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玄州初现》 正文 第一章 周室东迁出祸乱,诸侯争霸起烽烟。玄黄染血积白骨,可怜刀兵五百年。 赶始皇一统,苛政酷法,暴邢重役。不思养民修生,专纵一人之欲,榨天下之资为国有,征六国之民为秦佣,而后北击匈奴,南征百越,筑长城,修灵渠,骊山建陵。使民久生积怨,乃至大泽乡陈吴举兵,一时天下再起纷乱 天道无常,灾横劫出,国乱岁凶,安可得生?有大圣人,怜众生疾苦,恤万民劫难。演化天地开辟世界,界名“衍生”。渡万物于水火之中,解众生于倒悬之际。那移民得脱灾难,易地复兴,而后两界隔绝,同似阴阳两隔。衍生界人,始不知楚汉三国,更不知唐宋元明矣。 正所谓:两界音知千年断,日月各转不相关。欲破覆虚清浊幻,且看衍生叙世传。 自当年大圣开辟衍生界,世间变迁转眼两千余年。现今华夏大地,民生安泰,经济发达,早无秦时战乱之苦。可惜几位不素之客即将打断这份安宁 都市职员忙忙碌碌的在路面穿梭,乡村农民辛辛苦苦的在田地劳作,这在平常不过。可突然天空中传来:“吱吱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人们手头的工作,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天空,感觉天空在震颤鸣动,又一时转瞬即逝。人们大多不以为然,顶多骂两句闲话,念几声神佛,不了了之。 虽然这个突发事件不被多数人注意,但巨响的来源已被卫星拍摄到了。原来刚才天空的响声处,赫然出现一道裂缝,裂缝高有十二丈,宽有十丈,裂缝内竟然另有天地。最惊人的是,裂缝旁还站立着七个人!这七人身着宽袍大袖,头上戴冠簪髻,有的衰老黄发,有的壮年青须,有的戾气冲天,有的光华四溢,有的持兵器威武,有的骑异兽纵横,乍看似神灵下界天仙临凡。 这七位爷驾云立在千丈高空,可吓坏了屏幕前的监控员,连忙报务道:“主主主任,这”那主任也不比他强:“报报告啊,向上头报告!对对得我去!”他们怎么报告,不表。且说这天上几位是“衍生界”的人物,借“天裂”来现界执行公事。其中一位长须大汉哈哈大笑道:“哇哈哈哈,这便是俗界了,我刘汪能倚仗千年机遇来此耍子,真万幸也。”旁边一老文士四顾下方后,手指一海上群岛道:“诸位且看这是何去处?我先师曾言,当年徐福妖道蒙蔽圣聪,率五百童男女远赴仙岛未归。看而今竟不知尊卑,自成一国,枉始皇帝器重,真真岂有此理!”两人言论一开,七人中又有人谈论起现界来了“噫俗界之人真是逆民惯犯!满身俱是黥刑,只是刑不刺面,纹在身上有何用?”还有人气急大骂道:“可是禽兽苟合耶?似这等弱质贱流,裸露身体,不遮衣物,看还这般卖弄,不知廉耻!不知廉耻!”诸如此类的谈论不休。忽然有人喝道:“尔等且住!休要忘了陛下皇命。后将军刘汪,待天裂闭后速速测算归程,谏议大夫王斯等五人拜祭衍器,速去准备!”说话的是一位骑鹿老者,这老者方才一直深望下方,眉头紧锁似有什么察觉,因众人声音喧吵,愤而发号施令。其余六人听令不敢怠慢,向老者拜揖同声:“嗨!”便各自准备起来。 再说现界,城市生活节奏紧张,早晨人流密集,只顾得上手机手表。但也不乏闲人,有这么一位,不知是前人挡路,还是脖子酸痛,放慢脚步抬了一下头:“狗叼!”只见一个黑点逐渐放大,在定睛观瞧,是个老者骑鹿踏空奔来,老者法相高大,驾驭阵阵吉祥。那人看后顿时大叫道:“神神啊!快看,快看,神仙啊”。声音听似不大,可传播不小,才片刻功夫,城市里手机叮咚咔嚓声不断,七姑八姨的将这信息如野火燎原般传散开来,不一会全城都在注视“神仙”的动向。此时议论声不绝于耳,这个求:“神仙保佑”,那个拜:“阿弥陀佛”。整个城市乱作一团,当真无语可表 随着老者逐渐接近,地上围观人群中有人下跪在地,两手合实默默叨念。旁边有人一脸摒弃道:“吃泥奴才,自打溥仪退位老子就没跪过!”但看到周围人越跪越多,骑鹿的老者也越发近了,心中顿生畏惧,也忙随众人跪下不敢言语。一时间百万人群都跪倒叩求保佑。老者离地有百丈高,轻拉缰绳停住了坐骑,见地下场景,微微一笑道:“尔等倒也知些礼数,老夫奉吾皇大帝敕令,宣旨予尔等,恭形接旨罢。”话毕大袖一抖,取出一卷金卷,两手均速展开,金卷背面上书两字小篆“圣旨”!下方的百姓们心中正想:“玉皇大帝这是要赏点什么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俗界天地枯竭,苍生痛惨水火。世事孝外嫌祖,谋君欺属,蠹利残忍,盲从左道,流尽岁月,废不更善。徒以大道一日不兴,故民生一日不宁。寡人不忍,今重立天地,再起洪荒,新修造化,后赐圣教。近慰九州厌俗望道之心,远协圣人教化养德之义。则郅治可之告成,社稷可以懿欤。钦此!” 老者宣旨如黄钟大吕般响彻天空,现界百姓早把老者奉为真神,甚至有人手拿念珠大哭慈悲,磕头跄地的也大有人在。倒也是,这世上还有比见着神仙,更让人激动的吗? 老者念毕轻蔑言道:“尔等还不领旨谢恩!”可怜现界教育重功利轻文化,众人还没理解文言意思,也不知哪里来句戏词:“谢主隆恩!”老百姓全都磕头谢恩。话音刚落,真是大事不好!霎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末日降临一般。怎见得: 乌云遮天日,狂雷劈空吼,暴风吞人吃,恶浪推山啸!地震动房屋倒塌,山倾斜殿宇崩隳。普天下人人惨叫,寰宇内声声哀嚎! 要问灾难从何而来?正是天上其余六人作法所致。这六人在千丈高空正合力操控一件法器,那法器: 上圆下方两块石,繁刻古篆藏玄通。虽是磨盘粗陋像,却有改天换地功。 磨盘状的法器名唤:“扭转乾坤”逆时转动一周,现界就崩裂一层。六人分工不同,两个大汉推转轴杆,其余几位文人术士则掐诀念咒,各站在四方祭法。六人修为不低,但操控这件法器也倍感吃力,个个满面汗流,两个大汉更是累的咬牙切齿。他们将法器运转三周,下方黄c庐c雁荡三山崩塌大半,几人正在操控法器,全不知此时在东海一处水域,升腾起大片云雾,显现出三座岛屿,一曰:蓬莱c二曰:方丈c三曰:瀛洲,三岛大绽吉祥妙不可言。老者刚骑鹿归来,看见六人运行法器缓慢,想要上前助力,可才迈出脚步,突然身体一僵。未及反应,只听得下方三座仙岛响彻云霄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这道号厉害非常!出口如吟唱天音,入耳是滚滚雷霆,排山巨浪不敌其威能,蔽日阴云难挡他神通。一股声浪冲破乌云直上天来,六人驾控法器猝不及防,当场被震的吐血倒退。骑鹿老者修为较高,又早有察觉,却也是身形不稳脸色惨白。几人被震退之后,法器无人运转,历时天地清明雷熄风定。七人极为惊愕,为首老者却不知为何,面目很是畏惧恭敬,向道号传来方向顿首一拜,言辞诚恳道:“晚辈不知大圣在此清修,多有冒犯还望恕罪”。谁知换来怒斥:“小辈!汝既知我功德,因何还以法相说话!”老者恍然大悟,立即还原了真身道:“大圣宽恕,是晚辈疏忽。”仙岛处再次传来怒斥:“小辈!汝修行之士,本当潜心悟道造福于世,怎敢持‘衍器’灭绝苍生!”老者听后脸色大变,连忙再次拜揖解释道:“大圣误解,晚辈乃大秦御史大夫,此来实是公务。俗界大道近绝,我皇帝陛下欲续接道统,再造遗界,故此方请动扭转乾坤。大圣有怜爱生灵之德,然皇命至上秦律难违!还祈大圣非要为难”御史话未讲完,另一边动了真火,打断其言大骂道:“无耻竖子,老夫在此焉用那黄口小儿立道统?当真欺我糊涂,尔等是要覆灭遗界!小皇帝在“衍生界”威威作作老夫不管,欲灭绝华夏遗族,却是休想!汝等此时不滚,当心我毁了那磨盘,废汝的修行”!那御史听后只吓的魂出了窍,哪还敢再停留辩解,仓惶施法收了衍器,化作一道青虹裹带六人远遁去了。几人虽然退走了,可怜现世惨不忍睹: 伤残流血几千里,枉死浮尸数百万。侥幸人无处安身,亡死鬼阎君难留。四野哀鸿凄凄切切,满树杜鹃惨惨怨怨。方才晴空万里,如今夕阳一片。 呜呼一声叹息声后,三座仙岛腾起千百丈吉祥直贯天宇,吉祥聚于天空中不断凝实涌动,大有铺天之势,原本天空一片暗红,渐渐被吉祥的紫色所取代,吉祥之力柔和泛光映照下方世界。大圣又发出一道凌厉白光射入吉祥中,漫天吉祥似金光细雨落向下方,大地如沐春风,裂山闭合潮平浪退,现界恢复一道生机。幸存者如何复兴百废不在话下,却说被大圣喝退的衍生界几人。 这几人正盘坐于昆仑山山顶运功疗伤。“哎痛煞我也弃天大圣这等厉害,此伤非半年不可全愈呀。”后将军刘汪咧嘴叫苦。老文士闻听悲苦言道:“刘将军还奢想半年疗伤?我等办事不利有辱皇命,按大秦律已是死罪,只怕还要祸及家眷,连坐满门那,今不过苟活残喘罢了。”众人听后心灰意冷,气氛不免有些凄凉。一旁术士打扮的老叟道:“诸位同僚,我等回国必是死罪,不如暂留俗界,再图新功何如?”其余几人低头不答,倒是刘汪望着为首的御史大夫问道:“老御史,我等同殿称臣,共事多年,事到如今你可要给下官等指条明路啊。”赵御史闭目回答道:“此次不利,全因弃天大圣干涉,诸位能保全镇国衍器已是有功,待等回朝老夫自当拜君请罪,与尔等无关便是。”几人一听此言甚是欢喜,立即有人响应:“御史大人乃三朝元老,想必陛下顾及昔日功劳,既往不咎。”“是也是也,赵家世代公卿,陛下必然不会责罚。”“我等多谢御史大人。” 赵御史望向刘汪道:“刘将军,汝测算归程可是在此?因何还不出现。”刘汪道:“禀御史大人,按国师授法推算,确是此处无误,现时辰未到,当丑时开启罢。”赵御史听完闭目点头。“弃天大圣乃我大秦九尊之一清霁圣尊的师尊,为何会阻挠我等公事?”几人中又传来一句疑问。赵御史听后怒睁圆目恼怒道:“九尊虽受先帝册封,实则各怀鬼胎!丞相愚策引贼入室,可怜我大秦社稷,已立于风雨之中!”说罢摇头愤恨。众人不敢答话,都沉默不语。 等到丑时三刻,离几人不远处忽听:吱吱响声。天上现出一条数丈高宽的裂缝,这便是七人跨越两界而来的千年奇景“天裂”了。赵御史道:“刘将军所算不错,时辰已到,尔等开路还朝。”其余几人听令进入天裂,赵御史骑鹿最后跟了进去。 谁知七人返回衍生界已经半个时辰有余,天裂却迟迟没有闭合,又过了一刻钟才逐渐缩小。正当此时,有一架直升机径直的向天裂飞来,没见半点犹豫便撞了进去。随后有一道模糊人影显现在山顶,望向天裂叹息道:“无量天尊,不论神州玄州并哪方世界,尽皆折腾。何苦由来,何苦由来” “哄!”的一声天裂闭合了,隔断了衍生界与现界的唯一通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衍生界原名:“紫极玄州”更古及有,现界古时原叫:“赤县神州”两界跨界而隔。玄州开辟自秦末战乱之时,时有阴阳家大圣人邹衍,占星卜算运测多维,和数位大圣耗损生之力,才能破维贯通两州,神州生灵得以远渡玄州。玄州灵气鼎沸,远盛神州,凡有九窍八孔者都能蕴灵修道,成就玄妙之功。后玄州众生为感激邹衍大圣功德,改称玄州为“衍生界”也寓意神州移民在玄州繁衍生息之意。 赵御史一行七人返回衍生界,还未休息便飞往秦都去了。自当年商鞅变法,近三千年秦国少有赦免轻罚之说,一路赵御史心中忐忑,愁眉不展。一旁的刘汪对赵御史说道:“御史大人,现乃卯时,正是朝会,我等恐不便请罪,不如待等朝散再面君不迟。”赵御史听言回答道:“正因我等公事不利,当速速还朝负荆请罪,否有背臣纲,绝不可行。”其余几人听后也不好劝阻,一起称是。不一时七人已然到了咸阳都城,几人收去法力降落云头,入了内城至咸阳宫外。黄门郎看到几人踱步过来,还寻思:“几位大人怎地不驾云c乘车马?至得朝会都误时了。”原本与他无关,也不敢过问,单上前拜礼道:“卑职见过几位大人。”老文士对黄门郎点指道:“汝速派人通禀,我等要上朝面君。”“嗨!”黄门郎当即派人入宫通禀。 咸阳是现界两千余年前的秦国都城,自秦孝公迁都,及至始皇执政,此诚伴随秦国兴衰。秦末战乱项羽入咸阳,屠城纵火将咸阳夷为废墟。衍生界是由现界开辟而来,大圣为保此界太平,拥立秦室宗亲为帝,圣人诸子立下道统宗门,百姓再造都城尊王敬法。朝廷中分工也多延续于现界,内设三公九卿,外设郡县。除国家官员外,册封九位“圣贤”为圣尊,与之特例权限,准允所求之事,诏令其辅国安邦,世称:“大秦九尊”。而此时咸阳宫气氛非比寻常,在咸阳宫麒麟大殿之上: 殿内沉香檀木作栋梁,彩石玉璧为照灯,翡翠珍珠串帘幕,范金黄铜铸柱基。金碧辉煌好个皇朝气派,明光富丽妙是帝王荣华。殿中文武群臣,左右各列,文官似岭上青松,武将如海底坚石。正上头金案龙屏,玉坐秦皇万岁。 一宦官从殿外上前跪拜道:“禀告陛下,御史大夫赵大人及几位大人以从俗界归还,正于殿外候旨,请求宣召。”皇帝扬手,低声说出一字:“宣。”大小宦官向外传旨道:“宣御史大夫赵晋钟,后将军刘汪,谏议大夫王斯,中大夫”,“宣御史大夫”,“宣”几声宣召之后,赵御史与六人拖鞋上殿,紧行几步看见皇帝十步之外盘坐一老道,乃是本朝九位圣尊之一,道号:白凌,那圣尊: 青丝白发化云烟,紫晶双眸入冥玄。森罗万象他看尽,超然道法真神仙。 老道身旁漂浮一面古镜: 非金非玉亦非铜,遍刻古篆画鱼虫。山海风云望不尽,万象变化藏其中。 赵御史一见老道,心中顿时郁闷,噗咚跪倒请罪道:“罪臣赵晋钟,世受国恩官至御史,无才德以报国家,蒙陛下不弃臣老朽,资臣以大事,非臣陨首所能上报天恩,下达先君。今有辱皇命,无面目见陛下圣容,唯祈陛下降罪,臣万死,臣万死。”说罢叩头不起,其余几人见这情形,慌得个个下跪磕头。皇帝蹙眉带笑道:“老卿家平身,卿等去后寡人已察不妥,故而召请白凌圣尊,借来‘森罗万象’,俗界之事寡人以尽知晓。卿等此行不易,寡人何忍责罚,方命备下御膳,待卿等膳后再回府休养几日。职中之事不必挂怀,自有本部人事代理周全。”皇帝说完抬手示意。几人逢此大赦如获新生,感动皇帝恩典之余,又磕头谢恩道:“臣等虽肝脑涂地难报陛下之万一。”皇帝再次让几人先去用膳,七人退下大殿,皇帝沉默片刻对朝上群臣言道:“弃天大圣此举,众卿以为如何?” 大圣是对圣人功德的敬称,衍生界中圣人与皇帝是两种绝对权威;圣者育天下,帝者御天下。为圣皆大德修为之士,行事或之各异,却绝不干涉朝政,皇帝若是遇到圣人,需要依师礼拜见,可见圣人地位崇高。圣人门下弟子,或在外修行或入朝为官,必守臣纲,尊王法,效忠于皇帝。皇帝是大威实行的天子,鞭策天下,运筹社稷,朝中大小官员都是诸子百家精英,君王拥百家之所长,护养江山百姓。圣人与君王关系微妙,无皇帝则百姓无治,无圣人则皇帝无制,若无百姓则圣人皇帝皆无值也!所以三者互制互补而成平衡,这也是衍生界两千余年,从未改朝换代的原因所在。 弃天大圣正是开辟衍生界的大圣邹衍传人,现今同样证道成圣,入明堂受皇家供奉,立庙号:“弃天”享天下香火。皇帝一问涉及圣人,可难为了在朝百官,殿下群臣全都沉默不语,原因他们虽然位列朝堂,却也是诸子百家门下,一时不敢妄论圣人是非。满朝一片寂静可谓尴尬,忽有一人闪出朝列躬身道:“臣典客,严征有奏。”皇帝面色一喜道:“爱卿请讲。”“陛下以扭转乾坤重立俗界,乃上启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旷恩,万民无不称颂载歌,百官无不仰慕拜服。然天道有常,不可急一时之功,亦是那俗界叼民无此福幸,陛下切勿以那寒陋草芥之地为念。今当以国事为重,兢业社稷,再平蛮夷,方显吾皇郅政。” 严征说完后,皇帝刚才的喜色一扫而光,本朝丞相卫仲也上谏道:“老臣以为严典客所言有理,近报;北方匈奴屡犯我长城边境,辽西c渔阳等郡边关兵扰,百姓不安,似此夷蛮虽小,损害却大,难保其无南下入寇之心,我法家韩非先师有云:‘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望陛下先行国事,则大秦幸甚,百姓幸甚。”“退朝!”皇帝愤然甩袖离开。白凌圣尊身份特殊不便多说,扬袖收了宝镜去了,百官不敢违逆皇帝,各自散出大殿,只有卫仲丞相站在原地叹息一声,久久没有离去 百官怎样议论朝政不表,单说皇帝刚才退朝后,并未去后宫休息,而是进入偏殿阅读书简。“额呵呵呵呵,皇帝贵为一国之君何故愁眉不展?”偏殿内传来一句阴森话语,极是恐怖,殿内除皇帝正襟危坐外,侍候的宫人听到声音全都晕厥倒地。只见阴影中爬出一条赤血蜈蚣见风就长,眨眼功夫长有七尺长,口出阴笑:“额呵呵呵呵。”皇帝见状道:“寡人早朝事忙怠慢圣尊。”说话间那蜈蚣化形成一黄袍道人,这道人真是邋遢: 身形枯瘦眉目小,脖插怪尺佝偻腰。蓬头垢面道袍破,任谁不敢正眼瞧。 这黄袍道人也是本朝九位圣尊之一赤霄道人,原是一条蜈蚣修炼得道,此怪害人无数,后受秦帝册封,有辅国安邦之名,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今日领密诏入宫,仍然不加收敛。赤霄道人咧嘴阴笑,露出满口黑牙道:“额呵呵呵呵,陛下礼贤下士,不枉贫道饥腹而来。”皇帝领会其意思,放下书柬起身道:“圣尊慢用,稍后寡人自有旨意。”说罢走出偏殿,关闭殿门。 再说赵御史,自从城门兵通报入朝后,家仆打听得知,老御史已经返回衍生界,此时赵府外正结彩恭迎御史回府。御史夫人不是修士,所以早亡,独子赵功携合家子眷,在府门外等候老御史返家。可巧一阵香风,赵府外路过一道人,道人气度不凡,身穿麻织布衣,身前披一布袋,手拄一杆长幡,脚下步履迷踪,作诗曰:“嬴赵兮同根,侍君兮尽慎。忠于国兮荣宇,可怜兮臣贞,长无绝兮离人。”言罢叹息去了。赵功料想这人定有来历,正要上前询问,这道人却无迹可寻了。此时不远处,赵御史驾一道青光飞来,赵功协家眷躬膝向前一拜:“恭迎父亲大人。”赵御史本该在咸阳宫里享用御膳,只因为这次公事不利,自觉羞愧受此恩赏,所以中途返家。青光落地,老御史赵晋钟下了坐骑碧花玉角鹿,摘下道兵云影清光剑,扬起白鹤云丝氅,口说免礼快免礼。众人起身准备迎老御史入府,忽听有稚嫩声音:“呀呀,太公太公”人群中一只小手时上时下,摇摇晃晃,老御史原本还抑郁公事,听见声音后面露笑颜道:“嫣儿勿嚷,太公在此。”家眷中冲出一女娃,这女娃: 髫年小女性活泼,粉雕玉琢穿绮罗。刁蛮任性少管教,太公最宠谁敢说。 女娃名叫紫嫣,赵御史曾孙,百般宠爱于一身,赵府明珠也。赵御史抱起曾孙谈笑入府,家仆早已准备宴席为老御史接风,一家人享用家宴其乐融融。突然有阵恶风吹来,血腥扑鼻,一团血风盘旋在亭院中不散,风里有人说话道:“额呵呵呵呵,赵御史公出俗界,劳苦功高,贫道拜会来也,额呵呵呵呵。”赵御史知道是赤霄道不请自来,言语中还带有讽刺,虽然怒火中烧却不能发作,自己有负皇命,而对方直属皇帝,顾及双方利害只能隐忍。赵功见父亲面色不好,便向赤霄道人拱手道:“不知赤霄圣尊驾临寒舍有何贵干?”赤霄道人一手拨开血风现出真身,另一只手扬起大袖,飞出五个血淋淋的人头满地轱辘,阴森说道:“额呵呵呵呵,无事,来取你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赤霄道人几声怪笑着实恐怖,赵府中的妇孺小孩全都惊吓不醒,奴仆家丁也晕厥倒地。赵御史忍无可忍,怒指大骂道:“蜈蚣道人,欺人太甚!你在蜀郡好事多为,老夫念你身为圣尊,未加制裁,而今皇帝脚下,国法当前,尔敢到老夫府邸放肆!”“可笑老儿,事到如今还当自己是三公御史?额呵呵呵呵,你睁眼看看,这几个人头是哪个?”赤霄道人讥讽道。赵御史定睛看去,啊!顿时身子一颤,这五个人头是和自己同去现界的那几人。“额呵呵呵呵,老儿方才气焰哪去了?休慌,再看看这个罢”。赤霄道人满脸阴笑,撇出一卷黄稠,赵御史看见黄稠再熟悉不过,这正是皇帝的秘诏圣旨。 赵御史接住圣旨,看到上面内容惊颜失色,而后泪眼不语。赵功不知圣旨内容,上前对赵御史安慰道:“父亲莫急,定是这蜈蚣道人挑拨君臣,欺瞒圣上,待孩儿进宫面圣拨乱反正”。赵御史此时哪里听的进去,只是口中低声自语:“为何如此对我”赵御史渐渐身形不稳,摇摇欲坠,多亏有赵功在旁搀扶,正是: 九世麒麟殿上卿,三代君王座下臣。八十年功名一日飞灰,百十岁老人两眼朦胧。痛泪泣血,痛泪泪洒落日夕阳,泣血血滴残暮尘沙。秋水难道此时凄惨,寒风恐诉悲凉心话。 赤霄道人心性变态,看见赵御史心痛悲苦,他很是享受,笑道:“老儿,你位极人臣,食禄九代,风光可谓占尽。额呵呵,念及你昔日功劳,本圣尊奏报皇帝,保你家永垂秦史,你可要好生谢我呀,额呵呵呵呵。”赵御史轻轻推开赵功,强忍悲愤道:“赤霄圣尊,你我虽政建不和,然而并无仇怨,俗界之事他们具不知晓,望你放过老朽家小,我愿束手待毙。”赤霄道人手捋胡须不阴不阳道:“赵晋钟啊赵晋钟,圣旨写的明白,道爷我说的清楚,连作满门,得罪了!”赤霄道人说完,把头发一甩,这头发屈伸如蛇莽,坚韧赛精钢,似触手般灵活伸向赵府众人。 赵族众人多数道行浅显,一旦被赤霄道人的血发触及,光就喊出个惨声来,便被血发洞穿缠杀了,死相惨不忍睹。赤霄道人血发乱舞屠戮赵府中人,惨叫声不绝于耳。赵御史拿过宝剑,方拔出剑鞘又收了回去,紧握着老泪纵横,一面是九代效忠的帝国君令,一面是五世同堂的家族人命,日后丹书青史上面是千古功绩?还是万年贼子?手握剑青筋鼓血,无言语牙齿咬碎,天可怜见,赵御史这把年纪还受这等痛苦! 话说两头,此去现界一共有七人,赤霄道人只抛出五颗人头,余一人不知所踪。那人便是后将军刘汪,这刘汪人前总是招摇鲁莽,其实外粗里细,城府颇深,深知官场之道,伴君之险。两个时辰前正与其他五人享用赐宴,看见侍官所上的汤匙餐筷都是象牙制的,并不是宫中用的银器,于是心生疑虑,背着众人用束发的银簪试了试饭菜,其中果然有毒。刘汪不敢声张,以出恭更衣为名溜了出去,算是躲过一劫,怎奈何咸阳宫守卫森严,布有二十七重法阵,宫内无法驾云,要从宫门逃走又怕自投罗网。刘汪心想:“祸事!祸事!俗界有什么逆鳞秘密,我知道个甚么?竟要灭口!定是皇帝百官面前卖好,将我等骗入宫中毒杀,事后随处寻个医家老王八,胡说个因由哄哄百姓就了事了。呸!老把式!这皇帝心术如此狠毒,不积阴骘,正该绝户!可怜我笑盈盈跪了三十多个年月,好容易才爬到这官位上嗟叹,自当了这鸟官也从未安生啊”刘汪正胡思乱想,又一转念:“现今想这些个还有甚用处!既是投毒暗杀,皇帝为防百官猜忌,未必敢封闭宫门。只是万万不能暴露行迹,否则躲过这次逃不离下回。是要早些跑脱宫门,迟些就见阎王,待离了这坟场,再不回来了。”刘汪倒真有些聪明,寻思片刻心生一计,悄悄向世子宫殿去了。 本朝世子并非秦帝所生,现今秦帝原是先皇的幼弟,世子乃是先皇的独子。世子三岁时先皇暴崩而逝,不论宫中府外对此都大有猜议,当时正有九黎族造乱,典属国镇压被杀,满朝文武慌乱无措。儒家三十二代衍圣公孔继仁,法家掌门卫荃,两位老夫子竟然联名上书,告请朝廷早立新君。引得朝野震惊,儒c法c兵,三家大臣朝堂立会,经重臣宗室商榷,推举先皇幼弟嬴御为帝。怎料秦帝身患怪疾不能生育,医家方士均有诊治,可都无效果,秦帝令宗正重修皇室属籍,立二兄独子嬴卿为皇世子。皇帝与嬴卿仍以叔侄之礼称谓,儒家上谏说此有违礼制,秦帝却说:“寡人弟及兄位,何守常礼。”这位世子与秦帝相差不过十岁,世子四岁受教于赵御史,八岁师从道家高人学艺,二十岁才返回宫中。 刘汪到了世子寝宫,没等殿卫通报,就说自己有要事,假装慌忙闯了进去。见了世子便大喊:“祸事了,祸事了,公子快救我大秦江山!”世子正与宫女嬉闹,闻得这话那还了得,慌道:“刘将军不可胡说,不可胡说。”世子嬴卿怎生模样: 面若秋月目若星,墨眉皓齿生风情。神姿玉貌天下晓,世间女子皆许卿。 世子忙退下侍卫宫女,刘汪故作惊慌道:“世子不知?陛下欲诛赵御史满门,如今边关军情急报,匈奴大军犯境,若御史此时遇害,百姓危矣,大秦危矣!”匈奴骚扰边关的事,世子早有所知,刘汪故意夸大其词,只因赵御史孙女乃是朝廷册封的和亲公主,现为匈奴阏氏,刘汪用赵御史生死蒙骗世子,可谓高招。世子本无城府又加之情急,哪里分辨得了真假,问道:“皇叔因何治罪?”“皆因御史前去俗界办事不利,天威震怒,陛下密派杀手诛其三族。”刘汪本是胡乱说的,哪知道此时赤霄道人真在赵御史府上行凶。世子焦急道:“赵御史乃我学业恩师,大秦股肱,我岂能旁观。奈何我若上谏必惊动百官,到时君臣离心又便如何是好?”刘汪见正中下怀,便道:“末将有一计,即可救御史又可避开百官。”世子闻听欣然道:“将军快讲!”“世子师尊乃道家九天先生,功参造化,半步大圣。道家贵为百派道宗,昔日陈贼大泽乡作乱,道家六位大圣有创世之功,君王敬仰,百姓崇慕。若世子乔装出宫,请动九天先生出面解救,则御史性命可保,百官臣心可安,大秦江山可稳,事后陛下只知是道家插手此事,必不再遣人暗杀,公子以为可好?”世子没想到刘汪竟是这样精明之人,当即拜礼道:“将军妙计,卿即刻出宫请动师尊法驾”。刘汪拦住世子道:“世子平日喜爱玩笑,恐九天先生不信,末将愿同去佐证”。“是是,刘将军果然周到,有劳同去”。说完二人便乔装改变成令差出宫不表,再说赵御史。 再说赵御史这头,赤霄道人生性变态,见满地鲜血暗自欢喜,遍地残肢断臂连连怪笑不断。赵府血流成河惨叫连连,但听得“仓啷啷”一道剑光斩来,赤霄道人闪身躲过,正上方又有剑气扑来,赤霄道人看避无可避,便以血发迎上剑气: 上方剑断长空破风斩,下方发舞漫天血丝刃,破风斩劈金破石,血丝刃缠人穿心,剑斩血发生火星,发缠宝剑落血丝。剑剑夺命,招招阴损,一个有泪无处泄,一个无耻有令行,二人战在一起,十丈内罡风密集,不可存人。 赵府余人自知修为浅薄,不敢上前添乱。赵功见父亲与赤霄道人打的难解难分,救起受伤族人道:“今我赵家大难也,你等速速逃离咸阳,分散而行,我留此接应你祖公。”赵府众人虽然死伤过半,却非贪生怕死之辈,一口同声道:“我等不走,誓与赵家共存!”赵功怒道:“忤逆竖子,欲让我赵家绝后耶?”众人听后只能含泪逃离。真是天亡赵家,众人扶伤携幼刚逃至后门,突然地下伸出无数地网,赵族众人被地网缠绕的不能动弹,赵府上方一张天罗巨网隐隐浮现,隔挡了赵府与外界的联系。 赵御史腾在半空舞剑,手中剑光大盛,变化身法不断位移,围着赤霄道人斩去,打的下方石屑纷飞。赤霄道人的血发灵活诡异,如同千万道钢刀刺向赵御史,只是赵御史身法极快,赤霄道人的攻势每每慢了一筹。十几招过后,两人已分高下,只见赵御史一剑削下,赤霄道人躲闪不及老脸挂花,后闪几步退到了一边。 赤霄道人摸着脸上的血痕嘲笑道:“额呵呵呵呵,老儿敢抗旨,将大秦王法至于何地啊?”赵御史怒视道:“并非抗旨!老夫先斩你这孽畜为我大秦除害,然后自尽以复皇命便是。”“额呵呵呵呵,老匹夫已然抗旨,道爷便不客气了。”说完抽出脖领上插的怪尺,赵御史只觉腥风扑面寒凌刺骨。赤霄道人将血抹在尺上,低声念叨几句,怪尺射出一道妖光,赵御史被妖光射中左肋流血不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赤霄道人这把尺奇异非常,名叫:“魔眼玄光尺”,尺长一尺一寸,宽约两寸,尺上张有多只眼睛时闭时合,通体环绕猩红血气甚是狰狞。 此尺虽然不如衍器那般神能天成,但也是伴身修练的道兵威力不凡。 赵御史封闭穴道,止住伤口的流血,赵功上前搀扶道:“父亲伤可无碍?儿与父亲共抗妖道!” 赤霄道人听后大笑道:“额呵呵呵呵,额呵呵呵呵,好个情意父子,道爷送你俩一程。” 说完左手掐起法印,右手将尺指向御史父子,尺上每只眼睛都放出十丈妖光,比之前打伤赵御史的那道,厉害了几倍。 妖光幻中带实,实中有虚,所过之处石砖画尘,树木成沙,鸟雀落骨,人畜飞灰。 御史父子不敢怠慢,二人极力运功抵挡,一道青色光罩在体外生成,妖光与光罩两相碰撞后就散射开来,激射的妖光将庭院腐蚀的如虫蛀一般。 三人角力片刻,赵御史父子渐渐法力不支,那妖光又有腐蚀之能,青色光罩越发暗淡,好像很快就会涣散。 赤霄道人见状满脸阴笑,又将功力提了两成,光罩立时被妖光击散,赵御史父子此时已无力抵挡,一旦被妖光击中必死无疑,可妖光刚射到御史父子近前,就凭空消失了。 赵御史父子不知所措,赤霄道人就更是吃惊,惊愕下把小眼睛又睁大了几分,只见笼罩赵府的那张罗网闪烁白光,不一时便散淡消失了,被地网缠绕的赵家众人也得以脱困。 赤霄道人感觉不妙,仰天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阻我大秦圣尊执法?还望归还‘天罗地网’,若得各行其事,贫道不忘此情。” 可上方不是天空就是行云,并没有一只鸟雀飞过,只有一股无形气压向下袭来。 上方有人凭空传音道:“老夫得道云天外,不受秦帝律条管。今见贼修损天理,解破罗网救贤良。” “呸!不知好歹的匹夫,好大口气,贫道领教领教。”赤霄道人话毕运转妖法,把魔眼玄光尺升到半空,双手结印而后齐张十指“喝!”玄光尺妖光大起,如花束绽开般射向天空。 天空中那人再次传音道:“蜈蚣道人,你修炼的‘化生妖道’倒有些本领,竟能将分身炼化成兵刃。莫要嚣张,待我破你。” 射向天空的无数妖光再次消失,而后又凭空出现,反射向赤霄道人。 赤霄道人何时被自己打过?慌乱下不能抵挡,被自家招式伤的颇重。 “修道之士本当参悟乾坤,领会玄黄,你本质低劣多行不义,难成大道!衍器还你复命,还不快走。”上方那人说完,从空中扔下一架法器。 赤霄道人听言,直气的七窍生烟,可敌在暗处,修为好像还在自己之上,无奈冷哼一声,收起衍器用土遁离去了。 赵御史顿首向上方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受老朽家小一拜”。 上方传声道:“不可不可,赵御史乃国家栋梁,老朽仰慕久矣,奈出身布陋无缘相交,今日相助不足言谢。那赤霄道人行凶作恶,我亦忍它多时,此番正好惩戒。不过恕老朽妄言,咸阳之地不可久留,越郡过关也要小心才是,紧防赤霄道人来日报复。” 赵御史谢道:“多谢恩公指点,我即刻率家人远避。” “御史保重,吾去矣。”那人本就无形而来,现又无形而去,不知修的什么功法。 赵御史原地沉默片刻,突然举起宝剑就要自刎,赵功拦住道:“父亲!我赵家方脱大难,父亲因何轻生?” 赵御史含泪道:“我赵家受大秦九世恩荣,怎能失臣伦大礼,忘国家大德!若抗旨不遵,为父我生而愧对先帝,死无面目见祖宗,我儿不要管我,速率家人远离咸阳,隐姓埋名罢。” 赵功闻此痛声哭道:“父亲执意赴死,孩儿怎可偷生,与父亲共报国恩便是!”赵家众人痛哭流涕,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有人大喊道:“赵老师万万不可,皇叔有物予你。” 世子嬴卿不知从哪赶来,身法轻盈几步闪到赵御史身前,递过一块玉玦。 赵御史接过玉玦,会意其中意思道:“陛下老臣我” 嬴卿看见赵府惨状,晓得赵御史此时一定悲痛交加,便劝说道:“嬴卿迟来愧对老师,是赤霄道人妄断圣意,胡乱行凶,而今因由难解,望老师速离咸阳,恐生变故。” 赵御史叹息道:“世子严重,老臣一族可得残生,多蒙世子。只是老臣今日若去远,不能谋事于殿前,望世子以国本为重,善修文礼,恪尽国事啊。” 嬴卿答应道:“嬴卿谨记,老师亦切关怀身体。” 双方道别,赵御史一家为防赤霄道人报复,全都乔装改扮分拨出城,正如刘汪所想,皇帝此次是暗杀大臣,门官郎将并无所知,赵御史一家离开咸阳没有任何阻拦。 再说赵府十里外的天空上,有一架仙辇,名唤“九鹤凌霄辇”。 九鹤拉辇,云霄作车,九鹤拉辇风唳穿云游八荒,云霄作车雪光含霞映六合。远观流光一现,近视玉划双天。振翅白羽舞动云花万朵,耀眼光华分明星宿千画。 嬴卿驾云飞到辇前拜道:“师父神机妙算,更胜邹衍,赵御史果欲自裁,幸而徒儿赶到,现已事毕,回禀师父。” 辇中走出一道人,这道人气度不凡:仙风鹤氅颜冠玉,八字银髯山羊须。外溢吉祥好道骨,真如长青不老渠。 那道人掐手印道:“道德天尊在上,小鬼休得胡说!无量天尊何等圣伟,我岂能比,掌嘴,掌嘴!” “师父教训的是,徒儿该打。”嬴卿满脸赔笑,举起右手在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道人正是嬴卿师尊,姓张,道号:九天。 至于刘汪在哪?他与嬴卿一起请到张九天后,就称事离开了,怕是现在已经逃出咸阳了,哪里还有闲情来这。 嬴卿问道:“师父,不知方才出手救人者是何人?” 原来刚才解救赵御史的人并不是张九天,而是另有其人。 张九天轻微皱眉道:“道德天尊,此人的隐身法术甚是高明,论修为比起我也只输半班,既能片刻收服‘天罗地网’想必亦有衍器在手。行事隐秘然不失高贤风范,当非恶类。” “我观此人虽出手仗义,却并非高贤,虽有手段,亦算不高强,白白放走了那妖道。若师父出手定可斩妖除魔。”嬴卿顺势溜须一把。 张九天闻听心喜:“蛔虫练功不济,溜须甚精啊。” 嬴卿见师父面露欣喜,还有继续吹捧之意,张九天立即打断道:“道德天尊,罢了!罢了!你是我道家的弟子,还是名家的门生?心有便好!心有便好!” 嬴卿呵呵一笑,又问道:“徒儿还有一事不解,赵御史既已得救,若师父出面,皇叔难道还要追责不成?为何让我假借皇叔玉玦,使御史远走,若赤霄道人再下杀手,可怎生是好?” “道德天尊,你自小与我在终南山修行,不知这世事阴暗处有多险恶,俗界之事必有隐情,非如此,你皇叔何苦要杀元老大臣。赵御史惟远离咸阳,方可暂保性命。况且,我观赵御史也想远离咸阳,只因他是儒家门下,一心愚忠,自裁殉国也是常理,故此才让你送去玉玦。至于来日祸福,全系天命罢。” 嬴卿道:“不想皇叔如此决绝,无罪而杀士大夫,不顾匈奴入寇,叹我边关百姓又有祸劫了。” 张九天知嬴卿心怀仁德,欣慰道:“道德天尊,我徒儿有仁君之善,真百姓之福,今日我可安心闭关了。” 嬴卿眼前一亮道:“师父半圣久矣,倘若闭关莫不是破凡入圣?” “道德天尊,原要传予你的,随我来罢。”张九天引着嬴卿进了九鹤凌霄辇。 九只灵鹤振羽欲飞,只听头鹤一声唳鸣,便如一道银梭直入云丛,往北方飞去了。 不一会就飞到一片山腹中,这里地势四面环山,如犬牙参差,阵阵刚风呼啸回旋于山谷,远处听见风啸声,还道是凶狠猛兽整日咆哮。 师徒二人从辇上下来,嬴卿四处观察道:“师父,此处高寒凌厉,不知是何福地?” 张九天道:“是福地亦是恶水,此乃燕地之极,大秦边陲,百里内仅山下一个土村,再往北便是匈奴东胡了。” “恕徒儿愚钝,我大秦万里疆土,仙山无数,师父为何选此闭关?”嬴卿不解发问。 张九天笑道:“卿儿有所不知,一则大秦仙山虽多,却多有宗门修士聚居。二则此处人烟稀少免受干扰。三则你八师叔冠能相地,言之此地龙气极盛,故尔选此闭关。” 嬴卿审量着荒凉山水,想起幼年听说有多少大能,因为证道失败而生死不明,哪个不是名誉天下道法通天,可“天劫”过后都尸骨无存。 不免担心师父道:“恕徒儿妄语,常言:‘圣人多亡人’我大秦自入衍生界,除师祖之外不过三位大圣。师父证道闭关多险多难,不知成算几何?何日功成?”嬴卿眼角泛泪,面色忧容。 张九天深知嬴卿孝意,语带感伤道:“道德天尊,一国储君成何体统,为师不过山野散人,与万万黎民比如芥毛,不可因我失体。他年你执掌天下,当以民生为本,莫要学你皇叔功于权计,冷落百姓啊。我‘长生仙道’仅授你一人,你要好生修行,不可旁习左道辱我道家。为师闭关,不知何日再见天日,便将座驾道兵俱送与你。” 说完取下自己的道兵,“长生剑”递予嬴卿。 道兵是修士融合本命铸就的法器,内蕴灵识与主人相通相连,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故此道兵不可轻易离身,而多数修士只有一件道兵,张九天也不例外。 师父突然将道兵传给嬴卿,嬴卿哪敢领受。 “徒儿自幼丧了父母,师父待我如亲子,还未孝敬师父终老,怎敢受此恩赐。师父证道在即,更不敢要师父的道兵啊,望师父收回成命。”只见嬴卿跪地大哭,不敢接剑。 九天扶起嬴卿道:“道德天尊,我徒儿果然孝心,这长生剑暂存你处,你可防身,为师亦有妙用,不期明年我道家除六位天尊外,又多一位长生天尊也。若若为师不能不能哎,你便去寻你四师叔李九周,他自会佑你登基。” 嬴卿双眼泪如潮涌,接过师父的道兵,跪地谢恩道:“师尊放心,徒儿定不负师尊教诲,受徒儿三拜。” 三拜振振有声,张九天甚是欣慰感动,背过身拭去眼泪,感伤着叮嘱了几句。 师徒俩道别后,嬴卿目送师父入山闭关,可看着师父的背影,总觉得以后再难相见了。 刘汪和赵御史都逃出了咸阳,秦帝岂能善罢甘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赤霄道人秘密入宫,将之前的事回禀皇帝,皇帝听闻这般拍案大怒道:“寡人早言此事务必干净,先逃了刘汪又走了赵御史,赤霄圣尊给寡人和解?那五人既已毒死,又何故将其枭首,致寡人又和解于百官!” 赤霄道人自知惭愧,收敛了疯癫,对皇帝恭敬说道:“额呵,陛下息怒,据贫道所知,刘汪出逃后不曾返家,他家属不知情。可并这七人寻个死尸,宣称其在俗界染了恶病突发不治,赵晋钟传染全家俱死非命,皇帝再以国礼厚葬帝陵,哪个还敢查验?至于赵晋钟与刘汪,他俩必不敢外泄绝密,只需借来白凌老道的森罗万象,一旦得知二贼下落,贫道自当斩除祸根以弥过失。” 皇帝暗压愤怒道:“圣尊可知那出手逆贼是何人?” 赤霄道人捋须道:“额呵呵,那人隐藏身形不露功法,贫道亦不知是谁,想是用到森罗万象,便能得知。” 皇帝点头道:“就由圣尊走一遭天羽观,请白凌圣尊佐助,天罗地网权且借与圣尊,此宝不同其它衍器,需六人列阵施法方显威力。圣尊若寻得那二人下落,可报寡人知之,亦可独裁杀之。若再有差池,哼!你这圣尊便让贤罢。” “这自然,自然。”赤霄道人领旨,用土遁去了。 皇帝见赤霄道人已经离去,一气攥碎玉樽怒摔在地。 有宦官在殿门外请旨道:“陛下,郎中令有要事呈报。” 皇帝调和心神,假装无事一般,将郎中令宣召入殿。 郎中令禀告道:“启禀陛下,河东郡守加急呈报,今日辰时,河东郡外郊突有巨响,待郡尉寻查后得知,响声处乃有巨物坠落,着地处有一片火迹与残废金铁等物,此类金铁状如具器,我大秦从未有之,故为奇异,特呈陛下。” 皇帝看着奏书皱眉道:“传旨河东c上郡c上党c河内c三川,此五郡各县各乡细致盘查,若发现异样人等尽数押解咸阳,着廷尉府审讯。” 正当此时又有一位宦官入殿道:“禀告陛下,世子嬴卿于殿外称罪求见。” 自从世子带刘汪乔装离宫,皇帝一直命人四下寻找刘汪,侍卫禀告刘汪曾经来访过世子,又查寻黄门令,发现今早有两名令差出宫,皇帝便知晓了大概。 这时候世子觐见,皇帝怒不可遏,瞪了眼宦官说道:“宣,世子宗庙跪候!” 话说当时嬴卿辞别师父,就驾着飞辇返回咸阳,到了咸阳城内,看见下方街道人流拥堵,心生好奇,于是将辇落到近处。 九只仙鹤扇动羽翼,舞起一阵云雾,百姓看见有仙辇飞来,再看下辇的嬴卿,俊的这般风流潇洒,真叫女子看的入痴,男子看的羞痴 嬴卿在众花痴的目光下走近观看,人群处原来是小说家粘贴的讯文。 小说家自战国以来,一向没什么功绩,传述些小道之言,属百家末流。 迁入衍生界后更无大志,常常撰写些蜚语流言之类文书,满着街道各处粘贴,诸子百家以其不耻,百姓却喜闻乐见。 一旦看见有小说讯文都会围观讨论,此为百姓一大乐事,公署一大心愁。 讯文处人群密集,足足有十围,各自“小组讨论”说些有的没的。 嬴卿问向一旁老者道:“老人家请了,不知这榜文上书为何?” 老者白眼道:“俺,不识字!” 再问周围其他人,结果都不识字。 嬴卿摇头苦笑,实在童心未泯,好奇之心又盛,无奈放下身段要强挤进去。 诸位知道打折促销跟偶像签名的架势了,讯文周围密集程度与这二者不遑多让,怎么进的去? 嬴卿见挤不进去,头脑一转心生一计,运气大喊:“城东放粮!” 百姓哪管是否灾年,一听放粮,慌得大半奔东跑了。 嬴卿这才挤进前排,一看榜文又笑又惊。 上面是:匈奴犯境边关告急,大秦何去何从? 七位大臣远赴俗界,究竟所谓那般? 重兵包围御史府邸,到底因由为何? 老夫少妻八十得子,奸夫何许人也? 每题每栏都有人编辑,用词用句也都夸张趣奇,署名的都是“笔号”阿狗阿仔之流。 嬴卿心说:“诸子百家中小说家位列九流,竟然能有如此资讯,诸子百家名不虚传。看来真如师傅所说,俗界定有天大的隐情,绝非刘汪所说的那般简单。” 嬴卿思来想后,架辇飞到刘汪府上,想要问清俗界的事情,可见了刘汪家眷得知,刘汪自从返回衍生界就从未回家。 嬴卿着实慌了,联系之前种种,脑子嗡的一下:“刘汪与赵御史同去俗界怎会嘶,这匹夫是利用我脱逃呀!啊呀!这匹夫舍家而逃,想是祸有天大,若皇叔要追查我岂不是呜呼!”嬴卿不敢停留,做上九鹤凌霄辇直奔皇宫。 前事毕,宦官转述圣谕,嬴卿即刻赶往宗庙。 见宗庙景致:始皇神威踏九州,八鼎沉浮护金龙。万里秦疆今雄在,千古帝王供此中。 宗庙中有座铜八鼎,乃大禹王所铸,当年秦昭襄王攻周所得,原有九鼎,失其一于渭水,余下八鼎立于嬴氏宗庙。 嬴卿刚要上前为列祖进香,忽见八道金光升腾笼罩而来,嬴卿平日里祭祖从没见过此等景象,只感觉四周好像静止不动,香火也停燃了一般。 历代秦帝映入眼帘,有的指点江山,有的临阵御敌,帝王威魄历历在目。 嬴卿身在其中,不觉时间流逝,但听得有人大骂:“不肖子孙,还不跪下!” 嬴卿才如梦初醒,回头一看,皇叔正怒气正冲冲而来。 嬴卿忙下跪道:“恭迎皇叔,臣侄正欲进香,有失礼数,知罪,知罪。” 秦帝遣开随从,走到近前怒训道:“孽障,你竟还知道祖宗,我大秦基业将要葬于你手矣!你有何罪?寡人不如将这社稷交予你,找个清静的去处自尽了账去,免得丢失江山,愧对祖宗。” 嬴卿自小与秦帝感情交好,皇叔从没有这样训斥过自己,嬴卿汗流浃背道:“皇叔息怒,侄儿不知此中缘由,不慎被刘汪诓骗,望皇叔恕罪。然而臣侄有话要说,如今匈奴犯境,此时密杀大臣,百官将领定生恐慌,不利大秦返利夷蛮,皇叔明鉴。” 秦帝听后怒道:“管不了许多,他七人非杀不可,但凡泄露半点,我大秦便有倾覆之危!寡人若不是顾忌什么君臣礼敬,早将其等问罪处斩,何至如今!你这孽障倒是慈悲,居然亲自送刘汪出宫,若刘汪投靠匈奴,便是你的大罪!” 嬴卿心想:“听皇叔这话,还不知道我假传赵御史玉玦一事,也算是万幸。” 便解释道:“臣侄知罪,望皇叔宽心。刘汪虽走,可家眷还在咸阳,臣侄方才查访,刘汪自归衍生界便未回家,想是他以此明示朝廷,出逃紧为得生,留下家眷作保,料他不会外散谣言或投外国。” “哼!你还为他人作保,若非你愚智弄拙,寡人何以如此?为帝者似你这般优柔,如何坐镇天下,掌管臣民!”秦帝越说越气。 “来人!将世子送回宫中严加看守,无寡人旨意不可踏出宫门半步!”说完甩袖离去。 嬴卿跪在原地久久未动,心想:“赵御史几人不知在俗界得知了什么秘密,皇叔竟要斩草除根,现我自身难保,奈何奈何” 嬴卿回宫面壁不表,却说赵御史全族逃离咸阳一路北上。 赵家经此一役,人数不足三十人,赵御史与赵功在车棚内调息伤势,小紫嫣一旁陪伴太公左右。 紫嫣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家逢巨变,也不再淘气嬉闹了,只是路程漫长,免不得要询问他人。 小紫嫣语带怜惜道:“太公,我们要去哪里?” 赵御史睁开双眼道:“北方。” 小紫嫣又问:“北方姑姑家么?” 赵御史叹气道:“你姑姑家人难相处,我们只与她住的近些罢”。 赵功怕紫嫣打扰父亲,自己又话想询问些事情,就叫家人抱走了紫嫣,自己悄声问道:“父亲,现四下无人,你便告诉儿子,陛下因何要诛我赵家满门?在俗界父亲究竟知道什么?” “儿啊,若让你知道,我赵家便真万劫不复了!” 半月后,赵家众人到了辽东郡外,赵功向赵御史问道:“不知父亲意欲何处安家,儿好作准备。” 赵御史两眼忧郁,指向远处群山下的一个山村道:“那里清静。” 紫嫣的父亲赵叔期听闻不解道:“祖公且慢,离之不远便是长姐处,我们何不转投匈奴” 话未说完,只见赵功当即喝止:“不孝子,你大胆!我赵家无叛国之子,无再嫁之女。你怎敢口出叛逆,欲至我赵家于不臣耶!”扬手要打。 小紫嫣抓住太公衣袖不敢说话,赵御史伤心说道:“打死岂不干净。” 赵功听父亲说话这般抑郁,再看家人又消沉颓废,于是也收手不提。 赵家众人绕过郡城,到了那片群山脚下。 但见那山:树林风瑟瑟,山涧水潺潺。鸟雀飞不过,猿猴难攀岩。万丈高崖只见尘埃不见人,千壑奇石少生芝兰多生藓。得道白鹿衔仙草,成气狐狸拜长天。饿骨豺狼惊人胆,斑斓猛虎把路拦。 这山脚下有一山村,着实僻静清幽,赵御史选此居住,确实有些心灰意冷。 赵功拿出少许金银分给众人采办,赵家众人或开地c或雇工c或建房,忙有多半月初具院门。 本应该就此复兴家业人气,可赵御史却日渐萎靡,整日头发松散衰老更甚,竟有了下世的光景。 这日老御史在村口望西兴叹,伴着落日夕阳,山阴残暮,隐约约听得远处有人唱歌 歌道:“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赵御史虽然不解歌中含义,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自己:少年治学读书c中年仕途悲酸c晚年家破人亡等事。 赵御史越思越苦,越想越思,花白头发刹那间变为飞雪,愁眉两道一瞬间已是泪流。 不觉颂歌之人已经走近,那人身穿衲衣步步生莲,头戴草笠项佩串珠,降落祥光面生悲苦,来在了御史面前。 双手合十口颂佛号:“南无释迦摩尼佛。” 老御史忙起身掩泪道:“老拙愚鲁,适才倦乏失礼了,不知先生到此何为?” 那人道:“老衲来此不为其他,只度有缘了却残生。”言罢大展金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赵御史寻思:“这人说话怪异,大秦人士谦称老夫c老朽者众多,从未听闻有人自称老衲的。” 可又见这人气质不凡,想是必有来历,于是狐疑道:“先生若要寻缘,何必来这苦寒荒岩之地,离此数十里便是辽东大郡,那里有好姻缘。” “老施主差矣,我弟子修佛之人,早不在红尘中矣,岂会贪图美色呼?老衲是要度施主这残生之人,成就无量之功也。”那人掩面苦笑。 赵御史听后当即做出防备,那人看见赵御史提防自己,推手苦笑道:“老衲口笨,施主勿惊,且听我言;老施主食禄九代,位极人臣,如今家破人亡,落难孤村,尚不能看破一切?这世间万般幻相,有形终有坏,红尘千种苦难,无穷亦无边。老衲渡你脱离俗世,跳出尘网,岂不是了却了残生,成就了无量耶?” 赵御史知道这人是冲自己而来,可思量这话却大有道理,料想这人是个圣贤,实是有感动心,对那人施礼道:“不知先生如何得知老拙身世?又将何法解救?” 那人道:“既有其因,何必知详,惟得善果,方释一切。老施主一脚踏入无间狱,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若不脱离苦海,怎见彼岸。” 赵御史明白话中意思,于是回答道:“先生所言甚善!只是老拙家眷因我遭难,子孙为我受戮,今若远离,实难割舍!” “老施主差矣,佛法云:‘三界空而百端止,六根净而千种无’皈依我佛,存心在缘觉之内,清静于寂灭之中。享极乐之福地,参无量之大法,尘缘俱弃,物色皆空,于家于己何尝不是好事。” 那人说完赵御史如恍然大悟,连忙拜谢道:“多谢先生点拨,老拙茅塞顿开,愿拜在先生门下听候教诲,望祈不弃。” 那人一脸慈悲将御史搀起:“善哉,善哉!汝既顿悟皈依,我便收你为徒,老衲法号度苦,按我佛门辈分:‘度缘明戒心,广法慧智寿’汝排缘字,法号缘止。今为你斩去三千烦恼,与我同归西土,你道好否?” 赵御史叩谢道:“弟子拜领法号,愿随老师去西土。” 度苦双掌相合诵经道:“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赵御史再听这歌音,不同于上次那般绞心痛苦,这次反倒心畅身轻忘悲忘苦。 满头白发随风而落,两掌和实口颂弥陀,两人一前一后往西方去了。 却说半日后,赵功在院内听见急匆匆有人喊道:“父亲,祸事,祖公不见了!” 赵功急跺脚的问:“何时不见你祖公?快寻人问来!” 赵家询问附近乡邻才知道,老御史随一位带草笠的人西去了。 赵功心知父亲无心世事,既然远走也无可奈何,便安稳家人自此负担一家重任 不觉赵家在这山村生活已经三年,这天刚入夜,紫嫣在房院里与祖父学弈棋,突然间光芒射眼地震摇晃。 小紫嫣以为地震忙往外跑,赵功是修士,察觉有些不对,拦住紫嫣道:“嫣儿勿要乱走,你且小心躲避,祖父我去看来。” 赵功一个箭步飞出院外一看!原来不是地震,而是村前的群山绽放光华,别处都无事,唯独只是这山不断震颤,不时有乱石从山上滚落。 山下村民以为是地震,只顾四散逃命,因夜深了又加上人群拥挤,有个村妇失散了爱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正巧被一块落石砸中面门惨死,吓得众村民不敢停留,拾起个物件就往头上遮,慌忙往村外跑。 村前群山又是一震,一道山粗细的豪光直冲天盖,远处看像个顶天的光柱立在那,好不惊人! 要知道那光柱有山那般粗,有天那么高,就算在几百里外也能看的清楚,大秦北部立时轰动! 赵功见眼前这等景象,寻思道:“竟有人在此闭关?如此声势必是半圣证道无疑!”赵功怕出意外,也忙带家人暂避不表。 说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万丈祥光冲斗天,通灵鸟兽拜山前。若问何人能为此?正是道家九天仙。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山名曰:章尾。 山中有头老龙,人首龙身,口中衔烛,身长千里,名曰:烛龙。 洪荒时得道,乃是上古妖圣,平日里闭目长眠,今日张九天证道引来异象奇观,惊动了烛龙。 烛龙轻动龙须,睁开双眼望向东北,夜空顿时多出两个圆月,加上张九天的异象,共显现出三月一柱的奇观。 洛邑城,乃是东周时的国都,秦庄襄王废周赧王,夺九鼎,自此东周覆灭。 衍生界的洛邑城,同样是周王宗室的族地,洛邑虽然名属大秦国土,实则是姬家自立为王。 古周文王推演后天六十四卦,著书名曰:《易经》,也称:《后天经》,《后天经》能推演天地之神能,掌握日月之造化,凡是姬家子孙皆有法门修炼。 历代姬家能人辈出,与道家和称两大“玄门显宗”。 今夜洛邑,姬家望舟宫焚琴殿内,有一尊古鼎时沉时浮,古鼎旁围坐八位老者,一起盘坐修练。 八人身着素衣素带,头系素冠素布,但却难掩盖一身的贵气。 在大殿主梁上还盘坐一位老者,这位老者甚是惊奇,千余年身体未动分毫,下盘已经石化,比下方的八位老者更为衰老,除周身贵气外竟多添了一份帝王之威。 今日忽然心血来潮,睁开朦胧老眼,望向东北,袖内掐指一卦,对外传音道:“近日彼处必有变故,凡孤子孙不得前去,免误姓命。”声音极为苍老。 姬家族人闻得这声音,慌的先惊后跪,朝望舟宫拜道:“谨遵老祖旨意。” 这时另有一个苍老声音隔空传音道:“老道弟子卖弄妄为,打扰老殿下清修矣。” 姬氏族人也都认得这苍老声音,朝声音方向作揖道:“全生大圣万福。” 隔空传音的老人,正是张九天的师尊,道家全生大圣。 姬家老祖闻言回说道:“子居先生说笑,令高足修为精湛,远胜孤家子孙,果见道家不愧为玄门显学。只是孤方袖中一卦,坤断上六乃不祥之兆,先生可往救之。” 全生大圣与姬家老祖看来早就相识,两人隔空畅谈起来,全生大圣道:“吾祖师曾曰:‘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今小徒忘此至理,招至凶数亦属天命,此子若合得大道,自然由危转吉,老道虽贵生,亦不可逆天改命啊。” “甚善!孤又受教矣。”姬家老祖不知为何,心头又起波动,袖中再掐一卦接连一声长叹:“哎源儿这娃娃不知世事,此番虽有机缘必生灾厄!无禾!还不把你那顽劣玄孙带回来!。” 说罢,古鼎旁有一位老人从蒲团起身,向梁上姬家老祖拜道:“领老祖旨。” 天上三月悬天,光柱连通夜幕,此等景象百年难遇。 而这片群山又间隔大秦与匈奴,致使两国军民皆呼为神。 尤其匈奴更加敬畏,大单于请祭司主持祭祀昆仑神,王庭内一中年美妇身着华贵皮草,望向光柱拜礼道:“赵氏不孝女,求告上天保佑我家人平安。” 长城以南的百姓也无不叩首祈求,一拜再拜。 咸阳宫内,宫人早已禀告皇帝,秦帝向东北方凝望许久不言。 嬴卿站在皇帝身后直皱眉,知道皇叔有意罢黜百家独尊王道,虽然回宫三年,可却没将师父闭关的事告知秦帝。 嬴卿遥望天上三月,明知是师父证道招来异象,当下正担心师父安危。 秦帝对内侍官道:“传寡人旨意,撞蒲牢钟,夜召九位圣尊速来咸阳宫议事!” 嬴卿身子一颤,怕皇叔派遣九尊去打扰师父,便对秦帝道:“禀告皇叔,如今天色已晚,几位圣尊必有就寝,一时恐难聚齐,不如待明早再行宣召不迟。” 秦帝冷眼说道:“今夜普天下修士谁能入眠?” 嬴卿看这样拖延不成,便想去请诸位师叔为师父护法,这样可保无虞。 “蒲牢钟离宫颇远,臣侄愿去传旨。”秦帝虽然感觉奇怪,却也准许嬴卿前去。 嬴卿领旨,心里长出一口气,拜辞皇叔飞下楼台,直奔寝宫。 刚到宫门就有宫人上前禀告:“禀世子,奇事奇事,世子昔年带回的宝剑,今夜大方霞光,贵不可言啊。” 嬴卿为之一震,忙进入寝殿去看怎么回事,只见长生剑霞光万道,在寝殿中飞舞盘旋,像要破空而去。 张九天闭关已到了要紧时候,长生剑远在咸阳竟然也被牵动了。 嬴卿运转功法收了长生剑,吩咐亲信令其半个时辰后,传令击蒲牢钟三下,自己驾着九鹤凌霄辇飞往终南山。 大秦诸子百家的修士都闻讯赶往光山,都要目睹大圣“诞生”。 一批批修士降落云头来到光山,少说也有千人以上,多数人在光山数十丈外聚集,见到同门同宗或相识好友,都要寒暄答礼一阵,甚至有些不拘一格的,席地而坐开始畅谈起来,不一时这个荒凉地方倒热闹了。 在光山周围的人群中,多数属于名门大家,然而心怀不轨者也不在少数,忽然有人传音道:“诸位道友请了,此处异象不凡,我等何不入山观详?” 一旁有人呵斥道:“汝且休造次,不怕冒犯大圣!” 之前那人语调阴险,鼓动道:“哈哈哈,兄台错了。我大秦近三千年来,可不止这一人证道练圣,但如今哼,除先秦几位大圣外,也不见新添半个,我料定此人势必陨落。不如我等趁其紧要关头,入山杀之,夺其道果!成就了自己岂不实惠?” 众人听言,都骂其无耻,也有贪婪之辈高呼响应。 人群开始大肆争论起来,只听有人高声骂道:“无耻匹夫!何人敢窃吾师弟道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那声音含有法力,出口洪亮震人,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光山山腰处飞来大片祥云,云上有数十人,为首几人各各不凡: 左首第一人,墨袍青须展金辉,手把黄龙练鞭锤。坐下巨角麒麟种,走遍秦疆立界碑。道家九子之八,黄龙子郦九元。 右首第一人,粗麻朽衣身影单,老藤枯枝卷髻簪。袖手慢看人间事,慈眉可善爱平凡。道家九子之末,天德散人蒋若愚。 右数第二人,身着麻衣头带冠,前系布袋后竖幡。前袋上写千金散,后幡篆书你有难。道家九子之六,天机子管九一。 左数第二人,踏空梯云显奇高,乏身薄瘦披道袍。面露清寒风扫过,无改颜色纵丝绦。道家九子之七,至虚子风九幽。 左数第三人,鹤发童颜似寿仙,冰玉葫芦伴身前。虽无梅花衔芝鹿,角端俯首吐人言。道家九子之三,玉蚕子孙九龄。 右数第三人,九尺盘膝坐巨剑,一色青丝两披肩。目聚精光洞天明,不怒而视自威严。道家九子之五,赤麟子岳九渊。 中间一人,高道轩昂气贯天,纯阳升腾赤火焰。动静似有龙虎力,容貌惊奇是中年。道家九子之首,纯阳子王九阳。 九子都是道家全生大圣弟子,今日居然同时现七人,实为罕见。 刚才出言怒骂的人正是道家九子之首;王九阳是也。 话说张九天闭关之前,告知师弟郦九元,不可将他闭关的事告诉他人,故而几年间道家无人来此护法。 全因今夜天降异象震惊天下,郦九元怕师兄遭遇歹人暗害,于是邀请众位师兄弟共来护法,另外率领才俊弟子观仰见识。 道家众人自终南上共驾祥云而来,正巧听见有人扬言,要窃取张九天的道果,王九阳怒火中烧,愤而大骂。 山下众人一看道家九子已经来了七个,全都大惊失色,刚才要窃取道果的龌龊小人,吓得低头擦汗不敢说话。 天机子管九一见大师兄动怒,知晓他脾气刚烈,最恨奸佞小人,但也恐怕伤了百家和气,便上前圆场道:“诸位道友莫怪,此山乃某师兄长生子闭关之地,望诸位道友见谅勿扰。” 山下人群中自有明白事理的,当即言道:“九一先生放心,我等绝不进山打扰,只在山下静候九天先生功成便是。”山下众人连声称是,管九一拱手答礼致谢。 王九阳见状对道家众人说道:“陆续有人至此,山下不乏龌龊之辈,诸位师弟不可不防。” 郦九元道:“师兄不必再费周章,此山早被我布下一十三重地脉阵法,山石内外已经隔绝,任谁也不能轻易破解。我与五位师兄弟守住六合,大师兄与诸弟子在此注视动静可也。” 王九阳点头称好,其余六子各归其位,镇守光山六合。 见六子各自离开,忽然有人传音道:“姥姥!九天鹤也忒不地道,炼成了长生仙道还不消停,见天瞎折腾甚么。” 这话一出可吓坏在场众人,大伙心想:“这是哪个作死的亡人,敢说这话?山腰的王九阳可是半步大圣,最恨嚼舌头的,可得速速离远!万万不能粘着这猫嚼头!” 光山立刻陷入寂静之中,众人都自觉的朝声音相反方向躲避不一时大伙目光看去,原地不动的只有三个人,一俗两道。 两道人一瘦一胖,一俊一丑,俊瘦的谦和儒雅,后背一柄古剑表情无奈,丑胖的低劣猥琐,腰揣一块青砖面露尴尬。 胖道士手攥着那位穿俗装人的衣服,非但不惧怕王九阳,返到当着众人大声对那俗装人道:“道友,你才刚儿不说要端了九天鹤的低儿吗?干啥往哪出溜啊?来来,咱俩小声商量,莫叫外人听见喽。” 胖道士满脸猥琐,那人被吓得一脸苍白,结巴道:“额道道长,不可乱讲!我这在下是打青酱的良民,碰巧来此!碰巧来此啊” 穿俗装的人都快哭了,心说:“娘的娘我的姥姥,这胖道士忒无耻,不是他花言巧语挑唆我,我之前也不敢说那话呀,如今他惹出长舌祸反拿我顶缸,怪我出门没看黄历。” 众人目光都望向那个被抓的人,胖道士见有成效继续说道:“恕贫道直言,我辈修道之人,当克己励行,勤功善习才是。道友何必干这掉腰子框外的事唉,道友!道友!咋还晕菜了呢,醒醒啊裤子怎的湿了?咦!弄我一鞋。” 怎么?穿俗装那人整个昏死过去了 众人张目结舌,全都默默后退,离胖道士更远了。 道家弟子本要向胖道士问罪的,可是大师伯还未发话,正觉得奇怪,仔细一看王九阳板着铁脸皱着横眉,虽有怒颜,却无怒意,便更觉奇怪了。 他们不敢做声,只是默默猜想,这不像大师伯脾气呀,难道何那胖道士认识? 陆续赶来的修士见这场景,也不知其中缘由,就问向旁人,那被问那人唏嘘道:“瞧见没,这胖道士不简单,王九阳是何脾气?竟然不敢发作!今儿出来算对了,多得看啊这个” 片刻后王九阳打破寂静道:“清霁师弟,日理繁忙,平时少会,今见甚慰啊。” 那位瘦俊道人施礼道:“九阳师兄无恙,弟平日杂务缠身,少有拜会诸位兄长,不敢劳师兄挂念。今见此处异象不凡,特与家师兄共来观瞻,即是九天师兄证道,弟当护法。” 胖道士满嘴笑脸道:“老弟所言最善,九阳师弟别外道,阴阳与道大概齐是一家,我兄弟出份力气不用酬谢。” 胖道士说完一撒手,那晕厥的俗装男子瘫倒在地,不知死活。 王九阳与清霁对话,本来还有丝笑容,打从胖道士开口就一扫而光。 那俊瘦道士乃是弃天大圣亲传弟子;大秦九尊之一的清霁圣尊,而清霁身旁的胖道士,是其同门师兄,道号:清城,因嫌自己貌丑,自号“赛西施”又因品行不良人送外号“胖饕餮”。 光山众人得知俩人身份后,忙慌的更加后退,不是怕胖道士粘上祸,而是对清霁大有惧意。 也有怒不可遏的,一见清霁便咬牙切齿,可望见清霁后背的古剑,也都不敢上前,自己暗暗隐忍了。 光山周围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倒是人群中有一翩翩公子,手持绢扇,玉佩玲珑,对随行的小厮道:“诸子百家果真名不虚传,尤其道家,更胜叔伯讲述。” 随行小厮道:“公子还是赶紧回洛邑为好,家主老爷知道公子私自离家,又得责罚小的了,仔细了公子也要挨骂呀。” 公子假装生气道:“本公子难得出游,恰逢百家高人齐聚,正当观学一阵。你这小厮怕我伯父,不怕我耶?”小厮也只能从了公子。 光山人群越聚愈多,可称得上密集了,众人或远或近,或腾空或立地,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光山的动向,哪怕是一片落叶,也尽在众人眼中。 再说光山内证道的张九天,张九天人称九天鹤,九子之中排名第二,道号长生子。 曾经悟道有大机缘,元神入虚领悟“长生仙道”练成不灭之身。 不惧肉身破败,无论受了什么损伤,都能立时回复如初,哪怕只剩一丝发滴血也可以重塑真身,张九天练就这等仙道,可谓逆天。 此时张九天在山洞中闭关证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张九天全身绽放光华,有淡淡紫霄升腾四周,一股温厚神圣而又不可侵犯的气息,在其体外凝聚,山洞内凭空响起一阵玄妙声音,似神人禅唱,又似先民颂歌。 张九天身在其内,犹如在梦中穿梭,周围场景不断化,一时盘古开天,又一时夸父追日,种种画面映入脑海,刹那间阅历无数,就如同度过万年一般。 修士之所以与凡人不同,在于修炼道法,道与法两者相辅相成,不能一概而论。 法是修士所练的功术法门,道则是修士所悟的天理造化,简单来说;道法就是力量与思想的统一。 所以圣人不仅是修为通天的象征,也是道德彻地的典范,只有修为与道德都达到了某种极致,融会贯通,才能超凡入圣,达到圣人的至高境界。 自古修士能将所修之法练到极致的,并不在少数,但能将所参之道也悟到极致的却没有几人,近三千年多少法术通天的大能,都被拦在这条天堑之外,此类修士也被称为:“半步大圣”。 张九天刚才所阅历的种种景象,称之为:“望道”,是一种脱凡练圣的契机,只有张九天这一等的半步大圣才能触发,触发时间少则一年多则百年,甚至有数百年还没有触发的先例。 一旦触发,便可以从中阅历天地混元,玄黄造化,以此增进自身悟道,而后修至圆满。 张九天在望道之中参悟,境界提升的同时,修为也在升华,一股股圣人的神力在体内凝聚,这说明张九天正在跨入圣人领域。 只是神力越聚越多,自身功力又来不及与之融合,两股力量开始相互排斥,张九天身体不断膨鼓胀大,像气球一般,看样子要走火入魔了。 张九天心想:“道德天尊,想是我大道未成,容不下这圣人之力,若不及时散功我命休矣!” 张九天小心散功,将那些难以驾驭的圣人神力排出体外,随之也有部分功力和神力一起被散掉了,不过总比走火入魔强上许多。 张九天排出体外的神力,就像脱缰的野马,产生阵阵巨大的波动,透过山体向光山外众人袭去。 波动中蕴含圣人的神威,在场众人无不惊骇,修为高的运功抵挡,修为低的就远远躲避,来不及躲开的,便被波动震荡的俯首跪地,倒不是他们有多恭敬,而是身体被不断袭来的圣威压迫,想站也是站不起来。 王九阳运转神功,一道赤金色的气罩升起,挡在自己与众弟子面前,震波虽然厉害也伤不了他们分毫。 清霁两人更是奇特,也不见施什么法术,震波离两人三丈远,便一分为二绕了过去。 清城在一旁甩闲话道:“师父偏心眼儿,怎的不传我这玄妙法术!” 清霁无奈道:“师兄差矣,我命局未入正格,方能修此避凶之道,非是师父偏心也!” 清城又不忿道:“甭抬杠,心都长左边,哪有长当间儿的!” 而那个公子周围,能远远避开的修士都很少,多数都被圣威压迫的跪倒在地,只有公子一人独立在人群中,跪在一旁的修士还诧异,这公子年纪轻轻修为怎么如此高深。 公子的小厮勉力撑着四肢,抬头问道:“公子爷你不懂法术,怎的不怕啊?”那公子手足无措,也是不知怎么回事。 有半数的修士被震波压倒跪在那里,之后赶来的人看见光山附近如此景像,都远远望着,谁也不敢近前。 随着多余的神力大量外散,张九天身体渐渐回复平衡,他继续融入望道之中闭目悟道。 光华与吉祥交融涌动,将山洞映照的格外玄幻,四周神人禅唱着仙乐,先民歌颂着神音。 三朵莲花盛开在张九天头顶,五片莲叶在身旁点拨涟漪,起初如蜻蜓点水,而后如满天花雨闪烁着光芒。 张九天沉浸在望道之中,全然没有察觉,有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山洞中。 一把青铜细剑从后直插他的心口,张九天急睁双目,一身修为透体而出,震退了来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张九天闭关正在关键时候,被一把青铜剑从后直插心口,张九天急睁双目,毕生功力透体而出,将石壁震得大片碎裂,要不是山体有郦九元的阵法加持,恐怕山洞已经崩塌了。 张九天受这一剑,被打断了证道,笼罩山体的耀眼祥光,和散功所产生的阵阵神威,都没入空中消失不见了。 天空发生巨变,立时风云起伏,厚重的积云密布天顶,隐隐有雷光穿梭,似有一股巨大的雷灾正在酝酿。 衍生界虽然灵气远胜现界,更适合凡人修道,却也受到天道平衡所限。 天道之本,不长一物之长;不减一类之短,凡人修炼或者鸟兽成精,都在天道限制之内。 一旦超出所限,必然受到雷灾惩戒,也就是“渡劫”。 雷劫虽然充斥着毁灭,但也蕴藏着生机,就如同一种检验,当修士渡过雷劫,就能突破原本的桎梏,达到更高境界。 证道圣人所引发的雷劫称作“天劫”,是天道对修士的最后一道考验,大秦近三千年,共有八人曾经证道圣人,每位都是名震天下的大能,可却无一人能渡过天劫成为圣人。 张九天在“望道”时已经初具圣人神力,刚才震退来人的暗算,神力宣泄而出,惊动天宇,招来了天劫。 此时光山外众人如释重负,他们惊骇的望向光山,刚才圣洁无比的光山,现在竟变得黯淡无奇,都暗自以为张九天证道失败了。 但不知为何,天上又有雷光浮动,这恰恰是雷劫降下前的预兆,既然证道失败了,又怎么会渡劫?种种异样使得在场修士都大为奇怪。 青铜细剑被张九天逼出体外,他背对来人吃惊道:“至虚剑!九幽?是你!” 张九天认得这柄剑,偷袭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弟至虚子风九幽。 只见风九幽从阴影中走出,长发遮住了他大半面目,紧露出小半张忧苦病白的脸,对张九天道:“师兄,弟此举无奈,今日你必要死在此处。” “道德天尊,你非我敌手,如何杀我?”张九天笑道。 “师兄何必欺人?你外散神力时,功力损失过半,望道关头又被我至虚剑破了心坎,此下必定功力尽失,不然何以背对于我?师兄虽有长生仙道护体,我确实杀你不得,然以师兄如今之力,能抵挡天劫否?” “噗”!张九天喷出一口鲜血,正如风九幽所说,张九天在望道关头被刺穿心坎,要不是长生仙道有不死的奇能,换成别人必死无疑,如今张九天功力尽失脸色惨白,刚才不过故弄玄虚罢了。 张九天手捂着伤口,转过身面向风九幽道:“不想我九天鹤今日要死在自家兄弟手中,罢了,罢了只是我实在不知,你我手足情重,并无仇怨,你因何如此?” 光山外积云越积越多,积云内神雷作响,像要随时轰击而下。 风九幽伴随着雷声叹息道:“我等修道避世,也身陷天下之争。嬴姬两家势如水火,必要动干戈,姬家若败,这天下还是嬴秦社稷,嬴赵若败,这天下又是姬周江山!可这天下,不能无我!” 张九天听后一震,而后先惊后笑:“原来如此卿儿日后登基,我便是大秦帝师,你岂能容我成圣。道德天尊,罢了,罢了,哈哈哈哈可笑你这道家天宗弟子,竟也得了儒家的功名病c利欲疾可笑,可笑。” 风九幽面无表情,对张九天平静说道:“稍后天劫降下,师兄有何遗言。” 张九天看着对这个自己痛下杀手的师弟,回忆起当年同门学艺的情景,不由得摇头苦叹道:“道德天尊,此真天命,天命”说完又怒睁圆目再对风九幽道:“我死不足惜,任你去争那荣华帝位,勿伤我徒儿分毫!” “别过师兄,九幽告辞。”风九幽没做回答,拜别了张九天,刹那间消失于山洞中。 光山外雷声轰鸣,整片夜空被耀的通明,神雷马上就要倾覆而下,张九天受了重伤,无处可避,盘坐在道台上低头无言。可真是: 造化得道参仙机,欲铸无量不灭体。 混炼元神失道谛,强求长生逆天理。 枉费千年避生死,空穷一世终沉泥。 坠落云霄今未醒,不过长生梦一起? 黄龙子郦九元看见光山异样,一直察觉不妥,心中狐疑道:“异象已失,为何天劫又至?莫不是有贼修破坏不然!护山阵法乃我亲自排布,贼人绝难进入哇!即便是破阵而入,我亦可知啊,可是我多虑了?” 远方一声鹤鸣,嬴卿驾着九鹤凌霄辇飞来,原来嬴卿先前赶到终南山,得知众师叔已经前往光山为师父护法去了,于是直奔光山而来。 见空中雷声滚滚,又发现王九阳与道家众弟子在场,便下辇向王九阳施礼道:“师伯万福。” 王九阳道:“师侄免礼,你师父”王九阳话未说完,只见滚滚雷霆倾覆而下,瞬间淹没了光山。 万钧雷,雷万丈,证道大圣天不让,遣下雷劫清尘网。天地轰鸣,乾坤震荡,凡人岂能挡?直轰的娃娃啼哭,精怪窜逃。再看一众修士,胆小的远离,胆大的避让。 天劫响彻天空,今夜莫说修士难眠,就是方圆百里的百姓,又有几人睡着不醒的。 不光雷鸣声音轰响,其中还掺杂一丝钟声,嬴卿想是宫人正撞蒲牢钟,师伯师叔都在这里,不怕谁敢来干扰师父。 天劫着实凶猛,把光山轰的崩碎不堪,山顶生生矮了数丈,幸好有阵法加持,不然光山早就崩塌了。 片刻后天劫将整个山体劈开,直接轰向里面的张九天,凶悍的雷霆劈砍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势要抹杀这个临近圣人的存在。 修士本能凭借天劫淬炼自身,可张九天功力尽失,只能硬抗雷劫的伤害。 张九天的身体被天劫劈的寸寸龟裂,体无完肤,天劫源源不断的劈来,终将他的左肩劈碎炸裂,长生仙道自动运行,左肩瞬间又重组复原了。 就这样张九天的肢体不断被天劫轰碎,又不断复原,复原后又再次被劈碎,似此这般也不知多少折磨。 张九天满身乌黑是血,面目痛苦的狰狞扭曲,双眼鼓胀血红,看样子极为恐怖。 他心中只念想:“我若死了九幽必然加害卿儿不,我不死!我不死” 天劫足足劈了一个时辰,威力反倒丝毫不减,反有增大之势。 附近原先还有几个看热闹的百姓,这会子吓的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众修士还在远处观望。 胖道士清城唏嘘道:“咦好家伙山是避雷针做的也不抗这么劈呀,九天鹤呀,你真尿性!” 清霁小声提醒道:“师兄慎言,怎能随意说起俗界的东西” 清城嫌师弟唠叨,不予理会,旁人哪里听得懂,还寻思:“胖饕餮说的是甚法宝?针?可还能避雷?” 道家七子聚到了一起,见到嬴卿各各施礼:“世子无恙。” 嬴卿立即躬身回礼:“诸位师叔万安寿福。” 管九一连忙将嬴卿扶起道:“世子不可,折煞老道。”其余几人也连声不可。 嬴卿小施一礼道:“有劳师伯与众师叔同来,待等师尊功成,还请师伯师叔与众师兄咸阳宫赴宴,卿再行拜谢。” 胖道士清城一听有宴席,马上凑到近前,眉开眼笑道:“师侄真局气,不愧是一国储君,办事那是相当得当,相当得当。” 嬴卿早知道清城道士粗俗,现在师父正在渡劫,手中的长生剑又震动不安,心下越发揪心师父安危,哪有闲心理这滚刀肉。 道家七子更无心搭理清城,倒是管九一一直忧心忡忡凝视天劫,不时还念叨着什么,后来吸了口凉气,对郦九元问道:“师弟,此山何名?” 郦九元答道:“这山并无岳号,因常有野鹤无故坠落,村民唤曰:‘落羽山’。” 管九一听完大惊失色:“不好!祸事了,师兄危矣!” 管九一专研命卜之术,诸如八字命理c相面称骨c流年运吉等学问,可说无一不精,无一不准。 自创法门名唤:“天机大化”更是与周文王所创的“后天演卦”齐名。 管九一大呼祸事,周围众人都惊讶不已。 郦九元忙问:“师兄,有何危机?” 管九一叹息道:“此山名为落羽,九天师兄表字瑾羽,与此山犯冲!而今太阴黯淡不助,且有摇摇欲坠之感,又有贼星犯上划过,二十八宿幽暗下沉,这是大能陨落之兆,师兄定有不测!” 众人听得心头一颤,嬴卿立马跪倒在地,对道家七子叩首道:“诸位师伯师叔神通广大,还请速出援手,救我师父!”说罢眼角泛泪。 管九一见状惊慌,赶上前搀起嬴卿道:“世子何必折寿我等,二师兄大劫乃此,我等焉能不救,快起快起!” “为今之计只有阻挡天劫,使其消耗殆尽,方能助师兄脱险。”岳九渊义正言道。 风九幽冷冷说道:“天劫又岂能阻挡?莫说天劫,寻常雷劫若有外人干预,都要反噬自身。到时非但救不得二师兄,我等也会招来雷劫。” 其余几人相互对视,默默摇头深感无奈。 管九一撵须思考,看向身旁的郦九元,突然像想通了什么,对众人道:“诸位师兄弟与我看来,这护山阵法为九元所布,天劫既已轰破此山,可九元并未遭到反噬,这是何故?” 道家几人也当头一愣,确实郦九元的阵法对天劫产生了干涉,可他为什么没被天劫反噬?几人大为不解。 管九一解释道:“想是九元所修‘地藏仙道’乃地理之法,与天道之规本属同源,故尔九元阵法虽然阻隔天劫,但就无事。若九元以坤元之力抵御天雷之威,当之可也!” 郦九元恍然大悟道:“多蒙师兄提点,因我考地不明,害二师兄遭难,今番拼去性命不要,也要救出二师兄来!” 说罢拔出道兵“黄龙鞭”,围绕黄龙鞭上聚起一层黄色雾霭,看着很是厚重。 郦九元将黄龙鞭挥舞起来,起初动作磅礴流畅,越到后招式越发的迟缓,好像在带动某种无形的力量,一招一式都蕴含着开山之力。 郦九元舞动黄龙鞭的同时,又刻意将黄龙鞭指向周身数个方位,一共指了十三次后收身停住。 双手握鞭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四方土地,十万大龙,得吾敕令,稽礼视听,周山龙脉,供吾差遣。” 郦九元念完,双手握鞭向地面砸去,众人脚下大地一阵颤动,碎石子发出磕哒哒的撞击声。 只听附近山脉风声急紧,凭空响起十几股低沉的龙吟声,随后土地山石拱聚而起,逐渐化形成十三条巨大土龙,土龙一阵低吟,顶天接地的冲向天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郦九元机缘同样不浅,修道时也曾元神入虚,领悟地藏仙道,练就“坤元大龙”之术,能够鞭策大地驱使龙脉。 这十三条土龙原本是方圆百里内的山岳龙脉,三年前被郦九元驱来保护张九天证道,这次又施法驱赶出阻挡天劫。 十三条龙脉化成的土龙向天劫涌去,一路不断吸食土地岩石,变的更加庞大,所过之处形成了数道沟壑,那沟壑有如河道般纵深巨大。 光山附近地形大幅凹陷,完全被郦九元改变了原貌,修士们无法立足,都驾云飞到了天上。 清城在一旁甩闲话道:“好家伙,师弟你瞅瞅,让郦老八整出条运河来,合着移过来十三条龙脉,我看往后这地儿就叫十三移吧。” 清霁终于不耐烦道:“师兄慎言!什么十三姨,还黄飞鸿呢!” 众修士大多只听说过道家九子的威名,今天才算见了真章,郦九元手段实在惊人,修士们佩服之余,也对道家其余众人敬畏有加。 传言郦九元在九子之中本领最低,看来所言不实,又或者说其余几子更为逆天! 土龙逐渐靠近天劫,只听有人高呼道:“啊呀!小郭救我!” 寻声看去,原来是那位姬家公子深陷沟壑,在喊小厮来救自己。 公子适才一直站在龙脉的前方,龙脉吸食土地前进时,改变了地形,将公子卷进了沟壑里,郦九元救兄心切,没有察觉有人掉了进去。 其它修士看见了都不以为然,倒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他们合计公子修为高深,连之前的圣威震波都不怕,何况是几米深沟,掉进去再飞上来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们哪里知道,公子根本不懂法术,哪会驾云啊?小厮只在上面着急的跺脚,可自己修为浅薄,有心救主却无能为力! 土龙越发接近,姬家公子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从没见过这阵势,看见土龙冲向自己时,受了惊吓不敢动弹,可在这样下去,公子必被土龙碾死无疑。 正在危急时刻,虚空中突然一震,飞出一道丈方大的手印,正打在公子前方的土龙身上。 轰的一声巨响,土龙与手印撞在一起,四周尘土飞扬,灰霭弥天。 众人看向这边,只见土龙晃动几下后就停了下来,手印也随之消失了。 郦九元只顾救人,不知自己险些伤及无辜,还以为有人刻意阻碍,委实气愤道:“何人阻我!”。 却没人答话,风九幽暗暗一笑,装模作样对郦九元道:“是姬家的乾天三阳手,难怪光山异样,姬家的《伏羲先天经》能不受阵法约束,定是他们暗害了九天师兄!” 郦九元焕然一想,感觉有理! 天皇伏羲始祖先天为圣,于卦台山创立八卦,分为:乾c坎c艮c震c坤c巽c离c兑,八卦象征天地物象,代表阴阳八方。 伏羲始祖阐述八卦奥义撰写《先天经》,被后世尊为世上第一部功法,其中巽卦篇能无视天下一切阵法,如入无人之境。 练至大成后,更能将身体由实转虚,有实无形。 先天经自商朝就一直藏于姬家,当年周文王姬昌正是凭借先天经,才创出“后天六十四卦”,也就是姬家的《易经》。 刚才阻挡土龙的那道手印,确实是姬家的乾天三阳手无疑,管九一算到张九天遭到暗害,风九幽正好借此机会嫁祸于人。 丈方手印在虚空中再次显现,抓起姬家公子就要远遁而去,不想留下来沾惹是非。 “走不得!”风九幽凭空出现,一剑斩向手印。 王九阳发现手印还攥着姬家公子,忙对风九幽道:“九幽休伤那公子!” 手印只为带走公子并没有施力,立时就被风九幽击破,公子噗通一声掉在地上,疼的直哎呦。 “姬家道兄现身说话!”岳九渊双眼绽放毫光,如两盏射灯,双手持剑劈出一道剑气,斩向天空某处。 那片天空被剑气击中,竟然寸寸龟裂,如镜子般碎裂开来。 碎片中有一位老者迈步而出,其身穿湛蓝色鱼龙道袍,头顶金霞九龙法冠,皓首苍髯器宇不凡。 公子见到这位老者吓得一愣,哆嗦着心想:“高祖太爷怎地来了,想是来抓我的?诶呦要紧!快逃!”想罢拉起小厮就跑。 风九幽当然不能放过这位“恩人”,移动身形刹那间杀到姬家老者近前,身法虚虚实实重影难辨,挥动至虚剑攻向姬家老者。 姬家老者来不及解释,只能挥舞大袖迎上至虚剑,全然没有发觉他的玄孙已经跑远了。 岳九渊起初只想让来人现身,问明事情罢了,不想风九幽如此冲动,现在两人打在一起,其余几子也不好以多欺少。 郦九元正驱使龙脉覆盖光山,十三条土龙盘接成盾型挡住天劫,一个是天雷,一个是地脉,两者一相抗衡顿时惊天动地,方圆山岳颤抖,大地震动,脚下没有一处平稳。 凶猛的雷鸣声响彻连天,百里内百姓相拥恐惧,四野走兽战栗不安。 看似是雷与土石的较量,实际是天与地的争锋,天道与地理这两种不同的主宰形式,却因为人这一相同的因素,在此汇聚交锋。 现界的科技能使人掌握未来,但永远掌握不了主宰生命的天地,在衍生界这种制约成为了修士强大的象征,这也是衍生界与现界最大的区别。 土龙与天劫相持一阵后,光山附近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场,力场之中几股飓风呼啸不断,大批修士远远逃离光山。 嬴卿有诸位师叔保护,没有离开光山,他全神贯注着土龙,希望能挡住天劫,救出师父。 龙脉虽然强横,但毕竟只有十三条,加之又是有形之物,而天劫却是圣人证道的劫数,常言道:久守必失;久抗必衰。 土龙被天劫持续轰击,也开始出现破碎,沉闷的龙吟声伴随着漫天石屑纷飞。 郦九元长时间控制十三条龙脉,功力消耗极快,已然损耗过半,可他仍然以意志坚持,因为这是救出张九天的唯一方法。 嬴卿看着天劫,心下焦急道:“九一师叔,不如我趁天劫被土龙所挡,进山救出师父可好?” 管九一忙摇头道:“万万不可!天劫虽被阻挡,然此山仍是雷区,若有人进入其中,必然激起天劫反噬,到时九元便前功尽弃了。何况世子金贵之身,怎能出入险地,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嬴卿听言越加焦燥,正在五内俱焚之时,腰间的长生剑大振,随后刷的一下朝光山飞去。 嬴卿本就急切不安,现在长生剑又飞进光山,整个人更加无措了。 光山上空风云变色,围绕光山的力场逐渐扩大,飓风也越来越强烈,一般的修士已经很难在其中立足,除了道家众人与十几位高手外,其余修士都避开立场,在远处观望。 管九一探手挡住袭来的飓风,担心嬴卿有所闪失,便对劝他道:“世子不可犯险,还是远些关注为好!” 嬴卿担心师父安慰,哪里愿意离开。 孙九龄见此又对嬴卿道:“世子乃金玉之躯,身系国运之重,但凡在此有些许不测,老道几人如何担待?望请远离!”嬴卿还是不肯,坚决要留在这里。 孙九龄和管九一互视一眼,无奈用手杖轻拍坐骑角端,角端能口吐人言,是一头极具灵慧的神兽,马上领会了主人的意思,轻轻走到嬴卿跟前,咬住他的腰带连人甩到背上,不管嬴卿怎么喝止,角端驮起人来就往远处奔去。 管九一又命众弟子也退出力场,保护嬴卿,两人这才长出口气。 风九幽与姬家老者战了十数个回合,不分胜负,风九幽故意败下一招,被姬家老者击中右肩咳血倒退。 岳九渊一直关注二人打斗,见风九幽受伤吐血,很是惊讶,心想:“九幽旧疾发作了?天下修士大多在此,九幽不战则已,倘若败阵,岂不辱没了我道家威名,传到世人口中,只道是他姬家胜我道家一筹!” 想罢提起宝剑迎了上去道:“师弟退下,我来会会姬家高人。” 风九幽之所以故意落败,就是要挑拨两家矛盾,岳九渊上场接力,正中其下怀。 姬家老者停手示意道:“九渊先生慢来,老夫并无歹意” 岳九渊为人最是好胜,此时只想着道家的脸面名声,哪里听得进去,没等姬家老者说完就抢话道:“在下师弟有恙在身,不便久战,我赤麟子领教姬家绝学。” 岳九渊挥起巨剑大展锋芒,姬家老者也是性情中人,见对方两人都不由自己分说,当即恼怒道:“道家空修无为!竟也这等野蛮无礼,老夫便验验你手中巨阙剑快也不快!” 岳九渊手中的巨剑,正是先秦神兵“巨阙”! 那巨阙剑:先秦神兵一色苍,曾在越王宫中藏。长剑破缺绝釜砺,巨刃无锋注残伤。 岳九渊长发飞舞,双眼射出豪光,人与剑气息融为一体,握剑双手突然攥紧,一股沉重剑气直扑对方。 姬家老者双手提气,背后的夜空似水纹波动,气流聚形成乾卦图案,天空中风气汇聚在手上,随后一道手印打出。 剑气与掌力一拍两散,岳九渊持巨阙剑瞬间出现在姬家老者身前,用一招“道莅天下”,如千万把剑同时出现,包围姬家老者,限制其移动。 巨阙剑的剑体宽大笨重,可在岳九渊手中却飘逸自如,每一剑都大势难挡。 姬家老者知道巨阙厉害,不敢硬撼锋芒,脚下御空踏步名曰:“谦君有终”此时不管剑刃多么密集,也接触不到老者分毫。 这身法源自易经,融合易理:“谦谦君子,用涉大川”取“谦c哼”之意。 姬家老者闪过剑气,顺势甩起大袖打向岳九渊胸口,大袖夹着罡风,威力足以扫平一片树林。 岳九渊一步闪身躲过大袖,姬家老者又一招叶底藏花,运足功力从袖中打出一记乾天三阳手,岳九渊双手握剑改式,又一招“其鬼不神”,这招朴实无华,却将道莅天下化出的剑刃都归为一处,径直刺向前方。 两招碰撞在一起,产生一道剧烈震波,岳九渊立在原地,身前垂直握着巨阙,震波撞在巨阙上,发出一声金属颤音。 姬家老者也没后退半步,两手甩袖将震波击散,两人相持一方傲然而视。 众修士在远处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无不佩服叫好。 天就要亮了,抵挡天劫的土龙发出呻吟,郦九元操控龙脉毕竟消耗太大,此时已经功力耗尽,再也坚持不住,只见他一口鲜血喷出横倒在地。 土龙无人驾驭立时崩溃,天劫像是也要枯竭,又像是不耐烦了,不再如之前那样一道道劈去,而是汇聚成一处,形成了一道深红色的神雷轰然劈下。 这道神雷要比之前的轰雷还要厉害十倍,只此一击轰下,就将整个光山分崩炸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天劫最后劈出一道红色神雷,将整个光山炸碎,爆碎的石块崩落开来,像是带火的陨石。 火石四溅,密集如雨,好在光山附近都是当世高手,火石虽然厉害,却伤不了他们分毫,换做一般修士,真是砸着就死,擦着就伤。 外围的修士被这道神雷惊的说不出话,岳九渊与姬家老者也被神雷打断,两人之前不分输赢,岳九渊收起巨阙剑道:“我观道兄一身正气,绝非偷施暗袭之辈,恕我兄弟二人方才冒失。不如今日暂罢,待此间事了,我自当拜府请教。” 姬家老者道:“言战是你道家,言罢手亦是你道家,哼!你道家真是有道。既然如此,老夫在洛邑迎候先生大驾。”说完甩袖而去。 妖圣烛龙闭上了双眼,再度陷入长眠,天上三月悬空的异象也随之消失。 原本巍峨的光山,现在成了一片废墟,周围山峰的植被开始迅速凋零,漫天下起血雨,景象很是慎人。 郦九元因为功力耗尽,倒地昏死了过去,孙九龄把他扶起,搭上脉息才知道郦九元真元耗尽了。 孙九龄对远处的王九阳道:“大师兄替我护法,九元损耗太重,怕是命在须臾!”孙九龄从腰上的玉葫芦中取出一颗丹药,掰开郦九元嘴巴送了进去,之后十指齐张,生出无数光丝,在郦九元身上层层缠绕,如结茧一般将其裹在里面。 王九阳一掌击碎落下的火石,问道:“九元无碍否?” 孙九龄凝神聚气,两手掐印,不断向光茧内注入法力道:“九元损耗过巨,真元竭尽陷入昏迷,一时难以复原,恐怕还要减寿数十年呐。” 嬴卿此时从远处跑了过来,问向众人道:“天劫已熄,师叔师伯怎不进山救我师父?” “不必了!百里凋零,天哭血盈,这是半圣陨落的异相,九天师兄他羽化归天了。”管九一悲伤道。 嬴卿满脸吃惊不敢相信,抓住管九一衣袖,眼里含泪问道:“师叔,我师尊他” 管九一默默点头,啊!师父嬴卿止不住泪水,跪倒大哭起来。 道家一向看淡生死,但孰能无情?道家众人感怀张九天离世,都伤感不已。 风九幽望着眼前的废墟,语重心长道:“九天师兄你我之前一别,终成永别师兄最后嘱托之事,九幽答应你了。”说完闭目叹息。 远处的修士见到血雨异象,也猜到张九天已经陨落,又一位半步大圣消逝在天劫下,众修士口中无话,纷纷走了过来,不论与道家相识与否,都对光山施了几礼,其中包含了对张九天的敬重,也有对天道的敬畏。 倾缘仙圣甘入迷,几世累债自相逼?有朝造化通天日,风起雷吟难觅寻。 清城一反常态,对着废墟一脸忧伤道:“九天鹤呀,你也有大限到了的时候啊,哎多新鲜呢,是人就有底儿掉的一天,早晚都得报销你生前得意干净,可惜死了却被尘埃糟践,待我立个石碑,兹当是送你一程罢。” 清城走进废墟中,找了块石质细腻的巨石,右手在上面摸画,片刻后将巨石竖立,上面的字迹就像刀刻的一样宽深清晰,小篆字体也雄健工整,几乎可与李斯媲美了,写的是:“道家长生子张君九天真人羽化于此。” 清城反复欣赏一阵,对师弟清霁道:“走吧老弟,人家办白事咱就不蹭饭了。” 道家众人看见清城为张九天立的石碑,心里又叹又悲,叹的是清城平日里虽不着边际,可这次真称的上有情有义。 悲的是张九天渡劫失败,尸骨无存,虽然有碑却无骨可葬。 风九幽咬定张九天是被姬家暗害,要与几人同去姬家讨要说法,其他几人则称要从长计议,王九阳又说争仇斗恨非道家之旨,最终风九幽也不好再说。 道家几人缅怀一阵,安慰嬴卿几句,便返回了终南山。 修士们也逐渐走了干净,嬴卿久久跪在废墟中不愿离去,只有清霁和清城在旁没有离开,清霁上前把嬴卿扶起道:“还望世子释怀,看世子这般悲痛,若九天师兄上灵有感,心又何安?“ 嬴卿知道清霁好意,也不想让师父死后不安,他将眼泪拭去,最后拜别了“师父”。 清霁放心不下,要送嬴卿回宫才放心,清城在后面看呆了,追上前道:“诶?姥姥的,才刚喊你走,你不走,这是哪一出啊老弟你啥时候比我还能捡便宜,丧席也吃啊?等会儿我,等会儿我。” 就这样衍生界的第九次天劫,如之前八次一样,将修士挡在了那道天堑外,圣人这一境界在修士眼中,依然是那般神圣又遥不可及。 光山再度陷入冷清,没有一只鸟雀敢从这里飞过,只有阵阵凉风吹拂凄凉。 突然“咚咚!”两声心跳,打破了四周的死寂,随后接连不断的喘息声响起,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长相也算清秀,只是面色不好,浑身衣服破烂,走路跌跌撞撞。 少年四处打量一番,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就这样头也回的向前走着 少年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座大城,上面写着“辽东郡”,城门兵扫过少年打扮,以为是个流荒的小孩,没做理会。 少年走了进去,他像是沉寂了很久,丝毫不理会周围的人或物,或者说周围的事物都与他无关。 忽然一只小手从后面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少年蓦地惊醒回过头,看见一个小女孩正冲自己笑。 小女孩看着十岁左右,古灵精怪的小脸上,透露一股灵秀的仙气,如遗留凡间的仙子般可爱。 少年开口道:“你,你是谁?” 小女孩瞪大眼睛道:“昨天还在我家耍子,今天就不认识了,可是昨晚叫雷劈傻了?我是小嫣,赵紫嫣呀。” 原来昨晚赵功怕出意外,带着家人躲进辽东郡,在一处荒废的院子暂时住了下来,小紫嫣偷偷跑出来玩闹,正好碰见少年。 少年好像想起了什么,问向紫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紫嫣嘻嘻的笑道:“你的名还是我祖父起的呢,你姓宋,单名一个“衷”字。” 宋衷得知了自己的姓名,眨眨眼睛又问道:“你还知道哪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紫嫣有点不耐烦道:“你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听说昨晚被山上的落石砸死”紫嫣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失言了,一脸不好意思道:“宋衷你不要伤心,你母亲虽然亡故了,你可以去我家住嘛。” 宋衷说了一声“哦”,紫嫣莞尔一笑,牵着宋衷的手,向自己家人所在跑去。 这是宋衷醒来后第一次与人接触,他感觉这个小女孩很亲切,没有什么犹豫,就跟着紫嫣一路而行。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来到街亭,辽东地处偏远,本该人少安静,谁知不远处的酒肆里,有两个人在喧哗,周围足足有三四圈人围观,好不热闹。 这两人之中一位是个白袍秀士,拇指上带有一枚白玉扳指。 另一人是位富贵公子,身边跟着个小厮。 紫嫣自小被赵御史宠溺惯了,加之小孩好奇心重,看见这种趣事哪里肯走,便领着宋衷到酒肆里面看起了热闹。 那个富贵公子正是姬家公子,两人原本不认识,起因姬家公子来酒肆吃饭,对桌正坐着那位白袍秀士。 公子吃不惯这里的食物,直说这饭菜如何不如洛邑,又怎样不比家里。 对面的白袍秀士听不惯,说姬家公子不懂美食,两人互不对眼,就大声辩论起来。 起初还在讲些食材口味,到后来就干脆各自吹嘘,说自己吃过这个,尝过那个的 公子说:“我吃的炊饼用了八百斤麦面,四百斤黍面,二百斤牛羊乳,十数个人吃了十数天才吃完。” 白衣秀士不屑道:“你那叫啥,我吃那猪豚后腿,仅皮就吃了十天,后来吃出个石碑,上面写着:离肉还有十里远!” 周围人知道是俩人扯皮,听了哈哈直乐,公子却被气的直喘。 紫嫣抿嘴忍着笑,反憋得肚子疼,实在忍不住了,上前拉了下白袍秀士的衣袖笑道:“你这先生好没道理,真是吃了那样大的猪豚,岂不解出个山大的恭来?” 这话说完,围观的人是捧腹大笑,连连称紫嫣机灵,就连白袍秀士和姬家公子也被紫嫣逗的笑了一阵。 白袍秀士看紫嫣生的灵秀脱俗,笑起来又这样喜人可爱,非但不怒,反倒高兴,蹲下身对紫嫣道:“谁家的丫头,真是刁钻,大庭广众忘了家教,再不许笑成这样了。告诉你喽,这附近可有只老蜈蚣,当心让它撞见,非吃了你不可。” 紫嫣冲白袍秀士做个鬼脸,以示不服。 白袍秀士起身对姬家公子拱了下手道:“朋友,刚才玩笑失礼了,不如坐下共饮一桌如何?” 姬家公子也是开朗谦和之人,对白袍秀士回礼道:“先生言重,小可亦有冒犯。” 两人移到一桌,白袍秀士又对紫嫣道:“小丫头也来吃一盏?”紫嫣看这人有趣,玩心一起也不顾认不认识,喊过宋衷一起坐了下来。 白袍秀士自称名叫大鹏,姬家公子本名姬源,表字恒君,虽然是初入江湖,也不敢暴露真名,只说自己名叫姬始,倒是紫嫣不明世事,把自己与宋衷的真名都告诉了两人。 大鹏听见姬源的假名就喝着茶憋笑,再听得宋衷的名字,将满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紫嫣不解道:“你这人假斯文,怎么还喷水啊?” 大鹏装咳嗽,直推手说呛水,用汗巾在嘴上抹了抹,又与几人聊了起来。 姬源和大鹏畅聊天下,无物不谈,紫嫣听的入迷,不时还询问一二,唯独宋衷想不起自己身世,在那里干坐。 几人聊到秘宝法器,大鹏从袖里取出一块石牌,这石牌有手掌大小,看着平凡无奇。 大鹏满脸得意道:“这牌子叫‘山海令’,是堪舆家掌门罗子送我的谢礼。别看他不起眼,整个衍生界也只有十一块而已,每块令牌都链接一处秘境,可以将人瞬移到秘境之内。大秦首富,齐郡田家,就是开启了山海令,才进入殷蚀窟发的家。不过可惜,我这块至今也不知道怎么用。” 听大鹏说的这样神奇,紫嫣直吵的要拿过来看看,大鹏看他三人都不懂修道,便把山海令递给紫嫣。 紫嫣接过山海令心中大喜,动着脑筋反复摆弄,可怎么看也就是块普通石头,没有半点不凡之处。 无奈又把山海令递给宋衷道:“小衷你看,这就是块石头嘛!” 宋衷拿了过来仔细观察,发现山海令的确与平常的石头一般无二,只是石纹有些特殊,像是条蛇形的纹路,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正想还给大鹏时,不知怎么回事,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神力没入山海令,四周的空间顿时扭曲变形,等几人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地窟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四人被某种力量牵引,不能自主,瞬间出现在一处洞窟中,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四周的景致突变,姬源和紫嫣还没回过神来,只见大鹏抓住宋衷手腕怒道:“你小子敢跟我扮猪吃老虎,说!怎么打开的山海令?” 宋衷惘然无措,两手挣扎不开,大鹏越抓越紧。 紫嫣怕宋衷吃亏,忙对大鹏道:“你这人老大无礼!平白无故的怎么伤人,快把小衷放了。” 姬源也上前打圆场道:“先生息怒,我观小兄弟为人单纯,不会祸心害人的,和为贵,和为贵。” 大鹏透过宋衷脉息仔细感知一番,察觉宋衷的确不懂道法,这才把手松开。 宋衷揉了揉手腕,也不知大鹏使了什么手段,手腕上并没有淤青,却连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气。 宋衷对大鹏解释道:“先生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不知怎地就被弄到这来了。” 大鹏知道宋衷没有胡说,他如何启动山海令,已经不再重要,为今之计是要弄清几人现在何处,才是最要紧的。 便对三人讲道:“刚才是我冲动,小兄弟受委屈了。不出所料我们正在一处秘境中,算是咱们机缘不浅。这里虽然是宝地,里面也暗藏凶机!你们三人不懂道法,一定跟紧了我,免得丢了性命。” 大鹏本以为宋衷三人见识少c胆子小,尤其是紫嫣才十岁,生恐她被吓的大哭。 谁知三人听后满脸兴奋,全无一点恐惧之色,大鹏哪里能放心?又有再三叮嘱几遍,让三人留神留意。 洞窟内部并不漆黑,石壁上有无数发亮的萤石,还生长着些不知名的藤蔓花草,萤石的光芒很柔和,映照之下显得洞窟更为神秘。 三人跟着大鹏向前探索,洞窟空旷又深邃,向着深处走,能感触到一股神圣的气息。 大鹏笑对三人道:“你们三个有福气,小小年纪就能进入秘境,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不能远远看看。” 三人越来越兴奋,就连宋衷也有些激动,这是三人第一次接触修士的世界。 洞窟路径只有一条,几人顺着前行一阵后,望见远处是个悬崖,隔着悬崖貌似有个洞口。 走进一看,悬崖下漆黑一片,料想是个无底洞,悬崖到对面有数十丈远,对于普通人来说绝难跨越,可对大鹏这样的修士来讲,不过一步之遥。 宋衷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块丈许长的巨石横倒在那里。 他走过去查看一番,见巨石上落满灰尘,用手将灰尘抹去,石体上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字体不是小篆,不像金文,也并非甲骨文,而是更古老的一种文字,如符号般奇异,排列的相对工整,记录着某段故事。 无奈几人都不认识,只能根据字体象形,再结合小篆猜想一二,但只仅仅辨认出几个字来,对于整体内容无甚帮助。 大鹏摇了摇头,正要带三人飞过悬崖,宋衷发觉巨石附近有个土坑,怀疑巨石是原本立在土坑位置的,猜想巨石背面还有文字,于是拦住大鹏,请他将巨石翻转过来。 大鹏思索着认为有理,两手扶住巨石要将其翻转,可这块巨石异常沉重,竟挪不动半点。 大鹏自持修为不低,少说能举动五千斤重,可就是挪不动这块巨石,奇怪之余,发觉宋衷三人都看着自己,正是彰显本事的时候,绝不能在三人面前丢了面子。 呸呸,大鹏朝两手啐了两口吐沫,运足功力抬住巨石底部,卯足了发起劲。 巨石慢慢离地,一点点被抬动,待整个翻过来,四人看见石面上的确有字,与背面小字是同一种字体,不同的是这面仅有三个大字。 宋衷揣摩着不知其意,蓦地精神一震,有个声音在心中响起:“皇陵!”。 宋衷暗自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谁在和我说话?感觉如此真实的同时,又这么怪异。 宋衷想了又想,可能是自己失意的原因,使得头脑错乱,产生了错觉也犹未可知。 他试探着将皇陵的想法告诉几人,大鹏顺着思路端详,还真似宋衷所说,后两个字正是皇陵,至于第一个字怎么也猜不出来。 姬源惊讶道:“这莫非是哪一世的秦皇陵墓?” 大鹏摇头道:“大秦迁入衍生界不到三千年,这石头上的文字看是有五千年了,怎么会是秦皇的陵墓。” “还是回去罢,我祖父说盗墓是死罪,私闯皇陵更要诛九族的。”紫嫣苦脸道。 大鹏随即安慰道:“我一向摒弃那些掘人坟冢的败类,怎会不知盗墓是死罪?可现在我们不知道出口在哪,不继续寻找,只能困死在这里。咱们不动墓主灵柩,不拿陪葬物品也就是了。” 四人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前行,大鹏带着他们飞过悬崖,四人进入洞口前,向前拜了一拜,全当是对墓主的敬意。 大鹏率先进入洞口道:“我们能来这里也算天意,况且这里没准是个未知文明,咱们这叫考古!一旦有所斩获,可是要惊动天下的。” 宋衷三人可顾不得什么斩获发现,起初的兴奋一扫而光,只求不被人追究盗墓就行了。 宋衷跟上大鹏,第一脚刚迈进洞口,就感觉身体沉重,之后每一步都很消耗体力,前进了几步就没了力气。 宋衷看向紫嫣和姬源,她们两个也一样走不动了。 大鹏见状,右手食指聚起青芒,隔空在三人身上点了几下。 宋衷只觉被点的穴位开始发热,由五脏到头顶,又由头顶到脚底,体力再次充盈起来。 三人身体不再沉重,走起来也显得轻盈许多,大鹏得意一笑,继续领着他们深入。 见洞中景象与之前不同,石壁呈现五种颜色,部分石壁上还结出米粒大的晶体,那晶体也是五色,不仅颜色灿烂,晶体外还流露一股纯净的生气。 大鹏取下一粒,手中推敲一会,难掩喜悦道:“哈哈,咱们四个真有造化,这是传说中的五色神石!” 只见这神石:五行相生有五色,补火盘练能补天,非那人世珠或宝,几世机缘难得见。 紫嫣不解问道:“这五彩的小石头有什么用啊?” 大鹏道:“这可是金玉不换,皇帝难买的极品仙珍,上古时女娲始祖炼石补天,正是用的五色神石,还有公输家历代相传的‘八字衡天尺’也是出自此神石。石中蕴藏五行精华,相生不息,乃是永恒之物!一旦能够练成法器,神能可谓通天彻地,远不是凡物可比。” 紫嫣哦哦两声,又不解道:“那你怎不快些都取下来?” 大鹏笑道:“这些太小不中用,就留给后人吧,估计前面有大的。” 在几人说话时,宋衷走在前面摸索,眼前发现一具尸体,也不知死了多久,并没有腐烂。 死尸半人半兽,身上生鳞,腰下长尾,牙尖利齿就像是个蜥蜴人。 宋衷喊几人过来看,紫嫣一见这怪物吓得藏在姬源身后,姬源也惊的倒吸口气。 大鹏起初认为怪物是只妖怪,之后又被自己否定了,因为妖物死后都会现出原形,尸体不会是半人半兽。 大鹏反复检查怪物尸体,手法很是专业,发现唯一的伤口在脖颈上,是一道细微剑痕,伤口虽小却是致命伤。 几人放眼看去,远处还有很多这样的死尸,有的半人半鸟,有的是秃毛野兽,这些怪物在衍生界都是闻所未闻,死因都是一剑毙命。 大鹏仿佛认得这剑伤,默默寻思道:“一剑一杀!难道是他?” 回身和宋衷三人讲道:“这里绝不简单,你们三个跟紧我,一定要小心。” 紫嫣起先是好奇,可长时间看着这么多怪物尸体,心里顿生恐惧,身体轻微的哆嗦。 姬源在一旁安慰道:“妹妹不怕,有大鹏先生前面保护,一定无事的。” 紫嫣缩着脖子怯怯点头,两手攥着宋衷手臂。宋衷知道紫嫣害怕,就拉紧紫嫣的手,扶着她绕过怪物尸体,只觉她手心在流汗,自己的心也产生了波动。 宋衷忘记了身世,连姓名都是紫嫣告诉自己的,紫嫣对他来说格外重要,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人”,宋衷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好好保护这个女孩。 果然如大鹏所说,前方石壁上的五色神石更大,最大那颗有拳头大,小的也有珍珠大。大鹏将最大那颗摘了下来,看向宋衷三人问道:“你们怎么不要?” 姬源笑道:“这神石虽说贵重,然我三人不懂道法,要也无用,先生自便独享。”宋衷也摇头不要,至于紫嫣她只想赶快回家。 大鹏无奈道:“哎,可真是牛马吃草,不管肉有多香。那就这些神石归我,后面再有好东西都让给你们罢。” 大鹏将满壁的五色神石收入衣袖,窃喜着向深处前进,路上怪物尸体越来越多,紫嫣都有些不敢睁眼了。 几人走着走着,望见前方有座古庙,不对,是一座石庙,与其说是搭建的,更像是从石壁凿刻出来的。 石庙造型奇怪,占地很小,庙顶却有九丈来高,没有牌匾和香鼎,只有古老的气息散逸在石庙四周。 石庙的开凿年代已不可考,上面积累了厚厚的灰尘,唯有洞窟知晓它的年龄。 几人进入石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巨大神像,神像与石壁是一体雕刻,足有十几米高,可惜已经严重损坏,辨认不出神像的形象,看痕迹是人为破坏的,只能隐隐识别出雕像下半部是条蛇尾。 宋衷感受到神像所散发的神圣,可又有一股诡异掺杂其中,宋衷心跳加速,像被什么东西摄住心魂一样。 大鹏望着神像入了神,自言自语道:“蛇尾五色神石皇陵”忽然又想起悬崖上那个没有认出的字,恍然大悟道:“快跪下!这是‘娲皇陵’!” 姬源观察到墙壁上也是石刻,抹去灰尘看上面图样是:女娲造人c高媒嫁娶c炼石补天,心下已经怀疑,听到大鹏的话,也连忙跪下。 “大哥哥你们做什么呀?” 姬源对紫嫣道:“嫣儿快些跪下,这里是华夏始祖女娲娘娘的陵墓!” 紫嫣才明白过来,拽着宋衷一起跪下磕头,口中还念叨娘娘莫怪 四人拜了再拜才敢起身,怎么敢想?这处秘境会是女娲始祖的陵墓,这位传说中的先天圣人竟然葬在这里! 几人跨入的不是秘境,而是始祖的陵寝,是个禁地。 宋衷跪倒心有余悸的同时,清楚的发现,原来那些摄人的诡异,是从神像石桌下的缝隙里冒出的。 大鹏同样察觉到了缝隙传来的阴寒,他让宋衷三人退后,自己用力推动石桌。 石桌被挪动,那道缝隙越现越大,等大鹏将石桌全部推开,只见石桌下是一个地窖,看不清下面有多深浅。 突然有大股的诡异气息从地窖中窜出,伴随着无数恨意在空气中交织,整个古庙都弥漫着不祥。 紫嫣吓的大叫,宋衷挡在紫嫣前面,姬源也不知如何是好,大鹏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带着几人逃出石庙。 就在这时,破损的女娲神像大绽光华,铺天的神圣之力涌动开来,将那些不祥的气息全部压制,如风卷残云般碾碎击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女娲神像散发出的神圣祥光,将覆盖其上的灰尘震溃,那些诡异飞气息被驱散干净,石庙笼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宋衷四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想不到时隔几千年,破损如此严重的女娲神像,依然具有这样的神能,不免再次向神像敬仰叩拜。 大鹏对宋衷三人道:“地窖下面一定有什么古怪,既然来了我便下去看看,你们三个留在这里等我,切记不要乱走,更不要跟来。” “先生三思!这下面如此阴暗鬼邃,定然不祥,先生贸然下去,恐遇不测!”姬源劝阻道。 大鹏摆手说:“女娲始祖庙下,居然有如此诡异之地,实在奇怪!不下去探知清楚,我算白来了这一趟,你们不要在劝了。”说完大鹏跳下地窖没了踪影。 三人劝阻不了,没奈何便守在庙里等待,姬源四处查看墙壁石刻,宋衷看护着紫嫣。 谁想,在庙顶的石梁上,一双绿幽幽的眸子正冷冷盯着他们,石梁有九丈高,怪物藏匿身形没有被几人发现。 见大鹏下了地窖,那怪物一瞬间从石梁上跳了下来,在几人面前张牙舞爪,宋衷看去,这怪物浑身鳞甲,长有尾巴,与外面的蜥蜴人一般无二。 这只蜥蜴人速度极快,伸出爪子抓向紫嫣,宋衷离得最近,没有考虑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上去。 噗呲!一溜血花喷溅,蜥蜴人抓开宋衷的胸膛,爪子掏出了心脏。 宋衷还没哼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地砖被血染的通红,蜥蜴人抓着宋衷的心脏开始啃食。 只是一刹那间,紫嫣就目睹宋衷倒在自己面前,鲜血溅到脸上,紫嫣吓得惊魂大叫,晕了过去。 姬源见这凶残一幕,身体为之一震,随后连忙赶上前,抱起晕倒的紫嫣,向地窖里大喊道:“大鹏先生快些上来!有怪物吃人嘞!” 可下面除了深邃漆黑外,并没有大鹏的回音。 蜥蜴人吃完宋衷的心脏,张开血口吐出信子,锋利的尖牙流淌着鲜血,冷冷的看着姬源和紫嫣。 姬源抱着紫嫣一步步后退,想要逃出古庙,还不等他转身开跑,蜥蜴人就冲了过来,速度比豹子还快。 尖利的爪子抓向姬源胸口,姬源转身避开攻击,可蜥蜴人实在太快,一爪下去在姬源背上撕下一块血肉,伤口血涌。 姬源心里还想:“怎么不见大鹏先生上来,想是他死在下面了?高祖爷爷您老现在何处?怎不快来救我” 蜥蜴人又纵身扑来,姬源怀抱紫嫣左闪右避,可真是:下钻石桌上跳台,哪顾行止露丑乖。幸得娘娘神庙小,怪物横纵跑不开。 姬源躲过几次杀招,弄得满身是伤,浑身带血,倚在墙壁上喘息。 血液大量流失,使得姬源渐渐没了力气,意识也开始模糊。 姬源脑袋发晕,生起了痴性,喘着粗气对蜥蜴人道:“你先且住,且住!且听我说,吃我可以,紫嫣妹妹还小,你不可吃她。孔圣人有言曰:‘女子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可见又酸又臭,绝不好吃。我瘦便瘦些,耐着细品滋味。” 蜥蜴人也不知听懂与否,径直的再次抓来,姬源血液流失太多,躲避不开,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噗通一声!蜥蜴人摔倒在地,姬源睁眼一看,只见宋衷抱住蜥蜴人的大腿将其绊倒,不论对方怎么踢踹捶打,就是不肯放手。 宋衷不是被蜥蜴人杀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宋衷透亮的胸膛,表明了他此时的状态,一个没有心脏的人竟然还能动弹,是起死回生,还是回光返照? 姬源看准时机,在庙里搬过一块大石头,那是损坏的神像肢体,姬源聚起石头奋力朝蜥蜴人扔去。 石头撞在蜥蜴人的脑袋上,砸开了蜥蜴人的皮肉,绿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但蜥蜴人鳞甲坚厚,并没有被杀死,反倒冲着姬源露出凶狠的眼神。 姬源虽然害怕,但也清楚,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于是又搬起更大的石头,不断砸向蜥蜴人。 就算蜥蜴人皮甲再厚,也不能连续抵挡重击,被五六块石头一直招呼,终于支持不住,一阵哀叫后便被砸死了。 蜥蜴人不在挣扎,宋衷松开了双手,再没有了动静,姬源大口喘着粗气,噗通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无力,脑袋也晕眩不止,就要晕睡过去。 哪知道被砸死的蜥蜴人又动了!这怪物原来装死,只见他浑身绿血慢慢站起身,扶着受伤的头颅,恶狠狠看向姬源。 姬源苦笑一声道:“想我父母二十年的骨肉,今日竟要入怪兽之口” 蜥蜴人一跃而起扑将过来,姬源再没有了力气,只能原地等待死亡,突然一道青芒射来,蜥蜴人在半空被洞穿脑袋,滚落在地上死掉了。 大鹏衣袍狼狈,如同被人撕扯过似得,刚从地下上来,正看见蜥蜴人扑向姬源,指间射出一道青芒,杀死了蜥蜴人。 大鹏见姬源一身是伤,宋衷又倒在血泊里,忙问怎么回事。 姬源把刚才经过讲述一遍,大鹏听后摇头悔恨道:“都是我!都是我!我要是不下去,你们也不至于此。”说完就要为姬源疗伤。 “我不打紧,先生快救紫嫣。”姬源撑着身体对大鹏说道。 “小丫头只是昏迷,过会自然醒了,反倒是你流血太多,不抓紧治疗会落下残疾的。” 大鹏指间聚起青光,点在姬源膻中穴上,拇指上的扳指一阵发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姬源萎靡的精神也迅速恢复。 姬源得知紫嫣无碍,便问道:“先生,你进入地窖,可曾有所斩获?” 大鹏叹息道:“什么地窖,下面是个地牢,里面有一道无形封印,我不慎迈了进去,立刻被一群怪物围攻。原来那封印镇压着无数怪物,这畜生能不被感知,其中不乏有厉害的角色,我废了老大力气才勉强脱身。” 姬源心里思量,大鹏功力虽然不如他高祖爷爷高强,但也胜过了姬家多数高手,面对下面的怪物居然这样狼狈,可想那些怪物有多可怕。 紫嫣渐渐苏醒,发现血泊中的宋衷,吓的大叫。 “丫头冷静,小兄弟已经走了。”大鹏惋惜说道。 紫嫣哭诉道:“你怎么不救小衷。” “哎,我医家只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不料大鹏刚说完,瞬间感知到了一股体温,宋衷身体还热,尚有微弱气息,忙上前掐住宋衷脉搏道:“奇了,真是奇了,人无心还能活,历代案宗上没有记载过呀?《封神榜》上倒有个病例” “先生可有妙法救活宋贤弟?”姬源问道。 大鹏没有回答,从破烂的衣袖中取出一块晶石,有拳头大小,正是之前那块最大的五色神石,大鹏将神石方进宋衷心房处,对宋衷讲:“小子,你捡着了,这块神石就便宜你吧,要能把你救活,也算我高孙九龄一筹。” 大鹏又从怀中取出一卷针轴,展开后满是尺寸银针,手捻银针扎在宋衷:合谷c少商c神门c内关c后溪c膻中c中脘c足三里c阳陵泉c丰隆c承山c太冲,十二处穴位。 指上聚起青芒,点在宋衷奇经八脉上,白玉扳指放出祥光,宋衷前胸的伤口快速愈合,大鹏不断向其输送功力,直到五色神石完全被包裹体内。 “好了,剩下一半就靠你自己了。”大鹏抹了抹汗道。 紫嫣不解道:“你怎不把小衷救活,救一半做什么?” “医家就没有不救人的道理,我用五色神石给他换心,又替他打通经脉,人已经活了。只要他能融合五色神石,将神石的相生之力化为己用,自然就醒过来了,外人帮不了他。” 按大鹏所说,注入宋衷经脉的功力,可以帮他与五色神石快速融合,但如果一个时辰后还不能完成融合,就会一直这样长眠不醒。 紫嫣看着宋衷,眼里垂泪尽是关心,姬源在旁安慰了她一阵,这才好些,三人守在宋衷身边,等待着他的苏醒。 话说宋衷仍有思想,但却感知不到身体,意识在一片漆黑的群山中徘徊,他摸索着前行,一边走一边喊道:“母亲,母亲” 他强烈的呼喊,却没有人答应。 长久的处于黑暗中,使他心中产生恐惧,身体越发寒冷,宋衷蜷缩在地,渴望着光明与温暖。 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呼唤自己道:“宋衷,你过来。”那声音很慈祥很温柔,一丝暖意在心中生成。 宋衷面前赫然出现一个石台,一位老人在上盘坐。 老人就像个活神仙皓首银须,头发像云气般升腾,留着八字山羊胡,眉宇中透着和蔼,膝上有一柄银色仙剑。 宋衷问道:“老神仙,您叫我?” 老人笑道:“道德天尊,老夫与你天缘非浅,今见汝祸劫已至,特现身相助。” 宋衷听老人说自己大劫已到,才想起之前被蜥蜴人所杀的种种,忙跪下求道:“老神仙一定救我!” 老人点头念起真诀道:“道德天尊,你且听真:‘天地始无,万物有母。爱美好善,斯恶辟脏。虚心实腹,削志强骨。有形乃象,无形乃藏。自然生灭,不困于亡。玄牝有道,绵绵恒昌。外其自身,无欲则刚。上善若水,不争则长。持锐必损,守退为章。高道深德,不求不伤。’此乃我道家无上经诀,汝依法练之,福寿不浅。” 宋衷倒头叩谢,闭目修行老人传授的法门,心外之物若有若无,无论周围如何变化,都不能影响到宋衷,就这样时间流逝,等他再次睁开眼睛,老人和漆黑的群山已经不见了。 真实的体温充斥着宋衷的感知,像被十二个太阳炙烤般,驱散了体内的寒冷,火热的血液被引导涌向心脏,可心脏好似铁石,没有丝毫知觉。 宋衷运行功法,血液绵绵不绝的渗透心脏,一丝丝沁入其中,冰冷的石头终被焐热,五色神石开始转变活性,心脏逐渐激活,待血液全部融入进去,噗通噗通,五色神石跳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那些怪物尸体不曾腐烂,正是石壁上五色神石所散发的气息所致,相生之力阻碍了机体腐败,五色神石被血液沁透,原本硬质的石体具有了组织活性。 咚咚,它在胸腔跳动,将自身生生不息的五行精华,通过血液输送到宋衷脏腑全身。 宋衷猛的张开眼睛,一道精光在眼中浮现,稍时含而内敛,古庙的石梁如此真实,这不再是之前的意识遐想,宋衷他真的苏醒了! 姬源三人见宋衷活了过来,全都大喜过望,紫嫣哪管矜持,高兴的连蹦带跳。 大鹏忙上前掐住宋衷脉搏,翻翻眼皮c又看看舌苔,连番“摆弄”一阵,脸上带笑自语道:“真活了?医家几千年的祈望,让我实现了这回看那些老庸医谁敢不服我!姥姥的,下回见着孙九龄我得横着走!”言罢又窃喜一阵。 宋衷见大鹏看宝贝似得看自己,心里满不自在,想要坐起身子,却蹬的一下原地跳了起来。 宋衷惊奇不已,身体怎会如此轻盈有力?自己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大鹏眼里放光道:“哎呀!不止人活了,连体能也远超凡人,五色神石不愧是极品仙珍!要是把肝c脾c肺c肾都换了,还不得上天啊?” 大鹏盯的眼睛冒光,宋衷心里直打怵,从姬源那里得知,大鹏用五色神石给自己换心的事,这才拜谢道:“多谢先生相救,我日后一定报答。” “诶啥报答不报答的,下回要换肠换肚的记着找我就行,咱这交情不用客套要不现在换了也行。”大鹏满脸真诚,宋衷听完脸都绿了。 石桌被推回原位,没有留下一丝缝隙,几人向始祖神像祷告一番,把女娲石庙打扫干净。 衍生界人对始祖的崇敬,是现界无法体会的,可以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灵魂脊梁。 四人再次向娲皇陵深处探索,宋衷慢慢适应着身体,默默体会老神仙传授的功法。 一路上宋衷脑海中不断生起疑惑,那位老人真的存在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之中?石庙下因何镇压着无数怪物?归根到底当初他又是怎么开启山海令的?等等疑问无一可以解答,已至一时入神。 “小兄弟,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你这病例可是独一份,有变化可得趁早说,我好记在案宗里”大鹏笑盈盈问道。 “先生说的是!我还真有些不适,听见声音头就青疼,诶呀呀严重了!严重了!快快别问了。”宋衷被大鹏反复寻问的头疼,实在是不耐烦了,随口说了句玩笑,谁想大鹏痴愣愣的掏出皮纸真记下了,还叮嘱姬源和紫嫣小声说话 四人越加前行,空气越为湿润,脚下也相对潮湿了许多,忽有缕沁人心脾的香风吹来,其内果香扑鼻。 紫嫣人小体弱,自从进入娲皇陵就一直没有进食,早已腹中饥饿,闻到果香直馋的口内生津,干吞空气。 不由得加快脚步,绕过几道岩壁后,眼前一片植被。 这里的植物要比前端遇到的茂盛很多,原因在石壁上有两处“光源”,很是明亮耀眼。 仔细一看并不是什么光源,而是一棵扎根在石壁的玉树,树根深入岩体,树枝无叶,上面结有两颗仙果,仙果绽放着耀眼的亮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树下还有一汪清潭,宝石颜色水平无波,屡屡光华透映闪烁。 紫嫣迫不及待要摘果吃,刚要跑上前去,大鹏拦住了她道:“丫头别动,那颗树是活的!” “呵呵,白袍小子倒有些眼力。”只见那玉树扭动几下,从树腰中睁开一只眼睛,望着四人凭空传音。 大鹏对玉树不以为然道:“哼,看你这模样,就是《济玄大典》上所注的甘玉树吧?” 那树传音道:“正是本座!小子你是医家哪辈中人?立几棵医桩?挂几块生匾?”甘玉树貌似很了解大鹏的门派。 大鹏不屑道:“甭说那些没用的,我名里带雀字!” 甘玉树听后吃惊道:“你本座倒走了眼,失敬失敬,不知先生可曾带了‘万物回春’否?” 大鹏伸出右手,示意着晃了晃手上的扳指。 看那扳指:指间流光一色鲜,羊脂白玉镌字眼。不为抽弦辅弓射,解恶消灾保周全。 大鹏来历不凡,连树妖知道了他的身份,都要礼敬有加,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甘玉树又道:“想必先生也晓得,本座一甲子能结一颗玉果,其味软糯甘甜,香蜜鲜滑,食之可百邪不侵,不避幽冥” 没等甘玉树说完,紫嫣急声抢话道:“你到底给不给吃,别净说些闲无用的馋人!” 甘玉树为之一楞,传音道:“也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这位先生能医好本座的伤疾,便送你们一颗。” 大鹏扫了一眼甘玉树,见主干上有道颇深的剑伤,伤口周围的树皮萎缩枯败,似乎抑制了甘玉树的生长。 宋衷暗想,甘玉树在娲皇陵成精,一定知道其中不少隐情,何不借此机会套出来。 便把想法告诉大鹏,大鹏也正有询问的意思,二人相视一笑,心里盘算起来。 大鹏故作为难道:“不可!我医家有祖训,只为活人看诊,其余的一概不问!你是树,去找堪舆家寻个好风水栽种嘛,我怎么管的了?” 甘玉树语带可怜道:“常闻‘医者怀仁肠,去疾养善心’我虽是树,却也生得人智,先生怎能嫌我本质卑贱,弃而不救?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贤,先生统领医道,何太狠心?” 大鹏异样道:“你这树栽进来几百年了?人话倒学了不少啊。” “不瞒先生,小树两千年前落种,八百年前受人点化,两百年前有一人强取树果,将我重伤,累年不能痊愈。那人还在石壁上刻了字迹,先生且看那处。”甘玉树用树枝指向石壁。 只见石壁上字迹清晰,刻着:“姜家文楚至此”,六字剑意霸道,有一股傲世天下的气势,两百年不曾散去。 大鹏体会壁上字意如此犀利,心中赞叹道:“剑迹有终,剑势无穷,剑圣姜文楚名不虚传!难怪那树问我是否带了‘万物回春’。看来剑圣渡劫前来过这里,一定是这傻树嘴欠,敢在他面前自称本座本座的,真是活该” 甘玉树被姜文楚斩伤根基,两百年间不能生长,受尽伤痛煎熬,只有医家的衍器“万物回春”才能治好。 那树再三恳求,甚至愿意献上全部玉果,只望大鹏能治好他的剑伤。 宋衷想了想道:“让大鹏先生救你不难,但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如果属实,我自然替你求情。” 甘玉树满口答应,宋衷问道:“之前来娲皇陵的都是什么人?又是怎样出去的?外面的怪物到底怎么一回事?” 甘玉树不敢隐瞒,如实对几人道:“两千年前小树被栽种之时,还未开灵智,对此一无所知。至于八百年前,有位老文士来此,见他坐在潭水边念些:‘关关雎鸠,喝水吃粥的’小树连听三日便就得了道。老文士自称是儒家衍圣公,教了小树几日人言道理和诸子百家,临走还嘱我要多读诗书。最后来的那人,老大可恶,见小树生的水灵,就要索取玉果,小树用老文士教我的‘子曰’与他理论,谁想这人不讲道理,拔剑就砍,走了还骂我是什么“穷酸”” 甘玉树讲到这儿,语音哽咽像是受了委屈。 之后按甘玉树所说,儒家衍圣公和剑圣姜文楚,二人都曾经进入过娲皇陵深处,可之后都慌张的退了出来。 甘玉树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只从深处传来凶猛的龙吼声。 最后两人又返回了来时的原路,再也没有出现过。 至于洞窟中的怪物,甘玉树说自从它有了神智,就见有这些怪物,它们不敢靠近这里,可能是害怕深处的那个存在。 儒家衍圣公来时把它们教化封印,但这些怪物能隐蔽气息,有少数藏匿起来避过了封印。 等到剑圣姜文楚来了,剑气所过之处,怪物无处遁形,余下的怪物尽数被杀,只有一只胆子大的,跳进了甘玉树下的水潭,这才逃过一死。 宋衷一直以为,儒家弟子全是文弱书生,应该手无缚鸡之力才对,谁想石庙下的怪物,竟是被儒家衍圣公封印的,看来诸子百家中不存在弱者。 还有剑圣姜文楚,斩杀怪物当是砍瓜切菜,一剑一杀,真无法想象二人有多强! 要没有这两位之前铺垫,他们四人进入娲皇陵可要危险许多了。 宋衷与大鹏互视点头,宋衷开口道:“大鹏先生,这树也是可怜,就算给我个薄面,为它治治吧。” 大鹏假装深沉道:“啊!是啊!看你做人不是,做树真诚,又有我宋贤弟求情,今天本座就破破例吧。” 两人前后配合那叫一个默契,大鹏为甘玉树旁治疗剑伤,仅仅片刻功夫就治好了它两百年的伤患,感动的甘玉树满口恩公,连声道谢。 大鹏摘下两颗玉果,玉果有桃子大,一旦离开了枝茎,光芒立时灰淡不少,但也有蒙蒙柔光覆盖其外。 玉果被分给了紫嫣和姬源,紫嫣笑盈盈将仙果捧在手里,美美的啃上一口,香甜的欲罢不能。 紫嫣吃的满嘴汁水,不顾了形象,反观姬源吃相雅观,一派君子风度。 紫嫣与姬源吃完仙果,身体顿时隐隐有层光华显现,隔绝了体外的污秽之物,皮肤变得洁白如玉,不想甘玉仙果还有美容的功效。 紫嫣口渴,走到潭水边来喝水,一不小心滑教跌了下去,宋衷立马跳下水去救人。 姬源水性不好,在岸边着急,大鹏走到姬源后面道:“着急了?你也下去吧!”一脚把姬源也踹进了水里。 姬源全然无措,在水里扑腾道:“大鹏先生,这是何故?” 大鹏笑道:“你们三个捡着了,这潭水叫:‘洗髓瑶’能洗练人的法身根骨,现在看不到甜头,以后可大有好处!” 宋衷体能超人,在水中救起紫嫣,又扶着姬源问道:“你怎么不下来?” “我早就洗过了!” 甘玉树传音解释道:“恩公没有妄语,儒家衍圣公也曾说过,这潭水确有此功效。” 等宋衷三人上岸,浸了一身的水,犹如个落汤鸡,大鹏一脸坏笑,施法为三人烘干衣服。 娲皇陵的最深处就在眼前,四人决定不再前进,连儒家衍圣公和剑圣姜文楚都败阵而回,更不要提他们了。 大鹏也许能深入探知一二,然而经历上次宋衷重伤,实在放心不下他们三人,万一再有个意外,可就后悔莫及了。 稍事休息,几人顺着原路返回,路过女娲石庙,途经五色石壁,也算轻车熟路。 可一路观察,并没有出口的迹象,当年儒家衍生公和剑圣姜文楚是怎么离开的? 几人来到洞口附近,隔着悬崖望向对面,一阵郁闷。 姬源提议到悬崖对面,再去看看那块巨石上的文字,也许能有些线索,于是四人走到崖边,正要越过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对面崖壁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往下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宋衷四人傻在原地,无法描述他们此刻的心境,之前几人在对面悬崖上,视野被崖壁遮挡,无从发现其上的字迹。 之后大鹏带着三人飞过悬崖,没有人回头去看崖壁,哪想如今迎面而视三个大字“往下跳”!旁边附有一排小字刻着:“儒家孔纲书。” 八字小篆字形工整,笔锋内敛,落款是儒家衍生公无疑,难道他与姜文楚都是跳下这里离开的? 大鹏想了想开口道:“娲皇陵应当是个独立空间,深渊下连着外面世界,也许这里正是出口。” 望着无底深渊,紫嫣心口噗噗直跳,捡起一块石头丢了下去,半天也没有回音。 紫嫣心里不安,拽了拽大鹏衣袖道:“下面可是极深的,倘若这下面就是个无底洞,可怎么是好?” “孔圣人门下最重仁义诚信,不会拿人生死开玩笑的,况且有我在这,就算真是个无底洞,也伤不着你们分毫。”看大鹏这样自信,宋衷和姬源也没有异议,只是紫嫣有些胆小,一时不敢吭声。 慎重起见,四人越过悬崖反复查看,发现除了崖下深渊,的确没有类似出口的迹象。 无可奈何下,紫嫣只好同意跳与几人下去,四人相拥抱好,手手相扣,只听:“丫头闭眼!”大鹏一个踮脚,连带几人跃下深渊。 急速坠落的无力感,伴随着漆黑产生的恐慌寒冷,让人神经紧绷。 上升和下坠两股力量在相互抵触,气流于体外产生压力,刺激着痛感。 紫嫣紧闭双眼咬住牙关,心跳变得慌乱急促,姬源也是脸色发白,呼吸费力。 宋衷因为五色神石的原因,并没有感觉什么不适,他一边握着紫嫣的手,一边安抚着她。 “别怕!你们静心平气,一呼一吸”大鹏引导紫嫣和姬源放松身体,缓缓为两人顺通气血,二人这才逐渐平复过来。 紫嫣身体舒适了许多,慢慢睁开眼睛,谁知她刚张开双眼,又立即闭上大声尖叫起来。 不管宋衷三人如何安慰,紫嫣就是大叫不止。 已至大鹏裹住三人,放缓落速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紫嫣喘了口气,晃晃脑袋道:“啊太好玩了!” 宋衷有五色神石为心,感官要高出常人数倍,他能感知到周围气流起伏很不稳定。 错乱的气流透过人体,传达出异样的感觉,细微的热感融入四周,取代了深渊中的冰冷。 忽然有一道光芒闪烁,四人眼前一亮,霎时脱离了黑暗,四周涌现光明。 正如大鹏推测,深渊下的确连接着外界,几人出现在辽东郡的外郊,大鹏半空中驾起祥云,将宋衷三人托起,徐徐落在地上。 宋衷和姬源坐在地面上,像是久违了一般亲切,很是欣喜享受,倒是紫嫣扬言还要再玩一次 大鹏在空中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娲皇陵与外界只存在单向联系,几人摆脱了深渊后,连接两地的出口就消失了。 握着手中的山海令,大鹏感慨之余,降落云头对宋衷三人道:“咱们经此一遭,可不容易呀,我现带你们进城,别让家人着急。” 紫嫣小脸顿时变色,想到自己离家整整一天,家人还不知怎么惦念自己呢。 姬源的小厮也在酒肆里,不晓得他走了没有,于是四人一起进入东门。 紫嫣家人正好在城东,绕过两条街巷,看到一栋旧房,远处看很热闹,走进了是一队官差围在门口。 “怎么会有官兵在这,我家人怎么了?” 紫嫣急忙忙跑向大门,却被官差拦住道:“小畜生往哪耍呢,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快快滚开!”说完伸手就去抓紫嫣。 大鹏走了过来道:“拿开你的脏手,屁大点小官就敢欺压百姓,赶紧滚开!” 那官差听言大怒,拔剑架在大鹏脖子上骂道:“哪来的鸟货,敢辱骂本亭长,看你是活腻了!” 大鹏全无惧色,不急不忙的掏出一块金牌,在那亭长眼前一晃。 那人看过金牌吓得浑身发抖,扔下剑跪在地上道:“诶呦喂,小的瞎了眼,让屎脏了嘴巴,没想得罪了圣尊呐,您老大人大量,恕罪!恕罪呀!” 大鹏道:“见了上司摇尾巴,见了百姓就咬人,狗东西!还不让开大门,快说里面怎么回事!” 亭长立即命令士兵让开大门,言语磕巴道:“回回回禀圣尊,这里发生命案,一家十余口尽数死于非命,小的也也是奉命看守现场啊。” 此时紫嫣已经进入了房院,看见地上停满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嚎啕痛哭。 凶手手段残忍,不论男女老幼,尸体全都没有首级,一院的血迹格外渗人,宋衷和姬源看的也是一阵发麻。 紫嫣在娲皇陵折腾一整日,原本就疲惫不堪,此时看见家人惨死,更是身心俱伤,痛哭了一会就晕厥了。 大鹏见状没有救醒紫嫣,怕她清醒后还要伤心,皱眉问向跪在一旁的亭长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有没有线索没有?” “回禀圣尊,今日午时小的路过这里,正巧看见砖缝里往外渗血,踹开不是!打开大门发现这一院的死尸。线线索对对,有个庄户说,之前在附近见过一个老道,红色的头发,打扮邋遢,好像脖领上还插着个东西。” 大鹏扫视四周,对亭长道:“这回饶了你,下次再叫我瞧见你欺压百姓,当心你的狗命,滚吧!” 那亭长如获新生,满口道:“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便领着一干人等迅速离开了。 见那亭长已经走远,大鹏喊过宋衷和姬源到自己身边,宋衷背着昏迷的紫嫣问道:“大鹏先生,你是大秦九尊?” 大鹏拒手示意宋衷别再说话,对着房院内说道:“老蜈蚣你还不出来,要在下面冬眠不成?” 大鹏声音刚落,只见地上砖石鼓动,土里爬出一条大蜈蚣,蜈蚣摆动触须,见风就长,眨眼间化成人形,正是赤霄道人! “额呵呵呵呵,麻雀老弟去哪潇洒了,让贫道我好等啊。” 大鹏乃是当朝九尊之一,医家现任掌门,姓麻,名雀,字佳巧,大鹏只是个假名。 宋衷早知道大鹏不是一般人物,但没有想到大鹏竟然是大秦的九尊之一。 麻雀怒斥道:“老蜈蚣!你与我一起来辽东,说什么公事,你竟来这杀人。这一家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狠毒!” “额呵呵呵呵,贫道杀她一家,正乃公事,呵呵劝老弟莫再问寻,免的惹出事端,还望把那小姑娘一并交给贫道。”赤霄道人指着宋衷背上的紫嫣,不阴不阳道。 “休想!你要伤这丫头,得过了我!”麻雀决然道。 赤霄道人笑道:“额呵呵呵呵,老弟身为一门之主,言语可要自重啊。实话于你说了,那小姑娘全家是皇帝特令的钦犯,要不是白凌老道失踪三年,贫道早就找上她家结果干净了。老弟要保她,就不怕祸及医家满门?” 麻雀道:“我医家立足衍生界两千余年,数不清救了多少人命,诸子百家中也不知结了多少善缘。哼!谁敢动我医家,必遭天下讨之!倒是赤霄圣尊仇家太多,保不齐有仇人讨债,不如今天给我个人情,日后麻雀自有回报。” 赤霄道人盘算片刻,拱手大笑道:“额呵呵呵呵,老弟所言最善,皆是吃嬴家饭碗,何必为难彼此。今日就卖老弟个面子,只是小姑娘下次再被贫道撞见,可别怪老哥哥不顾情分呐!” 麻雀看了眼昏迷的紫嫣,向赤霄道人拱手一礼,赤霄道人满脸阴笑,拱手告辞。 走前厉眼扫过宋衷,眼光里净是寒意,宋衷只觉脊背发凉,五色神石跳动加快,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赤霄道人右脚跺地遁入地下,没了踪影,只留下了脑海中的恐怖。 杀死紫嫣全家的是大鹏的同僚,在宋衷有限的记忆中,圣尊不都是道德高尚的圣贤,辅国安民的大能吗?他的母亲和村民都曾这样说过,为什么赤霄道人会如此草菅人命?为什么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会滥杀无辜! 不管大秦如何变法,但杀人偿命这一条,是万古不变的!难道只因为他是圣尊?只因为他是皇帝? 看来宋衷不光忘记了自己的身世,还忘记了这万般不公且虚伪的人世。 宋衷心怒如火,难忍不平道:“大鹏先生,不!麻雀圣尊,你既然也憎恶那老妖怪,为什么不主持正义,替紫嫣全家讨回公道?还跟他谈什么日后回报!朝廷不是有诸子百家的官员嘛,怎么就任着皇帝乱杀无辜,你做为圣尊,就无动于衷吗?” 面对宋衷一连串的提问,麻雀长叹一声道:“宋衷,你说的不错,在大秦有儒家辅政c法家立法c兵家戍边,天下素来太平,皇帝为何要滥杀无辜,还让赤霄这类妖怪当圣尊呢?哎是因为皇帝想做些朝堂上不能做的事,百官不同意他做的事啊!这方面老蜈蚣恰恰是皇帝最倚重的“忠臣”。我深陷其中,有些事情也是无可奈何。” 麻雀面色愁苦,话语中明显有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房院中传来嘶嘶的响声,十几具尸体突然异动,四肢痉挛扭曲,无数蜈蚣咬破皮肉,从腹部胸腔里爬出。 这些蜈蚣有手指粗细,密密麻麻如潮涌,逼向宋衷几人,场景很是血腥。 麻雀连忙跳到半空,将怀中针轴抖展开来,万千银针一齐飞出,将蜈蚣钉在地上,被银针扎到的蜈蚣扭搐几下,就化成了一滩恶臭血水。 “老蜈蚣你言而无信,干的什么勾当!”麻雀挡在宋衷三人身前,没料到赤霄道人刹那间在麻雀身后窜出,抓起宋衷就要飞遁。 麻雀忙回身,一指青芒点出,赤霄道人单手抓着宋衷,另一只手拔出脖子上的魔眼玄光尺,打出一道妖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青芒被妖光撞散,麻雀又接连点出几指,势要将宋衷救下,赤霄道人斗转腾云,张嘴吐出一道血光,直奔麻雀面门。 麻雀闪身避开血光,可血光居然悬空拐弯,绕个弧线又射了回来。 麻雀见势不好,跃起翻转几个周身,探出手将血光抓住一看,原来是一柄红色匕首。 麻雀被匕首缠住之际,赤霄道人已经借机飞出一段距离了。 麻雀赶紧追赶过去,只见赤霄道人回头阴笑道:“额呵呵,老弟别怪贫道不讲信义,我答应放小姑娘一马,必不食言,至于这小子,呵呵,就送予贫道果腹罢。” “老蜈蚣你敢!把人留下。” “老弟追我不打紧,怕只怕再过一时,两个娃娃要被吃净了。” 麻雀回头看去,只见姬源抱着紫嫣左踩右跺,遍地的蜈蚣已把两人团团包围。 密密匝匝的蜈蚣逼近姬源和紫嫣,它们张着口器发出嘶嘶的虫鸣,像在威胁麻雀,意思是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把他俩活活吃掉。 麻雀离房院有段距离,一旦掉头去就姬源紫嫣,就再难追上赤霄道人。 这种情形真叫麻雀进退两难,一边宋衷被赤霄道人抓走,另一边姬源二人又深陷险境,两方同时遇险,叫他怎么权衡? 正在急切之时,只听宋衷大喊道:“不要管我!快去救紫嫣和姬大哥!” 赤霄道人听后大笑道:“额呵呵呵,麻雀老弟呀,这娃娃都比你思量的明白,额呵呵” 论道法修为,麻雀要低上赤霄道人一筹,就算追上前去,两人交手也难保伤着宋衷。 宋衷的舍身为人,替麻雀做了选择,感叹敬佩之余,麻雀愤恨的朝赤霄道人大呼道:“老蜈蚣你听着,要敢伤我宋贤弟分毫,医家八十万弟子必将你炮制配伍!” 没有时间再给麻雀犹豫,他扭身回头向姬源和紫嫣飞去,宋衷暂时无法保全,心里已经很是惭愧,姬源和紫嫣再有什么意外,可就真无地自容了。 房院就在麻雀眼前,可已经有蜈蚣爬上姬源的身体了。 忽然一道身影从一侧闪过,那人迅速出现在院房上空,速度竟比麻雀还快。 来人两手抡起大袖,一股罡风卷起地上的蜈蚣,随即打出一记手印,将卷起的蜈蚣打成齑粉。 那人出手利落,等到麻雀赶到,遍地的蜈蚣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来人甩袖背过双手,威严之下一脸怒气,皱眉盯着姬源道:“不肖子孙,你好作为!” 话说两头,且说宋衷被赤霄道人掳走之后,赤霄道人单手提着宋衷,就像抓着个鸡仔儿,不管宋衷怎样挣扎也挣脱不开。 赤霄道人一路向西,连飞了一个时辰,一直到颍川郡境内,才落下云头歇息。 宋衷被扔到地上吃了口泥土,赤霄道人道:“娃娃,道爷问你些事,需得如实的告诉我,不然仔细了你的皮肉好受!” “我的皮肉现在也不好受!” 赤霄道人沉声道:“休耍嘴!道爷问你,你与麻雀是何关系?” 宋衷故意装糊涂道:“麻雀?那谁不认得,不就是家雀儿吗。” 赤霄道人听后点头道:“果不其然,你与麻雀交往匪浅,竟知他表字是‘佳巧’。” 宋衷一愣,家雀儿?这是辽东地方对麻雀的民俗叫法啊,怎么成了麻雀的表字。 心想麻雀好歹也是九尊之一,名字起个鸟名就算了,连表字也要衬托一下鸟类吗? 赤霄道人又问道:“道爷观你气血旺盛,远非一般修士能比,可是吃了麻雀什么丹药?” 宋衷没敢说出是五色神石的原因,看这妖道杀人不眨眼,要让他知道实情,那还得了!只怕是说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他都要挖开肚子尝尝咸淡儿 宋衷满口应付道:“说炊饼噎人,说肥肉油腻,看我这瘦样,能吃啥好东西呀。” “额呵呵,你既不愿说,道爷亦不问,只需将你连皮带骨的吃了,一样滋补。”赤霄道人露出满口黑牙。 宋衷见事不妙,本以为瞒住赤霄道人,使他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结果弄巧成拙,这妖道不是一般的利索,要把自己整个吃喽。 “道爷道爷道爷!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师父是个隐世高人,有次传了篇功法给我,我依着练了几日,身体就比别人结实了。” 宋衷说的也不假,他所学的功法是在昏迷之中,老神仙教授自己的,在他眼中老神仙如果真的存在,一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 赤霄道人满不在乎道:“看你这废材样,师父又能厉害到哪去?” 宋衷做戏全套,将老神仙传给自己的口诀念了一小句,赤霄道人原本还很不屑,听见宋衷念的书口诀,蓦地蹦了起来。 “道德经!你是道家弟子?” 宋衷刚好想起来,当初老神仙的确说过,这功法是道家的无上经决,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当即仰头傲娇的直噘嘴,说出两个字:“不错!” 宋衷心里盘算,道家是百家道宗,拿出这名号吓唬那妖道,他知晓厉害,还不立刻把自己放了? 不想赤霄道人仰天大笑道:“额呵呵呵呵,道爷今日运势不错,原想是抓了个吃食,怎料却是个活秘籍!额呵呵呵呵。” 宋衷肠子都悔青了,一门心的叫苦,心想怎么越描越黑?这回算把自己翻进沟里了 “额呵呵呵呵,好在不饿,好在不饿,险些吃了个宝贝,娃娃与道爷至府上当个伴罢。”赤霄道人说罢抓起宋衷,再次向西飞去,空中落下一滴晶莹且绝望的眼泪。 过了半个时辰,宋衷被赤霄道人带到一片密林中,这里阴暗湿润,树林密布,地上都是腐烂的枯叶树皮,滋生了各种蛇虫毒物。 宋衷鞋面沾着湿泥,脚下土地松软,像踩在草垛上行走一样,不时还踩死一只爬行的毒虫。 “额呵呵呵呵,娃娃这里风水不错,中意哪里就告知道爷,我好挖坑,额呵呵。” “道爷真会说笑,您吃人不吐骨头,啥时候用埋人啊。” “额呵呵呵呵”赤霄道人笑而不语,将宋衷带入一个山洞,洞内有些狭窄潮湿,想来是蜈蚣天性喜欢钻缝的原因吧。 洞里恶臭扑鼻,地上是尸骨残骸,尸体腐化的脓水与湿泥混在一起,蛆虫在上面钻出钻进,恶心的宋衷一阵作呕。 宋衷万念俱灰,不知道紫嫣和姬大哥现在怎样了,但愿麻雀能早些来救自己,否则这就是自己的下场。 再往洞里走有一座石台和一方大鼎,大鼎周围弥漫着恐怖气息,影射着死亡与痛苦。 赤霄道人盘坐在石台上,对宋衷笑道:“额呵呵呵,我认你是个聪明娃娃,若是直接吃了,可惜了这身精致的皮肉,不如将道家经决如实告诉道爷,免送了性命。” 宋衷心里暗骂:“早知道你个老蜈蚣心黑,我要说出秘籍,哪还有命活?反正你一天练不成,我一天死不了,索性瞎编几句瞎话给你,练死你个老蜈蚣。” 宋衷装着恭顺,脸上带笑道:“呵呵,我的小命握在道爷手里,是生是死还不得看您老心情,没啥多说的,心法都告诉您老便罢,只求绕我一命。” 宋衷刚要开口,被赤霄道人拦住道:“慢!额呵呵,娃娃皮儿细的紧,一路上颠簸散了,怎么经受的了,假若脑子发晕说错了哪句,道爷走火入魔可不值当,额呵呵,还是进来先歇歇为好。” 赤霄道人打开身旁的大鼎,一股吸力将宋衷吸了进去。 宋衷只觉眼前一黑,出现在一片混沌中,四周布满了蓝色雾气,像有无数魂魄游走,一道道幽灵穿梭。 宋衷仔细看去,那蓝色雾气如花朵般璀璨,柔和中带有一丝惑人。 提鼻一闻,是香气!蓝色雾气有淡淡熏香气味。 香气被宋衷吸入体内后,又从七窍中钻了出来,看样子不能与身体中和,很是诡异。 宋衷摸索着来回走了几圈,最终还是绕回到原地。 “呸!老蜈蚣心眼还不少,诶!我的头怎么发晕,身体也麻木了难道?” 宋衷被周围的诡异影响,幽魂不断没入他的身体,使他渐渐没了力气,意识也开始慢慢麻痹,灵魂如被撕扯般痛苦。 五色神石的相生之力,并不能阻挡幽魂的侵蚀,宋衷的血液流速逐渐迟缓,身体机能也在下降。 宋衷凭借过人的毅力,强忍着身体的痛苦,默默运行老神仙传授的功法。 虽然能勉强保持着意识,但此消彼长,不知过了多久,宋衷坚持不住了,无尽的幽暗取代了他的心智,噗通一声!他蜷缩着倒在地上,即将被吞噬在混沌之中。 就在这时,有只手臂在拍打他的肩膀,同时呼唤着他的名字,宋衷顺着呼唤清醒过来。 “老神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只见老神仙松形鹤骨,超然不俗,身体四周散发着清新的金香,隐隐还透露出神圣的气息,比之前上一次见面,要显得神奕许多。 宋衷揉揉眼睛诧异道:“老神仙,您怎么在这?”老人笑道:“老夫借居汝身久矣。” 宋衷为之一惊,老神仙怎么会寄宿在自己的身体里,什么时候事?自己之前能与对方在意识中相见,看来老神仙所说不假。 回想起近日经历,宋衷恍然大悟,听姬源说自己被蜥蜴人掏出心脏而不死,又能与五色神石快速融合,就连医家掌门麻雀都觉得神奇,这些一定都是老神仙的缘故。 还有麻雀的山海令,想必也是老神仙当时开启的,对方寄宿在自己身上,对前后发生的事情都有关注,那自己撒尿方便岂不是也尽收眼底 宋衷将以上想法问向老神仙,当然没提撒尿那茬,老人听后都一一点头承认,面对这位神秘老人,得到解答的宋衷疑问更多了。 “老神仙,您老是谁啊?为什么寄宿在我身上?” 老人叹气道:“道德天尊,此事一言难尽老夫乃是道家弟子,道号九天,数日前证道遭人暗害,致使我肉身被天劫所毁,仅剩一缕神魂犹存,原以为此生休矣不料被小友所救。” 宋衷越听越糊涂,老神仙这样的人物用的着他救?难道自己失忆前也是位高手不成? 张九天继续说道:“老夫元神游离四野,无处依伴,正在此时长生剑忽的飞来,引着老夫寻得了小友。那时小友全身多处骨断裂伤,想是从山上滚落所致,看伤势已是不能活了,老夫便将元神寄宿于汝身上,以我长生仙道之能使之痊愈” 宋衷明白过来,这哪是他救了老神仙,分明是老神仙救了自己!连忙起身拜谢道:“老神仙在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且受我三拜。” 宋衷刚要跪下,张九天一把将他搀住道:“道德天尊,罢了!罢了!不必言谢,老夫还需寄宿汝身,此间权当旅费可好?” 宋衷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老神仙依附在自己身上,又传授过自己道法,这是多大的机缘? 何不趁此机会拜他为师,以老神仙的能耐,离开这里应该不算难事,学好了本事,日后也能替紫嫣一家报仇。 宋衷快速后退几步拜道:“请老神仙收我为徒!” 张九天一脸惊讶,没有半点准备,一时随口反问道:“我收你为徒?” “谢师父!”当!当!当!没等张九天反应过来,宋衷接连磕了三个大头,他把反问句当成肯定句了。 张九天木在原地张了张嘴,心说:“这是我收你,还是你收我?” 宋衷很是殷勤,对这位师父里外的问候,前后的照应,张九天满是无奈,哪里就来了这么个便宜徒弟。 按张九天所说,这个大鼎不是一般法器,乃是炼魂的魔具,名为“乌炉”。 张九天之所以能够显现在宋衷面前,正因为乌炉是聚魂之器,能将其内魂魄转实放大。 炼魂原出自道法一脉,称做:“魂引之术”,多是以亡魂加持自身或炼化为用。 赤霄道人的乌炉炼魂,投入活人炼化魂魄,方法极其残忍,最为邪恶可怕。 其中又分三重练法,第一重就如宋衷刚才一样,剥夺人的心魂意识,使其变成“失魂”状态,成为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第二重练法,需反复炼化那些失去神智的行尸,从中提炼出“乌毒”。 乌毒蕴含亡者死气,与皮肤接触之后,会长出大片黑斑,生命会逐渐被死气牵引消耗。 从中毒到发作只需三天,一日掉肉c两日见骨c三日魂消,使中毒者目睹自身衰败,深陷恐惧之中,待乌黑遍布全身,就会身体腐败朽烂而死。 最后一重最难练成,是将人的魂魄炼化成气,名曰:“彼岸香”。 此香呈幽蓝色,气味芬芳,形如花朵,雾气凝聚不散,诡异非常。 十个人的三魂七魄,仅能练出三勺彼岸香,虽然稀少珍贵,但对一般人来说并没有没有用处,只有修炼阴魂的修士视如至宝。 彼岸香可以修补神魂,增进魂引功力,甚至延长寿元。 魂引之术一向被名门大家所鄙视,乌炉炼魂更被衍生界列为禁术。 彼岸香在黑市上是按合叫价,且也不多见,几十年也不见得够一升,而在这座乌炉里,却有满满的一炉彼岸香。 宋衷犹豫着问道:“师父,您老跟老蜈蚣谁厉害。” “哼!它不过是孽妖小道,湿生卵化的精怪罢了,莫说胜它,量是再来两只我又何惧?” 宋衷听后大喜,早知道师父神通广大,老蜈蚣根本不是对手,可没等他笑出来,张九天又说道:“额不过,现今老夫肉身被毁,只余一缕残魂,功力也怕是连乌炉也出不得。” “您老说话能别大喘气吗?” 宋衷白高兴一场,敢情这位师父功力尽失,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可又一转念,不对!彼岸香不是能修补元神,增进功力吗,师父怎么不用? 张九天明白宋衷的意思,环顾四周后叹息道:“道德天尊,赤霄那妖孽也不知残害了多少人命,彼岸香尽是冤魂所化啊。我若以此疗伤,确是功效显著,但恐伤天和,难保招来魔障。” 宋衷没想到张九天会这样说,被天劫劈傻了?什么恐伤天和,什么招来魔障。 宋衷顿时情急道:“诶!师父您好糊涂!您用彼岸香恢复功力,好过别人胡作非为!一旦让老蜈蚣得手,不知又要害死多少人啊?” 张九天想了再三道:“道德天尊,我道家乃玄门显宗,原理不屑借取淫巧,何况是这等异物哎,罢了!形势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张九天说罢俯跪在地,朝四周的彼岸香深施一礼,这才开始吸收彼岸香。 宋衷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彼岸香虽然来源残忍,也要看使用之人是善是恶呀,用在师父身上难道不好吗? 那些所谓的正道芥蒂真的那么重要吗?本以为道家高人都洒脱于世,谁知这老师父真像个儒家顽固,怎么畏畏缩缩的! 张九天沐浴在蓝雾中,彼岸香径自涌了过来,源源没入其身体中,好像那些冤魂在天有知,希望张九天吸收一样。 不到一刻钟,炉内的彼岸香就被吸收干净,张九天的身体,虽然仍然是神魂显化,但周身精气鼎盛,与之前大不一样。 宋衷在旁边看的真切,修士的世界真是神奇,自己身负五色神石,又有师父传授,日后一定成就不限,等到那一天来到,就去拨正大秦的黑白! “师父,您老感觉如何? ”张九天收敛精光点头道:“彼岸香果真奇异,我不仅神魂得以修复,功力竟也恢复了三成。” 宋衷大喜过望,可算有机会能逃出去了,但师父只恢复三成功力,下一步又怎么逃出去呢。 还是宋衷之前所想,先将假功法传给赤霄道人,等他练到紧要关头,再由张九天突然出手。 师徒二人盘算一阵,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赤霄道人将宋衷收进乌炉,炼化剥离他的心智,好摆布他说出道家秘籍。 没想到宋衷身上还藏着个张九天,救了宋衷不说,还把乌炉内的彼岸香吸干了。 此时赤霄道人却全然不知,自以为道家秘籍就要到手了,心里还在窃喜。 思量着时辰差不离到了,赤霄道人打开乌炉的顶盖,念叨几句,宋衷被从炉里放了出来。 赤霄道人咧嘴笑道:“额呵呵呵呵,成了。” 只见宋衷麻木的摔在地上,手脚笨拙撑起身子,脸色惨白两眼无神,直勾勾的瞅着脚面,身体极不自然,走起路来直趔趄。 这状态自然是宋衷有意装的,张九天点了他几处大穴,使他血脉运行不畅,动作也就变得僵硬了,脸色也随之苍白,与失魂的行尸没什么区别,别人很难看出其中的猫腻。 “额呵呵呵呵,娃娃,速将道家秘籍纲要背于道爷听来。” 宋衷憋着坏,早就编好了,假装着愚木道:“道德之精,在于规例,同规为道,独例为德。载道载德,不吃不喝,唯法唯道,乃是缺德。上虚其心,下弱其志,左揽右膝,右钻左胯” 宋衷说的有真有假,把道家的精要编的乱七八糟,要不是之前和张九天商量过,张九天早就蹦出来骂街了。 宋衷是一通胡说,编的还有模有样,赤霄道人自信宋衷已经炼化失魂,听的格外认真,不时还伸左手揽着脚踝,右手穿过腿胯感受一番。 见他一会双腿背部伸展,一会半脊柱扭转,到后来什么下犬c笨拙c拉弓根本不在话下,连助产三式都练了一遍,整个人在洞里学了半天瑜伽。 “师父您老快出手吧,我快坚持不住了!”宋衷忍着笑,用心神沟通张九天道。 “些许小事,你再忍一时,待他经脉逆行,为师自然出手。” 这可苦了宋衷了,在旁装傻背词就够受的了,现在还得忍着不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赤霄道人自信宋衷已经被炼化失魂,练起“功法”全无一点怀疑,猥琐的模样与妩媚的肢体融为一体,可谓“壮观”。 宋衷一边装着痴木,一边催促张九天快些动手,因为赤霄道人的动作实在是 要知道忍痛容易,憋笑难啊,宋衷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现在是一股洪流冲唇坝,两扇牙门不放松,再装下去保不定就要露馅了。 “师父,我看老蜈蚣练的也差不多了,您老快出手,我快兜不住了。”宋衷向张九天传音道。 “好不好这是要命的!老夫仅有三成功力,如不一击得手,你我二人便就休矣,你再忍一阵。” 就这样宋衷卯着劲伪装,忍不住了就偷偷掐自己的大腿,再不行就咬舌头,疼痛和腥血刺激着他的体感味蕾,咽下一口舌尖血后,渐渐地将浮动缓解。 可能是痛感太强烈,激起了自身的怒意,也或者之前受乌炉所影响,宋衷的心智在不知不觉间转变,眼见这只丑陋的老妖怪,愤恨与杀意犹然而生。 他是杀死紫嫣全家的凶手,是害人无数的妖魔!种种意念充斥脑海,宋衷坚信只要抓住这次机会活下去,就能为紫嫣全家报仇。 赤霄道人的瑜伽虽然练得起劲,但以他的修为感知何其灵敏,发觉一股杀意正在周围生成,噗的一下,赤霄道人停止了动作,跳了起来看向宋衷。 张九天察觉到赤霄道人的注意,沟通宋衷道:“快收拾心神,不要被赤霄察觉!” 宋衷立刻从愤恨中反应过来,再次装出失魂痴木的样子,可赤霄道人岂是善类,只见他探出手抓向宋衷。 宋衷手足无措,不知是继续装下去,还是赶紧撒腿开溜,连张九天也很是惊慌,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此时,忽听洞外响起沉重脚步声音,听声音像是四足而行的巨大野兽,每一步都厚实有力。 “赤霄,本座梼杌来也,怎地还不迎接!”声调像有些生气。 赤霄道人皱了皱眉向洞外传音道:“额呵呵呵呵,贫道不知凶王来此,失迎失迎。” 赤霄道人回过头扫了眼宋衷心想:“方才确是一股杀气无疑,难不成这娃娃尚未完全失魂,故意用假功法骗我?不然!那道家功法绝对是真的,行功一个周天,不仅心神俱佳,身骨亦舒松许多,着实的妙!料想是梼杌这厮有意威慑于我,哼!不过是只上古余孽,有甚了不起。” “赤霄你到底是个蜈蚣成精,住的这般窄小,本座进来了。” 声音刚落只听洞口巨响,宋衷脚下的土地震动,原来梼杌体型巨大,可这洞口狭窄,梼杌不管这是赤霄道人的洞府,用两支巨爪刨起了山洞。 梼杌像狗刨土一样,岩石在其爪下软脆如泥土,山洞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乱石纷飞,赤霄道人脸都黑了,梼杌明着是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凶王住手!” 赤霄道人急忙大步赶向洞外,边走还边想:“日你先人梼杌,敢拆我的府门,待我学会你的《九灵神形》,此仇必十倍报之。” 见赤霄道人离开了视线,宋衷长出一口气,忙用心神沟通张九天道:“师父,梼杌是什么妖怪,怎么这么厉害?” “梼杌乃是上古“四凶”之一,据言他曾是颛顼大帝之子,我张氏元祖轩辕黄帝曾孙,因被舜帝流放,修炼《化生妖道》入魔成了兽形。” 宋衷又问他们俩下一步如何是好,张九天神情凝重没有回答,一个赤霄道人都不好对付,现在又来个梼杌,想要逃走就更加困难了,看来他们师徒二人只能随机应变了。 赤霄道人赶上前去,先向梼杌施了一礼,随后恭敬道:“凶王远道来此,贫道不曾迎接,告罪了。” “当年本座要守这些个狗屁礼数,就做不得妖了,你们这些小精毛怪的跟人瞎混,惹了这身酸臭,难闻!难闻!” 梼杌话里话外满是歧视,赤霄道人听的窝气,却也不敢发作,还装着恭顺受教。 梼杌生性凶恶,看赤霄道人不敢拂逆自己,他反倒更为猖獗。 “本座便卖你个实惠,让你领略一番我《化生妖道·九灵神形》的威力。”梼杌说完高举前爪扬头怒吼,两爪应声而落,轰隆一声,将赤霄道人的山洞扒毁了大半。 赤霄道人瞪着眼睛,自己修炼多年的洞府,被梼杌砸成废墟,心里是怒火中烧,起初宋衷忍笑很难,赤霄道人忍怒怕是更难。 梼杌哈哈大笑道:“本座的道行胜你如何?” 赤霄道人咬着牙,从嘴里挤出四个字:“千倍!万倍!” 可真是:恃强凌弱莫言欢,古来因果素相传。恶人自有恶人制,一报更应一报还。 幸好宋衷刚才地处山洞腹内,否则梼杌那一下,非把他连带石头一起砸扁不可。 宋衷扶着石壁,打下落到身上的土灰,他不了解外面怎么回事,只知道两个妖怪好像不和。 “你说千倍,万倍,哈哈,后面可是还有‘奉还’两字?”梼杌得意的问道。 “不敢,里面请!”赤霄道人又挤出五个字,只要能学得《九灵神形》,什么洞府山门都不要紧,那时报仇雪恨不在话下,此时只有一个字“忍”。 梼杌不愧是四凶之一,什么叫“得寸进尺”,什么又叫“欺人太甚”,两个成语用在此处太过合适了。 梼杌扒开废墟碎石现出洞口,两爪继续刨挖,一直挖到宋衷的所在,当然这一切都在赤霄道人的见证之下,可见这怪物有多可憎。 宋衷出现在二妖面前,再次装出失魂的样子,他轻抬眼角看见了梼杌的样子。 只见这怪物大有八丈以上,躯体如老虎形象,生的犬毛且颇长,头颅像是人般模样,嘴巴长有野猪状獠牙很是狰狞,最特别是两条十丈长的尾巴,挥起来极有劲力。 赤霄道人看见宋衷心想:“梼杌这厮贪婪无比,洞府没了尚不打紧,若是“活秘籍”也被这厮不妙!” 想到这里赤霄道人走上前去,装着若无事的拉过宋衷,挟着他往洞深处走,“秘籍”决不能让梼杌抢去。 “哼!几十斤烂肉罢了,做什么藏掖。”梼杌同样以吃人为生,以为赤霄道人藏起宋衷是有意藏食,心下很是不满。 赤霄道人没理会,挟住宋衷拐进洞穴深处,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梼杌怒吼:“空的!” 梼杌的愤怒声传来:“空的!烂缝里的蝍蛆,也敢唬我!” 赤霄道人叫声不好,扔下宋衷连忙赶了回去,最要命的事发生了。 宋衷站在原地摸了下汗,有些发蒙的问向张九天:“师父,他说什么空的?老蜈蚣好像很着急啊。” “我亦不知何故,道是此怪凶恶无比,坏事多为,最爱食人魂魄”张九天说道这忽然停住了,师徒俩不由自主的想到“彼岸香”! 赤霄道人炼了一炉彼岸香,可他并没有修炼魂引,要彼岸香有什么用,难道是给梼杌炼的? “师父,您老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宋衷嬉笑道。 “还不是你撺弄老夫的!罢了,罢了,二妖既已反目,少时兴许打斗,你好借机逃出去。” 如张九天所说,赤霄道人如果真的与梼杌大打出手,的确是宋衷逃走的最好机会。 宋衷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洞外梼杌格外愤怒,粗重的声音如初春的闷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用空乌炉哄骗本座,彼岸香那!” 宋衷二人猜的不错,梼杌吃人魂魄,赤霄道人投其所好,炼制彼岸香供他吸食,为的是得到《化生妖道·九灵化形》的法门。 赤霄道人看着空底的乌炉,白白练的彼岸香,不知被张九天吸收干净,只当是梼杌贪得无厌,吸了彼岸香贼喊抓贼。 “额呵呵!凶王与乌炉共处一室,现今反向贫道索要彼岸香,你这鸟人半路妖怪,莫要欺人太甚!”对方接二连三挑衅,毁了洞府,吃了彼岸香,却仍然贪心不足,赤霄道人怒不可遏,满腔的愤怒发泄而出。 梼杌见赤霄道人不认账,在他眼中赤霄道人仅仅是只小精怪,竟敢出言羞辱自己,他怎么忍得了,直气的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吼!梼杌怒吼震天凶相鄙陋,口中吞吐火光,身上毛发变成了蓝紫色,炸立着甚是骇人。 “一只小蝍蛆,也敢和本座叫板,反了你!”赤霄道人见状不敢怠慢,抽出脖领上的魔眼玄公尺道:“额呵呵,人不人兽不兽,仗着是上古生物,惯的目中无人,你算是个什么!” 两大妖魔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远处树林走来三人,其中有个胖道士大大咧咧道:“我就说您这平时太张扬,怎么着让人套桩了吧,这回哥们儿给你拔闯,敢惹我们麻爷还得了,姥姥的办了他!嘿好家伙这孙子码人了嘿?今儿不管来几个都勺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远处赶来的三人,除了说话的胖道士,还有位俊瘦道人和白袍秀士,正是麻雀和清霁c清城师兄弟。 之前姬源被高祖无禾带走,麻雀得知对方身份也不好阻拦,将紫嫣安顿在医家后,就立刻找帮手要救出宋衷。 清霁与麻雀和另外一个人是八拜之交,清霁年稍长排行第二,麻雀行三,清城原先也想一起结拜凑个热闹,却被另外三人“排斥”了。 这次麻雀请来清霁助拳,清城怎么着也要跟着一起,说什么“不捡路边钱,莫少路边拳”,吵着要打群架。 清城看见梼杌和赤霄道人站在一块,起初还以为是对方叫的帮手,后来发现两个妖怪剑拔弩张,不时就要打起来。 清城暗示两人俯下身别被发现,悄悄问道:“怎么着,上不上?” “先猫会儿,等俩妖怪鹬蚌相争,咱们渔翁得利。”麻雀观察道。 “麻爷老炮儿。” 清霁摇头对二人道:“佳巧,我三人来此,重在救人,况且赤霄与你我同是大秦圣尊,不必刀兵相向吧?” 清城听言不耐烦的回声道:“师弟你尽说这拉了跨的话,我看你是和那帮臭老九混时间长了,你俩当这个圣尊,还不是为了保你们大哥性命。咱概不论谁谁的,你这一片死了多些人啊,咱办他正叫除魔卫道。” 清霁皱眉道:“师兄慎言!你来此若是撺弄打架,莫不如不来还好。” “什么话!放屁还添风呢!” 麻雀中间劝解道:“行了行了,咱们为救人而来,杀他确实不妥,虽然俩妖怪现在敌对,但为防他们苟急联手,还是等两败俱伤才稳妥。” 另一方面宋衷神经绷紧,他不知道麻雀三人正在附近,只把逃走作为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生机,期待着两个妖魔相斗,最终他俩同归于尽才好。 宋衷自认从没畏惧过死亡,他之前可以为了保护紫嫣奋不顾身,挡下蜥蜴人的利爪,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但如今在生与死的选择题上,宋衷绝对会选择前者,因为他要活下去,活下去为紫嫣全家报仇,这可以说是他有限记忆中的唯一执着。 宋衷扶着岩壁关注着外面的动静,紧张与等待同步,手心的汗水焐滑了石头,洞口仅有一个,要从两个妖魔眼下逃走,就必要把握好机会。 张九天借居在宋衷体内,能感知到其部分的心神波动,暗暗想道:“此子年纪未到至学,然心智之纯竟比成人更胜,难得难得。哎,实可望卿儿有他一半成熟,则我死亦无憾事也。” 废墟之上赤霄道人的怒气已经达到顶点,身为圣尊在大秦是何等崇高,今天为了《九灵神行》他一忍再忍,先是受辱而后洞府被毁,却还是喂不饱梼杌。 这口气不出,叫他日后怎么在衍生界立足,只见赤霄道人脚点地腾的跃起,魔眼玄光尺上眼睛转动妖光大起,如一道巨大光剑射向梼杌。 梼杌又岂是省油的灯,他自上古之时就一贯欺人作恶,今日彼岸香暂且放在一边,赤霄道人竟敢对自己口出不逊,真真拔了虎须。 “呸!烂泥缝的毛怪,敢对本座放肆!”梼杌大骂着甩起长尾扫向妖光。 一串火光迸见,妖光被梼杌抵消,赤霄道人刚才佯攻,他借机闪到了梼杌身后,聚起妖光打在了梼杌背上。 梼杌背后生疼,炸起蓝紫色的鬃毛,扭过头吐出一口鬼火。 赤霄道人立即闪身躲开,鬼火砸到地上烧陷一个大坑,连土石都燃烧成了黑焦。 梼杌自知身体庞大,容易被赤霄道人背后偷袭,愤怒着一声怒吼,鬃毛上燃起了熊熊鬼火,像盔甲般罩在体外,梼杌整个沐浴在蓝色火焰之中。 长期吸食魂魄,使得梼杌练就一身鬼火,名为“幽莲地狱”,但凡有形之物都会被燃烧殆尽。周围都是树木腐草,粘火就着,被烧死的毒虫无数,浓烟裹着灰烬席卷一起,远看如蓝色火海一般。 赤霄道人知道鬼火厉害,不敢轻易上前,他只在游身远攻,刻意的消耗梼杌,幽莲地狱总有耗尽的时候。 梼杌口中喷火,身后长尾鞭扫,打出阵阵破空的响声,却一直捕捉不到对方的踪迹。 同样赤霄道人身法占优,但也仅仅是闪避而已,根本无法近身,妖光虽有腐蚀之能,对比鬼火显得捉襟见肘,两个妖怪暂时都不能压制彼此。 宋衷虽然身在山洞深处,可他处境依然危险,外面的战斗引发山洞抖石,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为了观察动静,宋衷在一块较坚硬的石壁下立足,上方震屑下的土灰落了他满身都是,不睁眼张嘴怕也认不出是个人来。 “师父您看两个妖怪要打到什么时候?” “道德天尊,二怪修炼的俱是《化生妖道》,且修行日长,一时胜负难分。”张九天回答道。 宋衷不解问道:“这个《化身妖道》和您的《长生仙道》有什么不成?” 张九天点头解释道:“化生妖道与我长生仙道本属同源;并属为“天授道法”,乃上天传授之法。” 按张九天所讲,打通奇经八脉是修士修炼的第一步,有极少数的修士打通奇经八脉后,神魂会游离体外,进入太虚之中,被称作:“元神入虚”。 太虚是道的本质,万物的一始,其中造化之玄妙,绝非人力可以揣测。 神魂受太虚玄妙引导,领悟其中真谛,会感染其中一门“造化”,而这门“造化”不属于人间修炼法门,所以被称为“仙道”。 每一门仙道之中,又细化分支出几种法门,张九天当年元神入虚,修行的是《长生仙道·不灭之身》,郦九元则是《地藏仙道·坤元大龙》,不论仙道法门高低,练成一种就足以独步天下了。 因为人是万物灵长,所以人类领悟仙道的几率比重较大,像赤霄道人这类,有幸领悟天授道法的精怪少之又少,几乎不足五指之数。 “师父为何同样是天授道法,他们练的那个就成了“妖道”呢?” 张九天伴随着打斗声,继续为宋衷解释道:“道德天尊,化生之法特异非常,离奇怪甚之处不能衡量!赤霄道人所练一门《化生妖道·炼体分身》,可将自身肢体分而练化,他手中道兵魔眼玄光尺,正是用自身六只眼睛练化而成,可谓妖邪至极。” “四凶修炼的《化生妖道·九灵神形》,更是违背人伦,修炼之后人体生出兽像,如龙角c鸾翅等类形样。修至大成便人性大变,形同鸟兽般习性,更有甚者就如四凶一样,入魔成了妖怪。惜哉人身而成兽形!故此“化生”被列为妖道。” 赤霄道人虽然练成《炼体分身》之术,只可惜他是只蜈蚣得道,本质太过低劣,虽说苦修了近千年,依然无法与张九天这等半步大圣比拟。 赤霄道人一心想提升本质,而四凶练的《九灵神形》是提升个体的不二法门,本身就是妖怪的赤霄道人,也不怕再成出什么翅膀犄角了,没准换换形象模样还能好看些。 西方凶兽梼杌与蜀郡临近,得知梼杌喜好食人魂魄,赤霄道人用了十几年的时间,练成了一炉彼岸香,谁想造成了今天这场“惨剧”。 宋衷暗暗捏了把冷汗,以为自己这几日经历算是玄幻了,可听张九天讲完,才知世间奇异怪事何其之多,等逃出去后,在慢慢请教师父吧。 再听外面的动静,两个妖魔已经打到白热化了,赤霄道人打出一道道妖光,围着梼杌游击,引的梼杌将附近破坏成一片残垣。 梼杌口吐火焰脚踏大地,没半点疲劳的意思,一身鬼火升腾大发神威。 突然梼杌无预兆的身体一顿,停止了动作,身上的鬼火微颤,怒目大吼道:“烂蛆蜒,你敢给本座下毒!” 赤霄道人悬在半空笑道:“额呵呵,毒是贫道所练,可施毒之人却是你自己。” 原来山洞周围的毒虫并不简单,赤霄道人一直以特制毒药喂养,毒虫体内积毒日久,成了活体毒药罐。 梼杌的幽莲地狱将毒虫尽数烧死,毒虫体内的毒素通过烟雾弥散开来,烟雾又掩盖了毒素的气味,才被梼杌吸入体内。 梼杌是上古妖魔,不会轻易中毒,赤霄道人一直游击躲闪,为的就是等待毒素聚集成量,此刻终于发作了。 梼杌运功压制着毒发,看着赤霄道人再一边阴笑,梼杌沉声道:“莫要得意,以为只有你在布局,休要小看了本座!” 赤霄道人大惊,心说不好!纵起身就要往远处躲避,可为时已晚,梼杌两爪齐震,周围燃烧的鬼火迅速合拢,密集的火网将赤霄道人围困在内,随后火网收拢缩小。 梼杌张开大口,源源不断的向火网喷火,势要将对方烧成焦灰形神俱灭。 “额啊!”赤霄道人惨厉的叫声从火网中传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赤霄道人被梼杌喷出的幽莲地狱围裹,惨叫声渗出火焰很是慎人,幽莲地狱焚尽天下无物不燃,持续的高温将四周烤的火热,石头也多数出现熔化的迹象。 山洞密不透风,起初聚集凉气还很凉爽,如今已经成了蒸笼,温度直线上升,宋衷淌出热汗裹着满身灰尘下滚,一直忍受着高温的炙热煎烤。 闻得赤霄道人惨叫,宋衷急切的道:“师父老蜈蚣败了,咱们跑吧,这洞里实在是” 宋衷肉体凡胎,再躲在洞里怕不是热死也是烤熟了,张九天安抚他道:“两个妖魔还未见底,你暂且先到洞口隐蔽,待时而动罢。” 洞口不比洞里安全,容易被对方发现,宋衷顺着石墙小心捋到洞口,背靠一块石头藏住不被发现,一丝丝风流拂过,舒缓了身体的热感。 洞口离战场很近,宋衷甚至能够听见梼杌粗重的喘息声,四周有些地方还燃着鬼火,巨大的压力下宋衷咬紧牙关,肢体保持静止不动,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否则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便逃生无望了。 正如张九天所料,围烧赤霄道人的鬼火蓦的炸裂,幽莲地狱迸溅开来,原地出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看身形正是赤霄道人。 那焦尸沉寂死气,可随风一鼓后外表寸寸龟裂,一只枯瘦手臂挣破焦尸探出,随后腿也迈步而出。 “额呵呵,凶王仅这点手段,也敢以古妖自居吗?” 赤霄道人如破茧重生显现,但像是耗损极大,气势大不如前,并没有上前突袭梼杌,只腾在半空暗自调息回气。 梼杌虽然压制毒发,但之前持续喷吐鬼火,致使毒性已经深入体内,此时他一身幽莲地狱摇颤不止,火焰几乎越燃越小,只是心头恶气不出,绝不能示敌以弱。 “脱壳的虫子,还敢大言不惭,既烧你不死,本座便就将你碾成碎烂,如踩大恭一般容易。” “姥姥!你丫踩屎厉害个六。”麻雀三人突然出现在战场附近,清城出言挑衅道。 两个妖怪心中大惊,打斗之际一时没有察觉,凭空近前出现了三个人,梼杌认得其中的麻雀和清霁,他二人与赤霄道人同是大秦圣尊,难道是对方找来的帮手? 赤霄道人心中更加没底,冤家未解决又来三个对头,这三人若是来要人的还好说,可看打头的胖道士清城,一副怒气冲冲模样,难不成是来围杀自己的? 宋衷听见远处声音,偷偷探出头,看见来人其中一个是麻雀,用心神沟通张九天道:“师父,大鹏不是,是麻雀先生来救咱们了。” “道德天尊,你且稍安勿躁,我为你隐藏气息,莫被赤霄发现拿了去人质,那时更不好脱身。” 宋衷听言放低呼吸,静静躲在大石头后面,见到麻雀三人来救自己,之前的紧张与不安顿时平复了,想起自己被抓走时,紫嫣和姬大哥还深陷险境,不知现在是否无恙 “额呵呵呵呵,老弟们来的最善,贫道正愁少力,快与我合力将梼杌拿了,一齐献与陛下报功。到时押解‘羑里狱’尚可见你等大哥一面。” 麻雀和清霁听见“羑里狱”心头一颤,二人互视一眼,都默默摇头,警惕着梼杌和赤霄道人狗急跳墙。 赤霄道人为了和麻雀等人拉近关系,态度很是亲善,为的是孤立梼杌使其陷入被动,最后话里又故意警告二人不要妄动,用心不可谓不狡猾。 梼杌闻听赤霄道人之言,真以为麻雀三人是赤霄道人找来的帮手,大骂道:“哼!还道是你们孔圣人有教化,哪知他死了几千年断了章制,没落的人与牲畜无异,只干些下道勾当!” “呸!我把你个老人妖,丫的满嘴喷粪,麻爷c兄弟,快抄家伙!”清城听不得,像是流氓打架带头冲锋,抄起腰上的青砖就向前奔去,麻雀与清霁也紧跟其后。 梼杌见势不好,身上幽莲地狱大起,似盛开莲花状妖异,鬼火盘旋凝聚,形成一股龙卷火风袭向其他人。 在场几人各自躲避,火风看势凶猛实则外强中干,卷不了一会就黯然熄灭,梼杌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话道:“以多欺少!等我四凶聚首,便找你算账!” 梼杌的离开使得场上局势变得明朗,赤霄道人成为所有针对的对象,他心知对方的实力,尤其是清城清霁师兄弟,乃是弃天大圣的亲传弟子,并且二人都各持有一件“衍器”,单是清霁就和自己不相上下,何况是面对三人围攻。 赤霄道人心里谋划道:“我那招破体分身损耗极大,先拖延时间恢复功力,趁他们不备便抓了那娃娃远遁。” “老蜈蚣对头帮你赶走了,快把我宋贤弟交出来!”麻雀首先开口道。 对赤霄道人来说,现在宋衷不光是道家活秘籍,更是一张重要手牌,只要抓住宋衷为人质,上可挟持自保,下可全身而退,怎么能轻易交人。 赤霄道人试探道:“额呵呵呵,三位老弟助贫道击退来敌,还未曾相谢” “老蜈蚣你甭来这套,看见道爷手里的家伙儿没有,不把人交出来就楔了你丫的。”没等赤霄道人说完,清城抢话威胁道。 清城说完扬扬手中的青砖,只见那砖头:掌中祭出盘玄光,密篆经文怪模样。任你铜筋铁骨铸,魂体两散一身凉。 “一拍两散!”赤霄道人如必蛇蝎,向后退了一步。 “不错。” 赤霄道人看向清城,素来听闻这胖饕餮品行不良,是个天下皆知的混人,当真不是善茬。 清城发现赤霄道人盯着自己,气不打一出来道:“丫挺的你斜睖我干屁!鳄鱼扮蝎了虎子,尽他妈装怂。道爷告诉你,今儿是他俩不听我的,要不早楔你丫的了。” 赤霄道人虽然没太听懂,但从清城话里的意思,除了胖饕餮清城外,麻雀和清霁似乎不主张对自己下手,心中顿时多了三分底气。 “额呵呵呵呵,贫道与二位老弟同殿为臣,纵然有什么得罪之处,当面指正也就是了,怎好伤了和气。” 麻雀听言道:“呸!老蜈蚣你真敢说,你将我“徒弟”全家杀害,又掳走我宋贤弟,跟你有什么和气。” “额呵呵呵呵,原来那小妮子已然拜在了老弟门下,真可幸也。老弟今日怎不带来与我拜礼,非是我出力,她焉有此机缘哉。” 麻雀没想到赤霄道人这样不知廉耻,气的攥拳头咬牙瞪眼,。 赤霄道人观察麻雀的反应,已经明确了对方的意图,他们不是围杀自己的,是来要人的,心下又比之先前涨了两分硬气。 赤霄道人继续说道:“老弟们不知,这小妮子背景不是善类,她太公乃是御史大夫赵晋钟,贫道当日实是奉旨行事。额呵呵,且听我慢慢道来” 紫嫣的太公是个做官的,这让宋衷很是意外,官宦人家的千金女公子,怎么会和他这样的草民认识? “师父,御史大夫是什么官,很大吗?” 张九天回答到:“御史大夫监查百官,司掌大秦秘籍卷宗,位列九卿之上,乃是朝廷官位最大的几人之一。” 原来紫嫣的家境如此不凡,自认为对方是自己的“亲人”,实际上两人的距离是那么遥远,宋衷暗暗的自卑无语。 士农工商四业,宋衷一个也沾不上,身份的差距使“亲人”成了仰望的对象,最残忍的判决,莫过于自我定性,意识中的遥远真真无法缩短。 如张九天所料,宋衷心思成熟远胜于常人,任何事物在他心中都有着清晰的划分,突然知道紫嫣与他的距离,由此形成的隔阂也许永远都不能消除 另一边清城看的着急,赤霄道人明着是拖延时间,清城再次呵斥道:“听你姥姥个爪!你丫的是在名家进修的怎地,他妈满嘴跑火车啊。” “师兄慎言!且听他怎么说。” “我的天尊啊!你听他胡沁啊?”清城急的直跺脚,老蜈蚣奸滑无比哪有一句真话,不如一砖头楔了省事,自己师弟哪都好,就是天真的发傻。 看出了对方的意图,赤霄道人不急不慢道:“额呵呵呵呵,可悲可叹亦可惜也,赵晋钟为官七十余年,你道他杀人比贫道少否?额呵呵,且说他俗界一行,若不是二位师尊出手,那俗界亿兆生灵都要命丧他手,现今满门还债,岂有冤枉之理?” “哪个不知清霁麻雀二位老弟是最讲礼的,贫道好不敬仰,怎地为这人屠辱没了清誉呀。” 弃天大圣阻止赵御史毁灭现界,早被小说家的榜文弄得尽人得知,赤霄道人口若悬河,连番改换概念,说的赵御史一家如何罪孽深重,怎样死有余辜,清霁麻雀两人一时答不上话。 只有清城义愤填膺道:“放你姥姥的罗圈屁!你当你是个什么好东西那,麻溜把人交出来,逼急了道爷可不惯着你。” 麻雀和清霁被清城点醒,光听赤霄道人胡诌八扯,险些误了大事,管不得对方说的好赖,只单纯要人。 赤霄道人阴沉着脸,万没想到,传闻中品行不良的胖饕餮,怎么软硬不吃,竟是个最难对付的主。 “额呵呵呵呵,好好贫道带诸位去找”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宋衷急切的对张九天说道:“师父,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讲什么?赶紧杀了老蜈蚣啊!” “我料他二人必不敢杀死赤霄。” “为什么?” “道德天尊,此皆手足之义也清霁与麻雀有一结拜盟兄,名叫柳雨桥,据传他盗走秦宫至宝,被囚困于羑里狱。清霁麻雀为救他性命,领受了圣尊之衔,合二人特权才保住柳雨桥一命。今日他二人杀死赤霄是小,一旦开罪皇帝,圣尊之位被废,柳雨桥性命不保是大。” 宋衷心想:“之前看麻雀先生为人散漫,倒是个真重情义的,不知道他的结拜大哥是什么人物,竟然敢去秦宫盗宝。” “师父,做人总要顾前顾后,那立身处世何其难啊?” “道德天尊,此正是我道家避世修身之原因,老夫远避尘埃多年,世故人情亦许久淡薄,个中滋味汝慢慢体会罢。” 听完张九天讲述,宋衷这才明白之前麻雀所说的“他身陷其中,有些事无可奈何”的意思了,这就是麻雀不得不沉默的难言之隐,看来不论权位高低,哪怕是大秦圣尊也有各自的苦衷啊。 正巧清城的喝骂声终断了宋衷的感慨,情绪的刺激使宋衷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该躲避的不是我,再畏缩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自己有能力,绝不会像麻雀那样受制于人!”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这是宋衷的心里话,更是他做人的态度。 前事毕 在场四人闻声看去,有一个脏泥人在洞口摆手招呼,麻雀一直担心宋衷会遭遇不测,仔细一看泥人正是宋衷,悬着的心才就放下,于是连忙赶过去接应宋衷。 赤霄道人看见宋衷出现在洞口,唬的他身体一震大为吃惊,这小娃娃不是失魂了吗,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想到这里赤霄道人站不住了,伸手在怀里掏着什么。 清城看出赤霄道人有举动,挡在他身前道:“丫的,想干啥!” 赤霄道人冷笑一声,猛然腾空而起,居高临下,手中祭起一件法宝形似个罩子模样,迎风暴涨,片刻间遮云蔽日。 那件法宝:罗天大幕困金凤,贯地长链锁苍龙。镇封六位引篆咒,道化无有法成空。 “师兄小心!是天罗地网!”清霁一面拔出背后的古剑,一面向清城提醒道。 “我才刚说啥来着,让你俩死心眼儿听他白霍,诶呦喂”突袭只在眨眼之间,清城来不及做出反应,只发了句牢骚,就和清霁一起被衍器罩在了里面。 几年前秦帝曾经将衍器“天罗地网”借给赤霄道人,此宝能隔绝天地锁困一方,传说如果有六位半圣联手驾控,则威力大成无人能破。 暂时解决了清霁两人,赤霄道人不等犹豫, 纵身一跃就向麻雀攻去,麻雀不曾想到,天罗地网竟会在赤霄道人手上,眼见清霁二人被暗算,自知中了缓兵之计,现在只有在中途截住老蜈蚣,决不能让他接近宋衷。 麻雀顺势迎了上去,浑身聚起青光,左手如开弓,右手似钩弦,两指间有支光箭化形而成,在弦上一触即发。 赤霄道人不敢硬撼,做出架势绕着麻雀闪身移动,他动向忽左忽右难以琢磨,麻雀站在原地不断改换方向瞄准,随时准备撒弦放矢。 要说赤霄道人真是狡猾,他一直移形换位不是为了攻击麻雀,而是要避开对方直接靠近宋衷,此时赤霄道人闪到了麻雀的身后,目的已经达到便直奔宋衷而去。 麻雀还以为等到了机会,回身一箭射出,在麻雀松手的一刹那才幡然醒悟,这个方向除了赤霄道人,还有一个人就是宋衷! 光箭一旦射出必然摧枯拉朽,命中赤霄道人还好,若是误伤宋衷可就不妙了,他是血肉之躯,擦着一点都必死无疑!吓得麻雀急忙收劲。 这招“撒手人寰”是麻雀的独门绝技,是将全身功力汇于一点爆发,威力非同小可,麻雀突然收劲如弓断弦崩,积蓄的劲力在他胸前爆发,噗!麻雀半俯在地白衣染血,像是受创极大。 赤霄道人离宋衷只有不足百步远,可飞的速度更快了,他知道清霁两人都有衍器在手,天罗地网困不住他们多长时间,现在是抓走宋衷的最好机会,不管道家心法是真是假,这张“肉票”绝不能丢。 麻雀虽然身负重伤,然而决不能目睹宋衷再次被抓走,他不顾伤患全力催谷功力,冒着筋脉断裂的风险抖展针轴,做孤注一掷,银针飞速极快又纤细可控,对宋衷的危害是最低的,整卷银针似疾风骤雨暴射而出,发出尖锐的破空震响,群光闪烁霎时间逼近赤霄道人。 银针眨眼即到,赤霄道人避无可避,翻身现出了原形,蜈蚣盘曲首尾卷成球状,一身甲壳如钢似铁,飞来的银针撞在上面,叮叮当响脆于耳。 体积变小加上球形分散受力,银针并没有对赤霄道人造成太大伤害,麻雀大叫不好,情急之下面红血涌,噗的吐出鲜血伤上加伤! 抵挡了银针赤霄道人回复人形,飞到了宋衷近前,在他看来宋衷已是他囊中之物,反观宋衷守在原地丝毫不动,似乎是被吓傻了。 抓个凡人不过探囊取物般容易,可在赤霄道人伸出手的瞬间,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周围的空气好像有些凝滞,微风在宋衷体外形成气流涡旋,一道掌力自宋衷体内透体打出,掌力突如其来,赤霄道人没有防备,正被打在胸口膻中上,直震的他连番后退。 “大风云手?你!”赤霄道人满脸惊愕,刚才那一掌乃是道家绝学《大风云手》,虽然威力有限,但掌势极为老道,绝不是宋衷能够使出的,眼前这小子绝不简单,身上一定还有玄机。 就在这时两股压力在赤霄道人心头生成,只听身后一人大喊:“戊寅c己卯,城墙土!”声音刚落,宋衷附近的土石像是活了,迅速拼合成石墙将宋衷护住,随后身后声音再次响起:“你丫的搓火儿,戊子c己丑,霹雷火!” 巨大的火团凭空生成,嘭的炸裂开来,赤霄道人急忙闪身躲开,火团原地起爆,炸出了个八丈的大坑,宋衷多亏有石墙保护,否则一定会被火团炸得粉身碎骨。 宋衷默默传音道:“师父这是什么招数,真厉害啊。” “《甲子五行大法》,乃是阴阳家的奇门绝学,不想清城那混人,竟练的如此纯熟。你日后莫要理他,免得染上劣根。” 清霁师兄弟两个凭借各自的衍器,破解了天罗地网,胖道士清城怒气未消,举起衍器大喝道:“看家伙儿!” 扔出不对!是祭出一拍两散,没带半点特效,只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呜的砸了过去,整砸在赤霄道人的后肩上,疼的赤霄道人一声闷哼,来不及停留再想,翻身没入地下借土遁逃走了。 清城不罢休还要去追,被清霁拦住道:“师兄穷寇莫追,救人要紧。” “他姥姥的!瞅这孙贼我就来气,不打他个乌眼青给麻爷出气,我米姓倒着写!” 宋衷看的张目结舌,起初的五行法术真叫惊艳,后来撇砖头那叫什么玩应啊?还有听这位道爷说话,怎么跟小孩打架似得 “他们阴阳家是干瓦匠的吗,怎么还扔砖啊?” “道德天尊,你莫小看了那法宝,只需磕着人脑袋一下,便能让人魂体分离假死不醒,圣人之下无人能抗受此物。” “既然这么厉害就早点用出来嘛,害的麻雀先生受了伤。”宋衷咂嘴说道。 张九天叹气道:“汝这竖子还怨道他人,非是你不听我言,何至于如今,连累得老夫要冒险出手。” “嘿嘿,是徒弟冲动了,您老莫怪。我去看看麻雀先生的伤势,这次多亏了他出手,咱师徒俩才能逃脱魔窟。” “恩,感恩思源,知恩图报,你且去罢,只是切记老夫之事不可为外人道也。”张九天叮嘱道。 “诶,徒弟记住了。” 宋衷跑到了麻雀身边询问伤情,清霁正为他运功疗伤,对方为了救自己深受重伤,宋衷有感内疚,倒是麻雀很是宽慰,按他的话讲“没有医家治不好的伤”。 清城不知为什么,眼睛似直了一般,盯着宋衷前后的端详,不时的还点点头摇摇脑袋,显得格外深沉凝重。 宋衷看着清城的相貌,心里有些发慌,见他:身宽体胖肚子大,脸生横肉出斑麻。桃花眼上眉稀色,外财痣下长毛发。 近看清城这张丑脸,还真有些害怕,宋衷尴尬的斜低头避免直视,可对方却总跟着挪移,好像锁定了不放一样。 清霁一旁问道:“师兄,你总盯着小兄弟所为何事,莫吓着他。” “无量天尊,呵呵,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宋衷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被他看出师父来了?瞧他五大三粗没个正形,还真是个高人啊,就连张九天也忐忑不定,真被清城看穿可怎么是好。 “老弟你瞅瞅,这小子身形俊直,面生英容,跟我年轻那会一样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一章 衍生界医家祖庭岐山,古时称为“周原”,地处雍州接连秦川,被修士尊为百家圣地之一,其性质影响就如同儒家曲阜c道家终南山一样。 岐山除去门派声望外,军政地位也很重要,岐山划归大秦内史郡,直属咸阳统辖,所谓“凤鸣岐山”当年武王伐纣建立周朝,将岐山定为龙兴之地,后到春秋时期周室东迁,周平王将岐山赐予秦襄公,从此秦国位临诸侯之列,才有后来秦始皇一统六国之伟绩,故而岐山自古就是名城重地。 岐山位于关中以西,地理环境优越多元,有山区平原能够耕猎,也有川道河谷可以渔牧,所以物产颇丰,加之临近国都又人口密集,士农工商无一不兴,粮油丝铁无一不富,故有“咸阳府库”的称号。 宋衷被救出后,便和麻雀三人一起前往岐山祖庭,这三人抛开清霁为人稳重外,其余两个都是放浪形骸的人,一路上谈笑风生就没闲着,特别是清城那张嘴;上到庙堂社稷,中到百家争鸣,下到妓院花酒,可谓百无禁忌,宋衷在一旁可算开了耳界了。 张九天依附在宋衷体内不堪入耳,惹得他连念“道德天尊!”。 清霁也连说:“师兄慎言!”,宋衷耸耸肩,这一路上师父和清霁圣尊各说四个字,也不知听了多少便,估计是俩人的口头禅,耳朵那叫里外起茧子 麻雀和清城闲聊之余,不免要问问宋衷几日里的遭遇,宋衷倒也不含糊,将他如何临危不惧,怎样哄骗赤霄道人“练功”,说的天花乱坠,当然道家秘籍被宋衷用五色神石代替了,关于张九天的事也都被掐掉了。 宋衷故事讲得可谓精彩,听得麻雀连连拍手叫好,刚止住的伤势差点笑的吐血,清城更是乐的前仰后合,不时还捧腹捶胸。 “小兄弟,贫道有两事不明,乌炉能炼魂夺魄,你如何能经受?当时我见赤霄扑将抓你,他又是如何被你震退的?” 清霁的话问到了要害,宋衷支支吾吾,只说是五色神石的异能,左右装傻充愣一阵,这才应付过去。 宋衷暗自沟通张九天道:“师父您老也真是怪,既然和麻雀先生他们认识,为啥不表明身份,看把我累的。” “休要多言,老夫自有道理。”张九天只有一句回复,宋衷无奈只好不提了。 不知不觉岐山城进入视野,山脚下一座古城伴山而建,宋衷隐约间看见城墙在“冒气”?原来古城上有百仞高的灵气升腾,四周散溢的祥瑞若隐若现,远看就像是历经沧桑的神迹,显露着不凡,昭示着古老。 宋衷被古城的神奇现象吸引了,麻雀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第一次见?也对,谁让辽东那里人少呢;其实也没什么,咸阳城比这还厉害呢。毕竟耸立了几千年,数不清穿梭过多少人物,沾染了多少灵气,这一片又山清水秀的,要不是城墙不属“五虫”,又没半点精气,否则早就成精了。” “五虫”是古人对物种的统称,分为:“蠃c鳞c毛c羽c昆”五类,现界西汉时期的《大戴礼记》,有类似的记载,衍生界则更为细化。 “蠃”是指无毛无甲,胎生哺乳的人;“鳞”是指覆甲生鳞,胎卵自育的水族和鳞种;“毛”是指披毛带角,同样胎生哺乳的走兽;“羽”是指锦羽尖喙,织窝孵蛋的飞禽;“昆”是指无脊节肢,湿生卵化的介虫。 衍生界将“九窍八孔”作为区分物种根基的特征之一,蠃c毛两类天生“九窍”,包括面部的七窍:双耳,双鼻孔,双眼,一口;加上下体排泄的“水道”和“谷道”,合计九窍。 “八孔”针对鳞c羽c昆三类,这三类因为“水道”和“谷道”是一体的,所以称为八孔。 衍生界的灵气鼎沸,只要是以上生有九窍八孔的生物,都能修炼得道,但也有部分例外,诸如甘玉树这样的草木成精,他们同样具备九窍八孔,只不过多数是后天生长而成,或者是被人为无意凿刻的。 城墙通过累年岁月的积累,和无数人畜流动,能被动的聚集灵气,但它毕竟是石砖搭建的死物,没有生灵的精气,就算凿出了九窍八孔,也不可能成精。 言归正传,成队的百姓进出来往,对古城的奇异司空见惯,除了宋衷没谁把城墙当景点,反而都拿宋衷奇怪。 “达你看,那娃瞅啥光景呢嘛,咋还二楞嘞?” “莫事,是个呆怂。” 宋衷进入城里,眼前人流真是密集,别看是小城的街道,可比辽东大郡还热闹,单单街面上人们的穿着,也比辽东百姓要体面许多。 四人走在街上,不时就有行人向麻雀施礼问好,还有几个熟识的上前一阵寒暄,宋衷因为是同行的原因,也被人另眼高看了,一门被人少侠的叫着,甚至有人还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被这么多人关注,宋衷真有些不自在。 城里车水马龙,叫卖的五花八门,什么生活用品c坐骑法宝c金丹符水等等应有尽有,这里的事物绝大多数都是宋衷第一次见,正觉得新奇有趣,可惜总有人来向麻雀施礼问好的,宋衷也常被拉住寻问是哪派的少侠,“忙活”的焦头烂额。 “麻雀先生,这些都是您治好的病人吗?” 清城眉开眼笑道:“多新鲜啊,麻爷在岐山可倍儿有面儿,瞧;那边还有摸泪儿的呢,看人家这医患关系,滋滋” 麻雀打趣道:“我说赛西施,你把脸遮上点儿,别吓着我的粉丝。” “得!麻爷您可打住吧,留神一会女粉丝都让我师弟勾了去,给你剩帮糙老爷们儿。” 清霁听了羞臊道:“师兄慎言!” “哈哈哈哈” 大街笔直行进就是岐山,山下有座石刻大牌楼,镌着:“岐山福地”四个大字,石柱上还刻有副对联。 上联道:“宝山杏林无绝人之处,寻峰回路转,死茧化蝶翩翩至。” 下联是:“仙岭橘井有回春之能,待雨过天晴,枯木着花冉冉开。” 透过牌楼,宋衷看见里面的路面并非泥沙土道,而是人工修建的,用的是青石铺路;白岩做阶,一直通到山顶,两旁树木盛荫,花草丰茂,一派秀丽景象。 宋衷越向山上走,心中越忐忑,不,应该说是心神不定,紫嫣就在山上,不知她这几日怎么样,是否从家人被杀的阴影里走出来?麻雀先生不在山上,她孤零零的会不会被欺负?想到这宋衷脚步加快,急切的想要见到紫嫣。 张九天感应到宋衷的不安,对他传音道:“关心则乱,不如守中。” 宋衷恨不得立即见到紫嫣才好,哪里听得进去,当初紫嫣目睹家人惨死的情景,那可怜的哭嚎声,宋衷一直挥之不去。 就这样宋衷带着不安登上山顶,医家的祖庭“素问山庄”进入眼帘,山庄正门分左中右三扇大门,其上檐角古朴庄肃,大匾上书篆字“素问山庄”,其下有五阶台阶,按“生c旺c死c绝”定生位,中间门柱一副对联: “恶病求诊君方入,善体复健我不留。” 素问山庄虽然不比达官显贵的府邸气派,但依势风景之妙,占地构造之巧,别有一番道骨清静,只是“喝喝”有个小童估计看门太累,倚在门前瞌睡还打着小呼噜,连连破坏了周围景致的和谐。 清城指着门口打瞌睡的小童道:“嘿!我说麻爷,您这掌门回府,加上我们哥俩登门,敢情也没个欢迎仪式啥的,这算怎么档子事啊?” 麻雀面子有些挂不住道:“来我这白斋,哪那么多事。” 麻雀走到近前一看,那小童睡的还蛮香,面带微笑,嘴角留下一串口水,不时还咂咂嘴的回味。 可把麻雀气坏了,要知道他可是个极爱面子的,此时盯着门口小童,麻雀脸上变颜变色,突然对那小童耳边大喊道:“起来孽障!” 小童吓得一个机灵蹦了起来,慌着神道:“什么人?掌掌掌掌门!你你你你” “掌门回山!”小童向山庄里高呼,声音底气很足,像警报似得响彻山间。 “掌门”小童还要再喊下去,被麻雀拦住了。 “行了孽障!一声还不够啊,哪个有心疾病的在被你吓背过气喽!” 宋衷堵住耳朵一阵傻眼,这是什么人啊,年纪比自己还小,嗓门怎么这么大?要在人耳朵前喊还不震聋了,难怪派他来看大门。 不一会一群医家弟子从里面跑出来,草草排出个迎接的队形一齐施礼。 “恭迎掌门。” 麻雀板着脸没回声,清城款款走过来,对那个看门的小童道:“行诶宝贝儿,我说就你这嗓子,好家伙隔我们天桥那还了得?” 宋衷跟着麻雀进入素问山庄,免不了被周围的医家弟子诧异,清霁和清城他们多数都认识,只有宋衷一个陌生人,不少人都暗暗猜忌宋衷的身份。 等麻雀四人走远后,他们嘀咕起来: “掌门带回来的是谁呀,别又是新收的徒弟吧?” “啊?一个小姑奶奶就够咱受的了,咋还又来一个!” “谁说不是呢,小姑奶奶辈分大的吓人,我师父今年都八十耄耋了,还得给她磕头叫师姑。看这小子和掌门有说有笑的,不像是徒弟呀,不会是掌门失散多年的师弟罢?” “额地先人啊,可不敢瞎说嘞!” “对头对头,师弟个锤子哦!看他穿的粑希希的,怕是个捡来的弯弯儿吧?估计脑壳也乔地很哦。” “住口!怎么说太师爷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二章 “住口!怎么说太师爷呢。”一个医家弟子说道。 “格老子的,你瓜兮兮说啥子哦,看你巴不得要当龟孙儿喽。”另一个弟子呛声。 “放屁!当太师爷的孙儿我乐意,比你们还大一辈呢。”两个人各说各的互不相让,周围的弟子忙上前劝阻,惹的一片骚乱。 “还不住手,堂堂医家素问山庄,你们当是街头卖艺那!”说话的人叫伊冠,是几人的同门师兄,医术在同辈中也算是翘楚,相对在医家晚辈中颇有地位。 那两人听见师兄发话,也就不敢造次了,灰溜溜的低头认错,伊冠冽了一眼他们俩,随之叹息一声。 “哎!咱们前途都快没了,你们还在这胡闹,成何体统!” 众人不解道:“伊师兄,你说前途?不知是” “咱们医家弟子靠什么立身?一靠医术本领,二靠师从辈分。上面有掌门c长老c师爷c师父在,轮到咱们没有百八十年根本熬不出头。这回新添个小姑奶奶,师父师叔都得靠后站,要是这小子也拜在掌门门下,哪还有我们的出头之日!” 众人一听如醍醐灌顶,辈分这东西不是年纪能简单解释的,所谓:“大夫养老,木匠年少”,在人的主观意识里,通常辈高年长的大夫才有经验水平,取决高低的往往不是能力,而是资历。 “那按师兄的意思是?”众人问道。 “趁早把那小子轰走!”伊冠眼神中充斥着冰冷。 “可不中啊师兄,恁看他和掌门地关系,俺们可咋办嘞?” 伊冠冷笑道:“你们忘了,再过三天就是太上长老的两千大寿,诸位长老都会返回岐山祝寿,到时候咱们把话递上去,长老们可不会任着掌门乱收弟子。哼哼!要是顺利的话,连那个小姑奶奶也一并赶走!” “伊师兄真是高明!就算长老们制不了掌门,只要太上长老出马,那俩小东西滚定了!” 素问山庄作为医家祖庭,其内部建筑远比名字气派,不说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也差不了多少;除楼阁建筑外,还有假山怪石c小桥流水c古木奇花等等陪衬,与楼阁搭配在一起,景致美轮美奂。 宋衷听着麻雀滔滔不绝的介绍,脑子里都是紫嫣,没怎么在意途中的美景,只听得“咣当当”的声响,前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厢房中,传出一位中年女子的声音:“小师姑,您好坏也吃些,仔细饿瘦了。” “不吃不吃!我不喝汤药,你们就炒药给我吃,真都难吃死了。” 听那娇嫩声音就知道是紫嫣,宋衷快步赶了过去,紫嫣正噘着嘴发脾气,大眼睛里透着机灵,小脸粉扑扑的惹人怜惜,只是因为挑食的原因,略显有些消瘦。 麻雀看见摔在地上的药膳,叹口气道:“丫头你不吃药,那受惊晕厥的病怎么能好啊。” 紫嫣闻声大喜,回过头看见宋衷,脸上满是灿烂,激动的跑过去抓住他的手道:“小衷师父把你救出来了,怎么脏成这样?” “额是是有些脏”宋衷不知怎地,从见到紫嫣开始就一直发愣,腼腆的有点磕巴。 宋衷被紫嫣拉住双手,两个小孩像有说不完的话,清城在一旁道:“衍生界忒保守,久别重逢光就握手,也不来个拥抱。” 麻雀吩咐门下准备三间厢房,又设了桌宴席,宋衷换好干净衣服,席间又把自己的“英勇事迹”讲述一遍,紫嫣笑的合不拢嘴,直到几道药膳端上来后,立刻小脸变色,吵着不吃不吃。 “丫头!你喝药嫌苦c针灸喊疼c祝由又害怕,现在药膳也不吃,病可怎么能好!”麻雀沉声道。 宋衷也劝说道:“是啊紫嫣,麻雀先生也是为了你好,吃些药又苦不死人。” 紫嫣撅着嘴道:“你怎么知道苦不死人,吃了两天药,蚊子咬了我都吐血。”说完张嘴大叫,表示抗议。 麻雀看准机会,用匙筷夹起一大块药膳,径直往紫嫣嘴里送。 紫嫣忙把小嘴闭上,伸出右手食指点出一道青芒,不偏不倚将麻雀的筷子击断,药膳被震飞了出去。 宋衷眼睛都呆了,虽然知道紫嫣已经拜了麻雀为师,但不成想才几天时间,紫嫣就有了这样的修为,就连宋衷体内的张九天也非常吃惊。 “好丫头,敢和为师动手了?” “师父,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非要吃这个呀。”紫嫣低头委屈道。 突然清城起身大呼:“丫挺的,这还了得!” 麻雀皱眉道:“你看,道爷都生气了,这药必须得吃。” “嗨!麻爷!我是说你这药苦的了不得了,好家伙,吃屎都比它香!”此言一出众人哄堂大笑,原来刚才药膳正落在清城的餐具上,清城闻着香味还不错,就好奇尝了口,结果苦的脸都黑了。 “甭笑了,我说麻爷,这丫头根骨可不赖啊,这才几天功夫就能使出《九针指法》,以后可大发了。” 清霁也点头道:“不错,此子天资聪颖,我平生所见无出其右,又加根骨上乘,日后不可限量;可是在‘洗髓瑶’洗练过?” 麻雀笑嘻嘻道:“嘿嘿,还是二哥眼毒,唉?等会!你们师兄弟俩一唱一和的,不是要抢人吧?” 清城笑道:“麻爷,不是哥们儿成心绷瓷儿啊,这丫头跟你学顶天是个大夫;要拜在我门下,嘿!您猜怎么着?让我师父他老人家,好好调教调教,保证以后倍儿出息。” “我呸!少跟我来这套!你阴阳家人丁少,就挖我医家的墙角;别看咱是发小,一点商量都没有。” “诶呦喂还发小?你个延庆的套什么近乎,我爷爷四九城斗蛐蛐遛鸟的时候,您家祖上还跟长城根戍边那” 清城和麻雀闹将起来,清霁无奈叹气,走到了紫嫣身边问道:“孩子我问你,你是何年生人?哪时落地?” 紫嫣想了想道:“癸亥c癸亥c壬子c辛丑。” “专旺格,润下灵秀!果然是外格。”清霁暗自点头。 清霁右手化出两指,点在紫嫣额头上,真气顺着印堂游走,紫嫣被真气刺激不时抖动两下,直说好玩好玩,真气游走一个周天后,清霁收回真气,表情很是欣喜满意。 “我有衍器一件,孩子你拿着看看。”说完清霁取下背后的古剑递向紫嫣。 宋衷看到那把古剑:三尺残剑断无锋,脊从痕裂锷半崩。金银错篆生蚀锈,可知历经老年庚。 宋衷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衍器,这柄剑除了破烂之外没什么特别,上面有错金的古篆,仔细看竟然和娲皇陵的文字有些相似,但本质上又不太一样,娲皇陵的文字偏向图画,剑上的字整体更贴近篆字。 剑身像是很沉,宋衷想替紫嫣接过来,可刚一伸手,体内的张九天立即制止道:“道德天尊!这是‘五弊六缺’你碰不得!” 宋衷身体当即一顿,这时紫嫣已经双手去接了,两只小手刚接住五弊六缺,突然有十一股气息从剑里窜出来,气息中有的饱满有的稀薄,有的凝聚一起,有的松散成团,各不相同。 十一股气息经由清霁引导,形成气团将紫嫣和他包裹在里面,宋衷只觉脚下不能立足,不由自主的后退,被逐渐扩大的气团排斥在外,再看里面的紫嫣,身在其中非但不哭不闹,反而满脸好奇,眼睛也舍不得眨。 麻雀和清城看到紫嫣被气息包裹,登时终止了吵闹,眼里又是焦急又是担忧,纷纷出言喝止道:“丫头快松手扔了那剑!” “我的天爷呀!怎么档子事呀这是?” 宋衷跟着慌了神,几人对那柄古剑的态度都很不善,难道会对紫嫣不利,可清霁圣尊又为什么害紫嫣呢? “道德天尊,清霁一向稳重,为何今日这般莽撞,衍器岂是常人能够驾驭的,又何况是五弊六缺这等异物。”张九天自语道。 宋衷听后忙问:“师父衍器到底是什么东西,紫嫣不会有事吧?” “易曰:‘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衍器正从其中衍化而来,是为五十件神能法器,盖天地之间亿兆生物,无有比拟者。” 宋衷听得半懵半懂,又问道:“紫嫣现在是怎么回事?” “衍器非一般法宝,多数择主而侍,非是其主而用之,必遭反噬。五弊六缺在老夫所知衍器中,也属奇异之物了。五弊者:鳏c寡c独c孤c哀,老而无妻是为鳏,老而无夫是为寡,老而无子是为独,少而丧父是为孤,少而丧母是为哀。六缺者:智痴不明c寿短不长c钱困不旺c权乏不振c体残不全c力衰不健。共计一十一种不幸,每中一剑便应验一种,若外人贸然接触,便遭衍器反噬,如同连中十一剑,人虽不死却也不活啊。” 难怪张九天制止宋衷去接剑,五弊六缺的风险的确很大,紫嫣深陷在气息内,急坏了外围的宋衷与麻雀。 “紫嫣!” “张老二我把话撂这,我徒弟要有个好歹,可饶不了你!” 气团内清霁不为所动,专心引导五弊六缺的十一股气息,那些气息仿佛在观察紫嫣,拟人化的绕圈揣摩,上下掂量着什么。 紫嫣向气团外做个鬼脸,表明自己没事不要担心,任由气息围绕自己,直到最后十一股气息“达成共识”,逐个没入五弊六缺中,气团消失紫嫣笑嘻嘻的举着剑,左看右看像是摆弄拨浪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三章 十一股气息没入五弊六缺中,阻隔众人的气场随之消失,宋衷瞪大双眼,实在心神未定,按师父所说那柄古剑是个不祥之物,紫嫣拿着它岂不是很危险,可看紫嫣面露欣悦,似乎对刚才的奇异景象意犹未尽。 “道德天尊,此子有天人之资,更加福源极厚,肉体凡胎竟能收服五弊六缺,料想来日继承弃天天尊法门,也未可知啊。” “师父,您说紫嫣将那柄剑收服了?” “不错,她是继清霁之后,五弊六缺第四任兵主,亦或是阴阳家的隔代掌门。” 紫嫣会是阴阳家的隔代掌门?这个信息在宋衷脑海中回响爆炸,虽然他不知道阴阳家是什么样的门派,但自己随同麻雀从进城到上山的一路经历,一派掌门的地位不言而喻。 不止宋衷感到震惊,麻雀和清城也都不敢相信,麻雀赶过去反复查看紫嫣是否出现不妥,发现紫嫣精神奕奕,没有半点被五弊六缺反噬的迹象,心下才松了口气。 突然麻雀腾的窜起身,抓住清霁的衣领道:“张老二!你平时的稳重哪去了,怎么随随便便把五弊六缺给我徒儿,要是出了意外,你能解救?还是我能解救?” 其实清霁先前推算过紫嫣的命格,又检验过她的经脉,令人惊奇的是紫嫣的根骨比自己的更为上乘,可谓千年难遇的“仙苗”,正是修炼阴阳家法门的不二人选。 五弊六缺是阴阳家历代相传的衍器,择主条件极为苛刻,绝非一般人能够驾驭,而紫嫣从命格到根骨都与五弊六缺极度契合,清霁以此推断已有了九成以上的信心,所以才将五弊六缺传给紫嫣。 这边见麻雀动了真火,清霁没做过多解释,只是一脸微笑请求原谅,麻雀也是气头上撒邪火,数落清霁几声后便就作罢了。 “娘的娘我的姥姥,这可真大发了,我说丫头诶,赶明儿去买彩票得了,能拿起这家伙事儿的,除了祖师爷我没见着,喘气的可就俩人啊!麻爷您也甭较真了,这丫头是我阴阳家的人了。” 三尺长的五弊六缺看似很重,可在紫嫣手里就像个玩具般把玩,玩心上来的紫嫣,拿衍器耍起了把式,可又没个轻重,吓跑周围一票医家弟子。 清城离得近,生怕被剐蹭着道:“活不了,活不了,小丫头你知道这是什么玩应儿啊?可了不得,快拿远点拿远点,老弟嘛那?赶紧收回去呀!” 清霁摊手一握,将五弊六缺收了回去,紫嫣见“宝贝”被正主收走了,心情顿时不美丽了,努着小嘴道:“清霁师父,你不是把剑送我了嘛,怎么又不给了?” “送你不假,但需你勤加修炼,待有所成就之时,此剑自然送你。” 紫嫣听完小嘴努的更高了:“那要什么年月啊,我不依!我不依!” 清霁又说道:“哈哈,莫要使性子,以你的资质,稍加时日必有所成。” 外围的医家弟子看见这一幕,心下无比嫉妒,他们从小就听过阴阳家的“传说”,晓得那件衍器在衍生界的分量,小姑奶奶一刻的经历,就远胜他们绝大多数人一生的努力,这不仅是嫉妒,简直发展到了愤恨的成度。 麻雀插话道:“诶诶!我这正头师父还没说话呢,你个助教瞎做什么规划。”事实摆在眼前,紫嫣是五弊六缺第四任兵主,紫嫣注定要拜入阴阳家;可看着自己刚收的徒弟要被别人拐走,麻雀心里不是滋味,便插话想找回些面子。 “佳巧,这孩子是你首徒,今番被我转收门下,的确对你不公,不如你我同授一人,共传其法可好?”清霁看出麻雀的心思,言辞中为麻雀垫出了台阶。 麻雀知道清霁的好意,故作姿态道:“既然二哥都发话了,这个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说着指向一旁的宋衷,继续言道:“我宋贤弟是个仗义好人,你把他也收在门下我就答应。” 清霁看宋衷相貌标准,有五色神石护体,又同样进入过洗髓瑶,根骨自然不差,阴阳家本就人丁单薄,多收一名弟子也无甚不妥,便欣然接受了麻雀的提议。 医家弟子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宋衷身上,那是暗咬银牙直现青筋,掌门居然称呼宋衷为贤弟,看来太师爷的身份坐实了,可怎么又让他拜入阴阳家?掌门和清霁圣尊是结拜兄弟,如此一来不是差了辈吗? 宋衷委实有些发楞,能和紫嫣同门同师,当然是再好不过,可自己已经有一位师父了,当初在娲皇陵不是老神仙传授道法,自己早就被蜥蜴怪杀死了,如今要改投别派,心里多少有些惭愧。 “机缘难得,不可失之。”张九天传音入耳,打消了宋衷内心的疑虑。 宋衷暗暗拜谢师父,心里下定决心,待自己学成之后,不止要替紫嫣全家讨回公道,还要找出那个暗害师父的奸人,为师父报仇雪恨。 拜师礼没有过多的排场,就在席宴上进行了,清城作为保师,极没遛的主持一通,省略了“六礼束脩”等仪式,宋衷和紫嫣朝天拜了祖师爷,三叩了师父后便礼成了。 宴后几人回房休息,有些医家弟子听说了席间的事,抢着为“太师爷”收拾房间,有个弟子能说会道,张口便奉承道:“不知太师爷晚间几更出恭,弟子好来伺候;还有明早何时洗漱,餐食要哪些点心,口渴喝什么茶汤” 宋衷顿觉生活不能自理,尴尬的送走了他们,临关门那弟子还说:“太师爷,弟子名叫冯成,有吩咐您老可别忘了我呀!” 宋衷掩好门,生怕这个冯成半夜摸进来伺候自己出恭,一切妥当后宋衷砰地一声坐在床榻上,这几日先进娲皇陵遇险,后被赤霄道人抓走,今晚算是宋衷“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床铺上休息了。 虽然有五色神石在身,生生不息的五行之气,使宋衷不会像常人一样过度疲惫,但属于生物的困乏依然不能摆脱,宋衷躺在床上闭目呼吸,几近入睡,忽然听到身边有人说道:“道德天尊,两派掌门收徒,倒也草草。” 张九天显现出身形,盘坐在床榻上,吓的宋衷一咕隆滚到地下道:“师父,您怎么出来了?” “汝这竖子满脑紫嫣紫嫣,叫老夫何以安宁?” “嘿嘿,其实我也想着学成本事,替您老报仇来着。” 张九天叹气道:“道德天尊,老夫自持无为,却无知无明c为争为大,错修大道落得如此下场,能苟全性命已是天恩眷顾,那仇不报也罢。” “师父我听不懂您说的,但无为也不能不报仇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事自有天理所限,不用枉费人为。古之有为者:尧c舜c禹c汤c文c武,千年后皆国破魂消,又何必自命有为呢。” 宋衷不解问道:“师父您处处无为,为什么又让我拜清霁圣尊为师啊。” “汝立世尚浅,不同老夫残年,自去人世闯荡,须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至于无为之道,到时你自然体会。” 宋衷彻底明白了,在师父心中仇恨是过去事,此时的师父甚至没有情感,这就是道家吗?难怪师父不与清霁圣尊相认,真是个十足的怪人,自己最后也要像师父般无情无欲?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张九天看出了宋衷的犹豫,含笑道:“哎,无为之道并非不为,汝既肯用功,我便将道法传你。” 宋衷两眼放光,抛去在娲皇陵自己昏迷时学的几句经决,师父正式传授自己还是第一次,忙拜谢道:“多谢师父。” 张九天掐着手印道:“我道家共有六部圣经,分为:《道德经》c《南华经》c《通玄经》c《冲虚经》c《洞灵经》c《全生经》,分属六位天尊所注,皆有俯观乾坤之能,掌握玄黄之功。前番传你的经决,是先辈高人从《道德经》中总结而来,亦是我道家修行之基础。而老夫所练《长生仙道·不灭之身》并非本门功法,乃是天授道法,你若想学亦可教你;选一个罢。” 宋衷回答道:“师父我不贪多,您现将修炼基础的经决教我,等徒弟打好基础在学其他的不迟。” “孺子可教。”洗髓瑶最大的功效就是洗练根骨,提升修士的道骨经脉,对于修炼来说事半功倍;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省略了修士筑基的过程,可谓平地起高楼,紫嫣能短短几日习得医家绝学《九针指法》,除天资聪慧外,便是因为洗骨后无需筑基的原因。 宋衷能够重视基础,不急不燥,这让张九天很是欣慰,随将全部的经决都传给了宋衷。 “道德天尊,我道家修行讲求得道自然,便要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月悬得阴,日出得阳,阴阳共济,方成圆满;汝不可马虎啊。” 宋衷点头,顾不得睡觉休息,两腿盘膝在地,闭目开始修练道家的经决,张九天盘坐在床铺上看着宋衷认真修炼,不觉想起了教导嬴卿修炼的情景,默默伤感念想道:“卿儿啊,你天资聪颖可惜太过顽劣,若有这孩子一半勤奋也就是了;悔不该宠溺你,至如今放心不下,非是为师的不想于你相见,奈何为师若是不死,你焉能成长?咸阳距岐山仅有百里,相较为师之苦心汝可能知否?” 宋衷进入修炼状态,静静的运行道家的法门,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宋衷好似融入到了四周环境当中,此时他的身体无比放松;不知是否是错觉,宋衷通过凝神,感应到身体有东西在流动,这感觉很奇妙,那东西很绵软也很有韧劲,它穿梭于自身四肢百骸,游行不定。 是炁!也可简称“气”,胎在母体中有先天之炁存与自身,待降生后大哭,纳后天之气入体,始而为人;炁是人体的动源能量,炁不足则力不足,法力便是将炁凝练后产物,凡修士修炼必先练炁。 宋衷感受到了炁于身体中的流动,似乎也掌握了炁的运行规律,如果能把握住炁甚至控制炁,筑基便成功一半了。 炁在体内流动如神经般迅速,真要把握住它何其不易,不过宋衷有信心,五色神石提升了自己的体能,远超常人的感官是他的优势,宋衷想要尝试将炁聚于身体的一处,以此来提高对炁的掌握能力,可炁运行起来实在太快,宋衷几次尝试都失败了,不是凝神太慢让炁游走了,就是对炁的运行经脉估计错误。 又不知过了多久,宋衷终于在一次凝神的过程中,完美的适应了炁的速度运行,就在炁行到腹部的一刹那,宋衷深吸口气,全力施为将全身的气劲都铆了上去,只听似穿云裂石般“噗!”的一声屁响,又以失败告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四章 宋衷委实尴尬,缩着头慢慢看向在床上盘坐的张九天道:“师师父我” 张九天同样咋舌,木在那里说不出话,刚还夸奖宋衷勤奋,结果就闹出笑话;其实修士初次行炁,不慎走岔炁从谷道排出浊气是有的,可是宋衷这动静也 张九天心想:“你若有卿儿一半聪明,老夫也就知足了” 实际上宋衷练功心切,几次失败后又运气太急,加上炁行又偏巧游走到腹部,慌忙之下用力过猛,没控制好真气,反把腹内的废气排挤了出去,可真是“不同凡响”啊 半夜静悄悄,忽听有巨响。不知源从起,闻着皆遭殃。 住在周围的弟子大多都被惊醒了,有的不明所以惊呼道:“诶呦,是不是谁炼的铅汞炸了?” 隔着屋子有人传声否定道:“咱医家何时烧过铅汞?我辨此音如闷雷炸响频长顿停,一定是哪个芦菔(萝卜)吃多了!” 又有人道:“芦菔才多大药力,我看这方子里得有‘枳实壳c青皮c薤白c香附c乌药’嗯还需加上象郡的‘降香’,不然哪能这般顺气。” “恁鬼乍个啥呀,要俺说还得再加上‘沉香c檀香c甘松c柿蒂c厚朴c路路通c天仙藤c紫苏梗’,这个才强量嘛。”宋衷一个响屁,不单惊醒了住在周围的医家弟子,还勾起了他们的“职业病”,此时议论声不绝于耳。 “丫挺的,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属夜猫子的,大半夜作哪门子幺,让人睡觉不让?惹急了道爷挨个楔喽你们!”清城的怒骂声力压群雄,刚才他同样被“巨响”惊醒,本来就有些恼怒,随后又听见一帮弟子在研究药方,当即怒不可遏。 众弟子听见胖饕餮的声音,顿时鸦雀无声,菜市场霎时间变成了停尸房,吓得那帮弟子连大气都不敢大喘。 宋衷脸臊的通红,哪里敢声张,仔细回忆自己行炁的过程,并无不妥之处,可怎么就是难以成功呢?实在不得其解,便悄声问向张九天道:“师父我认认真真的行炁,怎么会”说到这想到自己的刚才的丑态,又有些难以启齿。 张九天叹气道:“哎,我道家功法讲求‘道法自然’,汝心浮燥乱,逞强运气,焉有成功之理;须知我道家弟子,砍柴三年c挑水三年c烧饭三年,方能初窥门径,你那运气之法尚未纯熟,谈何行炁?切勿急一时之功,汝再加修习便就是了。” “啊?”宋衷险些惊掉下巴,按师父的说法九年才能初窥门径,照这速度等自己学有所成,不知要被紫嫣甩后多远。 “就没有什么捷径吗?”宋衷问道。 张九天回答道:“既想根基牢固,又不忍修行辛苦,那寻得如此善事;罢了罢了,老夫倒有一法,不知汝肯受用否?” “愿意愿意,徒儿一百个愿意。”宋衷满口答应。 “善哉,汝今夜先行休息,待明日老夫自有安排。”张九天讳莫如深,闭目打坐不再说话了。 宋衷只好躺在地上,手掌垫着后脑休息,紫嫣如今已经能使出麻雀先生的九针指法了,修行可谓神速,可自己却连入门都算不上,同样在洗髓瑶中洗过骨,终归还是自己太笨了。 本以为紫嫣起步早,自己照样修练会被紫嫣落远,便想着舍快求精注重基础,哪知竟被落的更远了,但愿明日师父的方法能奏效想着想着宋衷便睡去了。 一夜无话,再等宋衷睁开眼睛,是被门外连连的呼唤声叫醒的。 门外叠纸弹窗的有人敲门道:“太师爷您老起了吗?” 宋衷坐起身,发现床踏上的师父消失了,看来是回到自己身体里了,想来也奇怪,这老头连肉身都没有,要床做什么?害的自己睡地下。 宋衷打开房门,看见冯成笑盈盈端着水盆要为他梳洗,宋衷推脱不掉,只好接过水盆自己洗漱起来。 冯成的“孝心”落空,却也不能干站着着,一旁赔话道:“太师爷您老昨夜听见没,一更时候好大声的响动啊,弟子我住后山都吓了身冷汗,您老住在前山听得更清楚吧?也不知怎么来的声响,师兄弟们都说是有人放的屁,哈哈,怕是个屁精也闹不了这么大动静啊,您说这屁是谁放的呀?” “滚蛋!与你有什么相干!”昨晚的事已然对宋衷造成了心理阴影,听说医家弟子都在研究屁源,别提有多羞怯了。 冯成不知所措,原想着说个趣闻让太师爷乐一乐,谁想反惹出大怒,转念一想冯成直想抽自己嘴巴,心中道:“我真笨,太师爷早上还没进膳呢,我这屁呀屁的,饶了他老人家的食欲,能不挨骂吗。” 冯成连忙道:“弟子知错了,敢问太师爷早间吃什么点心,弟子好赶紧准备,怕一会忙活大寿,分不开身伺候您老。” “大寿?”宋衷脱口道。 “正是正是,两天后是太上长老两千岁华诞,诸子百家都会前来贺寿,所以要提前布置,您老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这里面的安排。” 宋衷点头,难怪昨天到了素问山庄,门前只有一个弟子守门,原来都去忙活寿典去了。 正想再向冯成问些医家的事,突然一个身影进入到宋衷房间,来人脚步轻盈步履很快,宋衷和冯成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她跳将起来伸手揪住冯成的耳朵道:“小成子你在这啊,今早怎么不去给我送点心?” 冯成耳朵生疼,屈下身忙告饶道:“姑奶奶饶命,弟子伺候太师爷呢。” 来人正是紫嫣,原来宋衷来到医家之前,冯成一直在溜须这位小姑奶奶,每天都送点心水果套近乎,待宋衷来了之后,冯成掂量宋衷辈分更高,于是改换投资,伺候起了宋衷;这却引起了紫嫣的严重不满,今天一来是找宋衷,二来就是教训冯成。 紫嫣不依不饶道:“好好好,有了太师爷,就忘了姑奶奶。”说完手劲更大了,揪的冯成连连告饶。 宋衷好说歹说才劝开紫嫣,冯成为求宽恕言说要去厨房取点心孝敬,一个踱步闪出屋子,宋衷看冯成身法不慢,修为也该不弱才对,怎么竟被紫嫣拿的无招架之力,自己只被赤霄道人抓走几天,麻雀又因救自己离开医家,照理紫嫣没人传授,怎会有如此的进镜,难道她又有什么奇遇不成?想来还是紫嫣天资聪颖,师父都说她是未来阴阳家的隔代掌门,宋衷便只能信命了。 “紫嫣这么早你来做什么?”宋衷问道。 紫嫣莞尔一笑露出八颗银牙,原本仙气袭人的脸蛋上又多加灵动,如似银星伴月,可惜肢体语言破坏了整体的“雅致”,紫嫣一把拉住宋衷向屋外跑道:“今天天气好,我带你去后山转转,别告诉别人哦,有好吃的。” “丫头,书背完了吗?大清早就知道胡闹。”麻雀的声音打破了“二人世界”,只见他拦在前面,话语中透露着对紫嫣的无奈。 紫嫣再次露出八颗银牙,机智的钻空越过麻雀笑道:“嘻嘻,《黄帝内经》我早就背会了,《外经》也背会一半了。” 医家位列诸子十大家之一,不仅擅长治病救人,祖师岐伯在岐山得道,上古时曾与轩辕黄帝一同钻研医术,又经过后世医家继承增补,著成《黄帝内经》用作病理诊法,因为其中又涉及“养生运气”c“脉象经络”c“五行治则”等学问,所以又延伸出一门《黄帝外经》,专攻道法修炼,在医家的历史中,享誉天下的神医,也都是修为高绝的大能,九针指法便是记载于《外经》的医家绝学。 看着跑远的紫嫣,麻雀叹息道:“哎,风一样的女子” 宋衷不自觉的跟在后面,根本用不着紫嫣牵扯,他同样的对着麻雀笑了笑 回想第一次在辽东街头,宋衷也是这样被紫嫣拉住,没分说的带着自己胡跑,虽然不知前方何处,但感觉就像是迷路的孤雁找到了方向一样。 紫嫣边走边讲,岐山前山开放百姓问诊,后山对外封闭,只有二十位医术修为出众的弟子才能常住这里,因为后山是医家两宝“杏林”c“橘井”的所在地,紫嫣带宋衷来这目的不言而喻。 “后山树上结的杏子可好吃了,就连井里的水都有清香味道,你一定没尝过,一会先看看有没有人;估计没什么人的,他们都去筹备大寿了。”紫嫣小声嘀咕着。 可偏就不巧,包括冯成c伊冠和其余十八个弟子都在后山,他们看见紫嫣二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立刻上前施礼道:“弟子有礼了。” 紫嫣问道:“你们不去准备寿典,在这干什么?” 冯成以拿点心为名开溜,现在被抓正着,心里有愧当即回答道:“禀告姑奶奶,我等奉命打扫后山。” 紫嫣眼见算盘落空,越想越气,便背过双手仰着头道:“我医家历代先人名震关中,皆乃勤研人数不必所得,看尔等竖子不材,学艺不精,愚笨成性,真真辱没医家门风。” 伊冠等人都是医家弟子中的出众人物,平白无故被训,谁肯服气,但眼前两个都是人小辈大的主,又不得反驳,凭心头千番怒恨,也只能忍气吞声。 突然有一名弟子大呼道:“弟子学艺不精,还望两位师长赐教赐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五章 一众弟子不晓得他们妨碍了小姑奶奶的偷吃大计,只当凭白挨了教训,当然有人气不过,立时站出来道:“弟子学艺不精,还望两位师长赐教赐教。” 那弟子言出一句,在场余人心中一惊,这是跟师叔祖挑衅啊,按医家门规冒犯尊长是大罪,要被逐出宗门的;可转念紫嫣仗着是掌门的弟子,本事不大辈分大,早已引起众弟子的不满,有人愿意杀杀她的气焰,倒也乐见其成。 紫嫣无所谓道:“看你末学后进,我就代你师父教教你,有什么不明白便问吧。” 那弟子道:“弟子近来钻研心经,可对其中五输穴次序不甚明了,还望教我。” 紫嫣不屑道:“心乃五脏之首,连这都不知道还敢学医,你听清了‘心脉起于中冲穴,脉气行至劳宫c大陵c间使c曲泽四穴,称为手少阴心经。’” 紫嫣解释的干净利落,那弟子还不死心,以为问题太过简单,还要问些复杂的,势要让紫嫣出丑:“是是,弟子受教了,敢问五脏六腑各有几腧穴?经脉又如何称呼?” “五脏各有五穴,五五二十五腧,分为:手太阴肺经c手少阴心经c足阙阴肝经c足太阴脾经c足少阴肾经;六腑各有六穴,六六三十六腧,分为:足太阳膀胱经c足少阳胆经c足阳明胃经c手少阳三焦经c手太阳小肠经c手阳明大肠经;至于每经的穴位次序,你还是去查书从头学吧。”紫嫣不耐烦道。 不光那弟子哑口无言,宋衷听后也大感佩服,紫嫣展示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先前她和麻雀说自己将《黄帝内经》背完了,看来所言非虚。 “于穆师弟,你最近不是练成几式九针指法吗,怎么不请师叔祖指点一二?”伊冠向那弟子抛去个眼神,言语挑唆道。 那弟子目露寒光道:“谢伊师兄提醒,我正要请教呢。” 紫嫣不以为然道:“好吧好吧,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我就当做晨练吧。” 紫嫣仍然玩世不恭,宋衷却早已察觉了对方的用意,于穆喜怒形于色,正急于用武力挽回失败,他清楚紫嫣入门仅有几天,再聪明也不过背背书本而已,修为上绝对比不了自己,于穆想来想去,轻蔑的脸上像是肯定了自己的胜利。 宋衷不免有些担心,紫嫣虽然天资聪颖,可对方终归入门较早,修为想必精纯许多,这次以请教为名刻意刁难,紫嫣怕是要吃亏。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九天突然对宋衷传音道:“你去与他比试。” “啊?师父我连运气都做不好,怎么比试啊?” “汝行炁不善,正借此机会磨炼,宽心有老夫指点,他伤你不得。” 宋衷虽然还不懂道法,但自知有五色神石护体,体力绝对远超常人,又有师父附身保护,想来战胜于穆应该不成问题。 宋衷伸手拦住紫嫣,笑道:“紫嫣你去一边歇着,我来指点指点他,正好活动活动。” 紫嫣微微一笑,退到了一旁,满脸期待着好戏上演;于穆见宋衷上场,心里有些打怵,宋衷的底细他丝毫不知,只听人说是掌门的师弟,虽说看似只有十几岁,但毕竟长自己三辈,不好估量厉害不厉害。 宋衷背过双手,自信的漫步入场,微风将他的衣带吹起,伴随着几绺长发飞展,颇有几分前辈高人的气派,反观于穆紧握手心,时刻不敢怠慢。 宋衷表情淡然心怀期待,问向张九天道:“师父我准备好了,先攻他哪里?” “不许还手。” “啊?”宋衷吃惊的喊了出来,吓得于穆身子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还以为宋衷要发功了。 “师父您老开玩笑吧,不还手您让我挨打呀?” 张九天再次陷入沉默,并没有理会宋衷,宋衷此时不能再淡定了,明显是被师父摆了一道,可现在下场罢战是晚了,紫嫣还在一旁看着呢,这可怎么办?急切之间宋衷气血上涌,脸色通红连连握拳跺脚,嘴里暗骂师父坑人。 冯成见宋衷脸色通红,又握拳又跺脚,嘴里像是念叨什么,于是胡思乱想道:“请神?诶呦!这是北方萨满教的法术,请来的老仙儿可厉害了,我跟师父在辽西见过,太师爷您老别发功,可手下留情啊!” 于穆听说北方萨满教,当时心头发颤,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倒是宋衷心生一计,指着于穆道:“你是晚辈,我接你三招,不算交手,免得坏了规矩。”宋衷盘算着自己打是打不过,扛三招还是可以的,趁着对方不知虚实,忍着疼保住面子也就是了。 自从上次宋衷蒙骗赤霄道人后,表演天赋便深度开发,只见他装模作样摆开架势,赶巧一股疾风吹进宋衷袖管,宋衷衣袖鼓风暴胀,头发随风冲冠而起,如神灵下界威势逼人,大喝一声:“哇呀呀!” 一众弟子无不闻声后退,于穆瞧这架势,吓得两腿哆嗦,冷汗直流;紫嫣也看呆了,她在辽东生活三年,确实听说过萨满教的请神法术,可万没想到小衷竟然会,惊讶的小嘴都合不上了。 “还不出招,让我等你不成。”宋衷心里苦,咬着牙催促道。 于穆抹下冷汗吞吐道:“太太太师爷,弟子冒犯了。” 能居住在后山的都是医家的一流弟子,于穆虽然胆怯,但确有真材实料,他食指中指并拢,聚起白色炁体环绕指间,一指点出芒光,芒光激射出去飞速极快。 宋衷双眼大睁,紧盯着芒光向自己飞近,细看之下芒光形状前粗后细,似乎很是锋利,宋衷没有躲闪,被芒光正中胸口,虽说创口不深,不曾流血,但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体表生成。 这感觉如同被风吹散了般无力,宋衷的皮肤开始变得麻木脆弱,体表就像吹弹可破的薄纸,这就是九针指法吗?上一次感受它还是在娲皇陵,麻雀使出九针指法为自己换心,当时自己陷入昏迷,并没有强烈的反应,可这次不同,真切而又软弱的体感让宋衷倍感虚弱,甚至感觉空气都有些有些寒意冰冷。 “九针指法原为救人,亦可伤人,此招名为‘镵针指’芒长一寸六分,头大末锐,可泄人阳气,破护体之力。”张九天的声音传来。 “我该怎么办师父?”宋衷问道。 “凝神聚气,充于体表。” 宋衷静闭双目,调动起体内的真气,这一次宋衷吸取了上次行炁的教训,他没有急切妄为,而是像揉面那样反复驾驭真气,慢慢将凝聚的真气延展开,通达全身各处,五色神石也自动运转起来,源源不绝的相生之力,填补着宋衷体表的空虚。 好在于穆修为尚浅,镵针指破去宋衷体表阳气后,便随之消散了,真气迅速修复了阳气的缺失,体表的软弱感逐渐消失了。 宋衷轻出口气,于穆又射出一指芒光,这道芒光很是纤细,几乎看不清它的形状,无痛般钻进了宋衷的小腹。 宋衷起初还不在意,谁知体内的真气突然混乱起来不受控制,在自己体内乱窜,先前弥补体外的真气,也以可见的速度躁动流失,这可吓坏了宋衷,照这样下去岂不是要真气逆行。 “此为‘毫针指’状似毛毫,芒长三寸六分,创如蚊虻叮咬,徐徐静往,可养人真气,亦可乱人行炁,防不胜防;汝平心静气,使其同化。” 宋衷依法平复了慌乱的心神,细腻的驾驭体内真气,静静的将体内乱窜的真气汇集于小腹,宋衷感受到了那一丝毫针指息,这个“外来者”于宋衷体内格格不入,在丹田中上下拨弄,是真气错乱的元凶。 宋衷调动行炁将毫针指息包裹,想将其吸收同化,可毫针指息就像根游韧的铁丝,油盐不进碰不得分毫。 几番尝试后,宋衷再次行炁,像挝铁丝一般,将毫针指息反复挝折,终于将其折断,吸收同化。 “还有一招。”宋衷提醒于穆道。 于穆见前两招对宋衷没有作用,第三招不敢怠慢,双手在胸前掐指画出一个图形,随后双手并拢,伸食指点出一道白芒,那白芒锐不可当,化成白虹射向宋衷左肩。 “此为‘铍针指’芒长四寸,广二分半,芒光如同剑刃锋利,破体伤人,削皮取肉。”张九天提醒道。 宋衷也早已做出准备,调动真气与五色神石的相生之力到左肩,与铍针指力相撞,尽力消散,宋衷毫发无伤,只是左肩的衣服被铍针指撞破个窟窿。 “孺子可教。” “多谢师父指点。”宋衷笑道。 宋衷心里明白,师父之所以不让自己还手,是为了让自己在战斗中掌握运气,通过镵针指,自己能够正常运气行炁;毫针指使自己能更细致驾驭真气,最后铍针指是让自己能自主运气抵抗外力。 “太师爷神功无敌!” “太师爷功参造化!”冯成在一旁拍起马屁,还鼓动几个弟子一起跟着溜须。 宋衷道:“你们几个别闲着,有什么厉害招式尽管使出来,我每人接你们一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二十六章 宋衷正想趁热打铁,借此机会继续精进,可看冯成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对“太师爷”无礼;论修为这几人都不比于穆弱,甚至有过之,可“胆量”却远不如后者,冒犯尊长的罪过,他们可是万万不敢沾上的,都连声推脱道:“太师爷神通广大,我们哪是对手。” 又有人说道:“我们几个专修医术,修为远不如冯师兄精湛,不敢劳动太师爷指点。” “对对对,您老晨功也不宜过度,还是保养贵体为上啊。” 宋衷听完稍带怒意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们出招还不动手!” 几人畏畏缩缩,还是不肯出招,这时伊冠站出来道:“诸位师弟,我看后山就不用打扫了,今早听前山弟子说有远客陆续而至,不如我们去山门帮忙吧。” “师兄说地对着腻,走咧走咧。”众弟子连忙响应,借引子告辞宋衷和紫嫣,一阵风便跑了干净。 宋衷阻止道:“诶,你们上哪去?” 紫嫣在旁轻拉宋衷衣袖,近耳悄声说道:“别拦他们。” 宋衷会意,只好作罢,反正自己现今住在医家,日后还愁找不到个陪练。 紫嫣见伊冠等人都去了前山,轻缓缓对宋衷道:“哎,还以为不成了,对亏小衷你把他们吓走了,不然真就白来了。” “咱们吃后山几个杏子而已,至于这样见不得人吗?”宋衷问道。 紫嫣悄声的说:“小声点,别让旁人听见,里面的杏子可是宝贝,一般人绝计吃不到的。” 言罢紫嫣带着宋衷绕过一众弟子的住所,向后山更深处走去,谁知他二人刚走不久,伊冠和于穆与另外两名弟子从墙后走了出来。 他们四个刚才一直藏在墙后偷听,一名弟子道:“俺地先人啊,俩瓜娃想弄啥咧,俺在医家十多年,也就偷吃个洋芋疙瘩,仙杏地叶儿味都没的闻过咧。” 于穆道:“伊师兄,咱们跟进去抓他个偷宝之罪。” 一旁的弟子道:“万万不能啊,里面的‘万株阵’可是禁地;这两个小东西,一个是掌门师弟,一个是掌门弟子,身上一定带了阵图,所以不怕,咱们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那咱们去告诉师父吧。” “啥?师兄你真二楞,告诉师父没地用。” 于穆急道:“那怎么办,这可是赶走他们的最好机会呀。” 伊冠幽幽笑道:“阵内万木生长时时变化,就算他们有阵图也不能轻易破解,正好给了咱们时间;我跟近守在阵前,你们三个立即分三个方向,速速出城迎接回山的长老们,告知这里的一切,到时候有几位长老出面,掌门也不敢包庇!” “妙计,师兄妙计!私闯禁地c偷吃仙杏c玷污橘井,那一条都够要他们小命的了。” 几人依计行事不表,再说宋衷和紫嫣,绕过几条隐蔽小道,正对着一个山洞,说是洞口其实是个四尺宽窄的山体裂口,看样子绝非人力开凿而成,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内部,洞口旁刻着“医家禁地”四个篆字,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紫嫣道:“小衷一会你要跟紧我,里面很容易走丢的。” 宋衷点头小心翼翼的跟在紫嫣后面,洞内漆黑不见光,又是山体断裂形成的山洞,越往里空间就越窄,而且方向逐步向下,不时还有凸起的石碐,一不小心就要撞个头大,好在宋衷和紫嫣都是十多岁的孩子,身量小步履轻,摸着两侧石壁缓缓而行,倒也不难行走。 紫嫣边在前引路,边回头照顾宋衷是否跟上,宋衷自不消说,和赤霄道人的洞穴比起来,这处禁地真算不上什么艰险,慢慢的前方出现一道光缝,两人继续向前走,光缝随之放大,显现的正是山洞的尽头。 宋衷以为临近出口,眯起眼睛不敢被强光照射,等他走出山洞后,便立刻被目睹的一切震惊到了,眼前是一片古老的树海,原来后山深处是座环形山脉,裂开的山洞是链接两处的通道,一直向下便是这处树海,满目绿植才是山洞内的真正面目。 宋衷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座环形山体绵延几十里,如同巨大的拱形房屋,正上方就像是破损的穹顶洒下光辉,映照水气一派祥和之象;最奇异的还是下方生长的树海密林,它们散溢着属于木的生气,迎着阳光舒展枝干茎叶,就像活了一样,这使宋衷不由得想起了娲皇陵内的甘玉树。 “紫嫣,这些树不会成精了吧”宋衷问道。 紫嫣摇摇头说:“麻雀师父说过,他们确实年深日久,不过都没有九窍八孔,成不了气候的。” 麻雀师父?难怪紫嫣知道这么隐蔽的地方,原来是麻雀先生带她来的,不用说了,那位医家掌门和这位首席大弟子一定是监守自盗了。 紫嫣在几株古树前左右观察,又仔细揣度几遍,最终确定了方向,拉着宋衷走了进去,紫嫣对周围的古树很是警惕,没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宋衷不解其意,但看紫嫣如此认真也不好打扰。 这里古树茂盛,藤蔓花草无数,它们都不约而同的迎着阳光摇摆枝叶,并无其他异常,可是在这里宋衷听不到半声鸟叫虫鸣,而且宋衷发现他们所走的路上没有一棵杂草生长,像是被人开荒过一样,按理说这里是医家禁地,不会有人时长行走,怎么会有条路出现呢? 环形山脉相对隐秘,没有野兽还能理解,但连飞虫都看不见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细看每棵古树的皮表都有损伤的痕迹,枝干也多少出现断裂,奇怪的是这里连只野兔都没有,古树上的伤痕是从何而来,总不是它们自己打架吧? 宋衷盯着一处古树的树干观察,这处树干有明显断裂,看似是强烈的碰撞所产生的,裂口的树皮极不完整,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这些古树可以摆动枝叶吸取太阳的精华,以水为养达到自我修复的功能,虽然没有成精,却绝不简单。 宋衷敏锐过人,渐渐的察觉到了异常,周围的树木花草在“看”自己,它们表面上迎着阳光舒展枝干,可在自己和紫嫣观察不到的地方,它们会扭过树冠偷偷“看”自己,宋衷心头发冷,这到底是什么样树林如此诡异。 紫嫣自然知道这些情况,她对宋衷说道:“小衷你别怕,这些树就是这样,只要咱们不去碰它,就不会伤害我们的。” 宋衷还是放心不下,说出了心中的疑虑道:“可是紫嫣,我怎么感觉咱们走的路不对呀。” 紫嫣笑嘻嘻道:“哈哈,是它们和咱们玩把戏呢。” “把戏?” “对,一会你听我的,跑起来可要跟紧,记住一定不能碰这些树。”紫嫣抖着机灵道。 “啊?” 正在宋衷疑惑之间,紫嫣表情顿变,大喊一声:“跑!”说罢猛朝右方跑去,以宋衷的体力赶上紫嫣轻而易举,就这样两个小孩在林中快速穿梭,诡异的是四周的古树竟然也跟着动了起来,只见它们拔起根须,以根为腿,大摇大摆地跟着紫嫣和宋衷快速移动,速度不比两人慢;两个人在前面跑,一群树在后面追,这个场景真有点 宋衷明白了,他和紫嫣之前所走的那条路,果然不是人为开通的,而是这些古树在一点点布局,为的是使两人慢慢迷失在树海内,现在他和紫嫣突然起跑,古树猝不及防,只好也跟着跑动起来。 每棵古树高度都在十丈以上,树根盘伸如蛇蟒,舞动似鞭挞,宋衷和紫嫣不光要躲避古树们的追赶,还要越过盘踞的树根,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紫嫣小心!”宋衷见一条树根险些绊倒紫嫣,忙出声提醒。 “哈哈。”紫嫣身形灵敏,虽然前身稍显倾斜,她后身顺势凌空翻身,半悬空调整身姿平稳落地,有惊无险。 真如紫嫣所说,只要不去触碰它们,古树确实不会伤害两人;这不正是宋衷欲求不得的陪练吗,闪避古树一来可锻炼灵敏,二来能磨炼体能,宋衷调动行炁,运达四肢百骸,起初宋衷还有些手脚慌乱,随着的手c脚c眼快速达成协调一致,三合一体,任凭再前方根系再复杂,宋衷总能从容应变。 紫嫣头前跑的不亦乐乎,连连改变方向忽左忽右,还时长来个急转弯,宋衷也紧跟着改变方向;紫嫣和宋衷这么跑不要紧,整片树海可乱了套了,那些古树拔地而起,重心不稳,头重脚轻,单朝一个方向快速移动还好,哪料紫嫣左右乱窜,还无耻的急转弯 古树们可遭了罪了,它们哪有那么灵活,再加上周围的树又多,古树不是被其它同伴撞断树枝,就是被根须绊倒,更不要提急转弯了,简直形成了连锁效应,一片片古树连锁斜倒,根须和树枝相互盘叉交错扭在一起,拉又拉不开,扯又扯不断,乱的一塌糊涂。 “咣当” “噗通” “呱唧” “啪嚓嚓” 几番下来,整片树海被搅的翻天覆地,整个一车祸现场,那叫个惨啊 这和伊冠几人设想的不同,紫嫣根本没有阵图,使的不是手段,小姑奶奶玩的是刺激。 “哈哈好玩,让你们拦着我。”紫嫣对自己的胜利果实很是满意。 刚才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海,现在像是受了天灾,宋衷不免有些唏嘘,紫嫣玩的有些大了,要是被麻雀先生知道,可是了不得。 紫嫣解释道:“没事的,它们明天就长好了。” 随着古树的轰然倾倒,远处显露出一团柔和祥光,似乎有阵阵芳香飘荡而来,紫嫣指着远处的祥光道:“嘻嘻,那就是杏林了,上面的杏子保你吃一次想两次,可惜就是路上太麻烦,麻雀师父也只带我来过一次。” “我看你这么熟路,真的只来了一次?”宋衷有些不信。 “上面结的都是医家的宝贝,师父真的只带我来过一次!额后几次是我自己摸进来的。” “既然是医家的宝贝,里面就没有守卫看护吗?” “要有的话我怎么敢来呀唉,倒有个人,茅屋里住着个老长工,他每天都在睡觉,叫也叫不起;麻雀师父好像管他叫老祖,估计是个姓祖的,其实也没什么,上谷郡那边姓祖的可多了。” 宋衷问道:“那他真的不会醒吗?” 紫嫣窃喜道:“不会的,不会的,上次我用泥巴在他脸上画画,他都不醒的,鼾声打的像昨晚的雷声一样,对了,昨晚前山好大的雷声你知道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