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涕郎君》 正文 第一章 龙藏(楔子) 乌有乡,飘渺界。 自祖龙开天辟地以来,飘渺界皆以武运治世,历时已两万余年。 界内共有五大帝国,名东胜帝国c西贺帝国c南单帝国c北俱帝国和中神帝国。中神帝国仅辖中州,地域最小,却因历代龙神居栖,武运最隆,而成为飘渺世界之主。 此代龙神名郝命,是飘渺界第四十二代龙神,神如其名,荫受第四十一代龙神励精图治之福,接手了一个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之局。郝命乐得将治世之责,放权中神帝国的黄帝和帝师,自己悠游五湖四海,流连蓬莱仙地,神龙不见首尾。 后四百年,郝命寿命将息,龙病显症。此处赘言,龙神非龙,是人中之龙,随武道境界,寿命也相应增加,不同于凡人。凡人百岁者为仙,而飘渺界达到贤师境界,即可超过百岁,而到达道化境,则至少可活两百岁。郝命获封第四十二代龙神,其境界已是道化境圆满,活四百多岁乃属正常。只是从祖龙开天辟地以来,飘渺界尚无不死之龙神,武道的终极修为究竟为何,世人仍无法揣度。 书归正题,郝命自觉命不久矣,又见飘渺界疏于治理,五大帝国的矛盾日渐激化,时有战争c瘟疫之祸,便将历代龙神所治武学,精编为五册若干卷,名五部龙藏。功成之日,郝命遣散神座,命各持一部若干卷武学道法,秘密进入五国各大武府,分散教习传播,以广育人才,再创盛世。 所谓神座,乃是龙神座下部属,平常协助龙神处理机要,相当于现世界之秘书处。 郝命所遣散的五个神座中有一人,名无明,因精心照顾郝命起居,深得郝命信赖。五部龙藏精编时,无明常随左右习得,心有疑处,每每求问,郝命自是有问必答。无明聪慧,豁然顿悟,至郝命遣散神座时,无明的武道境界竟然从贤师境圆满,突飞猛进,晋升至神通境圆满,修得大逍遥c大自在。 飘渺界的武道境界,分学仁,君子,儒者,贤师,圣明,神通,道化七重,每重又分初期c中期c圆满等小境界。无明从贤师境圆满,跃升至神通境圆满,可说是一日千里,连跳六个小境界,几成飘渺界的神话。 当时无明的武道飞升并无人知晓,可无明所遣派去的西贺帝国静业武府,因得了无明的教导,从此人才辈出。飘渺界由中神帝国主导之局面,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郝命精编五部龙藏,遣散神座之后,看着手中收回的五枚神座印信,微笑不已,深感此生大事已了,当夜便遽然隐世,未知所终。 然,飘渺界古有传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兴。 郝命问鼎龙神已四百九十年,至今正是薪火相传的紧要关头。他突然遁世不出,却无遗言由何人继位c如何选拔下代龙神。此举着实令世人惊愕,五大帝国,尤其是中神帝国帝师,更是日日如坐针毡。 中神帝国帝师名许久逢,号安然子,因久不见龙神露面,更无任何诏命c召见,深思无计,决心带五名简从,要在十年内遍访飘渺界,务必打探到龙神消息,确认下届龙神人选,哪怕是确认新龙神的评选机制也好。 书中带言:此前历代新龙神皆由上代龙神下诏册封,通常都由中神帝国帝师继任。所以中神帝国现任帝师的位置就显得格外敏感。许久逢如无诏书而上位,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难以令其他四大帝国信服,更有甚者,还可能引发战火。许久逢去国,遍访龙神音信之举,也实属无奈。而中神帝国的政事,从此便交由黄帝是闲一人独断。 话说飘渺界帝国机制,以帝师为尊,帝师为武寺之首。下有武府,管各州,武府下有武校,管各郡c各乡里。 武寺由武帝居中话事,帝师管人事c传道。帝师封五巡牧,监察各州武府c武校。 武帝设十佐使,既管武府c武校之政事,又兼管各州c郡c乡里之政事。 简言之,帝师如现世界之党委,武帝如现世界之政委。 帝师由各武府推举,由龙神册封。十年一更替。 武帝由帝师提名,由各武府评选。五年一更替。 帝师和武帝通常有两名以上候选人,得票过半数者当选,若票数相差小于三分之一,则登上争射台比武,由胜者当选。争射者,取古龙神言: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同时,五大帝国相约,尊龙神为共主,以中神帝国为主持,每五年举行一次会盟。盟会上,彼此引见各国新任帝师c武帝,处理各国间的纠纷。说起来,郝命龙神已经连续三十年没有召开会盟了,近几届新任的各国帝师c武帝,有些甚至没见过郝命。 世间之事,总因隔阂而陌生,陌生而猜忌,猜忌而敌对。三十年无盟会,五国间既无正式沟通,难免私下里各自活动,加紧利益争夺。据中神帝国各武府发来的消息,近三十年,五国间的武斗多达七百多次,死亡人数超过三百人,其中有近一百人是贤师境界以上的武者,可见武斗升级趋势越演越烈。政事荒殆如此,难怪世人怨声载道说:龙神无德,何不早死耶? 中神帝国帝师许久逢,率巡牧萧心c郑同和c英伟岸,佐使闵波c段康宁离去后,黄帝是闲召开会议,巡牧秦未泯c尤奇,佐使荀常意c余恨c海里蛟c梁尚c宋福根c徐图之c孔学义等与会。 是闲道:“帝师离境,轻车简从,不知何时能功成归来,倘若途中遭遇不测,如何是好?” 佐使余恨道:“是帝多虑了,帝师武道精深,睥睨天下,虽说龙神不知所踪,未昭告天下,但天下人皆知许帝师乃是下代龙神之选,谁敢忤逆?且随行萧巡牧c郑巡牧c英巡牧,皆是以一当百的英雄。我所担心的反而是龙神或有不测。郝命喜神仙之术甚于武道,说不定一直都藏在某山中炼铅问汞,若是试丹一不小心,毒发身亡,我们如何能打探出踪迹?如此惫赖之龙神,对我中神帝国实是不利。依我看,不如择日召开会盟,议定许帝师下代龙神之位。还望是帝准允。” 海里蛟c梁尚等人纷纷叫好,是闲默然,未置一词,却看向荀常意。 荀常意与是闲同出明庸武府,在中州,明庸武府较之问心武府要低一个层级,两人都是经过了争射台比武胜出,才进入的中神武寺,所以彼此情同手足。 荀常意道:“余佐使此言差矣。” 余恨轻轻哼了一声,微微侧脸,略显不耐。 荀常意毫不在意,接着道:“中州地域狭小,许帝师不日就将进入其他方国,如此暗中寻访龙神,便是给险恶之人下手之机。众所周知,五国武者虽然都在各国注册,但武者令牌通行天下,世人难分敌我,难免有宵小混迹各国,司间作之事。” 是闲点头问道:“依卿看,如何处之?” 荀常意回道:“不如由是帝诏令方国,言明帝师访龙神之事,要求各方国沿途驿栈接驾,一来,是帝可随时得知帝师消息,二来,即便有宵小发难,各方国也难逃其咎,反倒能震慑间作,不给他们下手的机会。” 徐图之闻言叹息道:“如此劳师动众,事后我中神帝国就欠着各方国人情了。” 余恨道:“我道荀佐使有何良计,原来是明示各国许帝师已离境,好让他们趁机前来挑衅吧?一旦各方国圣明境c神通境的高手,化装成武府的执令,轮番前来挑战,将如何?” 飘渺境的武府是各州管理机构,设有府尊一人,由帝师任命。官总三人,由武帝任命,官总主要负责武府及各州政事,管行政。官总下设执令五人,由府尊任命。执令实为武府的老师,管传习武道,又是迎接各方挑战的中坚力量。 此外,各方国的武府每年年底集中最高武学境界的执令c武者,举行一次大比,凭胜负场次决定各方国进入中神帝国武寺的名额,第五年总评,在各方国历年挑战的获胜者中举行比武,胜者晋升为中神帝国武寺的五巡牧c十佐使。五年总评的败者,各回方国任事。 本届中神帝国武寺中:五巡牧仅萧心来自西贺帝国,十佐使余恨来自南单帝国,梁尚来自西贺帝国。余者都来自中州问心武府或明庸武府。尽管仍是中州武者掌控朝局,但十五人有三人来自其他方国,也是中神帝国自立国以来未有之事。 宋福根上前,施礼道:“是帝,许帝师一行的人身安全最重要,依在下看,不如诏令四方国各武府,要求他们暗中接栈护驾,有功者,赏赐五年总评名额一名。有过者,罚没五年总评名额一名。这样一来,既保护了许帝师的安全,又免于各武府频繁来中州武府挑战。” 余恨又轻轻哼了一声,微微侧脸,略显不耐。 随即余恨又露出笑容,回道:“是帝,宋佐使此法,看似拿五年总评名额做人情,实则两厢兼顾,有了名额赏赐,四方国接驾起来,就不会埋怨咱们劳师动众了。而且,赏赐出去的名额,可以不占用正常的挑战名额,无非是在五年总评时多出四人而已。只是要叮嘱问心武府,务必精专于道,千万别在五年总评中战败,失了自己的名额。” 是闲点头道:“如此甚好,呈上黄帝玺绶,即刻下诏。” 是闲对问心武府是有信心的,何况,就算问心武府有差池,不还有明庸武府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挑战 东胜帝国,青州,鸿堂郡,天真武校。 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中,依山而建,有三间青瓦大屋,雕梁画栋,古色盎然,可见颇有历史,大屋整体呈匡形,拥抱着一处大院子。院前一条马路,路边衣带溪水环绕,清澈淙淙,溪边妇人浣纱,儿童戏水,恬静适然,如诗如画。 庭前正门有一块大匾,上书“天真”二字,字体磅礴,如飞龙在天。院子里,分男女站立着约莫两百个学生,两两成对,相互扭打。 忽然有个女生生气地大叫:“简师,方敏抓我头发!” “我没有周蕙太狠了,想把我按在地上,我不小心抓到的。” “还说没有,你看”周蕙仰着脸,指着右边脸蛋道:“脸都给她抓出印子了,我妈说,学武可以,千万别破相,要不然夫家会退亲的。” 周蕙言罢,院子里发出哄堂大笑。 一男子喊道:“退亲就退了呗,我娶你。” 周蕙羞得满脸通红,喊道:“田力,你再说我踢死你!” “行了!”场上的中年男子一声大喝,中气十足,“接着练实战,输的罚站桩一个时辰,听见没有!” 学生们都索然道:“还要练啊,我全身骨头都疼。” “骨头疼算什么,你看看我。”一男子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瘀青来。 正当学生们万分不情愿地两两成对c比好架势的时候,正屋大厅走出一位老者,约莫八十岁年纪,精神矍铄,气色红润,对中年男子道:“简到,我看练得差不多了,让孩子们歇歇吧。” 学生们顿时欢呼起来:“师爷万岁,还是师爷疼我们。” “爹——”简到埋怨道:“照这个练法,你别怪我没教好,丢了天真武校的升学名额。” 老者就是简到的父亲简影,他指了指旁边的板凳,示意简到坐下,“你尽力了就行了。你看看这帮孩子,哪个是想升学去武府练功的?” 简到看了看满院子的学生,个个身娇肉嫩,确实不是舍得下心吃苦习武的。 老者又说:“咱们天真武校的传承,都是些去病健体,长寿保命之功,什么八部炼体功啊c游龙步啊c十二辟支永寿功啊,哪个都不是武技,无非是步法c身法,结合呼吸吐纳,催动体内经脉畅通,去病强身,求个健康长寿罢了。” “可是” “你说武校挑战是吧?没事儿,输了也不打紧,咱们又不需要升学名额。你看这帮孩子,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他们的父母宁可多花钱把他们送来这里,为什么?无非是想帮他们调理调理身体,没想过让他们去武府c去武寺,成一方霸主。你看,咱们教得很不错,个个龙精虎猛,无病无痛,倒是这两天你非要练什么对战,搞得他们满身伤。” “不是啊,爹,如果今年我们再一场不胜,就已经连续三年零胜绩了。” “哦,是吗?”老者的双眼顿时迷茫起来,“这么快又三年了?” 三年零胜绩,就要取消武校办学资格,这可不是简影所希望看到的。 老者嗖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那还休息个屁,全部给我练起来!都给我练对战,输的罚站桩一个时辰,听见没有!” 简影也是着急,一改往日从容之态,简到噗哧笑出声来,而学生们则发出哀鸣—— “真不行了,师爷,身子都散架了。” “三年总评也没什么,要不还是把大师兄请回来吧。” 听着学生们大吐苦水,简影气得直吹胡子,大声道:“集合!” 学生们只好无奈地列队,规规矩矩站在堂下。 简影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道:“各位学仁,听我说两句。” 从武校结业,即为学仁境界,乃是武道的最低境界,好一些的武校可以达到君子境界。当然,天真武校绝对不是“好一些的武校”。 “各位学仁,我知道你们习武是为健身强体,非为胜负。但是,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只问胜负的!而习武,可以锻炼你们求胜的意志,挑战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不敢接受挑战。” 简单几句话,已经有些学生暗自点头了。 简到看着他爹爹的演讲风范,不由得在心里竖起了大拇哥。 “大师兄庆云生,他在六年前为我们赢得了一场挑战,成为我天真武校之传奇。现在,重任落在你们身上,只要大家学习大师兄庆云生那样无惧挑战的精神和意志,你,就是我天真武校的下一个传奇!” “好!”学生们听得热血沸腾,纷纷鼓起掌来。 “那么,如何能赢得挑战呢?有没有学仁给我答案?”简影环顾场下,希望找到敢于肩负三年总评使命的好学生。可惜,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突然一下死气沉沉。 良久,田力举手说:“要不还用这招。”一边说,田力突然露出狰狞的表情,怒喝一声,“我还没死呢!” 学生们哄堂大笑,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梗。 “唉~”简影摇摇手,“老夫在九年前用的,想不到突然触动了武府执令君的恻隐之心,他说服硬石武校认了一场负。此法不可再用,以免友校讽刺我倚老卖老。” 方敏举手道:“要不用这招,”她一边说一边露出凶狠的表情,“要打就跟c我c打!”最后三字,说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学生们又哄堂大笑,他们也都知道是什么梗。 这时从大厅又走出一位姑娘,正是简到之女,名唤简单,她端着一盆水准备给简到洗洗手的,刚好听到方敏说的话,顿时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唉~”简影又摇摇手,看了身边的简单一眼,一本正经c面不改色地道:“我孙女三年前,见前来挑战者语出不敬,忍不住要与之对决,不想触动了另一位来自塔桥武校的挑战者的恻隐之心,甘愿认了一场负。此法亦不可再用,我孙女的武道境界还比不上各位学仁呢。只是,她敢于接受挑战的精神还是值得充分肯定滴。” 简单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爷爷,谁说我的武道境界比不上他们?别说是女学仁,就是这些男学仁,在我手里也走不了十招。” “真的假的?”学生们交头接耳起来。 “我还以为三年前,她是因为爷爷退了大师兄庆云生的求婚,气不过了,要寻死呢。原来她真有功夫?” “说不定简师爷c简师父只把压箱底的武技偷偷传给自家人,不教给我们,哼!” “我听说,简单是喜欢庆云生的,可简师爷就是不同意,你看,唯一一个能打的也气跑了,现在要我们接受挑战,我可不敢” 学生们交头接耳者,表情夸张,天真武校如置身市井一般。 “静一静!”简影抬手示意,见众人安静下来,笑着问道:“简单,你真的有把握赢?要用我们天真武校传承的功法哦。” “那不行。”简单摆摆手,说得非常肯定:“你以为大师兄是用天真武校传承的功法赢的?其实根本就不是。” “住口!”简影是真生气了。 简影其实早就看出庆云生用了从别处学来的武技,而不是天真武校的功法。在庆云生向简单求婚时,简影便用言语试探,看庆云生敢不敢承认,愿不愿意坦诚。结果令简影非常失望,庆云生不仅没有承认错误,反而因为自己偷梁换柱的手段骗过了众人而沾沾自喜,更以自己是天真武校的恩人自居。于是,简影毫不犹豫c毅然决然将他扫地出门。 正当众人陷入尴尬时,门外传来廷真武府执令鲁满的唱喏声:“请天真武校的骁骑c学仁接受挑战!”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回头一看,大门口走进四人。 鲁满抱拳施礼,指着身边的人介绍道:“陵家武校骁骑杨卜凡,向天真武校挑战。” “啊?哦” 简到一看来挑战的是位骁骑,自己肯定是躲不掉了,只有强打精神走上前去。 院子里的学生自觉散成一圈,席地而坐。 “陵家武校骁骑杨卜凡,知止拳。” “天真武校骁骑简到,游龙步。” 双方自报家门后,杨卜凡欺身就上,简到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迎战。 天真武校的功法共三种,八部炼体功,类似现世界的广播体操,乃是扭腰c踢腿c拍打全身穴位的强身催脉法,不适合应战。十二辟支永寿功,乃是几个月前由廷真武府发下来的新功法,简单易学,是一套指法,不断画圈圈,左三圈接着右三圈,上三圈必然下三圈,配合步法,完全平衡对称,仿如现世界的一首歌:跟着我左手c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c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 如何处之?天真武校唯一能接受挑战的功法就是游龙步了,因此天真武校在教学中着力最深的就是游龙步,无论是简影c简到,还是另一位骁骑开躬,凡有时间就与学生们一起研究:如何在敌人各种不同的攻击下,运用游龙步有效地躲避伤害,如果反应够快的话,如何出手击倒对方? 当然,前者是后者的必要先决条件。 正当简影c简单和众学生们都捏着一把汗,满心期待简到能在躲避伤害的必要先决条件下,再把对方击倒时,就听“哎哟”一声,简到胸口中了杨卜凡一拳,踉跄倒地。 简到起身抱拳认负。他心里清楚,这次表现不错,游走了十二招之多。 学生们也表现得非常安静,他们心里清楚,如果是自己应战,绝躲不过第二回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差事 噩梦还在继续。 “铁源武校君子境张荣贵,忠恕拳。” 君子境?天真武校的学生们结业时,都还只是学仁境。 骁骑开躬犯难了,他是君子境没错,可自己上未必能赢不说,传出去还说天真武校以大欺小,一个获武府册封的骁骑,居然与学生过招。开躬只好看着简影,等待师爷的决定。 “萧果果,你迎接挑战。”简影咬咬牙,挑了一个最壮实的学仁境。 “啊?哦” 萧果果是鸿堂郡豪绅萧木木的儿子,家境殷实,营养跟得上,又注重锻炼身体,身材高大结实。简影想:即便他不能赢,大概也落不下重伤,只要坚持多练两个月的八部炼体功,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人生就是这样,即便知道结果是输,也要敢于面对。”萧果果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暗暗对自己说。 “天真武校学仁境萧果果,游龙步。” “学仁境?还用游龙步?”张荣贵微微一怔。来的路上,鲁满就多次交代,本次挑战“点到为止,哈哈,点到为止”,张荣贵当然心知肚明,天真武校不经打,那是闻名遐迩的,但他实在想不到,居然弱到这个程度。“既然对方只是个学仁境,我还是表现出一些君子风范吧。” 张荣贵单手一伸,示意萧果果先出招。萧果果也懂规矩,一手立掌,一手握拳,先行出招。张荣贵并不躲闪,见招拆招,挡了四五击。 “力气还是有的,但都不是内劲,只是蛮力。”张荣贵暗自摇头,闹不明白既然要学武,为什么会有人来这种鬼武校,学这种鬼武道,屁用都没有。 和简到对战的杨卜凡用的是知止拳,有点像现世界的半步冲拳,出拳含蓄,每招都留有余地,却势大力沉,练至化劲,可伤人内腑,断人经脉。 张荣贵使用的忠恕拳,拳路大开大阖,光明正大,又名“君子拳”,配合心法,练成即入君子境。这套拳法还有个好处,可随着精进程度,在贤师境界之下,威力同步提升,境界越高,拳品越高,所以成为多数学仁的必练拳法,普及度极高。天真武校的大师兄庆云生,就是从朋友那里学了这套忠恕拳,略略变形,好似八部炼体功一样施展,从而赢下了一场挑战。 说话间,又听得“哎哟”一声,萧果果胸口中了张荣贵一拳,踉跄倒地。 萧果果起身抱拳认负。他心里清楚,多得张荣贵手下留情,他才拆解了七八招。 鲁满低头飞快地在簿子上记录结果,便示意最后一位女子挑战者上场。 “上塘武校学仁境李飞花,格致拳。” 格致拳,取名“格物致知”意,拳法精致灵动,适合女子修炼。 学生们暗想,李飞花是个女子,又是最低的学仁境,应该有机会赢,不知道简影会派谁上场,莫不会为赢这场比赛,让开躬去打李飞花吧? 可简影根本没往男学仁那边看,目光只在女学仁那边来回扫动,像是要寻找一个答案。 “胡芷静,你上。” 选了半天,原来是要找一个最弱不禁风的呀?学生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啊?哦” 简影心里透亮,不是说挑战者是学仁境你就有机会能赢的,格致拳是女子防身拳法,刁钻无比,天真武校所有人,包括简到和开躬,都不是李飞花的对手,不如给胡芷静一个实战的机会。胡芷静是鸿堂郡都护胡得一的女儿,得一得一,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什么苦都舍不得叫她吃,出门自然是有随扈的,但借由这场实战,能让她获得临事不慌的经验。 “天真武校学仁境胡芷静,游龙哦不,八部炼体功。” 学生们顿时哄堂大笑,用八部炼体功应战,那是没开始就要放弃了吗? 胡芷静轻轻拍了拍自己的俏脸,“我还是第一次哦,会不会有点痛?” 她暗下决心,能走过五招,就是胜利! 女人们打架就是奇怪,看的人只顾比较哪个女人更漂亮些,至于谁赢了,根本不重要。 “芷静是大家闺秀,那气质是李飞花能比的?” “李飞花胜在腿长,下巴圆,我妈说:下巴兜兜,衣食无忧。” 有人笑骂:“去你妈的,你究竟支持谁?” 聊到这里大家才想起,原来这仍是一场挑战比武。 就在众人还未回神之际,便听得“哎哟”一声,胡芷静胸口哦不是,胸口不太好,是肚子中了李飞花一拳,踉跄倒地。 胡芷静起身抱拳认负,没等李飞花回礼,她便突然高高跳起,开心道:“五招,我过了五招,我真的做到了!” 李飞花皱皱眉,心想:刚才一恍惚,还以为赢得是她,不是自己? 鲁满尴尬地冲众人嘿嘿一笑,招呼简影c简到等参与挑战比武的人上前,签字确认比武成绩。简影c简到签字后,鲁满又将简影拉至一旁,向他耳语了一番,似在交代什么紧要关节,最后递了一卷书信之类的东西过去。简影面有喜色,频频点头,飞快地将那卷书信收在袖中,然后礼貌地送鲁满和几位挑战者到大门口,还客气地说:“要不,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众位挑战者自是推辞,众人轻松离去。 半路上,四人谈起方才的种种,都大笑不止。 “执令君,像这样的武校,为什么能存在这么长的时间,仍保有办校资格?”杨卜凡不解地问。 鲁满回道:“这你就不懂了,天真武校的功法,确实不宜实战,但是健体长寿的功效很好。你们知道吗,简家历代先祖,都能活过一百五十岁,这就是天真武校在飘渺界存在了一万多年的真正原因。” “一百五十岁?相当于神通境c甚至是道化境?” 鲁满点点头:“不错。我还听说,天真武校之所以成为飘渺界历史最悠久的武校,还因为他们的功法是祖龙爷亲自传下来的。” “亲自传的意思是?”杨卜凡问。 “当然了,祖龙爷传下来的功法有很多,可我听说,祖龙爷曾到过天真武校,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向简家的先祖言传身教,传了两套功法,一套是游龙步,一套是八部炼体功。” “就是今天他们对战时的游龙步c八部炼体功?”李飞花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暗道:祖龙爷亲传的功法,竟也稀松平常。 “道法也好,功法也好,不是说能打就好哦。像天真武校这样的功法,对普通人还是有贡献的。虽说飘渺界以武运治国c治世,但多数人都无需武技对战的,他们更需要的是健康长寿。所以,你们所在的武校,收的都是些穷学生,你再看看天真武校,院子里的学生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要我说,咱们东胜帝国,最富有c最清闲的学校就是天真武校了。你们还别不服,天真武校甚至比有些武府还有钱呢。以前,我也看不起天真武校,后来被廷真武府的宫府尊大骂了一回,才想明白。”鲁满思绪悠然,说得轻松无比,却难掩那丝愤懑及酸味。 “这么说,宫战府尊是支持天真武校的?”张荣贵听得仔细,试探地问。 鲁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可我听说,他们已经连续三年在挑战比武中零胜绩了。” “所以啊,廷真武府的宫府尊,还有路瑶亭路执令,想方设法给天真武校谋了一件功勋差事。”鲁满满含深意地说,“离开前,我正是和简影老先生谈说此事。” “什么差事?” “只是普通的接栈,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次的差事,无论成败,廷真武府都会送给天真武校两个升学名额,和连续两届三年总评的通过。” “难道是接一个重要人物?” “中神帝国许久逢帝师?还是” 鲁满忙打断道:“都别瞎猜,我问过宫府尊,说是很平常的驿栈接栈,只需在泰岳驿栈做足十日即可,前提是:自己出人,自己出钱。” “怪不得!也只有他们既有人c又有钱c还没本事,最适合这样的接栈任务。”众人听了鲁满所说,都豁然开朗,又摇头不已,酸味十足地说:“天真武校,功法平平,可福气难敌啊。” “我们都败了,哈哈,都败了,无话可说也。” 天真武校,学生们已散去。 简影叫上简到c简单来到主屋后的一间小屋门前。门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可恨斋”三字。至于为什么叫“可恨斋”这么奇怪的名字,简单小时候就问过爷爷,爷爷也说不清楚,只说一直就有这块匾额,和正门上的“天真”二字,同属祖龙爷亲书墨宝。 “爷爷,您叫我们来这儿干嘛?”简单的表情好似有些紧张。 “爹,您平时不是不让咱们进这间屋子吗?” “那是以前,可今天,我要跟你们在这间屋子里,说说咱们简家的一个大秘密。” 简到和简单面面相觑,满脸的迷茫。 “进来,给祖龙爷上香c磕头!”简影拿出两柱香,给简到c简单两人一人一柱。 简单四周看了看:这间屋子很洁净,可见平时爷爷是经常清扫的,房间的家私不多,一张床,一张小桌子,桌上摆着几部竹简老书。另一面的墙上,挂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棍子不像是棍子,比棍子短。剑不像剑,它是圆的。看起来,像老人的拄手杖。而祭台就摆在那件黑乎乎的下方。 “难道这件黑乎乎的东西就代表祖龙爷?” 简单心里想,但不敢说。只是按照爷爷的吩咐,恭敬地上香c磕头,然后等着爷爷跟她述说属于简家的大秘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秘密 上香c磕头之后,简影掩上房门,三人在小屋里坐好。 简影微笑道:“这张床,就是祖龙爷睡过的。” 简到和简单点点头,他二人听简影在喝酒喝到飘飘然时说过,祖龙爷曾在家里住过一段时间,亲自传下游龙步c八部炼体功两套功法。 “祖龙爷可不止是给我们简家传下两套功法,还留下一段话,你们听好了。” 简影清了清喉咙,表情一凝,立即变了一副面孔,如同祖龙爷上身。 “此处上风上水,五龙隐隐俯首,珠胎结穴,钟灵毓秀。可惜凡人居之,恐有奇祸。朕传你简家两套功法,务必人人习练,每日不辍,方能遇难呈祥。苦了你们了,历代单传,替朕守此宝物。”简影右手虚握,似要交给简到一物,又道:“生个女儿好啊,哈哈哈,招财进宝,你们简家就飞龙在天了。” 简到c简单都张着嘴,瞪大眼睛等简影继续说下去。 “额,没有了,就这段话,你们记住没有?” “这就没了?什么意思啊,爹。” “先别管什么意思,你把刚才爹说的这段话重复一遍。” 简影起身把简到拉到他的椅子上坐下,“重复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 “先别管什么意思,你把刚才爹” “不是这句,是祖龙爷留下的那段话。” “哦”简到清了清喉咙,表情一凝,立即变了一副面孔,如同祖龙爷上身,学着简影的样子复述:“此处上风上水,五龙隐隐俯首替朕守此宝物生个女儿好啊,哈哈哈,招财进宝,你们简家就飞龙在天了。完了。什么意思啊,爹。” “先别管什么意思,你把刚才爷爷说的话重复一遍。” 简影起身把简到拉开那把椅子,又把简单拉到那把椅子上坐下,“来,重复一遍爷爷刚才说过的话。” “哦”简单清了清喉咙,表情一凝,立即变了一副面孔,如同祖龙爷上身,学着简影的样子复述:“此处上风上水,五龙隐隐俯首替朕守此宝物生个女儿好啊,哈哈哈,招财进宝,你们简家就飞龙在天了。完了。什么意思啊,爷爷。” 简影微微一笑:“以前我也不懂,现在,我仿佛明白一点了。你生了个女儿好啊。“ “拉倒吧爹,我生下简单以后,您和娘没少给我们夫妻脸色看。“ “就是,您以前整天挂在嘴边说:老简家,这是要完啊“简单也哼了一声说。 “那是以前,啊,后来这几年,爹对你们父女是不是很好?“ 简到c简单略略思维,然后笑着依偎在简影两旁。简单撒娇地说:“爷爷快说,祖龙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居然把你这个老顽固都感化了。“ “说谁老顽固呢!没大没小,爷爷不说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快说快说。“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简影一撅胡子,不满道。 “说说说,再不说我可回房睡了。“ “好,我说。“简影笑了,缕缕胡子,缓缓道:”我是这么想的,祖龙爷说咱家的风水好,太好了,福气不大受不了呢,所以传咱们简家两套功法,让我们健康长寿。可是,简家依然逃不开历代单传的命运,你太爷爷只有你曾爷爷一个儿子,你曾爷爷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又只有你一个儿子。可你居然没有儿子。唉,说起来还是那么伤心“ “爹,继续说啊。” “哦这也许都是命。直到三年前,庆云生来咱家求亲,我就寻思,祖龙爷说生个女儿好啊,莫不是你这个不孝子,生了个女儿反而是好事?招财进宝,飞龙在天,意思是说,咱简家因为简单,就要发达了?” “怎见得了?还招财进宝呢,咱家也不缺钱,再说了,庆云生穷小子一个,能给简单多少彩礼?”简到有些不屑一顾。 简单不乐意了:“穷小子怎么了?他功夫比你好。” “好了,好了!”简影打断他们的争吵,“庆云生肯定不是单单的良配,所以我打发他走嘛。没准儿,简单能嫁个天上下来的人儿。” “去,谁稀罕。”简单把嘴一撇,“说了半天,就跟我们说这么个大秘密?” “额这难道不是大秘密?”简影老脸一红。 “爹,要我说,招财进宝不是说将来单单要嫁给谁,是说‘替朕守此宝物‘,肯定有宝物要进咱们家门。咱祖上,难道就不知道祖龙爷嗯”简到学着刚才复述祖龙爷说话的样子,右手虚握,似要交给简单一物,“到底让咱家保护什么宝物吗?” 简影听后也忽然迷糊了,沉思片刻,急忙摇头道:“不对不对,那宝物就在墙上挂着呢。” 简到c简单顺着简影的目光,便瞧见墙上挂着的那根黑乎乎的棍子。 “就这破玩意儿?”简单又不乐意了,“那还是等我嫁个好人家吧。” “什么叫破玩意儿,啊?这可是祖龙爷留给咱简家的宝物,嘱咐我们世代保护。” “是吗?”简到半信半疑,伸手就想把黑棍子取下来仔细看看,被简影拍了一下。 “别动,你个不孝子。” “爹,怎么老提这事儿?”简到委屈坏了。 “你们觉得,我没解对祖龙爷留下的话,简单嫁不成好人家?”简影也被两人闹得没信心了。 “呸,呸,呸!说谁嫁不成好人家呢?爷爷,您怎么能这么咒孙女呢!”简单想起庆云生求亲被爷爷退回的事,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泛泪光。 “哦,是爷爷不好,说错话了。可是祖龙爷明明说生个女儿好啊,咱们家历代单传,就得了简单一个闺女,没毛病啊” 简单已无兴致,打了个哈欠道:“管它呢,爷爷,您自个儿琢磨去吧,我要睡了。” 简影愣愣地看着简单走出小屋。简到也大感无趣,看了简影两眼,也想回房去睡觉。 “你先别走。”简影喊住他。 “爹,您还有事?” “关于接栈的差事,准备得怎样了?” “都准备好了,这次我带开躬c田力c巴山雨和陆双,陆从兄弟一起,明早出发,赶往泰岳驿栈,预计一个月来回。爹,我不在家,您老好好照顾身体。” “好好,这个,你学会了吧?”简影缓缓深吸一口气,但并不吐出,只是满含深意地看着简到。 简到微微一笑道:“儿早就学会了,放心吧爹。” 简影这才缓缓吐出那口气,摆摆手道:“你也累了,明早还要赶路,早点回去睡吧。” “唉!”简到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小屋。 简影还坐在那椅子上,盯着墙上的黑棍,自言自语:“难道我错解祖龙爷话里的意思?不可能啊,明明说生个女儿好,咱们家历代单传,就得了简单一个孙女,招财进宝,飞龙在天,没毛病啊” 简影从墙上取下那根黑乎乎的棍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格外地沉,有近百斤重。简影每次取它下来擦拭,都特别小心,像捧着简家的命根子。 “祖龙爷,您保佑了简家一万年,可得保佑咱简家万万年哪。飞龙在天简家现在就简单一个闺女,哪来的龙呢?怎么个飞法?” 简影一边用毛巾擦拭着祖龙爷留下的宝贝,一边继续自言自语:“想不明白。这世道要是都像练功那么简单就好了。可是呢,就有人不让你简单,又是挑战,又是三年总评,真难哪。简到这孩子,孝顺,什么都好,可就是没生下儿子,简家打他这儿,断了!不孝啊老简家这是要完啊” 那,简到到底是孝,还是不孝? 管它呢!简影把黑棍子重新挂到墙上,着实有些睏了近百斤重啊,八十多年岁了,你摆弄它半小时试试!他双眼皮灌铅,迷迷糊糊地便在祖龙爷睡过的小床上和衣睡下。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孙女简单,变成了男孩子,长了一条传宗接代的小鸠鸠,小鸠鸠又变成大鸠鸠,大鸠鸠又变成一条龙,在天上飞再飞 第二天一早,简到向爹娘辞行,四处没见着父亲。简到娘是个粗心的婆姨,寻常时候,简影也有在书房睡觉的时候,她都没在意。简到去书房看过,没有人,家人才四处去喊。简单在经过可恨斋的时候,发现房门虚掩着,没上锁,想必爷爷仍在小屋里,便叫来父亲一起,进屋把简影叫醒。 简影正流着哈喇子,还没从梦里的境界走出来,看见简到和简单,便冲了简单说了一句:“你的小鸠鸠变成龙,飞走了!”随即发现不对,忙解释说:“顽笑,顽笑,确实也是飞走了。”闹得简单满脸通红。 简到皱着眉头,关心道:“爹,您怎么在这屋里睡了一晚上?” “是啊对,昨天实在有些睏了,不知不觉就睡在这儿了。” 简到又道:“爷爷不是说过,别在这屋里睡,对人不好嘛?” “是是,以后不会了,我这就把门锁上。”简影忽地出了一身冷汗,他父亲确实多次交代过,普通人要是在这屋里睡觉,最多睡三个晚上,就会变成傻子,一辈子也好不了。 “怪不得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早上醒来还没回过神来。”简影拍了拍胸口,想想后怕,又检查了一下门锁,见确实锁好了,这才放心离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神座 东胜帝国,泰州,泰岳郡。 简到第一次执行功勋差事,不敢怠慢,率开躬c田力c巴山雨和陆双,陆从兄弟一行六人,马不停蹄,五日内赶到泰岳驿栈,与驿栈的里卫冯东交接之后,便开始清扫驿栈,准备饭食,采办物事,直看得冯东目瞪口呆,大呼:财神爷来也。 里卫是飘渺界最低的武道职位,具有学仁境即可担任,相当于现世界的保安。简到和开躬都是武校的骁骑,职位比里卫还高一阶,由骁骑接替里卫负责接栈差事,相当于从保安升级到公安,以示对来驿栈投宿者的重视。 第一日中午。来了一名清源武府的官总,名周啸天,说是要赶往北俱帝国,商量茶马交易。简到不知此行接待的是哪位要员,便命开躬准备了三菜一汤,六人站在周啸天身后随时听命。周啸天诧异不已,一边吃饭,一边频频回顾,还以为驿栈突然加派了人手,升级了接栈,里卫们将要趁他大吃大喝之机取他性命。 直至半饱,仍见简到等人始终笑脸相对,身上也没有武器,周啸天这才放下心来,收拾停当,却不敢住宿,推说时间紧迫,需在入夜前赶往北俱帝国的兖州任城驿栈,便匆匆出了门,牵过马匹。上马前,周啸天又仔细摸过布搭,知道里面的银子还在,这才百思不得其解地上马离去。 (服务员比食客多,你怕不怕?) 开躬长舒了一口气,指着满盘狼藉道:“简师,您看弟子们做得可好?” 简到微笑道:“嗯,不错!官总满意就是我们的宗旨。切记,不可骄傲自满。” 巴山雨亲自下的厨,见简到欢喜,自是乐开了花。巴山雨道:“简师,晚上要是没人投栈,我给您和师兄弟们做几道拿手小菜。” 陆双c陆从兄弟俩连连拍手,异口同声道:“好咧,我吃简师妹做的饭菜早就够够的了。” 陆氏兄弟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同时说话,声腔语调也一模一样,有趣中透出一丝诡异。简到两眼一瞪:“怎么说你师妹呢?叫她知道了,有你们好果子吃,你们兄弟俩都不够她打的。”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日已偏西,驿道上静可罗雀。巴山雨出门瞧了几趟,不见有人会来,便转身去厨房开始做他的拿手小菜。饭菜上桌时,已是七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有盐水鸭c烧鳝段c松鼠鳜鱼c煸四季豆众人口水直流,拿起筷子正要大快朵颐,这时听见传来敲门声。 “谁是驿栈的里卫?本座要投宿,请即刻准备。” 简到连忙放下筷子,回头一看,驿栈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斗篷的汉子,个子不高,宽大的斗篷盖着头部,看不清面貌表情,听他说话的声音,颇显苍老,估计有六十来岁的年纪。简到略一愣神,便立即指挥开躬等人:“还愣着干嘛,快招呼好官总。”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拳鞠躬,“在下姓简名到,随叫随到,官总可有骑马,我给您准备上好的料草。” “未骑马。驿栈有雅包没有?” 简到与冯东交接时听他说,雅包只得一间,需府尊级别以上才能入住,听这人口气,大概是住惯了雅包的,肯定大有来头。在飘渺界,府尊就是大官总,好比现世界的高官干部。简到心想:这人大概就是接栈差事的主人公了。忙笑道:“有。请官总出示令牌,我这就帮您登记入住。” “令牌?”来人把斗篷往脸上拉了拉,就更看不清面貌表情了。 简到托着双手,等了半天,不见来人出示令牌,煞是尴尬。 那人与简到对立良久,便在身上摸索起来,好似没有令牌,又取下肩上的布搭,终于在里层翻出一块令牌,交给简到。 简到的脸都快笑僵了,见来人终于翻出令牌,也暗暗舒了一口气,拿至灯下一看,上有“神座”两字。他当然知道神座是龙神部属,只是本届龙神郝命,实在特殊,终年见首不见尾,他的五个神座部属自然也无事可干,不常走动,是以世人不识。简到分不清神座的级别究竟是不是府尊以上,便叫来冯东,悄声问道:“冯里卫,嘿嘿,神座能不能入住雅包?” 冯东呆了一呆,连忙点头,和简到一起过来参拜道:“不知神座光临,失敬失敬。我们这就给您收拾雅包。请。” 神座的职位与府尊相同,甚至还低半级,可他们直接由龙神指挥,仅有五人,要是在此前龙神治下,那还了得!一者他们常随龙神左右,接受龙神的武道教法,境界非凡,二者他们为龙神办事,一露面就代表龙神的意志,谁敢不从!是以世人都将他们看得比府尊还高一级。泰岳驿栈突然来了一位大人物,冯东心中惊骇,非言语能表,此时回想起简到来到驿栈时,清扫c采买种种,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是神座要来,怎地我毫不知情? 那人从简到手中收回神座令牌,径直走到饭桌前,低下头闻了闻,赞叹道:“香!好手艺!都送到我房里去。” “都送?”巴山雨的下巴都掉下来了,心说:“七菜一汤,你吃得完吗?” “好咧!”简到瞪了一眼巴山雨,吩咐他去厨房另做饭食,便领着神座去驿栈二楼。 那人来到雅包放下布搭,却不脱去斗篷,简到心觉怪异,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退出房门,站在门口,看着陆双端着一盘饭菜进门摆好。随即,陆从又端着一盘饭菜摆好。 神座突然道:“小子,好功夫!” “啊?”陆从听见神座说话,不明所以。 “你学的什么步法?实在令人称奇。” “在下学的是游龙步,是在天真武校学的。”陆从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人夸赞他功夫好,心中暗自得意。 “廷真,不是在阳州吗?你们怎么来泰州了?” 天真和廷真,青州话就如同现世界的山东话,说起来都“天津”音。神座听差了,陆从也没留意,便回道:“我这次是随师父一起,出来历练的。” “你师父是谁?” “喏~”陆从把嘴一努,指了指门口站着的简到。 简到便感觉有一对冰冷的眼神,从宽大的斗篷下射过来,似乎要看穿他的五脏六腑,他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了,你们半个时辰后来收拾碗筷。” “好咧!”简到早就不想呆下去,赶忙拉着陆从下楼。 那位神座关上房门,自言自语道:“游龙步?廷真武府竟有如此高深的武道,能让一个凡人,楼上楼下,片刻间,就端来两盘饭菜,奇哉!” (双胞胎的梗) 说罢,那人脱下斗篷,竟露出一副极其丑陋的面容。头发秃至近无,稀稀松松数十根,长在恶露发烂的头皮上。那头皮斑驳,脓血黄中带赤,有几片似乎稍微一摸,便要血呲呼啦地掉落下来。此人面容苍白,并无明显皱纹,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但双目凌厉有神,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 那神座看着满桌的饭菜,毫不客气,似风卷残云一般,将之扫荡一空。吃完,他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皮,感慨道:“味美如斯!多久没吃过了,我这辈子也没白活。” 然后他站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弯月,便又披上黑色宽大的斗篷,打开房门,一纵身,倏然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半个时辰后,简到和陆双c巴山雨上楼收拾碗筷,见房门打开,神座的布搭还在,人却不见踪影,心中甚奇:哪去了?没见他从大门走啊,难道会飞?还是藏在房间哪儿了? 巴山雨一看满盘狼藉,七菜一汤c两碗米饭,吃得几乎一点儿不剩,称奇道:“师父,您确定神座是一个人?” 简到却不以为然:“少见多怪,飘渺界的武道高手,饭量非常人可比。赶紧收拾,回头烧好热水,也不知道神座君又去哪里办事,他回来,肯定得洗个热水澡。” 巴山雨连忙称是,不再多言。 陆双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撅撅鼻子,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说道:“师父,您闻到没?这屋里有一股子腥臭味。” “你也闻到了?”巴山雨道附和道。 “是吗?”简到也四处闻了闻,确实有股腥臭味,“门开着,窗子开着,怎么会有腥臭味?巴山雨,莫不是你做的肉食不熟?” “不可能!您看他吃得连渣都不剩。” 简到想想也是,难道是早上没打扫干净?要么,“房间里有死老鼠?” 陆双和巴山雨相视点头:闻这味儿,像! “赶紧地,趁神座君不在,咱们四处找找,免得神座君回来,闻到腥臭味,怪罪下来,咱们这趟功勋差事可就办砸了。” 巴山雨立即下楼叫上其他师兄弟,端水的端水,拿笤帚的拿笤帚,重新又打扫起房间来。与早间不同,这次大家格外精细,床底c柜子都没放过。 众人忙乎之际,忽然听得“咔嗒”一声。大家便都站起身,见开躬指着一处柜子道:“师父你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暗格秘道?” 简到心里一惊:究竟怎么回事? 他命陆双c陆从挑了两盏灯笼,从床头柜的暗格中探下去。暗格通道很小,仅容一人通行,直下一副陡梯,深四米有余,下面漆黑一片。 “咱下去吗?”田力素来胆大,这时却有些战战兢兢。 “下去看看!” 简到将心一横:这次接栈的差事,也许是他人生中唯一的功勋差事,要是办好了,将成为此生的荣耀,人生的巅峰,足以让将来的弟子们,对他顶礼膜拜! 当然,他也对暗格里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没准里面有个白胡子的老爷爷,正等着他去继承绝世武道,或许,还有举世莫名的神秘宝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妙处 众位看官:人生就是这样,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雅包床头柜里的暗格,如同古体章回小说篇尾的“小扣”,一惊一乍,实则平常事也。它只是直通楼下,继而连通驿栈地下的一条逃生秘道。 当简到等人走出秘道时,发现已经身处驿栈外的一处密林,就这么简单!没有白胡子的老爷爷,没有绝世武学,更没有神秘宝藏 “唉!”简到看着众人灰头土脸地从秘道中爬出来,失望至极。 “回吧c回吧,赶紧回驿栈烧热水。田力,你顺便拿把艾草,去雅包熏一熏,不用久,半刻钟即可,门窗都开着,散散雅包的气味,大概是那间屋子太久没人住的原因。” 简到一边说,一边领着弟子们往回走。 说来也怪,小树林到驿栈最近的路,就是那条秘道。他们由秘道爬出去,约莫一刻钟,而现在走回来,却花了近一个时辰,路途林木荆棘,山路险峻。那条秘道的设计者,正是看中这里头的时间差,从而为投宿雅包的尊贵客人,创造了更大的逃生机会。简到心里暗想:爬了一趟秘道也好,万一在这接栈的十日中,神座君不幸遇险,我便可以领着他从秘道逃生。 约莫亥时,神座回到驿栈,简到命田力c巴山雨预备浴桶。 一个时辰后,田力向简到抱怨道:“神座君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那水又脏又腥臭,下回我可不去倒浴桶了。还有啊”田力附在简到耳边道,“神座君洗完澡,居然还披着斗篷。师父,我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此人是作奸犯科之徒,不知从何处得来一块神座令牌,假扮神座,否则,何以不敢见人?” 简到虽也有相似的想法,却不敢任意生事,责备道:“就十日苦都吃不得,还满嘴借口。” “师父说得轻巧,那气味实在难闻,不信,明日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师父给你们做个榜样。” 一夜无话。第二日,陆双c陆从清理二楼房间时发现,神座又不见了踪影。直至入夜戌时,那人才回来。简到忙安排人准备浴桶,不想田力等人,个个你不情我不愿,无奈,简到只好和开躬各提一桶热水上了二楼,安排停当,开躬便出去了。 简到打了声招呼:“神座君请沐浴。” 那人依旧穿着宽大的斗篷,一双冰冷的眼神射出,令简到浑身不安。 半晌后,那人道:“谢谢!” “谢什么,都是在下应该做的,只要神座君满意就好。” 原本简到以为只是普通的客气话,说完自己就能走了,不想那人接着道:“常人靠近我便觉得厌恶,可我从你眼神中丝毫看不出,是何缘故?” “啊?”简到没理解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有人厌恶神座君,那可该死。” “不用说假话,你难道闻不出我身上有腥臭味?” “哦,我还以为房间里有死老鼠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人突然哈哈大笑:“你不怕我杀你吗?” “啊?”简到浑身一哆嗦,“神座君要杀我?我还不能死呢,我上有父母,下有女儿” “好了,我不会杀你。”那人听见简到哆哆嗦嗦的回话,顿感无趣,“坐,跟我聊聊天吧。” “好c好。”简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却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有父母c有女儿好啊你猜,我今天去哪儿了?” “在下猜不出来,神座君有要事在身,想必是去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吧?” 那人笑道:“有个屁要事在身,我不过在等死罢了。” 简到吃了一惊,忙问道:“神座君年不过七十,何出此言呢?” “七十?”那人再次哈哈大笑,“就算是七十,生死无常,为何就不能死?” “倒也是,毕竟像咱们简家这般,人人都能活过一百五十岁的,少见。” 那人听言,身体向前倾了倾:“你们简家个个都能活过一百五十岁?” “是啊。实不相瞒,我们简家有两套祖传的功法,一套叫游龙步,一套叫八部炼体功,只需每日练习,不但百病不生,而且有保命长寿之功。” “哦?”那人似乎颇感兴趣,却又摇头道:“即便如此,于我也无补矣。小子,我与你投缘,你可愿意为老夫保守一个秘密?” 简到心说:不保守也不成,以他的武功,杀自己无异于捏卵。忙道:“自然,自然,绝不敢对外透露半个字。” 那人站起身来,缓缓摘下斗篷的头套,露出那副极其丑陋的面容。纵是简到心里有所准备,此刻仍按奈不住呕吐的冲动。 “如你所见,我患有隐疾,已病入膏肓。实际上,我大概这两天就要死了。” 简到听后忽然觉得心头一酸,怜悯之心油然而起。 “不知神座君所患何疾?东胜帝国帝师林震,号丹成子,乃是杏林高手,家父与他曾有一面之缘,若是” 那人摆摆手道:“此病非林震所能医治。无妨,人固有一死。要是以前,我对死亡毫无畏惧,只是今日,我去了一个妙处,才感到此生有憾,不由得对飘渺界产生几分留恋。” “是何妙处?如有机会,我也带弟子们去开开眼。” 那人嘿嘿一笑:“那地方宛如仙境,尽是女子,个个貌美如花,仪态万千,纤足步步生香,双眸顾盼生辉我竟不知,世上还有这等胜地。若不是我患有隐疾,令人生厌,否则定然踏足仙境,与佳人相伴,一醉方休,忘却前世今生c他乡故里。那情境,好生令人纠结,我想离去,又怕死期将至,遗憾此生,想进去,又怕唐突佳人,令她们不喜。你说你说,世间美丽的女子,缘何有这等魔力?” 简到听得乐了:“莫非神座君不曾娶妻?貌美女子固然令人沉醉,只是处得久了,也颇有令人烦恼处。” “是吗?这么说,你家中多有娇妻美妾?” 简到连忙摇头:“没有没有c不敢不敢。此正是貌美女子令人烦恼处,既娶了她作妻子,家里便容不得其他女人了。” “那是为何?难道你小子家里只你娇妻一个女子?” 简到被他说迷糊了,解释道:“当然不是。妻子只一个,女人不止一个,有母亲,有女儿,我女儿名唤简单,如花c士玉” “你女儿竟也如此貌美,如花似玉?”那人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因简到的相貌实在平凡。 “那当然,世上我女儿最美!” 老人忽然呵呵一乐:“今日我是第二次听见此语。晚间的时候,我经过秦河街边的金铺,见一中年男子给他小女儿买了一对耳环,戴上之后,他女儿问他:‘爹,我美吗?’男子道:‘那当然,世上我女儿最美!’男子说得言辞凿凿,不容否定。” 简到顿时老脸一红,憨笑低头。 那人忽然又叹气道:“可惜,父亲的话音刚落,旁边却走来两个壮汉,凶神恶煞道:‘你女儿世上最美又如何?你有钱给女儿买耳环,却没钱还我,不如将你女儿抵来还债,我把她送进秀云楼去,替你赚钱还债,你看如何?’” “竟有此事,那两个壮汉真畜生也!”简到义愤填膺。 老人笑了笑:“我当时听了不以为意,心想:秀云楼是何地也,可收留女子们赚钱?” 简到瞪大双眼看着那位神座,心道:“您是爪哇国来的,连秀云楼是什么地方也不知?” “那父亲见到两位壮汉,脸色大变,立即跪地磕头,求他们宽限些日子,又将她女儿新买的耳环摘下,双手奉上。不想两个汉字拿了耳环之后,竟抽出腰刀,一刀将他刺死,然后不顾他女儿哭天抢地,硬生生将她掳走了。” 简到听得激愤,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难道东胜帝国治下,已经没有王法了吗?神座君少座,我这就去报官总。” “莫急,听我说完。”那人表情凝重,接着说道:“我尾随两名壮汉,见他们二人抱着小女孩,径直往我刚才所见的妙处而去。那栋坊楼,灯火通明,上挂一匾额,名字就叫秀云楼。” “这叫什么话,原来神座君所说的妙处,竟是秀云楼。难道您不知道秀云楼便是妓坊吗?” 那人惭愧道:“先前确实不知。我见两名壮汉进去,不久便说笑着出来,却不见那小女孩时,才感到事情不妙。我正欲上前,冲进秀云楼去,谁料想,又出了些变故。” “什么变故?您倒是快点儿说啊。” 那人也不生气,接着说道:“掳走小女孩的两个壮汉,未走出几步便被一伙人拦住。为首一人道:‘你就是在金铺前杀人c掳走小女孩的凶手?’壮汉道:‘不错,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盲徒,给爷爷滚开!’为首那人道:‘好说,不才许久逢。’壮汉脸色立时大变,随即又笑道:‘你若是中神帝国的帝师,我还是飘渺界的龙神爷爷呢。你不看看秀云楼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诓骗于我。再不滚开,休怪我下手无情。’那人道:‘将小女孩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两名壮汉一看来者不善,相互使了个眼色,反身朝秀云楼跑去。而那名叫许久逢的,纵身一跃,后发先至,落至两人前面,挥手出了两掌,便将两名壮汉杀了,然后径直走进秀云楼去。秀云楼的姑娘c护卫,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无人敢拦,随后他便将小女孩救了出来。” 简到长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此人真英雄也。” 老者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你便下去迎接那位英雄吧,我回来时,看他们也往驿栈而来,大约就到了,而我,也该泡个热水澡了。” 简到心里咯噔一下:安然子许久逢,中神帝国的帝师,莫非这次接栈的差事,真正要等的便他老人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夜袭 简到下楼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霹雳! 今日惊蛰,刚入亥时,便发第一声春雷,大地震动。 简到被春雷惊了,心神稍显不安,回到驿栈大堂,果见一行六人,五男一女。 那女子俏丽妩媚,英飒中带几分雌威,身穿锦袍罗裙,外拢烟纱,腰系金黄丝带,裹束玲珑。她上前道:“谁是驿栈的里卫,我们要住宿,请即刻准备一间雅包,两间上房。” 简到急忙上前道:“我是接栈骁骑简到,请姑娘恕罪,雅包只得一间,已经有位官爷入住。您看我准备三间上房可好?” 女子秀眉一挑,怒道:“是什么人?请他让出雅包。” 简到正待答话,就听为首的男子道:“心儿,罢了,不必为难他。我们在此休息一晚,明早赶去泰岳。”他又对简到道:“麻烦简骁骑速去准备饭食。” 简到好感顿生,连声答应。那女子掏出令牌,上有“巡牧”二字。简到心想,巡牧为帝师任命,那尊者必是中神帝国帝师许久逢无疑,便赶紧领着众人进房。 出得门来,又听驿栈外车马喧嚣,稍顷,进来两队人马,共十人。 其中一名大胡子的汉子,身高马大,额角圆凸,目似铜铃,怨气道:“什么鬼天气,竟下起雨来。里卫,准备马料c酒水饭食,我们吃过再歇息。” 说罢,七人围坐。另外三人似乎与他们不认识,有一女子,姿色娟秀,中等身材,头挽辫子盘花,后留一瀑齐肩长发,霎是别致。他招呼两名男子道:“快进来,别淋着雨。” 就见两名男子前后进屋,其中一人,竟是第一日来过泰岳驿栈的清源武府官总周啸天。周啸天见了简到,抱拳道:“烦劳简骁骑准备两间上房,一桌饭食。” 简到连忙答应,打发众弟子全部到厨房帮忙,心道:“今日甚奇,难道是出行的好日子,驿栈的房间都快住满了。” 众人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做好三桌饭食,端将出来,却见身穿宽大斗篷的神座缓缓迈步进入大堂,挑了一处偏僻的位置,背对着众人坐下,吩咐简到:“照旧,七菜一汤。不过,今日跟你们一起吃,算我请客。” 简到哭笑不得,他本以为神座君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没想到,这时候却来凑热闹。 无奈,众人又入厨房,迅猛端出几道巴山雨做的新式小菜。 神座也不客气,招呼道:“果然好手艺,来来来,一起吃。” 也许是路途累乏,四桌子人,各自举箸吃饭,端杯畅饮,却无人说话,整个驿栈大堂静得出奇,静得让简到师徒们有些害怕。 “喂,赶紧吃啊。”神座拍了怕简到,他正低头瞄着满屋子的怪客,被神座一拍,吓了一跳,碗都差点没端住,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往嘴里飞快地扒了几口饭菜。 “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吃饱了,大家好听故事c看戏。” 旁边那桌的大胡子汉子哼了一声,说道:“哪来的故事,哪来的戏?这酒都淡出水了,这饭食,猪都不吃,亏你们吃的香。” 简到师徒听得心惊,怕那汉子借酒闹事,尤其是巴山雨,听别人贬低自己的厨艺,就想出声辩驳。神座却抬手制止,说道:“长夜无聊,不如我给大家说个故事如何?” 众人皆不回话,唯独简到对神座君有些好感,答话道:“什么故事?” “话说很久以前,某地有个老者,辛苦一生,赚下一份大家业。他有四子一女,大儿子心地善良,吃苦肯干,但是忠厚老实,毫无心计。二儿子仁义善忍,却沉迷丹道。三儿子光明磊落,但性子急躁,四儿子谋略出奇,却不守原则。最小的是个女儿,干练果断,却狠辣无情。你们说,老者这份家业应该交给谁继承?” 简到想了想,回道:“依我看,该交给大儿子。一来,长幼有序,大儿子继承家业更能服众;二来,长子善良,必定不会亏待弟弟妹妹。” 神座道:“可是,大儿子忠厚老实,毫无心计,即便继承了家业,日后岂是弟弟妹妹的对手?四儿子谋略出奇,小女儿狠辣无情,家业迟早会给四儿子或者小女儿夺去。” 那位大胡子一边喝酒,一边忍不住答道:“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把家业交给四儿子,或者小女儿,定然守得稳当。” 神座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回头,问道:“四儿子不守原则,善于算计利益,却不能遵从道义,难免陷于国法王难,丢失人心。小女儿狠辣无情,又容不下众位哥哥,难免祸起萧墙,兄妹相残。” “妈的,既然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不如老爷子干脆将家产都变卖了,趁没死之前,像老子这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风流挥霍也球!”那桌子人听罢,都起哄大笑起来。 许久逢这时放下碗筷,颇有深意地往向那名身穿宽大斗篷的神座,朗声说道:“既是辛苦打拼来的家业,挥霍掉又何苦呢?不如五个子女均分,令其各施所长,各安其家,将来各家小辈当中,或有德才兼备者,可不绝薪火,发扬老者的心志。未来事,谁可料知?” 神座默然良久,突然鼓掌道:“好,许帝师有此雅量高才,难得!”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看向那名尊者,四桌人仿佛都印证了各自心中猜测,“果真是许帝师”,“他缘何来到此地?”众人小声议论了片刻,复又归于平静。 春雷再次炸响,淅淅沥沥的春雨越下越急,敲打在屋瓦上,噼啪有声。 这时,驿栈外又传来急促的车马之声,随着马蹄骤停的嘶鸣,有名男子高声说道:“东胜帝国巡牧牛曲,奉青帝命,前来捉拿要犯,驿栈里卫c骁骑听命,违令者杀无赦!” 简到一听,立时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应对,想站起来回话,奈何双腿僵直不听使唤。神座拍了怕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好莫慌。就听另一桌,安然子许久逢高声道:“请进来说话!” 驿栈外,一票武者刀剑出鞘,弓箭上弦,已将驿栈团团围住。为首的巡牧牛曲,踱步登门,取下蓑衣斗笠,左手持一把宝刀,带领二十多名黑衣武者进入大堂。他双眸有神,向众人打量一遍,说道:“好不热闹!在下牛曲,请教各位?” 大胡子起身道:“西贺帝国巡牧任天高。” 同桌六人各自抱拳:“巡牧罗鸣。佐使鬼斗魁,顾执,冉渲,石佛,党朋燕。” 周啸天起身道:“清源武府官总周啸天。这位两位是北俱帝国佐使柴扉,朱八子。” 牛曲点头致意,说道:“听闻周官总前往北俱帝国商谈茶马交易,可顺利否?” “回巡牧大人,购得良马十匹,就在驿栈马房。” “好,不如我派马车护送,请周官总c柴佐使c朱佐使移驾,在我府上暂住一晚如何?” 周啸天一看今夜的阵势,情知事情重大,不便久留。他转头看看了柴扉和朱八子,见两人无有异议,便回道:“如此,有劳巡牧大人。” 三人离去。牛曲看着中间一桌六人,缓缓说道:“这么说,您就是中神帝国许久逢帝师了,在下牛曲见礼!”随后又向其他五人施礼。 五人虽脸色难看,但都一一回礼:“巡牧萧心c郑同和c英伟岸,佐使闵波c段康宁。” 许久逢面不改色,回道:“牛大人辛苦,不知子夜到此,有何贵干。” 牛曲哈哈一笑:“是这样,在下接到举告,说有人在秀云楼前行凶,杀了两人,还带走一名女孩,青帝大怒,命我等前来捉拿凶犯。” “原来如此。要是那两人是我杀的,该如何?” 牛曲嘴角抽搐了一下,落下笑脸,眼中射出一缕凶光,又转瞬即逝,平静地说道:“既然许帝师已然承认,那就随我去一趟东胜武寺,好查明原委,给大家一个交代。” 许久逢微微一笑:“不急。长夜无聊,我也给大家说个故事如何?” 众人皆不答话。牛曲道:“说来听听。“ “今日我在秦河边的一间金铺,偶然撞见两名汉子杀人,又掳走死者的女儿,便尾随那两名汉子,来至一处名叫秀云楼的妓坊,亲眼看见两人将女孩送进去,再没有出来。我们便上前质询,两名男子做贼心虚,意图逃窜,被我两掌打死,从秀云楼救出了那位小女孩。“ 许久逢寥寥数语,远不如神座讲得详细,可简到再听这个故事,却仍然热血上涌,心中拍手称快。 “诸位,若是事情仅仅如此,无非是恶霸索要债务,杀人行凶,拐卖他人子女,还不足为奇。谁料想,我救出来的小女孩,哭着向我说了另一个故事。小女孩姓包,叫包如意。她父亲名叫包万象,原是秦河边的棉布商户,只因生意周转不灵,无奈之下向行凶者汪丈是c牛浩前借了两万钱。可惜世道不景,每月生意所得,还不够偿还借钱的利息。一日,汪丈是c牛浩前对包万象威逼利诱,提出:只要包万象送去十名十五岁以下的女子,债务便可一笔勾销。包万象不敢不从,只好虚与委蛇,假装应允。在汪丈是c牛浩前酒至半酣时,才套出真相。原来,东胜帝国有一位位高权重的巡牧,喜好修炼一种邪功,每月需与一名十五岁以下的女子行房,以提升功力。一个月之后,处子阴元采尽,便视同药渣,将之送入秀云楼,每日里倚栏卖笑,陷入泥途,稍有反抗c逃跑者,便被处死。包万象哪里敢做这等阴损之事,便急忙悄悄变卖家产,本欲今晚离开东胜帝国,远走他乡,不想被汪丈是c牛浩前发现,便有了故事开头那一幕。” 说罢,许久逢冷冷地盯着牛曲,咬牙切齿道:“包如意告诉我,那名修炼邪功的巡牧,也是秀云楼的幕后东家,姓牛,名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恶斗 牛曲表情狰狞,目光变幻,时而阴狠,时而乖戾,握刀的左手微微颤抖,似乎立时就要将许久逢大卸八块,可又有些胆怯。良久,牛曲仰天长笑道:“许久逢,你以为自己是中神帝国帝师,就可以血口喷人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是飘渺界龙神治下,都是中神帝国的率土之滨。” “既然如此,便教你有来无回,牛某得罪了!”牛曲呛啷一声拔出宝刀,寒光乍现,起手一招“力劈华山”,刀锋向许久逢头顶而至。 许久逢撤步身退,身边的萧心架起铜锏,挡住牛曲的刀势。 “我来领教领教牛巡牧的魔道神功。” 牛曲嘿嘿一笑:“是魔是道,只怕你无命知晓。”说话间,欺身三步,刀削连环,一刀狠似一刀。而牛曲率领的二十名武者,也将郑同和c英伟岸c闵波c段康宁四人团团围住,驿栈大堂顿时刀光锏影,桌椅齐飞。 闵波c段康宁所用的锏法,名登峰锏,乃是中神帝国问心武府的看家武技。两人身为佐使,武道都已进入圣明境。奈何牛曲率领的武者人多势众,且刀法彼此呼应,五人一组,攻守有序,出手皆中登峰锏招式中的破绽。闵波几个不慎,腹背中了两刀,虽不致命,却已经脸色煞白,气息大乱。 段康宁也被五人围住,无从救援,气急攻心,将铜锏舞得呼呼生风,想要冲出包围。可眼前五名武者,翻飞而出,加入攻击郑同和c英伟岸的两个圈子,而后方又冲出五名武者,如同阵前的车轮战法,段康宁越是心急,越是左支右绌。 许久逢越看越诧异,心道:“我这几个弟子,无一不是以一当百的英雄,今天竟然难敌二十几名武者,其中蹊跷何在?是了,牛曲部属的这套刀阵,并非东胜帝国的武功!” 许久逢见闵波c段康宁几次遇险,再顾不得身份贵重,轻轻一纵,跃入战圈,铜锏出手,如同秋风扫叶,顷刻间,五名武者断臂裂颅,鲜血四溅。 简到师徒哪里见过这等搏杀场面,平常武校间的挑战,各自彬彬有礼,何曾真的以命相搏。几人本已紧张过度,此时闻得血腥味,纷纷作势呕吐。神座见状,摇头叹息道:“林震误我,竟遣这等废物接栈,政事荒殆如此!” 许久逢见闵波c段康宁危局稍解,一边从容出招,一边大声问道:“牛巡牧,莫非你部属所用的刀阵,也是你与小女孩行房时悟出来的?” 牛曲与萧心对战三十余招,已经占据上风,闻言不屑地回道:“今日教你开了眼界,可还有脸以中神帝国帝师自居?中神帝国实已沦为井底之蛙,世人不直帝师久矣。” 许久逢知道牛曲故意转移话题,又笑道:“牛巡牧月御一女,自然见多识广,只是闺房之乐,缘何精进的不是枪法,却是刀法,莫非牛巡牧力有不殆,每夜唯有持刀虐杀女子为乐?” “你辱我太甚,今日不叫你身首异处,我誓不为人!” 牛曲一时气结,被萧心趁机抢攻数锏,优势顿失。 这时,一旁观战的大胡子,西贺帝国巡牧任天高说道:“我道中神帝国帝师武功盖世,不想逞的都是口舌功夫,许帝师以大欺小也就罢了,何必故意出言羞辱,用此下三滥的伎俩。老子看不过,想领教领教你的忘忧锏,意下如何?” 说罢,任天高已经人至刀至,唰唰有声,正是西贺帝国静业武府的看家武技:八荒刀法。 许久逢先前一边应战,一边观照驿栈大堂众人,见西贺帝国一行七人,手按腰刀,数次想要出手,不知道将会帮哪一方。这时任天高毅然杀到,许久逢才知道:西贺帝国武者,原是想趁乱取自己的性命。不过,许久逢的武道早已是神通境圆满,甚至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道化境,此时心中并无畏惧。 许久逢道:“来的好,我许某便在此处,西贺帝国的武者尽可一拥而上,何必假借仗义之名出手。” 罗鸣等人脸上一红,桀桀笑道:“素知许帝师的忘忧锏万分了得,只任巡牧一人力敌,乃是对帝师不敬。我等便不客气了。” 说罢,罗鸣使个眼色,与佐使鬼斗魁,顾执,冉渲,石佛,党朋燕,六人一拥而上,将许久逢逼至一角。驿栈大堂立时刀光大盛,密不透风。许久逢不敢大意,调匀气息,集中精神,忘忧锏三十六式,绵绵使出。 忘忧锏是许久逢在十二年前,初入神通境时所创。那时他在忘忧山中,历经三十六昼夜,终于打破圣明境藩篱,突入神通境界,大放光明,得大逍遥c大自在,目睹山涧流水,百鸟低飞,当下随心推演出一套锏法。后来不断地打磨完善,取忘忧山之地名,称作“忘忧锏法”。意为:此心无忧,便可万人莫敌。 武道之境界,如古龙神言:“荆棘丛中下足易,月明帘下转身难。”自进入圣明境,便是歧途多转,万难进益,那时非得倒转乾坤,破尽心中执障,才能柳暗花明,另现一番景象,其中艰辛,非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 许久逢以一敌六,仍似闲庭信步,沉心静气之后,反而豁然察觉:原来牛曲等人的刀法,竟与任天高六人所用的刀法如出一辙。而东胜帝国武寺的巡牧c佐使,多从廷真武府选拔,素以枪法闻名,可见今日牛曲率领的武者,并非东胜武寺的正式编制,乃是牛曲自己蓄养的私兵,这些私兵,恐怕都来自西贺帝国。西贺帝国狼子野心,早在六年前龙神遣散五神座时,就已经显露无疑。 许久逢不禁喟叹:“难怪西贺帝国七名顶尖武者,突然在东胜帝国出现,集结一处,原来是专等牛曲前来会合,好合力围杀,欲致我于死地。” 心结既解,许久逢更是洞若观火,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当今日与诸位是巧遇,却原来诸位早已有心与我相聚。好,好!那就战个痛快,我许久逢的大好头颅,唯有真勇士可得之。” 鬼斗魁听出其意,嘿嘿笑道:“许帝师知之晚矣,今日教你如愿便是。” 牛曲宝刀一挑,逼退萧心,突然大声喝道:“变阵!” 驿栈内,众武者三十敌六,五五成圆,听了牛曲号令,纷纷斜刀至肩,缓缓后撤,使萧心c郑同和c英伟岸c闵波c段康宁等人会合一处。 郑同和站在许久逢身边,悄声道:“帝师,此地诡异,不可久留。” 许久逢眉头紧皱,并不答话。他心里清楚,五人会合一处,恰恰是将弱处显露于人。牛曲等人,便是要攻击闵波c段康宁,好让许久逢c萧心等人应战时,仍要分心救护,从而伺机找到一举击杀他们其中一人的机会。况且,守在驿栈外的弓箭手,也都在墙头各自找好方位,只待五人集中,其他人后撤之时,便可乱箭齐发,极难招架。 萧心冷眼看着窗外的弓箭手,看似极愤恨道:“无耻!” 若是许久逢一人陷入阵中,他自问还能安全脱身,可今日还有五人同行,他们大概都将丧命于此。许久逢衡量形势,沉声说道:“牛曲,你当知道,即便你击杀他们五人,只须我只身返回中神帝国,便可让东胜帝国c西贺帝国遭逢灭顶之灾。” 闵波身受重伤,手抚胸口,喘气道:“帝师但须闯出驿栈,我等自有逃生之计。” 许久逢知道闵波不想连累自己,但此话牛曲等人也听得明白。 任天高道:“许帝师,你太高看中神帝国了。今时不同往日,中神帝国已是昨日黄花。你也不看看,今夜只我们几个巡牧c佐使,便可令你骑虎难下,若是我西贺帝国的白帝鬼方c帝师石黛墨来了,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许久逢笑道:“辛未子石黛墨,十年前与我在射鹿湖上一战,那时我还不是中神帝国帝师,她也不是西贺帝国的帝师,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石帝师便从未与你们提起?” 任天高笑道:“既然是十年前,胜负如何还重要么?我看许帝师的武道境界,仍在神通境圆满吧?可我们的石帝师,早在四年前就晋级道化境了。其中云泥之别,焉需多语?” 许久逢笑道:“既然如此,石帝师何须枉费心思,派尔等合力围剿,只须光明正大来中神帝国,向我挑战,岂不更简单痛快?” 鬼斗魁有些不耐烦道:“任巡牧何必与他罗嗦,若非今日相见,我实不知许久逢乃是无智之人,连这么简单的关窍,居然都懵懂不知。” “说得好!” 坐在大堂偏僻一角的神座,突然鼓掌而鸣:“大儿子心地善良,吃苦肯干,但是忠厚老实,毫无心计。唉!” 方才众人作困兽斗,都未将身穿斗篷c独坐一角的那位神座放在心上,这时听他不知死活,突发惊人之语,都楞住了。 鬼斗魁道:“你是何人,在此藏头缩尾!” “贵人多忘事啊,我不就是方才讲故事的老人。”神座仍然坐在位置上,背对众人,“许久逢早就成为他人布局的一枚棋子,身处大祸而不察,诚可叹也。” 许久逢听得刺耳,心道:“即便被人围困,死则死耳,我堂堂中神帝国帝师,可慷慨赴难,不可屈辱而死。”便冷笑道:“不知阁下有何高见,尽管说来,若也想在刀剑上分高低,战便是了,我许久逢来者不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仙人 身穿宽大斗篷的神座哈哈一笑:“许帝师勇气可嘉,可脑子令人着急。你说,你为什么会来东胜帝国泰州泰岳郡?” 许久逢身子一侧,不屑地哼了一声,似乎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 “你既不说,那我来说吧,是不是你们在两日前收到一封简讯,说龙神郝命约你,于三日后,在泰岳相见,交代遗命?” 许久逢身子一震,惊讶地看着这位身穿斗篷的老者。 “就是从那时起,你便成为陷阱中的困兽了。都说郝命懒散,不理政事,可我却从未听说郝命愚蠢。他若是想见你,何须派人给你发去简讯,飘渺界各处,他哪里去不得,何时去不得?且五神座在六年前便已遣散,何来传简讯之人。对此,你竟然毫不怀疑?” “心儿?!” 许久逢突然转身,本想质问萧心。两日前,正是萧心说东胜帝国廷真武府的原龙神神座季度,给她送来一封简讯,言明龙神郝命,相约许久逢在泰岳相见。许久逢与萧心师徒相处十年,不疑有他,便即刻动身进入东胜帝国泰州泰岳郡。 就在许久逢转身的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凉意,自左肋而入,直灌心室,头脑便“嗡”的一声,眼前白光万丈,耳听心脏跳动之声,如同下闸的激流,冲击翻转,胃中气息受窒,轻微抽搐。电光火石之间,许久逢眼神凝聚,看见萧心露出阴毒的笑容,她的右手正握着一柄匕首,匕首的锋刃已自肋下刺入自己的心脏。许久逢条件反射,右掌自然击出,正中萧心胸口,将她远远击飞。萧心跌出一丈开外,撞壁而落,口吐鲜血,却依然死死瞪着许久逢,一边冷笑,一边喘息。 许久逢低头看看肋下的匕首,眼神由凝聚而涣散,身体如同被白云包裹一般,绵软无力。 牛曲忽然挥手道:“放箭!” 众位持刀武者迅速后撤。而简到身边坐着的神座老者,似鬼影一般,冲入圈内,眨眼之间,许久逢便从驿栈大堂中间消失。而数十名弓箭手,箭发如织,郑同和c英伟岸c闵波c段康宁四人,遭逢巨变,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万箭穿心。 郑同和等人倒地的瞬间,仍迷惑地看着萧心,不敢相信刚才看见的一幕。 萧心此时已被任天高等人扶起,罗鸣正往她嘴里塞去两颗小还丹。 许久逢被神座救出,免于乱箭射死,可他已不关心自己生死,直愣愣盯着萧心——他视同亲生女儿的弟子,轻声问道:“你为什么?” 萧心道:“你是个好人,却当不了龙神,别问为什么,你能看懂的事情太少。” 神座问许久逢道:“疼吗?” 许久逢额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惨笑道:“你说呢?” 神座突然转身,向正在瑟瑟发抖的简到师徒们招手:“你们扶许帝师去我房间休息。” “站住!杀了他!” 牛曲一招手,近二十名武者再次蜂拥而上,乱刀向神座劈去。 “找死!” 神座斗篷翩飞,双掌每击必中,毫无落空,呼吸之间,众武者已然全部倒地。驿栈大堂,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 牛曲和任天高吓得面如土灰,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归元掌,您是龙神?” “龙神?” 搀扶着许久逢的简到吓了一跳,“龙神已经四百九十六岁了,可他看上去却像六十多岁,就在昨夜,自己居然还在他面前吹嘘简家人如何如何健康长寿。” 鬼斗魁强作镇静,宽解众人道:“诸位莫怕,石帝师收到可靠消息,郝命龙神命不久矣,尸解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郝命(斗篷神座)拉了拉头上的斗篷,冷笑道:“我下一刻死,这一刻也能杀你们。只是,我很奇怪,无明难道就这么怕我吗?居然不敢露面。” 萧心吃下两颗小还丹,气息已经慢慢顺畅了些,便向前走了两步,看着郝命吃力地笑道:“无明最不怕的就是你,因为你就要死了,纵然武道精绝,你胜得了天道吗?” 郝命盯着萧心看了片刻,说道:“无明的女儿,果然见识不凡。” “无明的女儿?”许久逢仍在楼梯旁站着,惊诧地看着郝命,又看了看萧心。 “不错,她原名叫无心,乃是无明的女儿,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如果你没有偷袭许久逢,我大概到死都认为,无明的女儿早已经死了。可惜,现在明白了也毫无意义。许久逢,这十年来,虽然你一直都知道萧心出生于西贺帝国,但你应该和我一样,认为萧心不可能背叛你吧?我听说,无明的妻子在产下无心后,便病发而亡,无明无力抚养她,将她寄养在西贺帝国一名萧姓亲戚家中,被萧家收为养女。无明爱妻早丧,从此进入中神帝国,一心修炼武道,随后被选为神座。后来,无心的养父母因故被白帝鬼方杀死,无心也许是因为听了养父母的遗言,知道他父亲在中神帝国,于是也流落到中神帝国。可那时,无明已经被选为神座,常居无量山中。后来无心与你巧遇,因她是练武奇才,被你收入武府,师徒相随十年。” 许久逢仍然皱眉道:“既然鬼方杀了你养父母,你缘何还为西贺帝国卖命?” “唉!”郝命摇头叹息,“无心不是为西贺帝国卖命,而是为他亲生父亲卖命。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为什么总是想不明白。” 无心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龙神你终于明白了吧!我相随许帝师十年,深知其为人,飘渺界若是在他的治下,恐怕不出三年,就将生灵涂炭。许师,你不是想知道,石黛墨帝师和白帝鬼方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向你挑战,而是要设计在今夜伏杀你吗?我告诉你吧,很简单,正式向你挑战,须在五年之后的五国盟会上动手。而我父亲六年前就已经知道,郝命龙神已经活不过这个月了。我们不想傻等,万一龙神陨落的消息传出,许帝师就是下届龙神的不二人选。五年后,即便石帝师在盟会上赢了你,也难以逆转你曾经是龙神的事实。”说完,无心转向郝命,继续说道:“龙神陛下,你不是想知道我父亲今夜为什么不露面吗?我来回答你,也很简单,因为我们根本不需要杀你。况且,就算我父亲亲自动手,也未必杀得了你。你若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们绝不阻拦。因为你活不了几天了,杀与不杀,有什么区别呢?其实,今夜我们要杀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人,那就是:许久逢。只不过,我们没想到你居然也在这里。” 郝命从地上拉起一把椅子,坐下说道:“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父亲无明,是怎么知道我活不过这个月的?” 无心面带微笑,不无骄傲地回答道:“因为你是飘渺界亘古以来,最奇葩的武道天才。” 牛曲和任天高等人听得心中奇怪:武道天才跟他活不过这个月有什么关系? 无心继续说道:“你自小便是孤儿,无牵无挂,醉心武道,心无旁骛,武道境界一日千里,六十岁便进入道化境,六十五岁便已经道化境圆满了。所以你的样貌,一直都是六十五岁时的样子。可是,此后四百年,你仍然是道化境圆满,再无任何进益,你可知道为什么?” 鬼斗魁忍不住插话道:“无心姑娘,武道的最高境界便是道化境圆满,到此境界便可尸解飞升,生死自在,难道说道化境圆满之后,还有别的境界?即便是有,你一个圣明境的武者,竟能知晓?” “我当然无法知晓。只是,我父亲无明曾在无量山中遇见过一位仙人,那仙人生得一个癞痢头,垢衣百结,好似寻常乞丐,却面色红润,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他远远看着郝命龙神,摇头叹息道:‘此子误入歧途,除了习武,狗屁不通。不娶妻,便不知阴阳;不生子,便不知道化;不经磨难,便不知众生忧苦;不历红尘,便不知谷神三昧。’我父亲好生奇怪,问道:‘龙神年六十而入道化,六十五便已经道化圆满,生死自在,你缘何说他不知道化?’仙人道:‘道化道化,关窍在化。郝命六十五岁便道化境圆满,而后四百年,毫无变化,无化则道断,其命不久矣。’而后果然,郝命自四百六十五岁之后,身常腥臭,道根枯竭。” 郝命斗篷低垂,良久才道:“原来如此!” 说罢,郝命从口中长吐出一道白芒,长一米有余,如同冬日里人呼出的热气,缓缓消逝在空气中。他颤颤巍巍起身,向简到师徒等人摆手,示意他们上楼。 牛曲c任天高c萧心等人迅速趋进,刀锏在手,生怕他们走脱。 郝命上了两级楼梯,知道牛曲等人意欲动手,便回首道:“此身无有神仙骨,纵遇真仙莫浪求!无心姑娘,你说,你父亲会成为一个好的龙神吗?” 无心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只是紧紧盯着他和许久逢。 “你们走吧。你偷袭许久逢的匕首,已经刺入他的心脏,他元气已散尽,何必非亲手砍下他的头颅,你才放心?许久逢教你c护你十年,纵是铁石心肠,也捂热了不是?” 简到见许久逢被弟子背叛,已经生无可恋,又看着楼梯下方的郝命,近五百年孑然孤独,突然悲从中来,泪湿满眶。他看了看几个弟子,见他们神情还算镇定,自己才平静些许。他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若是可以,他这辈子再不想接什么功勋差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陨落 陆双和陆从搀扶着许久逢来到雅包 郝命也随后进入,从怀里掏出五枚神座令牌,交给简到,说道:“秘道想必你们已经发现了,赶紧走。出了秘道,北俱帝国的佐使柴扉姑娘c朱八子会在那里接应你,你们听从她的安排,从此隐姓埋名,三年内,不许回东胜帝国。这五块神座令牌,替我收着,待有缘人出现,便交给他。” “有缘人是谁?”简到忙问道。 郝命双眼一瞪:“我哪知道是谁?三年后,你看谁顺眼就交给谁。”说罢又看了看陆双和陆从,这才知道他们是对双胞胎兄弟,并不是学得了什么绝世步法,哑然失笑道:“我还以为你带了一位高手,没想到啊林震误我!” 简到寻思:三年内不许回东胜帝国,那我父母c女儿谁人照顾?便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骁骑令牌了,向郝命鞠躬道:“此去北俱帝国,不知还能不能回天真武校,我女儿简到,如花似玉,烦劳” 郝命却骂道:“烦劳什么鬼?如花似玉与我何干?我也撑不了多久了,还不走,等死么?” 简到大是尴尬,更像生死别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本还想多说几句话,见郝命叹息了一口气,接过他的骁骑令牌,便不多语,带着开躬等人迅速从秘道离去。 雅包内,许久逢和郝命相对而坐。 许久逢道:“原来柴扉姑娘和朱八子今夜到此也非偶遇,竟是你安排好的。” “是又能如何,已经于事无补了。想不到,萧心竟然是无明的女儿。柴扉姑娘和北俱国卖给周啸天的十匹马,原本是我安排来接应你们的,现在,唯有便宜简到师徒,救他们一命罢。” “你呢?你不走吗?” 郝命摇摇头:“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说话时,他们已经听见牛曲c任天高c无心等人正步步逼上二楼。 许久逢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郝命宽慰道:“没事,只要我不死,他们不敢进来。” “闯进来也无妨,哀大莫过于心死,我在今夜之后,万事都淡然了。” 郝命听得心里沉重,问道:“如果你没受重伤,回去之后最想做什么?” 许久逢想了想,忍不住笑了,一笑,牵动了肋下的匕首,疼的“嘶”了一声,强忍着说道:“如果今夜没遇见你,我回中神帝国之后,定然会带上武道最强的弟子,去西贺帝国挑战。可我见了你之后,要是活着离开,我想我只会去问心武府,陪我女儿一起吃顿饭。” “你女儿叫许若素,是吧?我听人说过,她是问心武府的一朵花儿,有她在,中神帝国武功最强的男子,都想去问心武府修炼。” “不只是中神帝国的男子,而是整个飘渺界的男子好不好。” “哦,她一定很美吧?” “那当然,世上我女儿最美!” (三句话,埋三颗冲天雷) 郝命听了,笑得喘不过气来,直笑得许久逢都看不下去了,尴尬道:“行了,龙神爷,差不多得了,我女儿真的很美!” “我知道定然是最美的!” 郝命已经是第三次听见一模一样的话,他的笑发自肺腑,可笑过之后,心里又有一丝惆怅,暗想:“我此生只知修炼武学,不知人情冷暖,终究无法体会这样的情感了,或许,无明遇上的那位仙人说得很对。”郝命想起无心代传的那几句话来:不娶妻,便不知阴阳;不生子,便不知道化;不经磨难,便不知众生忧苦;不历红尘,便不知谷神三昧。 许久逢的鲜血越流越少,脸色越来越白,仍强打精神,问道:“郝龙神,世人都说你懒散,不理世事,缘何你知道有人要设计陷害我,还安排了柴扉来接应?” 郝命说道:“世人误会我罢了。其实,我六十五时便达到道化境圆满,又被册封为第四十二代龙神,心得意满,何其风光!可是,成为龙神又如何?就算是道化境圆满,我仍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黑气,非常微细,常在冲脉驻留,无论我用什么武道功法,均不能去除,它反而越来越强,甚至有伺机作乱的危险。有一天,我在无量山龙神殿的藏书库中看到一本书,里面说到这种状况,与我的情形一模一样。书中说:道化境之外,别有洞天,非常人所能测度,非仙人指点不能成行。但只要超越道化境,再进一步,那道黑气便可不药而除。否则,黑气将化作体毒,世间的饮食茶水,任何食物,我只要吃进肚子,便会饲养那股黑气,使得毒素凝结,直至发作,浑身腥臭,非尸解飞升不能祛除。从那之后,我便无心政事,开始悠游四海,期待遇到真仙,指引我一条破境之路。” 许久逢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回道:“你缘分不好。如果是我听见那位癞痢仙人的话,我肯定早早说给你听,劝你娶妻生子,遍历红尘。” 郝命哈哈一笑:“无妨,今夜我们相遇也是缘分。我那飘忽不定的四百年,实际上也并非一无是处。那段时间,我走遍飘渺界各地,看渔夫撒网,樵人下山,耕者犁地,武者修行,静观天道运转,人世沧桑,亦有所悟。在我四百六十五岁时,我体内的毒素已经发作,浑身腥臭无比,无奈之下,我只好停止举行五国会盟,决心重修龙藏,益吾国民。那时,我发现五名神座中,无明天资甚高,有心武道,便不吝教导。可惜有一天,我发现此人心性不良,如若不防,也许会是后五百年飘渺界的祸害。” “哦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来惭愧,因隐疾的原因,五名神座其余四人都不愿接近我,唯独无明对我毫不嫌弃,常随左右。有一天,我将最后一部龙藏武学交给他誊抄。他接过之后,躬身静立,等我离去之后,才退后三步,转身迈出大殿。可那天我大事已了,身心放松,并未真正离开,而是在殿后观看,见他忽然间昂首阔步,全然不是往日恭谨之态,刚出殿门,便极其厌恶地吐了几口唾沫。那时我才知道:此子鼠首两端,心行不一,不可不防。于是我连夜命闻人述说取回五部龙藏,令无明取一卷前往西贺国静业武府,季度取一卷前往东胜国廷真武府,闻人述说取一卷前往南单国博览武府,柴扉取一卷前往北俱国明义武府,宋福根取一卷前往中神帝国问心武府。” “这么做,有何深意么?” “诚如今夜我讲的故事,我是要将五部龙藏均分至五国,每一卷都能修得参天大道,使五国各安其国,各谨其事,不公开册立新一代龙神,就看五国中能否有武德兼备的良才,独立而出,以消解无明之害。但是,五部龙藏中,无明早已通过各种手段,誊抄其三,余者东胜国c南单国两部二十四卷,他尚未熟读。是以,我令无明入西贺,希望借北俱帝师渔歌子杜劫之智,中神帝国武者之勇,力阻无明侵入东胜c南单两国,若被他集齐五部龙藏之学,必能冲破道化境圆满,再入洞天,则天下唯此一人矣。” 说到这里,郝命右手贴住许久逢督脉至阳穴,缓缓度入一股真气。 许久逢制止道:“无须耗费精元,待我死后,你还可以从容脱身。” 郝命笑了笑,却并不停止度入真气,又说道:“遣散五神座后,我依然四处流荡,虽放下生死,可回想此生,过于寂寥,只想于生命最后时光,在此红尘中随行结缘。巧合的是,三年前,我在中神帝国边境,碰到二十多名来自西贺帝国的武者,意图暗杀宋福根,被我出手除掉。两年前,我在北俱帝国边境,又碰到十多名武者,意图暗杀柴扉,随后又在南单帝国发现数十名武者,暗伏在闻人述说府外,均被我除去。” 许久逢哑然失笑:“原来中神帝国收到的各地武斗伤亡的人数,一大半是死于你手。” 郝命笑着点了点头:“我想,无明数次抢夺五部龙藏而不得,必然会在我将死之日,先对你下毒手,而后徐徐图谋独占五部龙藏。所以,我听说你离开中神帝国之后,便一路尾随,并责令东胜帝国丹成子林震,命其从廷真武府调集高手,前来泰岳驿栈接栈。谁料想,林震随手将此事交代给季度,季度竟从廷真武府调来几名厨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今夜之憾,实是林震误我。” “厨子?”许久逢又忍不住笑起来,“算了,林帝师也是一片好意,他以为是给你接栈,你武道精绝,哪里需要人手保护,只须准备好可口的饭食即可哈哈,不说这个。龙神爷,若非今夜与你一席深谈,我实不知其中秘辛。你的安排,我很认同!老人的家业由五个子女均分,令其各施所长,各安其家好,好啊。将来各家小辈当中,或有德才兼备者,脱颖而出,可不绝薪火,发扬老者的心志。未来事,谁可料知?” 许久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未来事,谁可”话未说完,突然面色俨然,双目放射出最后一道光芒,他冲郝命淡淡地微笑,便闭目不语。郝命感到右手的真气再也无法度入他的身体,心知许帝师已去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敷衍 话说柴扉c朱八子由牛曲的马车护送,离开驿栈不足两里地,朱八子便瞅准时机,一剑刺死驾驶马车的武者,而柴扉的利剑,也在周啸天脖颈上轻轻一抹。 周啸天临死都不清楚,柴扉为何要杀他。柴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对他说道:“我不杀你,日后牛曲也要杀你。你安心上路吧。” 柴扉将武者和周啸天的尸体踢下马车,缰绳一带,调转马头,朝驿栈另一面的山路而去。朱八子则飞身上了头马,牵着周啸天新买来的其他良马,尾随其后。 简到从秘道出来时,春雨仍下得急,几人在林间不敢走动。一刻钟后,终于听见马蹄声响。简到急忙走出树林,来至山路边招手。 柴扉一看,仅是简到师徒在,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们,许帝师呢?龙神爷呢?” 简到师徒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迭地回道:“许帝师给他徒弟萧心杀了。龙神爷命我等先行逃命。” “怎么会这样?萧心有本事杀得了许帝师?”朱八子楞住了。 柴扉哪顾得了其他,只问:“龙神爷怎么不出来?” 田力此时又冷又怕,催促道:“说来话长,咱们先上车,路上再说。龙神爷估计也活不成了,命我等在北俱帝国隐姓埋名,三年内不得回东胜帝国。” 柴扉遥遥望着驿栈摇曳的灯火,咬了咬嘴唇,命简到师徒各自上马,却留下那辆马车,一行八人,趁雨夜疾驰而去。 泰岳驿栈二楼的雅包内。 郝命转身看着床头暗含秘道的柜子,微微一笑,随后端坐整齐,将斗篷的头盖往下拉了拉,双腿盘拢,手捻道印,安然入定。 牛曲c无心等人见房内久无动静,忍不住闯入房间,只见中神帝国帝师许久逢,已溘然而逝。许久逢旁边另一把椅子上,留下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而龙神郝命,却不见了踪影。 无心抓起郝命龙神的那件宽大的斗篷,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不由得眉头一皱,打了个喷嚏,急忙扔给鬼斗魁。 鬼斗魁问道:“许久逢已死,可郝命不知下落,如何是好?” 无心回道:“能杀郝命的只有天道轮回,就算他今夜不死,也活不了几天了,与我们的大业并无关碍。既然许久逢已死,任务完成,大家各自撤退。牛巡牧,我们先告辞了!” 牛曲抱拳回礼道:“代我向无明龙神问好!” 无心脸上露出笑容,心里却骂道:“马屁拍的真快,不愧是个厚颜小人。” 无心与任天高等人一齐离去。实际上,任天高等人今夜聚集于此,正是无心提前谋划好的。许久逢善良老实,无心实在看不起他,在无心看来,古今成大事者,哪个不是权谋诡变c杀伐果断之人?六年前,自与无明相认之后,无明便将心中韬略向她娓娓道来,无心立时便听得入迷,父亲的见地c境界,与许久逢相比,简直是鸡鹤之别。那时,她便感到自己天命在肩,绝不能奉许久逢为主。今夜成功击杀许久逢,都是意料中事。至于郝命是离去还是尸解了,待回禀父亲无明,由其分辨。 牛曲环顾雅包四周,见方才放置黑色斗篷的椅子上,还有一块令牌,上有“骁骑”二字,才想起驿栈内还有六人,均不见踪影,大为恼火,命人叫来冯东质询。 冯东自与简到交接,每日里闲游,喝酒耍钱,不亦乐乎。这时突然被人押至驿栈大堂,见尸横遍地,吓得浑身筛糠,便将简到是谁c何时来的c所做何事,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原本,简到只是一个小小骁骑,无关紧要,只是今夜围剿c偷袭许久逢,他全程在场,无心与郝命龙神的对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如今被他走脱,牛曲总感觉不安,便命人四处搜捕。 等了近两个时辰,各路人马回来报告:“遍寻不得,只在后山发现一辆马车。今夜大雨,道路泥泞,别无其他踪迹。” 牛曲出来一看,那马车正是护送北俱帝国佐使柴扉c朱八子的,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深感大祸临头,暗自骂道:“若非我舍不得在东胜帝国的诸多产业,我岂能听命与你!无明,但愿你早日进入道化境圆满,否则,天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果真到那时,可别怪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牛曲思来想去,驿栈击杀许久逢的秘密已经不可能封锁,不如将计就计,只说自己奉命缉拿杀人凶犯,与许久逢c龙神郝命在驿栈巧遇,亲眼目睹许久逢与郝命因新一代龙神册封之事,一言不合,两厢动起武来。许久逢一个不慎,死于郝命匕首之下。而调遣来负责接栈的简到等人,均被郝命带走。如此一来,无心等西贺帝国的武者自然不会点破,又事涉郝命龙神,青帝幽柔c东胜帝国帝师林震,都无法加罪自己。 想到这些,牛曲忍不住嘿嘿冷笑,突然起意,一刀刺死冯东,命私兵死士收拾好驿栈残局,自己安然回府,只等天明向青帝幽柔禀报。 东胜帝国,阳州。 东胜帝国共辖三州,泰州在北,青州在中,阳州在南。 阳州因廷真武府而出名,廷真武府乃是东胜帝国实力最强的武府。 简影c简单接到廷真武府传来的消息,当天赶到。武府的执令鲁满c路瑶亭已等在那里。 鲁满将简到的骁骑令牌交给简影,笑道:“恭喜恭喜!天真武校简到师徒,均被龙神郝命带走,收为关门弟子。” 简影听得糊里糊涂,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鲁满与路瑶亭面面相觑,装得实在辛苦,他们也不知道前因后果!鲁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答话。安排简到师徒前往泰州接栈的,本就是宫战府尊和她路瑶亭的主意,没办法,路瑶亭只好强行解释道:“简骁骑接栈期间,巧遇龙神郝命,几人相处甚欢,三日后,郝龙神不舍与之分离,便将简骁骑师徒六人,都带走了。” “去哪儿了?”简影的神情依然是莫名其妙。 “额周游飘渺界去了。” 简单寻思:五百年必有王者兴。郝命龙神已经四百九十六岁了,收爹爹做关门弟子,“关门”是肯定的,可“弟子”却说不定。便问道:“我爹爹可有传话,何时归来?” “这个嘛大约年,定会回来的,即便不回来,想必也会传信,你们爷孙就放心吧。” 就这么着,鲁满和路瑶亭两人连蒙带骗c连哄带安慰,敷衍着送他们出了廷真武府。简影带着简到留下的骁骑令牌,以及满脑子的问号,登上马车踏上回程。 路上,简到问道:“爷爷,哪里有这等巧事,世人三十年都见不着的龙神,偏爹爹能见到,您说,会不会是因为爹爹这次办差,见了世面,心玩野了?我觉得刚才鲁执令c路执令,明显是在敷衍我们。” 简影摇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不过吧,你爹见没见着龙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单单,你看刚才鲁执令c路执令说话的神情,带没带着一丝丝的忧伤?” “忧伤?”简单摇摇头,开顽笑道:“忧伤没有,忧郁好像有那么一点。” “去!爷爷正烦着呢,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你爹的安全?” “担心多余!可我心里还是挺挂念他的。平常吧,觉得爹招人烦,可几天不见,也挺想他。” “是吗?要是爷爷也出去几天,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 简影气得吹胡子:“没良心!我听路执令的说法,你爹要年才能回来啊。不好单单,你都十六了呀,他不回来,耽误了你的婚事怎么办?” 想到这儿,简影一拉马车,摇头晃脑道:“不行,不对劲,我还得回去问个明白。” 简单坐在车厢里,感觉马车正要掉头,赶紧问道:“这是怎么了爷爷,您想到什么了?” “你爹最关心你的婚事,就算遇上龙神,也不可能跟着他出去年啊。” 简单脸上一红,不明白地问:“爹出去年,跟我结婚有啥关系?” “当然有啊,难道指着我这个老头替你操办婚礼?拜堂成亲的时候,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他这个当父亲的,舍得不见证那光景?还有啊吁!”简影仿佛看见什么东西,惊着了,一带马车,急停之下,车厢都晃荡。 简单脑袋都要晕了,挑起帘子发脾气道:“爷爷,你干嘛呢!” 简影指着不远处,茂林外,马路边,仿佛有一的男子,约莫十六c七岁的样子,身材健硕,肤色净白,正向他招手。 简单瞪眼瞧得清楚,赶忙捂住双眼,大叫道:“咦~好脏,爷爷咱们快走。” “走哪行?这么冷的天,又是荒郊野外的,那人不得冻死?” 说着话,简影挥了挥马车,往那男子身边赶去。 简单哪里见过男子的身体,刚才晃了一眼,瞧得似明白不明白,似清楚不清楚,这时又起了好奇心,轻轻伸开手指,偷偷又看了两眼,心想:男人的那儿,果然奇怪再一想,不对,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知羞耻,赶忙躲回车厢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傻子 简影停好马车,走到男子身边问道:“孩子,你怎么了,在这荒郊野外的,莫不是遭了贼匪?” 这时初春天气,咋暖还寒,男子冻得双唇乌青,哆哆嗦嗦的回答:“冷,好冷” 简影便冲马车里喊:“单单,把我的换洗衣裳拿来。” “啊?哦”简单心里乱突突的,抓起爷爷的衣裳包袱,低头走过去,侧过身,远远地递给简影。简影见简单远远站着,自己够不着,也不生气,走了两步,将衣服接过来,让男子赶紧穿上。 (此处马赛克,自行脑补)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儿?” 男子穿好衣服,依旧鼻涕横流,说话舌头都打结:“不知道,冷” 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向马车,自己爬进车厢,蜷缩着躺下,再不言语了。 “这”简单指着男子的背影,转头对爷爷说道:“拎不清的,莫不是个傻子?” 没错,那男子确实是个傻子。 一路上,傻子吃了三块烙饼,很快就恢复了气力,冲着简单呵呵傻笑。 简影看见傻子醒了,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傻子回答:“不知道简单,如花似玉!简单,如花似玉!” 简单看着傻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恨不得扇他两耳光,让他赶紧闭嘴。 简影听得乐了,说道:“单单,听见没有,你的美传遍十里八乡了。” “爷爷,您还没看出来吗?他真的是个傻子。”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简单最美,如花似玉!” “你看,他可不傻呢。大概是被冻坏了,等过两天他好了,问明白原由,我们再送他回家去。真是个可怜孩子。” 东胜青州,天真武校。 简家人都在堂上坐着。简影拉着傻子一个个介绍说:“这是我内子,如花。这是简单的娘,士玉。这是简单,我孙女。” 傻子欢呼起来,笑道:“我就知道,简单,如花c似玉!” (如花c士玉竟在这里等着,就问你死没?) 如花一看傻子的表情,好生讨厌,便抱怨道:“死老头子,从哪儿捡回来个傻子?” 士玉笑了笑,说道:“娘,傻子可不傻呢,还知道咱家简单生得美,如花似玉。” 简影看着傻子半天,忽然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孩子好像知道你们的名字?你看,他一直说:简单,如花,士玉。极有可能,他脑子里一直记着你们三人的名字。” 如花道:“不可能,我看你也快变成傻子了,赶紧地,哪来的送他回哪去。” “怎么不可能?单单,你不觉得吗?” 简单嘴角一撇,没功夫搭理她爷爷。 “士玉,你也不觉得吗?” “嗯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只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哟~往深了想,还挺可怕的,一个男人,光记得三个女人的名字爹,您还是赶紧送他走吧,我突然感觉慎得慌。” 简影心里感觉怪怪的: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坏人,可是,为什么他会叫出简单c如花c士玉的名字?难道说,这孩子的家人,曾经跟咱们简家关系很熟络?他出现在廷真武府附近,廷真武府远在阳州,离青州鸿堂郡的天真武校,可好一百多里路呢,简家在那附近没有亲戚朋友。再想想,我们简家关系近的亲戚朋友当中,也没听说谁家有这么个孩子,即使有,自己也都认识 “我说老头子老头子!”如花见简影低头沉思,嗓门大了几度,“赶紧把人送走,听见没有?” 简影给吓了一跳,也生气道:“送哪去?我们在荒郊野外发现的他,难不成把他送回去,让他冻死c饿死,或者被野狼吃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是缘分,便留下了,说不定哪天他神智清醒了,我们问问清楚,再送他走不迟。” 如花极不情愿,奈何老头子已然决定了,也没办法,嘴里仍碎碎念了一番,便让简单c士玉去厨房做饭。 可这顿晚饭,把简家人惊着了! 饭菜刚一上桌,那孩子即刻开动起来,虽然筷子拿得不利索,可吃得速度极快,六菜一汤,三碗米饭,两块烙饼,全家人的饭食,叫他一个人全吃了。 傻子放下大大的汤碗,舔了舔嘴巴,打了一个饱嗝,说道:“真好吃!” 简影看着一家人难以置信的表情,也哭笑不得,问傻子道:“那,你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 简单心里突然莫名地激动起来,因为在她印象里,自己做的饭菜家人评价可不高啊,这时傻子连羹带渣,吃得一点不剩,是多么大的肯定! 如花哭丧个脸道:“我的老天爷啊,哪来的饿死鬼投胎哟!” 简单不服气了,说道:“奶奶,是我做的饭菜可口。他饭量也不大的,你可以问爷爷,来时路上,傻子只吃了三块烙饼,但现在,不但吃了两块烙饼,还吃下三碗米饭,和这么满满~一桌子的菜。”简单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在桌上上方比划,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是吗?”士玉好似有了新发现,“来前儿就已经吃了三块烙饼?现在还这么能吃?才多大会儿啊。”士玉咯咯直乐,将傻子从椅子上拉起来,在他胳膊上c后背上又捏又拍,“看看,这身子骨儿,真结实啊,全是腱子肉!你不是傻子,是傻大个子。” 傻子好像是被她捏疼了,嘴巴一瘪,眼中流下泪来,呜呜哭着,躲到简单身后,说道:“我不是傻子,我也不是傻大个子,我有名字,我叫易行。” “易行?” 众人都愣住了。这是傻子来家里以后,说的第一句正常的话。 简影哈哈一笑:“你看,我就说嘛,他并不是傻子。吃了一顿饱饭,就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了。这下好了,既然知道名字,就可着人四处打听,看是谁家的孩子。” 其他人自然没有异议,便让士玉c简单再去做饭。不过,傻子易行确实吃饱了,只坐在桌子上,看着他们吃,自己再不吃了。简影等人终于得以顺利用餐。 如花吃了两口饭菜,皱着眉头说道:“方才看傻子吃饭,感觉味道好极了,可我吃起来,简单的手艺还跟以前一样啊。” “就是就是。”士玉也附和道。 简单生气了:“你们还不如傻子,我辛苦做的饭菜,你们吃了还说不好吃。” 简影忙做和气佬:“好了,少说两句,吃饭吃饭。还有,不许叫人傻子,以后叫他易行。” “哎,”士玉突然神神秘秘对大家地说:“觉不觉得,简单c易行,好像天生一对哎!” 如花和简影一听,大感神奇,也表示同意。 简单鄙夷地看了一眼旁边托着腮帮子,傻看着大家吃饭的易行,顿时没了胃口,心说:你们怎么能把我和傻子说成天生一对呢?你们才跟傻子是天生一对!便生气道:“娘,您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吃了,以后也不吃了,我绝食您信不信?女儿死给你看。” “不信!”士玉端起碗,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你”简单气结,站起身来,“我今晚绝食。” “早就吃饱了,才说什么绝食。哼。”士玉可不宠她的坏毛病。 三个女人一台戏,简影早就见怪不怪了,一边吃饭一边问易行:“易行,你告诉爷爷多大了?” 易行眨巴眨巴眼睛,竖起一根指头。 “才十岁?不可能吧?十岁能长这么高?”士玉首先不信。 如花也迷惑了:“既不是十岁,那也不可能是一百岁啊。” 简影问他:“你竖着一根指头,是多少岁啊?” 易行嘻嘻一笑:“你们连数都不识,我一岁了!” 众人听得“噗哧”一声,饭菜纷纷从口中喷溅出来。 “亲娘哎,你还说他不是傻子。”如花用筷子敲了一下简影的手臂。简影也直愣愣的,彻底迷糊了,方才建立的一点点自信,又轰然倒塌。 要说吃一顿饭,是把简家人都惊着了,那么,洗一个澡,就是把简单累坏了。 简单准备好浴桶和热水,让简影把易行带进浴室。谁曾想,易行看见浴桶,如同猴子解了链子,急不可耐奔了过去,三两下脱了衣服,“噗通”一声跳了进去,将满浴桶的热水漫天四溅地炸开。 地上湿滑,简影受了惊吓,猛一回身,脚底一出溜,向后便倒,纵然练了一辈子的游龙步,这时也摔了个四仰八翻。简影顿时感到七荤八素齐齐涌来,躺在地上直哼哼。好不容易爬起来,却再没有力气看顾易行了。 简影有气无力地叫来简单,可简单哪好意思伺候一个已然成年的男人洗澡啊? 简单叫来士玉,士玉怒道:“不行不行,等你爹回来了,我怎么跟他解释?” 士玉去叫如花,如花正在气头上,一边扶着简影躺好,一边骂道:“死老头子,傻子是你捡回来的,你说怎么办?” 简影蒙头蒙脑地躺在床上,听了这话,一时气结,挣扎着想爬起来。 如花看他可怜,又推他躺下,对士玉道:“老头子练了一辈子游龙步,还摔成这样,我就算愿意进去,也是这把年纪了,不得摔成什么样?再说了,我还得照顾老头子呢。” 士玉回来告诉简单:“人是你和你爷爷捡回来的,我可不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难题 简单从窗户眼往浴室里偷瞧,看见易行一直呵呵大笑,浴桶里水花四溅,他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她心里气极,跟士玉说道:“好,你们不管是吧?我也不管,就让他玩着,水凉了,他自己就起来了。最好啊,起来也摔一跤,摔死最好。”说罢,气哄哄地跑回房间。 易行痛痛快快在浴桶了玩耍了半个多时辰,水便渐渐凉了,打了一个喷嚏,见四下里无人,便扯开嗓子喊:“爷爷,冷!爷爷,冷!” 喊了几句没听见有人回应,便又喊:“简单,美!简单,美” 简单仍在房里生闷气,听见易行在喊,她偏不理睬,就等着看娘和奶奶会不会出来。可是,易行叫了半天,她鬼影都没见一个,后来听他喊“简单,美”,就好比一槌一槌的敲边鼓,声声都敲在她心窝窝里,好像她再不去看看易行,良心便亏欠了他几万钱。 简单暗骂了一声:“算你们狠。”便起身来到厨房,用簸箕装了一些柴灰,拿了一把笤帚,进去浴室。 易行见好久无人应他,浴桶里的水越来越凉,忍不住起身,抬脚想跨出浴桶时,简单拿着笤帚和簸箕正走进来。 易行欣喜地叫道:“简单,你来了!” 简单听见他叫唤,自然朝他看去,却看见他那极不雅的丑态,躯身要害毕现,立时臊得满脸通红,忙大声道:“坐回去!” 易行听出简单话里的怒气,略略一愣,却并不坐回去,依然保持跨出浴桶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狗狗撒尿,说道:“冷,我不回去。” 简单气得差点没哭出来,只好半转着身体,不往易行那边看,然后假装心平气和地说:“乖,你先坐回去,地上好多水,容易摔跤,我先用柴灰敷一下,等会儿就给你拿衣服,你就可以起来了。” 易行顿时高兴起来,说道:“哦,好。”然后听话地回到浴桶,又说:“你要快点哦。” 简单低着头,咬牙切齿地,用柴灰麻利地掩去地上的溢水,然后给易行拿了件干净衣服和一双布鞋,背着身,远远地递过去。可是等了半天,易行竟不去接。 “我拿不到。你过来些。” 简单强压胸中怒火,转头一看,自己离着浴桶还有两米。易行此时站立着,左手扶着浴桶,右手远远地伸向自己要拿自己手里的衣服,却一直相差两尺,怎么都够不着,脸上还露出着急和不服气的表情。 见此情形,简单忍不住由气转笑,心想:算了,他的身子今天都瞧过几回了,我又没吃亏!便走过去,用毛巾帮他擦干净水,将衣服都交到他手里。 可是,易行穿好衣服之后,真正的难题来了:他睡哪儿? 睡书房最好! 简单带易行来到书房,帮他整理好床铺,向床上一指:“睡吧。” “就我一个人?” “要不然呢?” “我不,我害怕,我要跟你睡。” 简单羞得满脸通红,怒道:“你瞎说甚么!” “我说我要跟你睡。”易行重复了一句。 “你还说!”简单气极,出手就是一耳光。 易行身子却像泥鳅一样滑溜,低头c挪步c操手就将简单抱住,扔到床上。 “你也在这儿睡。”易行一边说话,一边就要上床。 “站住!”简单喝了一声,还没弄懂自己是怎么被扔到床上的,但此时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最要紧先离开这间屋子。 易行果然站住了。 简单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又气呼呼地说道:“你要是再敢动,信不信我打你!” “你都打不过我。”易行嘴角一翘,颇瞧不起她。 “那是刚才我没用真功夫。”简单已经起身站好,心想:在天真武校,我最能打!想到刚才莫名其妙地被易行抱起来扔到床上,着实可气c可恨!便指着易行道:“你站好,再接我一拳,你信不信我一拳就打到你狗吃屎。” “不信。” “好啊,我打到你信。”简单撸了撸袖子,“我真来了哦!” 易行眼睛眯了一下,点点头。 简单二话不说,使了一招“游龙探海”,跨步前窜,双拳齐出。 这一招,还是三年前她大师兄庆云生在的时候,私下里教给她的,实际是从忠恕拳变化而来。可是,拳还未到,易行却已经从面前消失了。 简单还以为夜里视线不好,恍惚了,“他明明就站在这儿啊?”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回身看到易行,正冲她呵呵傻笑,气道:“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去了?” “就刚才。” “谁让你乱动的?不是叫你站好吗?” 易行大感委屈:“那不行,你打我,我当然要闪开。” 两次出手都被躲开,简单胸口就像被石头堵住似的难受,“不行,不揍他两拳晚上睡不着觉。”简单心里一合计,换了副面容,冲易行笑道:“你要是有本事,就站在这儿别动,如果我还打不到你,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易行听得眉飞色舞,“不许骗人哦。” “当然了。可要是我打到你了,那你就乖乖一个人在书房睡,听见没有?” “嗯!”易行愉快地点点头。 简单觉得这傻子有点邪乎,便用柴灰在他脚下撒了一圈,郑重地说:“看见没有,不许出这个圈,出了圈算你输。” “好。不过”易行一手挠了挠头,“你必须跟我拉勾勾。” 拉什么狗屁勾勾! 简单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心想:“先骗住他再说,再不揍他两拳,出出整晚上受的恶气,肯定得受内伤。”于是强装笑脸,伸出小拇指,十分不情愿地跟易行拉了拉勾。 易行呵呵笑道:“拉了勾勾,要是你打不到我,以后每天晚上都要陪我睡觉觉,一万年,不许变!” 简单差点儿没吐他一脸血,此时满脑子都已经被一股黑气笼罩着,心说:每天晚上陪你睡觉觉,哼哼,想得挺美,待会儿,你看我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打到你阿妈都不认识,打到你明天一早哭着喊着要从我们家消失! 简单后退三步,双手交叉,弯腰往下压了压,然后突然做了一个踢腿的假动作,试探易行会不会突然从那个圈中消失。可是易行一动没动,依旧傻呵呵地看着她,好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虚踢一脚。 “果真不动就好。”简单心里得意,假装转身往回走,却突然返身c出拳,嘴里还忍不住叫道:“去死吧咦?” 易行就像早知道她会一拳打来,虽站在原地不动,却微微侧身,刚刚躲过,简单的拳头就好像擦着易行的鼻子尖似的。简单哪里肯罢休,挥手用肘,又接连出拳,外加一记扫堂腿。随后,就听见“咦咦哎哟”三声,简单的双臂均被易行夹在腋下,一条腿也被顶住,另一脚的脚面被易行死死踩在脚下。简单的姿势,就如同单膝欲跪,向高高在上的易行表现出自己已经彻底臣服了一样。 易行深深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怎么样?哦啊~好睏,咱们赶紧睡吧?” 简单疼得呲牙裂嘴,全身动弹不得,她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易行,企图用目光威胁他,见易行毫无反应,又双手紧抽,力图反抗,也毫无效果,而脚面的疼痛由麻木转火热,由火热变成一根根的窜心刺。 简单实在痛得受不了,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怒火c屈辱c悲愤,一时齐至,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易行吓了一跳,赶忙放开简单,愣愣地站在床边,傻傻地看着简单流泪,不敢说话。 虽然天真武校的功法不怎么样,但作为校首的女儿,简单其实是不无骄傲的,可是就在今天,她连这点儿骄傲也失去了,怎能不痛哭流涕? 简单哭了好一会儿,也有些睏了,便想:“我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今天是自己大意了,这个仇来日再报,美女报仇,一百年都不晚,不必急在一时。” 简单擦了擦眼泪,站起身便走。易行愣头愣脑的,见简单都迈出书房门了,便赶紧跟了上来,两人前后脚去到简单的卧房。简单知道易行死皮赖脸跟来了,只是瞪着易行,却不说话。 易行怯生生的说:“刚才拉了勾勾。” 拉的什么狗屁勾勾! 简单一时气结,无可奈何地说道:“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天蒙蒙亮的时候,你必须滚回书房去,听见没有!而且,我陪你睡觉的事,你跟任何人都不许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答不答应?” 易行拿眼睛瞄了两下,见简单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便像受了很大委屈c吃了很大亏似的,点点头道:“好吧。但我要抱抱哦。” 抱什么大头鬼? 简单一晚上被折腾得够呛,这时也都不在乎了:睡都一起睡了,抱不抱的有什么区别?唉,自己是怎么了?为了想揍他一顿,把自己一辈子的清白赌进去了。万一叫人知道,还能嫁人吗? 想到这里,简单和衣躺到床上,拢上被子,偷偷地抹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请柬 易行悉悉索索地准备上床。简单吩咐道:“吹灯。” “哦。”易行蹑手蹑脚去吹灭了灯,房间一下黑了下来。他心里害怕,飞快地躲进被子里,往简单身边挤,在她耳边恳求地说道:“我怕,我要抱抱。” 简单在心里骂了易行一万遍,无可奈何地拉过易行的手,搭在自己小腹上。易行身子一侧,一下子就将她抱在怀里。 简单立即闻到一股别样的气息,说不上热烈,但好闻,说不上醒神,但撩人,心里不禁噗通c噗通乱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被男人这么抱着睡觉,怎能不心慌意乱? 可惜,这男人竟是个傻子。 没过多久,简单便听到耳边传来易行平顺的呼吸声。 这挨千刀的,竟然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简单心想,“因为他是傻子,所以自己应该比较安全。” 简单轻轻拈着易行的手指头,想要把他的手从腰间拿开,不想易行在睡梦之中,反而往她身上一钻,头脸贴着她的脖根,一只手将她箍得更紧,生怕她会飞走似的。 脖子根上,易行深睡时的一呼一吸,平静而自然,就如同田野上c立春时的微风,吹绿了河堤,吹红了枝头,也吹得简单昏昏欲睡。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去,不敢再多想,没多久,也就入梦了。 天还没亮,简单睡的正迷糊,就感觉胸口发热,春意萌萌,欲翻身时,察觉自己那至珍至贵的绵软处,正被一只大手拢着,那手还不时地熟练揉搓,或用指头夹她那粒娇羞。 简单猛然惊醒:不是说抱抱吗?傻子什么时候把手伸进去了?看来跟傻子睡,并不安全。她忽地坐起身,朝傻子脸上甩了一耳光。 易行尚未睡醒,吃痛之下,用手撑着起身,揉了揉眼睛,才张口“哇”地要哭。 “不许哭!”简单生怕他把家人吵醒,忙捂着他的嘴,“不许哭,听见没有?” 易行缓过神来,看见是简单,也不哭了,问道:“谁打我?” 简单马虎地应他:“你脸上有虫子,我拍了一下。你赶紧回书房睡吧,天快亮了。” “不嘛,我还没睡醒。”说着话,易行又想躺下。 “起来!我们拉了勾的。”简单一把将他拽起来,怒视着他。 易行瘪瘪嘴,哭丧个脸,无奈地起身走出简单的房间。 “气死我了!”叫傻子占了便宜,自己上哪说理去? 她重又躺下,自己用手在胸前摸摸捏捏,检查了一番,似乎除了被他抓过,并无其他后患。简单长呼一口气,心想:怎么办?昨晚拉的勾,说是每天晚上都要陪他睡觉觉,一万年,不许变!可怜今天天还没亮,我却在着急晚上天黑时又该怎么办? 过不多久,鸡鸣三遍,天亮了。 一大早,如花命士玉去喊大夫,想瞧瞧老头子简影,看昨晚有没有摔坏哪儿。 大夫给简影把过脉,见无异常,便把他扶起,做了几个行走c弯腰的动作。弯腰的时候,老头子哟哟叫疼。大夫用手摸着他的脊椎骨,心里有数,说道:“无妨,扭了一下腰,所幸骨头没有摔断,躺两天就好了,我给你开一副药油,每天早中晚按摩涂上三次,也就好了。” 如花和简影连声称谢。 大夫临走时,简影忽然想起一事,对大夫说:“我昨日救了一个孩子,别的都好,就是脑子好像跟常人不同,想烦请您辛苦代为诊治。” 大夫答应了,如花便将他领到书房。 大夫一边诊脉,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易行道:“我叫易行,一岁了。” 大夫表情诧异,问道:“你是哪里人,父母多大了?” 易行摇头道:“不知道。” “你不记得父母是谁,总该知道家乡有什么特别的风光吧?” 易行努力地想了想,好像记起来什么,说道:“有人跟我说,廷真武府在一片林子里。我就跑啊跑,飞啊飞,飞到廷真武府,可是,廷真武府根本就没有林子,那人是骗我的。林子离廷真武府很远,我又跑啊跑,飞啊飞,飞到林子里,到处找简单,如花似玉,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我又冷又饿,便出了林子,遇上了简影爷爷。” 大夫听得如坠云山雾海,大摇其头。 简单起床后,像摔破了碗的孩子,生怕大人责备,期期艾艾地四处察看了一番,见士玉请了大夫c如花又送大夫出来,然后他们都去了书房。她每见一人,都怕窥透心上隐秘之事,头也不敢抬。 可家里人好像都未将她放在眼里,碰到她只是问:“做早饭没有?” “哦,一会儿就好。”简单心想,看来傻子没跟他们说过什么,放心不少,转身想去厨房做早饭,却听见大夫向易行问话。简单做贼心虚,便又站在门口偷听。 大夫看见易行左脸一块红掌印,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打伤,打坏了脑子,便问道:“你这脸上怎么红红的,给谁打了?” 易行摸摸左脸,回道:“晚上做梦,让驴子踢了一脚。” 大夫和士玉哈哈大笑,简单却在门口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傻子,还知道骂人!” 士玉问道:“大夫,这孩子是什么毛病?” 大夫沉吟了半天:“看脉象,没什么毛病,不过听他说话,确实像是一c两岁的孩子。我听老一辈的前辈说过,有一种人,身体在长,脑子不会一起长的,始终保持孩童时的心智。这孩子,像是这种情况。” 士玉听迷糊了,问道:“他是不是傻子?” “也不能说是傻子,他的心智,其实就是个孩子。” “那,有什么药能治吗?” 大夫摇摇头:“老夫肯定是无能为力,不过,或许世间有能治这种病的杏林高手也未可知。夫人,要是没有其他事,老夫就先告退了。” “哦,好,叫您费心了。” 士玉送大夫出来,看见简单正在门口低头凝思,便责备道:“你怎么还在这里瞎晃?早饭做了没有?”简单脸上一红,转身飞快离开。 吃过早饭,天真武校的弟子们陆续来了。 因简影摔伤,简到c开躬据说又是给龙神郝命带走了,众位学生无人教授,便起哄要简单代父传授功法。简单看他们实在无事可做,游龙步c八部炼体功也不是什么高深的功法,便答应了,与众位师兄弟一起练起功来。 易行远远蹲在院子一角,拿着一根树枝,无所事事地在地上乱写乱画。 简单一边教学生们练功,一边不时偷偷看易行,见他的行为,果然跟孩子无异,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他在地上写画了半天,又起身用脚抹去原先的线条,将树枝一扔,趴在地上低头玩蚂蚁。 简单忍不住,走上去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易行抬头问道:“干嘛踢我?” 简单周围看了看学生,见无人注意,便责备道:“地上脏,快起来。” “我不,我要玩蚂蚁。” 简单眼睛一瞪:“把衣服弄脏了,谁给你洗?” “你给我洗。”易行嘻嘻一笑,又趴回地上去了。 简单气不过,捡起易行刚才扔在一边的树枝,举起来就往他屁股上抽去。 易行感知到身后有一股“杀气”,身体就像一只灵敏的狐狸似的,“嗖”一下,就窜上了院墙。院子里正在练功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停止练功,一齐围了上来。 萧果果好奇地问道:“师姐,他是谁啊?这么好的身手,以前怎么没见过?” 方敏问道:“是师爷新收的弟子吗?” 简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冲易行道:“你下来,我不打你。” 易行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笑容,纵身跳了下来。 学生们还想问话,就见大院门口走进一个人来,手里拿着一封红色的信笺,朝简单挥手道:“师姐,你猜这是什么?” 周蕙笑道:“左佑铭,别卖关子了,什么好东西?” 左佑铭几步跑过来,将红色信笺呈给简单,说道:“是件大事,大师兄就是庆云生,要结婚了,这是请柬,请师父c师爷都去喝喜酒呢。” “结婚?”简单愣住了。 周蕙看了看简单,忙问道:“跟谁结婚?” “听说是新娘子是上塘武校的李飞花,校首李成天的女儿。” 萧果果“哦”了一声,说道:“不就是上个月来挑战胡芷静的李飞花吗?功夫不错。” 胡芷静脸色尴尬,不服气地说:“她有什么好,五大三粗的,哪里有师姐漂亮?” 江梦南反驳道:“不会啊,我看她长得也很漂亮,腿长腰细,脸蛋也匀致。” 左佑铭一手捂着嘴,假装咳嗽一声,朝江梦南使眼色。 江梦南不懂,仍旧说道:“我哪里说错了,她是长得漂亮嘛。” 简单越听越气,摔下手里的枝条,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佑铭伸手推了一把江梦南:“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师姐心里难受吗?” “哦”江梦南这才想起,庆云生是向简单提过亲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约法 众位师兄弟见简单被气走了,便把注意力放在易行身上。 江梦南拉着易行的手,问他:“你方才一下就窜上院墙,用的什么功夫?能不能再跳一次给我们瞧瞧?” 易行见江梦南气走了简单,看他不喜,将脸一抬,“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跟着简单进了屋。 简单手里拿着请柬,就像拿着烫手的山芋,恨不得立即丢掉。她三兜四转,脚下生风,飞快走到爷爷简影的房里,将请柬往床上一丢,便转身离开。恰好碰上易行进门,两人撞了一个满怀,“砰”的一声,头撞到一起,各自生疼。 简单正在气头上,双手一推,易行也不敢躲,差点儿被她推倒。 “滚开!”简单用手揉着额头,双眼忍着要流下来的泪珠儿,抽泣地跑了。 易行也用手揉着额头,进门问简影:“爷爷,谁是庆云生?” 简影叹了一口气,将请柬扔在一边,说道:“没什么,简单没事儿的,过几天就好了。” 易行又道:“他是不是欺负简单?我去揍他。” 简影听得乐了:“你要揍他?哈哈,就怕你打他不过。” “不可能,我很厉害的!” “是吗?孩子,我问你,你为什么想揍他?” “简单对我好,谁敢欺负她,我就揍谁!” “哟,这么凶啊?爷爷问你,简单凶不凶?” 易行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简单这么凶,怎么有人敢欺负她呢?” “那她怎么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啊,是因为没人让她欺负。这个庆云生,原来也是咱们天真武校的学生,看见简单很凶,他胆小,吓跑了,简单再也不能欺负他了,所以简单很失望,有点伤心。但是没关系,以后还是有人愿意被她欺负,她也就不伤心了,你说是不是啊?” 简影努力编着瞎话,越说自己越忍不住笑。 易行听得颇有道理,连连点头,向简影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简影拿瞎话编排自己孙女的时候,忽然半扇房门被人推开,来的正是简单,她指着简影,气呼呼地说道:“爷爷,你瞎说什么!谁说我欺负庆云生了?” 简影冲易行吐了吐舌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过的样子。 易行看见简单去而复回,很是高兴,问道:“爷爷说,庆云生胆小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还有人让你欺负的,你还伤心吗?” “我伤心个屁,他爱谁谁,爱跟谁结婚跟谁结婚,我根本就没伤心。” “是吗?”简影在床上侧了侧身,“果真如此,你可敢去赴宴?” “怎么不敢?”简单双手叉腰,硬气地说:“我还敢带傻子一起去,你信不信?” 简影忍不住朝简单竖起了大拇指:“看看,我孙女,什么叫气概!” 简单“哼”了一声,心想:我什么时候给人瞧扁过?莫说爷爷不行,你庆云生也不行。你算什么东西,娶了上塘武校校首的女儿,就想在我这儿显摆? 易行听说简单要带他去喝喜酒,十分高兴,像个鼻涕虫似的跟着她。 “简单,咱们去哪儿?你还练功吗?” “不练了。走,我带你去地里割莴苣。” 简单拿着镰刀,让易行挑战小担,两人开开心心地离开天真武校,直看得众位师兄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回事?这么快阴转晴了?” “说不定是简师爷给她许亲了,师姐愁嫁着呢。” “别瞎说!” “她身后的小子,是不是她的未婚夫?功夫好,两人看起来还挺亲密。” “嘘!”叶萌萌低声说:“我刚才问过师娘,师娘说他是简师爷捡回来的傻子。她还要我们帮着四处打听,问问谁家丢了孩子,师娘说那傻子叫易行。” “傻子?”江梦南惊讶无比,大声说道:“简师爷要把师姐嫁给一个傻子?” 这下好了,众师兄弟全都知道了:天真武校来了一个功夫不错的傻子。 简家的菜畦离着武校有一里地。 路上,简单和易行经过几间民房,民房里有个男孩正在练枪法,动作笨拙,他父亲便斥责道:“好好练!要是练不好这招‘盘龙吐信’,爹就把你送去天真武校,叫简校首的女儿简单天天揍你屁股。” 那男孩正巧看见手持镰刀的简单从门前经过,吓出一身冷汗,立即精神一震。 另一间民房,有个女孩正在练习掌法,出手无力,她父亲便斥责道:“好好练!要是练不好这招‘推窗望月’,去不了上塘武校,将来就只能去天真武校,长大了只能嫁个傻子。” 那女孩正巧看见肩挑小担的易行从门前经过,正冲着她呵呵傻笑,还用手擦了一下嘴角流下的垂涎,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精神一震,双掌呼呼有声。 简单每天经过这几间民房,早就听到他们拿自己吓唬自家的孩子,倒不以为意。可易行听力惊人,不愿干了,扔下小担,极不高兴地对简单说:“那人说我是傻子!” 简单知道民房里的叔叔没有恶意,不想多事,忙拉着易行的手说:“他说别人呢,你不傻。” 易行这才高兴起来:“我本来就不傻!” 简单心里直摇头:“只有傻子才说自己不傻,只有喝醉的人才说自己没喝醉。” 到了菜畦,简单挑最嫩最脆的莴苣,割了几十斤,约莫够吃两天了,便说:“好了易行,咱们回去吧。” 易行摇摇头:“我爱吃,还不够,你多割点儿。” “割多了你挑得动吗?” “当然可以,我很厉害的!” 简单看他那自信的样子,忍不住笑,又割了十来斤,命易行挑上。 易行为显示自己厉害,身轻如燕,走在前头。简单见他的背影,虎背蜂腰,身形俊朗,忍不住想:“要不是傻,倒真是一表人才,比大师兄还俊。”转念又“呸”了一声,心想自己居然看一个傻子看得入迷,真不应该。 两人进了天真武校的大院,原本说说笑笑c嗡嗡有声的众位师兄弟,突然变得静悄悄的。简单心里奇怪:“刚才出门时,大家都很正常,怎么突然之间,他们的表情如此怪异?尤其是他们看易行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简单立刻明白了一大半,大概他们都知道易行是个傻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觉得极不舒服,便让易行挑了莴苣去厨房,然后对学生们大声说:“全部给我站桩一个时辰,不到吃饭时间,不许休息!” 学生们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惹这位脾气古怪的师姐生气了,大家无奈地蹲身扎马,各自垂头丧气。 午饭时,学生们虽扎了一个时辰马步,体乏饿极,可端起饭碗看见仍是师姐做的菜,厨艺仍旧那么“豪放”,实在不好下咽。 萧果果曾拿简单的厨艺开玩笑:“我们那位师姐做菜的手法极其独特,放了油盐,便将青菜萝卜一股脑儿扔下锅,马上盖上锅盖,生怕它们逃窜,直至蒸煮熟了,起菜装盘。” 天真武校的午饭,就好比半个时辰的站桩,学生们各自照旧马虎吞咽,尽量填饱肚子,唯一的念想是晚上回家吃顿美的。而易行却吃得极香,尤其是那一大盆的清炒莴苣,易行吃的咯吱有声,只把师兄弟看得目瞪口呆。 晚间时候,学生们逐一散去,才到了简单最为难熬的痛苦时光。学生们照旧地来,照旧地走,可今天晚上她可不能照旧地伺候易行洗澡睡觉啊,啥时候是个头啊! 简单看着易行的傻样,看见浴桶,仿佛又像解了链的猴子,正准备脱衣除衫,跳入浴桶,忙将他扯住,气道:“晚上还想不想我陪你睡觉觉?” 易行眼泪巴巴地说道:“想,我们不是拉过勾勾吗?” 拉的什么狗屁勾勾! 简单想好了既要妥协,又要擒敌之策,忍着性子说道:“想,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以后你须等我出去了,才能脱衣服洗浴。” “为什么?” “额是这样的,男人脱衣服的时候,如果被女人看见,小鸠鸠就会变成龙飞走的。”简单想起爷爷睡在祖龙爷的房间,醒来时说的混话,此时拿来诓骗易行,极是有趣,自己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易行吓了一跳,看了看下边,小鸠鸠还在,赶紧用双手捂住,生怕它立时就飞走了。 “嗯,这还差不多。第二,你要将换洗的衣服摆在浴桶旁边,待会儿洗好了,自己擦干净水,自己穿上衣服。” “为什么?你不帮我穿吗?” “额我方才不是说过嘛,要是被女人看见你不穿衣服的样子,小鸠鸠就会变成龙飞走的。” 易行听明白了,连连点头:“是极c是极。” “第三嘛,”简单拿手一指浴桶:“你该慢慢跨进浴桶,慢慢蹲下去,不许跳!” “那又为什么?” 简单气道:“还问为什么,爷爷不就是因为你把水溅了出来,才摔倒的。” “哦!”易行露出做了错事的惭愧样子。 “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哦,你要是做不到这三条,以后永远都要一个人睡书房。” “没问题。”易行笑着自信地答应。 简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直夸自己是个天才:“小样,跟我斗你还差了点。” 当然,为了巩固战果,简单迫不得已,决定再次妥协,依旧陪易行睡觉觉,依旧给抱抱天快亮时,又是被她发现,自己那至珍至贵的绵软处,又遭了贼惦记。 当她推醒易行,打发他滚回书房时,自己却睡不着了,想着今天晚上,自己得穿得漂亮一点去参加庆云生的婚礼,表现出开心c无所谓的样子。她要告诉庆云生:你后悔去吧!天底下比我适合做妻子的女人,还没生下来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定计 简影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腰上的扭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如花一边给简影涂抹药油,一边按摩,说道:“老头子,你心可真大,让傻子陪孙女去喝喜酒,能放心吗?” 简影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易行陪她最好。” “怎么个好法?” “你看哈,这第一,傻子额,易行人高马大,跟简单极亲密。他可跟我说了,谁欺负简单,他就揍谁。上塘郡离着咱们鸿堂郡可十好几里路呢,有易行在简单身边,来回安全不成问题。这第二,你看咱孙女出门时,穿得漂亮吧?” “嗯,还真是如花似玉!”如花想起来,两眼发亮。 “那就说明,简单是心里有气呢,想打扮的美美的,嗝应嗝应庆云生和他新娘子。” “啊?她那脾气,不会闹出什么事儿吧?” “所以啊,有易行在,就闹不起来。” “何以见得?” “易行第一次喝喜酒,还不高兴坏了,四处乱跑?简单好面子,就怕易行给她丢了脸面,必定跟在后面盯着,这样哪还有功夫去想别的事?” “嘿嘿,老头子,想不到你还挺鬼精鬼精!” “那是哟哟,你轻点啊。” 简单和易行刚吃过午饭就驾着马车出门,一路上,易行不时盯着简单看。 “傻子,你看什么?觉得我美不美?”简单咯咯笑着,跟傻子聊天也不错,若是正常男人,哪敢问人家自己美不美? “美!简单如花似玉。” 简单听得喜滋滋的,看四下的春光都格外明媚,天气真好! “可是,你的嘴唇怎么那么红啊?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了?” “你才偷吃东西呢,这是抹的胭脂,可不容易得到。” “是吗?你喜欢胭脂,以后我都给你买。” “说得轻巧,你拿什么给我买?” 易行被问住了:“拿什么能买?” “当然是钱啊。” “怎么才能有钱?” 简单来了兴致,夸他道:“问得好,在咱们飘渺界,历来穷文富武,要想有钱,必须得功夫好。你功夫好,就能获得武寺册封的职事,有了职事,就有月钱。” “那我要武寺给我册封职事。”易行认真其事。 “职事可不是随便册封的,需经过总评考核,赢了挑战才有。” “那我要赢挑战,我很厉害!” 简单忍不住在易行脸上掐了一下:“好,你如果今天表现好,明天我就教你功夫,将来让你去接受挑战,赚很多钱。” 谁曾想,易行不屑道:“我不要你教功夫,你都打不过我。” 简单一时气结,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傻子,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没人教我。” “不说是吧?以后我不理你哦。” 易行急了:“真没人教,打架我天生就会。” 简单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了易行一会儿,心想:他不像是会骗人,难道真是习武天才? 在飘渺界,武者是管理者,不但能进入官总阶层,成为帝国的巡牧c佐使,或者州郡的官总c都护,那怕是最低阶的里卫,也足以衣食无忧了。武者,尤其是获得武寺c武府认可,颁发了令牌的职事武者,那可是抢手的人才,各大农会c商会c工会c钱庄,都抢着聘任他们做供奉,光每月的月俸就是一大笔收入,还不说武者的公职月钱。 只是,天真武校的功法不适合挑战。简单心里清楚,她爹c她爷爷的收入,主要是因为廷真武府的关照,意在保护他们简家的功法传承,如同现世界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而武校的功法又颇受富贵家子弟欢迎,是以照样能财丰物厚,但若说天真武校的学生们,在官总阶层所能形成的人脉势力,那是近乎于无的。 当然,这些事,简单是不去想的。 她向易行解释道:“你再厉害,没有武校的资质,也没有挑战的机会。说起来,天真武校在挑战的机会上天然具有优势,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其他的武校认为我们好欺负,想到挑战,必然先到天真武校来赚积分。” 易行听得乐了。 “你还笑,你跟他们一样可恨!” 易行便不笑了,说道:“我想好了,我就在天真武校学功夫,将来打败所有挑战者,给你报仇。” “哼,吹牛。” “真的,我很厉害。” 简单却想起一事,说道:“等会到了庆家,可不许跟人打架,听见没有?” 易行点头答应。 “还有,不能把一桌子饭菜全吃光了。” “可是,我吃不饱怎么办?” “回家我再做给你吃。记住哦,最多吃两碗饭,所有的菜加起来,只能吃一碗菜。” “这么少?”易行嘟着嘴,好像受了委屈。 简单笑着去摸易行的头,想安慰安慰他。易行却将头一偏,将她的手挡住。 “怎么了你?”简单大感意外。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能随便摸。”易行一脸严肃地回答。 “谁告诉你的?” “龙小秋说的。” 龙小秋也是天真武校的学生,看来这两天,易行喜欢跟他一起玩。 “狗屁。既然你知道这么说,怎么睡觉觉的时候还摸我的腰?”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简单如花似玉。”易行就清楚记得这句话,其实在他心里,还依稀记得自己必须要照顾好简单,好像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 “哼,都是借口。”简单虽然嘴上不屑,可心里还是有些甜蜜,“那,以后睡觉觉我给你摸腰,但不能乱摸其他地方,知道吗?” “我不。” “你”简单脸色一沉,“又气我是不是?” 其实,这两天简单一直在想:怎么能让这小子规矩一点儿?最好每天都睡到书房去。如果还像前两天那样简单想起来就臊得浑身发热。一旦被家人知道了,还了得?这还不算严重的,万一传了出去,自己哪有脸见人? 绝对不行! 她甚至想过把简单绑起来,用布条把他的嘴堵上,一到晚上就扔他去书房。可她见易行的心智c言行,的确像个孩子,他说晚上会骇怕,大抵是真话。况且,真把他绑上也非良策,所以简单才退而求其次,想着用缓兵之计。 “易行,你说自己很厉害是吗?可我不相信,你要能做到我才相信。” “我能做到。” “好!那我跟你约定,你要是赢一场挑战,睡觉觉的时候我才给你摸那儿一晚。” “十晚。” “别过分啊!”本来聊这话题,简单就是鼓了十足的勇气的,现在易行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她讨价还价,你说气人不? “那就三三晚。” “不行!只能一晚,不愿意滚!” 易行思量一会儿,才点头道:“那我天天要挑战。” 简单突然笑了:“哪有那么多挑战?每个月就五天,每天最多三个挑战者。” 易行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没数明白。 简单看得着急:“十五,一个月最多赢十五场,笨!” 易行不服气道:“你不说,我也快算出来了我问你,一个月是不是三十晚?” “啊,是啊。什么意思?” 易行瘪着嘴道:“不公平,我全赢了,还有十五晚不能摸。” 简单气得半死:“就知道摸行了行了,要是你十五场都能赢,我就认命行了吧?一个月全赢,下个月都给你摸。” “说话算话!”易行终于露出笑容,好像已经有一个月的挑战全胜记录似的。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一场,就必须去书房睡觉。” “我不去没赢我就不摸你那儿,我才不去书房睡觉。” 简单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他还真不傻,便解释道:“这样才公平,你赢了有奖励,输了当然要惩罚。” “我不会输,我从小到大没输过。” “你不是就一岁吗?从小到大才一年。再说了,你要是真那么厉害,还怕什么?你肯定是吹牛。” “好,我答应你!”易行的倔脾气给激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挑战?” 简单见事情谈妥了,舒了一口气,笑道:“不急,今天我们是来喝喜酒的。待会儿到了庆家,你不许”简单把方才嘱咐的话,又重复说了一遍。 “知道c知道啦”易行往车厢前部坐了坐,靠在简单身上,歪头歪脑地四下里看风景。简单皱了皱眉头,对易行这种发自本能的亲昵,有些不习惯,但她并未将他推开。反正四下里也无人,晚上都给他抱过了,这时叫他靠一靠算得什么。 约莫酉时,两人来到上塘郡庆家。庆府张灯结彩,鼓乐齐鸣,一片喜气洋洋。 简单呈上贺礼,便命易行坐在桌上喝茶c吃糖果,自己则四下里与人见礼。 庆府今天来的都是各大武校的校首c骁骑,还有上塘郡及附近州郡的豪绅c商会会长等人,见一位陌生女子过来见礼,长得极美,身材婀娜,身穿锦罗绸裙,用金丝镶边滚袖,胭脂红唇,黛眉轻抹,气质不凡,均抱拳还礼,深感荣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赴宴 简单与庆府赴宴的嘉宾见礼之后,他们便四下议论。 “这是谁家的女子?宛如仙人,定是尊门之后,缘何看着眼生?” “我亦不识,看她一身打扮,光辉夺目,总不会是新娘子到了吧?” “哟嗬,那我等失礼了,新娘子来见礼,按理需奉上见面礼。” 其中有一名男子,正是去过天真武校挑战的杨卜凡,是陵家武校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上前笑着说道:“诸位放心,她不是新娘子,乃是鸿堂郡天真武校简校首的孙女儿,名唤简单。我倒是听说,新郎官庆云生曾对她颇为心仪,为了她,甚至跑去天真武校学功法,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才又回到上塘武校。” 众人被挑起好奇之心:“有这等事?简单如此高调,莫不是来” “不会不会,要找麻烦,今日找岂不晚了?” “说得也是。” 这时就听门外锣鼓喧天,有人高唱:“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宾客们便都往大院门口涌去,唯独简单坐在桌上一动未动,心道:“新娘子有啥好看?又不是看猴子。”说起猴子,她想起易行来,抬眼一看,哪里还有易行的影子。 庆云生满面红光,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地来至门前,从容下马,由媒婆带领着,从轿子里牵出大红盖头的新娘子,锣鼓唢呐奏起喜乐,新郎新娘过处,礼娘漫天撒出各种糖果c水果c点心,几十个孩子纷纷争抢,其中,有一个大个子所获最丰,那人自然是易行。 宾客们在院中间自然站成两排,纷纷向庆云生抱拳道贺,欢迎新郎新娘进屋。在队伍最后面,简单站在那里。庆云生见了,略略惊讶,他原是礼节性地给简到c简影送去请柬,没想到简家真有人来,而且来的竟然是简单。且看简单经过精心打扮,明眸皓齿,娇媚动人,庆云生不觉想起在天真武校的日子,脚步一缓,对简单道:“师妹,你来了。” 庆云生叫一声“师妹”,红盖头下的李飞花却也是他师妹,心里自然关注几分,凝神细听起庆云生的说话。李飞花虽低着头,却看见红盖头下露出的简单的绣花鞋,粉底绿线,绣了几只纷飞的蝴蝶,白袜微露,衬着小脚精致饱满,端的令人心动。 简单心里想:“我得装着开心c无所谓的样子,先前早就想好的。”便露出笑容,躬身一福:“恭喜庆师兄大喜,愿新郎c新娘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庆云生见简单笑容自然,毫无扭捏之态,不觉心中失望,暗想:“原来我求亲被退并非是师爷和我为难,乃是师妹根本瞧不上我。”不觉喉结滚了两滚,忍不住体贴问道:“额,师父c师娘都好吧?” “有劳师兄挂念,都好。” 简单表现得越矜持,庆云生便越不得意,又问道:“你最近都哎哟。” 原来李飞花虽在盖头里,却听得明白,自己的新郎官居然在今天大喜的日子,和之前的师妹暗送秋波,忍不住小脚一抬,朝庆云生脚面踩去。庆云生吃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简单看得心里大为畅快,心想:哼,可不是我赢了! 这时却见易行捧着大把抢来的糖果c水果,开心地奉给简单,说道:“给你吃,都是我抢到的!” 李飞花听言,故意咯咯大笑起来,说道:“小哥哥好关心你呢。” 简单满脸的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见庆云生好奇地看着易行,不知他是哪里冒出来的,跟简单师妹是何关系? 易行见简单不接糖果,又自己表功道:“我抢得最多,一个都没舍得吃,我要你先吃。” 简单又羞愧c又恼恨,心说:“我原本在新娘子面前占尽了上风,叫你小子一来,却丢尽了脸面。”便忍不住轻声斥道:“走开,我不吃你的果子。” 李飞花哪能放过这个奚落她的好机会,忙笑道:“小哥哥,简姑娘故意生你的气,是说你光想着抢果子,居然不陪她。” 易行“啊”了一声,大感有理,便抱歉道:“你莫生气,来,我给你剥花生。” 庆云生也忍不住捂嘴而笑,心道:“此人看来俊俏,竟是个傻子。” 媒婆这时催促道:“两位新人快入大堂行礼吧,莫误了吉时良辰。” 庆云生便向简单略略点头,牵着新娘进了大堂。 简单回转身来,羞怒至极,鼻尖都渗出细汗来,瞪着眼前不争气的易行道:“你死到哪去了?就知道抢果子吃。” 易行不知道简单为何生气,只是跟在她身后,一声都不敢言语。 过了一会儿,简单看易行仍是捧着果子,像做了错事的样子,心肠一软,对他道:“算了,你过来,叫我看看你抢了多少果子。” 易行见简单不生气,脸上的沉重顿时绽放开来,开心道:“我抢得最多,谁都抢不过我。”说罢将所有的果子都放在茶桌上,又从身上各处口袋掏出若干。 而旁边桌上,十几个孩子冲易行扮鬼脸c吐舌头,嚷嚷道:“爹,就是那个哥哥不害臊,那么大了,还跟我们抢果子,你看,我只抢到这么一点点。” 简单听了哭笑不得,又见易行得意洋洋的样子,突然就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身心轻松下来。她剥开一粒糖,塞进易行嘴里,问他:“甜不?” “嗯!”易行只顾点头,也剥了两粒花生,要往简单嘴里送。简单俏脸一红,两眼余光朝周围一扫,见无人注意,才将花生含进嘴里,然后偷偷跟易行说:“这儿人多,不能再给我喂花生,听见没?” “为什么?我要你吃果子。” “别问为什么,等回家了我才能告诉你。” “那好吧。” “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好好拿筷子,别吃得满嘴c满桌子都是,还有,别都吃光” 简单还待仔细交代,易行有些不耐烦了,“知道c知道啦。”说着话又想靠在她身上。简单本能地一躲,心道:造孽,早知道来时路上就不叫他靠,现在满院子的宾客,与他如此亲昵成何体统? 简单见易行一脸迷茫的样子,忙轻声说道:“以后凡有人时,都不能靠在我身上。” “为什么?”易行心情变差,果子也不想吃了。 “额”简单想了想,指着隔壁桌的孩子们说,“叫他们看见,他们会嫉妒的。” “哦!”易行连连点头,“他们刚才抢果子时就不服气。” “对啊,你有果子吃,他们也想吃。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他们也想靠在我身上,你愿意他们都过来抱我吗?” “肯定不行!”易行毅然决然地回答,神情颇似紧张,好像隔壁桌的孩子真的会过来抢他如花似玉的简单。 “所以啊,以后有人的时候,就只能离我至少一尺距离。” “这么远?”易行用手比划了不同的远近,惹的简单又想笑。 简单与易行秘密私语,说说笑笑,本以为院子里人多嘈杂,没人会注意。不想他身后的杨卜凡远远看在眼里,表情甚是惊诧。他先前见易行扎在孩子堆里抢果子,就开始注意他了,这时便想:“难道传言竟是真的,简影要把孙女嫁给捡来的傻子?” 又过得一个时辰,婚宴正式开席。 简单和易行所在的席上,坐的是硬石武校的苍咏颜,塔桥武校的骁骑胡笑天,炉东武校的教习吴钩月,陵家武校的杨卜凡,还有上塘郡商会的会长李集纯,会办张祖英。那张祖英是铁源武校骁骑张荣贵的父亲,张荣贵曾和杨卜凡一起,前往天真武校挑战过。几人一经介绍,都算相识,便聊了起来。 张祖英道:“听小儿荣贵说,杨骁骑功夫了得,已连续赢得五场挑战,想必也将进入廷真武府吧?” 杨卜凡谦虚道:“多承谬赞,小生下半年将入廷真武府学习。” 苍咏颜道:“你是拜在哪位执令座下?” “乃是鲁满鲁执令。” 商会会长李集纯惊呼道:“能得廷真武府首席执令君看中,杨骁骑果然不凡,说起来,我和鲁执令还是同乡呢,鲁执令也是我们商会的首席供奉。” 杨卜凡甚知武府师徒c同学间人脉网络的重要,忙抱拳道:“久仰久仰。” 李集纯又问苍咏颜:“敢问苍姑娘师承?” “恩师原是王招远执令,现在官总方逸座下。” “方逸?廷真武府枪法第一的方执令?”杨卜凡惊讶道。 “失敬失敬。”李集纯当然知道,东胜帝国以枪法见长,而被世人誉为枪法第一的便是廷真武府的方逸,苍咏颜能得到方逸的看重,可以说前途无量,武寺佐使在望矣!一个方国只有十名佐使,每五年评选一次,挑战获胜者才可晋升或连任,可以说,佐使已经是方国权力中枢的核心成员。 而塔桥武校的骁骑胡笑天,乃是廷真武府印行执令座下,炉东武校的教习吴钩月,在廷真武府孙飞雁座下。李集纯听罢大为欢喜,举杯提议:“缘分难得,今日既是庆云生大喜之日,也是廷真武府新一届英才相遇之日,来,让我们为此干一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演武 众人举杯,简单和易行也端起杯,干了一杯。 易行喝完酒,突然将嘴张得老大,“哈——好辣,好辣!” 席上众人都大笑。 李集纯问道:“未请教这位是?” 简单忙回道:“天真武校简单c易行。” 方才李集纯听了其他人的介绍,个个都是廷真武府的新晋英才,更有拜在枪法第一的方逸c首席执令鲁满座下的高才,李集纯颇觉荣光,这时听简单介绍是来自天真武校,顿时倍感失落。天真武校被誉为飘渺界历史最久c最不经打的“名誉”武校,声名远扬,李集纯自是知晓,而座席上的两位,居然连个职事都没有。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天真武校派这两个人来喝喜酒?要知道,类似场合,可正是大家结识高朋贵友的大好时机。 易行一杯酒下肚,脸已通红,刚才听他们介绍,个个都来自廷真武府,他记忆里,也依稀觉得廷真武府是个好地方,便道:“我下半年也要去廷真武府。” “你?”杨卜凡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就差说出下句:“一个傻子也想进廷真武府?” 简单见众人表情,心里极不舒服,说道:“我父亲接了一趟功勋差事,天真武校也有两名晋升廷真武府的名额。”然后笑着对易行说,“你要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要不,咱们就拜在路瑶亭路执令座下,好不好?” “好!”易行拍了拍巴掌,欢呼雀跃。 李集纯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答话。 场中突然敲起了锣鼓,片刻停下,庆云生的父亲出来说话:“感谢各位宾朋的光临,今天是我庆府双喜临门的日子,一来,小儿与上塘武校校首之女李飞花新婚之喜。二来,我们请廷真武府的官总幽明来宣布。” “幽明官总也来了?”李集纯激动地站了起来。 幽明官总号称东胜帝国拳法第一,一套“百战狂拳”打遍飘渺界十三州,鲜有败绩,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乃是东胜帝国青帝幽柔的哥哥。 席间便站起一位精神抖擞的中年人来,青衣长衫,身材健硕,抱拳朗声道:“不才幽明。这第二喜嘛,就是新郎官庆云生c新娘子李飞花双双晋升廷真武府,将拜在我座下修学拳法,今后望各界高人多多提携c关照!” 众位宾朋听言,顿时喝起彩来,心想:“这庆云生果然好运,娶了上塘武校校首李成天的女儿,而李成天与廷真武府的官总幽明有生死之交,庆云生这一下子,可就进入到东胜帝国的武道名流中了。” 简单见得此情形,不由得略感感伤,心道:“飘渺界世道,终究还是要靠实力说话。昨日提亲被爷爷拒之门外的大师兄,今天已经是幽明座下高足,一飞冲天了。” 接下来是飘渺界婚宴上的暖场表演,民间俗称:家主之争。 因飘渺界以武治世,结婚当晚,男女双方的亲朋照例挑选武者进行功法表演,获彩的一方,即是以后当家作主的一方。家主之争并无实战对抗,乃是表演各自拿手的功夫,由婚宴的贵宾评判哪方获胜。 易行孩童心性,又喝了些酒,自是十分兴奋。简单却兴趣索然,强装笑容。 女方表演主要由上塘武校的出色弟子完成,五人列队打了一套格致拳。 男方表演则是庆云生的好友兄弟,五人列队打了一套忠恕拳。 通常婚宴上的家主之争,多半是由贵宾判给男方彩头,以示夫唱妇随,百年和合。可是庆云生与李飞花的婚礼,女方是正宗格致拳传承,其父李成天又是贵宾幽明的生死之交,庆云生娶李飞花是属高攀。所以庆云生的父亲庆宗才早有安排,暗示男方示弱。 幽明心知,婚宴的暖场表演并非真正的演武,胜负只在人情世故,是以双方表演完毕,便将彩头抛给女方。说道:“格致拳拳理细腻,招式含蓄缜密,众位果然是女中豪杰。不过,男方也没有输,一套忠恕拳谦谦礼让,大有丈夫风范。望日后你们夫妻相处,也像这两套拳法,相谐礼让,大度从容,百年好合。” 女方武者甚是欣慰,上前鞠躬道谢。却听易行摇头晃脑道:“刚才几个姐姐,拳打得像绣花一样,又像没过吃饭,有气无力,怎么还赢了?” 幽明心里清楚:拳法焉有高下?高下只在武者功力。今天表演格致拳的女方武者,内劲虚无,招式凝滞,一看就是花拳绣腿,这时突然被易行说破,顿时脸上刺热,尴尬不已。 庆云生和李飞花正牵手站在幽明身后,只等他宣布结果,便去挨桌敬酒,听了易行突兀之语,李飞花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了爹爹李成天一眼。李成天面色阴沉,向幽明拱手道:“刚才这位小兄弟眼力不凡,今晚的家主之争,确系男方的忠恕拳略胜一筹,幽官总高抬,老夫受之有愧!” 幽明这下犯难了,心道:“哪里蹦出来的猴子,怎么完全不懂人情世故,所谓家主之争,哪里真是什么功法之争,争的完全是男c女方的家世与实力。”幽明略一沉吟,说道:“成天兄,我看不如这样,今天高朋满座,方才男c女方的表演大家看得都不过瘾,不如由我提议,请成天兄和宗才兄也各自表演一套功法,请大家再作点评如何?” 李成天知道幽明是在给他找面子,自然无不受之理,庆宗才怕此事久拖不决,难免尴尬,也高兴地接受。 李成天撩衣搭袖,走至场中,微笑地抱拳施礼,然后立身起势,打了一套“织挂掌”,糅合爪和掌两种功夫,时而绵密,时而锋芒,端的是上下翻飞,八方不透。演毕,众人齐声喝彩,李成天面带笑容,作礼退下。 庆宗才就利用刚才的功夫,仔细思量了一下,心道:“我儿庆云生能与李家结亲,是多大的福分,自己切不可在暖场表演上争出风头,免得让亲家觉得我们庆家不知高低深浅。”于是,他上场打了一套世人少见c且有中规中矩的拳法,名叫“阿力伯拳”。这套拳是一千年前一位种田的农民所创,其人力大,人称“阿力伯”而得名。 阿力伯拳招式不多,仅八招十六式,分冲c板c斗c摒等不同武式,力道雄浑,朴实无华。演毕,众人喝彩的声音明显弱于李成天的织挂掌。 可幽明是拳术大家,想不到今天居然能看到失传已久的阿力伯拳,暗暗称奇。这时他也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并不评价,而是伸手向院内各席示意,请其他人先行点评。各桌皆是武道中人,哪里有人敢轻易品评,纷纷闭口无言,直至幽明的手指向简单这桌。 李集纯双眼直瞪着易行,又是装咳嗽,又是使眼色,好像在说:“你小子好无眼色,现在可千万别瞎说话了。” 简单也是着急,用手轻轻将易行的手握着,示意他莫要出声。 易行哪里能懂,这时沉吟道:“要我说,如果两位伯伯对打,肯定是庆伯伯赢,如果是刚才的表现,我觉得李伯伯打得好看。” 李成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听了这话气得喷了出来,心道:说我实战肯定输,表演也只是好看?便起身怒道:“这位小兄弟既如此说话,必是武界高才,李成天愿请教一二。” 庆云生早与易行说过几句话,知道此人心智与常人不同,便对李成天道:“岳父大人,莫与小子一般见识,我刚才与他交流过几句,此人好似一个傻子。” 庆云生说话声小,可易行却听的清楚,气得一蹦三尺高,大声道:“你说谁是傻子?我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谁好谁坏都分不清。” 全场宾朋听了这话,个个惊得哑口无言。 简单更是急得跳脚,斥责道:“易行,别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庆叔叔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这位叔叔连一只鹅都杀不掉。” 众人听了,纷纷捂嘴偷笑。眼看婚宴暖场表演就要变成一场闹剧,幽明再也忍不了了,怒喝道:“什么人敢来此放肆?滚出去!” 易行却并不害怕,说道:“我不怕你,我早就想回家了。” 说罢,易行来到已经惊愕失神的简单身边,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幽明指着两人的身影,气得结结巴巴:“这什么人?气死我也!”心想,要不是在人家的婚宴上,我早就出手杀人了。 庆宗才见场面已经冷到结冰,忙打圆场,劝各人入席继续喝酒。 李集纯帮着化解尴尬道:“这两人说是来自天真武校的简单c易行。” 杨卜凡也起身道:“我听说天真武校校首简影,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个傻子,莫非就是刚才那位易行?” 庆云生也赶忙接话:“幽官总c岳父大人,我曾在天真武校修习过,至今仍有同窗在,他们也告诉我,易行确实是个神智不清之人,望两位勿与他一般见识。” 幽明c李成天听罢,心头之气才稍见舒缓,不想因此事破坏了婚宴的气氛,便主动举杯提议,众人继续欢庆。而新娘李飞花却面似冰霜,恨自心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可恨 简单被易行拉着出了庆府,便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简单责骂他:“你干嘛胡说八道?” “我” “还想狡辩!” 易行便不吭声。 “说话啊,来时我怎么说的?怎么不听我的话?” “我有听你的话。” “还狡辩!” 可怜易行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的好,只是默默跟在简单身后,她上了马车,也不管易行上没上马车,挥鞭便走。易行赶紧一个健步飞身上车。 简单气极,越看易行越是讨厌,嘴里便唠叨个没完。 “你懂什么功夫?偏偏乱说话,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方才我已经拉着你,叫你别说话了,你还说。” “额你拉着我,可没叫我别说话啊。” “你”简单实在无语,心知自己也有责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谁能想到暖场表演才是易行最兴奋的环节,当时又喝了些酒,那小子更大条了,就应该直接喝斥他闭嘴,而不是像常人那样暗示他。就他的智商,知道个屁暗示! 现在,问题已经不在于追究自己和易行错在哪里了,而是天真武校已经成了婚宴上所有宾朋的敌人了,易行给天真武校惹了大祸! 怎生是好? 简单想着想着,急出泪来,要不要一回家,便向爷爷坦白交代? 不出两日,前来天真武校挑战的人,必定络绎不绝。而且,他们目的不是挑战,反正他们知道结果是天真武校会输,他们的目的是要伤人,甚至杀人! 简单临走时,从李飞花和李成天的表情里,已经看到冷冷的杀意。 别说李家,那个幽明都不一定能放过易行,他可是青帝幽柔的哥哥! 想想让人后怕,真不该带傻子来,还以为这次赴宴是来争面子的,可丢了面子不说,恐怕要丢了性命。想到这儿,简单哭得更大声了些。 易行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谁欺负你了?” 简单才转过脸去,仔细看了看易行,忍不住又噗哧笑出来。因为她想到一个主意,或许情形不会那么糟糕。这次的事情,全因易行而起,而易行又不是天真武校的人,不如将易行送走,有谁会跟一个傻子较劲,难不成他们还要全飘渺界追杀他? 想起要将易行送走,简单心里好像忽然给人拉扯了一下,有些酸痛。这两日相处,她知道易行对自己极好,那种亲昵是自然流露的,没有丝毫伪装。 简单平复着自己心情,问道:“要是我给人欺负了,你该怎么办?” “我去揍他。不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要是你欺负我了呢?” “我?不可能!我不会欺负你。” “可你晚上气着我了,你说,该不该罚?” “”易行张口想说话,又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可不可以不罚?” “不行!” 易行便伤心起来,往车厢里坐得远远的,缩在一角。简单也不理他,直到回到天真武校,两人都没再说话。 简影等人见女孙儿安全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好,并没有多问。简影知道,简单脸色不好才是正常的。只是简影不知道,简单脸色不好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庆云生跟李飞花结婚了,而是易行惹祸了。 简单打发易行去洗澡,自己来到爷爷房间,问他要后面小屋的门锁钥匙。 “你要钥匙做什么?” “易行在婚宴上做了错事,丢了我的脸面,我要罚他睡祖龙爷的屋子。” “胡闹,那屋子不能睡人,你是知道的。再说,易行睡在书房不是挺好,你要罚他,明天我帮你罚他,站桩一个时辰。” “不行!必须听我的。自从你捡他回来,家里人谁都不管他,现在不依我,以后我也不管了。” 简影叹口气道:“单单,那孩子不是真傻,万一睡在祖龙爷的房间里,真变傻了,他家人找上门来,我们怎么跟人交代?” “谁说他不傻?他就是个傻子!再说了,罚他睡一晚上没事,我也不让他睡三个晚上。” “还三晚上?你心肠真狠。” “钥匙快拿来,谁说也不好使。” 如花在旁边道:“老头子,行了,就听你孙女的。” 如花倒是寻思:或许睡一晚祖龙爷的屋子,他就害怕了,害怕了自己就跑了。 她可不喜欢那傻子。 简影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强调说:“就罚一个晚上,听见没,单单?” 简单找到那把钥匙,转身就走。 简影叫道:“你还没告诉我,易行在婚宴上犯了什么错呢?” 简单不再理爷爷,径直来到浴室,将已经穿好衣服的易行带到祖龙爷的屋子前,开了门锁要他进去。易行心里透亮,期期艾艾拖在门槛前,不愿进去。 “里面黑,我怕” 简单将他往里一拽,然后点了灯,看看灯油足够,便要走。 易行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抱着简单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我要跟你一起睡。” “放手!” 易行感觉到简单的怒火非往常可比,怯生生的,不想放手,又不敢不放,鼻子一抽一抽,好似极可怜的样子。 简单心肠一狠,转身出门,将房门反锁起来。可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初时还听见易行仍在哭,过了一会儿,哭声便停止了。简单心想:“这么快就入睡了?”便放心不少,自己回屋睡去了。 简影仍在好奇,问如花:“你说那孩子干什么了,惹单单生那么大气?” “你问我,我问谁?让易行陪单单去喝喜酒不是你的主意吗?现在反问起我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简单便醒了。 简单已经习惯自己醒来时,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抱着她,拢着她那儿,这突然间没有了,总感觉丢了什么似的。她心里也是有些放心不下,便起身穿好衣裳,拿了钥匙往后面祖龙爷的屋子去。打开门锁一看,易行正坐在书桌上看祖龙爷留下的两卷竹简老书,满脸的平静,可鼻子那儿,拖着两条长长的鼻涕,恶心的要死。 简单心里不忍,可仍装出一副凶恶的面孔,气哄哄地用手绢帮易行捉去两条鼻涕,问他道:“你一晚上没睡吗?” 易行知道是简单来了,冲她笑:“我睡了,后来醒了,便瞧见这卷书,挺有意思呢。” “有意思个鬼,你看得懂吗?” 易行点点头:“有什么看不懂的?这里头说,天真就是傻,但傻不是天真,所以人只要保持天真,就会非常快乐,无忧无虑。‘常乐无忧,故合道,道之动,亘古不息,天真之谛,与天地合其根’你看,这不都写着吗?” “真的假的?”简单看过那卷竹简书,一个字都不认识。 就在她低头审查易行表情,以判断他是否真看懂了那本书时,居然发现,他鼻子那儿又钻出两条鼻涕虫。简单一阵头皮发麻,赶紧拿手绢再去捉。她想:“大概是昨晚他一个人睡,踢了被子,受寒了吧?” 简单念及他昨晚大概骇怕c受苦了,便问道:“昨晚你怕不怕?” 易行点点头,眼中露出恳求的表情。 “那你以后还乱说话不?” 易行又摇摇头。 “好吧,走,我给你做了馅饼。” 简单拉着易行的手走出门去,迎面看见她爷爷简影。 “爷爷,你能起床了?” “嗯,已经大好了。”简影露出笑容,可看见他孙女正与易行手拉着手,感觉怪怪的,笑容也僵住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他啊这儿,没什么不一样吧?” “跟昨天一模一样,看来那屋子对傻子没任何作用。”简单“哼”了一声,说道:“爷爷,以后可恨斋的门房钥匙就放我这里,我可找到对付这小子的办法了。” 简单拉着易行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爷爷说:“而且,我终于知道可恨斋是什么意思了。” 简影愣住了,“可恨斋,什么意思呢?” 他原本也是放心不下易行,可既然易行没什么异样,便放心了,自己在院子里四处溜达,轻轻地扭腰。 简单看着易行吃了六块馅饼,两碗稀饭。问他:“吃饱了没?” 易行点头,示意自己吃饱了。 “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简单不答话,拉着他就走。可院门打开时,却见院子外头站着二十多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天真武校的学生龙小秋。 易行对龙小秋颇亲切,打招呼道:“小秋,今天怎么这么早?” 龙小秋却跟简单说:“师姐,怎么回事,鲁满执令带着好几个人,点名要挑战易行呢。” 简单脑子嗡的一声,心说:“怎么来的这么快,好你个李飞花,报仇都不过夜。我还想今天一早将他送去廷真武校,让路瑶亭安排他暂时躲一阵呢。” 易行一听说有人要挑战他,竟开心地跳起来,“好啊好啊,在哪里?我要挑战。” 简单阴沉着脸,上前见过鲁满,将他们几人让进屋,又冲易行瞪了一眼。 简单对鲁满道:“鲁执令还没吃早饭吧?” 鲁满冷着脸说:“在上塘郡吃过了,天真武校还真是底蕴深厚啊,这不,这个月竟然五天的挑战都安排满了,全是点名挑战易行的,按规矩,今天安排三个,三天后再安排三个。” 简影在院子里听见,这时走了过来,好奇道:“挑战易行做什么?他又不是天真武校的人。” 鲁满耻笑道:“在这儿吃,在这儿睡,不是天真武校的人,难道会是上塘武校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全胜-求收藏 鲁满领着六人进来,其中三人是今天的挑战者,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都来自上塘武校,另外三人,韦围c张品健c张立民来自铁源武校,是来助阵的。 简影见上塘武校前来挑战的三人,都已是君子境界,持骁骑令牌,且是上塘武校的三名教习。暗想:“昨日的婚宴上,易行大概是得罪李家人了。”简影对鲁满道:“易行刚来天真武校两天,尚未开始修学功法,如何能接受挑战?我看其中必有误会。” 鲁满笑道:“简校首少安毋躁,即便易行不是天真武校的学生,按飘渺界的规定,武者也是可以向他提出挑战的,只是不记录成绩而已。当然,生死也不论。” “这”简影犯难了,看着简单,不知如何是好。 易行倒是开心,拉着简单说道:“快,教我三招天真武校的功夫,呆会儿我一人一招,把他们都打败。” 鲁满听得哈哈大笑。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纷纷嗤之以鼻。 李嘉义道:“不急,慢慢学,最好把游龙步c八部炼体功c十二辟支永寿功全都学一遍。呆会儿我们一人一招,将你打败便是。” 简单赶忙道:“这是你说的,如果你们一人一招,打不败易行,该如何?” “额”李嘉义发现失言,不好意思地看看其他两人。 李长庆c李哲峻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一招败敌,便笑道:“我们可没这么说。既是挑战,便按挑战的规矩,最多,我们三人各让易行三招,三招内,绝不还手。” 易行不以为然道:“不用让!简单,快将天真武校的功夫打给我看看。” 简单瞪了易行一眼:“你别说话!”又对上塘李家三人道:“好,一言为定。” 接着,简单在场中演示了一遍游龙步,正准备向他详细讲解应敌变化之道,因为在简单看来,这套游龙步是天真武校唯一可以接受挑战的功法。不想易行一边看她演武,一边大为兴奋,高兴地说道:“好,太好了,绝世功法啊,每日习练,可达武道的最高境界。” 在场的挑战者,包括天真武校的学生都捂嘴偷笑。 易行又道:“还有呢?” 简单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你是说不用我讲解如何应敌,却要我演示另一套功法?” “当然啦,游龙步已经演示过了,我会了。快让我看看另一套功法。” 简单是准备发脾气的,只因人多,强行忍了,心道:“无妨,将三套功法都演示给易行看看,然后叮嘱学生们,一会儿挑战时不用顾忌规矩,见易行遇险,大家一哄而上,将易行保护下来便是。反正易行也不是天真武校的正式学生。” 简单接着演示了一遍八部炼体功。 易行看完,鼓起掌来,看上去更像一个十足的傻子了。 简单见易行只是鼓掌,没有说话,便停了一会儿。易行果然说道:“这套功法太过精深,对付君子境的武者,有些欺负人,万一控制不住内劲,他们非死即残。还有别的功法吗?” 院子里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出声大笑。萧果果甚至都笑抽疯了。 江梦南轻声道:“傻子就是傻子,一套弯腰c踢腿,拍打全身穴位的炼体功法,竟当成绝世武功。” 萧果果道:“易行不是傻子,简直就是疯子,比我们都疯狂。” 龙小秋对叶萌萌道:“听见没有?以后千万别说我爱吹牛了,吹牛界的祖师爷在这儿。” 宁无缺也笑道:“你别说,明知他说的假话,可听起来竟如此大快人心!” 铁源武校的韦围,忍不住嘲笑道:“天真武校的功法博大精深,那是远近闻名的,我看就没有必要多强调了吧。”他张开双臂,听众人哄堂大笑之后,补充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会儿手底下见个分晓便是。” 简单听了易行对八部炼体功的评价,也忍不住笑,可听了韦围的话,又莫名担忧起来。她看见易行一脸轻松的笑容,也不知他究竟是不是武学天才,叹了口气,便演示起十二辟支永寿功来,刚练了两招,易行笑道:“好了好了,这个我会。” “你会?” 简单和简影都感到诧异,他来天真武校这两天,大家根本没练过十二辟支永寿功啊。 易行兴冲冲地走上场,向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三人招手。 “你们三人一起上吧,简单说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抓紧时间。” 鲁满听得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易行,你刚才说” “三个一起来。天真武校的功法太厉害了,来一个不是我的对手。” 确定自己没听错,鲁满严肃道:“挑战并非儿戏!既然易行已经准备好了,那就有请上塘武校骁骑李嘉义。” 李嘉义上场,抱拳之后,面色阴沉道:“易兄弟扬言以一敌三,我要是再礼让三招,就显得自己不自量力了。来吧,我不会手下留情。” 易行嘿嘿一笑,“你先来,无须手下留情。” 李嘉义心道:“既然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暗蓄内劲,先用了一招忠恕拳的“开山门”,气随拳发,直贯易行胸口。 易行左脚往前踏了半步,腰身半转,沉肩恰好躲过来拳,右脚蹬地,像甩鞭一样,全身的力道从脚底而起,集中在肩上,“砰”地一声,李嘉义便已经飞了出去。 没错,是飞了出去,足足一丈多远,李嘉义倒地之后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可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右臂已经断了,张着嘴半天,突然大声嚎叫起来。 怎么回事? 不但鲁满惊呆了,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简影看见易行所用的游龙步,正是其中第一招“骄龙俯首”,第一式“沉肩冲”。可他从来不知道这是一个反守为攻的招式,而且居然是用肩膀作为攻击手段。 龙小秋c江梦南等人见李嘉义一招便被击飞,内心激动澎湃,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叫好,仿佛赢得是他们而非易行。 易行用手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哎呀,第一次用,没控制好力度。你没事吧?” 李嘉义听了这话,满心屈辱,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易行便笑道:“吐血好,淤血吐出来就没后患了。” 旁边扶着李嘉义的李长庆c李哲峻听了易行之言,都以为是嘲讽,气得咬牙切齿。李长庆跳将出来,拔出腰刀,怒道:“快取兵器来,我今日不杀你,便不姓李。” “兵器?我没有啊。”易行无辜道,“不过无妨,我空手也能赢你。” “你欺人太甚!” 李长庆再顾不得礼仪,拖刀冲上前去,将刀高高举起,斜斜劈落,用的是幽冥刀的一招,名叫“大漠斜阳”,藏有三式变化:若敌人跳起,则反手撩刀上举;若敌人低头躲过,则拖刀前刺;若敌人撤步后闪,则翻身追击。 只是,易行用的是欺身反攻。 易行在李长庆举刀斜劈时,已经提前冲前两步,突然转身,用背部一撞,正撞在李长庆怀里。李长庆闷哼一声,气息几乎爆体,整个人也飞了出去,倒地不起。 “又是一招制敌?”简单站在爷爷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虚妄不实。 简影点点头:“‘霹雳转身’居然可以这么用,天才,天才!”他激动得全身发抖。 同样全身发抖的还有天真武校的众位学生,因为他们从未在挑战中,试过这种藐视一切的感觉,这种感觉是易行带给他们的。以前,他们都拿天真武校自嘲,但是现在,从今天起,他们将以天真武校为傲! 鲁满和李哲峻飞快地赶过去,只见李长庆口c舌c眼c耳等处,均流出鲜血。鲁满心知不妙,用手在他胸口轻轻按了两下,疼得李长庆面目扭曲。 鲁满轻声道:“断了三根肋骨!” 李哲峻此时面色煞白,手脚都是冰凉的:“鲁执令,这可怎么办?” 鲁满无奈道:“你可以选择放弃,不过,按规定要判你输。” 李哲峻咬咬牙,再不说话,缓缓走向场中,每一步,他都在努力控制大腿的轻微颤抖。 此时,龙小秋他们难掩心中的兴奋,这场挑战,输赢早已没有悬念,他们好奇的只是:易行还会不会一招制敌,用的是哪一招? “天哪!又是一招制敌。” “是游龙步的收尾式,盘龙归息,回渊式!” 全场欢呼雀跃! 龙小秋c江梦南c宁无缺等人冲到院子中间,将易行高高抛起,周惠,方敏,叶萌萌,胡芷静等人,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围着易行又唱又跳。 简单则抱着爷爷简影,激动得流下泪来。 没有人注意第三次被击飞的李哲峻。鲁满和前来助阵观战的韦围c张品健c张立民,既惊又惧,静静地扶着上塘武校李氏三人,默默而退。鲁满心道:“李家三名后起之秀,从此将销声匿迹矣。” 众人庆祝得累了,易行也笑得傻了,大家才跑到简影身边。 “师爷,今后我们要好好练功,也像易行一样赢挑战。” “没错,原来天真武校的功法这么厉害!” 简影乐得老泪纵横,激动无语。 简单却在高兴之余,双手捂了捂胸,暗想:“这儿,以后大概都不属于自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一章 教习-求收藏 一场挑战,易行迎来了自己的幸福时光。 第二天,易行便成为天真武校的教习,而学生们来得格外早,格外整齐,大家都急不可耐地要求易行讲解游龙步的真正奥义。 易行道:“游龙步并非步法,而是身法,不是防守功法,而是攻击功法,只是攻击的手段不限于手脚,还包括头c肩c背c臀c膝等,受到游龙步攻击,很容易受内伤而失去还手之力。而且,这门功法相当高深,像忠恕拳一样,可以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威力同步提升,从学仁到道化境圆满,没有上限。” 有了昨天挑战中的现身说法,同学们自然深信不疑。 接下来,易行又将游龙步三十六招,细至每一招c每一式,该如何应敌变化,娓娓道来,直听得众位学生如醍醐灌顶,如痴如醉。 “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游龙步每一步都不是躲闪和逃避,而是攻击。” “谁能想到‘龙行虎步’是用自己的膝盖去顶对方的膝盖啊!” (八极拳的步伐便是这种打法,八极拳“阴毒”,打的全是反关节) 听到大家的议论,易行忙解释道:“龙行虎步这招不可轻用,轻者可使对方膝盖残废,重者可将对方的蛋蛋撞碎,那就不能嘘嘘了。” 女学生听得满脸通红。 胡芷静道:“要是碰到好色之徒,我就用这招。” 简影在一旁也听得入神,心道:“易行真是天才,为什么同样的功法招式,他的理解会与我们完全不同?”等各位同学初步领悟了游龙步的应敌技巧后,简单忍不住问易行:“昨日你说天真武校的八部炼体功太过精深,对付君子境的武者,有些欺负人,万一控制不住内劲,他们非死即残。你说的是真的?” 易行严肃地回答:“当然是真的。八部炼体功仅八招,每一招却含八式变化,暗合六十四卦,保罗万象,可百战百胜。表面上是拍打自身周身穴位,实际上是攻击敌人关节和周身六十四处死穴。所以这套功法我暂时不想拆解来教大家,以免大家失手,误杀了人。” 被易行点醒,简影便猛然领悟到了,好比扭腰拍打自己的肩中俞穴,其实是可以击打对方耳后的脑空穴,可一击使人痴呆甚至死亡。想到这,简影吓出一身冷汗,原来换一个角度,从拍打自身穴位转变为击打对方穴位,整套功法便由炼体功法变成了绝顶攻击功法。只是,易行缘何只看一遍,便能看破其中关窍,而寻常人却始终都难以悟透? 简影不敢多想,也不再多问。可简单好奇心未能满足,说道:“易行,也不要你全说,只挑一招下手最不狠毒的,解释来听听。” 易行迟疑了一会儿,便让龙小秋过来示范,让他用一个侧踢。龙小秋依样摆定侧踢姿势,易行使了一招八部炼体功的‘兜转乾坤‘。那兜手的扭转动作便是双手迅猛翻转龙小秋的脚面,脚关节被大力扭动,迫使对方身体跟着翻转,而后面紧跟着的八式变化,分别是手击腰间京门c渊液,肘击后脊椎的心俞c天柱,脚踢委中c气海,膝顶魄门c会阴。 虽然易行不是真打,可龙小秋见周身八大要害连环受击,脸都吓白了。 易行道:“我举的‘兜转乾坤‘的例子,就是一招在突然遭受别人攻击时,可以反败为胜的例子,一招八式,都能一招致命。” 简单看得虽明白,可也知道,要完全用出其中八种变化,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简影问道:“孩子,你以前可是练过武道功法?” 易行却大摇其头:“打架我天生就会,用不着练。” 这话气人,可他有气人的本钱。 简单笑着说:“爷爷,你说三日后,铁源武校的挑战者还敢来吗?” “来又如何?咱们简家已经飞龙在天了。他们不来,我还想着让你和易行,带上众位学生出去挑战呢,我们大概是天真武校自传习功法以来,第一个敢走出去挑战其他武校的人。”简影一边豪气干云地说,一边想起祖龙爷的话:“生个女儿好啊,哈哈哈,招财进宝,你们简家就飞龙在天了。”他忍不住想:莫非易行便是简单招进来的财宝?有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果然好过上万年单传的男丁呢。 简单也想到这一层,俏脸绯红,更见娇羞可人,对爷爷说道:“既然天真武校的功法有这等威力,爹爹办的功勋差事争取了两名晋升廷真武府的名额,我们何不让其他弟子出去挑战,凡赢五场者,便可晋升廷真武府,好叫大家一同深造,在廷真武府也有个照应。” “好,甚好!” 这三日,天真武校众弟子勤练不辍,每日进益甚是可观。 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三人负重伤回到上塘武校,李成天大为不解,问明原由,他更坐不住了,请来铁源武校的校首齐天胜一起商议。 李成天叹气道:“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三人都是我上塘武校的佼佼者,想不到唉!” 齐天胜道:“昨日韦围c张品健c张立民回来,将事情原委也大略说了,想不到那个傻子,竟然是个武道天才,他们三人心有余悸,早已打消了挑战的念头。” “先是扰乱我女儿的婚宴,现在又伤我弟子,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可是,照武校挑战的规矩,恐怕很难有人是易行的对手。李兄是否想过,请幽明官总出面,以廷真武府考较弟子功法的名义,趁机找几个高手,挫挫他的锐气?” “这一步,不如留在易行等人进了廷真武府再说。我听说商会会办张祖英交游广阔,路子野,他又是铁源武校骁骑张荣贵的父亲,我想,张荣贵也不想自己在廷真武校修习期间,凭空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吧?” “你想雇影士?”齐天胜甚为惊讶。 齐天胜早就知道张祖英这个人,作为商会会办,总有些人c有些场合,是平常的供奉不能出面解决的,所以免不了与暗道势力结交。而近三十年,龙神郝命疏于政事,暗道势力发展极快,一个名叫“钧天会”的暗道组织,笼络了一批在武府c武寺不得志,无法跻身巡牧c佐使c官总的高手,划定界域,各镇堂口,又彼此呼应,盘根错节。影士,即是钧天会的杀手。 李成天未置可否,却目露凶光。 齐天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此事包在小弟身上。” 易行依约在天真武校等了三天,不见铁源武校有人前来挑战,大失所望,便要带上萧果果c龙小秋c江梦南等人杀上门去。事关晚上睡觉觉的福利,他可等不得。 简影哭笑不得,对易行道:“武校正规的挑战,需禀报廷真武府的执令,邀请他们作为见证,方可进行。每场挑战,必须由武府执令记录成绩,作为晋升的积分依据。” “那就快去廷真武府备案,离廷真武府开学已经不足三个月了。”易行催促简影和简单即刻启程,“我们请路瑶亭执令作证。” 简单曾跟易行说过,将来去廷真武府修习,便拜在路瑶亭执令座下,是以易行对路瑶亭印象颇佳。路瑶亭是廷真武府唯一的女执令,武道修为不及鲁满c孙飞雁c王招远和印行,但剑术超群。路瑶亭的剑术源自家传,名叫玄素剑,剑式简练流畅,以巧见长,在东胜帝国独树一帜。路瑶亭的哥哥路一亭是五巡牧之一,颇得帝师林震赏识。 路瑶亭看见简影c简单来了廷真武府,还以为他们又想打探简到的消息,正寻思如何应付,却见简影开列了一份挑战名单,萧果果c龙小秋c江梦南c宁无缺c左佑铭等人赫然在列,甚至包括胡芷静c周蕙c方敏和叶萌萌等女学仁,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有把握吗?”安排好挑战日程,路瑶亭仍不放心。 “没有。不试试怎么知道?”简影实话实说。 “额你们挑战的人可都是君子境后期。” 简单呵呵一笑:“大不了就是输嘛,路姐姐,天真武校最不怕的就是输,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挑战的见证啊?” 路瑶亭无奈地笑笑:“愿意是愿意,可你们千万别一场不胜哦,要不然,宫府尊会以为我借故偷懒。” 简影和简单都被逗笑了:“宫府尊还是那德行,看谁都在偷懒。” 然而,路瑶亭很快就发现,天真武校再不是原来的天真武校了。 萧果果c龙小秋c江梦南c宁无缺c胡芷静和叶萌萌,都以五场挑战皆胜的成绩,横扫青州各郡武校,硬石c塔桥c炉东c铁源c陵家c上塘等武校,闻天真武校而色变,恨不得高挂免战牌。如果周蕙c方敏再次获胜,天真武校有八人均顺利获得晋升廷真武府的积分资格,加上简到接功勋差事获得两个名额,由简单和易行申领,天真武校将史无前例地获得十名晋升名额! 最后一场挑战的是上塘武校,自三李败阵以来,上塘武校实力大损,自然输得很难看。周蕙c方敏毫无悬念,双双获胜。 李成天的脸色发青,恨不得亲自下场将周蕙和方敏碾碎,当他目送天真武校众人欢呼雀跃c得胜离去时,钢牙咬得咯嘣响,恨恨道:“诸位保重,一路平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二章 影士-求推荐 回天真武校的路上,夕阳下沉,渐渐入夜。 周蕙和方敏仍按奈不住心中兴奋,两人叫喳喳说个不停。 周蕙问:“易行,你看我胜对方的那招龙腾四海,有几分功力?” “龙腾四海难在翻身鞭腿,你腿部的力量尚显不足,加以时日,可一腿鞭碎敌方天灵盖。” “我的妈呀,那也太残酷了。” 方敏又问:“我获胜的那招龙行潜邸呢?” “龙行潜邸关键是个‘潜’字,你用得很好,在敌方全力出拳时,迂回敌后,以膝盖撞其软肋。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小子估计得在床上躺天。” “耶嘿!“方敏得了易行的夸奖,高兴得忘乎所以,”我就知道,我肯定比周蕙强。” “少来,下半年去了廷真武府,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周蕙不服,尤其是方敏抓过她的脸蛋,差点破了相,就更看她不顺眼。 简单严肃道:“到了廷真武府,大家必须团结一心,相互扶持,不许内讧。” 周蕙c方敏和陪同观战的叶萌萌c胡芷静,各自吐了吐舌头。 叶萌萌“嘘“了一声:“低调,低调。” 胡芷静也“嘘“了一声:“低调,低调。” 周蕙和方敏也跟着“嘘“了一声。 易行憋了一泡尿,给几个大姑娘嘘得受不了了,大声道:“停车,我要嘘嘘。” 简单见天已经黑了,四下里荒凉僻静,不高兴道:“你尿真多,就不能等回到天真武校吗?” “不能,憋不住了。” “咦~”叶萌萌做了个恶心的鬼脸,“快去快去。” 易行半拎着裤子,赶紧下车,朝旁边的林子跑去。 叶萌萌又对简单道:“师姐怎么知道易行尿多?嘿嘿,该不会” “去!”简单羞得满脸通红,好像心里一点小秘密给人窥透了。 易行进了林子,急欲开闸放水,却看见一条黑影从树上飘落下来,吓了易行一跳,凝神一看,见一位干瘦的老头,身穿葛布青衣,目光清澈,蓄了一副山羊胡子,便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一只怪鸟呢。你走开些,免得浇你一身。” 那老者表情怪异地打量着易行,问道:“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嘘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再不走开,我可尿了哦。”易行扶着那雀儿,假装往老者身上浇。老者却一动不动,易行烦道:“好,怕了你了,我不浇这朵迎春花了。”他抬头看着一颗树,说道:“就浇这个树,明年我再来你,看你能长多高。” 老者嘿嘿一笑,打趣地说道:“小子,浇花浇树都没意思。我有个主意,正好我也尿急,不如我们比比谁尿得远些。” “比什么?” “若是我赢了,你让我打一拳。如果你赢了,我让你打一拳。” “不要。你这么老了,要是我不小心把你打伤c打死怎么办?就算我不用力,你却来讹诈我怎么办?” 老者不高兴地道:“你这小子,恁地不痛快要不这样,你要输了,我打你一拳,我要输了,便将这块玉牌送你如何?” 易行其实早就心痒痒想和他比了,心想:我这泡酝酿得很久了,焉有不胜之理?便看了看那玉牌,假装满意道:“行吧快点快点,我憋不住了。” 老者也童心大起,扯了裤子,两人对准一块平地,撒开了用力。 一开始,易行火气旺,比老者远些。可老者右手往腰间一扶,竟胜过了易行。 易行于武道天分极高,已看透老者暗中将真气运至肾脉,催动膀胱经,心里暗笑:“你使诈,我便陪你玩玩。”于是右手也往腰间一拍,那溜黄白珠串子便“咻咻”地往前飙,射程都快赶上老者的两倍远了。 老者惊得目瞪口呆,心知败了,叹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年。” 易行身子抖了抖,系好裤子,伸出手掌:“愿赌服输,拿来拿来。” 老者极不情愿地将玉牌递过去,又是唉声叹气。 易行笑道:“你输的不冤,叫你有缘领略如此风骚,非常人可得。” 老者被逗笑了:“你小子有意思,可惜骚则骚矣,风却没有。” 易行怕简单她们等着急了,点头便欲离去。 老者叫住他:“今日一战,老夫心里不服,想请教高姓大名,下次再战。” 易行也不瞒他:“小子易行,未请教?” “老夫姜进酒。” 易行笑道:“好说,下次找你喝酒,再分胜负。” 姜进酒似在犹豫,片刻之后挥手道:“也罢,去吧去吧。” 易行自然一溜烟跑了。 姜进酒越想越是有趣,自顾自笑了笑:“有趣,杀之可惜。只是,我那玉牌也可惜了。” 过不多久,又从林子里飘来一女子,身材修长,头戴遮巾。她来到老者身边,仿佛闻到一股异味,便捏着鼻子说道:“什么骚臭味你得手没有?” 姜进酒惭愧道:“想不到,那小子竟是个妙人,还是个高手。” “高手?连你也不是对手?” “今日确实输了一米。” “输了一米?” “额不是,未分胜负,约了下次再战。” 那女子更是奇怪:“这么不怕死,他还敢约你再战?” 姜进酒实在不知怎么回答了,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憋得通红:“算了,丫头,这桩买卖咱不做就是了。” “不做了?那你怎么跟我爹交代?” “”姜进酒无语,心想:老子纵横飘渺界半生,居然输在一泡尿上,我敢说,别人也不敢信啊,便硬着头皮道:“我亲自向华神主请罪。” 那女子叹气道:“算了,我爹这两天会来东胜帝国,到时我让他另派人手吧。”她朝姜进酒伸出手道:“玉牌还我,我去跟爹爹交差。” “额”姜进酒挠了挠头,“玉牌叫那小子拿走了。” “什么!”那女子立即暴跳如雷,“老姜,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没有,绝对没有!”姜进酒指天发誓道:“我已经戒酒十六天了,如有撒谎,五雷轰顶” “行了行了,你别说玉牌是给那小子偷走的。” “真是被他偷走的!”姜进酒眼珠一转,暗暗感谢她的提醒。 “没有玉牌,我纵然想帮你也有心无力了。” 姜进酒此时后悔不迭,挤出笑脸道:“华眉儿,都是老姜不小心,着了那小子的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咱们杀去天真武校,把玉牌拿回来。” “怎么拿回来?咱们的身份不宜曝光。” “偷,偷回来怎么样?” 华眉听见一个“偷”字,心脏不由得砰砰乱跳,她还从未试过偷东西的感觉。 “要是给他们抓住怎么办?” “凭咱们钧天会‘清风追月’的轻功,谁能抓得住我们,是不是?” 华眉被他怂恿,已是手心出汗,内心纠结万分。 姜进酒又说道:“姑娘,不是老姜不带你历练江湖。这么惊险的事儿,你还是不要去了。要不是因为你华眉儿,任谁叫我都不去的。” “那好吧,到了天真武校,我该如何动手?”华眉终于下了决心,急切地问道。 姜进酒斜眼瞟了华眉一眼,却打了个哈欠道:“姑娘,我这十多天没喝酒吧,脑子都笨了,还是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我好困哦。” 华眉气道:“好你个老姜,给你几分脸面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不去偷了,是你弄丢的玉牌,关我甚事?” 姜还是老的辣,华眉是老姜从小看着长大的,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性,便说道:“自然,自然,是老夫无能,非但没能杀得了易行,反而叫他偷了玉牌,我这就去向华魔神主领罪,受那挑筋断骨之刑,老夫只盼姑娘以后,好好照顾自个儿”说着话,居然真的老泪纵横。 华眉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的,老姜自小照顾她长大,她对老姜的情感比对他父亲华魔还亲,此刻哪里真的怪罪姜进酒,忙宽解道:“罢了罢了,你从旁教我怎么偷玉牌,事情成了,我便赏你半壶酒。” “一壶,我喝酒最怕喝到半死不活。” “这样啊?”华眉又犹豫起来,“爹说不让你喝酒,你肺上的伤” “不喝也好不了,喝了反而不疼了。小姐行行好,你不说,华神主怎么会知道?” “好吧,你告诉我怎么能偷成?” 姜进酒心中暗笑。本来,张祖英找到钧天会,说是要处理一个雏儿时,姜进酒是没想过接这趟任务的,可后来一想,小姐慢慢长大了,也该带她行走江湖了,便自告奋勇,替华眉接了这个差事,只说由他动手,华眉一旁观战,全当她第一次的历练。可没想到,易行那小子言行特立独行,姜进酒与之臭味相投,一时忘记任务这回事,连任务玉牌都当做彩头输了。直到华眉出现,他才想起来,便正好怂恿华眉去偷回玉牌,自己趁机讨要一壶酒喂馋虫。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就是人生啊。”姜进酒暗自得计,心里唱起小曲来。 两人在去天真武校的路上,姜进酒拍着胸脯道:“开门撬锁我来,入室偷玉牌你来,我在门口给你把风。我包你万无一失!”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入室偷窃,华眉既紧张c又兴奋,小心脏噗通c噗通乱跳,血直往头上窜涌,俏脸涨得绯红,连脖子根都发烫了,对姜进酒说的话更是言听计从,连连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三章 窥秘-求推荐 天真武校,晚饭时。 简影得知周蕙c方敏双双获胜,天真武校将史无前例地获得十名晋升廷真武府的资格,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一个劲儿给易行夹菜。 简影道:“易行,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老祖宗留下了如此厉害的功法。只是,不知道廷真武府下发的十二辟支永寿功,还有何诀窍?” 简单道:“廷真武府不要的功法,能好到哪去?” 易行道:“不然。廷真武府不懂,十二辟支永寿功其实是一套剑法。” “剑法?”简单显然很惊讶,“不会吧?世上哪有画圈圈的剑法。” “你若是不信,我明天演练给你们看,很厉害呢。” 简影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称好,见易行吃好了,从厨桌上抓了一把桂花糖给易行,他知道易行爱吃,当是奖励。 简单最烦易行睡觉前吃糖,夜里便臭哄哄的,她大声咳嗽一声,吓得易行赶紧把糖藏在衣兜里,然后身子一侧一侧地溜出大厅。就在易行即将踏出大厅时,一道黑影自窗下悄然跳上瓦房。 那黑衣人正是在泰岳遗憾偷袭许久逢的无心。 原来,无心自泰岳驿栈回到西贺帝国,将龙神的斗篷给他父亲细看。无明闻了闻,点头道:“是郝命的斗篷无疑。”他又在斗篷各处翻找,斗篷并无口袋,无明很快就丢下斗篷,失望道:“你们只见斗篷,可曾见着几块令牌?” 无心摇摇头。当时斗篷下边有一块平常的骁骑令牌,无人在意。无心问道:“爹爹是要找什么令牌?” “是我们五神座的令牌,郝命遣散我们时,令牌皆被他收回了。” “龙神既然命不久矣,神座令牌爹爹另做便是,难道有甚紧要用途?” 无明摒退其他人,悄声对无心道:“心儿有所不知,那五块神座令牌,乃是出入无量山龙神宝殿的钥匙。” “啊?如此说来,即便爹爹得了龙神位,也进不去无量山龙神宝殿?” 无明失落地点头,良久后说道:“无量山的真正宝藏,便是藏书库。神座令牌不知所踪,可令人再去探查。为今之计,需尽快集齐五部龙藏,凭五部龙藏的高深武道,晋升道化境圆满,乃至突破道化境都是没有问题的,那时,为父便可雄视天下。” 无心道:“爹爹,东胜帝国c南单帝国两部二十四卷龙藏,孩儿已经打听到下落。” “哦,快快说来。” “南单帝国对龙藏武学甚为着紧,十二卷武道全部锁在博览武府的藏经阁中,非帝师亲传弟子,不得修学。” 无明点点头,似在意料之中:“见微子陈离很有眼光,而且,闻人述说自己便是个武痴。两年前我们伏击闻人述说不成,已经打草惊蛇,今后要再想从博览武府藏经阁盗出龙藏,就难上加难了心儿你接着说,东胜帝国情况如何?” 无心笑道:“东胜帝国对待龙藏的态度着实令人不解。林震似乎并不看重十二卷龙藏,季度回到东胜武寺后,便将十二卷龙藏派发了,康茂武府分去三卷,清源武府分去三卷,廷真武府留下六卷,后来孩儿又打探到,廷真武府将其中一卷十二辟支永寿功,送去了天真武校。” 无明听罢,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林震竟愚昧至此!” 无心好奇地问道:“丹成子林震沉迷丹道,常年不在东胜武寺做镇,他看不上十二卷龙藏,莫非是自己悟出了别的绝世功法?” 无明不以为然道:“怎么可能!他大概并不是看不上十二卷龙藏,而是根本没看过!如我猜测不错,季度自回东胜帝国之后,大概是许久都没获林震接见,心中愤懑不平,是以自作主张,将十二卷分派出去。以季度的性格,分派前,必不会详细说明十二卷龙藏的奥义,是以各武府便当作平常的武学功法,束之高阁了。廷真武府会将其中一卷送去天真武校,也就不足为奇了。” 无心好奇道:“爹爹,东胜帝国的十二卷龙藏,可有什么高明之处?” “那还用说!”无明沉思一会儿,似在回忆过去的情形,然后说道:“我曾听季度说起过,以他对十二卷龙藏的领悟,他说他所得的全套龙藏,皆以剑法为主,尤其是你刚才说的,送去天真武校的十二辟支永寿功,便是一套极高明的剑法。” “既是剑法,为何名为永寿功?” 无明解释道:“飘渺界最高的武学,都应称为武道。武道乃是武学之渊薮,从武道而下,可演变为功法,乃至实战之技法,技法又可细分为身法c步法c拳法c掌法c爪法c腿法,以及各种武器,如剑法c枪法c棍法c刀法。郝命糜费五十年时间,从无量山藏书库中精心挑选出五部最为紧要的武学,皆是能开宗立派的高深武道。每一部龙藏,都不仅有技法,还有功法,更有参天之武道奥义。修学五部龙藏的任何一部,都能引导武者从形而下,升华至形而上,顿悟宇宙苍生之理,参得天人合一之境。所以,一般的武者看不透龙藏,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十二辟支永寿功具体情形如何,爹爹也须真实见过才能得知。” 无心听得着迷,又问道:“据孩儿所知,东胜帝国以枪法见长,郝命龙神为何偏偏送给他们一套剑法?” 无明频频颌首:“心儿,难得你能如此思考。爹爹也是最近才悟出其中深意。飘渺界五大帝国,东胜帝国以枪法见长,属木;南单帝国以棍法见长,属火;西贺帝国以刀法见长,属金;北俱帝国以剑法见长,属水;而中神帝国糅合四方国武技,以锏法见长,属土。郝命将剑法送去东胜帝国,乃是取水生木之意,以剑法增益枪法。同样,将枪法送去南单帝国,取木生火之意,以枪法增益棍法。可见五大帝国所得之龙藏,都是能增益其原来的功法c技法的。郝命此举,高明之甚!世人只道郝命懒政,可他仍是智慧了然c胸怀天下之人哪。” “竟然是这样?”无心也觉得不可思议,当下便道:“爹爹,既然东胜帝国尚不知龙藏之宝贵,我们正须从东胜帝国入手。待爹爹习得四部龙藏之后,南下南单帝国,量他陈离武学再精深,也不敢逆我父之威言。” “好!东胜帝国廷真c康茂c清源三大武府,心儿想从哪里先下手?” 无心呵呵一笑道:“孩儿想从天真武校先下手。” 无明也不由得大笑起来:“是极,为父将这个天真武校忘记了。” 是以,无心从西贺帝国秘密而来,趁夜潜入天真武校,是为取得十二辟支永寿功。方才无心听了简影与易行的对话,心中更是惊骇:“爹说一般武者难以看透的十二辟支永寿功,竟然已经被易行看破!看来,须尽快将十二辟支永寿功取走,免得此功法出世,引起东胜帝国对全部十二卷龙藏的重视,那时再要下手便不易矣。” 易行得了简影给的桂花糖,心花怒放,三步两步便去到简单的房间,正要剥开一粒畅快享受,便听房门外一声娇喝:“拿来!” 易行知道是简单杀到,忙将两手抄在身后,假装懵懂道:“什么?” “装傻是吧?桂花糖,乖乖交出来,我才考虑晚上给你抱抱,否则,我关你去可恨斋。” 易行听不得“可恨斋”三字,忙将手里的糖乖乖交给简单。 简单眼神一瞄,气道:“还有!” 易行嘟着嘴,极不情愿地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 “就这些了,再没有了。” “骗鬼!不拿出来是吧?晚上你自己睡书房哦。” “不要。我们拉过勾勾,你每天都陪我睡觉觉的我真没有了,就这些。” 无心这时正躲在屋檐下,听了他们的对话,甚是鄙夷:“想不到,这女子如此!这么恶心的话都能随口即出那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便打定主意,只要十二辟支永寿功一得手,便杀了这对狗男女。 简单紧盯着易行,哼哼冷笑:“少来。你站好,我来搜。” 无心看见简单一双柔荑小手在易行身上又摸又捏,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加恨得咬牙切齿,忙转过头不看那情形,心道:“我无心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女人!” 易行仿佛被简单摸中了痒痒肉,扭捏道:“真没有了哎呀,哈哈你再怎么搜也是没有。” “哼!”简单果然没摸着糖,却仍不信,又威胁道:“晚上吃糖,满嘴都是臭的,你可别想靠着我睡。再说了,吃糖容易蛀牙知道吗?我也是为你好。” “嗯!”这句话易行爱听。 简单见着易行十分依恋自己的样子,忽然叹气道:“再过三个月,咱们就要去廷真武府入学,那时可不能一起睡觉觉哦。” “为什么?”易行仿佛听见一颗炸雷似的,天都要塌了。 “你还真傻,在武府,男女弟子各有宿舍,怎么还能够”说着话,简单羞得满脸通红,“可不能怪我不守信诺。” “那我不去廷真武府了。” “胡说甚么!”简单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怎地为这事,便没出息!” “我不是大男人,我才一岁!我要你陪我睡。” “哎呀辣眼睛!”屋外的无心听得作呕,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儿,竟说自己才一岁,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无心此时浑身似被蚂蚁噬咬,恨不得立即冲进屋里去一剑取了易行性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四章 误撞 简单自知道易行是武学天才之后,对他又多了几分喜爱,她是真心想将他送入廷真武府,方不负他的天分,可在廷真武府,男女弟子必须分开住宿之事,迟早都要点破。她虽知道易行听了此事会闹脾气,可这由不得他! 想到这里,简单便又好言相劝道:“平日里虽然我们不能抱抱睡觉,可是放假的时候,我们马上回天真武校便是,又不是永远不行再说了,你若不能在廷真武府暂露头角,将来怎么有钱给我买胭脂呢?” 易行见简单毫无让步之意,伤心欲绝,流泪道:“你喜欢胭脂甚过喜欢我!” 简单心头忽地被刺痛了,无奈地坐下,终于说出心底的话:“易行,你说这话好没良心。也罢,你还是孩童心智,有些事还不懂,等有一天你明白了,便知道,若是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心疼你的人,我便即刻死去!” 易行听罢,忙抱着她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死。” “我没说真要死。真是给你气死!” “哦你没骗我?” 简单又被他的天真逗得破涕为笑:“骗你做甚!我要死也得先杀了你个挨千刀的。” 易行嘿嘿傻笑,却听不懂简单究竟在说什么。 无心在屋外又忍不住偷偷“呸”了一声,心道:“无羞无臊,好不要脸!” 简单又道:“有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既然你都这样了,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就算到了廷真武府,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一起睡觉觉。”最后三个字,简单因为害羞,说的声音特别轻。 易行当然听得清楚醒神,而屋外的无心虽未听清,却也笃定必然是那三个字,心下又想:这对狗男女,一晚上谈得尽是盗娼之词! 易行晃着简单的手说:“快说快说,如何能行?” “此事着实不易我着人打听过,说是每个执令座下,都有三间单独的房间,是给各执令座下武功最强的三名弟子准备的。我们拜在路执令座下,你要成为最强的一个,当然没有悬念,可是我唉!” 易行听后长舒了一口气,欢快地笑道:“我道是什么难处,原来只需帮你进入路执令座下弟子的前三名,那还不简单,明天我教你十二辟支永寿功便是,学会了那套剑法,不出十日,包你所向无敌。” “真的假的?”简单可并无把握。 “当然是真的!你跟爷爷说,让他把十二辟支永寿功给你,我们明天就练。” 简单从衣袖里取出一卷书籍来,笑呵呵道:“你看,我都取来了。你先拿着,我去跟爷爷说一声,这卷功法先放我这里,待我学成了再还他。” “嗯,你去吧,快点回来哦,我好睏。” “知道知道了!”简单不耐烦地说着,转身一阵风,便出了睡房。 那房间里的灯,似被风卷了,闪了几闪,竟然灭了。 易行怕黑,顿时不敢动弹。 无心在屋外听见简单和易行又谈及十二辟支永寿功,忙细心凝听,此刻得知功法便在易行手上,便在窗外运起一股真气,将那灯火灭了,悄声进入房间。 易行呆呆站了一会儿,便鼓起勇气,双手向灯的位置摸去,却感觉摸到了一个人,那人正拿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易行吓了一跳,生气道:“要死了啊,怎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明知道我怕黑,还故意把灯刮灭。我就知道你去爷爷那里是假,吓唬我是真。” 无心听得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方才她在窗下听了半天这对狗男女弱智c白痴加无耻的对话,此时再不能忍,一耳光便朝易行扇去。 易行只道简单又要跟他打闹,嘿嘿一笑,闪身猫腰,躲过那记耳光,又避过脖子上的剑,反绕在无心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往床上一扔:“你不乖,明天我可不教你十二辟支永寿功。” 无心被易行糊里糊涂扔上床,惊得花容失色,这时听他提起十二辟支永寿功,猛然又惊醒,小声呼道:“你站住!” 易行听无心小声喝斥的声音,与简单极为神似,便站住了。 无心一咕噜坐起身,又拿剑指着易行,威胁道:“拿来!” 易行大感委屈道:“都说没有了,你方才不是搜过?” “放屁!谁不要脸的要搜你”无心情知易行误会她找他要桂花糖,一时气结。 易行却嘿嘿一笑道:“你莫生气,其实我就留了一颗,给你便是了。” 今夜也是凑巧。 话说,华眉和姜进酒合计好要偷回玉牌,急急一路赶来,刚纵身进了天真武校,听得北厢房有动静,两人便猫手猫脚来到方才无心窥听的那扇窗下。华眉听得里面易行的声音说“给你便是了”,以为易行要将姜进酒的玉牌送人,心里着急,忙对姜进酒道:“怎么办?那小子要将玉牌送人呢。” 姜进酒来前半哄半骗,催着华眉给他打了两壶好酒,早就喝得人神不分,微醺半醉,便笑道:“管他娘的,老子的玉牌要紧,不偷了,进去夺回来便是。” 华眉听得有理,一推房门,“吱呀”一声,吓得易行和无心呆立当场。 无心心想:“那丫头来去怎恁快?” 易行只道简单就在身边没走,来的定是简影,心想:“要坏事,我在简单房间里睡觉觉,给爷爷知道了,以后简单就不跟我睡觉觉了。”想到这儿,他搂腰一带,把无心往前一推,自己便想往床底下钻。 无心身为巡牧,功夫自是了得,眼见易行一推一钻,便明白了易行意图。她忙站定抓住易行的腰带一用力,返将易行转了半圈,自己低身朝易行腿上一蹬,吱溜一下滑进床底。 易行被蹬到门口的黑影身边,大为尴尬,冲来人傻笑道:“爷爷,简单说有几招功夫不懂,硬要我来的,我不是来这里睡觉觉的。” 华眉听得好笑,心想:这个白痴!原来是与房里的女子苟且。你苟且倒不关我事,可你要拿我姜叔叔的玉牌当人情,讨好小情人,那可别我怪我不客气。想到这关节,她便抽出剑来,往简单的脖子上一架,沉声道:“拿来!” “咦!”易行听得傻了,华眉低声喝斥他的声音,与方才的无心一样,都与简单神似。易行心想,怎么简单习得了分身术,今天不把他偷偷藏的一颗桂花糖没收了,便不善罢甘休么?可是,眼前这位是简单,方才那位又是谁?绝不可能是如花c士玉啊,她们都不爱吃糖 易行正在神游,华眉却并无无耐心,威胁道:“少跟我装傻,快拿来。” 易行硬着头皮道:“我真没有,你方才不是搜过么?” “放屁!谁不要脸的要搜你”华眉听易行似在出言轻薄,便娇声喝斥。 窗外的姜进酒偷偷抿了一口,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华眉儿对老夫还真是着紧呢,为那玉牌都愿意拉下脸面搜那小子的身?” 华眉皱着眉头,怒道:“你方才与一女子丑没皮脸地打笑,我且不管,可要将我的东西送人,信不信我一剑杀了你!” 易行冤枉道:“我怎么会与别的女子打笑?我只道那女子是你,我只喜欢与你睡觉觉,其他的女子我都不喜欢的。” 无心在床底气得吐血,心想:那女子自己下贱,竟还误会我是丑没皮脸的,幸好灭了灯,谁也看不见我的容貌,等我拿到十二辟支永寿功,必得杀了这对狗男女,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你”华眉哪里受过这等轻辱,挺剑便刺。 易行见她果真动怒,忙闪身猫腰,躲过那一剑,反绕在华眉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往床上一扔,怒道:“你干嘛这样?不就是一颗糖吗,我不吃了,给你给你。” 华眉被易行糊里糊涂扔上床,惊得花容失色,这时听他说什么一颗糖,猛然又惊醒,小声呼道:“你站住!” 易行听华眉小声喝斥的声音,也与简单极为神似,整个人都蒙了,愣愣站在原处,似在梦中,全然不知房里有几个简单,为何翻来覆去逼他偷偷藏的最后一颗桂花糖,那明明是简影奖励给自己的,就算偷偷吃一颗,就有这么大罪过? 华眉见易行果然站住,忙一咕噜坐起身,又拿剑指着易行,威胁道:“谁问你要糖!我是要晚上那位爷爷给你东西,快拿来!” 姜进酒在窗下打了个酒嗝,听华眉提起爷爷,忙应了一声:“没错,就是爷爷我给你的东西。” 废话,桂花糖可不就是晚上简影爷爷给他的! “咦!”易行听得清楚,屋外分明是个老者在说话,莫不是简影爷爷真的来了?! 易行只道简单就是身边的华眉,外面说话的定是简影,心想:“要坏事,我在简单房间里睡觉觉,给爷爷知道了,以后简单就不跟我睡觉觉了。”想到这儿,他搂腰一带,把华眉往前一推,自己便想往衣柜里钻。 华眉身为钧天会神主华魔之女,功夫自是了得,眼见易行一推一钻,便明白了易行意图,她忙站定抓住易行的腰带一用力,返将易行转了半圈,自己刚要再问他玉牌的下落,便看见一身酒气的姜进酒急急忙忙闯进来,嘴里说道:“不好,快躲起来,有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五章 忐忑 在门口放风的姜进酒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过来,直到脚步声越走越近才警觉反应过来,想提醒华眉“扯呼”,已经来不及,无奈之下,只好进了房间,拉着华眉往衣柜里躲。 易行彻底晕圈了,以为进门的姜进酒是简影,心说:“你个当爷爷的还怕谁?居然拉着简单躲进柜子,莫不是我如花奶奶来了?爷爷什么事情惹得如花奶奶不高兴,大半夜还要为难他?” 这时就听门外传来如假包换的简单的笑声:“易行,爷爷答应了,明天你可要好好教我,你若是教不好,可就不能怪我以后不陪你睡觉觉哦。” 说到“睡觉觉”三个字时,简单已经迈步进了屋,而易行的身心早已饱受摧残,那一岁大的心智,终于彻底宕机,软歪歪便瘫在地上。 简单吓了一跳,飞快冲上去将易行扶住,连声安慰道:“易行你怎么了?我跟你开顽笑呢,我一定会好好练,争取拿到路瑶亭执令座下弟子的前三名。你干嘛吓成这样,难道睡觉觉抱抱还有摸那儿,就那么紧要?瞧你那点出息!” 床下的无心听得牙根咬碎,忍不住握拳痛骂:“狗男女!” 躲在柜子里的华眉听了睡觉觉c抱抱和摸那儿几个关键词,臊得满脸通红,心里却好奇的想:究竟是摸哪儿,竟有那么重要? 姜进酒依旧神游未醒,又打了个酒嗝,自顾言语道:“笨!什么能比喝酒重要?” 易行给简单抱着,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确认了真身,忍不住钻到她怀里,呜呜哭道:“真的是你,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来”易行将紧攥在手里没被简单搜到的桂花糖交出来,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吃糖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简单拿起那颗桂花糖,“噗哧”笑了,说道:“原来你就为这个伤心啊?丢人!我可没生你的气,糖我给你留着,明天吃过早饭再吃好不好?晚上不能吃。” 易行瞪着两眼,几乎不敢相信,暗想:“女人真可怕,又是搜身c又是持剑威胁c言语逼迫我一晚上,现在居然说不生气,骗鬼!”可他见简单目光真诚,心里又还是想吃那糖的,便怯怯地“哦”了一声,说道:“那我们睡觉觉吧,睡饱饱的明天我好教你功夫。” “别着急,你还没脱衣服呢,等我先把灯点上。” 无心c华眉和姜进酒三人,听说他们要脱衣服,还要点灯,齐齐喊了一声,各自从藏身处奔逃出来,破门的破门c破窗的破窗,跳出庭院,各朝南c北两个方向逸走。 简单哪知道房里有人,而且居然好几个!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软歪歪便瘫在地上。 易行糊里糊涂的,已不分迷离扑朔,天南地北,见简单要晕倒,忙上前扶住,连声说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简单呆了好一会儿,突然跳了起来,怒视易行,却不说话。 她暗想:刚才是不是有三个人逃了出去? 他们是谁?方才自己与易行说的话,是不是全叫他们全听见了? 肯定是。完了,脸丢尽了! 她又想:那三人各自“啊”地叫了一声,其中分明有两名女子,一名男子。那两名女子,会不会是叶萌萌和胡芷静?要不就是周蕙和方敏?她们怎么会躲在我房里?莫不是易行故意让她们进来的?易行想做什么? 简单以前听老辈的女人说:小孩子,有奶便是娘。 她便忍不住想:易行把两名女子骗来房里,莫不是也想摸她们的怪不得她曾见叶萌萌和周蕙对易行挤眉弄眼的,这两个贱人! 转念又想:不对,那男人是谁? 难道是龙小秋?龙小秋大概是喜欢叶萌萌的,便偷偷跟了来? 简单越想越乱,盯着易行,越看越气,越气越恨! 易行被简单看得发毛,却不知如何解释,便悄悄去拉简单的手。 简单羞怒莫名,正是火山爆发的当口,将易行的手用力一甩,脸色苍白,冰冷道:“好哇,你可真真” 简单不知用什么词形容易行的缺德c无良c恶毒c龌龊,连说好几个“真”字,却接不上下句,急怒攻心,只绝望地喊了一声:“滚!” 易行听得一哆嗦,却并愿不走。 “你滚不滚?!” 简单不敢过分大声,怕把爷爷奶奶他们吵醒,而语调极其坚决,毫无商量的余地。 可怜易行从未遇见过今夜的奇事,至今半点头绪未得,见简单如此伤心c愤怒c绝望,心里也痛得不知所措,便轻轻的问她:“我该滚去哪里?” 简单又是气极:“你还好意思可恨!你爱滚去哪里就哪里,最好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 易行听了这话,心里透凉,感觉简单肯定是不要自己了,忍不住泪水汪汪,失魂落魄出了简单的房门,他记着简单说的“可恨”两字,便朝后屋的可恨斋走去。 他心里其实残存着一丝希望,因为上次去庆云生的婚宴上回来,简单也极其生气,便是将他关在那里的,可第二天便与他和好了,还帮他做了丰盛的早饭。易行心想:大概我在可恨斋睡一晚,简单明早还会与自己和好,并不会真不要自己。 可恨的易行终于走了,简单已彻底心碎,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可又不敢哭得太大声。她回想自己跟易行说了一夜见不得人的话,现在居然被三个外人听了去,每想起一句,便觉得一阵羞臊,恨不得立即死去! 这三个人又不知道是谁?他们躲在自己房里做什么?是如何进来的? 易行知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不跟她说? 莫非他不知道?可自己进门的时候,缘何易行瘫软欲倒? 难道说那三人是要来杀他的?可为什么房间里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 简单从未如此凌乱! 她与易行偷偷睡觉觉的事,今夜之后,必会传了出去想到这儿,简单便感到浑身一阵恶寒:今后,自己还怎么活哟?可这事,明明自己也受了天大的冤屈,谁会想到竟变成这样! 可又能怎样?就算自己冤比窦娥,也不能找人述说。归根结底,仍是自己活该,自作自受唉,事已至此,大概只能一死了之了。 想到死,该怎么个死法? 怎么死不是死?只是不可死得太难看。 简单哭了半天,最可气可恨的便是那易行,罪魁祸首,得了便宜竟还找人羞臊自己! 她不服,绝吞不下这口恶气! 简单便想:我心已死了,羞也羞死了,明天便在早饭里下毒,毒死易行你个挨千刀的傻子!就算咱们都到了阴间,我仍不会放过你,这个仇,千世万世报不完! 可是,家里哪有毒药? 简单又是一阵失望,浑浑噩噩,躲进被子里抚慰心灵与自尊的伤口,辗转难寐,直至天快亮时,终于抵挡不住瞌睡虫的攻陷,临睡前仍恨恨地对自己说:且睡去,明早睡醒了我与你死磕,不是你死便是你亡! 易行在可恨斋睡了一夜,又开始流鼻涕了。 “和上次一样,简单该过来给我捉鼻涕了吧?”易行这么想,便倚在门口观望,却哪里看见简单的影子! 易行百无聊赖,又读起祖龙爷留下的两卷书来。 其中一卷,名《天真经》,易行已经读过,书里说:“天真,是名赤子,道动之先,玄化之根。”又说:“天真者,合乎阴阳天地,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在全书最后,描述了天真的大神通境界,可遁天逸地,喷火吐水,无所不能,这一段也是易行最爱看的。 另一卷名《眠觉经》,竟是教人睡觉觉的,就更有意思了,里面画了九种睡觉觉的姿势,易行几乎都用过,果然好眠!易行心想,写这两卷书的高人,着实有趣,发人所未发,知人所不知!世间能多有几卷这样的书,便能造福多少胡思乱想c辗转失眠的人。 就好象昨夜的简单,漫天思绪纷飞,一晚上都睡不着。 易行又读了一会儿,不停地用袖子揩鼻涕,再揩都找不到干处了,见简单依然不来,自己肚子有些饿了,便忍不住出了可恨斋,低着头向厨房去。 简单没在厨房。当简影c如花c士玉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简单病了,她还躺在床上,没做早饭。士玉嘟嘟哝哝抱怨:“还夸简家的功法厉害,练了十几年,还不是一样病了,还不是要我给你们做早饭!” 易行听说简单病了,十分担心,便在简单房间门口张望,可他怕简单生气,不敢进去。简影这时来了,唤易行:“孩子,快进来,简单的样子好奇怪,你看看她是怎么了?” 简单听爷爷叫易行进来,想起昨夜之事,忙翻身面朝里面,懒得看易行。 易行得了命令,欢快地跑来,探头探脑就去看简单的样子。 简影见他在流鼻涕,笑道:“易行,爷爷有个谜语:一对白狗,溜到汉口。五个将军,抓起就走。你猜是什么?” 易行哪里有心思猜谜语,摇头说不知。简单虽侧身向里,却早猜到,心里暗骂他笨蛋。 简影得意道:“傻瓜,就是擤鼻涕。快过来,爷爷给你捉鼻涕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六章 盘问 易行左右见不着简单的样子,甚是着急,听爷爷说要给他擤鼻涕,忙把鼻子凑过去,眼睛却仍向床上看。 简影看见易行的鼻涕就快流进嘴里,忍不住哈哈大笑,又问道:“爷爷还有一句上下语考考你。上句是:鼻涕流到嘴里。你猜下语是什么?” 易行哪里懂什么上下语,又连忙摇头。 简单也不知道,竖起耳朵听爷爷说答案。 简影得意地笑道:“鼻涕流到嘴里,吃亏沾光没外人,哈哈哈” 简单听得恶心,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便掀开被子责怪简影道:“爷爷,你怎么尽说些恶心人的笑话。”她见爷爷给易行擤得不干净,又见易行袖子上湿亮油滑的,定是没少自己抹鼻涕,便气道:“你过来。” 易行忙走过去,直盯着简单的眼睛看,她那对原本凤目生威的眼睛,此时竟肿得跟桃子似的,易行极是心疼,却不知如何表达。 简单将易行的外衣脱去,用手绢再替他擦干净鼻子,便不再理他,径直去井边打水。 易行假装踢石子,一点一点地踢去简单身边。 她正低身专注地洗衣裳。易行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起来,想跟简单说说话。简单自然知道,却故意不理他。衣服洗好了,便端去侧门靠山林边的竹杆子上去晾晒。易行赶忙跟过去,扯了扯她的衣裳。 简单见左右没人,愤然道:“你还好意思见我,没看见我生气吗?” “你别生气,我以后不吃糖了。” “谁生气你吃糖?”简单转身怒视他,“你说,昨天我房间里藏的是谁?” 易行其实也想了一晚上,哪里知道他们是谁?便只好老实回答:“不知道。他们都是来搜我的桂花糖的。” “什么?!”简单当然不信,可易行不会骗他,便命他一五一十把昨天的事情经过说来。 听完,简单更迷惑了:“还真是来抢你糖吃的?” 一想不对!她便将洗衣服时,从易行口袋里发现的玉牌拿出来:“这是哪儿来的?” “哦!”易行仿佛也明白了,“这是我尿尿赢来的。” 说罢便将昨天回天真武校的路上,自己如何在嘘嘘时,与人打赌的事情又说了。 简单听的一阵恶心,说道:“那就是了,他们是要这块玉牌,想必是件重要东西。” 可是简单又奇怪:既然是重要东西,怎地随便儿戏打赌? 简单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头绪,便换了个话题:“我问你,怎么你每次睡到祖龙爷的屋子里,第二天便会流鼻涕?” 易行摇头道:“不知道,每次我睡在那里,都睡得特别沉,就好象自己躺在大海上,海浪将我抛起来,又掉下去,再抛起来,浪了一晚上” (好浪,好浪!) “那你怕不怕?”简单心想:爷爷也在那里睡过一晚,倒没听他这么说过。 易行拿眼睛偷瞟她,只说:“有一点怕。” 简单暗自偷笑,她知道易行并不怎么害怕,便轻声道:“我们一起睡觉觉的事情,昨天被那三人听到,以后大家就要笑我,骂我羞羞脸知道吗?所以,从今天开始,你都要睡祖龙爷的屋子,或者睡书房,好不好?” 易行猜到她要这么说,便问道:“那要等什么时候再一起睡觉觉?” “不知道”简单仰起头,忍不住又想流泪,自昨夜的事情之后,她决心再不理易行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跟他一起睡了。 “我教你练成十二辟支永寿功,也不行吗?” 简单虽然想学,想知道那套画圈圈的指法,究竟是一套什么样的神奇剑法,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便回答道:“我不学了。” 其实,学成了剑法,果真拿到路瑶亭执令座下的前三名,她与易行各住一间房,晚上又要偷偷一起睡觉觉,岂不是更糟糕? “一开始是他傻,现在是自己傻。”简单心想。 这时,叶萌萌急急跑了过来,叫道:“师姐,快来陪我练功,我要进路执令座下前三名。” 周蕙也跑来道:“师姐别依她,她没希望的,不如陪我练功。” “你也想进前三名?”简单看着叶萌萌和周蕙,顿时一股紧张涌上心头。 周蕙心细,抱着简单的脑袋,惊诧地问道:“师姐你怎么了?谁把你的眼睛打肿了?” 叶萌萌闻言,忍不住笑道:“笨,这不是给人打的,打肿了是淤黑色的嘛。师姐,你哭了?是不是想起大师兄了?” “呸!我怎么会想他!”简单不想大家都来注意自己眼睛,不过,听周蕙和叶萌萌的对话,似乎她们并不是昨夜躲在她房间里的人。既然排除了两个,简单便将心一横,又让叶萌萌去把方敏和胡芷静叫来。 方敏和胡芷静正在对招,听说简单唤她们,便打打闹闹地跑了来。 “我就说嘛,师姐肯定不会帮萌萌和周蕙的,要说功夫身手,我才是最有希望进入前三名的,等我住进单间,我请你们过来喝茶便是。” 胡芷静居然也想打进路执令座下三强? 方敏道:“算了算了,我成全你们吧,从今天起,最后三个月,我给你们喂招,你们可得好好练,无论是谁进了前三都好,总之不能叫其他武校的人进前三。” 简单不接她们的茬,只问胡芷静:“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胡芷静听得一愣,反问道:“什么意思?当然是在家了。晚上出门,我爹不得打断我的腿!” “你呢?方敏。” “啊?”方敏突然扭捏起来。 简单顿时如临大敌,似乎凶手已经现身,忍不住大声责问:“说啊!” 方敏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交代道:“那个昨天江梦南找我喝酒,我不想去的,可你们也知道,他这个人吧特别墨迹,我们什么都没有,真的,只是喝酒,而且,后来遇上龙小秋和左佑铭,大家又加了几个菜,一起吃到亥时末,不信你们问龙小秋。” 简单长舒了一口气:不是身边的人就好。 叶萌萌最是八卦,冲着方敏耻笑:“哦——好哇!你们我们懂,别说了。” 方敏羞得满脸通红,又解释道:“我跟江梦南真的什么都没有!” 简单却忍不住想:要是我进不了前三名,倒是叶萌萌c方敏那几个狐媚子住进了单间,就住在易行隔壁,得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儿,简单不由得心头火大:我可以不住那单间,但绝不能让她们几个把易行带坏了!方敏那叫什么人啊,大晚上还陪男人去喝酒。还有那个周蕙,以前田力在的时候,就好在她屁股后头转悠,谁不知道所以,除了她简单,其他女人都会把易行带坏。 是可忍,孰不可忍! 简单将胡芷静等人都打发离去,将那块玉牌还给易行,仔细交代道:“这块玉牌既是重要东西,那人必定还会来找你,到时还他便是。记住,只能还给那老头,其他人要可不能给,否则,老头子见你丢了他的玉牌,肯定跟你没完。” 易行郑重地点头。 此刻,简单心情焕然一新,便高兴道:“易行,你去找剑来,我要学剑。” “你肯定能进前三名!”易行听得大喜,忙拍马屁道。 “谁要进前三名!我只是想学那套剑法,快去快去。”简单口是心非,其实也是想进前三的,她忍不了自己不进前三,却被胡芷静c叶萌萌她们进了,真要是这样,她这个师姐还怎么当? 易行剑没找着,倒是捧着祖龙爷留给简家的宝贝跑过来。 “哎哟!”简单心道:你怎么把那根黑乎乎的棍子取了下来,那玩意儿,平时爷爷都不让她碰呢。她赶忙迎过去,将易行往可恨斋拉。 “简单,就这根东西合适练十二辟支永寿功。” “这是根棍子,怎么练剑法?我看你在祖龙爷的屋子睡了两晚,又傻气些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棍子,是根长钉子,看见没有?” 简单呵呵一乐,她当然知道那棍子是圆锥状的,但那个锥子是钝圆型的。她接过那黑棍子,没想到恁重,一个没拿住,掉在地上,砸得咣当响。 “好重!”她第一次抓那东西,只见简单拿得轻松,哪想到竟那么重! 易行得意地笑着,用脚尖一挑,那根棍子又飞回他的手上。易行道:“十二辟支永寿功需用重剑,我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这根棍子重量刚好,可是你拿不动,怎么练?” “重剑?得多重?” “怎么都得六十斤以上吧?” “啊?”简单张着嘴惊呼,“究竟是练剑,还是练苦力?我不练了!” 简单看了看自己的小嫩手,这么漂亮的手,练出茧自怎么办? 绝对不行! 易行慌了:要是简单练不成剑法,便进不了前三,进不了前三,怎么陪自己睡觉觉? 简单可不理这些,转头就走,而且,是跑去简影那里告状。 “爷爷,祖龙爷留给咱们简家的宝贝,叫易行摔坏了,‘咣当‘一下砸在地上,气死我了,必须将他在可恨斋关三天才行!”简单方才不小心,将黑棍砸落在地,生怕爷爷知道了生气,这时极尽夸大之词,急忙将罪过推在易行身上,爷爷不能跟一个傻子较真的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七章 受聘 “啊?”简影听说祖龙爷留下的宝贝摔坏了,吓得不轻,急忙往后屋走去,果然见易行拿着那根棍子,正在演练十二辟支永寿功,原本画圈圈的指法,用黑棍一舞,别有一番威能。 “你看,我没骗你吧,再不好好治他,傻小子就要上房掀瓦了。” 简单继续怂恿,可见爷爷没反应,转头一看,却见简影对易行频频颌首,大赞道:“天才!天才啊!单单,咱们简家就要飞龙在天了!” 简影见易行的剑法,徐疾有度,进退自如,那近百斤的黑棍,在易行手里神出鬼没,得心应手,还隐隐发出龙吟之声,便忍不住赞叹。待易行演毕,简影上前道:“易行,想不到你真的能领悟十二辟支永寿功,它还竟然真是一套剑法!而且,爷爷刚才看你演武,似乎你的武道境界早就不止君子境了,是儒者境,还是贤师境?” 易行哪里懂什么儒者境c贤师境,只是摇头。 简单不屑道:“没那么夸张吧?我听说进了武府修学五年以上,最顶尖的高手才能晋升贤师境,贤师境的武者,可以飞花摘叶,化劲伤人。你看易行的样子,吵着要那重剑,肯定没有化劲,光想拼兵器重。爷爷,你看他动我们家的宝贝,赶紧地,罚他!” 简影摆摆手道:“不然。我倒看着棍子别用名堂,放在可恨斋无非是个摆设,既然易行喜欢,以后就交给易行保管。” “什么!我碰都不让碰的宝贝,怎么能给一个外人?” “什么叫外人!”简影怒斥道:“以后易行就是咱简家的人。” “他算简家什么人啊?”简单吐了吐舌头,轻声反驳。可在简单心里,还是希望爷爷有当易行是“自家人”的心理准备的。 “你管不着,我说他是简家人,他就是简家人。” 爷孙俩斗嘴的功夫,龙小秋跑过来,惊喜道:“有人给咱们天真武校下聘书呢,说是想聘请易行教习,当他们什么什么美人计胭脂行的供奉。” “胡闹,一个武校的教习怎么会有人下聘?”简影活这么老,还没听说有商行给武校的教习下聘的事儿,像天真这种武校,东胜帝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像易行这种教习,飘渺界随便倒一棵树,都能砸死个。 “真的!开始我们也不信,可人家就是不走,非得易行去接了聘书才走。” 简单两眼放光,她知道易行顶能创造奇迹,一个胭脂行算什么,将来半个东胜帝国都得找我家易行当供奉,何况,胭脂行啊,以后自己买胭脂还用钱? 易行挠着头道:“当供奉要做什么?给钱多吗?” “多少钱?出去问下聘的人不就知道了。” 简单似乎已忘记要罚易行在可恨斋睡三天的事,拉着他的手便往院里跑。 来人是美人计胭脂行的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姓何名渠,何渠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皮肤白净,却一身书生文弱气息,听人说他是负责胭脂采买置办的,老板娘才是家里的主心骨,叫贝茹,精明会算计,美人计胭脂行在鸿堂郡首屈一指,全靠老板娘八面打理。 贝茹见简单拉着易行出来,便知是受聘人到了,嫣然笑道:“易教习果然生得威武,瞧这个头,这结实劲儿,一看就功夫了得。” 简单听得怪怪的,心说:“何渠和贝茹并未见过易行,怎地笃定了心思要聘我们家易行做供奉,可得先问清楚,免得事后摆了乌龙,惹大家笑话。”便回她道:“老板娘,我们家易行只是一个小小的武校教习,可少有商行商会,会聘这样的职事做供奉,你们可没弄错?” 简影先听得奇怪:“刚才这丫头还说易行是个外人,现在怎么左一个我们家易行,右一个我们家易行起来?女生外向,果然如此。” 贝茹又笑道:“没弄错没弄错,我们可是早就听闻易教习的大名呢,我听说上个月,易教习率领天真武校的弟子,横扫鸿堂郡c上塘郡c铁源郡的武校,吓得他们几乎闭门不出。” 左佑铭在一旁笑道:“天真武校最近声名远扬,此言倒是不虚。” 简单道:“你们美人计胭脂行不从上塘郡商会聘请供奉,却要外聘,若是被李集纯会长和张祖英会办知晓,可会心中不喜哦。” 美人计胭脂行位处鸿堂郡,可鸿堂郡天真武校向来不出人才,所以多数商行都加入了上塘郡商会,交纳月俸c年俸,从上塘郡商行聘任供奉。简单心里门清,是以点出关隘,务必要贝茹说清楚。实际上,自参加庆云生的婚宴后,简单c易行和天真武校受了李集纯和张祖英的鄙视,简单对他们印象极差,她倒是希望他们越难受越好。 贝茹叹气道:“姑娘既这样说,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们美人计胭脂行之前都一直向上塘郡商会交纳年俸的,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指派正经供奉来过,对我们的生意也不管不问。就在上个月,我们新进了一批来自南边的苏方木和山花胭脂,市价低于别人的三成,销量极好。上塘郡商行竟然反过来给我们施压,非要我们放弃新式胭脂,和其他商行一样,只卖原先来自北俱帝国的红蓝c石榴胭脂。你们说,做生意各凭本事,哪里有这种强行买卖的道理。是以我们坚决退出了上塘郡商会,打算外聘一位我们鸿堂郡自己武校的供奉,所以才找到这儿来了不是。” 简单这时才放下心来,只要他们是真心来聘就好。 何渠补充道:“胭脂原叫燕支,以前只有北俱帝国生产供应。后来我在南单帝国的朋友告诉我,南方产山花和苏方木,所以我私下里跟那边的农户一起研究了几个月,终于制出了自己的胭脂,这可省下好大一笔货运成本,而且,山花和苏方木四时都能采得,是以市价比原来的胭脂便宜了三成,但质量却更好。” “你在南单帝国有朋友?”简单好奇地问道,在她印象里,大师兄庆云生就常去南单帝国采办货品的。 何渠憨厚地笑道:“是,原先我曾与庆云生一起,多次去过南单帝国,这个山花和苏方木胭脂的事情,原本也是要与庆云生一起做的。可后来他要准备婚礼,加上他对是否能成功研制出好的胭脂信心不大,就退出了。我在南山帝国的朋友姓阿,据说与庆家世代交好,阿家还传给庆宗才一套阿力伯拳呢。” 易行半天插不上嘴,这时听何渠谈到阿力伯拳,才想起来是庆云生婚宴上,庆宗才表演的那套拳法,立即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拳法。有机会,我也想去阿家做客。” 贝茹一听,赶紧就合道:“那还不容易,只要你接了这聘书,以后就是我们美人计胭脂商行的供奉,将来有的是机会去南单帝国。” 易行便瞧向简单,要简单给她拿主意。简单心知:只要易行接了聘纸,便是得罪了上塘郡商会。可她就想去得罪上塘郡商会!于是二话不说,命易行在聘书上签字画押。 贝茹倒是痛快,见易行签字画押,便命何渠捧上俸钱,又送给简单三盒胭脂,说是请她试试南边胭脂的效果。简单乐得美滋滋的,接过盒子,又瞄了一眼俸钱,是半年的,大约有三千钱,也算大方,想到她家傻易行都能赚钱了,简单恨不得想去亲易行一口。 易行见简单开心,自己也就开心,偷偷去牵她的衣裳角,被简单错开身打了回去。贝茹看在眼里,却装着没看到,心里暗想:“看来外边的传言都是真的,简影捡回一个功夫好的傻子,还打算把孙女嫁给他。不过这些跟我都没关系,我只要在鸿堂郡,找到天真武校做后盾就好,哪管他是不是傻子。” 贝茹c何渠来天真武校之前,派伙计都四处打听过,包括硬石武校c塔桥武校c炉东武校c陵家武校c铁源武校和上塘武校,伙计们回来都跟她说,天真武校有一个叫易行的家伙,在两个月内连挑其他六大武校,无一败绩,天真武校已俨然成为鸿堂郡c上塘郡c铁源郡三郡的霸主。她这才下定决心,非要聘易行做供奉。生意人,哪会做亏钱的买卖! 美人计胭脂行新聘了供奉,第一天照规矩要挂牌。 供奉对商行来说就是靠山,供奉签字画押的聘书,将正儿八经地张挂在门店里,要是碰上青皮c泼皮,过来究扯不清的,伙计们便将嘴一努:“有事找我们供奉谈。” 挂牌仪式可马虎不得,商行得邀请附近熟悉的顾客c贵宾,还有商会的会办参加,既示隆重,也是报备,表示自己以后有了靠山,望各位多照应,别自找麻烦。正因如此,挂牌礼上,有供奉演武并接受挑战的环节。新任供奉若是赢了,自然万事好说,若是输了,无需商行多说什么,受聘人通常都会主动退回俸钱,辞去供奉之职。在挂牌礼上被人驳了脸面,挑战认输的事情,在飘渺界可不新鲜,尤其是身后没有武府势力支持的武者,更是动则被人挑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八章 供奉 这是天真武校第一次接受聘书,挂牌礼上,简影c简单自然要参加,易行这个主角肯定要在场,另一人,简单选中了左佑铭,作为今后易行在外的代理人。 易行平日跟龙小秋c左佑铭最要好,左佑铭在上个月的挑战中负了两场,下半年还去不了廷真武府,是以易行也希望让他在外照应琐事,跑腿帮办。左佑铭当然毫无二话,像他这种功夫不济的,在飘渺界最好的出路便是抱一条大腿,替某个明星人物打理钱财事物。在他看来,易行肯定是条大腿,他对易行已经崇拜得不行不行的,而且易行人傻(心思单纯),定不会亏待自己。 以天真武校的实力,可以说毫无实力,在青州几大武府都没有人脉关系,挂牌礼上受到别人挑战的可能性极大。是以江梦南带来一帮即将进入廷真武府修学的弟子前去观礼,以壮声势。 美人计胭脂行门口热闹非凡,老板娘贝茹何等精明,名为供奉挂牌礼,实则顾客大酬宾,买五盒新款胭脂,送一支描眉,挂牌还未开始,便赚得盆满钵满。 那群争抢胭脂的顾客中,还不乏男性,都是各位妻儿女友买手信的。其中有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身材清瘦,美髯飘飘,一身青衣直缀,髻发清整,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湛然有神。那男子掏出一百钱来,对伙计道:“买五盒胭脂。” 伙计收了钱,愉快地转身拿货。 易行和简单在那男子身边,也想给简单买胭脂。简单道:“贝茹已经送了三盒胭脂,能用一年呢,别浪费钱。你好生歇着,一会儿演武,说不定还有人挑战,可千万要赢,莫丢了天真武校的脸面。” 易行自信满满,从衣兜里掏出那块玉牌来,递于简单:“你先帮我收好,免得一会儿演武,不小心弄碎了。” 简单想想也是,便顺手收在兜里。 身边的男子看见这幕,尤其是那块玉牌,让他“咦”了一声,叫住简单和易行,轻声说道:“姑娘,方才这位兄弟交给你的玉牌,可否借在下一观?” 简单只知道玉牌是易行嘘嘘赢来的,也不知道他赢的是谁,便看向易行。易行仔细打量了一番青衣男子,与那日入夜时分在林子里一起嘘嘘的姜进酒的形象相差甚远,便不屑道:“你想看?想得美!好多人都想抢我的玉牌,门都没有。” 说完,易行悄声对简单说:“不是他,那人是山羊胡子,不是长胡子。” 那青衣男子沉声道:“那山羊胡子现在何处?” 易行觉得青衣男子是存心想抢他的玉牌的,便无好声气地说:“我哪知道?还有等会儿你别走,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想抢我的桂花糖?还把我家简单吓着了,等会儿我找你算账。” 青衣男子听得愣住了,本想继续问话,不想简单两人已迈步出门。 简单红着脸,对易行道:“谁是你家的简单?以后不许这么说。” 易行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因为挂牌礼正式开始了,他已沉醉在荣耀的光环里。 贝茹面对诸位来宾侃侃而谈,将易行好一通夸赞,甚么“少年英雄c功夫了得”,又甚么“百战百胜,勇冠三郡”,来宾们有不明就理的,拍手叫好,也有知道天真武校的,便嗤之以鼻。其中鄙夷最甚的有三人,便是来自上塘武校的李飞花c庆云生和李成天。 话说李成天自婚宴上被易行出言诋毁其功夫,连一只鹅都杀不死,后来李嘉义c李长庆c李哲峻三人挑战天真武校,失败负了重伤之后,便对易行怀恨在心,后来自己不便出面,便约了张祖英,花了一万钱雇佣钧天会的影士,企图在易行等人回天真武校的路上,将他击杀。谁知姜进酒一时起了童心,与易行比赛嘘嘘,非但没有取他性命,反输了钧天会的身份玉牌。李成天更是恼羞成怒,听说美人计胭脂行的何渠c贝茹,聘请易行做供奉,便约了张祖英等人前来滋事。 贝茹将易行一阵好夸,夸完便命人将装裱好的供奉聘书拿来向众人展示。接着,便是易行演武的环节。 易行好不兴奋,决心一展天真武校的绝学:游龙步和八部炼体功。而简影和简单两人,面露微笑,满是自豪之意。来前,两人就谆谆嘱咐,务必正正经经c完完整整地演示好两套武功,趁机宣传,便于下半年多招一百多号弟子。今天到场的,可都是鸿堂郡的大商家,简影甚至还发动萧果果,让他爹萧木木把他生意上的伙伴朋友全叫来捧场,也好知道他儿子进了一所颇具实力的好武校。 易行演示完三十六路游龙步,抱拳施礼,接着开始演示八部炼体功,好似现世界的广播体操,又是扭腰又是踢腿,双手连番拍打自己周身穴道,“啪啪”作响。 围观的商人可看苦了,纷纷窃窃私语。 “这叫什么功夫?能打人吗?” “就是,怎么一直打自己?” 有人又笑道:“我听说这是天真武校的绝学,传承了一万多年。” “我去,千年王八万年龟,这一万年的武学怎么就这样,莫不是要把自己的皮肉拍打成王八盖子?” “这供奉请得冤枉,呆会儿一定有好戏看,肯定有人挑战,要砸贝贝老板娘的招牌。” “你别说,贝贝老板娘那风姿可撩人,何渠受得了吗?” 众人一片耳语,听得简影c简单心情烦躁。 这时,庆云生站了出来,说道:“别演了,天真武校的功夫我都会。这位易行兄弟,按辈份得叫我一声师兄,你这样的功夫,怎么好意思接人家的聘书?” 简单看见首先发难的竟然是庆云生,气得娇躯微颤,怒道:“庆云生,你想怎么样?” 简影也是恼怒,哼了一声,心想:我以往待你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是拒了你的提亲,现在你都已经娶了娇妻了,何必要反过来找天真武校的晦气? 庆云生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婚宴上,易行将他岳父李成天的功夫说得一文不值,又暗抬他爹爹庆宗才的功夫,说庆宗才的阿力伯拳能打死一头牛,可李成天的织挂掌连一只鹅都杀不死,惹得李成天极为不快。在李成天看来,庆云生曾在天真武校习武,与天真武校的人都熟识,那个易行说不定就是庆云生安排好给她女儿和他李家下马威的。是以,庆云生才故意趁这个机会出言鄙薄,撇清自己与天真武校的关系,想讨得新妻李飞花和岳父李成天的欢心。 果然,李成天c李飞花听罢,两人脸色一松,各自暗想:算你识做。 何渠与庆云生早就熟识,苏方木胭脂的生意,本来是预了一份庆云生的,这时见他先跳将出来,只道庆云生因生意合作不成,生了嫌隙,便出列拱手道:“庆云老弟,咱们是多年的交情,生意上的合作,以后有的是机会。” 庆云生倒不是为胭脂生意的事情,纯粹是想落易行的面子,他听出何渠的误会,脸上微微一红,并不答话。 李飞花道:“何老板放心,我夫君已升为上塘郡都护,今后你发你的财,我们走我们的路,毫无相干。再说了,胭脂粉饼对你们何家来说或许视若珍宝,可对我们庆家确实一文不值。” 何渠听得大为尴尬,脸上一时挂不住。 贝茹见了易行的功夫,也是满心打鼓,开始怀疑人生:不是说威震三郡,打得其他六家武校闭门不出吗?怎地竟是这样的功夫? 她见庆云生出言不逊,何渠现在又不好不答话,便回道:“既然是易师的同门,不知有何见教?” 简影忍不住了,大声道:“什么同门,他没这个资格!三年前他用忠恕拳假装成天真武校的游龙步,与人挑战,事后还拒不承认,被我开除出了天真武校。” 简单也轻声嗤笑道:“受女家恩惠,封个都护也是关系都护。” 话音刚落,场外便一片议论之声,包括天真武校的萧果果等人,均惊讶不已。因为庆云生离开天真武校的事情,简影从未在公开场合说过。今天要不是庆云生公开找茬,简影估计也不会说,毕竟,被人扫地出门,对庆云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庆云生听罢,顿时脸色发青,他咬咬牙,将心一横,冲简影抱拳道:“既然简师爷这么说,那我今日就公开挑战易行,看看是你们天真武校将我开除,还是我不屑天真武校的功夫自己走的。” 众人还待听简影如何答话,却听易行摆手道:“不好不好,你打不过我,等会儿我将你打伤,你就不能照顾刚刚结婚的老婆了。” 场外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起哄道:“易师说得对,你结婚才几天,正在卿卿我我c如胶似漆的蜜月里,还是赶紧回家抱老婆吧。” 又有人道:“你老婆如此娇媚可人,万一易师父出手伤了你,岂不可惜了?” 李飞花听得大怒,飞身进场,对众人道:“谁在胡说八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