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号犯人》 正文 第1章 旅途归来 杨玲趁着学校周四周五运动会，去其初中同学所在地市玩了两天。 2017年10月28号晚上，她独自一人乘车回到了s市。本来打算时间早就回学校，无奈学校地址太偏，等到了学校的前一个地铁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玩了两天身心俱疲且晚饭都还没吃上的杨玲决定在地铁站附近找个住宿的地方。她想着：反正已经到了学校的附近，现在赶回学校去，学校已经门禁了，明天起早点，可以赶回去上课的！ 擅于决定的人总是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做出了留宿的决定后，只花了十分多钟，杨玲就拎着自己的行李走进了地铁站附近的一家旅店客房。 刚进门的杨玲根本来不及环顾这个房间的设施情况，就放下东西急匆匆地又出门觅食去了。“就算不能吃晚饭了，吃点夜宵也好啊，吃货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杨玲边等电梯边喃喃自语。 晚饭吃的旋转小火锅。这偏僻的地铁站没啥好吃的，更何况已经十点多了，只有这个小火锅店还开着门。 吃完火锅，杨玲有些精神了，之前在地铁上都快能站着睡着了。去一家小超市买了点水，杨玲就回到了宾馆的房间内。 把水放到了桌子上，杨玲才有时间稍稍观察一下这个房间。一摸进门放水的桌子，上面竟然落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宾馆也能有灰尘？这房间很久没人住了吗？” 十月的s市，夜晚已经薄凉如水，奔波劳累的杨玲脱去外套，走到床头柜旁，拿起空调遥控器。 “滴——”的一声，空调启动了。可当她把空调遥控器放回桌子上的时候，正对着床c背对着她的电视突然开了，里面播放的是动物世界，浑厚的男播音正在介绍着画面。 杨玲身躯为之一震，这是怎么回事？呆愕了几十秒以后，杨玲慢吞吞地来到电视机旁查看情况。插头很紧，应该不是接触不良的原因。电视上的按钮都看了一遍，没有定时开关机选项。她又慢吞吞地回到床头柜旁，空调遥控器与电视遥控器放在一起，难道是自己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她试着又按了几遍电视遥控器上的开机键，电视机没反应。说明这个位置方向，电视机接收不到遥控器信号指示。验证到此，她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站了几分钟以后，杨玲开始困倦了。“这个世界上是没鬼的。”她嘀咕了一句，决定去洗澡睡觉，自己真的很累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去换房间或者回去？前台的人可能会觉得很奇怪吧。何况这家旅店她也不是第一次住了。以前在外面玩的晚了，也是会到学校附近这个地铁站的宾馆来休息的。 脱完衣服进了浴室才发现，浴室比她以往住的设施都要差，主要是因为，都是坏的。抬头一看，淋浴头不见了，低头一看，原来插在下面的开关上。装在墙上的按压沐浴露坏了，里面空空如也。随后，她在洗手台旁边发现了一个装着类似沐浴露的纸杯。她想了想决定不用了，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洗完澡，杨玲把淋浴头插在原来的地方。试了下，正好卡在冷热阀门之间。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上了床，杨玲满足地舒了口气。拿起手机，给自己的闺蜜张依梦说自己要睡觉了晚安么么哒。每晚她们都要互相“晚安么么哒”，不知道的都以为她俩要在一起了。 正准备睡觉呢，杨玲听到“啪”的一声。吓的她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床的右前方，电视机旁边有个穿衣镜，坐起来刚好能看到镜子。镜子则正对着卫生间，她看到自己插好的淋浴头掉在了地上，接着水声响了起来。 她真的害怕了，这难道又是巧合？就算是淋浴插头没插好自己掉下来了，那水为什么会自动打开？ 水一直在流，都过了半小时了。她实在没办法，壮着胆子，走到了卫生间，关掉了淋浴开关。 “是淋浴头掉下来，管子勾开了开关吧！”杨玲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床上，杨玲想着该怎么办？一个人住宾馆，遇到这些事情，说不怕是假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念了几遍，她最终决定：事不过三，如果有第三次，她就立马走。 躺在床上，虽然手上玩着手机，但是她一直竖着耳朵听房间的动静，直到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了，杨玲再也撑不住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宿舍惊魂（一） 一觉睡到早上七点熟悉的闹钟响起，杨玲都没有再遇到什么异常。 “果然都是我自己瞎想”杨玲抿嘴笑笑，拖着还稍显疲惫的身子，去了卫生间洗漱。 8:30刚好赶到学校上课。其实今天是周末，她要去上的课不是正规的学校课程，是杨玲在学生活动中心报的一个兴趣班。 课间休息的时候，杨玲去上厕所。女生厕所，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坑少人多的情况。 等待的时候，最容易激起女生们的闲聊。其中有个排在杨玲后面的女生压低声音对她身后的好朋友说：“听说学生活动中心以前有学生在这里自杀过哎～” 杨玲听过不觉一笑，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个或几个经典的学生跳楼啊c上吊啊各种形式的自杀故事。地点还都挑学校比较偏僻的建筑。“难道自杀还非要挑地点的？”杨玲腹诽。 一天的疲惫终于结束，晚上跟室友去洗个澡以后，杨玲终于如愿以偿的在9:30左右就爬上了床。 这两天很累，但是出乎意料的觉却不好睡。去玩的那两天都是十二点多才睡着，昨天晚上一点多睡的，然而今天晚上9:30上床，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居然还没睡着！ 杨玲烦躁地翻了个身，睁开了眼晴。宿舍灯都关了，眼前漆黑一片。杨玲又莫名想到那个宾馆，想到那个突然打开的电视机，她感到有些害怕。 夜晚很容易吞噬人的无畏与勇气，当周围都是黑暗与模糊不清的事物时，很多在白天连自己都觉得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在夜晚似乎都充满了无限可能。 楼上的宿舍又传来了类似钢珠掉在地上震动弹跳“哒哒哒哒”的声音。最近失眠的这几晚，杨玲都能听到这个声音。怎么天天晚上掉东西？这也不要太连续持久了吧！ 杨玲鬼使神差地望向宿舍最黑暗的地方。忽然她觉得有双眼睛在监视着她。那种被监视的感觉爬满了全身，使她不由得往被子里缩了缩。 “天啊，自己想象c自己吓自己太可怕了！”杨玲把这些归结为自己睡不着的胡思乱想，而且还把自己吓得后背都出汗了！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杨玲心里更加烦躁，估摸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难道生物钟已经习惯了十二点多一点睡觉？ 为了强迫自己睡觉，杨玲给自己临时来了个约定：从现在开始闭眼不许睁开，直到第二天早上，要不然自己就是小猪。 约定完，杨玲就闭上了眼，尽量运稳自己的呼吸。可是在她还没有睡意c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忽然听见，自己身旁有个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杨玲是平躺着睡觉的，起初她听到是在自己身体的左畔。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呼吸声，所以她又认为是自己的呼吸声。但是如果是自己的，为什么右畔没有听到的感觉呢？ 为了验证，她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果然是像身体左边躺了个熟睡的人，而且还像是男人的呼吸。这呼吸均匀c沉稳，不像女生那种轻轻的呼吸，像以前自己观察过爸爸午睡的那种感觉。 理智使她又觉得可能是室友的呼吸声，虽然她听得到这呼吸近在耳畔，但是也不能排除是室友的可能。 为了不干扰辨别，于是她又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细细地聆听稍远一些的声音。1床的室友是自己的邻床，呼吸轻轻的，偶尔还磨牙，不是1床。2床就是自己。3床回家了不在宿舍。4床呼吸有点重，还微微的打呼噜，也不是4床！ 完了完了！难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明明没有睡意明明很清醒啊，睡着了能做这么多分析吗？ 听说睡着了掐自己不会觉得疼，杨玲马上用手指掐了自己一下，真真切切的痛啊！ 这这这怎么办？这是什么情况？真的有鬼？自己会不会死掉啊？ 现在杨玲是真的不敢睁眼了，紧紧地闭着，生怕睁眼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那就真的有被“灭口”的可能了。 就这样一直闭着眼睛，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他好像很安详，已经踏实的睡着了的样子。结果因为集中注意力在一件事情上，听着听着杨玲居然也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宿舍惊魂（二） 睡梦中，杨玲梦到自己在一处偏僻的山村。这山村似曾相识，远处有些小山丘，山丘上植被茂密。近处有一处草垛，草垛后面有一座房子。 她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发现这家的妇人正在分娩。一群人在床前忙碌着，妇人痛苦的呻吟不绝于耳。床尾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面相有些粗犷凶恶，不似朴实农民的模样。 杨玲与他眼神对上的瞬间，吓得杨玲一哆嗦。这眼神没有等待孩子出生的焦急；没有关心妇人安危的担忧；也没有即将迎接新成员的喜悦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冷静。真的是太冷静的眼神了，冷静得让人心生惧意，接近于一种不近人情的狠毒目光。 杨玲的理智告诉自己在做梦。听说在梦中，自己掐自己是不会疼的，她掐了自己一把。一股熟悉的疼痛感在心里滋生。 就在这时，妇人终于生产成功了。只见那接生婆用棉被包起个婴儿，正走向那床尾站立的男子，抱到他的面前给他看。 那男人看过点了点头，看着杨玲，诡异地微笑起来，似乎对现在的结果非常满意。 接生婆转过身，杨玲也看到了那个婴儿。“小脸长的很正常，是人的脸啊。”杨玲默默地想着。 突然，杨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要准备认为，他不是人的脸？ 也就在这时，杨玲才意识到，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哭！按道理来说，新生儿要啼哭才能表明其肺部c气管中没有积有羊水。新生儿哭声响亮，一般认为是健康的象征。而不哭，医生也会倒拎，给他屁股一巴掌，让他哭，把身体中影响呼吸的积水给呛出来。 杨玲用她微薄的医学常识来判断目前情况的异常。 可还没有等她理顺眼前看到的这些是怎么回事，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接生婆此时也微笑起来，面对着杨玲，缓缓打开包着新生儿的棉被。 杨玲仔细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仿佛下一个动作，就会迸发出令人难以接受的可怕事实。 终于棉被被全部摊开，新生儿被接生婆拖着，捧在手里。杨玲仔细地从头到尾地观察。除了新生儿没有哭，面部表情过于平静以外，没有发现异常啊。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接生婆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连站在床尾的男子也开始表现出得意的笑容，仿佛计划得逞了般的开心。 只见她松开了一些拖着孩子四肢的右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自然地下垂，赫然出现在杨玲眼前！ 杨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接生婆轻拍了一下新生儿的屁股，新生儿便如一只活力四射的小猫，立马跳起来，手脚着地式的立在接生婆的手掌上，后面两只脚卯足了劲，身子弓起后拉，简直就是做出了攻击杨玲的姿势。 杨玲被吓得花容失色，忽然惊醒原来只是做了噩梦。 困意很快袭卷而来，杨玲想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梦实在太可怕了。可是睡意似乎粘住了她的理智，杨玲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来，拼命地做着挣扎。 迷迷糊糊间，杨玲看到那个婴儿一跃而起，马上就要扑到她身上了。杨玲挣扎着清醒，看到了宿舍自己的粉色床帘。可是那婴儿落地的一幕还是投射了出来，只见那婴儿最终扑在了自己关好的蚊帐上。杨玲本能地用被子打了他一下，他因为被击中，也因为重力的自然下坠，跌落了下去。杨玲隐隐约约听到了那婴儿砸到床下面的椅子上，最后被弹起又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杨玲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梦与现实，可睡意最终吞没了她的挣扎。 清晨醒来，窗外阳光很好。杨玲看到自己在宿舍床上，庆幸自己只是做了噩梦。“虽然最近有些奇怪，但还好只是梦。” 杨玲下床准备洗漱，室友也都起床了。刚拿着刷牙的工具走到门边，其中一个室友吐槽到：“昨天晚上什么声音，咚咚的两声，把我都吵醒了，还好我后来又睡着了，不然今天满课我真是要疯了！” 杨玲一怔，鬼使神差地跑到自己的坐椅上检查起来。果然上面残留着几根灰黑色的c那婴儿尾巴上的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杀人入狱（一） 2011年11月2号下午，杜涛跟自己已经怀孕了四个多月的老婆一起从乡下搭乘一辆进城进货的面包车到了镇上的银行来存钱。 正在柜台前纠结着存“定期”还是“活期”的时候，银行里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 只见门口排队等候的两位老人和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始往银行里面闪躲。 等到他们退到杜涛夫妇身边，门口的视线终于敞亮了起来。一个粗犷的男人，身材微微有些胖，但是不是发福，是一身紧实的横肉。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只有鞋是迷彩色的类似军鞋的版式。这种鞋在农民中很流行，虽然有些硬，但是耐穿，下田干活什么的简直就是首选。没有戴帽子，头发比较浓密。头微微的低着，眼睛却在望着人群，所以站在他对面，看他眼睛是有些上翻的，对视起目光来，就觉得凶悍无比。最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拎着一把菜刀。 杜涛也惊慌失措起来，但是他还是本能地护住了已经怀孕了的妻子。两位老人和那个女中学生都很害怕，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在了杜涛的两翼。杜涛是这家银行大厅里唯一一位壮年男子了。 可是杜涛也是个朴实的农村人，哪见过这场面！这难道是要抢银行？ 银行里的工作人员比他们反应要快些，偷偷地在下面拨了110。可能是因为隔在玻璃后面，比较容易冷静，毕竟没有直面凶险。 众人有动作的同时，那拿着菜刀的男人也没闲着，已经逼到了杜涛他们跟前。这家银行没有配备保安，其实这都不能称作银行，只是一家小农村信用社，从门口到柜台最多15米，柜台长度3到4米这样，空间很狭小。因为空间的狭小，与歹徒周旋的余地就没了，几个人就算窝在一起，也占了一半的空间，要想趁其不备逃出去，实在是有些困难。 就在众人吓得不敢说话的时候，那男的开口了，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但也不太能分辨到底是哪里的，好像有些杂乱。“带钱来还没存的，把钱都给我！里面的，把现金也拿出来给我！” 还真是个抢银行的！农村也有抢银行的？这能抢几个钱，犯罪值得吗？ 不过杜涛他们可没时间思考这个，听说只是要钱，那就给呗。几个人哆哆嗦嗦的开始拿出自己准备存的钱，一个一个地放到歹徒的手中。正当杜涛和两个老人放完，轮到那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警笛的声音——警察来了！ 这还要感谢镇子小，所以警察局离的也不是很远，开个车几分钟就到了。警车来了两辆，一左一右地停在信用社门口，开始对里面喊话：“里面的那个人听着，放下武器，不要伤害人，走出来，现在后果还不严重，及时回头啊！” 那女孩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伸出去准备给歹徒钱的手，竟然又抓着钱缩了回来。 这一不成熟的举动使得在场包括歹徒在内的所有人一愣，两位老人脸色立刻苍白起来，心里责怪着：这丫头不懂事啊。 原本大家以为歹徒可能会发怒什么的，然而那男人盯着那女孩子看了一会儿，然后阴阴地浅笑了起来。那笑中似乎潜藏着一个阴谋，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大家诚惶诚恐地看着歹徒与女孩对峙的时候，那男人突然扬起手中的菜刀，劈头就向注意力被这两个人吸引的杜涛砍了过去！那下手的力气，简直就是蓄势待发后的沉重一击，又快又狠，目标却出乎意料！杜涛的右边小半边脑袋被削掉了，刀砍到了脖子动脉，血喷涌而出，当场死亡。而做这一切的时候，歹徒的目光却都还在似笑非笑地盯着那女孩。 “啊——”女孩疯了一般地狂叫起来，不顾一切地开始往外面冲。两个老人吓得捂住心脏，双腿早已瘫软，很快就瘫到了地上企求起来。杜涛怀孕的老婆没有叫也没有跑，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几乎已经吓傻了，眼睛直直的却又空洞洞的看着杜涛原来站着的高度，泪水不自觉地和着脸上溅到的血滴落下来，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一个动作也做不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杀人入狱（二） 女孩冲出了门外，歹徒并没有阻拦。 随之进来的，是拿着枪的两个警察。他们将枪口瞄准了歹徒，却没有开枪。因为此时，歹徒那沾着杜涛脑浆和鲜血的菜刀正架在傻愣愣的一位孕妇——杜涛老婆的脖子上。 “别轻举妄动！”一名警察对歹徒说道，“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等说完话，两位警察才从刚刚劫持人质的一幕上稍稍移开目光。只见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脑袋半边被削掉了，脑浆也流了出来，残存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是出乎意料c惊恐与不甘的结合。 歹徒没有听话地放下武器，而是淡淡的也开口道：“我想离开这里。”语气平静，说出来像一件要既成的事实一样，笃定无比。 经过有人说话的刺激，杜涛老婆似乎缓过了神来，开始认识到自己所处情况的危险，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还有保护宝宝的天职！于是她开口企求拿刀驾着她脖子的男的：“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答应你的，求求你别伤害我。”求生的本能促使她终于说了句完整的话。 然而此时民警正在与歹徒僵持着，谁也不可能轻易答应对方的条件。可惜歹徒明显占据着谈判的上风，他现在手上可又握着两条人命！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民警却很为难，如此重大的案件，怎么能放凶手离开呢？于是一边试图稳定歹徒情绪，一边劝诫他投降。 一个如此残暴杀人却可以面不改色的人，是绝对我行我素的。见重申之后没有效果，他左手迅速给了杜涛老婆已经隆起的腹部重重一拳。 “啊——”女人惨叫起来，民警们开始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其踌躇间，又是一记重拳！ 杜涛老婆惨嚎间意识开始模糊，民警明显有些慌张，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果断说道：“让你走！别伤害人质！” “哦？怎么走呢？”男人倒是显得不急不躁起来，悠悠地问道。 “我们给你叫辆车，你自己开走，我们不追，你放开人质吧，她受伤了需要治疗。”年长的警察目光下移，杜涛老婆的双腿已经有了两道血痕，血还在不住地下流，这怕是要流产了！“我现在就打电话安排车！”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不也没有说行。年长的警察掏出手机先打了个小镇医院的电话，让他们派辆救护车来。又用对讲机对外面一位下属说马上找辆轿车来！ 小镇上有车的人家不多，又没什么汽车租赁公司，哪能说找到轿车就找到。自然的，救护车先赶到了信用社门口。 车上三名医护人员匆匆下车，跑到了信用社门口，等待指示。民警一直都在跟歹徒商量着先放开人质，可期间男人一直沉默是金。 年长的民警看到医护人员到了，就跟歹徒谈判是否能让自己来充当人质，将孕妇换下送去治疗。本来他期望着，在换人的过程中，自己说不定能一招制敌，就不会放走这个恶魔了！ 但也毫无意外的，男人拒绝了这个提议：“她跟我都上救护车！一个人不许跟上来。”说着就准备往门口移动。 警察一听当然知道他什么打算，他这是直接就要借救护车跑路，而且不许带人，那孕妇情况依旧很危急。 男人已经移到了门口，但外面围着的警察没得到命令根本不会放他离开。男人扫视一圈，第一次显得有些不耐烦！警察依旧在争取是否能让医护人员现在先对孕妇进行治疗，不然人质死了对他也没好处。男人貌似想漏了这一点，低头了十秒左右：“那就跟一个上来。她！”说着指向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女医生，女医生不由得一震。民警顿时喜忧参半，有经验的女医生比年轻小护士更能保住人质的性命，但是跟一个上去，不就相当于又多了个人质？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女医生显然也不愿意单独跟上车。 男人更加烦躁起来，目光看着那女医生尽是鄙夷，将架在脖子上的刀紧了紧，顿时一道血口子就出现在了杜涛老婆的脖子上。 他不再管众人愿不愿意，架着那孕妇就上了救护车，“开车”！ 警察骚动起来，外面围着的不知道待会儿车要真开起来到底要不要让。两位民警跑到救护车面前又和歹徒商量起来：“请先救治一下孕妇，她这样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跟着你不会让你逃得掉的！相反，你让她稍微治疗下，我们放你走保证不追，我们现在只想保证她安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杀人入狱（三）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杜涛老婆的情况已经相当危急。她因疼痛而不住地哽咽，意识已经模糊，身体还被强行控制着，坐在车厢上，身下已经汪了一滩血液。 两名民警不死心地趴在车厢门口继续与其谈判商量着。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c拿不出一套可行方案之时，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突然说道：“我不离开了，还是那个女医生，上来救她。只能她一个人上来！” 此话一出，顿时给了众人希望。殊不知，卑微的希望背后，依然萦绕着死亡的阴霾。 女医生本来就因为不敢一个人面对杀人犯而缩在人群后面，现在听到又点到自己一个人上车，竟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看到这动作，竟像猜中了彩票头奖一样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在场所有人都莫名其妙c面面相觑。 不明所以的众人仍有些期待地看向那女医生，女医生害怕地哭了起来，死死地揪住了身旁一位警察的衣服不放手。 女医生的每个细微动作，都被那男人收入了眼中，于是他轻轻地握住了杜涛老婆的手，微笑着分开一个手指，用力地朝反方向掰去！ “啊——” 钻心的疼痛让孕妇一瞬间清醒过来，众人听得心下一颤。她虚弱地睁开眼，眼神飘乎地扫了周围一圈，用尽最后求生的渴望说了句没有什么力气的话：“救我～” 女医生哭得更厉害了，抓得旁边警察的衣服更紧，并将眼睛闭上，把头也埋在了自己的双手之间，她再也不敢直视这世间任何一道目光。 男人似乎没有再为难任何人的意思，直起身，又强行拖拽着杜涛老婆下了救护车。“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我就来找你吧！” “那我就来找你吧!” “那我就来找你吧～” “来找你吧～” 这一句话，一声一声字一字c无限循环地冲进女医生的耳朵。她的精神，在歹徒平静c甚至有些喜悦的声音中；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眼神中；在孕妇扫到她可能不足一秒的目光中，崩塌了。 趴在救护车车厢门口的警察让开一条道，男人就下了车。虽然此时孕妇的生命已经奄奄一息，可是至少她还活着，而且，那残缺不全的生命也还捏在这个所有人恨不能现在就将其铐上毒打一顿的歹徒手中。所以他又顺利地下车了，似乎除了他没能顺利离开，其它他所想达到的一切，都因为他的丧心病狂而顺顺利利。 下了车，民警却没有再让步，他也就站在了车厢旁边的地方。 他看了看自己站定的地方，目测与女医生站的地方还比较远，中间还隔着个警察，身边就有两位在拦着自己。 “这样一来，事情就远远没有结束！”他边说边微微地摇头，仿佛很可惜现在的结局。随后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救死扶伤却见死不救，人性果真如此，以后不用再试，都杀了就好了。” 念叨了一阵之后，他主动地把刀从杜涛老婆的脖子上拿下来，然后自己双手自然张开。 失去了束缚的孕妇也失去了站立的支撑，随即向地上倒去。站在旁边的两个民警一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孕妇；一个手法熟练地夺下了歹徒的菜刀，并将其反扣在地上。 杀人凶手被抓住了！这一套动作间一点意外都没有发生，因为那男人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危险解除了！ 缓神了几分钟以后，一位年龄更大的男医生急忙跑过来对孕妇进行紧急抢救。他不是妇产科医生，只是一个外伤急救医生，那个女医生才是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可惜现在已经崩溃了。 “快过来！”男医生回头叫了一声，一位小护士在老年男医生的使唤下终于拎了医药箱过来，磕磕巴巴地协助着进行抢救。 然而天不遂人愿，折腾了这么久，这位孕妇早已身心憔悴。在被掰断手指以后，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而现在，她彻底地睡过去了。 警笛又响了起来，杀人凶手被带走了，对许多人来说，这噩梦般的几个小时终于熬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迷雾重重 警察把歹徒成功抓了回去。虽然这起案件死伤惨重，但至少杀人犯没让他跑掉，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镇上的派出所民警直接把人送到了县里的公安局。 接下来的任务却可能更为艰巨，要审问这个犯人。他那种时而疯狂冷血c时而平静无波的脑回路，真的会配合警察吗？又或者，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审讯即将展开之时，市里的公安局来了电话，因为案件重大c性质恶劣，他们要派人来进行一同审问。在此之前，先由县公安局进行简单审问。 简单审问就是至少得弄清楚他姓名c来处等相关基本信息。另外通知镇上派出所对当天遇难人员信息进行详细登记，以备后续相关工作的开展。 当晚派去审问的人员无功而返，那个人什么都不愿意配合，只是偶尔会重复一句：“还没到时候。” 审讯人员迷迷糊糊，什么叫没到时候？其中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审讯员怎么有种莫名的，一切被人安排好了的感觉，还有对应的时间节点？ 但是警察可不信罪犯的什么没到时候的鬼话，每年都有不配合的犯罪分子，不配合审问的理由当然也是五花八门。 镇上派出所派出调查被害人员信息的人员很快反馈了消息： 第一个遇害的人，叫杜涛，男，32岁，在此地居住29年，出生地不在本地，具体出生地现不可考，只听街坊邻居说当时随父母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娃娃。目前其父母具体情况不确定，只可以确定不在本镇了。 第二个遇害的人，叫陈淑凤，女，30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家里双亲尚在，在镇下的一个村子务农。 二人结婚7年，目前没有子女。结婚后两年，陈淑凤曾怀孕过一次，因为临产突然，在自家房间内生产。一名男婴出生后，因为肺部感染疾病，不能自主正常呼吸，最后夭折。此后没有再受孕。这次怀孕是第二次，遇害时孕期4月。 简单地看了报告，县公安局负责此案的民警李华一阵唏嘘，为这对夫妻的命运多舛感到悲哀。 上面市里来了命令，要求在明天之前，把犯罪分子的简单基本情况上报上去。 县里公安局接到命令，由李华带领着那名女审讯员展开了连夜的审问。 “你的姓名，出生地？” “那对夫妻，你们知道是谁了吗？” “难道你不是随机的，你认识他们？是仇杀？” 男人沉默没有回答。 “你认识被害人？”李华重新问了一遍。 “我跟那个男的，也许有些渊源” “你们有什么渊源？” “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你们有什么仇恨？” “他是他家的第二个孩子。” “你怎么知道？” “我叫杜海。” “”审讯的民警一下子呆住了，这是兄弟俩？兄弟间到底什么仇怨，以至于残杀到这个地步？而且，听当时在场人员后来描述，他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去抢劫银行的吗？怎么变成了有目的的仇杀？ 办案民警瞬间觉得事情复杂起来。原来那冷血他残杀背后，并非一时的兴起，而是仇恨的报复？ “你和杜涛是亲兄弟关系吗？” “是的。” “你们之前有恩怨，所以你去找他并且杀了他，以及他的妻子，对吗？” “我不是去找他的，我是去抢钱的，我要到别的城镇去。没有钱不是很方便。”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因为我很生气！而且，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们？你和杜涛？” “嗯。” “为什么？” “本来应该是他活着的，但是我不小心遇到了，就没办法了。”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没办法？” “我抢钱是为了去更远的地方。我没想到他居然住的这么近。而且我到那个镇子的时候已经没钱几天了，必须要弄点钱。” “请根据我们的提问一步步回答我们的问题。”审讯员觉得这个人不说话就算了，一说话就信息量非常大！同时这个人讲话貌似有他自己的思路，所以在民警听来，信息量不仅大，而且乱。 “你为什么要杀杜涛？”这件案件被如此重视就是因为发生了两条人命，同时还精神崩溃了一个妇产科女医生，所以审讯人员抛出了问题的核心。 “本来该他活着的”说着，这男人似乎感到了自己弟弟不得不替自己死去的悲哀，竟生出一些愧疚，低下了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名称由来 “你为什么要说‘应该’？你们遵照着什么约定吗？” “算是吧。” 正当李华觉得事情蹊跷，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提问时，面前被拷住的男子突然激动起来！ 男人激动地晃动着两只被拷住的手，问出了一个貌似藏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其实也不能说他就该活我就该死，凭什么呢？” 这个问题问得李华和旁边的女警一愣。也没人说他就该死啊，他到底遵循着什么？难道是邪教的某条教义？ 即使在抢劫杀人时情绪也几乎毫无波澜的男人，此刻明显地激动与狂躁。 “我杀了他，我很开心！”说到这男人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可是我又觉得很难过！”男人又突然颓然地后椅子上一靠。“我杀人起先是因为那女孩惹我生气了，他惹了我两次。”男人情绪居然又骤然平静下来，缓缓地叙出了杀人的直接原因，口气令人感到冷血，因为他就像在解释他为什么要吃饭一样理所当然又轻轻松松。 还未来得及深入思考的李华与旁边的女警被眼前一幕惊得是目瞪口呆。李华微微侧过身对旁边的女警说：“晴晴，你去把他的简单信息向上级汇报一下，另外向上级指出，他精神可能不正常，请求再指派一名精神医生过来。” 女警孙晴晴接收到指示就出去了。李华在审讯室一边极力地理着自己的思路进行提问，一边试图分辨罪犯口中信息的真假——现在不排除其中有罪犯臆想的成份在里面。可是令李华想不通的一点是：假设罪犯是个疯子，在疯言疯语，那他怎么会知道杜涛，怎么会说自己是杜海？这并不像是疯子自编的胡话。这一切听起来荒谬，其中细节却又和某些信息吻合。 “你到底在遵循着什么？”李华思来想去，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看起来也是最荒谬的地方。他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谁不得不死的信条。 这一问，像是又触及到了罪犯情绪反应的点，杜海情绪又出现了明显的狂躁。从他的表情来看，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以至于一提到，就能牵扯到他心里所有的思绪，在脸上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痛苦c仇恨与不甘的融合。 男人情绪激动，却始终沉默着，像是没组织好回答的语言。 现在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沉默。李华听到了自己“咚咚咚”地心跳声在审讯室回响。此外，还有对面的人急促的喘息。 沉默持续了大概三四分钟，李华却觉得很漫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大脑中一闪而过，最后却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那个女孩惹了我两次。”复归平静的罪犯又用冰冷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像冰锥坠入冰窖一样惊醒了脑子空白的李华。 “她怎么惹了你了？” “那个女孩惹了我两次。” “哪两次？” “那个女孩惹了我两次。” 李华感到罪犯进入了什么循环，一直强调着杀人的直接原因，是在为自己的精神逃避着什么吗？ “她怎么”李华话还没问完，孙晴晴脚步有些急促地从审讯室外走来，脸上全是凝重之色。 李华明白事情有些复杂和严重，跟孙晴晴对了个眼色之后，就喊了另一个民警进来接着询问，不过目前看起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自己则跟着孙晴晴出了审讯室。 刚出审讯室几步远，孙晴晴就急切地说道：“名字和照片报到上面去了，上面查了一下犯罪记录。这个人是个越狱在逃犯！” 李华脚下一顿，“什么？！之前入狱是因为什么？” “也是抢劫银行。” 正当李华准备接受现有信息进行思考的时候，孙晴晴又说话了：“他上次是吞刀片然后在被120救护车送去抢救的时候半路逃亡的。而且他上次的牢房号是120号。” “他就是前一年被a省重案组宣布全国通缉的‘120号犯人’？！” 孙晴晴郑重地点了点头。李华则是难以接受事实的状态。 120号犯人因为牢房号和借助120救护车越狱，且在其在逃亡中杀死一名护士，以及曾经几起抢劫银行案杀伤过共9人，受到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并将其定为“120号犯人”，其相关抢劫c越狱c杀人案件也被定名为《120号系列案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又陷迷雾（一） “而且在他越狱当天，a省q县公安局接到一名群众报警，称她看到一个坏人在她家门口徘徊。” “坏人？” “当时那‘坏人’戴了口罩，只是在门口徘徊c停留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但依据那个女孩描述，其基本特征跟120号犯人完全吻合。a省重案组依据他当天逃亡路线的可能性分析，95以上可能就是他。但在女孩拿起电话报警后他就离开了，所以最后并没有抓” “等等！”李华突然眼前一亮，打断了孙晴晴的陈述，“你说是个女孩子报警的？”他兴奋地感觉有什么信息接上了！ “对啊。” “知道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后来查到了，叫杨玲。” “杜海杀人那天在银行里激怒他的女孩子叫什么？” “嗯”孙晴晴翻开拿在手上的报告，“杨玲！” 孙晴晴突然被震了一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李华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可是那个报警的女孩子在a省q县啊！我们这里是j省n县。” “去查！我不相信名字这么巧！杜海自己也说这女孩惹了他两次，十有就是同一个人！” 孙晴晴丝毫不敢怠慢地跑去调查了。李华则在审讯室外不远的走廊上开始来回的走动。 “如果这两个女孩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杜海说的这女孩惹了她两次就是真的。那如果这句话是真的，其他的话是不是很有可能也是真的？”李华越想越激动，原来以为只是罪犯有些精神疾病的胡言乱语，现在看起来只是他没有完全理解杜海的思路以及现在手上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充分。 李华抽出一根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只是随身带着，在需要的时候，给自己或者给别人来一根。他慢慢地点着烟，在吩咐一个办事员去搜索详细的关于120号犯人的资料以后，他开始回忆c整理与杜海的对话。 在不怀疑杜海说的信息是真是伪的情况下，现在基本上可以总结出：杜海是杜涛的哥哥，杜海与杜涛因为某些原因，二者必须活一个死一个；杜海是原本“应该”死掉的那个，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活了下来；杜海活着所以杜涛要死，但是杜海本身并不想杀了杜涛，所以他在流亡；至于屡次抢钱，这个原因几乎可以确定，是为了支持他长期流亡。 想到这里，李华觉得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杜海说的话如果都是真的，其实是有逻辑可循的。 那么，这么多的“某些原因”，到底是什么？这貌似就是触发一系列事件的根本原因。 然而问题到了这里，也卡住了。杜海没有说明他在遵循着什么，似乎也不愿提及这“某些原因”。目前为止，这也是唯一能引起杜海情绪变化的地方。而且，每每提及此处，杜海都陷入狂躁c仇恨c不甘c自责等各种交织的情绪中，通常也会选择沉默，在沉默以后回答的都是其他问题，全然不想解释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他只是为其所困罢了，并没有要解释给谁听的意思。 李华又烦躁起来，抽烟踱步已经不能缓解他碰到的瓶颈，他需要再搜集些别的信息。 找到了先前吩咐搜集120号犯人信息的办事员，李华问起了现在的情况。 办事员交给他三份报告。一份是前一年杜海抢劫的案件报告，一份是越狱当天的情况报告，最后一份是杜海之前入狱的审讯情况报告。前两份报告李华之前都有看过大致情况，当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新闻电视台都进行了特别报道，现在拿到的这两份报告只不过更详细些而已。他最关心的还是之前的审讯情况记录。 翻开审讯情况记录，李华快速地浏览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甚至比这次得到的审讯信息还要少。估计当时的杜海审讯也是极其不配合，几天才问出了些个人基本情况，随后杜海就越狱了。 但是有一条信息却引起了李华的注意，在第三天的审讯记录里，杜海提到了他最开始是从留人村出来的。 留人村是个什么地方？本来嘛，抢劫杀人与犯罪分子来自什么地方关系不大，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个信息没有得到之前办事警员的注意。就算是现在他杀了人，貌似这之间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为何，李华却觉得这村名有些奇怪，似乎藏着一些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又陷迷雾（二） 李华只是本能地觉得留人村名字很奇怪，但是他又不能指出留人村到底与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盯着“留人村”三个字出神的时候，孙晴晴拿了份材料来找李华。 “李组长，调查结果出来了。这两个杨玲真的是同一个人！”显然孙晴晴对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继续报告。” “是。杨玲当时刚上初一，那天她一个人在家，看到有人徘徊在家门口，出于害怕打了报警电话。后来因为警方分析那个她看到的人极有可能是120号犯人，且最后没有抓住，她父母觉得害怕，毕竟当时杜海是因为看到杨玲报警才离开的。所以杨玲父母怕杜海心怀恨意c回来报复，最后安全起见，带着孩子搬家了，也就是我县的x镇。” “但是他们后来还是又遇到了。” “对。我觉得难以置信。”孙晴晴边说边微微摇头。 “杨玲知道前后遇到的是同一个人吗？” “我刚刚来之前有打电话过去询问，杨玲本身并不知道前后是同一名犯罪分子。” “听说当时杨玲伸手给钱，但是突然又缩回了手”李华双手抱胸，觉得这点有些问题。 “对。本来她就不想给罪犯钱，因为那是她母亲交代她汇去给还留在a省的爷爷奶奶的半年生活费。女孩平时是个乖乖女，怕回去不好交代吧。但是当时情况不交又不行，就伸手给了。就在快给到的时候，外面警察喊话了，让她看到了希望，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深想什么就缩手了。” “按道理来说，我是说，按正常的犯人逻辑，是不是应该谁惹了他杀谁？” “应该是这样的吧。当时在场的那两个老人后来也说，本来以为那小姑娘要遭殃了，没想到歹徒突然劈了杜涛。”孙晴晴若有所思地回答。 “也许他是要杀杜涛的，开始是忍着的，后来因为杨玲惹到他，最后他没忍住。杜海自己不是说了。” “但是杜海是恨杨玲的吧，我觉得他对杨玲惹到他耿耿于怀。”孙晴晴回忆着出审讯室前听到的杜海说的话，“换成一般罪犯逻辑如果没忍住要杀人，可能会先杀杨玲再杀杜涛，或者杀了杜涛以后再杀杨玲，为什么他对杨玲出乎意料的宽容？” “他想折磨她也说不一定，就像他当众折磨那个妇产科女医生一样。” “他只折磨女人？”孙晴晴似乎找到了些共同点，“对了，当时他也是一直折磨那个孕妇，难道不仅仅是为了达到离开犯罪现场逃亡的目的，还有折磨她的变态偏好？虽然说最后孕妇死了，但是不是他直接杀死的。” “嗯晴晴你说的这个有道理！在前一年报道的‘120号犯人越狱杀人案’中，那个女护士也不是他直接杀死的。是因为那护士最后受不了他异常冷静带来的恐怖氛围，情绪失控在杜海手中疯狂挣扎，最后抵着她的手术剪刀插进了颈部，失血过多死亡的。” “也许他当时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能令人发疯的话”孙晴晴揣测起来。 二人谈话间，似乎找到了些线索，又因为一些难以理解的逻辑而困惑。 就在二人接着讨论的时候，一名办事员找到李华，说市里刚刚打电话来了。 市里在知道这次抓到的罪犯就是全国通缉的120号犯人的时候就向省里汇报了情况。这次打电话来是说，市里不派陪讯组过来了，由省里直接派专案组过来接手这个重大案件，另外之前请示说希望再派一名精神医生过来，也同意了，所有人计划于明天中午抵达n县公安局。 其实罪犯已经抓到了，本来没必要还派个专案组过来，毕竟“120号系列案件”犯罪事实清晰，证据充足，现在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犯人没有亲自承认犯罪，没有交代犯罪的前因后果，但是并不影响立案。所以虽然说这案件牵扯重大，但是也没必要派个专案组过来，专案组一般针对犯罪嫌疑人不确定或在逃的刑事案件。 李华对这件事情正有些疑问，但办事员接下来的话就完全解释了为什么省里重视如此，而且还让他感觉到，这事情更为棘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又陷迷雾（三） “上面说，知道了杜涛和杜海的关系以后，就利用杜涛的家族关系调查了一番。调查发现杜海杜涛的父母曾经被举报丢弃婴儿，因弃婴罪被逮捕过。”办事员补充说道。 “那个被丢弃的婴儿就是杜海。”李华指出关键所在。 “是的。” “可是这好像也不必要派个专案组吧”孙晴晴还是疑惑不解。 “重点还在后面。”办事员显然也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据当时杜涛父母说，是以为第一个孩子死了，所以才丢弃的。是后来有人发现孩子在一片小竹林里啼哭报警的。后来当地警方责令他们领回并抚养婴儿，也给孩子上了户口取了名字，也就是杜海。奇怪的是，杜海被父母领回去以后，遭到村民的一致反对，说这个孩子不吉祥之类的，有情绪激动的村民还说过要弄死他之类的。这件事情呢，闹得有点大，整个村都反对，作为影响较大的群众集体件被写进年度事件提交的。”这位办事员缓了一下又说道：“最后当地警方和政府相关人员好劝歹劝终于让村民接受杜海，但是这孩子还是不受待见，包括不受自己父母待见。更为奇怪的是，孩子养到岁的时候，额此间杜涛出生了，这时候大概有两岁这样，然后他们父母搬家了，也许是受不了村里人的嫌弃吧转辗到了我们的x镇，但是到x镇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孩子了，就是杜涛。x镇街坊邻居都认为他们本来就一个孩子。” “杜海呢？”孙晴晴条件反射式的问道。 “不知道，此后一直没有杜海的消息。不过在从那个杜海父母出来的那个村子，嗯叫什么来着留神村？” “是留人村！”李华纠正。 “啊哈哈这我电话听的，名字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写，听差不多是这么个音”这位办事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没事，继续。”李华急切地想知道下面还有什么信息。 “不过从留人村到x镇路线的周边村镇，甚至有些远些的，有些还是市县，发生过一些恶性刑事案件，一直没有侦破凶手，所以上面怀疑可能跟杜海有些关系毕竟杜海一系列做法，看起来就像个惯犯。只不过之前杜海越狱了，调查结果出来了也没法验证，现在机会来了。”办事员总算是说完了所有信息。 “嗯”李华沉思着。 “杜海这一家子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孙晴晴听完撇着嘴说道，“他们以为杜海死掉了杜涛夫妇第一个孩子也是死掉了，那如果杜海真的死了，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都死掉了对吧，李组长？”孙晴晴不似一般的警员从证据开始推导，可能是女人天性的关系，她感觉上的推导更多一些。 “似乎有点什么，又好像不对孩子的生死疾病，又不是可控的”李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还是要去再问问杜海。他是当事人，信息都是一手的。就算他无意中讲漏一两句话，也很有用。” 此时已经快接近凌晨一点了，警局大部分人都下班回家了，只有少数值班的和加班负责这个案件的人还在警局。 李华带着孙晴晴又回到了审讯室。 简单询问了下他们走后安排的审讯员的审讯情况，发现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杜海一直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平平静静地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李华一目十行扫了一下审讯记录，发现杜海还是有点变化的，至少重复的话从“她惹了我两次”改成了“凭什么就该是我死”。 现在他还在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语气却平静无波。李华注意到杜海手指在狠狠地挤捏着手腕上的手铐，动作不大，但是力气貌似不小。 语气平静也只是表面现象吧，谁能在自己的生死不公上还保持真正的平静呢？ “我们来谈点事情吧。”李华打破这僵局，顺着椅子坐了下来。他觉得杜海完全拥有着自己逻辑思路，想要他依着审讯员审问的思路来回答问题，倒不如以谈事情的气氛来引导他自己说点什么。反正现在李华他们不知道的太多了，只要杜海肯开口，不重复念叨而是说点别的，即使是他自己的思路，即使在外人看来不着边际，都有可能吐出重要的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恍然大悟” “你们现在知道我来自哪里了。” 果然杜海很给面子地说了一句不同的话。只是这话，并不是个问句，他是那么的笃定，就像一直跟在李华身边一样，知道着他们办案的进度。 李华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怖闪现。自己并不能掌握杜海任何事情的进度，然而杜海明明是当事人，却能如局外人一样，知悉他们的动作。甚至，连他们得到什么信息，了解到什么程度，也是他能掌控的一般。 “嗯。”李华不是很自然的嗯了一声。这场景倒像他是被审问的那个人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杜海愿意说，他在对话上占主导就占主导吧。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他又冷不丁地来了句前后不着调的话。 “怎么没有结束？你已经被逮捕了。”孙晴晴性子比较直，直言不讳地反驳道。 “我想她死的人还没有死完。”说话的同时，杜海眼中透出了一抹阴狠。 “你还想谁死？”李华追问，显得有些紧张。李华怎么觉得，他的每句话，都不是狂妄之语，要么既成事实，要么将成为事实。 “不可说，不可说。”杜海忽而一笑，连忙微微摇头。仿佛禅家妙人在说“天机不可泄露”一样，既成胸在握，又无奈至极。 李华接着追问，杜海却依旧摇头不语。李华有些烦躁，事情的摸不着头脑和一种竟然被反支配的感觉让他很烦躁。 李华思来想去这杜海在审讯室被铐着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就又回到话题的原点：“你家乡有什么奇特之处吗？” “这个嘛，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哪有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就能知晓天下事的。哈哈”杜海嘴角依旧噙着笑，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就好似自己家乡是天堂圣地；然而联想到他之前残忍地杀害一对夫妇，又觉得这笑绵里藏针，得意得仿佛在说“快去看看吧，然后你们就会中计了！” 李华和孙晴晴看了直觉头皮发麻，他们终于体会到银行杀人案当天那些被他折磨的人，尤其那个女医生，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了。这活脱脱就是个变态杀人狂的疯癫样。 本来指望着杜海自己说话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来了句“不可说，你们自己去看”！这回答让二人始料未及。 面对着杜海得意狂妄的笑脸，李华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他竟然还相信变态杀人狂的逻辑。自己之前还认为他说的话也许都是真的真是荒谬至极，这杀完人还能笑得如沐春风在警局审讯室里逗弄审讯员的，除了心理有疾病的变态杀人狂还能有谁？亏得李华之前还在思考他话中的前因后果，他那种想杀人就杀人的脑回路，说出的话十有都是想到哪说到哪，想到什么说什么。还一副禅师神妙不可言的样子想把警员引到他家乡b省去，简直就是干扰公务，阻碍案件审讯速度！至于他能知道他们知道他基本信息了，仔细一想这不是废话吗？警察这么长时间，协调调度当然要知道一些基本情况，只不过他用笃定的陈述语气说出来，再加上他本人一直表现得沉着冷静，就在表象上给了人一种运筹帷幄的假象。 对比之下，反而是警方人员因为案件重大c牵连甚广，在外界和上级的各种压力下，太想了解和掌握全部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形成链条，才在心理对决上弱了一筹，自乱阵脚了。 李华很生气，这被个犯人耍了的感觉占据了他所有感觉的上风，包括之前那一丝丝的恐怖，那若隐若现的觉得接近事实，都被被耍的恼怒感冲刷了个干净！净想着明天等着省里专案组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请精神专家给他看看他是不是有毛病。 也许他没毛病，但是是个心理战术极强的杀人狂魔。之前不是怀疑他与周边市县发生的悬而未决的刑事案件有关系吗？如果能被证据证明都是他所为，那他这一路走来，心理建设得又缜密又强大就不足为奇了。 至于警察办案，既然这是个再明了不过的刑事案件，就让他承认犯罪事实就好了，怎么就给他牵着鼻子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他消失了 明白过来的李华开始重拾审讯主导权，要求杜海主动交代犯罪事实。 杜海对于杀死杜涛的事实供认不讳，却对之前的越狱以及警方怀疑的x镇周边刑事案件平静地予以否认。 “我不是什么越狱的犯人。”杜海再一次平静地否认李华提出的事实。 “你犯罪事实确凿，之前公安部都有备案，各项特征都能和你对应得上，包括生物特征。现在我们只是希望你主动坦白，还能争取从宽处理对不对？已经不影响立案了。”李华劝说道。 “他不是我。”杜海继续捏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 李华突然想到了杨玲，“你说那个女孩惹了你两次，她第一次惹你是你越狱路过她家，她报警了对吗？”这种问话虽然带着钓鱼的味道，但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可是我没有越狱。”杜海居然准确地绕开了“陷阱”！ “那你为什么说她惹了你两次，第一次在哪？因为什么？”李华步步紧逼。 “在啊，说起来就久了。在留人村，她把事情搞砸了。”杜海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垂暮之年的老人，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灵仙后继无人了哦，哈哈哈哈哈这事就这么断了。也好，也好啊”杜海自顾自地笑起来，“其实完全意义上来说，也不能说她惹了我。只能说，因为她，我才有了悲惨的命运吧，有时候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说到此处，杜海笑容渐收，一种沧桑与凄凉蔓上脸颊。 怎么绕来绕去又说回到“留人村”上来了，李华烦躁地挠了挠头，这杜海三句两句不离这个村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李华深深地感到疲累，跟这种犯人打心理战c持久战真是累。自己一个县公安局的警察，几年都不会有个大案件发生，现在突然来了个如此的跨省大案，没什么经验可谈，纯靠时间磨。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此时已经接近早上四点钟了，办案人员已经熬了一夜，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审讯也算告一段落了。今天中午还会有省里的专案组抵达，交接工作也要做好，李华看着有些困倦的孙晴晴，让她去休息室小憩一会儿，自己交代了一些人来换班，把杜海带到临时关押室去关押着，然后就去了自己车里睡觉了。 正当李华快要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听到了警局传来的警报声。李华噌地从车座上弹起，接着就撞上了车顶 “靠！还在车里！”李华吃痛地开门下车，却看到警局已经大乱了。 捂着脑袋的李华抓着一个正在往一边跑的小警员，“怎么回事？！” “啊，李组长，正要找你呢！昨天抓过来的那个犯人，不见了！”小警员气喘吁吁地说道，显然找李华已经有一会儿了。 “什么？什么叫不见了？”李华有些气急败坏地吼起来。 “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是临时关押室的守卫小王刚刚跑来跟我们说，他被犯人打晕了，刚才才醒过来。但是犯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打晕他之后就跑了。我们确认情况之后就拉了紧急警报目前应应该是没搜到他在哪”小警员越说到最后越虚，最后总算是说出了现在的情况。 李华脑袋“嗡”地一下炸了这犯人不见了可怎么办。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这回摊上大事了！ “调监控！”李华脑子的空白恢复正常运转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监监控” “怎么了！” “还有个情况就是监控室当时在早换班” “这他妈跟犯人有什么关系？”李华着急到发火！ “小王来跟我们说之前监控室也人来的说监控主线被割断了监控已经瘫痪了目前正在进行数据恢复，结果应该也没出来”说到最后小警员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他才到警局入职不超过一年，这下好像真的发生大坏事了。 李华现在思路有些停滞，这情况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去关押室看看吧另外打个电话给局长汇报下情况”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现场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来，不至于在这场对弈中，输得太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早有预谋 心情沉重地走到临时关押室，李华看到了那被打开的铁门。 “把小王喊过来！”交代了一句，李华就走近铁门开始细细地观察。 门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更像是用钥匙打开的，或者是用什么东西插到锁眼里，拨开了锁。 “报告！”一名脸色铁青的警卫站在了临时关押室门口。 “进来！”李华背对着小王，仍在研究门锁及其旁边的事物，心情极为不舒坦。 两三步，小王就走到了李华的身后，大气儿不敢出一声，这是天大的责任啊！ 李华直起身，若有所思地转了过来，本来想训斥两句出气的，但回过头看到小王脸上一道长长的划痕——虽然不深，但是从嘴角直到眼睑下，就住了口。 “怎么回事？”说话间，李华还注意到小王脖子上有淡淡的勒痕，手上也有些划痕。伤口都简单处理过了，但是依旧醒目。 小王一愣，不知道李华是在询问自己的伤还是责问犯人怎么跑掉了，可转念一想，其实又是一个问题。就说道：“本来我是面对着犯人站岗，但是我忽然听到外面有‘咚’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砸到地上了，我就回头张望了一会儿。后来就忽然觉得身后有脚步声，等我转回头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然后我俩就打了起来。我本来想喊人的，但是他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左手还掐着我的脖子，我喊不出来。” “你脸上和手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 “他手心里有东西，长条的，挺尖锐，捂我嘴的时候我挣扎划的。手上大概也是那个时候想掰开他的手被划到的。”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打晕了”小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手上的长条是什么东西？” “不太清楚，我没看到具体的。”小王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说当时听到外面‘咚’的一声，你现在知道是什么了吗？” “还不知道” “记着，这个也要查！”李华看向那个小警员说道。 “是！李组长。” “嗯”李华又转回身看着门上的锁，思索杜海可能就是靠着那个长条形的东西巧妙地别开了锁，可是按道理来说，这个应该要很长时间研究下锁芯才对啊！ 李华略微抬头，看到了里面钢板床上杜海丢弃的手铐。他走过去拿起手铐仔细观察起来。毫无意外的，手铐也是被巧劲打开的，绝对不是蛮力挣脱。 拎起手铐，李华突然想到一个动作——杜海之前在被审讯的时候就有微微地捏动手铐的动作！难道那不是他情绪波动下的小动作，而是一直在默默研究如何开锁？还在所有人，尤其是他李华李组长的眼皮子底下！ 李华懊恼地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正打在刚刚被车顶撞到的位置，可他并不觉得疼痛。 “监控！监控数据恢复了吗！”李华这几个字，简直就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低沉的声音中蕴藏着无尽的怒火，只是这更多的怒火是针对自己的，是自己的失察与疏忽酿成了这次的大祸！ 那个小警员闻声立即跑去询问监控数据的恢复情况去了。只有小王还硬硬地站在门口，满脸愧疚之色。 “你先去休息吧，仔细回忆回忆他还有什么可疑的情况，想起来了就立即来汇报！”李华看到小王仍站在门口，一副等待训斥的模样，他深知，这件事情最该责怪的，并非小王。 已经做好被使劲批评准备的小王一脸诡异，随后他看到了李华乌云密布的脸，就什么也不敢问了。“是！”小王轻轻地碰了下自己脸上的伤，“咝——”，很疼，于是听从命令地去休息室了。 李华独自一人最后离开临时关押室，现在局长应该快到警局了，自己要整理下思路跟局长汇报下目前的情况，于是就边整理边顺着走廊走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 期间路过档案储藏室，他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李华打开门进去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还特地看了眼档案顺序，文件也并无丢失，杜海相关案件的文件还在办公室没有送过来储藏，因为还没有完结。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又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李华就悻悻地带上门出去了，对此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谁是内应（一） 站在门口不出十分钟，局长大人就匆匆地从外面奔进来。正所谓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件事不查到水落石出，他局长也别想安稳度日了。 “局局长”李华现在就跟刚刚的小王一模一样。 “大体情况我在电话里听说了。我赶来的这段时间内，你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周局长说着推开办公室的门。 周局长全名周正通，是个四十多岁接近五十岁的老警察了，不过他当上县局长，也就三年多而已。他两鬓斑白，脸上有些皱纹，这是岁月与经历，给予他的沧桑。 “现在只知道他很可能是进来的时候身上藏了东西，今早不为人知地捅开锁，还破坏了监控，然后逃走了。”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周局长意味深长地问道。 “嗯？局长您的意思是” “你觉得如果是你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逃跑，你还会有空绕到监控室去破坏下监控？况且，那么准，还刚巧是我们值班人员换班的空档！”局长说到最后，显得十分的生气。 “”李华被震惊了一下。停顿了几十秒，才颤微微地抖动着嘴唇说道：“局长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警局可能有他的内应！监控是那个内应破坏的，为的是不被查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局长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所有的犯人进来都会被搜身检查，然后换上指定的衣服，怎么可能还会身上藏着东西可以开锁？再说了，警局的锁又不是泥捏的！” 李华很震惊，这个杜海明明只是这几天才出现的人物，而自己身边的同伴，最少的也和自己共事了半年左右，怎么会有人成为他的内应？要不是局长提到这个可能性，他自己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上面来的。难道短短的几十个小时的接触，就有人被他收买，与他达成了协议？ 李华突然的有些颓废，他难以接受现在的猜测。局里这次是因为有了个大案子，才临时组成一个小组，任命他为组长，特别负责这起案件的。而在平时，他与所有人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平时称兄道弟c亲密无间的伙伴，真的会突然之间就背叛了他们？ “局长这不太可能吧”李华的情感仍在抗拒着这个猜测。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我在车上思来想去，都不相信，在警局里，杜海一个人能翻出这么大的浪花来！”周局长叹了口气，“先调查吧，反正作为一个警察要理性，要考虑到各种可能的情况，不管这个可能性有多小！” 李华受教地点点头，正准备询问周局长心里有没有可疑的人选，周局长就又开口了：“对了，你待会儿让孙晴晴把杜海行凶当天在场所有人的名单给我，我对他后来为什么突然束手就擒也很好奇！” “好！”李华下意识地答应下来，等理解了话中所有的意思，才后怕地想到，难道那天杜海就做好了能出去的准备？于是又立即补充一句：“我立马让孙晴晴给”话还没说完，李华就觉察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孙晴晴到现在都没再在他眼前出现过！ 孙晴晴去哪了？她是他平时的助手，也是负责此次案件的副组长，警局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不应该不出现在李华面前的。 想到这里，李华就立即往休息室冲去。 连李华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担心孙晴晴的安危，还是怀疑她就是内应。 一分钟左右，李华就冲到了休息室门口。门是关好的。 “咚咚咚”，李华敲了敲门，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太冒失了。 “咚咚咚——” “晴晴晴晴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李华心里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袭来，他舒了口气，转动了门上的把手。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李华进去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孙晴晴不见了！ 李华惊愕地站在门口，脑中两种想法冲击着他：第一是杜海不仅去了监控室，还来到了休息室，孙晴晴可能现在有危险；第二，孙晴晴是破坏监控又带着杜海逃跑的人，不然杜海一个初来乍到的犯人，怎能如此轻松地就逃逸了？ 显然第二种可能性更大。等李华偏向于这个想法的时候，关于孙晴晴的相关信息也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孙晴晴在警校还自修了电气专业，他当时还笑说他一个女孩子上警校就算了还学电气知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谁是内应（二） 不敢再想下去的李华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孙晴晴的电话。 第一遍c第二遍c第三遍电话一直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 站在房间里正打着电话的李华感到身后一阵风吹来，才发现房间的窗户居然是开着的。 李华走到窗边，抬眼望去，休息室的后面，有个十来平方的空水泥地，然后是一堵两米左右高的墙，墙的那边就是街道了。 街道？李华觉得事情不妙，于是从窗户翻出去，迅速地来到墙边。果然，墙上有鞋摩擦的痕迹。他可以推测出，这是有人翻墙，第一步跃起，手抓到了墙头，但是脚在墙上还要再借一步力，所以至少第二步这人才翻出去。在墙上用力的地方也就留下了鞋子刮擦的痕迹。 李华也跃起攀上了墙头，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墙后面就是一条街道，再穿过几条街就到了老城区，而老城区没有监控，空房也多，最是便于藏踪蹑迹。 这时，周局长也追了过来，站在休息室的窗户旁喊道：“小李！怎么了？” 李华听到呼唤回过头，看到局长来了，就匆忙下来，边返回窗边边说：“局长，很有可能杜海就是从这跑掉的。当时晴晴在这屋里。” “晴晴有危险？”周正通条件反射式地问道。 “嗯可能没有，毕竟杜海想拖着个不配合的人翻过两米高的墙逃跑，不符合实际情况。” “晴晴跟杜海是一伙的？”周局长惊了！ “不清楚，可能有别的原因。晴晴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充分的证据，李华不愿意，至少口头上不愿意承认，孙晴晴协助杜海逃跑了。 “另外，局长，依目前情况来看，杜海很有可能翻过这堵墙，跑到老城区里面了。” “嗯！调派警力，往老城区方向搜索！”周局长当机立断。 周正通让开一条道，李华就准备从窗户再爬进来。 李华双脚才刚爬上窗台，就有人在走廊上着急地喊着：“李组长！李组长——” “我在这儿！”李华抬高声音回了一声。 匆匆的脚步声过后，一张着急又兴奋的脸出现在门口。 “有线索了！有线索了李组长！”前来报信的是另一个小警员张凡雨。此人李华很熟悉，因为他俩家住的近，经常上下班路上都能碰见。 “什么线索？”周局长与李组长异口同声地问道。 “啊，周局长也在，周局长好。”张凡雨发现周正通也在，赶紧打了个招呼，然后接着激动地说道：“县公共汽车站那边反馈了消息！我们看到监控上有一男一女买了出城的车票。男的判定就是杜海。我们人到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现在正在追捕和联系那个客车司机。” “一男一女？”李华吃惊地问道。 “嗯，不过女的没出城，只是陪着进站了。杜海上车了，她就出了公共汽车站。”张凡雨补充道。 “出城多长时间了？往哪个方向去了？” “往我县x镇方向去了。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如果他只是想去x镇，应该早就到了；但是如果不是，就应该还在车上，离x镇的下一站g镇，还很远。” “难道又去了x镇了？！”李华终于是双脚落了地。之前就顾着激动和惊讶，一直蹲在窗户上说话。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我来报告的时候还没有联系上那个客车司机。” “那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了吗？出来以后去了哪？”周正通问道。 “目前没有确定那女的是谁，毕竟我们这客车短途的也不用身份证买票。她出去以后往x镇相反的方向步行去了。调了多个路段的监控，都没有拍到清晰正脸。只判断了初步信息：身高160到165之间，体型偏瘦，短头发，当时上身穿了个长款风衣外套，下装是黑色或深蓝色长裤。头上因为裹了个纱巾，所以监控上一直看不到正脸。” 说话间，李华和周正通已经出了休息室，准备去警局监控室看看监控数据的修复情况。 “见到你晴晴姐了吗？”李华在路上顺口问道。 “啊？没有啊。” 三人路过警局大厅，正巧碰见孙晴晴一脸失落地从外面回来。 三个人皆是一惊！因为孙晴晴手中，正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而本来她穿的裤子也正是黑色的警服长裤。 视线再往上一瞧——女警标准的齐耳短发！ 三个人顿时石化当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都是巧合？ “晴晴晴姐你你手上怎么拿着这个风衣？！”张凡雨因为亲眼见过监控录像，所以最是惊讶，问题也脱口而出。 “啊？”孙晴晴一脸迷惑，“你说这个风衣？”孙晴晴说着举出手中的风衣晃了晃。 “额嗯”张凡雨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个是我在警局门外捡的啊”孙晴晴对眼睛忽闪起来，以警察的直觉判断，这风衣不简单，对风衣背后的故事，表现出了好奇。 “捡的？”李华和张凡雨异口同声地问道。 孙晴晴被他俩的反应吓了一跳，“哈是啊怎么了？” “晴晴你刚刚去哪了？”还是周正通最是淡定。 “哦！周局长。”孙晴晴立马立直身体，然后正色说道：“报告周局长，犯人杜海于今早六点十五分左右从休息室后面的围墙翻墙逃跑了。我发现以后也跟着翻了出去。犯人翻出以后一直往西北方向逃窜，在跑过几条街以后，进入我县老城区。最后经过几个转角，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孙晴晴说完看着不说话的三个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哦！你们说的这个风衣，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它是我在警局门口捡到的，就在门口那边的花坛里。当时是在一个紫色纱巾里包裹着，又露出一截衣服，我好奇那一团是什么就打开看了下。我也在奇怪怎么好好的衣服被人丢了，也有可能是谁落下的，搞不清楚！然后我就带进来了。呐，纱巾还在这里！”说着孙晴晴翻开风衣的口袋，把那个紫色的纱巾抖开了。 张凡雨看着那个在他面前飘扬的纱巾，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至于周正通和李华，脑海中则一直在回忆着“那个女人当时裹了个纱巾，监控上一直看不到正脸”这句话。 “送去化验指纹。”周正通真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一局之长，“小张，给你晴晴姐说一下汽车站监控的事情。”随后他转向李华，“小李，我们去监控室看看。” “嗯，好。”李华立马答应下来，他也太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人匆匆地来到了警局监控室。负责数据恢复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名叫吴江。 “小吴，数据恢复好了没？”周正通与李华对视一眼后，李华问出了口。 “啊？”正在专心致志盯着电脑的吴江听到问话后回头，却差点撞上了李华火急火燎想一探究竟的脑袋。“额周局长，李组长！数据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文件有些丢失，但大部分已经修复了。” “嗯”周正通点点头，也走近来看。 吴江将恢复好的监控数据打开。首先播放的是临时关押室的那段录像。只见杜海双手微微动动，最后竟然就开了手铐！也正在这时，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值班的小王探头看向走廊外面，杜海却悄悄来到他的身后。等到小王有所察觉回头时，杜海却给了他重重一击，随后两人厮打在一起。最后却因为杜海手中有利器，又貌似力气大于小王，小王被暂时打晕在关押室内。 “他当时好像在往外张望什么”吴江分析道。 “对！小王给我说过，说他当时听到外面有一声响，他想看看是什么，结果被袭击了。”李华望向周正通，回忆着说道。 “一声响？”周正通重复了一下，“小吴，把临时关押室附近的监控都调一下，看看是什么。” “好。”吴江一边答应着，一边赶紧打开附近其他摄像头的资料。 先打开的是临时关押室南边的审讯室的周边监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第二打开的是一条到达档案室走廊的监控。为了节约排查时间，时间被调到刚才小王扭头向外张望的那个时间稍前一些。 走廊的监控只见档案室的门是半开的，里面似乎有人活动。 三人一惊，大早上的，谁去档案室啊？ 吴江眼疾手快地又点开了档案室里面的监控，从事情发生前开始播放。 只见一个人摸摸索索地从档案室西边的走廊拐过来，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等大家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孙晴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查看监控 只见孙晴晴摸着墙壁进了档案室，然后一路顺着墙边的柜子摸过去，就像眼睛不能正常使用一样。 她的手，顺着柜子很快就摸到了墙角。墙角有两把叠在一起的椅子。那是因为档案室之前添了一个储物柜，空间就显得不够用了，于是把那边办公桌的两把椅子叠了起来放在角落，毕竟很少有人在这查档案办公。 孙晴晴摸到了椅子，貌似仍旧不是她想摸索的东西，于是她转身准备顺着下一面墙壁继续摸索。谁知在转身的时候，手带到了上面一把椅子的椅腿，“咚”的一下，上面的椅子砸倒在地。因为是椅子的棱落地，落地以后还往旁边翻了一下，最后以一个面稳稳地躺在了地上。 孙晴晴被这情况吓得一个激灵，貌似清醒了许多，之前好像就是没睡醒一般。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好一会儿才抬头环顾四周，看样子在辨识环境。 “晴晴姐梦游了？”吴江瞬间脱口而出。 “晴晴还梦游？”李华显得有些惊讶。之前警局里也不是没有熬夜办案过，孙晴晴也不是第一次在警局休息室暂时休息，之前也没听说过，她还有梦游的症状啊。 监控中的孙晴晴还在观察着四周环境，随后她似乎觉得门口发生了什么，猛然回头，紧接着就追了出去。 三人皆是一惊。 “怪不得我之前路过档案室的时候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的，原来是这样啊！”李华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今早路过档案室的情景。 “还是看走廊的监控，看晴晴跑出去干嘛了。”周正通对吴江指挥道。 吴江接收到命令立马退出当前影像重新打开档案室门口走廊的监控影像。 录像直接被调到孙晴晴追出去的那个时间的前五分钟。这时的走廊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三个人随着时间慢慢地推进，渐渐地屏住了呼吸。过了大约三分钟以后，就在所有人紧盯的c期待的目光下，监控画面却突然抖动了起来，随后一片雪花模糊。 “怎么回事？”周正通出声问道。 “啊，这是监控数据恢复的问题，恢复不完全。监控遭到强制性外在性破坏，数据会有一部分丢失，这个我也没什么办法啊，局长。”吴江苦哈哈地说道。之前他知道数据没有恢复完全，就怕丢失的那个部分是某个重要部分，已经尽力恢复了，可是这下看来，运气确实不咋地。 周正通和李华一听，深感无奈。这个吴江已经是这边警局数据恢复的高手了，监控遭破坏也不是他的错，能恢复成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 监控画面抖动了一会儿，竟又恢复了正常。大家精神为之一振，立刻注视起来。可惜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等到画面清晰，只能看到孙晴晴的背影又消失在来时的走廊 “这个待会儿去问问晴晴姐她看到了啥，又为啥要去档案室就好了嘛。”吴江有些大咧咧地对李华说道。然而他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关于孙晴晴的事情，孙晴晴现在有些解不开的事情，有待物证证明，她说的已全然不能尽信。 “嗯，待会儿也要问问晴晴。”周正通说了一句，算是回答了吴江，又算是交待了李华一个任务。 “看看这走廊下面的监控，晴晴又拐到休息室去了吧。”这条走廊走到头有往北往南两条转折。往南折向警局办公大厅，往北折向后面的休息室。看刚刚孙晴晴消失的方向，她是往北拐了。 “嗯，好。”吴江答应着，手就点开了休息室门口走廊的监控，“周局长c李组长，只能看到这走廊了。休息室是没有监控的，那比较，我们没有安装监控。” 监控点开以后，却又是一段没有影像的雪花，显然这部分数据也是丢失了。 吴江脸色有点尴尬，这运气也太背了。正想说点什么，外面办事员又进来了：“周局长，省里的人快到了。” 原来这一来二去，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小时，都十点多了。省专案组已经进入县城，估计再有半小时就要到了。 省专案组原本是大概要到十二点这样才能到的。结果早上突发了杜海逃走的事情，省里也很着急，接到消息以后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审问孙晴晴（一） 周正通听到报告以后，转头对李华说：“你在这把剩下的监控看看，然后再去问问晴晴一些情况。我先去交待下接待省专案组的事情。唉本来好好的，现在都乱了套了！”临了，周正通长叹一口气，就带着办事员一起出去了。 李华留在监控室，把剩下的几个地方的录像视频都看了，除了一两个视频也数据缺失，一会儿能显示一会儿模糊不清以外，其余都是完好的。但是快速大略地看完了所有监控视频以后，李华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异常之处。只是有个警局外的监控视频中显示，在杜海逃跑前的半小时，有个女人在警局南边的一面墙上靠着打电话，前后十分钟左右，随后就离开了，离开的方向也与杜海逃跑的方向并不一致。李华直觉上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妥。 这警局也不是什么禁地，外面就是大马路，每天来往的市民也不少，偶尔也有在这停留聊天打电话，蹲在外面花坛上抽烟的等等，貌似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虽然视频都是挑了杜海逃跑的前后时间并快进播放，但看完剩下的视频，时间也差不多了，估摸着省专案组的人再有十分钟就要到了。李华急急忙忙地准备再出去找一下孙晴晴。待会儿他肯定要到省专案组的面前进行简单的口头整体汇报的，现在有些事还是要问下孙晴晴，自己心里才好有个数。 临出门，李华还是觉得有些不对，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真理，李华回过头对吴江说：“小吴，刚刚倒数第二个监控视频中靠在咱警局外打电话的女的，去查一下。还有把视频都整理好，我有空的时候还要自己再研究的。” “好的，李组长！” 李华现在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之前因为自己明明路过了档案室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却给自己忽略了，差点让这关键的事情就此埋没，所以他现在对待所有因素都格外的小心。 很快，李华就在大厅找到了孙晴晴。张凡雨已经给孙晴晴说了车站监控的来龙去脉，孙晴晴现在脸上有些阴郁，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她有帮助杜海逃脱的嫌疑。大家也许心底里都是相信她的，可是表面上的事情，又不能被忽略。要解开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还得给她来个正常办案程序，也就是说她孙晴晴，待会儿估计就要被喊去问话了。 “晴晴——”李华喊了一声。孙晴晴从阴郁中回过神来。 “事情你都知道了？” “就知道车站监控的事情。”孙晴晴眼光突然暗淡下来，接着说道：“规矩大家都知道的，我现在没资格随便知道全部信息了，待会儿还要去做笔录吧？嗯凡雨就说了车站的事情，别的都没说。” “晴晴”李华又喊了一声，想要解释些什么，孙晴晴却摆摆手，说道：“来，我们去审讯室做个笔录吧，省里的人快来了。” 孙晴晴说完就径自走向了平时他们给别人做笔录的地方，坐在了平时其他人坐的椅子上，李华则尴尬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人中间只隔了个办公桌，现在却像隔了道不可逾越的墙。 李华知道孙晴晴是个情感细腻的女孩子，现在她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可偏偏他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开始了正常工作，毕竟时间也要来不及了。 “晴晴，那说说你在杜海逃跑之前，都在哪，干了什么，看到了c听到了些什么吧。” “杜海逃跑之前，我本来在休息室休息。但是我因为在想案子的事情，几乎一直没睡着。几乎五点钟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大概到六点这样的时候，我想上厕所，所以就爬了起来。那个时候很累很疲乏，困得不行，我就闭着眼摸出了门。”这似乎是解释了孙晴晴为什么一直都是靠摸着墙壁走的，但是目前听她表述，看来她是有意识的，并非吴江说的梦游状态。“出门以后，我就拐向北边的厕所。但是到了以后，发现厕所门居然是锁着的。” “门是锁着的？”李华感到十分地不解，“这厕所是大伙公用的，怎么会被锁起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审问孙晴晴（二） “对，我也很奇怪。貌似是从里面将门反锁了。”李华顿时感觉头大，这一个迷团还没解开，另一个迷团又接踵而至。偏偏休息室门口的监控画面还是缺失的。 “然后呢？你有寻问里面是谁吗？或者，你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没有寻问，我当时没想太多，可能还没睡醒，警觉性不高吧。”孙晴晴眼神飘忽，似乎已经回到了当时的情景，“现在想起来才觉得奇怪的很。” “好吧。然后呢？” “哦，然后我就想到咱警局档案室那边不还有个厕所吗？” “嗯。” “然后我就去那个厕所了啊。” “你去上了厕所了？”李华想到监控上显示孙晴晴并没有去档案室对面的厕所，而是进了档案室，不禁问道。 “没！”孙晴晴忽然背直立起来，在椅子上坐好，貌似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还没进厕所，就听到档案室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于是” “等等，你说什么？”李华忍不住打断孙晴晴的陈述，惊讶无比地说道：“档案室怎么会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因为李华是看过档案室监控的，他看到的档案室，除了孙晴晴，再无他人。“晴晴，你是不是当时还没睡醒啊？” 孙晴晴被李华问得一愣，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是否清醒。但是她又接着说道：“可是我觉得我确实听到了只是声音比较小而已” “好吧”李华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要来不及了，决定先让孙晴晴把事情说完再说其他。“然后呢？” “然后我就寻着声音进档案室了” “你不是急着上厕所吗？”人有三急啊，这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其实这只是李华条件反射的一问，本身并无多少其他意思。 孙晴晴顿时脸一红，李华看到才觉得有些尴尬。 “我我是月经来了，咳咳想换个所以，不是身体上的非常着急c非上不可”孙晴晴尴尬得不行，虽然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吧，和个不亲密男的谈论这个，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华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咳咳哦那你就进了档案室，然后呢？” “然后我就进了档案室。进去以后，我好像没看到档案室有人。但是我还是能听到声音。我当时太困了，睁不开眼，就贴着墙壁向声音源摸过去。哦！它貌似是个发声装置，不一定就是有人在里面！”孙晴晴突然很激动，她为自己记起这点感到激动。 “哦？”李华一听，虽然仍觉得奇怪，倒也觉得说的通了。“嗯，还有什么吗？” “我就顺着那声音摸过去。可是我后来不小心碰倒了放在墙角的椅子。” “嗯”李华看到的监控画面也是这样的剧情。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许多。”孙晴晴偏着头回想了一下，又神情严肃地说道：“然后我就看到杜海逃跑了！” “杜海？” “对，我清醒了些以后，忽然发现门口有人快速跑过，我第一反应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回休息室，他已经翻过了休息室窗户。我也跟着翻了出去。直到他爬墙的时候，我才看清他就是杜海！当时时间紧迫，我就也翻墙追了出去。后面的你们也知道了，回来还捡了个风衣。好巧不巧的还跟跟杜海一起买票那女人装束一样！说不定就是她回来扔在了警局门口啊！”孙晴晴总算是说完了事情的经过。 “晴晴啊，你好危险的，杜海手中有凶器。”李华对自己的同伴第一反应还是担忧。“你当时可以喊人的啊。” “我刚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啊！也不知道他跑什么，等到他翻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通知大家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没睡醒造成的疏忽。”孙晴晴缩了缩鼻子。 “杜海穿的囚服你认不出来吗？” “我不对！”孙晴晴突然站起来，“杜海当时没穿囚服！穿的我们警服外套呢！” “什么？”李华也惊讶地站了起来。这就难怪孙晴晴在档案室外面看到杜海却没有呼喊，对于一个刚从半睡半醒状态中惊醒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又一起案件 李华回忆着张凡雨说车站监控的事情，他好像没有特别说到杜海当时穿的什么衣服。如果杜海当时穿的警服，这么奇怪而重要的信息张凡雨一定会对他们报告的。那么既然他没有说，则很有可能杜海当时穿的很正常的衣服，才会被他“理所当然”地忽略了。那就是杜海从警局逃出去以后，他利用什么机会换掉了衣服，要么是别人给他提供的，要么是他在哪顺的。那么如果查找囚服丢弃的地点，可能会是个调查的思路。 正思考着，有个人来通知李华，说省专案组已经快到警局门口了，局长让他也去迎接下。 李华从思索中拉回神儿，应了声马上去，转头又对孙晴晴说：“哦，对了，晴晴，你把2号杜海银行杀人案当天所有在场人员名单和信息找给我。” “好的，你先去吧，我现在去办公室找，拿到马上给你送过去。” “好，我先去了。” 说完李华就匆匆地跑向了警局门口。 路过大厅的时候，李华看到张凡雨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差点跟他迎面撞上。 “怎么回事？”李华喊了一声。 “哎呀，李组长，局长找你去呢！” “我知道，这不正去呢！” “哦，好，我们再快点吧，李组长。”张凡雨“接”到了李华就转过身跟他一起朝外跑去，并接着说道：“又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x镇又出了一个案件，刚报回来的。” 李华脑子“嗡”地响了一下。说话间已经到了门口。而此时专案组的两辆车也到了，停在警局门口后，陆续下来了八个人。第一辆车下来的四个人中，分别为省专案组组长费长明；副组长廖正伟；法医姚君；司法警察胡为。第二辆车下来的是组长助手，也就是秘书——夏明义；精神鉴定与治疗师吴启程；剩下两位警察分别是陆丰一和张开。 周正通和李华一一与他们打过招呼。然后专案组组长费长明便说道：“周局长，请案件有关负责人把今天杜海逃跑的事情抓紧时间详细与我们说一下吧。”一阵寒暄过后，费长明赶紧切到了正题。 “行！嗯这是李华。”周正通指着身边的李华说道：“李组长就是此次案件的负责人，让他给你们汇报一下所有的情况吧。” “嗯，好，辛苦了。”费长明朝李华点了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李华答道。 “那我们现在去会议室谈谈情况吧，这外面也不方便。”周正通建议。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里，李华就开始报告起了杜海的情况。从入狱审讯说到今天逃跑，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基本报告了一遍。 专案组的人听过以后，也对某些节点颇为奇怪，准备接手详细调查。正当杜海的事情刚说完，孙晴晴拿着杜海银行杀人当天所有的资料进来了。跟所有的人打过招呼以后，把材料递给了李华。李华又递给了周正通：“周局长，这是您之前要的材料。” “嗯。哦对了小李，你去外面再处理下新出的案子，貌似跟杜海还有些关系。之前我也让小张去找你们刑事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朱阳带人去现场调查了，这会儿应该有些反馈了。”周正通继续说道：“待会儿调查出跟杜海有关系就立马进来报告，没关系就不用了。我跟费组长再研究一下杜海逃跑的一些细节。去吧。” “是，周局长。那费组长，廖组长，您们先讨论，我去看看情况。”说完李华带上门就出去了。 到了会议室外面，李华找到张凡雨，问起当时去车站调查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反馈？ “有反馈了，李组长。去车站调查监控的人最后联系上了那位客车司机：据描述，杜海很可能就是在x镇下了车。他们打电话回来请示，应该是增援人手到x镇去调查还是先回来。就在这个时候，警局接到下级x镇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是2号下午被挟持的女妇产科医生——郑红霞，被邻居报案说死于家中。当时您在问晴晴姐事情，我就跟局长说了这事，局长让去车站调查的人火速赶往x镇，另外派朱队长也前去调查情况。这会儿还没有反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听完报告的李华不由得一声长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真有内应 二人说话间，李华看到了孙晴晴才从会议室出来。之前只是将材料交给了周正通，孙晴晴还要留下来给局长解释一些具体的事情，以至于到现在才出来。 李华看到了孙晴晴，就突然想到了她说的档案室里发声装置的事情。既然现在x镇的事情还没有反馈，那就先去看看档案室的情况。一上午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一起，时间紧得不行，要不是看到孙晴晴本人，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李华带着孙晴晴和张凡雨来到了档案室。“晴晴，大致是哪个方位？” “应该是这边吧”孙晴晴指着原本堆放椅子墙角的下一面墙壁那边。李华和张凡雨就去那边档案柜翻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张凡雨突然喊道：“李组长！你来看！这是什么！” 李华急忙停下自己手头的寻找，奔到张凡雨那，顺着他手指的指引，探头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小的c黑色的东西被粘在一个档案柜的壁上。 李华把档案拿出来，仔细研究这个装置，发现它后面还连着线，线从柜子中穿了个小孔出来，一直连到这面墙最右边的墙角开关那里。三个人顺着线走到墙角开关那，发现这里本来应该是插着什么东西，然后连接着电线的，然而现在已经不见了，只有电线空荡荡的留在墙壁上。 “不见了？”李华思索着，喃喃自语：“居然不见了”这东西要有插座插着电源，然后接收信号，方能通过粘在柜子上的发声装置传声出来，如今电源接收信号的东西没了，那一定是后来有人来给拔走了。 突然，李华心下一惊，脱口而出：“糟了，这警局还真的有内应！” 张凡雨与孙晴晴二人也面露惊色，张凡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孙晴晴。孙晴晴心中思绪万千，正在思考着到底怎么回事，对上张凡雨的目光两三秒以后，才大喊出声：“不是我呀！我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我是内应，我怎么会告诉你们可能有发声装置这件事情啊！”孙晴晴一副有苦难言c百口莫辩的神情看着张凡雨。 张凡雨没有答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为一直的好同事，他不愿意说孙晴晴就是内应；可是作为一名警员，他又不能忽略眼前的事实。 孙晴晴眼见着张凡雨默不作声，便有些情绪失控地抓住了李华的臂膀。“李组长，李组长！之前我阴差阳错地带回一件衣服，有了嫌疑，我只当作是一时巧合，就认了，我相信会查清楚的，会还我清白的。可是！可是现在真的不是我啊，你要相信我，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啊！” 李华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发声装置是孙晴晴发现并且当时审问只对了他一个人说。也就是说，在他们进档案室找这个发声装置之前，按道理来说，警局就只有他和孙晴晴两人知道档案室可能有个发声装置。他李华忙到现在才进档案室，至于孙晴晴则是很有时间来完成这件事情。 然而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是孙晴晴，那她之前又为何要说这里可能有个发声装置，之后再来拿掉，这不是自招嫌疑吗？那如果孙晴晴是被冤枉的，警局现在应该还有一个人是内应，是他们还不知道的一个人 李华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令他心寒不已，甚至第二种可能，更为可怕——如今那人在暗，他们在明，他除了帮助杜海逃跑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否则，他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地再来到档案室把东西拿走，却又不全部处理干净，这不明摆着告诉他们：警局有内应？ 想到这里，李华自言自语地说道：“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孙晴晴听了，顿时两行眼泪没能忍住，流了出来：“李组长，真的不是我啊” 孙晴晴的一句哭诉倒是把李华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李华抬头看到孙晴晴都哭了出来，连忙说道：“额晴晴，这件事情现在还不能下结论，也没有说一定就是你。”沉吟了一会儿李华又说道：“嗯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吧，它还不明朗，也不能说就一定和你没关系。所以啊，晴晴，暂时你就不要插手这系列案子了，待会儿我跟局长报告下，看咳咳看是不是先让你暂时在警局休息两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心中去疑 先在警局休息两天？这不就是临时监押的委婉说法？ 孙晴晴之前还情绪激动，听到这话以后整个人精神都软了下来，彻底的安静了。 然而此时李华心中却与以前想法大为不同。若说之前他不怀疑孙晴晴，那是假的，而且从种种若有若无的线索推断来看，尽管他情感上不相信孙晴晴是内应，理智上倒已经信了七八分。然而此时越是所有的线索指向孙晴晴，他越是觉得其中矛盾丛生。 他忽然又想到一个细节。之前孙晴晴跟他说，是因为休息室那边的厕所门打不开，她才转到档案室这边来的。先前他心中有些偏认为孙晴晴就是内应，对这点不甚在意，以为要么是孙晴晴没有睡醒的错误判断；要么是为了给她自己去档案室随便编排的借口。现如今看来，也有可能是真的当时那边厕所的门打不开，而故意将孙晴晴引向档案室这边，把所有的嫌疑都推到孙晴晴身上。 想到这里，李华不自觉一笑：现在他的目的还真的快实现了，大部分的人可都是越来越相信孙晴晴就是杜海此次的帮手。而且从明面上来说，他李华也没有办法说孙晴晴就不是内应，这些想法都是他的推测而已。 不过现在李华倒是从心里相信孙晴晴是清白的了，只是现在他没有办法证明，该走的程序也还是要走一走。想到自己的助手并非内应，李华觉得心情有些宽慰，但一想到不得不暂时委屈孙晴晴，又对此时目光凝滞的孙晴晴生出无限同情。 张凡雨相比心思缜密的李华，倒显得有些愣头青，看着孙晴晴不说话，眼神里既有难过，又有些“没想到啊没想到”的悲哀之状。 “凡雨，先带你晴晴姐去休息室休息吧，具体的等我去汇报过局长再说。”说着，李华给了张凡雨一个眼色。 张凡雨这点机灵是有的，这是先带到休息室去看着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对孙晴晴说道：“晴”他本来是想顺口喊晴晴姐的，可他性子直，觉得孙晴晴现在背叛了他们，心中颇有些怄气，于是竟然改口道：“孙晴晴，请先跟我去休息室吧。”说着走向档案室的门口。 孙晴晴听到这一句连名带姓的叫唤，从恍惚中抬眼看向他，一种女警不服输的志气倒被激起，腰杆一挺，应了句：“好啊！”就跟了上去。 李华见状，觉得着实委屈了孙晴晴，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的女警，跟他三十八岁的人比起来，还是个小妹妹的年纪。“你这臭小子！回头我得好好说道说道你！”随即也跟着出去，往会议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敲门进了会议室，周正通仍在与省专案组讨论着杜海的案情。见到李华进来，周正通便问道：“镇上有反馈了？真的与杜海有关？” 此时的周正通心中是害怕的，这要是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周正通这责任又大了一重，事情也变得更为严重。 “噢，镇上现在倒还没有反馈回来。” “那是什么事？” “是我发现了一些关于杜海早上逃跑的新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向局长及各位领导c同事说一下。” “哦？什么新情况，快来说说，我这里正焦头烂额没有进展呢。”周正通赶忙说道。 李华不确定关于他们局里孙晴晴的事情能不能直接由他说出来，想了想又向周正通确认了下：“局长，跟晴晴有些关系。” 周正通一听，再看看李华的脸色，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说吧，大家都是同志，你既然发现了什么，就原原本本地讲清楚。” “哎，好的。”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李华便把今早审问孙晴晴以及后来去档案室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当然，最后他还加上了自己的推测判断。 听完以后，周正通以及专案组的人都大惊失色。不过听完李华的分析，大家也都比较赞同李华的观点，觉得孙晴晴只是被人利用推到这风口浪尖来，并非真的就是内应。 只是他们有一点想不明白：办案这么多年，警局有犯罪集团眼线的也有遇到过，但杜海只是一个人，并非什么大财团，要说有内应也不符合常理啊，他能给内应什么样的好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一无所获 李华先前只是想到警局可能有个真正的内应隐藏着，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倒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么一讨论，他也沉思起来。 司法警察胡为见到这些领导在为这些“高瞻远瞩”的事情困惑，眼下的事情竟没有考虑到，有些着急地说道：“照你们刚刚讨论，现在还有个人躲在警局中，万一他的目的不仅仅是帮助杜海逃跑呢？”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他还有什么目的？”周正通惊讶得站起来。 “不知道啊。你们刚刚也说了，杜海给不了他什么利益，那就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的目标与杜海的一致，才结成同盟的啊，或者借助杜海逃跑可以达到他某些目的。” “一个杀人犯能帮他达到什么目的？” “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抓到他啊。”胡为一脸着急。 “可是这不是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内应吗？” “你们不是说，后来又有人进了档案室，拿走了一些东西吗？调监控啊！” “”李华竟然没有想到。先前监控被破坏了，他习惯性地认为一直是坏的，倒是这些后来的专案组没有这定式思维。 “小李”周正通喊道。 “是，局长，我马上去调监控！”李华立刻会意。说完转身就出了会议室。 一路小跑到监控室门口，李华风风火火地就进了门。 “诶李组长，我正要去找您呢！”吴江看到李华跑进来，就开口说道：“之前您让我整理的监控资料，我都整理好了。正准备给您送过去，看您什么时候有空再研究研究。” “哦哦，这个先不急。小吴，再帮我调个监控。” “嗯？还要看哪个监控？” “刚刚的，大概十二点的吧。我跟张凡雨c孙晴晴一起进了档案室额就是档案室的监控，修好之后的，我要看一下。”李华因为心里着急，加上跑得着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哦，好的。”吴江一边答应着，一边就顺手给李华点开了档案室的监控。 监控是今天早上七点左右修好的，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播放。一路快进，一直到大约十二点——监控上显示李华带着孙晴晴和张凡雨进了档案室，期间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一个人出入档案室。 “这就奇怪了小吴，再放一遍，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看漏了？” “不应该呀。我们只是快进，应该不会漏掉什么的。” “不行不行，我们还是再看一遍。” “那我们这回还要不要快进？” “不快进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警局里兴风作浪！”李华说完转头又跟监控室里的另一位警员许传芳说道：“芳姐，麻烦帮我去会议室跟局长说一声，这边监控我打算仔细看看，暂时恐怕没结果了。如果我发现什么情况，会立即去报告的。” “行，帮你跑个腿儿”许传芳已经五十岁上下了，接近退休的年龄，所以在这监控室里盯盯监控，扫扫卫生，也算是一个闲差事儿。 这么细细一看，一晃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然而在李华他们进档案室之前，依旧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不可能啊。难道是在监控没修好的空档？” “李组长，您是在找什么人吗？”吴江终于是把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嗯”李华正在思考，只淡淡应了一声。 “那倒是很有可能在6点到7点之间出入档案室了。那时候监控又没有修好，警局里也乱作一团，那个时候出入最方便了。” “嗯唉”李华无奈的摇摇头。 “李组长，那还要接着往下看吗？” 吴江这一问，倒是激起了李华的一丝希望——谁说一定要是在他们之前进来拿走了东西呢？虽然说这么想，就是怀疑张凡雨和孙晴晴，但是既然已经怀疑过了孙晴晴，也不在乎多怀疑一个了！ 监控继续往下放，只见李华和张凡雨二人在孙晴晴的指导下，分别在两个档案柜中寻找，孙晴晴则站在档案储藏室的中央没有动。随后是李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情景：张凡雨找到了柜子中的发声装置，喊了李华过去看一直到最后三个人出了档案储藏室，也没有发现异常。 “几个小时，居然毫无发现！”李华显得有些恼火，“啪”的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她叫杨秀英 既然一无所获，李华就准备起身离开。 刚站起来，吴江急忙说道：“诶李组长李组长，这个优盘里面是您之前让我整理的监控资料，您直接带回去吧。” “哦，好的。”接过优盘，李华才迈开步子，突然想到了之前交代吴江的一件事情。“小吴啊，我之前让你查的，在咱警局外打电话的那女的，有进展了吗？” “啊！对！我准备给您送优盘过去的时候向您汇报的，这调监控的岔儿一打我给忘了！” “嗯，没事。有消息了说来听听。” “我们查到，那个女人叫杨秀英，是几年前搬到我县来的，现居住在x镇。” “又是x镇？”李华一惊。 “啊对。李组长，这您就吃惊了。还有更劲爆的呢。”吴江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 “还有什么？” “这个女人，是杜海银行杀人案当天那个叫杨玲的女孩的母亲。” “什么？这么巧合？她来县里公安局干什么，又不住在这周边。”李华有些不解。 “对吧，您也觉得奇怪吧。我当时也觉得非常奇怪呢。” “杨秀英杨玲是跟她母亲姓的？” “诶？好像是哦。她父亲是叫魏杰。” 虽然说孩子跟父亲姓或者母亲姓，没有硬性的规定，但是正常情况下，孩子都会跟父亲姓的。孩子如果跟母亲姓的话，那父亲很有可能是入赘的；又或者父亲和母亲两边家族的情况比起来，母亲的家族势力更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什么也不为，就是夫妻双方商定孩子跟母亲姓。 可是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小城镇，孩子不跟父亲姓，还是一件令人有些奇怪，值得邻居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事情。 不过办案民警可不是什么说长道短的长舌妇，李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对杨秀英为何会在早上六点多钟出现在警局旁边，觉得有必要详探究竟。 “这样，小吴，我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吧，发展到现在，它蹊跷的很！我们现在任何奇怪的细节都不要放过，你去查查这个杨秀英，看看她早上干嘛来了。”李华现在对抓杜海没头绪，对杜海与杜涛的事情没头绪，对揪警局奸细的事情没头绪这样安排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好的，李组长。” 吴江答应下来以后，二人就一齐出了门。吴江去找相关人员安排调查的事宜去了，而李华则去了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人却都不在了。李华抬手一看手表，这都五点多钟了，也难怪人都不在会议室了。 出了会议室，李华又在走廊上遇到了许传芳。 “诶？华子，你监控看好了啊？” “芳姐，看好了。请你去给局长捎个话之后怎么就没见着你了啊？” “哦，我去给局长说过以后，就去别的地方转了转，我这不是个闲人嘛” “哪的话，芳姐。那局长他们呢？” “啊？局长局长不是去x镇了吗？带着省专案组的人都去了，好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吧，都去现场勘察去了。”许传芳有些诧异地说道，“诶，对了，你怎么没跟着去？听说跟杜海有关系呐。” “啊？他们都去了？没人跟我说啊”李华有些不明白什么情况，于是掏出手机就打给了周正通。“喂周局长，您那边发生什么情况了吗？听说您和专案组的同事都去了x镇。” “小李啊，嗯，这边情况有了新进展，可能真的与杜海有关系。而且我们通知全镇以后，有居民举报说看到了杜海的踪迹，现在我们在指挥搜索呢！你下午在看监控，我想着抓内奸也是个重要的事情，听芳姐说你还要仔细地看一遍，我就没喊上你一起了，这边就先交给我们来吧。你监控看得怎么样？现在知道是谁了吗？” “局长暂时一无所获。”李华艰难地说出了他耗费一下午却毫无发现的事实。 “什么？一无所获是什么意思？”周正通显然非常吃惊，他原以为一下午李华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毕竟监控都有了。 “没有监控上除了我和孙晴晴c张凡雨，其他一个人都没看到。我跟吴江怀疑，是早上监控没修好的空档那东西就被人拿走了。所以还不知道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丢失的警服（一） “唉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周正通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但只能无奈地叹息，“行了，小李，你也累了两天了，就在警局继续调查，顺便休息休息吧。这儿的情况，我们回去再讨论。嗯当警察办案这么多年，这么头疼蹊跷的案子还是头一回见。” “哎，好的局长。”李华应下之后，周正通就挂断了电话。 刚才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华电话接通以后，就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来讲电话，所以现在周围就他一个人。 四下无人，李华又抽出一根烟，这是他接手杜海的案子以来，第二次抽烟。云雾缭绕中，他想起了与孙晴晴的对话。孙晴晴当时说，休息室附近的厕所貌似被人从里面反锁了，那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断——只要查看当晚至第二天七点在警局的女人，再看有谁丢了警服外套，是不是就可以窥见一斑？ 想到丢了警服，李华倒突然想起来，吴江这一下午都没穿外套，他倒是忘了问一句是小伙子热啊，还是怎么回事。不过吴江是个男的，进女厕所锁门的应该是个女的才对。 为了研究下到底如何反锁门，李华跑到了休息室旁边的男厕所，反正男女厕所的构造和设施是一样的。因为警局并非公共场所，人员不是很多，所以一边厕所只有两个坑位，每个坑位各自有门；男女厕所的各自入口，也有一个门，门锁呢，本身是不能锁住什么的，之所以能反锁，是因为后面又加了个插销。当时孙晴晴就是被阻拦在了女厕所的入口之外。 “当时为什么要在后面加个插销好让这个门可以从里面反锁呢？”李华对这一点设计很是不解：按道理来说，厕所外面入口的门只要关上了，就能很好的保护男女，怎么会还需要插销来锁呢？更何况坑位本身有门，一般外面的门都是不关的。 从厕所研究一会儿出来，李华就看到了休息室，他想到了孙晴晴，就敲了敲门，准备进去看看。 “进来吧。”里面的人给予了可以进入的指示以后，李华便推门而入。 进去以后，李华看到除孙晴晴以外，还有个女警，竟是许传芳。 “芳姐？你怎么在这啊？” “哟，华子。这不凡雨说要找人陪晴晴说话，之前陪着的荀丫头去吃饭了，我就带点盒饭来陪晴晴。警局里就属我跟实习的荀丫头最闲了。”李华听了便明白了什么意思，之前他让张凡雨看着孙晴晴，张凡雨肯定觉得一个男的在休息室盯着孙晴晴不好，就托实习的荀梅来看着了。名为陪着说话，实则就是监控。 “原来是这样。那芳姐你们聊着吧，我看到你们吃饭也饿了，这都六点多了。”李华跟许传芳寒暄了两句，又向孙晴晴点点头，正准备出去吃饭，发现孙晴晴只穿了个长袖衫，就说道：“晴晴，这都十一月了，你再小年轻，晚上天也凉，怎么白天还穿着外套，晚上倒脱了？赶紧穿上。” “李组长，我没事。芳姐来这没穿外套，我就先给她披着了。” “芳姐外套呢？”李华转头诧异地看向许传芳，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浮出水面了：“今天下午在监控室以及刚刚在走廊上，我都看到你穿着外套的啊。” “上午就不见了。我早上来打扫卫生，拖地觉得热，就把外套脱了。我记得我应该是挂在了我的椅背上，后来就没见着了。可能是我人老了，指不定随手放在哪了，自己还以为挂椅背上了呢。”许传芳看着李华，顿了一下又说道：“在监控室穿的一直是小吴的外套，这几个小年轻都不错，怕我冻着了，其实哪能啊，我里面都穿上毛衣了。” “那芳姐怎么一直没报丢失呢？”警服虽然不像枪支丢失管理那么严格，但是丢失警服也是需要向警局提供书面材料的，一个警服一个编号，这丢失了也不是件小事啊。 “我就在这警局里，也没出去过，不算丢失吧只是我不记得放在哪了而已。”许传芳觉得自己都没出过警局，24小时也没过，哪能算得上丢失？ 然而此时李华与孙晴晴却已经都煞白了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丢失的警服（二） 孙晴晴是看到杜海穿着警服逃跑的，现在听说许传芳早上就丢了警服，不禁也明白了过来。 “查编号！”孙晴晴反应过来以后，立马对李华说道：“李组长，查警服编号，应该能得到些新线索。”孙晴晴从杜海逃跑事件发生，就一直被怀疑，听到这个线索，她是比谁都激动。 “嗯，我待会儿就去安排。”李华转过头，向脸上有着些许疑惑的许传芳问道：“芳姐，你还记得你大概什么时候把警服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的吗？” “大概六点零几分吧我六点到警局上班的。” “时间也对得上。” “芳姐，你记得是把它挂在了监控室的椅背上了是吗？” “是啊，我记得是这样，后来警局乱套了”许传芳说到这里，自己也吓了一跳，“你们的意思是我的警服被杜海摸走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晴晴说杜海逃跑的时候，穿着个警服外套，她才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咝那我这警服还真丢了？”许传芳有些后怕起来，“哎哟，华子，这不得了了，他要穿着警服违法犯罪那就不得了了，你赶快去查。我也得赶紧去打个丢失报告给上面。” “诶等等，芳姐”李华想到了档案室的事情，“芳姐，你今天去过档案室没有？” “档案室？”许传芳不自觉地看向李华与孙晴晴，只见孙晴晴屏住了呼吸在等待着答案，“档案室怎么了？没去过啊。” “那别的地方呢？你今天早上还去了哪？” “怎么？警局除了我的警服还丢了别的东西？” “额差不多吧，我们在监控上” “监控？你们在监控上看到了什么？不是说监控坏了吗？” 李华被许传芳的抢白吓了一跳，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芳姐，你怎么这么激动？” “我我没有啊。我这不是着急嘛。警服丢了快一天了，我这才后知后觉，怕惹了大麻烦。”许传芳定了定神，又补充道：“华子啊，你赶紧去安排吧。哎呦，你这晚饭也没吃，可忙坏了。我先去打报告啊，哎呦，我这年底奖金估计也没了”许传芳自己一边嘀咕着一边就要往外溜，自己刚刚的失态，要给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李华看这情形，给了孙晴晴一个眼色。孙晴晴会意以后，就连忙拉住了许传芳：“诶，芳姐，别急着走啊。我这还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许传芳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过头：“啊？还有什么事情啊？” “今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你有到休息室这边来吗？比如旁边的厕所？” “啊你你说什么？我到这边厕所来干什么？监控室那边有厕所呢。”许传芳心里暗道：不妙，原来早上想推门进厕所的那个人是孙晴晴。 李华和孙晴晴看着许传芳飘乎不定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不过令二人感到不解的是，这个即将退休的女警，与逃犯杜海会有什么利益瓜葛呢？ “芳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没有对我们明说啊？”孙晴晴被怀疑到现在，现在好不容易有真相大白的端倪，她可不想就此错过。 “隐隐情？晴晴你说什么啊？芳姐怎么听不懂呢？晴晴啊你就别拉着我了，警服丢了一天了我才明白过来，我犯了大错误了，你看芳姐现在着急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就让我赶紧去打报告吧！”许传芳被拉着手脱不开身，有些急了。不过她也不笨，把自己因为心虚而话说不连贯，说成了是因为着急。 “可” “晴晴。芳姐说的对，你看你把芳姐给急的，赶紧让她先去打个报告吧。我知道你被怀疑是杜海同谋现在着急上火，但是芳姐也不是同——谋啊，你就别拉着她了。”李华觉得试探的效果达到了，就阻止了孙晴晴继续纠缠，因为他觉得许传芳是个即将退休的老人，并不懂监控c传声器这类玩意儿，所以很有可能，她并不是主谋，现在放她走，才好揪出剩下的。而且他刚刚故意把“同谋”两个字加重c拖长，许传芳听了是一个激灵。看来许传芳一定与这事有关，但到底什么关系，现在还不好确定。 “华子说得对。那什么你们先忙着，我打报告去了。”话还没说完，许传芳就已经拐出了休息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暗夜追踪（一） 孙晴晴看着许传芳消失在门口，还显得有些不甘心。 “李组长，你怎么阻止了我，你看看芳姐的反应，你不觉得相当可疑吗？” “晴晴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作‘打草惊蛇’？” “可你们当时审问我也不怕打草惊蛇！”孙晴晴没有想透李华想到的那点，心里觉得很不公平，赌气地坐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唉晴晴，你这盒饭还吃不？还剩这么多，不吃我吃了。” “吃吧吃吧！芳姐买了两份，我自己的已经快吃完了，那份是芳姐的，她肯定不会来吃了。” “这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晚上可怎么好意思跟踪啊！” “你晚上要跟踪？跟踪谁？跟踪芳姐啊？”孙晴晴忽然地有些兴奋起来，她还以为李华就对她一个人公事公办，遇到个警局老人就放任自流了呢。 “嗯你觉得芳姐懂传声器这些玩意儿吗？” “李组长，你这么说” 李华抬起正在吃饭的头，跟孙晴晴询问的目光对上，孙晴晴便知道了什么情况，也没有再说下去。 于是，休息室就剩下了李华专心扒饭的声音。从早上到现在，他可是才吃上正经的饭菜。 等李华吃完了，已经接近6:40了。“芳姐是七点下班，我现在就准备去了。” “嗯，好。” “对了。荀梅怎么吃个饭还没来啊？” “怎么？还怕我跑不成？”孙晴晴有些不高兴，这都快洗清冤屈了，怎么李华还惦记着找个人来看着她。 “现在局势不明朗，危险！你晚上把休息室这边窗户都锁好了，杜海从这儿出去的，他那脑回路，难说不会从这回来！”李华想吓唬一下这孙晴晴，到晚上了，怎么说也是两个人安全些。 “哼，他来正好，你看我这回不逮着他！”孙晴晴想着早上跑了一大圈还没追到杜海，就气得牙痒痒。 正说着，荀梅就来了。“咦？李组长也在这。芳姐呢？” “芳姐有点事先走了。” “哦，芳姐让我快七点来换她就行。” “嗯急事，来不及通知你。我现在也要去办事，今晚就辛苦你陪着晴晴了。” “应该的。” 出了休息室，李华径直走到了警局大门外的花坛边蹲着，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不一会儿，许传芳就出来了。夜晚的秋风，凉飕飕的，许传芳裹紧自己穿来上班的便衣外套，看了眼前方，就迈开了步子。 在县里公安局上班，大多数同志家离的都不远，年纪轻的懒得走路的就骑车来上班，年纪大的不会骑车的就步行上班。许传芳一把年纪了，家也不远，每天都是步行来回。许传芳刚往家的方向走出了十几米，李华就悄步跟了上去。 李华当警察这么多年，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需要跟踪自己的同事，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许传芳还在前面走着。刚转过一个巷口，李华在巷口外边就发现里面许传芳的脚步停了。随即，一个声音响起：“干妈，你说今天早上你都看到了？” 李华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声音压的很低，他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警局谁人的声音。 许传芳呵斥的声音也立即响起：“哎呦！你个臭小子！你想吓死我！你怎么堵在这？你有点常识没有？我们回家说。” “不行，我姐今天不轮班，在家呢。你家干爹也在家。”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里面的许传芳无可奈何地回头往后看了看，随即走动起来。李华听着脚步声由远变近，便知道许传芳是来看巷口有没有人，立马往后三四个大跨步，躲在一个电线杆的后面。直到他看见许传芳又进了小巷子，才悄悄地又移到了巷口边。 “你办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跟你干妈商量一声。我虽然不是你亲妈，但你好歹也认了我这个妈，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儿子吗？那杜海把我外套摸去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搞得我还以为是自己忘在哪里了。现在好了，我在你们李组长面前露了马脚了，你也跑不了了！” “啊？那，那干妈，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我真想抽死你个小畜生，你自己不干好事你还拖我下水。当初怎么跟你说的？来警局上班别给我惹事别给我惹事！你说，你好端端的跟那个杀人犯勾结什么？”许传芳压低的声音里全是怒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暗夜追踪（二） “干妈，我知道错了，您看，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撇清我们俩与杜海逃跑的关系么？” “我们俩？什么我们俩？事情是你一个人干的，我看到了没揭发你，算是给你的恩德了！” “对对。可是干妈，你也没揭发我，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再说了，我是您干儿子，你可不能看着才认了大半年的儿子去坐牢啊！您不是说还指望着我养老的嘛”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走杜海？我今天想了一天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个杀人犯啊，你放出去不是害人吗？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许传芳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起来，言语中也颇有觉得这干儿子烂泥扶不上墙的意味。 “我我他承诺给我许多钱来着。干妈你也知道，我家穷，父母早亡，所以没钱讲媳妇” “放屁！你这时候还编瞎话骗我。你最近不是谈了个小姑娘？而且，那个杀人犯就是没钱才抢的银行，他能给你屁的钱！你还骗我？”许传芳气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都这节骨眼儿上了，这小崽子还在这骗她。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许传芳为了弄清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也好斟酌该不该帮他，于是耐着性子诱劝道：“你跟干妈老实说，你说明白了，干妈才能替你想办法啊，是不？” 也许是这句话正中了对方的心窝，那人又开口说道：“好吧干妈，你知道我谈那姑娘是谁家的不？” 许传芳不明白这一问与他放走杜海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配合地说：“不知道啊，才听说你谈了。” “郑红霞的闺女。”那人小心翼翼地回答。 “郑红霞？哪个郑红霞？” 李华一听是郑红霞的闺女，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串上了，郑红霞不是今天x镇死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吗？就是那个被杜海折磨发疯的妇产科女医生。 “就是就是x镇医院的那个郑红霞” “就是疯了的那个？” “嗯” “那跟你放走杜海有什么关系？”许传芳已经快退休，已经不插手什么案件了，平时也就在警局打打杂，所以消息比较闭塞，她还不知道郑红霞已经死了。 “因为”那人正要道出放走杜海的真正原因，不料李华手机的闹钟铃声响了起来——今天本来轮到李华值夜班，李华定个闹钟是为了提醒自己上班的。可是这两天突然出了两个大案件，已经成天泡在警局了，闹钟已算可有可无。但是这闹钟却忘了关掉，而且手机就算是静音状态下，闹钟也会照常响起，因为一个是媒体音，一个是电话铃音，不是一回事。 闹钟铃声响起的瞬间，三个人都大惊失色。 李华暗骂一句，拔了枪就冲进了巷子：“都不许动！举起手来！”他想干脆抓了这二人算了，反正杜海是那人放走的没错，至于为什么放走，等抓到再说。 李华冲进小巷，却由于他刚刚从有些许工厂亮光照射的马路上，进到黑暗的巷子里，眼睛一时还不能适应，竟不能准确地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和方位。 相反，由于李华的铃声一直在响，对方却能准确地估算李华的位置。 恍惚间，李华只听到许传芳大喊一声：“不要用枪！”随后感到自己头上被什么东西击中，血汩汩地流了出来，然后，就倒了下去。 李华在昏过去之前，看到二人慌慌张张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他真后悔自己没带两个兄弟来。 他本来只是想悄悄地跟踪，知道许传芳后面的人是谁就行，等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再来个瓮中捉鳖，岂不美哉？没想到这闹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其实他当时也可以逃走，可是他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他怕他这一走，许传芳就活不过今晚了。 李华摸了摸自己头上像泉水一样奔涌的鲜血，趁着自己还未昏迷，拨打了孙晴晴的电话。 孙晴晴现在无事可做，也一直在想着李组长追踪的情况，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很快就接了起来。然而电话里，李华只含糊不清地说出了“许传芳”三个字，便昏了过去，任凭孙晴晴一遍遍地喊着“李组长”，也再没了回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他在睡觉 张凡雨闻讯赶到县医院的时候，李华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他头上缠着绷带，手上插着点滴，就差脸上没插上供氧的装置了。这么看起来，状况还不是太糟糕。 张凡雨想询问一下李华现在的情况，扭头看见旁边医生的吊牌上写着“张继忠医生”，便问道：“张医生，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已经脱离危险了。” “那他他是怎么受伤的？” “重物击中脑袋，失血过多昏迷。当然也有一小部分超负荷工作，体力不支的原因。幸亏送来的及时，不然就失血过多死亡了。喏，就是旁边这两个兄弟送来的。”张医生说着指着坐在对床的两个工人。 张凡雨赶紧过去感谢了几句，方才进门就顾着奔向李华了，对床坐着两个人他都没看见。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也是下班路过刚好看到，顺便。既然他的朋友已经来了，我们就不在这守着了，该回家了。” 张凡雨一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虽然觉得再耽误别人回家不太好，但还是说道：“二位好心人稍等一下，我还有几个简单的问题想了解一下，麻烦二位再等等好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说了句“好吧”，就又坐回了床上。 “请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他的？” “富竹机械厂旁边的小巷。”张凡雨估算了一下，大概是离警局20多分钟的路程。 “你们发现他的时候，是什么时间？那里还有别人吗？” “时间嘛，大约八点钟。我们七点半下班，洗洗手聊几句，再走到那，差不多有八点钟了。我们到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躺在那，乌黑的巷子里吓我们一跳呢！” “那你们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被石头砸的呗，旁边有块拳头大的带血的石头哩。” “好的，那我大概了解了。”张凡雨看了一眼手机，接近十二点了。他觉得问的也差不多了，然而想到明天还需细问，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是我们县公安局李华李组长，所以明天可能还需要你们去公安局，或者有人去你们的工厂，详细问你们一些情况，到时候麻烦再配合一下。” “行，刚才医生联系家属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是公安局的人了。警察办案嗯最近不太平啊。”说完二人便回家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周正通和专案组组长费长明来到病房的时候，李华还是没有醒。 这不禁使来探望的周正通吓了一跳：“小张？李华的情况这么严重？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有醒？” “不严重。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他的情况很稳定。” “那他怎么还在昏迷呢？” “他那是睡觉呢！”门口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是张医生来了。“他太累了吧，在睡觉呢。估计也快醒了，都睡了接近二十小时了。”说完，张医生检查了李华的各项数据，没有发现异常，就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他又回头说了句：“想喊也是可以喊醒的，没事了。就是最近不能下床工作，要静养几天。”然后这医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 张凡雨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叫醒李华，没想到李华一个翻身，扯到了手上扎着的针，疼得他立即就醒了。 一睁眼看到三个人在盯着自己，李华吓了一跳，这场面——什么时候局长和专案组组长这么专注地盯过自己 “局局长！费组长！你们也来了” “嗯，来看看你。你小子睡得可香呀？”近日来，各项这个小县城几十年从未发生过的事件频出，搞得周正通也是焦头烂额。他自己也是连续两日没睡过好觉了，神经一直处于紧绷当中。现在李华趁着负伤睡了一觉，突然醒了四目相对，多日紧张严肃的氛围一下子消失，周正通也调侃调侃他。 李华尴尬地笑了笑，看着房间自然光如此亮堂，便突然着急地问：“现在几点了？” “4号12点43分。”张凡雨掏出手机，捏亮屏幕给李华看。 “不得了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李华想起许传芳的安全问题，“芳姐，芳姐呢？” “许传芳今天没来上班。”周正通简明扼要地回答。 “没来上班！”李华听完激动地就要下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芳姐失踪 周正通连忙按住李华：“小李别激动。昨天晚上你出事后，晴晴就打电话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我了解情况以后，当即就下令派人去寻找你们，一来是为了救你，二来是为了把许传芳带回来。可惜的是你们两个都没有找到。不过还好两个半小时后医院打电话过来了，我们这才稍稍放心啊。” “那芳姐呢？” “一直没消息。也派人去她家了，连她老伴儿也不见了。已经全城搜索了，目前来看，没有出城的迹象。”周正通脸上全是严肃，全然没有了刚才开玩笑的神情。 李华心中一凝，猜测这许传芳要么是带着她老伴儿和犯事的干儿子潜逃了，要么就是夫妻俩双双被灭口了。想到这里，李华问道：“周局，我们警局除了芳姐，今天还有谁没去上班吗？” “还有你啊！”张凡雨抢答。 “”李华被噎住，“再除了我。” “没了，除了你俩，全部到勤。” “那完了！”看来他们不是全部潜逃，那估计就是被人灭口了。 “小李你别急，今天我跟费组长来，除了是探望你，另外一个目的呢，就是来接手这件事情的。昨天晚上是许传芳袭击的你吗？” “不是，芳姐不是放走杜海的人，真正放走杜海的人是她的干儿子。他放走杜海的时候被芳姐撞见了。”李华想到有个干儿子的人物存在，于是又问道：“芳姐在咱警局有个干儿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什么？干儿子？没听说啊！”周正通和张凡雨都感到十分诧异，这事可真的从来没听说过。 “李组长，会不会是她才认的，所以我们不知道啊？”张凡雨提出了一种可能。 “不会不会，认了大半年了。”李华回忆着昨晚的对话。“周局，芳姐也是老人了，平时跟我们小的关系不亲近，倒是跟您聊得来，您没听她说话谈起过吗？” “没有。我倒是记得她跟我抱怨过没儿子养老，就一个丫头还嫁得远。至于干儿子，还真没听她说起过。” “那不对啊，咱警局绝对有他一个干儿子，这我肯定没听错，一口一个‘干妈’的。” “李组长，你听到那个人说话啦？那你不应该知道是谁了吗？”张凡雨急忙说道。 “说话声音压那么小，都有点变声了，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李华无可奈何地回答。 “小李，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细节，能帮助确定是谁的。”费长明虽然比周正通年纪小，比李华也就虚长几岁，但是既然和周正通一个级别讨论问题了，就跟着喊了小李。 李华闻言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许传芳说过“让你来警局上班别给我惹事”，就问周正通：“周局长，我们警局去年是不是招了一批事业编制的人进来上班？” “嗯，对。当时遇到电脑c监控这些新事物，局里的人都不怎么会，新的苗子又没上来，就招了一批懂技术的人。招了四五个吧，都由局里老同志负责推荐街坊邻居家有技术的c知根知底的年轻人。” “可能就是这当中的人。芳姐昨晚话中的意思，那人也是她弄进来上班的。”李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嗯，有可能。不过，我记得芳姐举荐了两三个啊。都成了她干儿子？”周正通显然有些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那估计不会”李华思忖一会儿，灵光一现：“哦对了！那人家里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 周正通听了这么具体的限定，大为惊喜：“这个就应该没一样的了！我这就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调查。”说着，周正通就拿着手机到走廊上打电话去了。 费长明代替了周正通的发言位置，又问道：“小李，那昨天晚上就是那个人袭击的你？” “应该是的吧。他用砖头扔的我。” “你不是有枪的吗？” “当时刚进入小巷，眼睛分不清谁跟谁。不过本来拔枪也是为了威慑的，我也怕误伤了芳姐，芳姐当时也喊了句‘不要开枪’。” “嗯也没事，反正有你这一线索，相信很快那人就要被揪出来了。” “只是怕芳姐”张凡雨忧伤起来。 李华不愿继续这个悲伤话题，想到了在档案室张凡雨对待孙晴晴的态度，就嗔怪张凡雨：“哼，你臭小子，马上真相大白了，看你回去怎么面对你晴晴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郑红霞之死 张凡雨回想起当日自己耿直中带着傻气的态度，正尴尬呢，周正通已经打完了电话，回到了病房中来。 关于警局内应的事情，已经大致弄清楚了，李华就很想知道x镇上的一些情况。于是周正通进来以后，李华就向这两位问道：“周局长，费组长，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咱聊聊x镇杜海的情况呗。” 他这不提还好，一提就令周正通想到他们险些抓到杜海，却最终让他逃脱的扫兴事。 “唉！让他跑了个干净！”周正通摇着头显得非常的郁闷，但是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却没有接着解释下去。 李华对此很不解。反正今天他俩来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他就知道，肯定是杜海没抓着。但是李华看周局长这表情，好像比单单跑了个杜海还要晦气。奈何周正通没有再说下去，李华就求援似的看向了费长明。 正好费长明也郁闷呢，还在愁没地儿倾诉，于是说道：“本来我们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已经捕捉到杜海的踪迹了。而且呢，我们也锁定了搜捕范围。”费长明顿了一下，李华知道反转结局来了：“结果呢？搜索形成的包围圈已经缩到半径50米了，突然从包围圈里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出几拨骑摩托车的人。都戴着头盔，我们也不能确定哪个是杜海啊，所以也不好开枪。反正也没拦住几个，最后就这样看着他们活生生地跑了。杜海应该就在那中间跑了。”说到这里，费长明看了一眼一脸苦相的周正通，又接着说：“小李，你说气不气人？还有这种事！他杜海到底有多少帮手？他不是才来x镇的吗！” 周正通此时也忍不住了，接着费长明的话说道：“还有，我们初步调查发现，那个郑红霞也是杜海杀的。” “郑红霞是杜海杀的？” “目前调查结果是这样的。家门上和匕首上都提取到了杜海的完整指纹。总共捅了14刀，家里都成了血泊了。” “这么残忍啊？”李华连连摇头，可是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哪一刀是致命伤啊？” “第九刀。”费长明简明扼要地回答。 “第九刀才是致命伤？杜海杀人不都是快准狠的吗？他杀杜涛的时候，可是一刀下去，人的气儿就没了。” “他那时候拿的是菜刀嘛。”周正通提醒道。 “那前面8刀都捅在哪？” “都是想往致命的地方捅的，但是都没有成功。” “我怎么觉得杜海不是那么精细的人，还带个匕首去杀人？不像他那狂放不羁的性格啊。而且第九刀才是致命伤，前面也捅在致命部位周围，却8次都没有成功，这好像是杀人手法不熟练啊。总共14刀，第九刀后面还有5刀，该不是为了补刀的吧” “诶，你这么说，倒是和姚君说的有相同的意思。姚君去检查了尸体以后也说，这个人的作案虽然是有备而来，手法却并不熟练，更像是第一次杀人。”费长明想起法医姚君检查尸体过后对他说的话，突然觉得这案件的事实似乎并不是他们表面看到的那样。“那小李你的意思是，杀死郑红霞的，有可能另有其人？” “嗯。”李华有些郑重地点点头。他总觉得昨晚偷听警局内应与许传芳的对话，对方提到“郑红霞”这个名字，与郑红霞的死亡，绝不是偶然间的关系。 “你们两个都有这个倾向？”对于现场和凶器上都有杜海完整清晰的指纹，周正通还是不太能接受凶手另有其人的推测。 李华和费长明都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我相信姚君不会毫无根据就对我说那样的话，加上小李刚刚的推测，我现在更相信了。周局长，你不觉得在我们想要找到凶手作案证据的地方，都发现了杜海清晰的指纹，这有些太顺利了？一般来说，有些指纹应该是残缺的才对啊。” “完整清晰的指纹不好吗？非常完整的证据啊。而且杜海在被捕前包括被审讯时，都有放话说‘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完’，他说的不就是郑红霞吗？” “像送上门的凶手证据。”李华点出了关键。 费长明不无赞同地点头：“周局，我们应该慎重一些，不能为了结案而结案。” “这个我自是明白的。”周正通其实并不想凶手不是杜海，如果不是杜海，说明他这里的治安很有问题，他本能地抗拒这样的猜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发现许传芳 事情都聊的差不多了，李华被医生又检查了一遍以后，就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休养。 四个人坐在车上，由张凡雨开车，打算先把李华送回家。 正在路上，周正通的电话响了。“喂？什么事？”听这口气，明显就是局里办事的打来报告事情的。 各人的心里正想着各自的事情，只听周正通脱口而出一句：“死了？”随后脸上透露着惊讶c凝重且伤心的表情。 其他三人赶忙连呼吸都几乎屏了起来，静静地等待着周正通打完电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快挂电话的时候，周正通才说了句：“我马上到！小张，调头去城南煦风广场！”期间，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车子调头开往城南。 车子开在行人来往的街道上，却好似开在了夜晚的森林里般沉寂无声。 自从周正通挂了电话以后，其他三个人一时间谁也不敢先开口问他一句“怎么了”。因为他们隐隐约约感到，这是个非常不幸的消息。 然而终归会有人打破平静。还是费长明开口问了句：“是不是你们说的芳姐有消息了” 周正通艰难地点了点头。 “跟他丈夫一起，在城南一个没人用的地下车库里发现的。两个人都死了。” 李华和张凡雨都很难过。虽然许传芳不是与他们年纪相当的好哥们c好兄弟，但是大家都在警局上班，是共同奋斗过的好同事c好“战友”。 周正通说完以后，有些抑制不住情绪，他和许传芳年纪差得不多，平时也能聊得来，共同工作的时间也更久。“小李，你知道我更气的是什么吗？”李华郑重地点点头。然而周正通还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更气的是，这些事情居然是我们警局内部的人搞出来的！我们拼死拼活地在抓罪犯”周正通抬头看向李华，四目相对，二人眼中都已蓄有了泪水，周正通眼光扫到了李华头上缠着的绷带，更是情绪激动，“小李你还负了伤！然而有些人，却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人都敢勾结，连自己人也能坑害！我非枪毙了他不可！”说到这里，周正通激动地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费长明是并排与周正通坐在车子后排的，看到周正通情绪激动，想了好几个开头，最终说道：“周局长，你比我年长些，我们接下来还要共事一段时间，就不跟你那么生分了，我就喊你老周吧。你也别太伤心，不管内应还是真凶，我们最后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费长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就只好这么宽慰两句。当然这些也是他的真心话。 默默听着的张凡雨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城南煦风广场。 四人下车走到地下车库的入口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周围聚集了一些来看热闹c不明所以的居民。本来周正通考虑到李华昨天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想让他就留在车上等他们。但是这种情况下，李华哪能待得住。于是他们四人由一个警员领着往案发现场走去。 快到车库的尽头时，四人就远远看见地上黑乎乎的，空气中还隐隐有焦灼的气味。除了听过汇报的周正通，其他三人心中皆是一惊——难道还烧尸了？ 等走近时，耿直的张凡雨已经落下泪来。脑海中回忆起自己以前“芳姐，芳姐”的喊着；芳姐也经常帮大家的小忙，从不推辞；逢年过节，她还会带自家做的东西给同事们吃；芳姐也总说自己“老了，是个闲人了”，总觉得自己拖累人了 然而芳姐今天躺在这儿了，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旁边是她的丈夫，两个人都成了黑焦的尸体 李华的心中翻江倒海，他最恨自己，恨自己当时没能抓住那个内应，反倒自己负伤，才让那个人有了可以杀死芳姐的机会。他拼命地回忆，回忆那个声音到底是谁，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人绳之以法。 头上的神经，突突地跳着，疼痛渐渐严重，但回忆却毫无进展。 他们已经走到了尸体前，有警员开始对四人介绍情况：初步鉴定，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许传芳是被锐物刺中太阳穴死亡，她丈夫孙贵平目前死因不明，有待检查；死后两人被浇了汽油焚烧。但是因为事发地点——也就是这间车库长年没有人使用，所以没有人及时发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警局二流子 看到两具黑焦的尸体，四人中唯一情绪还算稳定的就属费长明了。 “老周，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吧你们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周正通c李华c张凡雨三个人都没有回答费长明的建议。 三个人沉默了很久，周正通最终还是拉着两位同事准备出去了。转身前，他红着双眼对费长明说：“费组长，这里暂时就麻烦你了！我带两个孩子出去透个气。” 其实剩下来的事情也不是很多，现场勘察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费长明只是打了几个电话，让局里的人做好准备，然后调车来把尸体运回去，好让姚君进一步检查。 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费长明走出车库，发现周正通他们三个人都蹲在马路牙子上一根根地抽烟。 真的是心情太过沉痛吧，就像周正通在车上说的那样，内部人搞出来的事情，更令人心寒。 直到费长明走到三人跟前，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望向他。 “我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咱先回去吧。先把小李送回家去。怎么样，老周？” 周正通点点头，李华和张凡雨都没有说话。 在车上，周正通在寂寂无声的空间里突然开口说道：“对了，刚刚我接了个电话，说符合小李那天晚上听到对话情况的人，咱局里只有一个。” 三个人立马警觉起来，李华和张凡雨虽然知道周正通刚刚接电话的，但是却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现在这句话是什么信号？是内应即将水落石出，甚至，杀害芳姐夫妇的凶手也会现形的信号啊！ “他就是——吴江。” 吴江？三个皆是一惊。 “吴江是不是你们局里负责监控数据恢复的那个小伙子？”费长明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人。 “真的是江哥？”张凡雨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这些都是他熟悉的人，谁会想到一夜之间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事情！ “已经控制了，我们回去审审他就知道真相了。”周正通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冲击他的了，真正的内应是谁他都能接受。“诶？对了，小李，你那天晚上听到的声音，是吴江不？” 李华头疼欲裂 “像是他。他正好是去年招进来的事业编的技术员吧？” “是的，也正好是许传芳举荐的人之一。” “那应该就是他了吧唉没想到，也搞不懂！” “小李，反正这案子也是你在负责，回头我让人把审讯记录电子档发你一份，你看看。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用来上班了。”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了李华家门口。 “行！周局长。当这么多年警察，今天还是头一次被警车送回家，哈哈”李华下车时硬开了个玩笑，强笑了几声，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车子调头开往警局，快到的时候，周正通对费长明说：“费组长，让您来这儿看笑话了” “诶？老周，话怎么能这么说，谁也不想出这档子事的！” 进到警局以后，就有负责控制吴江的其中一个人来报告情况。 此人也是之前杜海失踪那天去外面寻找李华的办事员，名叫“刘业”。他性格有点皮，做事还有点痞痞的气质，同事们开玩笑说他有时候根本不像个警员，倒像个街头小痞子，恰好他姓刘，还有人就此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警局二流子”。他在局里没有专门的事情，也是去年招进来事业编的人之一。他因为没有特别突出的技术，所以没有专门的职位，但是各种东西都会些皮毛，所以岗位流动性相较于其他人来说，有点大。简单来说，就是哪里缺人办事，就去哪里帮忙。 虽然现在局里已经培养了新的正式的技术性人才，但是对于去年临时救急招进来的社会人的去留问题，却没有提上日程。这也是单位内部没有合理制度安排留下的一个弊端。 “他交代了什么没有？” “没有。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 “哼，与小李提供的各个情况都符合了，还说自己清白的！走，我们去会会他！”周正通带头走向临时关押室，一边走还一边说着：“也是小李负伤了，不然两个人对质，比我们来问要好得多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真的是他？ “不是我！不是我”还没进门，就听见吴江申辩的声音从临时关押室里传出。 周正通几乎是黑着脸进门的。 张凡雨进了警局大门就直奔休息室而去，给孙晴晴道歉去了。 所以此刻推门而入，映入吴江通红的双眼的只有周正通c费长明和刘业。 “周局长，周局长！不是我啊！我不是什么内应。更不是杀害芳姐的凶手啊！” 周正通正想痛骂吴江狼心狗肺，却被费长明悄悄地拉住了。 费长明小声提醒说：“老周，你冷静点，还没确切的证据，切莫意气用事。” 周正通明白，于是忍住想发火的冲动。拉开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吴江的对面。 “小吴，你现在也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控制起来了，所以我也不跟你在这兜圈子，我们直接来搞真相。” “周局长，我是清白的，我不怕调查！” “嗯好好！”周正通对这个回答还是满意的，不管真正的内应是不是他，愿意配合总比不愿意要好。 结束讯问记录一些开始的必要程序和问话以后，周正通直接切入了正题。 “吴江，你家里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在化工厂上班对不对？” “对。” “你跟许传芳什么关系？” “就就同事关系啊！还能有什么关系？” “你再想想？” “再不还有就是她是我工作的举荐人。当时局里在广泛招人，我那时候学了点技术回来，但在这小县城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工作。后来听说这事，我觉得非常符合我，我就拎了点东西去芳姐家拜访，想让她举荐我进来。但是芳姐什么东西都没收啊！她寻问了我的技术情况以后，还说什么‘局里正缺你这样的人才！’，当时我是高兴坏了。毕竟工作有着落了，也不用苦我姐一个人了。”吴江回忆起大半年之前入职的事情，脸上紧张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还有呢？你们平时还有什么往来？” “没什么了呀哦，逢年过节去拜访算不算？她是我的举荐人啊。虽然她一直说是我自己凭能力进来的，但是没她举荐我确实也进不来不是吗？而且进警局当警察，我姐也觉得光荣呢！逢年过节当然要去拜访她。而且，就算是因为同事关系，我们也可以互相走动的啊。” “那你有没有因为感激她，或者许传芳欣赏你小伙子的才华，你认她做干妈，她认你做干儿子？” “这这倒没有。我都没有过这想法。” “你不是父母双亡？她正好也没有养老的儿子。” “是这么个情况，但是我们没提过这事儿。我姐以后是要嫁人的，虽然她说不想嫁吧，拖到现在，但是我知道是为了我。这以后嫁人，也不知道是远是近。我呢，是这么打算的：等今年再过了，如果明年还不转为正式编制呢，我就辞职去外面公司干。警局工资说实话不是太高，糊口没问题，但是想活得更好就不行了。我没有爸妈，结婚房子什么的不能再靠我姐了。她现在快三十了，我是真的心疼。” “嗯，听起来合情合理。那你昨天晚上，也就是3号晚上，是什么时候下班的？” “七点下班。这不都是局里规定的下班时间” 周正通一时语塞。还确实是他因为最近出了这些案子，把所有人员的正常下班时间临时调为七点的。 “那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下班之后大概7:40到家的吧。没太注意具体时间。” “有谁可以证明？” “我姐啊！我姐天天5:30就下班了。” “回家之后你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这几天累死了，回家吃完饭洗洗就睡了。” “昨天晚上10点到12点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吴江心想我刚刚不是说了回家吃完洗洗就睡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但是还是老实回答：“在睡觉。” “在睡觉？什么人可以证明？你姐姐吗？” “”吴江这下是没话说了，自己睡觉谁能证明啊？姐姐又不跟他一起睡！“我我自己单独一个房间。但是我姐应该能证明我没出家里大门。” “应该？你姐姐也睡着了，其实不能给你证明你在这个时间段一定在家睡觉是不？” “是。”吴江怎么觉得这问话有先入为主的倾向在里面，“但是我真的没有出门！我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案件新进展（一） “嗯，那你知道孙贵平是谁吗？” “知道。孙贵平是芳姐的老伴。” “怎么认识的？你平时怎么称呼他？” “就是去芳姐家拜访认识的，一回生二回熟。”吴江回忆了一下，“我平时叫他孙叔。芳姐喊她老孙，我就喊孙叔了。其实我在芳姐家也不叫她芳姐，芳姐是跟着警局的人喊的。在她家这么一喊显得他俩辈分不对。我在她家叫她芳婶。” 警局前几年新招进来一批警校毕业的小年轻，明明和许传芳差着一个辈分，却偏偏说喊阿姨显老了，说许传芳明明还很年轻。正好许传芳的口头禅就是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大家也是为了帮助她缓解这种自责的心情，就都跟着“芳姐芳姐”地喊起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附在周正通耳边报告说杜海失踪的案子c郑红霞遇害和许传芳夫妇遇害的案子都有新的证据进展了。 “吴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周局长！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放走杜海c杀害芳姐啊！” “行，先这样吧，等你想起来有什么要补充的时候再找我们。” 周正通给费长明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准备出去。临走前，周正通对旁边的一个记录员说：“你把这些讯问记录打一份电子版发给李组长。” “是！” “费组长，刚刚来人是说这三个案件有新线索了，我们去会议室听听他们报告吧。” “嗯。诶，对了老周，我都叫你老周了，你还叫我费组长啊？” “哦，哈哈，好，那我叫你什么？老费？” “我看行！亲切！反正我也不年轻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通过走廊来到了会议室。里面要做汇报的各个警员已经就位，就等着这两位头儿的到来。 最近一直是费长明跟着周正通到处“跑”，一些证据性c事实性的事情就一直交给专案组的副组长廖正伟在整理。所以现在由他向两位“领导”汇报情况。 “首先，我来说说杜海逃跑案的跟进情况。在3日冲出包围圈的几组摩托车中，我们拦下了两辆，总共三个人。经调查，这三人均不认识什么叫杜海的人，只是受雇于一位叫杨秀英的女性。她承诺，给予他们每人一百元的酬劳。但是如果被拦下，就只能得到五十元。所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那天可是拼了命地往外冲。” 调查杜海逃跑，他们专案组的人倒是都跟去了，所以都见过现场那摩托车疯狂冲出的场面。 “杨秀英是谁？” “是杜海银行杀人案当天那个叫‘杨玲’的女孩的母亲。” “人呢？” “目前下落不明，正在追查。” “她和杜海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 “不知道。她没有对受雇的人说原因。甚至那些被雇的人一开始并不知道围着他们的会是警察，以为只是简单的追债或者是民间小纠纷。” “其他的人追查到了吗？” “还没有。杨秀英做得挺缜密的。每个人都是她单独寻找的，互相不认识。或者有稍微知道点名字的，就是那种只知道大概一个音不知道字怎么写的，却还被分在了不同的摩托车上。” “这么缜密？早有预谋啊！” “应该是早有预谋。”廖正伟见二位没有再寻问的意思了，就接着说道：“杜海逃跑案大致就是这样。下面我再说郑红霞遇害案。陆一丰和张开在姚君‘凶手不一定就是杜海’的思想指导下，在案发现场附近确实又找到了疑似他人作案的证据。”廖正伟说着，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有一副带血的白手套。“这带血的手套，是在郑红霞家门外40米左右的路边发现的。经鉴定，上面的血就是郑红霞的血。如果凶手真的是杜海，而且我们也在现场提取了大量杜海的指纹，包括凶器的手柄上，那这副带血的白手套就多余了。所以合理的推测是——真凶是戴着手套杀的人，杀完以后，再把杜海的指纹粘到案发现场，包括凶器上的。这也解释了我们提取到的指纹都很完整，没有残碎的疑惑。” “凶手真的另有其人？”周正通现在不得不考虑这种情况了。 “毕竟杜海自己演这一出的可能性不大，他银行已经杀了人，多杀一个，还用这么演戏？不过，郑红霞家里的菜刀上，也提取到了杜海的指纹，还有厨房有他的脚印，有残缺有完整，很真实。所以也不排除，杜海真的去过案发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案件新进展（二） “最后，我来说说许传芳夫妇遇害案的情况。” 廖正伟又拿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石头，上面血迹斑斑。 “这是昨天晚上袭击李华李组长的那块石头。让大家失望的是，没有提取到指纹等有效信息。” 众人一听，确实很失望，这是确定真正内应的直接证据啊。 “许传芳夫妇死亡的地点——城南煦风广场的车库，距警局两公里多，开车约摸要10分钟。目前因为煦风广场施工尚未全面结束，车库没有对外开放使用，但是周围也没有设置路障拦截。发现尸体的是一位在广场施工的工人。据他描述，他早上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他是走到附近闻到空气中有些烧焦的味道，最后寻找发现的。据现场勘察，车库为第一案发现场。二人死前，没有打斗痕迹。怀疑是熟人在两个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发攻击。另外，许传芳夫妇的死亡鉴定报告也出来了。我觉得这部分由姚君来给我们报告会比较合适。” 廖正伟递给姚君一个“你可以开始了”的眼神，姚君就站起来了，走到廖正伟刚刚报告的地方，开始报告情况。 “许传芳夫妇二人均死于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二人死亡原因很简单，无异议。许传芳，是被一根锐物刺中太阳穴死亡的。呐，就是这个。”姚君也举起一个密封袋，里面有根带血的小铁棒，“这根铁棒前尖后钝，长度为92厘米。我也不清楚它本来是干什么用的。尖的一端插入了许传芳的太阳穴，她几乎是立时死亡。” “等等，杜海逃跑是不是也是用什么锐物撬开了锁，而且在打斗中划伤了小王？”周正通立即反应过来。 “是的，周局长。”之前跟着李华办案的一名组员回答。 “二者能进行对比吗？”周正通问向姚君。 “可能没有办法。杜海划伤小王的那件东西没有留下来，而且小王的伤口已经处理缝合了，仅凭我手上这个，没法儿做对比。” “好吧，你继续。” “嗯。许传芳的丈夫——孙贵平，是心脏病突发死亡。除了二人之后被焚烧，身上再无其他伤口。至于凶手在杀完人以后放火焚尸，可能是想毁灭他可能留下的可以确认他身份的证据。所以我们也没有在尸体上拿到什么有关凶手的其他线索。” 姚君发言结束，直到回到座位上坐下，会议室里都一片安静。这所谓的关于案件的新进展，不是进一步确认凶手是谁，从某方面来说，反而是将问题更加复杂化了。 “好，各位听了以后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周正通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便来了句总结性发言。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今天会议讨论的内容给李组长发一份，毕竟他是一直调查案件的人，可能这些对他会有些启发。”费长明的助手夏明义一直在做会议记录，这时候见没人说话，便提了这个建议。 “我觉得行。老费你觉得呢？” “那就这么办。明义，那你待会儿写个会议纪要，给李组长发过去。”费长明直接指示了夏明义。 “好的。” “可怜李组长负伤了还是不能好好休息”费长明有些惋惜的向周正通说道。 “唉那也没办法，现在时间紧c任务重，只有他最开始就在负责这案子，从头到尾比我们清楚c有想法，现在想清闲也是不可能的了。”周正通站起来，“行了。大家要是没有什么新的想法，这次会议就到此结束。该跟进的继续跟进。尤其是那个叫杨秀英的女人，朱阳，你一定要给我抓到！” “是！局长！”刑事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朱阳突然被点了名，立即立正应道。 最近这小县城发生的事情又重大c又蹊跷，让他也觉得压力山大啊。 今天几件事情一折腾，已经天黑了。大家出了会议室，要加班的去热饭去了，不加班的准备回家去了。 唯有一条走廊的尽头，刘业还在跟被周正通指示整理审讯记录的那位警员打着商量：“兄弟，你整理好了的那个给我看下呗上次杜海的审讯记录就是我整理的，孙副组长批评我做得不太规范。你给我看看你的，我借鉴借鉴c学习学习呗。” “不行。规范不是有模版吗？你自己去借鉴学习呗。我的已经发给李组长了。哎呦我说你就别拦着我了，我快下班了，我得回家吃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真假难辨 这边警局走廊上的两人还在打着商量；那边李华手机上已经收到了邮件新消息的提醒。 李华打开邮件，看到是警局发来的审问吴江的记录，便仔细阅读起来。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所交代的一些情况，也符合那晚他听到的内容。 关上手机，他闭上眼睛，脑海浮现出了芳姐横尸于地下车库的惨状，头又开始有些抽痛。 他想抽支烟，最终却没有行动。 说是回来休养，也最多只是身体上休息而已。这案子还没结束，他的心，怎么会静下来休养。而心不能放下，身体又怎么能好好的休养呢！ 随着对芳姐的追忆，那天晚上他跟踪芳姐的情形，也渐渐地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他记得，那晚的芳姐反侦察意识还是很强的，在他们开始对话之前，她还特地走到了巷子口来看看有没有人在跟踪监听。 如果如果当时他没有做得那么好，没有躲藏得那么隐蔽；而是让芳姐在与吴江开始谈话前就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么，虽然说现在他很有可能还是不知道内应到底是谁，但是至少芳姐不会死，更不会殃及他无辜的丈夫。 吴江杀害许传芳，不仅仅是防止许传芳的出卖，更是想让事情变得死无对证。许传芳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而李华除了原本可以拥有的许传芳这个证人以外，也没有其他可以定罪的证据。 只是他不懂为何还要牵连上毫不知情的孙贵平。 如果如果当时吴江的姐姐轮夜班，那么吴江与芳姐就能回到吴江的家里去谈事情。或许因为这样的一个变数，芳姐和她的丈夫最终也能免于一死。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等等！ 李华想到了什么，急忙又打开手机找到那份审讯记录。 吴江在审讯记录里面交代自己姐姐的一些情况时说的是：“我姐天天5:30就下班了。” 好像单凭这句话理解，他的意思是，他姐姐从来就没有轮夜班的情况。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语言口头表达的说法不同。也许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他姐姐不上夜班的情况下，是五点半下班。但是跟踪的那晚的表达是没有歧义的——内应的姐姐肯定有上夜班的时候。 李华还是打电话去了警局：“喂？张凡雨？” “哎，李组长，我是张凡雨。” “你帮我调查一下吴姐的情况。尤其是她的工作情况。” “好的，李组长。” “尽快给我消息。”说完李华就挂了电话。 还没等到他再仔细斟酌斟酌这两句话的含义，手机邮箱又收到一条新消息的提醒，是周正通他们开的报告会议的会议纪要来了。 他又点开去看。 刚看到第一个案件的时候，李华就惊呆了。他不是被杜海逃跑的阵容惊呆，而是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杨秀英。 他记得当初调查监控录像的时候，就见过这女人，他还让吴江帮忙调查过是谁。那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曾诧异于杨玲跟随其母亲落姓。 他后来让吴江继续去调查她在杜海逃跑的当天为何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警局外，然而忙到现在也没来得及问一句，现在吴江倒涉嫌犯罪被控制了。 还是说他们两个人早就勾结在了一起？先是放了杜海，接着通风报信给x镇的杜海再一次冲出包围，最后又事情败露杀了许传芳及其丈夫？ 本来他想打电话给张凡雨再调查杨秀英的详细信息的。结果手指继续下滑屏幕，看到了杨秀英失踪的消息。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过了，估计这人目前也成了谜。 接着往下看，就是郑红霞遇害案的会议纪要。 “什么？”李华看到纪要中提到带血的白色手套时，脱口而出这两个字。虽然他当时在医院就预感杀死郑红霞的凶手另有其人，但是他可没准备接受这个事实啊。 这时头已经很痛了，可是李华还是坚持看完了所有的会议纪要。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李华走到床边倒了下去，他好累。 案件调查到现在，证据不足c事实走向扑朔迷离，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 “喂？李组长。那个吴姐的信息我调查出来了，现在就给你发过去吗？” “嗯，发到我邮箱。” “好的。”说完正事李华正准备挂电话。张凡雨突然又说道：“哦对了，李组长！刚刚我遇到个有点奇怪的事情。就是咱警局刘业，他跑来问我你看了吴江的审讯记录以后有没有什么指示，说是要帮忙。我就随口说了句要调查吴姐的信息，事也不多不用他帮忙了。他哦了一声，但是却是神色张皇地跑走了。我就觉得这个有点奇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杨玲打电话来 “他跑什么？又不关他的事！”李华觉得刘业这人真不稳重，又不是调查他，他慌张个什么劲儿。 可是话刚说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真的事不关己，又怎么会慌乱？有问题，一定是有问题！ “凡雨，查查这个刘业！” “啊？查他？查他什么？” “”李华一时也想不到到底要调查他什么，最近这么多案子，总不能把这些案子涉及的方面都调查他一遍吧！ 这么想着，李华突然做了一个令张凡雨吃惊的决定：“调查最近这几起案子所有要调查的线索，重点看看在案发时，刘业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李李组长你这是怀疑刘业？” “你先秘密调查，结果暂时只向我一个人汇报，不能给其他任何人知道。局长那边，以后我会解释的。” “是！李组长。” 挂掉了电话以后，李华又倒在床上推敲着自己刚刚的想法。 杜海逃跑当天，是刘业跑到外面的停车场来找他，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他那天显得格外的害怕。 他原本以为他是因为杜海逃跑了害怕被问责。可是现在回想，他当时的害怕，其程度之强烈，甚至超过了看管杜海失职的小王；直接负责杜海银行杀人案的李华；超过了一定要被问责的周正通。 就算再处罚，再问责，也不会处罚到他一个小小办事员的身上，而且还是个根本与杜海逃跑无关的办事员。然而他居然那么害怕。 还有，在这个警局，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各司其职，上班期间也不许串岗。唯有许传芳与他，却是警局的两个例外。 许传芳是因为她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同志，平时没有主要职务，而且因为她是个女同志，平时承担了警局的卫生打扫工作，所以可以在警局内到处走动。至于他，之前也有介绍，他是因为没有专门技术，成了各个部门“临时c共同”的办事员。所以在警局内四处流动，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事他都去问一句“进展如何”，也没有人会怀疑。 然而正是因为他这种便利的条件，他可以迅速了解警局内外发生的各种事情。如此想来，他要是真的想做点什么，其犯罪条件实在是比其他人要好太多。 李华越细回想，越觉得这猜测有其合理的成份。不过，这一切，还是要证据来证明。他是警察，不能靠自己的猜测来定人的罪。 就在他还在忍着疼痛回忆着各种细节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李华赶忙接了电话，他甚至急切到都没有看来电显示是谁就接了电话，他以为一定会是张凡雨。 “喂？是李警察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有些稚嫩的女孩子的声音。 “嗯我是。”李华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你是哪位？” “我我叫杨玲。” 李华瞬间从床上弹起，这个名字，他在审问杜海的时候，可是特地调查过的，那是绝对的有印象。而且，杨秀英——她的妈妈，涉嫌协助杜海逃跑，至今失踪。 “你有什么事吗？” “刚刚刚刚有个人来我家问我妈妈去哪了。但是他知道我妈妈已经好几天没在家以后就走了。临走前还嘱咐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他来过。本来我没有觉得什么，但是他说了最后的嘱咐以后，我就觉得这个人来，不是街坊邻居的随口问问，肯定是有什么事！你们最近有警察来问我妈妈的情况，还说我妈妈帮助那个杀人犯跑了。邻居们还说郑红霞也是我和我妈害死的。不过，这些肯定都不是我妈妈做的！我妈妈是被陷害的！肯定是刚刚那个人，是他！是他干了这些事情。我妈妈不是逃跑了，她可能也被坏人抓了，她有危险”杨玲开始还是平静地叙述着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后面越说越激动，竟已经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小姑娘，你别激动。我们民警肯定是口误，现在还没有证据说你妈妈是帮助杜海逃跑的人，最多只是她有这个嫌疑而已。而且，我们也一直在寻找你妈妈，肯定能找到的，你别着急。” 面对情绪如此激动的小姑娘，李华只能耐心地安慰。 “你先冷静下来，你告诉警察叔叔，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什么性别？大概什么年龄？” 听到李华问这么关键的信息，那杨玲倒也慢慢放平了急促的呼吸，想了想回答道：“他是个男的，大概十几岁，二十岁应该都不到。头发比较长，还染了黄发！眼睛是单眼皮，嘴巴也比较大。穿的很普通的衬衫，是灰色的。裤子就是普通的蓝色牛仔裤。其他的我没注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自杀？ “你还有什么觉得可疑的吗？或者你再仔细想想，他有什么习惯性动作吗？” “没有了但是你一定要把我妈妈救出来！” “嗯，好，我一定会找到你妈妈的。”李华想，不管是出于要给她一个交代，还是为了查清楚案情，他都一定要找到杨秀英。“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又是在哪给我打电话的？” “你们贴的悬赏缉拿上有你的联系电话。我自己上学的时候偷偷记下来的。我在房间里给你打电话，没人看到我。” “哦，那就好，你不要暴露出与我联系过。另外，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即到邻居家求救，或者打电话给我。”想他芳姐不就是这样被灭口的吗？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哪个案子的凶手，关键时候，杨玲还可以成为指证他的一个证人。 “嗯，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以后，李华在想，那个人为什么要去问问杨玲妈妈的情况？难道说他就是那天参与放走杜海的人之一？怕警方找到杨秀英把他供出来？ 正在思绪万千的时候，急促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李华没有过于着急，看了一眼手机，原来是张凡雨打过来了。 “喂？” “喂？李组长，刚刚我打电话，你一直在通话中啊。” “嗯，接了个电话。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李组长！你别说，刘业好像还真有点问题！杜海逃跑当天，刘业分别去过警报室c监控室。杜海的审讯记录也是由他整理成电子档的，所以杜海说过什么话，有什么倾向，他也很了解。在审讯记录出来以后，他还请假外出一次，那晚当他值全夜班。还有，李组长，重头戏来了，他的家庭状况与江哥的极其相似。” “什么意思？” “他的父母没有双亡，但是他却是从异地搬过来的，父母仍在原籍。他目前住在自己表叔家，也就是她妈妈的兄弟家。这阵子，他的表婶因为生病，在县里住院，表叔一直在医院照顾，所以表叔表婶已经连续几日不在家了。家里有个表姐，是表叔表婶的二女儿，与他一起在家。他与她家一家人关系不是很和睦，经常吵架。” “那从表象上看来，他与吴江的情况还真是极其相似。” “对啊，所以我就说是这样。” “对了，他表姐的情况呢？你有没有调查？” “有啊！他表姐马婷婷，在镇上的造纸厂上班，平时三班倒。” “对上了！有上夜班的情况！” “另外，李组长，我还查了下，他也是当初芳姐举荐进来的人之一。他家与芳姐家还很近，在一个巷子里” “什么？还有这种情况？” “各个案子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呢？有没有？” “有。” “什么？” “都有！除了杜海逃跑那天的监控坏了，无法给他证明以外，其他案子发生时，他都有不在场证明。” “还是再调查一下，看看杜海逃跑前那晚，他请假出去干嘛了。” “是，李组长。” 李华挂了电话，左想右想，越想越觉得在家里待不下去，于是套了件外套，就骑电瓶车去警局了。 刚到警局，就看到朱阳又带着几个人往外急匆匆地赶。 “怎么了？” “x镇又出了条人命了！” “什么？” “听说是煤气中毒。关于x镇的事情，局长都高度重视。我这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你去吧。” 等到晚间的时候，x镇上的情况就出来了。 朱阳正站在小会议厅给大家报告情况。周正通本来看到李华自己跑到警局来，想找人开车再把他送回去的。无奈李华坚持要留，所以现在也坐在会议室，听朱阳的报道。 现在提到x镇，警局每个人神经都会立刻紧张起来，不管那新发生了什么，都有可能与旧案有联系。 “死者叫韩雨，男，15岁。生前就读于x镇中学初三。但是成绩不好，经常旷课。老家是x镇下一个村子的，离上学地方太远，家里就给他在学校那条街租了个房子。但是因为家里忙走不开，没有人在这里陪读。死者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出租房内，是煤气中毒死亡。家里门窗都是从内锁死，初步判断，应该是自杀。” 说完，朱阳放出了一张死者的照片。 李华看到照片一惊，这黄头发c灰衬衫c牛仔裤，不正像杨玲给他描述的去她家寻问的男孩子？ “局长！我有情况要报告！”李华坐不住了，这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厕所的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把这个死者的照片给一个人看看。” “给谁看？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给杨玲看。” “杨玲”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会议室里的绝大部分人不用解释都知道她是谁。他们都是从第一个案子跟进过来的，虽然有的人没有直接负责这个案子，但是知道还是知道的。 “杨玲？好。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周正通听到“杨玲”这个名字也是高度紧张。他是看过李华和孙晴晴提交给他的报告的，报告中有提到杨玲与杜海的关系。况且那个“逃跑”的杨秀英，不也正是杨玲的妈妈。 于是李华又把在家休养时接到的杨玲的电话内容，原原本本的向大家述说了一遍。 众人听过皆是一骇。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这个死者——韩雨的话既然这个孩子已经知道杨秀英还没有被我们找到，就算他真的是某个案件的涉案人，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自杀啊！”听过李华的叙述，司法警察胡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疑惑，也正是大家的疑惑。 “所以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不像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李华附议。 “那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要提供？”周正通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要发言的样子。“没有的话，就赶紧散了去工作吧！坐这里肯定是坐不出结果的。” 周正通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原本杜海杀人案虽然是一个大的命案，但是杜海是当众杀的人，又是当场被擒获，人证物证俱在，剩下来就是完成一些程序然后提起公诉判刑的问题。结果关了不到两天，人就逃跑了！这人跑了还不算，还又牵扯出这么一大堆命案来。这简直就是想折磨掉他的老命啊！ 众人随即出了会议室，各自去各自的岗位上工作了。李华则在向朱阳要死者的照片。朱阳也不敢怠慢他，当即就去了打印机那里复印了一张照片，交给了李华。 拿了照片的李华在想，如何才能在保证杨玲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去见到她，让她确认一下这照片里的人到底是不是去她家问她话的那个人呢？ 正在这时，张凡雨听说李华回到了警局，就急匆匆地跑到了会议室来找他。 “李组长李组长！”还在门口，张凡雨就火急火燎地喊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急？” “我查到了。我查到”张凡雨本来声音还是挺大的，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回头张望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人以后，才又换了个只能由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查到那晚刘业值班期间私自外出是去干嘛了！” “哦？去干嘛？” “去了五金店。” “五金店？他去五金店干什么？” “买插销！” “插销？！”李华忽然想到男厕所门后的那个插销。会不会那个插销就是刘业去买的，然后再装上的；而并非是他原来认为的那样，在建造之初就装在上面的？李华就说那个插销怎么看起来还崭新的，一般用了很长时间不该是那种颜色才对。 “而且，李组长，他先后去了两次。第一次是杜海逃跑前那晚逃班去买的。第二次是杜海逃跑c晴晴姐被控制以后去的。两次都是只买了一个插销，老板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所以就记住了他。” “分两次去干什么？为什么不一次性买两个呢？或者一次性多买几个啊。”李华不解。 “可能是没钱吧。刘业虽然是人在警局上班，但是他下了班可一点不像个人民警察。”张凡雨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刘业有点混世。 他下了班以后，经常与一帮狐朋狗友抽烟喝酒吃宵夜。但是他也没犯什么违反公序良俗的事情，人家也就下了班吃吃喝喝玩玩而已，警局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处分人家吧，所以就一直随他去。 “分两次分两次买的”李华念叨着。突然，他从座椅上站起来，说道：“凡雨，去喊你晴晴姐过来，我想到一些事情！” 李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着实是吓了张凡雨一跳。“啊？好，好。”张凡雨不知道李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以至于如此激动，但是他只是个办事的，所以马不停蹄地就去寻找孙晴晴去了。 过了一会儿，孙晴晴和张凡雨都来到了会议室，李华正在会议室来回踱步。 “李组长，听凡雨说，你找我？” “嗯？”李华听到孙晴晴的声音回过头，“对，我找你有事。” 李华说着，拉开一个座椅，示意孙晴晴坐下谈。孙晴晴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就坐下了，然后静等李华开口。 “晴晴，我现在有个怀疑，关于那天早上你上厕所，但是门打不开的问题。所以我想进女厕所查看一下。我跟凡雨两个男人，不好直接进，你先帮我探个路，没人的话，再喊我进去。另外，我有一些事情还要向你求证。所以，如果你现在没事的话，我们就一起去休息室旁边的厕所看看，你觉得行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果然如此 孙晴晴哪有说不行的道理，这不是配合办案的一种吗？属于公民义务啊。 三人来到了休息室旁边的厕所门口。孙晴晴先进去挨个坑位看了一圈，确定都没有人以后，就对外面喊道：“李组长，没有人，你进来吧。” “来了。”李华答应了一声，转头又对张凡雨说道：“你在门口守着，有女同事来了，你拦一下。” 张凡雨点头应允，然后就在厕所门口“站岗”。 李华进去第一眼看去，女厕所除了没有男厕所那样的小便池以外，还比男厕所多了两个坑位。 李华主要就是想来看看女厕所门的后面有没有插销，于是并未过多在意女厕所的构造，就关上了大门，去看门的背面。 果不其然，这门后也有一把像男厕所那样的插销。 “看来你那天推不开门，就是因为这东西了。” 孙晴晴闻声也凑过来，看了眼插销说道：“还挺新的样子。” “新就对了。是有人故意这几天才安上去的。” “难道这女厕所里有秘密？” “我看是。不然至于这样吗？”李华肯定地点点头，“找找吧。你们女孩子心细，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李华在坑位的外面空地上仔细地寻找着。孙晴晴倒觉得，这插销不一定就是作为锁上门，不让别人看见厕所有人的用途，它有可能只是一道保险。 比方说，那人想在某个坑位的隔间里干什么，为了确保不会有人知道，所以才在大门上又上了一道锁，连别人进来的机会都不给。 想到这种可能，孙晴晴就进了坑位的隔间开始寻找线索。 果然，孙晴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在最后一间隔间的地板上，孙晴晴发现了一些塑料皮。孙晴晴捡起一块稍大一点的，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塑料皮都是用来包裹电线的。 孙晴晴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这天花板怎么好像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李组长，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李华闻声也进了那个坑位。 孙晴晴把手中的塑料皮以及天花板上的情况指给李华看。 “上面是什么线路吗？” “不知道哎要不我去搬个凳子，你站上去瞧瞧？” “行，就去休息室搬吧，快去快回。” 孙晴晴即刻就出了厕所，跑到隔壁休息室搬了把木椅过来。 李华站在木椅上，刚好够到天花板。他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块天花板，发现里面果然有好多根电线，只是他不知道，这些都是连着什么的电线。 李华仔细拨开错综复杂的电线一看，里面有两根电线竟是被截断了，然后又连接上的，因为上面还裹着黑色的电工胶带。 李华觉得这两根电线绝对不是简单的电线，于是连忙对孙晴晴说：“晴晴，你让凡雨把咱单位的电工找来。” “哦，好。”孙晴晴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未作耽搁，就去外面找了张凡雨说这个事情。 等到张凡雨黑着张脸领着那个电工进来的时候，李华顿时就傻了眼。这个人不就是刘业！ 孙晴晴还不知道其中的情况，见刘业来了李华却还愣着，就提醒道：“李组长，你不是说要找电工吗？” “咱局里电工是你？” “主要不是我。但是我会一些简单的排查”刘业也显得非常的窘迫，他怎么觉得，李华像是很惊讶他是电工似的。 就在这时，张凡雨也开口了：“咱局的正式电工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家里有事，请了一周的假。” “啊对。是这么个情况。所以说暂时我来代替一下，我也不是专业搞这个的。”刘业证实了张凡雨口中所言。 “那刘业，你来检查检查，看这个被剪断的线路，是什么线路。”李华尴尬不已。不过，李华心想，这样也好，他倒要看看，这个刘业接下来会怎么反应。 李华注意到刘业虽然脸上是笑嘻嘻的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 李华从椅子上下来以后，刘业就站了上去。不过刘业一站上去，李华就发现了一个现实问题——刘业还够不着天花板。 难道是他想错了？ “李组长，这板凳矮了，能换个高点的不？”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板凳，你会站着刚好？” “就咱警局那个塑料红板凳就行。”刘业随口一答。话说完了，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华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然后对孙晴晴说：“晴晴，你去帮他拿那个塑料红凳子。” “好勒。”孙晴晴是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暗中较量，听了指示，她就出去了。 孙晴晴刚出了厕所，厕所内的气氛就压抑到令人无法喘息。 李华也收敛了笑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小刘啊，你知道这天花板里，都有些通往哪的线路吗？” 刘业脸颊已经涨红：“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还没检查呢。” “嗯也对。”李华没有再看刘业，他环顾四周，发现女厕所的尽头还有个窗户。于是李华走到窗户那一看，这窗户外面就是连接着休息室后面空地的一块空地，但是因为这边是厕所，所以两边的空地用墙隔了一下。厕所这边的空地很小，平时打扫厕所的芳姐会把拖把担在窗台与那隔墙上晾晒。 不过令李华惊讶的不是这些，是这窗子外边，不正放了一个塑料红板凳？ 李华诧异地回过头。因为刘业站在椅子上，已经高于厕所坑位的隔板，所以他能看到李华的一举一动。同样，李华也能看到他脸上惊恐万分的表情。 “李李组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着，刘业就从木椅上下来了。他推开隔间的门，走出来，看样子也是想去看看那窗外有什么。 李华和张凡雨都没有动，就那么看着刘业，气氛过分的压抑。 忽然，刘业猛得推开张凡雨就往厕所外面跑。张凡雨被这突然地一推，撞在了厕所墙壁上。 因为厕所过道空间狭小，李华也被张凡雨这一倒拦了去路。好在只是稍微迟顿，李华便也追赶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拦住他！ 李华追了出去，迎面看到孙晴晴拿了个塑料红板凳不明所以的走过来。 “晴晴，快拦住他！”李华冲着孙晴晴大叫一声。 虽然孙晴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训练这么多年的应急反应可不是吃素的，当即就把手上的红板凳向刘业投掷过去。刘业为了保护自己的头部，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正是这一停顿的功夫，孙晴晴迎面拦住他，抓住他的手腕就是一个反扣，直接钳制住了刘业的双手，同时也限制住了他的行动能力。 “干得漂亮！” 张凡雨从厕所跑出来准备给予李华一臂之力，正巧出门就看到孙晴晴两招擒敌，反应之迅速c手法之利落，让他不禁脱口赞叹。 李华走过去，拿了挂在腰间的手铐就把刘业的双手铐住了。 “走，去审讯室。”李华向张凡雨c孙晴晴招呼一声，心情激动不已。他手上的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不然他好端端的虚什么c跑什么。 李华大步走在前面，张凡雨c孙晴晴二人就跟在李华的后面小声嘀咕。 “诶，凡雨，你们为什么要抓刘业啊？”孙晴晴抓归抓，她那是服从上级命令，至于到底为什么要抓，她还是一片空白。 “啊，这个那个”张凡雨支支吾吾。 李华曾经交待过他，查刘业的事情暂时谁也不能说。但是现在已经抓了刘业，他也搞不清楚这时候能不能说了。 “啊？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们在厕所那短短的几分钟发生了啥？这刘业是怎么得罪李组长了啊，李组长撵着他跑。” 张凡雨正要反驳，孙晴晴又自我否定起来：“不对不对。如果只是小矛盾，怎么可能要去审讯室。难道说”孙晴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看李华押着的刘业，又看看张凡雨。 “好了，晴晴你别猜了，待会儿就能知道了。”李华回头对孙晴晴说道。 其实李华也不确定真正的审讯结果会是什么样，但是他绝对不能在刘业这个可能的罪犯面前暴露他们还没有实质证据的事实。要不是今天刘业自己意欲逃跑，逼得他采取应急措施，他也不敢现在就抓了刘业。万一抓错人了，这不还得负责任啊。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审讯室。 “去搞好程序。” 这是李华交代张凡雨去通知其他审讯时必须在场的一些人员到场，以及去办理报审等各方面的程序。审讯可不是说抓到一个人就能立即审讯的，警察有警察办案的程序，如果程序不合法，很有可能导致最后得到的证据也不能成为合法证据。 很快，该走的程序都走了一遍。等到李华拉开椅子坐在刘业对面的时候，刘业已经脸色苍白。 又说了一些审讯前必须说的话，比如告知刘业他有聘请律师的权利等等。随后，李华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杜海银行杀人归案的那天，是不是你做的审讯记录？” “不是我。呃不是我当场做的审讯记录，我是后来整理的电子稿。” “那天晚上轮到你值全夜班，对不对？” “对的。”此时刘业已经很虚了，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那你在当值期间一直都在警局吗？” “是”刘业声音颤抖地吐出这个字。 “嗯？但是我们有查到你在那天当值期间还外出了一次。” “啊？哦哦我我想起来了。我确实出去过一次。我去接我姐下班了。她一个人一个人走夜路害怕。”本来刘业正在一股脑地往下说，突然抬头对上了李华坚定的“我看你怎么吹”的眼神，吓得停顿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结结巴巴地把原来要说的话说完了。 “嗯你去接你姐下班了是吧？” “是是的。” “嗯，那好。那说说你姐的情况吧。” 这刘业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李华反驳他那天晚上出去不是接她姐姐的话，他该如何应对。没想到李华没有追问下去，转而要他介绍他姐姐的情况。 “啊？我姐我姐三班倒。那天她下夜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她打电话给我说最近出了命案，虽然凶手抓到了，但是她还是怕一个人不安全，要我这个当警察的弟弟去护送一下。我知道这是擅自离岗了，但是我姐一个女人，我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虽然李华是要刘业介绍他姐姐的情况，但是刘业还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自己刚刚编好的上一个问题的回答。 李华心里暗暗一笑，刘业这是虚心了。 “你姐姐是你的亲姐姐吗？” “不是。是我表姐。”似乎感觉到了李华问话的不对劲，刘业慌忙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跟我表姐的感情很好，像亲姐弟一样。” “哦不是你亲姐姐？那你姐姐的爸妈也是的表叔表婶？” “是是的。” “他们最近不在家，去哪了？” “去了医院。表婶胆结石住院了，表叔去照顾她。” “你原来的父母在哪？你为什么要到这里居住这么多年，连过年都没有回去探望过？” 刘业一惊，李华调查的还真多啊。他刚刚还在为自己先慌了阵脚，临时逃跑而后悔，以为李华他们还一无所知。现在看来，他可能早就被李华盯上了。 想到这里，刘业倏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了椅子上。 李华看到刘业这个反应，就知道心理战术已经起作用了。便又抛出了一个现在足以击垮他的问题：“你去鸿运五金店买了插销。总共就买了两根，但是，为什么要分两次去买？一次是在杜海逃跑前的夜晚，一次是在晴晴被控制以后。” 刘业听到这一问话，再也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他的整个脸已经煞白如雪。 “原来你都调查过了。那还在这里问什么问，装模作样。坦白从宽是吧，你也不用劝我了，我自己知道。我如实交代就是了。自从我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刘业已经破罐子破摔，此时决定坦白的他，反倒是毫无畏惧了，不仅说话不再断断续续，就连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真相骇人 既然刘业准备如实招来，李华他们当然是洗耳恭听。 “杜海是我放走的。” 李华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未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你继续”。 至于孙晴晴，她此前已经有所猜测，所以也和李华的反应差不多。 旁边的记录员听到这么重要的一句信息，可没有李华c孙晴晴这么淡定，立马挺直了身子，做好了接下来奋笔疾书的准备。 “至于为什么要放走杜海嘛，因为我想杀了郑红霞。” 李华与孙晴晴对这句话倒是没有任何心理建设，惊得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似之前那记录员一样坐直了身体，倾听他接下来的供述。 “咋？你们还不知道这层啊？”刘业看到李华他们如此表现，好像是有点后悔自己太坦白了。 李华怎么能让刘业这样以为。结合他那晚偷听到的细节，李华推断了一下，立即说道：“知道，跟郑红霞的女儿有些关系，对吧？” “哟，看来还真是知道点。”刘业痞里痞气的说着，全然没有了之前害怕的神情。 “对，就是跟郑红霞的女儿萧月有关系。我最近跟她谈了男女朋友。 你们也知道，我是在表叔表婶家里寄宿的，平时花钱又是大手大脚，没什么积蓄。好不容易才谈着这么一个女朋友。 本来恋爱谈的好好的，我们也把结婚的事情放到了眼前来考虑。结果郑红霞那天被杜海吓了一通之后就疯了。萧月她爸，还是个残疾人。虽然已经跟她妈妈分居了，但是婚姻关系还在。 而且，不管他们婚姻在不在吧，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跟萧月结婚了，不是得负担一个残疾爸爸加上一个疯子妈妈？我本来就没钱，这负担多重啊！所以我就想甩包袱。 正巧我是负责整理杜海口供的，我看到杜海还说了还说了什么‘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完’，可不就像是说那郑红霞还没死么。反正不管杜海有没有杀她的想法吧，那杀人狂杀人不眨眼，多杀一个，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于是我就安排了一个我的小兄弟，去郑红霞家里杀死了她。然后再让他沾上我偷偷留下的杜海的指纹。就这样，伪装成是杜海杀的人。” “所以你放走杜海，只是为了掩盖你杀人的事实？”孙晴晴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计划，不禁问道。 “是这么个计划。那指纹也是我跟杜海谈好的放他离开的条件。” “那既然你们已经谈条件了，你为什么不让杜海直接去杀了郑红霞？这样不是更省事？”李华问道。 “谈了！不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杜海那性格，也有点神神叨叨的。他坚决不同意帮我杀人。而且，他的眼神还很吓人，吓得我都不敢继续要求。再说，我也怕在杜海那待得久了，暴露了自己，所以最后要了指纹就赶紧跑了。” “你派谁去杀了郑红霞？” “我的一个手下兄弟。名字叫韩雨吧。好像还是个学生。” “韩雨？”李华猛得一惊，“韩雨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啊。死在自己的租房里了呗。” “自杀？”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调查了，他杀。就是我杀的。”刘业无所谓的说道。 李华听到此话是暴怒不已，韩雨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啊！被他当作杀人的工具不算，还被他灭了口！ 刘业看到李华因为愤怒瞪圆了的眼睛，自以为有理有据地解释道：“谁让他去找杨玲了，你说是吧？他要是好好的躲在暗处，我怎么可能朝他下手。他自己耐不住性子暴露了自己，我不灭口，还能有什么办法。” 哎呦，他这话说的，好像还是不得已而为之似的。 李华强制自己冷静以后，想到了许传芳。于是问道：“那芳姐呢？” “芳姐？哦芳姐，也是我杀的。还有她的丈夫。 我没想到杜海逃跑的那天摸走了她的外套，而且芳姐居然看到了我放杜海走的事情。最后我们在小巷子里谈话不是被李组长你听到了吗？许传芳后来就劝我去自首。我自首个鬼哦，我当然是不愿意去。 她见我不愿意，就威胁说我不自首的话，她就要告发我。我一怒之下就刺死了她。 说实话干爹死的有点冤。本来干爹只是在外面帮我们把风，后来听到干妈——也就是许传芳，我们认了干妈干儿子。听到她的叫声，干爹就跑了进来。他看到干妈倒在了地上，心脏病突发就也倒了下去，没多久就没气儿了。其实，你们评评理，干爹的死也不能全怪我对吧，他自己本身也有病。” 李华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歹毒异常，还厚颜无耻！所以他站起来，一把就抓了刘业的衣领。 孙晴晴急忙拉住李华的衣袖，说：“李组长，你别冲动，你打了他，万一他最后翻供说是你刑讯逼供的，就前功尽弃了！” 孙晴晴知道这时候再怎么劝李华都没有用，所以直接抛出了利害关系。 李华听了这话，果然是停下了已经扬起的拳头，最后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抓着刘业衣领的手。 看到李华平静了下来，刘业才带着有些后悔的口吻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不主动招供的话，你们还不一定要查到什么时候呢。看李组长这反应，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吧。” 刘业看李华的双眼已经盈满泪水，略低着头不说话，又接着说：“我也是怂了，不就是进女厕所剪掉监控主线的事情被你发现了么，竟然会吓到逃跑。我还真想知道，要是我当时稳住了，你们这些案子，要查到什么时候。” 刘业现在的精神极度亢奋，其实，他已经进入了病态了。说到底，他心里是极怕暴露的，不过真的暴露了，他反倒亢奋到开始嘲笑这些办案的同事。 “我这么多年也躲累了，再给你们说件事吧，反正我死刑是没跑了。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跑到表叔表婶家来寄宿，过年也不回老家探望吗？那是因为我就是在老家杀了人逃到这里来的。你说我怎么回去？啊？哈哈哈” 李华和孙晴晴已经快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旁边的记录员显然也是惊骇万分，连写字的手，都在抖个不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告一段落 刘业已经交代了主要的犯罪事实，剩下的就是调查取证c完善证据链，再提起公诉的问题了。 当然，还有联系刘业原籍地警方，他们那边有个悬而未决的命案也终于可以告破了。 “没想到他会犯下那么多的罪，会戕害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孙晴晴从审讯室出来以后就心情低落。原本她以为，等到自己沉冤得雪c芳姐被害真凶落网的那天，她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她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谁又能想到呢？芳姐能想到，芳姐就不会是这个结局了。” 李华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以前不是没有连续熬夜查过案子，可是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觉得身心俱疲。 “我觉得，他比杜海还可怕。”孙晴晴拍拍胸口，显得十分的后怕。 说来也是，有个刘业这般的毒蛇蛰伏在你觉得安全无比的生活圈，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一旦你触及到他的利益，他就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夺去你的性命，怎能叫人不后怕。 如此想来，孙晴晴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小小年纪，竟能干出这样一番‘大事业’！平时还真是小瞧他了。”李华有些恨恨地出口。 “真的谁也没有怀疑到他，要不是李组长你细心，恐怕他还能隐藏一段时间。” 李华没有贪功，这发现很大一部分还是张凡雨的功劳。 “晴晴，后面呈送报告给局长的时候，你注意点，安慰安慰局长。” 李华想到周正通一把年纪了才当上局长，现在居然还要听到这样的信息。而且，这次少不了要被问责。 “嗯，我知道。”孙晴晴应了一声，扭头看到李华不仅靠在墙上，手掌还扶着额头，当下有点发慌：“李组长，你是不是头疼了？” “嗯，有点。” “李组长，要不你跟局长说一声，回去休息吧。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 “嗯行吧” 李华也懒得反驳，他现在想好好的睡一觉，睡他个昏天黑地！ 等到李华休息了一个星期再回到警局的时候，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虽然刘业的案子还在审查，但是警局里的警员又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不似他离开那晚的无精打采。 “这样也好，沉在悲痛里算个什么事。” 李华抖了抖肩膀，仿佛要抖掉七天休息后还眷恋在他身上的疲惫。 “李组长！” 迎面而来的，是到大厅来办材料的张凡雨。 “李组长，你休假结束了啊。” 李华当时休的是不定期假期，局长说，只要不是休息个一年半载，都随便李华休息。 先前李华还准备至少沉寂个十天半个月，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休息到第四第五天的时候，他心就有点痒痒了。他一会儿想到刘业的案子进展如何，一会儿又想到杜海逃跑的案子还没头绪，一会儿又想到杨秀英的事情简直不得安生。 最后，到第七天的时候，他实在在家待不住了，也不管他老婆跟他吵，说什么他“就是个没良心的，负伤了也不好好休息，天天就惦记着查案查案，也不心疼”她们这些成天在家为他提心吊胆的人，坚持第八天就来上班了。 “嗯，来上班了。”李华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刘业的案子，怎么样了？” “关于他杀人的案件基本都查清楚了，现在局长在重点抓他放杜海逃跑的事情。” “嗯，人命案搞清楚了，杜海的事也是大事了。原本以为这些人命都是杜海造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不是。” “对啊。帮我这个弄一下，谢谢。”张凡雨的后一句，是跟大厅的办事人员说的。 李华没有急着去报道，反而是等张凡雨办完了材料以后，跟他一起往办公区走去。 “对了，先前档案室的事情，你们查出来了没有？”李华突然想到这个曾经害得孙晴晴被认为是内应的事情，随口问道。 “查出来了。杜海逃跑不是刘业一个人干的，是他联合杨秀英一起干的。据他交代，是杨秀英主动去他吃饭的小排档找的他。当时他正苦于没有办法甩掉郑红霞这个包袱，所以杨秀英找到他以后，二人一拍即合。 不对，也不能说是一拍即合。杨秀英只是说让他放掉杜海，然后给他一笔钱，是刘业自己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顺便除掉郑红霞。 不过不管怎样，二人最后是达成了放掉杜海的共识。由杨秀英提供联络工具，就是那个传声装置；由刘业安装在警局适当位置。然后刘业再拿个接收器，可以听到杨秀英的暗号，但是不能对讲。李组长你那天看到监控，杨秀英在打电话。其实她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用发射器传暗号。他们是怕电话联系最后会被查到，才搞了这么一档子事。 然而老天有眼，最后还是被晴晴姐误打误撞听到，暴露了。 唉，他们真是，费这么大周章。而且还害得我晴晴姐被冤枉。我那天那么对晴晴姐，说起来还挺惭愧的。” 李华听得入神，没想到他们为了放个人，还计划得如此详细。 “那刘业有没有说，杨秀英为什么要他放走杜海？” “嗯”张凡雨想了想，“好像没有。” “没有？你们问了没？”李华紧张起来，不会审讯员忘了问吧。 “问了问了。”张凡雨看出李华的想法，赶忙肯定。继而又说道：“是杨秀英没有告诉刘业为什么。刘业当时眼里只有钱，也没有管到底是为什么。” “唉”李华有些惋惜，“那杨秀英呢？现在有下落了吗？” 张凡雨顿住脚步，双手一摊：“没有。” “刘业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哪管得着杨秀英。李组长，我有个直觉，杨秀英可能比刘业还厉害，说不定是个一ss” “哈哈”李华被张凡雨这句话逗乐了，“你小子现在还会说一ss了！” “网上学的。嘿嘿”张凡雨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此时，李华已经陪张凡雨走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那行，凡雨你先忙着吧，我找局长报个道去。” “好咧。” 李华说完，跟这个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打打招呼，然后就直奔周正通办公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实地探案 李华从张凡雨那边出来以后，就直奔周正通的办公室。 还没进门，李华就听到周正通在里面发火：“这怎么行！小李还在负伤。换个人换个人。” 李华好奇：咱局里有几个小李？局长莫不是在说自己？ 刚准备敲门，李华又听到费长明的声音：“上头说，李华年纪c经验什么的正合适，他是最好的人选。老周，你不要激动，我们可以商量商量，让上面宽限几天，让小李多休息几天。” “不行，我现在就给省局长打电话，请他换个人。” 费长明显然不想周正通如此轻率鲁莽地打上级电话，赶忙拉住周正通：“诶诶，老周老周！” 就在这时，李华赶紧敲了敲门。 “谁！”周正通生气地问道。 “周局长，是我，李华。我今天来报道了。” “小李？”周正通似是不信，竟亲自来开门。 “小李？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伤好了？” “嗯，是我。周局长好。伤好了，所以我来上班了。” “哎呀，你说你这个孩子，放了你不定期的假，你就多休息两天，又没人去催你。才一个星期，你就又跑来了，又不是不发你工资。”周正通有点心疼李华，觉得他太拼命工作了，所以有点絮絮叨叨。 自从许传芳出事以后，周正通对局里的同事都格外关怀。一颗心，一半上级，一半慈父，生怕有战友再出事。 李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怪伤感的，而且他更好奇刚刚他们谈话的内容，于是问道：“周局长，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小李”费长明很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李华，让他自己抉择，谁知被周正通强行打断。 “小李，你该多休息两天的。”周正通显得有些落寞与颓废，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小李，上面想派你去实地探案。” “实地探案？”李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杜海的案子。”周正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很累的样子。 “什么意思？” 显然，周正通的这两句话还不能让李华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时候，费长明又来说道：“小李，我们接到一些信息，杜海和杨秀英是回了老家了。” “回了老家？” 李华想到张凡雨刚刚还跟他说没有杨秀英的动向消息，看来是因为权力等级不同，消息知晓不同。 “嗯，他俩是一个地方的。”费长明以为李华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 李华有点惊愕，杨秀英怎么会和杜海是一个地方的？ 不过仔细想想也有可能，杜海曾经在审讯时就透露过杨玲与他在留人村有些纠葛。 “此外，上面还查出，他们那边常年有些‘意外事件’，意外得十分规律，显得十分地蹊跷，而且和杜海如此做派，有些关系。 具体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上面意思就是想从基层派一个人前去调查。因为涉及到民风民俗的问题，所以暂时最好是一个人去，隐蔽调查。最多最多不能超过两个人。” “这个人就是我。”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对。”费长明肯定。 “小李”周正通此刻开口：“这次去，有些凶险我知道光天化日c朗朗乾坤这么说你不相信，但是，世上蹊跷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正通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华直觉他们还有些资料没有告诉他，但是可能涉及到一些机密，所以没有对他言明。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问。 “虽然说上级命令，但是你实在不愿意去，也可以跟我说，我请上级重派一个人去。”周正通有些护短。 “老周” 费长明的反应说明换人这事很难。 既然很难，周正通还能这么护着李华，这让李华心中一暖。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周正通时，觉得他这些日子一下子老了许多。 李华在斟酌到底要不要答应下来。他想到了妻子的抱怨，周局长说这次有凶险，他若还去，妻子定然是更加伤心。继而他又想到了许传芳，芳姐不得善终，就是因为歹人作恶。最后他又想到了杜涛c杜涛的老婆，想到了杨玲，想到了她哭着求他带回妈妈突然，他牙一咬：“去，危险不怕。” 这个答案其实是在周正通意料之中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意外似的，愣了一愣，随即无奈却又激动地说道：“好，好警察！” “咚咚咚——” 李华回头一看，是孙晴晴拿着些资料在敲门。 此时门已经是开着的，孙晴晴只是出于礼貌敲门。 “进来。”周正通说了一句。 “周局长，这是刘业案情进展的最新报告。” “嗯。” “小李，今天你先去上班吧。这件事情，等具体文件下来了再说，这两天你先准备准备。” 孙晴晴退出去的时候，周正通示意李华也可以出去了。 于是李华和孙晴晴一同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了。 “李组长，你怎么来了？” “在家待不住了呗。” “芳姐的警服找回了吗？”李华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找回了。在老城区找到的。” “嗯，找回了就好，不然在外面害人。” 说到这里，孙晴晴突然停下了脚步。“李组长，下午芳姐和她丈夫就要下葬了。” 李华闻言也停下脚步，慢慢吞吞地说道：“那，局里有组织人员去送葬吗？” “有的，我也去。你休假了，还是不定期假期，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没有列在名单上。” 过了良久，李华像是才听到了这句话，回道：“知道了。我下午请假自己骑车去。” “李组长”孙晴晴还想说什么，被李华抬手阻止了。 “晴晴，去忙吧，我也去上班了。”然后李华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回头发现孙晴晴还在跟着他。 孙晴晴被李华回头看见觉得很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李组长我们一个办公室的” 哦，李华都糊涂了，孙晴晴是他的助手，是副组长，他们那一个临时小组都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 “那一起走吧” “好咧！” 孙晴晴快步赶上，两人一同回了办公室。 下午很快到来。 一点的时候，孙晴晴等名单上的同事一齐乘坐一辆大巴车去了县火葬场，准备接许传芳进公墓。 李华在他们走后，请了假，骑了自己的电动车也跟去了火葬场。 李华觉得这一下午是过得最快的一下午。他们先去接了许传芳和她丈夫的骨灰去了公墓。然后一群人在庄严肃穆的气氛里把两个盒子放到了一个大坑里，随后扬扬洒洒的泥土一层一层地落到了骨灰盒上，直到那坑被填平。最后，大家集体默哀了十分钟，又乘车回来了。 就这样，一个警员的一生结束了，就这样，一下午结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章 初到奉仙镇 李华自从无意中撞见了周正通与费长明在办公室争执自己要被派往杜海老家的事情以后，就一直在等待上级的正式文书。 终于，在他休息了将近一个月以后，正式的文书给他等下来了。 出发的日子是2011年12月4号。 现在，天气已经由冷转凉，所幸晴天较多，太阳兜头照下来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些许暖意的。 临走的当天，李华没有敢告诉年幼的女儿实情，在妻子责怪又不舍的婆娑眼泪中，独自乘上了火车。 两天两夜的火车，把李华驮到了一个名叫“南城”的城市。 随后，他又转乘公共汽车，来到了一个叫做“奉仙镇”的小镇。 刚下汽车的时候，李华还想起自己早就答应过还在上幼儿园的女儿，今年元旦要去看她的文艺表演的事情。现在看来，1月1日他应该是赶不回去了。 这次的任务，没有说要派他来在这里待多久，只是说要求他要调查清楚杜海案背后的民风民情。 这是个多大的范围？又什么叫做调查清楚了呢？ 李华对着天上的太阳看了会儿，心想：大概要等到杜海归案才算吧。 这么一想，竟觉得今年能赶回去过年都是万幸。 这个奉仙镇，是个不太大的小镇，位于南城松林县西北9公里处。镇上人口有12万人，下辖3个行政村c83个村民组。 初到奉仙镇，李华发觉乍看上去与x镇并无不同。 因为正值中午，街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李华身旁，偶尔还有几辆小汽车奔驰而过。 其实此次李华的目的地不是奉仙镇，而是奉仙镇下辖的一个小村，叫做“留人村”。那才是杜海的老家。 不过现在是饭点了，李华准备弄点吃的再说。而且镇上好寄宿一点，如果今天就冒冒然跑到乡村去了，那晚上住哪都是个问题。 李华没有在镇上过多逡巡，待他看到一家面馆时，就毫不犹豫地进去了。 这个面馆名字叫得相当得形象生动，散发着农民朴实的取名艺术——瘸子面馆。 进了面馆，李华一眼就看见在食案前忙活面条的中年男子，说道：“大哥，来碗面条。” “好咧！”略带口音的中年男子答道，“要素面还是肉丝面？” “嗯”李华思忖了一下，“价格都是怎么算的？” “素面两块，肉丝面四块。另外还能加荷包蛋这些，不过另外收费。荷包蛋一个五毛。” “那就来碗肉丝面吧，不加东西。” 李华在火车上啃的都是馒头咸菜，他现在需要肉类来改善一下自己的味觉以及胃肠道。但是上头第一次拨款不是很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还是省着点用比较好。 “行，你先坐。”中年男子招呼了一句以后，就又低头做面了。 面馆里面的桌椅都是那种简易可折叠式的，虽然高度够高，但是宽度不行，最多能同时坐下两个人。整个面馆，这样的桌子有三张。 还好现在整个面馆就李华一个人。所以李华把行李箱靠放在墙边，然后挨着旁边的一个板凳坐了下来。 “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中年男子手上在忙活，嘴上还跟李华搭话。 “嗯，外边来的，今天刚到。”李华也不隐瞒。 他来到这里，除了任务目的要隐瞒，其他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况且，上级的终极目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边有亲戚？” “没有。” 虽然说正常的潜伏，上级都会给派出的人安排好接应的人，设定好进入当地的身份背景什么的。但是那些只是些缉毒啊c卧底大型犯罪团伙啊，才需要做的铺垫。 至于李华，除了他警察的身份不能暴露以外，其他没什么不可说的，也没什么需要他撒谎的。他只要把自己弱化成一名普通的跨地区流动的人民就行。 “那你这边没亲戚，你晚上住哪啊？我看你拖了个箱子，不像是来了就走的人。” “嗯来这边住一段时间。” “你是干什么的啊？跑我们这小地方来干什么？” “我是个学者，来这边搞社会调查的，最后写一篇调查报告。” 这个问题，李华在火车上就思考过。组织没有帮他设定身份角色，他得自己给自己设定。 思来想去，最符合他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的事情的身份，大概就是社会调查学者了。 “哦哟！文化人啊！”中年男子一听就有点激动了，拿着一大把甩好的面条去了锅灶旁。 李华一看他走路，果然一瘸一拐的，当下了然了“瘸子面馆”的由来。 既然说到了住宿问题，李华索性接着往下问：“大哥，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旅馆啊什么的？我今天晚上投个宿。” “有，有个小旅馆。”中年男子已经将面条下了锅，“你出门顺着这条街往南走。走个四五百米吧，就能看到一个‘新新旅馆’了。” 新新旅馆？这名字起得也蛮有意思的。估计是老板的名字叫某新新？ 一般农村c城镇取名字都这样，不是用自己的名字就是用自己的特征。 见李华没有答话，中年男子又说道：“那旅馆是他们用自己家开的，在二楼，那条街下面一排全是门面房。你走路的时候仔细瞧着了，那广告牌不明显，别走过了都不知道。” 李华一听，当下感激不已，连忙说道：“哦，好，谢谢大哥提醒。” “小事儿。来，你的面。” 中年男子将一大汤碗的面从锅里盛出来，然后用大厨勺子舀了一勺提前做好的肉丝汤，浇在那碗面上，就端给了李华。 李华一看，这份量十足啊！跟他以前在县城吃的肉丝面就是不一样。不仅面的份量足，肉丝的份量也足，满满地盖了面条一层。这个量，他一个大男人，绝对吃一碗就能饱。 早就饿了的李华急忙拿起了筷子，大快朵颐了一口。 刚吃上，李华又想到个问题：“大哥，你知不知道留人村啊？” “废话，我就这儿的人，住了几十年了，怎么会不知道。”中年男子觉得李华问得莫名其妙。 李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对啊，一个外地人怎么能怀疑人家本地人不知道当地的行政村？赶紧又说道：“那你知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房子出租啊什么的？我想到那住住去。” “你到留人村租房子？你还是别想了。”中年男子嘴一撇，不住地摇头。 “怎么了？” “村里人家自己住的房子啊，谁租给你？就算有出门打工的，房子空下来的，都是锁好了出门的，你也找不到他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新新旅馆 松林县奉仙镇的纬度比n县要低一些，所以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但是相差无几。 吃完面条的李华站在冬季的冷风中，再一次打量这个城镇。 一派祥和的景象，除了有点冷清。 箱子拖到新新旅馆的广告牌下，李华咕哝一句：“确实不显眼，幸好一路仔细瞅着的。” 李华看着房子的一楼，确实如那瘸子大哥所说，一排都是人家的门面房。总共大概有20多间，一条街都是。 可是李华拖着行李箱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上二楼旅馆的楼梯。 无奈之下，他只能进了新新旅馆楼下的商铺，找老板问一下吧。 这个商铺没有广告牌，也没有名字，进去一看，小小的空间里堆满了货物。两个主货架上摆放了各种鞋子，从老人到小孩的样式都有；另外一个小货架，上面挂了些草帽c裤带这些东西。 李华越过这些货架往里走，就看到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坐在玻璃柜台里抽烟。 李华掏出自己的三环烟，递了一根过去，还没开口，那男人倒先说话了：“来买东西？” “不是的大哥。我是想请问，这新新旅馆怎么上去？楼梯在这里面不？” 李华看到男人柜台后面有一扇门，里面貌似还有空间。怪不得这前面商铺这么小，原来是被隔了一道。 男子一听这话，直接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李华一遍，问道：“你是来住旅馆的？” “对啊。”李华尽量笑得温和。 “楼梯在后面，你从街口的巷子绕到后面去才能上。”男子复又坐下：“我老婆在楼上，你自个儿去吧。你上去她会帮你开房间的。价格你们俩自个儿商量。” 李华的太阳穴突然跳了两跳，心想：老婆在楼上？开房间？价格自个儿商量？这瘸子大哥没有理解错我住宿的意思吧 “大哥不跟我一起上去吗？” “我这还要看店呢！而且我上去干嘛？她能搞定的。”男子说完，手里夹着烟对李华摆摆手，示意李华别站着了，赶紧上去，又不买东西。 李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拖着行李箱绕到后面上楼去了。 到了楼上，敲门进去一看，这确实不像旅馆，就是寻常人家，三室一厅的地方。不过，这三室是并排排列，全部门朝客厅c窗朝马路的三室。 “来住宿啊？”给李华开门的女人问道。 “是啊，大姐。” 其实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可能比李华还小，但是李华在下面喊了人家丈夫“大哥”，为保持夫妻间的统一性，他只能硬着头皮喊她“大姐”。 还好这女人没有计较称谓的问题，说道：“那你来这本子上登记一下。” 然后就走到一个桌子上，拿起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李华。 李华将信将疑地接过，随手翻开，上面果然记录了一些住宿人的姓名。因为是个小镇，平时估计也鲜有人来，所以将近一年了，也就才十条左右。 突然，最近一条的住宿登记引起了李华的注意和重视，因为上面赫然写着——日期：2011年11月11日；住宿人：杨秀英；性别：女；身份证号：（本文此处省略）；电话号码：空。 这个杨秀英，难道就是帮助杜海逃跑的那个杨秀英？ 看来杨秀英和杜海是真的回来了啊，可是这里怎么没有杜海的登记呢？日期还是11月份的，那他们现在又在哪呢？ “大姐，你还记得这个杨秀英长什么样子吗？她是一个人来住宿的吗？” “怎么？是你跑掉的老婆啊？” “”人民群众真不是一般的朴实！ “不是，可能是一个熟人，我问问。” “不是你老婆，那不能说的咧。”那女人嘴一撇，“开门做生意哪能随便透露人家消息的咧。你不是来找她的老公，那是来找她的债主怎么办？那我不是做了罪人咧。” 李华眉毛一跳，这姓名c身份证信息他都看了个完全，还要怎么才算透露别人的信息？而且说是她老公就能告诉，说不是就不能告诉了？这有什么证据，还不是凭问话人的意愿。 那女人见李华不再寻问，生怕生意跑掉，便又主动说道：“50块一晚上，能接受不？” “住住宿？” “对啊！” “嗯我可能要多住几天，能不能便宜点？” “那你要住几天？” “嗯先住一个星期吧。” 李华刚说完，看到女人眼睛都放亮光了。看来，小镇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大”生意。 “行，给你便宜点。五七三百五，给你300整，怎么样？” “好。” “成咧。这两间房间你要住哪一个？”女人指着靠南的连着的两间房间问道，“这间是我们家自己住的，这两间才是做生意的。” “哦”李华了解了，“那就最南边这间吧。” 李华有意与他们夫妇隔得远点。 “行，钱你一晚上一晚上付，好吧？咱们都安心。今天先付今晚的50块。” 李华本来就没打算赖人民群众的钱，当下掏出了50块递给了那女人。 女人看到有钱到手，嘿嘿地笑了两下，从桌子抽屉拿出一把钥匙，说道：“呐，这把钥匙就是那个房间的，你拿好。” 李华接过钥匙，道了声谢谢，就准备往房间走去。 “哎哎你还没登记！” 哦，对。刚刚一打岔，李华到现在还没登记，而且人家的登记本还在他手上抓着。 李华回来，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基本信息。 “还有，身份证掏出来给我一下，我要核对身份证号对不对。” 李华也没有反驳，把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了她核对。 “嗯李华。”女人边核对边念叨他的名字，“你要住一星期，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吧，也别‘大姐大姐’地喊了，回头有什么需要沟通也方便。我叫吴新新，我男人叫陈占。” 李华一听，果然叫某新新。 “好。吴新新。”李华合上登记本，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华心想：还好还好，那瘸子大哥没有理解错我住宿的本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吃人空间（一） 李华在新新旅馆休息一晚上以后，为了能早日回家，他第二天早早地便起来，向最终目的地“留人村”进发。 随便问了几个人，李华就一路徒步到了留人村。 第一眼看去，这还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乡村，到底有啥可值得上级重视，特地派他来探查的？ 一边自顾自地想着，李华一边向村内走去。 刚进了村，几户人家养的看门狗就开始对李华这个外人狂吠。 好在这些狗都有狗链子拴着，他才敢大着胆子继续往里面走。要知道，农家的看门狗可不比城里的宠物狗，它们是真的会咬人的。 李华刚走了几百米，大概就到了村子的中央。现在已经是午饭时分，几户人家的烟囱炊烟袅袅。 李华今天暂时不想直接向村民打探什么消息，而是想先把村子给逛一遍。这样的话，以后跟别人谈话，人家说起某个地方，他就有大致印象了。否则脑中一片空白，对于说话的人和听话的人来说，都很费劲。 这么想着，李华就继续往前走。 又走出了大概几百米，这村子就到头了。 “这么小？”李华有些惊讶。 “那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李华又有些激动。 留人村的后面，有一大片农田，还有很大很大的树林和竹林。 李华对于农田很感兴趣，既然是来调查的，他当然要仔细看看村民们都种些什么。 李华先是顺着东西走向的一条田埂走着，旁边都是棉花地。不过冬天已到，只剩下一些棉花杆还散落在田地里。然后，地里就这么荒着，也没见他们再种别的。 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出了多长，大概又是几百米吧，李华抬头一看，看到前面竟又有一栋房屋。 “难道这村子是散落分布的？可是怎么单单这一家独居在这里呢？”李华暗自喃喃。 可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对。这眼前的房屋，怎么不是与先前村子里一样的农家瓦房，竟然是像城镇的小楼房。 再走近一些距离仔细瞧着，李华竟然还觉得那栋楼房似曾相识，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本着再近些观察的想法，李华又朝那楼房迈了几步。 这时，他已经走到那楼房的台阶前了。 就在这时，李华突然想起自己到底在哪见过这楼房了！这这不是他以前小时候住过的自家房屋的模样吗？ 当时周围家家户户都是瓦房，唯有他家，他爸爸因为跟附近部队的人关系好，部队的人在他家翻盖新房子的时候，索性帮他们盖成了小楼房。 一连几十年，他家都是附近村子的唯一一栋楼房。 可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房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恰好外观一模一样？ 李华正好奇，那楼房前面厨房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端着一盆洗东西的污水，往门前的老场上一倒。 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扭头看到站在台阶旁边的李华，开心道：“诶？小华，你回来了？” 这这，这妇人是李华的母亲！ 李华自己已经三十多岁，他的母亲怎么可能还是三十多岁？！所以，李华下意识往后一退，觉得不可置信。 难道是自己这几天奔波不停，没有休息好，已经出现了幻觉？ 不管到底是怎样，反正赶紧离开这地方就对了。 李华觉得这地方诧异非常，虽然人民警察不信怪力乱神，但是他强烈地觉得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正准备转头离开这个地方，那妇人却又喊了一句：“诶？马上吃饭了，你又要去哪玩？” 李华被这句话一刺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有次从周六早上一起来就出门找邻村的一个兄弟玩，直玩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家门口。 当时他怕父亲责罚，站在家门口死活不敢进去，母亲出来倒水，才看到了他。看到他以后，母亲就是这么跟他说话的。 李华觉得一阵恍惚，清明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他抬头对上母亲期待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c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妈，我回来了。” 母亲听闻，展颜一笑，“快进去洗洗手，马上就吃饭了。你放心，你爸这几天不在家，到镇上去了，没人揍你的。” 李华听了，开心地跳起来：“哦耶！妈，那我先进去了！” 然后李华就开开心心地推门进去了，一如多年前他推门进去的模样。 进去以后，李华轻车熟路地穿过庭院，走到堂屋最里边自己的房间里，把从邻村兄弟那赢来的弹珠都掏出来放在床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盒子里收好。 随后，他又从房间转出来，到锅房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在院子的水沟旁洗了脏兮兮的小手。最后，才又跑到了锅灶边。 “妈，今天吃什么？” “白菜。”母亲说。 “啊？又吃白菜？” “白菜下粉丝，我还加了咸肉！” 李华一听，这才高兴了，“好啊好啊，有肉吃了。” 李华中饭吃了整整两碗米饭才饱。 吃完以后，又因为昨天结结实实地出去玩了一天，觉得非常疲累，想上床睡午觉了。 “妈，我想睡觉了。” “睡觉睡觉，你才玩回来又要睡觉！作业到现在都没动一个字！”母亲批评他。 李华才不怕母亲呢，依旧笑嘻嘻地说道：“现在才周日中午嘛，还有下午跟晚上呢！” 母亲看到他上下眼皮打架，虽然面上生气，嘴上却没有再骂他。 盯了李华一会儿，母亲最终还是软下来，说道：“那你睡一会儿吧，睡两个小时。然后我叫你起来写作业。到时候你可不能赖床！” “行。”李华干脆利落地答应。 “唉，也就你爸不在，你才敢这么皮！”母亲叹息一声，站起来收拾桌子。 李华没有再搭话，他说完就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他已经困得不行了，刚爬上自己的床，才沾到枕头，便呼呼大睡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吃人空间（二） 李华越睡越困，越困越睡。 等李华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自己在黑甜之乡耽留了多久，只发现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李华一瞬间打了个激灵：完了，作业还一个字没有动！ 慌忙掀开被子下床，直感到一股凉气扑身而来。 对了，是冬天了，当然冷。 “妈？”李华一边穿衣下床，一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不是说睡两个小时就喊我的吗？” 母亲没有应声，房间外静悄悄的。 李华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间门出去一看，堂屋黑漆漆的，没有人声，连灯也没有点。 李华心想：奇怪，妈去哪了？难道去了菜园？ 这么想着，李华毫无防备地走到堂屋中央，去摸索桌子上的煤油灯。 然而，煤油灯没有摸到，李华却摸到什么细细碎碎的东西。 李华心中一惊，害怕起来。 “妈？妈？你在吗？” 堂屋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李华自己喊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李华有些颤抖起来，也顾不上去摸什么煤油灯了，直接凭着记忆路线，冲向了堂屋大门。 堂屋大门是关着的，李华抓着门框晃了晃，发现打不开。 李华哆哆嗦嗦地去摸插销，不出意外的话，这门应该是从他这面被插上了，而不是从外被锁链锁上了。 因为他刚刚能晃动的幅度异常的小，如果是从外面用锁链锁起来，他至少可以开条缝的。 “啪”地一声，插销被拨开，李华打开了堂屋大门。 堂屋大门一开，视线就清晰了一些。今夜月色不错，勉强可以辨物。 “这么晚了，妈能去哪？就算去哪，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华还是想去菜园验证母亲是否在那，所以出了堂屋，下了两级台阶就往庭院的右边走去。 那里，有一扇小铁门。 出门再向右拐，走个50米左右的距离，李华就来到了自家菜园。 “妈？妈，你在这里吗？” 四野寂静，因为是冬天，就连虫鸣也都是没有的。 望着空旷无人的四周，李华突然剧烈地害怕起来 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双手奇痒无比。 李华无奈，只得双手不停地搓抓。 “小华？” 身后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李华吓得差点尿裤子。 “妈？妈你去哪了，我好怕！” “我在家里楼上的啊，你跑外面来做什么？” 母亲声音温柔如水，听闻过后，觉得有暖流从心田滑过，李华的恐惧一点点地消退。 “在楼上？在楼上我喊你你怎么不答应？” 李华说着，就向母亲走去。 “可能是没有听到吧。”母亲含糊解释。 到底是孩子，李华在褪去最后一丝恐惧以后，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妈，怎么办？我的作业还没有写。” “那现在赶紧回去写啊。” “你不是说睡两小时就喊我的么，怎么不喊？” “喊了，你不起来。我还有事，哪能一直喊你。” “哦” 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了堂屋。 煤油灯已经点起来了，屋子里虽然不是亮如白昼，但是东西已经可以看得分明。 李华的手还是奇痒无比，他忍不住说道：“妈，我的手好痒。” 母亲一听，险些气笑了，“你马上要写作业了，就手痒了。” “不是的。”李华反驳，“是真的很痒。” 母亲把煤油灯往旁边挪了挪，把他的书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道：“那可能是冻疮了。冻疮一遇热就痒。你刚刚睡觉放被子里，可能它就痒了。” 李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手拖了个小板凳坐下来，伸手去掏书包里的作业本。 写了一会儿作业，李华还是觉得手痒难耐，于是将桌上的煤油灯拉近，凑着灯光，仔细去瞧手上的情况。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华双手通红，手上全是疱疹。 “妈，妈！”李华吓得带上了哭腔，“你过来看我的手，不是冻疮！” 母亲闻言放下了手中缝着的衣服，跑过来借着灯光看李华的小手。 “啊？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过敏了？”母亲也觉得事情严重，“你睡觉被什么蜇了？” “没有，睡觉起来还好好的。” “也对，冬天能有什么东西蜇你。那什么时候有的？” “在菜园的时候觉得痒的。” “菜园？你摸了什么东西了？”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碰。” “胡说，没有碰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 母亲有些着急，放下他的手去香桌的抽屉翻找药膏。 “我真的没有摸东西啊，对了，我起来的时候，到这小桌子上摸灯来着。” “小桌子上？”母亲还在翻找药膏，“小桌子上我都擦得干干净净，能有什么？” 李华说完以后，就自己拿了煤油灯去桌子上一寸一寸地照。 这一照，吓得李华差点将手中的煤油灯甩脱了手。 “啊——有好多小虫！” 母亲还是没有找到药膏，闻言也急忙跑过来看。 “没有啊。你在瞎叫些什么？” 母亲嗔怪了李华一眼，又去其他的抽屉翻找。 李华惊讶不已，“妈，你看不到吗？你仔细来看。” “我刚刚仔细看了，什么也没有啊。”母亲头也不回，“你不会是睡觉眼睛睡花了吧。” “你看不见吗？它们还在爬！”李华哆哆嗦嗦地指着桌子说道。 母亲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地转身，又过来检查了一遍。 母亲这次看得非常仔细，不仅看得仔细，她还用手摸了桌面。末了，说道：“就是什么也没有。” 李华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半晌才说道：“妈，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母亲伸手就给李华一个爆栗，“我眼花了，手也坏了？” “那，那，你怎么会看不见？” “没有当然看不见。” “可是我看见了！” 母亲仔细看着李华，觉得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猜想李华是不是睡觉着凉发烧了，于是伸手来摸李华的额头。 母亲冰凉的手掌附上李华的额头，让李华一瞬间清醒了一下：这是哪里？ 然而，只有这一瞬间的清醒，还没待李华想清楚，母亲就将手撤了回去，说道：“没有发烧啊，那好好的怎么说胡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吃人空间（三） “妈，我没有说胡话，是真的。”李华急道。 “”母亲看李华实在不像是在撒谎或者乱说话，心中陡底升起一股恐惧来。“你，你真的能看到？” “能看到！”李华回答得很坚决。 “那它们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 这李华之前倒没有过多关注。 所以母亲问了以后，李华又拿了煤油灯去照。 李华一边照着，一边形容起来：“全身是黑色的，每只大概只有两三毫米长，长了八条小腿，一边四条。眼睛红色的诶，也有绿色的。” 李华顿了顿，又想起自己摸到虫子时候的手感，说道：“摸起来细细碎碎的，不硬。” 李华说完，抬头望向母亲，借助煤油灯的灯光，只见母亲惨白了脸。 “小华，这是这是腐虫啊！” 母亲的声音里，全是颤抖。 “妈，你怎么了？”李华察觉到异样，“腐虫是什么虫？” 母亲却没有回答李华，只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魔怔了一般。 李华不知母亲在念叨些什么，于是放下煤油灯，搓着自己仍然很痒的手，走到母亲身边，听她说话。 细听之下，令李华大惊失色。 母亲正碎碎念着：“腐虫一出，横尸遍地。腐虫一出，白骨沿途。” 其实，这还是以前老一辈人说的话了，李华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的时候听说过。 那个年代闹饥荒，死人很多，专吃死人尸体的腐虫就很多，繁衍得也很快。 只不过后来生活好了，死人少了，加上各种药剂杀虫，人们一度认为，腐虫已经灭绝当世了。 腐虫既然以死人肉为食，自然对腐肉气息极为敏感，即使是将死之人，腐虫也能嗅出味儿来，早早地守候在这人附近。 因着腐虫可以预知人的生死，所以腐虫又被人们称为“小阎王”c“索命虫”等等。 也就是说，有腐虫出没的地方，必有死人，或者，必将有死人。 回忆起这些信息来的李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妈，是是我要死了吗？” 母亲被李华的问题惊醒，急忙否定道：“不可能！要死也是妈死，怎么可能是我儿死！” “妈，可是，可是我的手”李华举起自己的小手，上面的疱疹有的已经被他抓破，流出红绿相间的液体来。 母亲眼泪无声地滑落，拼命地摇头，拿起自己缝着的衣服就去帮李华擦拭那些液体。 李华没有哭，他不知道怎么哭。 小小年纪，他从来没有想过“死亡”这个词会和自己有关系。 母亲擦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说道：“小华，妈去弄火烧死这些虫！烧死了，它们就没了，咱们就没事了。” “妈” 李华很想说，腐虫是嗅着将死的味儿才来的，并不是直接害死人的虫子，烧了它们也没有用。 但是母亲已经开了堂屋的门，跑去了锅房。 不多一会儿，母亲左手里就拎了个煤炉，右手还拿着火钳。 “小华，让开。”母亲挥舞着火钳，指挥道。 在炉火的映照下，李华觉得母亲的眼球都快睁突了出来，眼泪也一刻都没有停过。 李华乖巧地站起来，躲到了母亲的身后。 他很想抱抱母亲，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了。但是碍于母亲手中拎着滚烫的煤炉，他最终没有伸手去抱。 母亲见李华让开了，就用火钳夹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煤块，准备往桌子上放。 可是刚伸到一半，母亲却又停住了，“小华，它们在哪？” 哦，对了，母亲瞧不见它们。 李华心中愈感苍凉，母亲见不到它们，只有他能见到，这是不是说明，死的人就该是他？ “妈，你把煤块直接放到桌子上，会着火的。”李华想劝阻母亲，不要做无谓地挣扎了。 要是其他什么病，他可能还想求生。但是，从小听过故事的李华，对腐虫充满了恐惧，这份恐惧压得他，连反抗都不想做。而且，腐虫一出，白骨沿途，没有例外的。 母亲一着急，倒忘了这么一放煤块，木桌会着火的事情。赶忙又吩咐道：“那你把簸箕拿来。” 李华没有动。 母亲火了，“快去拿！” 李华这才慢吞吞地走到门后，把簸箕和扫帚都拿了过来。 “妈看不见，你去把它们都扫到簸箕里，然后倒到煤炉上来。”母亲说着，就把拎在手中的煤炉放下，放到了小桌的旁边。 “快扫！”母亲见李华不动，又是厉喝了一声。 李华很少见到母亲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一抖，哆哆嗦嗦地去扫桌子上的腐虫。 母亲见李华拿着扫帚扫了一遍又一遍，心下焦急不已，“怎么，有这么多？” “嗯”李华抬头望了母亲一眼，“就是扫不干净，扫过一次，又冒出来了，根本扫不完。” “”母亲又是一惊，整个身体都软了，差点往前栽倒在煤炉上。 “烧！”母亲强行定了定神，“扫一次，烧一次！烧到没有为止！” 这几个字，母亲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每一个字，母亲都恨不得将它嚼碎了，再吐出来。 这次李华没有敢再耽搁，听到母亲如此吩咐，赶紧将原本就扫在簸箕里的腐虫往煤炉上倒。 “滋拉——”的一声，像爆炒肉丝时将肉丝下锅一样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空气中，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隐隐还有些腐臭气息。 母亲的心更凉了。 原本她什么都看不见，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会不会是李华搞错了？ 可是现在这些“滋拉”“噼噼啪啪”的声音，就像夺命铃一样，刺痛着母亲的神经。 还有，还有充斥着鼻腔的焦糊味，简直令她窒息！ 李华扫着扫着就累了，根本扫不完，就像这桌子是个虫窝似的。 “妈，我有点困了。” 母亲一个激灵，“不能睡！” “不行，又累又困。”李华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十几岁孩童特有的稚嫩：“可惜作业又没法写了。” 母亲越过煤炉，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即将倒地的李华，放声大哭。 “小华，小华你不能睡啊！听见没有，听到妈说话没有！不能睡啊！儿啊，你不能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孩他爸，你回来啊，回来啊！家里出大事了” 李华眼皮越来越重，这种困意根本不受他控制。 尽管母亲近在咫尺，并且声嘶力竭地哭喊和摇晃，李华依旧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吃人空间（四） 李华最后是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叫醒的。但是她叫的不是“小华”，而是“李组长”。 李组长？ 李华猛的一个激灵，想要翻身坐起，却觉得身体酸疼无比，只得作罢。 李华现在还在那片棉花地里躺着，奇怪，他怎么走着走着就睡着了？ 迎向声音的来源，李华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这个人是杨秀英。 “李组长？你好些了吗？”杨秀英还在关切的询问。 “你”李华想说句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杨秀英看到李华的眼睛动了动，知道他已经彻底醒转过来，一边试图扶起他，一边说道：“你误入了吃人空间了。” “吃吃人空间？”李华还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 “对啊。就是一种迷幻空间，能让进入的人看到一些假象，沉迷其中，遇到各种凶险的事情，很难活着出来的。”杨秀英解释。 “你在胡说些什么？”作为人民警察的李华，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 “胡说？”杨秀英瞪大了眼睛，已经将李华搀扶了起来：“怎么会是我胡说呢？李组长，你刚刚差点命丧黄泉知道不？” 杨秀英这么一说，倒是让李华想起梦中的事情来，他好像在梦中被什么虫给咬了。 是什么虫来着？ 哦，对了，是腐虫！母亲还因此哭得昏天黑地。 可是，那到底不过是个梦而已，自家的母亲还在n县住得好好的呢。 李华站直了身子，说道：“我可能是累了，睡着了做了一场噩梦而已。怎么就要命丧黄泉了？你别在这忽悠我，杜海呢？” 李华朝杨秀英的身后看去，空荡荡的田野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不信？”杨秀英没有再扶着李华了，“李组长看看自己的手。” 看手？ 为什么要看手？ 李华虽然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但还是低头看了一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李华的双手，就跟他在梦中梦到的一样，双手起满了疱疹。与梦中不同的是，流出的红绿色液体，已经干涸。 “啊！”李华低低的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腐虫。”杨秀英说得简明扼要。 腐虫？真的是腐虫？那不是梦中梦到的虫吗？ 看着李华呆愣，杨秀英又说道：“腐虫出，必有死人，或者将死之人。李组长，你刚刚差点死了，才引来了腐虫。” “我差点死了？”李华喃喃，“腐虫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没有灭绝，只是比较少了而已。”杨秀英带头往村子里走去。 “你胡” 李华准备继续说她胡说，国家早就宣布腐虫已经灭绝，怎么会还有？ 但是一抬手看到自己的双手，又生生地住了口。 “就算是真的有腐虫，那跟那什么，什么吃人空间有什么关系？”李华换了个问题。 “你要是不进入吃人空间，就不会要死啊，不会要死，就不会引出腐虫了啊。”杨秀英答得理所当然。 “那为什么进入那个空间，看到些假象就会死？”李华听说过鬼打墙，应该跟这个差不多。 “因为你进去了以后，没有人在吃人空间外喊你的话，你会永远在里面，永远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杨秀英顿了一下，又说道：“而且，一般人不知道你是进入了吃人空间的话，盲目去喊你，也会陷进去，跟你一起死。” “一般人？”李华觉得不可置信，下意识地反驳：“你不是一般人？” “嗯”杨秀英回头，“应该不算一般人。” 杨秀英看到李华还在抓自己的手，说道：“别抓了，你已经醒了，离开了吃人空间，就不是将死之人了，摸到腐虫的那点小伤，过两天就会好。” 李华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觉得还是回镇上以后，去卫生院看看比较好。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李华问道，跟在杨秀英后面进村。 “这里是我家乡啊。” 言下之意，李组长你都能出现在这里，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李华不想与她绕这些，又问道：“杜海呢？” 李华万万没想到第一天进留人村，就能碰上杨秀英，看来元旦之前回家都有希望。 “杜海”杨秀英似是有些为难，“杜海他去有事了。” “” 李华有点无语，又有点不耐烦，这杨秀英怎么能将戴罪逃跑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李华想直接抽出里衣里的手铐，铐住这个杨秀英。但是又想到现在绑住她的话，她就不会继续带自己走了，也就没什么机会发现她们的老巢了。 于是李华不置可否地跟在杨秀英的身后，看她到底要带自己去哪。 “李组长看来还是不相信我们啊。”杨秀英听到身后没了声音，又回头说道：“你今天遇到的那个，还只是冰山一角。听说李组长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那以后走路，可得小心点。” “多谢。” 不管怎样，不管真假，杨秀英总是在提醒他小心，那就先谢过吧。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进了村中。 “李组长吃过饭了吗？” “呃，没有。”李华老实回答。 “那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随便吃点吧。”杨秀英发出邀请。 李华想道：正怕你不带我去你家呢！ 所以答道：“也好，确实饿了，先谢谢你了。” “嗯。不客气。” 杨秀英应了一句，左拐右拐，带着李华来到了一幢瓦房前。 李华暗暗记下路线。 “咚咚咚。”杨秀英敲了敲门，“老婆婆，我回来了！” 老婆婆？ “屋里还住了我的老婆婆，也就是我妈的外婆。”杨秀英在等待屋里回答的时间里，向李华解释道。 “哦？还有位老人。”李华回应一声，“那吃饭没带东西，多唐突。” “没事的，便饭而已。”杨秀英不在意地说道。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屋里也没有传来应答之声，杨秀英却说道：“好了，我们能进去了。” 说着，便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李华觉得杨秀英说的话有些怪怪的，她好像说的是“能进去了”？ 那之前是不能进去吗？为什么不能进？自己家而已，况且没有闩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养鬼老人（一） “回来了？”堂屋右侧的里屋传来一道的苍老的声音。 顿了一顿，又说道：“嗯？你还带了个人？” “是的，老婆婆。”杨秀英应了一声，“这个人是外省县公安局的李组长，李华。” 因为老婆婆长年没有外出过，杨秀英没有直接说出李华的具体工作位置，只点出了他是外省来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华当然也不好不打招呼，于是对着声源的地方恭敬的喊了一声：“老婆婆你好，我是李华。” 说完，李华心中唉叹一声，他好不容易隐藏了身份才到这附近住下，居然出任务的第一天就被杨秀英撞破，揭了身份。 那往后是隐藏身份，还是不隐藏身份呢？ 杨秀英似是看穿了李华的想法，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又向里屋说道：“老婆婆，李组长不信我们哩，待会吃过饭，我们给他瞧瞧。” 不信什么？ 李华还未反应过来杨秀英话中的意思，老婆婆就又开口说道：“他碰上那个了？” “不是，是那个吃人空间。”杨秀英解释一句，接着又说道：“我先去做饭了。” “去吧。” 吃人空间？又是吃人空间！ 听这老婆婆淡然的语气，她好像也知道这个东西。 不过李华很快就想通了。这种迷信的东西，多半是从上往下c从老往幼传的。说不定那什么吃人空间，就是这老婆婆讲给杨秀英听的。 杨秀英说完，抬脚正准备去锅房，却看见李华站在屋里有些局促，就说道：“李组长来给我帮忙吧，帮我烧火。沾点烟火气，待会儿不至于被附身。” 附身？ 附什么身？ 什么东西附身？ 然而还没待李华想清楚，杨秀英已经推开堂屋的后门，径往锅房去了。 李华无奈，只好也跟了上去。 还好李华小时候还是烧过这种大锅饭的，所以生火什么的，对他来说也不是难题。 约摸40分钟以后，一荤一素一汤加上米饭都已做好。 李华又帮着杨秀英把它们端到堂屋的大桌上，问道：“老婆婆怎么办？是请出来吃饭，还是送进去吃？” “请出来吃。我去请。”杨秀英说着，放下饭菜就朝里屋走去。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花白c面有皱纹c身材矮小c体型微胖的老奶奶就被杨秀英请了出来。 出乎李华意料的是，杨秀英并没有搀扶着老人，只是恭谨地跟在老人的身后，亦步亦趋。 而老人在前面，虽然称不上步履健硕，却也行走自如。 老人看到李华站在堂屋中央，笑了一下，说道：“就是你呀。嗯，看上去恢复的还不错，年轻人就是年轻人。” 李华自从进屋，听她们说话就是那种带懂不懂的，此刻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见老人主动与他说话，他赶忙拉开一条大板凳，出于礼貌地回道：“嗯，是我。老婆婆快坐下吃饭吧。”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时候，反正闲来无事，杨秀英就随口问道：“李组长今年多大了？” “三十四。” “哦，那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 “啊？” 李华看着面前这个相貌最多三十岁的女人，惊诧不已。 难道是保养得好？ 杨秀英看到李华这个反应，当下了然，笑了笑，说道：“李组长忘了？我的杨玲都上初中了。” 啊，对，杨玲都上初中了，杨秀英确实应该不止三十。 可是，那也不该四十四岁了啊！ “我结婚不迟。”杨秀英仍是笑着解释道：“头胎生了个男孩，夭折了。二胎生得迟了，就是现在的杨玲。” “哦”李华听到杨秀英的伤心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但是他又忽然间想到杨玲打电话的交代，便说道：“杨玲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吗？上次她打电话给我，哭着拜托我找妈妈。” “杨玲打电话给你了？” “对的。” 李华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她说一说韩雨和刘业的事情，杨秀英却突然又说道：“杨玲在x镇没危险，知道我在哪反而更危险。” “为什么？” 这次杨秀英没有回答，她舀了半锅水，把碗都放进去，开始洗碗。 李华见杨秀英不说话，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杜海逃跑？他可是个杀人犯！” 杨秀英手上动作不停，淡淡地回答：“这孩子有苦衷的。这件事情，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 “你们自己解决？” 作为人民警察的李华差点气笑了，他们当这是普通民事纠纷啊？还自己解决。这可是性质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 杨秀英情绪没有任何波澜，把手上最后一只碗洗好以后，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走吧。带你去看件事情，相信你会慢慢明白我们的。” 李华下意识就想反驳，乱打什么岔！这个杨秀英从见到他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的。 然而杨秀英压根没管他，直接侧身一步越过，边往堂屋走边问道：“老婆婆，都准备好了？” 老婆婆见到杨秀英进来，点点头说道：“好了。” 杨秀英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李华，望了一眼仍站在锅房门口的李华，欲言又止地说道：“老婆婆他第一次见” “你放心。”老婆婆的手搭在杨秀英的手上，安慰道，“我老婆子有分寸。” 杨秀英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对着老婆婆展颜一笑。 老婆婆见李华还是站在锅房门口，慈爱地招呼：“进来啊。” 李华再生气，也不想在差了两辈的老人面前发火，所以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李华刚进了堂屋，身后的门“嘭”的一声就合上了。 李华回头，还以为是冬天的风带上的，可是仔细一看，发现门闩居然都自动闩上了。 李华觉得有点心惊，明明杨秀英和老婆婆都站在他前面，这身后的门是如何自动关上并上闩的？ 若是从外面落锁，他还会觉得是落入了杨秀英的圈套，可是门闩只能从门内闩上啊 难道是风太巧？ 理智告诉他，不是。 难道是他身后有人？ 李华刚想到这里，老婆婆笑着开口道：“孩子，别怕，才开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养鬼老人（二） 本来李华是不太怕的，都不信鬼神几十年了，不可能突然之间就相信的。然而，被老婆婆故意这么一说，他还就真的开始怕了起来。 “到房间来。”老婆婆看李华有点发颤了，竟然笑得愈发温和。 话毕，杨秀英与老婆婆就先往里屋走去。 李华站在门边，踌躇再三，还是跟了上去。人民警察，不语怪力乱神！ 他倒要看看她们到底耍什么把戏，能把个越狱逃犯，说成是有苦衷的。 然而当李华刚踏进里屋，身后的房门又“砰”地一声关上！ 李华心里咯噔一下，这屋子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只亮着一盏白炽灯，怎么可能会有风？既然没风，那这门 老婆婆看到李华已经“进入了状态”，满意地笑了笑，在自己的床沿坐下了。杨秀英则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老人的旁边。 “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 “李华。”李华强自镇定，尽量声音没有颤抖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二连三的自动关门，确实让他有点发怵。心底不信是一回事，身体本能反应又是一回事。 “哦，对，李华。我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李华没有回答，他还是在极力地观察这个房间，希望能看出什么破绽。 那老婆婆问完他的名字以后，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自己的食指点了点杨秀英递过来的一碗水，在虚空中写下“李华”两个字。 李华看到，这老婆婆用的是繁体字。 其实繁体字，李华并不认识几个，毕竟汉字简化都推行很久了。但是那老婆婆写的时候，笔画异常的复杂扭曲，他推测应该是繁体字。 正当李华诧异这老婆婆为何要在虚空中用繁体字写他名字的时候，那老婆婆又将写完字的食指往水中一点，还搅拌了几下。随后，杨秀英就端着那碗水朝他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李华警惕地问了一句。这杨秀英，该不会是想让他把这碗水喝下去吧。 虽然他看到那碗水还是清澈的模样，她们好像也没有下毒，但是手指戳了两遍，还能喝吗？ 杨秀英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怕什么？又不是要灌你喝水。只是要开个阴阳眼而已。” “阴阳眼？” 这个词李华不是没有听说过。 小时候，家里老人总是会给他们说一些神乎其神的故事。说有的人，能够代表人活气的“火焰头”低，阴阳眼就是开着的，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这种事情，李华小时候听到还信一信，有时候晚上还吓得不敢睡觉。可是长大了，当了警察了，谁还信这个？不过是当作民间故事听一听而已。 在李华反问的时候，杨秀英已经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和那个老婆婆一样，她也用食指点了点碗中的水，然后却没有在空中写字。而是在李华两边的眉眼处，各抹了一下。 李华愣了一下，预想中冬水的冰凉没有传来，他反而觉得自己两边眉眼处很热。 这种热，并不是因为那水是温水或者是开水的那种热。而是觉得自己两边眉眼的皮肤里层，灼烧一般滚烫，仿佛皮肤在下一秒就要被烫得开裂。 然而更诡异的是除了觉得灼热，他竟然一丝一毫都不觉得痛。 杨秀英站在李华面前，专注地盯着他的眉眼，眼角渐渐地带上笑意。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李华反应过来，心中怒火开始噌噌噌地往上冒。 正当李华忍耐到了极限，准备发火的时候，杨秀英突然说道：“好了。”然后转身走回了那老人的身边，又说道：“婆婆，可以开始了。” 那老婆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居然两手翻舞，打了个法诀？ 之所以李华会认为那是个法诀，是因为他也看过《一眉道人》这类的鬼片，电视上都是这么放的。 还未待李华给予太多的反应，他身后忽然平地起了大风。 李华这回真的是吓了一哆嗦，差点没能站稳！ 这身后的房门已经关上了，这房间也没有窗户，等于就是个密闭空间，怎么忽然起了这么大的风？而且还就他身后那么一块地方有风！ 紧接其后，李华听到了“啪”地一声，屋内原本亮着的白炽灯突然灭了。然而房间却没有瞬间黑暗下来，反而还悠悠地泛着点白光。 就像平时的阴天一样，虽然暗，但是还能看清周围。 就在这时，李华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一只冰凉的手慢慢地摸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手的冰凉，甚至比冰块放在颈窝的感觉还要冰。仿佛能渗透他的肌骨，直击心脏。 李华大气都不敢出，头更是不敢回。要说他现在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就差不多是被吓傻了。 偏偏这时候，对面的老婆婆与杨秀英，个个笑得脸色温和。 那杨秀英甚至还语调轻快地说道：“李组长，快回头看看啊！不然阴阳眼不是白开了？” 李华哪会听她的话，这个时候回头看，看完了还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不一定了。 杨秀英似乎并不满意李华这样的表现，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李组长老是说我胡说八道。现在有机会给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了，又不看。亏我婆婆还写了那特别难写的仓颉鬼字。” “仓颉鬼字？” 难道刚刚那老婆婆在虚空中写的字不是普通的繁体字？ “嗯。”老婆婆应了一声，“仓颉鬼字能通鬼神，用来给你开阴阳眼再合适不过。” 老婆婆看到李白煞白了一张脸，慈爱地对着他招了招手。 不，确切地说，是对着他身后的东西，招了招手。 随着这一动作，李华觉得自己后颈那里的冰凉触感开始缓缓地往前颈移去。 这是这是那东西要转过来了吗？ 李华直觉不想真的看到那东西，他怕他几十年的信念会崩塌，他怕他的心脏会受不了。 所以，在感觉到那东西走到他身侧的时候，李华猛地一个转身，又是换成了之前背朝着那东西的姿势。 待李华感觉到那冰凉的触感又回到了自己后颈位置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只是这一眼，差点就吓得他魂飞魄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