烫手吗?” 看着气愤的言翊,凤馨的悲哀在心中无限扩大,她明白她的用处就是不断提醒言翊,紫眠的存在,一旦她屈服了言翊,那她的意义便不在了。 “来人,通知他人,朕今晚留宿玉芙宫。” 凤馨并没有因为言翊的话感到高兴,只是为身为一个女人的她觉得悲伤,何时她才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没有伪善,没有争斗。 但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如今家族的荣耀全部来源于她这个宠妃,只有她的地位谁也撼动不了,那些曾经嘲笑她的人才能笑不出来。 她忍着泪水,服侍这言翊,言翊对她从不知怜惜,就像是将对紫眠的妒忌和怨恨,全然发泄在她的身上。 只是在这一刻,她便不恨了。因为这个男人能带给她所有的一切,这些痛苦都是值得的。 言翊离去,他身边的太监便带着药进来了,热气腾腾的药散发着让人厌恶的气味。 凤馨颤抖的拿起,放在唇边却怎么也喝不下去,身旁的檀香见状上前一个不小心翻了这碗药。 公公见状,一脸无措,“檀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药要趁热喝下去才行。” 檀香立即请罪,“公公息怒,我这就去重新倒一碗过来。” 随后檀香便带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公公盯着凤馨喝下去才带人离开。 等人全部离去。檀香才接下凤馨手中的药碗,“娘娘,避子汤我都换了,从今日起娘娘也不需要喝药了。” 凤馨的指尖微微颤抖,说不上欢喜,抚着肚子,“檀香,这件事暂且瞒着,等宁贵妃那里事情了结了再说。” 檀香点头,“是,太医院那里寻的是凤府的人,所以娘娘可以放心。但是娘娘这孩子到底是” 檀香算过,皇上有几日没来了,日子根本对不上,唯一让她怀疑的就是前段时间凤馨深夜消失的那一次。 凤馨的眼神变深,“檀香,这件事本宫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毕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明白这个孩子是皇上的就好。” 檀香垂下头,“是,奴婢明白了。” 楚长歌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怀孕,让明雪将酸梅蜜好包在油纸中,放在了自己的香袋之中。若是有想要吐的感觉便可以拿出来放在嘴里,来克制孕吐的感觉。 宫里宁清心说要见她,连容素都要见她,楚长歌没想到自己也变得这么抢手了。 只是一想到容素要见她,让楚长歌的心里有些挣扎,她看着阿离问道,“你姐姐可说了为什么要见我?” 阿离舔了舔沾着糖糕的手指,“不知道,我偶尔提及玉铃铛的事情,她便紧追不放,非要见你。” “你怎么说的?”楚长歌突然感觉到了压抑。 “自然是想问为什么姐姐的玉铃铛会出现在苏慕白身上啊?姐姐追问我苏慕白的事情,我便告诉她她要找的人肯定不是苏慕白。然后说给苏慕白玉铃铛的人死了。”阿离不以为意。 楚长歌问了阿离关于容素所有的话,突然吃惊的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么说?” 阿离不明白,但是对于楚长歌而讲,只要阿离不受到伤害,她怎么做都可以,包括这样的谎言。 “阿离,你姐姐要找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啊?”阿离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前几天还说要她带着去找容素,怎么现在就死了? 楚长歌可不管阿离听不听的懂,能瞒住一时也是好的,“记住我说的话。他死了。连苏慕白自己都这么说不是吗?” 苏慕白并没有告诉阿离送玉铃铛的人是谁,不然阿离也不会这么说,既然如此楚长歌心想干脆就顺其自然,圆了这段话。 反正苏慕白的大哥的确是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阿离 楚长歌和阿离准备进宫,阿离扶着楚长歌准备上马车,谁知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王妃。”竟然是楚若祁。 楚长歌看着楚若祁一脸难色,便一同上了马车,她交代了马夫绕着街市走无须多问,随后马车缓慢的前进着。 “王爷可和你说了,我查到的事情?”楚若祁突然开口。 楚长歌点头,“大哥,可有答案了?” “那些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过他们如此,我便更加肯定他们一定是我们熟悉的人,那日我与一人交手,便觉得十分熟悉。”楚若祁已经一心放在了这件事上面。 楚长歌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再去细细过问,但是有一件事不放心,“大哥,凤馨娘娘家世你可了解?” 楚若祁皱眉,看了一眼楚长歌缓缓道来,“凤府是书香门第,起初不屑做官,不过近些年不少族人都做了官,小到县令大到朝中大臣,不过听闻凤馨娘娘为人和善,并不参与这些事。” 楚长歌看了楚若祁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至于凤馨的为人,楚长歌多番交手,这和善二字与凤馨不相配。 楚若祁并不知道这么多,便继续道,“不过我跟在皇上身边时,却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这后宫能逆着皇上性子的怕就属这凤馨娘娘了。曾经谈论到凤府族中一人任职,当时这职位可大可小,凤馨娘娘竟然不顺和皇上闹了起来。” 楚长歌屏息,无奈道,“然后即便是凤馨这般不顺从,皇上却偏要这么做,还是让她族中此人做了此官?” 楚若祁微愣,随即小声说道,“确实如此,如今想起来更是奇怪。看着像是和皇上对着干,但是最后获利的还是她,就像是”楚若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的想法。 楚长歌却很明白的说道,“像是摸顺了皇上的脾气。” 楚若祁点头。 “大哥,若是你这么费力去找那些人,只会让他们藏的更深,毕竟他们来肯定是不想让皇上的人知道,所以你撤去所有的人,会有人找上门的。”楚长歌突然之间转移了话题,让楚若祁一时无法适应。 回神,楚若祁才笑道,“果真是夫妻,王爷也是这么提醒我的。” 紫眠?紫眠的确是能在关键时刻提出有用的意见,就是不知道在凤馨这件事上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不了解凤馨。 街市兜兜转转都两圈了,楚若祁见楚长歌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开口说要离开。 “王妃,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大哥还是想问,你是不是想帮王爷”代替皇上? “大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楚长歌出声制止。 楚若祁垂下眼帘。“所以你才一直不告诉我,灭了陆家寨的人其实是皇上吗?” 楚若祁看着略微陌生的妹妹,以前他对楚长歌确实不够关心,如今反倒是楚长歌一直都在体谅他的心情。 楚长歌知道了一直都不打算全部告诉楚若祁,因为楚若祁曾经的忠心都献给了言翊,她怕他承受不来。 “我回去了,你也早早去早回。”楚若祁的脸上没有太多变化。 “阿离。”楚长歌将外面的阿离喊进马车。 阿离一张笑脸迎上了楚长歌略微烦闷的脸颊。 “今天晚上我要见你你姐姐。”楚长歌觉得有些事是该有个了断了。 与楚若祁交谈一番,楚长歌更加觉得凤馨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人便撑起了整个凤府,如今悉数这朝中臣子,不管是官大官小都有她凤府的人。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楚长歌来到宁清心的寝殿,宁清心见到来人,来不及顾及什么礼数便将她拉到身边,“皇上又回到她身边了。” 宁清心捧着肚子,动作已经有些迟缓,语气无奈又不甘,早已经没有进宫前的高傲孤高。 如此说来,凤馨这道行也不是宁清心这样的人能比得上的。 楚灵溪在一旁将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若是如此下去,贵妃娘娘也熬不住凤馨娘娘这样折腾。” 也是,凤馨早就摸顺了言翊的脾气,压根就不需要什么手段,只要顺着他的脾气就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而宁清心因为孩子格外的当心,自然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 楚长歌安慰了宁清心一句,“至少你有她没有的。” 说着,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宁清心的肚子上。 宁清心抚摸着肚子,想起了一件事,“说来也奇怪,凤馨进宫这么多年了,为何没能生下一男半女?” 楚灵溪如今是宫人,这等身份倒是有了一个好处就是从各宫宫人那听一些消息,她顿了顿说道,“应该是为了皇后娘娘,当初凤馨娘娘进宫,皇后娘娘带着所有大臣反对,最后皇后娘娘居然同意,有人便猜想是不是皇上答应皇后娘娘永远不让凤馨娘娘生下子嗣,那么凤馨娘娘在这宫里也就是无依无靠的人。” 无依无靠?楚长歌听了便想笑,此刻皇后恐怕也后悔这个决定了,初见凤馨的确是个天外仙人不理俗事的模样,走到今日这一步,皇后也早明白了凤馨的手段何其高明,子嗣这等事情根本就是言翊的借口罢了。 凤馨生不出子嗣,皇后如今不也生不出来? 楚灵溪想了想便继续说道,“听闻,皇上留宿玉芙宫,临走都会让内侍送避子汤,也不知是真是假,内侍和玉芙宫的嘴巴子都紧,问不出什么。” 楚长歌听闻便陷入了沉思。这么说来,这后宫如今能替言翊生孩子的只有宁清心了,皇后要想稳固地位得靠宁清心,可是 宁清心看楚长歌脸色不太好,便觉得有事要发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柔妃那可有什么动静?”楚长歌开口询问。 楚灵溪料想她想知道也去打探了一番,“人是疯了,却是在见过凤馨娘娘之后疯的。” 果然,楚长歌不敢让宁清心担忧,便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好。随即对着楚灵溪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道离开了寝殿。 楚灵溪依附宁清心而活,自然之道事情的重要性,“是不是出事了?” “原本我想突显贵妃的重要性,如今才发现贵妃不仅太重要也成为肉中刺,两个都不能有孩子的人,如果其中一个有了孩子,你觉得另一个会善罢甘休?”楚长歌望着楚灵溪,话说到这份上,她应该能懂。 楚灵溪心头一紧。“王妃放心,奴婢会守着贵妃娘娘的。” “你明白就好,这几日就注意水含柔,不要打草惊蛇,如今宁贵妃心思都在孩子上想不出什么法子,你若还想活下去就提前告知我。”楚长歌低声警告了一声。 楚灵溪福身行礼,“多谢王妃。” 楚长歌淡笑,“你知道吗,即便是你对我行多少次礼,这都是我应得的。我这心里不会觉得你变好了,我帮你都是有条件的。” 深夜,阿离依照楚长歌的交待,迷晕了沉睡的紫眠,而楚长歌与阿离换上宫女的衣服混进了皇宫。 容素乔装苏怜出神入化,所以知道她们要来早就将天阙殿的侍卫调离,这也给带着拖油瓶的阿离更好的时机。 只是,楚长歌计算了紫眠,却漏算了一个夜行,算算时间。今天是夜行前来拿药的日子,但是一进王府他便看到了偷偷摸摸的阿离站在门外。 原本夜行以为阿离只是去偷看,刚想着拉开阿离,却发现阿离竟然悄无声息溜了进去,这不可能!紫眠的功力在夜行之上,不可能连阿离这般进去都发觉不了。 随即夜行便看到阿离带着一个人走出了房间,仔细一看那人便是楚长歌,显然这是楚长歌知晓,甚至允许阿离所做的事情。 夜行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身为王妃的楚长歌大半夜的出行。所以他并没有现身,而是选择了跟随。 片刻之后,夜行便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们所去的地方竟然是苏怜的寝殿,仔细一想,夜行便想起最近苏怜一直没有送出关于后宫的消息。 难道苏怜在私下与楚长歌有交易?夜行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苏怜是苏府培养的人,深知苏府的底细,她不可能避开夜行去找楚长歌。 夜行不敢太靠近,只能在一处静静观察。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轻功远不如阿离,阿离身轻如燕竟然带着一个楚长歌都能如此轻快的避开侍卫,而他做不到。 所以他才会这么久都搞不清仙月阁是什么名堂。 楚长歌进入天阙殿,阿离拉着她进入苏怜的寝殿,寝殿里面漆黑一片,若不是阿离带着走,楚长歌根本就不敢乱动。 楚长歌才走了一步,便觉得眼前一阵风带过,脖子已经被人勒住了。 “你最好松手,若是留下印子,我可无法向他人解释。”楚长歌镇定的说道。 容素的声音带着魅惑,“他人呢?” 楚长歌拽紧阿离的手,平静的说道,“你将他人伤的那么厉害,还奢望别人活着被你找?” 楚长歌很怕,真的很怕,这样的谎言脆弱的随时可能被人戳穿,她的心跳动的快要疯了。 “你骗我!”容素的手突然收紧,双眼猩红,一点一点的靠近楚长歌,似乎随时都可以要了楚长歌的性命。 “你可以问阿离。”楚长歌真的感觉自己快死了。 窒息的感觉,耳边甚至能够听到骨头收紧的声音,仿佛随时脖子都会断,幸好现在黑漆漆的,否则一定会看到她脸上的苍白和痛苦。 容素的手突然松开,楚长歌疯狂的吸气吐气,而后是剧烈的咳嗽,阿离扶住瘫坐的楚长歌。 “阿离,你告诉你姐姐,苏慕白是怎么说的?”楚长歌紧紧捏紧阿离的手,希望阿离能够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阿离吞吞口水,黑夜之中也看不真切她的表情,“我我说!姐姐,苏慕白说送他玉铃铛的人早就死了!” 阿离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她只是担心容素会失手杀了楚长歌。 阿离搂紧楚长歌,在黑暗中听到容素身侧,酒壶的摔碎声音,容素越来越沉溺在醉生梦死之中。 “你怎么能这么死了?我不许你死!即便是死,也只能在我面前死!”容素自言自语道。 阿离心中闪过一丝畏惧,尤其在容素说死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容素了。 “姐姐,你明明那么爱那个男人,为何非要他死?如今他死了,你又不让人家死?”阿离不明白。 容素呵呵笑着,“爱?他不配得到我容素的爱。” 楚长歌都听得出容素的悲哀,一种明明爱着却又害怕的心情,但是让楚长歌觉得更悲哀的是,现在阿离和容素还有夜行之间的关系。 楚长歌并不讨厌容素,但是这件事牵扯阿离,不管容素与夜行如何。楚长歌她想要保住的只有阿离。 “他的墓地在哪里?”冷静下来的容素问道。 楚长歌缓和了自己的情绪,“我要你帮我盯着水含柔和凤馨。” 容素嘲笑,“楚长歌有没有人说你胆子很大?真的以为半吊子的阿离能护住你?” “帮还是不帮?”楚长歌抚摸着脖子,慢慢站了起来。 容素一直都隐身在黑暗之中,“回去等消息。” 楚长歌感觉到阿离还想说什么,立即拉住她往外走去。 走出天阙宫,楚长歌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她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阿离,替阿离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 “阿离,去告诉苏慕白你不嫁给他,然后”然后该叫她离开吗?她真的想送走阿离吗? 阿离吓了一跳,“我本来就不嫁给他!” “阿离,夜行待你好吗?”楚长歌问道。 阿离怪不好意思的,“原来你都知道,他一点都不好,对我也不温柔,总是嫌弃的看着我,说我除了会吃就一无是处。” 虽然都是嫌弃的话,但是阿离却说的很甜蜜。 楚长歌鼻子一酸,阿离啊,你和夜行可能吗?容素会放过夜行吗? “可是王妃,我也好希望夜行能像紫眠王爷待你那般待我。”阿离觉得自己说出这样的要求怪不好意思的。 楚长歌嗓子觉得干涸,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其中的曲折,“阿离。” 春天的夜风吹乱了楚长歌所有的思绪,她不敢松开阿离的双手,深怕这样就让她消失。 就如同阿离曾经突然出现一样的突然消失。 “我们回去。”阿离牵着楚长歌离开。 只是让人吃惊的是,才踏出皇宫,身后便传来响动,阿离回头显得有些兴奋,所以停下了脚步,“夜行!” “为什么要去找苏怜?”夜行皱眉。 楚长歌本能的护住阿离,其实阿离根本用不着她保护什么,但是她还是珍视的护着阿离。 “阿离你去那里守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我有话要和夜行说。”楚长歌支开阿离。 阿离不太乐意,有什么话是她不能听的?但是看到夜行拉下帽子露出的眼眸,似乎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她只能识趣的站到一旁去。 看着阿离的背影,楚长歌直言不讳,“该称呼你什么?夜行?苏大少爷?” 夜行一瞬间便开始警觉,双眸冷漠却充满杀意。 “你想说什么?”夜行试探的问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我只当你是夜行,阿离别伤害她,她什么都不懂。”楚长歌觉得自己这个谎言快要说不下去了,夜行的神秘莫测,阿离的天真无邪,容素的步步紧逼,知道一切的楚长歌不敢去想任何结果。 “夜行,若是我要你放弃一切带着阿离离开,你可愿意?”楚长歌这话是代阿离求的。 明明知道夜行的冷漠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楚长歌还是抱着希望,奢望夜行能够告诉她,其实他对阿离是真心的。 夜行却不然,他现在所想的都是,关于自己的身份,他的身份暴露,便代表着紫眠王爷的身份也将越来越危险。 “回答我!”楚长歌大步上前,不畏惧眼前这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可能将自己捏碎。 夜行的双眸微微闪动,突然又恢复平静似死水一般冷漠平静,“为了一个送上门的女人?抛弃一切?”嘲讽的语气。 楚长歌的嘴角也掀起了嘲笑的弧度,“虽然猜想过结局,但是给过你机会了不是吗?” “还是请王妃管好自己的婢女,免得见到男人就送上门。”就像是宣泄自己的不满,夜行刻意的吐出那些伤害人的话。 “阿离,你听清楚了?”楚长歌的目光越过夜行,看向他的身后。 夜行感受到背上烧灼的目光,有疑惑和不信,却依旧不言不语,这不像阿离,这个时候她应该聒噪的跑上来追问。 夜行攥紧手中的佩剑。看着楚长歌,“你是故意的?” 楚长歌面不改色,“给你机会了,我会管好自己的婢女,但是既然你无心望你以后知道分寸。” 既然不愿,那就趁早分开,最好再也不相见。 “告辞。”夜行始终不敢看身后人的表情,吐出这两个万分艰难的词,他便准备离开。 楚长歌却拦住了他,“别去找苏怜。这后宫的局,我说了算,你大可去告诉神秘人!” 夜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能想到的便是逃离。 而看着夜行离开的阿离,红着眼眶,一遍一遍抹着眼眶中流下的湿润,她是怎么了? “长歌,他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我想错了?”阿离沙哑着询问。 铁石心肠楚长歌做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么一回。她看着恋恋不舍的阿离,缓缓开口,“他宁愿守着黑夜和神秘人,也不愿和你在一起,他不爱你,就这么简单。” 阿离的双唇张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如何反驳,“我要去问清楚。” 楚长歌并没有阻止阿离,剩下的事情夜行会明白如何做的,他说的话会更有说服力才对。 拖着疲惫的身子,她走进夜王府。门房惊恐的样子,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什么,这一夜并非是尽头,而仅仅是开始。 阿离飞身术了得,很快便到了密林深处的木屋前。 “夜行你出来!”她着急,胸口胀疼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 她还有好多话没有问出来,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夜行!呜呜呜”大声的喊出这个名字,随即她便哽咽了,蹲在地上哭泣。 即便是再不愿去承认,一直以来她就像是白落追逐沈言蹊一样。奢望着有所回应。 阿离受不了这样压抑的痛苦,最后只能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这林子里显得极其的恐怖。 “你为什么要骗我呀!我不贪吃了,你出来好好跟我说。”她似妥协,开始谈条件。 她看着四周寂静的林子,她才发现这里,也只有这里她能找到关于夜行的回忆。 “送上门的女人。”阿离喃喃自语,最终才接受她所代表的不过是这六个字。 姐姐容素说的一点都不错,千万不要爱上任何人。 阿离起身看着这里的一切,心中的痛苦煎熬着她。像是要化为一团火焰,最终她抬起双手,手心中的火球越来越大。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痛苦和怒气,可是软弱的眼泪还是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她的脸颊,在火焰的照应下,她的脸上复杂的表情再也不见笑容,就连嘴角都溢出丝丝血迹。 “夜行!” 火焰迅速舔舐木屋,站在中间的阿离,就这么看着所有的记忆在火光中化为乌有,她在为自己的失控寻找一个理由。 “呜呜呜”最后还是只能定论为,不甘心。 夜行迅速隐入密林之中,看着阿离失控,他的双眸由吃惊转为痛苦,有一刻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假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阿离和那个女人果然有关系。 楚长歌说的对,阿离是他根本就无法触及的人。就像很久以前的那个女人一样,带来的只有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香料 自从夜行的事情之后,阿离就变了,她不爱吃东西了,一天吃几顿的人,现在连三餐都提不起兴致。 “阿离这是怎么了?”明雪有些担心。 楚长歌明白是夜行的事情伤了她,交代明雪,“明雪,你给阿离留着饭菜,其他别去管她,让她自己想明白。” 明雪叹气,显然楚长歌是知道阿离这样的原因,但是不愿多说,她也不能去多问什么。 楚长歌听闻明雪叹气,目光转移到了书房方向,阿离的事情解决了,但是紫眠的呢?他最近一直都在逃避她,只要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他就会想尽办法转移话题。 而此刻书房之中,黑影进入房间之时,紫眠便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他看着夜行,怀疑道,“你喝酒了?” 夜行嗯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楚长歌见过苏怜,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苏怜却没有带出任何消息给我们。” 夜行也将那晚,楚长歌与他所说的关于后宫一事由她管的事情告诉了紫眠。 紫眠掩嘴轻笑,“这样很好不是吗?苏怜在后宫蛰伏这么多年,也不过依靠长歌走到如今地位,若是后宫由她掌控,对我们是有利的。” 夜行却还是觉得其中有些蹊跷,“我想去看看苏怜。”他不放心。 紫眠却阻止了夜行,“不要去打草惊蛇。长歌既然有了交代,一定是有什么计划,而且如今天阙殿守卫比以前更加森严。” 天阙殿已经出了太多事情,言翊这样警惕也情有可原,不过这倒是让紫眠又想到了一件事。 紫眠定神看着夜行,“阿离很奇怪不是吗?她竟然能悄无声息的迷晕我,还能带着长歌在皇宫来去自如。” 夜行听到紫眠疑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紫眠与夜行相处十几年,这一点表情是瞒不了紫眠的。 “阿离不过是轻功上乘,并无其他疑点。”夜行垂眼还是帮着阿离说话。 紫眠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谎言而生气,反倒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夜行,你还记得多年前你执意为我寻求治腿的药去天山的事情吗?” 夜行听闻依旧是垂眼不曾看过紫眠一眼,像是害怕泄露自己的情感一样。 “那时突然没了你的消息,派出去的人也始终找不到你,最后你狼狈的回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是方才的表情。”紫眠并没有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紫眠依旧不知道夜行那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以前问起,他的脸上便是那种不自然的表情,压抑而刻意。 “既然你说阿离没有疑点,那便是没有。只是,长歌若是因此与你说了什么,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紫眠约莫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阿离今日也是萎靡不振的样子,结果自然能猜出来。 “属下明白。”夜行再一次恢复到冰冷的样子。 见夜行想要逃离,紫眠竟觉得自己也有些可笑,有力气说夜行,却没勇气去告诉楚长歌一切,“酒还有吗?” 夜行皱眉,从腰间拿下酒囊递了过去。看着紫眠仰头喝下了所有的酒。 夜行知道紫眠心烦的事情,便想到阿离不小心说的话,“主子,凤馨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不然” “不然什么?”紫眠眼眸中蒙上一层疑惑。 夜行微顿,“不然,我们被凤馨牵制,皇宫里的眼线根本无法有所作为。” 夜行还是帮着阿离将楚长歌有孕的事情瞒了下来。 紫眠算算时辰,酒也醒了,看天色以为楚长歌已经睡下了,但是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却看到她端正的坐在一侧等着他。 楚长歌大概是受够了这样同床异梦的感觉,“王爷,臣妾在等王爷开口,毕竟心里憋着事情,谁也不能睡得着。” 紫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他能藏很多事,却独独藏不了凤馨这件错事,“什么事情?” 楚长歌不知是不是怀孕让她有些沉不住气,一步上前却闻到了一阵酒气,“王爷,喝酒了?” 紫眠点头,“喝了一点。” 楚长歌自知紫眠冷静过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了分寸,细想便觉得事情不对,依着他的性子逼问是问不出什么的。 她拉着紫眠坐下,“王爷,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若是有事告诉我便行了,若是还不能那我便不问了。” 紫眠搂过楚长歌,“你啊,又开始和我耍心机了。” 楚长歌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谁在耍心机,他越是这样,她非要查清楚不可。 若是摆在平时,楚长歌会因为他识破自己的小心机而一笑而过,但是她现在笑不出来,因为眼前这个人很显然藏了很多事情。 楚长歌不再多问什么,气冲冲的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 紫眠很奇怪,难道楚长歌就这么询问完了?却不想,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东西,然后在软塌上倒腾。 “我们这算是吵架了?”紫眠失声。 楚长歌知道这般做很幼稚,但是却还是停不下手中的动作,“王爷既然觉得我在算计你,今儿起自己睡。” 紫眠这下笑不出来了,“所谓夫妻吵架”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在我们这不适用,王爷安睡。”说完,楚长歌便自己躺在床上,放下床帘,一副将紫眠拒之门外的的样子。 紫眠盯着床帘许久,想起凤馨,不禁握紧拳头,他说不出口,微微抬手熄灭蜡烛,他便和衣躺下。 沉寂了好一会。紫眠突然开口,“长歌。” 紫眠的轻唤得到的还是安静,他无法安睡,看着一帘之隔的地方,有什么苦涩情绪攀在心口。 凤馨的变化也许从很早就开始了,而言翊的逼迫只是她的借口,人总是无法直视自己的,只能用扩大其他情绪来安抚和隐藏自己的本性。 而凤馨便是这样的人,在众人的眼中,他紫眠是言翊的手下败将,是残废的王爷。困锁在王府不再管任何事情,但是他在谷底挣扎却让他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和人。 紫眠以为楚长歌已经睡去,便不再开口。 而此刻的楚长歌揪着被子,眼神中充斥着不安,她舔了舔唇瓣忍耐着。 帘子外已经没了声音,她翻身,宽大的床失去了温暖,即便是春天的天气,她依旧难以抵挡梦中刺骨的冰冷。 她坐起身子,掀开帘子的一角,黑暗中有序的呼吸声飘散着。他睡去了吗? 她下床走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凑近观察着他,宁静的睡颜,让他的脸颊镀上一层月光的清冷。 “怕冷?”清冷的双眼睁开。 楚长歌来不及反应,已经让他带入了被子中的怀里,瞬间被温暖环抱。 “睡吧,既然长歌说要罚为夫睡软塌,又贪恋为夫美色,那就屈就一下。” 原本软塌就挤得下一个人,现在两个人不得不让紫眠将楚长歌抱的更紧。 “不要脸。”楚长歌嘀咕一声,却一点也不嫌弃地方小。 楚长歌快步朝着宁清心的寝殿走去。脸色慌张,即便是她有心去隐藏现在的表情也办不到,因为宁清心传信来说自己有见红。 这件事可大可小,前些时候还说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会见红?楚长歌越想越不对劲,便一大早便来了皇宫。 “怎么发生的?”楚长歌开口质问楚灵溪。 楚灵溪显得有些无措,“今早起身时,说肚子有些下坠感,一看竟然有落红。” 宁清心脸色难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无力的看着楚长歌。 “可找太医看过了?”楚长歌上前安抚宁清心。 “想找,但是贵妃不让。”楚灵溪显得为难。 楚长歌看着宁清心大概能猜想到她不找太医的原因。她现在完全是依仗孩子在后宫驻足,若是孩子出什么事情,一定会引起怀疑,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千辛万苦盼孩子的皇后那也不好交代。 宁清心张口,声音全部卡在喉间,依稀能够听得清两个字,“救我。” 楚长歌起身看着宁清心的寝殿,身边的楚灵溪上前,“这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该查的我们都查看过了。而且贵妃的吃食都是由太监先吃的。”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怀疑,那么剩下的就是宁清心自己心境压抑,挂不住胎。 楚长歌觉得越是这么顺理成章,便越是可疑,开口询问楚灵溪,“让人把贵妃的膳食记录拿过来。” 楚灵溪知道楚长歌还是不相信,便自己去拿了记录给楚长歌看。 楚长歌一一翻看记录,看得出楚灵溪也很用心,对于宁清心的生活,都记载的十分清晰。 楚灵溪继续开口道,“我也去看过试吃的太监。问过他可有哪里不适,他说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楚长歌不理会楚灵溪,继续翻看,开口问道,“贵妃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迹象的?” 楚灵溪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十分努力回想,“三天前说肚子有些坠疼,但是只是偶尔,只当是怀孕都会有的症状。” 楚灵溪便依据楚灵溪的说法在近日的膳食记录中找端倪,“这梅子汤,贵妃三餐都要,而且也是近日天气转热开始食用的。” “贵妃食欲不佳,梅子汤是用来开胃的,顺道抑制怀孕的不适。”楚灵溪回答道。 楚长歌放下膳食记录,看到桌上已经摆放了早膳,这上面正巧就放着一碗梅子汤。 “这汤太监也会先食用?”楚长歌还是有所怀疑。 楚灵溪点头,皇上很看重这个孩子,所以一切膳食都必须由他人先尝再让宁清心吃。 阿离站在门外,突然也走了进来,“好香啊。” 楚长歌见她又贪吃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阿离因为夜行都郁闷了许久,不吃东西,再好吃的也没胃口,今天竟然还是敌不过食物的香味。 “心情好了?”楚长歌没好气的问道。 阿离叹气,一副愁苦的样子,根本就不管自己还身处在别人的寝殿,“一点也不好,但是我饿了。” 为了夜行好久都没有正经吃东西了,感觉自己脸都小了一圈了。 楚长歌知道阿离百毒不侵,心中便有一计,“这桌上的东西你随意。” 见状楚灵溪上前阻拦,“放肆!这是给贵妃的早膳,王妃怎么让一个下人吃了?” 楚长歌看了一眼楚灵溪便不理会,将手中的梅子汤递给阿离,阿离接过手,连勺子都不用便一口喝去了大半。 谁知道她还未咽下便吐了出来,“有东西。” 果然,看来她还是猜对了,这梅子汤本身就有问题。 “我这下人,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吃,所以东西到她嘴里,立马知道好坏。”不满方才楚灵溪对阿离的态度,楚长歌便怼了回去。 楚灵溪吃了闭门羹便不再在阿离的事情上纠结,看了看宁清心继续问楚长歌,“若是真的有东西,那太监怎么会吃不出来?” 这就是阿离和常人的区别了,楚长歌也不解释,“你去叫人再做一碗来。” “梅子都是管事太监那送来的,现在剩下的怕是也不多了不知道够不够。”楚灵溪虽然还是不太相信阿离的舌头,转身还是去让人把剩下的都做了汤。 新端上的梅子汤,阿离只是一闻便知道都加了东西。 楚长歌将帕子放在梅子汤里浸湿,然后绞干对光查看,随后便放回了袖中。 “这梅子汤是不能喝了,我现在就出宫找大夫看看这是什么,顺便带些安胎药回来。”楚长歌突然开口道。 宁清心拉着楚长歌。通过眼神在询问楚长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才第一碗我是想确定梅子汤是否有问题,这第二碗便是想确定是不是你这寝宫出了内鬼,看来是有人在送梅子前动了手脚。”楚长歌解释道。 楚灵溪便觉得奇怪了,便询问,“你怎么知道寝殿没有内鬼?” 楚长歌又从袖中拿出帕子,摊开给她们看,“这丝帕除了颜色奇怪并无其他杂质,可以想出梅子应该是被提前用什么浸泡过,梅子汤做法十分简单,方才那宫女不一会便送来了,所以” 宁清心心咯噔一下,楚灵溪也脸色微变,“所以根本就是有人蓄意的。” “梅子经手人居多,怕是也是因此才会这么做的,让我们不知从何查起。”楚长歌不得不提醒宁清心现在的状况。 楚灵溪没想到自己万般小心还是让人得逞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凤馨或水含柔。” 楚长歌没空听楚灵溪的胡乱猜测,水含柔被关在冷宫,即便是说她做的,他人也不会相信的,至于凤馨,她素来不善与人长交,也是拿不出证据的。 楚长歌离开宁清心的寝殿,阿离跟在身边依旧是少了不少话语。 楚长歌停步看着阿离,“阿离,你尝出什么了?” “胡国的香料,活血化瘀,内服外用都可,是个寻常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忌讳较多,尤其是对女人,信期不能用,孕期更是大忌。”阿离回答得有气无力,方才还想着化悲愤为食欲,结果什么都不好吃。 说完,阿离突然想到一件事,“王妃,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还非要去找什么大夫,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些寻常大夫?” 楚长歌看她较真,便笑了,“我帮宁清心和楚灵溪这么多,她们已经如此依赖我,如果知道你的本事已经大到如此,还不想尽办法对付你?你这脑子能对付她们?” 阿离想想也是,她除了楚长歌之外,谁也不信,加上想事简单,绝不是后宫女人的对手。 楚长歌没有赶着离开皇宫,而是询问了太监绕到了水含柔所在的冷宫,真是没想到,仅仅一墙之隔便是玉芙宫的另一侧。 “参见王妃。” 楚长歌笑道,“瞧我这记性,走着便迷了路,竟然不小心走了岔路。” 守门的太监也笑,“皇宫确实大。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楚长歌微顿,随即开口,“玉芙宫。” 太监指着另一侧路,“其实这旁边便是玉芙宫,只是这临近冷宫,所以这条道走得人不多。” 楚长歌淡笑,“公公,柔妃是我楚府表亲,不知道现在她在里面可好?” 楚长歌十分厌恶水含柔,现在的关心表情想来也不会特别好看,不过太监并没有怀疑。 太监行礼回答道,“这些日子,也就凤馨娘娘和王妃惦记柔妃了,哦,对了柔妃的贴身宫婢如兰也经常替柔妃送些吃食来。” 如兰?这个名字楚长歌根本不熟悉,也不敢去打草惊蛇。即便是装样子,楚长歌也没有将什么好话留下,只是点头离开了。 路经玉芙宫的侧面,宏伟的建筑,总是说不出的别扭,仿佛换了一个方向看到的便是另一样东西。 楚长歌出宫便找了一家医馆,将帕子递给了大夫。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她只能蒙面示人。 虽然已经知道这帕子上的东西,而阿离说了这东西十分寻常,但是宫里却不常用,所以还是得从城中医馆下手。 “大夫可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楚长歌淡淡开口。 胡子老长的大夫眯着眼将帕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微微皱眉,随即又嗅了嗅,“这是一种香料,来自西域,有活血之效,但是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哪里得来的?” 大夫看了看楚长歌。衣着华丽,一看便知道并非寻常人家的夫人,便不再多问。 “这东西可常见?”楚长歌见大夫不说话继续询问。 “常见,医馆之内都会必备一些,价钱便宜,掺一些在膏药上,活血化瘀。但是这东西忌讳比较特殊,所以大部分大夫都会用其他代替了,所以不会拿太多货。”大夫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药柜前,取出了一些给楚长歌查看。 楚长歌看这极细的药粉,有股淡淡的味道。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楚长歌立即开口,“大夫我并非要这东西,劳烦帮我配一些安胎药,家中有位夫人误食此药,已见红。” 大夫眼中闪过微妙的神色,“要不得,要不得,见红那便是危险了。” 说着便不多问,而是开始配药,每一味药都一一告知楚长歌用处,虽然有些啰嗦。但是楚长歌并不反感,楚长歌看了看阿离,阿离也认可大夫的配方,她便更放心了。 大夫给了十副药,并且嘱咐,“这位夫人,万万不可再误食。” 楚长歌皱眉,看着大夫看着她的肚子,她便知道大夫误会了,笑了笑也没反驳,放下银子拿着宁清心的安胎药就走了。 楚长歌没有再回皇宫。而是回了王府,一日去宁清心那里太多次,只会让人起疑,好在现在发现了问题,剩下来她也该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拿着一大包药回到了王府,紫眠见她手里的药包,“病了?” 接过她手中的药,在鼻间嗅了嗅,不敢相信的表情立即呈现,似笑非笑的看着楚长歌,顺带往下打量着她的肚子。 “这是安胎药。”他的话中都能听出笑意。 楚长歌见他这般欢喜。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自己已经有身孕一事,最后还是忍住了,“王爷很想要孩子?” 紫眠干咳两声,为了自己的冷静,他平复一下,“年纪到了,总是想得多了。” 这样的回答既保全了他冷静不易激动的气质,又没有显得太唐突。 楚长歌憋笑,看来是该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他了,不过她还是想看看这样的紫眠失望的样子,便说道,“这是宁贵妃的安胎药,不是我的。” 果然,俊脸僵了一半,重拾理智已经是好一会后的事情了,“为何要你去配安胎药?” 楚长歌将宁清心传召她进宫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紫眠,紫眠的脸便冷了下来,随即便陷入了沉思。 楚长歌也冷静的想了想,问题在香料,但是还缺一个始作俑者。 看紫眠半天没有响动,楚长歌凑了上去,“王爷可想到什么?” 紫眠点头,“皇上总算是有一样不用记恨我了,这子嗣我是比不上了他速度了。” 听闻,楚长歌双颊涨红,合着就是在想这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隐忍 楚长歌想了一晚上,给宁清心下药的最有可能就是水含柔,可偏偏水含柔现在身处冷宫,那么能帮水含柔又或者说能利用水含柔的人只有一个,凤馨。o 即使如此,那又该如何一网打尽呢?毕竟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后宫,很多事情她无法预知。 咔嚓咔嚓咔嚓像老鼠偷食一般声音传入楚长歌耳朵,让她难以聚精会神思考事情,抬眼望去,发现阿离趴在桌子上大吃特吃。 “你终于想通了?”楚长歌叹气问道。 谁知道阿离摇了摇头,“没有,但是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等我吃饱了再想。” 阿离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不过稍纵即逝,她从心底逃避一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食物上也许是阿离此刻能做到的事情。 楚长歌摇头,“吃饱了和我进宫去。” “还要去?别管宁清心和楚灵溪,等坏人得逞了,自然会走出来,我们到时候等着抓坏人就好了。”阿离理所应当的说道。 楚长歌听闻笑她想得简单,但是随即抓到了一句重点,“你说什么?” 阿离被楚长歌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就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却发现楚长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楚长歌留下一句,“就这么办。”拉着阿离便出门了。 而此刻紫眠透过窗子看着离去的楚长歌,神色微微凝重。 皇宫中,楚灵溪看到出现的楚长歌,顺带也看到她手中的药,快步上前伸手拉过楚长歌,私下看了看无人才质问起楚长歌,“王妃,你就这么拿着药在皇宫四处走动?” 楚长歌非但没有解释,反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着楚灵溪和床上的宁清心。 “当然,不然你告诉如何告诉别人贵妃娘娘的孩子有问题?”楚长歌不急不慢的开口。 “你!”楚灵溪不敢相信的看着楚长歌。 “王妃你这是”连宁清心都因为这句话,神色苍白,有气无力。 楚长歌这才开口解释。“告诉我,你知道是谁下的药吗?” 楚长歌面不改色的看着楚灵溪,楚灵溪微微退缩,的确她不如楚长歌聪慧,虽然她猜想很有可能是那两个人,但是她没有证据。 看着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楚长歌便知道自己这么做没错,她们没有证据,更加不可能指证任何一个人,如此下去她实在是被动,所以干脆就将计就计,将那个人引出来。 楚长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怀疑谁,但是没有证据都是白说,所以干嘛不让那个人自己送上门?” “谁会这么笨?知道你在算计还跳出来承认一切?”楚灵溪不满楚长歌的做法。 楚长歌从怀中拿出早已经干透的帕子,颜色怪异,“这是一种常见的胡国香料,活血化瘀,但是对孕者有很大的伤害,这些你们也懂。” 宁清心听闻,明显开始不安,已经明显的肚子,让她笨重迟缓,若非是楚灵溪搀扶,怕是也站不稳了。 宁清心额间渗出冷汗,咬牙切齿,“告诉本宫!该怎么做!” 宁清心的理智已经在这样的心计和压抑中到达了爆发处,她推开楚灵溪捧着自己的肚子走到楚长歌的面前。 苍白的脸充满了恨意,楚长歌知道若是再不能解决宁清心身边的危机,宁清心肯定会乱来的。 “这种香料是都城很常见,却是不多用的香料,这样普通且有隐藏危险,皇宫是不会用的,你现在还不明白?”楚长歌轻声解释。 宁清心退步瘫坐下,“真是精心计划,压根就不想放过我。” 楚长歌安慰道。“我们暂时是找不出任何证据去证明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人自己出现,在这之前那我们就顺着她。” 也许这样的心情就叫乐极生悲,如愿以偿再跌落地狱的感觉绝不会好受,而宁清心现在恨不得让这个人尝试一下这样的滋味。 “我明白了,那天见血的床单我担心她人看见了便藏了起来,也许能够派上用场。”宁清心已经无计可施只能听从楚长歌的安排。 但是楚灵溪则显得十分小心翼翼,“万一我们失败了呢?那个人岂不是得到了想要的,而我们则” 若是按兵不动,至少现在宁清心的地位还在,只要小心保护,一直等到孩子出世,那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楚长歌知道楚灵溪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她自己再回到以前的样子,“收起你的想法,若非我知道了问题,现在你就等着替孩子收尸!” 楚长歌的不留情面,让楚灵溪十分尴尬,微微冷笑盯着楚长歌说道,“说到底王妃还是不信任我。” “我为何要信任你?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撇开我能带给你的利益,想必你第一个想杀的是我吧?”楚长歌冷漠的看着楚灵溪。 而楚灵溪在她的目光下,撇过脸颊,的确,若是以前,她会将身为长姐嫡女的楚长歌视为眼中钉,而现在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够格跟楚长歌一争高下,因为楚长歌总能在第一时间看穿她。 楚灵溪立即服软,开口问道,“我明白了,王妃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便天天进宫,你去调查一个人,水含柔的贴身宫女,如兰。”楚长歌交代了几句。 楚灵溪点头,便拿起了桌上的安胎药,“我去煎药。” “这是能解香料药性的安胎药,今日起,除了我给你的药,别人的都不许喝。”楚长歌强硬的说道。 宁清心就像是抱住湍急河流中的浮木,只能顺应的点头。 楚长歌拍拍宁清心的肩头,安抚着她,“尽量把这件事情弄大,越大越好,这个人越是得意,到最后才不能简单收场。” 与其让人在暗处暗算自己,何不搏一把,最好能斩草除根。 “还有,不许告诉皇后,一个字都不许说!若是还要擅作主张跟皇后合作,发生之前的事情,谁也救不了你。”楚长歌警告宁清心。 宁清心知道上次是自己太心急了,才会答应皇后去冤枉凤馨和紫眠,结果到最后差一点将自己都断送了。 楚长歌没有在宁清心的寝殿多停留,走在出宫的路上她便开始回想,她这一路上走来遇到了不少行礼的宫人,其中一个记忆特别。 “参见王妃,是来看贵妃娘娘的?”作为宫人话多了一点。 “嗯。”楚长歌心不在焉的点头。 两人交汇离去的时候,楚长歌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转身便看到那询问的宫人还在看着她。接触到她的目光,宫人便立即转身跑走了。 楚长歌觉得不太对劲,转身带着阿离追了上去,竟然跟着那宫人到了玉芙宫,玉芙宫与宁清心的寝殿并不在一路上。 宫人既然是玉芙宫的人怎么就跑到了宁清心那? 阿离撇嘴,“那宫女跑得真快,一眨眼就溜进去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楚长歌便走到了玉芙宫前,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不了,万一皇上在这也不方便,不过我没想到凤馨竟然会这么着急除掉宁清心。以她这么多年在后宫的性子,不应该这么着急。” 急了容易出事,所以越是聪明善于隐藏的人越是不可能急,凤馨派了人去盯着宁清心,足以说明凤馨有多着急,可是最近凤馨深得言翊的宠爱,还能有什么事让她心急的? 楚长歌担心遇到言翊,转身便打算离开。 “皇上驾到。”听到身后的太监的通传声,楚长歌不得不加快停下的脚步。 “楚长歌,你敢走!”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楚长歌无法再迈开步子。 楚长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已经走到身后的言翊。“臣妾参见皇上。” 规矩的问候并没有让言翊心中的烦闷散去,他甚至不顾他人在场拉着楚长歌便离开了玉芙宫,身后的随从只能跑着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原本准备出来接驾的凤馨,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恬淡温柔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拉过身边的檀香,恶狠狠道,“拿着令牌出宫,去告诉王爷,王妃出事了。” 紫眠,你以为你真的找到了可以与你相依为命的人吗?这个女人不过也是言翊眼中的猎物,而她也逃不开言翊最后的诱惑。 紫眠。你还是会输的一败涂地的。 言翊的举动已经引起了不少宫人的侧目,楚长歌甩开他的手,“皇上,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你在躲着朕?还是紫眠王爷的夫纲严谨?”过于嘲弄的语气,无非是为了贬低紫眠的地位。 “臣妾从小便知道,出嫁从夫之礼。”楚长歌回嘴。 言翊的笑意挂在嘴边,双眼却对楚长歌充满了一种渴望,抬手却怕被楚长歌回绝,最后负手而立,变成了威严的皇帝。 言翊想好好跟她说话,便软下了语气。“春天到了,御花园中的百花齐放,王妃也许会感兴趣。” 没有一丝询问之意,言翊还是自以为是的那个人,拉住楚长歌的手便往御花园走去。 论力气,楚长歌根本就比不过言翊,看着有些着急想帮助她的阿离,楚长歌只能冲着她使眼色。 撇开身边的言翊,花园中的春色的确让人挪不开眼,但是楚长歌始终都在想办法挣脱言翊的手。 “放开我!”最终楚长歌还是无法忍受言翊这般的对待。 谁知道言翊却越发握紧,像是要将她的手捏碎一般,疼得楚长歌只能咬住双唇。 “朕说过。不喜欢被人反抗,还是王妃想以此吸引朕?”言翊脸色难看的看着楚长歌。 细嫩的触感是后宫妃子任何一个人都有的,但是楚长歌不一样,触碰了便不想松开,就好像很久以前就触摸过,这样的贪恋,他不自觉的抬起了另一只手。 如此靠近言翊,鼻间是花香混着龙延香的气味,并不难闻,但是她还是皱起了眉头,她痛恨这种味道,让她脑海里翻滚的都是她死去的画面。 “别皱眉。”轻柔的声音。让楚长歌微愣,就好像回到了前生,回到那时单纯她与言翊的相处,处处都充满了温柔和温暖。 修长的手指抚平楚长歌皱起的眉头,“若是你笑起来应该比现在好看的多,可是为何你不愿为朕笑?” 楚长歌怔住,瞬间回神,推开言翊,“皇上你逾越了。” 言翊也没有想过自己靠近楚长歌会是这样的反应,熟悉而眷恋,刻意分开的距离,远不如方才让他舒服。 言翊再次抬手,楚长歌这一次学乖了,立即逃离更远,假借欣赏景色,“这里很美。”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言翊还是顺应楚长歌的意愿,跟在她身侧。 很多名贵的花连楚长歌自己都叫不出名字,虽然名贵娇艳,却实在吸引不了她,她宁愿驻足欣赏大片梨花。 言翊指着梨花道,“这几株原本也要移走,但是实在是开的好便留下了。” 移走?楚长歌前生对这片梨花格外的喜欢,原来在言翊的心里也不过如此,生得平凡的确难以入他的眼。 “移走也好,这平常的花本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楚长歌若有所思的说道。 言翊见她一身紫色衣裙站在梨树下,抬头望着,强烈的颜色对比,更是将楚长歌衬托的让人过目不忘。 言翊的击掌声,让楚长歌回神,而身后莫名多了几个乐师。 “王妃不是经常与王爷琴瑟和鸣,花下伴舞,今日朕倒是想看看。”说罢,言翊已经坐在了太监端上的椅子上,一副等着看的模样。 楚长歌十分不悦,她最不愿取悦的便是言翊,僵持着不愿动。 “王妃不是急着回王府?方才脚步还如此急忙,现在倒是又留恋此处了,难不成想留下陪朕说话?”真是奸诈的人。 楚长歌知道言翊是故意的,借此逼她就范,不跳怕是走不了了。 她想着早些离开,看了一眼乐师,音乐声而起,楚长歌则抬眼看了一眼树上的梨花,就像是前生她不知所错却惨遭不幸的爱情,惨白而无力。 不知是否春风刻意,梨花被大量的吹落,楚长歌这才翩然起舞,记忆又一次重叠。 前生就在这里,她也曾在这一片梨花树下为言翊起舞,只因爱他,所以愿意取悦,而今日这一舞只是告诉他,她绝非任他摆布者。 言翊的茶杯在手中捏碎,就像是心爱之物明明在眼前,他却要学会隐忍和规矩,就连触及一下都有人要出来说他不是,他太想得到她了。 楚长歌的舞步越来越快,乐师已经完全跟不上她的动作,最后琴师不小心竟然拨断了琴弦。所有的乐声戛然而止。 楚长歌也因此停下,看着晃神的言翊,她的冷漠一层不变,杀意乍现,双手握紧真害怕自己会冲上去杀了他。 “长歌,不得无礼。”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就在她难以控制自己的恨意时,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动作瞬间停下柔化。 紫眠,来接她了。 三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言翊的眼中只有楚长歌,而楚长歌她所眷恋的却是紫眠,至于紫眠,他的目光不曾看过别人。 清醒的楚长歌才发现,此刻的御花园聚集了不少人,怕是后宫不少人都到了这里看热闹。 “王妃真是好舞技。”皇后从人群走了出来打破了三人的僵持。 楚长歌听不出一丝夸赞,反倒是炫耀自己一般如圣母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长歌能做的便是低头行礼,“参见皇后。” 紫眠倒也放肆了,“皇上,皇后,王府要事繁多,臣这就带长歌离去。” 紫眠根本没有给言翊任何回答的机会,便拉着楚长歌离开。 而皇后看着依旧呆愣的言翊,抬头气愤的看着离去的人,言翊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中了,竟然公然带着楚长歌在此作乐,那岂不是给她难堪? 后宫有个凤馨已经让她觉得头痛不已,难不成言翊还希望她大度的将楚长歌也容纳了? 不!绝不! 回到王府,楚长歌反倒是不习惯紫眠冷漠的安静,一路上没有责备,也没有愤怒,只是与世隔绝一般安静的坐在那里。 “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最终还是她不习惯开了口。 唯一回应她的便是翻动书籍的声音,楚长歌看去有些不安又有些着急,起身走到他面前,自己的影子在他的书籍上留下阴影,挡去了他大半光线。 谁知道紫眠已经不为所动,即便是如此暗,双眼也不曾离开过书籍。 “那你们说什么了?”等了半天他总算是开口了。 但是楚长歌不满他如此态度,抢下他的书,放在了身后,“说王爷你,夫纲严谨。” 楚长歌没好气的回答,不愿再说话。 “看看书名。”紫眠说完,这才抬头看她一眼。 楚长歌将身后的书籍拿出来,游记这不是早些日子他说看完的书?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她先开口。 果然论耐性,楚长歌还是比不过他,他可沉得够深。 “王爷又耍弄我?”楚长歌撇了撇嘴,放下书。 “我不曾不信你,自然不需要多问什么,不过长歌倒是说了有趣的事情。”紫眠眼眸中隐去怒气,方才不说话是怕自己忍不住吓到她。 夫纲严谨?怎么听都像是言翊的妒忌,虽然他应该引以为豪,但是现如今楚长歌越来越吸引人,很多事情说不准。 “王爷在想什么?”见他又在沉思,楚长歌怕他又乱想了。 紫眠伸手,将楚长歌拉至怀中安坐,同样的接触,楚长歌并不讨厌紫眠的触碰,但是对于言翊却早已忘记以前的眷恋。 “为夫再想,长歌会不会嫌为夫老?” 听到他为夫开头,楚长歌只知道他又开始转移话题,紫眠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有洞察力,何为重要何为不重要。 所以和紫眠这样的人在言语上计较,根本就不占便宜,他不说话便足以吊足他人的胃口。 “原来,王爷也会有这般好的觉悟。” “不过我记得长歌嫁过来之前,他人也说你是嫁不出去的丑姑娘。” “你” 他眼中笑意渐浓,看到楚长歌吃闭门羹尤为好笑。 那个顺了天意而来的孩子,出事了。 至于出了什么事情,皇宫之内众说纷纭,但是多半还是假的,真正的原因都让皇上阻断在了宁清心的寝殿。 但是越是这样,他人便想的越多,最后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楚长歌吹凉安胎药递给了宁清心,而一旁的楚灵溪则是将太医所开的安胎药倒入了花瓶之中。 “楚长歌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动太医跟着你欺瞒皇上的?”宁清心疑惑问道。 楚长歌微微淡笑,不语。 宁清心好奇,楚长歌也好奇,宁清心也许不知道早几日她也为如何让太医闭嘴想尽了法子,但是最后她去太医院的时候却发生了趣事。 紫眠见她烦闷,便询问了皇宫之中的事情,楚长歌对紫眠并不设防,便将事情告诉了紫眠,顺带着连计划也一并说了。 “你不去太医院看看如何知道谁才是有弱点的那个?”紫眠一语便说破了重点。 而且紫眠也说中了,她即便是在王府坐到死也不会知道。太医院那几个太医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能帮得上忙的人。 所以她才会趁着为宁清心拿药的机会进入太医院,而趣事就在此发生,一个年纪在三十五岁上下的太医拦住了她。 “王妃,若是要给贵妃娘娘拿药请往这里移步。” 她拿到的不是宁清心的安胎药,而是一块玉,与宣夫人当初留给她的一模一样,说明这太医是神秘人的人。 “主子已经有所交代,臣愿帮助王妃。” 是不是有趣的事情?神秘人对皇宫的一切了如指掌,让楚长歌不禁觉得自己时刻都被人监视着。 这个太医姓蒋,年纪轻轻却已经是言翊的御用太医之一,为此他很轻易便出现在了宁清心把脉的现场,更是顺理成章将宁清心的情况说严重。 例如。“见血,有滑胎之象,需要静养调理。” 蒋太医的一句话,省去了后边不少的麻烦事,而宁清心也因此不再有他人打扰。 咯噔一声,楚灵溪重重放下了药碗,将楚长歌的思绪拉回,楚灵溪气愤道,“这件事八成和水含柔脱不了干系。” “看来你找到什么了?”楚长歌没有忘记曾经交代过楚灵溪当心水含柔的贴身宫婢如兰。 “如兰如今就那么巧的被分去了库房,这送来梅子都要先经库房总管太监审查了才能收下,分配各宫。”楚灵溪觉得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听楚灵溪这么说,楚长歌便觉得自己没有想错。但是这般顺利查到水含柔,那也只能说明水含柔不过是个替死鬼。 “那你可是查出香料是从何而来?”楚长歌继续问道。 楚灵溪摇头,如兰做事很规矩,几乎没有什么差错,唯一不同的便是隔几日便会去看看水含柔,送些吃的,可是水含柔身在冷宫,怎么会有香料呢? 但是 “我所言并非个人恩怨,若是你觉得不爱听便不信。还有一人会去看水含柔,便是凤馨身边的宫女竹儿,不过不曾进去,只是将东西交给门外的太监便走了。”楚灵溪这话已经指明她觉得凤馨才是背后那个人。 楚长歌见楚灵溪说话还留了几分颜面。估计顾及她曾经帮过凤馨。 楚长歌心知肚明,但是也不愿让楚灵溪看穿,便淡淡道,“我知道了。” 楚灵溪见楚长歌神色不变,还担心楚长歌顾及凤馨,“王妃,这件事事关重大,王妃却如此迟疑,让我与贵妃娘娘如何安心?” 楚长歌看了一眼宁清心,是真不想去说那些烦心事,她与凤馨之间的恩怨也非三言两语,“贵妃娘娘。臣妾先走了。” 楚灵溪见不得楚长歌如此怠慢,一把抓住他,“王妃若是不信,我就偏要抓住凤馨的把柄!” 楚长歌瞪了楚灵溪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阿离跟在身边,突然开口,“楚灵溪没说错啊,王妃干嘛还要一副舍不得凤馨的模样?” 楚长歌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这后宫谁人不知我曾帮过凤馨娘娘,凤馨娘娘将自己藏得那么好,我与楚灵溪之间本来就是互惠互利,我若是什么都告诉她岂不是让她多一个把柄。还不如让她以为我想着凤馨娘娘。” 阿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楚长歌叹气道,“阿离,今晚上你去问问你姐姐查的怎么样了。” 阿离嘟囔,“知道了。” 楚长歌走到了关押水含柔的冷宫处,避免再一次遇到言翊,她只能小心的站在拐角处观察。 “那个不是楚灵溪说的宫女竹儿吗?”阿离多嘴一句。 楚长歌回问,“你怎么认识竹儿?” 阿离一副你忘了的模样,“上次王妃在宁贵妃那遇到的不就是她?非要追上去结果被皇上抓住了,愣是逼你跳舞” 果然是她。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暗鬼 身为凤馨的贴身宫女竹儿,进宫多年,而她更是由檀香一手调教的,深知主子的喜好,竹儿左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这才带着食盒靠近冷宫的太监。zi幽阁o “竹儿,凤馨娘娘又让你来送东西?”小太监看了竹儿一眼。 “你们也知道凤馨娘娘心善,不忍心柔妃娘娘这般,好东西自然也不会少的。”竹儿笑着将食盒递给了小太监。 竹儿随即便寒暄了几句,没有多留便离开了,一点也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王妃,要不要我上去看看?”阿离说着,就准备趁竹儿离开上去看看到底食盒里放的什么东西。 楚长歌立即拉住了阿离,“不用去了,食盒里不会有东西的。” 阿离很疑惑,“王妃为什么这么肯定?” 楚长歌沉默,因为她方才就注意到了竹儿细微的动作,至始至终竹儿都没有将心思放在食盒上,反倒是一直注意着是否有人看到自己,可想而知食盒中根本没有香料。 但是也就是因为竹儿的不经意动作,楚长歌更是明白了一件事。 “阿离,我们走。” 阿离向来相信楚长歌,所以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楚长歌看着阿离说道,“一切等见到你姐姐再下定论。” 阿离点头,总觉得方才楚长歌的语气有些奇怪。 两个人慢悠悠离开皇宫,刚走到宫门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唤声。 “阿离!”没想到竟然在这宫门遇到了苏慕白。 苏慕白的眼中只有阿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楚长歌也在场,最后才嬉笑着说,“臣眼拙,没看出来是王妃。” 一点也不眼拙,这么老远就看出阿离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原本应该十分有趣的画面,却因为阿离突然的退缩,有些尴尬。 “阿离,你怎么了?”苏慕白感觉到了阿离的突然疏离。 阿离背着苏慕白。看着他就会想到夜行,他们是兄弟却有着不同的命运,阿离只要想到夜行就会觉得心口刺痛。 “苏将军,我先走了,你和王妃谈话。”说完,阿离就跑开了。 “王妃,阿离怎么了?”苏慕白总算是把注意转移到了楚长歌的身上。 楚长歌不屑的看着苏慕白的转移,冷笑,“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谁嚷着要娶阿离的,怎么到头来还问我?” 苏慕白知道楚长歌是在损他,干笑两声,“王妃这是记仇了?若是他人第一眼保准看到的还是阿离。如此美人怎么不吸引人呢?” 楚长歌没空理会他这般油嘴滑舌,看着现在阿离的状况,她还是很担心,“苏将军,我只说一事,你若是真的心里有阿离就别强迫她,兴许她还能被感动。” 苏慕白的笑容僵在嘴边,“难不成你知道什么?还是阿离和你说了什么?” 楚长歌摇头,即便是知道也不是现在能说的。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响起几位大臣的交谈之声,人中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尤为突出,看着倒是有几分面熟。 这男子身边的大臣各个都笑着脸,到好像是有几分阿谀奉承。 “凤大人别来无恙。”苏慕白上前。 凤姓整个都城只有一家,因为这个姓氏,楚长歌不免多看了一眼,难怪觉得眼熟,这个男人与凤馨有几分相似之处。 “参见王妃。”众位行礼,不过眼前的这位凤大人倒是好像没看到楚长歌一般。 “原来是王妃,臣光顾着和苏将军说话,都没看到王妃,还请王妃恕罪。”凤大人一点也没有请罪之意,相反的十分得意。 “凤大人向来眼神不好,怕是只有皇上这样荣耀的人才能看在眼中,王妃勿怪。”苏慕白笑着说道。 凤大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皱眉看了一眼苏慕白,随即开口,“自然是如此,想想苏府只剩下苏将军一个子嗣,身为将军却不曾有过丰功伟绩,倒也是少见。” 显然苏慕白因为帮了楚长歌,惹得凤大人心里不快,专门找苏慕白的痛楚戳。 “看凤大人还有要事忙,便不多言了。”楚长歌没有责怪之意,不过语气倒是冷了几分。 男人似得逞笑着离开,留下有些气愤的苏慕白。 “谁?”楚长歌立即开口询问。 “你不认得也是自然,是凤馨娘娘的亲弟弟,凤元里。最近才调回都城,以前看着倒还可以,现在眼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苏慕白见不得这样眼高手低的人。 楚长歌记下了凤元里这个人,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便告辞离开。 “王妃,阿离是不是对我”苏慕白难得如此别扭。 “别问我,我不知道。”楚长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楚长歌走到宫门外,看到阿离已经在马车旁等的有些不耐烦,看到楚长歌立即上前。 “王妃,方才走过去那个男人身上竟然有香料的味道。”阿离着急的在人群里指出那个男人。 楚长歌的心一下子便揪紧,看着已经远走的凤元里马车,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阿离,我们先去医馆。” 宁清心的安胎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正好去配一些,顺便她想拜托那个啰嗦的大夫一些事情。 来到医馆,老大夫看到是熟悉的人,便邀请楚长歌和阿离坐下说话,顺便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安胎药递给了楚长歌。 “夫人那位友人,如今应该胎稳了吧?”果然是啰嗦的人。 楚长歌蒙着面,点头,“多谢大夫记挂,已经无事了。”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点头,不过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欲言又止的。 “大夫若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不妨直说。”楚长歌一眼就看出了大夫的异样。 果然大夫起身,从药柜中拿出一些香料,“昨天有个男人来买香料,竟然全部都要,我便觉得蹊跷。” 楚长歌更是觉得奇怪,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要留一些还可以想象,但是全部便不对劲了。 “那男人可说了什么?”楚长歌急忙追问。 “男人只是说练武磕碰,所以多要了一些。”大夫回答道。 楚长歌便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宁清心香料一事脱不了干系,“大夫,我正有一件事想询问。” 大夫倒是明白的很,夫人不用说我也知道,上回你来我便知道定是有人做了坏事,直到昨天那男人来,我便去问了一些同行,他们也遇到过将香料全部买走的事情,怕是同一个人。” 香料要起作用需要很久,所以这个人才只能一家家买,备足了东西,然后再送入皇宫,能有这样本事的人,楚长歌想到了那个人。 “大夫这件事万万不能让人知道,若是还有人来买,请你一定要记住这人的容貌。”楚长歌叮嘱道。 这样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这个啰嗦的大夫却开口,“夫人开口,我便答应了。” 付了钱,楚长歌拉着阿离竟然又回到了宫门外,楚长歌看着阿离道,“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面对苏慕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不等阿离回答,楚长歌再一次出现在了苏慕白的面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苏慕白显然吃惊不少。 “给你徇私的机会,干不干?”楚长歌看着苏慕白问道。 苏慕白先是微愣,随即露出坏笑,“这般好事也就只有你想着我了。” 随即。楚长歌在苏慕白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跟苏慕白交代了事情,楚长歌定了心回到了王府,她看道阿离从房间走出去时的眼神,楚长歌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原本因为身孕食欲不佳的她,现在更是吃不下东西。 这一切倒是看着紫眠的眼中,他拿起楚长歌眼前的碗盛了一碗汤,“东西吃不下,多喝点汤吧。” “天气转热,食欲也差了。”楚长歌推脱,接下紫眠递上来的碗。 紫眠微顿,似乎觉得楚长歌的话泄露的什么,不过他并没问下去。而是替她夹了一些稍微爽口的菜。 紫眠似不在意的问道,“回来便心绪不宁的,是不是皇宫出什么事情了?” 听到紫眠的疑问,楚长歌不敢直说,虽然紫眠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凤馨的过去和以后都与他无关,但是毕竟曾经是相爱的人,所以楚长歌不想再去把同一件事嚼来嚼去。 楚长歌淡淡回答道,“我怀疑是水含柔下得毒,只是现在证据有些费心。” 楚长歌大概的说了一下,并没有将凤馨供出来。 而紫眠并非傻子,他只要细细一想便知道,单凭水含柔一个人是办不到这一切的。必须要有一个人辅佐水含柔才可以,而这个人最有可能便是凤馨。 楚长歌并没有注意到紫眠神色变化,而是一直关心着离去的阿离,过了很久都不见阿离回来,最后只能作罢,等明日再详细询问一切。 天阙殿内,苏怜虚弱躺在一侧,容素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迷晕苏怜,这药性早就侵入苏怜体内。 容素就这样无所谓的看着苏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阿离出现的时候就看到容素摇晃着身子喃喃自语,“他死了,呵呵。” 阿离见状连忙上去扶了一把。“姐姐你自己喝醉可以,但是你别把苏怜的身体弄成这样啊,不然我怎么交代?” 容素摇晃着酒壶,“你替别人急什么?是不是楚长歌让你来的?真是个催命鬼!” 容素推开阿离,瘫坐在台阶上,而台阶之上便是神像,她抬头看着灰暗烛光下的神像,有一丝恐怖。 突然,容素发狠的说道,“说!他怎么就死了呢?” 阿离看得出来,容素还在为了那个男人而伤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让姐姐这般的放不下。又爱又恨的。 阿离与容素从小亲昵,容素爱美,阿离爱吃,若是以前她们之间怎么可能会会用这样的语气对话? 阿离叹气道,“姐姐,王妃让我问问你,你查到了什么?” 容素突然揪着阿离,两人凑近相看,阿离着实吓了一跳,“为何我感觉他没死?难道楚长歌骗我?” 阿离的瞳孔中透出害怕,因为她也不知道楚长歌当初逼她这么说是为了什么,她想不出原因。只当是楚长歌想安慰容素。 阿离胆战心惊,“没有,那个男人的确死了。” “楚长歌想要的东西在桌上,但愿她没有骗我。”容素突然变得正常。 阿离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容素,但是又放不下她,看她昏沉沉的便将她扶上了床榻躺下,自己则拿着桌上的信离开了天阙殿。 阿离一走,容素便醒了,她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微醺的脸颊透露着魅惑的神态,眼神却充满杀意,“楚长歌,你竟然敢骗我!” 阿离是她的妹妹,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阿离有没有说实话,方才阿离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阿离走出天阙殿,抬眼看到的是满天的繁星,楚长歌说这样星空明日一定是个好天气,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姐姐为了男人这样伤神,而自己却剪不断,理还乱。她飞身而上,犹如飘魂,站在皇宫之巅,看下去的却是黑压压的压抑。 “唉。” 从来都不知道沮丧为何物的阿离,无可奈何的叹气,目光没有离开过某个方向。 “想去看看,又怕去看看,怎么自己都变得别扭了?”她嘀咕道。 就这么别扭着,她竟然坐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日渐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用力抹了抹眼角。 “长歌果然说的不错,今天是个好天气,所以长歌一定不会错,一切都会过去的。” 带着咸苦的笑容,她还是只能用楚长歌的话安慰自己。 楚长歌看着眼角微红的阿离,不敢再去挑起她的伤心,便装作没看到,接过容素调查的结果,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查看。 容素的字迹干净,但是每一个字都让楚长歌如履薄冰,她甚至不想看下去,最后还是不安的看完了全部。 容素甚至在最后嘲讽了她,楚长歌,你被骗了。 凤馨的种种都写在了信中,楚长歌不停地喘息才让自己起伏的心得以安静平稳。 抬手将信焚烧,知道化为灰烬她才扔在了香炉之中,纸张的燃烧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让对此敏感的楚长歌恶心的想吐。 “呕”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你怎么了?”阿离上前扶住楚长歌。 可是楚长歌却停不下来,干呕着,脸色通红,像是要将什么从嘴里吐出来一般。 “水。”虚弱的说道。 阿离立即地上水,楚长歌几乎一口全部喝下,脸色也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楚长歌突然变得面无表情,眼眶泛着红,阿离一件十分的着急,关上了房门将手放在了楚长歌的手腕上。 阿离不停的询问楚长歌,“王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楚长歌却无言的开始落泪,捧着阿离的脸颊。“阿离,我该怎么办?” 阿离听不懂,看着香炉里的灰烬,到底容素和楚长歌说了什么? 楚长歌擦去眼角泪,脑海里全部都是容素嘲讽的语句,楚长歌你以为你真的寻到了良人?你的良人会私自见凤馨?会瞒着你? 楚长歌,你被骗了,以前是被凤馨,如今就是被你的枕边人! 想着想着,楚长歌突然起身,浑身都在颤抖,“阿离,你准备一下,我要去找那个大夫!” 阿离还在担心楚长歌身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 看着担心自己的阿离,楚长歌总算是欣慰了,“不是看病,是算账!算一算我的价值,够不够一条命!” 既然利用她,那就要想清楚,有没有这样的命享用她的价值,她之前的愚钝到此为止! 楚长歌没有跟任何人说到哪里去,便匆匆带着阿离离开了王府,临走时还不忘看了看书房的方向。 而紫眠只不过是在窗户缝中观察这楚长歌的举动,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许久。 夜行冷漠道,“凤馨的事情快瞒不住了,凤馨最近一直都在宣太医,我猜想” “是吗?”紫眠冷笑,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这一次出行,楚长歌并没有穿着华丽,相反的让阿离准备了一些平民妇人所穿的衣裳。 所以当楚长歌出现在之前的大夫面前时,大夫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即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毕竟年纪大了,看人还是有点眼力的。 “夫人,请坐。”大夫没有开口就问楚长歌这样打扮来到的原因。 楚长歌顿时觉得这位大夫十分识趣,是一个可以交代事情并且托付的人,坐下之际,她已经从袖中拿出了一锭金子。 “大夫,我这里有一笔重要的买卖可愿意做?” 大夫依旧捋顺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没有很急切的询问什么事情,顿了好一会,大夫才开口,“夫人第一次来,我便知道并非常人,那香料的弊端,你我都知道,所以夫人请讲。” 楚长歌见大夫并没有被桌上的金子所吸引,便放心大胆的说话,“的确有人利用香料害人,我便是想查清楚到底是何人如此歹毒。” 听闻,大夫起身将桌案上纸递给了楚长歌,楚长歌定眼一看,纸上画着一个男人,楚长歌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是谁,正是凤馨的弟弟,凤元里。 “我猜想夫人还会来,便记下了这个男人。这次有所不同,他买了量比之前多了一些。”大夫将画像递给了楚长歌。 楚长歌不再去看画像,凤馨真的是铁了心想除掉宁清心,可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 大夫也说了凤元里这一次买了不少的香料,看来一定是准备给宁清心的,难道等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一时半刻也等不下去了? “大夫,这金子我要你找些人去把整个都城的香料都买回来,让这个男人只能到你这里来买。”楚长歌将金子推给了大夫。 大夫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夫人这法子倒是可行,那接下来” “大夫,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想连累您,所以后续由我们自己动手即可,只是明上的事情我们都不太好出面。”楚长歌轻声稳住大夫。 大夫点头,便将金子收下了。 交代了事情,楚长歌便离开医馆,拉过身边的阿离,“阿离,你可知道有什么香料与这味道相似,却不足以害人?” 楚长歌并非精通医术,但是书中所记载,每一种药即便是相似也有着天差地别的药效。 阿离若有所思,她平日里喜欢吃和玩。所以很多书上的东西需要想很久才能想起来,只怪以前太不喜欢看书。 阿离想了许久,双眼立即放光,“有,有。但是另外一位香料可比这个金贵多了,也没那么好找,不过倒是个温补的东西,兴许是两种香料相差太多所以很少人记得。” 楚长歌觉得只要有代替品就不是什么难事,她继续问阿离,“到底有多金贵?” 阿离细想解释道,“两个香料就差一点点,但是细细捻开便可以发现不同。温补的香料不管是混入膏体还是熬煮都会有类似于金丝的东西沉淀。所以才会显得如此金贵。” 楚长歌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却从没想过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既然难弄那她只能想到一种办法了。 楚长歌看着阿离道,“你去季舒望那将这东西告诉他,叫他能寻多少就寻多少,越快越好。” 阿离点头跳下了马车。 玉芙宫中,凤元里最近来的比较勤快,但是他们兄妹之间见面,是言翊很久之前便允许的,也许是为了炫耀他对凤馨的宠爱,所以对凤馨的要求从来不曾拒绝。 可是说来也可笑,这般让人羡慕的恩宠。竟然只是为了招摇自己得到了一件抢夺而来的战利品。 凤元里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药包,“你从来不曾要求过什么,为何这次这么急?” 凤元里知道自己的姐姐凤馨从小就聪明,她更是知道在家族中如何隐藏自己锋芒,因为在这样一个畸形而重男轻女的家族中,女子不被看重十分正常,而凤馨却知道利用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 好在凤馨的样貌是家中少有的,加上幼时有人批命她,说她是凤凰,所以从小就被着重培养,当初凤馨即将成为最受宠的王爷的王妃时,家族中人无一不羡慕。 好景不长。紫眠王爷出事,凤府的人立即选择撇清关系袖手旁观,打一开始就没有人想要去救被言翊抢进皇宫的凤馨。 而凤馨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后宫站稳了,那些人便一个个舔着脸巴望着,包括他自己凤元里也是如此,看惯了四书五经,还有谁人不爱这握在手中的权利? “你不用知道太多。”凤馨将药包收入妆奁,似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父亲询问为何最近后宫都传你被皇上冷落?是不是因为宁贵妃怀孕的事情?父亲说若是可能你也抓紧点,若是能生个孩子出来,兴许你也能成为贵妃!”凤元里不依不饶。 凤馨皱眉有些不爱听这些话,她若是能做贵妃早就做了,只要皇后在位。她就永远都上不去,更别说这半道上出来一个怀孕的宁清心。 凤馨之所以这么争夺是因为她不想去冷宫孤独度日,只要想到原本依附她的家人又会再一次抛弃她,她整个心都是冰冷的,她好不容易夺来的荣耀也会付之东流。 “本宫需要更多的香料,如果还想要你的官位节节高升就别问那么多。”凤馨警告凤元里道。 凤元里却坏笑,“你真当我是傻子?这药我可是问过了,活血化瘀,有孕者可是会流产死人的!” 原本以为能吓唬着凤馨,没想到,凤馨却淡然的笑了,“既然你知道何必蹚这趟浑水?还是元里以为可以威胁我?也罢。我出事了,我倒是要看看凤府有几个能自个儿活下来的。” 凤元里原本潇洒的抖袍子的手却僵持在半空,这就是凤府养出的孩子,对于他们而言感情似乎永远都在最后面,荣誉和权利才是第一位。 凤元里立即变得恭恭敬敬,行礼道,“那凤馨娘娘,臣就先告退了。” 凤馨甩开自己温柔的一面,看都不看凤元里一眼,罢了罢手算是回应了。 待凤元里离开,凤馨唤来檀香,“你让竹儿去宁贵妃那查探消息,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檀香摇头,不以为意,“还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宁贵妃担心孩子多次传召王妃,如今她能依赖的也只有王妃。” 凤馨听闻却觉得心里不踏实,“檀香你还是不了解楚长歌,本宫的对手若是她,那就要多留很多心眼,而如今这世上唯一能重伤楚长歌的只有一人。” 檀香垂首,像是认错等待着凤馨继续差遣。 凤馨做到桌案前,提笔写了好一会,才将信封密封交给檀香,“去给那个太监,让他交给王爷,王爷会告诉本宫,楚长歌到底在搞什么鬼的。” “是,娘娘。” 本站访问地址o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紫幽阁 即可访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计中计 凤馨就用了一封信将紫眠维持了多年的冷静全部打破,信在紫眠的手里化为齑粉,粉末扬了一地,而夜行即便是没有看过那封信也知道凤馨用了什么手段。 “主子,需要我去找凤馨吗?”夜行担心紫眠会乱来。 紫眠冷眼,一张脸都似冰冻一般,“不用,我自己来。” “主子!”夜行已经从紫眠的脸上看到了杀意。 紫眠的冷眸半眯着,盯着地上的信纸尸体,夜行已经知道自己多说什么都没用了。 紫眠思量再三,“也许我该去给凤馨一剂安心丸,让她知道威胁我的下场。” 是的,有些事情是该有了断了,即便是凤馨用这种方法逼他。 紫眠,我怀孕了。 就这么一句话,成为千斤的石块压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喘息。 夜行看紫眠的模样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却也不得不提醒紫眠,“主子,凤馨不能留!王妃她” 夜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想了想又忍了下来,而此刻紫眠已经走到了门外,夜行也迅速隐身离去。 深夜,春雨并非只有绵绵之姿,配上季末的狂风,它如同刀子一般打的人是如此疼痛。 雨水打湿了她的长裙,狂风快要将她手中纸伞吹走,她的指尖泛白,她已经很用力的在控制手中的纸伞。 她看着黑暗之中。她厌恶这样的猜测,更厌恶失控了的未来。 而她更没有想到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皇宫,居然能见到他,紫眠。 缓步而来的他,隐藏在黑夜之中,他的确很适合黑夜,深邃的双眼,五官不再柔和,黑夜是他最好的掩护。 没有任何装饰的纸伞,他的气势无法阻挡。仿佛任何事物都靠近不了他的身,这样的他,与以前也不一样了。 “你竟然进的来,如此的话,以前你却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她有些悲伤的说道。 “你失策了。”冷漠的声音。 “失策?我唯一的失策就是当初放任皇后让楚长歌嫁给你!”只要他们不成亲,楚长歌对他而言就不会变得那么重要! 雨一直没有停,反倒是有越下越大之意,甚至快盖过了两个人的说话声,这使得凤馨不得不靠近紫眠有些。 但是她即便是如此主动,紫眠却快步离开了,冷声道,“想说什么就说。” 凤馨神色微变,刻意抚上自己的肚子,“你这样可很伤我的心,难道你都不担心我我们的孩子吗?” 紫眠厌恶的看着她,对于孩子二字异常的扎耳,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的目的?困住我和言翊?你的心未免太大了?” 凤馨知道走到这一步她与紫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过往情分可言,“心大?那王妃一边勾引皇上,一边又与你夫妻恩爱。这心算不算大?” 凤馨看着紫眠脸色的变化,她就知道只要扯上楚长歌不管是紫眠还是言翊都无法控制自己,她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又抓住了他们的把柄还是觉得自己悲哀。 “王爷应该不是来说教的,说实在的本宫怀着你的孩子步步高升对王爷而言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不妨告诉本宫王妃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凤馨装作无所谓的继续开口。 紫眠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凤馨知道自己唯有留住他才能躲过这一劫。 多年前,他们只要站在一起,都城之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多少人替她惋惜,惋惜她被言翊抢进皇宫,造成这样局面的是言翊而非她的心甘情愿。 但是感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不管是言翊还是紫眠,他们一旦遇到了有兴趣的人,她凤馨又能算得了什么?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付出的青春又有谁来负责?所以她绝不会让楚长歌坐享其成,她会不择手段夺回一切。 凤馨轻抚着肚子,看着紫眠,即便是他不愿意,她也会这么做,“王爷不愿意说也罢,只要王爷愿意帮本宫,本宫兴许愿意带着这个秘密到死,不过若是王爷想抛下我们母子,就算是本宫死也会让你们永远无法在一起的!” “楚长歌已经不再相信我,与其我的满口胡言,自然她请愿相信王爷的不善言辞。”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若是以前紫眠不会被凤馨这种伎俩威胁,但是如今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楚长歌,他的妻子,他需要去顾及关于她的一切。 但是紫眠背过身子冷声道,“其实你知道你和这个孩子根本就威胁不到我。” 凤馨突然苦笑一声,“的确如此,要怪就怪为什么你要娶楚长歌!” “所以,其实我也不在乎你和这个孩子的生死!”紫眠毫无感情的开口。 凤馨摸着肚子的手不由得收紧,“紫眠,你别逼我!” 紫眠转身将纸伞隐去大半张脸,准备离开这里,却被凤馨从身后抱住,凤馨扔掉了纸伞,雨水很快就浸湿了她的全身。 就这么紧紧贴着紫眠的后背,原本温软的身躯,却让紫眠有说不出的恶寒,他想要推开凤馨。 但是凤馨显然是准备赖着他,“你知道吗?人逼急了有什么做不出?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幸福美满,如果皇上知道了我私自怀孕还是你的孩子呢?我就成为除掉你的理由,到时候楚长歌的下场就如同我一样,成为这后宫里的一尊花瓶为了生存不停的斗争!” 紫眠浑身一怔,原来凤馨早就想好了每一步,即便是她输了,最后的结果也会拉着所有人陪葬。 到时候dashdash“紫眠。你会后悔的!” 紫眠浑身僵硬的离开了。 苏慕白蒙上面容,尾随凤元里而上,直到看着凤元里进入无人之巷,苏慕白立即上前。 苏慕白心里想着,原本以为楚长歌给他什么徇私枉法的好差事,这会儿竟然叫他来打劫! “把钱交出来!”明晃晃的刀子就横在凤元里的眼前,甚至为此,苏慕白还变了自己的声音。 凤元里是文官,自然是没有见过这般大胆的抢劫,吓得不轻。但是还是不忘拿着他大官的架子,“放肆!你可知道我是谁?若是你敢伤我,他日我便灭了你全家!” “呵呵,我全家就我一人,你要去便去!”苏慕白说完觉得心里好是痛快,往日凤元里没少拿他们苏府凋零一事说趣。 凤元里无语,感受到刀子冰凉的触感,他是再也张狂不起来了,“要钱我给你便是,千万不可伤我性命。” 以往见凤元里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样的文官更是看不起苏慕白这样的武官,经常在私下说他头脑如粪石。 苏慕白觉得凤元里也就嘴上硬,事实上不堪一击,损了两句,“这位爷你可别乱动了,若是不小心花了脸,小的可赔不起。” 看着僵硬的凤元里,苏慕白将手伸入凤元里的怀中,他凤府是世家,代代相传的规矩多得不得了。总有什么是能够证明凤元里的东西。 但是苏慕白摸了一会,可用之物倒是没有摸到,倒是把凤元里摸得哭笑不得的,若是再这样下去,凤元里也会怀疑他并非劫财之人。 所以苏慕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踹到了怀里,直到把凤元里身上掏个一干二净才罢手。 “真是谢谢这位爷了!”学这般地痞流氓,苏慕白倒是得心应手的。 最后给了凤元里一掌,把他打晕在地上,看着不顺眼还是不忘踹了凤元里一脚。这样的事情,朝中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想做了。 苏慕白换了装扮,依约来到王府找楚长歌,发觉楚长歌脸色有些苍白,坐在树下不知在想什么。 “参见王妃。”苏慕白上前打破了这份安静。 楚长歌看到苏慕白手中的包裹,“凤元里可怀疑什么?” 苏慕白摇头,凤元里也就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才看如此霸道,事实上也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 楚长歌刻意避开了紫眠,带着苏慕白走到了僻静的花园深处,“如何?” 苏慕白也不多话。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假石上,有银两,有配饰,但是看上去都不算重要。 “就这些?”楚长歌挑弄着东西。 苏慕白点头,略显无奈,“凤元里身上的东西可都让我掏干净了,就差把他衣裳都拔下来了。” 楚长歌发现其中有一个小瓶子,打开轻轻一闻,竟然是香料,她立即捂住自己的鼻子。看来所有的事情与她猜想的相差无几。 她在配饰中翻找查看,找出了凤元里的进出宫腰牌。 “这就是进宫的腰牌,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你我应该都有才对。”苏慕白解释道。 谁知道楚长歌却冷笑,指着腰牌之上,如意结之下的东西说道,“但是你我都没有这个东西,而夕妃和凤元里却有。” 苏慕白抢下这腰牌仔细查看,果然在上面还有一个刻着字的小银牌,字十分小,几乎被藏在雕刻的牡丹花中,所以一眼看去更像是普通配饰。 银牌上落有三字,凤元里,最后便是凤府的刻章。 “这东西可大可小,腰牌丢了凤元里可以利用身份再弄一块,但是凤府百年尊卑严谨,凤府之人十分重视身份高低,象征身份的东西丢了,凤元里暂时不敢声张。”楚长歌解释道。 听闻,苏慕白咦了一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楚长歌掂量着手中的东西,说道,“因为我曾经见凤馨娘娘拿出过这个腰牌,如你一样以为是配饰,再者既然贴身安放,又做得如此不易察觉,必定重要且私密的东西。” 至于凤府的事情,自然是要谢谢容素的帮助。 楚长歌看了一眼苏慕白,“苏将军,最近就劳烦你去盯住凤元里,若是他找不到这银牌,一定会想尽办法伪造一块,到时候我们便有了证据。” 苏慕白一眨不眨的看着楚长歌,觉得她这个人算计起来,真的十分可怕,若是能拉出凤元里,想必后宫那位也难以自保了。 想着苏慕白想起一件事,“为何要避开王爷?这件事王爷知道也无妨吧?” 楚长歌神色突变,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漠,连苏慕白都吓了一跳,不是说夫妻恩爱吗? 明明就出了很大的问题! 楚长歌看着凤元里贼眉鼠眼的离开药馆,便知道他一定是为了帮凤馨买药,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阿离立即跑进了医馆。 没过一会儿,阿离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凤元里买走了所有的香料。” “你去把凤元里抓起来,交给苏慕白,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楚长歌交代几句,随即摸了摸袖中的凤元里进出宫的腰牌,凤馨想必也有所察觉了。 既然现在谁都不愿意第一个出手。那不妨让她们一起演一出戏,让这些人不得不站出来。 楚长歌进宫直接去找了宁清心和楚灵溪,命人煎了一碗安胎药便放在了宁清心的眼前,“喝下去。” 宁清心相比之下比之前丰腴了一些,看来她也想明白了,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楚长歌便喝下了药,即便是她自己也闻到了香料的味道。 最近送来的安胎药都是这味道,久了她便觉得到处都是这样的味道。 “你想怎么做?”楚灵溪不免有些担心。 楚长歌从食盒中拿出一个精美的花瓶,掀开宁清心的被子,倾数倒下,宁清心吓得惊叫,竟然都是血,随即她的床和衣裳都被染湿了。 而楚长歌则冷静的将一旁的花拿了一些插进了花瓶之中,将花瓶与这个房间融为一体。 “楚灵溪,身为贴身宫女,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楚长歌好心提心。 楚灵溪这才反应过来,大喊,“来人啊!贵妃娘娘见红了!” 而宁清心很快便明白楚长歌这么做的道理,装作肚子很痛的样子,趴在床边哀叫。 也许凤馨是想利用水含柔和香料来借刀杀人,甚至掩藏宁清心可能发生的小产的原因,她循序渐进让所有人都猜不到她头上,毕竟即便是出事也有一个水含柔顶着。 而让凤馨这么做的直接原因,应该是宁清心答应将孩子过继给皇后的事情,宁清心流产皇后一定会彻查,但是若是慢性自然小产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凤馨越是想把事情弄小,那她们便弄大了,让这皇宫能够做主的人都站出来,届时也许有些人便笑不出来了。 趁着众人还未全部到来之前,楚长歌叮嘱宁清心一些话,告诉她应该怎么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至于楚长歌自己,她能做的便是默不作声,因为后宫的事情作为一个王妃不能过问太多。 “你可记住了要说的话?”楚长歌握住了宁清心冰凉的手。 宁清心低垂着脑袋点头,“但愿我们永远都不会有对立的一天。” 对于宁清心而言,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宁府大小姐,现在她每一步都必须依靠楚长歌而活下去,而楚长歌也不再是当初他人传的没用大小姐,她机智聪慧,不可忽视。 面对宁清心的话,楚长歌并没有给予回答,因为她的敌人并非宁清心,但是她所面对的是支撑皇宫的人,所以对立这样的事情也许迟早都会发生。 从怀中掏出凤元里的出宫令牌交给了宁清心,“这件东西足以指证凤元里,宫外的大夫和凤元里我已经命苏将军保护,只需要按照计划你不会出事的,你想要的也会得到。” 宁清心将令牌握在手里,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一路走来,很多事情都消磨了她的冷静。眼前的东西看似平常却足以让一个人从云端落入谷底,甚至失去性命。 “我明白了。”但是想要在后宫活下去必须这么你争我抢的不是吗? 第一个赶到寝殿的是关心孩子的言翊和皇后,而此刻帮助楚长歌的蒋太医也赶到了,随即赶到的是凤馨和后宫的其他人。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蒋太医替宁清心把脉,最后便惋惜的直摇头,这一切都在楚长歌的计划之中。 “启禀皇上,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只是”蒋太医欲言又止。 “说!”言翊神色凝重,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太医被言翊的气势所迫,甚是害怕,冒着汗说道,“这孩子没得蹊跷啊。以往贵妃娘娘把脉那都是健康的很,定然是出了什么差错。” 言翊安抚着宁清心,楚长歌只能退居在人群之外,观察着凤馨的变化,凤馨依旧是一脸的温柔,若非楚长歌明了她的为人,任凭谁也不会相信凤馨是这样虚伪的人。 “皇上!臣妾知道是谁害了我们孩子,可是臣妾”宁清心苍白一张脸。 宁清心在后宫这样的大染缸之中也学会了伪装和虚伪。她这般为难的表情只不过是为了下面的铺垫。 “爱妃尽管说,朕定然做主。”言翊将宁清心搂紧,像是珍视着什么宝贝。 见状,楚长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此安静,谁也不知道她藏住的小秘密。 宁清心哭泣着开口,脸色十分难看,“臣妾不想引起后宫姐妹的不愉快,所以一直忍下不敢多言,事到如今。臣妾真的不知该如何?” 说完,宁清心从枕下拿出了凤元里的出宫令牌,不过他人没有细细观察之下是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除了一个人,凤馨,她如此吃惊是因为她看到了令牌之上的银牌,凤馨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好在她将腰牌放了起来。 “这是谁的令牌?”言翊也没有仔细看。 “启禀皇上,有一日替娘娘把脉,臣发现这安胎药之中有奇怪的香味,娘娘便让臣去查了一下。”蒋太医将药箱中的香料拿出递给了言翊。 “这是普通的香料。活血化瘀,但是它却可致有身孕者小产,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东西皇宫并不使用。”蒋太医开始解释香料的用处。 太医的话让众人疑惑,难不成还有外面的人想要害宁清心的孩子?但是细细一想便觉得可疑了,一定是有人串通外面的人害宁清心,这样一来罪过可不小了。 “臣妾不能出宫便请蒋太医出宫查明一切,这便是那个凶手留下的证物。”宁清心含泪说道。 “皇上,这并不是普通的令牌,你看这小银牌!”宁清心越发的激动。 这是大家都注意到了小银牌的存在,言翊仔细查看。一阵阴霾缠绕在眉宇之间,他的目光从小银牌上移开,看向了凤馨。 皇后也感受到了言翊异样的目光,凑上前去发现了银牌的奥妙之处,“来人!把凤馨给本宫拿下!” 门外的侍卫很快便进来,将凤馨压制住,众人吃惊的看着一向都不过问事事的凤馨,实在难以想象这件事和她能扯上什么关系。 “皇上,臣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凤馨一脸吃惊,装模作样的本事谁也比不上她! 与此同时。凤馨将目光落在了楚长歌的身上,楚长歌费尽心思帮助宁清心,一定也想不到她早就有了对策,银牌的事情她已经知晓,所以刻意将银牌放了起来。 即便银牌能证明身份,但是却不能证明她就是主谋。 楚长歌毫无畏惧的迎上凤馨的目光,并没有看到凤馨的慌张,相反的凤馨实在是太冷静了。 “皇上,臣妾也知道凤馨娘娘的为人,所以臣妾不愿意相信。便让蒋太医注意了一些,谁知道还是没有”多日的压抑,宁清心还是痛哭了出来。 这样的情感恰大好处,凤馨不再有任何优势,至少这是楚长歌这么想的。 但是楚长歌并不知道凤馨也是做一处,防一处的人,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最好的保护。 “臣在太医院一一排查发现,一位宫女十分可疑,原本是柔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如兰,她经常去找柔妃娘娘,可是柔妃娘娘又身在冷宫,这宫外的药更是难以得到,所以臣便想到了一墙之隔的凤馨娘娘,她们素来要好,怕是”太医并没有将话都说全了,剩下的事情让众人去好好去联想和猜测。 “来人,去把凤元里给朕带来!”言翊生气的冲着门外大喊,声音很大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不用了!臣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娘娘。”苏慕白出现的刚刚好。 苏慕白将五花大绑的凤元里押进了房中,身后还跟着宫外医馆老大夫。 苏慕白跪地行礼,“回皇上,贵妃娘娘拜托臣查明一切,损害皇上子嗣的事情,臣自然是义不容辞。” 事实上他的确是做到了义不容辞,看看凤元里脸上的伤口,一定是他假公济私打爽快了。 “草民参见皇上。”老大夫跪下行礼。 这下子整个寝殿都挤满了人,可算是热闹了。 楚长歌这才从凤馨的脸上看到了紧张,想必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去脱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 反转 宁清心的寝殿挤满了人,略微显得有些闷热,这些还不算什么,让人最为压抑的是气氛。 皇后见终于抓住了凤馨的把柄,喜色染上眉梢毫不掩饰。 但是楚长歌却觉得凤馨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此刻的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以前凤馨的善欺和不善交谈,都是她为了伪装自己的身份而掩藏的,越少人接触她便越少人发现她的秘密。 如此说来,这后宫所有的人都被凤馨所欺骗了。 看着凤馨难看的脸色,楚长歌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凤馨从不在她复仇的敌人之列,若非发现这一切,凤馨是她最愧疚的人之一,因为凤馨才是顺理成章成为紫眠妻子的人。 宫外的老大夫开始讲述,凤元里购买香料一事,顺便将香料的用途和害处都一一说了出来。 这皇宫是用不了这样利弊过于悬殊的平常香料,自然是没有采购,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从宫外流入,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证凤元里,凤元里是凤馨的亲弟弟,凤馨自然也逃不过。 不过楚长歌并非这一计,水含柔三番五次暗箭伤人,顺带将水含柔这样的人一并除去了,免得以后养虎为患。 不一会儿,面如死灰的如兰被带了进来,身为水含柔的贴身宫女,若是她的口中能说出点什么,那足以证明水含柔和凤馨的罪。 “奴婢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奴婢是冤枉的!”虽然脸色难看,但是求生的欲望告诉如兰她必须这么说。 楚长歌看着垂死挣扎的如兰,立即转眼看向宁清心,宁清心会意便开口道,“皇上。臣妾知道没有证据是不可乱说话的,所以臣妾便动了些手脚。” 原本都是楚长歌所做的事情,现在不过是换了个人继续诉说,而楚长歌则如其他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戏。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宁清心说得更为用情,让人同情,这样才是真正有用的诉说。 说着太医便上前朝着如兰的指尖碰洒了一些水,那些细小的金丝慢慢从她的指缝中显现。 “这是两种类似的香料,区别就在此。”宁清心说道。 此时,苏慕白递上从凤元里身上搜出来的香料,用同样的方式检验。结果也是一样,有金丝显现。 如兰吓得将手指塞进了嘴里,恨不得将指甲啃干净,但是立即被侍卫制止了,她被压在地上。 “皇上皇上与奴婢五官,奴婢只是”如兰迟迟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去把柔妃带过来!”言翊已经等不及了。 水含柔被人带出来之时便觉得事情不对劲,所以看到这一室看热闹的人,她只能心中冷笑。 “是凤馨娘娘指使的。”水含柔很干脆利落的指证了凤馨。 这样狗咬狗的场景,楚长歌倒是第一回想见。 凤馨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水含柔,一句话都未曾问出口,结果水含柔却反咬了她一口。 “她是疯子!”凤馨脱口而出。 水含柔大笑,“对,臣妾是疯子,所以臣妾如何办到这些?” 凤馨也许没有想到,曾经她想利用的疯子,却被疯子咬了一口。 凤馨闭上了嘴,试着冷静下来,看着凤元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回想一切,的确是一个好局。但是她在这后宫多年,怎么会如此放弃。 蓦然,凤馨睁开双眼看了看凤元里。 凤馨换上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哭得梨花带雨,“求皇上放过元里,若是非要有人认罪,那臣妾认罪,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楚长歌略微吃惊,凤馨隐藏这么久怎么会是一个这么快就认输的人呢? “但是臣妾不是为了毒害谁,而是为了臣妾自己,这些香料是臣妾自己吃的。”凤馨大声哭泣说道。 宁清心的孩子没了,凤馨便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言翊不愿让她受孕,她私自怀孕本就是死罪,但是现在的状况不同了,她还是个有价值的人! 现在言翊失去了孩子,后宫众人未有一个为他生下子嗣,凤馨相信,言翊为了孩子也会保住她的性命。 “你自己吃?为何?你受伤了?”言翊问道。 而楚长歌却不认为这么简单,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的目光扫过寝殿的众人,最终与水含柔的目光相聚。 水含柔在笑,十分得意的嘲笑,好像现在面对生死的不是她,而是楚长歌自己,难道水含柔真的被关久了,真的疯了? 凤馨在楚长歌的失神之中开始回答,一字一句传过大家的耳朵,“因为臣妾有了身孕,可是皇上听人说这香料没有痛苦,臣妾才” 凤馨刻意没有说明隐瞒怀孕的原因,目光切切的看着脸色难看的言翊。 楚长歌不知为何觉得胸口闷气,盯着凤馨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此时被苏慕白一直扣住的凤元里突然疯了一样冲到言翊面前跪下,“臣知罪!臣不该帮凤馨娘娘,可是凤馨娘娘说她不敢留下孩子,她不敢让皇上担心,所以才” 终于说通了,凤元里的话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凤馨为何突然之间会变得不再害怕,因为她早就有了对策。 楚长歌咬住唇瓣,后退了一步,想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后。 凤元里突然变得深情难以自控,“皇上!凤馨娘娘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她为了您不为难连孩子都可以不要,我与娘娘是亲姐弟,我怎么可能看着她如此伤心?所以我” 楚长歌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凤馨已经看穿了她的计划,早就和凤元里串通了,她刚才还想一箭双雕除掉水含柔,此时看不过是帮了凤馨的忙,替凤馨揪出了替死鬼! 凤元里交代了他所谓的姐弟情深,不想让凤馨失去孩子,所以才会用另一种香料骗凤馨,而将相近的可至流产香料利用玉芙宫竹儿交给了水含柔,利用水含柔对宁清心的痛恨来加害宁清心。 所以到最后。凤元里的话变成了,“皇上,臣愿一死领罪,是臣利用了柔妃娘娘的嫉妒心,没想到柔妃娘娘竟然如此狠毒反咬凤馨娘娘,所以求皇上放过凤馨娘娘。” 凤馨也跪在言翊面前,“不,皇上,是臣妾下毒的,不关元里的事情,皇上要杀就杀臣妾!” 凤馨和凤元里一言一语。唱足了戏份,连死都不怕,还有谁比得上他们两个人? 水含柔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她怀孕了?她也怀孕了?哈哈,假的!” 水含柔又是哭又是笑,终于明白自以为抓住的救命稻草,从开始就没打算救她。 看着水含柔突然如此疯癫,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宁清心没了对策,她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楚长歌。 楚长歌失神许久,面对宁清心的眼神。她皱眉陷入了沉思。 她想到了关于凤馨和言翊还有皇后之间的传言,若是属实,凤馨这辈子都不可能为言翊生儿育女,那么凤馨是怎么怀孕的? 难道是言翊刻意让凤馨怀孕的?可他此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似乎也接受不了凤馨怀孕。 又或许是凤馨算计言翊得到了这个孩子,以此想要代替宁清心?可是言翊是如此谨慎多疑的人,怎么可能任人算计? 再看皇后阴霾的神色,凤馨想要取代宁清心还过早了。 楚长歌回神,细想凤馨怀孕却又不敢伸张样子,只可能是害怕言翊责怪。 楚长歌便有了计策,看着宁清心无措的样子。她只能用嘴型告诉她如何做,可是宁清心却不明白。 楚长歌见状不得不走出人群,“贵妃娘娘,臣妾方才也看了一眼这药碗,似乎也带有金丝,这说明你并未喝下带有毒香料的安胎药,这孩子怎么会?” 原本的全身而退也随之消散,注定要趟浑水。 楚长歌说得已经很明白了,那么剩下的宁清心也该明白了她的用心。 宁清心为难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让人怜爱,望着言翊落泪道,“臣妾为了有证据。才擅作主张演了这出戏,其实臣妾没有失去孩子。” 那现在就有了两个孩子,哪一个更重要?不用明说,从凤馨快要扭曲的脸上便看了出来。 剩下的便是宁清心的事情,楚长歌点到为止便不再多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小心翼翼的离场,却被言翊看的浑身不舒服,就像是被看穿了。 也许是太熟悉言翊了,他的目光让楚长歌不自在,甚至让她觉得自己这点小把戏根本就被他看出了破绽。 “是真的?”言翊转过脸继续看着宁清心,脸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温柔的神色。 “皇上恕罪。因为臣妾实在是没有把握所以只能这般。”宁清心准备起身请罪,那层隐藏的棉被被掀开,她的肚子显现,告诉了大家真相。 很多人都在猜测到底言翊会更重视哪一个孩子,目光在宁清心和凤馨的身上流转。 凤馨脸色泛白,十分憔悴,“皇上!既然如此求皇上放过元里,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说着,凤馨便作势要撞墙,却被言翊拦了下来,言翊扶她坐下。“你现在的身子能胡来吗?” 言翊一声言语,将一言不发的皇后推到了深渊,皇后握紧拳头指着凤元里和水含柔两人,“你们两个该当何罪?” “皇上,臣该死!”凤元里匍匐在地上认罪。 而水含柔则疯疯癫癫的,蓬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在观察着所有的人。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水含柔突然开始大喊,指着凤馨想要说些什么。 “柔妃,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凤馨突然上前抓住了水含柔。 凤馨将水含柔抱进怀中,显得有些突兀,在水含柔耳边开口,“别挣扎,也许你还能活,不然你娘可就不保了!” 楚长歌看着水含柔的瞳孔扩大,似乎害怕什么,随即便发了疯的推开凤馨,攻击宁清心。 最后还是被苏慕白制服,而水含柔的嘴里还在骂咧咧的,“你们会不得好死的!尤其是你!还有你!” 水含柔没有具体指谁,只是不停地说着你和你,而楚长歌隐约感觉到凤馨对水含柔构成了什么威胁。 “把柔妃给朕拉下去,听候发落!”言翊的一声令下,给这件事做了决断,水含柔不保了。 言翊意思不明的看了一眼皇后,皇后忍着胸口的郁结,一脸大度道,“都回去吧。大家都不愿看到这幅场景,让贵妃好好休息。来人,好好保护凤馨娘娘。” 虽然嘴里说是保护,但是皇后的意思其实是看管和监视,言翊也没有阻止皇后的别有用心,所以对言翊而言,他还是不希望凤馨留下任何一个子嗣。 凤馨应该也听明白了,铁青的脸色,没有比刚刚拉出去的水含柔好看到哪里去。 楚长歌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她和凤馨这样的较量怕是在这出戏里根本就难以有高下。 楚长歌跟着凤馨一起出去,身后还有同样离开的众人,走出宁清心寝殿众人一一散去,最后只留下凤馨和楚长歌,还有身后跟随的宫人。 “王妃觉得本宫这步棋反转的好不好?”凤馨突然开口。 “的确不错,不过那又如何?娘娘这肚子还是保不住。”楚长歌平淡的回答。 凤馨的脸色煞白,随即变得异常平静,缓缓开口道,“本宫这孩子会长命百岁的,毕竟本宫的孩子父亲也不是常人,再者王妃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本宫是怎么料事如神的知道王妃的计划吗?想想那金丝香料也真是难得,要不是真的见了本宫都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东西。” 楚长歌愣住,站在原地,凤馨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根本就不知道另一种香料的存在,那她是怎么破了这一局的? 所以有人在帮凤馨? 凤馨见楚长歌的神色,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你不会真的以为如兰手上的金丝香料是她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吧?说起来你要谢谢本宫帮忙才让王妃抓住了水含柔的尾巴,只是可惜了,本宫以为前些日子喂宁清心的香料足够让她小产,竟然被你寻了外头的大夫治好了。” 凤馨说了很多,而楚长歌却没能听全。她唯一记住的就是那个帮凤馨的人知道她全部的计划,更加知道金丝香料的难寻。 楚长歌不禁想起了容素的那封信,楚长歌你被骗了,被枕边人骗了。 “凤馨娘娘,臣妾告退。”楚长歌不理会凤馨,继续往前。 而此刻楚长歌脸上的冷漠如冬日冰霜,心也跟着凉了一截,她双手握拳不理会身边走过的任何一个人,踏出宫门才忍不住的吐了出来,不仅是胃中难受,连心里也觉得翻江倒海。 “阿离,金丝香料是你让季舒望买的,你让季舒望查一查”楚长歌话说了一般又顿住了。 阿离在旁边不明白的追问,“查什么?” 楚长歌半垂眼帘,隐去眼中冷色,直起身子缓缓向前,“查一查王爷买了多少。” 阿离想了又想,为什么王爷要买这东西? 这场争斗到底是谁赢了,已经分不清了。 凤馨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在檀香的搀扶下才没有垮下来,“檀香,竹儿” 檀香想起竹儿那双眼睛,便有些不忍,“回娘娘,已经处理了,不会有人知道了。” 直到坐到椅子上,凤馨七上八下的心才送了一口气,“本宫虽然没有赢,但是也不会输。” 她给楚长歌留了更好的礼物,楚长歌会感谢她的。 想想这里一路上,若不是楚长歌插足帮了她不少,她的确不能这么顺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只可惜,现在已经是对立的模样。 “皇后娘娘那里是什么动静?”凤馨望着门外。 “如娘娘所见,门外到处都是皇后娘娘的人,这会儿出去都要通传皇后娘娘。”檀香惊魂未定,指着门外那些生人。 凤馨不禁苦笑,自己算计了这么久,还是比不上宁清心,同样是孩子,言翊宁愿留下宁清心的孩子,而将她扔给了皇后。 皇后是不可能留下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若是长此下去,往后所面对的悲惨自己都能预想得到。 凤馨垮下肩膀,“檀香你下去,给本宫守着殿门,本宫谁也不见!” 说完,凤馨起身提起衣裙显得十分着急,檀香没有多问便走出去关门。 凤馨避开皇后的人,来到院子的角落,抽开墙上的砖,张望着冷宫里的动静,发现没人她才出声,“本宫知道你在那里。” 很快得到了水含柔的回应,“你把我娘怎么了?” 凤馨在凤府便看透了那些表里不一的人斗来斗去。不论做什么,她都习惯了留几手保证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如果你能帮本宫完成最后一件事,本宫可以保你全家无事,否则的话,现在不止是你一个人出事。”凤馨警告道。 一切都在凤馨的计划中,反正水含柔不过是个牺牲品,这一点水含柔自己也明白了。 水含柔抚着自己的胸口,即便是眼中有泪也不愿哭出来,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是什么事?” “你只要”凤馨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将计划告诉了水含柔。 水含柔的脸色越发难看,好在隔着墙,凤馨看不到,否则一定会被她杀人的目光所怔住。 水含柔手指抠着衰败的墙体,“原来你一早就引我入局了,你和王爷见面那晚你刻意选在冷宫外面就是确保我能看见。” 凤馨没有反驳,的确如此她必须为自己做好每一步的打算,既然水含柔是棋子那也要用到极致才可扔掉。 凤馨垂下眼帘,“你不也恨楚长歌,让你在死之前解心头之恨不好吗?” 水含柔的指甲渗出殷殷鲜血,“的确好。由我这个将死之人开口,楚长歌就算是不信,心里也永远有疙瘩。” 凤馨唇边淡笑,“你明白就好。” “哈哈哈。”水含柔突然大笑,“虽然觉得你这样十分幼稚,但是能够在最后让楚长歌不好过,我也算是不输。” 得到了水含柔肯定的回答,她们的计划算是确定了,这一次的目标是一致的,楚长歌。 楚长歌最近甚少得到皇后传召,却在发生这么多事后。皇后传召了她。 阿离跟在楚长歌身边使眼色,显然她也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楚长歌拉过阿离的手,让她安心,可是阿离看到却是楚长歌越来越憔悴的脸,自从知道凤馨与王爷的事情,楚长歌便一直闷闷不乐。 楚长歌看着眼前的皇后,高呼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楚长歌起身等待着皇后开口,而皇后却在打量着她。 皇后旁敲侧击道,“王妃的本事越来越大了,这王府的事情管了竟然连本宫这后宫的事情也要管一管。” 楚长歌低头。“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这会儿又装傻了?宁清心几斤几两本宫会不知道?她一个人弄得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不过本宫传你来也不是责怪你,相反的倒是要谢谢你,不然怎么让本宫坐享其成呢?”皇后冷笑一声。 楚长歌明白这件事最后获利的确是皇后,即便是在凤馨有孕的状况下,皇后依旧得到了言翊的默许可以任意处置凤馨。 皇后见楚长歌不说话,便继续道,“柔妃毒害皇嗣已是死罪,但是本宫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既然她临死前要见你一面,本宫便成全她,正巧本宫有件事也想让你去完成。” 皇后招了招手。她身侧的珍儿从桌子上端起什么走到了楚长歌的面前,毫无装饰的白酒壶和酒杯。 楚长歌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皇后想要她亲自去毒死水含柔。 楚长歌不肯接下托盘,反倒是行大礼,“臣妾愿意去见柔妃,只是臣妾与柔妃姐妹一场,实在是无法下去手。” 皇后突然呵呵娇笑,“王妃,原来你也有感情,原以为你帮着她人设计一番,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所言。”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皇后看来已经把她当作了敌人一般对待。这样的试探和毫不客气,不得不让楚长歌认真思考现在就需要和皇后对立吗? “王妃不明白也罢,只是这件事本宫偏是要你去!”皇后神色严肃威严,根本容不得楚长歌反驳。 因为皇后的一句话,托盘重重的放在了楚长歌的手中,她没有从皇后的眼中看到任何惋惜。 “既然皇后娘娘给我们姐妹叙旧,那臣妾便谢过了。臣妾定然会将柔妃所言如实告诉皇上。”楚长歌捏紧手中的托盘。 皇后的眼神变得尖锐,显然对楚长歌这样的挑衅十分的不满,但是她是皇后,她需要大度,即便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都要笑。告诉这个世上的人她是如何一个宽宏大量的人。 皇后忍着怒气,笑道。“本宫自然会如实告诉皇上。” “臣妾先告退。”楚长歌端着托盘起身离开永寿殿。 皇后松开拳头,一掌砸在凤椅扶手上,珍儿见状立即上前讨好,“皇后娘娘何必与这人之气?” 皇后冷哼一声,“置气?难道昨日去寻水含柔你没听水含柔说?楚长歌敢插手后宫的事情,是因为她知道宁府的事情是本宫造成的,如果她再接近皇上,难道本宫还有要忍第二个凤馨进宫吗?” 珍儿不敢多言,跪在地上任由皇后斥责。 皇后突然起身,望着远处,“也罢,如今凤馨和楚长歌决裂,本宫倒是要看看两人还能如何斗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圈套 楚长歌和阿离走在去见水含柔的路上,阿离在一旁看着楚长歌手中的东西。 “她们想杀了水含柔?”阿离也看出来了。 “她活该不是吗?”楚长歌冷声道。 对于水含柔,楚长歌从来没有好的印象,即便是走到这一步,都是水含柔自找的,她没有必要去怜悯什么。 更何况水含柔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去可怜的。 阿离听闻点了点头,没由来开口道,“原来这里可真的会吃人。” 途径玉芙宫,楚长歌刻意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一墙之隔的距离,若是这件事与凤馨无关说了都不可能相信,偏偏这里有这么多装傻充愣的人。 只是这个皇宫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地方,而是你死我活的斗场,留下的便是胜者,死去的只是毫无可怜的失败者。 “参见王妃。” 门口的太监似乎早就知道了楚长歌会来,行完礼立即打开了冷宫的大门,让楚长歌和阿离进入,随即便关上了门。 “阿离,待会不论发生什么只能你我两人知道。”楚长歌叮嘱阿离。 阿离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守住的我这张嘴的。” 不知道为何阿离说完这句话有点心虚,因为前段时间她才把楚长歌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夜行。 两人走进冷宫,院子里没有看到水含柔的人,而寝殿一扇门也紧闭着,楚长歌缓缓走近,而门也缓缓打开。 没有狼狈不堪的女人,而是精心梳洗且华丽的水含柔。 鹅黄的丝质攒花长裙,高盘长发,珠钗发饰,略施脂粉,水含柔不再装腔作势,这样华丽的装扮才是她梦寐以求的,而不是刻意伪装的朴素。 “看到你这般惊讶,本宫的心里真是爽快!”没有赴死的畏惧,她更为欣赏楚长歌的吃惊。 楚长歌的确很吃惊,因为这件衣裳她曾经见过凤馨穿过一次,那时也惊为天人,水含柔为此甚至挪不开双眼,也许这就是她最后的追求了。 “若是叙旧还是免了。我与你感情不深。”楚长歌寒着一张脸说道。 水含柔却十分享受自己华服加身的感觉,幻想着这冷宫的一切开始变得华丽,耳边甚至传来她人羡慕的声音。 水含柔突然指着楚长歌,“知道为什么本宫要你来吗?因为本宫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上路。” 原本享受的水含柔,眼神突变,杀气腾腾,似乎下一刻就要拉着楚长歌一道去死! 事实上,水含柔的确是这么想的,她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她都将楚长歌当作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耳边甚至还能听到儿时众人对她们的品头论足。 “表小姐虽然好,但是到底不是正主,如何和嫡小姐比?大小姐长得可人又亲切,谁人能不喜欢?” “水含柔长得倒是不错。可是相比之下她身边的楚家大小姐更有吸引力,有个做京官的父亲,还有一个富商大小姐的娘亲,权利和财力都有了。” 只要她们相聚在一起,论貌,水含柔比不过楚灵溪,论身份,又比不上楚长歌,叫她如何甘心? 终于有一天楚长歌跌落谷底,她的娘亲死了,父亲死了,就连疼爱她的哥哥也看她不顺眼,楚长歌就像在暗处躲藏的老鼠,再也没有人将她们两个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是谁?光洁的脸颊,王妃的身份,疼爱自己的丈夫,所有的一切竟然在她最悲哀的时候,楚长歌毫不费力的得到了一切。 她水含柔算计一切,到头来竟然是最不喜欢的人来送最后一程。 “楚长歌!本宫即便是死也比你好,因为你还要在这里继续与人算计,而你最喜欢的东西最后也会因此离开你!哈哈!” 水含柔突然大笑,疯子一般的上前抓住楚长歌的双肩,“你真的以为你的丈夫爱着你?笑话!他不爱你,若不是你这般聪慧,能让他得到一切,你什么都不会是!他爱的是凤馨!爱的是凤馨!” 这五个字让楚长歌的耳朵生疼。不禁皱起眉头,这么扎耳,为何? “楚长歌,我看到了!你的紫眠王爷抱着凤馨,两个人互诉衷肠,就在这大院门外,你能想象吗?” 虽然知道水含柔在混乱她的想法,但是楚长歌还是忍不住的问出了口,“他们说什么了?” 阿离吃惊,立即拽住楚长歌,“王妃,你别听水含柔乱说!” 水含柔知道楚长歌上当了,因为楚长歌动情了,她就算是再厉害,一旦爱上了谁便有了软肋,水含柔就要楚长歌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楚长歌原来你也会伤心,那男的说”水含柔夺下阿离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下。 水含柔干咳了两声,“楚长歌,你想知道?哈哈,凤馨说,紫眠,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做父亲了,而王爷说” 咳咳,水含柔又咳了两声,将翻滚的血腥又压了下去,“王爷说楚长歌,你越是想知道,我越是不可能告诉你,我就要你永远活在猜忌里,我的不幸也是你的结果,你现在的王爷,根本不爱你!” 水含柔一边说话,一边嘴角流出黑血,她用手抹去毫不在意,却一刻也不愿错过楚长歌现在复杂的表情,她到底还是打败了楚长歌。 水含柔的手失去了力气,她重重的倒在地上,双眼还是不离楚长歌的脸颊。 而此时楚长歌的脸色却变了,水含柔惊恐的看着她,看着楚长歌的瞳仁染上血色,脸上闪过狠毒,紫色的衣裙在她的身后翻飞,如同鬼魅。 “不是不愿错过我脸上的表情吗?为何现在不敢看我了?看着我啊!水含柔你真的以为你最后一击有用途吗?”楚长歌揪住地上的水含柔。 冰冷的声音穿过水含柔身体,她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而眼前的楚长歌一双血色冷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水含柔不管你想表达什么,我告诉你,你输了!就算是他们真的在一起,我也不在乎!不管是谁阻挡我,我都会除掉!” 水含柔不敢相信的抓着楚长歌的衣裙,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变化,双眼放大,“不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死不瞑目,连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带着惊吓。 说好不会怜悯水含柔的楚长歌,感觉到眼角的暖意,用手摸去,竟然是泪水,她落泪又是为何? 紫眠,你说要我信你,可是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的心,我真的看透了吗?还是你的心早就遗落在了她人身上? 水含柔僵硬在楚长歌的脚边,明知道她的一言一句都可能是为了气她,她却无法选择不听。那些话就如同看不清的小针一根根扎在她的心间。 “王妃。”阿离担心的看着面前的楚长歌。 楚长歌内心十分混乱,那双眼睛就像是使了法术一样,就连阿离看着都觉得恐怖,阿离上前一把扣住楚长歌的手腕。 “王妃,你快冷静下来!这样会伤了你自己的!”阿离试图唤醒愤怒的楚长歌。 楚长歌瞬间眼眸冷了下来,血色褪去,她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她的心迟疑了,因为最初她便是硬生生插进紫眠和凤馨之间的第三个人,所以她害怕了。 难道紫眠也会想言翊一样利用她的一切,然后牵着另一个人宣判她的死刑? 只要想到这些,楚长歌的泪便止不住,她烦闷的心。急于想要寻找一个宣泄之处。 而此刻,只有阿离将她抱入怀中,小声安抚着她,“她是故意骗你的,她就是要你难受,你不能上当!” 有孕者多感,楚长歌无声的趴在阿离的肩头。 一墙之隔的玉芙宫内,等待结果的凤馨却满意的听着一切发生,而她最终的目的也达到了。 “紫眠,你会后悔的。” 楚长歌由阿离搀扶着踏出了冷宫,门外的小太监立即跑进去看了一眼,随即不吭声的跑走了,想必是去通报水含柔之死。 楚长歌回头看了一眼身着华服的水含柔。原以为在这个后宫最容易失去性命的是楚灵溪,谁知道竟然是水含柔。 水含柔也是个有心机的人,她利用朴素清新的外表迷惑着众人,直到最后,她的野心再也无法被包裹住。 但是若没有人利用和推波助澜,水含柔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的。 “她这么坏,到死还要算计你,实在是咎由自取。”阿离还以为楚长歌在对方才水含柔的话耿耿于怀,不免多说了两句。 “去玉芙宫。”楚长歌突然开口,像是打定什么主意一般拉着阿离走向不远的玉芙宫。 玉芙宫门外有人守着,更像是在等楚长歌似的,楚长歌心里也有数,现在发生的一切和凤馨根本就脱离不了关系。 “参见王妃。凤馨娘娘还在休息。”原来不止是等着她来,还顺便给她下马威。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候着等谁?皇上?皇后?还是我?”楚长歌的直白让凤馨的宫女檀香有些难堪。 楚长歌心里烧着一把无名火,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让凤馨就此得逞。 “既然凤馨娘娘休息,那我就回去了。” 檀香见状,心里大叫不好,这王妃果然是个厉害人,这都知道是凤馨娘娘刻意安排的,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去通传兴许凤馨娘娘已经起身了。”檀香面色尴尬。 楚长歌不说话等着她去通传,来去不过一会,更加让楚长歌断定。凤馨根本就没有在休息。 楚长歌推开阿离的搀扶,整理一下方才被水含柔拉扯皱了的衣裙,拾级而上,穿过院子来到了殿中。 凤馨面带淡笑,轻抚着肚子,“王妃快坐下,方才是檀香失礼了。” 楚长歌微微行礼便坐下了,而凤馨却当着她的面开始害喜,样子既是娇羞又有些难受。 “凤馨娘娘,御医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快喝些梅子汤。”檀香的话倒是更像说给楚长歌听的。 凤馨则温柔的用帕子抹了抹嘴角,“不碍事,你去倒杯茶水来。” 见凤馨和檀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阿离十分看不惯,真是会做作的两个人,忍不住哼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凤馨听到,楚长歌看了阿离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止。 “王妃来找本宫是为何?”凤馨不悦的继续开口。 楚长歌丝毫没有停顿,“皇上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 凤馨脸色立即苍白,原本以为楚长歌多少会留些脸面给她,谁知道竟然如此无礼。 “凤馨娘娘心知肚明却还要自导自演,难不成是想借机让自己的孩子有个活下去的理由?”楚长歌越说越不客气,甚至站了起来,有几分指责,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不客气。 “王妃你失礼了。本宫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凤馨的戏十分好,表情更是到位。 即便是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水含柔说的是假的。楚长歌却还是越发气愤甚至窝火,她忍不住! 楚长歌脱口而出,“既然凤馨娘娘难以理解,臣妾便直白的说了,娘娘的孩子根本保不住,不出几日想必这皇宫之人只会记得宁贵妃的孩子,根本就记不得娘娘你的孩子。” 凤馨突然站起,“你放肆!” 凤馨真是没想到,楚长歌的心竟然这么硬,楚长歌那么在乎紫眠,无论是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看在紫眠的份上楚长歌也应该站在她身边才对。 凤馨恢复神色,小心试探道,“王妃你难道是知道什么了?” 楚长歌身体僵硬,目光冰冷的盯着凤馨,“娘娘是希望臣妾知道什么?不管是什么臣妾便在这留下话,这个孩子就算是皇上要,皇后娘娘也不会留下的!” 凤馨一时难忍,起身指着楚长歌,“楚长歌!难道你要帮皇后?” 凤馨见状,指甲都快嵌入肉里,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难不成还要她自己拉下脸来求楚长歌? 楚长歌沉默行礼迅速准备离开,还有几步便快要踏出殿内。 凤馨立即上前,一把拉住了楚长歌,“王妃,求求你帮帮本宫!这个孩子对本宫很重要!这个孩子” “住口!” 不要脸!不要脸!楚长歌满脑子都充斥着这三个字! 可是眼前的凤馨却忍住自己的不悦硬生生的跪在了楚长歌的面前。 凤馨的恳求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打动楚长歌,但是楚长歌还是为此停下了脚步,她停顿的身影却不曾转身。 “娘娘这么聪明,怎么会需要臣妾帮忙?”楚长歌冷声道。 凤馨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楚长歌的心到底还是向着紫眠的。“王妃,本宫是为了你好,本宫不能告诉你。” 楚长歌心中冷笑,“凤馨娘娘得宠,臣妾自然比不上,既然如此,何必求臣妾?臣妾不过是王妃,如何与娘娘身份想比?” 不愿意与凤馨再周旋,楚长歌跨出脚步,而凤馨却上前拉住了她,双目春水,羽睫忽闪,“王妃,本宫真的不能害了王爷。” 就像是一个圈套,那么的显而易见,楚长歌却还是咯噔一下往下跳了,她甩开凤馨的紧抓不放的手,“臣妾告辞!” 如今已经是春天,即便是窗户打开着,也不会觉得冷,反倒是十分的清爽,让人舒服的很。 但是紫眠却显得有几许烦躁,一向平静如水的他有些不安,手中的书籍这一页已经停留了一天,他能够想象宫里的变化,但是也有一些他无法预测的事情。 窗户突然被掌风带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紫眠并没有回身,来者他十分熟悉。 “怎么样了?”紫眠没有抬头。 夜行略微吃惊,紫眠并非没有耐心的人,这么心急一定是担心什么,“水含柔死了,但是她要求死前见王妃一面,十分蹊跷,另外我见到了凤馨娘娘。” 夜行没有把事情说的十分清楚。并非刻意,而是紫眠单凭这一点足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紫眠的神色冰凉,指尖也僵硬,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从他被凤馨威胁开始,他就应该知道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主子,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楚将军最近进展神速,似乎已经查到了那伙人的行踪,若是真的来自于胡国,那言翊”夜行将紫眠的思绪拉了回来。 多久了?多久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在正事上进行讨论?却围绕着楚长歌兜兜转转? “胡国的局势本就紧张,康元晟自负且心狠手辣,即便是胡国大王有心夺回政权,那也是难上加难,除非有人相助。”紫眠撇开皇宫后宫一事,在北国一事上思量一下。 “正是如此,根据线人来报,此人和楚长歌也有些渊源。” “漠尘。” 虽然楚长歌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个人,但是那次从被人口中说起,她紧锁的眉头便看得出,这个人于她而言十分重要。 “确切说应该是康漠尘,他是康元晟的唯一儿子。”夜行语气十分冷淡像是说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言翊也是狡猾的人,若是康元晟不动,他是不会主动的,所以姑且我们只能等。”紫眠恢复往日的冷静淡漠。 听闻,夜行点头,的确如此言翊狡猾有目共睹,这样的浑水,即便他有心想要去分一杯羹,现在也不是时机。 夜行离开后,楚长歌也回来了,光是脸色就不怎么好。 是夜,楚长选择逃避紫眠,这一点紫眠也清楚,两个人却谁也不去点破,即便是同床而眠,她却不再靠着他,而是背对着他,显得十分陌生疏离。 “长歌。”紫眠不由得担心起凤馨的威胁。 楚长歌无法安眠,却也不想回答他任何话,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样子,她便想到凤馨那副嘴脸。 太多的疑问在楚长歌的脑中徘徊,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紧闭双眼,假寐。 紫眠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她的假寐,只是不愿多言,看到她的抗拒,他便知道了自己还是被凤馨算计了。 楚长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的,只觉得突然之间便失去了知觉,像是沉沉睡去。 而此刻身边的人却起身穿衣,原本依靠手杖行走的人来去自如,手杖在暗处被抽开,藏在其中是他的武器,一直准备着杀言翊的软剑。 他不曾想过用此剑去杀害身边的人,只是事到如今,总有人在挑战他的底线,剑身的寒光映照在双眸之中,泛着冷意和杀气。 而紫眠才走出房门便被夜行拦了去路,“主子,不能去。” 因为楚长歌毁了大局,现在实在不合时宜,更何况对方还只不过是一个凤馨罢了,真正的仇人还在高枕无忧。 夜行继续拦着紫眠,“主子。你若是去了才是中了凤馨的奸计,她就是利用你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威胁了你顺带又威胁了王妃,不管你们任何一个人去找她,结果都是一样的。” 紫眠颓然的放下手中的手杖,他不能杀了凤馨,不然有谁能帮他解释这一局?那楚长歌只会认为他是作则心虚。 “主子,后宫的事应该让后宫的人解决,而且凤馨娘娘的孩子是留不住的。”夜行安慰紫眠。 紫眠这才转身进入房间,背对着夜行道,“去看看阿离吧,为了你也算是受罪了。” 夜行低头不言,果然瞒不住紫眠。 紫眠关上房门,而夜行一身黑色劲装站在月光下,宽沿的帽沿隐去他的银丝,佩剑在他的身侧仿佛融为一体。 左边是离开,右边是阿离的房间,他不由得握紧了佩剑,仿佛希望这般死物能替他做出选择。 抬眼望去,他叹气,最后还是将佩剑收好,走向右边。 楚长歌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明明睡了很久,却觉得身子异常的疲惫,她昏沉沉的下床,房中的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 软塌上端坐的紫眠。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她自己穿上衣裳,梳洗一番,不曾多看她一眼。 楚长歌淡淡道,“往后王爷无需等我。” 紫眠起身上前,坐在了楚长歌的面前,望着她许久许久,“永寿殿珍儿奉皇后之命宣你入宫。” 听闻,楚长歌的心咯噔一下,觉得此番进宫凶多吉少,但是脸上却多为冷淡,嗯了一声。 “皇后让你赐毒酒给柔妃?”这些他都知道了,但是楚长歌却只字未提。 “嗯。”依旧是平静冷淡的语气。一点点将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没有什么想问的?”紫眠感觉得到楚长歌心中的事情,多半与凤馨说的无异,他希望楚长歌能够信任他,开口询问他。 但是紫眠失望了,楚长歌就像是被刺痛了蜷缩在一起的刺猬,生人勿近的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没有。” 有,很多,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匆匆吃下饭菜,楚长歌以进宫为由,逃离了紫眠的身边,紫眠第一次耐不住性子,不甘心的喊住了她。 “长歌,你心里有事是不是?”带着一丝期盼。 楚长歌不敢回头。不敢多做停留,“没有。” 离开王府,阿离紧随楚长歌,望着她越来越单薄的身子,阿离很担心。 “王妃,你的脸色很难看。”阿离很担心楚长歌。 楚长歌却不理睬,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直到珍儿喊住了她,她才回神。 “王妃真是面子大,让皇后娘娘都得等着你起床。”珍儿着实生气,今日去找楚长歌,竟然被紫眠王爷挡在门外,说是楚长歌还未睡醒。 “珍儿!既然你知道皇后娘娘在等。你还这般刁难,是不是你这面子比皇后娘娘还大?待会我可要让王妃问问了。”阿离见楚长歌在迟疑,只能自己回嘴了。 珍儿听闻,瞪了阿离一眼,最后哼了一声走在前边引路。 永寿殿并非第一次来,但是这般冷清倒是第一次,高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姿势略显僵硬,看来也等了一段时间了,神色也难看。 而殿内竟然只有她们几个人,看来皇后又在动心思了。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和王妃讲。”皇后将剩下几个都遣退出去。 珍儿退下,阿离却不动,最后还是楚长歌看了她一眼。她才不情愿的离开了永寿殿,在外面院子里等候。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上前行礼。 “王妃无需多礼,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这样的迷魂汤丝毫没有诱惑力。 楚长歌坐在一侧,等待着皇后开口说自己真正的目的。 “柔妃已经让人厚葬了,皇上宽宏不追究她的过错了。”皇后开口道。 楚长歌心中却发笑,人都死了又有何好追究,说到底都是面子问题,所谓厚葬也不过是让人觉得好听罢了。 皇后见楚长歌不感兴趣,便干咳了两声,整理着衣裙依旧神色威严。 “瞧王妃这样似乎并不满意本宫的安排,这叫本宫如何开口说下面的事情?”皇后眉梢一挑,像是要把话挑明了讲。 “皇后娘娘都叫臣妾来了,不妨直说算了。何必绕弯子。”情绪波动的楚长歌,有些看不下去这个女人的做作。 皇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瓷瓶,放在了楚长歌的面前,面色带笑。 “本宫知道你与凤馨有些瓜葛,这东西不妨由你送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离开 楚长歌袖中的手紧紧握着皇后给她的瓷瓶,身子微微摇晃着走出了永寿殿。 她的耳边还残留着皇后的威胁,她跟这些女人斗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将自己也拖下了水,皇后让她下手无非是想让她再无后退之路。 其实皇后不这么做,她已经是无路可退。 阿离见楚长歌走了出来,立即上前搀扶,她发现楚长歌的脸色比之前进宫还要难看,想必皇后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出了皇宫,楚长歌让马夫在都城绕圈子,却不肯回去,最后让马车停在码头,自己则掩上面纱,走进人群。 “你要去金缕阁?”阿离脱口而出,似乎摸清了楚长歌的脾气。 至于为何不愿回王府,阿离觉得最近的事情楚长歌一直都在疏远紫眠王爷。 楚长歌的确是想去金缕阁,想学宣夫人如何在仇恨里让自己的心比石头还硬,但是她还来不及跨进金缕阁,发现季舒望的船停靠在码头,而季舒望站在码头不知张望着什么。 他们两人同时发现了对方,季舒望冲着她招手,楚长歌便提起裙子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上了船,她也没进入船舱,而是寻了一张椅子趴着船头眺望着远处。 阿离见了季舒望立即想起了一件事,跳到季舒望面前问道,“上次我问你的事你可查到了?你有路子买金丝香料,一定能查,今日王妃恰巧在这,你便告诉她罢了。” 季舒望望着楚长歌,阿离来问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楚长歌怎么会查紫眠王爷有没有买金丝香料呢? 可这后宫里的事情季舒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顺藤摸瓜,倒是让他查到了一些事情。 楚长歌见季舒望一直不说话,便不动声色开口,“说吧,我心里有数。” 季舒望望着背对他们的楚长歌。略显单薄的身影,发丝飞舞,有种说不出的悲凉,他开口道,“这香料难买,最近只有我去买的那家有,所以我偷偷打听了一下,除了我之外的确有个人比较像王爷,买的数量不多不少与我们相等。” 楚长歌轻轻冷笑,望着江面水波荡漾,紫眠倒是替凤馨想得周全,连数量都知道掂量着买相等的。 这样即便是查。楚长歌也分不清哪些是她买的,哪些是凤馨准备的。 楚长歌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阿离,阿离在鼻下一闻,大惊失色,“皇后是想让凤馨娘娘断子绝孙?” 楚长歌苦笑,“断子绝孙不是这么用的,不过也所差无几了。” 季舒望不明的看着楚长歌,“王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长歌将手伸出船外,感受着春风,望着自己素白的手,淡淡冷笑,“没什么大事,只是人命罢了。” 有些人死也不过如此,她死过一次,如今也不在乎了,只是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 楚长歌突然起身看着季舒望,“几日出去?” “差不多留此半个月。”季舒望算算日子。 楚长歌走向船梯,嘴里念念有词,“足够了。” 临近船梯,楚长歌回首看着季舒望,“你临近金缕阁,可看到可疑的人?” 季舒望低头想了想,说道。“说起来,金缕阁倒是没什么可疑,不过我与人去别处谈生意倒是看到了不少胡人。” 楚长歌点头,“若是下回见到我大哥来金缕阁,让他去你去过的地方看看。” 楚若祁可能钻进死胡同了,总觉送他信之人与金缕阁有关,事实上对方谨慎的话是不会出现在金缕阁的。 在外兜转了半天,楚长歌回到了王府,脸色没有以往的难看,反倒是一派轻松。 楚长歌一回来便让明雪准备了酒菜,将酒菜搬至紫藤树下,倒是会享受之举。 在等紫眠的时候,楚长歌倚着树干,小酌了两杯酒,鼻尖的花香混着酒香,未喝人倒是先醉了。 紫眠也嗅到了酒香,看楚长歌悠闲放松,这几日揪着的心也不由得放松,“倒是不知道长歌也是个贪杯的人。” “会一点,小酌怡情。”楚长歌的语气平和,仿佛昨日两人的冷淡已经消失了。 楚长歌为两人倒上两杯酒,递给紫眠轻声询问道,“如何?” 紫眠点头,“的确是好酒。” 楚长歌凝望着他的侧脸,她曾经眷恋的弧度,可眷恋又如何,她或许根本就不适合情爱,前生爱言翊却受剜心之刑,今生恋上紫眠,从头至尾都是个错误,原来最可笑的依旧是自己。 “皇后找我了,说是让我给凤馨娘娘送些药去。”楚长歌顿了顿说道,手边却没有停下来。 紫眠放在唇边的酒杯停顿,随即他便掩饰过去了。 “既然是他们决定的,我们也无法改变什么。你如何想的?若是不愿,没人能逼你。”紫眠小心的希望能够打消楚长歌的念头。 楚长歌一口喝下酒杯里的酒,酒香已经完全掩盖不住心底泛起的苦涩。 楚长歌眼低垂,望着酒杯里倒影出的花色之景,声音轻的随风散去,“既然皇后想拉拢我,这也是件好事,有了皇后撑腰加上宁贵妃的依赖,我还有何惧?更何况我着实讨厌他人骗我!” 紫眠手微抖,“何时动手?” 楚长歌想起皇后的话,皇后如今有言翊撑腰是不会等太久的,“明日。” 楚长歌将皇后给她的瓷瓶放在了桌上,玉指在瓷瓶上来回滑动,“若是不骗我,兴许她还有活路,可惜了,今时今日起,我楚长歌生便由不得她活着!” 听闻,紫眠的手握紧酒杯,再香的酒也尝不出任何滋味,甚至不敢多看楚长歌一眼,只是叮嘱她,“小心行事。” 看着紫眠,楚长歌心中却祈求着,紫眠你千万别让她失望。 翌日,楚长歌走在去皇宫的路上面色不安。连身边的阿离都有些心神不宁。 阿离突然拉住楚长歌,“王妃,你又是何苦呢?” 楚长歌淡笑,“你又明白了?” 阿离立即点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懂楚长歌,“昨日你与王爷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王爷你是被皇后逼迫的?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王爷你的计划?你明明在怀疑王爷。” 旁观者清,阿离当时便觉得楚长歌说这些就不对劲,只是她不善计谋,并不明白楚长歌这番良苦是为何。 “谁说我是被迫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绝不会留下凤馨这个孩子!不然你以为我今日进宫是为何?”楚长歌目光杀意尽显。 听闻,阿离张大嘴巴十分吃惊。 安静了好一会。阿离突然像是开窍了一般,“你是在试探紫眠王爷!” 楚长歌看了看阿离,“连你都想到了,我开始怀疑我的计划是否能进行了,若是打断了,到也好。” 楚长歌苦笑,结局不重要了。 永寿殿外,珍儿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到楚长歌第一次如此恭敬的行礼,“王妃,皇后娘娘等候多时。” 在珍儿的引导下,楚长歌看到穿得异常华丽的皇后。这般盛装竟然只是为了看一场自己期待已久的戏。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跪地行礼。 “不必多礼,你能来,本宫心中已经十分高兴了。”皇后十分热情的上前扶起楚长歌。 皇后挽着楚长歌坐下,两人目光相对,暗中较劲。 楚长歌率先开口,“皇后娘娘,这是臣妾新得的春茶,入口甘甜,并非寻常所有。” 皇后看着楚长歌面不改色的拿出一个锦盒,这一刻就连皇后都迟疑了,楚长歌的心真的这么硬?此刻的脸色竟然寻不到一丝破绽。 皇后接过锦盒递给了珍儿,笑道。“王妃,你果然心思细腻,另外你也不必担心,有些事情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心意,成全她人的私心?本宫也盼着你和王爷长长久久,不受她人影响。” 楚长歌微微一笑,“是吗?那臣妾还要谢谢皇后娘娘。” 楚长歌的回答让皇后脸色尴尬,皇后收回自己的手,招来珍儿,“王妃送得好茶,还不去泡起来?贵客就快来了吧。” 珍儿点头。转身之际,门外正巧想起通传声,“凤馨娘娘到。” 楚长歌如今听到凤馨的名字都觉得浑身冰凉,唯有皇后轻拍她的手。 皇后掩嘴轻笑,“王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如今这一计,咱们到底是双赢的。” 楚长歌恢复冷漠的神色,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双赢?这世上没有双赢的结局。 凤馨款款上前行礼,脸色平静。好似也料想了这一天的到来,没有一丝畏惧。 “凤馨有了身孕,本宫都不曾相见,今日王妃送了春茶,让凤馨尝尝。”皇后说的若无其事,眼中却闪过一丝精明。 楚长歌和凤馨都明白,春茶好坏无关,主要是给谁喝。 珍儿端着三杯暖茶进门,先是递给了皇后,然后走到楚长歌和凤馨的面前,“王妃和凤馨娘娘请用茶。” 两杯一模一样的茶水,冒着热气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差异。 楚长歌迟疑。并没有抬手结果茶,而是定神的看着皇后。 皇后轻尝一口,“真是好茶。” “凤馨娘娘请拿茶。”珍儿再次开口催促。 凤馨抬眼,看了一眼楚长歌,转身面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妾怀有身孕,不宜品茶。” 皇后眉梢微挑,嘴角上扬,“不过一杯茶罢了,这么好的茶,莫不是凤馨不肯赏脸?本宫还能不知你说的这些道理?” 凤馨势头渐弱,只能福身,“既然如此,臣妾只能陪皇后娘娘品茶了,不过王妃是客,自然应由王妃先选。” 楚长歌看了一眼凤馨,这般柔弱的女子,竟然是许多腥风血雨背后的主谋,真的难以让人相信。 凤馨的双眸突然蒙上雾气,倒是像恳求一般,恳求楚长歌就此能够放过她,显然凤馨也知道这茶水有问题,而且楚长歌深知其中奥秘。 楚长歌望着凤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心不由得发凉,所以凤馨已经知道这茶有问题,但是凤馨是怎么知道的?楚长歌根本不敢往下想,心底却早知道了答案。 楚长歌撇过脸不再看她,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茶杯,而在触碰之前,凤馨突然开口。 “王妃当心烫。”只见凤馨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递给了楚长歌。 楚长歌心一沉,接下茶水,“谢谢凤馨娘娘关心。” 随即,凤馨像是松了一口气,端起楚长歌原本想端的茶,学着皇后的样子,浅浅尝了一口,“王妃送的果然是好茶。” 楚长歌看着手中的茶水,丝毫感觉不到温度,如同她开始冰冷的指尖。 “王妃为何不喝?”凤馨见楚长歌迟疑不动,心中顿时觉得不安催促着。 楚长歌冷笑着摇头,“喝,当然喝,这茶不就是为你我两人准备的?” 没有任何品茶之意,楚长歌一口喝下,将杯子砸在了地上,笑出了声,“这一次,我输了。但是你们也赢不了。” 凤馨和皇后吃惊的看着楚长歌,手中的茶水开始摇晃,不知道为何楚长歌会如此狂妄起来。 凤馨意识到不对劲时,早就无力回天,她疼痛的小腹,告诉她到底还是没有算计成功,她还是输了。 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凤馨最爱的衣裙,像是嘲讽一般,她看着楚长歌,那苍白的脸颊如同地狱来的一般。 “怎么会?”紫眠明明告诉她,只要选择楚长歌相反的那一杯就可以。 “皇后娘娘,既然凤馨娘娘身体不舒服。那臣妾告退了。”楚长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皇后挑眉,“珍儿,还不去请太医?” 皇后死死盯着地上的凤馨,欣赏着凤馨的挣扎,楚长歌的存在早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楚长歌起身越过疼痛难忍却死盯着她的凤馨,面无表情的离去,像是没有看到凤馨的痛苦一般。 阿离看到楚长歌出来,吓了一跳,这脸色苍白得如同白墙,“你这是怎么了?我的药不会出错的!” 楚长歌不理会阿离继续走,额间缓缓渗出汗珠子,她身子一斜倚着红墙一步一步的向前挪。 直到她快要踏出这宫门,楚长歌眼前一切开始模糊,阿离快速上前扶住她快要倒下的身子,带着哭声唤着她,“王妃,王妃,你到底怎么了?” 楚长歌的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肚子,耳边传来疾驰马儿的嘶叫,飞奔而来的紫色身影将她抱起。 楚长歌咬紧牙关推开他,冷声一字,“滚。” 紫眠身体僵硬在原地,双手在半空颤抖,不敢靠近她。 楚长歌的手触到了衣裙上一丝黏腻,抬手发现自己满手都是鲜血,她还是忍不住的落泪,忍不住哽咽,“她的孩子没了,而我们的孩子也死在你手里了!” 说完,楚长歌便晕了过去。 阿离将紫眠挡在门外,连同紫眠请来的大夫,通通都被楚长歌赶了出去。 门外紫眠王爷少有的怒吼声快要将这门震塌,“你给我开门!” 他没有了平静,只有着急。 阿离几次都想去开门,都被楚长歌瞪了回来。 阿离将身上的药丸递给楚长歌,“方才真的是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自己的药出问题了,一查发现你喝得茶里面根本就不是我的药。” 楚长歌听闻脸色又寒了几分,“自然不是你的药,王爷已经把药换了,我将锦盒分为两格,一格有药一格无药,而他留不得凤馨的孩子,所以干脆都下了药。” 阿离点头,“紫眠王爷不知道你怀有身孕,那药只对孕者药性极大,这么说来也怪不得王爷,再者你这孩子不也没事?” 这是楚长歌唯一欣慰的事情,她看到自己流血不止的时候,那一刻真的怕了,她怕失去这个孩子,多亏了阿离自作聪明知道她今日神色不对,担心她出事在早膳掺了药才保住了这个孩子。 阿离看楚长歌怒气未消便上前好生劝解,“紫眠王爷一定有原因的,所以有什么事情不如你们面对面相谈?” 楚长歌笑阿离想得简单,“若是凤馨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呢?你要我和他怎么谈?我给他机会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下得去手,他急着万无一失除掉凤馨肚子里的孩子。” 阿离听了,嘴巴长得老大,她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凤馨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 楚长歌瞪了阿离一眼,阿离立即捂住嘴巴。 楚长歌唤来阿离和明雪,冷声交代道,“这孩子九死一生,从现在起这孩子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们去告诉他,这孩子没了。” 阿离和明雪面面相觑,微微叹气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发出巨响,这院子唯一能砸的也就紫藤树下那张石桌了。 即便如此楚长歌的心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她抬起手,上面的血迹还没擦净,她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她无法原谅紫眠,她鼓起勇气付出的信任就在此刻彻底崩塌,这一局,大家都输了,凤馨以为可以用孩子威胁紫眠,而楚长歌选择用命赌,但是她错了,男人就是男人! 她故意告诉紫眠所有的计划,就是为了试探他,而在永寿殿上凤馨的种种行为,都表明凤馨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选茶的时候,楚长歌其实没有刻意去做选择。而是为了看凤馨到底知道多少,知道凤馨刻意与她换茶,楚长歌也猜到了全部。 紫眠果真深藏不露,他一面告诉凤馨她的计划,稳住了凤馨,一面又在茶里动手脚,让凤馨到最后一刻才知上当,而皇后只当是楚长歌计划周密,不会再去逼迫和追究楚长歌。 想到此刻楚长歌不由得发笑,她是不是该谢谢紫眠,完成了如此周密的计划?只是他没想到她也有了身孕,一杯茶下去。若非阿离的药,她的下场和凤馨无差。 罢了,罢了,今日起,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就随这杯茶,散了吧。 阿离和明雪在外阻拦,最后还是没能拦住紫眠破门而入,阿离快步跑到楚长歌床边,替楚长歌不平道,“王爷,论武,我并非打不过你。我只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罢了,所以求您还是放过王妃让她好好休息。” 明雪哭哭啼啼的担忧楚长歌,“王爷,王妃的身体受了大伤,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可以吗?” 紫眠目光落在床上的楚长歌身边,床边扔着方才染了血迹的衣裙,触目惊心让紫眠不由得握紧拳头。 他声音沙哑,“何时想要试探我的?” 楚长歌不理会他,并非无话,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男人曾经让她打开心扉,最后却给了她重重一击。那种痛楚堪比剜心。 “阿离说你有身孕许久了,为何不说?难道就为了试探我?”他的语气有责备又有自责,十分复杂。 紫眠看着楚长歌无言的看着他,他握拳让自己的怒气压下,告诉自己别不要吓着她。 他刻意压低声音,“难道你连原因都不想知道吗?说话!” 楚长歌觉得自己的心口如同被压了大石一般的愁闷,鼻间的酸楚,却被她的坚定忍了下来。 楚长歌感觉到自己被搂进熟悉的怀抱,她想挣扎,心却如此眷恋。 “说什么?说你如何帮她?说我如何害她?还是告诉你皇后给我的药,我换了,我没想害她!那个是你的孩子!我下不去手!我情愿像个白痴一样被你蒙骗。看着你帮她,然后看着她留下孩子?这些话你要我说吗?”苍白的话语,她却再无感情可言。 紫眠越发搂紧楚长歌,才知自己害她有多深。 “我不该信你,对吗?”她唇瓣泛白。 泪水快要在他的面前留下,楚长歌只能咬破嘴唇忍着,鲜血的腥甜在口中来回。此刻她发现自己做回不了那个心狠的楚长歌。 也许只是太在乎了他了,却又偏偏错信了他。 那一日后,楚长歌就搬出了王府,她没回楚家,反倒是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季舒望的船上。 紫眠没有阻止楚长歌离开,他知道他伤她伤得太严重。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解释到了嘴边也变得苍白无力。 夜行望着孤寂的身影,无力道,“王爷为何不告诉王妃,其实你买金丝香料的时候就故意留下线索,让她往你身上查?” “线索何止一条?她又何尝不知?她要强不愿说罢了,最后却给我和她设了一个只有一种结果的局。”紫眠望着空寂的院子。 夜行也只紫眠心里的苦,只是有些人习惯了将这些苦涩藏在心里罢了,至少他知道紫眠是何等的在乎楚长歌。 夜行刚知紫眠换了楚长歌的药,便没能守住对阿离的承诺,将楚长歌怀有身孕的事情告诉了紫眠。 紫眠当时的表情是夜行这一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慌张,他不顾一切跑出了王府,只可惜还是没能留住楚长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气死人 季舒望没想到楚长歌毫无征兆的在船上住下了,季舒望送饭菜的时候听到一声呕吐声,以为是楚长歌出事了,冲进了房间。 “怎么回事?怎么吐成这样?”季舒望没什么经验,也不懂女人的事情,只以为楚长歌生了病。 明雪笑了笑,“季总管别担心,小事情而已,女人总要经历的。” 季舒望便没再问下去,脸皮一薄赶紧转换话题,“王妃如此明目张胆的上船,难道不怕别人知晓你的身份吗?” 楚长歌摇头,“没关系,这件事也瞒不住了,还不如大方一点。” 两人说着话,阿离从外打探消息回来,喝了两杯水才喘过来。 楚长歌不着急等她平缓了才开口询问,“宫里怎么样了?” 阿离大快人心道,“凤馨自然是没有你这般好命了!” 听说凤馨痛了一天一夜才开始小产,那种伤痛可想而知。 楚长歌听闻凤馨的情况,她丝毫没有觉得对凤馨亏欠,反倒是有中自作孽不可活的爽快。 但是对于紫眠,楚长歌不由得伤神,她做不到心平气静。 楚长歌想着紫眠的样子,他隐忍着一切却未曾反驳和解释,即便是面对她的不信任,他也是如此的镇定。 到此刻,楚长歌才发现她竟从未深刻了解过紫眠。 季舒望见阿离回来了,立即上前,“阿离,你给王妃瞧瞧,她这两日一直都在吐,是不是身子出什么毛病了?” 明雪赶紧上前拉着季舒望,“季总管,你怎么还是不懂?真的是什么事都要管。” 见状,楚长歌不由得发笑,明雪也算是逮到一个能被她说教的人了。 此刻,门外船上家仆敲门,“季总管。船下有人求见。” 季舒望略显烦躁,“不是说了这几日船上不待客,不见人。” 家仆也很无奈,“这人我们推不掉啊,来头太大了。” 季舒望想着这都城之人都知道他这纵横坊的规矩,不见就是不见,谁人也不能强求,怎么还有人敢如此不知规矩? 季舒望带着人走到船头往下望去,只见华丽的马车宽大无比,比往日那些达官贵人的还要繁复几倍,马车旁站着一个裹着玄色长袍,金冠束发的男子。 只看一眼,季舒望这心便猜到了几分。想着船中的楚长歌,她连皇上都招来了? 季舒望不急不躁,抬手,“放船梯!” 言翊留下了身后的侍卫,自己带着一个全公公就上了船,看着眼前的季舒望心底默默夸赞了一番。 言翊想季舒望怕是已经猜出他的身份,还能如此冷静,也不愧为楚长歌手下的人。 思及至此,言翊不由得想笑,当初不归顺的宁府,经由查探竟然由楚长歌私下管理,看来那个没死的宁夫人也不过是个幌子。 季舒望轻声开口,“这位公子,今日纵横坊不待客,若是公子寻物而来还请回去,改日再来。” 言翊没有生气,反倒是大笑两声,“纵横坊在这都城名号响亮,何时连生意都不做了?你这背后的人做事不算明白,我若是看中了,即便是万金也舍得。” 季舒望知晓言翊有这本事和口气,可是宁府落魄,他连一金都未曾施舍,今日也别怪他不顾身份。 言翊见季舒望不说话,便凑近他,“纵横坊背后是宁府。宁府虽有宁夫人,不过朕可听说了,论本事还是王妃的最大,今日朕不寻物,而是寻人。” 季舒望身子略僵硬,楚长歌倒是说得不错,她的身份也瞒不住,还不如干脆大方一些。 季舒望微微行礼,“不知是皇上而来,失礼了。” 阿离突然冲了出来,说道,“季总管,皇上既然来了便让他进来,王妃已经备茶了。” 言翊越过季舒望进入船中,穿过各个房间,上了二楼,阿离替他推开门里面便飘出淡淡茶香,还混了一丝药味。 楚长歌所谓的备茶也不过是为了遮掩这满室的药味罢了,言翊不点破看着楚长歌在面前行礼起身。 即便是此刻,楚长歌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的悲伤,除了脸色苍白如纸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其他表情。 言翊看着她盯了许久,不顾众人的目光,上前扶住她,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身旁,“别动了,有下人在不需要你动手,好好坐着。” 明雪见状替言翊和楚长歌倒了茶,言翊喝完自己的茶将楚长歌面前的茶也一并喝了,“你这身子不适合喝茶,我带了补身子的东西,明雪你拿下去煮一下。” 明雪微愣,她没听到皇上自称朕,又没看到皇上责怪的意思,难道是她看错了? 楚长歌皱眉,挪动身子远离言翊,“不知道皇上此番前来何事?”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言翊继续品茶,“楚长歌,你帮着皇后除掉凤馨的孩子,按道理我应该来问罪,不过” 言翊抬手扼住楚长歌下颚,两人不得不靠近对视,言翊的眼眸里含笑,英俊的脸上少了肃杀威严,只是单纯的笑意。 “不过,凤馨本就不是重要的人。”言翊的手拂过楚长歌的脸颊,两人越发靠近。 楚长歌下颚疼痛不已,但是嘴里却不肯溢出一句求饶的话,“那又如何?没有凤馨娘娘,皇上的女人只会多不会少,你又何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要的你给不起!” 全公公在一旁听闻,立即斥责,“放肆!王妃,这话是你说的?” 言翊抬手让全公公住嘴,目光却切切火热盯着楚长歌不放,“是我给不起,还是你心里只有紫眠这个人?你搬离王府难道不是因为紫眠和凤馨的事情?凤馨那个贱人对紫眠念念不忘,想必紫眠对她亦是如此,不然你都这样还要离开王府?” 楚长歌奋力拉开他的手,一口咬住,直到嘴里血腥味充斥才松开,“我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女人之一,我楚长歌就算是孤独终身也不会再和任何一个女人争男人!” 言翊双手握拳,任由手上伤口流血不止,他看着楚长歌。心里明明想要得到,但是楚长歌这句话就像是死刑一样,注定他得不到她。 言翊起身,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你好好休息,补品我会让人送来。” 说罢,言翊甩袖离开。 阿离这次上前擦了擦楚长歌嘴角的血迹,一旁的季舒望看着都捏了一把汗。 季舒望上前道,“王妃,你何苦去惹怒他?这样岂不是” “季总管,你不知道发生了多少事情,我只能告诉你。就算是今日王妃咬下皇上一块肉,皇上也不会生气的。”阿离拍拍胸脯保证道。 季舒望愣神,这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长歌倒了杯水漱了漱口,用帕子擦去嘴角的水渍,“越是危险的猎物,你就得越靠近这样才能万无一失,更何况言翊此时没有陪着凤馨而是来寻我,足以说明一件事。” 季舒望和阿离望着楚长歌,没想到处到底是什么时期。 楚长歌目露恨意,“不管我是不是紫眠的妻子,言翊都想得到我。” 季舒望这心咯噔了一下,赶紧阻止,“你想以身试法?你知道结果吗?你一心想帮紫眠王爷。你去接近言翊,后宫饶得过你?这天下人怎么想你?就算你最后能帮王爷除掉言翊,到时候这天下也容不下你了。” 楚长歌起身冷笑,“为何只能是帮他我才能这么做?我只是帮我自己罢了。” 季舒望就知道她嘴硬心软。 楚长歌躺了七日,身子总算是不那么疲倦了,就连之前的孕吐也消失了。 “阿离,你去准备一下,我要进宫。”楚长歌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 阿离一听便觉得不对劲,“你难道是要去找凤馨?她现在一定恨死你了!” 楚长歌看了阿离一眼不说话,阿离也明白她眼神中的意思,随即改口,“你这身子才好一点啊。” 见阿离婆婆妈妈的,楚长歌便自己起身。这场大出血的确让她元气大伤,但是奇怪的却是未能伤及孩子,看来这孩子与她有缘分。 阿离见状不得不上前服侍她穿衣打扮,楚长歌将柜子里的华服拿出,这件衣裳实在是华丽,未曾见楚长歌穿过几回,那成套的头饰都是为了出席宫里隆重场合而准备的,若不说早就忘记了它的存在。 “连言翊都知道我失去孩子的事情,想必凤馨也知道了,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兴许她还以为她有机会。”楚长歌解释道。 原本皇后获利应该是最多的,不过言翊不顾身份来看她,足以让皇后整张脸都垮下来。至于凤馨,绝不能让她继续纠缠下去。 “你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紫眠王爷?”阿离小心的问出,深怕刺痛楚长歌。 楚长歌摆弄着头上的紫色发冠,宝石坠落在额间,衬得她肌肤更是白皙,紫色真的与她很配,略显神秘又衬得她出众异常。 楚长歌停下手,看着镜中的自己,施了粉黛,看着又有些不像自己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冰凉的触感将她带回了现实,她到底还是在乎紫眠的欺骗。 阿离叹气。想着当初她也是这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多想问一句,难道她真的不好吗?不管好不好,至少夜行不觉得好,算算时间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楚长歌进宫看到宫门外当值的楚若祁,缓缓点了点头,“大哥,我此番进宫就无需惊动他人了。” 楚若祁拉住她放下的车帘,“你身子如何了?娘去了王府大闹了一番,气得都病了,我便没告诉她你在哪里。” 楚长歌淡淡一笑,“多谢大哥。我一定会去楚府看娘亲,至于其他,我已经没事了。” 她快速拉下帘子,隐去了脸上的伤感,她不回楚府,就是怕楚府的人担心她,如今倒是人尽皆知她出事了。 楚长歌双手捏紧袖口,快步进入玉芙宫,门外的檀香见了她浑身一颤,不安的上前行礼,“参见王妃。” “什么都不要说,我自己进去。”楚长歌知道檀香身为凤馨的宫婢,一定会阻拦的。 檀香一愣,根本就拦不住力气稍大的阿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长歌如入无人之境踏入玉芙宫的殿门。 凤馨虚弱的躺在床上,听到动静起身坐着,便看到了来势汹汹的楚长歌,连一句话都未曾开口,便被响亮的巴掌声吓到。 “啪!”楚长歌丝毫不客气。 这一巴掌是为了自己被她这幅柔弱所欺骗索要的代价! “王妃就是来看本宫死没死?”凤馨缓过神捂着脸颊。 “臣妾想着点药量应该不至于伤及娘娘的性命,毕竟王爷素来是个温柔的人,总是要顾及旧情的。”楚长歌也不曾想过这一巴掌竟然带动了她这么多的怒气,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 凤馨难以置信,一把拉住楚长歌的手,“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明明知道孩子” 楚长歌冷笑,“明明知道孩子是他的?到了今日,臣妾才知原来娘娘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皇上不要这个孩子,就连王爷也不要这个孩子,娘娘你这些年到底活得什么劲?” 凤馨冷笑,勉强用手继续撑着自己,“那么王妃呢?难道王爷也不要王妃的孩子?不然怎么让你孩子给我孩子陪葬?” 楚长歌闭眼深吸一口,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就是为我孩儿打得,打你不知廉耻!” 谁知凤馨却大笑了起来,“呵呵,值了,值了,看到王妃这么生气是不是也特别恨王爷?我一人罢了,却让你们夫妻永无宁日,你说值不值?” 听着凤馨的话,如同针一般刺痛楚长歌的心,而楚长歌的神情却依旧冷漠无情。 “永无宁日?怕是娘娘的算盘打错了,臣妾这孩子相安无事,这也要多亏了王爷告知臣妾你们的计划。”楚长歌挤出一丝笑意。 凤馨嘴角的笑意缓缓僵硬,“你的孩子没死?不可能,那茶” “臣妾是故意误导娘娘选有毒那杯的,臣妾早就知道哪杯有毒,这一切不过是我夫妻二人骗娘娘罢了,不然的话,臣妾是如何知道娘娘这肚子里竟然是王爷的孩子?”楚长歌冷情诉说,丝毫不给凤馨呼吸的空闲,一句一句压垮了凤馨。 楚长歌知道自己这般作为十分卑鄙,但是她必须狠下心来,让凤馨去猜忌紫眠,这样凤馨才不会再去威胁紫眠。 说到底就是自己犯贱,这一刻竟然还帮着他。 凤馨听闻脸色大变,原本苍白的脸变得铁青,“不!” “臣妾说自己孩子没了,只不过让娘娘心里好受一些罢了,却不想皇上都不管娘娘了,若是娘娘想活下,今日你我的话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皇上知道你如此算计。怕是连旧情也可以抛下取你性命!”楚长歌看到凤馨此刻模样,心底并没有多好受。 凤馨抓紧被子,将自己的半张脸藏在被子里,望着楚长歌离去的背影,咬着牙,“楚长歌!我恨你!紫眠,我恨你!” 阿离一出玉芙宫便笑哈哈,“看到你打她,别提我心里有多开心了,之前见她哭哭啼啼的抱着紫眠王爷,心里就讨厌她。” 阿离转头一看楚长歌便不敢说话了,虽然这番做法痛快,可是楚长歌心里根本就不好过,方才说到紫眠王爷,楚长歌的眼眶便红了。 阿离安慰道,“王妃,我知道你放不下王爷,要不咱们回府吧。” 楚长歌愣了一下才开口,“不回去!我好不容易利用这件事引言翊上钩,现在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阿离追问,“王妃,我以为你来找凤馨,就是为了王爷着想。” “我之所以告诉她就是为了让她猜忌王爷,远离王爷。”楚长歌脱口而出。 阿离笑道,“那还不是为了王爷好,你何必为难自己?” 楚长歌不再说话,因为连她自己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去说服自己了,凤馨在他们两人之间实在是个大麻烦。 可是想这么多又有何用?紫眠这般聪明,兴许早就有了对策,还觉得她过于多余。 想着事情却被阿离揪住了袖子,抬眼望去,竟然是挺着肚子的宁清心和楚灵溪。 宁清心这眼中闪过一丝经验,见惯了楚长歌一层不变的打扮,如今的盛装竟如此让人挪不开眼。 想着,宁清心不顾身子重,快步甚至带着跑来到楚长歌面前,楚长歌吓了一跳赶紧快步上前扶住宁清心。 “贵妃娘娘,你这身子怎么能这么跑?” 宁清心揪着眉头,握住楚长歌的手,“皇上为什么出宫找你?皇后告诉本宫后,本宫寝食难安,告诉本宫!” 楚长歌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利用宁清心,宁清心虽然与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但是这么多事情下来,多少有了一丝难以说明的情谊,而皇后偏偏利用了这一点。 “没什么事情,兴师问罪罢了,皇后利用我害了凤馨娘娘的孩子,我虽赔了凤馨一命,但是毕竟是皇嗣。”楚长歌避重就轻。 宁清心这才放下心来,“王妃,本宫如今也什么都不争了,本宫只想这孩子能平安。” 楚长歌发觉宁清心的神情不大对,望了望身侧的楚灵溪,楚灵溪将宁清心扶给身后宫人,走到楚长歌面前。 楚灵溪叹气,“皇后娘娘三番五次来寻宁贵妃说话,宁贵妃的精神本就有些脆弱,听不得那些话,所以才会如此恍惚。” 楚灵溪无名无分,她阻止不了皇后,所以只能陪着宁贵妃在这宫门等楚长歌,兴许楚长歌说得她才能听进去。 楚长歌点头,走到宁清心面前,“贵妃娘娘。您身怀龙裔,身份无与伦比,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宁清心放了心,微微点头,抚摸着肚子,周身都散发着母爱的光辉,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楚长歌转首看着楚灵溪,“皇后不会让我再去帮你们了,你们好之为之吧。” 说罢,楚长歌离开了皇宫。 楚长歌离开皇宫的时候没发现楚若祁,倒是阿离眼尖在前往纵横坊和金缕阁的路上发现了身着便服的楚若祁。 楚长歌探出身子,冲着楚若祁招手,“大哥!” 楚若祁闻声转身,冲着楚长歌招了招手,这里本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他也不敢太声张,毕竟他带了不少便服侍卫。 谁知道就在此刻,仿佛是有人算准了时机一般,冲到了楚长歌的面前,其中一个黑衣人先是引开了阿离,另一个黑衣人便将楚长歌打晕抱起。 楚长歌昏迷前隐约听到一些声音,“楚将军劳烦你将此物交给紫眠王爷了,别妄想乱动,否则王妃的性命堪忧。” 随即便是马车离开的声音,人多了便也不会注意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马车之中,青色锦袍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将昏迷的楚长歌安顿在怀中。以防她磕碰。 嘴角的笑容仿佛十分欢喜这次的见面,“楚长歌,好久不见。” 阿离很快就知道是调虎离山之计,轻功了得很快就跟上了马车,差一点一脚踹了这马车,看清人才收住脚,大喊了一声,“怎么是你?” “阿离姑娘别来无恙,为了引开你可算是费了我不少力气。”沉央玩世不恭的笑容绽放在俊脸上。 阿离见他这丝毫不歉意的笑容,气鼓鼓的坐在一旁,“这样的见面礼是不是太重了?” “阿离姑娘,不是我要见你,而是别人要见你。”沉央赶紧解释。 阿离撇过脑袋。还有谁这般想念她?真是想不明白,不过好在是熟人,更何况沉央还是北国的皇子,如何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马车竟然摇摇晃晃的出了城,在一处农庄停下,不知道是不是马儿的嘶叫惊动了农庄的人,一下子出来好多庄稼汉打扮的人,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庄稼人。 “阿离!”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离差点跳起来,顾不得楚长歌还在别人怀里,奔向声音的主人。 “白落!”两人相拥。 白落和沈言蹊一副庄稼人的打扮,但是两人气质难掩,怎么看也不像是种地的。 “言蹊。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她怎么还不醒?”沉央抱着楚长歌十分不安。 阿离这才收心,赶紧上前替楚长歌把脉,“不碍事,大概是吓到了动了胎气,让她好好休息,可她就是静不下来。” 沉央不禁一愣,原本就觉得她与紫眠爷之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即便他刻意忽略,现如今看来还是他想多了,人家明明就夫妻恩爱。 “难怪这么重!本皇子的手都快断了!”沉央玩笑道。 “皇子,你就别开玩笑了,快些带她进去休息。”沈言蹊赶紧张罗人进入房内,这身孕一事可大可小。不能有差错。 沉央收起笑容抱着楚长歌进入内堂休息。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阿离立即询问白落。 白落看了一眼沈言蹊,“说起来有些复杂” 而此时沉央才放下楚长歌,楚长歌便醒过来了,看到沉央玩世不恭的笑脸,没有惊讶反倒是很平静。 沉央叹气,“你这般表情,倒是显得我很失败。” 楚长歌撑起身子,张望了一下,有些失落,“倒是没想过是你,原本还以为是漠尘。” “漠尘如何走得了?倒是安梦的确来了,现在她去送消息,还未回来。”沉央回答道。 楚长歌哦了一声。“看来你们已经联手了,何不趁此机会,告诉我你们打算做些什么?” 沉央哈哈大笑,“你果然聪明,我们没找错人,不过这次除了找你,还要找另外一个人。” “王爷?”楚长歌脱口而出。 这次沉央便不再笑了,开始讲这次出现的目的。 原来康元晟回去后便疯狂的招兵买马,甚至不顾胡国大王在位欲意谋反。而安梦是大王的人,她能想到帮忙的只有漠尘,漠尘的反抗让康元晟大怒,所以胡国如今才会如此混乱。 原本的内乱便发展成了一些野心之人的利用之处,背后有人在帮康元晟。 “我想你应该猜到了帮康将军的人了吧?”沉央看着楚长歌。拿了一个枕头让她可以舒服的靠着。 “言翊。”言翊的野心从未停止过,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便想着成为皇上,将来有一天能够称霸四国。 “康元晟还想拉拢我父皇,你也知道我父皇城府极深,加上我几个哥哥蠢蠢欲动,自然是自顾不暇,也就我这样的人愿意来趟浑水了。”沉央毫不介意的将自己的家世告诉众人。 楚长歌定神,身子不适才稍稍缓和,“依我看不适你愿意趟浑水,而是你父皇和你几个哥哥又将你作为试水之人。” 沉央微微一笑,“你心里知道就行,何必说出来?不然本皇子多没面子?” “以言翊和康元晟的野心,只要掌控了胡国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北国,他们联手,我们联手,胜负难分不是吗?”沉央解释道。 “是漠尘让你们这么做的吗?”楚长歌不安的问道。 沉央迟疑,“他拒绝了,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却不想连累你。找到我们的是安梦。” 楚长歌不知道作何回答,“我累了,至于王爷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发生了太多事情,楚长歌现在最拿捏不了的就是紫眠的心。 “都城谁人不知王爷对王妃的疼爱?”沉央说着发觉楚长歌脸色不对,随即改口让她好好休息,便先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惩罚紫眠 白落端着阿离准备的安胎药在门外徘徊,始终没有勇气进去见楚长歌,楚长歌曾经说过,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别别扭扭的,再不去这碗安胎药都凉了。”阿离催促着。 最后还是在阿离的拉扯之下白落才进入房间的,而楚长歌早就知道门外的这两个人,丝毫没有吃惊之意 白落农妇打扮也掩盖不住她英气的身子,一举一动还是略显鲁莽。 “王妃,趁药还没有凉快喝。”白落尴尬的说道。 楚长歌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双眼,“我以为你明白我的意思,为何还要回来?” 白落被楚长歌的冷漠吓了一跳,原本知道安梦的身份后她也觉得被欺骗难过过,但也没有这般的难受,还仅仅是因为楚长歌一句话罢了。 “王妃,你就别气白落了,你说不许她踏进都城,她便在城外农庄住下了,也没有言而无信啊?”阿离替白落说着好话。 顺便将白落手里的安胎药放入楚长歌的手里,楚长歌不去计较一口气喝下安胎药。 “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是欠着我命的!”楚长歌眼神中闪过肃气,双目看着白落。 白落叹气,知道自己欠着的总是要还的,只是很多事情她也弄不明白,国家政事她长几张嘴都未必能说清楚。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白落所知道无非是从沈言蹊那听来的。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楚长歌明白身为北国皇子的沉央不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她现在就想知道那些隐瞒的事情。 白落想了想便开始从头说起,说了一通废话才说到了重点,沈言蹊辞官一事在沈府闹得大,沉央便替沈言蹊担了下来,顺道寻了一个名目将白落赐给了沈言蹊,沈言蹊便又回到了沉央身边。 沉央与北国几位皇子之间一直是明争暗斗。暗中便发现有胡人出入几位皇子府邸,沉央多番打听才知这些人都是康元晟的人。 白落解释道,“我听沈言蹊的意思是这些人都想拉拢北国,为得就是帮康将军夺权,但是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谁敢做?且不说我北国皇帝是个聪明人,这些皇子各个都不好惹。” 楚长歌听白落开始传诵北国,不禁皱眉,“说重点。” 白落吸吸鼻子,又道,“我偷偷见过康将军的人来找沉央皇子。康将军大概也打听到沉央皇子日子不好,便承诺若是他能当上胡国大王,便帮沉央皇子夺权。” 其实对白落而言,这也不是什么亏本买卖,他人可能不知道沉央皇子的日子,但是她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怎么不了解? 楚长歌不言不语,沉央有这等机会却选择了放弃,她便问了白落,“是不是康将军对每个皇子都这样承诺?” 白落惊讶,“你怎么知道?沈言蹊说每个皇子都在掂量,怕是私下早就有人偷偷与康将军联手了,你说沉央皇子是不是失去了一个好机会?” 楚长歌面色严肃,“是吗?我看他倒是挺聪明的。” 白落挠头,“随后安梦就来寻沉央皇子了,后来我们就来了这里。” “你是不是还漏了什么?难道这般还要欺瞒我不成?”楚长歌愤怒的看着白落。 白落缩了缩,咽了咽口水,“你可知道现在胡国是谁在和康元晟将军对抗?” 楚长歌想都未想便知道了,“漠尘。” “那日我听沉央皇子与沈言蹊说事,便说到了这一事。为了让你和紫眠王爷能够帮忙,所以他们只能将事情说的轻松一些,事实上那里” 楚长歌奋力坐起,捏着白落的手,“给我说下去!” 白落凑近楚长歌,“安梦说漠尘带了一些臣子对抗康元晟,其实就是送死拖延时间,如今他已被康元晟将军收押,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虎毒还不食子,这个康元晟将军已经完全不顾念父子之情了,为了他的权利和家族的荣耀,这个小如尘埃的儿子算什么。 “他活该!我让他留下,他非要跟着走!”楚长歌咬了咬唇瓣。 白落立即摇手,“你不该说他,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和宁夫人,康元晟将军一直都想着把你们带走,他肯和言翊联手,并且让步,就是为了这一个条件。” 突然推门而进的是安梦,她一身男子装扮,但是也难掩她弱不禁风的女人脸。 “难不成让我怪你们?”楚长歌不由得嘲弄。 “他人都知紫眠王爷与王妃恩爱,我们也知道王妃的本事,王爷受了这么多年苦,难道你们愿意看着言翊与康元晟联手再一次碾压你们?”安梦长剑横在桌上解释道。 楚长歌却顿感窒息,方才喝下的安胎药的苦味却翻了上来。 “恩爱?他若愿来便来!”说完,那药汁随即便吐了出来,阿离见状便出来护着楚长歌。 “紫眠王爷现在一颗心都在别的女人身上,他若是有良心来了,你们干吗不和他谈,何必为难王妃?”阿离替楚长歌不平。 安梦和白落面露难色,楚长歌和紫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妃,什么叫别的女人?难道还是凤馨不知好歹?”白落越想便越觉得定然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听到响动的沉央立即进来查看,一张笑脸见到楚长歌的苍白的脸立即垮下来了,变得十分严肃。 沉央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出去!” 安梦比另外两个懂得看眼色,立即拉着白落和阿离出了房门。 沉央替楚长歌倒了杯热水,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楚长歌已经没有力气去挣扎什么,便顺从的依着他,“我这鱼饵可还有用?” “漠尘一事真的怪不了他,若非他在胡国拖延康元晟,恐怕康元晟早就肆无忌惮了。”沉央掏出帕子替楚长歌擦了擦唇角。 人人都说他是花心多情的人,因为他不曾对一个女子特别好,也不曾对一个女子特别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总是做的刚刚好,即便如此那些女人也都因此觉得他对不起她们。 “紫眠王爷已经答应来了。”沉央其实只是向来告诉她这件事。 楚长歌的心一揪,表面却还是面无表情。 “沉央皇子本事果然不小,知道自己帮了康将军也难逃父亲和兄长的压迫,若是与我们为谋最多也就是放手一搏,大不了一死,倒是拉着我王府做陪葬。”楚长歌略带嘲讽。 沉央坏笑。“好吧,本皇子没本事,是来拉你们下水的,本皇子就是看中王妃这脑子好使行不?” “这不过是其一,你知道我与漠尘的关系,若是胜了你可就有两方撑腰,真的是做的滴水不漏。”楚长歌猜中了他的心思。 沉央哈哈大笑,“看来我又要多一个对手了。” 他心中却自嘲,其二,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我叫人炖了补药,王妃好好补补,否则紫眠王爷还以为我多么亏待你了。”沉央起身准备出门。 楚长歌欲言又止,最后被迫出声阻止他的脚步,“他以为孩子没了。别告诉他。” 沉央愣神看着楚长歌,难道叫人打探的消息是真的?紫眠王爷还和宫里那位娘娘纠缠不清? 沉央算是识趣的人,随即大笑,“他不知道,你却留着孩子,那就更应该喝。得替这孩子补补。” 说到底还不是放不下紫眠王爷? 楚长歌垂首,将散落的长发拢在耳后,“王爷肯与你相见,那是你的本事,但是我有一事需要你同意。” 沉央嬉笑的脸立即变得严肃,“但说无妨。” “你即便是想拉我与王爷下水,但是王爷就是王爷,除了名号之外,他无权无势,想帮你绝非易事。”楚长歌手指上缠绕着自己的长发。话语间多了一丝坚定,似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沉央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紫眠的身边有楚长歌啊,她足智多谋,原本囚禁的王爷如今进出自由,现在的权利不重要,最关键的是需要楚长歌点头。 沉央顿了顿,回问,“你的意思是” “只有王爷真正拥有王爷的权利才能帮得上你,不过在这之前势必是个险恶的过程。没了命也只能怪我看错了人罢了。”楚长歌淡淡解释。 沉央脸色一沉,“王妃,你想让王爷去送死?” 楚长歌不以为意,“活下来不就得到想要的了?” 深夜,紫眠为了这夜色在王府熬了好几个时辰,才得以趁着夜色来见沉央。 他可以接受楚长歌离开,只要她心里能好受一些就行,他以为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听到楚若祁说楚长歌被劫走,他就知道哪怕是囚禁她。也绝不能让她离开身边半步。 紫眠接受了一切的条件,包括现在的深夜谈判。 “紫眠王爷只身前来,难道不怕吗?”沉央蒙着面看着眼前沉着冷静的男人,若不是他紧握手杖的手出卖了他,沉央会真的以为紫眠不在乎楚长歌。 “人呢。”紫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沉央拍拍手,楚长歌小心的走上前。 “紫眠王爷,我的人无意冒犯两位,只是有一事不得不私下相谈。”说罢,沉央上前扶着楚长歌,见她摇摇欲坠实在不忍心。 “长歌。过来。”紫眠忍着怒气,小心的呼唤着她。 楚长歌推开沉央的好意,站在两人中央,“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了。” 紫眠皱眉,在这之前夜行已经告诉这行人是沉央一行,沉央此刻出现势必是为了胡国康元晟一事。 对于这件事,他本不该插手,因为一旦失败,他便再无机会东山再起,这便是他这些年小心翼翼的活着的原因。 “我宁府有财力,王爷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难道王爷温柔乡里待久了,怕了?”楚长歌不由得嘲讽紫眠。 沉央拉下面纱,“紫眠王爷,我沉央也算是赌上一条命,加上胡国的漠尘,那便是两条命,也不算是亏本生意。” 紫眠想要搀扶楚长歌的手僵硬在半空,楚长歌不是这样不思考的人,这样草率的决定,难道她真的没有想过后果? 她应该知道,如果失败,他紫眠失去性命是小事,依着言翊的性子,便会变本加厉折磨他。 “长歌,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紫眠轻声问道。 楚长歌不敢去看他的脸,因为她气!她选择了用他的命去惩罚他。 紫眠见楚长歌不说话,转首看着沉央,“沉央皇子,我答应你。” 沉央耸肩,“看来我们胆子都不小。” 紫眠没有给楚长歌任何反抗的机会,将楚长歌拦腰抱起,而楚长歌也只是顺从而已。 沉央看着楚长歌离开,心里却挣扎了几分,若是她不快乐为何还要这般顺从甚至贪恋紫眠的怀抱? 若是快乐,那般的愁容又是为何?竟然用这样的方法将紫眠推进没有退路的境地? 也许他该重新看清楚长歌,因为她竟面不改色的选择“陷害”自己的丈夫。 楚长歌在紫眠的怀里便睡去了,也许是太就没有这样可依靠的怀抱,一旦沾染,便戒不去了。 而紫眠的心却因为楚长歌的恨意翻滚着,他能够感受到楚长歌的痛恨,不再是依恋的眼神,冷淡无神,抗拒着他的靠近。 “这就是你的惩罚?”紫眠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楚长歌睁开眼,退离他的怀抱,“退出还来得及。” 紫眠听闻苦笑,“若是你觉得好,我便这么做。” 最后手足无措的便成了楚长歌,她不需要他的宽宏大量。 不过一日,胡国使臣觐见弄的人尽皆知。而心知肚明的人却开始不安。 对于胡国的境况一些人早有耳闻,若是简单觐见也就罢了,偏偏他出口便是邀请国君这等大事。 言翊自然是知道康元晟的心思,不过是试探他是否诚信罢了。 而他,当然不能去胡国,不管康元晟是否成功,他的帮助只能在暗处绝不能放在明处,不然那些大臣又该一本一本折子递上来。 言翊有的是法子打发使臣,带着使臣骑马射箭,使臣马儿突然发狂惊了言翊的马,言翊便摔断了腿,为此,言翊斩了管马的几十人,吓得使臣担心担责,便不再提言翊去胡国的事情。 但是言翊为了稳住康元晟将军,决定在朝堂之上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作为使臣前往,也算是给康元晟的交代,至于生死那就看命了。 听闻选人,楚长歌一早便进了永寿殿,难得规矩的在殿外等了很久。 “本宫知道上次之事害苦了你,原以为你不会再来了。”皇后颇为吃惊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行过礼便不等皇后开口便坐下了,神色安定,“如此听闻,皇后兴许对臣妾还有一丝愧疚,那臣妾相求一事也不难了。” 能这样理直气壮的与皇后谈条件的,迄今为止只有楚长歌一个人。 皇后扶着发髻,摘下一支金钗把玩,第一次听楚长歌求她,心底竟有些得意,笑道,“王妃不妨说出来本宫听听?” 楚长歌知道皇后记恨言翊对她的好,料想说好话是没有用处的,现在看到皇后得意不已,她便脸色一沉,“是关于出使胡国的使臣,臣妾愿为王爷求下一职。”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她也知道此去北国凶多吉少,皇上不愿意,他人更不愿意,躲还来不及,怎么楚长歌就选择了这样的差事。 “为何?”皇后不免产生怀疑。 楚长歌见状,也看出了皇后的疑虑,“王爷无权无势,臣妾自然觉得委屈,臣妾自认为不差,如何也要配一个不一般的男子,王爷配不上,那臣妾也不愿耗费青春只能另觅良缘。” 皇后听闻一愣,“楚长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以为皇上出宫见你就是对你有万般放不下?笑话!” 楚长歌心底冷笑。嘴上却依旧卑谦,“皇后,臣妾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但是臣妾却知道皇后您的心思,您将皇上出宫一事告诉宁贵妃弄得她心烦意乱,若是这孩子出事了,皇上会责怪谁?况且皇后娘娘不想知道皇上找臣妾说了什么?” 皇后急躁不安,手里的金钗也落在了地上,眼神复杂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不为所动,依旧维持自己的脸色,“皇上知道臣妾是在帮皇后娘娘除掉凤馨娘娘,皇后娘娘可知这句话的意思?” 皇后握拳,她才是后宫之主,怎么轮得到楚长歌如此放肆?这摆明了是威胁。 楚长歌继续道,“其实臣妾的心还是向着王爷的,所以还请娘娘能高抬贵手帮帮臣妾。” 皇后冷笑,“回去等消息吧。” 楚长歌这才起身准备离去,身后又传来皇后的声音。 皇后笑道,“明知十分犯险的差事,王妃真会替王爷着想。做好了也算是个功臣,做不好有去无回。” 楚长歌无言离去,她何尝不知道这结果?但是她的心本就是硬的。 楚长歌走出永寿殿,望着自己的双手,是她亲手将紫眠推开的,真没想到自己报复起来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紫眠一再为了凤馨欺骗她,支开他是第一步,接下来她与凤馨的恶战,不是她死便是凤馨亡,她楚长歌绝不会手软! 晃了晃混乱的脑袋。她已经到了宫门,却发现阿离不见了踪影,她左右寻了一边,才看到阿离快步而来的身影。 阿离眼眶微红,一把抓住楚长歌,“姐姐要见你,王妃,你没有瞒着我什么对吗?” 听闻,楚长歌的身子如同被冰水冻住,原以为这一天还会晚些来。谁知道还是来了。 “阿离,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夜行吗?去找他,若是愿来便来,若是不愿”楚长歌苦笑,夜行神出鬼没,若是不愿意,她又能如何? 而阿离听闻,双手如同无力垂下,“我去找他,你们等我。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看着阿离奔跑远去。楚长歌连喊住她都显得无力,她双腿沉重不愿迈出步子,真的害怕去面对失去阿离的时候。 阿离,对不起,骗了你。 楚长歌一人来到天阙殿外,发现这里里外外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显然容素早就利用苏怜的身份将这里的人都遣退了。 楚长歌抬头看着神殿,跨出去的脚都在颤抖,每走一步,都感觉到了喉间的窒息。仿佛回到了被容素扼住脖子的时候。 她反复吞咽,抚了抚自己的脖子,才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害怕容素。 果然,容素绝非如此好骗之人。 容素的声音在门内响起,“王妃何时如此胆小了?还是我错看了你?” 楚长歌心惊,推开神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苏怜那张脸,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丝妩媚。 楚长歌指尖泛白,胃中又是一阵翻滚,抬头看着犹如帝王一般坐在神像面前的容素。只见容素扯下脸上的面皮,露出原本的容貌。 容素倚着神像,一派风情,手指在空中滑动,“把门关上,接下来的事情我需要与王妃私下谈谈。” 楚长歌转身将殿门关上,只不过刹那,方才还在神像前的容素,此刻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臂的距离,就这么相互望着彼此。 楚长歌还未开口,脖子已经被容素扼住,“楚长歌,你胆子倒是不小,这么说来我们的交易是不是算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长歌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 “夜行是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竟然敢骗我说他死了!”容素当真像是要楚长歌的命一般,下手越来越狠。 楚长歌咬紧牙关,不想回答容素任何问题,即便是容素已经知道了一切。 楚长歌觉得自己眼前一切的东西都开始模糊的时候,容素突然松开了她,她瘫坐在地上,容素看着她仿佛如看蝼蚁一般。 “即便你不说也没事,我总是会弄清楚的。只怕到时候苏怜没命做她的大国巫了!”容素指着倒在一旁的苏怜。 “咳咳,难道阿离比不上你的仇恨?我做不到让她伤心!咳咳”楚长歌忍不住咳嗽。 “你若真的这么有情有义,那后宫发生的一切你怎么不去负责?别找借口了!夜行这个人我要定了!”容素眼底流露出的悲哀和仇恨交织。 楚长歌虽然不了解容素和夜行之间的一切,但是不论是谁负了谁,这样的后果都不应该让阿离来承担。 “楚长歌你可知道骗我的下场?待会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听闻,楚长歌只见到容素抬手,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打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仇恨 楚长歌昏沉沉的清醒,脑子里似乎又什么声音在叫嚣,她揉了揉额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待她看清眼前的一切,发现容素一副清闲的模样坐在上面,目光盯着楚长歌身后那道门。 楚长歌顺着容素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此刻她根本就不在神殿之内,她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和白落描述的仙月阁十分相似。 听到咕咚咕咚的水声,楚长歌循声望去,看到的竟然是一池血水在翻滚,心中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更加确定这里就是仙月阁。 “容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仇恨不应该让阿离来承担,我原以为你至少是会顾及她的!”楚长歌出声大喊道。 容素的目光被楚长歌的质问拉回,她不满的看着楚长歌,嘴角掀起嘲讽的笑意,“就是因为疼惜她,所以我才要告诉她那个男人有多么不值得!” 可是楚长歌从容素的声音里,依稀却还能听到一个女人对那个男人的期盼,容素对夜行也并非无情。 “是吗?那你为什么这么希望看到夜行?”楚长歌戳破了容素的伪装。 容素微愣一下随即冷笑,“看看他怎么还没死,我就是想看他落魄,看他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 楚长歌撑起自己的身子,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也管不上脏不脏了,她的身子现在觉得十分劳累,若是再不歇息一下,感觉随时都可能再一次晕过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阿离脸上有少许伤痕。手里拿着长剑,她不喜佩剑,那就应该是夜行的。 “夜行不愿听我的话,我只能这样引他过来,若是他还不来,只怪我没本事。”阿离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也不希望夜行会来。 但是夜行还是来了,他站在门外徘徊,依稀能够见到门上他的身影。 “天阙殿的守卫和宫女都让我遣退了,难不成你还不敢进来?”容素的声音都在颤抖,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扇门。 听闻声音。夜行的身子不由得僵硬,这个声音他已经多年没有听见了,想不到她竟然躲在皇宫,难怪他找不到。 多年不见,若不是声音相识,眼前这个绝色妩媚的人如何也不会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夜行看容素一身大国巫的衣裳,便四处寻找苏怜的下落,也终于想明白为何苏怜会作出那么多反常的举动,原来苏怜早就被人掉包了。 “你把苏怜如何了?”夜行刻意低头,不愿让容素发现自己的异样。 “你不妨问问这位王妃,这都是她出的主意,这苏怜是死是活,你应该问她。”容素将责任推给了楚长歌。 “夜行,你斗不过她的,想要苏怜活命,你最好别乱来!”知道解释是无用的,楚长歌只能选择了警告。 阿离见夜行已经运功,立即上前打断他,“夜行,你快告诉我姐姐,她找错人了,你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阿离眼中蓄泪。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夜行将挡在身前的阿离推开,摘下帽子,一头银丝束于脑后,冷眸归于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这一次你想带走什么?”没有恨意,只是平静而已,觉得是该有个了断了。 曾经饱受折磨的他也想过自暴自弃,月圆之夜食人血已经让他失去太多了,而这一切就拜容素所赐。 他想过抓住容素千刀万剐,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反倒是没有那么多感觉了。 “为何看不到你的恨?”容素既是疑惑又是恐慌,她害怕自己只是他心底的过客,即便是恨她也要他永远记住自己。 夜行转首看着泪流满面的阿离,这些痛苦不该她来承受,他解下束发发带交于阿离,“出去买些吃的再回来。” 他刻意的放低的生意,不只是楚长歌听出了异样,更是让容素的恨意和怒气渐长。 “不许走!”容素如风一般冲到了阿离面前,一把揪住了阿离的衣襟,竟将阿离摔回了血池旁。 阿离干咳两声,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被容素划破,鲜血顺着手臂流入血池,血池开始翻滚。 楚长歌见状快步上前,抱住阿离,撕下衣角包住她的伤口! “夜行你还不明白?我与阿离是亲姐妹,即便是她现在不嗜血,终有一日为了她的功力,为了她的青春,为了她想要的一切,她也会选择和我做一样的事情!”容素指着阿离,逼着夜行看着发生的一起。 楚长歌知道阿离的血金贵,却不知道这样的血竟然背后还有如此的多的秘密。 容素看着阿离的目光闪过一丝愧疚,却稍纵即逝,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舍弃了姐妹的情义。 “你说话呀!你是不是也同样开始厌恶阿离了?”容素不知道自己这样复杂的心情是哪里来的,就像是心里被人剜去一大块肉。 “她不会,她用血救你,救王妃,她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伤口,至少她学不来用别人的性命成全自己的野心,而且”夜行停顿的看着虚弱的阿离。 而后夜行平静的开口,“我早就知道阿离的身份了。” 阿离和容素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夜行,就连楚长歌身子都渐渐僵硬,夜行这么说无非是火上浇油罢了。 “我杀的那些人不过是些与你不相干的罢了,他们若不是贪图我美色,会这么容易上钩吗?死不足惜!为我炼药已经算便宜他们了!”容素突然笑道,竟然开始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这样足以说明她根本放不下夜行。 夜行倒是很平静,“他们如何是与我无关,但是你曾许我不再乱杀人,你为了自己的修炼一而再再而三的背着我杀人。” 容素目露杀意,“所以你救故意破坏我修炼,害我重伤,躲在这里这么多年!” 夜行握住自己散落的银丝,“那么我呢,我阻止你杀人,你却将我变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楚长歌从两人的对话里总算是听出了过往的事情,阿离拉住她凑近轻声解释,“王妃,你和夜行得快点离开这里,我与我姐姐血液与常人不同,我练药,她练毒,如今她的功力我根本及不上。” 楚长歌何尝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容素竟然可以六亲不认。 “放了她们,你我的恩怨,你我解决。”沉默的夜行突然开口道。 楚长歌知道自己有夜行庇护。全然是因为阿离,可是越是这样,阿离便越危险,想到这里,楚长歌不由得将阿离紧紧抱住。 楚长歌还来不及去想对策,只见容素伸开五指,长长的指甲犹如利剑向着夜行挥去,夜行转身躲过一击。 “解决?你以为你可以和阿离在一起?你身上的毒以深入骨髓,这个世上除了我,你就只剩下死!”容素的话像是故意说给阿离听的。 阿离说过容素是自愿放弃一切跟随夜行离开的,也许那时的容素也是为爱情所迷惑。相信世上真的有情可以打破一切。 但是奈何容素和阿离并非同一类人,阿离迷糊随意,而容素却喜欢较劲,这件事如果单单是容素和夜行也就罢了,偏偏扯上了阿离。 楚长歌怀中的阿离突然挣脱冲上前去,一下子变成了三个人的战局。 “别打了!”阿离一人承受两人的对抗。 容素见状,甩手震开阿离,阿离硬生生接了她一掌,后退几步,而夜行却因此暴露了自己的心,不畏危险上前搭救阿离。最后还是被容素抢先抓住了阿离。 “姐姐,你”阿离挣脱不了容素扼住喉咙的手,只能不敢相信的看着容素。 “为什么是阿离?说到底你就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想要抛弃我罢了!”容素无法接受夜行能够坦然的接受阿离的特别,却无法忍受她。 楚长歌很害怕容素伤了阿离,跑上前开口道,“夜行你告诉容素,你与阿离之间没有什么,阿离与你弟弟才是一对,你照顾阿离不过是因为阿离与容素有几分相似罢了。” 楚长歌冲着夜行使眼色,希望他能够明白她所说的一切。 而夜行只看了一眼楚长歌,便转去看容素和阿离。看到阿离那副难受的样子他不禁皱眉,“容素,我不想骗你,怕是到时候你会更恨我,所以若是要性命你拿我的便是了!” 夜行说完,将手中的长剑丢在一旁,默默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你竟然连骗我都不愿意!”容素松开阿离,顿时杀红了眼。 阿离顾不上喘不上气,她飞奔至夜行的身边,眼泪吧嗒吧嗒的直掉,“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夜行很无奈,摸了摸阿离的脑袋,她永远都这般天真,这样也好。 突然,容素狂笑不止,“既然你甘愿放弃性命了结你我恩怨,也罢。” 容素指着昏迷不醒的苏怜继续道,“我也可以放过苏怜,不过我要你跳入血池,你不是恨我用人命练功吗?以你的内力,倒是能替我涨几分功力。” 容素眼眸里闪过悲哀。却又逼得自己只能用如此狠毒的一面面对自己惦念多年的人,她容不得别人辜负她! 而夜行也变得冷漠,没有温度。 “姐姐,求求你!你要我的血,我可以给你,我比夜行的血要好得多!”阿离恳求着容素。 “容素,若是你一意孤行,接下来你失去的会更多。”楚长歌见不得阿离这般难过。 “像你一样吗?楚长歌,你现在不就是在失去你的所有吗?”容素的嘲讽让楚长歌心口发胀难受。 夜行拉开阿离,几乎没有给任何人思考的机会,只身跳下了血池,“容素,你我一笔勾销,放过她们。” 容素咬着下唇,似乎也在隐忍着什么即便是她装的多么的无情,最后只能别过脸颊。 阿离还没来得及拽住夜行,就听到扑通一声,看着消失的人,阿离就像失去一切的孩子,哭得脸都皱在了一起,一把推开楚长歌跟着跳了下去。 楚长歌看着翻滚的血池,趴在池边,“阿离!” “你以为我会如他们的愿?死也要在一起,这不是很可笑吗?”容素说着,脸上就开始泛起褶子,迅速苍老,直至没入血池。 这一刻,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寂,楚长歌觉得心口像是被堵住了什么,连气都喘不上,而方才容素的变化将她直接拉入了黑暗。 楚长歌的噩梦还在继续,却觉得耳边有人不停的在叫自己的名字,“长歌,长歌,你醒醒” 她迷茫转醒,发现眼前的人竟然是言翊,顿时她浑身冰凉,身体不禁被他抱得更加的紧。 言翊的的腿摔伤在前,如今也不顾别人的阻拦,执意要护着楚长歌,而楚长歌这才发现她已经不在仙月阁内,不知何时她竟然躺在仙月阁外冰凉的地上。 “这仙月阁冤死之人太多,实在是大凶,万万不可再有人靠近。”说这样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怜,她眉梢微翘,说不出的风情。 楚长歌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容素假扮的,可是她却无法戳穿容素的伪装。 容素看了一眼楚长歌,上前福身,“王妃想来是着了道,过几日臣便做场法事。在这期间万万不能再有人接近了。” 容素的话让曾经无比圣神的仙月阁变成了一个怨恨聚集的地方,而这也正是她的目的,再无一人敢靠近这里。 “长歌,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言翊担忧的看着她。 楚长歌这时才发现,言翊竟然不在用王妃称呼她,反倒是直呼其名。看着周围殷切的目光,而她即便是再努力回想也记不起阿离和夜行跳入血池之后的记忆。 楚长歌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你还是在宫里休息一夜再回去吧,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言翊察觉她的不适,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楚长歌没有回答他,目光四处搜寻阿离的身影,这才发现全公公正搀扶着迷迷糊糊的阿离,她们两人都如此昏沉想走也走不了了。 楚长歌只能答应了言翊的提议,“谢皇上。” 楚长歌回到前殿便躺下了,打发了言翊派来的太医,她便去查看阿离,阿离的模样让她十分的担心。 等阿离完全清醒,楚长歌着急询问仙月阁发生的事情,怎知 “夜行?夜行是谁?”阿离将食物塞满了嘴,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爱吃的她。 楚长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句话带过,“那你可记得自己心上人是谁?” 阿离被嘴里的食物噎到,“王妃,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你会问的,不是你说苏慕白是个不错的人嘛?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不都知道?” 阿离说的顺理成章,而楚长歌却心惊胆战,容素竟然用了这种办法拆散阿离和夜行,如今夜行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楚长歌让人又准备了一些阿离喜欢吃的,她想起仙月阁的事,她便没有勇气去提起夜行这个人,如今的阿离天真开心,这样不是很好吗? 殿外的人突然走了进来,“王妃,王爷来了。” 阿离识趣的抱着食物走出了寝殿,转身对楚长歌说道,“王妃,王爷也许是想着你的,凤馨一定是故意气你的!” 楚长歌微愣,阿离连这些都记得,独独忘记了夜行。 待阿离出去,紫眠也走了进来,他将楚长歌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将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而后他才开口,“皇上已经说了,我答应去胡国,你这样你心里可好受一些?” 楚长歌皱眉,他知道是她在主导这一切,却还是应下了这份差事,对他而言既是危险也是一次机会,不过前者大于后者。 紫眠走近楚长歌,抬起的手又渐渐放下,“为什么要留在宫里?为什么要答应他留在宫里?” 楚长歌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浑身都带着酒气,眼底平日的温柔也不复存在,眼神里甚至有些害怕和担心。 楚长歌还未开口就被他拥入怀里,“长歌,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如何惩罚我都行,但是求你别靠近他!求你!” 求你,楚长歌浑身僵硬,她不曾听过他这样恳求的语气。他在担心她会像凤馨一样为了权势留在言翊身边? 她的手心拂过他的背,他将她拥得更紧,带着醉意继续开口,“长歌,我不能失去你。” 随后拥住楚长歌的手突然放松,他更个人都倚着楚长歌醉了过去,楚长歌没站稳直接抱着他倒在了软塌上。 她望着纱帐,而后是房顶那盏大宫灯,眼中染上一丝笑意,不由得咒骂。 “我楚长歌这么好哄?” 楚长歌这次总算是休息得很踏实,但是醒来却发现身边人不见了,她起身寻找发现阿离摆弄着房间的饰物十分的无聊。 阿离看楚长歌醒来似乎在找什么,立即上前,“王妃是不是在找王爷?王爷走了,今日是随胡国使臣离开之日,难道王妃忘记了?” 楚长歌掀开被子突然起身,脑子便是一阵晕眩,又坐了回去,“已经离宫了?可出城了?” 阿离摇头,“我也不知道,方才前面的宫人说随行队伍已经离去了。” 楚长歌也顾不上再去弄什么发饰,长发便这么散落身后。穿上衣裳便冲了出去,阿离见状只能跟了上去。 谁知道楚长歌撞在了言翊的身上,言翊一把搂住她,看她如此慌张竟顿生怒气,“走了!就算是飞,你也未必追得上。” “放开我!”楚长歌挣扎着。 言翊就是不松手,“别忘了王爷会担下此职也是你求的,别以为你与皇后的小心思,朕不知道!” 楚长歌此刻才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皇上。既然王爷离开了,那臣妾就先回王府了。” 楚长歌转身往寝殿走,身后的言翊此时出声道,“你何不留下,反正总有一天你需要习惯这里。” 楚长歌愤恨的带着阿离出宫,怎么追也没追上紫眠,她不知道是不是紫眠刻意如此离去还是言翊故意阻拦她。 总之,她连句珍重都未曾好好说。 回到王府,明雪一直在府门外等候着,看到楚长歌立即上前询问,“王妃。为何此番出使皇上只派几人随行?” 楚长歌一把抓住明雪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明雪见她着急,便说,“王爷的行李是我收拾的,今早离去,随行的不过几个文官,老长的队伍除了几个侍从之外,全是胡国的人。” 楚长歌都到了王府门外,却又转身打算离开,一不小心撞上了马车,肚子一阵刺痛。让她不禁弯腰坐在了地上。 阿离赶紧上前查看,“王妃你都这么累了,你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便行了。” 楚长歌摇头,“这事你办不成,扶我上马车,我要去苏府。” 苏府之中,苏慕白舞刀弄枪的操练着,看到楚长歌和阿离便停下动作,唯有阿离突然亲昵上前让他大吃一惊。 “苏慕白,想不想为你苏家做点事?”楚长歌先发制人。 而苏慕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盯着楚长歌。 楚长歌继续说道。“我要你去胡国。” 苏慕白“哦”了一声,知晓了楚长歌的意思,“王妃,你这求人的方式是不是太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什么。” 楚长歌没心思理会他的玩笑,咬牙切齿的问道,“肯还是不肯。” 苏慕白挑眉,“王妃这事可不一般。” “你苏府投靠言翊,你虽然是将军,却没什么功绩,难怪凤元里这样的人敢说你,就连最后凤元里脱罪。你不也使不上力?难不成你真愿意被他压制?”楚长歌专挑苏慕白的伤口撒盐。 苏慕白气得扔下手里的武器,“王妃你这叫威逼利诱!哪里像求人?” “这么说我是看错了苏将军的为人?”楚长歌一路都在想言翊的目的,无非是让紫眠有去无回,这茫茫人海里唯有苏慕白还能让她相信。 苏慕白脸色微沉,“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皇上的意思了,我何必去掺和?之前你可是还欠着我人情。” 阿离看两人互看对方的眼神都变了,立即缠了上去,“苏将军,你就帮帮王妃吧。” 苏慕白脸都黑了一节,“王妃,我可没把你当小人,你这手段是不是太!狠毒了!” “美人计而已!”楚长歌挑眉。 只是而已吗?苏慕白哼哼两声。 随即苏慕白便开口,“即便是我去向皇上请命,你也应该知道皇上能交给我的差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未必能帮上忙。还是说,王妃这心里已经有对策了?” 比如说,让紫眠永远都回不到都城。 “王妃不妨把心里那些话都说出让我听听,免得憋坏了你。”苏慕白将下人全部都打发了。 楚长歌这才开口,“苏将军是皇上的心腹,不管皇上给了什么命令,苏将军照办就行,至于成不成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你还当真是居心不良!”苏慕白冷色看着楚长歌,这哪里是给自己建功去的,分明是没事找事。 苏慕白掂量再三,紫眠离开时给所有人都传了话,不可轻举妄动,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但是看楚长歌如此殷切,虽然嘴上不明说但是其实也是担心紫眠罢了,苏慕白觉得如果由他出面的确会比其他人容易隐藏身份。 “王妃放心,这事我便应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联手 紫眠一走,王府便来了不速之客,楚长歌看着门口站着的下人打扮的男人,不明白他嘴角的笑意是哪里来的。 “听闻王府最近在找看家护院的人,不知道王妃觉得我可好?”沉央撩了一下袖子露出精实的肌肉。 楚长歌看了他一眼,“沉央皇子,你这样的恐怕我这小小王府请不起吧?” 沉央微愣,随即大笑,“不碍事,不碍事,管饭就行了。” 楚长歌不说话,将沉央请了进去,这时沉央才说明来意。 “王爷与王妃夫妻恩爱果然不假,不然他也不必央求我留下护着你了。”沉央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这身打扮,顺带从袖中掏出假胡子黏住,觉得这样才符合他如今的气质。 楚长歌的心咯噔一下,紫眠知道她心里因凤馨之事的欺骗怨恨着他,更是不择手段将他送去胡国,怎知他临行前竟然还会想着她。 沉央将楚长歌的吃惊之情看在眼中,很显然楚长歌和紫眠之间的情愫已经无人能插足,不知道心里那舒展不开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他只能叹气。 “王爷与我说了一些关于言翊的事情,他堤防言翊不无道理。”沉央思及言翊,心里便缠上了阴霾。 言翊并非简单的人,他事事做得滴水不漏,若真是要找言翊的错处,言翊到后来还是会想尽办法嫁祸给别人。 “条件呢?”楚长歌低着头不看他,突然问道。 沉央笑意微僵,随即用大笑掩盖住自己的尴尬,不过看楚长歌的脸色难看,立即收起笑容,“王妃,我好歹也是北国的皇子。你这待客之道是不是太” “不是你说要来我这王府做下人?难不成还要我将你供起来?”楚长歌挑眉。 沉央立即摇手,“王妃抬举了,至于王爷他将我留下的条件就是将我的职责都担下了,他保我命,我保你命,不过你放心,沈言蹊和安梦都在随军队伍里,有事我们一定会知道的。” 楚长歌听闻不禁握紧双拳,“皇子,请吧,我会让人给你收拾一个房间。” 沉央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楚长歌这幅模样,想必说什么也无用了,便起身离开了大厅。 见沉央前脚离开,阿离后脚走了进来,却看到楚长歌背对着她颤抖着身子,阿离立即上前查看,“王妃,你怎么了?” 楚长歌颤抖着双肩,她说不上自己的心里那种后悔的是到底为了什么,“可能是怀有身孕,有些多愁善感,我心里觉得不舒服。” 阿离拥着她,发现自己心里竟然也莫名的酸楚,她应该对这样的事情嗤之以鼻才对,为何会觉得心里也难过? “阿离,对不起。”连楚长歌自己都难以接受这种失去,若是阿离知道夜行的事情又会如何? 阿离却觉得莫名其妙的,“你干嘛对我说对不起?难不成你又打算改善我的伙食?” 说到改善伙食,阿离便觉得自己的好菜又要飞了,之前楚长歌便勒令她不能这般频繁的吃肉,就说是改善伙食。 阿离和楚长歌两人互相安慰着对方。 没有紫眠的王府,楚长歌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最后疲惫不堪沉沉睡去,早晨却被明雪用了的敲门声吵醒。 “王妃,皇上派人来了。” 随即跟来的还有沉央,显然这也惊动了他,听说是言翊的人,他显得有些不安,紫眠王爷似乎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便是他这身份进不了宫,原以为是个好差事,现在看也是困难重重。 沉央低着头跟着明雪进了楚长歌的房间,望着院子里等到的宫人,看来楚长歌是推不掉了。 明雪将房门关上,沉央立即冲到了楚长歌面前,看阿离也在便对着阿离交代了两句,“阿离,你现在就去楚府找楚若祁将军。” “你这人这里可是王妃的房间。”明雪立即拉上帘子,将楚长歌隐入帘子后面,拉开沉央。 “不碍事,阿离你听他的,快去快回。”楚长歌也隐约觉得言翊的邀请不是时候。 隔着帘子由明雪稍微打扮了一番,顺便拖延时间,而外头的全公公等得有些不耐烦,一催再催,但是楚长歌是王妃身份,又是皇上邀请自然也不敢造次。 直到楚若祁来了,楚长歌才打开房门,“大哥来的不巧,皇上正让我进宫。” 楚若祁这路上都听阿离说了,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也算是巧,我正有事找皇上,顺道来看看你。” 一点也不巧,更不顺道,楚府和王府去皇宫的路,相差甚大,这一点在场的人都明白,包括全公公,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既然都说了是顺路,只要人都去了皇宫,那是否真实都是由皇上定夺,全公公又能说什么? 楚长歌也因此放心的跟着楚若祁一道进了皇宫,在马车上两人都在猜测言翊此时召见的意图。 “皇上对王爷的东西总是有着莫名的占有欲。”楚若祁看着楚长歌开口道,开始担心如今孤身一人的她。 楚长歌心底倒是觉得还好,至少她这命是保得住,不管言翊做什么,她只要活着就有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更何况接近言翊不过是她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撇开言翊和紫眠的争夺,楚长歌反倒是担心楚若祁,“我以为大哥心里已经放下了,原来都藏着掖着,那想必现在也明白皇上皇后并非善类,欺瞒你这么久,若是大哥再这般沉不住气,难道要楚府也像陆家寨那般消失?” 楚若祁突然变得阴沉,“忍?我侍奉多年的主子,竟然算计我这么多年。我卖命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他需要宁府财富我可以去说服娘,可是这般卑鄙,叫我如何忍?” 楚若祁就是如此耿直,他真的以为言翊会认为宁府的财富会这样拱手相让?言翊所要的就是掠夺,真正捏在他手里的才算是真实的。 楚若祁似懊悔一般捂住自己的脸,“长歌,我不该这么说,毕竟你才是宁主,而我” 楚长歌握住他的手,“大哥,你我都是娘亲生的。何必分这些,我是宁主也好,不然依大哥如今的官职加上这等身份,皇上早就对你下手了。如今娘也回来了,她更需要你。” 楚若祁苦笑,觉得自己反倒不如楚长歌明白,“不要觉得我多言,皇上支开王爷,我总觉得他会对你不利,你可要小心了。” 这一点,楚长歌何尝不知?言翊的目光即便是紫眠在场也丝毫不懂隐藏。占有,贪婪,也许当年他也是这样看待凤馨的,只可惜凤馨最后也被自己的贪欲所腐蚀。 全公公掀开车帘子,“王妃,皇上正等着你。” 原本还以为全公公不过是不耐烦催促,但是等楚长歌下了马车才知道意思并非如此,言翊的确在等她,不在宫内,竟然明目张胆的站在宫门口,这是何等的礼遇? 言翊生的本就俊俏。明黄的龙袍衬托着他的好气色,不管是哪里都看得出他的好心情,只不过在看到楚若祁之时,眼中微微露出一丝不悦。 “朕知道王妃担心王爷,怕你烦闷所以特意接你进宫游玩。”言翊快步上前。 言翊忽略楚若祁的存在,上前便拉住了楚长歌,楚长歌反应不及,只能由着他拉着,如何也挣脱不了。 楚若祁皱眉看着,想上前阻拦,谁知让言翊开了口。“楚若祁将军若是有要是禀告便去书房等候。” “大哥,你还是去书房等皇上,我想皇上是明君,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楚长歌看了一眼楚若祁,但愿他能明白。 果然,楚若祁了然,“既然如此,那臣便在书房等候。” 楚若祁抿嘴,匆匆离去。 楚长歌被言翊拉到花园,亭中已经备好了茶果,看来言翊早有准备。 楚长歌不安坐下。正对着是自己上次跳舞的梨花树,原以为树早就应该被移走了,想不到还在,只是花期已过,在这百花中显得实在是不起眼。 “你喜欢梨树,朕便留下了,只要你喜欢都可以。”言翊的话中透露着某种情意。 楚长歌置若罔闻,看着一园子的花,将言翊的话撇在后面。 “没什么想说的?”言翊难得如此闲情逸致。 他见楚长歌对茶不动心,便拿起果盘中的梨子,小刀摆放在一侧。他伸手之时,太监见状立即上前阻止,而他却罢罢手让太监退下。 言翊在太监的惊讶之下,竟然亲自动手开始削果皮,到底是练武之人,这果皮都不断,一气呵成,小心翼翼的切好,放入准备好的小盘子里,递送到了楚长歌的面前。 楚长歌却依旧不为所动,连太监们都为之捏了把汗,只见言翊拿起盘中的一小块,放入嘴中。 “你是担心朕害你吗?”言翊脸色微沉,显得有些不开心。 楚长歌这时才开口,“不妨皇上想听什么,臣妾告知便是了。” 言翊突然哈哈大笑,“到底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思,那王妃不妨告诉朕,王爷此去是吉是凶?” 楚长歌抿嘴,言翊知道是她怂恿皇后去游说的,想必也是猜到她是因为紫眠和凤馨一事才故意这么做的。 他倒是当真以为没有紫眠,她就会如此快速的恋上他? 既然如此,不如陪他好好玩玩,楚长歌小尝一口梨肉,微微一笑,“好甜。” 言翊立即露出了笑脸,“甜就多吃一点。” 他将所有的梨肉推到了楚长歌面前,见楚长歌对他不设防,不知为何这心竟然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楚长歌看着手里的梨肉,说道,“臣妾替王爷要求此职,自然是希望王爷能替皇上分忧,凶吉那都是老天定下的事情。” “王妃的回答还算中肯。”言翊玩笑似的开口。 楚长歌却从他的笑意里面看到了杀意,他压根就不希望紫眠能回来。 言翊见她乖乖听话,手又递上一块糕点,楚长歌也乖顺接下吃了一些,微甜加上甘润,让她原本不舒服的嗓子十分舒服,连肚子里也舒坦了。 “脸色这么差,一看便知你没吃好也没睡好。”言翊笑道。 微笑似这暖意的阳光,不强烈却足够温暖,甚至有一丝体贴之意。 楚长歌愣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言翊说完,干脆将眼前的所有吃的都递送到了楚长歌面前,见楚长歌想反抗,便摆着一张脸,“吃下去,待会午膳让太监再给你去弄些热汤来。” 楚长歌面露为难,却引的言翊又一次大笑,“平日里都不见什么能为难你,这些就难住了。王妃倒是真有趣了。” 楚长歌皱眉,“皇上真是会取笑臣妾。”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听到了皇后的声音。 楚长歌算算时辰,她从进宫到皇后来,掐的时间刚刚好,那么皇后应该也看到了言翊对她的所作所为。 皇后看到言翊面对楚长歌露出的真性情,心里难免不悦。想到楚长歌欠着她人情,怕是现在也该上去好好说说楚长歌何为礼教了。 楚长歌见状起身行礼,皇后十分大度赦免了她行礼。 而言翊见皇后到来,却收起了笑容,威严再一次回到他的脸上。 皇上上前坐下,“听说王妃来了,臣妾还以为是来找臣妾的,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方才遇到人一问才知道在这。” 言翊看了一眼皇后,不难看出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间隙,“想不到皇后和王妃这般要好,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这女人家的事,皇上何时也关心起了?”皇后口气微微不善。 楚长歌看在眼中记在心里,皇后有意拉拢她,如今她有欠着皇后一份人情,皇后是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这正是她接近他们两人最好的机会,让他们慢慢在各自的猜忌之中,互相残杀。 “王妃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向皇上告退,本宫那里为王妃准备了午膳。”皇后催促道。 楚长歌从沉浸之中清醒,起身冲着言翊行礼告退。 言翊虽有不悦,但是碍于他人在场不能够与皇后争吵。 见楚长歌和皇后走远,看着盘中楚长歌咬剩下的一半梨子,已经微微泛黄,他拿起放入嘴中,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 “楚长歌,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楚长歌才进殿门,走在前边的皇后回身便给了楚长歌一巴掌,响亮的声音在殿中清脆异常。 “王妃别忘记和本宫说的话,本宫留着你是因为你有用,而不是让你去勾搭皇上!这就是你对紫眠王爷的真心?难不成想做第二个凤馨?”皇后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楚长歌捂着火辣辣疼的脸颊,咬着嘴唇忍下了皇后的所有,也许有一点得到了证实,皇后是真的太在乎言翊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感情,皇后才会不停的想要除掉皇上身边的人,爱得越深,恨也会越深。 楚长歌故意认错,“是臣妾忘了规矩。” 皇后见她认错气也消了,将她扶了起来,顿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王妃莫怪,本宫只是怕那些宫人找了闲话乱说,这样是传到别人耳中该如何是好。” 楚长歌知道皇后这是虚情假意,但是现在她正是要利用皇后之时,自然也不会去说破这一层,“臣妾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 得到了楚长歌的回应,皇后也不会放过机会,开始说自己的目的,“要怪就怪凤馨这命真硬,本宫和王妃都想尽了办法,她竟然还能逃脱,这几日又派那檀香在皇上跟前徘徊,若不是宁贵妃有些本事留住皇上,真不知凤馨会如何做。” 楚长歌知道皇后想利用她除掉凤馨,而她觉得也时候和凤馨之间做个了断了,这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 “贵妃娘娘还有一段时日便要生产。届时身子不便怕是也难以留住皇上,若是凤馨娘娘使诈,怕是”楚长歌假意不安的说道。 显然皇后也想到了,如今皇上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保住了宁清心和孩子才是她唯一的法子,可是若是让凤馨再得逞,怕是她自己也会憋吐血。 “说下去。”皇后看得出楚长歌心理面有法子。 “其实还有一个人能帮皇后娘娘。”楚长歌开口道。 皇后明眸转动,却想不起应该是何人,“是谁?” “楚灵溪。”楚长歌毫不犹豫的开口。 却不想,皇后愤怒异常,仿佛楚灵溪这个名字是一个魔咒,稍有不慎就触动了皇后的怒气。 楚长歌故作镇定起身,“臣妾先告退了。” 却在门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苏怜。 苏怜原本是个严厉之人,素来不苟言笑,而现在站在楚长歌面前的苏怜不仅在笑还笑得如此风情万种,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在作祟。 “王妃真是大忙人,为各家事都操碎了心思。”化身苏怜的容素端倪着楚长歌,眼神里充满了嘲讽之意。 “那也及不上你忙,一人作两人,待会儿皇后问你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楚长歌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竟然还料定容素会帮着她。 容素也显得吃惊不少。收起笑容,“为何我还要帮你?” “这么多秘密一个人守着多无趣?”楚长歌回答道。 容素微微点头,笑了,带着宫人便进了皇后的寝殿。 楚长歌却觉得现在的情况越发的让人压抑难控,这才过了一日而已,她便有些难熬,回府了也不知道应该找谁商量才好。 进入殿内,苏怜跪地行礼,与平日那个不苟言笑的苏怜无异,这便是容素善于伪装的长处,她依靠苏怜走动皇宫。慢慢的苏怜的一切她都学得有模有样。 “皇后娘娘万福。”苏怜垂下脸看着地面。 “大国巫来了,本宫头正痛着,你来替本宫好好捏捏,那些庸医都不如你这般贴心。”皇后扶额一副难受的样子。 方才见楚长歌离开,皇后又是这幅模样,苏怜自然明白一定是有心烦之事才会这样让皇后纠结不已。 苏怜福身上前,站在皇后的身侧替她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嘴里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臣见娘娘的模样似乎有些心事困扰不已,不知道臣能否为娘娘解忧。” 皇后没回应她,仍低着头让她揉捏着。她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思,便不再多嘴说话。 过了一会,皇后自己先开口道,“一些犯错之人,若是用了,能叫人不担心吗?若是不识好反咬一口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怜不急不慢的做着手里的动作,唇边淡笑,难怪楚长歌要她帮忙,原来是自己搞不定皇后。 苏怜停手,“回娘娘,有些人的确是不识好。但是如果掌控住一些人,不管好不好,只要有用就行,到时候无用扔了便是。” 皇后听闻点了点头,有几分意思,楚灵溪她受尽了欺负,如今要是给点甜头势必要摇尾巴,若是往后她不听话了,那还留着干什么? 皇后笑道,“大国巫,你这心思倒是和楚长歌有几分相似。” 苏怜冷笑。皇后是如此难缠多疑的人,每一句话都带着试探。 苏怜镇定自若的模样,在皇后的眼中这神情倒是真的与楚长歌有几分相似,她身边的确缺一个能绊住凤馨的人。 她与凤馨斗了那么久,凤馨如今还能苟延残喘,可想而知她之前没有看错,凤馨就不是好东西! 只是眼前的苏怜也有些不一样了,却又看不出差在哪儿,以前的苏怜虽然严厉不苟言笑,却是个卑谦懂礼的人,而现在的苏怜眼中却带着几许轻佻。着实让人难以猜透。 皇后抬头看着苏怜,想要看穿她,“大国巫,为了帮本宫当真是为了你所求之事?” 苏怜神色有些黯淡,甚至伤感,“皇后娘娘是不相信臣吗?臣只想在帮完娘娘之后能够出宫。” “大国巫是神职,能保你一世荣耀,这宫外到底还有什么吸引你?”皇后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苏怜撇开自己的身份出宫。 苏怜知道皇后在起疑,提起袖子抹泪,“不瞒皇后娘娘,前大国巫所做之事臣心中有数却未能阻止,有愧于她人,上天给了臣责任,让臣在最后能够取代大国巫,可是这般权利之争让臣十分厌倦。” 苏怜年纪轻轻有这般的想法实属难得,但是皇后却还是半信半疑,在这用人之际,皇后自然是只能答应下苏怜的要求。 “大国巫,只要你能帮本宫,别学上一任大国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警告道。 苏怜恢复成严肃的模样,“臣自然要帮皇后娘娘,臣帮娘娘也是上天的指示。” 这样的话皇后自然受用,微微一笑道,“大国巫只要明白,能让你离开皇宫的只有本宫就好。” 苏怜笑着跪地,就像是接受了皇后的一切安排,心底却盘算着其他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刺杀 楚长歌将楚灵溪推荐给皇后,原以为很快楚灵溪就能提身份,却不想等了两日,后宫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皇后宣她进宫,楚长歌才知道楚灵溪竟然拒绝了皇后的提拔。 楚长歌受皇后之托来到了宁清心的寝殿,见到宁清心挺着肚子在修剪花枝,楚长歌上前行礼。 宁清心看了她一眼,便有气无力道,“是不是替皇后做说客?本宫也寻灵溪说过了,她不愿意罢了。” 楚长歌皱眉,可不认为楚灵溪会如此放过到手的机会,除非她已经想到办法得到更多。 “贵妃娘娘,可否让臣妾见见楚灵溪。”楚长歌开口询问宁清心。 宁清心放下手里的剪刀,一脸的无奈,“一定要她代替本宫吗?她若是不愿,你又何必逼她?” 楚长歌知道宁清心担心楚灵溪得到恩宠后就忘记了她的好,宁清心的位分已经很高,再高就会影响皇后,所以她很担心自己的以后。 “贵妃娘娘,你是希望一个欠着你恩情的人在身边,还是希望有一个随时都想杀了你的人在身边?”楚长歌将利弊告诉宁清心。 宁清心叹气,“她在房中。” 楚长歌行礼告退,进入楚灵溪的房中,不得不说虽然言翊没有给她位分,但是这房中的摆设已经看着她与一般宫女的不同。 楚长歌不等楚灵溪行礼,率先开口,“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楚灵溪弯下的身子直立起来,看着楚长歌不禁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皇后能给我的不过是贵人罢了,我若是答应了这辈子也就是个贵人,我若是不答应,至少皇上还会惦记着我的特别。” “特别?水含柔都死了,你活在别人的影子下还有什么意思?”楚长歌不由得抬高声音。 楚灵溪娇笑踏着小步走到楚长歌面前,“王妃不觉的我这身打扮很眼熟吗?” 楚长歌上下打量着她,浅紫绸裙,简单的发髻别了一支小钗。这身打扮的确很眼熟,但是楚长歌却想不起来。 楚灵溪见她疑惑,便开口道,“水含柔的确是死了,不过与我何干?我从头至尾就未曾是她的影子,王妃,不觉得我此刻与你越来越像了吗?” 楚长歌的心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而楚灵溪却得逞似的看着她。 “王妃何必这么惊讶?皇上得不到你,不过是在我身上寻求慰藉罢了,说句实话,你只要一日是王妃。皇上对我便会欲罢不能,我又何必在乎皇后的赏赐?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如今皇后肯用我已经不错。”楚灵溪抬手学楚长歌的模样整理发丝。 楚长歌吃惊,没想到楚灵溪学她的神态竟然可以如此相似。 很快,楚长歌恢复冷静,冷声道,“既然你觉得你有本事,那就好自为之。” 楚灵溪垂首,笑道,“是该好自为之,宁贵妃对我有恩,她又临产在即,若是此刻我答应了皇后的恩惠,她心里势必难受。” 楚长歌听闻皱起了眉头,楚灵溪此刻来讲人情味会不会太晚了? “楚灵溪,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你之所以不肯答应皇后,不过是觉得皇上能给你更多罢了,你若是真的体恤宁贵妃,你何不干脆连皇上都放弃算了。” 楚灵溪呵呵一笑,“真是瞒不过你,不过这一切我还是要谢谢王妃不是吗?” 楚长歌知道了她的心思,便觉得已经说不下去,甩袖离去。 离城多日。紫眠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趁着无人注意与苏慕白商量之后决定按兵不动。 苏慕白是出行后跟上来的,这一路上话也不多,倒是不像他的性子,这脸上都写着有心事三个字。 在驿站歇息,众人坐下吃饭,胡国使臣才一副讨好的模样上前敬酒,“紫眠王爷,此番旅途遥远,若是不适还望海涵,这杯酒微臣先干为敬。” 苏慕白皱眉,贪酒的人也变得拘谨起来,不过并没有阻拦使臣敬酒,他与紫眠都喝下了胡国使臣的酒,随即便觉得眼花缭乱的一阵晕眩。 苏慕白想要动手却被紫眠摁住,“按兵不动。” 这一招的结果就是,他们脱离原本回胡国的队伍,被胡国的使臣捆着又走了两日。 “紫眠王爷实在对不住。”使臣立即从老实变得狡猾,难以想象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夜晚他们只能停留在山洞中,使臣带了几个亲信扣押苏慕白和紫眠,但是这两日的奔波让使臣几人疲惫不堪,倒地就睡下了。 苏慕白坐到紫眠身边,围着篝火小声的告诉紫眠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奇怪之处。 “你可知为何言翊同意我与你同行?”苏慕白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紫眠虽然被捆绑着,但是神情平静对于苏慕白的话并不吃惊,“因为言翊始终不肯放过我,他一定告诉使臣除掉我,但是又担心这些人对付不了我,想让你在这半道上想法子让我永远回不去都城?是吗?” 紫眠说的分毫不差,原本他若是一直残废下去,兴许言翊能留他性命,只可惜他娶了楚长歌,一切都变了,言翊这心思也变得让人看不透。 苏慕白不敢乱猜忌,但是想起言翊说楚长歌时那般贪婪渴望,他便知道自己想得也大差不差了。 “是因为楚长歌。”苏慕白无奈开口,现在楚长歌就像是当初的凤馨,如同猎物一般被言翊盯着。 这一切也如紫眠心中所想,若是为了他,这些年言翊完全可以想尽办法折磨他,而不是扔在废弃的王府自生自灭。 “但是言翊并没有告诉我胡国使臣也受他之命。”苏慕白的疑惑便在此处。 紫眠看着篝火,串联苏慕白所言,不难猜想言翊的心思。 “你是因为长歌之言去向言翊请命,言翊派你来刺杀我,一来是确保我死无葬身之地,顺便还能试探你,二来是堤防康元晟的人。” 苏慕白听闻便开始回想之前与言翊的对话,言翊只不过是草草询问了他请命的原因,而苏慕白想到的的确是他人笑话他的纸上将军一说,言翊虽然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是也出了难题,那便是杀了紫眠。 这一路上胡国使臣眼色总是奇怪,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连话都不敢与紫眠多说,看来这样子做是正确的。 两个人背靠着背,“以王爷的本事想逃再简单不过了,为何还要顺着胡国使臣?” 紫眠这些年一直装作软弱无能的样子,给言翊的假象已经够多,没必要在这这里假意受苦。 “因为你,若是我走了你便没有完成任务,到时候言翊便会更不信任你。会害了你。”紫眠说这番话并不煽情,尤其是配上他清冷的调子。 但是苏慕白听了实在是感动,一脸苦哈哈的,随即心里咒骂紫眠夫妻二人,尽给他出难题。 紫眠又道,“我答应过你哥哥夜行,黑夜属于他,而你属于光明你,这就是为何他要离开苏府的原因。” 苏慕白再也笑不出来,他的确怨恨了夜行太久,一个和睦的家族就这样因为一个人开始衰败最后在骂声中苟且存活,他失去的远远不止于家族的荣耀。更有亲人。 “现在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告诉我现在怎么办?”两个人都捆着,苏慕白实在难以去抒情。 紫眠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已经到了胡国的边境,由这里进入胡国并不困难,更何况他早就留了后路。 “这里是胡国的边境,旁有沙漠,后有绿洲,此时走更容易,若是在东国地界我担心言翊会派人跟踪,所以我沿路留下记号,安梦一行人应该快追上我们了。”紫眠语气平静。 苏慕白吃惊转头。难怪紫眠如此淡定,原来早就有了对策。 悉悉索索,紫眠轻而易举解开了绳子,这几日就是为了让胡国使臣安全的带他们进入胡国,这样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有吃有喝有人照料,不需要担心有人追杀,的确是不错的主意。 看到紫眠从腰间系着的手杖中抽出他的软剑,无声一挥,苏慕白在惊讶之中已获得了自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使臣和言翊的计划?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来杀你的?”毕竟他是言翊派来的将军。 紫眠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上,软剑如同银蛇一般,轻而易举便解决了最近看守他们的几人。只剩下了在打盹的使臣。 软剑横在使臣的脖间,也许是凉意让他清醒,吓得在地上如何都站不起来。 “不会很痛,不过你最好闭上眼睛。”紫眠越是这么说,胡国使臣越是惊恐的睁大双眼,只见软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使臣便睁大双眼倒了下去。 “为什么不留着他?还可以询问他言翊有什么计划?”苏慕白觉得紫眠这样做太仓促。 而紫眠则一副了然的样子,“他被骗了。言翊能承诺他的都是空话,而言翊真正想要的是利用你和使臣让我死在康元晟手里,这样的假象言翊便有了理由起兵,所以使臣才会一直没动手杀了我。” 毕竟紫眠是亲王,他死在了胡国。那么康元晟将军必然是要负担全部的责任,想必到那个时候康元晟将军也不会想到同盟的人会这样背地里捅他一刀。 胡国这盘散沙,自然而然会落入言翊的手里,却不过是牺牲紫眠一条性命罢了。 “杀了他,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苏慕白还是觉得惋惜。 紫眠看了苏慕白一眼,“不碍事,他的死也许无法在康元晟将军面前指证言翊的二心,但是至少他无法开口说你办事不利,言翊自然无法怀疑你。而康元晟将军不是傻子,平白无故没了一个使臣,一定会怀疑言翊。” 兵家之事并非兵多兵少之意,而是需要精。如今他们几人消失在众人之中,便在暗处,需要做的事情也会简单许多。 “听你说这么多,这也许就是言翊一直对你不放心的原因之一。”紫眠总是能比言翊多想一步,这一点苏慕白眼见为实。 紫眠并没有让使臣曝尸荒野,简单挖了一个坑将人埋了,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然后两人便坐在篝火旁等安梦一行人赶来,毕竟安梦是胡国人,由她带入北国境内再合适不过。 火苗越来越小,洞外沙暴来袭,能见度不足五步,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沙子迷住了。紫眠和苏慕白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不能赶快离开这一片,很有可能饿死或者被活埋。 “呸呸呸,我竟然有点想金缕阁了,好酒好菜还有女人,现在我却要对着你这张脸!”苏慕白吐出嘴里的沙子玩笑道,心里还抱怨那几人竟然还没找到这里来。 眼看着火越来越小,紫眠起身将袍子撕了扔进了火中,希望能维持到那些人找来。 苏慕白发现眼前的紫眠有些不一样,“往日看你冷淡惯了,怎么今日显得特别的急躁,就冲你杀人那劲,我能刺杀你?你是不是想快点回都城?” 紫眠停下手中的动作坐下,“嗯。”毫不避讳,连苏慕白都被他的直白吓了一跳。 “你此番回去想安定是不可能了,除非”苏慕白不愿说出那句话。 紫眠也没有刻意问下去,心知肚明。 言翊对楚长歌的心思越发大胆,而对他就算是废人王爷也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可想而知,无论他如何隐藏都将成为言翊的眼中钉。 除非言翊就此消失,就像是当初言翊对待紫眠那般,将他身边的人统统清理,留下的只能自己消沉或是死亡。 火苗突然一蹿而起,照亮了紫眠的脸,双眸幽深而难以捉摸。 这一晚至少都不用担心会冻死,两人无聊的搅动着火苗。 “那个他找到了吗?”苏慕白有些别扭的提及这个名字,尤其是在紫眠说完那番话之后。 紫眠摇头,夜行的失踪是他的失策,之前不敢什么都不过问,心里担心夜行也会像宣夫人那般消失。 “夜行曾经去过天山,回去后就大病一场,他没有告诉我原因。”紫眠不想再瞒着苏慕白。 两个男人这样促膝而谈,有些别扭,但是苏慕白还是很安静听紫眠说关于夜行的一切,因为之前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置在夜行的身上,现在想想的确可笑。 “他得了病,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病,月圆食人血,这就是为何他躲在黑夜的原因。我寻遍了所有的书籍,发现在北国一本书里记载天山相传居住着一群血液异常的人,但不过是传说,毕竟没有几个人能进入天山。”紫眠说的十分简单,但是足以让苏慕白震撼。 苏慕白冷笑两声,意思只有他自己明白,夜行的失踪对他而言以为是可有可无,却没想到听到这番话,他却失语了。 两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紫眠靠着石壁,他唯一带出来的就是楚长歌随身携带的帕子,上面满满都是她的气息,他的确想回去了。 洞外响起脚步声,紫眠和苏慕白立即警觉起来,冲进来的是莽撞的白落,吓得紫眠和苏慕白不知所措。 “你不是死了吗?”苏慕白大喊道。 白落哼了一声,“你才死了!”随即跑到紫眠王爷身边左看看右看看。 “紫眠王爷你没事就好,不然我可就对不起王妃了。”白落担忧的看着紫眠。 随即进来的是安梦和沈言蹊还有几个黑衣人,紫眠对此没有预想到,他以为沉央所谓的帮手是指的安梦,怎么也没想到的竟然还有已死的沈言蹊和白落。 “不可能!断崖跳下去的人怎么可能不死?”苏慕白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白落和沈言蹊是活人。 沈言蹊看到心直口快的白落立即上前阻止,自己开口。“跳下去自然是必死无疑,但是若没跳下去就另当别论了。这多亏了王妃的计策,这样也可以除去害人不浅的大国巫。” 白落觉得沈言蹊这样解释十分合理,连忙点头。 “现在没空叙旧,使臣都解决了?”安梦指了指地上的血迹。 紫眠点头,苏慕白则耸肩,安梦拿出胡国的衣裳,让紫眠和苏慕白换上。 “趁着夜色我们顺着边境进入胡国,千万别乱走,这里的天山在胡国和北国的交界上,稍有不慎就会误入天山迷了路。”安梦警告道。 听闻天山,苏慕白踏出洞口,看着沙暴后清澈的天空,远远就有一座巍峨的大山,隐隐约约的。 苏慕白一心都在想,夜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安梦的催促下,苏慕白和紫眠换上胡国的衣裳随行而去,走了很久才发现楚长歌的帕子不见了。 紫眠寻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帕子,心想定然是方才换衣服的时候落下了。 “怎么了?”苏慕白见他突然停下,便上前询问。 紫眠看着后路黑暗一片,不禁皱眉,“若是我死了会怎么样?” 安梦骑马到两人身边,另外还跟着沈言蹊和白落。 “你死了,言翊自然高兴的得意忘形,甚至会对胡国得寸进尺。”苏慕白说道。 “你死了,胡国会因为言翊施压更加混乱,康元晟将军自顾不暇,而大王也会更加危险。”安梦说道。 “你死了,对于言翊并非全然好处,毕竟康元晟也消失了一个使臣,或许能让言翊和康元晟因此不合。”沈言蹊从旁观角度而言。 “你死了,王妃会伤心的。”白落的心里只惦记着楚长歌。 紫眠看了看众人,便扬起马鞭,策马而去,并没有回头去寻他所丢之物。 转眼便是十天,楚长歌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紫眠的消息。 她盘算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胡国才对,怎么可能没有一丝动静?不仅仅是宫里没消息,就连金缕阁的眼线都未曾送消息。 楚长歌的坐立难安加深了她害喜的征兆,无论吃什么她都会全数吐出来,不安的心快要将她压迫窒息。 消息没等来,却等来了全公公。 全公公弯着身子,“王妃,皇上说有急事找你。” “我身子实在不舒服,劳烦全公公回去通传一声。”楚长歌现在没有心思去见言翊。 全公公十分的为难,“可是皇上说此事是关于紫眠王爷的。” 楚长歌立即上前揪住全公公,也许是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连全公公都吓了一跳。 “公公稍等,我去准备一下。”楚长歌立即松开他,转身走入房间。 为了不让言翊看出自己的不安,楚长歌拉着明雪打扮了一番,脸色看上去不那么难看。 离开王府的时候,楚长歌还没等到出去打探消息的沉央。 “阿离,这次进宫你需寸步不离。”楚长歌拉紧阿离的手。 阿离被楚长歌严肃的表情怔住,立即点头,“我一定不会乱跑去偷吃的。” 楚长歌勉强的露出笑容,总觉得言翊告诉她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这心里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往好的地方想。 进入皇宫,楚长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路快步到了言翊的殿内。 言翊冲着微微喘气的楚长歌招手。而此时桌上已经布上了精心准备七十二道菜,满满一桌子,而摆放的餐具却只有两副,显然言翊是在等楚长歌。 楚长歌镇定的坐下,由着宫女替她满上佳酿,第一道是开胃菜,小心的夹在楚长歌的碗中。 而言翊则十分开心的举杯,两人的距离不过是一张桌子罢了,而在楚长歌的眼中却犹如千山万水。 “先吃些东西,有些话吃饱了朕才能跟你细细相谈。”言翊举杯喝尽。 但是楚长歌没有从言翊的脸上看到详谈之意,楚长歌眼中神采瞬间流失,她嘴里的佳肴也变成了枯草一般。 楚长歌的顺从并没有让言翊开心多久,他还是喜欢那个与他对着干的楚长歌,而不是现在温顺的像一只小羊。 “不想问问朕到底在庆祝什么吗?”言翊起身走到楚长歌的面前。 楚长歌放下筷子,举杯,“为何?”勉强的笑容,牵动着心中的恶心。 “因为朕除去了真正的眼中钉,想和王妃好好庆祝一番,不过不知道王妃听了会不会也如朕这般开心?”毫无掩饰的癫狂和不可一世,这才是言翊的真面目。 楚长歌以为自己会在亲手了结他的时候再看到这样的笑容,没想到这戏唱了一半就让他露出了真面目。 而楚长歌的心却因为言翊的每一句话都揪着无法喘息,她紧抓着衣裙,深怕自己在下一刻镇定就瓦解了。 “王妃,王爷死了。”言翊凑近楚长歌的耳边带着笑意一字一句说道。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镇定的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在来之前,她就开始猜想这一切的结果,即便是再握紧酒杯,还是颤抖着掉落摔碎。 “多谢皇上款待,臣妾先告退了。”不可以在言翊的眼前落泪,楚长歌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 看不到楚长歌的伤心,也看不到她的泪水,平静的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言翊开始猜测楚长歌的心。 “你不爱紫眠了?”他的指尖抬起楚长歌的脸颊。 两人对视,言翊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应该开心的,而楚长歌那张恨意夹杂杀意的倔强脸颊震惊了他。像是一根针从指尖刺入,痛麻的感觉一点点传遍全身,而他只能看着她无法开口。 楚长歌拍去言翊的手,“皇上,若是您想从我的身上得到胜利的快感,臣妾怕是要皇上失望了。” 楚长歌的冷漠让言翊不知所措,无法猜透楚长歌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臣妾告退。”再美味的东西也要看和谁吃,此刻那些美食也飘满了腐烂的气息,想起和言翊同桌共食,楚长歌便想吐。 “楚长歌!你站住!你还不明白吗?紫眠死了,你没必要再跟着他,朕可以给你一切。只要你开口!”言翊像是失去自己唾手可得的玩偶,突然间咆哮。 楚长歌嘴角突然尝到咸湿,不由得冷笑,此刻这个男人将她当作玩偶一般摆布,在他的心里根本无所谓别人的意愿,而是在于他想不想要罢了。 而与紫眠平淡,此刻却一点点占据了她全部的心,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那么气,气他与凤馨藕断丝连,才会因为水含柔的话自乱阵脚,亲自送紫眠送向不归路! “王妃。看看这是什么?”言翊让人将尸体旁的帕子拿了出来。 楚长歌擦去脸上的湿润,转身平静的看着言翊手中的东西,快步上前夺了下来,却被言翊禁锢住身体。 言翊冷笑,“楚长歌你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动情了是不是?朕告诉你,王爷遇上沙暴尸骨无存!” 楚长歌捏紧手里的帕子,难怪她找不到,她以为丢了,原来是他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楚长歌低语,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哭不出来。 “皇上,你可知你和王爷的不同?”楚长歌擦去眼角的泪水。原来想明白了,心里竟然可以舒坦那么多。 “朕自然比紫眠好得多。”言翊从出生便与紫眠做比较,两人明明那么不同,却要放在一起,而紫眠年少的耀眼让言翊怨恨不已,已经根深蒂固。 楚长歌听闻冷笑,“是吗?” 言翊不明看着楚长歌,一脸的厌恶,难道是在嫌弃他?他是天子,他比紫眠就是厉害! 言翊怒不可遏已经完全忘记了所谓的礼数,双唇用力的凑近楚长歌。 酒气扑鼻,楚长歌转头躲过。却不争气的吐了出来,她奋力推开言翊,扶着门框不挺的呕吐,脸颊涨红。 她的泪水不断跌落,不敢去看言翊,看着门外长长石板阶梯,延伸到宫门,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向宫门,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离开这里。 阳光不知何时被遮蔽,灰暗的天色,像是要下雨一般,大道上的宫人来去匆匆,楚长歌定神的看着远处,她总是在奢望着什么。 她仿佛看到了紫眠的身影,她飞奔而去,风刮过脸颊,心里却想着,等等她,她还有好多话未曾告诉他。 “楚长歌!”言翊的声音跟随在身后。 熟悉的人明明那么近,为何她却永远都跑不到目的地?被人追上的楚长歌,只能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为什么骗我?他不会死的!”楚长歌失控放声尖叫。 言翊将她搂在怀中,面对楚长歌的一再无礼,连他都觉得自己的忍耐越来越好了。 而楚长歌失控一会之后便陷入了昏迷,怎么喊都不清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孩子 沉央稍作伪装,在宫门外等了半天都不曾见楚长歌出宫,反倒是等来了六神无主的阿离。 只见阿离神色慌张,看到沉央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沉央皇子,皇上扣押了王妃,不让王妃出宫,我实在是没辙了才跑出来寻你们商量。” 沉央心里暗想一定是言翊在搞鬼,偏偏他身份碍事根本进不去,总觉得自己愧对于冒险的紫眠王爷。 “沉央皇子,皇上说王爷死了,这是真的吗?王妃因为这件事都晕过去了。”阿离想着便难受。 沉央听闻手心捏了把汗,拉着阿离,“你可有法子让我进宫?” 阿离挠了挠头,“你是男人,出了皇上进入后宫的都是太监!你又是皇子,皇上会认出你的,不过” 沉央急的团团转,他这张脸进去不是送死?可是楚长歌一个人在皇宫他实在担心,更何况阿离迷糊不靠谱。 言翊现在事事如意,楚长歌对于他而言就是势在必得。 突然阿离拍了拍沉央,“啊!有办法了!” 沉央擅长伪装,脸上的皮子惟妙惟肖,既然如此也别浪费了这手艺,阿离转身跑进宫里,偷了一身太监的衣裳。 “皇子,就委屈你了,这后宫太监万千,皇上未必都记得,这腰牌上写着顺子,那你就委屈叫顺子公公了。”阿离将衣裳递给了沉央。 沉央根据阿离的描述,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太监,而后拿着腰牌跟阿离进宫。 阿离将皇宫的事情都跟沉央说了一遍,甚至将楚长歌如何反抗言翊一事说得清清楚楚,深怕沉央在这后宫里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连累了楚长歌。 “阿离,你跟随王妃许久,可知道为何王妃要亲自提出让王爷去北国?”沉央看得出楚长歌十分后悔这样的决定,可是之前又是什么事情促使她这样决定的? 阿离思量了很久,才小心靠近沉央。偷偷的说道,“因为凤馨那个坏女人老是从中作梗,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凤馨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是之后阿离解释之后,沉央立即想起了言翊身边那个超俗的女子,原来就是她,他去年来秋猎之时就听说了一些关于紫眠和凤馨的言语,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更想不到之后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果真的如阿离所言,那紫眠王爷和凤馨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难怪楚长歌会气成这样。 “沉央皇子,那里就是王妃所在的寝殿。”阿离指着不远处道。 “阿离,从现在开始我是顺子。你要是敢叫错了,可知道后果?”沉央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阿离和沉央走近寝殿,发现楚若祁也在,见他来回走动,阿离便立即走了上去,小声道,“楚将军,你可算是来了。” 楚若祁满是自责,“王妃可有事?” 阿离摇头,“我出去的时候号脉了,没事。” 不过言翊却十分担心,太医院的太医一个换过一个,听到的都是不满意的答案。 “王妃真的有身孕了?”言翊再三问道。 太医们相互看看,不知道这有何好不满意的,这本就是一件喜事,可是再言翊的眼神下,他们谁也不敢说个准确。 “回皇上,王妃的确有身孕了。”沉默了一下,才有太医小心的开口。 言翊看着还在熟睡的楚长歌,小心的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楚长歌,朕对你百般退让,这件事绝对不能退让,朕的女人不能有他人的孩子。” 不顾楚长歌的意愿,言翊看着太医。“王妃身子虚弱,这孩子” 太医们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言翊为何要在意王妃的孩子,突然一个想明白的太医立即开口,“臣等自然是明白,方才把脉就发现有小产迹象,这孩子定然是保不住的。” 随即其他太医附和道,这时言翊才满意的让太医们退下准备药。 “楚长歌,你注定是朕的,谁也别想阻止!” 站在门外的阿离听闻差点惊叫,幸好被楚若祁捂住嘴巴拖了出去,随即跟出来的还有沉央。 “楚将军,王妃为了孩子吃了不少苦,那孩子没事,不能让皇上得逞!”阿离带着哭腔。 楚若祁震惊楚长歌瞒着这件事,如今给言翊知道了,言翊绝对不会留下紫眠的孩子,他望了望阿离艰难道,“王妃曾说你医术了得,你可有办法对付太医院?” 阿离立即点头,为了楚长歌她什么都不管了,“我能,我能帮王妃,但是皇上我对付不了。” 这是顺子打扮的沉央上前,“阿离,至于皇上这事用不着你劳心,楚将军有的是办法,胡国事情繁多,随便揪一件事足够让皇上烦心了。” 楚若祁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毫无特色的小太监,想要去抓他的衣襟,却被他躲开了。 沉央道,“楚将军自己人,我时王爷特意留在王妃身边的,为得就是保护王妃,此番打扮只是为求方便,还请将军高抬贵手。” 楚若祁望了望阿离,阿离点头示意沉央说的都是真的他才罢手,听到寝殿有声音,三人立即分开站。 楚若祁意味深长的跟上言翊的步伐离去,剩下的阿离和沉央立即冲进了寝室。 阿离看太医将定好的方子已经送到了宫女的手里,阿离偷偷瞄了一眼,其中几味药都加了剂量,这一副药下去,什么孩子都留不住。 阿离被沉央推了一把,她顺势啊呀了一把,将拿方子的宫女推倒在地上,顺势换了方子,宫女哪里懂方子也没多想就带着药方子走了。 随后太医交代了几句也走了,阿离总算是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紫眠和苏慕白随着安梦等人顺利混进了胡地,异域风情浓郁,随处可见与自己国家不一样的风俗。 安梦让人准备了住处,看上去与平常人家一般,几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下一步。 “因为紫眠王爷和使臣失踪一事,康元晟已经开始怀疑言翊,只是他还需要言翊的帮助,所以康元晟不敢轻举妄动。”安梦告知新得的消息。 “看来王爷这招奏效了,至少稳住了现在的局势,让言翊和康元晟互相猜忌,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苏慕白几日疲惫喝了几口酒才勉强撑着。 而一旁的白落因为常年在外混迹,所以与路上的商队混熟,打探到了一些关于东国都城的消息,只是不敢告诉紫眠罢了。 沈言蹊见白落为难,便自行开口,“都城言翊已经宣布了紫眠王爷的死讯,那商队的人听说王妃急病了。被皇上接进了宫照顾。” 到底是不是病了谁也不知道,但是言翊接楚长歌进宫必然是另有所图,绝非照顾那么简单。 众人看着紫眠,希望他能有个什么对策,虽然他脸色紧绷,但是走到这样地步他依旧选择冷静,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份隐忍实在是难得。 安梦见状都不免有些纳闷,“你比言翊有沉着冷静的多,为何当初会让他做了皇帝?” 也许当初是紫眠做了皇帝,现在安梦所要面对的事情要小得多,不会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局面。 苏慕白明白紫眠为何会这样,不过旧事重提总不那么风光。便转移了话题,“这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沈言蹊见状也换了话题,“沉央皇子还在等我们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王爷还活着?” 紫眠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心虽然揪着可是他不能垮,“我还活着的事,除了你我几人,谁人都不能说。包括沉央皇子的人,这样才能骗得了言翊,若是你们非要告知,那最好是噩耗。康元晟这边亦是如此。” 紫眠虽然担心楚长歌,但是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先委屈一下她。 “王爷倒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王妃,她若是真因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后悔的!”苏慕白出声警告紫眠。 依着楚长歌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做第二个凤馨,那她面对言翊最有可能是鱼死网破。 “不能让王妃伤心!紫眠王爷,只要你说,我一定去做,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去见王妃!”白落听着大家左一句死,有一句死,心里别提为楚长歌多担心了。 安梦和沈言蹊较为理智,在这之前。他们便将关押漠尘和胡国大王的地方摸索了一边。 “康元晟如今势力大涨,无人敢违抗,我们必须要先揪出漠尘和大王才行。”安梦惦记大王的安危,一切都以此为先。 紫眠道,“其实不难。” 楚长歌转醒,言翊兴奋的看着她,将她扶起,“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快快将这药喝了。” 楚长歌晃了晃脑袋,大概是睡太久了,头越发昏沉,定眼看了言翊许久才回神,“皇上寻太医替臣妾把脉了?” 言翊的手一抖。满满一碗药洒了一些在锦背上,楚长歌已经看出了端倪,抬手阻止言翊靠近。 沉央看楚长歌又打算倔强,干脆又将阿离推了出去,阿离将言翊手里的药打翻,立即跪在地上请罪,“皇上赎罪!” “她是臣妾家中的丫鬟,有些莽撞,皇上身子都湿还是去换身衣裳吧。”楚长歌没有太多力气去解释。 言翊看楚长歌现在已经是他牢笼之中的鸟儿是如何也飞不出去了,便放心起身去自己的寝殿换衣裳。 “长歌,你在这等朕。” 看着他故作温柔,楚长歌又是一阵恶心。 等言翊离开,楚长歌便越过跪在地上的阿离望着太监顺子。“你是谁?” 沉央用尖细的声音回答道,“奴才是顺子,来服侍王妃的。” 那声音尖得刺耳,连阿离都忍不了,推了一把沉央,沉央这才恢复自己的声音,“本皇子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太监的事情也做了,王妃记得要感激我。” 楚长歌知道他又开始耍贫嘴,若是往日也许还能斗两句,现在她并无心情,“言翊已经知道了我怀有身孕,我这心放不下来。” 沉央指了指地上的药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堕胎药!”楚长歌心知肚明,因为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戳穿言翊。 沉央吓一跳,“知道你还敢让言翊喂你喝下?你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楚长歌看了看阿离,阿离在身边她有什么不放心的?阿离的血有奇效,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受伤的。 因为楚长歌的眼神,阿离倍感骄傲,“你放心,这方子我换了,即便是太医发现方子异常,我也在你的饭菜里放了好东西,绝不会让他伤你分毫。” 沉央这么一闹虽然躲过了一劫,可是依照言翊的性子,很快就会有另外一碗堕胎药送来。 “沉央皇子,你若是想在这皇宫带下去万万不能太显眼,至于这堕胎药我自有分寸。”不方便解释,楚长歌只能这样告诉沉央。 而沉央却有些自嘲,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显得多余,楚长歌此刻还想着如何与他划清界限。 只可惜他本就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楚长歌不愿多说,他便不多问, “我听阿离说了王爷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未弄清楚,所以你不用先急着伤心。”沉央安慰道。 楚长歌神色镇定,“我知道。” 沉央有些抓狂了,看着楚长歌,有些生气道,“不妨请王妃告诉我,你有什么不知道?还有你又知道什么?” 楚长歌知道沉央对现在的状况十分着急,他答应了紫眠保全她的安慰,却看着她送进了虎口,如何能不担心? 楚长歌便透露了两句,“我越是这样言翊便会越称心如意,那他便会迫不及待的去找康元晟,届时,自顾不暇的是谁还不知道。” 沉央只能笑着点头,不知道楚长歌何为真,何为假,听阿离说楚长歌对言翊发狂时,无法看出任何假意,但是现在他这般说明,有觉得做戏做的太好了。 “你是在和我说笑?”沉央只能这般小心询问。 楚长歌不回答,因为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紫眠已死的消息,宁愿相信,这不过是一个计策,孤注一掷的她选择了自己送入虎口。 沉央看她丝毫没有玩笑之意,不免对她的所作所为有些生气,没有商量一句便擅作主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若是出事了,我一定会被紫眠王爷撕碎。”面对一个真正内敛成熟的男人,沉央深信紫眠有这样的本事。 楚长歌低头轻笑,宁愿大家都相信紫眠没有出事,而这一切都是言翊骗她的。 “我口渴了。”楚长歌转移了话题。 沉央戴着平淡无奇的脸坏笑,别提有多搞笑了,连阿离见状都捧腹大笑。 “沉央皇子,你这样笑实在是太搞笑了。” 见楚长歌都笑了,这房间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下来,沉央觉得自己这幅模样打扮也算是值得了。 替楚长歌倒了杯水,阿离又喂了写清淡食物,楚长歌的脸色也算是缓和了下来。 “你接下来想做什么?”沉央关紧门窗问道。 楚长歌看着房间中的三人,真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皇上暂时动不了我,因为皇后娘娘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现在后宫也一片混乱,用不了多久胡国的康元晟也会按捺不住的。” 楚长歌之所以自己进宫,便想好了该如何走下一步,虽然太冒险。但是能够达成目的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更何况后宫还有一个人不希望楚长歌出现,那便是凤馨。若是楚长歌进宫,那边代表了凤馨的价值已经毫无意义,凤馨努力的一切就此被夺走,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楚长歌。 而楚长歌所想的便是,利用这次机会和现在言翊的关注,除掉凤馨,别怪她狠心,只怪凤馨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 多次退让甚至帮忙,反倒是被凤馨利用,已让楚长歌心中不爽。 楚长歌被言翊囚禁在里自己寝殿不远的偏殿,即便是有人猜想这样做的目的,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毕竟言翊是皇上,他所拥有的权利便是生杀大权。 每日的陪伴,言翊虽然温柔但是那些参杂着堕胎药的饭菜无一不显露出他的野心,楚长歌失去了去外面走动的权利。 若非阿离和沉央陪伴着,她一个人一定熬不住言翊的逼迫。 “真的不需要我去做什么?”沉央看着楚长歌将堕胎药当茶水一样喝下,心里还真的是捏了把汗。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言翊对着太医发火,他一定会认为这些堕胎药不过是儿戏而已。 楚长歌摇头,将手里的汤倒在了花瓶之中,是药三分毒,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言翊在场那是不得不喝。 “今天我偷偷出去看到,凤馨的宫女檀香不停着朝这张望,看来凤馨是忍不住了,皇后打压她,如今你进宫,她地位更是不保。”阿离指着玉芙宫说道。 沉央瞪大了双眼,殿门口站着六个侍卫,一班轮着一班,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阿离是如何出去的?腾空飞出去的? “阿离,今日我真是该对你说声对不住,把你当作丫鬟看真是太亏待你了。”沉央刮目相看。 阿离十分得意的笑着,自然是不会告诉沉央自己是如何躲过侍卫出去查探消息的。 “我们就在这等着,皇后一定是想着我去求她,而凤馨她若是主动了那便失去了先机,现在就看谁人能熬得住。”楚长歌喝了口热茶漱了漱口,嘴里总是有股油腻的感觉。 “你觉得会是谁先站出来?”沉央并不太懂这后宫的事情,看楚长歌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心里必定是有了法子。 “皇后。”凤馨在这后宫隐忍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会再失去这样的时机,只要等皇后站出来,那皇上心里对皇后自然就不舒坦了。 至于凤馨一定会趁热打铁,而楚长歌所要做的就是让她们两个人都得不到好处。 言翊越是来找楚长歌,那两个人便越是坐不住,总有一个人是要打破现在的平静的。 沉央曾让楚若祁多去找言翊,这两天倒是起到了作用,胡国的事情弄得言翊焦头烂额,一连几日都不曾来看过楚长歌。 “阿离说胡国局势紧张,言翊都寻了多少大臣进殿商量事情,总觉得这件事太蹊跷。”楚长歌心底还是怀着一丝希望。 “看来我想的没错,这明明之中就像是谁在给言翊下套,也许是”沉央感觉到了背后真正的操控者。 “是紫眠。”有了这样的感觉,楚长歌突然心里舒坦了许多,摸了摸已经开始隆起的肚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沉央不想去破坏楚长歌的希望,最近因为紫眠失踪生死未卜,她已经太劳累了,有希望也好至少为了她的身子好。 “你可知今早上有太医进出宁清心的前殿,看样子是要生了,你觉得会生什么?”阿离将打探的消息告诉楚长歌。 楚长歌思量,“是个女孩最好。” 她不掩饰自己的私心。若是个女孩她便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对付一个孩子,毕竟是言翊的孩子,一出生便极有可能成为太子,更何况这样对宁清心也好,不需要因为生了儿子而提心吊胆的。 阿离耸了耸肩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没有太多意义的问题,看着楚长歌微隆的小腹,“我觉得这孩子一定是个男孩,这么顽强。” 楚长歌摸了摸肚子,不管是男孩女孩她都要,更何况这个孩子是紫眠的。 想必现在言翊一定忙得焦头烂额的,楚长歌也算是舒口气可以好好休息了下。 “你看你这眼睛这么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了多少回了,真当是哭死人?”沉央学着太监说话,模样十分可笑。 楚长歌也忍不住笑了,显然是阿离刻意作弄沉央的,在两人搀扶下,她沾枕便睡去,梦中依旧是那人冲着自己不断招手,越来越近,最后越来越远。 而就是这么一个梦的时间,宁清心的孩子生了,很可惜,是个男孩,想必现在宁清心和皇后高兴的不得了,言翊应该也是如此,难怪皇宫立即挂上了红灯笼。十分喜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凤馨,她一身素衣,言翊也不来看她了,这个皇宫,她凤馨而言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因为一招失败,她多年的伪装被楚长歌撕下,她人的脸孔立即换上嘲笑。 曾几何时她就算是皱皱眉头,言翊也会常伴左右直到她舒心,而现在呢?那大红灯笼高高挂,却是另为佳人。 让凤馨没想到的是,紫眠死了,而她心心念念的孩子也没了。即便是没见过孩子,她做梦都能梦到孩子的哭啼声,每每想起来她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下场。 她耗尽了紫眠对她的感情,如今言翊也如此对她,难道这些男人对她都不曾真正爱过吗?那又为何对楚长歌这般上心? 想到楚长歌,凤馨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怨恨,若不是楚长歌,她也不至于这样下场。 “凤馨娘娘小心身子,方才奴婢前去打探,说是贵妃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这会皇上皇后都在那,还通知了后宫所有的人。”檀香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皇上通知了所有人去道贺独独没有通知凤馨前去。 可见凤馨的身份早就不如从前了。檀香看着眼前颓废的凤馨,想着该不该将看到的事情告诉她。 凤馨不想让宫女看笑话,扶着墙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子,却看到檀香神色有些不对劲。 “檀香,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凤馨抓住了一线生机。 檀香只能缓缓说出事情,“凤馨娘娘,你可知我偷偷去贵妃娘娘那打探看到了什么?皇上去找贵妃娘娘根本没有留宿在贵妃娘娘房里,而是在” 檀香觉得事情非同小可深怕自己说错,顿了顿看了四下才敢开口,“皇上去的都是楚灵溪的房里,每日如此。” 凤馨再也忍不住怒火,手掌拍打在墙上,真是想不到。她们竟然还会联手唱这出好戏,如今这几人怕是都联合了。 “欺负本宫只身一人吗?”凤馨不禁握拳。 “娘娘别动怒,伤了身子可不好。”檀香也算是忠心的宫女,这般还想着凤馨。 凤馨越想越不对劲,若是这样等下去只会让皇后和宁清心越来越得逞,那她只能背道而驰了。 “檀香,你去准备一下,本宫要梳洗打扮去看看贵妃娘娘。”凤馨身子直立异常的坚定。 檀香听闻微愣,“凤馨娘娘,可是皇上他” 凤馨看了一眼檀香,让她别多话,如今她只能依靠自己,若是再不动手。怕是皇上因为这孩子早就忘却了她。 凤馨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都拿了出来,看着光鲜亮丽的衣裙,端详了好久又放了下去。 “檀香,去把皇上曾经送的那条裙子拿来。” “可是凤馨娘娘,那裙子不是陪皇上喝酒时,弄脏了吗?”檀香有些为难。 凤馨没多言看着铜镜自己梳妆打扮,显然是不想多话,檀香也只能听从命令去将那件嫩黄的丝裙拿了出来,虽然这样纯洁的颜色的确很能衬托凤馨的气质,可是这袖子上一点污渍总是有些碍眼。 “不碍事,总算是回忆了。”凤馨希望能够靠这些唤起言翊的一起回忆。 一番梳洗之后,凤馨的神采已经恢复,最值钱的便是小心收藏的长命锁。这是她曾经的贴身之物,如今只能借花献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杀了他 宁清心产子,是这皇宫上下的头等大事,皇宫上下一派热闹,最热闹的地方还属宁清心的寝殿,门槛都快被人踏破。 门口的太监看到凤馨之时有些吃惊,连忙拦着开口道,“凤馨娘娘皇上并没有邀请你,还请你回玉芙宫。” 凤馨知道自己此番前来不会顺利,看着阻拦的太监,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复从前,她并没有强制进去,而是站在一侧显得十分拘谨。 太监见状也不想为难凤馨,上前相劝,“凤馨娘娘,你就别为难奴才了,待会皇上看到你该不高兴了。” 凤馨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柔弱,她依旧是一朵无暇的白莲花,带着泪光,说话也开始哽咽,“公公,本宫不为难你,只是想在这看一眼祝福贵妃罢了,这是本宫从娘家带进来的长命锁,劳烦公公送进去说几句祝福小皇子的话。” 看着凤馨这般梨花带雨,太监都有些于心不忍,念在多年来凤馨在这后宫也算是个善良的主子,太监还是答应了凤馨的要求。 送进去没多久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竟然是皇后带着几人出现,甚至不客气的将凤馨的长命锁扔在地上。 “凤馨,皇上让你好好休养何必来此处找不快?”如今最得意的便是皇后,她有了宁清心的皇子,身份便巩固了,言翊更是没话说。 如今的凤馨她自然也不放在眼中,不过楚长歌的忠告还是在耳边,那便是不能让凤馨接近言翊,此女诡计多端。并不好对付。 凤馨落泪,捡起地上的长命锁,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不知好歹。” 凤馨的戏做足了,皇后身后的太监看在眼中不忍,最后偷偷进入寝殿通报了言翊,言翊听到凤馨的名字先是皱眉,随即便将孩子交给奶娘出了寝殿。 言翊不悦的开口,“出了什么事?” 凤馨知道自己成功了,只要言翊愿意看她一眼。她相信自己还有能力将他留在身边,来着后宫多年,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如何吸引男人。 因为宁清心生下皇子,言翊心情大好,即便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凤馨,他也是轻松无怒。 而凤馨这时候出现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大方且知错的妃子即可。 “臣妾参见皇上。”凤馨微微低头,恰到好处的让人看到了她的美和卑谦。 言翊心里很清楚凤馨这是在打什么算盘,只是他心里以为凤馨受了这么多罪理应是放弃了,怎么还有胆子出现在这里?他是否舍弃这颗棋子有些早了? 皇后看到了言翊的迟疑,她很担心凤馨死灰复燃,只能上前阻止,“皇上何必出来,小皇子现在需要你,这里就交给臣妾处理。” 皇后的话才说完,凤馨便随身附和,“是臣妾来的不是时候,还望皇上见谅,臣妾这就走。” 凤馨的一举一动都显示这女人的柔美,在场的女人看在眼中哪一个不是心知肚明,凤馨出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小皇子。 “你先回去,朕有空便去看你。”言翊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凤馨又有希望了。 皇后心里不买账,趁着房中婴儿哭啼声,“小皇子都哭了。皇上快去看看。” 凤馨识趣的离开,其他人看得一头雾水,领悟不到这其中的计谋。 等孩子熟睡了,宁清心也疲倦的睡去,言翊也离开了,皇后喊住楚灵溪,“你不愿接受本宫的好也罢,但是让你留住皇上就这么难?” 楚灵溪也没有想到凤馨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不像是她一向低调的风格。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楚灵溪低头认错,不敢去招惹皇后。 皇后听闻冷哼一声,心中妒火中烧,言翊真是好本事,抢了凤馨,如今又有了楚灵溪,后宫里还藏着楚长歌,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楚灵溪看出了皇后脸色的变化,知道现在自己最好是少说话。 “你不是能耐大?现在若是让凤馨抢走了皇上,本宫就看你如何烂在这里!”皇后对着楚灵溪发脾气,怒气冲冲甩袖而去,十分气愤,原本拥有小皇子的心情顿时全无。 楚灵溪见状,心里也渐渐明白了凤馨这样做的用意,就是不想皇后心里舒坦,皇后对皇上的心是真的,所以才会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 “灵溪姐姐,你在厨房烧着什么?感觉都糊了。”寝殿的小宫女跑进来说道。 楚灵溪心里呀了一声,先是小声的退出寝殿,随即奔跑至厨房,这锅汤算是没用了。 皇后只知言翊留宿她房,却不知道今日言翊的心根本就不再她身上,而是在对他冷若冰霜的楚长歌身上,紫眠王爷死了,他谈及楚长歌的神情越发肆无忌惮。 加上朝政的繁忙,言翊来她房中多半是喝闷酒,而她不过是一个乖巧的聆听者,人人只见他威风却忽略了他眼下的辛苦。 “汤没用了,反正皇上今日不会来了。”楚灵溪自嘲,她甘愿做替代者是为何?她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第一美人早就烂在这皇宫了。 得患得失越发占据她的心里,她只敢小心翼翼的待在言翊的身边,到底在求什么? 阿离将打听的事情告诉了楚长歌和沉央,事情的经过也是清清楚楚。 沉央听着便觉得阿离实在是个妙人,竟然能够出入自由,这些宫殿似乎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 “今天凤馨去一闹,皇后也不高兴了,小皇子的一切都没有大办,虽然皇上说会补办,总是让人觉得哪里力不从心。”阿离替宁清心委屈,好不容易保下的孩子如今一出生就送人,还遭受如此待遇。 楚长歌却不以为意,“皇上和皇后都因小皇子而喜悦,宁贵妃生完孩子体虚,凤馨就是看准了时机才敢去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妃不是说皇后会来找我们吗?到现在都不见什么人来,皇上都不来了。”阿离有些着急的问道。 楚长歌也没有想过凤馨铤而走险,她倒是不怕惹怒皇后。 “阿离,你别问了,你现在最好能去玉芙宫看看凤馨到底卖的什么药。”沉央看得出楚长歌也没了主意。 阿离闭上嘴便出了门,楚长歌抬头看着沉央,“谢谢你,我的确什么都想不到。” “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既然计划有变,总是有法子解决的。”沉央安慰道。 楚长歌只能点头并没有更好的办法,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开口,“有王爷的消息吗?” 沉央的笑容僵硬在唇边,从如今手边的消息看紫眠没有一丝生还机会,更何况他失踪的地方是在胡国与北国交界的天山,进去的人从来没有出来过的。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紫眠王爷一定会脱险的。”沉央不敢看楚长歌。 明知道沉央在安慰自己,楚长歌还是宁愿相信他的安慰,至少这样自己就不会这么难过。 两个人都显得十分尴尬,因为有些话说出来自己都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看看吃的。”沉央借口离开。 而方才出去的阿离却匆匆跑了进来。“你猜谁来了?是玉芙宫那位。” 阿离显得有些吃惊,这早上才去了宁清心的寝殿做戏,现在又到这里来这是为什么?耀武扬威? 不一会儿,楚长歌听到,门外开始吵闹,想必是侍卫不让凤馨进来,楚长歌起身走到门口。 “好歹是凤馨娘娘,你们这般无礼是做什么?皇上不让我出去,也没说不让熟人进来看看我。” 侍卫知道皇上十分重视王妃,也不敢回嘴,就放凤馨进了门。 “房里闷得很,不妨和凤馨娘娘在院子坐坐。”楚长歌神色镇定。 凤馨倒是十分熟稔的模样。听闻上前拉住楚长歌的手,不过触及到楚长歌微隆的小腹还是吃惊的愣住。 “想不到肚子都大起来了。”凤馨有些感慨,若是楚长歌没有帮皇后,她的孩子也该这么大了。 楚长歌自然知道凤馨不是来叙旧的,刚才她想不出凤馨的目的,此刻倒是可以试探一下。 “本宫许久不曾出来走动,今日去祝贺贵妃,便想着来看看王妃,紫眠的事情本宫真的”说着,凤馨便擦起了泪。 论虚伪,现在凤馨与言翊这对人儿真是他人比不上,两人演技更是无人能及。 “好了。凤馨娘娘若是你念旧情,是不是来的有些晚了?看样子你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不算深。”楚长歌轻笑,带着一丝嘲弄。 凤馨唇边扬起笑意,收起了眼泪,“王爷刚死,王妃就在后宫住下,论心大,这普天之下哪个女子比得上你?” “凤馨娘娘何必拐弯抹角?去宁贵妃那博人眼球,难不成想在我这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皇上?”楚长歌毫不客气的戳破凤馨的心思。 凤馨微愣竟然觉得楚长歌这是在炫耀,脸色一阵铁青,“楚长歌,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你还怀着王爷的孩子。你竟然敢勾引皇上。” 楚长歌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冷笑着开口,“臣妾不知廉耻?听闻娘娘您被皇上带入宫当夜就顺了皇上,论不知廉耻,臣妾还要多像娘娘学习,更何况臣妾带着孩子能在这后宫住下,那是本事,也是皇上宽容,娘娘没本事又何必来臣妾这讨骂?” 这话是楚长歌故意气凤馨的,凤馨听闻脸色煞白,她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听闻楚长歌的话语竟然让她喘不上气。娇弱的神情迅速褪下,露出恶狠狠的目光。 凤馨捏着帕子,“王妃本事的确大,不过你留下这个孩子,那就别想进后宫,这天下人还不笑话皇上?另外你利用楚灵溪勾引皇上有些日子了吧,不知道皇后知不知道实情,莫不是被你也骗了?呵呵,本宫倒是要看看,自顾不暇的时候别人还会不会念着你的好。” 楚长歌看着眼前陌生又毫不掩饰野心的凤馨,竟然觉得自己曾经如此蠢顿还想帮这样的女人,手颤抖着抬起狠狠的对着凤馨的脸挥去。 “贱人!我若是在一日。你就不会有得逞之日!不妨我们就此比一比!” 阿离看楚长歌为此疯狂,实在是担心她的身子,立即上前阻止楚长歌,一把抓起凤馨叫人赶了出去。 夜色昏暗,安梦身着夜行衣,穿梭在胡国皇宫上空。 安梦躲过了所有的侍卫,她在一处宫殿停下,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侍卫更是多的让人咂舌,看来康元晟已经做了十足的准备。 安梦身为暗影,她身手不凡,可是即便是知道了大王的关押之处,面对这么多人她也没有十足把握带走大王。 躲过侍卫,她瞧瞧进入殿内,亮堂的殿内却没有一丝生气,仿佛一切都是死物,她放慢脚步靠近床榻,微弱的呼吸声让她的心一窒。 在安梦的眼里,大王并不是昏君,只是生不逢时遇到了康元晟这样自大且残暴的人,她相信大王的反抗终有一日会得到回报。 穿过金黄色的纱帘一层又一层,她也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最后一层纱帘后面却是一阵奇怪的气味,安梦立即将自己的口鼻捂住,望着床榻上的人,她的王如今唇色泛白,目光浑浊,像是快要离世人。 大王看到安梦显得十分的惊动,“大王,你怎么了?” “安梦。”大王的声音就像被什么卡住了脖子,只能隐隐约约听清楚她的名字罢了。 “康元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安梦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坚强且果断,唯独看到大王的时候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 大王看着安梦,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如今却要手握兵刃在外为他而厮杀,他不忍却又无能无力,他对不住安梦。 安梦看着往日那个高大硬挺的男人,如今却像是一摊烂泥无力瘫软,安梦握紧他的双手。 而大王只是吃力的抬手指着桌上的香炉,现在连转头他都觉得吃力不已。 安梦领会,立即上前查看,原来这香炉里下了药。 “快走。”大王深怕安梦因此也中毒,用尽力气推了她一把,随即便气喘吁吁。 安梦不肯离去,私下袍子一角捂住自己的口鼻。 “大王!我一定会杀了他!”安梦咬牙切齿的说道。 安梦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在他的鼻下嗅了嗅,大王顿时觉得有一股气冲进鼻间,蔓延至全身上下,随即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而安梦抱着他不肯离却,大王抬起稍稍有力气的手安抚着她,“安梦,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安梦强忍着笑道,“我说过会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相互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情愫,他人不知,自己岂会瞒得住这份心? “外面如何了?”大王询问道。 安梦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情况十分不妙,牵一发而动全身,处处受限制。 大王也知道安梦在他面前不善撒谎,便不问了。 安梦道,“康元晟将您藏在冷宫。从宫门道朝堂步步都是他的人,是紫眠王爷寻人探出你的具体位置,我才敢进入后宫。” 安梦不敢在这里待太久,不然便不好再混出宫,扶着他躺下,顺便将药瓶藏在他的枕头下。 “安梦,我不想你出事,你懂我的” “别说了。” “安梦,我藏了一份密旨在只有你我知道的地方,如果我出事,密旨一定能帮你。” “够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安梦怨过自己出身卑微,但是能守在他身边,做什么她都可以,就算是牺牲性命也是如此。 安梦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只能背过身子轻声离去。 离开皇宫的安梦来到了康元晟的府门外,握紧手中的剑,怒气一点点传到手心,冲进去杀了康元晟的心越来越沸腾。 却在里府门几丈之外停下,康元晟不能现在死,否则宫里的大王也会跟着出事?她一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康元晟的人瓦解,哪怕是牺牲自己也无所谓。 她在康元晟府门对面的屋顶整整枯坐一夜,胡国的夜晚十分阴冷,昼夜如同两种温度,安梦的脑中不断闪过名字,最后锁定了那个名字,楚长歌。 “楚长歌,若是我这般做了,你别怪我,这条命我便赔给你,当时谢罪了。” 紫眠切断了所有去东国的消息,为的就是让言翊和康元晟都认为他死了,但是这一切都太慢了,安梦深知自己等不下去了,她必须逼楚长歌出手,只有这样才能加快进度。 安梦来到空地拿出沉央给他的联系讯号弹,这胡国城中有不少沉央的人,一定能够看到。 讯号在空中消散,安梦等到了一个黑衣人,“你们是沉央皇子的人?” 黑衣人点头,并不多话,亮出了沉央的信物。 安梦颤抖着拿出怀中准备好的信件递给了黑衣人,“这封信十分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沉央皇子让王妃亲启。” 而安梦的心却默念着对不起楚长歌,双手紧握,咬着牙目送黑衣人离开。 楚长歌起床后便看到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膳,如今有了身孕,食量也比以前大了许多,梳洗打扮一番便坐在桌前,只是奇怪的怎么不见阿离和沉央? “跟你说了少吃点,姑娘家家吃那么多。”门外响起沉央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我吃你们家的了?”阿离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两人进门看到楚长歌已经起床,立即围了上来,阿离将怀里的信递给楚长歌。 “昨天有人所给沉央皇子的,让你亲启,怕被他偷看,我还藏了起来。”阿离一副邀功的模样,沉央看着着实好笑。 “是安梦送的,应该是报平安的,你快看看,这下可以心安了。”沉央指了指信。 楚长歌迫不及待的接下信打开。这是安梦的字不错,一定是紫眠的消息。 三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但是楚长歌的笑容很快便被浇灭,因为安梦连安慰的话都不给楚长歌留下。 楚长歌,对不起,紫眠王爷死了,因为言翊的追杀,言翊买通了胡国使臣,是言翊害死了紫眠王爷。 只不过短短的几句,楚长歌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全身无力,眼前开始黑暗一片,最后将她吞噬。 “楚长歌!”沉央看到倒下的楚长歌立即上前接住了她。 阿离见状拿起楚长歌掉在桌上信,把认识的字都读了出来,沉央听闻看了看怀中的楚长歌,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沉央又从阿离的手中夺下了信,有些不敢相信的一字一句的又看了一边,确认没有错才将信放入香炉点燃烧毁。 “好好照顾王妃。”沉央说完便离开了前殿,自己在院中坐下,别说楚长歌承受不来,包括他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紫眠王爷并非是简单的人,他能够在言翊的手下活下来,甚至隐忍这么久,足以看出他是个有智慧的人。为何言翊的一次算计便会落得如此下场? 沉央还是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为何这个时候安梦会传消息?都城上下都传王爷已死,她这么一来多此一举罢了。 沉央这脑子十分混乱,想了半天觉得安梦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可是紫眠王爷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更何况随军而去的还有苏慕白,至今怎么连苏慕白也没消息? “王妃,你去哪里?”阿离突然大喊。 随即跑出来是赤脚的楚长歌,她双眼通红,奔跑至门口被沉央阻拦,“王妃要做什么?” 楚长歌愤恨的看了他一眼,“做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死?” 楚长歌甩开沉央的手。而沉央则害怕伤到她的身子,不得不处处留意。 最后楚长歌还是躲过了沉央的阻拦,跑到了门口,此刻侍卫又阻拦了她,“王妃,皇上有令你不可以出去。” 楚长歌不知何时手中竟然藏了簪子,抵在喉间,“谁敢拦我?” 侍卫是言翊派来监视楚长歌的,命令过不得伤害楚长歌一根头发,见楚长歌要自残,侍卫自然是有些慌乱。 最后也只能让出道,沉央和阿离放心不下只能跟着楚长歌。紫色的衣裙在空中翻飞着,稚嫩的裸足踩在坚硬的石板上,楚长歌的坚定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言翊在哪里?楚长歌想到的只有这个问题,她揪着过路的宫人询问,宫人都被她的样子吓坏了。 最后一个太监颤巍巍的告诉楚长歌,言翊在书房。 书房侍卫见到楚长歌吓了一跳,回神之际,楚长歌已经到了面前,本能的阻拦了她。 “王妃,皇上有要事处理不能召见任何人。” “我要见皇上!” 楚长歌通红的双眼紧紧盯着侍卫,侍卫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怨恨的眼神觉得浑身不舒服,最后竟然推了一步。 “王妃。我们这就去禀告皇上。”侍卫转身便跑进书房。 沉央害怕楚长歌做出出格的事情,上前拉住她,“王妃,我们回去,有什么事情商量了再做决定。” “我不需要你保护了,你走吧。”楚长歌没有回头看沉央,而是用着极其冷静的声音让沉央离开。 紫眠死了,沉央与他之间的交易便没有了必要,而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谁也帮不了她。 沉央因为楚长歌的话不知如何回答,微愣在原地,而此时侍卫已经出来请楚长歌进去。 “你们就在门外守着。”楚长歌留下这样一句便进入言翊的书房。 楚长歌赤脚走进书房。冰凉的地砖已经让她感觉到了麻木,言翊正在埋头看些什么。 “为什么找朕?”似乎有些在困扰他,所以他并没有抬头看楚长歌。 楚长歌握紧手中的簪子,一步一步靠近言翊,盯着眼前埋头的男人,前生的眷恋,为何今生今世却让她对他的恨不断增加? 手掌传来的疼痛,伴随着鲜血一点点滴落在地砖上,每一步楚长歌都觉得自己走的好辛苦。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再一次活下去的希望,那个人的笑容淡然悠长,他的胸膛温暖值得依靠,可是他却而言翊更是将她逼入绝境。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悲哀的声音难以抑制从喉间传出。 言翊听闻抬起头。看到长发散乱的楚长歌,“做什么?” 言翊立即起身走到楚长歌的身边,而楚长歌却看准了时机,将长长的发簪用尽全力刺进他的胸膛。 “额。”言翊措手不及,吃痛的捂着胸口倒退,“很生气?就因为朕杀了紫眠?别忘记,紫眠是你为他请命去北国的,是你妒忌他和凤馨才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楚长歌冷笑,“我想过杀了你的情景,绝非这样。应该比现在更惨烈,让你更生不如死!” 楚长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而吼出来的,喉间的青筋因此看的清晰无比,而言翊更是觉得自己像是看错了,她的双目竟然迅速猩红充满杀意,像是下一刻就会流出鲜血一般。 “楚,长,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真假假 太医跑进书房时,看到血流不止的言翊还有抱在怀里的楚长歌,上前也不知道该先看哪一个好。 “先看王妃,看看她的孩子。”言翊发现紫眠死后,能够让楚长歌留在身边的只有这个孩子。 可是太医又担心言翊的伤口,太医立即唤来侍卫让侍卫将楚长歌抱走,免得再伤了言翊,谁知言翊看到侍卫上前有些不悦,不顾自己伤口将楚长歌安放在软塌上。 把过脉后太医稍有安心,“不过是有些动了胎气,不碍事,倒是皇上” 言翊松开捂住伤口的手,一下子便觉得疼痛难忍,咬紧牙关让太医包扎。 言翊警告的看着太医,“朕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朕受伤的事情,否则”言翊脸色一沉,他人自然是明白这话的意思, 包扎完言翊的伤口,太医便一副害怕的样子立即离开了。 “去打盆热水来。”言翊突然开口。 身边侍奉的全公公立即低头去外面找人打了盆热水来,“皇上,这热水” 言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凳子,全公公听命上前放下,言翊却做出了让全公公吃惊的举动。 原来楚长歌一路赤脚奔波,脚上划了不少口子,血污混着尘土。 言翊知道她心里难受,但是不忍心她这样,他捞起毛巾想拧干,却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气,楚长歌真是下了狠手了。 “皇上,还是让奴才来伺候王妃。”全公公见状立即上前。 “出去!”言翊毫不客气的将全公公赶了出去。 当书房只留下楚长歌和言翊时,言翊松了一口气,近日紧绷的精神总算得到了放松。 方才楚长歌那么一闹,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但又不得不佩服楚长歌这胆色,竟然敢一个人来找他。 “长歌,你这样只会叫朕越来越舍不得你。”言翊轻轻抚摸着楚长歌的脸颊。 此刻的言翊也很矛盾,开始他只是觉得楚长歌有趣罢了,但是有些人天生不做什么事也能吸引他人。而楚长歌就是这样的人。 他用尽办法得到楚长歌,甚至为此留下了她的孩子,他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宽容,但是为了她,他竟然也认下了,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长歌,朕不怪你,反正你早晚会像凤馨一样顺从朕。”言翊看着熟睡的楚长歌,幻想着她会留在自己的身边。 清醒之后的楚长歌很安静的离开了言翊的书房,不言不语,言翊不曾挽留,只是平淡的一句话。 “一切要为了孩子着想。” 楚长歌听闻面无表情,她会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他害得! 而沉央在门外整整等了一天。看到楚长歌安好的出来,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沉央像小太监一样跟在楚长歌身后,“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沉央,我真的斗得过他吗?”楚长歌这一刻开始怀疑。 沉央知道楚长歌为什么开始动摇,不管这一天书房之中发生了什么,楚长歌一定受了不小的打击。 “别乱想,你的丰功伟绩这后宫可无人能及。”沉央用着他故作轻松的口气说道。 而提点楚长歌的不过是后宫二字,一些念头杂乱的闪过她的脑子,最后她紧紧抓着沉央。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沉央一头雾水。 楚长歌看着身后的书房大门,那个她痛恨的男人还在里面,依旧安然无恙,更甚至高枕无忧。 她不会就此罢休的,如今言翊有外患,那她就附送他一些内忧,让他知道他手里的一切既可以唯他所有,也可以唯他所毁。 “我们回去。” “等一下。”沉央从怀里拿出绣鞋,“你下回再冲动至少把鞋子穿上。” 沉央看似抱怨,但是很高兴楚长歌为此不在消沉。 “紫眠王爷的死,我也有责任,所以若是你又有什么计谋,不妨说与我听听。”沉央想帮她,内心甚至有些不放心她。 楚长歌微微吃惊,由着他为自己穿上绣鞋。 “我在言翊书房晕过去的时候,听到言翊说过康元晟已经准备了军队,但是迟迟不兵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言翊一定是在担心什么才不肯立即帮康元晟。”这也难怪言翊会如此伤身。方才看他脸色也并不好。 “沉央皇子,我想你查一个人,我方才一时心急竟然漏掉了一个人。” “谁?”沉央脑子里开始想是哪个人? “苏慕白。”没有苏慕白的死讯很可疑不是吗? 不管是言翊还是安梦,都不曾提及苏慕白这个人,苏慕白是楚长歌恳求前去保护紫眠的,若是紫眠出事,苏慕白也不会有好下场,那么是死是活? 深夜,从不起眼的小院子蹿出许多黑衣人,在浓浓的夜色之中散去,让人误以为只不过是自己一时的眼花看错。 紫眠和安梦轻功都不错,很容易就靠近了皇宫,此时正直侍卫倦怠之时,这时进去会容易许多。 两人飞身而起,落在屋顶之上,看到之处都布满了兵力,紫眠不得不说康元晟将军对于军力部署十分有见解。 “等信号行事,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进入出来,等康元晟将军赶到之前没有离开,那我们只能等死了。”紫眠警告道。 首先起事的是苏慕白带领的人,随后是白落和沈言蹊的人,这样可以分散康元晟将军的兵力和注意力,他们在进入便会更容易一些。 安梦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便趴在屋顶看着天空等待信号,时辰掐算的刚刚好,天空闪过两束光,稍纵即逝。 紫眠和安梦相视一眼,立即趁着侍卫交替之时混进了皇宫,安梦十分熟悉皇宫,躲过巡逻,好不容易才进入关押胡国大王的寝殿。 房内依旧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安梦示意紫眠将面纱捂好,进入寝殿很快就找到了瘫软的大王。 因为带着大王离开十分不便,所以安梦提前让人配了药,喂大王服下,需要稍等时刻才能恢复体力。 “你是紫眠王爷?”虽然紫眠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沉稳内敛让大王很快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紫眠只是点头没有多话,反倒是大王很好奇,“你比言翊更适合做帝王。” “时间不多,现在立即离开。”紫眠并没有因此多说。 两个人带着一个体力不足的人离开本来就十分困难,更别说还要躲过这层层侍卫的巡逻。 紫眠将位置留给了安梦和大王,在房中制造了一些混乱和假象,因为他要让康元晟将军相信大王已经死去。 “待会引一个侍卫进来,我让他做替身。”紫眠看了看两个人,站在门边准备着。 安梦却起身,冷静道,“不必了,我来。” 胡国大王因为安梦的话震惊,当然紫眠也是如此,因为安梦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说出了这样不要命的话。 “只有我能拖住康元晟,不然的话康元晟很快就能看出端倪。”安梦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安梦再一次强调,康元晟将军虽然莽撞残暴,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头脑,他掌握胡国这么多年,若是真没有一点智慧怎么会坐稳这个位置? “安梦,你们走吧。”大王稍有力气,一把抓过安梦让她离开。 紫眠直到安梦对胡国大王的感情,只是没想到这么深,他看着两个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时间却一点点在流逝。 “我去看着外面,你们最好说清楚。”紫眠选择将位置留给两个人,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紫眠离开之时将纱帘拉下,隔开了三个人的位置。 安梦扶着大王,“大王。你说过你想要做好大王,现在是扳倒康元晟将军唯一的机会。” “安梦这一切我只想与你分享,没有你我还做什么君王?”大王搂过安梦。 安梦顿时觉得心中一暖,这么多年了他们不曾点破两人的感情,知道这一刻听到他说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王,太晚了。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安梦轻抚着他的脸颊。 大王感觉到安梦的不对劲,将他从怀中松开始,安梦的唇边已经流出了黑血,他将安梦再一次搂紧,用尽力气。 “别这样,安梦,你怎么这么傻?”大王看着快要消失的安梦。 安梦指着帘外的紫眠。让紫眠走近自己,“我骗了很多人,该是偿还的时候了,一命换一命是最划算的。紫眠王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王妃,是我将信传入东国皇宫,此刻王妃王妃”安梦感觉腹中如被人用刀子绞割一般,黑血再也止不住吐了出来。 紫眠听到关于楚长歌的事情立即蹲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你会害死她的。” “对不起,王爷,我这一命赔给王妃,求您救救大王!”安梦说完。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大王的怀里。 紫眠感觉到了外面的骚动,若是再不走,怕是谁也走不来,虽然不想去打扰这两个人,还是不得不掀开帘子。 看到的却是稍稍体力恢复的大王替安梦盖上被子,紫眠从安梦唇边的黑血看已经明白了,所以刻意忽略大王眼中的晶莹。 “大王若是想报仇,现在走还不迟,若是想陪着安梦去,只当今日安梦白死了。”紫眠看不到眼前男人的求胜欲望。 紫眠的话提醒了大王,他吃力的撑起身体,有些摇晃,紫眠立即上前扶着。 “我们离开这里。” 纱帘一点点遮住安梦的面容。大王虽然不舍却强忍着悲哀,拿起桌上的烛台点燃了纱帘。 安梦,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紫眠带着大王在这皇宫躲避,也显得有些吃力,加上大王体力还未恢复,直到寝殿的大火烧的势不可挡,吸引了不少侍卫前去,他们才通过宫墙逃出了皇宫。 大王在宫外停住,看着大火,眼中闪烁不知为何,紫眠松开他,任由他敲打宫墙发泄。 “安梦”大王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紫眠目光深邃,想着安梦临终说的话。他开始替楚长歌担心,他恨不得此刻就回到东国。 大王苦笑,身子还是有些不稳,紫眠不再停留,知道这个人的悔恨一定会让他难受一辈子的。 回到逐出,苏慕白已经带人回来了,他显得有些狼狈,看到紫眠便跑了上来,一脸气愤,“我差点就回不来了,看来你担心的没错,看似言翊不帮康元晟,其实早就派兵前来在外坐收渔翁之利。” 相比之下言翊也显得有些着急。苏慕白以为自己只是声东击西,谁知道还真让他碰到了不该碰的人。 “可让人看到你们的面容?”紫眠问道。 “才开始便不对劲了,还好我有远见,吸引言翊的人去打康元晟将军的兵马,估计到现在他们都以为是对方挑衅的自己。”苏慕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好在紫眠早有警告。 为了这一招苏慕白也没少吃苦头,身上都是擦伤,就是为了看上去足够逼真,谁知两方一打起来谁也不认,害得他差点带着自己人被他们围殴。 “沈大人呢?”紫眠看还少了沈言蹊,便收下查看。 苏慕白点头,转身让人把白落喊了出来,“得去寻个大夫给大王看看病。” 白落有模有样的学着沈言蹊。最后摇头,倒是把众人看急了,“不急不急,言蹊去接王爷说的那个人了,此刻应该在回来路上。” 紫眠看苏慕白有些不明白,便说道,“我叫了人去救漠尘。” “漠尘?他可被关在康元晟的眼皮底下,你派了多少人?”苏慕白掐指一算感觉有些难。 “一个人。” 完了,完了,去一趟皇宫损了一个安梦,派一个人去康元晟眼下偷人,估计一个都回不来。 言翊被刺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而楚长歌也深知这一点,她对镜梳发,刻意将自己的脸色画得苍白,好不容易沉央用补品补回来的脸色,一下子又被她掩盖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道,“紫眠,你放心,我一定为你留下这个孩子,等生下孩子我就去陪你,我不会让言翊舒服做这个皇帝的!” 她淡淡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底早就下定了决心。 阿离站在门外,听到了侍卫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大国巫。” 阿离愣了半天随即跑进房间,“皇后娘娘来了。” 随即而来沉央来回走着,总算是明白祸事连连是何般滋味了,这皇后此刻来说白了就是来找茬的,想必是为了言翊遇刺这件事。 “你别急,皇后是不会对我如何的,毕竟凤馨不除,我对她而言还有用,再者我还有言翊!”楚长歌十分冷静,倒像是算准了皇后此刻会来。 皇后由宫女搀扶,身后是大国巫苏怜当然看着眉眼妩媚便知道一定是容素假扮的。 阿离最近在皇宫呆的时间长,知道了所谓的三跪九叩,为了不找楚长歌的麻烦,她只能乖乖的冲着皇后和容素请安。 “参见皇后娘娘,大国巫。” “王妃呢?”皇后的声音隐藏着压抑的怒火,看得出她现在恨不得将楚长歌碎尸万段。 “我在这里。”楚长歌一身素衣,长发披肩,由着沉央易容的顺子搀扶跪在皇后面前。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一副病态。 皇后挥手,“闲杂人等都给本宫退下!” 所谓闲杂人,怕就是沉央和阿离了,沉央虽有担心,但是这里毕竟东国都城,他不敢暴露身份,只能跟着阿离离开房间。 一到殿外,沉央立即拉过阿离,“你快去找皇上,告诉他王妃有难。” 阿离听命立即向外跑。 而皇后见没有外人,她的怒火也随即爆发,抬手甩了楚长歌一巴掌,扇得楚长歌两耳嗡嗡直响,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行刺皇上,别以为皇上不说,你便无事。”皇后指着楚长歌便教训起来。 一旁的容素更像是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在她心里,楚长歌并不是会忍耐的人,即便是忍受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反击。她不需要操这份心。 楚长歌用手将自己撑起,“臣妾无话可说。” 因为楚长歌的一句话,皇后的脸色难看至极,连解释都不解释,楚长歌是打定主意气死她吗? 皇后怒火中烧,一把抓住楚长歌的衣襟,“难不成紫眠王爷尸骨未寒,你便迫不及待了?你真的以为本宫杀不得你吗?” “臣妾不敢忘记皇后的话,臣妾只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无论做什么,臣妾都要留下王爷的孩子。”楚长歌哭诉道,显得十分委屈。 皇后自然是听懂了楚长歌的意思,不敢相信的看着楚长歌的肚子,这样的衣裳的确将肚子显了出来,“紫眠王爷的孩子?” “皇后娘娘求您帮臣妾保住王爷的孩子,臣妾愿意为娘娘做一切。”楚长歌干脆行起大礼。 皇后看着跪地行礼的楚长歌,便开始打量,楚长歌的眼中的确是有为孩子担忧的眼神,为此她看了看身边的容素,“大国巫,你如何看?” 容素就知道现在皇后依赖她,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找她决定,“皇后娘娘喜获麟儿本是件好事,就当是为孩子积福罢了。” 皇后听闻看着楚长歌,若是留住楚长歌的孩子,那楚长歌就永远都无法留在后宫,也算是一种办法,但是只要想到言翊竟然为了楚长歌隐瞒受伤一事,皇后这心便无法平静。 “本宫可以保住你的孩子,但是这活罪难逃,谁让你乱了规矩?给本宫掌掴!”皇后招来身后的珍儿。 珍儿快步走到楚长歌面前,抬手便狠狠的打了楚长歌另外半张脸,楚长歌握拳忍着,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 就在珍儿准备用尽全力打第二掌的时候,半空便被人抓住了手腕,随即便是骨头裂开的声音,借着珍儿便开始惨叫。 “是谁让你们来的?”言翊甩开珍儿,怒视着皇后。 皇后心里不悦,上前道,“皇上,王妃虽然身怀骨肉,但是她伤了你,就算是让她死都赔不起。” “什么时候这里轮得到你下旨了?朕还没死!而且王妃的孩子不需要皇后你保,朕会替王爷留下唯一的血脉,更会留下王妃!”言翊像是在宣布什么,丝毫不给皇后反驳的机会。 皇后得不偿失,不仅没能处罚楚长歌,反倒是引起了言翊的反感,最后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容素离开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长歌,真是个厉害的女人,竟然知道利用皇上来对抗皇后,又小看楚长歌了。 言翊扶起楚长歌,看着她苍白脸上清晰的手掌印,越看越气愤,“王妃平时那么厉害,如今就让人打?” 楚长歌捂着脸,“臣妾无奈,臣妾只想留住这个孩子,我” 楚长歌摇摇欲坠,言翊立即扶住她,“来人,从今日起,你们寸步不离保护王妃,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对王妃胡来!” 有了言翊的旨意,楚长歌心里便觉得自己这两巴掌没有白挨,若非如此,她没了依靠谁人都会对她不利,这是后宫谁也不能相信。 言翊提楚长歌上药,而后叫人布膳,沉央担心楚长歌又出事,只能装作小太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看来王妃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言翊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道。 楚长歌不理会吃着饭菜,从言翊的心情上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他忙得焦头烂额,听说连后宫都不曾踏入。 现在一副舒心的样子,想必是又有什么事情在他算计之内。 “既然王妃不愿说话,那朕来说,胡国大王自焚而死,全国上下一片混乱,康元晟将军焦头烂额,若是朕现在出击”说完言翊哈哈大笑,显然心中早已经有了计划。 楚长歌看着他这般得意心想胡国大王坚持反抗这么久,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焚?那他未免也太没骨气了,之前的反抗岂不是毫无意义? 楚长歌心里没底抬头看了看沉央,沉央也只是摇头,阿离派出去查探情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底战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臣妾岂不是要恭喜皇上了?”楚长歌不再如以前坚硬,只是冷冷的开口罢了。 楚长歌不打算等阿离的消息。准备自己从言翊的口中打探出消息来。 听闻楚长歌的转变,言翊心中一喜,看着楚长歌原以为是他看错了,可她的确是在笑,冲着他笑。 “既然皇上已经十拿九稳了,臣妾也只能敬皇上一杯,就是不知道胡国的康元晟将军可好对付?”楚长歌再次开口。 方才轻松的言翊立即沉了下来,“康元晟根本就不是朕的对手,若非朕的帮助,他能助长这么多兵力,听闻他那个儿子如今也有一脉,与他对抗,两面夹击。只要朕说什么他为了他的利益也得认下。” 楚长歌知道言翊所言的康元晟儿子就是漠尘,这么说漠尘应该是安全的,那么胡国大王就更加没有自尽的必要,言翊已经被利益蒙蔽,看来是没有看出蹊跷。 楚长歌微微一笑,“那臣妾就祝皇上马到成功。” 听闻,言翊起身走到楚长歌面前,言翊挑起她的下颚,两人对视着,“王妃改变不小,难不成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楚长歌冷冷一笑,“我还能反抗吗?我只求皇上能够保下王爷的孩子,他日你赢得了胡国。我便心甘情愿跟随皇上。” 言翊大笑,“你是认真的?你真的会心甘情愿跟随朕?” “是皇上对自己没信心吗?那胡国如今不过是皇上的囊中之物罢了,有何难?不过是费些时日罢了。”楚长歌望着他,没有一丝不安。 言翊相信了她的话,似乎能够得到她,是他一心想要的结果。 只可惜,楚长歌虽然不在胡国,但是就冲言翊这几句话,便知道言翊想要得到胡国那是难上加难。 言翊离开后,楚长歌伸手想拿过酒壶给自己倒一杯,半道上让沉央抢下,他咕咚咕咚几口全喝没了。 沉央拍拍胸口,“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是真的不怕死?” “死有什么可怕?况且我还剩下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以后这个后宫一定会很精彩的。 沉央刚想问楚长歌又在耍什么花招,阿离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桌上好多吃的,不管其他先吃起来。 “你别急,快说说外面得来的消息。”沉央没见过比阿离还能吃的姑娘。 阿离三口便吞下一只鸡腿,喝口茶顺顺气,才说起今日出宫得来的消息,开始说的语无伦次的,想必是消息太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去市集最热闹的地方,看到有从胡国回来的商队,他们说胡国现在十分混乱生意也做不成了,康元晟将军怕是真的要当皇帝了。” 咕咚咕咚又是一杯茶。“可是啊,金缕阁的消息却很奇怪,我让桑妈妈给我解释一番,她也觉得奇怪。” 说着阿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不过几句话,坐山观虎斗,假象重重。 楚长歌十分奇怪,这消息就像是特定给她看的,金缕阁的消息都是她亲自整理的,所以这消息倒是像传达什么讯息。 难道是神秘人又出现了?他难道也牵扯到了两国之间? 顿时楚长歌觉得自己像是被监视一般,看了看沉央,沉央接过纸张,能够明白楚长歌此刻的表情。 “这东西更像是给你看的。或许传这个消息的人觉得就你能明白。”沉央也觉得这纸上的消息比较凌乱。 “宣夫人死前并没有多讲金缕阁的事情,但是到了今时今日,我觉得他已经无所不知了。”楚长歌看着手里的纸条。 两个人相视一眼,断定胡国发生的一切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操控。 “言翊想趁乱出兵,借口便是紫眠之死,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楚长歌捧着自己的肚子,她一定会坚持到最后。 沉央一改坏坏的神情,“不管做什么,要知道你现在并非一个人。” 他担忧楚长歌的安全,却又害怕自己的心意被他人看穿,只能这样遮遮掩掩。 “言翊今日应该会去寻凤馨,他迫不及待宣誓自己比紫眠强了,告诉楚灵溪,叫她留住皇上。”言翊会证明自己是强者,会证明在他的身边会好过紫眠多倍,所以他一定会去找凤馨。 言翊暂时得不到楚长歌,只能够通过凤馨来发泄,说起来也真是悲哀,不过楚长歌不会让凤馨得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设计 言翊正如楚长歌所想,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凤馨那里寻找胜利感,虽然凤馨在他眼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兴趣,但是在没有得到楚长歌之前,凤馨依旧还是那个可以摆布的战利品。 “去玉芙宫告诉凤馨,朕今晚去她那里。”言翊头也不抬的说道。 全公公听闻,立即领命走到殿外招来小太监说了一句,便又回到言翊身边侍奉着。 而此刻小太监卖力的跑到了玉芙宫,见门外守着的檀香便上前报喜,喘了喘气,“檀香姐姐,皇上说今晚上要来玉芙宫看凤馨娘娘。” 檀香停下手里的活,惊喜的不知所措,“谢谢这位公公,我这就去向凤馨娘娘报喜。” 皇上已经许久不曾来过玉芙宫,这宫里头谣言满天飞,凤馨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说的最多的便是她失宠一事。 说来也奇怪,原本顺顺当当的凤馨娘娘这一年怎么就万事不顺?尤其是遇上了王妃这样厉害的女人。 想着檀香的脚步已经跨进凤馨的寝殿,“凤馨娘娘,皇上说今天晚上要来。” 原本提不上劲的凤馨听闻,立即回神,喜悦跃上心头,终于让她熬到了,她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输的。 “檀香,快去准备一下。”凤馨用帕子掩着嘴角的笑意。 檀香也替凤馨开心,立即下去准备吃食,皇上喜欢吃的东西一样都不能落下,若是这一次能够留住皇上的心,那么凤馨娘娘便能回到从前的地位。 那几位走过玉芙宫就喜欢冷嘲热讽的主子,看看还敢不敢这么放肆。 因为言翊来了,凤馨既是兴奋又有落寞,言翊贵为皇上根本就不缺女人,以前的她能够掌握好他的心思,可如今楚长歌的出现让凤馨猜不透言翊的心思。 凤馨从柜中拿出了锦服长裙,每一件都是言翊曾经讨好她而做,虽然她不曾有好脸色给言翊看,可是言翊哪一次不是回头找她? 如今呢?她倒是摇着尾巴的狗,被她人欺负。为求一点恩宠便是死命的巴着言翊,她不敢放手,害怕自己失去言翊后在后宫煎熬到死。 如今外面将她说得不堪的人多得是,而她却只能躲在寝殿,等到机会。 檀香将饭菜端在桌上,看到凤馨正对着衣橱发愣,上前开口,“凤馨娘娘长得美穿什么都好看,若是选不出来便挑皇上最爱的。” 檀香以为凤馨是因为不知道穿哪一件衣裳才犹豫不决的,所以开口提醒了凤馨,而事实上凤馨不过是感叹现在自己苟延残喘的境况罢了。 “檀香,皇上来本宫这,难道其他人肯?”凤馨还是有些不放心。 “凤馨娘娘。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忙着小皇子的事情,无暇顾及,正所谓母凭子贵”檀香说了一半便不敢说下去了。 檀香看到凤馨的脸色有些难看,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凤馨怀孕小产,说到底皇上还是不愿凤馨怀孕,这也说明了凤馨以后的境地。 凤馨看檀香不说话了,心头便泛起苦涩,转念一想,只要言翊在一日,她便还是有机会的。 “王妃哪里呢?”凤馨不理会檀香,只想确认到万无一失。 “凤馨娘娘,王妃被侍卫看管着,听说根本就出不了殿门,前些日子除了你去看望,便只有皇后娘娘和大国巫了。”檀香如实汇报。 凤馨讲话都记在了心里,如今楚长歌身边有这么多人护着,包括皇上对楚长歌都是另有所图,她若是再不帮自己一把,怕是她们各个都想着办法让自己死。 夜色降临,言翊原本打算前往玉芙宫,却被桌上的奏折耽误了不少时间,那些老顽固竟然还不同时机,不愿意就此进军胡国。 他是有野心的人,如何愿意守着这点地就心满意足?他想要统一这些分散的国家,他要成为霸主。 但是明明机会在眼前。这朝中的人便拖后腿,“一群迂腐的人!不懂变通!” 身边的全公公见状,立即上前收拾,“皇上时间都过了,要不去玉芙宫那歇会?” 这是言翊才记起自己是打算去玉芙宫的,言翊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而此时等待他的却不是凤馨,而是从半路奔波出来的楚灵溪,她穿着中衣,曲线毕露,头发有些散乱,显然是刚睡下不知为何又爬起来的。 “皇上恕罪!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突然出血,奴婢只能前来”汗滴在楚灵溪的额头慢慢滴落,看得出来她跑的很急,说话都如此喘。 因为担心宁清心,言翊自然不会再想去找什么凤馨,立即带着人赶向宁清心的寝殿。 言翊招来全公公,“去告诉凤馨,朕今晚不过去了。” 全公公听闻只能点头,立即派人去玉芙宫通报一声。 产后出血可大可小,不过宁清心并非什么出血,这床单上的血也不过是鸡血,太医也是皇后的人,自然该说的都会说。 加上宁清心难看的脸色,太医稍加几句重话,言翊今日势必是去不成玉芙宫的。 “皇上,臣妾好怕。”宁清心紧紧抓着言翊。 言翊安抚着她,看样子也相信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楚灵溪此时选择退下,事实上这也不过是一项计策。 剩下的事情会如她们所计划那样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而凤馨能够得到的只能是一场空欢喜。 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镜子里看到狼狈的自己,楚灵溪只能苦笑,大家都会觉得是赢过了凤馨,可是呢? 她们却是照着楚长歌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着,对楚长歌的每一计都深信不疑,迟早有一日大家都会发现真正赢的是楚长歌而已。 可是楚灵溪自己又何尝不是,有了楚长歌的帮助她才能留着这条命在这里周旋,也许她自己也开始沉浸在扮演楚长歌的游戏之中。 而此刻的玉芙宫内,凤馨坐在桌前等着言翊的到来,檀香却在门外见到了言翊派来的全公公。 “全公公,为何皇上还没有来?”檀香心急的问道。 全公公眉头一皱,轻语道,“檀香啊,方才贵妃娘娘那出了事,皇上急急忙忙便赶了过去,今日怕是来不了了。” 檀香听闻心里咯噔一下,尴尬的回了全公公,随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凤馨。 凤馨看着表情不自然的檀香,方才那门外的响动,心里便有了数,淡笑拿起筷子吃着桌上早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檀香,去给本宫再那些酒来。”凤馨眼角湿润。 “凤馨娘娘,万万不可伤了自己,喝酒伤身。”檀香好意提醒。 伤身?如今还会有人来关心她吗?好不容自己盼来了言翊,结果还能半道上被人劫了去,明天她凤馨又是这后宫的笑话。 一次又一次,凤馨坚信这一切肯定是楚长歌在背后出的主意,那皇后也定然是从中使了不少力气。 这是凤馨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多的敌人是多么强大,觉得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回味清甜的美酒,到了嘴里却苦涩至极,一杯接着一杯,凤馨明显有了醉意,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忘记自己如今这下场应该记恨谁。 “楚长歌看来你真的恨本宫,可是你越是恨本宫就越说明你放不下紫眠,你依旧有弱点可寻!” 到了如今,凤馨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她比楚长歌强的地方便是她可以掌控楚长歌和紫眠之间的感情,这就是她最大的砝码。 外面月色朦胧,像是被遮了面纱一般的,凤馨觉得自己就如这月光一般的惨淡和凄凉。 檀香见凤馨已经醉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檀香上前将凤馨扶上了床。 凤馨却抓着檀香不放,恶狠狠的瞪着她,“本宫不会认输的!” 翌日,凤馨烦闷的走在园中散步,遇到了春风得意的楚灵溪。只见楚灵溪手里挎着篮子,像是采了什么花。 楚灵溪抬眼看到凤馨,想躲也躲不了,只能上前行礼,“参见凤馨娘娘。” 凤馨没有让她立即起身,打量着有些不一样的楚灵溪,以前只记得她空有美貌却自认为聪明。 “快起来,跪着多不舒服。”凤馨立即扶起楚灵溪笑脸莹莹的,十分和善。 楚灵溪不知道凤馨这喉咙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凤馨,凤馨看着她篮子里的花。 凤馨看到她篮子的花瓣,微微开口,“这是要做百花糕?看你采了不少花。本宫记得皇上倒是爱吃。也是甜食里最喜欢的。” 听闻,楚灵溪有些不自然的挡住篮子,“这是奴婢替贵妃娘娘准备的。” 看楚灵溪这么闪躲,凤馨自然是知道她想要隐瞒什么,不急着戳破,反倒是笑着询问,“贵妃产后出血都惦记着皇上,可真是有心了。” 楚灵溪知道凤馨这是才嘲讽,“回凤馨娘娘,贵妃娘娘不碍事,若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虽然有长进,但是面对真假难辨的凤馨。楚灵溪不认为自己有把握能够处理的好。 “那你别让贵妃等急了,快去吧。”凤馨的嘴角露着笑容,心里却恨不得将那篮子踩烂了,看着楚灵溪远走,她手里的帕子已经快被她撕成两半。 身边的檀香却说了句关键的话,“方才楚灵溪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王妃,连说话都像。” 凤馨像是知道了什么,抓着檀香,“你再说一遍!” “奴婢奴婢是说,方才楚灵溪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王妃,连说话都像。”檀香有些害怕的说道。 凤馨脸上却闪过奸诈的目光。 奶娘抱着小皇子递给了皇后,皇后一直想有一个孩子,虽然她已经不可能生。但是至少宁清心愿意将孩子给她。 皇后爱不释手的抱着孩子,孩子甜甜的睡着,睡梦中还会将小手动动,柔软的感觉让皇后的心都融化了。 这是言翊的第一个孩子,又是皇子,以后必定是这个国家的储君,那她也会是高贵的太后。 想着皇后心中便有说不清的欢喜,这都是她一步步退让应得的,可以说是来之不易,谁也体会不了她这份心。 珍儿在皇后的身边看着她这般开心,心里却十分着急,让奶娘西安出去,而自己凑上前。“皇后娘娘,珍儿有要事要说。” 皇后见珍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必也是有急事,“有什么就说,不必在本宫面前藏着掖着。” 珍儿上前在皇后的耳边嘀咕起来,“皇后娘娘,珍儿在宫人那听到了奇怪的谣言。” 皇后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并不喜欢珍儿这样疑神疑鬼的,让她有话快说。 “皇后娘娘,那些人都在说楚灵溪与王妃越来越像了,不管是说话还是神情,奴婢是担心这楚灵溪有私心”珍儿越说越低声。 皇后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楚灵溪是她一直不愿重用的人。若不是楚长歌说出口,她恨不得楚灵溪这辈子就烂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还有怎么说的?”皇后故作镇定的说道。 珍儿见皇后有了心思,便继续开口,“有人说现在王妃在皇宫,皇上这么护着王妃,或许楚灵溪如今的恩宠其实王妃早就算计在其中了。。” 珍儿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这也是皇后一直以来提防着的,不管是楚长歌还是楚灵溪,她都不相信这两个人。 “皇后娘娘,现在楚灵溪在贵妃娘娘的寝殿,虽然贵妃将小皇子过继给了您,可是贵妃正值年轻,皇上又常去贵妃那想要再生一个孩子不难,这头稳住了您,那头和楚灵溪一起留住皇上,这好处还不是她人占了?娘娘这么操心得到什么好处了?”珍儿为皇后越想越不平。 皇后看着怀里的孩子,顿时觉得那份喜悦也不见了。 想着宁清心的改变,皇后一直怀疑让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心甘情愿把孩子让出来绝不是易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她,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 楚长歌啊楚长歌,你到底在这背后耍什么小聪明,真以为她不明白?若不是看着这孩子的份上,她如何也不会让步的。 “皇后娘娘,你也别怪珍儿多言,珍儿都是为了你好,现在外面人不知道楚灵溪侍奉着皇上只当是贵妃娘娘得宠,现如今又生了小皇子,血浓于水,皇子长大了只要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找回亲娘的。”珍儿低眉顺眼倒是一副替主子担心的模样。 听了珍儿的话,皇后不由得用力抱紧孩子,孩子大概也是感受到了大人的力气,难受的很开始哭闹,方才还百看不厌的孩子,现在在皇后的眼中竟然有些嘲讽。 “叫奶娘来给本宫把孩子抱下去!”随即皇后将孩子放在了珍儿怀里。 皇后开始思考这三人的关系,越想越是不对,看着珍儿,“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听来的?” 珍儿以为自己多嘴了,吓得抱着孩子跪下,“皇后娘娘,奴婢侍奉你多年,如何敢乱说,这些话都是那些宫人私下说的,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皇后有些担忧珍儿所言虚实,立即将心放平,打算弄清楚了再做决定,“把孩子抱下去。” 等珍儿走了,这寝殿就剩下皇后一人,她才开始大发雷霆,那些火气全出在了桌上茶具上。 随后皇后便觉得蹊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国母,皇后选择了发完脾气之后便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这一切,现在看来只能密切观察好了楚长歌和楚灵溪这对姐妹了。 天空黑压压一片,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楚灵溪照顾了小皇子睡下,又伺候宁清心睡下,宁清心生了孩子人也母性多了,以前的高傲也消失不见,也许是太安逸了让她消磨了不少戾气。 但是楚灵溪并不觉得宁清心生了小皇子能安稳多久,现在不过是暂时有皇后撑腰罢了,若是皇后只要小皇子而不要她这个生母,那她的存在便是皇后的阻碍。 站在院子里,楚灵溪深呼吸也赶不走这样烦闷的天气,大雨将至,这样的平静却太过于诡异。 门外有小宫女向她招手。这宫女没见过,楚灵溪好奇上前,“你是?” “灵溪姐姐,我是皇上安排在王妃那照顾的,方才王妃说她想见你。”小宫女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样子十分老实。 楚长歌要见她?楚长歌虽然顺带帮了她不少忙,但是楚长歌对她的态度从未改变过,深深的厌恶和嘲弄。 若是以前的楚灵溪,怎么也不会听楚长歌使唤,但是现在都变了,她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需要依靠扮演楚长歌活下去,她自嘲着想着。 “灵溪姐姐你在想什么?”小宫女看着有些发呆的楚灵溪,以为她没有挺清楚她的话。 楚灵溪回神,现在楚长歌被皇上言翊囚禁在偏殿,若是楚长歌找她必定是要事发生。 “这位妹妹,我这就去找王妃。”楚灵溪柔声细语的回答。 小宫女笑着点头,转身就跑开了,一转眼都不见踪影了。 楚灵溪放下手里的活,回到寝殿和守夜的宫女说了交代了几句,“小皇子要是哭闹,抱他的时候要小心点,你这指甲太长了,要事划伤了怎么办?” 看到守夜的宫女指甲过长,楚灵溪还是有些不放心。 “灵溪姐姐有什么事情便去忙吧,我这就去把指甲剪了。”宫女与楚灵溪相处也有段时间,看得到楚灵溪的变化。 楚灵溪点头,便带了把纸伞离开了宁清心的寝殿,看着天一定会下很大的雨。 楚灵溪一走,暗处一人便匆匆离去。 “皇后娘娘,刚刚嬷嬷来说,楚灵溪离开了贵妃娘娘寝殿,朝着王妃的寝殿去了。”珍儿为自己猜测和预见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像是为皇后办成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皇后眯眼危险的看着殿外,“本宫就知道她们两姐妹私下早有了预谋,楚长歌竟然真的骗了本宫重用楚灵溪,真是亏得本宫还想留住她。” 珍儿自认为聪慧的开口道,“问题是皇上还蒙在鼓里,真是把这对姐妹当宝贝,王妃将皇上都伤成那样,都不见皇上处罚,而楚灵溪呢?身为宫婢却能够如此服侍皇上,以奴婢之见这哪里是没有野心,恐怕是时候未到。” 珍儿奋力挑拨离间,看着皇后娘娘脸上神情的变化,知道自己说的话皇后娘娘都听进去了。 皇后突然起身,“找个人去通知皇上,让他看看他被这对姐妹是如何耍弄的!现在扶本宫去偏殿会会王妃。” 皇后面对任何接近言翊的女人都十分厌恶,因为爱着这个男人,所以最不能忍受的便是他的身边不断的出现别的女人, 皇后起身,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她虽然贵为国母却要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周旋于那么多女人之间,自己还要笑着帮他处理这些女人的问题。 “皇后娘娘下大雨了。”珍儿看到门外开始下雨,立即去拿了一把大油纸花伞。 即便是雨天,皇后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看出她的失落和孤寂。 皇后她整理自己的衣襟,问道珍儿,“本宫看上去如何?” “皇后娘娘才是这个世上最合适做国母的人,那些人如何能比的上?更何况皇后娘娘才是最配的上皇上的人!”珍儿尽量说着能让皇后舒服的话。 虽然知道珍儿这张嘴这个时候只会说好话,但是皇后并不认为珍儿说错了,她的确是最能够配得上言翊的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突然的大雨让楚灵溪措手不及,虽然打开了雨伞,还是淋湿了,她只能加快脚步跑到楚长歌的偏殿,门外的侍卫倒是穿着雨蓑依旧守候在此。 “是王妃叫我来的。” 侍卫眯着眼。十分困难的辨别这楚灵溪这张脸,因为这样的下雨让人难受,连守卫也松懈了,上下匆匆看了一脸楚灵溪便打开了门。 楚灵溪立即跑进了偏殿,站在门廊上,将雨伞立在门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随机敲门。 此刻在房内与沉央和阿离详谈要事的楚长歌,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不禁一愣,这个时辰会有什么人来?若是言翊,大可不必敲门。 沉央将食指放在唇边,看了一眼阿离,阿离立即明白,“谁呀?” “是我。” 楚长歌听到声音便知道是谁来了,但是觉得十分惊讶,这个时候楚灵溪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沉央看出了楚长歌的惊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立即上前开门,门外站着的的确是长发滴水的楚灵溪。 楚灵溪用袖子擦了擦头发,走近房中,与楚长歌眼神相撞时,看到的不是以前的料事如神却是惊讶和讶异。 不好的预感在楚灵溪的心里升起,她试探着问楚长歌,“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楚长歌立即起身,“谁叫你来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皇后对她利用大过于信任。能说动皇后重用楚灵溪已经十分困难,要是被皇后看到她们这么晚了在一起,以皇后多疑的性子,那她们两个都别想活命。 “坏了。”楚灵溪没有回答楚长歌的话,而是发现了事情的凑巧。 沉央立即冒着雨跑到门外,远处有火光,一定是有谁来了,恐怕来的就是皇后。 沉央随即回头跑回房中,关上门,“有人来了,走不掉了。“ 楚长歌真是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皇后的信任竟然就毁在了楚灵溪的手中,当初就不该去帮她。 “若是出什么事情,你就等着死。反正皇上也不会去帮你的!”楚长歌有些气愤楚灵溪竟然会这么轻易的上当。 “皇后是不会这么做的,除非有人想让我们都死在皇后的手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楚灵溪不安的说道。 “看来你还不笨,只可惜晚了。”楚长歌嘲讽道。 “你们好歹也是姐妹,这般说话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楚灵溪先藏起来!”沉央立即拉着楚灵溪准备去宫人房间躲一躲。 楚长歌没有回答,算是允许了沉央的做法,虽然楚灵溪有些不乐意,但是也无能为力,这一次是她大意了,竟然上了凤馨的当。 “阿离,你现在赶快去找宁清心,她会知道该怎么办的。”楚长歌觉得楚灵溪躲在这里,若是皇后铁了心想从她这里找到什么。那被发现是必然的,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阿离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立即离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是谁在算计你?” “凤馨。”楚长歌细想一下就知道肯定是凤馨设下了圈套。 “真是怎么也打不死。”阿离想起什么,“为什么你非要自己杀了她,这些人我都可以帮你杀了,何必你自己动手?” 楚长歌淡笑,“你不懂,因为这样的死对他们而言反倒是痛快,那我便不痛快了。” 阿离摇头就是不明白楚长歌这样辛苦去争斗到底是为了什么?用楚长歌的话说,自己仇人她要亲手送他们上路。 阿离也不去多想了,立即消失的没了影子。 而此时沉央让楚灵溪躲起来,又回到了门口。从袖中掏出银子,“两位爷也真是辛苦了,这么大雨都在这里守着,这写银子算是王妃体恤你们的,要事别人问起来今夜有谁来过,你们可别说漏了嘴。” 连个侍卫互相看了看,像是明白了沉央在说什么。 “我家王妃就是惦记家中姐妹,但是这皇宫人多口杂的,深怕别人乱说了。”沉央解释道。 侍卫点头立即收下了沉央递上的银子,“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说。” 沉央才准备离开,那火光便出现在眼前,原本想着怎么面对皇后皇后的。谁知道先要面对的竟然是,言翊。 “参见皇上。”沉央立即行礼。 谁知道言翊根本就不在意沉央的存在,越过他直奔楚长歌的寝殿,身后的太监都快要赶不上他的速度了。 “皇上,你慢着点,小心淋湿了。”太监在身后跟随着小跑起来。 言翊怒气表现在脸上,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门外的雨伞,他心中不禁冷哼,但是为了不吓到楚长歌,他还是将所有的气压在心底。 “臣妾参见皇上。”楚长歌上前行礼。 “你总是这么有礼,更喜欢跟朕对着干。怎么样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是什么感觉?”言翊一直都在压制自己的怒气,但是语气的加重让他无法掌控。 楚长歌摇头。装无辜并非只有凤馨会做,处处招惹她,若不能斩草除根,她便不是楚长歌,“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言翊若不是知道楚长歌是何般的狠角色,他一定会告诉楚长歌,她这样无辜的双眼真的十分吸引人,但是现在并非时候。 “不知道也罢,朕只是想告诉你,朕向来都是掌控她人,若是有人想掌控朕,朕便会不择手段纳入手掌,若是纳入不下朕便会摧毁一切,你已经见识过了不是吗?”言翊警告的看着楚长歌。 言翊对着楚长歌伸出手,然后在她的眼前慢慢握拳,指间收拢发出咯咯的声音,像是她已经在他掌心捏碎。 楚长歌已经不像以前面对言翊那般不知所措,明知他是威胁,那边更不能动摇自己的心境,“臣妾还是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言翊知道楚长歌在装疯卖傻,随机掀袍坐下,让身边的太监倒了茶水。 “你马上就知道朕在说什么了,到时候希望你也能这么镇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扭转 外面的风雨吹动着窗户发出声响,一张圆桌,楚长歌和言翊分坐两边,像是等待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 一壶茶早就凉了,沉央趁机进入房中,冲着楚长歌使了个眼色,一来是希望她安心,而来是想告诉她有来着不善者。 沉央才将热好的茶水放好,门外便响起来外人的声音。 “参见皇后娘娘。”侍卫的声音极大才没有被这雨声和风声掩盖。 皇后的衣裙已经被打湿,但是她依旧威严的站在一处神色凝重,即便是看到言翊在场,她依旧没有像楚长歌示弱。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上前请安。 言翊知道这一场戏少不了皇后的份,所以才会与楚长歌等着开场。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走到皇后面前行礼,只是皇后似乎根本不在意楚长歌。 楚长歌也能够感觉到皇后的冷漠,她夹杂的怒气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言翊看着两人,身为帝王本来可以阻止这场闹剧,但是他更想看着楚长歌怎么阻止这场闹剧。 楚长歌也习惯了言翊这般的心境,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楚长歌让了座,待皇后坐下,又替她倒上了茶水。 “不知道皇后娘娘来是何事?”楚长歌继续装疯卖傻。 好歹言翊在场,皇后即便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太过于明显,只是双眼扫视着楚长歌的寝殿,在寻找着什么。 楚长歌看在眼中,就是不作声,看皇后是不是敢真的那般明目张胆的兴师问罪。 “王妃这里可真是热闹。”皇后吹了吹杯中茶叶,也不在意楚长歌在说什么。 “皇上来了,自然是跟着来的人多了。”楚长歌用言翊堵住了皇后的嘴。 皇后知道楚长歌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冲着珍儿使了个眼色。 珍儿立即站了出来,“王妃,皇后娘娘也是着急,当初皇上送了件稀罕的宝石簪子,甚是喜欢,结果那日来看了王妃回去就找不到了。皇后最喜欢皇上送的簪子了,只能冒雨前来。” “恩。是有那么个簪子,朕见极配皇后,便让人送了去。”言翊刻意的附和,那边是给皇后的理由彻查这里。 “王妃,你瞧皇上都这么说了,我这就喊人去四处找找。”珍儿见状立即招呼身后的几个嬷嬷。 “放肆!这皇后皇上还未下令,你一个宫女在这里指手画脚,成何体统?”楚长歌大声斥责。 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于事无补,更是会让皇后觉得她在刻意隐瞒什么,但是眼看着宁清心还没有来。所以她只能这样拖延时间。 “王妃不必担心,若是这些宫人损坏了什么,本宫会让他们恢复原状的。”皇后一副体恤的样子上前拉着楚长歌,眼神却十分得意。 楚长歌笑着,“皇后娘娘真是说笑了,这天下都是皇上和皇后的,这小小的偏殿自然不在话下。既然这簪子对皇后和皇上意义重大自然要好好找。” 楚长歌指了指四周,让他人随意,自己便扶着肚子坐下,她身子越来越重,不过是站了一会儿已经有些疲倦。 沉央上前扶着楚长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贵妃快来了,不必担心。” 楚长歌也没有特别担心,从言翊进入,她就感觉到了言翊并非要她的命,更何况言翊的性子他不会让皇后就此得逞。 一阵婴孩的哭啼声响起,皇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人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宁清心起身。 言翊立即起身,脱下外衣替宁清心披上,“你也太放肆了,身子还未好全竟然就跑了出来。不要命了?” 宁清心抱着孩子被言翊搂在怀中,楚长歌让沉央从房中找出一件厚厚的披风替宁清心披上。 “请皇上恕罪,臣妾让灵溪来王妃这拿些东西,谁知道等了半天也没回来,便让小宫女前来看看,说皇上皇后娘娘都来了,以为出事了便来了。”宁清心原想跪下请罪,最后还是被言翊阻止扶起坐下。 皇后看着楚长歌和宁清心,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原来这里还有人啊,本宫怎么没有瞧见?” 沉央见状立即开口,“原来是灵溪,她在厨房呢。贵妃娘娘说想要家乡的茶叶,王妃碰巧有些,便说来拿些过去,皇上和皇后都已品尝茶叶,应该也尝出了特别之处。。” 这话才说完,珍儿便押着楚灵溪进入寝殿,“皇后娘娘这楚灵溪鬼鬼祟祟的躲在厨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珍儿还不知道寝殿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还是一副立了功的得意模样。 反倒是楚灵溪显得有些狼狈,头发湿哒哒的,身上的衣裳因为拉扯有些皱巴巴的。 “灵溪你怎么了?”宁清心突然起身为楚灵溪抱不平。 “放开她!”连言翊见状都有些怒气。 也许是言翊和宁清心的态度让皇后无法忍受,皇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倒是像她一个人在做戏一样。 楚长歌安静的看着皇后的变化,楚灵溪被人松开,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柔弱的倒在地上,没有哭泣只是在忍耐身体上的不适。 楚长歌看看着楚灵溪做戏,此刻她不哭不闹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言翊上前扶起楚灵溪,“你们做了什么?到底把朕放在眼中吗?” 言翊的怒吼,彻底激怒了皇后,她看着楚灵溪,声音突然抬高,“她不过是一个宫女,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这般指责珍儿的?” 珍儿因为害怕,方才得意的气势一扫而光,吓得跪在地上,“皇上开恩,是奴婢错了,和皇后娘娘无关。” “皇后娘娘别生气,灵溪定然是有做错的地方,臣妾在这里先为道歉了。”宁清心担心事情闹大,也上前请罪,怀中的孩子哭闹的越发厉害。 “真是好,你们可真是好,本宫这般信任,到头来还是被利用一遭,现在这状况这是如了你们意。”皇后突然冷笑,对现在的一起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珍儿,把找到的簪子给本宫!”皇后夺下珍儿颤巍巍递上的簪子,这簪子其实没有丢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只见皇后上前将簪子插在了楚灵溪的发间,极其用力扯动了楚灵溪的长发。 “本宫的人冒犯了,这簪子算是赔罪。”皇后看着众人,像是在说明什么,尤其是对言翊。这东西若是真如珍儿所言那般重要,送出去多少对言翊有些不敬之意。 没有告退,没有等他人说话,皇后便走出了寝殿,珍儿都是愣了一会才发现外面还在下大雨,立即撑着伞跟了上去。 大雨冲刷这皇后精致的妆容,凤冠也显得无比的沉重,她是皇后,人人敬畏的皇后,统领着后宫,可是她不在意这些。她要的不过是言翊的感情,结果她维持着皇后的面子却失去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为何你们要这般对待本宫?为何言翊你要这样对我?我待你如初,你却如此不待见我,你我结发竟比不过那几个女子!” 凤袍吸饱了雨水,显得十分累赘,皇后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即便是如此,凤冠凤袍她一样也没有脱去。 “这一切都是本宫该得的,没有人能够阻止本宫!来个本宫杀一个,来一双本宫便杀一双,让你们知道何为国母!” 仁慈都是骗人的。站在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有谁的双手没有沾染过鲜血?若是有自己想要的,那只能是不择手段,否则便是等着被别人吞噬! 拖沓的长裙绊住了皇后,让她摔倒在地上,眼前出现了一双绣花鞋,雨水也被人遮去。 皇后不忘记自己身为皇后的权利和威严,严厉的说道,“还不扶本宫起来?” 眼前的人没有弯腰的意思,反倒是用着不怀好意的声音。笑道,“臣妾罪该万死,不过皇后娘娘着实狼狈,若非开口臣妾都不敢认了。” 皇后听闻声音,立即抬头,看到的竟然是凤馨的笑脸。 “臣妾这就扶皇后娘娘起来,真是奇怪,娘娘向来左右簇拥,如何这时还会一人现身?”凤馨扶起皇后,嘴里却不忘记讥讽几句。 “看来凤馨胆子越来越大了,玩笑说起来都不经过脑子。”皇后冷漠的看着凤馨。 凤馨是皇后最讨厌的妃子。因为她的身份如此不堪,却依旧是皇恩不断,也许是言翊的心里作祟,但是即便是皇后动作不断,凤馨总是能够顺利的化解。 看来以前的皇后是对凤馨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太不够了解了,才会让凤馨一次一次的躲过她设下的圈套。 “臣妾胆子的确大,不然也不敢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后娘娘面前,不过看来王妃那里更热闹一些。”凤馨话中有话。 皇后并非听不出来,冰冷的手抓紧凤馨的手腕,“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想着耍花招!” 凤馨第一次在皇后的面前娇笑。甚至有些不顾自己的伪装,直到最后才收起笑脸,变成严肃阴狠的面容。 “臣妾直到皇后娘娘现在有一个与臣妾一样的仇人,不知道皇后娘娘认不认同?” 皇后听闻,咬牙切齿的说道,“楚长歌!” 皇后跟着凤馨回到了玉芙宫,这个寝殿皇后很少来,两人很少往来,即便是有必要,皇后也不愿自降身份的来到玉芙宫,怕是说起来只有凤馨受封之时。作为后宫之主皇后身穿凤服高傲的来过一次。 而现在,皇后依旧是一身凤服,而高傲的人却是凤馨,她的笑容那么刺眼,像是一把剜刀先是隔开她的血肉,然后一点点剜去她的心肉,那样的讽刺,那样的疼痛。 “很难受?”凤馨看出了皇后的抵触。 凤馨退了几步坐下,不想给皇后太多的压力,因为下面的戏还需要皇后去唱。 凤馨暗中观察着皇后的神情,有些疲倦和悲痛,看得出她心里对楚长歌的恨意足以让她杀了楚长歌。 “凤馨你最好有本宫爱听的话,不然本宫宁愿让楚长歌杀了你!”皇后知道自己现在十分狼狈,但是还不至于让凤馨看笑话。 凤馨自然知道皇后在硬撑,这么多年了,两个人并没有正式宣战,现在皇后正在气头上,稍有不慎,她自己很有可能就此引火上身。 凤馨叹气道,“臣妾还以为皇后娘娘心里已经明白了,看来还是有些看不清楚状况,难道臣妾还是皇后娘娘的对手吗?皇上早已经不来臣妾这玉芙宫了,臣妾早就失宠也不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凤馨毫不介意用失宠二字来形容自己,因为只有这样形容皇后才会对她放松警惕。 皇后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待着凤馨继续说下去,似乎对她接下去说的话十分感兴趣。 凤馨也感受到了皇后的兴趣,楚长歌也许能化解她设下的第一个圈套,但是楚长歌一定想不到她最主要的目的是皇后。 凤馨哀声道,“皇上现在最关注的是谁,你我心中都明白,这样的大患留在身边,对你我都不好,你我的战争若是让别人站了利益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凤馨,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想让本宫帮你对付楚长歌?你凭什么觉得本宫会为此去惹怒皇上?本宫贵为皇后,忍得下你,便忍得下别人。”皇后不想让凤馨看清自己的心,便开始反驳。 凤馨娇笑,“忍?皇后娘娘这个字用的真好,不过你真的能忍得了臣妾吗?据臣妾所见,最近皇后娘娘特别的关注臣妾,甚至巴不得臣妾” 那个死字凤馨没有说出声音,而是用嘴型代替,只是不想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的那么清楚。 皇后脸色难看,被凤馨这样的对手看穿,她心里不好过,更加觉得凤馨是不能留下来的,但是现在她们所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对手,楚长歌。 皇后开口试探,“既然如此,不妨凤馨告诉本宫该如何?” 凤馨知道皇后在试探她,“皇后也看到了,皇上的心思都在楚长歌的身上,即便是对楚灵溪恩宠也是因为楚灵溪与楚长歌有几分相似,得不到的总是好的。” 皇后听闻突然哈哈哈大笑,“原来凤馨也明白这样的感受。得不到的总是好的,难怪以前的你能够拿捏那么精确,让皇上欲罢不能,因为你了解他的性子,得不到的他变回不择手段,这样既保护你的地位又留住了皇上的心。” 凤馨神情僵硬,被皇后当中戳穿自己的计谋,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敌人扒光了衣裳一般的难堪。 “皇后可以笑,但是臣妾知道,皇后会喜欢臣妾的计划的。” 容素悄无声息的进入楚长歌的寝殿,阿离跟在身后,沉央正巧出门,见状吓了一跳,都是习武之人,但是一声不响的出现,他却从未见过。 容素看了他一眼便不理睬,阿离见状立即上前,“别害怕,都是自己人,我们在外面守着,让大国巫和王妃好好说几句话。” 说着,阿离便拉着沉央离开了容素的视线,容素则快步走进了房间。 房中楚长歌独坐在一侧,像是在等她一样,容素也不客气便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她浅尝一杯茶水随即吐了出来,“知道你这人就会拿那些难喝的茶水糊弄我,我自己都带了酒。” 楚长歌以茶代酒先敬了容素一杯,容素低眉便知道楚长歌是有重要事情找她,这般谦顺真是不常见,曾几何时,她还差点杀了楚长歌。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可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容素笑道。 “皇后。”楚长歌吐出这两字。 容素娇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不过看你这脸色像是还有其他事情。” 楚长歌撇过脸,“先告诉我皇后的事情。” 容素看出了楚长歌的倔强,喝了几口美酒,“皇后很奇怪,最近派珍儿出宫了几趟,昨日竟让我问问神明她可有机会再孕。” 容素与阿离相同之处便是对于女人之间的斗争实在是看的淡,楚长歌听闻脸色却十分难看。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容素放下酒囊。 皇后因为上一次堕胎药的影响,已无机会再次怀孕,她这么问岂不是不把宁清心的孩子放在眼中? “皇后手中已经有了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她足以巩固地位,但是现在她想要怀孕,你说会发生什么?”楚长歌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容素。 容素细细一想,她还不至于像阿离那般不韵世事,立即明白了楚长歌的意思,“看来皇后是要放弃这个孩子,更甚是要放弃宁贵妃。” 楚长歌微微点头。 容素淡笑道,“看样子凤馨是说动了皇后娘娘,你这一次真是失策。” 楚长歌皱眉,“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在皇后耳边吹风了。” “人很有趣。明明那么脆弱,偏偏还那么好斗,真是可笑。”容素嘲笑道。 楚长歌不满她的嘲讽,“有些人是很脆弱,但是有些人却装得坚强。” 容素的笑容僵硬,随即便脸色微沉,“你不用激我,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阿离好,你看她现在过得多无忧无虑。” 楚长歌握紧拳头,看着容素,“如果有一天阿离记起一点事情,我都会告诉她全部。” 容素喝下酒囊中所有的酒,“我是不会让那一天到来的,在这之前你还是好好替自己打算一下,我观察星象,你可知道近日异星而动,大祸之兆。” “王妃,你这命实在是奇特,既非生又非死,我倒是觉得这异星轨迹与你这些年有几分相似,我若是你就替肚子里的孩子留一线生机,免得没了爹又死了娘。”容素继续道。 容素的话一句一句敲打着楚长歌的心。她不由得捂着隆起的肚子,她的确不敢拿孩子来做赌注。 “好好照顾阿离,这是我最后帮你,别再找我了,别忘了我可是皇后的人。”容素起身收起酒囊,脸颊带着醉意。 容素走了,沉央不放心进来看到楚长歌喘息,“怎么回事?” “叫阿离进来,出事了。”楚长歌大喊着。 沉央匆匆忙忙跑出去喊阿离,才送完容素的阿离见状立即冲了进来,“是我姐姐说了什么吗?” “皇后中了凤馨的计谋。下一个要除的一定是宁清心和楚灵溪。”楚长歌说道。 阿离却不管,“都是皇上的女人,我们替他操什么心?” “皇后断定我与她们联手了,对付完任何一个,下一个都可能是我,我现在不能冒险。”楚长歌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阿离和沉央异口同声。 楚长歌平复了自己狂跳的心,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凤馨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无非是想她们窝里反,顺便依靠皇后对付她。 “皇后可以是凤馨的武器,自然也可以是我的武器。到底是谁赢,还是个未知数,在这之前一定要保住宁清心等人。”楚长歌倒是不怕凤馨。 阿离跟着楚长歌许久,像是知道了她的意思,“我现在立即去宁清心的寝殿盯着。” 见阿离要走,楚长歌立即喊住她,“大国巫已经选择了皇后,我不知道她与皇后之间有何交易,你不是她对手,自己小心点。” 楚长歌十分担心阿离,但是阿离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皇后算什么?大国巫怎么也舍不得伤了我呀!” 楚长歌听闻苦笑,容素舍不得伤了她?阿离却不知现在她们伤害最深的就是她自己,楚长歌现在还能想起,那日发生的一切,夜行跳下血池,阿离跟着跳了下去,然后便是溅出的血水。 “大国巫到底是何许人?我可没听说阿离有个姐姐这么厉害,看你的样子,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亲近的人,你为什么要堤防着她?”沉央不解的问道。 “她是苏怜,是苏府的人。但是如今的苏怜是外面披着一张面具的人,你善于伪装你都看不出来,你觉得我为何要堤防?”容素完全不需要受命与任何人,所以她选择帮着皇后一定有原因。 听了楚长歌的话,沉央哎呀一声,他自认为是画皮有了境界的人,没想到天外有天,方才苏怜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竟然一丝都没看出她的伪装。 “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沉央,见到她绕道走,我担心你看不出她的伪装。她却看出了你的伪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局 阴暗的地牢里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康元晟挥动着手里的皮鞭子,每一下都打得漠尘皮开肉绽。 “说!大王给你的最后一道兵符在哪里?”康元晟迟迟不动手就是因为胡国大王还留了最后一手。 大王将整个胡国最强的一支军队留给了漠尘,若是不拿道兵符即便是康元晟举兵反了,万一言翊有二心,两面夹击到时候吃亏的只有自己。 漠尘紧闭嘴巴就是什么都不肯说,康元晟如今势如破竹,就等着他交出最后一道兵符,若是他不能坚守住那就有愧于大王的嘱托。 康元晟打得都累了,才放下手里的皮鞭子,“漠尘,我从小训练你,并不是为了让你与我作对,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只要我胜利了,你以后有什么得不到的?”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儿子。我是宁夫人的儿子。”漠尘吐了一口鲜血继续道。 “笑话,她要是认你这个儿子,那为什么当初要抛下你离开?”康元晟怒视漠尘道。 漠尘冷笑,心里也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突显宁夫人的不同。 康元晟甩下鞭子叫人严加看管就走了。 一下子整个牢房又变得阴森不安,漠尘紧绷的弦也终于放下,浑身的疼痛开始蔓延,他无力的被锁链挂在墙上,慢慢意识也开始涣散,就在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他耳边听到了暗器飞过的声音,铁门外响起侍卫的闷声倒地声,他警觉地看着铁门,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咯哒一声,康元晟引以为傲的刑牢竟然就被这么轻易打开了,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女。 少女手无寸铁。但是从身手上看,她应该十分善于隐藏和使用暗器,这样的人即便是不使用武器,也能在悄无声息的时候发射暗器,而且很有可能全身上下都是暗器。 “我以为让我救什么了不起的人,原来是个快死的人,救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少女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漠尘。 漠尘听闻她是来救自己的,瞬间便放松了下来,他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女见他不说话,无奈的咧嘴一笑,上前走到锁住他的打铁链子钱。从发间拔下一支长长的银簪,从簪子头上一拔,里面竟然还藏着粗细不一的好几根银针轻松就把连男人都无法挣脱的链子打开了。 少女扶着他准备离开,而巡逻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什么人?” 少女见状笑了笑,对着侍卫做了一个甩发的动作,侍卫的眉心便多了一道细小难以察觉的血点,随即便倒在了地上。 “快走,你这样子八成是要死了,我只管收钱办事,我可不管死活!” 漠尘原本是不相信少女能将他带出去的,但是他身受重伤只能由着少女带着他冲出了康元晟的守卫。 最后少女将他扔在了紫眠的面前,“货到付款,钱准备好了?” 紫眠甩给她一袋银子,她掂了掂,“不对啊,王爷这里面起码少了一半!” 紫眠很随意的开口,“我全部的钱都给你了,另外一半就让你救的人给你,我可以告诉你他可能是未来的胡国大将军,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在这之前你最好巴望着他别死。” 少女惊恐的看着紫眠一把抓起地上快要被他摇吐血的漠尘。“你可别死啊!给你吃药,这些都是别人给我的超级大补丸,吃完保证你生龙活虎!” 紫眠也放心的将漠尘交给少女,“蓁蓁,照顾好他。” 少女蓁蓁托腮看着地上的男人,唉声叹气,治好他得用多少她的大补丸? 休养了几日,漠尘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原本以为蓁蓁的大补丸不过是玩笑罢了,谁知道真的对他的伤势有极强的效果。 而后的几天,蓁蓁便跟在他身后要钱,这个世上漠尘觉得除了紫眠王爷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蓁蓁听话。 紫眠笑道,“蓁蓁身怀绝技,但是性子太胡闹了,以后就留在你身边了。” “什么?”漠尘差点因为这两字把伤口再一次撕裂。 伤好后,漠尘拿出了大王的兵符,与紫眠商议之后决定用声东击西一招,彻底打乱康元晟的计划。 沈言蹊带着兵符假扮漠尘在外调兵遣将,康元晟一定会因为气愤紧追不放,至于言翊的军队也会辅助康元晟而追出去。 这个时候皇宫就成为了一个无人看守的地方,只要趁虚而入,现将被扣押的大臣全部解救,在利用漠尘的号召,在康元晟前后两方包抄,康元晟即便是有言翊的军队辅助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 商议后,紫眠和漠尘埋伏在皇宫,两人都是打扮成侍卫的样子,从其他侍卫的口中不难听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康元晟将军遇到了大麻烦,不断的从皇宫原本的侍卫中抽走人手。 紫眠和漠尘知道机会来了,在夜空之中发出了第一个准备信号,让隐藏在皇宫周围的人随时做好准备。 “你们两个怎么又在这里偷懒了?”当值的侍卫见紫眠和漠尘不走动,便上前斥责。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方才解手便休息了一下。”漠尘立即解释。 “还有时间休息,现在可是康元晟将军的关键时刻,若是做好了我们就等着升官发财,快去巡逻。”侍卫开始撵紫眠和漠尘。 听到侍卫让他们离开,漠尘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准备杀人灭口,毕竟在说下去他们两个一定会暴露。 谁知道紫眠去按下了他抽剑的手,“这位大哥,我们这就走。” 漠尘吃惊的看着走路与常人无异的紫眠,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过一批又一批的巡逻队。 “今夜是关键,我们必须在人进宫前先占据其中一扇宫门。”紫眠看着皇宫说道。 而漠尘却沉浸紫眠一直的欺瞒之中,“原来王爷的腿脚已经完全好了。” 紫眠再一次停下脚步,看着他,“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刹那间,漠尘抽剑对准了紫眠,“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蓁蓁以后,你囚禁于王府为什么会认识这等高手?” 漠尘看不明白紫眠的意图,他的帮助总是那么及时,可是现在看却显得有些可怕。因为当你看不穿一个人时,总觉得自己变得十分无助。 紫眠伸手将漠尘的剑推开,“我现在只想快点回都城而已,至于我的身份我会亲自告诉她。”异常严肃的语气,没有平日的淡笑,没有不冷不热,只是严肃。 紫眠很多次强调他只是想尽快结束胡国的一切,回到都城,都城能够让他如此牵挂的只有一个人,楚长歌。 顿时,漠尘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傻。紫眠对楚长歌的感情是真的,这一点他不曾怀疑过,也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让他这样隐藏。 紫眠谨慎道,“有人来了,把你的剑收起来。” 听闻,漠尘快速将自己的剑收了起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站在紫眠的身边。 带着警告,紫眠说道,“漠尘,你是长歌的大哥。你关心她是正常的,但是这件事我希望是从我的口中告诉楚长歌,而不是你。” 漠尘也许不理解,但是这毕竟是紫眠和楚长歌夫妻之间的事情,他插足不了,更何况他并非这样挑拨离间的人,他只是担心楚长歌而已。 漠尘毫不退让道,“王爷,王妃要强,请你尽快告诉她,免得” “那么你呢?永远躲在胡国?长歌和宁夫人嘴上不说。其实都在等你。”紫眠并非有冒犯之意,但是漠尘如此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漠尘低头,跟在紫眠身后,所以没有察觉到天空说好的信号。 最后还是紫眠提醒他,“他们开始动手了,现在我们去皇宫门口接应他们进宫。” 兵分三路,以信号为准,现在信号在天空划过,那必然是大家已经开始动手了,这几个时辰是关键所在,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漠尘也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 漠尘跟着紫眠跑到宫城大门,正巧又是方才那个侍卫在此,看见他们便上前训斥,“你们干什么?又擅自离岗!” 紫眠转身快速抽出软剑,几乎只在寒光一闪之间,侍卫脖间便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血痕,迅速喷出了鲜血,倒地不起。 身后的侍卫见状立即发现了不对劲,上前截杀紫眠和漠尘,两人互相帮助,杀出了一条血路。 “快去开宫门!”紫眠大喊道。 侍卫暂时还不是紫眠的对手。但是漠尘一离开,冲着宫门跑去,侍卫之中便走出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康将军果然猜的不错,你们会来偷袭。” 男人高大威猛,十分强壮,瞬间便撕开身上的侍卫衣裳,别的侍卫让出了位置给他。 “当心!他是康元晟将军的得力副将,练得一身刀枪不入!”跑向宫门的漠尘见状,立即大喊。 这个高大的男人哈哈大笑,气势十分嚣张。“漠尘,我们都是康将军训练的人,康元晟将军若是知道你背叛他,一定会让你比以前更生不如死!” 男人的话勾起了漠尘不堪的回忆,背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狠狠咬牙不去理会他的声音。 紫眠担心他扰乱漠尘的心境,便先发制人,挥剑而去,正如漠尘所言,这男人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软剑割刺也是毫发无损。 漠尘打开了宫门,守在门外的人冲了进来,漠尘想要帮紫眠,却被紫眠阻止了。 “你杀不了他的,他的话太容易影响你了,你带人去救大臣们,这个人交给我。”紫眠让漠尘带人进入皇宫。 漠尘知道紫眠的武艺,便点头带人与侍卫对抗。 “你的选择不明智,即便是漠尘这般身手也奈何不了我。”男人显得十分高傲。 紫眠却不以为然,是人就会有弱点,再厉害的高手也是如此,所以他一直都在找这个人的弱点。 因为刀枪不入,男人十分自傲,全身没有兵器,更是赤膊上阵,肌肉发达,紫眠的剑刺上去显得有些无力。 紫眠的软剑如同蛇一般缠绕着高大男人的手腕,男人却由此拉过紫眠,紫眠站住脚跟也被他庞大的体型拖行一段路。 男人的力气很大,连剑带人举起,挥手便对着紫眠一掌,紫眠为了稳住身子硬生生接下一掌,一口鲜血吐出,倒是因祸得福发现了此人的命脉。 “你的本事都用完了?是不是该我了?”紫眠捂着胸口,迷惑对方。 男人依旧大笑,以为紫眠还是如此不自量力,“不管你是谁,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紫眠用不变的招数,软剑缠绕男人的手臂,那人挥手将紫眠再一次举起,紫眠没有那么傻再去与他硬碰硬,而是从靴中掏出短匕首刺进了男人的天灵盖。 高大的男人就像是泄了气一般,立即没有了力气,双眼睁大,“不可能!” 紫眠擦去嘴角的鲜血,“若是不是你自以为是,会这么快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迷惑敌人是最快打败敌人的方法,而眼前的男人空有武力,却智力不足,若是硬打,紫眠的确没有胜算,但是智取,这个男人不是对手。 男人倒下,身边的侍卫像是看到了死神一般不看靠近,纷纷退却。 紫眠的软剑就如同他饲养的银蛇一般泛着寒光缠绕在他的双臂。“你们可以选择放下武器迎接你们的大王回宫,也可以听信康元晟将军的胡话继续不自量力!” 紫眠站在台阶之上,如同君王一般威严,侍卫们不敢轻易靠近,纷纷丢下武器,紫眠和漠尘带入的人立即控制了皇宫的局势。 “你的伤。”漠尘上前询问。 “死不了。”紫眠玩笑,事实上他被打一掌不算严重但是也不轻。 天空闪过红色信号,看来他们也控制了局面。 “暂时不能让大王进宫,因为我们不知道到底康元晟将军有多少同党,若是想要结束,那就必须揪出所有反叛的朝中大臣。”漠尘想到这件事便与紫眠商量。 紫眠坐下歇息,“这是你们胡国国事,问我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你完全有能力去辅佐大王。” 漠尘知道紫眠想要退出这场内政,因为他知道的多了,大王的心里大概也不会舒坦,所以剩下的事情真的只能他自己去完成。 第一个来皇宫的是沈言蹊,他的步履显得有些急促,看到紫眠和漠尘便上前,“康元晟人呢?” 紫眠听闻皱眉,询问沈言蹊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言蹊也很惊愕,解释道,“我们好不容易将言翊和康元晟的军队凑在一起,准备来个措手不及,谁知道康元晟看时机不对,便带着几个亲信跑了。” 漠尘听闻觉得有些失落,“他行军打仗多年看得出来战局,他跑掉也不过是想有机会翻盘罢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他到底能跑哪里去?” “大王可安好?”紫眠继续询问。 “有苏慕白保护没有什么大事,就等着进宫了。”沈言蹊开口道。 “看来也不需要动手了,那些人若是知道了康元晟将军逃跑会自乱阵脚的,漠尘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紫眠捂着胸口独自离开。 漠尘和沈言蹊相视一眼,“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康元晟将军外逃,胡国再一次陷入了混乱,那些与康元晟将军为伍的官吏开始仓惶逃窜,却在城门口被早就埋伏的人全部抓住。 而在胡国城外,停留着几匹马儿,出了马儿的喘息声,还能隐约听到像是隐忍疼痛的声音。 “额!” “康元晟将军请忍耐,背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若是不处理很容易出事!”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康元晟将军抓着地上的野草,真是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落魄成这般,四处躲藏着。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开始警觉,直到看到是自己人才放松。 马背上的黑衣人跳了下来跪倒在康元晟将军的面前,“回禀康将军,城中的大臣没有一个逃出来,像是谁早就算计好在城门埋伏。” 地上的野草被康元晟将军拔了出来,脸上全是因为疼痛忍着的汗珠,他双眼猩红,看着黑衣人,“是谁?到底是谁与我这样做对?” 虽然想过是漠尘这个逆子,但是漠尘被他关押许久,无法实施这样的计划,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支持着漠尘。 “回康元晟将军。今日我混进皇宫,看到了紫眠王爷和大王!” 黑衣人原本不敢直说,因为若是说出来,以康元晟将军的性子,一定不会承认自己被骗了,会发狂的。 果然,康元晟将军推开身后替自己包扎的黑衣人,难以置信的揪着眼前说话的黑衣人。 “居然是他!哈哈,居然是他!”康元晟将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败在一个残废的王爷手里,还败得如此狼狈。 “康元晟将军,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宣布大王和紫眠王爷未死的消息。”黑衣人说出了奇怪之处。 康元晟将军因为疼痛,方才的动作做完便吃不住的扶着大树坐下,听黑衣这般汇报,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哈哈,言翊一定也想不到自己想要踏平胡国的计划,不过是紫眠王爷设下的圈套!” 康元晟将军立即想明白了为什么紫眠王爷没有公布自己还未死的消息,他是想引言翊的军队入套,而自己则是坐山观虎斗。 “康将军,现在大王四处派人在捉拿我们,下一步该如何?”黑衣人开始担忧他们的处境。 康元晟将军也很明白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些可以依靠的大臣全都被抓了起来,剩下的还有谁能帮他? 天色黑暗。他们却连火都不敢升起来,生怕被别人看到,康元晟将军知道胡国他是回不去的,“扶我起来,我们去东国!” “康元晟将军,那可是言翊的地方。”黑衣人开口道。 “我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谁最想紫眠王爷死!”康元晟将军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 康元晟将军不顾身上的伤,一路狂奔至东国,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只有在紫眠宣布自己还活着之前,他必须找到言翊。 “康将军,这样做太冒险了。若是言翊不合作,你很可能死在言翊手里!”黑衣人不免有些担心康元晟将军的冒险之举。 现在他们都穿着东国人的衣裳,不习惯的穿着让他们十分不舒服,而更不舒服的是康元晟将军,他身上还有伤,这一路上他们不敢买太多药怕引起怀疑只能省着用,反倒是拖延了他的伤口治疗。 “我从担起整个家族起便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害我的人活得多好。” 因为气愤牵动了伤口,康元晟将军倒吸一口气,但是在下属的面前,他还是忍着。 “属下誓死效忠康元晟将军!”黑衣人立即跪在康元晟将军面前宣誓。 康元晟将军让黑衣人将背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又好好的磨了磨自己的刀,几人便等着天黑,准备潜入皇宫。 言翊看着前方军队送来的军情,只需要一日他的大部队便会进入胡国,到时候康元晟便没有还击之力。 言翊突然笑了出来,他将成为东国最伟大的皇上,而楚长歌也将成为他的人,这一切都是他的。 言翊笑得实在是太狂妄以至于没有发现有人潜入,直到烛火开始摇晃,言翊才觉得周围有杀气。 但是此时他已经来不及拔剑,脖子已经被人扼住。腹部也被顶着闪着寒光的刀。 “皇上,实在是没想到我们会这样再一次见面。” 声音传过耳朵,言翊立即认出了这声音是谁的,“康将军,你不在战场上,怎么有空再次与我说话?” 言翊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皱起眉头。 康元晟将军轻笑道,“战场?看来你还不知道,紫眠王爷没有死,他用他的死给我们两人下了个套,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如今我落败,下一个便是你!” “康将军想骗我?王爷的物品都已经被送回。”言翊笑道,他绝不会相信紫眠还没死。 “那么尸体呢?你的军队还有一日便可到达北国,到时候你看到的会是完好的紫眠王爷,而你便成了笑柄。”康元晟将军一刻也不敢放松,捏紧了手中的刀。 言翊感觉到了康元晟将军的紧张,甚至还有亡命之徒的气息,他便明白了康元晟将军说的不会错,胡国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你想怎么样?”言翊立即变得严肃。 “我要你将紫眠王爷和漠尘交给我,而胡国多年都由我带领,我可以帮你夺下胡国!没有人能有我了解胡国的弱点。”康元晟诱惑着言翊。 言翊脖子上都是康元晟将军滴下的汗水。他双眼中闪过狡猾的光芒,他明白了康元晟将军受伤了。 言翊抬起手一瞬间,掌风吹灭了蜡烛,康元晟将军失神,言翊挣脱了他。 言翊冷笑道,“康将军伤的那么重,竟然还敢威胁朕,真是不要命了。” 康元晟将军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去捉住言翊,便想着自己脱困。 “还想跑?”言翊上前与康元晟将军扭打起来。 门外的太监和侍卫听到声音立即上前敲门,“皇上,怎么了?皇上?” 言翊很快就将受伤的康元晟制服,但是他并没有杀了康元晟,而是用相同手法压制着康元晟将军。 “朕要的没有人能抢,胡国朕要定了,至于康将军,朕自会给你安排去处,若是你说得不假,朕便会好好奖励你!”言翊大笑道,让门外的侍卫进来绑住了康元晟。 言翊对着侍卫隐瞒了康元晟的身份,“这般小毛贼也敢进皇宫偷窃,将他关入牢中,除了朕之外任何人不许去看!” 康元晟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瞪着言翊,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带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煎熬 言翊以为康元晟是战败所以才来投奔他,可是细想康元晟向来也是个自大目中无人的人,轮到他这样低三下四,一定是气愤之极走投无路。 言翊派人赶在军队进入胡国前,进入胡国打探消息,没想到紫眠真的没死,还帮康元晟的儿子一起迎胡国大王回宫。 言翊捏紧手中书信,脸上因为气愤变得阴沉,他没想到紫眠被囚禁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有本事插手别国的事情。 紫眠你想以此翻盘?做梦! 言翊只要想到紫眠没死,他为楚长歌摆下的局变成了一个笑话,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得到楚长歌。 “朕要去王妃的寝殿!”言翊撕掉手中的书信,冲了出去。 “皇上!现在很晚了,若是去了会招人闲话的!”全公公好意提醒,但是说完言翊早就没了影子。 言翊粗暴的踢开楚长歌的寝殿,这个时辰楚长歌早就睡下,因为声音过大,她惊醒起身趁着月色便看到言翊脸色阴沉的向她靠近。 楚长歌缓缓向后退,“你想干什么?” 楚长歌蜷缩着想要躲开言翊的靠近,却被他抓住了双脚拖至他的身边,被他禁锢在身下,因为楚长歌的肚子,言翊不得不留出更多的空间。 “干什么?做朕一直想做的事情,这天下都是朕的,既然你已经同意朕得到胡国,你就跟随朕,明日朕的军队就会进入胡国,又何必再等下去?”言翊像是疯了一样开始拉扯楚长歌的衣裳。 楚长歌惊叫,张口呼唤着,“阿离!” 阿离却睡死,而清醒的只有沉央,他甚至来不及伪装便匆匆跑进了寝殿。好在月色朦胧,言翊不至于看清楚他。 “走开!”楚长歌开始反抗。 沉央见状,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刺向言翊,他明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是看到楚长歌这副无助的样子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沉央与言翊交手,尽量避开两人近身,深怕被言翊发现自己的身份。 言翊已经疯了,不受控制,招招要他的命,所以沉央的动作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言翊大喊着,“看来你们都想送死!” 脱困的楚长歌拉紧衣裳。收起自己的哭腔,嘶哑的大喊,“阿离!!!” 这辈子她都不曾用过这么大的声音,而阿离听到有人喊她,整个人都从床上蹦了起来,吓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总算是清醒,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阿离看到黑暗中两个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谁,看到楚长歌缩在角落,立即跑上前。 楚长歌抓着阿离的手,“快去帮他,不能让言翊发现他的身份。” 阿离点头,加入了两人的斗争之中,好不容易靠近沉央,立即让他快走。 “你快走,这里有我,不能让言翊发现你。”阿离轻声重复楚长歌的话。 沉央当然知道他的身份有多么的危险,立即跳出了门,留下阿离和言翊对抗,此刻全公公带着人冲了进来。点亮了整个大殿。 言翊怒不可遏,“滚出去!”顺手将纱帘拉下,将楚长歌遮挡在其中。 阿离见状收手,站在原处还是一脸的戒备看着言翊。 全公公也顾不上性命了,“皇上,这天儿您不能留在这儿啊。” 言翊竟然不顾全公公多年的照顾,一掌将全公公打了出去,而后看着阿离,“阿离,你也出去,不然朕不管你本事多大,你都不可能留在王妃身边。” 阿离就是不走,帘内的楚长歌颤抖着声音,“阿离,你去门外守着,我有什么事喊你。” 楚长歌深知自己什么都不会,若是再失去阿离,她只会活得更加艰难,再没能和言翊同归于尽为紫眠报仇之前,她不会乱来的。 阿离这才走到门外,甚至给全公公看了看伤势,两个人在门外面面相觑,同时叹了口气。 言翊此刻已经平静了许多,他看着纱帘,知道自己进去只会失去楚长歌,即便是此刻得到了她,以后她也想尽办法报复自己。 言翊选择坐在了软榻上,吹灭了殿内的烛火,轻声道,“长歌,你睡吧,朕守着你。” 楚长歌拉着身上的被子,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坐在床的角落开始揣测言翊所作所为的原因,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发疯了一样? 直到天亮,楚长歌也枯坐了一夜,她依旧想不明白言翊为什么要这么做。 殿外的全公公敲门道,“皇上,该上朝了。” 帘外的言翊才起身打开了房门,不知为何说道,“寻一处大殿,让她搬过去。” 全公公难以置信,“皇上,后宫大殿是嫔妃才能入住的,这不合规矩。” “朕不想说第二遍。” 言翊带着人离开,阿离冲了进来,她眼圈都黑了安慰着楚长歌,“王妃,你有没有事?昨天你们灯一暗,全公公就说了句完了,什么意思?” 楚长歌突然抓住阿离,“全公公跟你说什么?” “完了。” 楚长歌的脑子突然嗡嗡之响,真的完了。 言翊在她寝殿留了一夜,他们之间即便是清白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了。 胡国归于平静,但是紫眠还未将自己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就是相等言翊的军队。 “为何言翊的军队现在止步不前了?”沈言蹊很郁闷,原本胜利就在眼前,却突然之间卡住了。 紫眠细细想着,“多半和康元晟有关,我们全城都找不到康元晟,那他一定是离开胡国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一定会找一个能帮助他夺回一切的人。”漠尘看着紫眠并没有说下去。 紫眠不安道,他最担心的是楚长歌,“看来计划需要改变,看来康元晟已经找到了言翊,我的生死言翊已经知道了。” “言翊的军队不来。那我们就抓不了言翊趁虚而入的把柄,反倒是被他识破了计划。”胡国大王的担心不无道理。 紫眠放下手中的酒杯,“既然胡国安然无恙,我也该回去了,我的妻子还在等我。” 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紫眠已经不愿意继续等下去。 漠尘明白紫眠的意思,面向大王恳求道,“大王这次能安全复位,多亏了紫眠的王爷的计谋,臣恳求大王能对外宣布紫眠的王爷的功劳,也好让他回国有个交代。” “这是应该的。日后王爷有事,我定当全力帮助。”大王十分感激这些人对他的帮助。 苏慕白不甘寂寞开口,“那我呢?我可是言翊的走狗,帮着紫眠王爷假死,言翊必定会怀疑我!” 苏慕白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解决了自己的事情,但是自己却生死难测,他应该是回国最难交代的人吧? 苏慕白就知道自己担得都不是好事,胡国大王复位功劳有他又不能说,回国了还没发跟言翊说明状况。 “你好办,明日绑了你回去就好。漠尘还要劳烦你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紫眠解释道。 苏慕白明白了紫眠的计策,光想就痛苦。“你们都英雄,就我是狗熊,还要被绑着送回去!” 紫眠看了一眼苏慕白,说道,“有时间计较还是想好说辞怎么骗过言翊。” 还能怎么说?苏慕白心中埋怨,当然只能说刺杀失败当场被抓住了,然后就被这些人虐待殴打,惨绝人寰! “漠尘,有没有打上去很轻,但是看着伤势很重的?”苏慕白上前问道。 漠尘很干脆的回答他,“没有!” “我可以帮你。苏将军,身中千百种暗器,妥妥得看不出你是假的,价格还便宜。”雪女突然插话。 苏慕白看了看只身一人救了漠尘的蓁蓁,再联想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浑身不禁一抖。 而胡国大王也看得出来漠尘和紫眠交情匪浅,便留了时间给他们说话,自己也离开了。 漠尘见状,淡淡道,“明日大王就会宣布你的消息,我会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回宁府。她会知道的。” 苏慕白见紫眠不说话,就知道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干脆替他开口,“楚长歌在言翊的手里,即便是知道了消息又能怎么样?安梦为了让楚长歌出手不惜千里送信,如今楚长歌到底是个什么境地我们都不知道。” 苏慕白继续道,“更关键的是,紫眠王爷来胡国就是来送死的,他好好的回去了,还带着这么大的功劳,言翊能容得下他?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情。” 漠尘看出他们的顾虑。“我护送你们回去,我可以以大王感激东国的帮助带着珠宝金银前去,我想言翊不会动手赶我的。” 现在的漠尘继承了康元晟的大将军之名,是大王的心腹,他带着人进入东国,言翊的确会有所忌惮。 苏慕白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样不仅能够牵制言翊的军队,还可以杀杀他的锐气。” 紫眠没有太多的波动,他只想尽快的回去,有了漠尘保护,言翊没有理由再扣押楚长歌。 紫眠起身看着漠尘,“那就劳烦大将军了。” 檀香在凤馨的耳边说了几句,凤馨指尖一阵疼痛,竟然因为自己用力指甲断进了肉里,鲜血淋淋的。 “檀香,你说什么?”凤馨不顾伤痛,瞪着檀香。 “皇上留宿在了王妃的寝殿,又让全公公收拾了与永寿殿堪比的大殿给王妃入住。”檀香颤巍巍的说完这番话。 凤馨任由指甲流血,嘴角是止不住了冷笑,“楚长歌,你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走上了我的老路?你是故意的?” “皇后那怎么说?”凤馨抬起手让檀香包扎,询问着皇后的动静。 檀香摇摇头,“皇后娘娘殿门紧闭,不过我倒是看到珍儿带着伤走出来,想必是拿她出气了。” 凤馨能够理解皇后的心情,“宁贵妃呢?” “贵妃娘娘现在的心思都在小皇子身上,除了奶娘带着,其余时间都在小皇子身边,像是有戒备。”檀香老实回答。 凤馨双眼眯起,身上再无往日与世无争的气息,反倒是多了几丝杀意,“奶娘都会将小皇子放在偏殿睡觉,若是小皇子身上带有伤,照顾小皇子的皇后一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见证皇后虐待小皇子的是王妃,这该是多好的一场戏?” 凤馨就像是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檀香却不知觉的打颤,“凤馨娘娘,小皇子还小,我” “别担心,小皇子不会出事,皇后如今急疯了对本宫深信不疑,本宫帮她除掉楚长歌,再利用楚长歌除掉皇后,本宫倒是要看看她们两个怎么互相指责对方。”凤馨冷哼一声。 檀香知道小皇子没事便不去多问了,她虽然帮着凤馨但是孩子毕竟小,她下不去手。 时隔几日,言翊也没有追问那日房中打斗的人是谁,而沉央再一次化身顺子跟在楚长歌身边。 只是皇宫传遍了她与言翊的事情,若非肚子里的孩子让她稳住,她早就忍不了这么久。 阿离替楚长歌把脉,“王妃,熬了这么多个月,好不容易熬到了快生,你不能再乱来了。” 沉央听闻也嘱咐她,“我已经派人出去了。好不容易与沈言蹊取得了联系,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楚长歌只是木讷的点点头,看着阿离,“有没有无色无味的慢性药?且毒发必死无疑的药?” 阿离和沉央吓一跳,“你要干什么?” 楚长歌怕阿离不给便说,“防身,况且言翊欠我太多了,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沉央却觉得楚长歌的神色不太对劲,“他多疑,你对他下毒能骗过他?这不成。” 楚长歌依旧盯着阿离,阿离这才不情愿的交出药,“少量,一定要少量,你可千万别误食。” 楚长歌淡笑收下了药,托腮望着远处,等孩子生下来,她就可以去找紫眠了。 正在楚长歌发呆的时候,宁清心宫里的嬷嬷突然进殿。 嬷嬷卑谦有礼,说话也十分缓慢,“王妃,贵妃娘娘让奴婢来找你去。” “贵妃可有说什么事?”楚长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嬷嬷有些为难,“奴婢也不知道,贵妃娘娘说去给小皇子喂奶,转身就让奴婢来找你。” 楚长歌没多想便起身跟着嬷嬷离开,嬷嬷一路上倒是体恤她身子重走得慢。 楚长歌在嬷嬷的指引下来到了小皇子所在的偏殿,但是没有看到宁清心的人影,只见小皇子在摇床上睡觉。 看着孩子的容颜,这一刻楚长歌失神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不会也有这么可爱。 而此刻嬷嬷用同样的方式将凤馨唤了出来,凤馨嘴角一抹冷笑,就知道皇后忍不住了。 一路上凤馨都在想自己前一天寻找皇后说的话,这一计叫一箭双雕,既能除掉宁清心又能嫁祸给楚长歌,她只要配合皇后一唱一和即可。 而事实上她早就想好了怎么设计皇后,就等着皇后上钩。 凤馨透过门缝看到床边的人影,看来楚长歌已经到了,凤馨立即走了进去,可是那人影却突然不见了,整个偏殿就剩下了她一人还有床上的小皇子。 凤馨微愣片刻,转身就跑,她没想到看似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而皇后早就留了后手准备除掉她,也对,不管是她还是楚长歌,对于皇后而言能除掉一个就一个。 皇后算准了时机,带着人冲向小皇子的偏殿,同行的还有言翊。 言翊快步前行却被凤馨撞了满扑怀,凤馨一脸惊吓指着小皇子的寝殿,“皇上赎罪,臣妾看到有人闯进小皇子寝殿,所以赶紧来寻人。” 皇后皱眉,凤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计划是在偏殿抓住凤馨和楚长歌两人,而后叫嬷嬷诉说两人对小皇子图谋不轨,就算是弄不死两个人起码也就将凤馨赶回冷宫,而楚长歌也该滚出皇宫。 言翊不听废话。继续前进,却看到了浑身湿透的楚长歌坐在池边发抖,他立即上前脱下外袍包裹住她。 “怎么回事?”言翊显然觉得蹊跷了。 楚长歌瑟瑟发抖,“臣妾不知,臣妾才走到这就觉得被人推了一下,而后就落水了。” 楚长歌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都可以作证,“奴婢几个走到这就发现王妃落水了。” 皇后不由得心口一紧,这么说来她的计划被凤馨和楚长歌都识破了,她脸色难看谁也不看。 却不想偏殿的宫人尖叫着冲了出来,“不好了!” 言翊带着人冲进了偏殿,发现宁清心晕倒在地上,殿内已是一片静悄悄的。 皇后命人将偏殿所有的灯都点亮,便看到小皇子熟睡在摇床之中,皇后立即上前抱起小皇子,原本嘴角的笑意瞬间凝结。 众人见皇后神情突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上前查看。 “皇后娘娘,怎么了?”珍儿上前一看,大惊失色,发现小皇子的脸一阵灰白。 虽然有几分猜测,但是皇后还是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小皇子的鼻下,最后突然大声哭泣。“小皇子!我的小皇子!” 皇后的哭声吵醒了宁清心,宁清心看到被皇后紧紧抱在怀中的小皇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后整个大殿都是宁清心痛彻心扉的哭声,似疯癫了一般。 言翊脸色铁青看着众人,“你们给朕好好交待!” 皇后突然冲到凤馨面前,“你进入小皇子的偏殿到底做了什么?这里除了你谁都没有进入过。” 凤馨一阵惶恐,错愕的看着皇后,她明白皇后抓不住楚长歌就打算毁了她,多好的机会,皇后怎么会浪费了? 只是凤馨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狠毒,连孩子都杀。这可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 凤馨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上,“皇上,臣妾冤枉。” “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和小皇子做主啊!”皇后大声哭喊着,倒是像孩子真的是她亲生的一般。 而身为亲生母亲的宁清心却抱着已经冰冷小皇子缩在角落,方才的一顿大哭让她精疲力尽。 “那么王妃呢?她可是再偏殿外落水的,那么巧?如此说来她应该比臣妾更早进入偏殿才对。”凤馨知道自己现在被皇后抓住了把柄,若不能脱罪,想必是必死无疑的了。 楚长歌就知道凤馨迫不及待的泼自己一身脏水,但是她的注意力还在宁清心的身上,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罢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女子瞬间就颓废成这样。 宁清心的确是可怜。她已经是如此谨慎了,最后还是失去了这个孩子。 方才楚长歌进入殿内小皇子容颜可爱,但是当她触摸小皇子的时候身子已经冰凉,只是脸色还未灰白罢了,她愣神的时候就被沉央拉了出去,随即沉央不得已才将她推进池中洗脱罪名。 楚长歌身上还未干透,她跪在地上,“臣妾不知,臣妾的确是准备偏殿的,可是还未进入就被人推下了水,多人可以为臣妾作证。” 想起方才那一帮宫人。楚长歌便已经算是脱罪了。 楚长歌排除了嫌疑,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凤馨的身上。 “是你!”突然之间皇后像是发了疯一样上前拉扯凤馨,她的哭泣比宁清心还要响,悲伤之余打着凤馨的脸颊,像是真被谁剜去了心头肉。 凤馨知道自己变成了唯一的凶犯,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不是我!不是我!” 皇后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发了疯的母亲,演得算是尽心尽力,可是楚长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皇后和凤馨的局,而凤馨不过是最后那颗弃子。 皇后逼问凤馨时,全公公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方绣帕,身后押着的正是凤馨的贴身宫女,檀香。 “回禀皇上,这是奴才在小皇子摇床边上找到的帕子,又见檀香在外鬼鬼祟祟便带了进来。”全公公禀告道。 凤馨见状瘫软的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彻彻底底被人陷害了。 “朕问你,这绣帕你可认识?檀香。”言翊拿着绣帕靠近檀香。 檀香十分害怕,目光落在凤馨身上,眼睛一闭用力的点头,“回皇上,这绣帕是凤馨娘娘的。” 凤馨挣脱他人的钳制。跑到檀香面前,“为什么害本宫?为什么?” 因为檀香的一句话,凤馨知道自己是再也逃脱不了谋杀小皇子的罪名,她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檀香泪流满面,“凤馨娘娘你就坦白吧,是你让奴婢去杀了小皇子嫁祸给皇后娘娘的,甚至还让奴婢在小皇子身上留下捏抓的痕迹,说可以控诉皇后娘娘虐待小皇子!” 皇后听闻,一把抓着想要逃脱的凤馨,“你要陷害本宫,就陷害罢了,为何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凤馨看着皇后这伪善的模样,突然笑了,以前并没有觉得在这后宫虚伪有什么不妥,毕竟人人都想活下去,爬上去,可是为何现在看皇后这般,连她都觉得恶心,难道自己曾经也是这样? “给朕把这个毒妇拉下去!听候发落!”言翊下令道。 凤馨见又有人上前拉扯她,她便瞪了他人一眼,起身整理身上的华服,“不必,本宫自己走。” “你们不许碰我的孩子,他没死!没死!”一直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宁清心突然开口,推开上前准备带走小皇子的人,她双眼早已通红,搂紧了小皇子,就是不肯相信孩子已经死了的事实。 “还不给朕离开!”言翊突然大发雷霆。 众人像是被人从头到脚倒了一盆子冰水一般,立即行礼退出了大殿,一刻也不想再呆在里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该死的不死 小皇子一死,这后宫便像是沉入水底的死城,静得可怕。 凤馨被关押在冷宫,说是他日处置,但是至今都未曾有消息,楚长歌倒是不觉得她还有本事活下去,毕竟凤馨的性子不会让她变成另一个卑微的楚灵溪。 楚长歌身子越来越重,走几步路都觉得浑身酸痛,只能紧闭殿门不管一切。 “宁贵妃那去送点药,听说她病了。”楚长歌玩着手里的珠串,只能希望宁清心能挺过来。 沉央小太监的打扮站在一侧,叹气道,“大概是好不了了,听说宁贵妃现在连言翊都认不得,又哭又闹的,言翊虽然忍着去了几日,可是政事繁忙就不再去了。” 阿离点头,如实说出外面宫人说的话,“皇后说让宁贵妃去安静的地方休养,其实就是想赶走她。” 楚长歌听闻脸色也没有什么波澜,早就猜到了,“皇后寻大国巫问过她命中可否再孕,这就说明皇后早就想要除掉宁清心和孩子。” 阿离立即摇头,“不可能啊,皇后那身子除非有神仙,不然不可能怀孕,她就算是想除掉生母宁贵妃,她也不可能把孩子杀了。” “这事阿离与我说过,我也这么觉得,我们都认为是凤馨提前动手的。”沉央同意阿离的观点。 可是楚长歌可以断定孩子应该不是凤馨杀的,“不对劲,凤馨的模样大概是上了皇后的当。” 那到底是谁杀了小皇子? 三个人互相望着,竟然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皇后没理由杀小皇子,而凤馨也不敢杀,那还有谁? 正想着,殿门外的小太监走了进来,“王妃,楚将军求见。” 楚长歌听闻立即起身,一不小心肚子撞在了桌角,汗珠子马山就滚了下来,阿离见状上前搀扶。“王妃,你这是要吓死我?” 沉央随着小太监将楚若祁请了进来,楚若祁这般风风火火着实少见,见了楚长歌看她肚子都这么大了,便心知肚明。 楚若祁上前说道,“漠尘来了信,紫眠王爷没有死,甚至帮胡国大王复位,如今漠尘正护送他回来。” 楚长歌方才还觉得肚子痛,此刻早就没有了感觉,就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表情着实的好笑。 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真的?” “真的!漠尘现在是胡国的大将军,没道理骗我们,只是有一件事比较棘手,康元晟跑了,漠尘说最后可能就是来投奔皇上。”楚若祁神色暗下,担心康元晟会对东国不利。 楚长歌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复道,“没死,没死,没死。” 沉央见她还未清醒,便上前询问楚若祁,“楚将军,若是康元晟在东国那就说得清了,皇上突然不再进军。说明他已经知道了王爷未死,但是” 但是言翊却没有告诉楚长歌。 楚若祁戒备的看着沉央,“你是谁?” 沉央摸了摸自己脸颊,“哦,楚将军冒犯了,在下沉央是紫眠王爷留下保护王妃的。” “你是沉央皇子,看来你们还瞒着我不少事情。”楚若祁转首看向楚长歌。 楚长歌心中已经平静,想着言翊前段时间反常的举动,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楚若祁原是看她挺着肚子不想说让她难受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得好,“朝中流言,说你因为王爷去世而侍寝皇上,这事若是再传下去,你还如何做人?” 楚长歌担心的也正是这件事,言翊那日留在她寝殿,为得就是让她无路可退。 阿离不满道,“楚将军,王妃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这事其实就是皇上的圈套。” “她是我妹妹,我自然相信,可是别人不会信,人言可畏。皇上这么做心思可见,王爷回城这话传出去那还得了?”楚若祁担心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脸色一白,冷笑一声,“不碍事,清者自清。” 这句话其实就是放屁,清者自清者有几个好下场?连安慰自己这句话都算不上!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言翊下了处死凤馨的旨意。宣读旨意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后宫,生怕别人不知道凤馨的下场。 原本也无需言翊亲自动手,但是那一日言翊却带了一壶好久前去凤馨的冷宫。 凤馨坐在镜前梳着华丽的发式,发冠华贵,衣裙华丽,好似自己还是那个深得盛宠的凤馨娘娘。 “臣妾参见皇上。”即便是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她依旧那般温柔,带着眷恋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 全公公将饭菜都放在了桌上,替两人满上了美酒,随即退出了房间,只留言翊和凤馨在。 “不尝尝朕给你带的美酒?”言翊看着凤馨说道。 人面对死总是会有恐惧的,即便是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所以此时的凤馨才会如此颤抖,若不是双手拿酒杯,她一定会将此掉在地上。 “臣妾臣妾谢过皇上恩赐。”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流露出的害怕也是真的。 言翊不回答,欣赏着凤馨这样的女人在面对死亡时的表情,恐惧,颤抖,甚至脸色都煞白了。 凤馨将酒杯放在唇边,想到一句悲苦的话,“皇上臣妾美吗?” 言翊笑道,“自然是美,不然朕怎么会如此迷恋你?” 这样的话十分讥讽,若是真的迷恋又如何会赐她毒酒,让她如此上路? 男人都是骗子,紫眠也是,当初紫眠说过真心待她一辈子,可是遇到了楚长歌便变了,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如此。 没有了眷恋,凤馨一口喝下酒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甚至闭上了双眼,不想再去看言翊的脸。 “难道不好喝?这可是朕的珍藏。”言翊突然开口。 凤馨睁开双眼,看着言翊也喝下了杯中的酒,有些诧异,有些怀疑。 “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言翊再一次替两人满上酒,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过的殊荣。 凤馨木讷的点了点头,对于所谓的赐死有着太多的疑惑,这个时辰,这一杯酒按照道理便是她的断魂酒。 “现在告诉你还有些早,不妨看完了早说。”言翊伸手拍了拍。 门外一阵脚步声,被带进来的竟然是檀香。她害怕的看着凤馨和言翊,不停的磕头,嘴里的声音已经沙哑,却还在说着饶命的话。 全公公也进来了,从怀中掏出了瓷瓶,掰开檀香的嘴,将瓷瓶中的东西全部倒进了檀香的嘴里。 檀香一阵干呕,挣扎着想要吐出嘴里的东西,突然开始一阵痉挛,然后痛苦的捂着肚子吐出一口黑血溅在了凤馨的衣裙上。 凤馨呆愣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脚上感到沉重,檀香便翻着白眼死在了她的身边,身子正巧压住了她的双脚。 全公公见状不紧不慢的将檀香拖回原处,盖上了白布,然后才走出房间大声宣布,“罪妃凤馨已死。” 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凤馨才回过神,脸色灰白的看着言翊。 言翊依旧带着笑意,却那么的阴霾恐怖,“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凤馨了。你可明白了?” 凤馨立即起身跪在言翊的面前,“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妾谢过皇上不杀之恩。” “已经不是这后宫之人了。”言翊缓慢的说道。 凤馨却觉得自己越发觉得冷,不敢再说话,只能看着言翊,希望言翊能够给她一些提示。 言翊起身背对着她,声音异常冰冷,“这好戏才开场,朕如何舍得你这般死去?” 凤馨瘫坐在地上,或许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但是活下来挣扎却是一辈子的事。 有了漠尘的护送,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没有任何人敢阻拦,言翊甚至大开城门,让人在外迎接。 楚若祁从马上跳下,“参见王爷,皇上已经在宫内设了洗尘宴,让臣在此恭迎王爷和大将军。” 漠尘立即下马上前扶起楚若祁,轻声道,“我担不起。” 不想,楚若祁抬头一笑,“大哥,即便你不是大将军,我这一拜你也受得起。” 漠尘愣神,“你这是” “娘与我都说了,这些年你受苦了。”楚若祁丝毫不介意漠尘的身份。 紫眠见两人相谈甚欢不情愿上前打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宫。” 几人并驾齐驱,楚若祁便将这宫里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小皇子已死,凤馨娘娘也被赐死,算是变了天。” 紫眠无心过问后宫之事,即便是听到凤馨死了,在他心里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楚将军,长歌现在可好?”紫眠望着楚若祁,期盼着他的回答。 楚若祁先是叹了口气,而后道,“好也不好,目前对她而言最好的事情就是王爷你活着回来了,她也不用紧闭殿门守着肚子里的孩子。” 紫眠惊愕,“孩子?” 楚若祁这才想起了,楚长歌一直都瞒着他,干笑一声,“这事你得问问她,为什么非要瞒着你。” “楚若祁,没想到你嘴这么快?”走在最后的苏慕白不甘寂寞。 楚若祁转身吓了一跳,平日里苏慕白衣着光鲜像个公子哥儿,现在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这是去了哪儿? 苏慕白哭丧道,“看什么看?我这些年的英俊小生的名声全毁了。” 楚若祁定神一想,“难道是皇上让你” 楚若祁想询问紫眠的时候发现早就没有了紫眠的身影,漠尘指着快要消失的姿色身影说道,“大概是憋不住了。” 紫眠一路快马冲到了宫门,人还没进去,却被言翊拦住了。 “王爷好身手,难怪可以为别人立下此等功劳,也不枉费朕在此等候了。”言翊拦住了紫眠的去路。 紫眠在人群里搜寻楚长歌的身影,环顾一周还是没有看到她。 言翊挑眉,“别担心,待会你就会看到王妃了。” 言翊带着紫眠进入大殿,殿内群臣行礼,声势浩大,紫眠一丝看不出言翊脸上又失去孩子的痛苦。 言翊设宴,已不少大臣对此颇有微辞,但是款待他国使臣也有都城的待客之道。 待漠尘几人到达,洗尘宴正是开始。 此刻,紫眠才在言翊身边看到了楚长歌,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带着一丝警示。 紫眠这才发现,以楚长歌的身份她不可能坐到言翊的身边,而言翊这么做他人竟然没有一丝反对之意,到底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入席后,他与楚长歌明明那么近,却无法说上一句话,他不禁握紧拳头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身边的楚若祁和漠尘同时拉住了他。 楚若祁就知道会出事,低声说道,“王爷,王妃如今受困,性命无忧,但是皇上他刻意让人误会王妃侍寝,还将王妃搬进大殿入住,让人顿生谣言。” 听闻,紫眠的拳头握得更紧了,言翊就是喜欢逼他,然后夺走他所有的心爱之物,就是想要看他跪地求饶的模样,但是他偏不。 “长歌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她。” 紫眠的目光与言翊相碰,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暗中较劲。 “紫眠王爷为胡国立功。那也是为我东国争气,朕特意准备了大礼送给王爷。”言翊微眯双眼,十分危险的看着紫眠。 紫眠也感受到了言翊目光的刺痛。 就在大家纷纷猜忌这份大礼是什么的时候,言翊的目光却落在了身边楚长歌的上,楚长歌毫无畏惧的看着他,而他却冷笑着。 “还不出来?”言翊突然拍了拍手。 烛光闪耀下,一个红衣蒙面女子出现在殿门外,乐声响起,女子慢慢靠近,众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够清楚看到她眼角的一颗红痣,风情万种,面容不清却已勾人魂魄。 女子善舞,乐声激烈。却依旧能够跳得动人异常,薄纱轻飞,似魅惑似引诱,隐隐约约总是叫人欲罢不能。 楚长歌越来越不安,最后一下鼓声,让浑身一震,看着那女子靠近紫眠,甚至旁若无人的伸出手划过他的衣襟,楚长歌忍不住腹中恶心,侧身不想看下去。 女子见楚长歌难以忍受却越发的得寸进尺,双目紧紧盯着紫眠,似笑非笑。 曲子结束,女子站在大厅之中,“参见皇上。参见王爷,怜惜有礼了。” 说着,名为怜惜的女子摘下了面纱,且不说楚长歌和紫眠,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若不是怜惜眼角多了一颗红痣,分明就是被赐死的凤馨。 言翊满意的看着众人,大笑道,“朕知道王妃有孕,无人照顾王爷,所以特意挑选美女,怜惜今日朕就赐婚于王妃封为侧妃,偏殿以为你们布下新房。” 言翊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蹿进楚长歌的耳中,最终她还是止不住恶心。捂着嘴干呕。 紫眠突然起身,推开刻意靠近自己的怜惜,手中的手杖缓缓收起,步履稳健的走到言翊面前,“臣不是残废,并不需要别人照顾,而且最近劳烦皇上照顾臣的妻子,臣在此谢过皇上。” 紫眠的声音坚定有力,不仅违抗了言翊,也将怜惜伤得体无完肤。 言翊料想他会反抗,一把抓住楚长歌的手,让楚长歌痛苦不堪,“王爷,想清楚了再回答,君无戏言,朕不喜欢收回自己说的话。” 紫眠看着楚长歌不顾身子挣扎,殿中的其他人却开始劝告紫眠,“王爷,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些女子不值得你这般违抗皇上。” “是啊,王爷如今也算是立功之人,该寻个更好的人。” 这些人都是听信了谣言,觉得楚长歌不过是个放荡且不懂廉耻的女子,配不上如今的紫眠罢了。 难怪言翊这般对楚长歌,殿中的人也没有一人敢说个不,就像当初言翊对凤馨一般,如今楚长歌也变得身不由己。 言翊再次警告,“王爷。你可要替他人着想。” 所谓她人就是在言翊手中的楚长歌。 紫眠看清如今局面,他每上前一步,楚长歌的表情就越发痛苦,他只能停下脚步,“臣谢皇上赐婚!” “不。”楚长歌喉咙沙哑,双眼分明看到了怜惜和言翊得逞的目光。 “还不将喜服送上!”言翊命人将喜服送到紫眠的面前,突然想起什么便看着楚长歌,“怜惜是侧妃理应向王妃敬茶,那王妃便看着他们行礼吧。” 楚长歌被身后的宫人摁在座位上,阿离见状上前推开了宫人,“见不着王妃难受吗?” “王妃,快让我动手,我看不下去了,我一定杀个片甲不留!”阿离着急的在楚长歌耳边轻声问道。 楚长歌却看着紫眠,紫眠朝她摇了摇头,言翊是刻意这么做的,若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破坏了,便会被言翊抓住把柄。 “不用了,来不及了。”楚长歌绝望的看着紫眠被人压制着行礼。 言翊竟然能够大笑的出来,在场的人被这笑声震惊,他们都知道皇上早已经变了。 “礼成!”言翊大喊着。 怜惜刻意的端着茶水走到楚长歌的面前,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双眼中的得意还是掩藏不了她就是凤馨的事实。 她站在楚长歌的面前却“不小心”的打翻了应该行礼敬茶的茶水,“怜惜真是该死,还望王妃宽恕。” 没有该死,只有得意,她甚至大胆的当着楚长歌的面在嘲笑。 就像是在说,“如何?到头来我还是活了下来,甚至再一次成为了你的敌人!” 原本的敬茶也因为她的不小心不了了之,怜惜欢喜的上前拉着紫眠,“王爷,妾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全公公大喊着,“送入洞房。” 众人才如梦初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眠眷恋的看着楚长歌,身子却被人压着与怜惜一道离开了大殿。 “今日朕开心,大家不醉不归!”帝王的威严,一下子变得有些癫狂,言翊在像世人宣布他的胜利。 漠尘看到楚长歌的伤心,他想要去安慰,奈何如今的身份有别,只能握紧双拳看着言翊这般猖狂。 楚长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寝殿的,阿离扶着她。却发现她像是没了手脚,瘫软无力。 阿离抱怨的看着殿门外,“门外又有了侍卫看守,就像是回到了之前被囚禁一样。” “阿离。”楚长歌颤抖着双唇。 阿离见她如此,抱着楚长歌想要给她温暖,但是楚长歌要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个在入洞房的人。 越想越气愤,阿离松开楚长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把他带回来。” “别走,阿离,别走。”楚长歌抓着阿离,浑身觉得冰凉。 阿离又一次抱紧楚长歌,楚长歌却觉得肚子一阵坠疼。方才忍着不说而此刻已经难以忍受。 “阿离,我的肚子”楚长歌一下子瘫坐了下来,裙子也被血水印透。 阿离一看,大喊了一声,“完了,王妃你这是要生了。” 阿离冲出殿内,跟沉央撞了个正着,“阿离,你这是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王妃要生了。”阿离手忙脚乱的。 沉央吃惊,“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被皇上气得早产啊!”阿离怒吼了一声。 沉央急得去寻太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皇上交代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许出去。” 沉央撩起袖子,“王妃要生了。你们知不知道?生孩子会死人的!” 侍卫却面无表情,“皇上说了,即便是要生了也不能出去。” 沉央脸色一沉,“皇上真的这么说?” 侍卫不回答,沉央算是得到了答案,真没想到言翊竟然如此恶毒,知道紫眠回来弄个女人,又想要害死楚长歌的孩子,真是好手段,就是不想让着夫妻两个好过了。 沉央冲回殿中,“言翊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出去进来,即便是王妃要生也是如此,懂我的意思吗?他这是不想你留下王爷的孩子。” 阿离气得跳脚,“知不知道这样王妃也会死?他怎么可以这么毒!” 楚长歌无力道,“他只要掐准了时间让太医来,那又能拿他怎么样?” 沉央一把扯住阿离,“你不是厉害吗?你倒是快帮忙啊!” “我没生过也没接生过,一切都源自于书上,我我不会啊!”阿离没了主意,她虽然知道过程,可是没有实践过啊。 楚长歌拉住阿离的手,“阿离,你曾说要与我作伴,这个孩子的命我就交给你了,若是我出事,你就带着孩子先离开这里。” 阿离算是赶鸭子上架,让沉央去准备热水和剪子。自己照着书上说的让楚长歌用力。 站在门外的沉央听着惨叫,心中不悦,想着,“楚长歌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把王爷带来。” 想他沉央虽然是皇子里最没有权势的一个,但是他的手艺也算是厉害至极了,皮子到了他的手里,他画什么不像?画个紫眠王爷还不是信手拈来? 化身紫眠王爷的沉央从殿中飞身而出,侍卫见了影子,揉了揉眼睛,又没了借着听到殿里的喊声有些不忍。 “咱们这样会不会害死人?” “这事咱管不着,再说了王妃这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这样水性杨花见风使舵的女人,王爷留着也是祸害。” 与此同时,新房偏殿之内,突然烛火一暗,随即又被点亮,殿中的紫眠咧嘴一笑看着坐在床上盖着盖头的怜惜,搓了搓手慢慢靠了过去。 阿离看着快要没有力气的楚长歌,不由得哭了出来,“王妃,你别出事,你用力啊!不能睡过去,不然你会死的!” 楚长歌的意识越来越浅,声音也快没了,可是孩子还没生出来。 阿离大喊着楚长歌的名字,可是怎么也喊不醒她,手里的活都来不及。也顾不上她,只能嘴巴不停的说。 突然,殿门被踢开了,阿离看到袍子以为是沉央,“你去哪儿了?你快帮帮我,王妃没力气,孩子才生了一半,这样下去一尸两命啊!” 小太监的脸皮突然撕了下来,露出紫眠的面容,他冲到楚长歌面前,“长歌,醒一醒。” 楚长歌听到声音勉强的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你来了?” “王爷。快把这药瓶给王妃闻一下,让她用力,还差一点。”阿离满手是血将药瓶扔了过去。 紫眠将瓶口放在楚长歌鼻下,嘴里不停重复,“长歌,对不起。” “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楚长歌出声大喊。 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抬起便是一口,嘴里的血腥味一直顺着喉间下滑,可是她却咬得越发狠,更甚至抠破了他手腕上的皮肉。 “长歌,你咬吧,所有的痛我都替你受着。” 楚长歌“嗯哼”两声,松口了他的手臂,觉得身子突然一轻,随即便是孩子的哭叫声。 阿离将孩子随便包了一下,“男孩,是个男孩。王妃,王妃。” 紫眠顾不上看孩子一面,查看楚长歌却发现她神志昏沉,“阿离,怎么回事?怎么喊不醒?” 阿离使劲掐了一下楚长歌人中,楚长歌才缓缓转醒,盯着紫眠缓缓落下了眼中的泪,“紫眠,我想回家。” 她真的好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赶尽杀绝 楚长歌鬼门关走了一趟,唯一庆幸的是在自己最痛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 楚长歌生完孩子情绪有些崩溃,嚷着要回去,紫眠让阿离去找了楚若祁和漠尘,两人都是手握兵权的人,快马加鞭直冲宫门。 言翊虽然气愤,但是楚长歌是王府的人,是宁府的人,但偏偏不是他的人,他管得了天下却管不了家事。 最后,言翊只能开了殿门将楚长歌送至宫门,不过看到怜惜和紫眠的新房,他想至少这一步他还是赢了。 只是 “康将军,漠尘是你的儿子,但是朕觉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朕。”言翊站在康元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康元晟被用铁链栓住,每走一步都受到了限制,看到言翊的困惑,他脏污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脸,“没有我你赢不了他,漠尘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他也是宁府宁夫人的儿子,是王妃和楚若祁同母异父的大哥,如今继承我大将军之位,若是他向着紫眠王爷,那皇上您” 康元晟像是抓住了言翊的痛处,止不住的大笑着。 言翊却异常的冷静,“是吗?不过朕倒是想到了你的好用处。你会明白的。” 说罢,言翊抬手一掌将康元晟打到了墙上,康元晟无力倒地不起,不停的咳嗽吐血,而这下轮到言翊大笑了。 与此同时,听到言翊笑声的还有关在同一处监牢的苏慕白。 苏慕白从胡国回来就被言翊关在此处,想好的说辞却发现言翊根本就无暇来审问自己,就凭刚才听到的那说话声,他断定这牢里还有更重要的犯人。 狱卒送饭的时候看在苏慕白的面子上,多聊了几句,苏慕白问起牢中的犯人,狱卒毫无戒心的告诉他,有个毛贼混进了宫里被皇上当场抓住之后就关了进来。 苏慕白询问发现时间正巧和康元晟失踪的时间吻合,想着八九不离十,所以立即发出信号,谁知道等来的竟然是蓁蓁这丫头。 蓁蓁恍若无人的走在牢里,“东国的牢也不过如此,说吧,到底什么事要找王爷,他现在有儿子了谁还来管你啊。” 苏慕白挠了挠痒,“我在这受苦受难的,你们在家一家团圆啊?” “苏将军,你有话快说,没话我可按句子收钱了啊。”蓁蓁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苏慕白招手让蓁蓁靠近,指着大牢深处,“去那里看看,是不是康元晟被关着,若是在,你快些回去告诉王爷早做打算,康元晟本就是个祸害,如今和言翊勾搭在一起,迟早出大事!” 蓁蓁疑惑的看着深处,身子跟没分量一样飘了过去,然后又飘了回来,路过苏慕白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我去告诉王爷,大事不好。” 沉央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了王府,身后还跟着一脸沾沾自喜的怜惜,怜惜一进王府就开始指手画脚的。 沉央要不是顶着紫眠的脸,真想上去给她两巴掌,最后化为两句话,“管家收拾个偏院给侧妃住下。” 怜惜脸色一沉。绷着笑说道,“王爷,咱们新婚燕尔,妾身自然是要住的离王爷近一些。” 沉央见她得寸进尺,学紫眠的模样冷声道,“我那院子有人住了,你想住就剩下下人房了,你要住也行啊。” 怜惜一听笑容退去,“不,还是不了,妾身就听王爷的安排。” 沉央懒得再理她,快步走向楚长歌和紫眠的院子,果然见着院子热闹非凡,楚若祁见了沉央这张脸吓得差点拔剑。 好在沉央快速撕下脸皮,“楚将军,是我。” “沉央皇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楚若祁有些晃神。 沉央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变成王爷的样子,王爷怎么能脱身?” “那昨夜入洞房的是你?”楚若祁惊讶,想到怜惜那张脸再加上沉央的脸,一阵恶寒。 阿离从房中跑了出来,见沉央回来了直夸他厉害,“沉央皇子,你这脸皮手艺当真是不差,不过你昨夜和怜惜不会” “会什么会?我也挑食好吗?那女人缠了我一个晚上,最后我忍无可忍直接打晕了。”沉央想起怜惜就浑身不自在。 凤馨谁也见过,那般端庄大方,不过就换了个身份罢了。竟然私下如此不知羞耻,难道言翊故意让她这样的? 沉央又道,“我灌了怜惜两壶酒,趁机打晕的,怕不好交代所以假意做了点戏,待会记得告诉王爷,可别拆穿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又一道黑影落下,一个瘦小的姑娘轻快的跑了过来,脸色慌张直奔漠尘跟前。 蓁蓁手里举着康元晟身上的物件,“康元晟现在在言翊手里,言翊不动手杀他灭口,留了活口一定是有原因的。” 漠尘查看物件的确是康元晟的贴身之物,“康元晟是指证言翊意图偷袭胡国的证人,言翊留着他不觉得碍手碍脚吗?” 楚若祁想了想,“你们都不了解皇上,他做事向来想了第一步就会留第二步,即便是第二步也失败了,他还能留自己一条退路,对付他这样的人你就要比他想得更多。” “这里有这等本事只有一人,王爷。” 几人围在一起讨论事情,一阵婴孩的哭啼声引得他们注意,房门打开紫眠抱着孩子出来,手足无措,身边的明雪咯咯咯直笑。 “王爷,你这么抱,孩子不舒服,你得把手弯起来一点。”明雪提醒道。 紫眠僵硬的听从明雪的提议,又僵硬的走到了漠尘和楚若祁面前,抬手一甩,“还是两个舅舅抱吧。” 漠尘和楚若祁吓得一人托一半,感觉就跟捏棉花一样,一脸不自在,“怎么弄?感觉快被我捏断了。” 明雪见了赶紧抱了回来,哄着哭闹的孩子,“一个孩子,三个男人都怕成这样。” 明雪让阿离和蓁蓁看看孩子,两人倒是难得异口同声,“不看,丑死了。” “王妃稍稍转醒,身子太虚了,你们的大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罢了。”明雪看楚长歌受苦。如今这眼眶子都还是红的,深怕楚长歌有个闪失。 紫眠点头,转向众人,“先把苏慕白弄出来。” 众人觉得苏慕白是言翊的人,言翊应该不会对苏慕白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让苏慕白受些苦罢了。 但是没想到紫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苏慕白被关在天牢之中,突然之间言翊给了他一个罪名,刺杀王爷。这罪过可大了去了,奈何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言翊来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牢门被人打开,言翊出现在他的眼前,“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那个使臣怕也居心叵测,竟然也刺杀紫眠王爷,我来不及收手便只能杀了自保,可是紫眠王爷”苏慕白一脸的冤枉。 “他不相信你的话?所以才把你打成这样?”言翊很怀疑苏慕白的话。 苏慕白也不傻,自然知道哪句话应该真哪句话应该假,“原本以王爷的身子臣真的可以成功,可是胡国大王的杀手突然出现,臣便暴露了。” “杀手?”言翊现在很难判断苏慕白到底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但是他只要将疑惑记在心中,自然有人替他解惑。 “名为安梦,是胡国大王的手下,听说来过东国所以认识王爷。”虽然将罪名放在安梦身上对死者太不敬,但是要想骗过言翊必须是一个真是存在的人。 言翊挑眉冷声道,“慕白,朕一直都信任你,从你请命出使胡国起,朕就没有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你的解释让朕没法全部相信。” 苏慕白跪地,难得的正经,“臣能说的就这么说,臣也不明白为何使臣要刺杀王爷,还因此引来安梦,若非如此,王爷早就踏不进胡国。” 苏慕白偷偷看着言翊的脸色,言翊买通使臣刺杀紫眠这件事从未告诉他,现在将事情推卸给使臣,言翊自己也只能闷声吃亏。 果然,言翊不言不语一脸的愤恨,想必也是气那使臣没用。 “若是真实,朕会想办法让你脱罪。”说着言翊便离开了。 苏慕白吃惊,言翊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他向来多疑,今日竟然这么容易就开始相信他的话。 没过一日,言翊就派人来放了苏慕白,苏慕白一打听说是言翊找了漠尘来试探,漠尘自然开口就是要处死苏慕白,毕竟苏慕白杀了一个胡国的使臣。 言翊还特意找了一个人做了苏慕白的替死鬼,说是胡国使臣早就被康元晟收买,打算杀了紫眠和苏慕白,苏慕白不过是自保,至于刺杀王爷不过是误会罢了。 多轻巧的借口,苏慕白听闻才知道那日言翊特意找人来告知他的罪名不过是吓唬他,试探他而已。 苏慕白一走出天牢,等待他的便是言翊身边的全公公。 全公公笑着上前,“苏将军,皇上在等你。” 苏慕白咧嘴一笑,“有劳公公了,不过我一身污垢,怕污了皇上的双眼,能否先去清洗一下?” 全公公找来身边的小太监,“带苏将军去沐浴更衣。” 苏慕白毫不迟疑的离开,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中,随时准备汇报给言翊,他更要小心翼翼的。 沐浴更衣后的苏慕白来到了言翊的书房,言翊见了苏慕白便笑了,那笑脸着实让苏慕白心里没底。 言翊的声音略显低沉,“慕白,可知道为何朕找你来?” 苏慕白打算装傻到底,“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言翊向苏慕白招了招手,让他看桌上的地图,各国的分布清清楚楚,“朕一直在想,为何这世上要有那么多人与朕平起平坐?明明只需要一个天子就够了。” 苏慕白听闻立即跪下,十分的严肃,“皇上圣明,臣愿誓死跟随皇上以表忠心。” “你是否忠心,朕很快就知道了,朕最不喜欢的便是欺瞒,所以朕要你去办一件事。”言翊将一本册子递给苏慕白。 苏慕白卑谦的接下,打开便看到了上面的名字,虽然想皱眉,但是却担心被言翊看出情绪,“不知道皇上要臣做什么?” “楚若祁的心思,朕会不明白?对朕有二心者,是留不得的,你若忠心楚若祁这命你可要势在必得。”言翊的声音略显冷酷。 苏慕白试图想要阻止言翊的暗杀令,“皇上,楚将军是难得的将才,为何皇上要除掉他?” “一山不容二虎,朕只是想告诉你,朕更希望你能够代替他掌管一切。”言翊对楚若祁的杀意十分明显。 苏慕白不敢在做反驳,怕言翊对他再起疑心,“臣领命。” “朕相信你一定会做的干脆利落的。”言翊冷笑着。 苏慕白低头,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对楚若祁下手。恐怕楚长歌会杀了他! 而紫眠担心正是此事,试想康元晟在言翊手里,这次楚若祁和漠尘联手逼言翊将楚长歌放了回来。 言翊必然是要弄清楚楚若祁和漠尘的关系,如此一来,沾请带故的全和王府扯上了关系。 楚若祁和漠尘一个是东国大将军,一个是胡国大将军,手握兵权,言翊动不得漠尘,那就只能先除掉楚若祁了。 同时又能试探苏慕白,是损招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苏慕白回府的时候,言翊的旨意也下来了,竟然将阿离赐婚于他,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是只要和言翊扯上关系那就不是一件好事。 想想,若是他真的动手杀了楚若祁,那楚长歌势必要上门寻仇,可是楚长歌和阿离情同姐妹,阿离若是嫁给了他,楚长歌和阿离之间也会有隔阂。 那算是好了,不仅除了楚若祁,又离间了楚长歌和阿离,真是一举多得,连苏慕白都快拍手叫好了。 可惜了,怎么他就摊上这等事情了? 管家帮苏慕白疗伤,苏慕白忍着痛问道,“府上可出事了?” 管家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情,就是阿离姑娘来了几趟。” 苏慕白听闻正愁没法子将消息传出去,一听阿离会来,他倒是安稳了。 这不是言翊赐婚,他也有了名目见阿离。 这日阿离听说苏慕白回府了,带了些上药来了苏府,都没顾得上问苏慕白事情就被苏慕白抢先了。 苏慕白顾不上什么伤不伤,直白道,“你去告诉王妃,言翊让我动手杀了楚若祁,让她早做防备。” “什么?”阿离吓得手里的东西都掉了,“言翊让你杀了楚将军,又要我嫁给你,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慕白拉着她让她安静,“小心点,隔墙有耳知道吗?你待会出去一定要装得很娇羞的样子知道吗?千万别风风火火的,我担心言翊派人监视我。” 阿离点头,放下东西装作开心的样子走了出去,一踏进王府就没命的跑了起来,差点把明雪撞翻在地上。 阿离把苏慕白要说的事情都告诉了楚长歌和紫眠,紫眠叹气还真被他猜中了。 楚长歌不宜动气,但是听闻此消息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他可真狠!” “如果我们救了楚将军,那等于暴露了苏慕白,所以这件事的确需要想个万全之策。”紫眠还未相处决策。 楚长歌靠在枕头上,整个房间都暖和无比,月子里紫眠对她还算是照顾,虽然两人闭口不谈偏院里那个女人,但是裂痕就在那里,面对是早晚的事情。 楚长歌对着阿离招手,“其实这件事阿离就能办到,言翊对我哥哥已经有了间隙,就算是我们化解了这一劫,言翊还是会想尽办法除掉我哥哥。” “我哥哥手下的人对他忠心耿耿,若是有一日知道我哥哥被言翊所害,我想他们一定会倒戈,所以既然言翊要除掉我哥哥,那我们就顺了他的意思,让我哥哥隐到暗处去。”楚长歌继续解释。 紫眠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长歌想得周到。” 楚长歌却没由来酸了一句,“这计还不是跟王爷所学?还有人比王爷更会假死寻找时机吗?” 紫眠哑口无言,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伤了她,所以没有回答。 阿离听得迷迷糊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会儿是死,一会儿又不死了,到底死不死?” 动手之日,苏慕白带着面纱,而身边楚长歌派来监督他的阿离却怎么也不肯带上面纱,因为担心自己堵住了嘴,吃不了手里的东西。 阿离提着两只鸡腿,怎么看也不像是陪他来刺杀楚若祁的,倒是寻个地吃东西赏月的。 “我可以赔你十个鸡腿,所以你现在把面纱带着好吗?万一言翊的眼线还在盯着我,你一定会连累楚长歌的。” 果然这一招十分有用,阿离最担心的就是楚长歌,只要牵扯到楚长歌,阿离第一个跳出来维护楚长歌,所以她扔掉了鸡腿戴上了面纱。 “刺杀”楚若祁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但是得骗过言翊就需要做得十分逼真。 “准备好了吗?我跟你这里是宁夫人的院子,那里是楚若祁的院子,我们就咦,人呢?”苏慕白还在将部署告诉阿离,却发现身边人早就没了。 抬头,阿离都已经两个屋顶远的距离远,连苏慕白面对阿离的轻功都自叹不如。 “快点,真慢!”阿离抱怨道。 “楚长歌是叫你来帮忙的,不是捣乱的,不许乱说话!”事关男人尊严,苏慕白自然不会让阿离占上风。 阿离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便一跃而起,腾空于半空,竟然能够停住这么长,转身早已经到了另一个屋顶。 苏慕白知道自己维护的男人尊严已经荡然无存,只能不停地追赶着阿离,弄得自己气喘吁吁的。 最后差点没站稳从屋顶上掉下去,还是阿离接住了他,这般唯美的画面,他幻想过很多次,阿离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而不是他在阿离的怀中狼狈不堪。 “这里就是楚将军的房间,走吧。”阿离开心的说道。 这一点也不像是来刺杀的,苏慕白整理一下衣衫有些难堪的跟着阿离,觉得这次行动,主导者完全相反。 苏慕白快一步拉住了阿离,“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在外面守着,小心点。” 他摸了摸阿离的脑袋,阿离却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但是立即露出带着笑意的双眼。 苏慕白转身便变得十分严肃,他从楚若祁的窗户跳了进去,而楚若祁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楚若祁。” “动手吧。”楚若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苏慕白指了指手中的剑,示意楚若祁出剑,楚若祁毫不含糊,与苏慕白打了起来,为了逼真,两人都是动真格的。 苏慕白很快就负伤了,而楚若祁也好不到哪里。 阿离听到动静,十分不放心还是进入房间,看两个人打得水深火热的。便立即上前阻止。 阿离想要动手,没人能够阻止,所以苏慕白和楚若祁很快便被控制,两个人都惊奇的看着接住他们全力挥剑的阿离。 “你们在干什么?”阿离不明白。 “阿离,你是忘记我们的目的了吗?”苏慕白示意她出去。 阿离看两人负伤便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我能解决。” 苏慕白和楚若祁迷惑的看着阿离,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王爷说,到了这里就把这个给楚将军吃了,到时候楚将军会吐血,然后全身抽搐发紫,然后就一命呜呼了。”阿离解释道。 苏慕白听着就觉得歹毒,“那你不早说?害得我们打得那么起劲。” 阿离撇嘴,“王妃说了你们要是不真的打。怎么骗得了言翊?现在时间刚刚好。” 苏慕白和楚若祁相视一眼又打了起来,阿离直接将药丸弹进了楚若祁嘴里,由于打斗毒性发作的更快,楚若祁的剑掉落在地上浑身都开始抽搐。 “你们快走。”楚若祁趁着自己还有力气便让苏慕白和阿离离开。 苏慕白见他难受,“楚将军,抱歉了。” 楚若祁为了营造出打斗剧烈的痕迹,将房中所有的东西弄乱,又让阿离将剩下的药倒进了他常用的壶中,制造出他是先中毒后被人杀了的假象。 当夜,听到打斗声的下人冲进了楚若祁的房中便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楚若祁,吓得瘫坐在地上,高喊着,“楚将军死了!” 隔天便传出了楚若祁被人下毒暗杀的消息,还将楚若祁的死状形容得十分可怕。 这出好戏才刚刚开始。听闻楚若祁被杀的消息,楚长歌为了营造出伤心欲绝的神情,不顾月子里便冲回了宁府。 楚长歌和宁夫人在府中抱头痛哭,没想到这个时候二娘姜夫人突然回来,哭得伤心欲绝,顺便带来的还有她搬出去的行李。 “将军啊,你死的好惨啊。”姜夫人哭得好像是死了自己的儿子一般。 管家拦都拦不住,上前对楚长歌和宁夫人道,“姜夫人娇惯惯了,在外缺少将军府的照顾,也没个人当她是回事,二小姐在宫里又被贬,怕是没法子了才跑回来的。” 紫眠见楚长歌脸色难看,赶紧将厚的斗篷将她围住,“现在还不是处理姜夫人的时候,她估计也是想着府上就剩下宁夫人一人,想回来分杯羹罢了。” 楚长歌和宁夫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也罢,多个人哭也算是逼真了。 “皇上驾到!”府外的声音盖过了哭声。 明黄色的衣袍渐渐进入众人的双眼,众人低头行礼,“参见皇上!” 言翊身着龙袍,表情却是一脸的哀伤,若非知道言翊就是刺杀楚若祁背后的主谋,怕是都被骗了。 言翊越过众人,直接来到了楚若祁的棺木前,没有刻意去注意紫眠的身影。 “楚若祁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言翊上前询问宁夫人。 宁夫人因为对皇室有所忌惮,害怕的退后了一步,甚至看了看紫眠,紫眠点头,她才回答言翊的话,“回皇上,若祁他是被人杀害的,中毒身亡。” 言翊听闻露出震惊的模样,楚长歌不过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不想再去看言翊那副伪善的表情。 言翊却很快发现了楚长歌脸色苍白的跪在一旁,他皱眉上前,“你怎么来了?你现在能出房间吗?” 楚长歌落泪,“我大哥死了,我难道还要躲在房中吗?若是让我知道了谁杀了我大哥,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言翊身形一怔,随即便看向了别处,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心虚。 言翊转向楚若祁的棺材,他若是见不到楚若祁的尸首是不会相信楚若祁已经死了,这才是他今日来灵堂的真正目的。 “宁夫人,楚若祁追随朕多年,朕想最后在看看他。”言翊说的十分用情,倒是真像对部下的惋惜。 宁夫人并非不明事理的人,虽然对言翊的恨意,她根本无法和他心平气和,“皇上,我只想我的儿子能入土为安,不想让人打扰他。” 紫眠也上前道,“皇上,惊动死者,实在是大不敬。” 言翊见状便非要看看了,心里总觉得紫眠和宁夫人的心里有鬼。身后的人早已经等候在此,就等着他下旨。 言翊执意开口,“这有什么可怕的?朕与楚若祁同桌用膳,把酒言欢,即便是他死了,朕也不会怕他丝毫。” 宁夫人愤恨的看着言翊,“既然皇上非要看,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紫眠也不再说话,众人退居一旁,言翊让身后的侍卫上前,自己站在一旁月紫眠对视。 两人的较量已经多年了,言翊自认为不曾输过,若是连苏慕白这样一手培养的人都能欺骗他,那他便要赶尽杀绝。这天下最不缺的便是人,他不会让任何人毁了他的一切。 而紫眠较为冷静,如他们所想,言翊一定回来开棺验尸,以他多疑的性子,若非眼见为实,他不会相信的。 四个侍卫上前,合力打开了棺材,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退后了,言翊见状自己上前。 只见楚若祁全身黑紫,模样实在吓人,身上伤口已经凝固不再流血,若是这样也能活着那倒是让人佩服了。 “楚若祁,朕的爱将!”言翊想要以手去触碰。 宁夫人见状吓一跳,立即上前阻止,“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皇上还是别去碰了。” 说着宁夫人又开始抹眼泪,言翊看不像是假的,便将手收回,命人将棺材再一次盖上。 “宁夫人,朕一定会厚葬楚若祁。”言翊的心里还是替楚若祁惋惜,若非和紫眠扯上关系,他一定舍不得杀了楚若祁。 宁夫人无神道,“皇上,若祁是楚府的独子,老爷生前最喜欢他,还是让他葬在楚家陵墓陪陪列祖列祖吧。” 言翊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而后便离去,他临走的时候看了看跪在地上六神无主的楚长歌,越过众人。 “宁夫人,辛苦了。”言翊临走不忘看了一眼宁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活着比死更难 楚若祁下葬后,深夜漠尘就带着人把他给挖了出来,配合阿离送去的药,人总算是没事了。 而楚若祁一死,他所有的兵权都被言翊交给了苏慕白,一时间苏慕白成为这都城最有权势的人。 紧跟着的就是苏慕白和阿离的婚事,楚长歌因为身子受寒只能在家中休息,阿离也用此事为由推后了婚礼。 “王妃,我明明喜欢苏慕白,可是为什么我竟然有些不想嫁给他?”阿离看着苏府送来的东西,虽然好看却提不起劲。 这里唯有楚长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拉着阿离的手,“你还有些日子想这件事,阿离,我希望你一定要想清楚。” 阿离哪是安静下来想事情的人,通常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转眼就忘了,绝不会为此去多想。 可是阿离不知道她曾经为了想明白夜行的心思,几日都不吃东西。 院子外,苏慕白查看自己送来的东西,紫眠见无人便走了上去,“你现在手握重权。可查到一点关于夜行的事情?” 紫眠了解夜行为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 苏慕白听闻摇头,“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消息,我就去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可是一无所谓,不过我曾去天阙殿查探消息,你可知苏怜突然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对我的暗号答非所问。” “苏怜?”紫眠想起夜行也曾说过苏怜不对劲。 苏慕白和苏怜那是一起长大的,苏怜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你找些人盯着天阙殿,我觉得里面有猫腻。”紫眠叮嘱苏慕白。 皇宫的冷宫深处,原本正得宠的宁贵妃如今却被关在这里。 楚灵溪搂着发热的宁清心,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宁清心一起哭,看着她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楚灵溪知道宁清心这辈子算是毁了。 楚长歌生子身子大伤,听说楚若祁也死了,楚灵溪虽然看不惯楚长歌,但是楚若祁也是她哥哥,听说死讯后她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大哥!你怎么死了?”楚灵溪搂紧宁清心。 她想起曾经为了得到楚若祁的宠爱,她不断地打压楚长歌,就为了成为楚若祁心中真正的妹妹,或许她失败了,但是楚若祁待她不薄,到底是谁杀了他? 也不知道宁清心怎么就突然醒了过来,“是言翊!一定是言翊!是他杀的!是他杀的!” 楚灵溪听着她的疯言疯语,不禁落下了泪。 宁清心却站了起来,她来回走动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全公公打晕了我!为什么?” 楚灵溪陡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贵妃娘娘,你看到全公公打晕了你?你确定吗?” “灵溪,我的孩子呢?灵溪,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宁清心又疯了。 楚灵溪想起了那日的一幕。最后带着檀香出现指证凤馨的人正是全公公,可是全公公与这后宫的人无冤无仇,除非是他。 正当楚灵溪想事情的时候,宁清心突然晕了过去。 楚灵溪扶起她,“贵妃娘娘,你快醒醒,难道你就这么看着杀了小皇子的人逍遥法外?” 绝望让楚灵溪不知所措,没有宁清心的帮助,没有楚长歌的提点,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的孩子,我要杀了那个人!杀了他!”宁清心又开始哭闹不已。 宁清心的病越来越严重,之前还有安静的时候,现在却越来越胡闹,发烧也是连续着好几日,人也烧糊涂了,一会能说上几句,一会便开始乱说。 楚灵溪不想就这样看着宁清心死在这冷宫里无人问津,将开始发抖的宁清心扶到床榻上,这里是冷宫能给她们用的都是最差的,看来皇后就是不想让宁清心活下去了。 “贵妃娘娘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楚灵溪原本以为自己也会是一个冷血的人,可是看着身边一起进来的女人一个个死去。她的心也开始害怕,尤其是当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她拍打着冷宫的门,可是回应她的却是铁链的声音,门被锁了起来,皇后不只是要宁清心的命,更是想让她也陪葬。 “救救我们!”捂住的楚灵溪开始哭泣,原本不敢大声哭泣的她,终于意识到慢慢死去的痛苦。 她不想让宁清心看出她的弱懦,擦过眼泪,回到房中,却发现,宁清心竟然摔了杯子用碎片想割自己的手腕。 “你这是干什么?”楚灵溪上前拿开碎片,扶着宁清心。 此时的宁清心像是清醒了过来,一脸的悲伤,“我要死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痛快些。” “你不是念着要报仇吗?这样就认输了?当初你进宫可是一脸高傲看不起我们任何人。”楚灵溪想安慰她。 宁清心却摇了摇头,“我很想死,可是我却下不去手,我才是那个软弱的人,没有本事报仇,连死都” 突然宁清心抓住楚灵溪,“杀了我!杀了我!” “你疯了!”楚灵溪将宁清心推开,面对这样的境地,谁也不会好过,宁清心却在这个时候寻死腻活的。 “哈哈哈,你也怕了?你其实很想出去是不是?但是皇后就是想让你给我陪葬。”宁清心是好是坏,又开始疯癫起来。 楚灵溪看到宁清心这样,心里难过不愿多看她,挪动步子准备去门外等她自己冷静下来。 谁知道宁清心笑得越发张狂,“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去了!我知道的,你想过这个法子!我知道!” 楚灵溪的心泛起冷意。她将手握拳放在胸口,身后便是宁清心不断在喊着杀了她,抹着脸颊上的泪水,喉间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随即便是双手的颤抖。 “楚灵溪,你个胆小鬼!难怪你比不上楚长歌!”宁清心继续骂着。 听着宁清心的骂声,楚灵溪坐在台阶上捂着耳朵,她不想练身边最后一个人也是去。 可是现在呢?杂乱的院子,紧锁的殿门,疯癫的宁清心,每一步都在逼她做出决定。 不!她不要死在这里,不要这般不值得! 像是什么冲进了脑中,她咬紧牙关,冲进了房间,捡起地上的碎片拉住宁清心的手腕。 宁清心却笑了,她自己想解脱,却下不去手,最后还指望着楚灵溪能够帮她,楚灵溪在将碎片放在她手腕的时候却开始颤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我知道你不想死在这,我知道你想过利用我的死出去,帮我报仇,这条命我便给你了。”宁清心感受到了解脱。 宁清心的悲哀她自己明白,是她的自负,是她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但是她错了这个后宫从来都由不得人。 楚灵溪闭上眼,用力滑下去,鲜血沾满了双手,她惊恐的愣在原处看着鲜血滴落在地上,“对不起,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宁清洗却解脱的看着她,“楚灵溪,你不能爱上他,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你哥哥的死十之八九就是他下手的,你心里应该明白,而我到死才明白。” 楚灵溪听了失声痛哭,她只能一遍一遍的道歉,然后跑了出去,开始继续拍打这殿门。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也许是她也快被逼疯了。 她看着院中的一棵靠墙的大树,她用力往上爬,指甲里都是被树渣扎破的鲜血。 她咬住的双唇都已经开始流血,终于让她爬上了树干,离墙还有一臂的距离,她奋力一跳,却没有站稳,直接摔出了院子,咯噔一声,她仿佛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双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便用爬的,她明白她不能让宁清心白死,就算是爬她也要找到言翊。 楚灵溪在路上爬着,好不容易看到了前面走过的宫人,她沙哑的喊着救命,每一步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她便告诉自己,这一切痛苦都要皇后亲自品尝。 “怎么回事?”好心的宫女上前查看。 “快去告诉皇上,贵妃娘娘自尽了”楚灵溪用尽力气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楚灵溪知道这个时候她还不能昏过去,每一次疼得她快要晕过去,她便又捏了自己一把,她一定要等言翊来了才可以晕过去。 宫女将她扶坐在一旁,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了言翊,她满目的泪水,像是看到了曙光,那个这一道曙光是她抢来的,偷来的。 “救救贵妃娘娘。”说着,她便晕倒在言翊的怀中。 身在冷宫,明知道是皇后让她们就这样死去,她却想不出法子逃出来,宁清心说的对,她曾经自私的想过杀了宁清心然后利用她的死,即便是逃出来也不会有人怪罪她。 可是楚灵溪竟然心软了,心甘情愿陪着宁清心吃苦那么久。而今日宁清心却选择解脱,给她一个理由逃出冷宫。 她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宁清心的尸体被人盖上白布抬了出去。 楚灵溪渐渐转醒,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个小宫女守着她,就像是做梦一样。 小宫女见楚灵溪转醒,赶忙起身跑到外面,不知道和谁说了什么话,意识不清楚的楚灵溪只听见嗡嗡嗡的声音。 随即手腕一凉,渐渐清醒,看着眼前的人,是太医,他像是舒了一口气将楚灵溪的手重新放入被子中。 “现在醒过来就好,就是最近受罪身子虚弱,好好养着。”太医总算是放心了。 “是,太医,奴婢会好好照顾她的。”小宫女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我这就去告诉皇上。”说完,太医便离开了。 小宫女拧干了毛巾再一次替楚灵溪擦了擦脸,她一直困在噩梦之中,不停的出虚汗,这衣裳都给她换了两身了。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小宫女在脱她的衣服,楚灵溪突然坐了起来,推开了小宫女,小宫女尖叫着摔倒在地上。 “贵妃娘娘呢?”楚灵溪询问着。 小宫女怕是摔疼了,揉着痛处才反应过来,“贵妃娘娘仙逝了。” 楚灵溪没有眼泪再去哭,将手伸到嘴边用力咬着,痛楚泛上眼眶,恨意慢慢取代了所有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只要够快一定能够救回宁清心,但是她错了,她根本就救不回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 “贵妃娘娘安葬了吗?”楚灵溪冷静的问道,她不会忘记宁清心,说要帮她报仇。 “皇后娘娘说,贵妃娘娘疯癫自尽,说出去难听,便私下葬在了皇陵。”小宫女如实说道。 私下?说白了就是不闻不问,曾经那个为皇上生下第一个皇子的贵妃,如今便是这样的下场。 门外一阵骚动,楚灵溪便慢慢躺下,让小宫女出去。 小宫女退下之时遇到了进门的言翊,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你下去吧。”言翊罢了把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房中只剩下了言翊和楚灵溪,楚灵溪即便是睁着双眼也没有起床行礼,她不想卑谦,更想如楚长歌一样反抗,即便是十分危险。 “好些吗?”言翊依旧将楚灵溪看作是乖顺的楚长歌一般对待。 他在楚长歌身上得不到的感情,全然在楚灵溪身上寻到了。 而楚灵溪却翻过身子,背对着言翊,言翊皱眉看着楚灵溪,以为她是耍脾气,便上前将她的身子翻过来。 看到的却是一张忍着眼泪的脸颊,即便是唇边都被咬破了,她依旧不肯哭出来。 “你可以在朕的怀里哭出来。”言翊难得轻柔的看着楚灵溪,双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楚灵溪看着言翊透过自己看的却是别人,奋力推开了言翊。 “我到底是谁?楚灵溪?还是楚长歌的替身?我真的累了,为何靠近你这么累?”楚灵溪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记住的全是言翊喜欢什么样的她,一个扮演着楚长歌的替身。 言翊被楚灵溪推离,他有些生气的起身,看着发脾气的楚灵溪,似乎觉得她不是自己喜欢的楚长歌,有些反感她的做法。 而这一切的表情都被楚灵溪看在眼中,她苦笑着,“我多么希望你能去冷宫救我们,只要你的一句话,贵妃娘娘就可以不用死,可是你的眼中只有楚长歌!” “小皇子那么可爱,贵妃娘娘也是真心实意的服侍你,他们可以不用死的!”楚灵溪突然发狂一般哭诉着,她以为自己会掌握好尺度,可是她越说越觉得心酸,替宁清心不值,对着言翊便是痛骂! 言翊皱着眉头看着她,似乎想要靠近,但是因为楚灵溪不想他靠近的样子,言翊最后竟然甩袖而去。 看着言翊离开,楚灵溪绝望的瘫坐在床上,原来不管是谁死了,在他的心里都无所谓,宁清心说的对,她不该对他有情。 一直忍着哭泣的楚灵溪,因为言翊的态度,开始嚎啕大哭,她揪着胸口不知所措,看着这里华丽的装饰,她却觉得浮夸而不现实。 她最后哭累了,趴倒在枕上睡去,也许她的死期也快到了。 楚灵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却发现天色早已经暗了,黑暗之中却有一双眼看着自己,她害怕的惊醒,看着某一处。 “谁?”受了太多苦的她,有些一惊一乍的。 “你想要什么?”熟悉的声音,竟然是言翊。 楚灵溪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我要的你给不起。” 楚灵溪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言翊既然能回头,就说明他根本就放不下她,不管是不是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楚长歌的人。 “朕再问你一句。你想要什么?”言翊的话中虽然有气愤,但是更多的是忍耐,他竟然拿这个冲着他大呼小叫的女人没法子。 楚灵溪赤着脚在黑暗中摸索,走到了言翊的面前,伸出手摸到了他的脸颊,他很英俊,并非阴柔而是散发着阳光般温柔的英俊,这也难怪后宫的女人会对他如此痴狂。 可是靠近他才发现,只有远距离的他才是温暖的,靠的太近,最后烧伤甚至化为灰烬的是自己。 “你独一无二的宠爱能给我吗?能吗?”楚灵溪知道自己的话太挑衅。 言翊抓住了她抚摸着的双手。将她拉入怀中,“你暴露了自己的感情,这样值得吗?” 楚灵溪身子微颤,壮着胆子靠近她唯一的阳光,吻上他的双唇,引得他呼吸开始急促。 “回答我,能还是不能?”她的声音充满着诱惑。 “那就要看你能够诱惑朕多久了。” 言翊将楚灵溪拦腰抱起,将她放在床上,双手自觉的深入她的衣衫,少女柔嫩的肌肤,让他开始放松。 “抱紧我。”楚灵溪渴求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悲哀的泪水。 天色微亮,言翊需要上早朝,而身边的楚灵溪根本就没有入睡。 “今日朕就会下旨册封你。”言翊问道。 楚灵溪坐起,甚至不在乎自己背后的露裸,她看着言翊,笑颜如花,“不过是个称谓罢了,随意一些。” 宁清心待她很好,一路走来,患难之情是有的,她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要替宁清心报的仇。 言翊不爱她,却为了楚长歌眷恋着她,是可悲也罢,至少她得到了她要的,她要伤害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言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反驳,算是答应了她。 楚长歌在月子里就知道了楚灵溪受封为妃,封号为楚。 这个封号听说是楚灵溪自己定的,说是随意,便以姓为封。 楚长歌一出月子,便收到了这位楚妃的传召。 “王妃到了。”车外有人提醒道。 阿离一直都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楚长歌由她扶着下了马车,看到恢宏的宫门依旧心有余悸。 “王妃,奴婢是楚妃娘娘的贴身宫婢霜雨,有请王妃这边走。”霜雨神色冷静,看来是楚灵溪自己选的人。 楚长歌发现霜雨带她在绕远路,而且走得都是避开侍卫和宫人的路,不免让她开始有所戒备,楚长歌看了一眼阿离。 阿离贴着楚长歌走着,随时准备将前面的霜雨打趴下。 “霜雨姑姑,楚妃娘娘在里面等很久了。”一个小宫女突然冲了出来。 霜雨则瞪了她一眼,“做事莽撞,去门外守着。” 楚长歌在身后十分吃惊,不是因为霜雨做事严谨,而是她们竟然兜转了一圈站在玉芙宫门外。 “王妃请进。”霜雨转身有礼的请楚长歌进入玉芙宫。 楚长歌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进去了,这么兜转进宫,一定有什么事情。 “你很吃惊?”声音来自楚灵溪。 楚灵溪终于如愿以偿穿上了最美丽的华服,佩戴华贵的首饰,不过与之不符合的却是院子里散乱的碎片。 楚长歌看着地上杂乱的脚步,加上楚灵溪有些混乱的眼神,她似乎能够猜想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扔碎的都是些不算值钱的东西,“皇后来过了?” 楚灵溪感叹楚长歌的观察。“嗯。进来说话。” 楚长歌跟着楚灵溪进入寝殿,这里的摆设多半都没有改变,就是因为皇后的到来,弄乱了不少东西。 “后宫的悲哀,皇后会有这样的举动情有可原。”楚灵溪难得还会帮着皇后说话。 楚长歌环顾四周,“你是不是很不喜欢这里的摆设,所以皇后砸了你也不愿多话,至少转身你就有理由换了一切。” 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改变这里的摆设并不是问题。 楚灵溪在杂乱中找出干净的地方坐下,“不错,我的确很讨厌这里的一切。但是皇后以后会更讨厌这里。” 不然为何她要在众多的宫殿中选择玉芙宫住下? 楚长歌能够感觉到楚灵溪对皇后的痛恨,甚至有一刻她觉得楚灵溪对她是友好的,可惜楚长歌从未给楚灵溪好脸色看过。 “大哥的丧事都办妥了?”楚灵溪心口一紧,觉得最近自己有些多愁善感。 楚长歌点了点头,“安葬了,你娘也回府了,正巧与我娘做个伴。” 楚灵溪冷笑一声,作伴?她娘的性子她还能不知道? “找我什么事?”楚长歌不想与她打哑谜。 楚灵溪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楚长歌,“难道宁清心死了你不难受吗?宁清心在死前对我说过一句话,是全公公打晕她的,你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被楚灵溪这般逼问,楚长歌迎着她的目光,“当真?全公公也插手了这件事?那岂不是” “那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是吗?这宫里没一个好人,我所在意大的都死了。”楚灵溪的笑十分诡异。 楚长歌点头,她不适合现在多一个敌人,尤其是得宠的妃子。 楚灵溪看着周围的狼藉,便想起了方才皇后带着人冲进来对她的辱骂,皇后将她小产的一事都怪罪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斩草除根!”楚灵溪握拳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楚灵溪被仇恨冲昏了头,楚长歌觉得楚灵溪看上去十分可怕。 楚灵溪托腮看着楚长歌,“你会帮我对吗?” “楚妃娘娘,话说出口做不到是会出事的。”楚长歌平静开口。 楚灵溪坚定的眼神给了她答案,楚长歌看了看四周,示意阿离将门关上,阿离便将门关上自己也走了出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若是想斩草除根就平复下你的心情,第一件事便是学会伪装,若是你真想找个人帮忙,身在宫外的我很多事办不到,但是你可以找一个人。”楚长歌不得不提醒楚灵溪讲这些话时时刻刻挂在嘴边是会出大事的。 “谁?” “大国巫,苏怜。”楚长歌觉得苏怜也就是容素一定与皇后之间有着某些交易,不然以容素的性子怎么会去管皇后的事情。 容素现在谁也不肯见,就连阿离她都选择了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对阿离十分的愧疚。 但是若想让对皇后斩草除根,容素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因为现在皇后对她十分依赖。 既然水已经混了,那楚长歌也不介意更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嗜血 楚灵溪目送楚长歌离开,心中便开始揣测楚长歌的意思,她身边的确少一个可信之人,可是大国巫苏怜这么听皇后的话,如何会倒戈于她? 方才皇后刻意来为难她,苏怜便站在皇后的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一个浑身矛盾的女人,严肃却风情万种,即便是不笑,眼中还是如此娇艳。 楚灵溪记忆力的苏怜如今完全找不到当初影子,难道人可以变化的这么快?想着她便觉得好笑,自己不也变的快? 想着事情,霜雨已经回来了,“楚妃娘娘,奴婢已经将王妃送出宫了。” “你去看看大国巫现在在做什么?”楚灵溪还是将楚长歌的话听入了心里。 霜雨的年纪在皇宫已经算不小了,见过了不少后宫争宠的人,所以面对楚灵溪的问话,她没有任何疑问。 但是霜雨走近楚灵溪,“楚妃娘娘,若是想找大国巫,万万不能在此刻,皇后娘娘在这里布了眼线,若是我们贸然去找大国巫,怕是大国巫也不会理会我们。” 霜雨的话不无道理,楚灵溪一下子变得有些急躁,“那就找个不是玉芙宫的人去。引起大国巫的注意即可。” 虽然法子有些饶,但是只要能求得大国巫的帮助,皇后在这宫里也算是无人依靠了。 霜雨接着说道,“楚妃娘娘,奴婢觉得这大国巫着实的奇怪,皇后娘娘带人来破坏,她一人在旁边似笑非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帮着谁的。” 楚灵溪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可有说什么?” 霜雨摇头,“没有,只是看着罢了。” 楚灵溪觉得苏怜的性子变了一定有原因,“霜雨方才本宫让你去做的事情你快些去,多给点银子,一定要找个嘴巴紧的。” 霜雨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楚灵溪不曾想过自己的话会这么快应验,她自从宁清心死后一直无法安睡,因为每一次熟睡都会梦到宁清心死的场景,一遍一遍重复,楚灵溪便只能浅眠。 所以当房中一有响动她便醒了过来,看着隐隐约约的身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颤抖的声音溢出嘴唇,“谁?” 楚灵溪甚至在想是不是宁清心的鬼魂来找她了,揪紧被子,她害怕自己说出当时的情况,更担心自己会大喊救命。 “竟然不怕,原本以为你杀了宁清心会有所感触。”声音带着轻蔑,即便是黑衣之中,还是能够快速的摸索到楚灵溪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脸庞,楚灵溪吓得一身冷汗,看清楚来人,咬着唇瓣才没有喊出声音来。 “心真是够硬的!不过我喜欢。”容素看着明明害怕却装作镇定的楚灵溪,一脸的欣赏。 “不知道大国巫夜访是为何事?”楚灵溪尽量让自己看着正常一些。 “除非娘娘找了个人在我天阙殿外徘徊,我还以为娘娘是想见我罢了。”容素把玩着楚灵溪的长发,一副魅惑的样子。 楚灵溪狐疑的看着容素,不,应该是苏怜,这般大胆的女子真的是当初严谨的苏女官吗? “皇后恨你入骨,你以为重新坐上妃子的位置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容素看着楚灵溪脸上的表情变化。 “大国巫若是向来试探本宫。还是别费心思了,本宫可受不起。”楚灵溪推开靠近的容素。 容素淡淡一笑,两人便在黑夜之中面对面坐着,“我帮你除掉皇后,我要离开皇宫,你必须帮我而且永不追究。” 容素需要利用苏怜的身份离开,她太渴望正常的生活,哪怕是永远都顶着这张面具。 楚灵溪有些不理解苏怜,她现在是大国巫,是东国的神职,即便是皇上有时也必须听她的话,为何会要执意离开这里? 容素威胁道,“你不需要问我原因,只问你要还是不要,若是你不答应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的结局,只要有我在即便是楚长歌也无法伤了皇后一根汗毛,想清楚了!” 楚长歌的话再一次在楚灵溪的脑中呈现,既然连楚长歌都觉得应该拉拢苏怜,一定是有原因的。 皇后将苏怜随时带在身边,也一定有苏怜的用途,她能够这般诡秘的进入玉芙宫,想必有过人之处。 “大国巫在开玩笑,以你与皇后的交情,这笔生意与皇后谈不是更好?”楚灵溪还是妄想着试探容素。 容素再一次靠近她,神秘的笑容。“皇后?我若是真心为她办事,即便是事成之后她也会为了避免落下口舌将我杀了,但你不一样,对吗楚妃娘娘?” 容素的声音轻柔魅惑着楚灵溪,楚灵溪也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容素看着被说动的楚灵溪,“再者说,这后宫若是除掉了皇后娘娘,还有谁更有希望坐上皇后的宝座?娘娘不想吗?” 楚灵溪呼吸急促,甚至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她急需要这样的梦。 “本宫答应你!”见容素不耐烦了,楚灵溪拉住了容素准备离开的身子。 容素笑得风情万种,一发不可收拾,“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现在听着我的声音睡下去,明天醒过来便会不一样了。” 容素轻拍楚灵溪的肩头,将她慢慢扶着躺下,声音轻柔,手掌拂过楚灵溪的双眼,见她闭上了眼睛。 容素才放心的离开,转身之际看了看楚灵溪,“又是一个注定悲哀的女人。” 若是问皇后最想要什么,莫过于一个孩子,失去了小皇子,皇后再一次失去了砝码,尤其是在楚灵溪顶替了宁清心的位置之后,危机便从未在身边离开过。 皇后跪在神像前,默默做着祈求,虽然看着虔诚,但是在容素的眼中她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女人。 “珍儿,楚灵溪那个贱人在做什么?”皇后一想到楚灵溪复位便气得牙痒痒。 “自打皇后娘娘这么一闹,她还能干什么?又不敢告状,只能自己将亏埋在肚子里。”珍儿将楚灵溪的状况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闻才舒心,转脸便冲着容素而来,“神明可有指示?” 容素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带着笑走近皇后,“回皇后娘娘,神明指示,皇后娘娘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见娘娘虔诚不日便会有消息。” 皇后听闻根本没有怀疑。兴奋的竟然不知所措,“你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娘娘,神明是不会说谎的。”但是她可不是什么神明,说谎又如何? 珍儿上前扶着有些失态的皇后,“皇后娘娘,一定是你的虔诚感动了上天。” 原本兴奋的皇后随即便黯淡了下来,“皇上现在眼中只有楚灵溪这个贱人,如何会来本宫这里?” 容素已经为皇后想好了对策,便迎合着皇后,“楚妃毕竟是妃,皇后娘娘才是正统,只是在这之前还希望皇后娘娘牺牲一下。” 皇后狐疑的看着容素,“本宫要怎么做?” 容素凑到皇后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楚灵溪在玉芙宫小憩,却见到了来势汹汹的皇后,只得立即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楚灵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皇后扇了一巴掌,十分用力,声音清脆,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来人把她给本宫绑了。” 听闻,楚灵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她慌乱的时候看到一双带笑的眼睛,竟然是苏怜。 苏怜十分冷静的在唇边竖起食指,楚灵溪以为自己被她出卖了,可是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所以楚灵溪学着冷静下来任由皇后将她带走。 皇后将楚灵溪带到了永寿殿,并没有为难她,反倒是像在等什么。 “珍儿,东西可准备好了?”皇后略显紧张。 珍儿点头,“皇后娘娘莫急,奴婢早就准备好了。”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苏怜,还是略微怀疑,“大国巫所算无误?”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就等着看。”容素信心十足的说道。 被强制坐在一旁的楚灵溪根本就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得自己脸庞有些肿痛。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珍儿跑进殿中说道。 皇后起身走到楚灵溪身边,没有松开楚灵溪的意思,竟然在检查有没有将绳子绑牢了。 楚灵溪惊奇难道皇后不想要贤惠之名。 直到言翊进入殿中,皇后都没有行礼,而是看着楚灵溪露出杀意,随即转身,声音竟然变得异常悲哀,“想不到你我夫妻情分这么寡淡,若非这般请你,怕是你这辈子都不会来见我一面。” 皇后的话语没有尊称,完全是一个妻子再和丈夫说话,言翊也微愣,看着蓄满泪水的皇后,皱眉似乎有所愧疚。 “我准备了饭菜,若是皇上觉得我以此来见你一面是大错,那边带着楚妃离开这里便是了。”皇后悲哀的话语,充满了妻子对丈夫的眷恋,甚至于恳求,而当皇后转过身来面对楚灵溪。 楚灵溪看到的却是一张虚伪的脸,没有悲哀,只有算计,哪怕是她眼中的泪水都假的。 楚灵溪很想告诉言翊这些都是皇后在做戏,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选择吞下,她不能乱,一旦乱了就会中了皇后的计。 皇后看出了楚灵溪的顾虑,便嘲笑的看着她,而悲伤的声音依旧传达着她作为一个妻子的相思之苦。 “将楚妃松绑。”言翊命令着身后的人。 全公公上前将楚灵溪松绑后扶起,见她脸上红肿便知皇后下了重手。 “皇上,臣妾没事。”扮贤良淑德,谁不会? “来人将宁妃送回关雎宫。”言翊并没有多看楚灵溪。 背对着他们的皇后却笑了,她知道她赢了,到底是患难过的夫妻,言翊不会就此放任她不管的。 楚灵溪不敢相信的看着一切,自己被皇后这般欺负到头来还要认栽,看着他们夫妻团聚,她气愤的看着容素,而容素却笑得十分诡异。 言翊上前扶着生气的皇后,“你若是想见朕,去书房即可,她人没这个权利,你是皇后自然有。” 皇后乖顺的任由言翊扶着,“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嫉妒发疯变成坏女人,你才会看我一眼。” 容素看了一眼珍儿,两人便一起退出了永寿殿。 路上珍儿十分佩服容素,虽然觉得容素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还是寒暄了几句,“大国巫果然有办法,这样皇后娘娘既出了气,又得到了皇上的宠爱。” 容素依旧是笑脸,笑她们真是愚蠢,可怕的在后面,不过场面上她还是十分的客气,“珍儿能够服侍皇后娘娘多年,自然本事比我大。” 珍儿十分受用这样的吹嘘。仰着头便笑了,说了一通自我吹嘘的话语,无非是想告诉容素,皇后是离不开她的。 而离开永寿殿的楚灵溪回到殿内就一通脾气,脸上的伤也顾不上,看到突然出现的容素,便想起了容素帮着皇后羞辱自己的场面。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应该在皇后娘娘身边邀功吗?”楚灵溪已经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了。 “我不是来向你解释什么,而是告诉你,接下来你应该做些什么。”容素命令道。 楚灵溪听着便觉得可笑,何时一个大国巫也能够这样命令妃嫔了? 容素像是看穿了楚灵溪的心思,“别反抗,我有办法让皇后得宠,就有办法让她失去一切,这样才是一劳永逸。” 楚灵溪在思考自己还要不要听容素的话,沉默的听着容素说的话。 容素平缓道,“我知道你在想该不该信任我,但是你也没法子了对吗?你已经看到我的手段了,你接下来只能听我的。” “呵呵,既然如此,我还能做什么?”楚灵溪不禁冷笑。 “很好,皇后会怀孕,而你做好恭顺的角色即可,剩下的交给我,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容素叮嘱道,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计划,而是担心楚灵溪因为失去皇上会不择手段。 “怀孕?”楚灵溪差点喊了出来。 “对,乐极生悲。不要问我理由,你只需要知道结果,你会成为下一个,皇后。”容素的话坚定而不容反驳。 这一刻,连楚灵溪都觉得自己像是熬到了头,看到了希望,“只要能报仇,杀了皇后,我听你的便是。” 容素满意的点头,人影晃动,便不见了踪影,若不是楚灵溪因此出了一身的汗,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在做一个梦。 皇后大闹之后,言翊的确因此留宿在了皇后的寝殿多日,。 一日,皇后一起床便是一阵恶心,珍儿见状立即上前用盆子接住,看皇后连着几日都这样恶心,不免有错怀疑。 珍儿兴奋道,“皇后娘娘的月信似乎迟了,会不会是神明显灵了?就像是大国巫所言?” 皇后听闻,便开始计算自己的月信,似乎迟了好几日了,最近和言翊日日相伴,她都忘记了这件事。 “珍儿,快去找太医。”皇后满怀着期待。 珍儿腿脚麻利很快便将太医请了过来,太医满头是汗,看样子珍儿催促了许久。 皇后一声不吭的看着太医,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丝端倪,不管时好时坏,她都想知道。 随即太医露出了笑容,“启禀皇后娘娘,这是喜脉。” 皇后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孩子,原来真的有神明在保佑她。 “珍儿还不给太医一些赏钱,顺便去告诉皇上?”一听到有孩子,皇后第一个想告诉的人便是言翊。 珍儿送太医出去便奔向言翊所在的书房,而忽略了站在门外的容素,容素见她如此开心,必定是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珍儿将皇上请回了永寿殿,便去通知了大国巫苏怜,说是皇后要重赏她。 容素见着自然是开心的,便跟着珍儿一起去了永寿殿。 碰巧言翊离开,这也省去了容素的不少麻烦。 “参见皇后娘娘。”容素还未跪下就被皇后服了起来。 “如何还需要你行礼?你真是帮了本宫的大忙。”皇后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这是娘娘虔诚所换,与小臣无关。”容素自然要寒暄几句,更是为了让皇后完全的相信她。 “本宫正想与你商量如何去谢谢神明。”皇后现在十分相信容素的话。 容素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也许皇后可以去天阙殿亲自谢神明。” 皇后点头,更是满意的看着容素。 “既然皇后娘娘心愿如偿,能否将答应小臣的”容素试探的说道。 皇后脸色一沉,略微不悦,“大国巫,难道帮着本宫做事还让你如此迫切的出宫?” 容素将头底下,“小臣不敢。” 皇后,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还是喜欢这样强人所难,那她也不会客气!早就知道了皇后这等人尝到了甜头哪里肯松口? “退下吧。回去准备一下,本宫明日就去还愿。”皇后的声音再一次变得威严。 容素不吭声的退出永寿殿,送她的珍儿不免唠叨了几句,“大国巫,如今你帮了皇后娘娘这么大的忙,往后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何必出宫讨生活?” 珍儿见自己说了半天也不见回应,便不再自讨没趣,自己走了。 容素所想的不过是皇后的绝情无信,所以她更加肯定了,即便是她帮助皇后完成了任何一件事,她都不可能离开皇宫,因为皇后会觉得她更有用而留下她。 容素执意要以苏怜平凡的身份离开,就是因为受够了夜行对她的恨,若是苏怜的身份,夜行至少还愿意与她说上一句。 皇后自打有了孩子对周遭的人都异常的和蔼,她人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皇后每日起床便会觉得腹痛,因为担心孩子,所以她十分小心,一有什么问题便找太医,奈何太医也找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叮嘱她好好休息,并且为她配了不少的安胎药。 现在的皇后,只要是肚子不舒服便紧张的喝安胎药。 方才动作一大,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皇后又喊来了珍儿,“珍儿,你把安胎药给本宫拿来。” 珍儿知道皇后是想保住这个孩子,但是这样动不动就喝安胎药未必对孩子好,便上前劝说,“皇后娘娘,这样总是和安胎药也不是办法,大国巫不是说这个孩子是神明赐的,可能就皮了点。” 皇后听闻,有些心烦意乱,“本宫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本宫总是无法安定下来,一想到孩子可能有事,本宫便坐立难安。” 说着珍儿便看到皇后有些不安稳的情绪流露出来,不敢再去招惹,便应下了皇后的命令,转身便去拿安胎药。 服侍皇后喝下安胎药,珍儿总是有些担心,便开口小心翼翼的说道,“皇后娘娘,大国巫这般有本事,也许她能看出来孩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太医都说没事,兴许有神职的大国巫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皇后听闻,有几日不见苏怜前来请安。也许这件事真的只能找苏怜帮忙了,“皇上现在在哪里?” 言翊很不喜欢后宫分派,所以现在的皇后为了言翊不敢与苏怜走得太近,只是偶尔苏怜前来请安罢了。 “回娘娘,这时间皇上应该在书房。”珍儿如实回答。 皇后点头,让珍儿去传召苏怜,珍儿担心皇后的身体,去得也快。 苏怜之所以不去找皇后便是算准了皇后回来找她,所以她大可以轻松的待在天阙殿不问世事。 珍儿匆忙出现在天阙宫,苏怜先是一副吃惊,随即心中便暗笑,这一切还不是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楚长歌那人喜欢看别人都,她就喜欢操纵一切自己来斗。这等乐趣怕是楚长歌一辈子也尝不到了。 容素依旧是苏怜的模样,出现在皇后面前时,一副卑谦的模样,所以让人忽略了她眼角的风情万种。 苏怜的变化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太过于让人记不住,所以有些变化一些人根本就不会放在眼中。 “大国巫,可知道玉芙宫那位如何了?”皇后上来便是试探。 容素和皇后打过交道,自然明白,摇头,“不知,来过几回请愿,只是小臣没有相见。” “也是,大国巫料事如神,本宫这孩子不就多亏了你?她去找你那是自然的。”皇后看了苏怜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端倪。 皇后看了一眼珍儿,珍儿去时和底下的宫女都打探过了,所以冲着皇后点了点头,算是告诉她苏怜所言属实。 容素想了想便回答道,“小臣只愿意帮真正主宰的人,其余人,自然不再眼中。” 皇后满意的听着容素说话,看着容素不像是会说话的人,真是没让人看出来,这好话说的让你心里舒坦! “来本宫边上坐下,本宫与你说几句贴心话。”皇后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容素谢过之后便在她身边坐下,皇后拉着她的手说是贴心话,不过是想要稳住她让她帮忙罢了。 这一切都在容素的意料之中,因为皇后的肚子便是她弄出来的,哪里是个孩子,不过是她的药加上渡进去的真气罢了,皇后的身子娇惯哪里会受得了这么厉害的真气?不舒服也是皇后自找的。 那些太医还不是各个都是庸医?被她的药唬得一愣一愣的,怕是等皇后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喜脉到底是什么。 容素听着珍儿将皇后的症状告诉她,一边假意点头,一边满意的看着事情如她所想的发展。 “皇后娘娘,孩子这么皮一定是非同一般的人,神明如何会赐予你普通的孩子?”容素继续夸大孩子的重要。 皇后一听摸着肚子,更加断定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但是自己的不舒服也让她十分的担心。 “大国巫,若是你能抱住本宫的龙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皇后又开始威逼利诱。 容素推辞,“保护龙子如何需要报酬?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若是皇后娘娘出现了什么奇怪的感觉,可要告诉小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有些担心。 “神明之子,自然非同小可,娘娘有些奇怪的感觉也是自然的,小臣这么说只是想找出法子让娘娘舒服一些。”容素解释道。 说着,皇后便觉得腹中有些不舒服,嘴巴干的很,又想着让珍儿去端药,这么短的时间内不舒服可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 “皇后娘娘,要珍儿去把药端上来吗?”珍儿看着着急。 容素立即阻止,“凡人的安胎药如何能够喂养龙子?” 听闻。皇后紧紧抓住容素的手,“大国巫,快帮帮本宫。” 皇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口太干了,像是要裂开一般,容素看着心中冷笑,但是戏还是要做足了,划开手指,滴了两滴血在皇后的嘴唇上。 皇后像是被干涸之地被灌溉了一般,立即恢复了正常,珍儿都看呆了。 “大国巫你做什么?”珍儿问道。 “血液是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喂养龙子自然是需要珍贵的东西。”容素毫不在意,况且她的血不比阿离差,自然能缓和皇后的症状。 皇后总算是缓和了自己不舒服的感觉。舔了舔嘴角,以为自己会反感这样的味道,谁知道她竟然觉得有些不够,“珍儿,你可记下了?” “皇后娘娘,这鲜血可不是乱选择的,一定选择供奉神灵,且是处子之身的少女。”容素再一次叮嘱。 皇后看了一眼惊愣的珍儿,只能自己默默记在心中,“大国巫又帮了本宫,可要什么赏赐?” “皇后娘娘,小臣只有一个心愿,您心中明白的。”容素低声说道。 皇后看着容素,这个大国巫可比之前那个有用多了,如何舍得放她出宫,依照之前为了稳住大国巫,皇后还是假意答应了她。 “本宫一定会帮你的。” 容素心里可没有什么高兴,这样的谎言听多了也就没什么过多的想法,皇后这样的女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血色 大厅之中,霜雨规矩的站着,看到楚长歌便行礼,“参见王妃,这些东西都是楚妃娘娘让奴婢送来的,王爷与王妃喜得贵子她还未来得及送上大礼,今日便让奴婢送来了。” 霜雨说话滴水不漏,重要的话怕是还没开口吧。 楚长歌让明雪收下东西,便道,“霜雨,楚妃娘娘可还交代你什么事?” “楚妃娘娘说,许久不见王妃,想请王妃进宫叙旧。”霜雨说得倒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楚长歌也料想到了霜雨来的目的,便附和道,“楚妃娘娘既然送了大礼,我自然要去谢过娘娘。” 客套话也都说了,楚长歌便跟着霜雨离开,紫眠在门外见了她的身影快步上前拉住她。 或许是发生了太多事情,紫眠的担心总是无时无刻写在脸上,“我替你去。” 楚长歌摇头,“这是女人的事情,若是王爷真替我分担,还是想想偏院那个女人该怎么办。” 怜惜入王府以来还算是规矩,不过最近总是以请安为由进入他们的院子,谁也拦不住。 进了皇宫,这里压抑的气息丝毫没有改变,更甚至让人更加难受了。 玉芙宫内,楚灵溪见楚长歌来了笑道。“上次你来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今日倒是一丝也看不出病态了。” 楚长歌没这性子与她周旋,“你找我又有什么事?”没事楚灵溪是想不到她的。 “霜雨,你出去看着点。”楚灵溪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霜雨拉着阿离一起出了殿门,让楚灵溪和楚长歌单独说话。 楚长歌好奇惊讶的是霜雨竟然如此听楚灵溪的话,霜雨是个聪明人倒是不太像被楚灵溪支配使唤的人。 “王妃对霜雨也很奇怪?霜雨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放在本宫殿内,说起来也要谢谢皇上的宠爱。”楚灵溪早就想到了办法收服霜雨。 楚灵溪没有继续解释下去,指着手里的衣裳道,“去把衣服换上,待会有好戏看。” 楚灵溪神神秘秘,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楚长歌拿起衣裳仔细端详才发现这竟然是宫女的衣裳。 楚长歌疑惑的看着楚灵溪,楚灵溪十分满意楚长歌的眼神,也会有楚长歌猜不明白的事情。 即便是她有再多的疑问,楚长歌还是听了楚灵溪的话,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只是楚灵溪大概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这衣裳明显不合身,紧贴在身上,将女人曲线完全显露。 楚灵溪吃惊的看着楚长歌,以前的楚长歌较为清瘦,加上她娇小,这样大小的衣裳一定是能穿的,现在却让她看到是一个有凹凸有致的女人。 楚长歌看了一眼楚灵溪,楚灵溪收回了她的眼神,“穿好了便和我走。” 楚长歌不明白楚灵溪想要做什么,为了弄清楚她只能跟在楚灵溪的身后走出了玉芙宫,而门外早已经没有阿离和霜雨的人影。 跟着楚灵溪走在皇宫的大道上,和各式各样的宫女太监擦肩而过。楚长歌并没有觉得有些,反倒是进宫前的压抑一扫而光。 “你好像很喜欢这身宫女衣裳。”楚灵溪嘲讽道。 楚长歌倒是没有生气,“有时候宫女反倒是比你们这些人活得好。” 楚灵溪停下脚步,将楚长歌拉至一旁,从拐角走出几个端着东西的宫女太监,楚灵溪冲着楚长歌使了眼色。 楚长歌便跟着楚灵溪混在这些人的身后,等楚长歌反应之时,已经站在永寿殿门外了。 楚长歌不明白,以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大可以来拜访皇后,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招人嫌疑? “你们都在门外等着,没有命令不许进去!”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 进入院子后,她们和宫女便被晾在门外,宫女们只敢低头,不敢四处张望,让楚灵溪和楚长歌有了机会溜到另一侧,也就是皇后寝殿的侧面。 楚长歌觉得这样太过于冒险了,便拉住了楚灵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楚灵溪却皱眉让她别出声,而是指了指几步之远的窗户,“真相在这里。” 楚长歌对于皇后自然好奇,所以不顾危险的跟着楚灵溪靠近窗户,捅破窗户纸,隐约能够看到里面的人影在走动。 楚长歌不会认错皇后的身影,但是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坐在她对面的珍儿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咬着双唇防止自己叫出声音。 楚长歌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两个人,皇后无意转身,楚长歌看到皇后的正面差点叫出了声音,幸好楚灵溪捂住了她的嘴。 皇后嘴角的分明就是鲜血,而珍儿在忍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被皇后咬住吸血的疼痛。 “你看到了吗?皇后娘娘变了,她怀孕后便成了这幅鬼样子。”楚灵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长歌不敢相信的看着房间之中还在发生的一切。 “珍儿,你可知道怎么办?”皇后擦尽嘴角的鲜血。 “皇后娘娘饶命!珍儿已经没有办法了,珍儿愿意帮皇后娘娘找其他人代替,珍儿不想被吸血了。”珍儿害怕的浑身颤抖,这样的日子她已经怕了,这都是第三次被皇后吸食鲜血了。 皇后并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她人知道,所以上前安抚珍儿,“本宫知道你喜欢那只白玉镯子,这便赏你了,有些话怎么说你也应该明白。” 珍儿现在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根本就不在乎什么白玉镯子,但是皇后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珍儿摁住自己的伤口。叩头认错。 窗外的楚灵溪轻声问楚长歌,“你还觉得宫女好吗?这么不值钱的命,谁会去怜惜?” 楚长歌在震惊之中还未回神,楚灵溪的话虽然听进去了却来不及思考。 殿中的珍儿已经被皇后打发走了,皇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后悔,反倒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楚灵溪知道这场戏已经足够精彩了,所以拉着还在发愣的楚长歌趁着她人没有发现的时候赶快离开永寿殿。 楚灵溪愉悦的开口,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皇后已经快穷途末路了。” 楚长歌沉默不语,不想去评论没有结果的事情。 “我的恨你根本无法理解,所以别把你的想法用在我身上。” “怎么?你以为你有多高贵?那些你设计的女人可历历在目。”楚灵溪看出了楚长歌对她的轻视。 “我说了不要揣测我!”楚长歌突然阴狠的看着楚灵溪。 楚灵溪自认为聪明,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来猜测她,而后模仿她,而楚长歌却受够了这样的奇怪的感觉。 看到皇后这么堕落,楚长歌并非完全不开心,只是觉得没必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脸上罢了。 楚长歌淡淡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但是大国巫一定知道。”楚灵溪将事情推给了大国巫,反正大国巫让她找楚长歌,就一定料想到她会这么说。 楚长歌转身离开不去搭理楚灵溪,即便是楚灵溪试图跟上她的脚步,却被楚长歌恶狠狠的眼神逼退,反震她知道楚长歌肯定是去找大国巫了。 “我只想告诉你,若是我们联手,我可以在最后把皇后娘娘交给你。”楚灵溪开始和楚长歌讲条件。 楚长歌看着楚灵溪,“不管如何,皇后最后只会落在我的手里。” 楚长歌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后就离开了玉芙宫,进入了天阙殿。 容素早就等候多时了,楚长歌从楚灵溪那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容素想见她了。 “你突然之间帮楚灵溪,难不成皇后让你吃亏了?”楚长歌站在门口,不愿去接近容素。 容素眼皮微掀,似笑非笑,“让我不舒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快要死了。” 楚长歌不再说话,而是远远的看着容素,顶着苏怜容貌的容素。 容素起身走到楚长歌面前,“听说阿离和苏慕白的日子到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该表示一下,这里有颗我练的丹药,你送去给阿离吃下。” “不要!”楚长歌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你给阿离的礼物够大了,剩下的她承受不起。” 容素突然大笑,“你在怨恨我?反正夜行我已经杀了。你想要阿离活着和苏慕白开开心心的活着还是在痛苦里,都由你选择。不过其实你早就作出了选择不是吗,这么久了你也没有告诉阿离真相,王妃你太害怕阿离受伤离开你了。” 楚长歌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心事,身上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 “这颗丹药可以让阿离永远都只爱苏慕白一个人,而苏慕白又如此爱她,这是一件好事,何必为一个死人执着,王妃我找你便是为了让你替我送去,替我恭喜两位。”容素将盒子放在了楚长歌手里。 楚长歌扶着门,“你真的杀了夜行?你真的狠心,宁愿阿离恨你又宁愿自己得不到也不愿意成全别人。” “王妃,别和我说笑话了,你说的是圣人,不是女人!你会成全紫眠王爷和凤馨吗?”容素怒视着楚长歌。 楚长歌皱眉,立即转身离开了。 容素看着楚长歌走远,抬手轻轻一挥,殿门便关上了,而她撕下苏怜的面具,变回容素的模样,从窗户离开,进入被封住的仙月阁。 血池如同死水,容素缓慢的靠近,将自己的手抬起,血池开始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水而出。 被包裹缠绕的夜行被困在了这一池血水之中。 她骗过了所有人,因为夜行根本还没有死,她留着夜行便是自己根本就忘不了那段感情,不可能说忘就忘。 “夜行,夜行。”无论容素喊多少声,夜行就是不愿理会她。 容素有些伤心,但是还是庆幸到最后得到夜行的还是她,她靠近夜行,却发现夜行竟然发力拒绝她的靠近。 因为夜行的拒绝,容素感觉到了羞辱和气愤,“夜行!你真的以为阿离爱你?她骗你的,马上她就要和你弟弟苏慕白成亲,你认清楚了,真正爱你的人是我!” 容素的声音很大,像是刻意说给夜行听得,但是夜行的力道却因此有些力不从心,让容素轻而易举的靠近,容素抚摸着夜行的脸颊,抚摸着自己眷恋的一切。 “夜行,别反抗我,等我一切处理完了,我便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隐居山林,你是夜行,而我是苏怜。” 容素说了很多,但是夜行就是一副沉睡中的样子,毫无回应,容素气愤的将夜行推入血池,只留一张沉睡的脸在外面。 “你等着,阿离和苏慕白成亲,我一定会如何转述给你,让你好死了这份心!” 借阿离的喜事,让平静了许久的王府变得十分热闹。 楚长歌在房中替阿离打扮,阿离本就美貌,根本无需修饰便已经让人挪不开双眼,一身红色嫁衣,竟然让楚长歌在阿离的身上看到了容素的影子。 明雪替阿离最后做了点妆点,“真是没想到竟然是阿离先嫁人。” “去了苏府,就别在只知道吃了,不然几个苏府都不够你吃。”明雪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平日里与阿离吵闹惯了,现在竟然不习惯了。 楚长歌让人都离开了房间,从袖中掏出锦盒,“阿离,这是你姐姐让我给你的。” 阿离很是迟疑,但是接下了锦盒,看到里面是一颗药,想了想阿离拿起药准备吃下,放在唇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就在迟疑的时候,楚长歌伸手夺下了药,“大喜的日子吃药不吉利,还是等你成亲结束之后再吃吧。” 楚长歌继续道,“阿离,没人在逼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苏慕白?” “我王妃,我好怕,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到底哪里出错了,我越是靠近成亲,我便茶饭不思,她们都说我这是巴不得早些嫁去苏府。”阿离紧紧握住楚长歌的手,手心冰凉。 楚长歌听着阿离说着疑惑,而话就在嘴边,只要告诉她就可以,而她的心也在催促自己别自私,告诉阿离一切的真想。 可是当她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门外喜娘开始催促,“王妃,新郎来了,快请新娘很出来。” “王妃”阿离还在等待着。 最终楚长歌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因为容素的话一直都在她的心上徘徊,夜行死了。她不应该看着阿离伤心痛苦下去。 喜娘一脸笑容的走进房间,看到打扮过后的阿离满嘴的好话。 “这新娘子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新娘子,别提多好看了。”说着递上了盖头。 “王妃是贵人,这盖头由你盖上最好了。”最后喜娘还不忘夸赞几句楚长歌。 明明不过一条丝帕重量的盖头,现在在手里却无比的沉重,看着阿离依旧期盼的眼神,她忍着一切将阿离的眼神阻隔在盖头之下。 “王妃。”阿离突然轻柔的开口,紧紧抓着楚长歌的手不放,两个喜娘都拉不开。 “阿离,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陪着你。”楚长歌抚摸着阿离冰凉的手心,想要将热气传给她,谁知,最后竟然自己的手都冰凉的。 看着阿离的背影,楚长歌将手里的锦盒扔在了地上,“容素,你不一定会赢。” 楚长歌开始深深自责,“都怪我!是我害了阿离,是我!” 她竟然无法自拔的落泪,她只有在得知紫眠之死的时候才如此难受,但是阿离在她心里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她根本无法继续骗下去。 “长歌。”紫眠出现在她的身边,将她搂入怀中,“我会陪你。” 楚长歌推开他,“不要你陪。你去陪侧妃罢了。” 紫眠眼角含笑,“还生气?我似乎都不曾见过那位侧妃。” 他顺了顺楚长歌的长发,“我知道你对我心里还有怨恨,我情愿厚着脸皮陪着你,也不想离开你。” “迎亲的队伍要走了,我们也出发吧。”楚长歌刻意忽略自己心里的不安。 容素坐在镜前,拿起眉粉小心翼翼的画着自己的眉毛,朱唇点点,粉黛峨眉,面若桃花,穿上偷偷准备的喜服,牡丹发髻,金灿发冠,俨然是一位待嫁的新娘。 裙裾曳地,容素站在血池面前,一手拖着长盘,一手轻抬,夜行已经少了缠绕的束缚。 “夜行,今日是个好日子。你答应过会娶我,不妨今日我们便拜堂成亲。”容素笑着,挥手看着犹如喜堂的仙月阁。 容素上前扶起夜行,看着他湿漉漉的银丝紧贴在身上,“将衣裳换上,我们马上就拜堂成亲。” 容素将手中的长盘递给了夜行,长盘之中放着的是男子的喜服,夜行接下长盘,容素满意的看着他。 就当容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夜行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当着她的面将喜服撕破。 “你在做什么?”容素大喊。 “我不会和你成亲的。”夜行冰冷的说道,全身的冷意让他犹如寒冬。 容素看着地上被撕毁喜服,仿佛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绝情,她的指尖在颤抖,怒火燃烧着她的好心情。 “你还想着阿离?明明是我们先在一起的!”容素斥责夜行道。 夜行为此也感到亏欠,所以容素让他跳血池他也毫不犹豫,只求她能够放过自己和别人。但是他错了,容素能够放过任何一个人,就是放不下自己! 夜行突然瘫坐在地上,“够了!我饮血多年,人不人,鬼不鬼,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这一切明明都是我的,为何要让给别人?阿离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你们根本不可能!”容素又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夜行的身上。 夜行深感疲惫,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动容素,也许当初的他也是这般不懂言语,才会让容素会错了意。若是没有那一切,他们兴许早就成亲了。 “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想阿离是不是?我告诉你夜行,阿离今天就要成为你弟弟苏慕白的新娘,你已经输了!”容素心里悲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她何尝想这样来算计两个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她不甘心! 容素的咄咄逼人,让夜行异常反感,但是他的内力已经被容素全部封住,现在的他就连一个普通人都未必能够打过,更别说对付容素了。 “这样也好。”夜行没有如容素所想那般反应,而正因为他的平静,再一次惹怒了容素。 容素冷笑,“你还会想着阿离吗?若是你走出去,你便会毁了苏慕白的一切。” “而阿离,现在爱着的人是苏慕白,不是你夜行,你不过是只能活在黑暗中的怪物。”容素的话再一次刺痛了夜行。 夜行只是冷静的听着,银丝倾斜在身后,阿离曾经最喜欢触摸的长发,如今也犹如没有生命一般散落在地上。 突然,夜行开始大笑,这样的结果让他相信了咎由自取这个道理,若非当初他招惹了容素,如何会这样的下场。 “放我走吧。”夜行悲伤的说道,也许他应该找个地方等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没有仇恨,只有平静,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面,他认真的找着草药,即便是她再美丽也吸引不了他。 容素抚摸着熟悉的面容,泪水不知不觉得滑落,也许是那份不敢承认的悲哀最后还是藏不住了。 “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还能回到以前,你说要带着我去任何地方,游山玩水。可是为什么我们变成了这样?”容素卸下了自己的坚硬,想试图唤醒夜行的回忆,而夜行只是轻轻的擦去她的泪水。 夜行冷淡的开口,“阿离不是你,你也不是阿离,再像都不是同一个人。” “你走吧。”容素知道夜行心里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了,当初她错就错在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他人都看得出,而她却将错都放在了夜行的身上。 夜行起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容素却开口,“但是我也不会救你,因为这些年的毒太深了,只要你踏出这里,你就会,死。” 容素还带着一丝眷恋,奢望着夜行能够留下,他留下她就愿意耗费内力为他续命,可是她错了,原本以为只要夜行欠着她。她就可以牵动着他,而夜行却最不想再欠着她什么。 见夜行头也不会的上前开口,容素还是输了,从背后敲晕了夜行。 “既然你要死,那我成全你。” 街道上,苏慕白豪迈的笑着,可见他有多么高兴,能遇到阿离是他觉得这辈子对幸运的事情。 阿离虽然对他若即若离的,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求亲,兴许是被他感动了,一代浪子就这么被她折服了。 身后的花轿是楚长歌找人装扮的,十分华丽,说句难听的,苏慕白觉得楚长歌自己成亲都没这么华丽。 为了分享这喜悦。原本不算远的距离,苏慕白特意饶了一下,让下人沿路都发了喜糖。 最后总算是走到了苏府,苏府上下也是费心思的装扮了一番,因为苏慕白是大男人,他不懂这些,还特意找了媒人过来装扮府邸。 花轿一落地,府门外便响起了鞭炮声,苏慕白有些心急,急着去掀开轿门,被喜娘阻止。 “新郎官这般着急,别让人看了笑话。王爷和王妃是贵人,得先去请。” 苏慕白虽然不愿,但还是走到后面的马车前,将楚长歌和紫眠请了下来,楚长歌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极力扯着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苏慕白也没有在意,“请王爷和王妃进堂就坐。” 还等不及紫眠开口,苏慕白便跑回了花轿前,喜娘看了也只能笑,这才将帘子掀开,将阿离搀了出来。 “有请新人入喜堂。” 苏慕白较为随意,所以在府上备了不少酒席,请了不少朋友,所以显得异常的热闹。 “有请新人拜天地。” 而此时都城的小巷中,夜行缓缓醒来,他只记得自己被容素人扔给了一个出宫的小太监,而后被放在什么里面运出了皇宫。 即便是天气大好,他的身体依旧泛着冷意,阳光撒在身上,依旧没有温暖,他靠着墙坐着,喘着气似乎这样感受阳光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等力气全部恢复,他才稳当起身,却不敢走向人多的地方,只敢穿过小巷唯一相通的巷子,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走出巷子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苏府。 鞭炮声,欢笑声不绝于耳,他迅速躲入巷中,暗暗的观察着迎亲队伍,直到新娘被喜娘搀扶走出花轿。 应该说服自己离开的,可是脚还是不听使唤的走上前,怕自己的异于常人惊吓了别人,只能用低着头,用撕下的衣角捂住半张脸。 夜行没有走进苏府,只是和寻常的百姓一样站在府门外等着看信任拜堂,这些百姓之所以站在这里是等拜完堂发喜钱,而他在拥挤中看着的却是新娘。 最后夜行被挤到了门边,他隐藏了自己的半个身子,看着喜娘将新娘扶到垫子前。 “一拜天地。” 夜行的手巴着门框,为了不让自己被挤走,他几乎用了他恢复的所有力气,而双眼却不想错过什么。 “二拜高堂。”所谓高堂便是紫眠王爷和楚长歌。 阿离很紧张,手都快扭到一起了,心里的矛盾越来越强烈,喜娘的每一句高喊都像是给她心口刺针一般难受,而若是自己不想与苏慕白成亲,便难受,像是心里被什么挠着,触摸不得。 这样的矛盾,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尤其是感觉到了又谁在偷窥自己。 她顾不得其他,想要去掀开自己的盖头,才掀了一角,却被喜娘拉住。 “新娘子怎么也这般心急?再拜一下就可以入洞房了,别急!” 喜娘一说,其他人都笑了。连苏慕白都笑着靠近阿离说道,“夫人,暂且忍忍,虽然为夫也忍不住了。” 阿离却不说话,而是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即便是他再怎么隐藏,她一眼就能看到。 “夫妻对拜。” 阿离却怎么也拜不下去,自己就是想再看一眼那双眼睛,即便是喜娘怎么催促,她还是愣在原地,隔着喜帕不知道在看什么。 “新娘子,快些拜呀。”喜娘小声的催促着。 而阿离却突然自己掀开了盖头,连喜娘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阿离看着府门口人群中的一人。他却躲闪了,像是要逃离。 环顾四周,满目喜庆的红色,怎么回事?她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才清醒,而自己却开始怀疑这到底是另一个梦还是清醒着。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阿离的心口矛盾的感觉越发强烈。 “阿离,你怎么了?”苏慕白还以为阿离是身子不舒服了,上前扶住她。 阿离却突然推开了他,“别过来,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情,你们瞒着我。” 其他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发生的事情,楚长歌看了看紫眠,紫眠身为王爷说话自然有份量。 “各位,新娘突然不舒服,拜堂暂且延后,先去吃点东西。” 管家也算是机灵的人,立即带着人去别处用膳,留下了苏慕白,阿离,还有楚长歌夫妻二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全 婚礼突然中止,苏府的大门被里面的人关了起来,引得门外的百姓纷纷猜测。 夜行站在人群里被阻隔了苏府里面所有的画面,心口一阵绞痛,他转身离开了人群。 而此刻苏府之内,大门紧闭的喜堂中的气氛却早已经不是喜庆,而是多了更多的疑惑,苏慕白在疑惑,连阿离都在疑惑。 而深知一切的楚长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她看向紫眠寻求帮助,紫眠大概是看出了她的难为。 “阿离,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紫眠小声说道。 阿离看着楚长歌,“王妃,你不会骗我的,告诉我,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苏慕白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阿离竟然这么奇怪了?着原本是一件喜事,突然之间压抑的气氛一直都挥之不去。 “阿离,你是怎么了?”苏慕白的笑容早就化为了乌有,不安占据了他的全部。 “王妃”阿离不理会苏慕白,她知道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楚长歌一定知道一切。 阿离的眼神,让楚长歌想起了那天在天阙殿发生的一切。她不能让容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了。 松开紫眠慰藉她的手,楚长歌握住阿离冰冷发抖的双手,“阿离,对不起。还记得你姐姐送你的那颗药吗?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已经怀疑了,所以你才会一直这么不安,你姐姐的确让你忘记了一些事情,如果你今天吃了那颗要也许这辈子也不会记起来了。” 楚长歌不敢去看阿离和苏慕白,仿佛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过错,可是她自己也想不起那天昏倒后发生的一切。 “我就知道和她有关系。”阿离捂着自己的头,“可是我想不起来,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为什么?” 以前那个爱笑爱吃的阿离此刻却哭了,大红的喜服衬托着她的脸蛋,美艳却如此哀伤。 楚长歌看了看苏慕白,夜行的名字到嘴边的这两个字她还是吞进了肚子里。 阿离却期盼着楚长歌说出那个名字,最后她失望的卸下了头上的发冠,长发散落在身后。 “王妃,阿离还是相信你,你不说一定是为了阿离好,但是阿离的心里难受,阿离不能嫁给苏将军!”阿离将所有的内力都聚集在双手。 紫眠看出了端倪,大喊了一声,“阿离你想干什么?你要是强行逼毒,很有可能伤及性命。” 苏慕白听闻和紫眠两人同时上前打算阻止阿离,可是却被阿离超乎想象的内力震开。 “啊”阿离吐了一口鲜血。 楚长歌跑到了阿离的身边,“阿离,别这样,是我对不住你,不要伤你自己了。” 楚长歌靠近阿离的耳边,轻声道,“夜行。” 夜行的名字就像是魔咒,解开了阿离心里的矛盾和疑惑,脑海之中虽然不断翻滚的还是苏慕白的脸,可是渐渐浮现出来的却是有相似之处的另一张脸。冷漠冰冷,触手可及的银丝仿佛划过了她的脸颊。 “你要去哪里?”看到阿离想要离开,苏慕白上前拉住了她。 “苏将军,我不能和你成亲,我要去找他。”阿离奋力的想要甩开苏慕白。 苏慕白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甚至不敢相信,前一刻还答应与自己成亲的阿离,这一刻想着的却是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瞬间,他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 阿离看了一眼楚长歌,知道夜行的身份特殊不能乱讲,可是她现在真的好像快点离开这里。她要去找夜行。 楚长歌走到苏慕白面前,“苏慕白,你让她走吧。” 楚长歌也说不出口,夜行是苏慕白的大哥,虽然还有身份是关于神秘人的,但是苏慕白若是知道了心里一定也不会好受的。 “不许走,你是我的妻子,这外面的人都能作证,你这样走了如何是好?我们不是说好了,成亲后就带你吃遍天下?”苏慕白对阿离已经用情,此刻自然是接受不了阿离的悔婚。 阿离心里着急,顾不上苏慕白的阻止一掌推开了他,“苏慕白,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根本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个人。” 说话间,阿离的发丝散乱,红色的长裙也随之飞舞,双眸之间泛着冷意,这样的阿离就连楚长歌都不曾见过。 阿离体质特殊,兴许和她是天山之人有关,而她的内力早就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不过是这顷刻间,原本喜庆的布置瞬间化为了乌有。 “苏慕白,忘了我,你阻止不了我的!”阿离将身上的喜服也脱了下来。 除了楚长歌,苏慕白和紫眠无一不愣在远处,相比之下,苏慕白的震惊更多一些,甚至都写发愣,不知所措。 苏慕白看着阿离离开的背影,双手握拳重击桌子,那刻着喜字的烛台也倒了下来。 喜堂门开了,出现的是发丝散乱的新娘。 夜行回到了那个小巷子,他不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容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而他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血,他浑身都渴望着鲜血。 以前不过是月圆之夜才有嗜血症,而此刻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叔叔,你怎么了?”一个小女孩突然靠近夜行。 夜行一把推开了孩子,“走!快走!” 小女孩很疑惑,却不断靠近夜行,对于夜行而言他即便离孩子有一段距离但是孩子童真的血香就像是毒药一样诱惑着他。 夜行这才明白,容素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她就是想要他跪地求饶,想要他乞求她。 夜行靠着仅有的理智将孩子送出了巷子。而自己不停的往巷子深处跑去。 他被容素封住了所有的内力,不仅不能用内力克制自己的嗜血感觉,就连支撑自己踏出都城都不可能。 “说是要离开等死,绝不去找阿离,最后你还不是放心不下她,自投罗网?夜行,你又骗我!”容素的声音从夜行的身后响起。 夜行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容素弄晕了,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仙月阁。 容素血红双眼,怒不可遏,“夜行,你现在心里应该很开心对吗?阿离为了你抛开了一切,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在一起。” 夜行才明白,容素的释怀不过是又一次试探,而他却又一次害了阿离。 仙月阁外响起了敲门声,不用去猜测,夜行便知道此人是谁,容素快步上前一掌便将夜行打落血池。 夜行被禁锢在血池之中动弹不得,但是不同于之前不醒人事,他现在竟然能够听得到血池之外发生的一切。 容素若无其事的看着阿离,看来阿离为了夜行也不要命了,竟然强行逼毒,“不好好做的你新娘,跑到我这来撒泼干什么?” 阿离并没有和容素周旋,而是很直接的询问,“姐姐,你别骗我了,我已经想起来了。夜行在哪里?” 面对阿离的质问,容素心里早有准备,只是从未想过她们两个会站在对立的一方。 容素冷淡的回答道,“死了。” 阿离扶额,她不善于勾心斗角,面对老奸巨猾的容素,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夜行。 阿离突然跪了下来,“姐姐,即便是夜行死了,我也要带他离开这里,还望姐姐成全!” 容素冷笑,“成全?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若非你的出现,事情如何会发展成这样模样?” 阿离摇头,虽然她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容素害的夜行那副样子,难道还不够吗? 阿离见容素执迷不悟,便起身对容素对峙,“姐姐,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找出夜行。” 容素看着反抗自己的阿离,“够了!既然你要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由分说,两个人便在不大的仙月阁打了起来,而血池中的夜行却听得清清楚楚,偏偏身体却动不了。 阿离已非常人能抵抗,而她却还是输给了容素,被容素直接打在了墙上,原本受伤的身体现在更加无力抵抗。 容素却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处,“阿离,你现在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来,继续。我还有力气!”阿离扶着墙站了起来。 容素气愤难忍,“阿离,你为了楚长歌与我作对也罢了,一个死了的男人,难道你也要与我作对?” 阿离看着无情的容素,毕竟是亲人,阿离不该去怪罪容素,“姐姐,你要是想怪罪就怪罪于我,求你让我带走夜行吧。” “阿离,你反了是不是?跟你说了他死了!”容素大声斥责。 “不!姐姐你爱他,你不会杀了他的。”阿离总算是说对了一件事,而恰恰这件事却是容素不愿意承认的。 既然阿离知道她爱着夜行,为何还要与她来争抢?她下不去手杀了夜行,可是如何下得了决定让出夜行? 面对夜行和阿离,容素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一般。双眼腥红,看着阿离燃起了杀气,“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们!” 容素双手一抬,夜行飞出血池,悬浮在半空。 阿离既是兴奋,又是担忧。 容素高高在上看着两人,“阿离,我不要的东西,即便是丢弃了,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阿离冲到容素面前跪下,“姐姐,既然你丢了他,那我要!我不介意,我要他!” 阿离抱着容素,让她不能动手,“姐姐,阿离没求过你,若是你真的要丢弃夜行,我要他!” “不知廉耻!”容素气愤的将阿离推开。 阿离没有使力便被撞在了柱子上,夜行心疼的看了一眼,却被容素捕捉到。 “心疼了?”说罢,容素哈哈哈大笑着。 阿离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去抵抗容素,干脆就抱着夜行不松手,“夜行,我不会让你死的。” 夜行心头一暖,不知道该笑还是如何反应,这个少女永远都如此天真的出现,如同他一直不敢去触及的阳光。 看着阿离和夜行,容素明白自己输的太彻底了。 夜行和阿离吃力的倒在地上,阿离依旧护着夜行,警惕的看着容素。 容素觉得十分悲哀,曾经雪山上她们无话不谈。如今却是一副敌人的样子,“阿离,若是有一日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帮你。你们走吧。”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阿离立即上前谢过容素。 因为担心容素反悔,阿离立即扶起夜行,夜行却略微觉得不妥,临走不忘看了一眼容素,容素虽有悲哀,却倔强的不肯表现出来,更甚至容素并没有太多惋惜。这让夜行有些不安。 阿离撕毁了身上的喜服为夜行包扎伤口,这才放心的带他离开仙月阁。 阿离不敢回王府,而夜行的身子也走不了多远,最后她想到的地方是曾经囚禁夜行的地方,虽然已经被阿离当初气愤的烧得只剩下轮廓。 “你太胡来了。”夜行玩笑道。 阿离一直紧绷的身子听闻总算是放松了,“我刚才吓死了,可是我更怕姐姐真的杀了你。” 夜行忍着痛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阿离坐在他身边,就好像是做梦一样,那种矛盾的感觉总算是没有了,摸摸夜行,碰碰他,这样的真实感太久没有了。 阿离带着哭腔,看着夜行,“要是今天我没有想起来,难道你就真的” 夜行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打算好了,不管如何,苏慕白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夜行,我不想回去了,这样会给王妃添乱的。”阿离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今日离开惹下的大祸。 破房子已经不能遮风挡雨了,但是这里有阿离觉得最美好的回忆,她依靠着夜行就像是做梦一般。 而夜行已经没有力气,只能由着她,闭上双眼,真的太累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夜行一下子便警觉起来,而阿离却握紧他的手看着门外,没想到进门的竟然是楚长歌和紫眠王爷。 “我想你应该会来这里。”楚长歌没有想到跳入血池的夜行竟然还活着。 阿离有些心虚,“王妃,别生气,下回我一定不胡来了。” “还有下回?”紫眠现在看着与常人无异的阿离,想到她在喜堂上模样。便吓得不轻,连苏慕白都无法回神。 楚长歌无奈,看到夜行虽然没有死,但是身上也受了伤,便不再去计较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毕竟她自己也有愧于阿离,“这里是不能住人了,更何况夜行还受伤了,你们随我们回府吧。” 阿离听到能够回到楚长歌身边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但是夜行心知肚明他不能靠紫眠王爷太近,便摇头拒绝了,“阿离随王妃回去就好,我留下。” 楚长歌知道夜行担心她从他身上探出神秘人的身份,可是现在她手底下有神秘人的金缕阁,阿离偏偏还看上了他,若是说白了,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跟我们回去吧。不然阿离再吓到了谁,我们可没本事堵了别人嘴,更何况我们不会为难你的。”紫眠开口说道。 紫眠看着消瘦的夜行,心里自然也是不忍,夜行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若是这个时候弃他而去。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夜行不愿看紫眠,因为他心知肚明,他的曝光只会让紫眠的身份越来越明显,那他们这么多年的隐忍便会不复存在。 楚长歌见夜行还是不肯动,便看了看阿离,阿离知道夜行倔强,直接将人拍晕了带走。 “我带着他就可以了。”阿离小心的扶起夜行,深怕触碰到他的伤口。 紫眠搀扶着楚长歌,这里杂草丛生,深怕她被绊倒,但是楚长歌却看出他眉宇见的愁容。“担心夜行的身份?” 紫眠苦笑,不知该如何回答,夜行的身份的确让人担忧不已。 “事已至此,阿离是不会放了夜行的,我们就帮帮他们。”楚长歌愿意为阿离意气用事。 紫眠见状只能点头,他深知自己的身份曝光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而且并不会离得太远。 回到王府,阿离不顾自己的伤,先帮夜行处理了所有的伤口,但是面对夜行的毒她却束手无策。 阿离对于别人而言可能堪比神人,但是面对容素却还是差了一截。容素对夜行下得毒,除了容素根本无人能参透。 阿离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我一定会研究出来的,我一定会救夜行。” 楚长歌被这一日折腾的有些疲倦,所以随了阿离自己和紫眠先回院子,但望着院门外来回徘徊的人,她整个人也不舒服起来。 明雪抱着孩子和门口的人在争论什么,楚长歌顾不得紫眠快步上前。 只听见明雪开口道,“怜侧妃,这里是王爷和王妃的院子。之前王爷有令不允许他人入内。” 怜惜不满道,“我是外人吗?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 明雪的确是下人,的确没有资格去说一个侧妃。 怜惜见院门有人把守,想了想便笑道,“既然进不去,那我抱抱孩子吧,毕竟我也算是这个孩子的半个娘。” “怜侧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丈夫已经分你一半了,孩子还是你自己生吧。”楚长歌抱过儿子径直走进了院子。 身后的紫眠哭笑不得,这气得什么时候才能消? 怜惜一看到紫眠立即上前,“王爷,王妃怎么能说这些话?” 紫眠表情冷漠,“其实王妃说得没错。” 怜惜微愣,“那王爷可愿赐妾身一个孩子?” “王妃不是说了,你自己生。”说罢,紫眠也不理她直接走了。 明雪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讽刺道,“怜侧妃,你还是一个人快些回院子,你一个人生孩子的确是有些难度了。” 怜惜绷不住脸色,指着明雪,“你!” 明雪直接将院门一关,理都不理会。 怜惜气得在原地跺脚,她嫁入王府多日,可是住在偏远的院子,别说见紫眠,就连进入这个主院都难上加难。 想起言翊交给她的任务,她便觉得自己难上加难,她身怀凤凰命怎么甘愿在王府做一个侧妃? 她帮言翊唯一的要求就是事成之后一定要回后宫,她不可能待在王府,即便是得不到言翊的爱。她也要稳住自己的身份。 怜惜走着便遇到了匆忙的管家,上前问道,“去哪儿?这么忙。” 管家道,“阿离姑娘带了个病人回来,我替阿离姑娘去抓药。” 怜惜疑惑道,“阿离不是成亲了,怎么又回来了?” 管家望了望怜惜不说话,直接走了。 怜惜知道这王府的人对她都十分冷淡,望着离开的管家,她直接往阿离安顿病人的院子走去。 怜惜站在门外便听到了阿离的笑声,这笑声不禁让怜惜产生了疑惑。记得阿离似乎与苏慕白很要好,怎么就突然不嫁了? 这可是抗旨,楚长歌和阿离难道真的不怕吗? 阿离突然高喊了一声夜行的名字,怜惜吓了一跳,撞了一下身边的花盆,里面顿时没有声音。 怜惜不敢多留,立即离开了这个院子。 虽然怜惜没有查到关于紫眠的事情,但是却突然听到了夜行的名字,一个她耳熟却想了很久的名字。 她在言翊身边的时候一直装的单纯,所以以前言翊并不介意他人在她面前汇报事情,第一次听到夜行的名字就是从言翊嘴里。 言翊喝醉的时候曾说过。夜行掌控民间江湖组织,专门与朝中作对,但是朝中一直都查不到背后势力,更关键的是这个组织拥有各国的秘密,若是能得到其中的秘密,比什么都有价值。 没想到言翊查不清楚的,她竟然毫不费工夫的就得到了,若是阿离和夜行有关系,那说明楚长歌早就知道了夜行这个人,难怪楚长歌总能化险为夷,原来如此。 想着,怜惜掩嘴轻笑,她必须将这个消息告诉言翊。 可是她该怎么告诉言翊,如果她现在贸然进宫岂不是告诉楚长歌她就是言翊派进王府的眼线? 怜惜躲在一处看着这处偏院,仿佛看到了自己快要熬出头的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活该 紫眠看私下无人便走进了夜行休息的房间,夜行也像是在等他一般,根本没有因为重伤在身而休息。 夜行看着紫眠,起身行礼,“对不起王爷,这件事我” 身为暗影,最不该有的便是情感,他是紫眠最贴近的手下,即便是当初得力的宣夫人也未必知道紫眠的真是身份。 紫眠皱眉,想必也明白了夜行对阿离的决心,“我不会问你与阿离之间的事情,只是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带着阿离离开这里,二是” “我留下,若不能助王爷完成所有的事情,我是不会走的,这是我答应我爹的遗言。”夜行几乎没有想便选择了第二个选择。 紫眠却更希望他能够自私一点,选择第一个,“我的身份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长歌发现。到时候你也无需多言,做我交代的事情便是了。” 紫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该是他自己面对,谁也帮不了他。 “王爷,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何王妃要这么拼命的与皇后和皇上斗?”从容素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楚长歌与皇后的事情,两个人就像是你死我活的死敌,这让他很不明白。 “嘘,夜行,这件事我们暂且不问,总是会有结果的。”紫眠已经明白,宁愿对楚长歌很多事情不明白,就像是两人互相扯平保留着各自的秘密。 紫眠无奈道,“我们两个尽量保持距离,能够瞒着一时便是一时。” 夜行没想到紫眠因为楚长歌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言翊如今最多也就知道我这个人罢了,不可能这么快查到王爷。” 金缕阁不过是紫眠最显眼的幌子罢了,当初宣夫人选择这么危险的地方就是因为她不要命,但是金缕阁往下延伸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势力,一个足以让言翊担惊受怕的势力。 “言翊也许能瞒着,但是长歌却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另外若是慕白过来,你还是别见他了。”紫眠不想让他们兄弟反目。 “慕白是我弟弟,走到这一步,我都有错。”夜行还是习惯的维护苏慕白,将所有的错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紫眠与夜行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一切都会暴露在阳光下,而他们却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怜惜担心楚长歌派人盯着她,所以出门格外的小心。 怜惜来到与言翊相约的地点,绸缎庄的老板见了她先是假意的介绍了一下绸缎而后便将她带到了后院。 “皇上马上会来。请侧妃稍等。”老板说话语调平稳也看不出波澜。 怜惜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沦为了言翊的工具。在她哀叹自己命运的时候,身后言翊已经出现。 “朕说过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来绸缎庄,这样很容暴露我们。”言翊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怜惜不禁心底冷笑,这么快就不认她了,她慢步上前将夜行一事告诉了言翊。 怜惜以为自己有绝对的资本站在他的面前,但是在他阴狠的目光下,她还是选择了苟且偷生。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言翊。 “你确定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你都没有落下?”言翊的声音阴冷,从未如此过,连服侍了言翊这么久的怜惜都不禁打着寒颤。 怜惜不想连累自己,连忙点头,言翊将她扶起,带着诡异的笑容,“怜惜,你只要按照朕的意思去做。” 言翊靠近怜惜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怜惜点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一旦撕破那便是将所有事情都昭告于天下。 “皇上,那臣妾办成功了这件事”怜惜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弃子,甚至是言翊必备的一颗棋子。 “怜惜,朕了解你,你要的朕会给你。”但是言翊的心里却早已经将怜惜当作是死人看了。 言翊的手指划过怜惜的脖颈,带着一丝凉意,怜惜觉得自己被他触及的地方血液都已经冰冻,只能颤抖着从他的身边走开。 言翊知道怜惜现在很怕她,这样也好,至少让她知道,即便是她有着很大的用处也不能威胁他什么。 “皇上要臣妾,不,怜惜做的事情一定会办好。”怜惜立即改口,希望能够划清楚界线。 深夜,皇后突然觉得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伴随着的是嘴里的干涸,像是行走在沙漠一般的难受。 “珍儿。”声音开始沙哑。 珍儿在门外守夜,人已经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听到皇后的传唤声,因此皇后只能自己起身,东倒西歪的走向门口。 开门的声音,这才惊动了珍儿,她立即起身看到皇后一副像是要吃人的模样。 “本宫口渴!”皇后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奔溃。 而珍儿倒水一杯接着一杯给皇后递去,最后皇后大发脾气的将杯子扔在了地上。 皇后杀气腾腾怒吼,“没有用!本宫还是口渴!” 珍儿这才响起大国巫的话,立即上前,“皇后娘娘,要不要奴婢去把大国巫请来?” 皇后的眼中已经泛起了杀意,不断的扯动着自己的领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间一般难受。 “快去!”最后皇后能想到的只有苏怜。 容素跟在珍儿的身后。看珍儿这么着急的样子,便知道皇后又需要血液了,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东西给皇后。 鲜血对于皇后而言只要沾染便会上瘾,尤其是像她这样无法克制自己的人,当初的夜行不就是这样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很快皇后便会淡出众人的视线,甚至连提起都不愿意。 容素走进皇后,皇后的双眼十分嗜血,盯着她鲜血流动的地方,像是能够看透一般。 “皇后娘娘,这是天阙宫虔诚的宫女的鲜血,一定能够平息你的怒气。”皇后将塞了木塞装满鲜血的瓶子递给皇后。 皇后一打开木塞便已经忍不住鲜血的诱惑,迅速喝下,嘴角沾染的鲜血也不肯浪费,用舌头舔去。 慢慢的皇后平静下来,“大国巫,你可知道该如何说话?” “今日是个平静的夜晚,无人找过小臣。”容素很识趣的说道。 皇后满意的点头,满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有些凸起,让她十分向往这个孩子的到来,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孩子。 “这些鲜血可是如何找来的?”皇后开始疑惑鲜血的途径。 容素淡笑,“皇后娘娘放心,只不过是虔诚的鲜血,再者说人流一些血是不会死的。” 皇后这才放心下来,只是她不知道,容素为了这一日,为她准备了很多鲜血瓶子,里面都装满了鲜血,都来自于同一个宫女,而如今这个宫女在枯井之中无法瞑目。 “既然如此,若是本宫再有传召,你便心知肚明了,下去吧。”皇后立即开始警告容素。 容素很识趣,便离开了永寿殿,容素走在前边慢悠悠的,而身后的宫女早已抖得像筛子一样,容素停下脚步风情万种的笑着,“楚妃娘娘,这出戏看着可精彩?” 楚灵溪为了让自己的软弱没有那么明显,几乎双手握紧,指甲都快嵌入手心之中。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皇后变成了这样。”楚灵溪不敢相信这样严肃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么大本事。 方才皇后嗜血的模样,就像是书中所讲的恶魔,让楚灵溪不战而栗。 容素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要得到你要的,而我也是如此,若是不然,这个皇宫最不缺乏的就是有野心的妃子。” 楚灵溪不敢靠近容素,“难道你不怕我告诉皇上?” “想清楚了,我是神职,是大国巫,在我的手里多得就是天意,我愿意皇后便是灾星,我不愿意你便是谋害皇后的人。”容素警告道。 楚灵溪很快就看清楚了现在的形式,的确她没有这等优势去斗容素,所以她只能答应容素。 楚灵溪看着容素的样子,即便是这个夏日,她都觉得十分寒冷,甚至一直不敢靠近容素。 楚灵溪感觉现在的大国巫比以前的更要阴狠毒辣。 楚灵溪终于明白楚长歌让她找大国巫的原因,因为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及不上大国巫的心狠手辣,皇后有权有势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摆布至此。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日容素为皇后准备的鲜血瓶再也满足不了皇后,她痛苦的喊叫声传遍了整个永寿殿,就连在玉芙宫的楚灵溪都隐约能听到永寿殿的动静。 皇后痛苦的喊叫着,肚子突然传来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撕裂,她抚摸着想要安抚孩子,可是他却像是失去了控制在她肚子里乱窜,“珍儿,去找太医!” 珍儿在皇后的身边胆战心惊的,看到这一幕害怕的向外跑去。急急忙忙的去找太医。 太医赶到时,皇后已经疼得在床上打滚,因为担心皇后的孩子,太医连药箱都没有放下,便上前把脉。 太医以为自己因为着急把错了,可是怎么摸都摸不到脉象,不仅是孩子的,连皇后的脉象都很混乱。 太医都急的满头是汗,不知该如何开口,“皇后娘娘,这这个孩子已经没了脉象,死了!” 太医的话才说出口,皇后便不知为何推开了他,“放肆,你真当本宫没有感觉吗?这是胎动!皇子还在本宫的肚子里好好的待着。” 太医跪地趴在地上颤巍巍的说话,“可是,可是臣的确是摸不到脉象,这个孩子保不住,还请皇后娘娘三思。” 原本还在疼痛的皇后,捂着肚子上前,冷汗在额间渗出,她踢开太医,“本宫再说一遍,孩子还在本宫的肚子里好好的待着,果真是庸医!” 太医从未见过高贵的皇后娘娘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畏惧,甚至求助的看了看珍儿,珍儿的表情更是恐惧,一连退了三步。 太医只能卑微的继续开口,“皇后娘娘。虽然失去孩子很难受,但是这样会连累你自己的,臣还是去禀告皇上为好。” 太医起身告辞,想要快速离开房间。 而此刻的皇后听到太医要去告诉言翊,心中便升起杀意,理智瞬间被吞没,看是虚弱的她,几乎一招便将太医摁倒在地上。 “为何你们都要忤逆本宫?本宫的话就不是话了?那些个狐媚子给了你多少好处要这么对待本宫?”说完,皇后便对着太医的脖子咬下去,鲜血喷洒而出。 珍儿捂住自己的双唇不敢发出声音。缩在角落,看着太医睁大双眼求助她,慢慢痛苦的死去。 “珍儿,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皇后的肚子已经不疼了,甚至觉得神清气爽的。 冷漠的声音传入珍儿的耳中,珍儿跪趴在地上,点头,“珍儿知道,珍儿知道。” 门外的容素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毫不动色的离开了永寿殿,皇后已经被控制了,心魔就是这些贪婪的人最大的敌人。 楚长歌王府中的事情已经混乱,好在苏慕白没有因此告到言翊那里去,不然忤逆圣旨一事,阿离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带着胡思乱想楚长歌再一次进宫,之前与楚灵溪说过,没事尽量两人别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找她。 “参见宁妃娘娘。”楚长歌行礼,起身由着阿离脱去披风。 楚灵溪微愣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阿离,随即便不予理会。 楚灵溪开门见山,“皇后快要生了,但是宫里却传出很奇怪的流言蜚语。本宫还记得王妃想要的东西,便急得告诉你。” 楚长歌双手在袖中紧握,来得这么快? “不要和我玩虚的,告诉我你找我什么事?”楚长歌不愿和楚灵溪周旋。 楚灵溪淡笑道,“怎么生了孩子,耐心倒是没了。找你自然是好事,将皇后娘娘的命给你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楚灵溪看着楚长歌脸上的错愕,便道,“皇后那可以收网了。剩下的事情王妃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 楚长歌想起了皇后那日嗜血的样子,加上容素的掺和,八成皇后从那后位跌落也是迟早的事情。 也罢,当初皇后害她宁府,又害得陆宣娘尸沉江水,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野心。 楚灵溪想了想便道,“那井里打上来不少尸体,其中有一具是太医的,若是你想不出个对策不妨去看看。” 楚长歌知道她是刻意的,但是话都说了那楚长歌便坐不住了,起身离开了玉芙宫寻那口井去了。 却不想被言翊派遣调查这件事的竟然是苏慕白,阿离见状掉头就走,楚长歌赶紧拉住她,“苏慕白没有对不起你什么,难道你不应该去道个歉?” 阿离微微点头,低着头跟着楚长歌走到了苏慕白面前。 苏慕白的神情也不自然,见了楚长歌也没了平时的嬉笑,“我劝王妃还是别看了,也别插手这件事。” 楚长歌只是瞥了一眼,便发现几个人的尸首实在是诡异恐怖。 “苏将军可有眉目了?”楚长歌用帕子掩住口鼻。 苏慕白也不曾想过后宫会出现这等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过太医看了都说这些人的鲜血都被放干了,所以尸体才会如此奇怪。” 这么说的话,这件事八成就是皇后做的。 楚长歌便轻声道,“那位太医是永寿殿的,如果苏将军想查那就要从一个人下手。” “谁?” “永寿殿珍儿姑姑。” 说完,楚长歌便将阿离留下,自己先走了一步,阿离还算是听话走到了苏慕白面前,至于说了什么楚长歌后来也没问。 但是阿离却觉得自己真的太对不起苏慕白了。 而皇宫关于吸血一事闹得更加沸沸扬扬的。因为即便是有人在调查,吸血一事也没有停下。 “肚子好痛!珍儿!”皇后捂着肚子大喊。 “皇后娘娘,你忍一忍,现在苏将军在调查这件事,奴婢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珍儿既是担忧又是害怕。 但是皇后因为嗜血早就性情大变,全然不顾危险。 珍儿被皇后盯得全身发冷汗,最后还未来的及跑变被皇后摁在地上,“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先给本宫喝一口!” “不!皇后娘娘饶命啊!”珍儿看过那些人的死相,心生畏惧。开始拼命挣扎。 情急之下,珍儿踢了一下皇后的肚子,皇后吃痛滚到一边,珍儿才有机会逃走。 珍儿刚跑出殿门就被人在脖子上架了长剑,同时还被人捂住了嘴,所有的声音都吞进了肚子。 “你想活命还是去给皇后陪葬?”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珍儿吓得魂都没了。 苏慕白冷笑的看着珍儿,平日里这珍儿可盛气凌人,说话也仗着皇后不知轻重,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晚了。 苏慕白松开了珍儿,“珍儿,你若是想活命就听我的,否则我手里可是有不少指正你帮皇后娘娘的罪证。” 珍儿听闻立即跪了下来,“苏将军,奴婢都是被逼的,放过奴婢,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苏慕白知道珍儿吃软怕硬更帕斯,便轻声说道,“你现在就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 珍儿听闻虽然不理解,但是只要能活下去自然也不在乎皇后的死活,随后变一边奔跑,一边大喊着,“皇后娘娘要生了!皇后娘娘要生了!” 听闻,整个皇宫都开始紧张起来。 而此刻的皇后以为是自己肚子疼,可是越来越疼的感觉当真是要生了一般,当言翊带着太医进入房中,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疼得死去活来的。 太医上前把脉,急的是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把不到脉象,看着言翊着急的模样,他只能一遍一遍的试。 三个太医都把了脉象,结果一致什么都没有,最后为了保命只能异口同声的说,皇后要生了。 他人却不知道,这一句话变注定了皇后的悲哀。 皇后在产婆的催促下开始生孩子,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像是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了。她照着产婆说的做,还是无法生下孩子。 “皇后娘娘,你要用力,不然孩子就要被闷死了。”产婆吓了吓皇后。 这法子倒是有用,皇后一听孩子会死,立即用力,咬在嘴里的毛巾都开始渗血,最后被她吐了出开来,开始大叫。 “本宫的皇子,一定会生出来的。皇上!这是我们的孩子!” 孩子总算是出来了。但是没有预想的哭声,反倒是产婆的尖叫声更为凄惨,一团黑漆漆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惊吓过度的产婆扔了出去。 在帘子外的言翊听闻跑了进去,那东西正巧滚到了脚边,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全身不舒服。他上前询问产婆,产婆吓得跪在地上,指着那团东西。 “孩子呢?本宫的小皇子呢?”皇后虚弱的问道。 言翊的表情十分难看,他人见状更是瑟瑟发抖,而此刻苏慕白看准了时机,破门而入。“皇上,在门外抓到一个可疑的宫女,她手里拿了一瓶奇怪的东西。” 说着,苏慕白将事先抓到的珍儿带进了房中。 在场的人一眼变认出了珍儿手中的东西,一件染血的衣裳,触目惊心的红色倒是说明了很多真相。 “皇上饶命!是皇后娘娘逼奴婢这么做的,奴婢没法子呀!”珍儿开始哭诉。 “到底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言翊气的脸色铁青。 “皇后娘娘说,要喝血!她就杀了那几个宫女,那个太医说皇后娘娘没有胎心,一时心急,皇后娘娘便咬死了太医!”珍儿的话全是被苏慕白逼得不得不说的,所以说完还是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苏慕白。 “你可知道这样污蔑皇后是什么罪?”言翊还是难以相信珍儿的一面之词。 珍儿现在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自然是全盘托出,“皇上,若是你不相信,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大国巫!” 珍儿牵扯了一个没有跟苏慕白所讲的人物,所以苏慕白也吃惊不少,似乎这件事远远不止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惨死 珍儿为了保命将苏怜供了出来,言翊没想到的是自己稍稍不注意这后宫竟然无法无天了。 大国巫苏怜被带进了明月宫,看到颤巍巍跪在地上的珍儿,她心里也有了几分明白,事实上她策划了这一切并没想把自己牵扯进去。 她料想皇后也不敢把她供出来,最后没想到竟然被珍儿供了出来。 容素顶着苏怜的身份跪地行礼,“臣参见皇上。” “告诉朕,你到底知道什么事情?”言翊的语气已经充满了杀气,大概是因为觉得人人都在欺瞒他的缘故。 容素看了一眼珍儿,脸色一变,突然变得十分害怕,更甚至激动了起来,“皇上,这件事真的与小臣无关呀!小臣提醒过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舍不得这个孩子执意要留下!珍儿也曾劝说过,可是我们两个人的话皇后娘娘就是听不进去!” 珍儿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容素的嘴里说出口,先是吓了一跳,立即明白了她这么说的用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给朕一一交代清楚!”言翊握拳站立在中央。气势便压过了众人。 容素一言不合便开始哭诉,“这个孩子乃是灾星,他若是出世便会折损皇上的江山,可是皇后娘娘不信,偏偏要留下孩子,更甚至不惜用人血养育孩子,结果这件事我与珍儿多次劝说,可是结果便是被皇后娘娘威胁,珍儿这身上有不少被皇后娘娘吸血留下的印子。” 容素看着珍儿流出几许惋惜,但是更多的是警告,警告珍儿说话要小心。 而珍儿自然畏惧容素,因为她身上被皇后吸食鲜血的印记她不曾告诉任何人,大国巫能够说出来,自然是有几分道理的,更何况现在大国巫并没有在害她。 珍儿立即开口道,“是,是,奴婢身上是有皇后娘娘吸血印记,所以奴婢根本不敢说出去。” 说着珍儿与泪俱下的掀开了手臂上的衣服,露出几个牙齿印子,有深有浅,看着印子想起当时的情况,珍儿便开始害怕。 站在言翊身边的苏慕白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苏怜说白了还是他二姐,虽然这层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他那个二姐为人严谨,做事更是一丝不苟小心翼翼,不曾这么胆大过,而且眼角的媚态一点也不像苏怜。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方才虚弱晕厥的皇后,此刻转醒开始惦记自己的孩子。 言翊转身看了一眼皇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有些气愤,有些悲哀,拔出了身边苏慕白的佩剑,对着那一团黑色的东西砍了下去,竟然还发出微弱如同婴孩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立。 “皇上,皇后娘娘因为受鬼胎影响,吸食人血。已经是无药可医了,若是长期下去,她便会忍不住杀人吸食人血,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的孩子,所以求皇上开恩!”容素又转身唱起了苦情戏。 一同跪着的珍儿见状也跪地,“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想为皇后求情。 “将皇后关入大牢!择日提审!”说完言翊变离开了。 “皇上!皇上!”皇后虚弱的身子,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反抗就被人从锦被中拉了出来。 皇后见拦不住言翊,便怨恨的看着容素,“为什么害本宫?为什么?” 容素抽出自己被她拽着的衣裳,冷漠的看着皇后。这不过是开头,真正要皇后性命的也不是她,说白了这种灾星之说,不过是噱头,杀人的手段罢了。 如何?皇后现在就感到无力了? 珍儿看着皇后被带走,开始哭泣,害怕的看着容素,容素不过是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想必珍儿心里也有底了,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会害了她性命。 苏慕白很诧异苏怜的改变,跟着苏怜一道离开了永寿殿。 “你到底是谁?”苏慕白警觉的捏紧手里的长剑。 容素自然知道他的心思,瞬间转移,苏慕白还未反应,容素已经站在他身后了,“说实话,我再也不想和你们苏府有任何瓜葛,所以别问我是谁,若是你有心那我就是你二姐苏怜,若是非要刨根问底,何不去问你大哥?” 这个声音并非是苏怜的声音,苏慕白立即警觉了起来,手中的剑紧紧握着缓缓抽出。 可是此时容素的手抚上了苏慕白握剑手,“别乱来,你打不过我。难不成你也不知道你大哥在哪里?不妨去王府找找。” 苏慕白想要问清楚,等回头之际,身后却空无一人,但是她的话还在耳边,去王府?看来这件事他们真的瞒着他不少。 天地风云变幻莫测,昔日高高在上的人也不过一瞬间救救跌落了谷底。 皇后产下鬼胎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东国。关于吸食人血也被人说得十分恐怖,所以在他人眼中高贵不可一世的皇后就这么被妖魔化,甚至说得十分的不堪。 这样的下场自然是有不少人欢喜的结局,玉芙宫内楚灵溪让人准备了一些纸钱,还有贡品。 皇宫上下是不允许私自烧纸钱的,但是得知皇后的下场即便是触犯宫规,楚灵溪也在所不惜。 “宁贵妃,你在天之灵看到皇后的下场了吗?总算是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和小皇子去投胎吧。但是千万别再做皇家儿女,还不如找个普通人家平安一世,至于剩下的那个人,我会继续的” 楚灵溪身着素服面无表情的烧着手里的纸钱,还有一些言翊赏赐的布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清心用命帮她换来的。 只可惜“只可惜你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她,真是可笑。” 楚灵溪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样,所以对皇后的下场没有丝毫惋惜,在她的眼中,皇后作恶多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也许有一天我的下场也不过如此。”楚灵溪嘲笑自己。 而今的她空守着诺大的宫殿,等着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 “我们都是失败的人。”最后楚灵溪喝了不少,还是霜雨搀扶着她回到寝殿,又替她收拾了一下,让人看不出方才烧过纸钱。 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在这皇宫更是多的让人只敢虚伪的笑着说自己是完整的。 而这一次被人撕毁虚伪的是皇后,若不是身份高贵,恐怕多半是无人会去多问的,更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意皇后的下场。 而今,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今也变得一文不值罢了。 言翊在众人的声讨中不得不下旨除掉自己的结发之妻,皇后听闻后在牢中痛哭不已,她原以为两人结发便是恩爱终身,没想到她也不过如此。 听说了行刑之日,楚长歌将儿子放入明雪的手中,整理了一下衣裙。 明雪有些伤感道,“王妃对孩子为何这么冷淡?明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可就是对他总是刻意的疏离。” 楚长歌没想到明雪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她不敢太接近孩子,因为皇后一除,剩下的就是言翊,所要面对的境况她自己也猜不透,她不敢让孩子离她太近。 楚长歌没有回头看明雪,“我要出去,孩子就交给你了明雪。” 楚长歌离开王府,而阿离却拦住了她,“王妃是要去看皇后娘娘,可是你需要收敛一下你的怒气,如今我受伤在身真的很难控制你。” 自从上次在水含柔的面前,楚长歌似乎每一次怒气上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阿离便觉得有些难以控制局面。 现在楚长歌又要去见皇后,那个害了宁府又害死宣夫人的人,光是想阿离就觉得楚长歌会失控。 楚长歌被阿离的话提醒了,自己现在这样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能够表明她的紧张,“我知道该怎么做。” 阿离打晕了所有的狱卒,很容易将楚长歌带进了天牢,昏暗的烛光下,沾染血污的女子便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大概是皇后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抬起了头,满心期待着言翊来接她离开这里,可是她失望了,进来的人竟然是穿戴整齐的楚长歌。 “你怎么会来?”即便是落难,皇后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在楚长歌的面前失败,她忍住身上的不适,手扶着墙站了起来,甚至还用不可一世的目光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拉紧披风的帽檐,站在皇后几步之外,“皇后娘娘,看来你很习惯这里,还是你早就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下场。” 皇后听闻声音差一点就没有站稳,双眼放大惊恐的看着站在昏暗处的人。听到脚步声,她几乎将后背贴在了墙上,生怕那人的靠近。 “皇后娘娘你在害怕吗?你对宁府下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有林玉姬,包括陆家寨,你下手的时候何曾想过那些人命?”楚长歌的声音开始变得冷淡。 牢房的小窗透出月光,楚长歌站在皇后的面前拉下了帽檐,露出冰冷诡异的双眸,双眸缓缓染上血色,目光直直的看着皇后,皇后却在这个时候别过脸颊。 “走开!走开!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楚长歌!你妄想!”皇后宁愿相信这是楚长歌在装神弄鬼。 楚长歌冷笑着靠近皇后,看着她的高贵不在,原本复仇的高兴却只剩下悲哀,“可怜的女人!” 也许是说中了皇后的心事,皇后突然笑了出来,从掩嘴轻笑到大笑,“可怜?本宫是可怜?但是看着你们这些蒙在鼓里的女人,本宫突然觉得原来我才是他最得力的人。” 皇后看着双手的血污,转而痛哭,她这一路走来难道真的就平顺吗? 皇后指着楚长歌继续道。“楚长歌其实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帮手罢了,我帮他摆平宁府,帮他拉拢林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帮他罢了,你除掉我又如何,对他而言不过如此。” 皇后将多年的苦楚都说了出来,楚长歌颇为惊讶,原来皇后为了自己在后,其实一切都是为了帮言翊。 虽然楚长歌早就猜到了言翊有参与,但是由皇后亲自说出口,她不禁后退了几步。 皇后站在暗处指着楚长歌骂道,“真相就是如此,这个天下,就连你那个惨死的哥哥都被言翊骗了,你们蠢!是你们蠢!” 楚长歌仿佛被人推进了深渊,无法挣扎,她以为皇后会明白什么叫后悔,但是她错了,皇后她早就被一切蒙蔽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不妨痛快的说出来,我只怕你没时间了!”楚长歌冷冷的说道。 皇后却痛哭,“不!你算什么东西?本宫是皇后!皇后!” 看到皇后的凄惨,楚长歌仅存的同情也随着皇后一声一声的痛骂荡然无存,她再一次靠近皇后。 皇后看着眼前的人靠近,明明在这小牢房没有风,可是看着她飞起的头发,她竟然什么话也说不出,甚至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消退,眼前的人犹如恶魔一般的靠近。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皇后难以相信眼前的人是楚长歌。 楚长歌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痛苦都发泄在了皇后身上,她的手不知不觉扼住了皇后的脖子。看着皇后的瞳孔开始放大和痛苦。 楚长歌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难受吗?当初你们把我扔在牢里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不知白天黑夜,最后你说过一句话吗?看着楚灵溪和言翊剜我心!我恨你们每一个人!” 皇后感觉快要窒息,瞳孔放大,“你是谁?你不是楚长歌!” 阿离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楚长歌,赶忙上前拉开楚长歌,“王妃,王妃你醒醒!” 可是楚长歌却推开了阿离,阿离像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直接贴着墙喘气。身体内伤未愈更加控制不住楚长歌。 “皇后,你输了!我来找你们报仇了!看到了吗?曾经害我的人一个个在我手里死去,你真得以为我会怜悯你,我只是想让你亲手死在我手里罢了,从一开始不管是苏怜还是楚灵溪,都是我的人!”楚长歌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皇后已经无暇去顾及楚长歌的身份,伴随着惊恐和痛苦,在楚长歌的手中渐渐失去了生命,最终楚长歌瘫坐在地上,而皇后则冰冷的躺在地上早无生息。 即便是楚长歌的心境已经开始慢慢冷却,但是那双血眸却依旧不能够恢复到黑色,这就是阿离所说的失控,楚长歌的怨恨越来越难以控制。 “把她吊起来!”楚长歌却突然一场冷静的说道。 阿离愣了一下才回神,用皇后身上的外衣撕去吊在横梁上,然后将皇后吊在上面,看上去就像是自尽。 看着皇后的尸体在半空来回晃荡,若是别人看见了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楚长歌的心太过于歹毒,但是阿离与楚长歌一路走来,她觉得比这毒的大有人在,真正的狠毒不在于表面,而是心。 “阿离,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太狠心了?”楚长歌不愿再去看皇后,背过身去穿上披风,拉上帽檐。 阿离不是很明白,但是心里依旧是认定楚长歌的,“那皇后岂不是更歹毒?这样安静的下场至少比言翊定罪来的舒服。” 妖后产鬼子,这样的话在信奉神明的东国,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皇后不过死在她一人手里行刑之日怕是要死在更多人手里。 “我们走吧。”楚长歌依旧不去看皇后的尸体,而是随着阿离离开了牢房。就当作自己没有出现过。 走出牢房,阿离惊讶的拉着楚长歌,“你的眼睛!” 竟然还没有恢复,也许是现在楚长歌的心还是过于混乱。楚长歌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这副样子是肯定回不去的,只能和阿离并肩坐在王府的屋顶上。 阿离怕楚长歌冷,就变成真身让楚长歌抱着,就像是一个小暖炉似得。突然的冰凉让阿离抬头,却发现楚长歌的眼角落下了眼泪。 “终于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阿离不明白,哪里来三个人?言翊算一个,那还有一个是谁? 楚长歌闭上了双眼,想起了前生的一切,楚灵溪和言翊拿着匕首靠近她,却只为了她的心罢了。 剜心之痛,此刻想起来她都觉得窒息。 所以还有一个人就是,楚灵溪。 皇后畏罪自杀坐实了罪证,但是言翊并没有就此放过皇后,即便是尸首也将她拉到了刑场以儆效尤。 苏慕白一直想着苏怜的话,不知不觉他还是来到了王府,只可惜阿离和楚长歌都出门了,他只能选择求见紫眠王爷。 管家在前面带路,苏慕白没能管住自己的嘴,问道,“府上是不是有客人在?” 管家看了一眼苏慕白,没多想,“是阿离姑娘的病人,就是大婚那日带回来的,王妃交代说阿离是有重要的事情才中断婚礼的。” 重要的事情?想到阿离带回来的人,苏慕白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双腿,朝着管家所指的地方走去。 管家没能跟上苏慕白的脚步。只能跑去向紫眠禀告,结果紫眠说了一句糟了便顾不得孩子就也跑了。 苏慕白跨过偏院的门边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当他看到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人时,他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苏慕白挺拔的身形顿时垮了下来,“呵呵,真是没想到竟然是你。” 夜行没想到苏慕白会来,突然起身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冒了一身的汗,“慕白,不是的” “不是什么?你藏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外面的人怎么说我?”苏慕白忍了这么久。他以为阿离会回心转意,但是绝对没有想到阿离竟然和夜行也有关系。 紫眠赶到的时候看到苏慕白怨恨的看着夜行,立即走上前扶着夜行,“苏慕白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夜行现在身体与你说不了太多。” 苏慕白为了弄清楚事实竟然对着两人拔出佩剑,“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所以阿离就是为了你当众逃婚?而王爷早就知道了你和阿离之间的事情,那些出生入死的事情要我去做,可是你们却全部都骗我。瞒着我!”苏慕白突然举剑冲向了夜行。 紫眠推开紫眠,截住了苏慕白的长剑,“这是阿离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王爷对我苏府的好?先是害死我爹,借着又让我大哥假死作为你的暗影,现在呢?我苏府出了这么多事,你又做过什么?”苏慕白扔掉了手里剑。 苏慕白看了一眼夜行,转身准备离开,“他们愿意不惜性命为了王爷,但是我想王爷是不需要我的。” 苏慕白快步离开偏院,只要想到自己最在意的两个人竟然如此欺骗自己,让他成为了都城的笑话,他忍不了。 突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定神一看竟然是紫眠新娶进门的侧妃怜惜,其实就是凤馨罢了。 怜惜含着一丝笑意,“苏将军这么生气是去哪里?” “滚开!轮不着你管!”如今苏慕白谁人也不放在眼中。 怜惜见状也不生气,惋惜开口道,“我只是替苏将军不值得罢了,为了这些人生气,而你却什么都不是,不管是为了女人也好,还是为了其余,苏将军应该有更好的前程不是吗?” 苏慕白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怜惜面向苏慕白,“难道你不想报复一下伤害你的人吗?你愿意看着他们愉快的活着,而你却只能沦为一个笑话吗?” 苏慕白愣住,想起方才发生的有一切,他心里的确生出一丝难以控制的情绪,顿时他便放任这种情绪疯长。 反正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何必为了什么父亲的遗言却执着?他不是夜行,也没必要为了紫眠永远都是个眼线,他苏慕白应该为自己而活。 “看来苏将军是想明白了。”怜惜饶着手里的帕子,一点一点靠近苏慕白。 “你想怎么做?”苏慕白盯着怜惜,想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怜惜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突然袭击 皇后一死,言翊便迫不及待的传了漠尘进宫,到底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出来后漠尘便开始收拾东西离开显得十分的着急。 宁夫人见漠尘要走心里不愿,就将楚长歌请了过来劝说他,希望他能多留几日。 漠尘却心意已决,“言翊今日宣我进宫,一来是试探,二来就是告诉我康元晟的余党回胡国了。” 康元晟?楚长歌略沉思,康元晟现在在言翊的手里,群龙无首之下康元晟的手下怎么敢没有康元晟的带领下就贸然回胡国? “难道不怕有诈?”楚长歌觉得事情突然。 漠尘却心知肚明微微点头,“言翊一而再再而三试探我与宁府的关系,若是我再留下我怕对你和娘不利,不管真假我必须要先离开东国。” 漠尘想什么事情都是将宁夫人和楚长歌放在第一位,他的话让楚长歌一个字也回不了。 “再者我将楚若祁安顿在我的军队里,若是久留此地怕是会叫人看出端倪,还是先离开为好,若是有事我定然回来援助。”漠尘望着楚长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最后楚长歌也没能留住漠尘,不过相比之前送他的心情,此刻竟然觉得异常的轻松,因为至少她觉得漠尘与她还会再见面。 只是楚长歌没想到这不过是言翊的计谋,一点一点的将她身边的人除掉,先是漠尘和楚若祁。而后 送走漠尘,楚长歌回到王府,却发现门外站了许多皇宫的侍卫,不明事情的阿离冲了进去还未站稳就被几十人包围。 全公公走上前望着楚长歌,“王妃,阿离姑娘抗旨不遵,实在是不像话,这可是杀头的罪,此刻皇上命老奴来带走她。” 楚长歌微愣,想了想便回问,“这件事苏将军知道吗?皇上怎知阿离违抗圣旨?他们只是有些事情拖延婚礼罢了。” “长歌,别说了。”紫眠上前拉住了楚长歌。 楚长歌看着紫眠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什么,看着全公公问道,“难道是苏将军去禀告皇上的?” 全公公并没有说明,只说,“王妃,有些事情皇上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罢了,给大家一个面子,再者阿离姑娘不过是个丫鬟,何必伤了两家和气?” 和气?苏慕白和言翊明明都知道阿离不是一般人,她拥有的能力就算是十个苏慕白都未必比得上,此刻就用这种由头将人带走了。 阿离也并非听不懂,一脸愤怒直接将围着她的侍卫打趴下。 楚长歌见状立即出声阻止阿离,“阿离,你跟他们去。” 如果现在阿离再违抗圣旨,结果可想而知。 楚长歌走到阿离面前,安抚着她,轻声道,“想一下夜行,你若是此刻违抗命令,就会被皇上通缉,你能跑,夜行的身体跑不了。” 这话一说出口,阿离立即放下了双手被人锁上铁链乖乖的跟着全公公离开。 一下子王府里的侍卫全部都走了,只剩下有些虚软的楚长歌,还未等她缓神就被紫眠拉着往主院走去。 紫眠一言不发,但是神色却异常的凝重,走近房间楚长歌才发现明雪在收拾东西。 紫眠查看收拾的东西,“你带着孩子先离开王府,言翊要对付的是我,我安排马车让你和宁夫人先出城。” 楚长歌甩开他的手,“什么意思?” 紫眠看了一眼明雪,明雪便抱着孩子先离开了房间,此刻的房中气氛异常的压抑,论难受楚长歌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了两位哥哥,而今又失去了最信任的阿离。 紫眠将她拥入怀中,“我知道你还在气我。但是我赌不起,我真的很怕他将你抢走,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楚长歌突然之间身体变得异常僵硬,紫眠不会说情话,她也从未奢望过,但是他现在的话好像将她放在了异常重要的位置。 “你”楚长歌顿时觉得在他的目光下有些口干舌燥,“我会陪着你。” 想了又想最终她还是说出了口,他却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那份炙热的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以前。 他的吻显得小心翼翼,即便如此,她还是眷恋着这份温暖,那些质疑和猜测也在心底变得可有可无。 她的双手像是在寻找冬日的暖阳。穿过层层障碍抚上了最温暖的肌肤,让彼此贴的更近。 “王爷,你还会骗我吗?” “不会了,我一定会告诉你全部。” 但是他还是骗了她。 那晚阴云重重,完全遮挡了全部的月色阴暗之下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光明。 王府的大门被人敲开了,神色匆匆的苏慕白冲了进来。 “苏将军,你这是”管家揉了揉双眼。 “我有要事找王爷和王妃,你快去通报。”苏慕白神色着急。 管家见状不敢耽误,立即跑进房中,而苏慕白紧随其后。 好在楚长歌和紫眠还未入睡,所以并没有让苏慕白等太久,三人在房中坐下,有几分尴尬,好在阿离不在。 “言翊动手了。”苏慕白开门见山说道。 楚长歌吃惊,“不可能,言翊做事谨慎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之下就行动?即便是他要铲平王府,那也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苏慕白知道楚长歌心思细腻,转言道,“怜惜就是最好的名目,她分明就是言翊派来的眼线,我见过言翊去见怜惜,或许去找怜惜就可以知道言翊打得什么主意了。” 苏慕白是自己人,楚长歌和紫眠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楚长歌连白天阿离出事都未能来及询问苏慕白,三人就起身匆匆往怜惜的院子去。 才走了一半,楚长歌就停下了脚步,她记得王府的其他院子因为无人居住所以都被锁了起来,为什么有一间小院子门开了。 紫眠见状立即警觉了起来,他楚长歌护在身后,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发现院中树旁竟然站着一个人。 紫眠快步上前定神一看,“康元晟?” 但是手还未触碰到康元晟,康元晟就倒在了地上,紫眠探了探了鼻息,摇了摇头,“死了。” 楚长歌一把抓住紫眠往外。“快走!上当了!” 紫眠还未跨出步子,闷声低头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长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慕白。 苏慕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冷声道,“我苏府从此再也不需要王爷您了。” 楚长歌惊叫了一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突然,因为苏慕白已经倒戈了。 她扶起紫眠,瞪着苏慕白,“是你让言翊调走漠尘,也是你让言翊想办法把阿离关起来。” 苏慕白笑了笑,“自然,漠尘是你同母异父的大哥又是胡国大将军,自然是会帮你和王爷,至于阿离,她身怀异术,若是不能先将她控制如何控制王府?” 转首之际,苏慕白又看着血流不止的紫眠,“王爷不要装柔弱,只要你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会来救你,你为何不敢喊令?你在怕什么?” 紫眠突然抓住楚长歌的手,“快走!” 楚长歌如何肯在这个时候舍他而去,用力撑住他的身子与苏慕白周旋,“是你和怜惜演了这出戏,她替你讲康元晟放进王府,而你就来王府贼喊捉贼。” “王妃抬举了,我有这么大本事命令侧妃?能相处这种办法的只有一个人。”苏慕白没有明说,却心知肚明。 在楚长歌无路可退的时候,夜行突然出现,“王妃带王爷先走。” 夜行虽然身手依旧,但是他被容素折磨许久,如今握剑的手的都在滴血,只怕是扛不住太久。 楚长歌管不了那么多,撕下袖子拉开将紫眠的伤口扎紧,扶着他准备先离开这里。 可是言翊的军队就在这时冲了进来,紫眠瞬间将楚长歌护在了身后,轻声道,“带着孩子先离开这里。” 楚长歌握紧他的手,冰凉黏腻的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咬紧牙关转身准备离开。 “长歌你为什么要走?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你的丈夫是什么人吗?还是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言翊冰冷的声音在黑夜之中飘荡。 怜惜握着匕首抵着明雪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而明雪的手里抱着的正是楚长歌的孩子。 怜惜笑道,“楚长歌,没想到你也会这一天,不想看看你儿子了吗?” 言翊走到明雪的面前,逗弄着孩子,“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紫眠捂着伤口,知道拖延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到机会让楚长歌和孩子先走,便问言翊道,“你想干什么?” 言翊的手已经抚上了孩子稚嫩的脸颊,想了想说道,“康元晟是叛国之罪,却在王爷府上,朕想王爷应该会认罪吧?毕竟朕要的只是你一人的命,至于其他人朕还会网开一面。” 说着,言翊的目光落在了楚长歌身上,那种炙热的占有欲丝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紫眠怀疑的看着言翊,“只要这样?只要我把命给你,你就放了他们?” 此刻言翊的手已经抚上了孩子的脖子,来回滑动着弄得孩子哭闹不止,“自然不止,紫眠你这府上应该还有一个朕要找的人,或者说王爷才是朕一直要找的人?朕想王爷应该懂,朕不喜欢有人凌驾在朕之上,今日朕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王爷还不下令?”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着紫眠,言翊话中有话,似乎言翊除了要紫眠的命之外还有什么。 “紫眠,时间不等人,还是你不想要你儿子了?”言翊下手越来越重,孩子的脸的都涨红了。 楚长歌从发间拔下发簪,抵住心口,“把儿子还给我!不然的话,你一个也不别想得到。” 说罢,楚长歌的簪子前端已经没入血肉之中,鲜血染湿了她的衣衫。 言翊却没有松开孩子,“楚长歌,这都城上下有谁不知道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你在这里装什么忠贞?即便是你死了,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楚长歌冰冷着一张脸,“是吗?”簪子又没入一截。 言翊神色明显变了,他拖延至此为得就是得到楚长歌。 紫眠想要去掰开楚长歌的手,却发现她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悲哀。 楚长歌拂过他一乱的发丝,“你又骗了我对吗?” 紫眠无言以对。想要说对不起,却觉得根本就不足以去证明什么。 楚长歌无力的看着他,“也罢,你想办法带孩子走吧。” 此刻她能想到拖延言翊的办法只有这些,第一次觉得心累得恨不得一下将簪子没入心口,一了百了。 紫眠起身,伸手向天,夜光中闪过一丝光亮,而他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手中的软剑寒光尽显早就染上了血色。 “言翊,是该有个了断了!” 瞬间,一批黑衣人冲了进来,混在黑夜之中身手极快。 “紫眠,终于显出你的真面目了,准备了那么久还不是被朕打得措手不及!”言翊见状越发的狂妄。 场面越来越混乱,黑衣人处处护着紫眠,紫眠又牵制着言翊。 混乱之中,楚长歌拔出心口的簪子忍着血流不止冲到了怜惜的面前,将怜惜的手臂刺伤,怜惜吓得扔掉了手里的匕首,明雪和孩子得以脱困。 紫眠因为受伤难以抵抗言翊,他拉过楚长歌,“快离开!” 楚长歌如同木偶一般的被他拉着,身后的言翊紧追不舍。她抚着心口,伤口的疼痛加上心底的痛苦,她瞬间倒在地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她开始发狂。 紫眠抱着她,“我会解释,但是现在跟我走!” 骗子!他们都是骗子!楚长歌的心无法接受自己再一次被人这么愚弄欺骗,她想要挣脱。 紫眠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长歌,我求求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告诉你全部。” 楚长歌看着他,冰冷的说道,“你和夜行配合的真好,我替阿离和自己感到悲哀,真是难为你们了。” 言翊明显是有备而来,那么多侍卫,就像是杀不完一样,她和他都受伤怎么走?要是两个人继续这样,谁也走不了 “紫眠,你走不掉的!”言翊拉开长弓,对准紫眠。 听闻,楚长歌推开了紫眠,只感觉到一阵冷风拂过,疼痛从胸口传开,羽箭就这么刺穿了她的胸口,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紫眠你走吧,我走不了,我只求照顾好孩子。”楚长歌忍着疼开口,脸上却依旧冰冷无情。 紫眠被人拉走,楚长歌倒在地上望着夜空,瞬间乌云散去,恍惚之中有个人从天而降,绵针似的暗器扫退了不少人,而紫眠也因此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紫眠,为什么你也要骗我? 紫眠转醒,耳边都是孩子的哭啼声,他捂着头起身却牵动了伤口,看着围着他的人。很自然的伸出手。 明雪见状将孩子交给了他,孩子在父亲的怀中立即不再哭闹。 冷静下来的紫眠四处搜寻那个身影,“她呢?”嗓子干痒。 明雪听闻,看了看其他人,低头摸了摸泪水。 最后还是夜行开口,“王妃没能出来,但是我已经让人去打探消息了。” 听闻,紫眠便要起身下床,“我自己去。” 夜行并没有出言阻止,因为知道他也阻止不了什么,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看着紫眠回去送死,将佩剑递上。“要去的话先从我尸体上过去。” 恰巧此刻楚若祁和漠尘进入房中,见状立即上前阻止,“王爷,你现在出去只能是自投罗网。方才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并没有关于王妃的死讯,看来她没事。” 楚若祁以此安抚紫眠,让紫眠看着幼子的份上万万不能冲动,紫眠看着怀里已经睡着了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明雪。 紫眠知道自己要救楚长歌就不能乱,冷静下来之后,“言翊知道了我的身份,夜行,你要赶快将都城的人隐匿起来。” 夜行点头,“这件事我已经叫人去办了,但是因为慕白,很多人都被言翊抓了起来,王爷我” 夜行至今还是无法相信苏慕白竟然倒戈言翊,因为苏慕白他折损了多少人,他顿时觉得自己对不起紫眠。 紫眠摇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但是如果长歌出事,到时候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紫眠这才冷静的坐下,回想楚长歌最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解,甚至有一些埋怨,也许是恨他对她的欺骗。 转身紫眠看着楚若祁和漠尘,有些不解,“你们不是走了?” 楚若祁赶紧解释,“我了解言翊,所以觉得这件事太蹊跷,我们两个人才觉得上当要出事就赶紧掉头回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除此之外,还有意想不到的人来了,沉央和沈言蹊。 原本要回去的人突然之间有聚集了。 沉央稍稍晚到一些,赶紧询问“我不过就是出城与沈言蹊汇合罢了,就出事了?” 沉央帮紫眠和楚长歌躲过了怜惜这个瘟神。原本他也该功成身退,想着和沈言蹊一起走,谁知道还没出发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紫眠见状,“看来言翊低估了众位的能力,他越是想把我逼进绝境,反倒是给我了反击的机会。” 如今,紫眠只求楚长歌安然无恙。 楚长歌陷入沉睡的不安,梦境中悲欢离合夹杂,前生今世的种种让她沉溺在梦中。 “王妃,王妃。”阿离在楚长歌的身边守候着,看见她痛苦的挣扎,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 但是阿离的希望落空了,楚长歌依旧沉睡在梦境之中,随之伴随的是全身的不适,就像是有人想要把她的灵魂从身体中剥离,她挣扎着换来的却是难忍的痛苦。 “不,不要,不要!”楚长歌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阿离紧紧的握着楚长歌的双手,防止她打伤了自己,但是阿离想不出来她到底是梦到了什么竟然这么难受。 阿离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警觉的回头,“参见皇上。” 言翊垂眼看了阿离一眼,“朕把你放出来就是为了让你给王妃做个伴,你若是敢乱来,朕有的是办法治你。” 阿离咬了咬唇瓣,看着双手双脚上的铁链子,她无奈的认了,“是,奴婢知道了。” 只要能陪着楚长歌,阿离就不信这铁链子能锁住她。 “王妃可有醒过?”他威严的问道,双眼却没有离开过楚长歌。 阿离深怕自己的性子会惹事,所以没敢多话,就是摇了摇头。 言翊握着楚长歌的双手,像是看着什么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若不是他心里真的很恐怖,阿离真的会以为言翊是深爱着楚长歌的。 言翊轻声开口。“长歌,你醒醒,从今往后朕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言翊的声音传入楚长歌的耳朵,脑中呈现出当初言翊的模样,温柔体贴,每一句话都像是说到了她的心口,而她就这么甘愿的为他付出一切,而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剜心之痛。 如今言翊这般假惺惺的又是做什么?放不下她?真是可笑,当初那黑暗的牢房关押了她这么久,让她受尽了折磨,那时的他要是能够有一点点怜悯之心,也许她就不是今日的她了。 即便是昏睡之中。她仿佛还能够感觉到言翊的靠近,她抗拒着,双手想要推开他。 “长歌,长歌。”如月色冷清的声音,在脑中荡漾而去。 那人的身影在渐渐清晰,取代了脑中的言翊的身影,是紫眠。她奔跑着向他而去,可是言翊却拉住了她。 “他骗了你,从头至尾也是利用你满足他的野心,他和我一样的,长歌你看清楚了!他骗了你!”言翊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不,不是的。”楚长歌抗拒着这个声音。想要跑向紫眠,可是紫眠却越来越远,而与他一起离开的却是怜惜。 怒火在她的心里燃起,所有人都是这般的利用她,然后呢?得到一切之后就抛弃她,将她杀死。 言翊紧握着楚长歌乱动的双手,甚至能够感觉到她有一股恨意需要发泄,他再一次靠近她,却发现她猛地睁开了双眼。 言翊被楚长歌的双眼吓了一跳,随即便是兴奋,“长歌,你终于醒了。” 阿离凑近一看,坏了,楚长歌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怒气,双眼竟然变成血红色。 阿离在言翊的身后冲着楚长歌挤弄眼神,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惹怒言翊的时候。 “我饿了。”楚长歌竟然冷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受伤了,千万别乱动。朕让人准备一些吃的。”言翊自己也很惊讶,楚长歌竟然能够这么安静顺从的让他喂食食物,若不是还有一些人没有处理好,他一定会多呆一会。 言翊一走,楚长歌便开始干呕,阿离用盆子接着,好在也没怎么吐,不然又白白浪费了这些美食。 “你的伤口,我偷偷抹了药,一定比那些太医的药好得多,但是怕人看出来,所以没敢多抹。”阿离扶着楚长歌。 楚长歌看着阿离身上的铁链,拉着她,“阿离你受委屈了。” 阿离竟然不由得哭了出来,“听说出事了,我好担心你和夜行,我真的好怕你们出事。” 说着阿离又指了指那面铜镜,楚长歌抬头望去,立即露出痛苦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双眼,“这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就发现你与常人不一样,只要你愤怒不已的时候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就会变得如此恐怖,我用功力以前还能帮你,如今已经完全不受控制。”阿离显得有些无奈。 楚长歌拉着阿离,“我现在到底是谁?” 阿离笑了笑,“你就是你啊,哪里那么多个谁?” 楚长歌沉思了一会,靠着枕头开始回想走到这一步的原委,言翊冲进夜王府很明显是有备而来,时辰掐得那么好,总有说不出的蹊跷。 “苏慕白。”楚长歌恨恨的吐出这三个字。 阿离见状垂下了脑袋,“苏慕白来牢里看过我,我就知道会出事,他为什么要帮着皇上?” 楚长歌反倒是安慰起阿离,“先别想那么多了,想想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 “怎么化解?你昏迷的时候皇上将王爷包庇胡国要犯意图谋反之罪昭告天下,除了你所有和王爷有关系的人都要抓了起来,更可恶的是”阿离说了一般停了下来。 楚长歌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是什么?” “可恶的是皇上竟说你护国有功,大义灭亲,是你将王爷的罪证给皇上的,而后帮你找了个名目宣旨你和王爷和离,连夫妻都算不上,你知道外头说你多难听吗?这皇上摆明就是想让你与王爷永世不可能在一起。”阿离一股脑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楚长歌听闻,伤口又开始渗血,没想到竟然睡了一觉她竟然变成了如此不堪的女人,更没想到的是就这样她与紫眠的夫妻情分到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谁可怜? 蓁蓁将皇榜递给了漠尘和紫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紫眠王爷的罪证,最关键的是言翊竟然将紫眠王爷和楚长歌和离的消息也写在黄榜上。 这分明就是在嘲笑紫眠王爷,更甚至应该是在逼迫紫眠王爷出手吧。 “现在都城到处都是侍卫,等着抓王爷,如果再想不出对策来,或许王妃也不用救了。”蓁蓁指着桌上的皇榜很随意的说道。 剩下的几个人脸色都很难看,蓁蓁的话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也不无道理。 漠尘见紫眠皱眉,便对着蓁蓁道,“这里就属你轻功好,如果你进宫有几成把握?” 蓁蓁略显稚嫩的脸上显示出得意,“小意思。不过我有个条件。” 蓁蓁坏笑着看着漠尘,总算是让她逮到了一个机会了。 紫眠也察觉到了蓁蓁与漠尘之间的异样,不问原因开口道,“什么条件?” “离开他!我已经十六不需要找个爹在身边管着我!”蓁蓁刻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加重爹这个词。 漠尘听闻,气得话都回不了,果真是像一个被自家女儿气得吐血的老爹。 紫眠能够感觉到蓁蓁的异样,她似乎现在待在漠尘的身边并不开心,也许当初他说是照顾。太勉强这个习惯了孤独的少女。 “好!”紫眠答应了蓁蓁的要求。 隔天蓁蓁便乔装打扮了一番,进入都城很容易,因为苏慕白太刻意去在意那些身怀武艺的高大男人,根本不会在意她这样弱不禁风的女人。 蓁蓁的目的是找到楚长歌,将所以的计划都通知一声,所以她还需要小心的进宫,她身上的暗器就算是弄晕一个军队的人都没问题。 她素来视财如命,又喜欢玩闹,所以在漠尘身边才会觉得如此的束缚,又像是觉得多了一个不得不在意的人。 对了,也许漠尘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她的无理取闹罢了,怕是早就知道了她的作为。 只是每次她犯错换来如父亲一般的责备,让她浑身不自在,难受得想要逃跑。 想完了这些有的没的,她已经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只是这身衣裳太大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蒙过这些侍卫,倒是让她费劲不少,又是哈腰又是赔笑,亏得她长得不漂亮,这些侍卫不耐烦罢了罢手便过去了。 这里的皇宫果然与胡国的不一样,每一个地方都精雕细琢的,不似胡国那般色彩斑斓。 剩下来的问题就是找到楚长歌了,这的确是个问题,走太急一个人也没有和她说应该去哪里找! 蓁蓁在这皇宫瞎转悠,却见到一个熟悉的人突然鬼鬼祟祟的走在前面,这不是今天在外面看到的苏慕白吗? 蓁蓁跟着他,又不敢跟太近,最后在一个宫殿外跟丢了,她又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悠了。 “你是哪里的宫女?在侧王妃殿外转悠什么?”身后一个宫女喊住了蓁蓁。 侧王妃?哟。这紫眠王爷倒是左拥右抱的的好不自在,见那宫女还在靠近,蓁蓁哭丧着脸。 “这位姐姐,我丢了东西,只能回忆今天走过的路。”蓁蓁长相十分普通,所以看着便让人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宫女倒是相信了,“丢了东西?什么东西?” “耳坠子,也算是我比较值钱的东西了。”蓁蓁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这里是侧王妃的寝殿,哪里会有你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你去别处找找看!”宫女不耐烦的说道。 “看来是真的没丢在这里,可是今日我就走了这里和王妃的寝殿呀!”蓁蓁暗中观察着宫女的表情。 宫女不耐烦的指着左边,“怎么?现在王妃有皇上宠着,就当我们这里是乞丐窝?你这点东西也稀罕!滚!” 蓁蓁哈腰,还上前拉着宫女的手让她别生气,然后自己便跑开了,顺着宫女所指的地方前去,“让我蓁蓁哈腰的人,至今还没有,今日算你倒霉,中了我新暗器!等那绵针走进你身体看你不疼得死去活来。” 虽然前边宫殿也不少,不过有侍卫把守的就这么一处,应该是楚长歌的寝殿,要想进去呢,只能让这些侍卫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阿离正巧察觉了动静,这两天楚长歌这里算是热闹够了,又一个不自量力的人闯了进来,阿离毫不费力的便抓住了来者,谁知道那这姑娘全身上下都是暗器,稍稍不慎就被她挣脱了。 好不容易阿离掐住了蓁蓁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蓁蓁涨的脸红,“我快被你掐死了,小心我暗器!” 蓁蓁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吓到阿离,反倒是被阿离戳穿了,“就凭你的那些把戏?还想戏弄我?信不信我毒死你?” “她不是宫里的人,阿离,你别伤了她。”楚长歌从殿内走了出来。 蓁蓁看着楚长歌,的确很特别,那双眼睛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楚长歌定神看着蓁蓁,“你是谁?” “我是漠尘和紫眠王爷派来的,我是谁也没什么重要的。”趁着不注意,蓁蓁上前握住楚长歌的手腕,“你没有眼疾,那你的眼睛” 楚长歌挣脱她的手,蒙住了眼睛,“暂时没有休息好罢了。” 蓁蓁明显感觉到她在隐藏什么,不过她不愿说罢了。 楚长歌由阿离搀扶而坐,“告诉他们我没事,注意隐藏,最好能对言翊出其不意。” 蓁蓁被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冷静的女子所震撼,这种大家闺秀被人囚禁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吗? 蓁蓁双手环抱胸前,不明其意。“听王妃的意思是要亲自对付言翊了。” “阿离。”楚长歌叫来阿离,阿离则将事先准备的东西交给了眼前这个少女,原本是她准备送出都城的。 蓁蓁一点也不想明白这些是什么,就是对楚长歌好奇的很,“那个苏慕白和侧王妃是什么关系?需要急匆匆相见吗?” “你看到了?”楚长歌突然站了起来。 苏慕白此刻和怜惜走得近,也不知道两人又在搞什么鬼? “你和那个言翊应该”蓁蓁忍了很久才问出那几个男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你管不着,真假又如何?”楚长歌一下子冷漠了起来,看了看阿离。 阿离上前便牵制住了蓁蓁,蓁蓁看阿离手脚上缩着铁链就知道这两个女人在宫里日子也不好受。 阿离轻声问蓁蓁,“夜行可好?” 蓁蓁点头,反问阿离,“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阿离也不知道楚长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对于蓁蓁的提问只能摇头。 “其实我才懒得管,要不是那两个男人天天一副愁苦的样子,我也不会来!”蓁蓁气得声音都高了。 阿离眼疾手快捂住了蓁蓁的嘴巴,“你快走吧,这里到处都是言翊的人,” 蓁蓁抿了抿嘴,便离开了皇宫。 阿离走到楚长歌身边,“苏慕白和怜惜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他们帮着言翊,苏慕白十分了解夜行和王爷的势力,若是这么说的话”楚长歌陷入了思考之中,还有什么是苏慕白介意的? 想着,楚长歌突然抓住了阿离的双手,“快去金缕阁和纵横坊,让他们全部撤离与王爷汇合。阿离你拿着我宁主的印章告诉季舒望一切听从王爷调遣。” 阿离却不肯答应,“我不走!” 楚长歌此时却露出了笑意,“阿离,言翊的链子是锁不住你的,你没必要在这里陪我,你那么担心夜行也该走了,好好帮他,如果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罢,楚长歌若无其事的起身扶着墙头走进了殿内,而殿门渐渐关上了。 不知为何,阿离觉得楚长歌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帮每个人想好了结局,唯独自己的结局那么的随意。 阿离还是走了,因为她想要帮楚长歌去完成她要完成的事情。 苏慕白带着人冲向码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烧得快剩下架子的金缕阁,就连江面上的纵横坊也消失无踪。 苏慕白抿嘴冷笑,“我又晚了一步是吗?” 苏慕白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楚长歌在背后主导着,除了她没有人能同时命令金缕阁和纵横坊。 苏慕白快步走向皇宫,到达宫门之时脸色难看,守卫都不敢上前行礼便给他开了宫门。 找到言翊之时,他正在玉芙宫楚灵溪这里就寝,等不及通传他便进入房中。 楚灵溪被苏慕白的突然进入吓了一跳,好在两人都未入睡,“苏将军,这里也可这么鲁莽?” 言翊起身示意楚灵溪少说话,便带着苏慕白离开了房中,楚灵溪看着觉得奇怪悄悄的站在门口偷听。 “皇上,阿离失踪了,想必是王妃故意放跑去通风报信的!”苏慕白气愤的是让阿离跑了,只要想到阿离回到夜行身边,他就浑身觉得不爽。 言翊皱眉,他手里捏着不少关于紫眠在暗中所做的准备,自然知道楚长歌若是插手这件事的意义,“你找过王妃了?” 苏慕白摇头,“皇上,难道还需要去问吗?那为何阿离消失的同时,金缕阁和纵横坊都消失了?王妃暂管金缕阁,同时是纵横坊的主子,她若是将两者同时交给王爷,那王爷就是如虎添翼。” 苏慕白直白的话语仿佛在告诉言翊,楚长歌表面的温顺不过是骗他而已,而他处处维护的楚长歌就像是笑话。 “朕再和你说一遍,她是朕的女人,别再让朕听到你把她和紫眠扯在一起!”言翊愠怒。 苏慕白便不再说话,知道自己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怕是言翊真的要反感了。 言翊命令苏慕白,“你去准备人马,去搜!城内搜不到就去城外搜!” 说罢,楚灵溪听到了到了门外远去的脚步声,她揪着胸口,有怨恨,有不安,最后穿上华服,没有带一人便离开了玉芙宫。 楚长歌没有想过楚灵溪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看她,两人相见之时,楚灵溪一脸惶恐的看着楚长歌的血眸,虽然已经稍稍褪去颜色但是还是太过诡异。 楚灵溪望着空荡奢华的寝殿,不禁笑了,“恭喜你变成了第二个凤馨,金丝笼倒是不错。” 楚长歌没有反驳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缓缓的将双眼蒙了起来,阿离将药粉都裹在了纱布上,若是她觉得不适的时候就蒙上眼即可。 楚灵溪看她有伤在身抬手不便,就走到了她身后替她系上。“你放走了阿离,等于将自己置身于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 “那又如何,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恐怕还轮不到你。”楚长歌不理会楚灵溪的帮助,推开了楚灵溪。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不是说你们夫妻恩爱吗?还是你见形势不对,想学那怜惜一般舔着脸回到这里?”楚灵溪这话明显带着气。 不过倒是让楚长歌听到了不少消息,“怜惜在皇上身边?这倒是稀奇了。” “那个贱人,一回宫就眼巴巴到本宫寝殿来数落一通,真不知道她变了身份是不是真傻了,都是别人的侧妃了还幻想着能做皇妃,一个破鞋身为皇上怎么会穿两次!”显然怜惜在楚灵溪面前说了不少话。 怜惜自居是言翊的功臣。这件事和她也有关系,想着在言翊面前博个脸面倒是也可能的。 但是正如楚灵溪所言,言翊是觉得不会让她再做妃子的。 不过楚灵溪这么紧张,显然来告诉楚长歌关于言翊的行动另有所图。 楚灵溪瞬间就像是泄了气,暴露了自己的感情,“你与王爷已经不是夫妻了,你真的想留下?” 楚长歌这一刻变得有些疑惑,“你对皇上心动了,可是这份感情里却又带着一些恨意,楚灵溪,我以前就说过不要来揣测我的心思。” 楚灵溪惊恐的看着楚长歌,也许是不想让她看穿自己的心思。 但是因为楚灵溪的眼神,楚长歌知道她此番来的目的。 “你很担心皇上现在对我的态度,怕皇上对我用情是吗?”楚长歌逼问道。 “你以为你是谁?本宫不过是好心告诉你一声,没想到你也不过是怜惜那样不要脸的女人。”她极力维护着自己的自尊。 楚长歌冷笑,“这么说楚妃娘娘很高贵了,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身份能高贵几分?宁清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楚灵溪浑身一愣,僵直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吞咽着自己的不安,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宁清心死前的表情。 楚长歌继续道,“怜惜留在皇上身边对你不利,我已无力,但是娘娘您应该有办法,别让怜惜死而复生。” 楚灵溪垂首,“再也不会有人从本宫手里抢走任何东西,不管是你还是她!” 楚长歌起身送客,蒙住的双眼却没有看到从身上掉下的东西,而楚灵溪见了迅速将东西捏紧放入袖中离去。 临走楚灵溪带着警告道,“楚长歌,本宫会证明一切的,本宫不会将人让跟你,死也不会!” “恭送楚妃娘娘。” 楚长歌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后宫的一切,只是隐约觉得楚灵溪的变化很危险。 楚灵溪前来不是好心告诉楚长歌言翊的行动,不过是试探楚长歌对言翊与紫眠的感情罢了。 只可惜她用错了地方,即便是她不愿意留下,此刻也走不掉。 这几日天气阴沉,后宫倒是无比的平静,言翊夜夜都会来陪楚灵溪,只可惜夜夜喊得都是楚长歌的名字。 楚灵溪摆弄着言翊新赏赐的首饰,“霜雨,叫你寻个可靠的人问的东西可问到了?” 霜雨难得平静的脸色出现了裂缝,将东西递还给楚灵溪,“是毒药,具体外面的大夫也看不出来,之说是慢性剧毒,无解。” 楚灵溪看着手里的药包,楚长歌会有这个东西不足为奇,难怪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原来早就做好了准备。 霜雨看不懂楚灵溪的神色,只能继续叮嘱。“娘娘,大夫说了千万不能误食。” 楚灵溪沉默不语,殿外的宫人突然传言翊来了,她便看了一眼霜雨,“这件事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楚灵溪起身迎接言翊,替他准备了暖茶,像个乖顺的妻子揉捏着他酸硬的肩膀。 言翊心情突然变好,“你去让人做些华服,给楚长歌送去,所有的首饰按照妃位打造。” 听闻,楚灵溪的手突然愣住,顿了顿继续替他扭捏着肩膀,“恭喜皇上了。” 言翊见楚灵溪不生气,安慰道,“果真还是你最懂事。” 楚灵溪微微一笑,“皇上留下用膳吗?今日厨子准备了新的菜点。” 言翊没有拒绝,楚灵溪让霜雨去准备饭菜,而自己亲自温了酒,替言翊和自己倒酒的时候,面上虽然带着笑意,可是手却微微颤抖了。 “皇上,臣妾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言翊没有来让楚长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那么紧张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楚灵溪那碰壁的人却找到了这里来。 楚长歌并不在意怜惜这个人,若是以前还有一丝思怜悯,现在她左右摇摆,不识人心,这样的女人为了权利竟然做出这些事情,已经是让人不耻了。 门外的疾步。加上推开门的力道,说明此人很生气。 “王妃好福气,王爷在外这般受累,叫人冤枉了,你还能住这么好的宫殿。”怜惜的变化就如同楚灵溪一般,前后判若两人,原本楚楚可怜,令人怜惜的凤馨,现如今就像是泼妇骂街不顾一切的市井妇人。 相比之下,楚灵溪说话倒是要委婉许多,“这不是怜侧妃一手造成的吗?怎么皇上亏待你了?这么大功臣这样亏待你,看得出你的委屈。” 楚长歌蒙着眼遮去表却,嘴角的笑意却满是鄙夷。 也许是怜惜无法面对自己的落魄和失去,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紫眠就是为了得到言翊的认可,只可惜言翊本就是个不讲信用的人。 宫人见怜惜想要靠近楚长歌,便上前阻止,“侧妃,皇上下旨不能让其他人靠近楚姑娘。”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婢女,也敢阻拦本宫!”怜惜气急败坏的推开宫人,又笑道。“楚姑娘?他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楚长歌蒙着双眼都能知道怜惜此刻的表情,暴躁不安,不管哪种都让人讨厌,“怜惜你何时能自称本宫了?想到我这来寻求痛快怕是你找错地方了吧?” 怜惜双眼怒视着楚长歌,“紫眠完了!你也一样!这个皇宫根本就不会留住你这样的女人!” 楚长歌点头喝了杯水,“哦?皇上是不是不理你了?好像你现在被利用完了就不值钱了是不是?” 大概是说到了怜惜的心上,她愣住极力去伪装脸上的表情,但是口中语气是骗不了人的。 楚长歌步步逼近怜惜,她并不害怕怜惜那所谓的言语,若是身为凤馨,也许她会在意凤馨和紫眠之间的过往,但是现在怜惜不过是蝼蚁,屈辱的夹在中间偷生,却还妄想着飞上枝头。 怜惜突然无措的大叫着,“不!皇上才不会相信你的话,皇上答应过我,会让我回宫的,玉芙宫是我的!” 楚长歌冷笑一声,“我们大可以试试,看看皇上听不听你的。若是玉芙宫是你的,那个时候大可为你留着不必要赏给楚妃娘娘。” 怜惜突然像是颓废下来,“我不会就这么败了,只要皇上赢了紫眠王爷,我会得到我应该得到的。” “那如果王爷赢了皇上呢?” 楚长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一直觉得怜惜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女人,在这个吃人的后宫,有人死有人疯唯独她活得好好,总能在紧要关头死里逃生。 真的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楚长歌也从来没有小看她。 怜惜指着楚长歌道,“不会的!皇上已经有完全之策。这一局皇上赢定了。” 楚长歌沉默不语,直到怜惜发泄完她的不满,她才阴沉下脸色,“这么快就动手了?希望他们能赶得及。” 紫眠一直留着蓁蓁带出来的书信,上面全部都是楚长歌的气息,从上到下全部都是关于言翊的计划,唯独少了对他说话的。 紫眠不知道将这份信看了多少遍,即便是阿离逃了出来他也不忘问一句,“长歌可让你带话了?” 是的,楚长歌就是这样一个别扭又倔强的人,所以她的书信没有一句带到了关于他的话,就连孩子她都可以装的无动于衷。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她还在气我。”紫眠有些无奈。 夜行又将书信再看了一遍,“虽然刻意避开提到你,但是她愿意将这些交给你,并非无情。只是阿离都出来了,宫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必须要加紧计划才行。” 书信而言,言翊做了万分的准备,而苏慕白又倒戈,紫眠的一切事情突然曝光,根本来不及准备其他。 紫眠的心虽然很混乱,但是阿离说她目前无事,让他的心也放宽了不少。 漠尘突然开口说道,“如今我与沉央皇子的军队都已经在路上,加上现有的势力抵挡一阵子应该没问题。” 三人相视一眼,事情似乎又开始复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心 楚长歌拿下蒙眼的纱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褪去血色的眼眸变得空洞无神,她的手伸进袖中,上次阿离给她的药竟然找不到了。 楚长歌将整个寝殿都翻找了一边,就是没有找到那包药,回想来过寝殿的人,她将目标放在了怜惜和楚灵溪身上。 楚长歌坐回软塌,望着殿外的漆黑一片,她的心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皇上来了。”殿外的宫人小声通报着,而那抹明黄色的影子在宫灯的照应下已经到了殿外。 楚长歌起身走到言翊面前,“参见皇上。” 言翊望着楚长歌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长歌你的眼睛好了?” 楚长歌点了点,“皇上天色已晚,不知道皇上来此是为何事?” 言翊招来全公公,只见全公公手里拿着一件白绒貂毛的裘衣,言翊将裘衣披在楚长歌身上。 “朕带你去一个地方。”言翊不问楚长歌的意愿,拉着她向外走去。 楚长歌一路都无力,她在思考言翊此刻温柔背后的阴谋是什么。 迎着微冷的寒风,楚长歌被言翊带到了城墙之上。楚长歌走上前一步发现城楼之下是苏慕白为首的军队。 楚长歌意识到了危险,转首看着言翊。 言翊一下子拥住楚长歌僵硬的身体,“从朕知道夜行是王爷的人开始,王爷就等于暴露自己全部的势力,加上慕白的帮助,找到他其实不难。” 楚长歌垂下眼帘不愿看他,却被他捏住下颚,两人对视着。 言翊狂妄的眼神丝毫不收敛,“长歌,你会明白留在朕的身边才是正确的。” 接着,言翊对着城楼下的军队挥手,“出发!” 顿时楚长歌的背后冷汗直冒,再温暖的裘衣都阻挡不了此刻的寒意,她转头看着楼下的苏慕白,像是乞求的传递着她所有的想法。 但是苏慕白却撇过脸颊不愿理会楚长歌此刻的请求。 苏慕白分析了紫眠藏身之处,易守难攻,但是紫眠的布局他心知肚明,所以找了漏洞之处分成几队开始进攻此处。 紫眠自然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早就改了布兵之处,夜行也劝过离开这里,但是楚长歌还在言翊手中,他更是不愿离开。 在外监视的侍卫突然冲了进来。“不好了!有一队军队突然往我们这来了。” 夜行和阿离立即带着人准备去前方拖延,“王爷,希望你和众位赶快离开这里。” 紫眠和漠尘两人立即打开此处的地图,两人几经商讨,还是决定先不暴露自己实力。 漠尘多番劝说,“这里实在不能待了,现在还不是与言翊硬碰硬的时候,能这么快找到这里一定是苏慕白帮忙,我们一切的部署必须全部改变。” 紫眠不愿意再离楚长歌太远,“你们先离开,我在这里守着。” 一屋子的人都等着紫眠下令,结果他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冷静从容的他早就改变了,尤其是在遇到楚长歌之后。 楚若祁见状十分的气愤,“长歌如今一个人在宫里周旋,你若是不走若是出了事情谁来救她?王爷,你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夜行也站出来劝说紫眠,“王爷还是以大局为重,慕白我去拖住他。” 紫眠知道夜行与苏慕白之间的关系,要他去见苏慕白,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看夜行的神情倒是想去了断什么。 明雪突然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泪眼婆娑。“王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快走吧。” 紫眠抱过儿子,心里更加放不下楚长歌,他知道她一定在等他。 紫眠深吸一口,开口道,“夜行带一队人马拖住苏慕白,其余的人分成两路离开这里,速度要快!漠尘,家眷就劳烦你了。” 漠尘点头接过孩子,“我会带着他们在我军队驻扎的地方等你们,言翊野心再大暂时还不敢冒犯我。” 一切部署完毕。紫眠却没有立即离开,仿佛在等待什么。 夜行和阿离带着人在最前方等着苏慕白,苏慕白见了这两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若是说不生气他办不到,仿佛被最重要的两个人欺骗,他此刻浑身的血液都要爆发了一般。 夜行流露出的愧疚,反倒是让苏慕白流露出更多的恨意。 阿离看着兄弟两个一言不发,她知道自己也有错。 苏慕白的语气充满了不屑,“我还以为你们逃了,怎么还有胆子在这里等我?” “苏慕白。”阿离念着他的名字。 而夜行却没有说什么软话,他不是这样的人,也深知苏慕白现在听不进任何话,“打过我再进去,否则你就别想进去!” 苏慕白见状不禁大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有一日我们也会这般想见,你以为我怕你吗?反正我大哥早就死了!” 夜行见状看了一眼阿离,“阿离,你先别插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阿离为难的点头,却还担心夜行的身子,不等她说小心,这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虽为兄弟,却一招都不让。 阿离揪着衣襟看着,她一直不明白为何容素会因爱生恨,不明白楚长歌为何会那么在意紫眠王爷,此刻却能够明白她们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此时她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难受,好像能够明白姐姐的酸楚,能够明白楚长歌死里逃生爱一个人的艰难,不在乎生命长短,唯有心深知。 所以看到夜行没有还手接了苏慕白的一掌时,她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窒息漫过了所有的感觉。“夜行!” “慕白,我们欠你的该还清了吧?”夜行是故意接下这一掌的。 阿离摇着头,原来愧疚真的可以杀人,“没有人欠你!我本就不爱你,从头至尾都没有,是我姐姐给我吃了药,让我忘记了他,暗示我爱的人是你苏慕白。” 苏慕白听闻握紧手中的剑,似乎难以接受阿离这样的话,举剑指着阿离,“你我相遇先过他,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我的念头?” 夜行的血沾染了阿离的手,阿离觉得身子越来越难受,心口像是失去了什么,看着执迷不悟的苏慕白。 瞬间,阿离如同楚长歌杀人时一般像是疯了一样,体内的气息乱窜寻找着发泄的出口,“苏慕白!要还债的是你!你以为你们这些人是我的对手?” 苏慕白深知阿离的本事,长剑插地稳住自己的身体,而他身后的人鼻间一阵淡淡香气之后,觉得身子像是被什么抛了起来,顿时天崩地裂,而自己不由自主的随着这阵摇晃来回的摇晃着难以稳住身子。 苏慕白捂住口鼻,大喊,“捂住口鼻,小心中了她的毒药!” 不过警告已经晚了,阿离犹如修罗一般站在这里连立直都难以控制的人面前,抬手之间便倒下了十几人。 紫眠突然蒙着面出现,“阿离!住手!” 阿离早已经杀红了眼,飞出的红缎缠住了苏慕白,将苏慕白重重的甩在地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夜行抓住阿离的手,虚弱的说道,“阿离,放了他。” 阿离收回红缎,苏慕白重重的摔倒地上吐出鲜血。 苏慕白支撑起身子,擦去嘴角的鲜血,冷笑着,“王爷怎么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 紫眠不理会苏慕白的挑衅,扶起夜行,“我就知道你想做傻事,这一掌你算还了他全部,你们先走吧。” 阿离收起那副杀人模样,扶住夜行,“苏慕白,若是你不信我所言,你大可去问问天阙殿的大国巫,她并非你二姐苏怜,而是我姐姐假扮的。” 苏慕白听闻,身子微愣,难道阿离所言属实?那么从开始大国巫叫他去王府找人就是在引他入局? 紫眠见苏慕白神色缓和,便继续告知苏慕白一些事情,“苏将军,你父亲算是我半个恩师,他自小便希望我有所作为,更是教我看清局面,但是最后我失势囚禁,你爹为了你们两个儿子假意归顺,但是自古家族应由长子继承,最后为何是你这个次子成为了人人羡慕的苏将军?而夜行却只能生活在黑暗作为影子?” 紫眠并不想去打动苏慕白,但是有些事情苏慕白似乎误解越来越深,“你父亲临死前其实想将你交给我的,但是最后夜行自愿请命,假死留在我身边,由你继承苏府将军之位,你可以拥有光明前途,他却连名字都得丢弃,所以他不欠你。” 夜行不管是作为苏府的大少爷还是紫眠的暗影,所牺牲的都够多了。 苏慕白心有所动,但是心魔已侵,“看来这一切王爷是打算一人扛下了,若非你我苏府会变成今日的样子吗?” 紫眠无言,苏慕白的话并非有错,争权夺势之下失去的的确太多了,“既然这是你选择的路,我们便无权再过问。” 苏慕白握紧长剑,让身后的侍卫上前将紫眠团团围住。 “言翊要你的命!”苏慕白如实说道。 紫眠手杖脱手。半空裂开软剑绕手,杀气不减,显然是言翊的名字刺激了紫眠。 紫眠很快就解决了身边的侍卫,软剑脱手而出直直刺向苏慕白,苏慕白竟然不躲闪,似乎料定了他不会下手。 苏慕白看着紫眠冷漠道,“你今日不杀我,我还是会杀了你们的!” 紫眠收剑不理会,这个黑夜注定很漫长。 苏慕白的副将此时跑了过来,“苏将军,援军快到了,现在是硬闯吗?” 苏慕白手中的长剑却转向,硬生生的刺进了副将的腹部,副将吃痛不敢相信的倒下。 苏慕白咳血淡笑,“不走吗?等言翊的人将你们一网打尽?” 紫眠看到的不是手下留情,而是等着看好戏的苏慕白,苏慕白要的是他与言翊两败俱伤。 阿离的事情不过是导火线,多年的双面人已经让苏慕白活够了! 紫眠担心夜行的身子,便带着人离开了,身后的苏慕白不怀好意的提醒,“王爷动作可要快点了,不然下次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王妃了。” 苏慕白直指紫眠的死穴。以此威胁,用不了多久紫眠就会去反击言翊,那时自然有好戏看了。 紫眠带着人离开了此处,又找借口支开了阿离,看着夜行,“他下手虽重,但是你内力不错,怎么会伤这么严重?” 夜行苦笑,手捂嘴咳嗽,而后摊开沾了血的手心,手心里的血液有种说不出的颜色。深至发紫,“容素本就不想放了我,即便嘴上说成全我与阿离,也不过是为我加了期限,还望王爷什么都别说。” 阿离回到夜行身边,紫眠便走开了,这是夜行选择的路,他无权过问,是生是死更不是他留得住的。 与漠尘汇合之后,他们并没有折损太多人,但是情况越发迫切,不得不开始部署如何快速除去言翊。 因为苏慕白的叛变,原本计划好的不得不全部改变。 天际泛白,马蹄声越来越近,楚长歌的心再一次提起,麻木冰冷的身子已经僵硬,而身边的言翊却面露笑脸,似乎很有把握。 直到苏慕白一人走到城楼之下,“请皇上降罪!” 楚长歌舒气却被身边异样的目光看得动弹不得,“长歌似乎放心了。” 冰冷的声音让她无所适从。 “回宫!”言翊愤怒起身,甩袖离开。 虽然苏慕白去围剿失败,但是楚长歌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没有尝到甜头的言翊更加不会放弃追杀紫眠, 言翊生气离开后,楚长歌提着宫灯独自一人走在皇宫,偌大的皇宫到处透露着凉意,她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处,即便是再小心也抵挡不住早寒。 回到寝殿,她倒床便沉入了睡梦之中,第一次没有噩梦的侵扰。 直到天大亮,宫人才轻轻推醒她,“姑娘,皇上等你用膳等了好一会儿了。” 楚长歌有揉了揉双眼微微点头。“替我梳洗吧。” 宫女见楚长歌心情不错,立即招人进来,一排六个宫女托着不同的东西走了进来。 宫女一一介绍道,“这些都是皇上命人替姑娘准备的。” “哦?”楚长歌起身一一查看,单看这些衣服首饰就知道是后宫女人用的东西。 言翊从开始就有所计划,先是让她和紫眠和离,而后将她囚禁在皇宫,正如以前的手段,先将她逼进无路可退的地步,让她成为一个万人都唾弃的女人。 她抚摸着这些华贵的东西,而后指着其中一件,“就这件吧。” 宫女替楚长歌换上衣裳,戴上那些华而不实的首饰,楚长歌第一次如此华丽的出现在了言翊的面前。 言翊隐去怒气,“坐下吃吧。” 楚长歌露出淡淡笑意,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一言不发的很配合的喝下了,忍着呕吐的欲望直视着言翊。 “心情不错?”言翊继续替她夹菜。 楚长歌维持着笑意,“还好,只是觉得皇上突然遇到了对手,倒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说罢,言翊的汤匙掉入了碗中,叮当一声吓得身后的宫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言翊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你看不起朕?” 楚长歌摇了摇头,“这到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劲罢了。王爷既然在皇上嘴里是叛贼,皇上却坐在这里陪我,有此等时间还不如去亲自捉拿他,还是皇上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言翊危险的眯着双眼,他打量着楚长歌,“你在用激将法?” 楚长歌噗嗤笑了出来,“随皇上说,曾经皇上不是说要将胡国拿下迎我入宫?胡国现在好好的。现在又出了王爷的事情,难道皇上不觉得面上无光吗?” “你!”言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第一次被人说得如此不堪,“惹怒朕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长歌收起笑意,沉默不语,就连看都不愿多看言翊一眼。 言翊起身走到殿门外,“你给朕等着!” 等言翊一走,楚长歌便止不住的呕吐了起来,身边的宫女立即上前查看,“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菜?这么腥?”楚长歌连闻都觉得恶心。 宫女上前闻了闻那碗汤,“昨夜姑娘吹了冷风,今日皇上特意找人炖了鱼汤送过来的,闻着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楚长歌看着那盆鱼汤,目光里流露出一些难以捉摸的神色。 言翊在楚长歌那里吃了憋就会到楚灵溪面前寻求安慰,楚灵溪已经习惯了他的性子,长久以来的不愠不怒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悲。 楚灵溪看着生气的言翊,习惯的暖了一壶酒,让霜雨准备了几个小菜。 “皇上又被王妃气了?”楚灵溪微醉的红脸颊衬托着她那张绝色的脸,倒是让人又想起了她是都城第一美人的说法。 言翊用力的握住楚灵溪的手腕,“朕何时说过这个世上还有王妃这样一个人?” 楚灵溪不禁心底冷笑,“是了,是臣妾醉了。应该是楚姐姐,她可是又闹了皇上?” 言翊不耐烦的夺下楚灵溪手中的酒壶,“不该问的就别问。” 楚灵溪就这样陪着言翊一杯接着一杯,言翊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手中的酒壶重重的砸在了桌上,震得楚灵溪浑身一颤。 言翊握拳,“朕要亲自捉住紫眠,在楚长歌面前亲自处死他!” 楚灵溪听闻大惊,“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翊醉酒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探子来报,胡国有军队入境。这件事与王爷是脱不了干系的,若是他与胡国搭上关系,说起来那罪名可就大了。” 言翊继续道,“所以朕为了扶正朝纲,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将王爷捉拿!” 听闻,楚灵溪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握住酒杯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皇上为了楚姐姐真是煞费苦心。” 言翊看着似温柔多情的人,事实上他是最无情的人,这后宫的女人为了他争破了头。而她为了他奋力争夺,结果他的心里只容得下一个楚长歌罢了。 楚灵溪不再反驳,“既然如此,臣妾就恭祝皇上成功。” 酒壶里的酒刚好还剩下两杯,一人一杯喝下,楚灵溪目送着言翊离去,眼中蓄着泪嘴角却维持着笑意,“哈哈哈,一样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霜雨见状上前扶住楚灵溪,“娘娘喝醉了。” 楚灵溪却推开了霜雨。步履不稳的走着,“本宫倒是想醉。” 楚长歌看着夜空里划过的火花,稍纵即逝犹如流星般寄托着希望却又遥遥无期。 她枯坐在殿内,吹灭烛火等待着某人的到来,一阵微风吹开了窗户,阿离冲了进来将楚长歌上下都打量了一番。 “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你不会发信号的。”阿离以为楚长歌出了大事。 楚长歌看阿离无事便笑了笑,“没事,找你来是希望你给我带点东西出去。” 楚长歌将准备好的信和地图交给了阿离,阿离打量着两样东西有些疑惑的开口,“为什么信是给沉央皇子的?” 楚长歌拉着阿离的手,“阿离,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替我好好教教我儿子本事,免得以后他受欺负,还有替我照顾一下王爷。” 阿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里?” “我被囚禁在宫里,儿子和王爷都照顾不到自然只能托付给你了,难道你不愿意?”楚长歌玩笑似的开口。 阿离这才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些东西交给沉央皇子和王爷。” 楚长歌开口嘱咐阿离,“阿离,沉央皇子的信你就不要告诉王爷了。信里面是一些交代皇子的私事,他需要做一些准备,王爷若是知道就不会真实了,这样很容易暴露给言翊。” 阿离听闻如此重要立即将东西放好,“我就知道王妃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快走吧,待会会有宫女进来查看,告诉王爷,言翊准备御驾亲征这是他最好的机会,地图是言翊的布军图,一部分是我探来的,一部分是我自己画的。应该所差无几。”楚长歌像交代后事一样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 阿离明显感觉到了楚长歌异样,她握紧楚长歌的手,“那你呢?我们该怎么救你?” “我必须留下,不然言翊的一切行动就没有人帮你们打探了,现在唯有我能左右他。”楚长歌松开阿离的手。 阿离看着缓缓走进黑暗之中,阿离早已经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阿离迅速离开了皇宫,回到了驻扎的地方避开了所有人来到了沉央的帐外,将手里的信交给了沉央。 沉央突然显得异常的兴奋,“真的是交给我的?只给我的?” 阿离叉腰,“兴奋什么?王妃只是觉得你现在还不被言翊知道好计划事情罢了。” 沉央收起笑意,“阿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乐趣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等阿离离开,沉央的笑意迅速隐去,他不认为这个时候楚长歌单独给他传信是什么好事。 果然,沉央打开信,信纸上不过寥寥两句罢了,却叫他惊得不知所措。 楚长歌啊楚长歌,为何这么难的事非要交给他呢?她为何不问问他是否办得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出征 言翊对楚长歌的好终于引来别人的不满,到底有多少人在背后想要处死她,连她自己都数不过来,而最积极的莫过于凤家的人。 凤馨失势,现在在后宫名分尴尬,反倒是言翊为楚长歌早早的想好了出路,弄得凤馨更加的气愤。 楚长歌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无事之时便在园中散步,偶尔还能遇到心神不宁的楚灵溪,两人相见虽然言语不曾冲突,但是楚灵溪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的心。 也就是那一刻,楚长歌肯定了带走她手中药的人就是楚灵溪。 这日难得天气好,楚长歌知道言翊被亲征一事羁绊,无事在园中漫步,见到楚灵溪一脸愁容的坐着便走了上去。 楚灵溪脸色难看,咳声不断,身旁的霜雨便劝说,“还有两日皇上出征,娘娘还要为皇上坐镇后宫,身子要紧还是赶紧寻太医来瞧瞧吧。” 楚灵溪罢了罢手,“不用了,到时候自然就好了。” 楚长歌站在她身后听了这番话,便轻轻开口,“是不想好了吧?” 楚灵溪听闻身子虽然僵硬,但是并未转身,叫霜雨赐了坐。两人便一道坐在凉亭里说话。 楚灵溪眼下黑青,有些萎靡,“楚长歌,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就像是阴魂不散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看到我这样的下场你应该很开心了吧?” 楚长歌反倒是轻松一笑,“其实还未到开心的地步,不过我想也快了。” 楚灵溪听闻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言翊看重楚长歌,楚长歌走到哪里都跟着一群保护她的人,而她呢? 曾经名冠都城的美人儿却在这里慢慢枯萎,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一个滑稽的笑话,她应该怪楚长歌的,可是这一路走来若非楚长歌她早就死了,但是 “楚长歌,你早就知道我的下场了对吗?所以你帮我,你就是想要看着我在这个笼子里死,看着我像个笑话一样活着。”楚灵溪突然抬起头怨恨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并没有反驳什么,“我曾经问过你,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一句话堵住了楚灵溪所有的情绪,两人相视对望,偏在此刻有人喜欢来插一脚。 “我以为我看错了,原来你们姐妹两个还有如此和平共处的模样。”怜惜像是找茬,逮到话就说,与她是凤馨之时那种收敛的气质完全不符。 楚长歌端详怜惜,在后宫这些日子她好处没得到,浑身上下倒是充满了怨气看上去原本绝尘的仙人之姿也变得俗不可耐。 霜雨见了怜惜立即出声斥责,“放肆,见了楚妃娘娘还不行礼?” 怜惜越过霜雨,“这里没有别的人,何必这么见外,说起来以后还要姐妹相称。” 楚灵溪冷哼一声,“姐妹?本宫记得皇上唯一让本宫喊姐姐的正是眼前这位楚姑娘,你算哪个?” 怜惜不满叉腰,“等皇上回来,我一定会夺回一切的。” “哈哈哈,笑话,皇上一走这个后宫本宫说了算,你还有命等他回来吗?或者你有本事让皇上这两日就册封你?”楚灵溪完全不像与她这样的人多说。 怜惜的气焰也瞬间下去了,“不,你不能这么做!” 楚灵溪摆弄着衣袖,“你大可试试。” 怜惜嘴上斗不过楚灵溪立即将脸转向楚长歌,“王妃这么快就忘记王爷和你那可怜的儿子了?” 楚长歌突然起身,向别处走去,“何时轮到你管了?再者你管得着吗?” 话音落下,楚灵溪不明其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怜惜吃瘪无趣只能转身就跑,而楚长歌而离开了。 她们三个人斗了这么久,总算是快要到头了。 在言翊临行前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雪,楚长歌带着宫里的好酒来了天阙殿,天阙殿已经许久都没有来了,这次来她没有敌意,只是来看看故人罢了。 容素以苏怜的容貌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她。说来也奇怪,那大雪竟然都近不了她的身,“难得王妃还记得我,外面风雪大,不妨进坐?” 说罢,容素先一步进入殿中,楚长歌紧随其后,将花伞交给宫女,这殿中就留下了她和容素两人。 围坐在火炉前,容素依旧那么贪酒,几杯下肚脸色已经开始泛红,“我知道你来找我何事。” 楚长歌没有说话,方才一路走来,身子的确有些冷,即便是靠着暖炉都觉得不够,便喝了一杯酒,“你不是总觉得夜行和阿离欠你吗?你看我这条命替夜行还了可好?放过他们吧。” 容素痴痴一笑,“我原以为那丫头跟了个不知道恩情的主子,没想到你为了他们两个竟然不要这命了。” 楚长歌冷言看着容素,“他不会放过我的,这场战不管是谁赢了这世上的人都容不下我了,与其成为紫眠的累赘不如痛快点。” 容素继续喝酒,“这么说来你我都算是失意之人,你早该明白靠得太近容易出事,此番我夜观星象倒是替你看出一丝端倪。” 容素等着楚长歌开口求她,却不想这世上嘴硬心硬的人多了去,楚长歌就是不肯多问一个字。 楚长歌和容素非敌非友,这么交谈,似乎以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假的。 两人喝酒到夜黑,楚长歌不胜酒力,心里却十分清醒,握着容素的手,“我这命你要不要?哪怕是给你解气,我也只求你成全阿离和夜行。” 容素望着她,眼角竟然落下了泪,她骄傲惯了,无人告诉她该如何从失败的高台上走下,所以她就一直这么失败的站在高处,即便是掩藏也无从下手,最后却让别人一个个离开了自己。 她何尝不疼爱阿离,又何尝对夜行真的下得去手? 容素用手摸去泪水,“也罢,我至少能许你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赴死。” “不用了,这样的雪天也挺美。”楚长歌步履有些漂浮。 楚长歌走至殿门口,望着殿外白雪飘飞,“阿离和夜行就在城外,你应该找得到,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容素无奈的笑了笑,“楚长歌啊楚长歌,你终究还是不做亏本买卖,你应该知道我离不开这血池,让我出去找阿离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的王爷吗?” 楚长歌没有回答。走出殿外连花伞都没有打开就走下了台阶,每一步都觉得轻飘飘的,雪花落在肩头,落在脸上,她想要去摸一摸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摇摇晃晃的走在只有宫灯闪烁的路上,最后还是步履轻浮不稳摔倒在地上,积雪溅在脸上十分冰凉,她干脆就埋进积雪之中,要是这样死了多好。 “摔疼了没有?”言翊有些急躁的声音响起。 楚长歌抬头看他就像是糊了窗户纸一样看不真切,使劲揉了揉双眼,再看去竟然是紫眠的脸,如同这天边月亮的光芒一样柔美却冷清。 拥在怀里,她使劲搂紧他,太多话了,最后却只顾着落泪。 军旗飘飞,楚长歌在六名侍卫的看管下站在了城楼之上,身上穿的是言翊早上命人送来的衣裙,头上带着凤凰朝飞,金色的凤凰在发间翩然起舞,这本是皇后才能佩戴之物,而言翊却硬生生的戴在了楚长歌的头上。 至此楚长歌还记得她拒绝时那宫女所说的话,“皇上说了,姑娘若是不愿意带,便让人砸了,再让人送一个来。” 这就是铁了心让楚长歌用这般尴尬的身份,带着这不合适的东西出现在这里。 不少大臣看到楚长歌这样出现纷纷摇头,有些胆子大的看到她便是一顿斥责,“当初就应该杀了你!你就是灾星的转世!祸害君主!” 说完还呸了一声,那些人看着楚长歌的眼色都变了,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楚长歌平静的接受所有人不满的眼神,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楚灵溪看到大臣对楚长歌是这样的态度心头竟然一喜,若是言翊真的想要纳楚长歌,这些大臣也不会愿意的。 但是当楚灵溪看到楚长歌头上的凤凰朝飞之时,差一点便上前将它从楚长歌头上摘了下来。 好在身边的霜雨拉住了楚灵溪,“楚妃娘娘,别冲动。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等皇上走了再动手也不迟!” 楚灵溪冷笑,多少人是这样想的,等言翊离开再收拾了楚长歌这个女人! 一群身着黑白衣裙的宫女上前,拥簇着一个身着黑色朝服的女人,这人便是苏怜,也是容素。 身为天阙殿的大国巫,苏怜的话代表着神的旨意。 苏怜站在最前端,身后的人都站入列,这是城门大开,身着金色战袍的言翊坐在战马之上缓缓走了出来。 “皇上万岁!” 楚长歌觉得身侧多了一人,抬眼一看竟然是一直躲在寝殿的怜惜,她嘴角含笑的看着楚长歌。 “今日,王妃可真美,皇上果然没有白疼你,这么快就投怀送抱了。”这番低声的冷嘲热讽,怜惜心里十分大快。 怜惜呆在寝殿并非什么都没做,她依旧是默默地将楚长歌与言翊之间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只有听的人多了,楚长歌的名声才会越坏,而楚长歌想留在言翊身边争宠也不可能。 等言翊与紫眠王爷相遇,因为楚长歌两败俱伤,这些大臣最后的想法就是杀了楚长歌,免得红颜祸水。 楚长歌看着怜惜,心头便是一阵恶心,“怜侧妃,你倒是苍老了许多,要是不舒服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哪个女人不关心自己的容颜,听闻,怜惜立即抚摸自己的脸颊,脸色铁青更是难看! “吉时已到!启程!”容素大声说道。 号角吹起,楚长歌收回思绪抬眼望去,而此刻言翊也正看着自己,似乎很满意楚长歌的打扮,嘴角展开弧度。 因为言翊的注视,更多人开始关注楚长歌的打扮,没有人去理解楚长歌的痛苦,在他们的眼中楚长歌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抛下丈夫投入言翊的怀抱。 楚长歌起身在众人跪拜之中显得尤为突出,她走上前与容素并肩而战,城楼之上的她看着言翊,充满着恨意。 “你为何不哭?”容素被楚长歌眼角的厉色所怔住,难以理解一个女人要去承担多少才会有这般胆色不顾一切站在这里。 “你说的对,这是命!”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结束错误的命运,她要送走言翊,也要送走自己的性命,这个世上便没有更多的错误。 容素的黑裙与楚长歌的梨花白裙子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站在城楼,在忽明忽暗的阳光下交织,一瞬间便开始飘雪。 楚长歌伸手想要去触摸雪花,她舒了一口气,仰望着天空,冰凉的触摸融化了她眼角忍住的泪。 “想要结束一切!看着这一切毁灭!却独独割舍不下他,这是我在这个命运里唯一留恋的东西,垂死睁着也想看他一眼!” 容素知道楚长歌在说谁,没有多问。继续高声大喊,“吉时已到!启程!” 收到探子的回报,一直准备着战斗的紫眠穿上战袍,伪装的手杖在手中断裂,露出原本真正的武器,绕在腰间泛着冷光。 紫黑的战袍一场的严肃,走出军营,漠尘几人早已等候,漠尘一身黑色战袍挺拔高大。 两人站在士兵面前,“前进!” 紫眠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从楚长歌的消息断断续续送来,他便没有舒展过,连见到自己儿子。他都是愁眉苦脸额,孩子不由得打哭了起来。 而此刻军队之中少了一人,而这人正被阿离拦着,“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夜行很无奈,自己已经穿上战袍,却硬是在出营之前被阿离拦住了,不知为何阿离从皇宫回来之后便多愁善感起来,总是睁着一双快要哭出来的眼睛看着他。 夜行穿上盔甲,戴上佩剑,“守护王爷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 “你被苏慕白伤成这样,你能守护谁?万一在战场上你遇到了苏慕白,你是不是还打算挨他一掌?”阿离很害怕,她一想到夜行被苏慕白打成重伤,她就想到楚长歌和紫眠之间,她和夜行也不容易,她不想失去他。 夜行无奈只能上前安抚她,可是偏偏自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只能沉默的看她什么时候平静下来再走。 事实上苏慕白的那一掌若是以前他能够承受下来的,只是他自己的身子,现在而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败他,“阿离,我” 阿离一时口快便喊了出来,“你们都觉得我不懂!可是我也不是傻子啊,我不能失去你了!” 夜行觉得不对,便追问,“阿离,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阿离藏不住心事的,紧紧搂着夜行的手臂,十分害怕,“我听到了你和紫眠王爷的话,我不想你出事,不管姐姐给你多少时间,我只想陪着你,虽然我一直都在骗我自己你的毒都是假的,但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我没有姐姐的本事,我解不了。” 外面出兵的号角已经想起,夜行看了看阿离,还是起身准备走出去,谁知道阿离竟然一掌敲晕了他。 阿离落下了眼泪,她没办法看夜行一个人忍着身体的痛,转个身却说没事的样子,“夜行你要保护王爷,我替你去,我一定会替你保护王爷的!” 言翊一走,除了楚灵溪和楚长歌还有容素三人,所有人都散去了,宫人替她们送来篝火,足够点亮整个城楼。 楚灵溪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旁的容素也看出了楚灵溪的不对劲,容素凑近楚长歌问道。“阿离对楚灵溪下毒了?” 楚长歌摇头,“她自己吃的,她熬到现在终于受不了了。” 阿离留给楚长歌药应该是被楚灵溪拿走了,楚长歌从知道开始发现她没有告发自己就知道她已经熬不住这样的日子了。 容素来回看着楚家的这对姐妹,对别人狠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自己也如此狠的人倒是少见。 容素唤来身边的宫人,“你们继续在这里替皇上祈福。” 楚长歌听闻抬头看了看容素,见她宽袖中露出一截不配的袖子,不禁对着容素笑了笑。 容素离开后,楚长歌让霜雨去准备吃的和暖手壶,这个夜一定会很漫长的。 霜雨看着瑟瑟发抖楚灵溪转身就准备了所有的东西,顺带交代身边的宫人,“去多拿两条锦被来。不要让两位着凉了。” 楚灵溪喝了三杯暖酒才缓和了脸上的神色,“真冷。” “多久了?”楚长歌斜靠着软椅,“你的脸色都成这样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楚灵溪脸色微僵,对着霜雨道,“你们都下去,本宫有事会喊你们的。” 霜雨识趣带着人都退了下去,而楚灵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真的以为本宫会看着他娶你进宫?你看看你戴着皇后才能佩戴的首饰,你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不可能成全你!” 楚灵溪一通数落,楚长歌手中的酒杯晃荡一下,“你竟然” 后面的话楚长歌没说下去。反倒是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压根不会嫁给言翊,就算是死也不可能。” 楚灵溪根本不相信楚长歌的话,却看着楚长歌吃下饭菜难受的呕吐出来,她一把抓住楚长歌的手腕,“你有身孕了?王爷的?” 楚长歌抚着腹部,“惊喜而已。”最后变成了遗憾,注定她的孩子出生不了。 楚灵溪不断扣紧楚长歌的手腕,“我们都被你耍了!你根本就不愿意嫁个皇上,却骗他亲征!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楚长歌笑着点头,“的确如此,确切说应该是圈套,若是言翊不走出皇宫如何擒贼先擒王?我可以告诉你,除了胡国的军队之外,还有一个人你们没有想到,沉央皇子,他人不多却都是心腹,加上我倾尽宁府的财力招兵买马,你觉得你的皇上有几成把握?” 楚灵溪听闻瘫坐在椅子上。 楚长歌却不错过她此刻脸上的表情,继续道,“对了,还有苏慕白,从苏慕白失利回来我就知道苏慕白还是割舍不下兄弟情义,虽然他被仇恨蒙蔽但是清醒是早晚的,皇上将重权交给他本就是个错误。还有刚才离去的大国巫,她其实就是阿离的姐姐而已。” 楚灵溪听着楚长歌部署的一切,但是这心却无比的安静,“早该料到了,从他说要为你亲征开始,我就想到结果,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他,而不是你楚长歌!” 言翊与紫眠再见面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在战场上,两人并没有寒暄太多,只是相互凝望着。 最后还是言翊先开口,“漠尘将军,紫眠王爷意图与康元晟谋反是我东国的罪人,更何况他杀了你父亲。难道你会帮着这贼人?” 漠尘也知道言翊会拿这件事说事,所以早就准备了说辞,“康元晟在胡国谋反出逃,多亏了紫眠王爷帮助大王拿回主权,所以这份情不得不报,即便是王爷杀了康元晟,只会是好事。” 耶律将军在漠尘的心里早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资格,如今他死了,漠尘心中依旧没有太多伤感,反倒是像自己逃脱了过去所有的噩梦一般。 言翊冷哼,“真是想不到漠尘将军是这样大义灭亲的人,那朕也只能在这里大义灭亲了!紫眠!” 紫黑的战袍包裹着紫眠精瘦的身躯,脸色冷峻,目光如同月光般清冷,言翊多次的挑衅,他依旧如秋水波澜不惊。 言翊的金色战袍无论在哪里都十分扎眼,毫不逊色俊美的容颜,带着挑衅的笑容,他已经没有了皇宫之中温柔皇帝的一面,只有阴狠。 两人的战马似乎都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慢慢上前,言翊和紫眠就这么相看对峙着。 紫眠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终究该了断这份仇恨,他与言翊同时剑出鞘。 楚若祁蒙着脸见状走到漠尘的马前,“大哥,没有看到苏慕白。我觉得这件事有诈!” 经楚若祁提醒,漠尘立即在人群之中搜寻苏慕白的踪迹,探子说过言翊为了除掉他们带了数十万人马,但是眼前人马不过才过万数,还有人去哪里了? 紫眠分析过楚长歌送来的行军图,他们在各个地方都设置了人马,若是非要找出异常,那就是说明言翊根本也在防着楚长歌。 漠尘察觉不对,“若祁,你现在回营地,以防万一。” 楚若祁听闻点头,立即转身离开了这里,为的就是能够赶快回到营地。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都漏了一件事,便是言翊的多疑和奸诈,还有如今被恨意蒙蔽的苏慕白的不择手段! 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所以在紧要关头,紫眠和漠尘商议,将家眷先送往胡国暂避。 为了不吸引人注意,这些人都是由乔装打扮的士兵护送,看上去也不过是数十人的商队。 而苏慕白此时站在高处就是在观察这些人停下休息的状态,毕竟都是女人孩子,走不快的。 楚长歌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紫眠的身上,也许也没有想过言翊会卑鄙到对着这些老弱妇孺下手。 包括他自己也没有想过身为将军,不能光明正大的上战场却要在这里准备挟持一群女人孩子。 苏慕白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他不会忘记言翊对他临走的嘲弄,“慕白,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朕还怎么让你上战场杀敌?记住了留下楚长歌儿子就好,其余人朕不想看到!” 为此苏慕白带了一队人马脱下军装,穿上黑衣,准备行动,至于其余的数万人马,现在也开始包抄紫眠的军队。 说到底,言翊在行军之上根本就没有光明正大之说,所有兵家卑鄙之事他都做了。 “动手!” 士兵大概是听到了动静,立即大喊着戒备,一群女人立即尖叫着跑开。 士兵将女人围在中间保护着,而此时黑衣人已经到达了她们面前。 蓁蓁站在中间,她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生漠尘这个“老爹爹”的气,还有是她想证明自己能够独立,能够保护这些女人,所以她就说都没有和漠尘说一声就跟着她们出来了。 “让开!”十六岁的姑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站到最前,转头甩发绵针多到看不清楚。 几个中了暗器的黑衣人立即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苏慕白立即认出了蓁蓁,“小心她的暗器,上面都沾了毒。” 蓁蓁轻功和暗器了得这是苏慕白了解的,所以对付蓁蓁只能巧取,两人周旋很快就暴露了蓁蓁武艺不精的弱点。 蓁蓁只能大喊一声,“还不带她们走!” 士兵听到立即带着这些女人离开,明雪抱着孩子隐藏在人群,为的就是不让苏慕白发现她们,好在孩子这会正乖巧睡着了。 苏慕白还是从这群人中找到了明雪的存在,直逼着便要冲过去,蓁蓁吓了一跳。 蓁蓁出手阻止苏慕白,“苏慕白没想到你这么狠!这玩意就送你了,上面还附带了阿离送你的毒!” 蓁蓁掏出一个胭脂盒甩在地上,胭脂盒滚了两圈咯哒一声,里面飞出数十支细如发丝的针,苏慕白完全凭感觉去阻挡。 霎时苏慕白吃痛,挥手便是一掌,蓁蓁这小身子愣是飞出好远撞在了树上晕了过去。 苏慕白运功逼毒,发现越是运功这毒蹿的越快,看来阿离真的很恨他,苏慕白不敢用力只能靠着树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平息混乱的内力,苏慕白起身越过昏迷的蓁蓁,快步追上了明雪,明雪带着眼泪跪地,“苏将军求求你放过孩子吧。” 苏慕白眼看就要抓住明雪和孩子了,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行人,身着暗青色衣裳,走在最前端的男人带着半张面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男人带着嘲讽的语气开口,“东国的苏将军怎么追着一群妇孺不放?” 苏慕白立即听出了此人的声音,“竟然是你,沉央皇子。” 男人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真让人失望,看你这么吃惊,就知道这么好玩的游戏你们竟然没有算我一份!” 沉央让人先带着这群女人离开这里,手里的长剑不离,深怕这苏慕白耍手段。 但是见苏慕白迟迟不动手,反倒是身子有些发抖,这才注意到他双唇开始发紫,看样子是中毒了,“苏将军还是别和我硬碰硬,不然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这话才说完,苏慕白便吐出一口黑血,沉央不是趁人之危的人,见状便带着人离开,留他一人生死由命。 “留你一命,本皇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况往良低16981432,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断崖,忘川 沉央的出现打破了苏慕白的计划,沉央带着人离开了这里,徒留苏慕白一人倒在地上自生自灭。 苏慕白望着天空,飘雪不断,嘴角的黑血不断溢出,什么叫自作自受他算是明白透彻了。 就在他快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一身雪白衣裙的女子突然靠近他,妩媚绝色的脸上写满了嘲讽。 声音里也充满嘲笑,“苏将军这么快就不行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苏慕白再一次睁大了双眼,“是你,你就是假扮苏怜的女人!” 容素袖口抬起掩嘴轻笑,倒是像娇羞的女子一般,“睡吧,醒来就舒服了。” 她的袖子拂过苏慕白的脸颊,苏慕白瞬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带着苏慕白来到阿离的身边,阿离浑身都是血污,带着这么点人还想对抗言翊的大军,简直就是找死。 阿离警觉的看着反常的容素,“姐姐,你这是” 容素指着倒在一边的苏慕白,“你给他下得毒?” 阿离看到苏慕白就皱起了眉头,不满道,“竟然还没死!” 容素听了身子微愣。阿离不喜欢杀人,越是与她亲近她越是下不了手,而苏慕白虽然如今心思不纯但是至少是阿离曾经的朋友,阿离为了夜行竟然痛下杀手。 容素笑了出来,“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原本阿离一人代替夜行出战十分危险,她虽然功夫不错,但是她没有任何带兵的经验,硬来只会消耗她个人的体力,她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好在此刻容素来了,这些人压根就不是她们姐妹的对手,不一会儿收拾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迅速的逃离。 阿离想追,却被容素阻止了,“别追了,他们这些人不过是来打探偷袭罢了,根本就不是主力,你追了才会上当。” 阿离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姐姐,你为什么要带他来?” 容素没说什么扶起苏慕白朝着阿离的军营走去,一路上她都惹着没有问关于夜行的消息。 回到军营,漠尘和紫眠也回来了,看来这一站言翊压根就没有用全力只是试探他们罢了。 所有人都看着与他们气质完全不符的容素,一身素白的长裙,散落的长发,绝美慵懒的容貌,相比阿离的绝色,容素便多了几许风情万种。 “人呢?”容素不多言,“我出宫时间有限。” 阿离听闻立即跑向容素想要抱着她,却被容素躲开了,“一身脏污少靠近我。”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不管的。”阿离又是哭又是笑的。 而此刻苏慕白也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他倒是心安,“随意处置吧,算我倒了霉。” 阿离叉腰指着他,“不用处置你。反正只要留着你等死就行了!” 苏慕白目光怔怔的看着来,曾经如此喜欢的少女,如今却是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阿离,帮他解毒。”夜行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走了出来,看到苏慕白嘴角的黑血就知道阿离做了什么事情。 容素迅速走到夜行面前,拉起他的手腕把脉,眉头一皱看了一眼阿离便拉着夜行回到了他的营帐里。 阿离帮苏慕白解毒的时候顺势打了他一掌,“三分力,算是替夜行讨回一些。” 阿离跑进帐中,看到容素正抱着无力反抗的夜行,阿离虽然心里难受但是她已经很感激容素此刻能来了。 容素望着阿离,“有个人替他还了我与他的恩怨,我也不愿你恨我一辈子。” 阿离抹了抹眼泪,完全忽略了替他们还恩怨的那个人,“姐姐,救救他。” “他中毒已深,若是想救他,那就是一命换一命的事情。”容素轻抚着夜行的脸颊。 夜行推开她支撑起身子,“不用了,这样已经足够了。” 阿离脱下身上的盔甲,“姐姐,我愿意。” 容素斜躺在榻上,看着这两人又是可笑又是悲哀,人生也不过如此。 而帐外的苏慕白也明白了同样的道理,尤其是看清楚了阿离对夜行的感情。 因为蓁蓁被苏慕白打伤,漠尘只能放慢速度再与紫眠汇合。 但是蓁蓁却不开心,觉得漠尘是看不起她。 “爹啊,不能颠了,再颠我就要把什么心肝都吐出来了。”说话是迷迷糊糊的,开口闭口就是爹啊,爹啊。 身边的几个侍卫见状哭笑不得,这漠尘大将军在胡国可是出了名的高大英俊,自从他做了大将军,这踏破门说亲的不知道多少,但是他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瘦小的尾巴。 侍卫上前请命道,“大将军,要不还是我们几个照顾蓁蓁姑娘吧。” 漠尘除了和楚长歌待过一段日子,这对姑娘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可言,受了伤的蓁蓁,完全像小孩子一般被他搂着,加上颠簸肯定难受。 漠尘不悦,脱口而出,“不用,姑娘家的给你们几个男人抱了还得了?” “大将军,你也是男人啊。”侍卫好心提醒,却被漠尘的眼神吓得不敢再多说。 “紫眠王爷托我照顾她,我待她就如同女儿一般。”这话连自己听着都牵强,侍卫就别提了。 他们心里还在嘀咕,且不说两人长得不像,漠尘大将军年纪不大,这得多早才能生得出这么大的女儿? 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说的好,免得又被大将军眼神杀死。 蓁蓁一回到营地打算向阿离诉说今日大败苏慕白一事,结果发现整个营帐上下都找不到阿离。 “阿离呢?”蓁蓁看着空荡荡的营帐。 紫眠突然出现,像是在等漠尘和她,“走了,夜行的身体拖不了了。” 漠尘没有多问,但是却从紫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异样,“是不是出事了?” 紫眠让蓁蓁先去休息,而后两人看着桌上的地图,他指着一处道。“容素说让我们带人去断崖雪山,此刻沉央皇子的人已经混入此处。” 漠尘想起这座山,曾经就是在那冬猎,易守难攻,根本不是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断崖雪山是东国的神山,对我们而言很不利,为何要我们去哪里?”漠尘有些捉摸不透。 紫眠盯着地图上的雪山,“是长歌让容素出来带话的,阿离也证实长歌曾经带信给沉央皇子,应该是早就有了打算。断崖雪山虽然难攻,但是如果把言翊逼了进去他就算是插翅也难飞,若是此刻加上沉央皇子的埋伏,其实不难。” 漠尘点头,听闻分析的确是不难,但是 “怎么引言翊上去?他也不傻。” 紫眠之所以脸色难看,就是因为这件事,谁来牺牲引言翊,这个计谋是楚长歌想出来,说明楚长歌早就做了牺牲的打算。 只要想到此处,紫眠的心便无法平复,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帮别人做最好的打算?她宁愿找沉央,也不愿意告诉他,却让一个外人来转告。 紫眠有一种自己无用的感觉,气得将桌子一掌劈了。 “照她的意思做。” 天边翻起鱼肚白,楚长歌悠悠转醒,发现宫人在旁边替她和楚灵溪支了大伞,篝火依旧很旺。 楚长歌看了看楚灵溪还在熟睡之中,真是为难她熬着病的身子在这里等言翊。 她拔下头那支凤钗,在手里把玩着,看了看护着楚灵溪的霜雨便道,“去准备一些热水,她吃不消这番受冻的。” 霜雨见状,摸了摸楚灵溪的手,一言不发的去准备热水。 楚长歌起身走到了楚灵溪的背后,拔下自己头上的繁重,其中那支凤凰朝飞插入了楚灵溪的发间。 楚灵溪突然惊醒,“你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这支象征皇后身份的钗吗?今日就送你了。”楚长歌替她整理着发间。 而楚灵溪却觉得浑身泛冷,楚长歌不会这么好的,她一定是想做什么事情。 楚灵溪想要反抗的时候却晚了一步,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凤钗最尖锐的地方贴在她的肌肤上。 楚长歌十分冷静的开口,“昨夜与你多喝了两杯,今日起来还有些犯冲,你可千万别乱动,万一自己撞在上面我可管不着。” 说着,她手便用了劲,那钗顶端便没入皮肉一些。 楚灵溪声音颤抖,“楚长歌,你想干什么?” 楚长歌擒着她的手,“带你去一个地方。” 此刻,霜雨抬着热水上来,看到此番场景失魂惊叫。 而楚长歌对着霜雨警告道,“告诉皇上,若是想见我和楚妃娘娘就到断崖雪山来,不然我就与楚妃同归于尽!” 霜雨没想到楚长歌留了这一手,吓得一动不敢动。 而围着楚长歌的侍卫看到楚灵溪脖子上流血的伤口就明白楚长歌根本不是在开玩笑,所以没有一个人敢上。 楚长歌之所以会陪着楚灵溪,就是因为她知道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人质就是楚灵溪,楚灵溪是言翊此刻唯一长留的妃子,他人都知道楚灵溪的重要性。 楚长歌让霜雨准备了马车,带着楚灵溪扬长而去,在路上的时候楚长歌却松开了楚灵溪。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在他心里的价值吗?”楚长歌擦去凤钗上沾染的血迹。 楚灵溪犹豫惊吓,一阵咳嗽,抚着胸口平复了许久,“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楚长歌喂楚灵溪喝了一些水,“那药你也喂言翊吃了吧,你太害怕失去他,却又恨他,就像我说的,你不想成全他娶我,更不想别的女人占有他,所以你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楚灵溪咳声剧烈,帕子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我受够了与女人争夺他了,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那我干脆让他永远陪着我,这样我也不用再自责杀了宁清心了。” 走到了最后一刻,楚灵溪才明白什么叫良心的谴责,说起来宁清心没什么对不起她的,最后却 楚灵溪又喝了一口水,顿了顿,“宁清心可以不用死的,她变成这样都是皇后和他逼得,为了离间你和王爷。他竟然杀了自己的孩子嫁祸凤馨,让凤馨以怜惜身份嫁给王爷,呵呵。” 楚长歌手中的水囊掉在了地上,言翊真的疯了。 或许都知道了结局,楚灵溪不再反抗,顺从的和楚长歌走到了断崖雪山的刑场,这里风雪更烈,楚灵溪倒在地上粗声喘息。 楚长歌迎着风雪站在刑台上,“终于结束了。” 楚灵溪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自言自语道,“不,一切都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大雪来临之际。言翊带着人冲上了断崖,他的目光盯着楚长歌,看她如此危险的站在悬崖边,伸出了手,“长歌,走过来。” 楚长歌露出难得的笑容,“我和她,你选一个。” 楚长歌指了指自己和楚灵溪,楚灵溪殷切的看着言翊,期盼着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也好。 言翊的目光不过扫过楚灵溪一瞬间罢了,楚灵溪的神色就像是迅速枯萎的花朵,“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不管楚灵溪怎么问,言翊却越过了她走向楚长歌,伸出手想要抓住楚长歌。 “言翊,好久不见啊。”沉央已经在此等候许久。 言翊看到沉央后,立即目露凶光看向楚长歌,“是你对吗?” 楚长歌笑着点头,丝毫不畏惧的看着言翊,“其实不止如此,从你踏上断崖雪山开始,都是我的计划。” 言翊的副将冲上山崖,“皇上,紫眠王爷的人冲上来了。” 言翊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的慌乱,楚长歌在自己身边关了这么久,却还是向着如何帮紫眠。 言翊抬手,“来得好,正好一网打尽。” 副将的脸色却极其的难看,“皇上,紫眠王爷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上胡国大将军的人,完全就是在包山,我们的人上不来也下不去。” 言翊反手将副将打在地上,“打!给朕往死里打!不然朕养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沉央皱眉看着离言翊太近的楚长歌,两人相视一眼,只见寒风灌进她衣裙里,单薄的身影让他的心口无法平息。 沉央不敢轻举妄动。“言翊,其实你应该明白,你的人马全部都被你派出去使暗招了,此刻你身边就这么多人,我在上,紫眠王爷和漠尘在下,若是你不想太难看,现在投降不晚。” 言翊怒视沉央,“这是朕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沉央皇子,你在慌什么?别以为朕看不出什么,你也喜欢楚长歌对吗?那种于心不忍的眼神骗不了朕!” 沉央握拳。关心则乱,果然还是太担心楚长歌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那么我呢?言翊,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你我的事情,今日该有个了断了。”紫眠握着软剑出现在风雪之中,冰冷的语调配合着这场大雪。 他的软剑还在滴血,一路上来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唯一想的就是快点见到楚长歌。 言翊拉过楚长歌,“紫眠,你敢动手吗?” 楚长歌一动不动,轻声开口,“言翊,你还有力气跟他斗吗?不觉得你自己的身体现在很吃力吗?” 言翊像是被她说中了心事,挟持她的手不由得僵硬,从第一次和紫眠交手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越来越使不上力气,甚至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来。 楚长歌目光灼灼的望着紫眠,心底的那份想念终于得以缓解,她顿时觉得自己解脱了。 突然,她对着紫眠开口,“动手!他中毒了!” 但是言翊手里有楚长歌,紫眠请愿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愿再去伤害她,“不,不行!” “楚长歌,只要你在我手里,此刻朕就是让紫眠跪下,他都会心甘情愿,你找这么多人帮他有何用?”言翊忍着喉间血腥味,嘲讽的在楚长歌耳边低语。 楚长歌垂下眼帘望着落雪,雪白的与她的衣裙混为一体,眼角一阵湿润,她知道自己还是受不了最后的离别,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突然,她抬头看向沉央,“沉央!” 沉央的手依旧在抖,但是满弓射出的羽箭刺破这道雪幕。 楚长歌心口一疼,长箭刺穿了她的身体扎进了言翊的心脏,她嘴里吐出鲜血,看着与她一起倒地的言翊,“言翊,这一箭远远比不上你的剜心之痛,便宜你了。” 楚灵溪如同疯子一样跑了过来推开楚长歌,抱起言翊,“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她?她根本就是想你死啊!为什么到死你都不愿意正眼看看我?我不是楚长歌替代品,我是楚灵溪!” 言翊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楚灵溪,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露出一丝暖笑,“长歌,你终于紧张朕了。” 说罢,言翊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也不过如此冰冷罢了。 “啊”楚灵溪拔下头上的凤凰朝飞钗抵住楚长歌,对着紫眠一行人大喊,“别过来!” 楚灵溪凑近楚长歌的耳边,“楚长歌,你没有资格陪言翊死,我要你即便是死也永生不得安宁!” 楚灵溪看众人都从山下到达了断崖,像是在宣读楚长歌的罪证一样,“本宫与皇上身中楚长歌下的毒。” 楚灵溪在与楚长歌上山纠缠时,便将那包毒药还回了楚长歌身上。此刻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将这药从楚长歌身上掏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楚灵溪继续道,“楚长歌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引诱皇上,祸害媚主,留一世害一世,你们敢留她吗?” 楚灵溪扳过楚长歌的脸颊,凑近她,“你看啊,你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了吗?他们那么嫌弃你,唾弃你。” 楚长歌没有看别人。她眼中只有一个人,而他的眼中也只有担心罢了,足够了。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陪他死。”楚灵溪抱着言翊跳下了断崖,争了这么久,最后她至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楚长歌尚有一丝力气,她缓缓站了起来,血顺着雪白的衣裙荡漾,染红了她的世界,“结束了,我走了。” “长歌,不要!” 楚长歌坠落的身体仿佛感受到了一丝春日的暖阳,她总算是可以安心的睡去了。 风雪终于停了,言翊战败的消息迅速传进了宫里,怜惜听闻整个身子都僵硬不堪。 怜惜抓过身边的宫人,“去把凤府的人请来。” 直到凤元里和他的父亲到这里,怜惜都没能缓过来。 怜惜不敢耽搁,“父亲,现在就找人,让凤府的人去开城门和宫门。” 凤元里却不明所以,“你干什么?你还敢乱来?上次我帮你就被罢官至今,你还想做什么?” “皇上死了。”怜惜害怕的开口。 凤父捋了捋胡子,“你是想倒戈?” “是倒戈也是威胁,我凤府多年在各个职位上都有人,更是了解言翊的培养的人。紫眠要想坐稳这个皇位就必须依靠我们来斩草除根,若是不留我们,怕是这个朝中就要元气大伤,他赌不起。”怜惜这么多年陪着言翊,四处安插凤府的人并非没有道理。 凤父点头,“是个办法,如此一来,你作为他的侧妃,顺利进宫,恐怕地位也无人能及。” 怜惜心安定了下来,“父亲明白就好。” 凤父和凤元里兵分两路,赶在了紫眠回城的时候守在了城门口。 而怜惜一身素衣,梨花带雨,倒是应了当初凤馨与紫眠多么相爱的那个故事。 “臣妾恭迎王爷。” “臣等恭迎王爷回宫,臣等愿意臣服王爷,从此忠心为主!” 原本护着言翊的大臣,此刻以凤府为首全部倒戈。 怜惜喊着泪光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她等得紫眠,而是漠尘一行人。 众人起身上前,“大将军,王爷呢?” 漠尘厌恶的看着怜惜,手中的剑恨不得此刻就刺穿这个女人的胸口,让她尝尝那番痛苦的滋味。 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他跳下战马,冷声开口,“王爷在断崖,在等王妃。” 怜惜听闻原本伤心的神色略微僵硬,“不可能,没有人能从断崖上跳下去还能活的。” 怜惜一时口快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抬手掩口不敢看漠尘。 漠尘跨步走到怜惜的面前,阴冷的开口,“你以为她死了你就能赢?你太小看王爷了,我告诉你,从楚长歌嫁给他那日起你就失去了一切!” 怜惜的心计被人说穿,她却要维持着那番笑意告诉全部的人,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后她自己都僵硬了。 紫眠胜利了,他苟且多年,战胜了言翊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大雪纷飞三日,他就在断崖上寻了整整三日,如同野人一般满山呼唤着楚长歌的名字,可是就连摔得支离破碎的楚灵溪和言翊都寻到了,却寻不到楚长歌。 他人说,崖底是条流进忘川江的河,或许她就这么走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活着,陪伴 有些人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虽然拼了命去改变,到头却也不过如此。 这个道理楚长歌懂,所以她宁愿让自己这一生生得快活,死得值得。 而容素亦是懂她这番心思,早就看透了却不愿意接受罢了。 从一开始,夜行就不属于她。 “要救他就需要换血,如此一来必定会损了一命,我需为他护体,那么剩下”容素看着阿离。 阿离眼眸闪烁,“我说了我愿意。” 容素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怎么这么傻?楚长歌叫你去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姐姐,我真的不怕,我的血有奇效,一定能帮夜行的。”阿离跪在容素面前。 容素发现这么多年没见阿离,眼前的少女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遇到事情只会一惊一乍的人了。 “下血池。”容素抬手将昏迷的夜行放入血池。 阿离突然搂过夜行,抚摸着他散落的银丝,从手腕上解下一根发带,血红发带缠绕着他的银丝,她低头亲吻着他的双唇,“夜行。” “等一下!”仙月阁的门应声被人推开,苏慕白捂着伤口冲了进来,他被容素带回都城就扔在了神殿。 方才的话他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我代替阿离。” 即便是生死抉择,苏慕白却还能笑着说出口,看着血池里的两个人,他明白就算是他真的有本事杀了夜行也没有资格留下阿离。 更何况,夜行守护了他这么多年,他却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不停的逼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家。 他在金缕阁素来都喜欢惹是生非,无非就是知道只有在那个地方才能遇到送情报的夜行罢了,他真的是很在意他这个大哥。 苏慕白走到阿离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阿离,我这个大哥以后就交给你了,以前的事情” “慕白。”阿离不知为何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能愣愣的看着苏慕白带着一脸的笑容跳入血池。 阿离隐入血池后,容素也入了血池,一下子血池里变得浑浊不堪,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搅浑这潭池水。 阿离被人推了一把,抛出了血池,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之间看到容素探出脑袋。 容素理着湿漉漉的发丝,带着一丝笑意,“阿离,好好活着,这池子你不能进。” 因为这笔买卖不划算,什么护体根本就是放屁,夜行的身体根本就支撑不到换血结束,所以这本就是个两命换一命的买卖。 不对,说起来还要算上楚长歌那一命,不过她死得倒是划算。 阿离在容素的笑声里,失去了意识。 血池翻滚,而血池之下,容素的长发在水中飞舞,与夜行的长发纠缠在一起,褪去身上的束缚,妙曼的胴体在血池中若隐若现。 夜行缓缓清醒看着她靠近自己,虽有抗拒却发现自己连抬手都做不到。 容素的手穿过他的袍子。嘴堵住了他的双唇,肌肤相触异样的火热,由身体内烧到肌肤,去无法喊出来。 容素看着夜行,眼眸盈盈笑意,仿佛在问他,“还记得我们以前吗?” 夜行体内灼热得十分痛苦,但是鼻间竟然闻到了曾经的花香,阳光的刺痛甚至能够亲身感受到。 花丛里有个红衣的少女,她穿梭在各种花儿之间,却让花儿都由此失色,少女的脸渐渐靠近,是容素。 她拉着他奔跑,感受最自在的清风,那一刻他以为此生只有她了。 但是突然画面变了,她变得嗜血,每一个走过她身边的人仿佛都在哭泣消失,她太在意她所要的东西了,她或许是爱着他的却同时也放不下自己的炼药,最后还是失去了一切。 再睁开双眼,曾经的少女变成现在妖媚的女人,而她的嘴角却在笑,她的吻很真实也很平静,似乎在释怀什么。 夜行想要抓住她,但是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他的手被另一个人紧紧抓着,他看向另一侧竟然看到了睡得安详的苏慕白。 他张口却发不出声音,苏慕白虚弱的睁开双眼,双手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抓紧他。 苏慕白顿时觉得浑身都在疼,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撕碎他,可是看到夜行的紧张,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无论是做错什么身边永远有一个顶罪的大哥。 “大哥,你长大了做大将军,我就做你的副将,我们一起上阵杀敌,名扬四海,哈哈哈!” “慕白,其实我希望你留在苏府,在府上做个少爷也行。” 苏慕白一直以为是夜行觉得他太弱了,后来夜行消失了,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夜行看着他觉得头痛欲裂,眼前的血色便的越来越浓重,而身边的两个人身体仿佛失去了牵引慢慢开始下沉,而下面便是看不到边际的黑洞。 他的耳边出现熟悉的呼唤声,“夜行,夜行。” 阿离看着血水一点点浑浊变黑,她揪着胸前的衣襟,血水变成了黑水,翻滚着像是要沸腾,最终看到夜行挣扎着出了水面,阿离才放下心。 夜行用自己的衣裳包裹着容素出了水面,一声不响的又跳入血池将毫无生息的苏慕白抱了出来。 阿离快速扶起尚有气息的容素,看着她那张绝色妩媚的脸迅速老去,“姐姐,你怎么了?” 阿离想救容素,不断输入真气给她,但是却得不到一丝丝的回应。 容素伸出手握住阿离的双手,“别乱来了,我劫数难逃。你们以后就好好在一起吧,再也不用担心我了。” 阿离却笑不出来,她这几日哭得最厉害了,双眼红肿的不成样子。 容素替她抹了抹眼泪,“姐姐可美?想当初姐姐只要眨眨眼睛,多少男人前仆后继的,想想竟然觉得当时没好好挑选一下真是失策。” 阿离哭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点头,却发现容素的双眼越来越无神,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容素却笑了,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让她回到了几年前,最终连笑声都消失了。 而夜行怀里的苏慕白早就没有了生命气息,苍白得如同一张纸,嘴角的笑容却那么刺眼,他说不出煽情的话更加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阿离从身旁抱着他,“姐姐没了!苏慕白也没了!呜呜呜” 夜行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隐去眼角的闪烁,可是越是忍体内的真气越是乱窜,莫名之中他多了很多不属于他的内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啊!”最终他还是大喊了出来,连同此刻的伤心一起喊了出来。 顿时,仙月阁门窗尽毁,随即便归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离跟着夜行哽咽的走出了天阙殿,却看到宫人慌乱无比。 “王妃跳崖死了。” 那一刻,阿离连哭都哭不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有些人一辈子才能经历的生离死别,阿离却在一天之内一一体会,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曾经的她或许不能明白透彻,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留住的每一份情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大雪终于停了,风雪过后的阳光显得特别温暖。 一辆锦车缓缓的在路上行走路上,车夫也不敢走快,因为锦车主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慢行,不能惊扰了车里熟睡的人。 “公子,你家夫人是生的什么病呀?这昏睡不起的。”车夫见锦车主人总是一脸笑意总觉得是一个善于交谈的人。 “不碍事,就是吓得。等我回去了,她也就好了。” 车夫见他笑得开心,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夫人真是好福气由你这般贴心的丈夫。” 楚长歌以为自己真的死了,但是听到熟悉的笑声,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为何沉央会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别闭上眼,这么久没吃东西,我准备的这些好吃的快来尝尝!” “地府的东西能好吃到哪里去?” 谁知道沉央始哈哈大笑,“我堂堂皇子会去地府?阎王见了我都怕!” 楚长歌起身四肢有些无力,靠着马车里的软垫,还是有些缓不过来。 沉央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脸色略憔悴,坐马车的姿势也十分的僵硬。 楚长歌伸手想捏捏他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死,刚抬手就觉得胸口疼得不行,一不小心喊了出来。 车窗外的人听闻声音,立即询问,“夫人,你没事吧?你有伤在身,一定不能乱来。” 是白落的声音,这下不会错了,她没死。 楚长歌掀开帘子,刺眼的阳光,让她缓了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白落,一声男装打扮英气十足,“怎么回事?” 沉央双手环抱胸口,“我好歹也是皇子,你以为你送封信叫我杀了你,我就会下手?这多没面子?” 楚长歌知道紫眠是下不去手的,所以干脆将这苦差事交给他,但是他又怎么忍心下手? 所以 沈言蹊从另一个窗口发声,“所以皇子用了当初你救我和白落的办法,救了你。” 沉央挑眉,“怎么样?聪明吧?就是辛苦白落和沈言蹊了,那断崖直挺挺的,我可算是佩服你那小丫鬟阿离了,当初竟然一个人救两个人,我却找了十个人来救你一个人!” 说着沉央大笑起来,但是立即不适的咳嗽起来。 楚长歌扫视他一眼,“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白落干咳一声,“王爷打得,听说漠尘将军和楚将军带着十几个人上去都没拉开,差点连其他人一块打死!” 白落加重打死两个字,让沉央颜面扫地。 沈言蹊见状还不甘落寞的添了一句,“皇子下山是被人偷偷抬下山的,怕被王爷看到真的打死。” 沉央沉下脸色,垂下眼帘,不敢看楚长歌。“大夫说,你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你又有伤在身,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孩子吧。” 他的话说完,白落和沈言蹊都沉默了,他们也没想到楚长歌有了孩子也敢跳崖。 楚长歌却轻松一笑,“听天由命。但是叫我主动放弃办不到。大不了一起死!” 沉央听闻却不由得怒气上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你留着这个孩子干嘛?用来怀念?到底是你自己的命重要还是他重要?更何况他现在和你没关系了!” 楚长歌看向窗外,“他重要。” 沉央叹气,他放弃了,继续僵硬的坐在一旁。 楚长歌失笑,“我们现在去哪里?” 沉央有些吃惊。“你愿意跟我走?我以为你”会想去别的地方。 “我累了,再睡一会。”楚长歌又开始装糊涂。 但是沉央却不在意,“带你去看看我北国的大好河山!” 这一路走走停停,沉央自从知道楚长歌愿意跟他离开后,连身上的伤都好了一大半,加上白落这个开心果,这一路总算是不烦闷。 看着沉央乐此不疲的逗她开心,她总觉得哪里亏欠着,这份情义怕是终究难还清楚了。 楚长歌从沈言蹊的话中听出了沉央的处境,或许感情无法回应他,至少能帮他得到最好的东西。 “我想帮你。”楚长歌总算是寻到了一个机会,严肃的和沉央平静的交谈。 沉央知道楚长歌的意思,每当提起这些事情,他都会不自觉的沉默,他宁愿笑着面对一切苦难,也不愿别人同情的看着他。 那种同情的目光,仿佛在告诉他,他就是个不被宠爱的孩子,随时随刻都可能被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当做挡箭牌一样害死。 沉央低沉着开口,“长歌,你不喜欢斗争的,你不需要为了报答我再次卷入风暴之中。” 楚长歌知道沉央注定不是平凡的人,“那你想我如何报答你?” 沉央知道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看着楚长歌那张平静而白净的脸颊,他管不住的自己想要靠近的心。 只要楚长歌,他就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又平和,看着她淡漠的双眼仿佛连不安的心也会跟着放松。 他总是试着去形容楚长歌,却每每会被她那双眼睛吸引,像是装下了整个星空,哪怕只是淡淡勾起唇瓣,双眼都会发出吸引他的光芒。 沉央不敢再盯着楚长歌看下去,却顺从了自己的心意,“留在我身边,陪着我,看着我赢。” 楚长歌将脸撇过,眉头一皱一松。“好。” 来到北国才发现这里又是一番别致的景象,兴许是与胡国临近,这里好多胡人,让楚长歌觉得处处新鲜。 只可惜她足足养伤三月多才将身子养好,若非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大可不必养这么久的身子。 或许心里根本就做不到面子上的豁达,她还是难以割舍身上这块肉,所以一拖再拖,差点失去的时候,她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沉央将城里所有的大夫都请了过来,才将她这身子和孩子都稳住了。 因为这事,他人都知道沉央皇子在府上养了一个女子。为了留住楚长歌,沉央便对外认下了楚长歌和这个孩子。 楚长歌还沉浸在回想之中,没发现身后有人靠近,“夫人,你在干嘛?药都快凉了。” 楚长歌回头鼻子一捏喝下了全部的药,吃了三颗甜枣才缓下那股苦味,“玉儿,外头这么吵什么声音?” 玉儿笑道,“是东国来得人进城,沉央皇子为东国的新皇帝出了力,自然是来送礼示好的,现在沉央皇子可不是以前的皇子了,连皇上最近都宣他勤快了。” 楚长歌后面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反倒是东国两个字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 或许是太紧张,一不小心咽下了嘴里的枣核,她拉过玉儿,“可说来得是何人?” “好像是姓楚的一位将军。”玉儿努力回想回答道。 楚长歌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却遇到了来串门的白落,白落兴许也听说了消息才急匆匆额赶了过来。 白落让玉儿拿了斗篷将楚长歌包裹了起来,“沉央皇子说让我带你去,你一定会开心的。” 沉央?楚长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落回头看着她,“长歌,你怎么了?” 楚长歌皱眉,“不是说了在这里不要叫我名字,我不是楚长歌了。” 白落不明白的打量着楚长歌,“知道啦,安夫人。” 楚长歌已经死了,现在她只是被沉央皇子养在后院的一位夫人,单字安。 楚长歌并没有如沉央的意愿去见楚将军楚若祁,而是站在人群里看着楚若祁进宫罢了。 白落拉着楚长歌想追上去,却被楚长歌制止了,“白落,我饿了。” 一听她饿了,白落立即带着楚长歌去了城里最好的酒楼吃饭,楚长歌寻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向下望去还能看到宫门外东国的队伍。 白落倒了杯热水给楚长歌,不明询问道,“你为什么不见楚将军?如果你见了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楚长歌摇头,“如果见了我大哥,很快他也会知道的,到时候如果我真的走了,那沉央身边还剩下谁?” 白落竖起手指头数了数了,“就剩下,我和沈言蹊。” 对,沉央看着容易交友,却是个不容易卸下心房的人,沈言蹊与他一起长大,他才会如此对沈言蹊而已,此刻正是他努力争取的时候,如果她真的走了,且不说她言而无信,更会伤了他。 “我让沈言蹊送信去胡国交好的事情,他可做了?”楚长歌看着嘴馋的白落问道。 白落点点头,撩起袖子什么女子姿态都忘了,“做了,漠尘将军虽然还在气皇子拿箭射你,但是看在面子上还是答应了帮皇子。” 正说着话,白落突然吐出嘴里的食物,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而后端正的坐着学起那些官家小姐品茶起来。 楚长歌正诧异的时候。两位穿着华丽的夫人走了过来,开口便是不善的语气,“哟,这不是沈家那位少夫人?” 白落别扭的笑了笑,“两位嫂嫂好,来用膳?” 两位夫人扫过白落眼前吃剩下的东西,嘲讽道,“难不成沈府不给你吃饱饭?瞧你吃得跟乞丐似的。” 白落眼中充满了忍耐,脸上却还是一脸的讨好,“没有,沈府对我很好。” 其中一位夫人掩嘴轻视道,“大嫂。你不知道?沈府根本就不认她,至今还住在外头,只是可惜了沈言蹊那块好料。” 两人一言一语开始贬低白落,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却不想此刻一辈子热茶从头淋到了两位夫人身上,惹得她们惊叫不已。 “你是哪根葱?敢对我们动手?”两个女人警告的看着楚长歌。 楚长歌掀了掀眼皮,“我只是觉得有些吵罢了,还以为是哪家养的畜生跑了出来,真没看出来是两个人。” 两个女人凶神恶煞的指着楚长歌,“你!你是哪家的?” 玉儿立即冲上前护住楚长歌,“两位夫人,这位是皇子府的安夫人,说起来两位夫人也算是没规矩,见了我家夫人礼都不行,难不成” 两个女人见状只能低头行礼,“安夫人好,是我们不识抬举了。” 楚长歌看了看为难的白落,“她们是谁?” “沈言蹊的堂嫂。”白落心不甘情不愿的报出她们的身份,这两个女人不过是沈府旁系的夫人罢了,却喜欢在她身上找茬,真是让白落郁闷。 楚长歌托腮,淡漠的双眸扫视两个女人,“我记得沈言蹊是独子,而北国最重血统。这么说两位是沈家的旁系,若是说起来白落身为主家的少夫人,你们两个理应向她行礼,我说得对吗?”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看,就是不向白落心里,摆明了看不起白落。 楚长歌眉头一皱,喝了口水淡淡道,“白落,我记得你不是这样胆小的人,沈言蹊既然娶了你自然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你这样” 楚长歌话音落下,白落突然起身一身的阴霾,双手拍在桌上,吓得周围的人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随即,白落撩起袖子,“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老娘早就看你们两个不爽了,你们看不起我是吧?老娘嫁的就是沈言蹊,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沈言蹊,看不起沈府主家,老娘今天就收拾了你们!” 楚长歌立即起身退后散步,手里还不忘端着水看戏,看到两个女人被白落打得鼻青脸肿,这店里的老板哭丧着脸出来赔不是,哪头都得罪不起。 白落看周围人都害怕的看着她,她撩起裙子踩在椅子上,“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们!谁敢学她们,我一个都不放过!” 听闻,所有人都低头吃饭没人再敢多看这里一眼。 楚长歌拍拍手,“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而白落瞬间焉了下来,“完了,完了,沈家的人又来找我麻烦了!” “没关系,打回去就行了。”楚长歌觉得这才是白落的有点。 白落无奈抬头发现窗外的人,“你看楚将军!” 楚长歌方才在在人群里没看清楚,此刻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嗯,她大哥越来越沉稳了。 虽然她真的很想出去喊住楚若祁,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拉着白落起身离去,“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窗外的楚若祁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转头寻找声源,只不过是瞥到了一眼身影,顿时觉得无比的熟悉,但是想看清楚却发现那里不过是站着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罢了。 楚长歌回到府上,发现沉央在厅中来回徘徊显得十分不安,见她回来沉央立即冲了上来。 楚长歌即便是不问他也知道他坐立难安的原因。“和白落逛了一会儿,累死了。沈府的人对沈言蹊和白落真是狠心。” 沉央缓了缓才开口,“长歌,谢谢你。” “你说你根本就不想我走,还要白落带我去见我大哥,不是你叫留下我陪你的吗?”楚长歌没好气的回答。 “长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莫离 这一别便是,十年。 岁月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印记,或许在脸上,或许在心上。 楚长歌每每只有在梦里才会觉得一切都是圆满,但是梦一醒来便会觉得实在是太寂寞,太空虚。 “安夫人,安夫人。”玉儿的声音由远到近。 楚长歌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熟悉的场景,头晕目眩一阵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离开他十年了。 玉儿上前递了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薄汗,替她穿上外衫,“皇子妃来了,知道夫人在午睡便等了好一会儿。” 楚长歌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走了出去,看到院子里有个少女带着一个孩子正在玩耍。 “姐姐!”少女带着柔柔的笑容牵着孩子走到了楚长歌面前。 楚长歌无奈道,“皇子妃,你还喊我姐姐是不是乱了辈分?莫离还要唤你一声母妃,岂不是说出去叫人笑话?” 少女看了看牵着的孩子,脸皮微红,“还没习惯。” 少女名唤衿心,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倒是个好名字。 她也是楚长歌两年前替沉央选的正妃,说起来她和楚长歌才算是有缘。 沉央护了她八年,不娶妻妾。而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听说很早以前皇上就有心赐婚,奈何那时候的沉央不起眼,指婚的女子家不乐意家,沉央便回绝了。 而沉央用了八年的时间去构建自己的权势,到底有多少姑娘想嫁进来可想而知,因为楚长歌的身份不宜暴露,皇上说他不娶便将楚长歌查个清楚明白,最终还是楚长歌站了出来选了个折中法子。 替沉央选一个妻子。 衿心是朝中文官楚府的小姐,说来这就是缘分,与楚长歌同姓。只可惜衿心的身份太低,参选的时候不过是站在最末端罢了。 “姐。不,安夫人你在想什么?”衿心托腮,少女的粉颊扬着笑意。 楚长歌回神,“我在想,当初怎么就选了你呢?我听说你姐姐都嫁给沉央皇子的哥哥,如今如何了?” 衿心的姐姐就是当初指婚给沉央的女子,听说看不上沉央便嫁给了沉央的八个哥哥其中一个。 衿心脸色微变,“安夫人,你都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了?” 衿心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让她看出了心思?都说这位安夫人是沉央皇子的得力帮手,看来一点都没说错。 “你来寻我从来都不会小心翼翼,今日却这般小心,肯定是有事,可是你府上父亲让你来求情的?”楚长歌看衿心的脸色就猜得大差不差了。 衿心什么都好,偏偏心宽什么都不记仇,当初她父亲想把她嫁去填房,是楚长歌出面让她参选,又是楚长歌与沉央说选她的。 至于她那位姐姐,真的是不敢恭维。 衿心咽了咽口水,便道,“我爹说五皇子犯了大错,要被皇上发配边疆,我姐姐不过嫁过去几年罢了,细皮嫩肉经不住。让我求沉央皇子放了我姐姐,可是我知道沉央皇子最听安夫人的话。” 楚长歌嗯了一声,沉默一会,“五皇子私藏军械,这本就是重罪,不是死罪已经是沉央皇子求情的结果了,去了边疆日子虽苦却也好过丢了性命,你可知道你父亲打得什么算盘?” 衿心摇头,她乖巧懂事却得不来父亲好感,在楚府也是被姐姐当做丫鬟使唤,若非嫁进沉央皇子府,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日子可以过得这么无忧。 楚长歌抬起她的下颚,“你嫁进来两年了,沉央皇子可留宿你那?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衿心脸色一红,垂下了眼帘,“我知道皇子是为了保护安夫人才娶了我,我配不上皇子,这样就足够了,我会陪着他还有安夫人。” “陪伴啊?”楚长歌知道沉央最缺的就是陪伴的人,笑了笑说道,“看来你还是欠点火候,你说的事我会去和皇子说,不过你可要有心里准备。” 衿心不明白,“准备什么?” “听说你这位姐姐姿色过人,五皇子娶进门后压根就想不到其他女子,如今沉央皇子势头正盛,你进府两年无所出,你父亲自然是担心别人占了好处,想再送个女儿进来。”楚长歌太了解这些人的想法了。 衿心吓了一跳,“不不会的。” 楚长歌看她脸色煞白,就知道她心里其实在乎沉央。 “娘,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陪我玩了?”莫离小手拉着楚长歌,不满的看着两个人。 莫离,楚长歌痛了三天三夜才生出来的女儿,取这个名字像是早就想好了,这生就求她别离开了。 大夫说楚长歌身子不好,怀孕加上受伤,元气大伤,伤及孩子,即便是强行保下孩子也极有可能早夭。 楚长歌生下体弱的莫离,前几年没有睡稳一个觉,直到孩子都能跑跳了她才觉得自己总算是熬出头了。 楚长歌摸了摸孩子的头,细发柔软的像是绸缎也一样舒服,“在和你母妃说一起去沈府串门。” 莫离一听,两眼放光,“好啊,又可以看白落姨打架了。” 衿心看着可爱的莫离,又想到了楚长歌的那番话,脸又红了,她是不是想太多了?为什么会想到她和沉央皇子的孩子? 长廊传来一阵脚步声,莫离迅速循声跑去,望见来人跳到了那人身上,“父亲,你可算回来了,她们两个光顾着说自己的事,都不理我。” 沉央抱着莫离,身后跟着沈言蹊,被莫离的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我这不是回来陪你玩了?” 楚长歌抬眼瞟了一眼,“白落呢?” 沈言蹊无奈道。“我爹和我娘派了人把孩子抢了回去,白落正提着刀去沈府讨人呢。” 说罢,楚长歌不禁笑了出来,白落和沈府果然是八字不合,以前是为了争沈言蹊,最后沈府两老也放弃了,听说白落生了儿子想见不能见二老只能偷,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了,真是不厌。 “说起来还要谢谢夫人,要不是夫人开导白落做自己,八成她还缩在那装什么小姐,我那个时候真担心她受不了跑了,结果她撒开胆子了反倒是天不怕地不怕,我爹娘都拿她没辙,虽然嘴上还说不认她,但是也不反对。”沈言蹊一脸的舒心,以前的脸皮薄也改了许多。 若说改变最大的便是沉央,沉稳内敛,说话的气魄已有君王之姿。 沉央将莫离交给衿心,“你带孩子去玩一会儿,我有事与安夫人说。” 衿心不知是不是今日想事情想多了,就这么靠近他都觉得浑身发热,抱过孩子就跑开了。 沉央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今天很吓人?” 楚长歌噗嗤一笑,“说事,急忙忙的出什么大事了?” 沉央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楚长歌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支金钗,做工精良,端尾刻了一个安字,她不明白的看着沉央。 沉央拉过沈言蹊,“今日言蹊也在,我快要成功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愿意嫁给我?” “什么?”楚长歌松手,锦盒吧嗒一声盖上,“我嫁给你是为妻还是为妾?” 沉央握紧楚长歌的双手,坚定的说,“是为后!” 楚长歌看着沉央满心的期待,她煎熬了片刻,才微微点头,“好,不过我不想为后,衿心才是正妻,她才有资格为后。” 这一刻,沉央的笑容是僵硬,他缓缓开口,“衿心?如果是紫眠,你肯他纳妾吗?当初他不得已娶了怜惜,你脸上的表情你还记的吗?” 紫眠,这个名字只有在梦里她才喊得出口,却被沉央再一次提起。 沉央松开她,语气苦涩,“嫁给我是报恩吗?若是你真的爱上了我,或许你会想尽办法安顿衿心,毕竟我与她之间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话已至此,楚长歌语调平缓,“这辈子我不打算嫁给任何人了,但是你要我嫁我就会嫁,我能说和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沉央罢了罢手,“东国传了信来,秋猎邀请了各国的人参加,我在城中势头太盛,几位哥哥想必有所行动,所以我趁此机会想一网打尽,我打算去东国。” 沈言蹊见两人脸色都难看,上前解释,“皇子是想带你去,但是又怕” 又怕失去楚长歌罢了。 “我不去。”楚长歌坚定的回答了。 那日谈话不欢而散,楚长歌便告诉衿心她姐姐的事估计是办不成了,反倒是让衿心自己去说。 衿心颤巍巍的准备了吃的,但是每次见到沉央她就不自觉的发抖,明明心里欢喜的要死,却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皇皇子,这是我准备的点心,下人说你还没用午膳。”衿心站的老远,声音也像是蚊子叫一般。 沉央沉浸在楚长歌的打击中,根本就听不见衿心的话,不由得有些发火,“大声点。” 原本就紧张的衿心掉落了手里的盘子,人也不自觉跪了下来,“对不起皇子,我只是想求你放过我姐姐,我” 这么大动静才唤醒了沉央的理智,他扶起衿心。“你姐姐?楚如?” 衿心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何眼泪吧嗒吧嗒的串成线一样,她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总是紧张快要心跳停止一样。 沉央想替她擦泪,看她颤抖的样子又收回了手,“你走吧,我知道了。” 衿心起身提起裙子就逃,结果还在门外撞了楚长歌。 楚长歌看她哭得那么难受就拉着她走到了别处,“怎么又哭了?” 衿心揪着帕子,“姐姐。我完了。我一看到皇子就紧张,我不是怕他,我就是” “所以我给你们两个创造了那么多次同房的机会,你都被他吓死了?”楚长歌顿时觉得好笑。 沉央长得挺英俊的,笑起来还有种坏坏的意味,怎么到了衿心这就有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楚长歌真是的替他们急死了,“我年纪也大了,你要是这么怕他,看来是真的得替他选侧妃了,不然他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啊?”衿心脸色一白,“我我不想啊,姐姐你帮帮我。” 楚长歌愣了一下,“这样吧,你要是紧张你就多想想万一他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怎么办?” 衿心不开窍,“皇子都有姐姐了,为什么还要别的女人?” 楚长歌气得真是差点喘不上气,“今晚,你来我房把他带走。” “姐姐,这样不好吧?” “活蹦乱跳你紧张,醉趴趴的应该不用怕了吧?” “姐姐,我是怕皇子醒过来后” 沉央应楚长歌之邀来用膳,神色倒是装的挺生气,但是楚长歌一笑他就没辙了。 “你说吧,你到底什么好?我非得求着你不可。”沉央像是泄气一样。 楚长歌替他倒了杯酒。“我是不好,你也并非只有我,只是你不肯看别人罢了。” 沉央冷静的回想,这十年,他见过的女人除了楚长歌就是见到他都颤抖的衿心,他一门心思想要楚长歌看到他成功,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己的错了?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摊牌?”沉央没好气的回嘴。 楚长歌叹气才夸他成熟了,怎么还斗起嘴了,“那你告诉我要去东国干什么?还要在去之前来确定我的心思?你明知道我肯定会答应你的,非要来自找麻烦。” 沉央双肩一垂,“也是,十年了我还是比不上他。我却有些不甘心,就问你一句想不想回去?你不是老对着莫离发呆?不就是在想他吗?” “想也不想,万一他已经忘记我了呢?皇帝三宫六院,我不想学你自找麻烦。”楚长歌喝了口酒,一直从口中辣到心口,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沉央起身一把抱住楚长歌,“我们打个赌吧,就当你我之间做个了断,你随我去,若是他还待你一心一意,我甘愿放弃,若是他早就有了别人,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莫离也会视如己出的。” 楚长歌任由他抱着,“好,我答应你。做个了断。” 沉央一阵欣喜,却觉得莫名全身发热,他看着楚长歌呼吸都开始急促,难道是月色太好,身子憋太久? 他一想不对劲,“你给我喝了什么?” “白落给的合欢散啊。”楚长歌笑了笑。 “她连这个都有?”沉央撑着身子,“你想干嘛?投怀送抱也不用给我下药啊,你说一声就好了。” 楚长歌戳了戳他的脑袋,“玉儿,告诉皇子妃,皇子喝醉了。” 沉央总算是弄明白了,“你不是连这个都要管吧?” “怕你断子绝孙!” 沉央热的有些迷离的时候被衿心当成醉酒带走了,时隔很久以后衿心才觉得自己上当了。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沉央隔天醒来就把衿心的姐姐楚如给放了。 不过这下可好了,楚如倒是不把当外人,直接带着行李搬进了皇子府。 “安夫人好。”楚如走到楚长歌面前行礼。 楚长歌扫视了她一眼,“你好歹也是曾经的皇子妃,用不着向我行礼,你应该向衿心行礼罢了。” 衿心罢了罢手。“不用,不用。” 傻子,看楚如打扮就知道根本不是来探望自己妹妹的。 楚如坐下就张望着,“怎么没有看到沉央皇子?” 衿心听闻,一想到沉央醉酒脸色微红,“皇子为了去东国的事情在忙,所以不在府里。” 楚如失望的收回目光,看着与衿心平起平坐的楚长歌,想起了外面的传言,沉央会有今天都是这个女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听说她连胡国的大将军都请得动。 “不知道安夫人安排我住在哪里?”楚如讨好似的靠近楚长歌。 楚长歌无奈,抬眼冷淡的看着楚如,“你也不过是住几日,再者皇子要带我和皇子妃一起去东国,住哪儿不都一样,还听皇子妃安排。” 楚如一听,声调拔高,“什么?皇子竟然带你们一起去?” 衿心也一愣,没听说带她去啊? 楚如刚想开口求衿心带她一起去,就被抱着孩子跑来的白落打断。 白落连个礼都不行,“沈家的两个老家伙简直不要脸,又来抢孩子,好在我要跟着去东国,不然岂不是让他们得逞了?” “你也去?”楚长歌还以为她会留在城里。 白落喝了口水,“怎么不去?我与阿离这么些年不见了,虽然传了几封信,可是两个人都觉得这玩意压根不适合我们,还不趁此机会见一见?” “放肆!”楚如突然开口,吓得白落那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楚如指着白落道,“见了皇子妃和安夫人怎么不行礼?” 白落盯着楚如半天,“她是谁啊?” 白落撩起袖子,正巧没地方发泄呢,还有人敢招惹她? 楚如看白落凶神恶煞的样子,拉着衿心想要帮助,奈何衿心倒是笑了说道,“白落是沈家的少夫人。姐姐你现在应该向她行礼才对,我们三人相识久了就无所谓了。” 楚如脸色突然一变,心里想着如今衿心有这么两个人护着,那岂不是根本就不可能再听她的话了? 最后只能乖巧的行礼,而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此处。 “为什么要让这样的女人进府?你们两个脑子都被傻了?”白落都看出来者不善。 楚长歌扶额,指了指衿心,“皇子妃请来了的。” 衿心尴尬的笑了笑,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楚长歌那么反对她救楚如了,楚如压根还是不把她当回事。 听说楚如还求衿心带她一起去东国,说是想要报答沉央的救命之恩,衿心立即回绝,气得楚如在府里撒泼。 还好楚长歌及时出现。救了衿心,也寻了个理由让楚府的人将楚如接走。 楚长歌那时就送了一句话给衿心,“沉央皇子是孤独的,如果你想陪他一辈子,就不要什么都心慈手软,不然他只会觉得你压根就不想陪着他,而是想把他送给别人罢了。” 衿心倒是第一次很果断的回答了楚长歌,“我会一直陪着他。” 出使东国时,楚长歌替莫离换上了东国的衣裳,梳了两个小辫子,模样真的是很粉嫩招人怜爱不已。 莫离照了照镜子,“娘。为什么你会有东国的衣裳?” 楚长歌停下手替她拉了拉桃红的裙子,翘角的绣鞋上系着两个银铃,每次她跑跑跳跳的时候都会发出好听的声音。 “莫离,这衣裳是娘替你做的,以为没机会穿,想不到赶巧了。”楚长歌捏了捏她的小脸。 莫离却不甘心的指着床上另一套衣裳,“那些衣裳呢?明明是男孩子穿得嘛,娘亲每年都做同样的衣裳,又不给我穿的。” 楚长歌捧着另一身衣裳放进了行李,她没有忘记她还有一个儿子,虽然梦里梦到他的模样,可是她却不敢断定自己做得衣裳是不是合身,就连他的名字她都没来得及取。 楚长歌收住泪水,“莫离,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楚长歌戴上面纱,坐上了马车,衿心见了她便问,“怎么戴上面纱了?” “得了风寒,怕传给你们,还是这样好一些。”楚长歌寻了一个理由,她没忘记自己和沉央的赌约。 衿心寻了一个软枕让楚长歌靠着,而后倚着她,“姐姐,你说东国的皇帝是什么样子的?听说咱们皇子还帮过他,是不是个特别老的男人?不然怎么会要皇子帮?” 楚长歌噗嗤一笑,“他啊,挺闷的,心境怕是起码有个七八十岁了。” “啊?这么老了?那还能打猎吗?” “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一路走走停停的,沉央看楚长歌一点也没有想早点见到紫眠的心思,反倒是一路上陪莫离玩得开心。 结果他们原本不远的路却是最后一个到东国的,楚长歌掀开车帘,望着街市,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笑意。 城外有宫里的人等候,见了沉央立即下跪行礼,“皇子安好,皇上命奴才在此等候,宫里正巧有为各位准备的洗尘宴。” 沉央点了点头,不由得看了看马车,他的心竟然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到了皇宫,宫人搀扶着衿心和楚长歌下车,衿心略显紧张抓紧楚长歌,“姐姐,我现在可好?我不敢给皇子丢人。” 楚长歌整理了一下衿心的发饰和衣裙,点了点头,“很好看。” 然而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衿心身上,望着熟悉的地方,仿佛她根本不是离开十年,而是一日罢了。 莫离扯了扯她,“娘,你又发呆了,我们快跟上去。” 楚长歌看着女儿却忍不住鼻子一酸,“莫离,待会进大殿行礼,你要有礼,一定要告诉上面那个人你叫什么。” 莫离有些不明白,反倒是沉央解释了一番,“莫离,听你娘的话,站在我身边,大声的告诉上面那个人你的名字。” 莫离顿时觉得这两个大人有点奇怪,哪有这样自报家门的? 白落上前看着穿着东国服饰的莫离,不知为何心头也是一阵感慨,“莫离,这叫底气知道不?” 大殿门外的太监见沉央一行人,便对着殿内大喊,“北国沉央皇子携家眷进殿。” 楚长歌走在后面,带着面纱遮掩着自己的容貌,目光却越过前面全部的人看向上面,没错,那个人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冷清的如同夜空的孤月,即便是这么显眼的明黄色裹身都无法寻找出他身上一丝暖意。 十年不见,紫眠,你可好? 楚长歌望着他却忘记了行礼,就听到莫离响亮的声音在回荡。 “莫离,我叫莫离,我娘说就是一辈子不离开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见之时 十年到底能改变一个人什么?年纪?容貌?还是感情? 还未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楚长歌也没有站在显眼的位置,但是背上和手心的冷汗却是一层覆盖一层,她才惊觉这厅中只有她一人僵硬的站着。 她立即弯身行礼,声音却发虚,“参见皇上。” 她的心在期盼着什么,像是虚浮中期盼抓住某一根救命稻草。 而上面传来的不过是冷若冰霜的声音,“入座吧。” 沉央冷哼一声,坐下便轻声抱怨,“十年了!这人竟然还这么记恨我!那还不如干脆不请我算了。” 沉央拉着莫离,指着紫眠道,“莫离,以后离这种耿耿于怀的人远一点,父亲可不愿他接近你。” 莫离点了点头,目光却停留在楚长歌身上,“娘,你从进门开始就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风寒让你很难受,额头都出汗了。” 衿心也担心的看着楚长歌,“姐姐,你快拿帕子擦一擦。” 楚长歌抬手一摸才惊觉自己竟然这么害怕。 沉央叹气,“你竟然如此紧张?” 楚长歌低头,看着桌上的酒菜,精致可口,但是目光却始终想看向某处,她不禁捏紧了衣袖。 正在楚长歌发呆的时候,殿外的太监又在高声通传,“太子驾到!怜妃娘娘驾到!” 太子?楚长歌那种紧张到腹痛的感觉又席卷而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殿门,她不敢再错过分毫。 只见,一身玄色袍子,玉簪束发的男孩走了进来,楚长歌以为自己只是错过了十年罢了,但是看着他挺拔的身形和神色冷淡的神情,她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他一辈子。 楚长歌还是没能忍住,她眼眶里的泪水忽闪而下。直到男孩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望向她,而她却懦弱的低下了头。 男孩走到紫眠身边坐下,紫眠的耳边低语着,而他脸上的神色却从未放松过。 至于另一个人,楚长歌深吸了一口才忍住心中那口恶气,怜惜竟然还留在宫里。 或许是气愤,气得她呼吸加重连面纱都吹了起来,沉央赶紧捂住,“你这面纱也不顶用,一双眸子都快把人看穿了。” 衿心好奇的看着两人,“其实东国的皇帝也不老。要是不冷冰冰还怪好看的,那太子与他倒是八分相似,这么一家三口到底是怎么生活的?怎么看着连话都懒得说?” “谁说他们是一家三口的?谁说的?”楚长歌气鼓鼓的,儿子是她生的,怎么能让怜惜捡便宜? 衿心吓了一跳,笑了笑,“姐姐,你别生气。我只是” 沉央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行了啊,至于生气吗?你看看那三个人啊,紫眠连看都不看怜惜一眼,开心了吗?” 衿心“啊”了一声。“为什么姐姐要开心?” 沉央直接捂住了衿心的嘴,“别说话,不然马上她要掀桌子了!” 楚长歌眉头一皱,自顾自生闷气,他人倒是酒过三巡了,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手,吓得她捂住面纱才没叫出来。 “竟然有几分相似。”说话的是楚若祁。 沉央呵呵干笑,“楚将军你可别吓坏我家的美人,她经不住。” 楚若祁举杯敬了一杯沉央,借着三分醉意开口道,“看皇子左拥右抱自然是人生快事,只是有些人却只能靠回忆活着。” 楚若祁说着望了望上面那个男人。光喝酒不说话,神色也不怎么友善。 “不过今日总算是要结束了。”楚若祁双腿一盘竟然坐在了沉央的身边。 沉央替自己和他倒了杯酒,“此话怎么说?” 楚若祁望着手中就被顿了顿,“十年了吧,他寻了长歌十年,他脱不开身就让儿子跟着季舒望出门,人说断崖下寻不到尸体兴许是流向了忘川江,那片忘川江大概都有他们的足迹吧,只可惜十年了,尸首都该化了。” 楚长歌坐在一旁,手中的杯子跌落幸而楚若祁眼疾手快接住了,“这位夫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沉央也盯着此刻的楚长歌。即便是面纱遮去了她大部分的神情,但是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她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楚若祁将酒杯放回桌上,继而开口,“这次虽然是秋猎,但是也是众位逼着他纳妃的日子,你说是不是要结束了。” 沉央看着楚若祁面色有几分怨恨,“楚将军,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当然不开心,长歌是因为他死的!他却留下了怜惜那个女人!”楚若祁是替楚长歌不值。 “沉央皇子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漠尘的声音插入他们两人中间。 漠尘手握酒杯,似有敬酒之意,衿心见位置不够立即起身坐到了莫离的身边,“各位与皇子叙旧罢了。” 漠尘微微点头,率先敬了沉央一杯,“他留下怜惜是有原因的,言翊当年有很多势力,而凤府的人深知这一点,他想要站稳脚就要靠凤府的人斩草除根。” 沉央顿时觉得自己身边实在是太热闹了,又让宫人送了一些酒来,“漠尘大将军,咱们能不再围绕他说话了吗?” 漠尘眼底微沉,再睁开的时候却露出一丝杀意,“不能吗?毕竟还要谢谢皇子那一箭,不然我们兄弟两个何苦找你烦心?” 沉央直接拿出酒壶,“我喝,我喝,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漠尘却不以为意自顾自的举起酒壶喝了起来,听着厅中突然响起的乐声,他淡淡开口,“好戏开始了。” 楚长歌听着楚若祁和漠尘与沉央的对话,觉得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什么。 忽而,厅中响起乐声,一群妙龄少女穿着舞裙涌进了大厅中央,楚长歌眼皮一重直接闭上了双眼。 嗯,刚才话里面还有一句最重要的事。选秀女。 此刻,楚若祁和漠尘被各自的人带回了自己的位置,临走的时候,漠尘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一刹那楚长歌还以为自己被他看穿了身份。 沉央舒了一口气,“你说你两个哥哥如果知道我私藏你十年,下场如何?” 楚长歌略显气愤,没想到一回来就赶上了这么一出好戏,“皇子你放心,死不了,最多就是残了罢了。” 沉央想起十年前在断崖雪山上紫眠对他下得手,此刻想起来都觉得身上疼。 虽然楚长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与沉央交谈,但是沉央还是发现了她眉头皱得都快松不开了。 “我觉得你再看下去真的要掀桌子了!”沉央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楚长歌深吸一口气,面向沉央笑道,“如果我去选秀如何?” 沉央扶额,“这估计不太可能,你太老了!” 一阵痛感,沉央低头看到自己手背被人拧起的肉。 楚长歌觉得自己来东国就是来自讨没趣的,虽说那人还惦记着她,可是说了他若认不出她,她就要乖乖回去。 再看这群妙龄少女,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楚长歌抚上自己的脸颊,她大概根本就比不上这些人了,或许等这些人入宫了,她也就淡了。 曲终,少女们上前谢恩,有人说跳得好,有人说某个跳的好,总之都是一些听厌了的赞美之词。 “难看死了!” 稚嫩的声音的从楚长歌背后响起,楚长歌顿时脊梁骨一凉,转身就看到双颊通红的莫离指着那群少女。 衿心无措的开口,“宫人送错了酒,被她给喝了。” 莫离突然起身,“我娘跳得最好看!” 沉央无奈扶额,与楚长歌互相看了看,低声道,“莫离真是个好助手。” 这下好了,楚长歌还想平平静静先过了这洗尘宴再说,结果众人的目光盯得她心底发毛。 怎么办?她看向沉央,沉央笑了笑起身,歉意道,“抱歉,夫人她风寒就此罢了。” “怎么?皇子自己管教无方,就这么简单一句就算了?”怜惜站了起来,从头至尾的装束都显示她的高贵和地位。 只可惜那张嘴脸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楚长歌听了便心里不舒服,竟然敢说她女儿无教养? 沉央一看怜惜这般数落莫离,就知道楚长歌沉不住气了。 果然,楚长歌不顾沉央的阻止站了起来,毫无畏惧的迎上怜惜的眼神,“这位娘娘,我家女儿是否有教养似乎轮不到你说,再者我们是皇上请来的客人,主人家还未开口,你倒是说教起我家皇子了,怎么?是你们东国看不起我们皇子吗?” 怜惜许久未曾遇到敢和她顶嘴的人,竟然一时不知作何回答,“你!” 楚长歌继续道,“若是说没教养,娘娘是不是也很没教养,孩子可以是童言无忌,娘娘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知轻重?若是娘娘的话替得了皇上,我们就此走罢了,省的外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怜惜,你的话替得了紫眠的话吗? 怜惜听闻她加重年纪一词,顿时浑身都不舒坦,像是被绵针刺遍全身,浑身痛痒。 楚长歌望向紫眠,只见他微微抬手,目光不过一瞬瞟过怜惜,怜惜立即跪地恕罪,虽然心里气愤却不敢去招惹紫眠。 但是怜惜又怎肯如此放过这个大胆的女人,“这位夫人,既然已经开了口,不如舞上一曲,难不成是信口开河了?” “不难,不过”楚长歌走入厅中,望向正上方的紫眠,“我只跳琵琶曲。” 或许楚长歌不知道,琵琶二字对于这座宫殿而言就是一个禁忌,因为他人都知道皇上死去的那个妻子擅长琵琶更善舞琵琶曲。 所以当楚长歌死后,这个宫殿再也听不到琵琶声,更没有人敢提这两字。 楚长歌的话引起了紫眠的注意。他抬起眼帘注意着厅中那个紫色衣裙的女子,双眸盈盈笑意,但是看久了却发觉她眼角竟然闪过一丝晶莹。 楚长歌看他不为所动有些失落,“看来众位是没有诚意了。” “等一下。”坐在紫眠身边的太子突然起身,“我知道哪里有琵琶,我叫人拿来。” 楚长歌皱眉,不过是一把琵琶,难不成这皇宫上下只有一把? 宫人小心翼翼将琵琶送来,递放在楚长歌手中,她竟然觉得是如此沉甸甸的,这不是她的那把琵琶吗? 太子看了看紫眠,见他没有反对便道。“夫人,这是唯一一把,请小心。” 楚长歌拂过琵琶,手停留在一处,那里她刻了字,常人看不出,竟然还在,一丝灰尘都没有,看来保管的人十分小心。 “我来弹,我来弹。”莫离冲了过来,模样虽然可爱,但是醉醺醺的实在是失态。 楚长歌将莫离交给沉央,而后便将琵琶递给衿心,“还记得我教你的那首曲子吗?就弹那首。” 衿心顿觉沉重,“可是我弹得不如你好,万一” 楚长歌没给衿心反对的机会,人已经站在了大厅中央,衿心这才坐在一侧,拂过琵琶的时候衿心也愣住了。 怎么可能呢?府上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琵琶,是安夫人的宝贝,而这把竟然连刻字的地方都一样。 衿心收回分心,望了望安夫人便弹起了那首曲子,一首莫名让人哀伤的曲子,安夫人常说这是一首故人一起弹的曲子。只是那时弹的时候不似这么悲伤。 不知为何,分开后,这手曲子莫名的就变了调子。 楚长歌踮起脚尖,轻盈起舞,若非知道她有这么大的女儿,他人会觉得她与那些少女无异,这舞姿更胜于那些少女,简单干净,每一步都像是为曲而生。 而有这样本事的那个人,已经在断崖下长眠。 沉央看着楚长歌的小心翼翼,不由得在桌下双手紧握,感受到异样的目光。顺势望去竟然是漠尘。 漠尘冲着他举杯,那嘴角的笑意是什么意思? 楚长歌的舞姿赢得认可,不管是秀女还是怜惜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不知为何被一个不知容貌的女子抢去了风光。 楚长歌将琵琶还给太子的时候,不知为何觉得伤感,莫名开口,“太子长得真好。” 她想要摸摸他的手又收了回来,担心自己这样会吓到孩子。 “夜昭,我叫夜昭。” 宴席散去,众人散去,久久不说话的紫眠突然开口,“沉央皇子。多年不见,难道不想留下叙旧?寝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沉央背脊一凉,这一点也不像是叙旧,分明是算旧账。 最后沉央一行人还是被紫眠留在了宫里,其他人则留在宫外的别馆。 楚长歌安抚着醉酒的莫离睡去,宫人却来敲门,“安夫人,太子来了。” 楚长歌走出寝殿,看到太子和衿心站在一起,衿心见了她立即跑了过来,“姐姐,太子把那琵琶带来了。说还要我弹一遍,可是我” 楚长歌走到夜昭面前,一个小孩为何总是露出这般沉重的表情,她抚上他的脸颊,“太子是谁欠了你的钱吗?” 夜昭不理会将琵琶塞在楚长歌怀里,“皇子妃说,这首曲子是你教的?你能弹给我再听一遍吗?” “你想听?”楚长歌很好奇为什么夜昭会如此在意这首曲子? 夜昭点头,楚长歌便坐在院中,仰起头看了看夜空,竟然有一丝丝凉意。 夜昭让宫人将所有的灯都点上,顿时亮了许多,楚长歌望着烛光下夜昭的脸。如此接近观察自己的儿子,心头一暖。 原本被楚长歌一直弹的哀伤的曲子此刻变得异常的暖心,夜昭的神色微愣,盯着楚长歌许久许久。 一旁的衿心心里十分纳闷,怎么曲子像是变了?但是真的好好听。 不仅是衿心就连一旁的宫人都听得入神,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主子正站在这院中许久。 楚长歌一口气弹完,却不肯松开琵琶,这么多年了,她第一次弹对了这曲子的情感,第一次有种愉悦的心情来弹这首曲子。 夜昭不知为何无法回神,看着楚长歌,“这首曲子安夫人是怎么会的?我父皇说这个世上只有他和” “夜昭,回去了。”紫眠的声音突然响起。 回神的宫人立即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楚长歌顿时觉得背后如有针扎,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头看他,顿时肩头一重,竟是一件明黄的披风。 “安夫人,风寒再着凉就难治了。”他的声音冷冷清清,虽无感情却对她而言是那么熟悉的人。 她抓紧披风转身,看到的不过是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而她的怀里却紧紧抱着那把琵琶。 “别看了,走远了。”沉央吃痛的声音传入她耳朵。 楚长歌回神却发现沉央脸上竟然有伤,“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又打起来吧?” 沉央哼了一声,“这十年他到底吃什么了?功力不减还增加了不少。今天先让他一回。” 楚长歌想笑却变成了又哭又笑,沉央抬手擦去她的眼泪,轻声道,“长歌,一切都会好的。” 而此刻紫眠和夜昭一前一后走着,夜昭一副大人模样但是最终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为什么不让我问问?” 紫眠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夜昭,以后不用跟着你季叔叔出去了。” 夜昭却不肯作罢,“我不要!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听说各国的人都到齐了,准备前往狩猎场,结果莫离因为误喝了酒竟然病了,连宫里的太医都没辙。 楚长歌守在床边不过一夜罢了,便憔悴了许多。 衿心一直在询问太医,“怎么回事?怎么会不醒呢?是不是你们没有诊断出来?” 太医摇了摇头,“小郡主身体无恙,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昏睡不起。” 沉央看楚长歌失了魂,这才去寻了紫眠而来,紫眠靠近她颤抖的身子,楚长歌戒备的回头望了他许久,突然干涩的开口,“阿离。找阿离!” 紫眠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安夫人倒是对我东国十分熟悉,竟然连将军夫人知晓药理都知道。” 楚长歌也不反抗,反复不过一句话,“阿离,阿离,阿离。” 紫眠叫人去把阿离请了过来,阿离看着用期盼目光看着自己的蒙面女子,莫名的觉得熟悉。 把脉之后,阿离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个孩子生时便孱弱。所以才会比常人昏睡久一些,不过看着像是娘胎里的毛病,这位夫人我看你这浑身上下都有问题,而且,你怎么会认识我?” 楚长歌圆不回去,沉央便站出来遮去了她的狼狈,“是我告诉她的。” 阿离撇嘴,“这是你的女儿?早知道我就毒死算了!算我替长歌报仇!” 沉央一听一惊,“你可别乱来啊,你要是敢动手,我跟你说以后找你要命的人一定不少!” 阿离又看了看那个憔悴女子的侧脸,“算了。有些人都放弃了,我干嘛替别人着急。” 阿离所谓的有些人便是紫眠,她以为他会为了楚长歌守身一辈子,却在这个时候同意了纳妃,她不能忍! “孩子要好好休息,你们这么多人太闹了,都散了吧。”阿离拉着人走出了房间。 楚长歌避开了所有人只想寻个无人的地方发泄一下情绪,一颗心上下乱跳,若非阿离那番话,此刻她都无法安心,她更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人记得她。 “王妃去哪里?”背后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楚长歌转身循声望去,看到漠尘缓步走到了面前。“大将军在寻谁?” 漠尘眼中无法掩饰的笑意,楚长歌已是无路可退,“我在想沉央到底是有什么面子,在杀了你后竟然还敢让沈言蹊写信给我,加上今日见到你,我知道肯定是你教沈言蹊的。对吗,长歌。” 秋风徐徐,微微吹开了楚长歌的面纱,她还未曾开口就被漠尘抱在怀中,快要窒息的手劲。 “千万别再犯傻了。” “嗯。” 夜昭收好长剑,一旁的个头娇小的男孩拍手叫好,立即冲了上去,“夜昭哥哥,你饿不饿?可是我看你练剑我都饿了。” 夜昭无奈甩了一个糕点给他,“长瑞,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吃不饱?” “随我娘啊,她不就是一天到晚都吃不饱?”长瑞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总算是舒服了。 夜昭捏了一下他的脸,这么好看的脸肯定也是随了他娘,怎么看都是个小女孩。 长瑞吃痛,杏眸水光闪闪,“疼。” “你娘不是不喜欢来宫里,怎么今天这么着急?”夜昭替长瑞揉了揉脸颊。 长瑞想了想,“好像是北国那个小郡主因为误食烈酒,睡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宫里的人没法子,皇上就去请了我娘,我娘不乐意来只要我爹一开口她就服软了。” 听闻,夜昭又想起了楚长歌,那个让他觉得很熟悉的女人。 长瑞突然靠近夜昭,“你知道我娘听说是给沉央皇子的女儿看病,她急得差点拔剑,你可别说我说的,我听我爹娘的话当年在断崖雪山射杀你母亲就是沉央皇子。” 夜昭咬牙,收好佩剑就往外冲,结果撞了来人。 “太子你去哪里?母妃给你带了吃的,你快尝尝。”怜惜刻意讨好的看着夜昭。 夜昭却一脸不悦的瞪着她,“我母妃死了。难道你也想死了?你要是再敢到处说你是我母妃,我就送你去见我娘!” 怜惜听着吓了一跳,夜昭虽然对她一直不喜,但是不曾说过这么重的话。 一旁的长瑞看怜惜脸色难看,咯咯咯的笑了出来,“怜妃娘娘,他不吃我吃,免得你到处说夜昭哥哥不懂礼。” 怜惜望着离开的两个的男孩,气得砸了手里的食盒,“一个一个的都不知好歹!” “娘娘别生气,别忘了你的目的,此刻正是要收拢太子心的时候,若是真的被新晋的秀女占了先机,那娘娘可如何了得?”身边的宫女小声的提醒着。 收到选秀,怜惜便觉得浑身不自在,“凤府的人看我快撑不下去了就迫不及待的塞人进来,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宫女凑近她道,“娘娘有所不知,听说凤大人特意将一位姑娘的画像单独送进了宫,而秀女册子上那姑娘是唯一一个不需要嬷嬷管教的女子,听说秋猎才到。” 怜惜冷哼一声,“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宫到是要看看是哪路货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止相似 夜行穿过寂静的长廊,仿佛这座华丽的宫殿空无一人。 是了,楚长歌走后,紫眠所到的地方都犹如死寂一般,总叫人不由得放轻所有的动作。 夜行踏进书房,看到背对着他的男人对着墙上的画像发呆,轻声道,“皇上,他们行动了。” 紫眠一动不动,冷漠的声音从嘴里溢出来,“哦?” 夜行很无奈的将凤府递进宫里的画像打开递给了紫眠,画上的女子与墙上画中女子一模一样,就连神态都学得几分相似。 从紫眠答应选妃开始,那些人就牟足了劲将家中女儿画像送进宫,还有不少人知道紫眠信任夜行,所以将画像直接送进了苏府。 “这些人真的是费尽心思,你看看这幅。”夜行指着画像上的少女,笑容恬淡,黑眸青丝,有种说不出的相似。 紫眠瞟了一眼愣住了,“心思下得够深。” 夜行解释道,“凤府的人知道你对怜惜没有兴趣,为了稳住自己的家的地位自然只能另找一人了。” 除掉了言翊以为只要收拾残局即可,没想到的是凤府的人竟然私下将言翊的人纳为己有。如今不仅是在政事上插足颇多,就连紫眠的私事也要插足。 紫眠将画像合起,“把画像放下,告诉凤府我收下画像了。” 原本以为紫眠会大怒,毕竟楚长歌是一个禁忌,谁知道他竟然还能这么冷静处理这件事。 夜行不解的看着他,“皇上,难道你” 紫眠没有回答,目光抬起望着墙上的画中人,他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总觉得这些年快要死去的心突然又跳动了起来。 夜行告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沉央带来的那位安夫人总让人觉得奇怪,她为何对阿离会如此熟悉?” 莫名紫眠勾起一丝笑意,“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衿心急急忙忙的跑进楚长歌的寝殿,“姐姐,不好了,太子和皇子打起来了。” 楚长歌看了看还在昏睡的莫离,“皇子妃,孩子先交给你。” 楚长歌顾不上穿着单薄直接就冲了出去,看到沉央还真的和一个孩子打了起来,楚长歌气得举起宫人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砸了过去。 “沉央,你几岁啊!”楚长歌见两人收手,立即上前查看夜昭。 沉央委屈的退后,“这孩子和他父亲一个德行,我简直欠你们全家的!” 楚长歌反复查看之后才看着夜昭,“你知不知道刀剑无眼?他让着你,要是别人会让着你吗?你要是伤了怎么办?” 说着,楚长歌不知为何落下了泪,她心里被什么揪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填补这十年的空缺,她欠这个孩子的该怎么还? 夜昭被楚长歌拥在怀里,第一次有人这么拥着他,为他落泪。 夜昭手里的剑落在地上,目光却依旧凶狠的等着沉央,“他杀了我娘!今天我就要报仇!” 楚长歌捂着他的嘴,使劲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夜昭不要说了,这不是你要承担的。” 沉央委屈的脸色顿时变了,无措的将外衣披在楚长歌身上,“你们两个好好说话,我先去看看莫离。” “夜昭,你娘是心甘情愿离开的,如果她不走,会连累你和你父亲的,其实你也明白的对吗?”楚长歌轻声开口,却不愿松开他。 夜昭挣扎,“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们说我娘抛弃我和我父亲就为了权贵跟随那个狗皇帝,水性杨花什么的我都不相信!” 楚长歌无言。 夜昭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安夫人,你怎么知道我娘的?这里没有一个人敢提起我娘。” 楚长歌没有去解释什么,“夜昭,答应我别乱来了好吗?” “安夫人,你能陪陪我吗?像陪莫离那样陪我一会儿。” 楚长歌与夜昭说了很久,才发现这个孩子真的很孤独,不管这里的人是怎么丑化她的,但是在夜昭的心里却始终在意她。 每每想起这件事,楚长歌总是莫名的伤感。 沉央抱着清醒的莫离走了过来,他在莫离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莫离便走到夜昭面前牵起了他的手,“夜昭哥哥,我陪你好不好?” 莫离才醒来就管不住自己好动的性子,拉着晃神的夜昭到处乱跑。 沉央走到楚长歌面前,“我若是要求你现在就跟我回北国你还愿意吗?” “我我对不起夜昭,我以为我只要离开,他们至少不会因为我有那么多敌人,可是我”楚长歌提起夜昭便管不住自己的泪水。 她原以为自己是坚强的,管住一切思念,远方的他们就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她错了。 沉央不言不语,其实那个赌约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长瑞和阿离进宫给那个安夫人送药,阿离一脸的不满。 “人家都没求我,我凭什么来讨好她呀?”阿离看着自己手里大包小包的补药,差点把家当都拿来了。 长瑞舔了舔手指上的食物渣,“娘啊,你已经自言自语一天了,要送人家就大方一点嘛。” 阿离瞪着自己的儿子,“你说你空有美貌却是带把的,不然我就把你嫁给夜昭,这样或许长歌心里好受一些。” 长瑞摸摸自己的脸,“他们都说我和娘长得像,我也没办法啊,其实你可以再生一个妹妹给夜昭,只要你别老气爹就好了。” “妹妹?”阿离盘算了一下,倒是个好主意。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笑声,长瑞立即循声跑了过去,“夜昭哥哥。” 阿离这才发现一向板着脸的夜昭竟然笑了,而夜昭的身边就是那位安夫人的女儿,这小姑娘倒是挺有法子的。 阿离叹了口气走到莫离身边,“小姑娘,把手给我,我替你看看身子好透了吗?” 莫离望了望漂亮的阿离,乖巧的伸出手,“夫人。你真的懂医术,那种很厉害的?” 阿离一脸的自豪,“小姑娘,你去问问这都城还有人敢和我比吗?” 莫离听闻呆呆的看着阿离,“我娘说她也认识一个天下第一医术高明的人,说她特别喜欢吃,我生出来的时候天天生病,她就会哭着说若是那个人在身边就好了。” 阿离皱眉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耳熟? 长瑞指了指阿离,“莫离,你说的好像我娘啊,我娘就喜欢自吹天下第一,还喜欢吃。” 阿离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子,“什么叫自吹?怎么做儿子的?” “对对,我娘还说那个人特别冲动,功夫厉害的十个男人都不敢靠近她。”莫离脱口而出,觉得阿离实在与她娘亲描述的太像了。 阿离愣了愣,“罢了,你娘可在殿内,我替你娘配了一些药,看她那副身子稍有不慎就会倒下。” 说完,莫离便一脸的难过,“夫人,你这么厉害一定要帮帮我娘,母妃和父亲说她为了生下我吃了很多苦头,玉儿还说,当初我娘进府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伤,为了保住我很多药都不能吃,只能扛着痛。” 阿离原本不想听一个小孩子啰嗦,但是听到此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目光在夜昭和莫离的身上来回徘徊。 阿离笑了笑蹲下身靠近莫离,“你想让我帮你娘呢,那你告诉我你生辰八字好不好?” 莫离一脸为难,“我娘和父亲说这个不能告诉别人,但是夫人是好人,我偷偷告诉你。” 莫离凑近阿离,随着莫离的话,阿离突然起身冲向楚长歌的寝殿。 长瑞觉得眼前一阵风飘过,笑嘻嘻道,“别生气,我娘就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人。” 长瑞拉起莫离的手,却被夜昭直接从中间拉开,“我牵着就可以了,你吃你的东西去。” 长瑞粉嫩好看的脸上神色一僵,“我这是被抛弃了吗?” 长瑞目光一收,他和夜昭一起长大,第一次看到夜昭这么在乎一个人,细细观察莫离,总觉得好像有点眼熟啊。 长瑞指着莫离身上的衣服,“莫离,你这衣裳的式样都是十年前的了,现在都城的人都不这么穿了,你们这衣裳时哪里买的啊?” 莫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与长瑞的的确不太一样,尤其是领口和袖口,花色与式样都不太一样。 夜昭站出来替莫离解围,“我觉得挺好看的,而且十年前你生了吗?你这都知道啊。” 长瑞蹭了蹭夜昭,“因为我奶娘给我小时候做的衣裳就是这个式样,她说是那几年最时新的式样。” 莫离倒是觉得很好看,突然想起什么,“夜昭哥哥,你觉得好看?要不然我给你一身?都是我娘做的。” “安夫人?”夜昭想起安夫人便觉得十分的温暖,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莫离将夜昭和长瑞带回了寝殿,翻了许久行礼才找出那身衣裳,“不知道合不合身,我娘每年都会做两身这样的衣裳,一男一女,我也不知道这男孩的衣裳是给谁的,夜昭哥哥你试试。” 夜昭捧着衣裳觉得沉甸甸的,仿佛自己突然之间多了一丝关爱暖意,他换上衣裳,除了外袍有一些短,其余竟然意外的很合身。 因为楚长歌做的两身衣服都是用差不多颜色的料子,除了式样区分男女之外,其余让夜昭和莫离看上去更加相似。 长瑞拉着两个人走到穿衣镜前,“我说莫离为何那么熟悉,你看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些神似?尤其是眼睛,一皱眉的时候如出一辙。” 莫离天真的学夜昭皱眉,笑道,“真的好像。” 三个人正纳闷的时候,外头宫人突然走了进来,“太子,怜妃娘娘来了。” 长瑞一脸不悦。“来了个扫兴的!” 夜昭看了看长瑞,“交给你了,我带着莫离去别处等你。” 长瑞点点头,“放心走,保证帮你气死怜妃娘娘。” 阿离冲进楚长歌的寝殿,将手里的补药甩在桌上,突然靠近楚长歌。 楚长歌不禁后退,觉得此刻的阿离有些危险。 阿离隔着面纱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略显着急,“安夫人这颗心倒是受伤严重。” 说罢,阿离一把抱住楚长歌。“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楚长歌装疯卖傻,“将军夫人在说什么?” 阿离指着她的心口,“这里受过伤?还痛吗?” 楚长歌拿下她的手,“你认错人了。”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就算是你想骗过所有人,你骗不了我,你身上为皇上受得伤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我知道你是她!”说着说着阿离哭了。 楚长歌还想解释,阿离却紧紧搂着她,“长歌,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是告诉我你还活着好吗?十年了。我一直在后悔,后悔帮你送那封断命信,虽然皇上不怪我,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如果我不送信或者告诉皇上你的意图,或许你就不会死了。” 楚长歌身子一僵,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却不知道她这样一了百了最自私。 她想抬手抱住阿离,阿离却突然推开了她,指着她,“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每个人都想着你,却不敢提你,我们把你的名字放在心里,我可以不再贪吃了,我只想你回来!” 阿离看不清她的表情,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真的那么心狠,算我白说。” 楚长歌看着她摇晃着要离开,不由得摘下面纱,“阿离。好久不见。” 阿离看着她,方才的泪水一下子又收不住了,“我就知道是你!” 说着,阿离一把抓住楚长歌,“走,我带你去见皇上。” 楚长歌拉住她,“等一下,你听我说完。” 楚长歌将自己和沉央的事情告诉了阿离,阿离才知道原来她和沉央之间还有一个赌约。 阿离肯定道,“皇上一定会认出你的,他不会忘记你的,他或许只是太累了所以现在还没看出是你。” 楚长歌摇了摇头。“我没生气,反倒是觉得对不起你们。” 阿离安慰楚长歌道,“我当时听说你死了,直接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皇上还在断崖雪山找你,是夜行带着人把他拉回来的,我们都骗他说或许你顺着河水流进忘川江了,说着说着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我说什么人敢在这大呼小叫的,原来是将军夫人,怎么了?认亲结束了?你们总不用再一个个想杀了我了吧?”沉央原是不想破坏这气氛,只是在外面快憋坏了。 阿离气鼓鼓的看着他,“你藏了长歌这么多年,我没毒死你已经不错了。” 沉央罢了罢手,“阿离,你我恩怨先放一放,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可千万别现在告诉别人长歌回来了。” 阿离眉头一紧,“难道你还想带走她?” 沉央赶紧否认,“这事是长歌决定的我不强求,不过她与我又赌约在先,二来你是夜行的夫人难不成你一点都察觉不到?我们一进宫发现怜惜还在位就知道还有人没死透。” 阿离听闻觉得有道理,“我也问过夜行,他担心我乱来所以告诉我凤府的人将曾经跟随言翊的人全部揽在门下,不仅处处牵制紫眠,还四处作恶。” “这就对了,如果让怜惜知道长歌没死,还回来了,那岂不是火上浇油?”沉央分析给阿离说。 阿离也觉得有道理,“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长歌的身份,夜行也不会告诉,不过沉央皇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的罪过吗?我刚才在你身上下了痒痒粉,我儿子最喜欢的把戏,你尝尝。” 沉央扭了扭身子,“阿离,做人不能这样的,啊!不行了。痒死了!” 衿心听到声音跑了过来,“皇子,你怎么了?” “痒啊!”沉央上蹿下跳。 衿心见状,拿起桌上的水壶泼了过去,沉央一身惨叫,“啊!好烫!” 楚长歌和阿离相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夜昭带着莫离走着走着便走到了紫眠的宫殿外,莫离探着脑袋张望着,询问道,“为什么这里没人?这里这么好看竟然没有人?” 夜昭轻声道,“这里是我父皇的寝殿,我估摸着除了我和夜行将军之外,没有几个人敢进来。” 莫离咯咯笑了两声,“我们不是在躲怜妃娘娘,这里她一定不敢乱来。” 说罢,莫离便冲了进去,声响异常的大,在院子里到处穿梭,仰着头看着那棵硕大的紫藤树,枝丫错杂恍如一把大伞。 “这里真好看,夜昭哥哥,你快来啊。”莫离的声音越来越大,让这座沉睡的宫殿一下子有了生机。 忽而,莫离撞上了一个人。摔倒在地上,她吃惊的抬头一见来人便笑了,“皇上,你在看什么?” 紫眠看着莫离的笑颜,熟悉的根本就无法挪开双眼,他回神扶起莫离,“醒了?下回可别贪嘴了。” 莫离点了点头,夜昭也跟了上来一下子拉过莫离,请罪道,“父皇,莫离是无心闯这里的。” 紫眠看了看夜昭全身,一向穿深色衣裳的人今日竟然穿得这么鲜艳。再看莫离身上两个人的影子仿佛在重叠。 “夜昭,你这身衣裳是”紫眠略有疑虑。 莫离邀功道,“我娘做的,除了短一点还是很合身的。” 紫眠带笑坐下,“哦?看来你娘很会做衣裳。” 莫离轻笑一声,发觉眼前这个朝堂上冷冰冰的男人也并没有那么冷漠,便道,“我娘怀我的时候学的,玉儿给我看我娘最初做的小衣裳时,男娃娃女娃娃的我都看不上。” 紫眠望着莫离开心的模样,拂过她的发丝,细软的触感又与回忆里的那般相似。“你娘很有心,怀你时大概不知男女,才会都做了。” 莫离点点头又摇摇头,“衣裳不一般大小啊,我出生,男娃娃的衣裳都有两岁左右的大小,若是她不知男女,岂会年年都做两身,一男一女?” 莫离说完便觉得肩膀上的两只手不禁在收紧,吃痛的看了看夜昭,夜昭上前拉过她,夜昭开口询问道。“父皇,你怎么了?” 紫眠拉过两人的衣裳,“这是东国的式样,你生在北国,难不成年年都是这个式样?” 莫离不明,点了点头,“我娘说,好看。” 紫眠看着莫离的目光不断加深,似乎在思考什么,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方才说你出生,那小衣裳应有两岁,可你父亲说你只有八岁,其实你应该有九岁对吗?” 莫离突然捂嘴,她娘和父亲曾经嘱咐过,任何人问她岁数或是生辰八字一概都说不知道。 虽然她一直不明白这有什么不能说,但是自从她娘很生气的嘱咐后,她便不敢乱说了。 今日似乎所有人都对她的生辰很感兴趣,之前是将军夫人,现在是皇上。 紫眠深知孩子不善隐藏,从莫离的神色上看说明他猜对了,他心口一怔。 他抱起莫离,“你喜欢这?日后随时可以来。” 正说着话,往日都会先叫人通传的长瑞直愣愣冲了进来,“见鬼了!” 夜昭拦住长瑞,“乱说什么呢?” 长瑞指着外面,“刚才被怜妃拉住,外头凤府的人竟然带了一个女人拜见怜妃。” 夜昭还以为什么事情,“大惊小怪。” 长瑞喘口气,粉嫩的脸颊因此涨红,比那女孩子还要好看许多,缓口道,“你娘活啦!一模一样!” 长瑞这话才落下,殿外便想起脚步声,宫人传说是怜妃和凤府的人求见,紫眠抱着莫离坐下。叫人将人带进来。 只见怜妃身后跟了一个女子,青丝微盘,素簪青衣,神色和容貌与死去的楚长歌分毫不差。 这下连夜昭都呆愣了,唯有莫离见了来人吓得张口差点叫了出来,幸而被紫眠捂住了小嘴。 紫眠恢复往日的冷淡,“什么事?” 怜惜虽有怨恨,但是凤府交代的事情她不敢不从,只能将那女子引荐过来,“今日见了一人,臣妾吓了一跳,想着或许带来给皇上看看能宽慰皇上多年的思念。” 说罢。身后那女子款步上前,“民女柳如初参见皇上。” 柳如初抬起头扫过太子夜昭,目光里涌现出一丝伤感,立即便落下了泪水,她慌张的擦去泪水,哀伤道,“民女失态了,只是见了太子便觉得心头难受,不自觉的落泪。” “是吗?”紫眠冷笑,“你怎知他就是太子?似乎我们都未曾开口。” 柳如初惊愣之余立即低下了头,周遭顿觉发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互相看不惯 明明是秋天,他们驻扎的当天就突然降温,让人有种越过秋日直接进入冬天的感觉。 “看样子像是要下雪的样子,明明还未到时间啊。”衿心瑟瑟发抖,围着火盆不想动。 楚长歌任由阿离上完药,起身穿好衣裳,“因为这里靠近断崖雪山,山上山下温差极大,你若是再往上很有可能已经下雪了。” 衿心歪着脑袋,眼中满是疑惑,“姐姐,自从你来了东国,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你一直生活在这里,你到底是谁?你压根没有风寒却要带着面纱,姐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楚长歌和阿离相视一眼,不再说话。 衿心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说中了什么,继续开口道,“姐姐,还有那位柳小姐,她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长得那么像?” 楚长歌起身拉过衿心,“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不想瞒你什么,但是这个故事实在是复杂,等时间到了我就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你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衿心默然点头,从进入东国开始,不管是沉央还是楚长歌,脸上从未轻松过,她知道在这个地方一定发生过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阿离见气氛有些沉重,笑道,“咱们不能说点有趣的事情吗?” 衿心挺喜欢阿离的,所以多问了几句,“秋猎到底有什么好玩的?怎么东国的人如此重视?” 阿离来了兴致,“秋猎的乐趣自然是来自彩头,不过这些男人更喜欢那种追逐的乐趣。听夜行说今年也找了个大彩头,至于是什么到现在也不肯说,只要不是太大的猛兽就好了。” 衿心错愕,“猛兽?” “将那种饿疯了的猛兽放进狩猎场,谁逮到了谁就是胜者,不过这几年都是一些见惯了的驯养兽,没什么劲,今年请了这么多人来应该是有大物!”阿离也在猜测今年是什么。 说着,外头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沉央青色长袍,镶玉腰带,领口附有貂毛。身形挺拔,这几年算是没白长。 沉央掀起袍子抖了抖,“外面点了篝火,众人都去了,你们在这说话还是一起去凑热闹?” 楚长歌想了想,拿起叠放好的衣裳拿起,“我们一起去。” 沉央拉住楚长歌,找来披风替她围好,“想冻死?抱着衣裳也不知道穿上去。” 沉央瞥了一眼她手中明黄的长衣,这个颜色应该只有紫眠敢穿。 沉央几人的位置恰好与漠尘坐在了一起,漠尘扫视楚长歌便目光望着远处,低语道。“没事了?” 楚长歌听闻点了点头,却觉得这么多年没见了,漠尘眼底更加落寞了,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我记得大哥好像养了一个小女孩,这回可带来了?还是嫁人了?” 楚长歌发觉他脸色不对劲,就知道大家分开的十年,每个人都发生了很多不愿与人多说的事情。 漠尘喝了一口酒,“五年前,她走了。” 原来如此,楚长歌见众人并不注意他们,便看着漠尘。“大哥,我记得你寻娘亲的时候,费尽心思甚至愿意为奴,为何此刻倒是畏畏缩缩胆小起来了?蓁蓁姑娘真的是自愿走的吗?” 漠尘突然笑了,“我这不是找来了?” “你是说蓁蓁姑娘在东国?”楚长歌没想到这一次相聚竟然人都到齐了。 “你打算怎么办?女儿还是儿子?”漠尘突然小声的询问,仿佛是在问楚长歌是选择沉央还是紫眠。 这下轮到楚长歌笑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要。” 漠尘微愣,但是还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劝说楚长歌,“虽然我恨紫眠伤害你,也恨沉央杀你,但是紫眠孤寂十年。而沉央护你十年,我想够了,不论是哪一个都该有个结果了。” 楚长歌的笑意僵硬在眼角,她不由得垂下眼看着手里的衣裳,是够了。 想着事情入神,他人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发觉众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沉央。 沉央不悦的望着上面的怜惜,“怜妃娘娘,虽然安夫人只是本皇子的侍妾,但是还轮不到你使唤吧?” 怜惜轻笑,“哪里是使唤?只是本宫觉得安夫人舞艺无人能及罢了,想着今日这么热闹不妨让安夫人也献艺罢了,既然皇子这么维护安夫人,本宫自认面子不大罢了。” 楚长歌才明白,自己失神的时候,怜惜又在挑刺。 想了想,楚长歌冷声道,“听闻怜妃娘娘年轻的时候,舞艺也是无人能及,若是我在此献艺却冷落娘娘也不好,不如我替娘娘弹曲?若是娘娘不肯,那也是我面子不大。” 楚长歌迎着怜惜的目光,怜惜唇角抽动,显然是觉得楚长歌在嘲讽她。 怜惜硬生生接下楚长歌的挑衅,不过此刻不是她强出头的时候,便笑道,“原来安夫人也会弹曲,不过本宫有恙在身,不如推荐一个人与你作伴?安夫人一定会满意的。” 怜惜将柳如初唤来,只见柳如初在这冷瑟瑟的夜里穿着单薄,面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得还是刻意画成这样的,处处让人看了想要疼惜一番。 柳如初走到了紫眠面前,“皇上,如初愿意代替怜妃娘娘。” 怜惜挑衅的回看楚长歌,“如初是秀女。最近也常伴皇上左右,极有可能成为本宫的妹妹,安夫人这样也不算让你没了面子。” 秀女?楚长歌从怜惜眼中可不止看到了这么多,更多的是试探,难道想看看她有多讨厌这个柳如初? 怜惜看到了楚长歌的隐忍,便笑着面向紫眠,“皇上,觉得让如初替臣妾可好?” 楚长歌的目光也随即望去,只想听他说一句不好罢了,她接受不了柳如初这般的人顶着自己的脸去侮辱自己的回忆。 却不想,紫眠只是扶额冷淡的看着楚长歌,轻声道,“可以。” 楚长歌气得手里的衣裳落在了地上,直接踩了过去,“既然皇上都觉得好,那,就,最,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楚长歌说完便叫人把琵琶送了过来。 再看柳如初这般得意,楚长歌冷笑,就看柳如初有没有本事跟上她的曲子了。 楚长歌很配合的开始弹曲,一支说不上多难的曲子,再配上柳如初柔弱无骨的舞姿,楚长歌直接闭上了双眼,她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将身子扭成这样,那是麻花不是人! 随后她也不顾柳如初了,曲子越谈越快,柳如初原本扭来扭去的身体一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看舞的人转眼都看向楚长歌。 柳如初为了表现自己极力的跟上曲子,最后却被自己绊了一下摔在地上,而楚长歌的曲子也终了。 柳如初抬头却看到楚长歌嘲讽的目光,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她只能试着挽回自己的面子,低低的哭泣了起来,默默走到紫眠身边,“请皇上恕罪,是如初舞艺不精。” 没想到紫眠倒是不生气,却莫名的笑了,那种由心的笑意,连怜惜都愣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他笑过,却因为一个柳如初竟然笑了。 紫眠扶起柳如初,“不怪你,没有几个人能跟上她的曲调。” 楚长歌冷哼一声,“这么说,皇上是在怪我让这位柳小姐摔了?” 紫眠目光深切,转而变成一言不发。 楚长歌再也看不下去了,“太冷了,手都僵了,回去了。” “等一下。”紫眠唤住她,“安夫人,我的衣裳” 楚长歌低头看着地上踩在脚下的衣裳,默默的补了两脚捡了起来,“我眼神不好,没看见。” 楚长歌生气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回想自己刚才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吃醋。 “挺酸的,你说你怎么不长记性?”沉央没好气的开口。 楚长歌接过暖手炉,“什么记性?我可没告诉他我是谁,不算违约。” 沉央叹气,“那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好歹给我点面子,你可是我的侍妾,怎么感觉像紫眠的侍妾似的。” “行了,我之前让你去查柳如初,你可有消息?”楚长歌一直都急着凤元里的话。 沉央罢手,“这里是东国,我也不是东国的人,要想尽快查柳如初,其实有一个人更快,你哥哥楚若祁。” 楚长歌回想楚若祁喝醉说得那番话,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凤府在搞什么鬼,而且我不想再牵扯我哥哥进来,还是我们自己动手吧。” 沉央沉思道,“如果柳如初是凤元里的人,这么说也说得通,怜惜不受宠,而能够最快把持住紫眠的办法就是后宫女人,奈何他都快成和尚了。” 楚长歌瞪了他一眼,“凤府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势力?” 沉央摇头,“我旁敲侧击问过夜行和楚若祁,凤府如今在朝中算是一个大隐患,为了能够一次性铲除这个隐患。紫眠一直都很小心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他几乎不愿与凤府的人多废话。” 楚长歌没想到凤府一个依靠女人发家的人,在言翊死后竟然到了这般地步,不过 “沉央,那他斩了凤元里的双手这算万不得已吗?”楚长歌没明白自己还没暴露身份怎么会让他出手? 沉央定神看了看楚长歌,笑了笑,“你以为你十六岁?美若天仙?那时因为本皇子的身份好吧?” 楚长歌手里的暖手炉直接砸了出去,“滚!” 沉央躲过她的暖手炉跑了出去,结果撞了一下阿离,阿离理都不理他直接冲了进去。 阿离将楚长歌拉了起来,“快去皇上的大帐,柳如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趁皇上喝醉下手。” 楚长歌听得七七八八。连忙询问,“什么事情?” “你走后,柳如初就一个劲给皇上灌酒,加上底下大臣也高兴,一下子都喝多了,柳如初就将皇上带走了。”阿离可不觉得柳如初带走紫眠是什么好事。 楚长歌转身走出营帐,却被沉央拦住,“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阻止?怜惜至少还算个妃子,你呢?或许他是故意的呢?他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呢?” 楚长歌怔住,身份?的确她应该用什么身份呢? 阿离在一旁干着急,“我呢?我可以帮她呀,我可比柳如初的身份高。我可以负责,我一定要帮长歌!” 楚长歌望了望沉央,沉央撇过脸松开她,“小心点,万一被发现就说我叫你去的。” 楚长歌来不及感激沉央,就被阿离拉向大帐,走到窗口下,阿离对着里面吹了一大把药粉。 “长歌,你放心进去,那几个侍卫我帮你迷晕了,离巡逻的侍卫还有小半个时辰,你去看看他吧。”阿离太了解楚长歌。她即便是忍着不说,但是那眼神已经泄露了她的心思。 楚长歌喊住阿离,“等一下,随我进去一下。” 她们两个走近大帐里,屏风后面紫眠衣冠不整的躺在床榻上,而衣裳脱得只剩下兜衣的柳如初则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的衣裳看应该是她自己脱得。 楚长歌不满的看着两人,“阿离,你把柳如初带出去,然后把她衣裳扔了,就这样就行了。” 阿离想了想,“要不要我划花她的脸?打断她的腿?” “不用。给她喂点药,让她开心点就行了。”楚长歌掩嘴轻笑。 阿离贼兮兮的明白了楚长歌的意思。 阿离扛着柳如初离开,楚长歌走到了紫眠的身边坐下,替他掩好衣裳,没由来的拧了他一下。 “叫你起色心!”楚长歌说罢,便拿下面纱凑近他望着,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窝,仿佛一切都在做梦。 她闭着眼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紫眠,我很想你们。” 说着,她便止不住的落泪,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胸口的起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没有在做梦。 往日这种场景只有在梦里,但是梦境一旦成真,她就觉得自己在变得贪婪,她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不知足此刻的温暖。 突然,一双手将她搂紧,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不由得僵直身子,“长歌,长歌。” 好在,他喝醉了,好在。他没醒。 不知为何,越是这么想她便越是收不住眼泪,她害怕这是老天可怜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这么靠近他。 她抬起头,擦去泪水,替他掩好被子,微凉的手划过他的脸颊,而门外已经响起了阿离的催促声。 “紫眠,莫离她很听话,不管你我有没有缘,我只想带她到你身边给你看上一眼,至少你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紫眠,夜昭很好,可是我真的对不起他,我真的很想陪他,我我也想陪着你。” 楚长歌戴回面纱,双眼通红的离开了他的营帐。 而紫眠却似做了一个美梦,翻身后睡得无比的她是,连唇角都不由得展露笑容。 听说柳如初醒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衣衫不整的面色潮红,似中了什么药似的,偏偏她的惊叫声惊动了很多人,白白叫人看去了身子。 柳如初换了衣裳便跑进了怜惜的帐中,呆了很久才离开。 长瑞因为贪吃在各个帐里寻找吃的,不小心撞了柳如初,他用力一嗅便闻到了她身上竟然有自己娘亲的药粉味。 柳如初看着眼前贪吃又好看的男孩,一脸不耐烦的推开他,“做什么?没大没小!” 长瑞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娘为什么不喜欢柳如初,他偷偷在手上抹了一点药粉,擦在了柳如初的手背上,“漂亮姐姐,女人不能生气,多生气会变丑,漂亮姐姐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 见长瑞嘴甜,柳如初一改态度,“小少爷,你可是嘴巴馋了?不妨告诉我夜昭太子在哪里。我便带你去吃好吃的。” 长瑞点了点头,“莫离也去找夜昭哥哥了,这会儿大概在一起,要不然我带你去?” 柳如初一听夜昭和莫离在一起,私下看看竟然无人,便笑呵呵的拉着长瑞一道去找人。 长瑞一脸无害,天真的模样让柳如初顿时有了好感。 而这头莫离觉得夜昭再刻意避开自己,心里有些不开心,就带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来寻夜昭。 夜昭见没有别人在场,就将脖子上的狐毛围脖套在了莫离身上,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捂热,“我父皇说今年是个多事之秋。我不能靠你太近,万一别人伤了你,我和我父皇会后悔的。” 莫离傻笑,“什么叫多事之秋?你不和我玩怎么和你父皇还有关系?” 夜昭没再说下去,拉着她坐下,“安夫人还好吗?那会我父皇救了她,我就知道我父皇说的是真的,你还是别来找我了。” 莫离抽手捂上他的脸蛋,“夜昭哥哥,你怎么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呢?” 夜昭无奈,“你快回去吧,别让人看到我们在一起。” 夜昭让莫离回去,转身两人就看到长瑞和柳如初站在身后,夜昭看到长瑞使的眼色,便上前一步护着莫离。 “夜昭太子,如初想来看看你。”柳如初上前一步,却被夜昭躲开。 夜昭拉过莫离,“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父皇。” 柳如初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有些难对付,就拿出事先准备的帕子,“太子这额头怎么脏了,让如初帮你擦擦。” 柳如初抬手便看到自己的手上竟然出了许多水泡,方才不痛不痒,此刻竟然觉得钻心疼。 长瑞哈哈笑了起来,“柳小姐,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被我骗,你中了我的毒粉,不想烂手就说你为什么要找夜昭哥哥?” 柳如初原本维持的笑容此刻也已经消散,“你这个毒孩子!跟你娘一样!” 长瑞原本天真的神色迅速变化,目光有些尖锐,“我最讨要别人说我娘!” 柳如初忍痛扯过莫离,帕子捂住莫离的口鼻,原本挣扎的莫离瞬间就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要想救莫离,就被解药给我,你们三个孩子也想和我斗?” 夜昭有些着急,让长瑞拿出解药。可是长瑞还没将药递出就觉得后脑勺一疼,趴在了地上。 夜昭想要还手,却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瞬间神智涣散晕了过去。 怜惜松开手里的夜昭,冷笑的看着柳如初,将地上的解药踢了过去,“本宫就知道你办不好事情!还不把人带到那里去!” 柳如初吞下解药,身后蹿出两个黑衣人将夜昭和莫离还有柳如初一并带走了。 怜惜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长瑞,踢了踢他的小脸蛋,平日里这个装傻充愣的长瑞没少给她气受,今日这苏府要是没了这么好看的儿子也只能怪他们家训不严。 怜惜看长瑞流出的血越来越多,一路淌到了她的脚边。长瑞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才惊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动静越来越大,阿离和楚长歌闻声赶来,阿离看到地上躺着的长瑞脸色变得异常难堪,她将长瑞拥在怀里,哽咽着,“长瑞,长瑞醒醒。” 楚长歌看长瑞毫无反应,颤抖着手抵上他的鼻尖,吓得立即缩了回来,“怎么会?” 阿离突然哭了出来。夜行作为将军一直都在狩猎场做准备,来得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长瑞,连往日的威严都不复存在。 夜行看着慌神的阿离,接过孩子,迅速给孩子渡气希望能救回孩子。 楚长歌语气略急,顾不上什么尊卑身份,扯着阿离,“那些药!你那些千奇百怪的药呢?快喂孩子。” 阿离满脸是泪水,将身上所有的药都掏了出来,楚长歌知道阿离已经无法冷静思考,便从里面找出曾经给她吃过的药丸,掰小后塞入长瑞的嘴里,但是长瑞已无气息无法吞咽。 阿离抽噎着喃喃自语,“长瑞,你吃下去,快吃下去呀,吃下去就会好的。” 楚长歌推开阿离,“给我水!” 宫人递上温水,楚长歌将药丸含在嘴里化开,掀开面纱一角将嘴里的药喂进长瑞的嘴里,加上夜行的运功。 长瑞突然呕吐了起来,阿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脸色总算是缓了过来。 楚长歌起身注视着怜惜,“娘娘的脸色难看。似乎很不希望长瑞醒来,怎么了?难道娘娘” “不好了!太子和莫离郡主都不见了!”宫人从夜昭的营帐奔出。 楚长歌身子有些发软,咬着唇瓣盯着怜惜。 而怜惜却含着嘴角的笑意,“安夫人怎么不说下去了?本宫难不成还真的怕了你一个小小侍妾?千万别乱来。” 怜惜警告的看着楚长歌,而楚长歌眼眸里犹如烈火焚烧,恨不得上前跟怜惜鱼死网破! 万洪斌17033629 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方便下次,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若相识”,最新最快章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