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血倾城》 《魔血倾城》正文 引子 一股来自外域的强横力量闯入鬼域魔界,鬼域魔界狭脆弱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冲撞,强横的力量将鬼域魔界摧残得七零八落生态变化,这股力量并没有由此停止,穿越鬼域魔界继续向前,最后进入人间界。 毫无二致,人间界同样遭受到难以想象的摧残,章尾山以西繁花似锦的西洲大陆被毁灭,整片人间界的本源秩序也受到扰动四季更替自此消失,但是,毕竟人间界浩瀚无垠拥有无法想象的亘古历史,比起鬼域魔界,人间界本源秩序要坚固完整得多,那股力量并没有再继续兴风作浪便被人间界掩埋。 因为那股毁灭性的力量,鬼域魔界遭到严重破坏生态每况愈下,魔族急于想找到下一个赖以生存的环境,以延续种族。 那股力量意外的将鬼域魔界与人间界洞穿,原本互不相干的两个世界的壁垒变得动荡不再稳定,终于在若干年后鬼域门开启,急于求生的魔族在魔孤城的带领下跨过鬼域门进入人间界,人间界的美丽环境深深将他们吸引,他们很喜欢这个世界,但是他们的闯入遭到人族极力抵触,也因此爆发了人魔两族第一次交锋。 魔族比起人族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们的生命年限要远远长于人族,他们可以得到更长时间的修行,虽然在数量上他们寡浅,但是每一名魔族人士都有着极高的修为,这也使得魔族的实力相当不容觑。 两族交战数年,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直到第七年。 魔孤城不愧是魔族的伟大领袖,他独立与人族两大强者达摩与司空冲大战三十日没有丝毫败迹,他的玉箫暗月沧桑演奏出世间最美妙的乐音,这种乐音静谧却夺魄最能扰乱人的心神,司空冲最终迷失在暗月沧桑之下死于魔孤城之手,达摩则与魔孤城一直杀到东海,达摩重伤,就在他觉得无望的时候,向来避世隐晦向来对世间一切不闻不问的木朽融意外加入战斗,他与魔孤城打得昏天暗地天崩地裂,毕竟先前魔孤城消耗了太多功力,再加上木朽融也的确强大,到最后魔孤城被木朽融杀死。 魔族失去精神支柱一溃千里,人族两大杀器十层天坛与七级浮屠相继绞杀魔族余众,数百万魔众被封印进迷林剑冢与荒都鬼城。 人间界终于迎来平静。 三千年后,有一位神算子横空出世,他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诸葛莫测,诸葛莫测探研天命的技能无人能及,在他出道的那一天,他同时为他自己与天地卜了一卦,他自己的卦象上显示,命乃天数,天数已定,探研命数实乃泄露天机,苍天并不会让他这种算术技能无限的持续下去,给他设定了一个期限,那就是遇上一个人,那个人会将他的算术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顶峰,继而也会让他的算术日渐垂暮,那个人是他算术的终点;而天地的卦象上显示,已然平静三千年的人间界将会再次兴起波澜,而唯一有可能制止这场波澜的因素是一个人,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发现这个人与关系到他算术命运的那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即将在华夏国降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一章 百灵村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慨叹最让人无奈的就是时光飞逝,时光飞逝,天边的流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匆匆流过十七年。 百灵村! 穆婉蓉早年丧夫,那个时候还没有穆越青,等到穆越青长到十七岁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听母亲说起过自己的父亲,而在穆越青心里对父亲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轮廓。 或许是因为单亲从缺乏父爱的缘故,穆越青性格特别的自卑与偏激,很少与村里其他孩子混在一起打闹,在他眼里,除了那些熟识亲近的人,好像其他所有的人都与他为敌似的,他讨厌他们,讨厌这个与他们共存的世界,虽然母亲对他爱护备至,尽力地想去弥补他从就失去父亲的缺憾,但是仍然能够感觉到,他的生活中总是缺少了点什么。 穆越青自打出生以来,便跟着母亲姓氏,姓穆。 人间的七月,在我们的想象中早应该是烈日炎炎酷热难当,可是看看村里街道上闲游的群众,都享受般地沐浴在温婉的日光下,不光是百灵村,就连附近的白桦镇,再到华夏国,乃至整个人间,到处都洋溢着融融的温暖景象。 浩渺的人间界已经没有了四季更替,常年都如春天或者秋天般温和,听很多见识卓著的先生们说,在非常久远的年代,美仑美奂的四季还是常年变化的,天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人间仿佛一下子从路的左边迈到了右边,下一刻人们就渐渐地开始习惯这种常年单色调的生活。 穆越青回家路过村边荷塘,婉转如铃的歌声飘过来,他当然知道这是邵智的声音。 邵智是他邻居,比他一岁,她有一副好嗓子很喜欢唱歌,听母亲说,自从父亲走后,邵父邵母对穆家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而他们两个也是从青梅竹马的感情,虽然有时候她任性,但是那副可爱的面庞很容易让人沉醉,穆越青对村里所有的人腼腆,唯独对她,很聊得来。 既然遇上了,索性就想去看看她。 沿着荷塘蜿蜒的河岸走过去,渐渐的,甜美的声音消失了,却传来另一道男孩子的声音,听声音那个男孩子他也认识,名叫齐庸,是百灵村村长的孩子,村里有名的恶少,依仗父亲的权势在村里结党营私坏事做尽,而现在,他似乎是在欺负邵智。 穆越青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然后就看到那边柳树下有几个人,齐庸带着他的两个狐朋狗友,对面是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邵智,另一个是程青,程青是邻居家程伯伯的孩子,她很也就七八岁,在齐庸的威吓之下显得很害怕,被邵智护在背后,穆越青赶紧跑过去,越过齐庸时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邵智与程青就要离开。 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走? 齐庸三个人一下子挡在穆越青面前,看到居然是他,在他们眼里,穆越青向来胆总是有意无意地绕开他们,做什么事都是默不作声,如果今天没看见他,几乎都快忘记村里还有他这个人了,他留给他们的印象一直就是木讷,没想到今天这样一个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坏他们的事情。 赤裸裸的在太岁头上动土。 三个人将他围起来,没有过多的话语,一顿暴打。 穆越青根本打不过他们,邵智有心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程青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很快,穆越青的头上脸上开始流血,他们这才停下手,气氛被他破坏,悻悻然,嘴里死咧咧骂道:“野种,没人要的野种!”,然后向地上吐下几口痰水便索然地离开。 邵智扶起穆越青,他的脸上脖子里都是鲜血,她用手帕沾了清水帮他擦干净,他的外套上也有一大片红色,本来想帮他脱下来一块清洗,但穆越青一把拉回来,闷声说:“不用管我!”,然后站起身蹒跚着向村里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告诫她们,“你们以后要尽量避开他们。” 离去,无尽的羞耻感随之而来,并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因为他知道村里很多人暗地里都在议论,穆越青是野种,自己对这种羞耻早已经习以为常,可是母亲呢,他爱自己的母亲,这种流言让她情何以堪! 回到家,刚才擦洗干净的伤口此时又有血液流出来,穆婉蓉看到他这副模样吓得魂不守舍,颤抖着把他领到屋子里帮他处理伤口,却没有多说什么,这样的场景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 穆婉蓉脱下他的外套泡在木盆里,能看见他身上青紫遍布,伤口淋淋,虽然只有十七岁,但依旧还是个孩子,眼睛里饱胀着泪水,温声责怪他:“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打架吗?” 穆越青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反问母亲:“娘,他们为什么总说我是野种,我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听到这句话,穆婉蓉仿佛被雷电击中,僵在那里难过地流下眼泪,她把穆越青拉进怀里慎重再慎重地告诉他:“越青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母亲的孩子,你的父亲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他是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婉蓉望着窗外,“等你长到再大一点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章 弃如敝屣 距离那次荷塘边事件已经过去四个月。 十一月的天气依旧温婉,穆越青身上的伤痕已经恢复如初,而邵智再也不用害怕受到齐庸的骚扰了,因为前段时间白桦镇的富家子弟欧阳鹤与百灵村有生意上的往来,因而认识了村里的娇美人邵智,两人成为朋友,感情很好。 而欧阳鹤,可不是齐庸等人敢得罪的。 近来,村里时常会出现欧阳鹤风度翩翩的身影,明眼人怎么会不知道欧阳鹤的意图,他是对邵智起了美意,虽然欧阳鹤暂未成婚,他的家世也绝对能给邵家带来意想不到的起色,但是他也具备所有富家纨绔子弟的通病,风流成性,邵父邵母对欧阳鹤很犹豫,他们害怕自己的孩子最后会受到伤害,这也成了两老的心病。 两老经过许多天深思熟虑最后达成共识,他们知道穆越青从就对邵智喜欢,所以想把邵智许配给他以求安稳,也好侧面拒绝欧阳鹤。当邵父把这个想法告诉穆婉蓉时,穆婉蓉又惊又喜,她知道穆越青与邵智从青梅竹马,感情基础深厚,如果让他们喜结连理,可谓是最美不过的天作之合。 最后,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当晚,穆婉蓉就把这则喜讯告诉了穆越青,穆越青能有什么意见,在这个百灵村,能够聊得来的女孩子就只有邵智,想到即将娶邵智为妻,穆越青高兴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穆婉蓉从集市买回来两条鲤鱼,吩咐穆越青给邵父邵母送去一条,高兴嘛,而且这也符合礼仪。 穆越青提着篮子走到隔壁邵父家门口,感觉这个向来常见的非常普通的门庭从此以后有了特殊的意义,变得非同寻常起来,心里突然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可还是压抑不住那股冲劲迈过门槛,那个熟悉的声音越过窗棂扑面而来。 但当他听清楚声音的内容时,心里却是“叮”的一声,收紧,揪心。 “爹,娘,你们为什么让我嫁给穆越青?”,质问声中包含强烈的不满与恼怒。 邵母温和耐心地解释:“智啊,你先别生气,这都是我和你父亲共同商量了很长时间才决定的,都是为了你好,你和越青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而且你们都是由我们看着长大的彼此都知根知底,如果你们能成婚,我和你父亲会很放心的!” “呵呵!”,邵智不以为意地笑了两声,重复着母亲说的话,“为我好,你们会很放心?可是你们压根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我不想嫁给他。” 邵父反驳她:“越青怎么了,除了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他可是个好孩子,我和你娘都很喜欢他呢。” “不,反正我不想嫁给他。”,邵智坚持。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欧阳鹤咱想也别想,别看他现在对你百般殷勤,一旦等你嫁过去他肯定会原形毕露,到时候就晚了。” “爹,你在说什么呀?”,嗔怒的语气中含有一丝娇羞。 “欧阳鹤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邵父向她晓之以理,“但是越青,我和你母亲都可以保证,他绝对会对你一心一意的。” 邵母也赞成地附和。 “爹,娘,我知道越青很好,可是……” “可是什么?” 邵智酝酿了一下,最后说出来:“穆越青他什么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保护我的能力都没有,难道你们想让我跟他把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过上一辈子吗?而且,他就是一根木头,跟他在一起,我的心会累死的。” 邵母叹口气,“孩子啊,生活并不是想的那样,我和你父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年你父亲在菩萨庙里求姻缘签看到我时向我报以的赧然一笑。” “娘,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我想要的穆越青他给不了!” …… 大喜,继而又大悲! 穆越青听不下去了,愤怒地转身离开,他不想惊动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刚刚被喜欢的人鞭笞得一无是处,再遇上他们会是何等的难堪! 也不想立即回家,他知道如果母亲知道此事后她会有多么失望多么伤心,提着篮子独自走在一条寂静的街上,莫名的烦躁在胸腔中鼓胀得难受,走到街尽头,不期然的,冰心酒楼出现在眼前,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家酒肆,大多用以招待村里过往的客商,常听人说借酒浇愁,便人生中第一次走进去,跟酒保要了一壶绍兴女儿红,缓缓斟满杯子,举杯下去,即刻,从舌尖到脏腑犹如一条火舌滋滋地燃烧着,头开始有点迷迷糊糊,实在没有忍住,最后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穆越青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刚好看到母亲坐在身边,头脑猛然清醒过来,快速翻看周围,很奇怪竟然是躺在自家的床上,明明记得好像是在冰心酒楼的嘛。 原来是穆婉容发现穆越青去了邵父家很久都没有回来便找过去,才知道,原本打算的美满婚配此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昨晚告诉越青这件事后他的表情上就知道他很在意,可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对他的打击肯定不,既然他没有回家,那么他肯定是去了什么地方,可是他能去哪里呢,找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酒楼的酒保通知的穆婉容,两个人将穆越青弄回家里。 穆越青立刻坐起来,头还是有丝丝的沉痛。 穆婉容看到他醒来便放下心,站起身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然后看他,“起来,喝点水。” 穆越青起床过去,坐在母亲身旁,抓起杯子将水饮尽,简直太舒服了,他真搞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嗜酒如命,酒有什么好喝的,辣得要命,而且喝了还那么难受。 母亲有点笑话他:“才多么大,就想学着大人家喝酒啊!” 活跃的气氛并不能将穆越青快速从悲伤中拉出来,脑海里又一次闪现出上午时候听到邵智说过的那些话,很伤人,揪心的疼痛。 “你喜欢邵智吗?” 母亲的问话将穆越青拉回现实,喜欢她吗,他只知道跟她在一块时很轻松,她是村里唯一能谈得来的朋友,和她聊天很愉快,这应该算是喜欢的方式吧! 见穆越青没有回答,母亲又问:“你自己想一想,你心里的痛苦与愤怒究竟是因为她不喜欢你,还是因为你被她轻视导致你的自尊心受到伤害?” 将母亲的话反复斟酌,心里忽然闪现出一点明朗。 母亲又说:“你从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正因为邵家对我们很照顾,邵智跟我们也很亲近,所以你在她那里是她真正的朋友,你们往往相互依赖,无话不谈,可是如果换做另外一家姑娘,我们与她有着同样的关系的话,相信你也会对她拥有像对邵智一样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也不是爱。” 穆越青潜心倾听,觉得母亲说的话很在理,“那,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 穆母深吸口气,向他浅浅解释:“等到哪一天,当你真正爱上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你就会明白那种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的感觉,那种感觉会让你迷醉,会让你上瘾。” 一个月后。 农村的大年节到来之前,百灵村传来喜讯,邵家姑娘即将出阁嫁入白桦镇的欧阳家族,百灵村能够攀上这样的富贵家族让整个村落都沉浸在一种蓬荜生辉的满足感中,这也是百年来百灵村难得一见的盛大喜庆事情。 邵智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欧阳鹤。 从早上开始,接亲与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塞满了村里的整个主街道,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相当壮大的盛举。 穆越青对这样热闹的场景向来没什么兴致,更讨厌他们,离开家信步闲逛,最后又来到那条寂静的街道,走到街道的尽头时,冰心酒楼再次出现在眼前,想起上次在这里喝酒醉倒的事情有些好笑,便向右转去,蓦然看到前面有名穿着打扮奇异的先生坐在墙角,面前摊着一张三尺见方的白布,上面有字,因为有些远看不太清楚。 穆越青走过去。 那名先生一身黑色的异域长袍,刚毅的脸色显示出此人应该有着丰富的阅历,正闭着眼睛养神,似乎是觉察到有人经过,便睁开眼睛,他的眼睛黑亮深邃,打量了下穆越青,张开嘴巴相问:“兄弟,你身上有吃的吗,我坐在这里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突然见到这样一个陌生人,穆越青有点害怕,径直过去不想理他。 可是不知为什么,身体竟然被一股莫名的拉力拽回来,正觉得奇怪,却听到那人说:“我知道兄弟被人遗弃,而我同样被人遗弃,看在我们同命相连的份上,兄弟就不能施以援手给我弄点吃的吗?” 被人遗弃,同命相连。 这两句词戳到了穆越青内心深处,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晓得自己的心事,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被莫名拽回来,一瞬间只感觉好像遇到了久违的知心人一样,对他不再那么抗拒。 看了看先生的摊位,又看了看他,可自己身上哪有什么吃的,想了下,“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说完,顺着原来的街跑着回去。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两个馒头,走到摊前递过去,“给你,快吃吧!” 先生笑了笑,伸手接过馒头,但是并没有立即吃,而是放在了面前的白布上面,穆越青眼神顺着他的手势看下去,刚才没有注意,白布上面原来写了四个字,四个“魔”字分占白布四方而立,这四个字与他的服饰是同样的黑色,印在白布上面显得格外醒目,穆越青看了两眼,收回眼睛,但又忍不住再次看过去,字上面似乎是蕴藏着某种特殊的力量把自己牵引过去,看的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字的每一笔每一画好像被拉得无限延长,那四个“魔”字如同活过来一样,扭动着笔画跃然纸上,翩然起舞。 忽然间身体胀开般难受,比起上次喝过的那杯酒更为甚之,而且头痛欲裂,他急忙收回落在白布上面的视线,可是脑海中竟然翻江倒海般,闭上眼睛都是那四个“魔”字,四个“魔”字所有的笔画分别散开在脑海里比划着,仿佛四个人在演化着什么功法,最后四个字结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魔”字,然后向着他脑海最深处印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脑袋仿佛炸裂,胸口中剧烈地翻腾着,到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张开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模模糊糊中,穆越青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游走,经过双臂的内侧到手掌指尖,再从双臂的外侧到面部,后又经过腰背部,双腿的外侧到达脚尖,再回转至双腿的内侧到达腹部,最后停留在胸部。 其实,穆越青对经脉什么的一窍不通,如果他明白就会知道,刚才他觉得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行走过的路线其实就是人体的“正十二经”,一个完整的气息大循环。 经过这次“循环”,穆越青身体舒服了很多,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那块白色布上面,而且上面还有点点血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难受得晕倒,但他绝想不到与区区几个字有关。 眼前仍旧是那四个“魔”字,可是这次看过去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身体没有一丝先前的难受,反而相当轻松舒畅,就是很平常的四个字,但刚才为什么会晕倒呢,他想可能与邵智婚嫁而让自己心情难受有关吧! 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爬起来,不经意瞥了先生一眼,才发现他啃咬着馒头停在那里,刚刚深邃的眼神现在变得异常明亮,充满着惊喜与渴望,不过很快又恢复到先前平静的样子,他问:“兄弟,你没事吧?” 穆越青摇摇头,然后向先生笑了笑,“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那我回去再拿。” 刚想走,被先生叫住:“兄弟,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够了。” 穆越青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一时站在那里。 先生却说:“我去过很多地方,每次都会逗留很长时间,我来百灵村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见过很多喜欢的孩子,而唯独你让我觉得特别!” 皱起眉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呵呵!”,先生自顾自地笑起来,似乎又说起另一件事,“你听听,这么热闹的气氛,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 穆越青竖起耳朵,也听到了响亮的唢呐声,心情却又变得低落。 先生开始慢慢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说:“兄弟,我要走了,我们有缘再见吧!”,将白布收拾好,提起后再看穆越青一眼,便离开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章 华平公主 明天会是个好日子! 明天是大华夏国皇帝秦储昭的第四个女儿华平公主的百日诞辰,借此良辰吉日,瑾妃娘娘决定带公主去颂佛山虔诚寺祭拜祈福,随行的护卫中有皇帝钦点的两大御前侍卫祝正宇和祝一清,这两人是兄妹,宫里传言,此兄妹的武功已经达到顶尖高手之列,保护瑾妃娘娘还有公主应该不会出现差池,而其他的还有娘娘的几个贴身丫鬟。 从京都燕京城到颂佛山大概需要一天半时间的路程,听说在那里许愿极灵,如若不然,凭瑾妃娘娘的身份也不至于大老远跑到那里去,队伍行至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大家暂停下来休息。 锦妃娘娘坐在轿子里面,怀里抱着公主,看着她甜睡可爱的模样感到欣慰,举起手指蹭了蹭她粉粉的脸,皇帝已经为公主取了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初晴,她是只专属于自己的初晴。 锦妃拉开轿子上的帘布,看看周边环境,问祝正宇,“我们现在在哪里,大概几时能到?” 祝正宇委身过去,回答:“回禀娘娘,这里是白桦镇的地界,我们刚刚路过一个叫百灵村的地方,按这样的速度,中午之前我们肯定能够赶到颂佛山,请娘娘放心。” 瑾妃了然地点点头,关闭帘布。 休息的时间足够,祝正宇吩咐队伍继续前进,走过一段距离之后,有风吹来,继而一大片灰色的铅云将队伍慢慢笼罩,所谓天有不测风云。 今天或许不是个好日子! 沿着这条宽阔的沙石路向前延伸,在两公里远的地方正有一队暴戾的人马向这边飞驰而来,马背上人人刀剑在手,策马呼啸。 为首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脸上斜着一道醒目的刀疤,长发垂至后背,灰色的袍子在疾驰中猎猎作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四名壮年,身材同样的魁梧,看样子像是为首大汉的四名兄弟,而距离他们后面稍远是一队由二十多人组成的人马,应该就是他们五人的下属。 从这里向南二十里的地方,叫乌云山,那里常年聚集着五六十号乌七八糟的人,这些人大都是些官府通缉的逃犯,或者被债主追的走投无路的欠钱者,或者是经常干那些偷鸡摸狗勾当的混混,因为无处安身索性都来到这里,说到底都还是为了混口饭吃,他们由五兄弟统一统领,老大叫张先,其余四人依次为苗林,刘刀,张山峰,李开。因为对附近的村落造成恶劣的影响,被人称作“乌匪”,官府也曾多次派人围剿,但到现在依然除之不尽,明白事理的人暗里都说,那是因为官府拿了乌匪的好处了。 唉,民怨沸腾,怨声载道,但是没有办法! 乌匪们这次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百灵村,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打财劫色。山上长期没有补给,匪徒们生活很乏味嘛!附近村镇已经没有值得他们再抢劫的价值了,所以这次决定远出搞点新鲜的充饥。 目的地即在眼前,匪徒们心情激动,转过一片林子,妆容华贵的车队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特别是那几名宫女丫鬟,简直快要把他们的眼珠子勾出来了,所有人兴奋地嚎叫起来,很快就把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祝正宇和祝一清刚一开始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时,便早早地提起戒备,吩咐车队停下,让所有人都握起兵刃,随时准备护驾,当然心底还是希望这只是有惊无险。 可是,对于饥饿的群狼来说,看到久违的食物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他们中的老三刘刀首先开口:“那个都别墨迹,女的留下,财物留下,男的都赶快给我滚。” 祝正宇阅历广博,见识宽阔,迅速分析眼前的局势,很快明白原来这是一群山匪,山匪有个特点,就是打家劫舍,对他们来说,每到一个地方绝不可能空手而回,因为这就是他们的职业,想到这里心里暗叫糟糕。 当然,祝正宇并不惧怕,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身负护驾的职责不能贸然生事,但是也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软柿子,于是上前一步,气势威然,“好大的胆子,区区几个毛贼竟敢也在这里大言不惭!” “呵呵!”,刘刀嘲笑,“子,我原谅你的无知,识相的话,带着那几个男的赶快滚出这里,我们乌匪可不是天天搞慈善的?” 祝正宇犀利的眼神将他们一一掠过,轻声吐出:“原来你们就是乌匪!”,乌匪在这一带的光辉事迹他还是略有耳闻的,可他们不是在二十里外的乌云山吗,竟然翻山越岭跑到这边打劫,而且偏偏还被自己遇上,祝正宇无奈叹气。 “不错!”,刘刀提起气欲再行游说,可是眼睛突然瞥向祝正宇身后,呆住,不光是他,所有乌匪都蓦然转向眼睛全都盯在祝正宇身后的那个车轿上。 这里的动静似乎是惊动了瑾妃,她撩开帘布,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不料她这一探,高贵美艳的容貌立时俘获了所有乌匪,在他们看来,年轻漂亮的女子见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位气质与美丽并存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见,所有乌匪都叹为观止。 祝一清回身来到轿旁,俯身低声说:“请娘娘回轿里,这里的事情我和大哥很快就会处理好的,娘娘不用担心。” 那边刘刀连续咽下几口唾沫,提马走到张先身旁,悠悠地说:“大哥,这样的女子必须非你莫属,天底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大哥的身份,是不是?。”,这马屁拍得直中张先的心坎,另外几人虽然不舍,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即便刘刀没有言语,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 乌匪们无耻的交流被祝正宇听到,他怒声斥责:“你们的嘴巴是不是向来都是这样的臭气熏天?” 此时祝一清已经回到祝正宇身边,她比较了解这群野男人的心理,刚才瑾妃美艳容颜的惊鸿一瞥肯定让他们欲罢不能了,她想所谓的道理恐怕现在已经失去通行的资格了,如果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有所顾忌的话,只能是他们皇家的身份。 祝一清不再多想,索性就把身份亮出来,“你们这群山匪,我看无知的是你们吧,你们这样堂而皇之地拦下华夏国皇家的车轿,意欲何为?” 这句话果然奏效,乌匪群里立刻沸腾起来,没有一人再出言不逊了。 祝正宇刚才看到乌匪们的嘴脸,就知道事情已然急转直下了,现在再听到妹妹直言身份,很佩服妹妹的反应迅捷。 可是,这样的效果并没有维持多久,他们的首领张先第一次开口,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是真是假,但是轿子里的那名美艳女子是势在必得的,于是很粗犷有力的声音飘过来,“现在这个世道,竟然有人比我们更无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冒充皇家,实属大逆不道的行为。”,然后转首命令匪徒,“兄弟们,今天我们从良一回,替皇帝佬儿把这些居心不良的人就地正法。” 张山峰暗叹大哥机灵,随即又补充说:“大哥说得对,兄弟们,我们上。” 话毕,二十多号人马瞬间冲上去,疯狂地抢劫屠戮起来。 祝正宇祝一清听着张先说的话,就已经明白,不是他们不信而是装作不信,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掠夺了,眼前有他们不得不索取的东西,只能靠这样以假乱真的理由搪塞过去,以后就算等到皇帝追究起来,所谓不知者不罪嘛,当然也只有他们这种匪徒才有可能把脸皮吃到这么厚。 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只知道今天无论再说什么,双方厮杀在所难免。 张先率先冲进队里,直取车轿里面的瑾妃。 祝正宇眼疾手快大喊一声:“护驾,保护娘娘与公主!”,立刻退守轿前与张先激战起来。 乌匪其余四兄弟则冲着祝一清与瑾妃的丫鬟们去,他们并不着急得手,而是在厮杀中追逐嬉戏,因为这样才有猫抓老鼠的乐趣。 而其他乌匪与护卫们打杀在一起。 瑾妃从他们的对话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害怕,但是看到公主,无尽的勇气自心底油然升起来。 时间很快过去,毕竟乌匪人数众多,己方寡不敌众,大部分护卫皆已殉职,四个丫鬟都被捉住,点了穴道被他们放在马背上,祝正宇和祝一清还是不能觑的,瑾妃的车轿已经被毁坏得不成样子,两人将瑾妃护在中间,同时与乌匪们周旋,最后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让瑾妃骑上一匹快马疾驰离开战场。 可是张先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瑾妃,怎么能够忍受让她逃掉,看着马匹走远立刻展开轻功追过去,四兄弟同样追过去,祝正宇迅速斜插挥剑拦下其中三名,而刘刀与张先不一会儿就接近马身,伸手抓住瑾妃后肩衣服猛的向后一拉,瑾妃离开马背,怀里的公主顺势被抛到了空中,瑾妃吓傻了,顾不得自己依然身在半空,做出伸手欲抓的样子,大声哭喊:“初晴,初晴……” 祝一清刚才将瑾妃送走之后,紧接着跟过去,眼看瑾妃被拉到半空中,挺剑横削张先与刘刀,两人意识到危险,放开瑾妃回身格挡祝一清的攻势,此时祝一清借势越过他们抱住瑾妃,然后落身马背上,再用剑猛拍马屁股,马就像离弦的箭奔跑,她安顿好瑾妃,却无法再顾及公主了。 与其他三兄弟争斗的祝正宇,听到瑾妃喊声,回首,然后就看到几个人在半空中拼斗,祝一清已经抱住瑾妃,可是公主渐渐下落即将落在地上,不敢多想,丢下他们三人飞身过去抱住公主的襁褓,公主被这番折腾吵醒,接着就是一阵大哭大闹,那边瑾妃看到公主安然无恙,总算放下心来。 可是,张先与刘刀并没有放弃,转眼就跟上去,祝一清坐在马背上同他们周旋,马儿渐渐远去,快要消失的时候,祝正宇大声喊道:“去永峨城,我们在那里会合。”,永峨城为华夏的边关,位于与安盛国交界的地方,从这里向北半天路程就到。 祝正宇把公主塞到自己胸腔的衣服里。 而苗林三人不断想跃过祝正宇与张刘去追瑾妃,可奈何祝正宇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独自一人竟然把他们仨同时堵在这里,眼看着瑾妃的身影渐渐消失,便放弃了追逐的念头,那么以后能够有幸染指瑾妃的就不会再有他们的份了,所有怨恨都源自眼前这个人,恨不得把他剁碎了抛在这荒郊野外喂鸟。 这时,余下的乌匪已经结束战斗,护卫们全部殉职,乌匪们提着血淋淋的刀走过来,将祝正宇围在中间,随着苗林愤恨的“杀了他”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像恶狗捕食似的没命地扑过来。 现在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能够保住性命才是最关键的,只能逃,但是决不能向着瑾妃走的方向,最后决定按原路返回,因为那边是百灵村利于自己隐身,其实他也想到这样可能会给村里带来不祥,可是公主是绝对不能出现意外的,不是吗?想到这里,祝正宇便抓到一处间隙向东逃走。 匪徒们哪有那么好心让他溜走,所有人骑着马追杀,连续的恶战,再加上心系公主的安危,祝正宇最终还是受了严重的伤,吐血不止,身体越发疲惫,意识也越发模糊。 心情急切。 再向前走过一段距离,刚好看到有个伙子正在那边田地里整理,仿佛捡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挺起精神快速过去。 伙子突然间看到这样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出现在眼前,着实被吓了一跳。 祝正宇大口喘气,嘴角不断有血迹渗出,看到伙子的表情,安抚他说:“伙子,我叫祝正宇,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被乌匪们追杀快要不行了,你能帮我把这个女孩送到永峨城吗?”,说着将公主从衣服里抱出来,刚才还要哭闹的样子,现在又已经睡着了。 伙子转身就走,谁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看他那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祝正宇愣了下,明白他并不想帮这个忙,环视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如果他不帮忙,乌匪马上就要追上来,自己丢掉性命是,公主是绝对不能出现闪失的,凝聚起一股劲,跳到伙子身前将他拦下,立刻跪下,“这位兄弟,我求求你,救救她吧!” 伙子还想跑,却被祝正宇一下子拉住再不松手,哀求地看着他。 “你放手。”,伙子有点恼。 祝正宇上气不接下气,将公主抱给伙子看,吃力地说:“这名婴儿决不能落在坏人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被乌匪追杀,我死了不要紧,难道兄弟眼睁睁地看着这名可爱的婴儿被坏人杀死而无动于衷吗?” 伙子不断打量眼前人还有他怀里的女孩,有点不确定,但是他听到“乌匪”,乌匪是村里人常常谈论的坏人,这么说他应该是好人。 但还是有点犹豫。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祝正宇越发焦急,跪着连续哀求他:“兄弟,我求求你了。”,他的嘴角有血液不断咳出。 “好。”,拗不过他,“我答应你就是。” 看到伙子答应,祝正宇甚为高兴,他站起来,“谢谢,谢谢你!” “可是永峨城在哪里,我不知道!”,伙子脸现迷茫。 祝正宇却问他:“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穆越青。” “穆兄弟!”,祝正宇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那是皇帝陛下亲自御赐的玉牌,递到穆越青手里,并且告诉他,“你拿着这块玉牌,沿着这条山路一直向前走,翻过山越过山下的那片白桦林,再向北走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永峨城了,你要记住,一定要把这个女孩亲自交到永峨城将军府庞远征手里。” 穆越青接过玉牌,放在兜里,又抱过公主,低首看了看她,的确很可爱的样子,抬首向他点头说:“我会把她交到庞远征手里的。” 按照祝正宇指示的路线刚走过两步,穆越青又停下,想到今天天黑之前肯定是回不来的,如果母亲找不到自己的话会不会很担心。 祝正宇似乎是看出穆越青的顾虑,告诉他:“兄弟放心吧,我会去村里通知你的家人的。” 穆越青这才安心,抱着公主离去。 祝正宇看着穆越青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心里总算放下心来,接下来他要去百灵村找到他的家人,让他们知道穆越青去了哪里不再担心。 可是,还没走到村里,乌匪们就已经赶到了,疲惫的祝正宇体力难支,在劫难逃,他们并不在乎公主的去向,仅仅在意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狼狈,现在祝正宇死了,他们还能怎样才能抚慰他们遭受坎坷的心灵,只能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变本加厉的从百灵村讨回来。 而这一切,穆越青再没有机会看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章 白桦林遇险 穆越青抱着公主翻过山头,走进白桦林。 白桦林,并不是说林子里全部都是白桦树,只是以白桦树为主,白桦镇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除此还有很多其他品种的树木,漫山遍野,林林总总。 刚进入白桦林,天色就暗淡下来,比之前更加阴沉。虽说现在是白天,但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带着一个还没满周岁的婴孩穿过这片没有人烟的林子,心里难免不会害怕,既然答应人家就应该终人之事,这是母亲教导的做人的道理。 战战兢兢心前进着,除了头顶上投射下来斑驳的光亮,周围都是一片穿过层层树木达到的幽暗,鸟语虫鸣零星地奏响着,里面偶尔夹杂着几声悠远冗长的吼叫,穆越青不禁打了几个冷战,那是,那是狼的嚎叫,白桦林里竟然有狼,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不自觉地加紧步伐,想尽快地走出林子。 怀里的公主倒腾了几下,然后就“哇哇”哭起来,在这样的境地,穆越青完全慌了神,自己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而且孩子的哭声会不会引来狼群,心里既紧张又害怕,应该怎么办呢? 双手不断变换着抱着她的姿势,来回摇摆着,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她停止哭泣,至于出言逗乐她或者哄她,像他这样木讷缺少风趣的人是绝对做不来的。 可孩子一直在哭泣着,心里完全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想起村里很多母亲抱孩子时,她们的孩子都能安静躺在她们怀里,很奇怪她们是怎么做到的。忽然察觉到胸前的衣服有点潮湿的感觉印在皮肤上,将孩子移开,才发现胸前湿了一大片,而且孩子的裤子同样湿漉漉的,穆越青霎时明白,原来是家伙尿尿了。 停下来,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为应急之需穆越青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衣角,垫在孩子湿漉漉的裤子里面,居然很灵,孩子立马停止了哭泣,穆越青有些苦笑,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照顾孩子,还蛮有点成就感的。 然后起身,继续前进,可没走多远,孩子又一次“哇哇”哭起来,穆越青本能地查看家伙是不是又尿湿了,可这一次情况很良好,那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是饿了? 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再吃过东西,穆越青早就饥肠辘辘,推己及人就猜到这一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还好说,可是去哪里给孩子找奶吃呢? 穆越青边赶路边寻找吃的东西,希望能解决燃眉之急,可是什么都没有。 孩子连续地哭泣。 随着乌云压落,天色越来越灰暗,几道闪电之后,林子里开始下起了雨,穆越青尽力向前倾身,这样他就可以为孩子挡去大部分的雨滴,雨越下越大。 孩子的哭泣、渐大的雨势、无助的饥饿让穆越青心里害怕到极点,他很害怕还没走出这白桦林就已经曝尸荒野,那样他对不起祝正宇更对不起母亲,心里渐渐急躁起来,加快步伐。 可能是雨水将道路冲刷得很滑,也可能是他太着急,穆越青一不心从坡上摔下去,模糊中也不知道滚落了多久,身体太饥饿太疲累了,到最后他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肚子饿得难受,微微有些凉意,看看天色,微弱的阳光斜着穿过枝叶洒落下来,穆越青猛然坐起来,这是第二天早上,意识开始回笼,即刻寻找周围,孩子呢,孩子哪里去了?站起来,浑身多处的疼痛瞬间袭击而来,但是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疼痛。 抬首回看那条坡,其实也不是很陡,就是有点长而已。沿着斜坡向上仔细地查找,没有发现一点孩子的踪迹,努力压抑心底泛起的恐惧,再仔细查找了一遍,仍然没有,直到连续几遍之后,终于确定孩子不在这里,但是又想不明白就是一个婴孩,她能去哪里?突然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想到了先前听到的狼嚎。 当然不甘心,忍着疼痛将周围两公里彻底搜寻了一遍,结果依旧毫无所获,傍晚的时候,穆越青已经放弃寻找,他已经接受了事实,决定休息一晚,明天便回百灵村,可是太饿了,就随便找了些能吃或者不能吃的东西,咽到肚子里充饥一下。 迷迷糊糊又过了一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穆越青起身,心情懊丧的沿原路回返,或许是太过分心了,走错路都没有发现,直到走到一条不深的山坳处才醒悟过来,但是已经偏离了很远的距离,朦胧地打量着四周,当他看到山坳里边几条模糊影子时,让他灵台顿时清醒,几头狼正趴在狼窝口处,而在它们中间分明就是一个婴孩,再看婴孩身上的布料颜色,那就是自己丢失的孩子啊,心里一下子振奋,可是又想到孩子到底是死是活呢,这又让他担心。 偷偷转到距离狼窝比较近的地方,才看清,家伙原来正趴在一头白色母狼的肚子上吃奶呢,而且挥舞着手臂,穆越青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很感动,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谁说动物没有感情,谁说人类就一定有感情! 他觉得只有动物才能拥有这个世间最单纯的感情,真正的爱或者真正的不爱。 感动归感动,穆越青知道把孩子留在这里放任不管肯定不行,如果从狼窝里明着抢夺,他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家伙那么幸运,他隐藏在暗处想找个机会。 又过了一天,上午时分,大狼开始出去猎捕食物,只留下三头狼和家伙,等大狼走远,穆越青悄悄潜进狼窝处,狼看到有人都警戒地露出獠牙,穆越青看到它们并没有害怕,反倒觉得它们的样子很可爱,但也不敢多做停留,抱起公主即刻离开这里。 直到走出很远很远,本来以为很安全了,却突然听到几声狼吼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跟前,两头狼把穆越青前后夹在中间,其中就有那头白色的母狼,两头狼狠戾的眼神瞪着他看,它们或许是跟着公主的味道一路找到这里的,但此刻的穆越青还是被吓傻了,全身瑟瑟发抖,这是真正的危险,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他肯定会安然无恙的被送上黄泉路。 两头狼渐渐逼近,穆越青魂飞九天之外。 正当危情时刻,“意外”竟然真的意外的如约而至,一名蒙面人突然落在穆越青身前,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就知道她是一名女子。 “赶紧离开这里,我来处理这两头狼。” 肯定且带着命令的口吻让穆越青宽心,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会来救自己,但他也不放心让一名女子来为自己挡敌,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缓缓说:“我不离开。” 蒙面女子也不生气,看他一眼,这次很温和地说:“那好!你站远一点。” 穆越青向右退了两步。 两头狼对他们打探许久,不认为前方两个人会对它们造成威胁,默契的对视后,立刻猛扑过去。 穆越青也不清楚蒙面女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看她淡定的模样,虽然宽心不少,但心里还是没底,眼看着两头狼即将扑到自己身上,蒙面女子飞身跳起两只脚左右摆开分别正中狼身,很轻松地将两头狼踢出去很远,两头狼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蒙面女子眼神凌厉,对狼动了杀心。 不光狼没想到,穆越青也没想到,蒙面女子比狼都强悍,不过转而想起狼给公主喂奶的情景,心里升起恻隐,赶紧阻止道:“你能不能不要杀死他们?” 蒙面女子莫名其妙地看向穆越青,“为什么?” 穆越青看了下公主,解释:“是它们给她喂了狼奶,要不然她现在早已经饿死了。” “奥?”,蒙面女子奇怪,看看他怀里的婴孩,再看看倒在地上的两头狼,想了想便放下继续杀死它们的念头。 两头狼也很识趣,知道自己无法奈何对方,得空便一瘸一拐的灰溜溜逃走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穆越青很感激,“谢谢你!” 蒙面女子并不客气,又嘱咐他说:“林子里总有些不安全,你还是快点走吧!”,说完,也不再给穆越青答谢的机会,展开轻功转眼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穆越青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怔了好久,她到底是谁呢? 好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惊一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章 母亲离世 永峨城。 永峨城是华夏国的北疆边塞,曾经在遥远年代,这里是与安盛国互通商贸的大都市,两国经济与文化的交流中心,在那个时候,这里到处都是一片繁华似锦的景象,吸引着两国人民络绎不绝地来到此地赏玩或者经商,但是后来,不知道两国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就在十几年前,永峨城忽然切断了对安盛国的经贸往来,两国间的政治局势也是从那时起,变得敏感而且紧张起来。 当然,穆越青对此无从知晓,自从踏进永峨城,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由安盛国给城里民众心理上所造成的那种不安定感觉。 永峨城很大,不过将军府就座落在城的中心,不是很难找,穆越青带着公主很快就找到这里,朱红色的厚重大门高逾两丈,门前两座石狮抖擞着挺拔的精神,再向两边无限延伸的墙壁影影绰绰地掩映在高大绿树之间,显得既威武又诗意。 这样的府邸让穆越青有点胆怯,在门前徘徊但又不敢进去,两边的侍卫看他身上抱了个孩子,而且还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把他拉到一边逼问他:“你是做什么的,来这里有何企图,是不是安盛国派来的奸细?” 穆越青害怕地连连摇头,支支吾吾吐出几个字:“庞远征是住在这里吗?” 侍卫一听他竟然胆敢直呼将军的姓名,怒喝道:“你从哪里来的,镇远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这等下民随意乱叫的。”,抬头指使另一名侍卫,“把他拉到一边,先打上二十大板,让这子长长记性。” “好的!”,另一名侍卫过来抓着他的衣服就向大门旁边拽。 穆越青慌乱之中突然想起祝正宇给自己的那块玉牌,左手抱紧公主,右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来,急忙喊道:“是祝正宇让我来找庞远征的。” 他这一说话,使得拽他的门卫下意识地向他看了一眼,其实侍卫并不认识祝正宇是谁,但是穆越青手里的玉牌,让他一下子呆在那里,伸手接过来,妈呀,这是华夏国皇帝亲赐的御前侍卫玉牌,论等级要比他这看门的侍卫高了不知多少级,态度立刻和善起来,“你是说你是来找庞将军的吗?” 刚才那名发号师令的侍卫走过来也看到那枚玉牌,脸色一变,将头一歪,拿着玉牌的侍卫意会,连跑着进入将军府内。 很快,府内一名看上去四十左右年龄的魁梧男子被三四个侍卫簇拥着向门口走来,其中就有刚才匆忙进去的那名。 男子出门,走到穆越青身前,焦急的眼色上下打量着他,尤其当看到他怀里抱着的婴儿时,他脸上的神情即刻变得舒缓,喜色地说:“兄弟,请随我来。”,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余下的两名门前侍卫看到此情此景,心有余悸。 来到府内正厅,庞远征让人为穆越青赐座,然后询问:“兄弟能否告知,祝正宇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穆越青对这样的场面很不适应,对庞远征所提问的问题,窘迫的连带着白桦林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磕磕绊绊地告诉给他,当庞远征听到祝正宇被乌匪追杀得满身伤痕时心里很紧张,但明白祝正宇最后的决定是正确的,公主安然无恙。 因为刚才仅仅看到侍卫送来玉牌但没有公主的下落,所以也没有惊动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待了几天的瑾妃。 其实,那天祝一清与瑾妃共坐一骑,而张先与刘刀施展轻功左右夹击,一开始还是具有攻击性的,不过时间一长,这两人的劣势就渐渐显露,毕竟祝一清是在马背上,体力消耗跟他们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到最后,两人终于逃脱他们的追杀,来到永峨城。 现在,瑾妃公主还有祝一清都已经安全,可是祝正宇生死未知,这让庞远征心里隐隐有点担忧。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华平公主大难不死,必须要感谢这位勇敢的兄弟,“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以后我们会亲自登门道谢的。” 穆越青想了想,刚要开口,突然听到“报告,紧急军情!”,一个军官打扮的兵士急匆匆跑到正厅,跪下,手里举着一筒书卷,应该就是他口中喊的军情。 庞远征蹙眉,吩咐丫鬟为穆越青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让他暂时住下,在任何时候都是军情至上,他们现在首先最应该解决的就是安盛国近几年来那些不明朗的动作。 穆越青被安排在一间靠近后花园的房舍,环境很好,把他安顿好后,丫鬟说要给他去拿些吃食去,穆越青在里面走了两圈,觉得很别扭,他实在不适应这种雍容华贵的场合,想想反正祝正宇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成,也没有再继续留下的必要,最后决定回家,像这种中规中矩的府邸,进来很难出去却相当容易,所以穆越青一路畅通无阻一帆风顺地离去,没有留下任何音讯。 当再次呼吸到百灵村清新空气的时候,忽然觉得还是家的感觉让人轻松愉快,从来都没有过离开家这么长时间,此刻看到村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与温馨。 走进村里,不知怎的,村里弥漫着一股压抑。 快到家门的时候,碰见邻里程伯伯,程伯伯是程青的父亲,他看到穆越青,带着责备:“越青,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快回家看看!” 穆越青心里“哗”的一声,觉得有什么破碎了,再也不能完好,程大爷这样说话,村里指定是有重大事件发生,而且已经不幸地波及到家里,那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这是目前他最关心的问题。 加紧脚步,刚走进家门,邵智的父亲刚从里面出来,看到是他,愣了一下,疲倦的眼神挂着明显的无奈。 瞬间穆越青冷汗淋漓,快速跑到屋里,母亲躺在床上,胸腔微弱地起伏着,脸色比以前憔悴了很多,冲到床前抓起她的手,“娘亲,娘亲,你怎么了?”,眼泪哗哗流下来。 邵伯伯此时又进来,走到穆越青背后,很低声,“越青,你跟我出来一下。” 穆越青流露着紧张与害怕,放下母亲的手,擦擦眼睛,跟着邵伯伯来到院子里,看着他,急于想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越青,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都不是任性顽皮的孩子,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这几天为什么没有看到你?” 穆越青长话短说:“邵伯伯,四天前有位受伤很严重的先生他叫祝正宇,被乌匪追杀,他委托我去永峨城帮他做一件事情,我看他伤得那么厉害,就……”,此时他疑惑地想起另一件事,“祝正宇说过他会来村里通知母亲的。” 邵伯伯却摇了摇头。 “他没来吗?”,穆越青有些恼恨,他竟然欺骗自己,不过又想到,祝正宇没有来他会不会已经被乌匪杀死了。 邵伯伯已经明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接着话锋一转,“就在你走的那天,我们村里遭到了乌匪的洗劫,他们打杀抢掠,见到美丽的女子就抓走,村里有七八名女子被带上了乌云山,当时你的母亲也被他们拖上马背,后来因为誓死抵抗反被他们狠毒地刺下,从马背上摔下来,她伤得很厉害。” 穆越青心里“咯噔”一下,心急如焚,“邵伯伯,我们去请最好的大夫,我们去请最好的大夫!” 邵伯伯停在那里,然后就是一声叹气。 穆越青立刻就明白了这声叹气的含义,他知道,这些天邵伯伯肯定是想尽了各种办法,现在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难以置信地摇头,又重新跑回到屋里床边,这次穆婉蓉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微微睁开眼睛,很高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的孩子,娘亲终于看到你了。”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模糊着眼睛,摇头,“娘亲,娘亲……” 穆婉蓉喘着气,好久才说:“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越青你记好,从这里向东南有一座致渊山,等我走后……”,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见到他就直接告诉他最最重要的事情。 “不,娘亲,我要你好好活着……” “咳咳……”,话语被打断,穆婉蓉咳嗽两声接着说,“孩子,你听娘亲的话,娘亲走后,你一定要记得到致渊山暮渊宗去学艺。” “娘亲,你不要再说话了……”,她的脸色又煞白了三分。 “还要记得……”,穆婉蓉身体太虚弱了,刚才着急说了不少就好像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完整的一句话都要掰开来叙述,停下来稍作休息,然后又说,“记得去找一个叫燕易霜的人……” 说完这句话,穆婉蓉脸色越来越差,她也知道自己能够支持到现在,主要是因为等穆越青回来要把这些事情交代给他。 现在心愿已了,她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娘亲……” 穆越青趴在床前哭喊着,只是,穆婉蓉再也无法听到他的声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章 暮渊宗 致渊山。 致渊山,幽深绵长,层峦叠嶂。这里是华夏京都燕京城的南部屏障,山势不算太高,其上长满了浓密茂盛的森林,使得整座山看上去仿佛就是身着墨绿色外衣匍匐沉睡的凶猛巨兽,而在巨兽的北侧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是一座修行圣地,叫做暮渊宗。 暮渊宗常年掩映在如此厚实的林海之中,每当清晨朝阳升起的时候,云雾氤氲,更着实地为这里增添了一层神秘感,暮渊宗已经拥有几千年的创派历史,宗派幅员不算辽阔,在武林中也算不得顶尖的武林大派,但是据说,暮渊宗里里外外存在着一股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江湖传言,暮渊宗与埠陵联系密切千丝万缕,所谓埠陵,其实就是一座墓地,但是在这座墓地里面,拥有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具有很强的意义,为此,曾经有很多其他门派凭风而动多次对暮渊宗动作,想得到那些传言中的神秘东西,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些或大或的门派在前期计划中的行动迅疾缜密,但是后来却都因为种种原因而在半途放弃原本计划致使最后无奈退守派中,而这些种种的原因很有意思,听说有的是因为指挥行动的前辈途中忽然暴毙或者忽然重疾,另外还说有队伍在行进中突遇山崩或者地震导致人员损失最后不得不返回,等等,一系列奇怪荒诞的事件,后来有分析者醒目地指出,暮渊宗背后肯定有股神秘的力量保护着门派,那种神秘的力量不允许外人肆意染指。 这些神乎其神的道消息令暮渊宗低调而又名声大噪,暮渊宗已然屹立了几千年而巍峨不倒。 自从穆越青离开百灵村来到此地,时间迅疾地流过了十六年。 当初那个沉默的单薄少年,在过去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如今看起来身体已经着实高大结实,格外英俊的脸庞上却依旧弥漫着当年的那种孤单与自卑,就连他的授业恩师慕星华都经常这样嘀咕,“这孩子天赋还不错,就是不爱表现,不爱交流,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暮渊宗掌门凌南势,掌门之下设立四阁,戒律阁、监事阁、尚武阁、外事阁,掌门连同四阁共同运筹暮渊宗的日常,戒律阁负责宗内律法执行,监事阁负责宗内门人的后勤与生老病死后事,尚武阁负责修行与研习新法,外事阁负责接待与外门派关于武林中发生的大事件沟通合作,等等,此四阁分别由一名执事长老管理,执事长老又叫阁老,执事长老之下又有数名辅助长老辅佐,就如尚武阁阁老王珩,其下有六名长老,而慕星华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人数众多,处理事情不是很方便,所以四阁之下又精细划分为数个正殿,尚武阁有七名长老,各长老管理自己的正殿,正殿又分为内殿与外殿,慕星华管理的正殿叫做紫云殿,平时所带的弟子就是在这里修习与研习功法。 其实,暮渊宗另有藏经阁与剑阁,藏经阁储存着宗内各类所有重要的书籍,鉴于其特殊性,并没有设立专门阁老,而是由四阁长老轮换看护管理;而剑阁,很久之前专门为江湖中一把排名非常靠前的名剑设立的,那把剑叫“银河”,因为各种原因,银河剑此时并不在宗内,所以剑阁此时并没有专人看管。 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穆越青,按照常理应该具备了成熟硬朗的外表气质,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却像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孩子。 慕星华曾经教导弟子,他说,所谓修行,就是追逐长生的过程,就是在天地无极这样的大环境里,做到掌握其间的规则秩序,通过外炼不断地开发自身存储的潜能,使身体愈发强大,循序渐进,到最后便可以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 而修行又包括身体与神识两个层面的修行,两者相辅相成,唇亡齿寒。 在很久远的年代里,有才识卓绝的先辈就已经明确人体与自然界之间两者不同寻常的关系,修炼释放自身潜能,便可以更多更好地利用自然界规则而为我所用,他们研究人体的生理机制对自然界的把握运用,推算出人类通过修炼可以将潜能达到真武之境、驻灵之境、藏圣之境。 后来,有人就把修炼的的界限规整为四个部分:第一,就是指大部分的普通人,虽然有修炼,但是限于天赋,他们顶多算是武林界的高手,而这一层因为普遍简易,只要是个人都可以向这方面浸淫历练,并不作为修炼指标;第二,指的是天赋极好的少数人,他们通过努力的修炼,便可以冲破第一层玄关,到达真武之境,这层境界的修炼者已经能够深入肯綮更好地了解自然界,此时的他们不但可以拥有强大的武力,而且可以使神识中的六识得到质的飞跃,从而变得更加敏锐,比起第一层修炼者,不知要强大了多少倍;第三,此层则需要天资更好的佼佼者,他们有幸通过艰苦而残酷的努力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达这一关卡,驻灵境界,在这里他们已经是整个人间界的上位者,除了拥有比真武境界更加强大到不知多少倍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可以将神识发展到第七识和第八识,如此高的神识力更能够契合天地间的脉动,做到对人间界更加透彻地了解,并且,强大的神识力可以穿透比自己低阶的任何人的身体借以打探对方的信息,还能够非常灵巧地掩藏自身信息;第四,这第四层的境界叫做藏圣境界,但是有史以来,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到达过这类境界,至于他能强大到何种地步,拥有怎样的力量,慕星华对这一块并没有详说,他仅仅告诉弟子现在的他们谈圣境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慕星华还有交代过,随着对修炼道路的深入,身体潜能的释放,人体的生长速度会随之契合变得越来越慢,虽然外界时间一如既往地前行,第一层境界的人,通过修炼可能就比不怎么修炼的人多活几年或者十几年,第二层境界的人可能就比第一层境界的人多活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第三层境界的人可能就会比第二层境界的人多活几百年,而据说到达圣境的人是最接近长生最接近与时间同步的人,他们能够比第三层境界的人多活上千年甚至是几千年。 虽然藏圣境界已经非常与时间同步,但是依旧没有到达长生,在这偌大的人间界,这些千丝万缕的规则秩序到底允许不允许长生的存在,对于这个问题,早已不是修行这么简单的问题,而是一种谜,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够解开的谜。 无论修炼者存在的时间或长或短,他们身体的衰老程度对自身的影响是一样的,就是说两个人看上去同样的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其中一个可能就是八十岁,而另一个或许就是处在第三境界的人,他活了五百岁或六百岁,虽然他们所处的境界不同,但是他们的身体衰老对他们自身的影响却是一样的,动作时间久了会赶到疲乏,眼睛会昏花,手脚动作不再利索,如果他们再衰老一些,或许就到了他们油尽灯枯的时刻了,唯一不同的是,第三境界的人身负强大的力量,他到达那个时刻要远远慢于前者。 所以,穆越青天资聪颖,平时又不怎么与人沟通,只能是靠修炼来挥别时间,渐渐的,随着他潜能的释放,力量的提升,现在也算得上是普通人中的高手了,现在看上去愣是像个二十多岁的伙子,颜值颇高的俊美青年。 自从十六年前来到这里,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母亲的仇,还有她临终前交代的事情,让他找一个叫燕易霜的人,他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但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 处在暮渊宗这几年,他接连不断地打听,却没有谁认识这个叫燕易霜的人物,不过后来听一名年长的师兄说,大概在三十几年前,宗内有名他的过世的师兄叫慕容羽,这个慕容羽本来也是天资极其聪明,为人又热忱,待师兄弟们都很好,可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性格太过急躁,那时他是有家室的,他和妻子关系很好,而且他的妻子相当漂亮,平时师兄弟们听他称呼自己的妻子都是叫做“霜儿”,可是穆越青并不知道这个“霜儿”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燕易霜。 他继续向那位师兄打听,那位师兄告诉他,暮渊宗、华东剑门、华北剑门、异霄阁四派每隔五年都会合力举行一次青年剑锦赛,每一届的魁首所代表的宗派就会有资格掌握银河,银河剑在武器排名中位列第五,它的地位不可觑,而那一届恰好就在暮渊宗举行,慕容羽作为暮渊宗的头号青年剑侠,之前已经连续两届夺魁失败,错失银河,虽然长老们没表示什么态度,但是遗憾与责怪之情还是溢于言表的,慕容羽那次仍是暮渊宗参赛的数名弟子中最有可能夺得魁首的剑侠,他的压力不言而喻,可是最后他还是败给华北剑门的另一名师兄,愤懑抑郁之情导致他心结难解,最终郁郁自尽,直至现在他的墓碑仍然矗立在暮渊宗后山,而从那以后,那名叫做“霜儿”的女子也随之消失不见。 近些年来,穆越青也一直在寻找这名叫做“霜儿”的女子,却一直杳无音讯。 暮渊宗座落在致渊山北面,宗派南面就是后山,后山分为两部分,竹林与墓地,大片竹林将暮渊宗生活区与墓地隔开,暮渊宗西侧是一片巨大的教场,供弟子们修习武功专用,而在东侧则是宗内重地藏经阁所在地,环境僻静,每天都会有专人看守,在藏经阁的南侧,是空置了数年的剑阁,再向南,有很多据说当年建立教派时开辟出来的多余石块,每一块大概有数丈高,堆在这里成了宗内有名的石林,穆越青不喜欢热闹,便常常来到这里独自修炼,登上石林的最高处,目光还可以越过院顶到达外面,外面的深绿色林海。 此刻,穆越青练剑疲乏,正躺在一方矗立的石块上歇息冥想,他对师尊慕星华传授的暮渊功法已经领悟得相当纯熟,暮渊功法的内力在体内游走得非常顺畅,可是让他奇怪的是,明显能够感受到体内经脉中除却那股熟悉的暮渊内力还隐藏着另一股沉重有力的不知名的内力,那股内里时不时在体内游走,两者并不冲突。 其实,这股莫名的内力穆越青很早就发现了,起初以为是修习暮渊功法得来,可后来随着暮渊功法的熟练,体内衔尾相随产生了相应的暮渊内力,至此才搞明白那股内力与暮渊功法毫无瓜葛,似乎是更早就已经存在。 后来在某个瞬间,让他记起了曾经在百灵村遇到的那个怪先生,当时看到摆在他面前的那块白布上面书写的四个“魔”字后,好像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体内就奇怪地多了这层游走在十二正经中的内力。 随着时间走到现在,这股内力渐渐变得壮大暗沉,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蕴藏其中,这股强大的内力已经不满足十二正经所携带的空间,正尝试着向着奇经八脉迈进,或许再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这股内力可能就会完全占据奇经八脉,可是这一切变化都是在暗中缓缓行进,穆越青并不知晓。 穆越青只知道,反正这股内力对修行暮渊功法并不干扰,潇洒地放任自流。 想明白了,再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西落。 第二天,暮渊宗早课结束,慕星华找到穆越青以及另外六名弟子。 这七名弟子按照入门先后排序,穆越青排名第五,其他弟子从大师兄到七师弟依次叫张少凡,刘立行,刘显,李胜,欧阳常青和沈虹,他们几个都是紫云殿的外殿弟子。 所谓内殿与外殿是根据弟子们的武功修行成就而特意为他们分配的,除却这几名外殿弟子,慕星华还有两名内殿弟子,黄冲和宁海晟,这两个人来暮渊宗已久,功力已经达到真武之境,而真武之境是外殿弟子进入内殿的必要条件,内殿弟子修行的功法要比外殿弟子复杂深奥许多,他们除了修行更高深的武功外,平时还要帮助师尊处理紫云殿的日常事务。 慕星华把他们叫到尚武阁紫云殿,郑重说:“你们应该知道,再过两天,宗内每年一度下山行侠例事就要轮到你们了,届时你们将与阁老王师兄的六名弟子共同下山,分别行事,为期一个月。” 像这样的事情,暮渊宗每年都会为外殿弟子设立,而那些内殿弟子则会留在宗里帮助各长老处理大事务。 暮渊宗有接近五十名外殿弟子,宗内每年都会抽出三个月,让这些外殿弟子们轮流下山为山下的村民百姓做事,扶危济困,宗内长老们高瞻远瞩,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树立暮渊宗在民众心里的光辉灿烂形象,二是想让弟子们能够建立行侠仗义普渡众生的心境,利于将来自身的发展。这近五十名外殿弟子将会分成三波,每一波下山一个月,为提高普渡率,弟子们下山后将单独行事,除非宗内发生重大事件或者弟子们有个人重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否则众弟子不得随意破坏这暮渊宗自创派以来就建立起来的优良传统。 其实,这件事先前已有告知过他们,但是慕星华生怕他们不够尽力,不忘谆谆教诲:“你们这一次一定要把为师平时教导你们的所有本事统统发挥出来,给村民们留下极好的印象,我希望你们不要做错事情让为师为难。” 轰轰烈烈下山行侠这件事情,穆越青每年都会做,而每年又同样会听到师尊重复着那些教诲,早已经耳熟能详心中有数了。 不过,慕星华教诲完毕之后,顺带提了提另一件事,这件新鲜事让穆越青竖起耳朵,师尊说:“此次下山固然重要,但是再过四个月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就是四派的剑锦赛,这次的赛程将设在我们暮渊宗举行,而作为东道主,从掌门师兄到四阁长老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希望你们能够一举夺魁将银河留在暮渊宗。” 这件天外飞仙般的事情着实让在场的几位心情激荡,大师兄张少凡问道:“师父,这次剑锦赛能让我上场吗,我很想为我们暮渊宗尽一份力。” 慕星华平静地说:“少凡,你的心情为师很能理解,但是最后到底由谁上场,我会与你的其他师叔师伯们共同商量,拟一下名单。” 张少凡点头表示明白。 慕星华继续道来:“在这里我只是提醒你们,要加紧做准备。” 平日里欧阳常青的话语滔滔不绝和谁都能谈得来,所以在此几个师兄弟里面,穆越青跟他比较亲近,遇到事情也喜欢找他帮忙,这一冷一热,配合得也算相得益彰,久而久之便成了很好的朋友,听到师尊的信息,欧阳常青用身体碰碰穆越青,声地说:“五师兄,你有没有兴趣?” 穆越青稍稍看他一眼,没有理他。 “好了,到此为止,你们赶紧回去吃早饭吧!”,师尊抛下这句话,便离开。 剑锦赛时间还早,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做好下山行侠例事,对于这件事情,穆越青心里早有打算,经过简单的准备,两天后,慕星华的七名弟子与王珩的六名弟子一块走下致渊山,然后各奔东西,一个月后再回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七章 波澜 自暮渊宗学艺到现在,十六年来,穆越青每隔一两年总会借这个机会回百灵村纪念母亲,而今年一如往昔。离开致渊山向西北方向前行,回家的路程不算很近,直至第三天接近中午时分,再熟悉不过的纯朴村落出现在眼前。 穆越青停在乡间田野,稻米的馥郁纯香扑鼻而来,记起当年母亲亲自教给自己种植稻米的画面,喜笑颜开,种种温馨的幸福感觉活跃在心间,只是一瞬间,那种幸福就换作难言的遗憾,心痛随之而来。 沿着田野中间的径,走过一片苹果园,再走过一片乱石草地之后,这里是一处僻静的陵园,村里几乎所有人去世之后都会被葬在这里,穆婉蓉的墓就是一座很普通很普通的墓,墓上零乱地爬着野草,穆越青伸手将那些野草简单地处理掉,看上去干净利索多了,看着那座墓,穆越青想起很多事情,他很思念母亲,在这里继续站了半柱香时间,转身离开。 在这个世界上,除却母亲还有邵父邵母当年对自己很是照顾,恩情很难忘记,走进村落,村里人见到是穆越青,很多人指着他议论纷纷,也有很多人对他视而不见,因为他们知道他不怎么爱跟人交流,从没有建立起感情基础,关系不算很熟。 很快到了目的地,眼前是荒废已久的曾经生活过十七年的家,自从母亲离去就再没有进去过,驻足很短的时间,突然听到沧桑低沉的声音喊自己,“越青,你回来了!” 穆越青被声音拉回,看到是邵父,他的脸上布满惊喜,心里顿时一阵温暖,“邵伯伯!” 邵父提着水桶像是本来去打水的样子,此时拉着穆越青又返回去,“来来来,赶快进家里。”,刚进门就向里面喊,“老婆子,看看是谁来了。” “邵伯伯,你腿上的寒症现在怎么样了?”,邵父年轻的时候身体很好,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也相继出现了许多毛病,他腿上的寒症就是前几年生起来的,每到雨季或者气温稍稍降低,他两条腿就像被千万只虫子噬咬一般,痛苦难当,已经找过很多大夫也吃过很多药,就是没有好转。 邵父把木桶放到一旁,欲言又止。 这时,邵母已经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穆越青仿佛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激动得眼睛里挂起水花说不出话来。 “伯母!”,穆越青很高兴,两老身体虽有恙但难掩康硕。 进到屋里后,坐下,邵母给两人倒了热茶。 两老对穆越青很是了解,他不是那种过于被礼节束缚的人,他每一次回家看望他们,向来不会专门去买什么礼品,对于爱他的人他亦是爱他们,他们一旦有什么难处,他定然会竭尽全力甚至不惜一切去报答反哺恩情,而如果是对他不好的人,他同样会以彼之道对之,即便对方遇到困难有求于他,“同情”这个词在他这里没有任何意义。两老知道,残缺的家境以及不安全的生存环境对他的幼年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导致他的性格自卑偏激。 前些年自得知邵父患此病久治难愈后,穆越青便四处打听良方,后来听人说医圣傅剑苒曾经为某位达官贵人治疗此病痊愈,用的药引是火灵芝,只是这火灵芝可遇不可求,寻找了几年依旧无果,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 本来还为这件事忧心的时候,邵父送给他一个惊喜,他说:“越青,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智已经找到火灵芝,你就放心吧!”,他的眼神里却布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艰忍。 邵智,很多年前自认为在自己灰暗生命里照出唯一光亮的那个姑娘,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她的光是为别人而亮,自己的世界只不过是她不经意间散射过来的一点余光而已,她的夫君欧阳鹤身为白桦镇赫赫有名的富家,她能取得火灵芝应该不算难事。 又聊了很多事情。 最后,穆越青站起身,“那好吧,伯父伯母,我要走了。” 邵父邵母很希望他能留下来吃饭,但是以他的性格,很难,每次如此,也就不再挽留。 穆越青迈出屋门,刚好瞥见另一间房舍窗台上有盆吊兰绿色的枝叶垂下来,一撮一撮的在风中摇曳,仿佛飞舞的蝴蝶很好看,他记得当年邵智尤其喜欢吊兰,她出嫁后,邵父邵母为避免睹物思人便顺带将这吊兰当做嫁妆一块陪邵智过了门,而两老从此也再没有养过吊兰,但是现在看那花盆的摆放姿势以及花盆底部留在窗台上的印痕就猜测出邵智已经回家,而且已久。 对于邵智,穆越青没有任何顾念,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再加上刚才两老故意躲闪的表情让自己生疑,或许情况并没有像邵父说得那么简单,邵智的状况他根本无所谓,但是因为实在担心是不是两老遇到了什么困难,此刻就决不能轻易放过让他们开口的机会。 “邵伯伯,火灵芝难求,邵智是如何得到的?” 连番的逼问之下,终于问出实情。 欧阳鹤将邵智娶过门之后两年,夫妻还算相敬如宾,但是随着时间延长,欧阳鹤寻花问柳的本性终于破壁而出,邵智为此几次三番大闹,可终究收效甚微,尤其是后来邵智长时间无法怀孕,更加使得欧阳鹤对其失望,不断纳妾,而邵智也是千方百计寻找求子良方,无奈天不作美。 邵智在欧阳家的待遇一天不如一天,她不想让父母知道她的遭遇,曾经父母是那样殷切地劝诫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隐忍,直到前段时间,欧阳家竟然兴起休妻的想法,这才另邵智慌了神,即刻将自己的境况告诉给父母,邵父邵母差点晕厥,同欧阳家几次会面依然无法改变结局。 他们另娶的是白桦镇另一户富家朱家的大姐,朱心凌,长相清秀,朱家并不在意两人年龄的差距,重要的是,朱心凌来到欧阳家顶替的是邵智的位置,欧阳家的大少奶奶,而且两家联姻正是所谓商业上的双赢。 邵智被休之后锒铛回到娘家,临走时悄悄带走了欧阳家准备送给朱家的聘礼火灵芝,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到这火灵芝的,邵智只晓得这火灵芝能够让父亲腿上的寒症痊愈,便做了顺手牵羊的事。 不过后来,欧阳家发现火灵芝失踪,第一想到的就是邵智,经过查证后,种种迹象也指向她,欧阳家立马来到百灵村质问,邵智为了父亲的病症自然不想承认,但是对于欧阳那样的家族,找到火灵芝应该是迟早的事,到时候邵智邵父邵母必将难逃一劫。欧阳家已经来过两次都是无功而返,他们扬言下一次必然有所得,邵父邵母劝邵智赶紧将火灵芝送回以免其灾,可事情既已至此,邵智准备硬拼到底,上午出去想法子至今没回。 邵父简单叙述,事情就是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八章 平息 火灵芝必须是要留下的。 至于如何应对欧阳鹤,穆越青正在思索对策,房间里光线忽然一暗,身着一袭粉色罗裙锦衣的女子闯进视野,然后在门口站定。 邵智惊诧的眼神投向自己,十几年未见,彼此脑海中印刻的曾经稚嫩的童颜至今依稀可见,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邵智依旧美丽动人,年长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划痕,如今的她比起以前多了一番成熟的韵味,唯一让人感叹的是,她眉目之间含有一层疲倦的沧桑。 “越,越,越青?”,邵智犹自惊疑,说起话来有些不确定。 先前就告诉过自己,无论她的境况是好是坏自己都会无所谓,但是当看到她时,她的美丽还是让自己心潮起伏,她的遭遇也让自己揪心,毕竟眼前的她是差一点与自己花开并蒂的人,只是她有所选择,也的确,像她这样美貌的女子,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邵智没有任何准备,突然见到他,很多年前的许多场景翻江倒海般在脑海里浮现,尤其是当年摒弃父母指婚而结连理于欧阳鹤,如今的遭遇再看到他时心里滋味当真难明。 同为女子,邵母理解女儿的尴尬境地,跟她说:“智,咱们去厨房准备一些饭菜。”,即刻化解了此时两人相遇的不适。 邵智低头,揣着心思走向厨房,邵母亦跟了上去。 穆越青若无其事地看向邵父。 邵父向他解释,先前之所以对他隐瞒,是因为不想让他卷进这场漩涡之中,可到底还是被他察觉。 “欧阳鹤!” 穆越青心里念叨一句。 说曹操,曹操骑着马就到。 刚饮下一口淡茶,外面就有人叫嚣:“邵佬儿,我们欧阳少爷请你赶紧出来。”,言语中充满不敬。 穆越青很感叹,邵父毕竟曾是欧阳鹤的岳父大人,转眼即形同陌路。 听到叫喊,邵父叹息一声,无奈的向门外走去。 穆越青跟在邵父背后,邵母与邵智同样从厨房里出来,四个人一同走出大门,门前有十几号骑在马背上放肆的跟班与随从,最前面那个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应该就是欧阳鹤,穆越青看向他,欧阳鹤的确比自己出众,但是也知道,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句话对他很形象,而周围很快围观了很多村民,这些村民对这些虎狼没什么好感,只是敢怒不敢言。 立在欧阳鹤身边的某个随从大声嚷道:“赶紧的麻利的,我们欧阳少爷说了,把我们的东西归还,说不定我们两家还好说,如果要是被我们搜出来,就不仅仅是我们两家的事了,这白桦镇的镇府衙或许会找你们谈谈话,这可真说不定哦!” 穆越青被他那个“哦”字彻底恶心得不行,已经确定刚才门外叫嚣的也正是此人,满脸谄媚,整个一堆贱骨头组装起来的看门狗。 邵父听到“镇府衙”,心里害怕犹豫。 身后的邵智走上前来,回复他们:“欧阳少爷,我已经说过很多次,我根本没有拿你们什么东西,现在我们两家泾渭分明,你们凭什么搜我们家,再说,我们又没有犯法,你们又凭什么威胁我们。” 以前称呼那个人叫做“夫君”,现在称“少爷”,生硬又生分,人走茶凉,邵智明白,这件事到现在只能是死撑到底,如若不然村里人将会怎样看待她们一家,背后里他们只会评论邵家人为了报复竟然无耻地行窃,到时她们还有什么脸面在百灵村立足。 “我的大少奶奶,你以为是以前呢对我呼来喝去,我劝你还是醒醒吧!”,这句话透尽讽刺,“上次离开时,我们就说过这一次必须要有所收获,给你们这么长时间,你们不抓住机会,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我们。” “你……”,邵智被气得脸色通红,不能言语。 “你们到底交是不交?”,看门狗发出最后通牒。 邵父碰碰邵智,用眼神示意她还是示弱的好,免得到最后不好收场,而邵智笃信她藏火灵芝的地方对方不可能轻易找到。 欧阳鹤自始至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神态,所有权力皆是由他的看门狗行使。 短暂时间之后,看门狗下达命令指使他身后两名随从:“你们俩进去搜。” “是!” 那两人迅速下马,从邵父邵母站定的位置两边分别绕过去。 穆越青刚好站在最后,他快速后退一步挡在门前,拦住两人的去路,“慢着。” 这两人刚刚根本就没注意到穆越青,此时看到竟然有人挡在前面,明显的愣住,有些犹豫,回头看看欧阳鹤等待指令。 欧阳鹤平静的脸上升起一丝波澜,他看向穆越青,打量他,然后冲着那两名随从将下颚微微一抬,意思是继续不要停下来。 两人得到指示后,转身,想将路障清理掉伸手就向穆越青抓去。 穆越青并没有躲开,很轻易地就将那两名随从甩出去,两人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众人再看穆越青时,他依然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这莫名其妙的一幕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欧阳鹤这才真正关注起穆越青,他看上去二十多岁年纪,斯文俊秀,却没想到身负一身功力,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可现在他的出现增加了一丝变数,将话语权收回,欧阳鹤亲自督战,伸手点指另外四名,“你们你们,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子有怎样的能耐能阻止他欧阳世家。 四名随从会意,立刻从马上下来,各执一把短刀迅速将穆越青围在中间。 邵父三人眼看局势已经跑偏到他们无法预料的地步,有些着急,更有些害怕,他们怕事情闹大到难以收场,邵父上前,近乎卑躬屈膝,“欧阳少爷,我这位侄子不懂事,看在我们两家曾经结亲的份上,你大人大量就放过他吧。” 欧阳鹤骑在马背上,看了穆越青一眼,“放过他倒也可以,但是你必须把火灵芝给我交出来。” 邵父低头沉思,却突然听见穆越青说话,他对着欧阳鹤:“放过我?不需要!而且邵智也已经说过,火灵芝根本不在这里,请欧阳少爷去别家寻找。” “呵呵!”,欧阳鹤干笑两声。 邵父却着急起来,“越青,你在说什么?” 穆越青自然有分寸,他想如果不是今天回百灵村,邵父邵母或许会陷入极其难堪的境地,既然今天遇上这件事,那么他必须将这件事解决,他在暮渊宗习艺十六年,当然不是虚度光阴,眼前这几个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穆越青抽出剑,邵家门前瞬间成为一座演武场。 四名随从应该是经常得到授意与人争斗,他们眼神间透露出无情与凌厉,这样的人能够很快将主人的命令落到实处,但是对穆越青来说,他们的技艺毕竟属于杂牌,相对于自己还差很远,片刻时间,这四名随从就收到与先前两名同样的下场,被穆越青一一制服。 邵父邵母还有邵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穆越青有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不光是他们,周围村民都是一阵鼓舞,竟然有人把每次来百灵村都是一副不可一世模样的欧阳鹤打倒,这让他们心里很过瘾,后来有人认出那个伙子就是百灵村的人,更让他们有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四名随从倒在地上,村民议论纷纷之时,欧阳鹤不再是清高地坐在马背上俯瞰一切,他亲自跳下马走到穆越青身前,后面马背上的六名随从同样跳下来,欧阳鹤拔出腰间佩剑,随从们意识到他们的主子想要做什么,立刻上前,“欧阳少爷,对付他何必劳烦您,让我们来吧!” 欧阳鹤剑指穆越青,却对随从们说话:“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穆越青知道他与欧阳鹤之间的比斗在所难免,争到现在本意就是为解除邵父的麻烦,所以出手前想把事情说清楚:“其实我不想与你为难,只不过在我很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对我很好很是照顾,我不可能对你们欺凌邵家而坐视不管。”,而后想了想又说,“比斗之前,我想与你下个赌注。” “哈哈!与我为难?”,欧阳鹤很不屑“这个词你用的是不是太过自视甚高了,赢了我才勉强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 穆越青不再说话,道理在不讲道理的人那里是永远行不通的,唯有实力。 欧阳鹤也不再废话,直接施展轻功跳向穆越青,剑尖欺近,穆越青灵台一个激灵,迅速向右移身,剑挨着左臂划过,还未站稳身体,剑又立刻向右削过来,穆越青一个筋斗,身体落在两丈开外。 眼前的欧阳鹤可不像那群貌似中用的随从那样废柴,穆越青并不知道,欧阳鹤虽然没有进过什么修行门派,但是家里的金钱足以让武林中某些爱财如命的宗师级高手动心,所以在他们那些人的教导下,欧阳鹤在武学上的进修也很出色。 “唰!” 欧阳鹤似乎不给穆越青喘息的时间,挺剑立刻又直刺过来,剑身带动周围的空气发出阵阵啸声,穆越青突然觉得有股压力直面压向自己的胸膛,竟然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这让穆越青很意外,刚才已经察觉出欧阳鹤武功很高,但是没想到高得出奇,穆越青回转心神,看到欧阳鹤的剑越来越近,他抬剑以力劈华山之势当空向欧阳鹤劈去,两剑在空中相遇,碰撞出阵阵星芒,火光四射,巨大的金属交击声音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很多村名承受不住这样的声音,用手堵住耳朵。 这一交击下来,毕竟穆越青十几年的暮渊功力摆在那里,欧阳鹤以前总是想当然的认为虽然自己玩世不恭,但是对于武学这个东西的确很在意,也甚有研究,一直相信在整个白桦镇能够做到与自己比肩的没有几人,只不过这一次碰到了硬茬子,手臂一阵酸麻。 穆越青冷冷注视着他。 经过这两回合,欧阳鹤也已经猜测到眼前的人很难对付,但是他仍然坚信穆越青不会是他的对手,此刻他再次挺起精神,向着穆越青又是狠狠一剑,剑风骚动,穆越青以静制动用剑挡开对方的剑,他觉得欧阳鹤真是不识趣,非要自讨没趣才肯罢手,为尽快解决必须给对方以沉重打击,左掌上直接加注了九成内力,猛然向前推去。 “呼!” 欧阳鹤此次的进攻刚被穆越青化解,紧接着一股势大力沉的压力随之而来,似乎是带动着整片空间压落过来,那种力量难以想象,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而四周围观的随从以及村民都被这股力量逼得后退,欧阳鹤想再次出击已然不及,如果让这股力量打在身上,非筋断骨折不可,不再多想,空闲的手臂同样向前推出一掌。 “轰!” 两股掌力撞击在一起,石破天惊,升腾起一股凶猛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犹如滔滔黄河以泄洪之势向周围散去,周围的看客被冲击得左右摇晃。 穆越青纹丝未动。 而欧阳鹤在这股力量推送之下,“蹬蹬蹬”后退三步,此刻他已经明白,对方实力远远超出自己,自己远非其对手,倘若刚才不是对方拍出的掌力带着一股柔和性质,自己这条左臂肯定会被折断,很感谢对方的手下留情。 他收剑停手,“今天遇到阁下,我欧阳鹤自认倒霉,罢了,我们撤走就是。”,语气中包含尊敬,已经不再是先前的目中无人,他也想到斗到最后肯定是自己灰败无疑,为什么非要输得那么难堪呢? 刚要跨上马背。 “等等。”,背后传来穆越青的声音。 欧阳鹤重新落在地上,面庞上带着微怒,“怎么,难道阁下还要得寸进尺不成?” 穆越青上前,很谦恭地说:“欧阳少爷,你别误会,我只是有几句话想与欧阳少爷说。” 欧阳鹤有点奇怪,“你说。” 穆越青原以为欧阳鹤出身富家,性子上是那种不可理喻之人,但是经过接触,发现其人原来还算通情达理,既然这样,那化解两家恩怨实属可能,他不明白邵智与欧阳鹤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如果说这里面全部都是欧阳鹤的责任,他觉得不太可能,至于怎么不可能,自己完全没有兴致,目前最主要的是让邵父邵母没有后顾之忧。 “欧阳少爷,十几年前你与邵智喜结连理,那是一件非常美满的事情,你们恩爱过这么多年,我不知道现在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应该知道,作为一名女子,她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就是在那几年,她把她最美丽的东西全都送给了你,如今你们劳燕分飞,你对邵家却如此的逼紧不舍,是不是太过分也太无情了?” 穆越青这席话很在理很有感召力,不仅欧阳鹤思绪飘逸,就连邵智听得也心神感动。 短暂的时间过后,欧阳鹤振振有词:“你说的很对,可是你并不知道,邵智这个人贪慕虚荣,永远都不知道满足,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能为我们欧阳家添后,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穆越青接着说:“邵伯伯曾经是你的岳父大人,他患有严重的腿疾……”。 “够了。”,欧阳鹤打断穆越青,似乎很不想听到“岳父”两个字。 穆越青停顿了下,又缓缓说:“欧阳少爷,你富家万金,应该没有体会过被疾病缠绕而又无钱可医的困扰吧,这里的百灵村村民,随时都有可能患一场重病,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金钱能力去应付,而他们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待或者祈祷上苍,他们的命运只能是靠天靠地。”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村民们都很朴实,思想没有你们复杂,如果他们认为谁有错,那他就是真的有错,而这样一个犯过错误的人,在村里想当然肯定会被孤立,独木难支的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生存下去的。” 欧阳鹤并不愚蠢,他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够听出一二来的。 “邵智曾经那么风光地嫁入你们欧阳家,但是现在又凄惨地被休掉,他们邵家已经不能再承受更深的打击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欧阳少爷你能不能看在曾经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予再追究。” 周围很安静,刚才被穆越青打倒的随从现在都已经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欧阳鹤身后,跟其他随从站在一起,等着主子发话。 至此,欧阳鹤已经明白穆越青话里的意思,沉默不语眉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 正沉思间,穆越青又发话了,他说:“即便邵智带走了你家的铁杵或者篱笆,她绝不是为了报复,而是想让自己回归的原本就单薄的家庭更能挺拔一些,不至于被风微微一吹就倒而失去依靠。” 欧阳鹤抬起眼睛,他已经明白眼前那子实则在为邵家求情,虽然字里行间没有透露任何有关火灵芝的字眼,那是因为他在保护邵家,而从侧面他这样说也就是承认了火灵芝的确是在邵家,但是那子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真真正正戳到自己内心坎上了。 思来想去,思来想去。 罢了,往事随风。 火灵芝固然珍贵,但是如果没有用到实处也是分文不值,还不如留给急需要它的人来得实际,原来这就是他刚才所说的赌注。 “你叫什么名字?” “穆越青。” 欧阳鹤回身骑上马背,下达命令:“我们走,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他这一番话,邵父邵母当然明白意义,脸上显现着激动。 而邵智眼神静谧,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眼前有点陌生的年轻人,印象中那个原本软弱的他。 他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九章 华夏惊变 流言,华夏国镇远将军兼永峨城主帅庞远征私通外敌,卖国求荣。 好事不出门,这种带着浓重政治色彩的流言在民间暗传,很快就传到华夏国皇宫,华夏国皇帝秦储昭即刻对此事重视,天朝皇帝并非昏君,依他对庞远征的了解,镇远将军报效祖国之心可昭日月,万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理清明白是一回事,但是做为一国之君感情用事只会误国,对此流言蜚语即便再不相信,也必须要彻查清楚,他不能拿华夏国万民安康做为赌注。 但是,如果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决不能贸然去永峨城,那样只会损害君臣感情,庞将军十几年来一直戍守边疆戎马不懈,他有着卓绝的功勋,所以这件事必须非等闲人才能胜任。 华平公主秦初晴如今已满十六岁,亭亭玉立的姑娘古灵精怪,皇帝想起了她,她在宫里长大耳濡目染很多政治事件,重要的是,时候她与瑾妃遇到流寇,在镇远将军府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与庞将军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皇帝相信,公主办理此事定能事半功倍,将事情完美解决。 得到父皇的委任,公主觉得很有趣,高高兴兴出宫,当然,皇帝陛下派出祝一清陪同负责公主的安危。 秦初晴长大后,自从得知祝一清的哥哥祝正宇很多年前正是为救自己舍身离去,她与祝一清的感情与日俱增,虽然说君臣之分,但私底下秦初晴都是喊祝一清“清姐姐”,此次出行,两人没有大张旗鼓,稍稍打扮便出发了,两人一路向北。 秦初晴整日里困在皇宫,身上都有发霉的味道了,难得有如此机会出宫欣赏花花世界,她对皇宫之外的每一寸地方都饶有兴致充满好奇,山川森林,河流湖泊,城市集镇,犹如来到了崭新的世界,到处泛滥着诱惑,如果不是祝一清对她一路加紧催促,按照她的性子非要浪费个把月,好在四日后,两人终于来到永峨城。 永峨城地处华夏国北部边疆,城外大部都是荒山野岭,比起几日前的沿途靓丽风景不可同日而语,面对这样一片荒凉,秦初晴直呼遗憾:“那么多美景都浪费了,清姐姐真不懂得情趣。”。 祝一清任凭她大呼叫,拉着她进城,永峨城没有中原城市繁华,自从与安盛国隔断往来后,更显得冷清寂寥,想起很多年前为救瑾妃狼狈地逃窜到这里,今天踏上旧地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秦初晴贪玩,但是在祝一清的约束之下,她安分多了,两人左转右转很快就到了将军府,祝一清报上公主的名讳,侍卫跑去通传,短短的功夫,两丈多高的朱红色大门内闪出一名健硕男子,大概五十多岁年纪,身着将军服一身正气凛然,他旁边是一位美妇,想必是他的夫人,后面是大群的侍卫。 祝一清一眼就认出庞远征,同十几年前模样一致,只是脸上被岁月刻上了些许皱纹,但精气神十足。 庞远征看到公主后,欠身自责:“华平公主来永峨城,如果我事先得知必然出城相迎,怠慢之罪还请公主殿下不予计较。” 秦初晴倒是很会活跃气氛,随意地讲:“庞叔叔,你跟我还这样客气,我都生疏了。” 庞远征听到公主这样说话,僵硬的脸色立时缓下来,三年前公主与瑾妃第二次来永峨城,那时候公主活泼,喜欢热闹,给将军府增添了暖色,自己对她印象很深,很喜欢这位公主,而今天她始一开口即刻将拘束的场面松散下来,他便也不再拘泥形式,嘻嘻哈哈说:“那就是我的错了,好吧,咱们都别站着了,赶快进府里吧!”,说完回身,后面侍卫整齐地列出一条路来。 那边庞夫人朝公主笑笑。 秦初晴走过去,贴近庞夫人,揽住她的胳膊,“伯母,这么久没见,我都想你了。”。 庞夫人并不刻意在乎她的称谓,喜爱地刮了一下她的脸蛋,“初晴公主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两人边走边聊,与庞远征共进将军府。 晚餐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将军府寝殿内,庞夫人安详地睡着,庞远征却久久不能合眼,他当然知道关于他的流言,皇帝陛下或许已经有所耳闻,要不然公主怎么会在这档子口来永峨城玩耍,深入想来便已明了,原来是皇帝陛下用心良苦。 他可以对天地起誓,自己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异心,对于那些流言,他很早就派出探子去打探信息,很可惜到现在没有任何发现,所谓无风不起浪,或许在这事件的背后正酝酿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自己无从知晓。 虽然答案非常隐晦,但是他必须对华夏国皇帝有所交代。 翌日,天还未亮,庞远征起身至书房给皇帝陛下写了一封书信,书信里他向皇帝郑重请示革除自己的任职并且亲赴燕京城领罪,完成后他将书信塞进信封,打算天明后交与公主让她带给华夏国皇帝。 早餐刚过,庞远征来到议事厅,在厅里前后踱了两圈而后拿定主意,他派人去通传华平公主。 秦初晴很快出现。 庞远征指指他旁边的座位,“公主殿下,请坐。” 秦初晴依言坐下,难得这么安静,其实心里对庞远征让自己来这里也略有猜测,“庞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庞远征同样坐下,像他这样戎马倥偬几十载的封疆大吏做起事情相当干脆利索,对公主直接说:“近些年来,皇帝陛下广施恩德,各州县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是天佑我华夏国,而我们做臣子的唯有尽职尽责保家卫国才能对得起这份隆恩,但是,有好事之徒对我们国家的福报心存嫉妒搬弄是非,想要离散我们君臣关系,从而瓦解我们华夏大好河山。” 虽然秦初晴以前在皇宫对些许政事有所接触,但从没有参与过父皇的朝政议事,因为那是不允许的,偶尔皇帝来瑾妃住处,有时就会把心里难解的问题拿出来,而此时秦初晴就会发散思维插上几嘴,没想到皇帝对于她的分析很在意,很受启发,故而,皇帝便常常与华平公主探讨几句。 即便是有所接触,可是像今天庞远征如此慷慨陈词,秦初晴还真的从未见过,她想象着父皇的朝政是不是也是像他这样激情澎湃,不得而知,不过话说回来,庞将军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懂的。 “庞叔叔,你是说……” 庞远征非常爽快,“公主殿下是否听到过华夏国流传着某些关于我庞某人不当言辞?” 听到他这样说,秦初晴心里一阵悸动,没想到庞远征真的看透了自己的来意,先前还绞尽脑汁在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现在好了,庞远征直接摊牌,可是这一摊牌又让自己为难了,夹杂着人情办事情果然不好办。 秦初晴点头承认,“庞叔叔,那样的话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我和父皇都非常信任庞叔叔的为人,相信庞叔叔宁死都不可能做出那样恶劣的事情来,肯定是有人想打我们华夏国的主意,想祸乱朝纲。” 庞远征深深思索,这十几年来,华夏国与安盛国的关系非常紧张,其实流言一起,他就在考虑是不是安盛国在搞鬼,没有确定是因为他不明白安盛国这么多年没动静为什么现在才有所行动,当然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他找不到证据,但是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也就意味着安盛国开始将黑手伸向华夏国了。 想到此,庞远征背心惊魂,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公主所言甚是。” 秦初晴很莫名其妙,她说什么了,那些话都是出宫前她父皇所言而已。 正在此时,一连串悠长的通报声传来,就像紧急军情,来人急匆匆跑到议事厅,是府门前侍卫,进来后凑近庞远征谨慎地低语,而后,庞远征神情忽然变得严肃,吩咐他:“让他进来。” 侍卫出去后,很快领进一名陌生男子,那名男子一身百姓服饰打扮,他走上前,向厅首庞远征作揖,“庞将军,人李颖。” 庞远征挥手,侍卫下去,然后对陌生男子说:“李副使请说。” 李颖看到秦初晴在场,欲言又止。 秦初晴识趣,正想起身离开却被庞远征拦下,“无妨。” 而后,庞远征又对李颖说:“放心吧,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李颖便释然,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向前双手奉上,恭敬地说:“这封书信,我家主子特意交代务必要我亲手交到华夏国镇远将军府庞将军手上。” 庞远征接过,将书信从信封中拿出来,首先看了看落款“安盛护国亲王”,然后再看到信面上洋洋洒洒再熟悉不过的字迹,脸上神情复杂。 而秦初晴此时心里暗自震惊,听那名唤作李颖的男子说话的口音,他似乎不是华夏国子民,可是他竟然代他家主子给庞远征送信,莫不是庞远征真的与他国有所联系?这也不对,如果真是那样,庞远征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在场,早远远地把自己支走了,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看庞远征,秦初晴简直不敢相信,她睁大眼睛,竟然看到向来坚韧向来刚毅的庞远征眼睛里似乎孕育着水光,那是泪光,泪光代表着温情,而且他拿信的手臂在颤抖,嘴里喃喃:“詹清,詹清。” 庞远征眼睛从书信中抬起,望向厅外远方,回忆锁定在在十八年前蜀国梅园会上,那时秦初晴还没有出世,因为保护当今皇帝参加蜀国盛举而与同时参会的安盛国亲王詹清相识,两人皆是武将出身,在瑞丰酒楼豪饮,并且比掌三次,相互钦佩相见恨晚,皆引为知己,回国后经常书信联系,后来两国变故,书信情意便从此碾断,毕竟各为其主,人生遗憾。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老友的来信,心里无比慰藉,艰难地将书信看完,原来老友的来信竟然是对自己安危的殷殷关切,信中已经详细说明,所谓华夏流言其实是安盛国的阴谋,安盛国忌惮庞远征在华夏边境的驻守,想以反间计将其除去,从而使华夏失去北部屏障,安盛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直下华夏燕京城。 在此两国关系紧张之际,这样的作为无疑就是出卖军情,老友舍生忘死实不愿两国生灵涂炭,躬身为两国百姓谋福,还有为自己挂念。 原来,原来一切如此。 声音颤抖着询问:“詹亲王身体可安好?” 李颖回答:“庞将军无需挂念,亲王身体康健。” “那就好,那就好!”,庞远征放心,向门外喊道,“来人。” 立刻进来两名侍卫,庞远征吩咐他们:“即刻为副使安排最好的客房。” 李颖打断庞远征,“庞将军好意人心领了,亲王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人也没必要再久留,还请将军准许人就此离开。” 虽有意留客,但是考虑到两国此刻的紧张关系,庞远征应允李颖的要求,“李副使请慢走,恕我庞某人不能远送。” 安盛国密使离开后,议事厅重新恢复先前两人的状态。 庞远征已经想到此刻公主肯定是充满疑惑,于是将书信递给秦初晴,“公主请看。” 秦初晴将信展开从头到尾阅览一遍,信中除却说明华夏国流言的由来,更多的则是对庞远征本人的挂念与关怀,庞远征向她简单解释了曾经梅园会与詹清相识的经过,秦初晴已经全然明白。 庞远征预备交与秦初晴的的信封因为这件事搁浅,故而他又另起一封,此信是向皇帝说明与詹清的是非关系还有针对安盛国意图应与采取的措施,将这封信还有安盛国密使的信共同交与秦初晴,让她带回燕京城,届时,华夏皇帝圣明自有判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章 截杀 逃窜 此次秦初晴来永峨城的任务可算是圆满完成。 临行前,庞远征再三叮嘱永峨城或混有奸细须速回燕京城,并且派遣五名侍卫高手护送,秦初晴与祝一清即刻离开将军府。 奸细的能力是永远无法忽视的,反间计失策的消息很快传到安盛国皇帝詹宏耳中,得知来龙去脉后,詹宏震怒,立即下达皇旨将护国亲王詹清打入刑部候审,召来欧阳图,欧阳图是安盛皇帝的参谋,就是他指出欲取华夏必先剔除庞远征这种军事关键利害,因此打出了反间计,在作壁上观计划实施之际,没想到家贼难防此反间计即将夭折,不过在了解了整个过程之后,欧阳图冷静地想出补救措施。 安盛皇帝喜悦,立即飞鸽传书给安插在永峨城的探子下达旨意,命令务必堵截赶赴燕京城的华平公主将信件夺回,并且将其一干人半路截杀。欧阳图分析,在华夏流言遍地满传之时,华平公主定然是受了华夏皇帝的旨意去永峨城调查,只要现在将她们在半路截杀,华夏皇帝第一个就会想到或许是公主在永峨城查到了什么反而遭庞远征灭口,如此一来,计划仍然能够顺利进行,而且比起之前更加完美。 天色渐渐微暗。 秦初晴祝一清还有五名护卫连续赶了近一天路程,饥饿口渴难耐,特别是公主简直闹翻了天,之前来永峨城时走了四天,可是像今天她们这样急行,估计明天中午就能赶到燕京城。虽然说事件紧急,但是这紧急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也无怪乎公主的情绪,为了尽快赶路几人都是骑马,像祝一清还有其他五名护卫对骑马可谓是驾轻就熟,只是难为了公主,虽然说会但是不精,这一路颠颠簸簸,只把她肚子颠得翻江倒海。 “清姐姐,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秦初晴央求,出永峨城时庞远征特意吩咐这一路上祝一清全权负责,对公主某些无厘头的要求可不予理会,为此秦初晴背后还指责庞远征这是对她的“压迫”。 祝一清看看周围地形,放眼是一片丘陵地带,远处倒也有村落,考虑到按照这样的速度明日中午之前定然能够到达燕京城,而且他们的坐骑亦是累得气喘吁吁,便点头,“那好,我们去那边村落找个吃饭的地方。” 公主兴奋地在马背上雀跃。 木荷村,溪风客栈。 经过一夜养精蓄锐,几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仿佛此时东边初升的朝阳,他们的坐骑也补充满了足足的能量,整理后继续上路。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一夜的耽搁却给安盛国的追杀迎来了机遇。 离开溪风客栈,再向前五公里是一条山林径,几人骑马想快速穿越,祝一清对这里乱石林立的地形充满不安,如果安盛国真的派遣刺客伏击的话,那这里绝对是一块佳地,正思索间,忽然一块巨石从前面当空下落,祝一清眼疾手快一下子勒住马绳。 “咚!” 巨大的一声闷响,沙尘四溅,后面秦初晴还有其他五名护卫霎时停住,脚下的坐骑被这样突兀的响声惊吓得一声声嘶鸣,几人使劲拽住马绳,不善骑行的公主差点跌下马背,好久才平静下来,看到前面那块巨石恼怒地喊:“大石头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在这里,都快吓死人了?” 前面祝一清一直注视着巨石背后,并没有立即回答公主的问话,稍会儿才说:“大家都注意,有客自远方来,来者不善。” 刚说完话,随着巨石周围的沙尘下落,六名身影自巨石后面显现出来,全部身着黑衣就像是一字排列的幽魂,他们绕开巨石走到祝一清身前来,站定。 秦初晴惊住,记起庞远征先前说过的话,难道他们是安盛国派来截取那两封书信的刺客?看这阵势,应该没错,心里开始有点后悔昨晚大喊大叫吵要着休息了,这下可好,安逸的休息等来了敌人。 祝一清心神安定,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另外五名护卫也早已是久经沙场,有着相对稳定的情绪,看到他们出现的瞬间,就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前方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祝一清开口询问。 他们六人其中一人回答:“把安盛国护国亲王的信件交出来。”,很简短也很直接。 果然,他们是冲着那两封信来的,那他们的身份也不言而喻,只是这两封信件关系着华夏国国运,是万万不能交与他们的,现在这种形势,硬闯是势所必然,再多说一句话也是枉费唇舌。 祝一清果断下达命令:“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保护好公主。” 马上的五名护卫得令,立刻拔刀,从马背上飞起向对方冲过去,而祝一清同样拔出长剑,与护卫们共同迎敌。对方六人,而己方参战的同样六人,刚好六对六。 巨石与坐骑之间的空地上,很快就被舞动的人影占据,刀光剑影沙尘飞扬,不时有鲜血飘洒到周边的石块上,灰白色的颜色凸显着殷红,醒目得让人胆寒。 秦初晴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辗转腾挪挥刀舞剑,如坐针毡,想起以前父皇请了专门的师傅特意教自己武功,可自己总是偷懒,致使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像样的武功路数,就自己那点九流把式,上阵帮忙还不立时被劈了,真的很后悔。 今天真是有意思,两件事情竟然赶在同一天让自己后悔。 也不敢多想,时时注意着场上的动静。五名侍卫与五名敌手对决,而祝一清与刚刚说话的那名对手较量,他应该是头目,她知道,祝一清的武功已经算得上很顶尖了,可是迟迟不能将对手拿下,可见这次安盛国追杀是下了本钱的,志在必得。 场中祝一清一边防卫进攻,一边注意着公主,她怕有人趁机偷袭,所以她的位置很靠后,借以能够看到所有敌手的动向,就是因为此,虽然身负上乘武功,却不能完全发挥出来,而自己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派出这样武功高强的刺客。信件在公主身上,战斗却迟迟不能结束,这样下去与坐以待毙无异,必须让公主先行离开,逃出这危险境地,再行打算。 “公主殿下,我们保护你,你快点离开这里,稍后我们再与你会合。”,祝一清边战边喊。 “奥。”,秦初晴立刻醒悟了一般,抓着马绳一顿,马儿会意嘶鸣一声,快速绕过人群,再绕过巨石向前窜去。 眼见公主的坐骑越来越远,与祝一清激战的那名头目立刻下令:“不要恋战,追华平公主。”,他知道祝一清应该就是他们的指挥,他让自己五名下属去追,而自己必须拦下祝一清,因为他觉得祝一清的武功比起自己只强不弱,一直没有分出胜负是因为祝一清分心乱用,拦下她只会让她更加分心,这样有利于己方。 对方五名敌手听到命令,迅速撤出战斗,向公主追去,只是有一名刺客伤到了腿,行动起来不免落在后方。 祝一清也转变战略,吩咐己方的五人:“你们想尽办法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碰到公主。”,自己也不能在这里久待,必须尽快摆脱他们赶到公主身边,这样她才能放心,躲过对方进攻之后,她执剑生生横劈,要利用这一击劈开空隙。 “铛” 两剑交击的声音犹如洪钟,两个人耳朵一阵轰鸣,意识短暂性的模糊,就是在这一瞬间,祝一清利用对方明显迟钝之际,展开轻功跃过去,对方头目醒神后迅速追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几乎不变的距离。 一场追杀与逃杀,就此拉开序幕。 几人的轻功都相差无几,前面双方几人在前行中陆陆续续交击,对方最后一名腿部受伤的敌手在这样的行进中,无疑是受伤越来越重,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被己方多人围战杀死。 十里远的崎岖山路转瞬即过,虽然对方折损一员,但是己方也有两名侍卫的身体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毕竟祝一清还有敌方头目武功略高,他们已经赶上来,两方的队伍在此地再次进行了一场恶战。 己方六人对阵敌方五人,可以说敌寡我众,在人数上己方占尽优势,但是敌方誓死顽抗的拼斗,特别是那种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劲头,让己方颇受困扰,祝一清猜测,或许是他们的上面已经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才让他们发挥出这样的气势。 即便如此,五名侍卫是庞远征特意挑选出来护送华夏国华平公主的,岂是泛泛之辈,他们早已经被训练得能够随敌手的变化而变化,敌人愈强,己方同样愈强。 “铿铿锵锵” 接连不断的金属撞击声持续演奏,不远处丛林里的野兽被这股交击声惊得四处乱窜,天空中的鸟儿受到惊吓啾鸣不停,地上的石块被他们的气劲搅动得来回翻滚。 刀光剑影,厮杀震天。 敌方头目似乎是意识到与祝一清对决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转而向五名侍卫大战起来,他的贸然加入使得五名护卫与四名敌手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措手不及,己方一名队友倒在血泊中。 祝一清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迅速斜插过去,长剑挡住敌方头目,敌方头目快刀向下力劈,刀势犹如九天瀑布,“哗”将祝一清手中剑压落插入地下三尺,露出地面的仅仅剩下一把剑柄,祝一清还未拔剑,就见一道白色匹练横着劈过来,她立时向后跃出,手上用力剑随之拔出,对手长刀劈空。 祝一清刚站稳身体,就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刺骨,不用多想身体立刻左移,长剑紧接着向后刺出,强烈的相击声音之后,身后敌手手臂一阵酸麻,祝一清转身,巧手轻抬,然后一股磅礴大力随着她纤纤素手推过去,对方只是一名下属,武功与他们头目差了太远,瞬间就被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祝一清怎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挺剑跟过去,还未等对手落在地便将其一剑穿胸,敌人死命。 祝一清回身又加入双方交战中,这才发现己方另一名侍卫也再次倒下,虽然心痛,但是护国大业必然有所牺牲,只能化悲痛为力量,不再多想直取敌方最强悍的头目,她必须要将他拿下,所谓擒贼先擒王敌方失去精神首领,顿时就会溃散。 心意决定后,身体稍稍纵跃就到了敌方头目身前,此时双方所有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可是他们早就顾不得,双方杀得满眼血红,一心就想将对方快速杀死。 对方头目看见祝一清出现在身前,斜刀立刻劈过去,刀身夹杂着威势劲风,刀未至锐风先行,刮在身上就像生生凌迟,疼痛难当,祝一清面对这威势浩大的一刀,毫无惧色,她剑法超然但绝对没有信心单手接下,如果再躲闪又怕在如此混乱场面下另生变故,于是双手持剑向前。 “铿锵” 又一声大响,刀身折断,剑身折断,两人胸腹间血气剧烈起伏,就在这时,对方当中又一名敌手再次被阎王请回地府做客,对方头目终究没有忍住,血迹自其口间渗出来,而祝一清稍稍晃动了几下身体便已站定,只是脸色微微苍白了些,但只有她心里明白,自己同样受了内伤。 敌方头目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尽场面中的厮杀,对方折损两人,而己方已然失去三人,三对四,而自己又受重创,不能再无谓地乱战下去,当机立断即刻转身向公主逃亡的路线追去,沙哑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你们拦下那个女的。” 这两名敌手也已经身负重伤,听到头目这样说,便放开正与自己纠缠的三人,去围追堵截祝一清。 对方头目受伤后,祝一清便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他起身时就已经猜测到他的意图了,同样展开轻功追上去,可是还未离开交战的圈子,就被那两名敌手拦截,如果让公主单独面对敌方头目,那是绝对不能的,好在这两名敌手也已受伤,很轻松地就跳开他们的拦截,不再停留,直直向公主方向追去。 后面的三名侍卫没有得到准确的命令,而且祝一清对敌方头目的压倒性实力有目共睹,便很放心地留下来解决这两个人。 祝一清与敌方头目前后追击行进了十多里路,眼见公主的坐骑就在眼前,敌方头目瞬间暴狂,冲刺般距离公主越来越近,直让后面眼看着却无能为力的祝一清干着急,边追边喊:“公主,快跑。” 秦初晴稍稍回头,就看到一名早就分不清是黑衣还是红衣的狰狞男子正奋力地朝自己快速行来,对方轻功很好,脚下只要一触碰到东西,身体借着这股力就能飞出去数丈,眼看就要被抓到后颈,心里越来越害怕,心想对方只是想要信件,如果把信件扔到别处就可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再等着祝一清赶到救自己,呜呜呜,真想哭! 伸手摸摸胸口的信件,她已经准备好。 可是她却不知道,安盛国的计策已经变化,对方意在她本人,信件已经沦为次要,要是被抓到,首先结果的不是信件而是她自己。 后面的祝一清经过如此长距离的跋涉,刚刚恢复平静地胸口再次起伏,已然吐了几口鲜血,她明白对方已经将生命放弃,这样不顾一切地去追公主肯定不再是只要信件这样简单了,因为他就算拿到信件也没有性命带走,所以祝一清想到,他要的是公主的性命,他只想在临死前与公主同归于尽,这样就可以让庞远征永远无法洗白。 相通此处,祝一清背心一阵寒栗,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眼睛都开始模糊,距离敌方头目仅仅一丈距离了,可是这一丈就像隔了一片银河遥远不可及,她已经没有退路,将手中剑灌注上所有的内力向前推去,剑携带着无法比拟的磅礴力量迅速向前疾驰,她知道这一击必须成功,如果不能成功自己因为内力耗竭无法追击,那么公主的命运可想而知。 浑身所有的力量都随着剑离去了,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就在坠下去的时候,却看到那把剑仅仅只是从敌方的胳膊擦过,然后狠狠插进前面一块林立的巨石之中,断剑全部没入,瞬间急怒攻心,祝一清不醒人事了。 等到祝一清醒转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她眼睛刚刚睁开,脑袋却依旧眩晕,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本能地大呼一声:“晴公主。”,然后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倚在一块巨石上。 “清姐姐,你醒了啊!” 祝一清抬起头,秦初晴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视野,她的脸上身上有一些血迹。 秦初晴扶祝一清向上坐起了些。 祝一清意识渐渐清醒,原来公主殿下并没有遭遇不测,而且还有其他两名侍卫此刻正站在公主身后注视着自己,但他们都已经受伤,身上很多伤口都已经包扎好。 “怎么回事?” 秦初晴蹲在祝一清身前,她很高兴,“清姐姐,我来告诉你。”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祝一清渐渐不支眼看对方离公主越来越近却束手无策之时,心中怒火无法遏制终于将祝一清冲击得昏迷,而下一刻,敌方头目靠近公主,右手举起断刀直欲砍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初晴急中生智,放弃原本打算拿信件扰乱对方的计划,而是从秀发之间拔出一支玉簪,转身狠狠插在了对方的喉咙口上,其实这简单袭击,对方敌手按理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就能躲过,但是此时他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路追击早就将他的身体透支,本想着与公主同归于尽,但是没想到公主这一击,他全然失去了再反抗的能力,眼睁睁看着玉簪插进喉咙口而殒命。 秦初晴这一连番动作从马背上摔下来,马儿一溜烟跑到不知去向,她倒在地上犹惊魂未定。 片刻后,她快速爬起来心走到刚刚被自己插到喉咙的敌手身前,看到他身体下面的沙石地全部被染成红色,终于确定他已经死去,找到昏睡的祝一清,将她扶到一块巨石上,而自己把身上先前在客栈准备的水袋解开给祝一清灌了几口水,自己亦是喝了几口,然后就坐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稍过一会儿,远处晃晃悠悠出现两名人影,秦初晴惊觉,抬眼看去才知道他们是自己的护卫,他们走到跟前告诉自己,敌人已经被他们全部杀死,而己方也折损了三名只剩下他们两人,并且都已经受伤,秦初晴赶紧将水袋递给他们。 他们倒在一边休息,秦初晴将自己干净的外套撕掉,给他们包扎好伤口。 事情就是这样的。 祝一清听完叙述,站起身,浑身每一处都疼痛,而且没有任何力气,他们的坐骑都已经丢失,原本打算中午之前赶回燕京城的计划可能会流产,她回首看看走过的路程,这一路程染满了血迹,既然安盛国认准了要取公主性命,怎么可能只派六名杀手,可怕的后招应该还有后续,在燕京城外面多呆一刻,公主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秦初晴看到祝一清起身,有点着急,“清姐姐,你身体受了伤,坐下多休息一下。”,伸手去扶她。 祝一清摆摆手,语重心长地告诫她:“晴公主,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回燕京城,这波袭杀恐怕仅仅只是开端。” 不光秦初晴,就连另外两名侍卫同样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秦初晴咋舌,“清姐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所想的那个意思。” 其中一名侍卫说:“我们已经损失了不少力量,如果按照你的猜测,对方再派遣几名杀手来,我们是万万挡不住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秦初晴后知后觉地插嘴过来:“清姐姐,你是说还会有敌人吗?” 祝一清向她慎重点头,“不错,据我估计,从这里到燕京城还有近三百里路,他们至少还有两波袭击。” “啊?”,秦初晴被祝一清所说的数字吓到了,连续咽了几口唾沫才缓过神,“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死翘翘了。”,然后对着上天大声埋怨,“父皇,你知道你的女儿即将离世再也见不到你老人家了吗?” “公主殿下,且不可胡言乱语。”,祝一清阻止她。 “清姐姐,我在胡言乱语吗,我说的是实情啊!” 祝一清知道现在不是贫嘴的时候,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向前面走走,如果再遇到村落,我们先去弄点药材还有几匹马来。” 看样子,眼下的情况只能是如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一章 截杀 遇见 离开百灵村后,穆越青沿路向东。 走过几天路程,这里是一片丘陵地带,到处是矮山或者洼地,这些天来兜兜转转,也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次下山是带着宗内行侠的任务来的,但穆越青并不是刻意的人,如果遇不到需要帮助之人或者不平之事,他是绝对不会硬着头皮去寻求这样的人或者事的,凡事顺其自然。再说,这完全是宗里委派的任务,否则,凭他的性子才懒得搭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呢! 附近有个村落叫杨村,肚子里的食物早已消耗殆尽,来到村头的杨酒肆,要了些菜与馒头慢慢吃。 秦初晴与祝一清她们连续走了近半个时辰路程,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秦初晴还好说,但是祝一清与另外两个护卫身体却有些吃不消,他们的伤口不停地有血迹流出,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金疮药,他们身上那么多伤口恐怕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危及生命,焦急与不安在他们心里蔓延。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们临近绝望的时候,视野里捕捉到远处村落的影子,几人心情大振,快速紧赶几步。 来到村头,祝一清喊住他们:“等一下。” 秦初晴有些不解:“清姐姐怎么了,村里有问题?” 祝一清摇头,“不是。”,她指着身上的衣服,“你们看,我们这副血淋淋的样子如果被村民看到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几人立时醒悟过来。 她看向公主,“我们四个人就公主身上最干净,要不然就麻烦公主去村里跑一趟,买点金疮药再买几件衣服,等我们换好后再去村里找点吃的东西,再弄几匹快马。” “好的。”,秦初晴爽快的答应,向村里跑去。 祝一清三人则等在村头。 公主办事情的效率还是不错的,很快就返回,分别为祝一清还有另两名护卫敷上金疮药,他们的痛苦稍减,找地方将脏衣服换下来,公主的衣服还算干净,所以她也懒得换。换好后,他们来到一处河边洗掉脸上的灰尘与血迹,这样,焕然一新的感觉相当清爽。 祝一清站起身,查看四周安抚大家说:“我们到村里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然后再上路,据我估计,向前走二三十里路穿过这片矮山地,到时候村落与城镇就会多起来,我们隐藏也会比较容易。” 这句话很奏效,公主眼睛变得明亮,似是看到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几个人走进村里,来到村里唯一一家酒肆,随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 “我们简单吃一点,吃完赶紧上路。”,祝一清吩咐。 公主点点头,然后喊道:“老板,给我们上两笼包子。” 清脆的声音瞬间回响在杨酒肆的每个角落,就像百灵鸟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舒服,正在吃饭的穆越青抬起头来,就看到四人之间有一身白色镏金衣服打扮的姑娘,衣服是那种非常名贵的丝织品,平常普通人是很难穿得起的,猜测,应该是镇上或者州县上哪家的大姐。 从这个位置,穆越青看到的仅仅是她的侧脸,乌黑的头发上插着一根玉簪,秀发在颈间简单的被一根丝线缠在一起,然后垂至后背上,有淡淡的光泽。 这时,伙计从屋里跑着出来拍拍手上的面渍,来到几人面前,“姑娘,你们这是要多少包子?” “两笼。”,姑娘伸出手比划了个剪刀,笑嘻嘻的,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好的,你们稍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取。”,伙计走到那边蒸炉,忙活着。 等待中,姑娘便回过头,然后不经意地扫了眼酒肆门前的几位食客,是这样的,这世间即便你再如何无情,再如何冰冷,但总会有些人或者事物用她无言的美丽深深将你僵硬的心房颤动,然后再在心坎上用刀刻上她的样子,忘都无法忘记。 不同于邵智那种张扬的艳丽,这名姑娘比起邵智更加美丽几分,只是这种美丽铺垫着一层温柔,加上她俏皮的笑,很有感染力。 穆越青对这个姑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干净灵动的眼神落到穆越青这里一触即走,穆越青心底竟然升起某种失落,他不明白那种感觉,只是好想抓住那抹纯洁的目光,把它攥在手里,不再放开它。 伙计提过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他们桌子上,几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紧接着伙计又搬来另一笼放在桌子上,每人又要了一大碗水,边吃边喝。 看他们的样子,就像是饿鬼投胎。 穆越青低下头来继续吃饭,像她那种富贵家或者官宦家的女孩子,站在远处看一眼还可以,却不敢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自己与她有着天地之差。 已经吃完,“伙计结账。” 可是当拿钱的时候才发现,兜里剩的钱根本不够,伙计一直等在那里,穆越青左摸右摸,一时很窘迫的样子。 “你是不是没钱?”,伙计看穿了他的情况。 穆越青拿出几枚钱币放到桌子上,可是还差着不少,伙计皱着眉头有些为难:“这位哥,我们这里是本买卖,你这几个钱根本不够啊!” 他们的说话引来周围的目光,穆越青只觉得那些目光带着讽刺,好像都在说:既然没钱,还想来这里白吃白喝,真是不要脸。 感受到那些异样的目光,穆越青根本不敢抬起头,“我……” 伙计一直没有离开,似乎有些不依不饶。 穆越青很难堪,忽然觉得这是自下山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不亚于一场战斗,比起前些天百灵村遇到欧阳鹤时更加棘手,到底该怎么办呢? 心里一着急,所有的负面情绪涌上来,他恍然觉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正当烦闷彷徨之际,一双纤纤玉手伸过来,放下一枚银锭子,便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伙计,这些钱够了吗?” 伙计见钱眼开,立刻将那枚银锭子拾起来,“够了够了。”,然后跑着离开。 穆越青抬起头,那个姑娘已经坐回,她向他回望一眼笑了笑,两只眼睛笑成月牙,却没有说话,但是能感受到她的笑没有一丝讥讽的意思。 很感动,心底忽然升起一阵剧烈翻涌,心房咚咚跳个不停,近乎从嗓子里蹦出来,他极力控制这意外的情绪,站起来,“我暂时……还没有钱还你。” 姑娘看他一眼,轻松地摆手,“不用你还。” “这怎么行……”,穆越青还想待说,姑娘却已经回身,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想人家就是单纯的对自己施以帮助,她或许经常这样帮助别人,可以看出她的心地很好,想到这里,便提起剑匆匆离开。 公主几人很快吃完。 祝一清从怀里拿了另一块银锭子递给伙计,伙计刚想走,“等一等。”,祝一清喊住他,又扔给他一枚银元宝。 那伙计一看,眼睛都直了,今天他这杨酒肆真是迎来了贵客,“客官有啥指示,尽管吩咐。” 祝一清开口:“麻烦伙计为我们找四匹快马,我们急着赶路。” 有银子就是好说话,这都不是事,他招呼店里的另一名伙计:“你先好好伺候着,我出去办点事情。” 店里的那名伙计答道:“得嘞!” 几个人坐在酒肆里面等着,盏茶功夫,“嗒嗒”的声音传来,他们抬起头,先前离去的伙计牵着四匹马向这边走来。 道过谢稍稍收拾后,他们骑着马离开了。 穆越青刚走到杨村村口,就看到四匹快马从身边疾驰而过,其中就有那名姑娘,四个人骑马的速度很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她们出来杨村便一路向南,那边是华夏京都燕京城的方向。 他停在那里,目送她们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脑海中却一直闪现着刚才姑娘为自己付账的情景,居然有些沉浸。 这条路很快恢复平静,穆越青稍稍收拾心情,准备赶路时,从远处又传来“嗒嗒嗒”骑马的声音,将这番平静打破,他立刻下意识抬起起头望向姑娘消失的方向,那边并没有身影,他返回身望去,这才确定,声音是从村里面传到这里的,那边另有四名黑衣人每人骑着一匹快马冲向这里,越过他向着姑娘离去的方向追去。 等到这四个人消失,这里再次恢复平静。 穆越青向着两拨人马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让他一阵胆寒,后面四名黑衣人骑着马如此紧急迫切,难道是为了先前的姑娘四人?又想起刚才在杨酒肆,她们四人吃饭是那么匆忙,似乎就是想吃完后尽快离开,她们或许是早就知道后面有人追赶,前后一联系,穆越青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在自己陷入困境之时,姑娘能施以援手,如果她遇到麻烦,自己也应该对她加以援助,心里很快做出决定,迈开步伐向着他们扬尘而去的方向过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二章 截杀 相助 秦初晴几人骑马飞驰,行进了十里左右路程的时候,就听到背后一连串“驾驾”的扬鞭声,回头一看,立刻吓得亡魂皆冒,四名黑衣人骑着马快速地从后面追赶,同先前遇到的六名黑衣人同样的服饰,不用多想,肯定也是安盛的刺客冲着他们而来,可是他们四人,公主的武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其他三人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一旦打斗起来必然受到影响。 祝一清也没想到他们来得这样迅疾,自己已经相当快速地争取时间了,依然没有甩脱他们的追踪,在这荒郊野外,如果遇不到意外的突发状况,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在马背上与他们拼速度,只要再坚持十多里路,到了人口繁多的城镇,就可以借镇上府衙的庇护甩开他们,心里祈祷。 “你们不要回头看,只顾使劲奔跑就是。” 两名侍卫用手中的剑可劲地拍着马屁股,公主只能用手掌拍过来拍过去,一会儿手掌就疼痛起来,但是依旧不能停止,咬牙也要坚持下去,她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 而祝一清的断剑在先前的打斗中插入石块后,已经无法再取出来,现在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捡来的一根木棍,竟然当起马鞭,可比公主的手掌有效率多了,脚下的马儿迅速奔驰。 后面的四名黑衣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在他们更加有效的驱赶下,与公主几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再缩短。 直到此时,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忽然,其中一名黑衣人在马背上拉弓搭箭,此人非常善射,半月形的弓背被他一拉直接折成扁圆形,然后猛然松开手指,蕴藏了巨大力量的弦将竹箭瞬间弹射而出,“嗖”的一声,竹箭穿破周围的空气荡起一股劲风,在这样的急速之下,马儿的速度再也不值一提。 “噗” 飞箭精准地将一名护卫穿胸而过,大片的血花四处溅落,下一瞬间,护卫摔下马背当场毙命。 看到此情景,公主几人吓得身体哆嗦起来,虽然隔着距离,但是对方竟然使用弓箭,心里开始变得焦急恐惧,时不时注意着后面的动作。 刺客成功射死一名护卫后,另一只箭已经再次搭在弓背上,射手轻轻松开弓弦,这支箭依然像上一支箭一样穿云裂石般向前飞奔而去,而这次的目标是公主,刚才就是因为有护卫保护遮挡着公主挡住了射手的视线,护卫一除,另一名护卫在马儿的迅疾之下来不及快速补位,对方刚好抓住这个机会,飞箭距离公主的身体渐渐挨近。 祝一清不可能让公主有任何闪失,立刻一个纵身从马背上跃起来,跳到公主这边,就在即将落身的空中,手中的木棍横扫出去,“啪”的一声将飞箭打落,然后身体落到公主的马背上,马儿因为突然负重速度一滞,就这一滞的时间立刻为刺客们带来机遇,后面四名黑衣人借着距离的再次拉近,其中两名黑衣人直接展开轻功,飞身跃起,然后从祝一清与公主的马儿两边上空斜插过来。 公主急躁起来,“清姐姐,我们怎么办?” 祝一清分析眼前的局势,马上就做出决定:“护卫,我们俩拦下他们。”,然后对公主说,“公主殿下不要回头,尽快离开这里。” 护卫回应,“好的。” 两人刚刚商榷完毕,飞在半空中的两名黑衣人已经欺身到近前,祝一清反身站到马背上,甩开木棍,木棍仿佛一把利剑,两名黑衣人进攻遇阻,身体向下坠落,而祝一清跟着同样跳下去,她要与护卫誓死阻挡他们进攻。 那边护卫也已经跳下马,双手握住剑柄,盯着后面另外两名黑衣人,准备袭杀他们的坐骑逼他们下马,刺客们当然也分得清形势,没等坐骑靠近,刚刚射箭的那名射手再一次将飞箭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前方独自行驶的公主,祝一清虽然对决两名黑衣人,但是纵观全局,看到射手搭箭,心下着慌,远远对着公主大喊:“晴公主,快下马。” 马背上的秦初晴听到祝一清这样急迫的喊叫,心里一下子明白事态紧急,连头都不敢回,一歪身便从马背上直接摔下来,摔得屁股开花,紧接着一支离弦的飞箭从马背上空疾驰而过,插进前边的一根枯木上面,看到那支飞箭,秦初晴拍着胸口,余悸未消。 护卫后面黑衣人的两匹快马已经过来,越来越近,他握剑的手使上一份力气,就在射手搭箭射向公主之际,护卫猛然向前一阵滚动,手中的剑“唰唰”两下将敌人两匹快马的腿削断,两匹马嘶鸣一声,便摔倒在地,敌人借势向前,然后稳稳落在地上,护卫袭击成功,立即翻身仗剑站起。 他与祝一清一前一后,将四名敌人围在中间。 其实,最后的结局已经没有悬念,敌人为首的魁梧男子朗声道:“这样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的目标是华平公主,只要你们让开,我保证绝不为难你们,你们应该知道,先前与我们六名刺客交手已经给你们留下了严重的伤,你们没必要再为注定的结局枉送两条性命。”,言语之间尽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循循善诱。 “我呸。”,祝一清嗤之以鼻,“你错了,我们保护的不仅仅是公主一个人,而是华夏国,是整个华夏国万千百姓的安康,如果可以的话,以我们两人的性命来换取能够维持那些美好事物存在的希望,难道不值吗?” “哈哈!”,魁梧男子笑道,“你们都是聪明人,那些对你们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如果你们来我们安盛国,我可以保证你们这一辈子永享清福。” 秦初晴倒在地上,现在已经爬起来,刚才听到祝一清朗朗陈词,心里感动,如果不是身上有关乎国家命运的信件,她真的想站出去用自己的性命结束这一场场无尽的厮杀。 此时,后面的护卫同样发话:“别再废话了,我们都是忠诚之士,随时都准备好了为国家牺牲,根本不在乎哪一刻,你们这样大呼叫没觉得很像个丑吗?” 为首的男子向后看一眼,眼神微眯,狠戾的话语吐出:“冥顽不灵,自取灭亡。”,这一句话带着浓重的必杀之心。 瞬间,四名黑衣人与祝一清还有护卫打斗在一起,两名黑衣人对战祝一清,另两名黑衣人对战护卫,四对二悬殊的敌我力量令敌方越战越勇。 祝一清与护卫渐感吃力,身上本来就有严重的伤,经过敷药皆已愈合,可是这场大动干戈,他们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两人前胸后背逐渐渗红。 祝一清暗暗揣想,照这样下去,自己与护卫定然会丧命无疑,而公主的下场更是不言而喻,不行,一定要让公主先行离开,眼睛余光开始瞄向公主的所在地,刚好看到她在偷偷地向外移动,她这次的动作让祝一清心里安慰,等到她溜出对方射手的范围,就可以骑上马迅速离开了。 可是这一切,既然祝一清能够注意到,对方肯定也能注意到,魁梧男子冷笑,持刀向前猛削,祝一清的木棍早已被斩断了几节,这次又被削去一大截,眼看是不能再用了,正思索如何应对他,祝一清稍稍后退,谁知魁梧男子竟是虚晃她,借着这个机会,迅速跳出祝一清的拦截径直朝公主奔去,祝一清一身冷汗渗出,也不再与眼前的另一名黑衣人纠缠,退出场地亦是迅速追上去,这名黑衣人看了看后面同侍卫周旋的另两名黑衣人,放心地同样跟着祝一清而去。 秦初晴边逃边偷偷瞄他们,这一瞄,正好看到一名黑衣人持刀就向自己砍来,本着身藏几分功力,身体快速向前躲在一块岩石之后,那把刀砍空,却擦着岩石边缘下去,大串的火星冒起,这下可吓坏了秦初晴。 此时,祝一清已经赶到,将手中的短木棒一下子掷向魁梧男子,男子没有劈中公主,紧接着回身向短木棒劈去,“啪”的一声短木棒再次断开,祝一清手中已没有了武器,心思稍转,脚下连续踢动,坚硬的石子就像雨花纷纷打向魁梧男子,男子挥刀摆动,很轻松地就避开了这些天外来物。 那边,护卫独自一人与敌方两名刺客对阵,身体到现在已经出现多处空洞,大量的鲜血直流,而远处的祝一清有心无力,护卫自知已难逃厄运,但本着舍身为国的精神依旧苦苦支撑着,终于直到他意识变得模糊,另一名刺客迅速将刀插入了护卫的胸口,正中心脏,敌人又迅速将刀拔出,便不再纠缠,与前面的两名敌手会合去了,而护卫就在倒下去的最后一刻,将手中剑远远抛出,然后就趴在地上,殒命。 祝一清虽然与两名刺客不断交手,但是一直旁观着侍卫那边的情况,眼见侍卫倒地心痛不已,再看到侍卫临死之前将手中的剑扔过来,更是感动,眼泪都流下来,跳起伸手将剑接过,从剑柄到剑尖都有血迹在流淌,手中有了武器,不再像先前那样束手束脚,手中剑大开大合,她很想为护卫报仇,但是她明白现在不能意气用事,保住公主的性命是最重要的。 可是一对四,让她自己也觉得无望,就在自己渐渐不支的时候,忽然,“哧哧哧哧”连续四响,四枚石子就像滑破天际的流星,拖着扬起长长灰尘的尾巴穿越时空而来,准确无误地向四名黑衣人袭击而去,只听见“铛铛”几声,四名黑衣人虽然将石子挡下,手中短刀却兀自震颤回响着,可见发石子的人的力道是多么强大。 然后下一刻,就看到不远处一名青年男子展开轻功,以轻盈的步伐向这里疾驰而来,而后轻轻落身在黑衣人的后面,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竟然还是斯文清秀的长相,在场的人实在不能将刚刚投掷石子的人与他联系在一起,他站在那里,清隽温和,眼神却相当犀利。 从刚才分掷四枚石子的手法上看,黑衣魁梧男子就猜测出,眼前这名青年绝非泛泛之辈,不能与先前华夏国的护卫们等闲视之,可是对方即已出手,想必这场茬子他是找定了,先要摸清他的底细:“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插手我们的事情?” 青年当然就是穆越青,穆越青没有理他,反而是眼神落在他们身后狼狈的秦初晴身上,她们此刻的处境相当危险,幸亏及时赶到,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此时秦初晴同样疑惑地向他看来,四目相撞,穆越青迅速地将眼神移开,又看了看离她不远的祝一清,而后又瞥到倒在自己身边的护卫,最后才与魁梧男子对视,但还是没有讲话。 魁梧男子觉得被忽视了,对方自视甚高,竟然轻视自己,其实他不知道,穆越青此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秦初晴身上,对他的问话根本未曾听见,那名男子提高了声音,愤怒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不敢透露姓名?” 穆越青终于听到,但是看到他们将秦初晴连番追杀得这般狼狈,心里很不高兴,冷冰冰地回复他:“要么交手,要么放她们离去。” “原来是你,你是在杨酒肆吃饭的那个人,你隐藏在这里所为何事?”,魁梧男子忽然想起什么,首先想到的是,他是不是华夏国派出来的高手侍卫,他们或许已然知道了安盛国的企图,不过下一刻又将此想法否定了,他们部署严密而且行动迅速,华夏国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时间去得知。 祝一清也想起来先前在酒肆吃饭时,看到过他,不管对方是敌是友,反正是解决了他们目前的险境。 秦初晴奇怪地看着他,心里想到的是,他年纪轻轻,哪里像一个高手,他真的能救自己吗?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她刚满月时,亦是眼前的男子曾冒险救过她,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六年,那时她还是个婴孩,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子,而穆越青同样也不认识她。 面对魁梧男子的问话,穆越青再次不说话了,这让魁梧男子有种无处着力的气愤,直接喊道:“我们杀了他。” 得令后,四名黑衣人持短刀向穆越青劈去。 穆越青十六年前曾与祝正宇有过一面之缘,接受他委托的护送任务,只是当时祝一清已经护着瑾妃去了永峨城,所以祝一清与他互相并不认识,这十六年来,虽说祝一清武功有所进步,但是穆越青却是时时与武功为伍,十六年的修习,他此刻的武功已经远远超过当年的祝正宇,比起现在的祝一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穆越青看到四人来势凶猛,但并不惧怕,身体向左后方移动,他右面的两名敌手便生生劈空,站定后举剑猛然向上相迎,他左面的两名敌手将短刀劈在剑身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铿锵”之音,右面的两名敌手劈空后立即转换身形,短刀横劈穆越青的腰身,穆越青挡住左边两名敌手后,举掌向前推出去,面对这四人,他每一招每一式皆是用上了十成功力,两人稍稍向后退将迎面扑来的掌力化解,穆越青身体借势便向上跃起,脚踩着另外两人此刻劈过来的刀身,退出他们的合围圈。 这四人同先前的六人一样,都是安盛挑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如果是与穆越青单独较量,没有谁是穆越青的对手,可是四人联合让穆越青有点捉襟见肘。 祝一清走到秦初晴身边,看看那边的穆越青对公主说:“此人武功甚高,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你赶紧离开,避免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他毕竟是让我们脱离了险境,我要留在这里帮忙。” 公主也是识大体的人,祝一清的话很在理,临走前她嘱咐祝一清:“清姐姐,你万事要当心,这里完事后要尽快赶上来。” “放心吧,你快走。” 公主沿着崎岖的山径向前快速走去,可惜她们的坐骑现在都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了,只能是借助自己的脚力了。 那边,四名黑衣人与穆越青再次战在一起,刀光剑影,飞沙走石,他们的目的就是杀掉华平公主,虽然处于交战,但是公主的一动一静时时掌握在他们眼中,看到秦初晴偷偷离去,魁梧男子命令:“王安李盛你们拦住他,宋凯与我去截击华平公主。” 命令下达后,有两人迅速变换方位,将穆越青围在中间缠住,而黑衣人头目与另一名快速跳出战斗场地向公主方向追去。 穆越青与两名刺客纠缠,心里惊讶,那名姑娘竟然是华平公主,不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何事硬要取她性命,他沿路过来已经看到有两具尸体,那两名死去的人想必应该都是保护华平公主的,眼看着那边还有祝一清那道屏障,自己也没有刻意去阻拦他们,面对剩下的这两人压力瞬间减轻,其中一名黑衣人胳膊上已流血,应该是先前打斗时受伤的,这样一来,击杀这两人简直犹如探囊取物。 那边的祝一清看到黑衣人头目两人飞身过来,仗剑将他们拦下,忍受着身上的伤痛与他们对决,这两人每每左冲右突竟然都被祝一清堵得死死的,可是祝一清来回奔窜已经是相当吃力。 穆越青注意到祝一清的难处,他手上翻转,剑走轻灵,随着“啊”的一声,其中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不起,另一名黑衣人却明显不敌,被穆越青压着他边战边走,很快就与黑衣人头目两人会合,此时,穆越青与祝一清合力夹击此三人。 穆越青身体无碍,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此刻祝一清轻松了许多。 黑衣人头目越战越急,本来成功在即,却意外杀出一个高手,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成果,现在又变得扑朔迷离,不能再耽搁了,他决定暗出险招用暗器偷袭,三人与两人辗转反复,随着他执刀挡开穆越青的进攻后,左手接着运劲向其拍出一掌,掌力“呼呼”向穆越青袭来,穆越青不及遐想,同样举左掌迎击。 “嘭”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穆越青再想进攻,却忽然觉得左掌有股酸麻,这种酸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胳膊上方蔓延,心里一下子想到,自己中毒了,想到此处即刻跳到远处,想运内力将毒素逼出,可对手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同样跳到穆越青跟前斜刀就劈过去,穆越青此刻身体开始出现酥软,勉强挡下对方的袭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头脑开始浑浊,而这时对方的另一刀紧接着又劈过来,再想躲闪时,对方的刀却一下子刺进他的胸口,穆越青猛然惊醒,使足全身的力量后退,手中的剑快速向上挑起,插进胸口的刀在剑的推力下,顺着他的前胸向上到肩头就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狂喷,但总算保住性命了,可是使劲全力的后果是他再也没有力量面对他的下一击,“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单手撑地。 那边祝一清很纳闷,刚才明显处在优势,现在怎么会直接伤重,不及多想,即刻赶过来救援,对方头目本想杀死穆越青,可是看到祝一清袭来,又看到华平公主越走越远,心想反正倒下的人已经中了他的“幽魂散”不足为惧,便向前一步,刀快速落在穆越青的脖颈上,他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祝一清迅速停下身形,另两名黑衣人也当即停手。 对方头目向着公主离去的方向,张开嗓子远远呼喊:“华平公主,你再向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如果不想他死的话,那就赶紧回来。” 秦初晴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远远的,大概就看到先前那名拔刀相助的男子被对方控制住,而对方正在借他的性命威胁自己,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心里很为难,她看看祝一清,却只看到她的背影。 其实祝一清也很为难,心里想,那名男子本来是帮助自己的,只是发生了意外,再说如果不是他,自己还有公主或许早就葬身于此了,但是公主还有她身上的信件那是绝对不能让敌人得到的,如果现在让公主过来,说不定那名男子当场就被杀了,而接下来她们两人还是难逃他们的追击。 必须想个两全之计,纠结中。 秦初晴也当然明白其间的利害关系,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名男子立刻被杀死,先稳住对方再说,假装慢慢向那边挪步,心里努力地想着计策。 就在公主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时,祝一清即时回过头,对秦初晴喊道:“公主,且慢。” 秦初晴立刻停下脚步,等着祝一清的指示。 祝一清在这紧要关头当机立断,华平公主是绝对不能靠近他们的,只要她一过来,他们首先第一时间就会将公主拿下杀死并且得到信件,那时华夏国再无安宁之日了,她只能喊停公主,能拖得一丝时间就能得到一丝希望。 对方头目看到秦初晴停下,将刀刃向穆越青的脖子深处埋了埋,已有血迹流出,“华平公主,你们是想让这位多情少侠死于你们的无情之下吗?” 祝一清焦急无奈,而秦初晴蹙眉踌躇。 对方头目看到秦初晴一阵犹豫,便用眼神向那两名黑衣人示意去追击华平公主,就在这两名黑衣人即将动作时,祝一清迅速后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要动,再动我真的杀死他了。”,架在穆越青脖子上的刀再次深了一份,血已流淌到他的脸上,对方头目其实可以完全杀死穆越青,再将她们俩擒住,可是那样定会让她们做困兽之斗,到时己方或许有更大的伤亡,像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何乐而不为。 被擒住的穆越青刚刚用内力将体内的毒素镇住一部分,头脑变得清醒些,本来是想帮助她们,现在反倒成了累赘,心里难堪,抬头对她们发话:“我中毒了,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两个人都看了看他,心里终于明白原来是对方使用了下流手段,要不然怎么会凭他那样高强的武功竟然会被他们控制,祝一清又看向黑衣人头目,鄙视地吐出两个字:“卑鄙!” 对方头目却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祝一清将视线又转回到穆越青身上,他话是可以这样说,但是祝一清她们也不能一声不响地就丢下他不管,毕竟是他帮助过自己,心里思来想去,终于做出决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三章 截杀 神秘人 祝一清将视线又转回到穆越青身上,他话是可以这样说,但是祝一清她们也不能一声不响地就丢下他不管,毕竟是他帮助过自己,心里思来想去,终于做出决定。 实在不忍,可是选择就是这样残酷,祝一清向他简单解释:“侠士,我身后的那位姑娘是当今华夏国的华平公主,公主身上有两封至关重要的信件,而他们几人是安盛国的刺客,他们想杀死公主拿到信件借以引起华夏国的君臣不和,到时候他们安盛国就会挥军南下,占领我们华夏国,到那个时候,我们华夏国的万千百姓将要遭受无尽的灾难。” 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他,她们不得已而要放弃他,让他死得瞑目,然后转首看向秦初晴向她示意。 穆越青怎么会听不明白,自己的死期已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秦初晴听到祝一清这样说,也理解了她的用意,清澈的眼神望向穆越青,与那双视死如归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久久没有移开:“对不起。” 说完,返回身拔腿就跑去。 敌人头目大怒,举起刀就向穆越青脖子上砍去。 穆越青闭上眼睛,认命,而祝一清也将眼睛艰难不忍地瞥向别处。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震天动地,这里的每一寸空间仿佛都颤动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忽然出现,犹若泰山压顶般轰轰烈烈自上而下压落下来,敌人头目与穆越青两人周围的地面在这股压力之下瞬间开裂,十多条半尺见宽的裂痕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去,绵延出去三四丈远的距离,地面的沙砾在这股力量的暴击之下纷纷碎散,附近的大块山石全部爆裂。 而对方头目举在半空中的刀在这种力量的推拒之下,直接插入地下的裂痕之间,瞬间全部没入进去消失不见,他自己也被这股力量甩出去十丈远的距离,倒在地上大口地吐血。 那边不远处的祝一清还有另两名黑衣人,都被这股大力推得后退了十几大步,而从穆越青那里开裂过来的裂缝直接延伸到他们脚底下。 灰尘漫天。 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太恐怖了,这是怎样的力量,这种力量生平未见,难道这是有人生生打出来的吗? 早已经跑远的秦初晴被这边的动静惊得差点摔倒,回过头去,穿过层层灰尘,模糊地看到对方黑衣人头目被远远甩出去而且大口吐血的场景,她震撼了,而穆越青依旧跪在那股力场的中央,竟然点滴事情都没有,看上去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丝毫外力一般。 巨大的动静消散之后,尘沙渐落,就在穆越青身前不远,一名同样黑衣打扮的人站在当场,只是蒙着面纱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看她苗条的身材想必应该是一名女子。 她竟然是一名女子,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难道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就是这名女子导致的?实在是难以想象,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招来杀身之祸。 蒙着面纱的女子面对穆越青,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他,缓缓开口:“把解药给他服上。”,婉转好听的声音传到所有人耳中,让他们再次惊讶,拥有这样好听的声音的人绝对是位绝色美女,可是这美女又让他们心里一阵后怕。 对方黑衣人完全吓傻了,如果是功力与他们差不多的人将他们制服,逼问解药,他们早就锻炼出来宁死不从的意志必然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他们完全被震慑住,将自己的本性忘得一干二净,其中的一名黑衣人看了头目一眼,并没有得到阻止,鬼使神差般乖乖地从怀里掏出解药颤抖着走过去给穆越青服进口中,附言:“一个时辰后,幽魂散就会解除。” “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不要再让我看到。”,女子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穆越青被喂入解药后,被那股力量震得吐血的对方头目已经站起身来,他知道女子对他留了情,像那样的力量如果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非变成肉泥不可,震撼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心想女子关注的是那名男子,与华平公主应该没什么关系,骨子里早被磨练出来的意志促使他硬着头皮试探地说:“前辈武功盖世,我们远不是您的对手,我们与华平公主的恩怨,难道前辈还要插手不成?” 转过头去,看向他,“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讲第二遍。” 敌方头目咬牙切齿,虽然不甘,但是她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就算再来十名刺客同样不是她的对手,远远向华平公主那边望了一眼,最后恨恨地向原路返回。 三名黑衣人离开后,秦初晴与祝一清也走过来。 女子看向她们,冷冷开口:“你们做的不错啊!”,语气中带着莫大的讽刺。 秦初晴此刻很愧疚,所谓忘恩负义就是这种感觉,恨不得抛开心口让他明白自己正遭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穆越青脑袋里越来越沉,身体不自觉地向旁边倒下去,秦初晴眼疾手快将他扶住,也不再顾忌男女之别与身份,让穆越青躺在自己的胳膊上。 祝一清看见她的动作,本想阻止她,但是鉴于这名陌生女子对穆越青特别的关注,没敢开口,虽然不知道这名女子是何来路,但猜测,她应该是为穆越青而来。 面对她的讽刺,垂首歉然地说:“前辈,请原谅我们刚才的过失,我们那样做也是别无选择,对不起!” 女子却将身体转向其他方向,幽幽地说:“你似乎是把道歉的对象搞错了。” 祝一清一愣,明白女子的确是在对她先前的做法报以不满,叹息一声,静等穆越青醒来。 蒙面女子一直没有离开,秦初晴也一直守护着穆越青,有时会抬起头看看那名女子,她站在那里一声不响,身体散发着冰冷,她不知道,在十六年前她与她就已经见过,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个婴儿,根本不记得那回事而已。 约摸半个时辰,穆越青醒转,当他看到自己竟然躺在那名姑娘的怀里,她的美目还擎着泪光泪盈于睫的样子让他以为是在梦境里,意识渐渐清醒,发现还真的是那名姑娘,他忽然有些赧然,扭转着身体坐起来,这才注意到周围地上到处都是条条裂痕。 秦初晴喜道:“你醒了!” 听到声音,祝一清还有蒙面女子都看向这里。 穆越青试着站起身,浑身还是有点酥软的感觉,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多了,站直身体后才注意到在自己的偏后方,有一名黑衣女子,他看过去,她蒙着面纱,她的样子似乎很熟悉,忽然就想起十六年前曾经救那个婴孩时在白桦林遇到过,竟然又是她,打量四周,敌手已经消失,他知道蒙面女子神通广大,心想莫不是那些人就是被她出手赶走的,除却她他相信再没有其他人。 从地上的裂痕来看,他很震惊,女子的功力最起码处在真武之境的中阶,那是非常可怕的力量。 秦初晴这时也站起身歉疚地说话:“谢谢你仗义相救,如果不是你,我和清姐姐肯定早已经被安盛国的人杀死了。”,稍稍停了下,“我们逼于形势,刚才的选择迫于无奈,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祝一清同样跟着道歉:“兄弟,对不起。” 穆越青抬头瞅到公主俏丽的脸庞,楚楚动人,又想到刚才竟然躺在她的怀里,脸上开始发烫,对她们的言辞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摇了摇头。 秦初晴为他解释了一下,指着蒙面女子,“刚才就是这位前辈救了我们。” 穆越青已然猜到,缓缓走到蒙面女子侧面,低首恭敬地感谢:“前辈,多谢你再次出手相救,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的。” 蒙面女子转过身来,晶亮的眼神将他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 祝一清与秦初晴却听得云里雾里的,再次,是什么意思? 穆越青看她一眼,又看看秦初晴她们,眼前的事情也算是了结了,转身就想离开,可是刚走了两步又停住,仿佛被什么驱使,犹豫了下又折回来,走到秦初晴面前,问她:“你们是要回燕京城?”从她们刚刚说过的话就很容易推测出她们是奔着华夏京都去的。 “嗯!”,秦初晴简单应了下。 想了想:“那,我送你们。” 秦初晴与祝一清一听他这样说话,都高兴得不得了,这里距离燕京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安盛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的,刚才看到穆越青要离开,心里都很惶恐接下来要如何才能够安然度过这余下的路,哈哈,现在好了,他武功相当高,通过刚才的事件,穆越青已经成为她们患难与共的好朋友了,而且他心地很好,竟然没有计较她们先前犯下的错误反而主动提出帮助,由他相送,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太好了!”,秦初晴很兴奋的样子,“我叫秦初晴,她叫祝一清,你呢?” “穆越青。” “穆越青,穆越青。”,秦初晴重复了两遍。 这时,祝一清走过来,满脸歉意地说:“穆少侠,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能以德报怨。”,到现在对他的防范之心也已经随着刚才的事件彻底消失。 穆越青只是摇摇头:“没关系。” 秦初晴喊了声:“穆大哥。”,灵动的眼睛看着他,“我这样叫你可以吧!” 穆越青嘴角勾出一抹笑,转首又看向旁边的那名黑衣女子,她站在那里,脸庞上唯一外露的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眼神很奇怪,似乎有一股透心的关切,看到穆越青看过来,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 这时,祝一清走到他背后,喊道:“穆少侠!”,穆越青转回身来,听她说,“从这里到燕京城还有很长的距离,我想安盛国肯定还会派刺客追杀,你看这样行吗,安盛国无非就是想得到公主和信件,只要我们将两者分开,各自进京,皇帝陛下无论是得到信件还是见到公主,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觉得那样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些,而且更有效率。” 穆越青对她们与安盛其间的矛盾不是特别了解,也不便发表言论。 秦初晴却很支持祝一清的意见,她考虑了一下,强烈点头:“清姐姐,我觉得你的这个方法很好,那我们怎么分开呢?” 祝一清说:“晴公主,你把信件给我。” 秦初晴把信件拿出来,递给她。 祝一清将信件放进怀里,恳请穆越青:“穆少侠,我带着这封信件从这条路直接赶往燕京城,而你就保护华平公主从这里一直向南,绕过白桦镇后再返回进京,可以吗?” 穆越青看了秦初晴一眼,“好,我答应你。” 虽然这样的分组的确很效率,但是祝一清选择的那条路是通往燕京城的主干路,安盛的刺客定然也会集中在那条路上,而最要命的是,现在祝一清受了严重的伤,秦初晴很担心,“清姐姐,我不放心!” 祝一清这样选择,也是为了能让公主更安全一些,安慰她:“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轻松,就这样吧,你们快走!” 秦初晴有些不舍:“清姐姐……”,殊不知,那几乎就是一条不归路,秦初晴想起母后曾经说过,在她很的时候,祝一清的哥哥祝正宇就是为了救自己而丢掉性命,要她无论何时都要牢记他们的恩情,所以此时,虽然这样分成两路的做法成功率更高,但是她实在不想让祝一清犯险,“清姐姐,要不然你走这边,我与穆大哥走那边。” “初晴,当初离开永峨城时庞将军是怎么交代的,这一路上你必须听我的。”,她冷了冷脸,“就这么定了。” 穆越青站在一边,也不方便给予合适的意见。 两个人还在不依不饶。 “好了,我刚好要去燕京城一趟,我和她一块去!” 之音,几人都向发声处看过去,说话的人是那名神秘的黑衣女子,所有人都停止争论,愣在那里,好久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是,她要亲自送祝一清回燕京城,她是谁,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有她陪送祝一清,那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高兴之余,她们又想到,萍水相逢,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帮忙呢? 她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黑衣女子绝不是为信件而来,她肯定不是安盛国的刺客,因为以她的实力,现在就可以轻松从她们手里将信件拿到,根本不用转这么大圈子,那她的意图是什么,祝一清看向穆越青,是不是因为他? 且不管那些,友好的心意照领就是。 祝一清与秦初晴都感激地道谢:“谢谢前辈!”,多余的话她们也不敢多说。 “不必!”,冷冷的两个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四章 截杀 狼群 所以。 穆越青与秦初晴选择了另一条路,这条路从这里到燕京城是一条角形线路,与祝一清蒙面女子所走的直线路刚好成一个三角,而穆越青对这条线路非常熟悉,因为故乡白桦镇刚好就座落在这条线路的某个要塞上。 或许是因为考虑到安盛刺客对这条路的非看重性,两个人行路并不再像秦初晴以前行路时那般急切匆忙,他们的坐骑都已经丢失,穆越青打算,到达白桦镇之后,再在镇上弄几匹快马,而对祝一清那边完全不用担心。 这一路两人走得很慢,秦初晴话语很多,讲述了许多发生在华夏皇宫里面有趣的事情,穆越青饶有兴致地听,但是不发一言,听她所说,自己反倒觉得,在那种地方生活似乎很受束缚,没有自由,所谓的皇宫俨然就是一座罩着繁华与华贵的四方牢笼。 走过一段距离,白桦镇越来越近,先前荒芜的丘陵地带渐渐远去,周围的花草树木开始多起来,为他们所走的路线增加了一抹鲜亮的色彩,先前的危险似乎随风而逝,秦初晴欢快雀跃,穆越青看着她蹦跳的身形,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满足感,他真的不敢相信,像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会与自己并肩前行,向自己讲述她的故事,之前以为她是某家大户的姐,现在才知道她竟然是华夏国的公主。 这可谓是一段奇遇! 两人走到一条溪水边上,先前的战斗把身上都弄得乱糟糟的,穆越青简单地洗一把脸再整理下衣角就算完事,而秦初晴见水眼开,黏在那里洗手、洗脸、洗头发,这阵势就差洗澡了,完了之后再对着水面当镜子梳理打扮,大把的时间都随着溪水流走了。 就在秦初晴洗脸的时候,她的胸部向前倾,挂在脖子里的一块玉佩滑了出来,穆越青无意间注意到那块玉佩,仔细一看,其实那是一块玉牌,非常熟悉的玉牌,当年祝正宇委托自己抱着婴孩去永峨城时就是那样的一块玉牌,忽然想到,难不成这两块玉牌竟是同一个,不会这么巧合吧,可是想想,秦初晴是华平公主,当年那个自己送到永峨城将军府的婴孩,想起镇远将军庞远征对其亦是一副尊敬的模样,就知道那个婴孩定然也是身份显赫,难道那个女孩就是现在的华平公主?看看秦初晴的长相,她现在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而那件事刚好就发生在十六年前。 这……,这是不是太天方夜谭了? 穆越青感觉怪怪的,两次救到的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出来,可是他不是那种爱打探别人家隐私的人,所有的疑问只能是埋在心底。 好不容易等到秦初晴洗漱完毕,已经是很长时间之后,两个人又走过一段距离,转过一个大弯,现在已经到了白桦镇的地界,白色与绿色相间的白桦林大片大片地呈现在眼前,这片白桦林是去燕京城的必经之地,可是想起林子里可能存在的野兽,穆越青不再像以前那般惧怕,他自忖以现在的武功应该可以应付得了。 现在正值白天,要借着光亮尽快通过,只要过了白桦林就能到达白桦镇,从白桦镇再去燕京城就是一帆风顺了。 两个人晃悠着身体向林子里进发。 可就在这时,距离他们两人不远的身后,五名骑马的黑衣人迅速朝他们分两侧包抄,惊雷般的扬鞭声将他们俩从安逸拉到忧患,看他们老套而且没有品位的打扮就知道是安盛的刺客,秦初晴恼怒了,还真是阴魂不散,穆越青见势不妙,拉起秦初晴的手快速向林子里穿插,两个人一前一后,后面的五匹马紧追不舍,而且迅疾的飞箭不时的擦着他们的衣角“嗖嗖”划过,惊险万分。 穆越青身负上乘武功,行进的速度太快了,秦初晴被拖拽得多次失去平衡,都差点摔在地上,幸亏因为白桦林的树木,这样非常有效地减缓了刺客们的追击,而且他们射来的飞箭大部分都打在树上。 白桦林里微风拂动,树叶子零散的飘落,阳光射进来被撕扯得斑驳一片,崎岖不平的路上华丽地上映着一场追逐大战,本来愈加安静的林子被他们大肆泼墨渲染得吵闹不堪,很多鸟兽被惊动,鸟鸣着兽吼着四处逃窜,林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秦初晴大口喘着气,手掌被穆越青攥得生疼,很想停下来休息,但是鉴于身后侧还有左右两侧那几名骑着马对他们紧追不舍的刺客们,这种想法一旦诞生出来立即就在摇篮里扼杀,坚决不能姑息。 经过这一阵胡乱逃窜,早就辨不清前方的路,现在在哪里都不清楚,毕竟马的速度要远远高于两人,两者之间的距离很快靠近。 秦初晴两腿发软,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边跑边喊:“穆大哥,他们追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穆越青没有说话,拉着她在树林间左右穿梭,“嗖嗖嗖”,连续三支飞箭从三个方向分别疾驰而来,穆越青听声辨位拉着秦初晴一一躲过,虽然穆越青武功很高,但毕竟是在奔跑中,先前还受了一点伤,而且还要顾及另一个人,如果是他自己怎么都好说,所以这次躲避还是有点吃力。 两人的速度经过多次躲闪明显地降低下来,这可给了刺客们机会,他们与穆越青两人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 “嗖,嗖,嗖………”,又是连续五支飞箭穿过白桦林间层层间隙以合拢之势将两个人围在中间,穆越青自己要躲过这几支飞箭可以说轻而易举,但是那样秦初晴必然要遭遇厄运,他万不允许,脚下的速度放缓,猛然将秦初晴拉到自己的身前,左手搭上她的纤瘦的腰身,然后一个华丽转身,右后方与左前方飞来的两只飞箭擦着他们的身体相错而过,插在两边的白桦树上。 躲过这两支飞箭还有三支,刚才的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之间,而另外三支飞箭紧接着飞至,现在已经不像刚刚进入林子里时一样,那时他们与刺客间的距离还有很大一截,对于他们射来的飞箭,穆越青还有很多反应时间,而且他们也因为距离远大多都会将箭射偏打在树上,可是现在,六七丈间的距离对于飞箭那是转瞬即至,所以穆越青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他也来不及多想,为最大安危考虑只能紧紧将秦初晴抱在怀里,不断地变换位置,有两支飞箭从他们面前飞过,而最后一支穆越青则用剑一挡,改变了方向打在身旁的一棵树上。 好不容易躲过这五支,就在穆越青刚刚站定身体的瞬间,“嗖嗖嗖”紧接着又是三支飞箭迅速飞来,秦初晴早已吓得将头埋在穆越青怀里不敢抬起,任凭他抱着自己躲闪,穆越青眼见此情,立刻运足内力脚下生风,两个人一起在空中旋转了一下身体,一支飞箭从他们脚下飞过,落地后面对左右两侧的另两支飞箭,穆越青左手抱紧秦初晴,右手伸出去抓向飞箭,疾驰的飞箭在靠近秦初晴后背时停下来,穆越青经过这番折腾有点气喘,将手里的箭扔在一边,可明明是三支飞箭,躲过这两支,另一支呢? 就在这时,怀里的秦初晴身体不由向下一滑,她这个动作让穆越青一阵害怕,心里“蹬蹬”乱跳,头稍稍偏向秦初晴的身体后面,她腿部的衣襟上有大片的血红,死死拧紧的心绪终于释放开来,是伤在了腿部,穆越青紧张的身体也渐渐缓解,将秦初晴放在地上,低下头查看她腿上的伤势,飞箭已经插进她的腿,很深血肉模糊。 这时五名黑衣人也已经将穆越青两人围起来,他们身上各背着一只弓箭,竟然都是射手,五匹骏马绕着他们俩“滴滴哒哒”地走着。 穆越青对黑衣人浑不在意,他专心按住秦初晴的腿部,撕开她腿上的衣襟,右手握住箭中间位置,一使劲将箭拔出来。 “啊!”,秦初晴大叫一声,额头上有冷汗渗出,咬牙忍着巨痛。 然后穆越青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将秦初晴的受伤处层层包扎了几下,处理好后,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那群黑衣人,真是觑了他们的侦查能力,竟然能够追到这里。 这里已经是白桦林深处,蒙面女子去护送祝一清了,再也不可能有人来帮助他们,从客观上来讲,他们或许真的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而这一切将没有人知道。 好久,其中一名黑衣人冷冷地说:“华平公主,是你自己动手,还是劳烦我们帮你动手。” 秦初晴坐在那里,双手捂着伤口,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 穆越青将手中的剑拔出来做好了迎击的准备,即便是死也要拉上他们垫背。 看到穆越青的动作,黑衣人在马背上嗤笑:“我劝你还是冷静的好,别不自量力,只要你能把华平公主交给我们,我们仍然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出手吧!”,穆越青回复。 秦初晴蓦地抬起头来,心里有某种情绪在平静的湖面弥散开来,必死的局面,而他却很坚定地没有放弃自己。 穆越青冷冷注视着黑衣人,眼睛深邃,不可见底,黑衣人心里竟然泛起嘀咕,那是一种视死如归破釜沉舟的杀伐之心,他经历杀场,这样的人见多了,知道决不能给他多余的时间,必须要将他一击必死,否则这样的人往往会发挥出出人意表的行为。 做出决定,正要准备下达命令。 “嗷,嗷……” 绵延悠长的声音瞬间划破林子平静的空气,穆越青对这样的声音记忆犹新,是狼嚎,而且随着狼不断的嚎叫,这种声音居然越来越近,好像是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在这里安家的狼族们。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听声音也知道那是狼群,当然更知道狼群的厉害,如果被它们盯上,这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而且他们现在正处在白桦林深处,想逃出去只能是分秒必争。 他们也没有想到白桦林里竟然有狼群,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某种想法立刻在他们心里生成,要赶紧离开,至于华平公主两个人,他们既然遇上狼群,就断然再没有生还的希望,或许他们此刻离开,还能够回到花花世界,如果再晚一步,世事就难料了,但是他们的头目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 “到底怎么办?”,渐渐逼紧的情势让黑衣人心急,全都看着头目。 “嗷,嗷,嗷” 狼群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刚才听到声音还在几里开外,而这一次怎么听都像是在身后不远,几名黑衣人越来越急。 他们的头目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踌躇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决定:“我们撤,这里就交给狼群为我们料理。” 命令一出,几名黑衣人立刻收起弓箭,骑马就向原路返回。 他们离开后,在穆越青搀扶下,秦初晴试着站起,终于能够稳住身形,可是腿上还是疼得厉害,穆越青问她:“能走路吗?” 秦初晴刚迈出一步,立刻疼得大叫出来:“疼。”,身体没撑住就向前倾斜。 穆越青眼疾手快,扶住她。 秦初晴这才没有摔下去,可是走路成了难题,再说现在这种状况还走什么路,狼群一到,他们立刻就会变成狼群的盘中餐。 听得出来,狼群已经近在咫尺。 穆越青眼望四周,脸上没什么表情,而秦初晴却有点沮丧有点难过,她看着穆越青很遗憾地说:“穆大哥,想不到我们最终会死在这里。” “不要说话。” 秦初晴奇怪他的反应,直到这时她才听出来,背后有“嗒嗒嗒”的声音,她回过头去,发现那些黑衣人去而复返,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又决定要回来取自己的性命了吗,这样想着,看到他们骑马仓惶地冲过来,到了近处并没有停住而是继续向前冲去。 他们远去后,两人才发现在他们逃回来的方向上,黑压压的布满了层层黑点,那些黑点迅速向这里移动逐渐变大,是数不尽的狼。 而刚刚那五名黑衣人绕过他们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又折返回来,紧跟在他们后面仍然是黑压压的一片狼群,没有几百也有上千头,没想到白桦林居然有这么多狼,穆越青想起上次路过白桦林时,仅仅遇到那几只还真是幸运。 看到这些狼群,穆越青心里惊惶,先前镇定地进入白桦林是因为他觉得不会遇上太多的野兽,可现在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很谦虚,在狼群面前,他们没有一丝生还的希望,下一刻倒没有什么害怕的了,因为总归是死,死在谁的手上都无所谓。 到最后,那几名黑衣人来到穆越青与秦初晴所在的地方,他们的坐骑似乎察觉到危险不断嘶鸣。 穆越青眉头紧蹙,随着狼群的逼近,秦初晴不自觉地向穆越青身边靠了靠。 旁边的黑衣人慌了神,“大哥,这么多狼,我们能逃出去吗?”,胯下的马儿也不再听从他们的使唤,畏惧得难以平静,不断走动与嘶鸣。 狼群已经将他们围成一个圈子,放眼下去,四周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各个凶悍,尖利的獠牙让人胆寒,它们一副副狰狞的模样,似要立刻将他们扑在身下饱餐一顿,逃是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黑衣人刺客身体都哆嗦起来,这么多的狼群见所未见,一刀被人毙命与知道死亡临近而坐等死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后者更加让人恐惧,他们每人都将弓箭插在背后,手上则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刀,准备厮杀。 可狼群却迟迟不动,忽然就在它们前方,狼群非常整齐划一地列出一条道路,一头非常健壮高大的棕狼从道路远处走过来,而跟在它后面的是一头白色的老狼,然后这两头狼停在狼群的最前端,尤其是那头棕狼,竟然那样的壮硕,几乎与黑衣人的坐骑比肩,森寒的目光很快将在场几人打量,最后盯在秦初晴身上,不光是那头棕狼,连同它旁边的白狼同样盯着秦初晴。 穆越青似乎注意到这点,他瞥了瞥秦初晴,也看到秦初晴正望着那头白狼,眼睛里充满着流光,流光里带着莫名的情绪,他忽然想到十六年前的那个婴孩曾经在狼窝里吃过狼奶,那头狼也是白色,难道,难道真的会这么巧合?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的就是自己救过的那个婴孩? 再看她时,她的眼睛里竟然变成了匪夷所思的温情,在下一刻,秦初晴直接一瘸一拐地忍痛走过去跪在那头白狼前,双手将白狼抱在胸前,慢慢摩挲,而那头白狼也没有一丝恼怒,竟然闭上眼睛慢慢享受的样子。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包括穆越青,他想就算秦初晴与它们有过接触,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白狼怎么会认出十六年后的她,靠交流吗,怎么交流?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未回神时,秦初晴哑哑地喊了一声“母亲”,随着这声奇怪的“母亲”,白狼紧闭的眼睛里有水珠渗出,那是泪水,而那头棕狼也靠过来,用脑袋蹭了蹭秦初晴的身体,秦初晴松开白狼,用手抚了抚棕狼脖颈上的毛发,喊了声“哥哥”,穆越青已经明白,这头棕狼应该是当时三头狼中的一头。 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直到现在穆越青已完全确定,她,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就是当年自己所救的那个婴孩,原来她叫秦初晴,华夏国的华平公主。 思绪轮转,再回到现场。 这惊天大逆转,刚刚还是危机四伏的战场现在却成了温情片场,那些黑衣人见证了无法想象的一幕,害怕奇异之余都在担心,刚才还想要杀掉他们两人呢,现在可好,他们跟狼族竟然是亲戚,居然遇上这么大的靠山,人家反过来再要杀死自己,那还不是菜一碟? 秦初晴回过身来,指着穆越青,对棕狼说话:“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为难他。” 黑衣人在想,她认亲戚是不是认糊涂了,跟狼交谈,可谁知那头棕狼听后目光在穆越青身上打量一番而后离开,又落在黑衣人刺客身上,棕狼居然能够听懂她的语言,这,这是不是太不可理喻了? 她到底是人是妖,只见秦初晴指向他们,继续说:“哥哥,他们都是坏人。”,棕狼听后立刻露出獠牙,而它周围所有的狼群都狠狠地向那几人呲牙,这可吓坏他们了,听见秦初晴又说,“不过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坏事,这次就绕过他们吧,如果要是下次遇到,那就连同这次一块讨回来,怎么样?” 棕狼似乎是考虑了一下,然后头向后一摆,狼群中一条道路展开,秦初晴对那些黑衣人说:“你们赶紧离开吧,请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本来必死的境地峰回路转,出现转机,他们今天的境遇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哪还敢多想,所有黑衣人快速沿着那条让开的路逃跑。 黑衣人刺客离开后,所有的狼群簇拥着棕狼白狼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秦初晴的腿伤让她走起路来有些吃力,穆越青想了想快步过去,将她抱起,秦初晴倒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狼群连同两人缓缓向外走。 这一路,秦初晴与棕狼还有白狼聊得很是投机,不时引出笑声,但是对于狼的语言,穆越青根本就听不懂,很无助,他也很奇怪秦初晴怎么就能与它们交流。 同样是人,差距还是有的! 走过一段时间,秦初晴似乎是谢绝了狼族的邀请,并没有在白桦林逗留,直接来到白桦林外围,最后告别狼群,进入白桦镇。 狼群离开后,气氛立即变得不一样,刚才有说有笑倒没觉得,被穆越青抱着好像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但此刻安静下来就觉得怪怪的,临到镇时,秦初晴说什么都要自己走,她现在还没有勇气让整个镇的人看热闹,说闲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五章 离去 初临白桦镇,天色已经有些灰暗。 两人首先找到一家医馆为秦初晴腿上敷上药,然后又找到一家酒楼,准备住宿一夜明日再启程。 当时离开白桦林时秦初晴嘱咐过棕狼,如果再有骑马的黑衣人路过白桦林坚决不能让他们通过,此时的白桦林就是一道屏障,想要绕过白桦林则需要多花费一到两天的时间,这些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休息。 他们点了一些饭菜,餐桌上有点安静。 两人皆闭口不言,只是吃饭,穆越青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气氛,并没有觉得不妥,不过当他发现秦初晴好久没有出声时他感到奇怪,这很不像她的性格,心想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秦初晴吃得很慢,似乎心不在焉,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饭,好久她才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穆越青,羞答答地说:“穆大哥,除了父皇,从到大我还没有被其他男子抱过呢!” 穆越青夹饭的筷子一下子停住,她在责怪自己吗?可是当时的情况,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看向她,“对不起,都怪我太鲁莽了!” 秦初晴有些意外,她急忙摇头,“穆大哥,我没有一点责怪你的意思,我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早就被安盛刺客杀死了。” 从未涉过情事的穆越青开始迷惑起来,她到底什么意思?想不明白,最后回了一个字,“嗯!”,然后继续吃饭,忽然想到她刚才说过的话,很不以为然,她或许还不知道,在她很很还是个婴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抱过她,那时的她在自己怀里大哭过,而且还弄湿过自己的衣服。 当然,思绪归思绪,这些话是坚决不能说的。 秦初晴本想借跟他聊天消除这尴尬气氛,但对方实在木得要命,很无趣,不得已跟伙计要了壶酒,伙计将酒放下后,又拿了两个酒杯放在他们前面,秦初晴首先斟满穆越青的酒杯,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举起杯来,“穆大哥,我能够脱离险境幸亏有你的帮忙,这杯酒我敬你。”,说完很豪爽地仰头饮尽,这杯酒下去,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 再看穆越青时,他眼前的酒杯根本没动,公主的脾气立刻上来,抬高了声调:“穆大哥,我在敬你酒呢!” 穆越青吃着饭菜,漫不经心地吐出几个字:“我不喝酒。” 秦初晴瞪他,仿佛在看一头怪兽,很不解地问:“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男子都喜欢酒这个东西吗,你为什么不?”,或许因为那杯酒,她白皙的脸颊开始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因为我不会!”,穆越青飘出一句,他永远记得当初在百灵村冰心酒楼一杯就倒的教训。 “不是吧?”,秦初晴很难相信,但穆越青认真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很鄙视他,“真是没劲!”,便不再理他,又自行斟满酒杯,仰头再次一饮而尽。 其实,穆越青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她,但一直没有开口。 并不是说穆越青不想跟她聊天,他非常喜欢与秦初晴说话,但是秦初晴出身富贵,而且倾城脱俗,在他眼里,秦初晴是高高在上的天女,他自觉与这样的她有着很遥远的距离,他很自卑,这种状况让秦初晴误解,她认为穆越青极度的木讷,让她感到无趣。 吃到最后,秦初晴微微头晕,忽然觉得这种举杯邀明月明月照沟渠的感觉很无力,她主动挑起话头:“穆大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那群狼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能与它们交流吗?” 穆越青终于抬起头,这就是他很感兴趣但一直没有问出的问题。 秦初晴却忽然停下,故意不再说话。 穆越青等她片刻,见她不说,便问她:“那是为什么?” 他这一问,秦初晴特别的高兴,兴致勃勃地跟他讲:“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是从对于某些动物就有种特别的感觉,都能够听得懂它们在说什么,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是如此。” 穆越青听得很专注,她看向他,“今天在白桦林遇到狼群时,我也不敢确定能不能与它们交流,直到它们来到近前,白狼嗅到我的气息首先认出了我,我居然能听懂它们的说话,我也没想到,十六年前曾喂我狼奶的那头狼竟然就是它。” 穆越青乍然明白,当时她还是个婴孩时之所以没有被狼群吃掉,或许就是因为她具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本能。 她最后又说:“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是母后告诉我的,毕竟时间太久了,所以当时来到白桦林时,我并没有立刻想到原来这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白桦林。” 今晚月色轻盈,灰白色的光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温和淡泊。 秦初晴喋喋不休说了很多话,穆越青一直做一个安静的听客,聆听她的故事,记忆里除了邵智似乎没有哪个女孩子对自己这样畅所欲言过,问她:“你不讨厌我吗?” 秦初晴摇晃着脸颊,红扑扑的样子很可爱,她瞅着穆越青很久,放肆地说:“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穆越青心里咚咚跳了两下。 第二日清早。 吃过早饭,两人弄来两匹马,没有再继续逗留直接向燕京城出发。 骑马沿着白桦镇的主街道向东行进,柔和的阳光照在脸上,伴着微微的清风,很温暖惬意,沿路两边有很多商户已经开门迎客,很多果农菜农也都摆好了摊位,迎接今日良好的收成。 路上行人很多,他们并没有特别关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两人,他们更多关心的是怎么砍价才能买到最便宜的蔬菜与水果。 镇上渐渐热闹起来。 忽然,大街的遥远处一大队骑兵人马慢慢向这边走来,街上原本的商贩百姓都呼呼给他们让路,骑兵队越来越近,走到近处,秦初晴手舞足蹈起来,因为她看到所有骑兵都穿着皇家特定的御林军服饰,那是华夏皇帝的护卫军,只有华夏皇帝才有资格调动他们,肯定是祝一清到了皇宫,向父皇说明了自己的行程,父皇担心自己所以就派遣御林军出来寻找自己。 刚刚还拥挤的大街突然变得宽敞起来,所有骑兵行至秦初晴两人前,停下,他们的头领叫张承,张承见到华平公主,神色惊喜立刻跳下马来,跪拜在她面前,他身后所有的骑兵都是整齐地跟着张承下马,跪在地上,“御林军统领张承,恭迎华平公主回宫。” 当张承下马跪拜时,大街上的人们就非常意外,而那句声若洪钟的话语一出,大街上所有人哗然了。 “那个女孩竟然是华平公主,原来华平公主这么漂亮!”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我竟然见到了华夏国的公主。” “哇,你们知道吗,公主昨天就是在我们家酒楼吃饭的,而且还住了一宿,要是早知道是她,我就不收她住店的钱了。” …… 秦初晴能够遇到他们,心里当然高兴,连日来的苦难终于到了尽头,下马快速走到跪拜的张承身前,将他扶起来,“张将军原来是你,遇见你们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或许是情绪有所激动,公主说起话来没有一点公主的姿态,这反倒使得镇上的村民觉得华平公主平易近人,没有一点架子。 张承还有后面的兵士皆站起身,自始至终都是整齐划一,尽是一派皇家风范。 穆越青也已经跳下马站到一边,看到这气派场面,之前没觉得,现在心里忽然一阵跌宕,秦初晴再也不会是他的朋友,她有这样的军队护送,也就不再需要自己,或许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他注意到秦初晴的一举一动,她的动作比起昨天轻巧麻利得多,这么说,她腿伤已好了大半。 秦初晴同张承交流完毕,便走过来,喜色地说:“穆大哥,这些人都是父皇的御林军,他们是来接我们的,等我们到皇宫后,父皇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承也跟过来,打量穆越青一番,然后抱拳:“这位兄弟,多谢你一路照顾华平公主。” 穆越青向他点了下头,又看向秦初晴,“既然御林军来接你,那我就不送了。” “穆大哥,你要走吗?”,秦初晴有点着急,“我是说让你跟我一块进宫。” 穆越青翻身跨上马背,向她摇头,“不用了。”,最后看她一眼,拍了下马屁股离去了,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怅然的。 就这样走了? “穆大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初晴狠狠剁脚,脸上很不悦。 张承接着为公主选了一匹上好的千里良驹,秦初晴跨上去,感觉就是不一样,如果当初她与祝一清拥有这样的上等良马,那些刺客怎么可能追得上她们,她们早就逃之夭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六章 匕首赤翎 华夏皇宫。 华夏国皇帝秦储昭见到多日未见的秦初晴,甚是欣慰,此前听祝一清讲起这次她们惊险之行后,心里很后悔当初竟然糊里糊涂让女儿冒如此大险,虽然是虚惊一场,但直到此刻依旧余悸未消。 皇帝放开所有的政事,单独拿出时间来到瑾妃的寝宫,与其母女俩共餐,其实最担心的还是瑾妃,当时听说公主的遭遇之后差点晕过去,他们不知道,现在看到秦初晴安然无恙地坐在自己身边,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秦初晴功不可没,这次庞远征反叛的谣言纯属安盛国险恶毒辣的阴谋,华夏皇帝对此早有预测,当他看到那两封信时,就好像猜到了结果一样,没有惊讶,反而是望着皇宫大殿门外的远方,思绪飘远,如果不是祝一清报告事情经过,或许他一直沉浸在陈年往事里追忆。 皇帝为秦初晴设立的庆功宴相当丰盛。 餐桌上,瑾妃总结女儿这次出行得出结论对皇帝说:“皇上,我们华夏国与安盛国的矛盾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以前差不多大都是两国边境上的摩擦,但是这一次,他们似乎是动真格的了。” 秦储昭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拧紧,“想不到,詹宏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到现在反而更是变本加厉了。” 瑾妃对于皇帝所说的“那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是无力插嘴。 秦初晴对詹宏这个名字是熟悉的,那是安盛国的皇帝,听父皇的语气,难道是他做了什么事情才令安盛皇帝为此发难的? 秦初晴为皇帝夹菜:“父皇,你说的那件事指的是……” 秦储昭看向秦初晴,脸上布满疲惫与无奈,“我本来以为时间久了,詹宏就会渐渐淡化那件事,没想到他竟然想利用两国百姓的安危来为他的怨气买单。” “唉!”,秦储昭继而又叹气,“那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就是发生在十八年前的蜀国梅园会上,那时我还是华夏国的太子,而詹宏是安盛国的太子,我们在那年的蜀国京都成都城认识。” 十八年前,蜀国成都城梅园会。 蜀国举办梅园会的目的是为了拍卖一件短兵器,匕首赤翎,人间界存在三件有着奇异功能的匕首,赤翎是其中一件,它的奇异主要是它承载的东西非常神秘,而另外两件是天意和若魂,各具非凡的意义,当时的华夏皇帝秦隆延收到蜀国的邀请信时,立刻派遣当时的太子秦储昭前往,皇帝的密令是要务必将赤翎取回,由庞远征随行。 而且也是在那次梅园会上,庞远征认识了詹清,两人皆是武将出身,在瑞丰酒楼豪饮,并且比掌三次相互钦佩相见恨晚,后来成为知己,回国后却因为两国变故便再没有私自联系过,毕竟各为其主,人生遗憾,直到前段时间詹清给庞远征写信吐露军情,反被詹宏打入天牢候审。 那次的梅园会非常热闹,参加此次盛会的除却各国皇族亲王外,还有很多名门望族皆在被邀请之列,他们对于赤翎很感兴趣,因为据传,赤翎与传说中的预言簿有关系,得到赤翎或许就能开启预言簿,只要预言簿开启,所谓长生到底存在不存在的问题就有可能明世。 而所谓的预言簿,当时的华夏皇帝并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大概在六七十年前,也就是现在的八十多年前,他的父皇也就是秦储昭的皇祖父秦彻告诉过他,华夏皇族史上有名老祖叫秦公盛,这名老祖也是华夏国历史上第六任皇帝,他从嗜武,很早就将皇位让给他的儿子,退位后他潜心修行,经过漫长时间的历练,致使后来终于功参造化,成为华夏国一个悠久但隐秘的神话。 这期间,秦初晴很好奇向秦储昭询问,她们的这位老祖到底怎么个功参造化,而说起这个,秦储昭满脸仰慕与崇敬,他想如果是他自己,或许,不是或许应该是肯定,他自己肯定永远无法到达那个境界,他说,他们的老祖秦公盛所到达的那个境界就是武林中境界排位中的藏圣境界。 秦初晴惊得下巴都合不上,皇帝为让秦初晴能练好武功,特意请了专门的师父,她的这位师父曾经就跟她讲过这些境界的问题,只是她当时云里雾里,不是很感兴趣,但是这次去永峨城遇险,让她明白练武的重要性,对当时他的师父说过的话,而且也是记忆犹新起来,她知道所谓的藏圣境界是人类修炼界最顶尖最顶尖的存在。 那么藏圣境界究竟如何的最顶尖,秦储昭向她透露,其实他自己对武功境界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的父皇秦隆延曾描述过老祖秦公盛对他们那种境界的简单叙述,那种力量与认识并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在他们眼里,世界已经不是简单的物质与物质了,而是规则与秩序的世界,他们能够将神识提炼到第九识,第十识,甚至是人类神识终极的第十一识,在他们那种境界中,将自然界的规则秩序拿来为自己所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一挥手,像他们偌大的华夏皇城,甚至整座燕京城,便可以瞬间化为平地,灰飞烟灭。 本来跨入藏圣境界的人拥有人间界最顶尖的力量,秦初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像他们那位老祖却秘而不宣呢,秦储昭解释,他们虽然是跨入圣境,但是会产生不安,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具体是什么却无从知晓,这才导致他们刻意隐藏。 原来如此。 秦初晴点头,没想到到达那个境界的人,居然也有令他们害怕与不安的东西,忽然另一个更加震惊的念头浮上来,按照父皇所说,那在人间界是不是存在着无数的藏圣境界的人,他们只是有所忌惮不敢露面而已,秦储昭回答,有,但是他也肯定了到达藏圣境界绝非易事。 解释完圣境,他接着说,当时秦公盛与灵都世家的南宫创是好友,他们一直在追寻赤翎的下落,但是后来他们所忌惮的事情终于出现,两个人先后失踪,但老祖在失踪前,曾经嘱咐过当时的皇帝也就是秦储昭的皇祖父秦彻,最近他要出去办点事情可能很久回来,也可能再也无法回来,至于办什么事情他没有吐露,不过他要皇帝答应如果有机会,就把赤翎寻找回来。 所以这个问题就一直延续到十八年前成都城的梅园会。 秦初晴则出奇地伸出手掌计算着,从第六任皇帝到秦彻,最后惊叫,他们的那位老祖居然活了一千五百多岁。 秦储昭对此毫无疑问。 现在,所有问题都回归原位,终于又绕到梅园会上,据秦储昭所说,当时大家的焦点除了赤翎外,还有另一件更加引人注意的事情,那就是江湖第一美女孤木清华竟然也来到了梅园会,这则消息对于此次盛举无疑是锦上添花喜上加喜,本来就热烈的城市因为孤木清华的到来沸腾了,蜀国为维持治安,派遣大量的精锐军队驻扎在城外以策应城中发生的突变。 美女,在哪里都会受到追捧,更何况是江湖第一美女,孤木清华的美丽已经划破天际,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是一位艳丽妖娆仅一眼就能让任何人爱上的女子。 说到孤木清华,很多人心里都会不自觉地想到同时代另一位能够与孤木清华相提并论的美女燕又雪,燕又雪这个人无论是姿色歌舞性情还是其他方面并不输于孤木清华,只是她更单纯,背景简单,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也就注定了她是一个悲剧人物,后来被三个无耻的混蛋糟蹋,成为史上的一个遗憾。 话题再转回来,像孤木清华这样的美女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够见得到的,所以很多人虽然慕名却最终无缘得见,不过梅园会之前,秦储昭在成都城最大的歌舞楼蜀苑有幸得瞻,她美丽的舞姿无双的容颜的确配得上“江湖第一美女”这个称号,而参加梅园会的安盛国太子詹宏同样见到了美人华美的演艺,而且后来,凭借自己安盛太子的身份竟然约得佳人共进晚宴。 两日后,梅园会隆重开幕,先前几件被拍卖的珍贵物品陆陆续续被人拿下,但是都知道重头戏赤翎是放在最后压轴的,所以很多大人物卯足了劲等待着这最后的角逐,当拍卖台上某个架台的红布被撤下去赤翎显现的瞬间,盛会上就有人蠢蠢欲动,随着价格被抬得越来越高,渐渐的超越了很多望族所能承受的范围,到最后,终于落在了华夏与安盛两国的竞争上。 这两国较量,最得意的无非就是蜀国在座的王臣们,他们时时都在计算着有多少外国的金银会被送进他们的国库。 秦储昭对这次的拍卖物品志在必得,简直就是不计后果地抬价,詹宏虽然有心,但是如此拼命,他觉得不值,他争夺赤翎只是响应坊间传言,那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都无法考量,没有赤翎也不会怎么样,而秦储昭是因为历史上老祖曾经的交代,所以这是一种责任还有对老祖的答复。 赤翎最后归华夏所有,蜀国的王臣们看到那些钱财数字乐开了花,当下就承诺几日后会派宫中的高手军队将赤翎送到华夏国。 失去赤翎,安盛太子詹宏非常不爽,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赤翎虽然不属于自己,但是这江湖第一美女孤木清华他是一定要接进皇宫的,经过这两天接触,他们已经共进过两次晚宴,孤木清华的反应还是良好的,他要把这失去的面子找回来,拥有江湖第一美女与拥有赤翎是等阶的,反而前者却不用耗费国力,这样说来,他的这盘算盘打得更加完美。 不知不觉,他与秦储昭之间已经形成暗流汹涌的局面,只是这个局面暂时被詹宏所谓的平衡而平衡着,这样的平衡一旦打破,那就是一场灾难。 当詹宏第三次邀约佳人的时候,却无情的遭到拒绝,后来他才得知,孤木清华竟然私下与秦储昭有过多次联系,而更让他愤怒的是,她已经决定跟随秦储昭回华夏国,失去赤翎失去孤木清华这两则无言的痛楚与失败同时把詹宏击倒,他当场就吐出几口鲜血,再次醒来时,所有的都人去楼空。 背着耻辱回到安盛国,即便如此,詹宏曾经的能力却是不容置疑不容抹灭的,得到安盛皇帝的赞许与青睐,两年后,詹宏成为安盛国的皇帝,安盛在他的治理下愈加强大,但是自从他成为皇帝后,华夏与安盛两国的友好关系就已经成为历史。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两三年,但是没有人知道,詹宏的心里对那件事的后遗症,他觉得那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耻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会挥军南下,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他永远无法回首的那段灰暗岁月。 就在詹宏当上安盛皇帝之后不久,华夏皇帝驾崩,理所当然的秦储昭即位,成为华夏国的新任皇帝,即位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祛除孤木清华“江湖第一美女”的称号,另御赐为“人间第一美女”。 或许是自己太过年轻,他这样的封赐对于安盛国皇帝无疑就是揭伤疤,直至即位很久后才知道作为一名皇帝需要怎样的眼界与胸怀,目睹这些年来两国边境所经历过的种种灾难,深切的自思,如果不是当年年轻气盛,在梅园会上明知孤木清华与詹宏有深入的联系却仍然去触碰,明知那件事是詹宏的一块心病却仍然对孤木清华赐封,等等,如果没有这些,华夏与安盛会保持着很好的邦交关系。 ……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从那时延续到今天,他与安盛皇帝之间已经没有再行商量的余地。 秦初晴有点奇怪,既然父皇将孤木清华接进皇宫,怎么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而且也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秦储昭为她释疑,自己即位后,他与孤木清华感情很好,但是几年后她却忽然提出要离开皇宫,她向往外面的世界,秦储昭难以割舍,但也明白孤木清华的个性,她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最主要的是因为考虑到如果让孤木清华离开自己,或许能够让詹宏释怀,边境关系的恶化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局面,所以没有什么难度,孤木清华就离开了。 孤木清华请辞皇帝,这其实是对皇帝莫大的侮辱,但是鉴于边境上百姓们的生活,他觉得可以接受,而皇宫里面对这种皇帝被辱之事绝对是讳莫如深,成为禁忌。 而那个时候,秦初晴才刚刚三岁,长得很可爱。 晚宴在深夜结束。 因为认识到习武还是有一点用处的,所以半个月后,秦初晴要求父皇与瑾妃同意她出宫学艺。 她的目标是暮渊宗,因为记得听穆越青说过他就是师承暮渊宗,其实还有另一点,秦初晴经过这次永峨城之行,虽然说遇到惊险,但是不能否认,民间那种朴实与自然的环境对她很有吸引力,长期呆在皇宫里面,她对那些时事政事与刻意死板的生活厌倦了,她讨厌权位之间的尔虞我诈,觉得很受束缚,这与她的性格很不符,所以就想去外面看看。 当然,她内心那些实际的想法对皇宫是莫大的忤逆,她是不能说的。 秦储昭与瑾妃听到她的这个请求时,第一反应是反对的,毕竟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允许她到外面去学艺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不过在秦初晴再三请求下,最后答应在外学艺最多三年而三年后她就会回来的情况下,两个人最终同意了她的请求。 暮渊宗就在燕京城南部的致渊山,皇宫与宗内有过几次往来,秦储昭对于暮渊宗的学派宗旨那是相当敬重的,他与暮渊宗的掌门凌南势也有过几次会面,有着不错的交情,此人豪情兼济天下,公主去那里他很放心,并且曾救过公主的穆越青就是在那里学艺,祝一清与秦初晴都提过他,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皇帝对他印象还不错,所谓知恩图报,公主去那里还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所以最后他同意了。 但是暮渊宗招收新弟子是有严格界限与特定日期的,不过皇帝亲自给凌南势写了一封书信,万事就解决了,秦初晴简单地收拾下行囊,带着这封书信向致渊山出发了。 永峨城事件已经成为过去,安盛的计划也宣告失败,随着对安盛阴谋的揭露,华夏流言渐渐消散,那些隐藏在华夏的安盛刺客也随之销声匿迹了,所以秦初晴这次去致渊山很安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七章 幽林山庄 经过两天时间,秦初晴来到致渊山脚下,身体疲累得很,便在附近找了个酒肆吃点东西,在酒肆中吃饭的还有很多其他酒客。 酒肆虽然不大,但是饭菜还是很可口的。 正酣然吃着,远处过来五六名汉子,看他们朝向这边兴奋的表情应该也是打算进来吃点东西的,等他们走近,秦初晴忽然被吓了一跳,不光是秦初晴,酒肆里其他酒客也都被吓得魂不守舍,因为在那些人身后竟然跟着两只雄狮,强壮的身躯将整个酒肆都震慑在一片惊魂中,刚才在远处,那几名汉子的身体挡着视线,没有看清。 他们五六人走到酒肆前,看到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酒客们,温言安抚他们:“大家都不用害怕,这两只狮子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不会伤人的。” 酒客们听到这样的话,心神稍稍安定,那几人走进来在一张空桌子上围着坐下,而那两只狮子则趴在酒肆外面闭目,其他酒客们虽然被安抚,但心里依旧惴惴,很快吃完,付账走人。 店二为他们每人搬上一大坛酒,还有大碗的牛肉,他们吃喝得很尽兴,他们又吩咐店二给酒肆外的两只狮子扔上一些生牛肉,店二依言哆嗦着身体离着很远把牛肉抛到狮子身边,两只狮子闻到牛肉味大吃起来,不过很快就兴致索然,似乎没什么食欲。 那几人中年龄最大的长者看到这种情况,叹气地说:“难道这两只狮子对太行山一行很怀念,为什么自从离开那里后就变得不像狮子了呢?” 有个最矮的汉子接过话茬,开玩笑:“嗯,像狗。” 其他几人笑着附和:“对啊,以前它们那股凶猛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位长者想起这次太行山之行,一阵后怕,直摇头,“太行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其中一名还算清秀的年轻人低声询问:“大哥,我们这次去太行山寻找麒麟兽,麒麟兽没找着,但是跟我们去的其他人都是有去无回,回去后我们怎么跟庄主交代?” 那个矮子指责他:“点声,你瞎嚷嚷什么?” 年轻人立刻会意,看看四周,所有人并没有注意这里,他这才放心,瞥眼看见那位长者在思索,又压低声音对矮子说:“刘哥,庄主说他三百年前在西部山区看到麒麟兽,可我们一批批的都寻找了好几百年了,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事到底靠谱不靠谱?” 这时长者回过神来,打断他们对话,“行了,都别说了,先不管庄主会不会责怪我们,但是我们必须赶紧回去,要让庄主立刻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吃菜喝酒,那位年轻人忽然想起两只狮子,转头看向酒肆外,两只狮子身前的牛肉依旧摆在那里,便喊道:“伙计,我们的狮子为什么不吃你的牛肉,那牛肉是不是馊的,我们桌子上的牛肉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酒肆里面正在忙活的伙计闻声赶过来,惶恐地说:“大爷,你可不能这样说,我们店里的牛肉绝对都是新的,你那狮子不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新的就是新的,那你给我找一头活的老黄牛过来,如果我的狮子对老黄牛仍不感兴趣,那我才相信你们这里的肉是新鲜的。” “啊?”,伙计很为难,“大爷,这里距离村镇很远,我去哪里给你找一头活牛来?” 秦初晴对他们的谈话一直听在心里,虽然不太明白什么太行山什么麒麟兽,但是很明白现在他们面前的狮子为什么对牛肉没兴趣,并不是牛肉的肉质新鲜与否,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不识货,这就像千里马没有遇到伯乐一样,便给他们解释:“这位大哥,你们的那两只狮子很威猛,其实它们不是不喜欢吃那些牛肉,只是它们都有灵性,它们很希望也能够像你们那样。”,指了指他们手里的酒碗。 年轻人没听懂,“姑娘什么意思,像我们哪样?” 秦初晴笑着告诉他:“那两只狮子想喝酒。” “什么,喝酒?” 秦初晴的话引起他们几人的注意,尤其那位年长者谨慎地向秦初晴打量,然后朝年轻人扬了扬下巴,年轻人便试着拿了酒碗,走到酒肆外,将酒碗放到其中一只趴着的雄狮鼻子前,那只狮子闻到酒香一下子睁开眼睛,张开大嘴用舌头席卷着将碗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似乎意犹未尽,舌头在碗上不住地添来舔去。 事实果然如此。 那名年轻人直接吩咐店二搬来两大坛酒放到两只狮子跟前,这两只狮子立刻生龙活虎猛然站起,瞬间就将酒坛里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就在所有人来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嗷,嗷”,两声狮子吼响彻方圆十里地。 这下两只狮子来了食欲,美酒牛肉不停地上,的酒肆库存很快就见底了,两只狮子仿佛很久没有这样尽兴过,连续的狮子吼让附近大的动物四处逃窜。 这里的很多酒客都对秦初晴感兴趣起来,她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年龄,眼睛很大,乌黑的秀发,说话时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很灵动可爱。 那几人中的年长者奇怪地问她:“姑娘,你怎么知道这两只狮子是要喝酒的?” 秦初晴云淡风轻地甩甩筷子,指向两只狮子:“当然是它们自己说的。” 在座的其他酒客听到她这种类似玩笑的解释,都轻轻“嘘”了一声,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但是那几人却是脸色一变,年长者抱拳相询:“敢问姑娘跟幽林山庄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态度已变得相当恭谨。 这里很多人听到“幽林山庄”四个字的时候,都不自觉地噤若寒蝉,他们知道,这幽林山庄在当地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与暮渊宗平分秋色,暮渊宗每年都会派弟子下山帮助百姓,附近的人对暮渊宗知之甚详,但也不会因此就忘记幽林山庄,山庄里的人最擅长的绝学就是能够读懂动物语言,而且更为甚之,他们还能够驾驭动物,致渊山以南整片幽林都是幽林山庄的地界,他们这种匪夷所思的技能在当地传为佳话。 但秦初晴初来此地,对这边的情况并不清楚,“什么幽林山庄?” “这么说,你不是本地人,你也不是幽林山庄的人?” 秦初晴摇头,“我不知道幽林山庄是什么地方,我更不是那里的人。” “奥,是这样,我们认错人了。”,那位年长者弄清楚后,仍然不忘感谢,“不过今天还是谢谢姑娘能为我们指点迷津。” “不用客气。”,秦初晴已经吃饱,付过账后拿起行囊起身离开。 那几人桌子上的饭菜也已经见光,慢条斯理地收拾准备着离开,但只有那位年长者望着秦初晴远去的方向暮渊宗,若有所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八章 新入门 暮渊宗外事阁大殿。 掌门凌南势打开秦初晴带来的信件,阅读完毕,脸上挂着笑容,他与皇帝有过两次见面,知道他是个心系百姓能够以天下为己任的好皇帝,信件中除却对本宗派的热情慰问之外,还请求自己能让他的这个女儿留在暮渊宗学艺三年,信末还提到最好是不要暴露她是华平公主的身份,这方面他当然清楚。 本来现在并不是招收新弟子的时节,但是皇帝在信件中所表达的请求,自己只要稍微安排一下便可以办到,所以这件事很容易。 既然公主的目的是学艺,那么他打算把她直接交给尚武阁阁老王珩,不过后来秦初晴提到穆越青,凌南势对这名弟子还是知道的,他师承慕星华,而当秦初晴知道穆越青的师父是慕星华后,便央求凌南势也要把她安排到慕星华师门之下,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凌南势很爽快地答应了。 随着时间延续,其他正殿的很多弟子们都得知慕星华的紫云殿新招收进一名女弟子,天底下任何地方好像都遵循这样一个规律,凡是美丽的女孩子所到之处都会引来大批男士的围观,她立刻会被卷进娱乐八卦的漩涡中心,秦初晴就是这样。 下山行侠的时间已接近尾声,王珩与慕星华两殿的弟子们陆续回返,他们在路上就听说此事,所以来到宗内第一件事就跑去紫云殿观看。 并不是暮渊宗之前没有女弟子,而是时间久了新鲜感也就淡了,秦初晴刚来,而且她那张天使容颜直接将宗内其他女弟子比得汗颜,再加上她活泼开朗的性格很快赢得了很多男弟子的青睐。 都知道,紫云殿真是太有福了。 三日之后,穆越青回到暮渊宗,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议论紫云殿新收弟子之事,他对这样的事本来不上心,但是某个名字让他心里没来由地猛跳了两下,“秦初晴”,于是脚下的步子放缓,听着他们意犹未尽的探讨与赞叹。 心里想,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来到紫云殿门前,殿门是开着的,走进去,师父不在,而在最里面其他六名师兄弟正围着一名女孩子大肆吹嘘着他们此次下山的见闻与经历,那名女孩子侧着脸倾听,穆越青忽然就想起那天在杨酒肆,秦初晴同样是这样侧着脸,有几缕发丝垂在嘴角,随着风微微摆动,仿佛百合花般明丽清艳的感觉,几个师兄弟吹嘘一阵,不时有笑声传出来,夹杂着几声熟悉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记得,秦初晴的笑声就是这样子的,虽然很多声音掺杂在一起,他依然能够辨析。 笑过之后,忽然欧阳常青的大嗓门贯穿紫云殿,“你们看,五师兄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声嗓门看向殿门口,很快,除却秦初晴其他人都跟着欧阳常青跑过去将穆越青围起来,问长问短。 千篇一律的客套之后,欧阳常青拉着他就往里走,“五师兄快过来,我给你介绍我们紫云殿新进的弟子。” 很快被拽到秦初晴跟前,还没等到欧阳常青发话,就见秦初晴头一歪,笑了笑,两个酒窝适时显现出来,“穆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欧阳常青愣住了,其他师兄弟也愣住了。 果然是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所有人在穆越青的问话中很快回过神,欧阳常青抓住穆越青的手臂使劲晃,“五师兄快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完立刻恍然,“我明白了,你下山的时候你们认识的,对不对?” 穆越青刚想回答,秦初晴抢先一步说:“欧阳师兄,穆大哥他帮过我。” “奥,是这样啊!” 大家点头,表示明白。 欧阳常青一声叹气,很遗憾地说:“我下山行侠一个多月,怎么就没有遇到这么好的事呢?” “那是因为你话太多了!”,大师兄张少凡嗤笑他,然后对秦初晴说,“师妹来我们紫云殿,是为了学艺还是报答恩情,如果是为报恩的话,我看就算了,下山行侠本来就是我们的份内任务。” 秦初晴想了想,如果说是就觉得太见外了,疏远了关系,于是特别强调地说:“当然是为了学艺啊!”,然后她又解释,“穆大哥武功很高,我也想拥有像他那样的一身本事。” “嗯,来暮渊宗那你是来对了地方。”,欧阳常青很赞赏她。 秦初晴也懒得再理他们,目光移向穆越青,再次见到他,心里的感激之情升腾上来,真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许早就不存在这个世间了,“穆大哥,谢谢你!” 穆越青还没有回答。 “哎,哎,什么穆大哥?”,七师弟沈虹直接打断他们,他大声叫道,“在紫云殿没有穆大哥,只有五师兄或者穆师兄,知道吗?”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赞同沈虹的提议跟着附和。 秦初晴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穆大哥”要更亲切一些,但也知道现在毕竟是在暮渊宗不比外面,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秦初晴进紫云殿,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七师弟沈虹,因为从今天开始,也有人要喊他一声“七师兄”了,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曾经,与现在的秦初晴一样引起暮渊宗众多男弟子追捧的另一名女弟子,她叫鲛绡,三年前就来到暮渊宗,她与秦初晴一样,生就一副美丽的容颜,性格中规中矩,但这并不影响男弟子对她的热切喜欢,她师承尚武阁的橙云殿,管理橙云殿的长老叫做程遥,因为紫云殿与橙云殿相距很近,两人又是开在两殿中唯一的鲜花,而她们又住在监事阁的同一间寝殿,所以这两朵鲜花很自然的就走在一起,是那种很亲近的关系,凡是没有课的时候,这两人简直就是形影不离。 紫云殿与橙云殿好比天堂,这引得其他正殿中的弟子们都起了“改投师门”的异心,这两人就是暮渊宗两朵瑰丽的仙葩,一个奔放朝气,一个静如玫瑰,俘获了太多痴情男弟子的心。 一个月后,晚课结束,作为大师兄的张少凡彰显风范,亲力亲为组织了一次活动,将大家秘密叫到暮渊宗东面的石林里,说是要庆祝他们的师妹进师门刚好满月,自从上月下山行侠回来后,平日里除了修行就是修行,这样的日子都快无聊成化石了,一听到有这样的聚会,特别是秦初晴,立刻兴奋地跳起来雀跃,当然她肯定不会忘了她的好朋友鲛绡,张少凡听到鲛绡要过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暮渊宗两大仙葩都在自己组织的活动会上出现,那才叫过瘾。 西边的太阳还未落下,借着时间刚刚好,大家都到齐后,将先前准备好的美酒美肉美菜统统拿出来,摆在一块干净的石桌上,给每人都准备了一只酒杯,张少凡为大家斟满,第一个发话:“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吧,咱们的师妹来暮渊宗到今天刚好是一个月,咱们这些做师兄的都寻思着应该为师妹准备一个礼物,想来想去觉得这样的活动最惬意。” 欧阳常青补充说:“所以今天我和沈师弟偷偷溜下山,特地准备了这些东西,还希望师妹不要嫌弃。” “谢谢各位师兄,我真的很喜欢!”,秦初晴很感动。 “那好,我们干了这杯!”,张少凡领衔,举杯一饮而尽,其他师兄弟还有鲛绡秦初晴跟着一块举起杯将酒喝完。 只有穆越青,眼前的酒杯还是满满的,点滴未动,这是鲛绡第一次同他们活动,看到穆越青的杯子,有点奇怪:“穆师兄,你怎么不喝?” 经她提醒,秦初晴想起那天在白桦镇酒楼与穆越青吃饭的情景,他说过他不喝酒,可是与他相处多年的师兄弟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把他面前的杯子斟满? 这时,沈虹一杯酒下去,嘴角还留有醇香,用舌头添了两下,给鲛绡解释:“鲛绡师妹,你有所不知,我们的这位五师兄那可是有名的一杯就倒,难道你想让他大睡三天吗,那师父岂不是知道我们都在做什么了?” 穆越青也的确承认:“你们喝,不用管我。” 秦初晴放下酒杯,她现在才知道他的这位救命恩人能在沙场上那样奋勇杀敌,可是私下的生活却是这样惧酒,一杯就倒,这形象是不是太天翻地覆了,无法理解。 鲛绡也不勉强,可是,她继续问:“既然如此,那张师兄为何还要给穆师兄倒酒?” 二师兄刘立行抢着回答:“还不是为了让他觉得他自己还活着吗,我们要是不管他,那他岂不没有存在感了,是不是?” 大家开始哄笑。 鲛绡端着酒杯,“咳咳”两下,似乎是想笑,但是觉得跟穆越青不是太熟,这样突然笑出声来有点嘲笑的意思,不太好。 穆越青坐在那里,闲闲地吃着花生米无力反驳,有时候他自己也觉得郁闷,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那样千杯不醉呢?这是一个难题。 秦初晴看到大家拿穆越青找乐子,心里很不爽,他们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忽然就意识到在她来这里以前,他们或许有过很多这种场合,他们是不是每次都会这样? 这时,沈虹已经接过张少凡手中的酒壶,再次为大家斟满酒杯,举着杯子说祝酒词:“这杯酒呢,我觉得应该敬我们暮渊宗这两朵美丽的鲜花,今天难得她们俩能同时参加我们组织的这个活动,来,我们干杯。” 大家再次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有人说话就开始模糊起来,刘显和李胜讨论着其他事情,而欧阳常青则举着杯子晃来晃去,无限感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沈虹大着嘴巴驳斥他:“人生得意须尽欢没错,但是没有月亮,我们这里只有石头石林,所以应该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入林。” 刘立行向他竖起拇指。 沈虹不再理他们,将杯里的酒喝尽后又自行倒满,泛着星星眼对秦初晴说:“师妹,你高兴不高兴?” 秦初晴使劲点头,“高兴,很高兴!”,这场活动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她敢说不高兴吗? “你知道吗,师妹,师父把我们管得很严,平日里哪敢喝酒,只能忍着,要不是今天师父让我和欧阳师兄下山办点事情,说不定我们还要忍更久。” 奥,秦初晴忽然明白,他们所谓的为自己庆祝进师门满月实际上是这么档子事,差点让他们的假诚意蒙混过去,这群人,真不知说他们什么好。 酒越喝越多,秦初晴有点担心,“张师兄,你们就不怕喝醉三天三夜都睡不醒吗?” “去,说什么呢?”,张少凡晃着脑袋,不满,“你以为我们都是穆师弟吗,我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男子汉,这点酒睡一觉就好了。” “就是啊,师妹,别拿我们跟穆师弟比,你就放心吧!”,二师兄刘立行也跟着挖苦。 秦初晴生气了,你们喝酒为什么老是拿穆大哥说事,这算什么?你们有谁见过穆大哥与刺客们打斗的场景吗,清清嗓子问他们:“两位师兄,穆师兄酒量不好,那他的武功与你们相比,谁更好一些?” 张少凡与刘立行冷静了,其他人也都冷静了。 张少凡撅起嘴巴,深刻教育她:“师妹,你来暮渊宗刚好满月,我们热情为你举行祝酒会,这么好的气氛,你就不能说点让人快乐的事吗?” 这话一出,全都明白了,秦初晴很满意,欢快地说:“来,大师兄,二师兄,我敬你们。” 穆越青将嘴里的饭菜咽掉,抬起头刚好看到秦初晴扬起下巴,左手举着酒杯放在粉红的唇边,闭着眼睛,将酒点点倒入口中,借着西边落日的余辉,她的下巴,发间都有点点晶亮,白皙的脖颈闪耀着淡淡光泽,那一刻,她就像谪落凡间的仙女。 祝酒会结束后,所有人都回去了,穆越青倒在床上,做了一个梦,平生第一次梦见了秦初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十九章 未解之谜与传说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秦初晴的剑法进步很快。 这天,练剑完毕之后,秦初晴在剑法上遇到几个问题,她找到穆越青向他请教,穆越青很仔细地为她分析,探讨到最后,两人说到了武学境界上,以前秦初晴对这方面总是头疼,避之不及,但是自从永峨城遇险之后,对此也变得不怎么讨厌了,穆越青为她解释:“所谓的武学境界,总的来说就是追逐长生的过程,后来有人在这个过程上把修炼定义成了四个部分,这第一部分就是指大部分普通人的修炼,但并不做为修炼指标,从第二部分开始,真武之境,驻灵之境,藏圣之境,越往后每一层的修炼都是比前一层艰难许多……” 穆越青开始给她解释得很详细,但到最后的藏圣境界却是寥寥数语,因为他的师尊也没有对这个层次详尽的描述过。 秦初晴的领悟力很强,以她今天对这方面的参悟,她觉得穆越青功力最起码达到了普通修炼者的最高水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突破到达真武之境,想起那次救过自己的黑衣蒙面女子,凭她出手的力道,她应该在真武境界的中阶,不过有点勉强。 虽然穆越青对藏圣境界没有做太多阐述,那是因为他并不清楚,刚好巧了,秦初晴先前对真武境界与驻灵境界不是很懂,但单单对这个层次有过很深的了解,因为华夏皇帝向她说过,所以她告诉他:“其实,穆大哥,这藏圣境界我还真有幸听别人说起过,能够到达藏圣境界的人,他们的那种力量与认识并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可以理解的,在他们眼里,世界已经不是简单的物质与物质了,而是规则与秩序的世界,他们能够将神识提炼到第九识,第十识,甚至是人类神识终极的第十一识,在他们那种境界中,将自然界的规则秩序拿来为自己所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轻轻一挥手,偌大的一座城市,瞬间就化为平地,灰飞烟灭……” 穆越青听得入神,不光惊讶于藏圣境界的无限强大,还惊讶于秦初晴是听谁述说的,当然,他不会问,秦初晴也不会随便就把她皇家老祖的事情透露给其他人。 两个人知道的这些差不多都是通过别人叙述才了解的,为了能了解得更彻底,穆越青想了个法子,他打算第二天去藏经阁借阅此方面的书籍,应该会有更多的收获,这件事起源于秦初晴,当然不能落下她。 第二天,她们找到慕星华,说明意思后,慕星华很欣赏他们这种求知的精神,很痛快的给他们借阅牌,两个人谢过师尊,拿着借阅牌来到位于暮渊宗东部的藏经阁,看守藏经阁的是外事阁的一名长老,他叫顾雍,向他展示过借阅牌后,两人便堂而皇之地进去,借阅牌的时限是一天。 秦初晴第一次来藏经阁,进来一看,完全傻了眼,满满的藏经阁全都是书籍,心里开始怀疑仅仅这一天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书籍吗?幸好各类书籍的书架上都贴有标签,两人分工合作。 穆越青找得很仔细,就是针对修炼境界方面的,而秦初晴对这里充满敬意还有新鲜,拿起一本书来先过目上两眼,如果遇到自己感兴趣的,还要浏览一番,所以时间就耽搁下来了,接近一个时辰后,两个人都未果,但是秦初晴却找到一本《人间异志》,她大概看了下,觉得很有意思,便招呼穆越青:“穆大哥,你快过来看看。” 穆越青以为秦初晴找到了那类书籍,兴致冲冲地走到她身边,秦初晴将书递给他,他一看封面《人间异志》,这不是他们想要找的书籍啊,“这本书,你是不是拿错了?” 本来想放回原书架的,但是被秦初晴拦下,抢过去,“穆大哥,我是让你看看这里面记载的东西,我刚才大略看了看,竟然都是我不知道的,没想到我们存在的人间界原来这样复杂,这是真的吗?” 被她这样一说,也勾起了穆越青的兴趣,把书拿过来翻开仔细看,目录上是对人间所发生的奇闻趣事的记载,他根据目录首先翻到“人间界未解之谜”那一页,里面有记载。 这则未解之谜是说人类到底能不能到达长生,他们知道,在已知的自然界与修炼路途上,人类可以到达的最高境界叫做藏圣境界,到达藏圣境界的修者理论上可以拥有几千年的生命,但遗憾的是,这样的修者依然无法做到与时间同步,无法达到长生。藏圣境界是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果说这个世界允许长生存在的话,那么藏圣境界必然是通往那片神圣的必经之地,只是书中对这个境界的描述不是很多,而且那些描述也都是他们已经了解过的,他们很想看看书中对于人间界历史上有没有谁到达过藏圣境界是否有记录,翻来翻去,关于这方面只字未提,很可惜。书中最后一句话说,长生仅仅是人间界虚无缥缈的一个猜测。 穆越青想起师尊慕星华曾经说过,所谓修行就是追逐长生的过程,他想,关于长生或许真如书中所述,那只是一个猜测,那只是漫漫修行路上遥远的一座灯塔,它指引着人们前进,却永远无法到达。 心情微微异样,将书页翻回到目录,重新选择,这次他翻开的是“人间界七大传说”,书上同样对每一条传说都有记录。 这第一传说,传说在人间界天空看不见的地方漂浮着一座山城,人们称之为“幽灵城”,它像幽魂一样穿梭在人们的视野之外,据不确切记载,有人曾经亲眼目睹过幽灵城的影迹,但并没有记载目击者的名字。 第二传说,传说在西方遥远的古塔沙漠里面封印着一只强大的恶魔,这只恶魔被封印了几千年,僵而不死,但凡穿越古塔沙漠的人都会被其吞噬,书上猜测,西洲大陆的消失或许就跟这只恶魔有关系。 第三传说,传说中的预言簿可能真的存在,可这预言簿到底是什么呢,秦初晴想起前段时间华夏皇帝因为赤翎简单提到过预言簿,但是皇帝对预言簿的所知也是很有限,不过书上有记载,说这预言簿记录了曾经一位大人物对自然界以及人体潜能的结合研究所探索出来的惊世骇俗的成果,有人说,里面或许有关于长生的结论。 第四传说,九尾狐与麒麟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神兽存在于人间界,而另一只神兽凤凰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在人间界诞生,关于麒麟兽,秦初晴刚刚来暮渊宗时在路上听人说起过,现在才明白原来它是一只神兽。书上说,原本人间界能够诞生神兽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但是这几千年来,神兽相继出现,不知是何原因,还是预示着什么? 第五传说,传说茫茫寰宇中,除却已知的人间界与魔界,还存在着另一个新世界,只是所有人对那个新世界一无所知。人间界太行山与雁荡山北部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入口,有人说魔界里面有通往新世界的门户,穿越魔界就可以到达那里。 第六传说,说是在人间界的暗处存在着一股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的力量,那股力量看不见摸不着,这则传说完全颠覆了两人的逻辑思维,起死回生在理论上是不可能实现的,真搞不明白这么荒诞不羁的言论居然也会被记录在案,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书上有记载,人间界浩瀚广大,说不定还真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这最后的传说是关于十八层地狱,传言十八层地狱真实存在于人间。书中记录的只有这一句话,再没有其他过多的语言,实在是过太笼统了,这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人还是物,无从知晓,但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这里,穆越青将书本合上,回味书中所述,虽然绝大部分传说自己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但是他直觉那些东西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生存的人间界原来这样浩瀚无垠,充满神奇。 两个人心绪久久难以平静,秦初晴怀疑地说:“穆大哥,这本书所记录的是不是胡言乱语,我觉得这些东西太不可思议了吧!” 穆越青也震撼,心想活着的自己真的是太局限了,目光所及,便以为世界就是这样,殊不知坐井观天鼠目寸光,忽然觉得再寻找什么武学境界的书籍没有什么意义了,目前最主要的应该是脚踏实地努力修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屹立在世界巅峰,那样才有能力将那些所谓的传说还有未解之谜一一探究明白。 他将书籍放回原处,“我们回去!” “啊?”,秦初晴不解,“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书籍还没有找到呢!” “找不找都一样。”,穆越青开始移步向外走。 看他走开一段距离后,秦初晴才反应过来,“穆大哥,你等我一下!”,立马跟上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章 孤木清华 华夏皇宫。 皇帝秦储昭正在单独约见一位神秘来客,从背后看,那人身材比平常人要矮,灰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垂着,而转到正面,在他那灰发之下,却是一张极为恐怖的脸颊,一道很深的刀痕从额头直直穿过右眼划到右边脸颊,他的右眼深陷,眼睛没有了,但是剩下的左眼却是炯炯明亮,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算子“诸葛莫测”。 皇帝找他来其实就是一个目的,他想知道如何才能够摆脱安盛国皇帝对他的怨恨,他不想两国开战,那样太劳民伤财了,更主要的是不想让两国幸福安康为他们的个人恩怨买单,朝会上,听大臣们各抒己见,不外乎就是避战或者迎战,可是这避战并非长久之计,而迎战更是自己不想看到的,所以经过多方打听才打听到此人的下落,以求良方。 听完皇帝的叙述还有他的希望之后,诸葛莫测只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然后走人。 诸葛莫测是江湖上有名的术士,据说他能够窥探天机,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江湖上都这样称呼他当然是有道理的,而今他撇下这句话却是个什么意思呢? 皇帝很多天都在考虑,最后终于悟明白了。 距离剑锦赛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此时正值人间六月的末尾,致渊山上各样的花果开得烂漫,树木繁茂,郁郁葱葱的林叶将暮渊宗掩映其中,景色怡人舒畅,宗内的弟子们为了能够在此次剑锦赛上有出色的发挥,早晚勤加练习。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也是武夷山荔枝成熟的时令,满山的荔枝释放着诱人的馨香,吸引来各地的官宦或者名贵不远千里来此采摘,而在众多形形色色的游者之中,有一位中年人身着华贵服饰昂然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出众的气质让他在这条热闹的山径上独具一格,这个人就是华夏国皇帝秦储昭,皇帝此次微服来此并不是单纯的游玩,他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华夏几乎所有的性情中人都知道,每年这个时间,孤木清华这个享誉盛名的人间第一美女都会来这里采摘荔枝,她很喜欢荔枝,也因为她的名声,所以造就武夷山每每此时都会人满为患,所有人都想一睹其芳容。 孤木清华在武夷山脚下所下榻的驿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在此落脚,那是需要大把大把银子的,但是这种情况对于华夏国皇帝来说,当然不是难事,既然知道她落在此地的住处,见到她也不再是难事。 孤木清华驿站中的客房非常宽敞、高贵典雅,房间内的任何一件布置都是价值连城的,此刻的她正拿着一块粉红色的丝巾手帕,手帕扉面大大的“木”字很醒目,坐在房间里一张桌子旁瞅着,思绪飞到十多年前,美丽绝伦的容颜没有一点点表情,好久她回神吩咐丫鬟:“菊,刚才送手帕的那人,你让他进来吧!” “好的,姐。”,得令后,那名唤作“菊”的丫鬟很快出去。 稍一会儿,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那名丫鬟进来,后面跟着一名浑身充满尊贵气质的中年男子,丫鬟很懂事,将人带进来后自己又退出房间,把门关上。 秦储昭与孤木清华已经十多年未见,一个更加妖娆冷艳,一个更加气势沉穆,两双眼睛对视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皇帝首先开口:“不打算请朕坐下吗?” “呵,你的要求真多,是不是还要我跪在地上恭祝皇帝万岁啊。”,声音没变,依旧如般空灵。 皇帝笑笑,懂得她的脾气,还是那副老样子的无所畏惧,不再跟她多说,坐下来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轻轻啜饮。 孤木清华将那只手帕扔在桌子上,冷冷飘出一句,“留着它没有任何意义。”,然后把头靠在手臂上,手臂撑在桌面上,依着一个懒散的姿势盯着秦储昭。 秦储昭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捡起那只手帕,折叠好,放在自己的胸前衣兜里,然后说:“只要它能够让我见到你,就有意义。”,他很有技巧地将“朕”换成了“我”。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叙旧!” “那你是找错人了,我对自己已逝的过去不感兴趣,更何况别人的。” 皇帝不理她,又饮了一口茶,“他对你怎么样?” “我建议皇帝陛下,从燕京城长途跋涉赶到这里身体定然疲累如果没有什么事,应该早点回去休息,而不是在我这里空谈这些没有用的闲话。” 面对如此逐客令,皇帝淡然一笑:“孤木,我们也有十几年未见,难道你真的没有一点话想对我说吗?”,看到她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皇帝继续说,“念在当年我对你还算不薄的份上,你就不能陪我说几句话吗?” 当年,想起当年,皇帝对自己是真的好,那些美好的记忆让她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 “孤木,我只希望你过得很好!” “我当然很好,请皇帝陛下不必操心。” “但是我看不到他对你有多好!” 孤木清华直立起慵懒的身体,她的右侧脸颊因为刚刚靠在手臂上稍稍红润,“你指的是剑震阳吗?他对我不好也算不上多坏,因为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太多的事情?” 皇帝等她稍许,见她没有再回答的意思,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将茶杯拿在手里把玩云淡风轻地说:“不过,这些我都不在乎。” 剑震阳,这个人在武林中的名讳是响当当的,他是华东剑门的掌门,华东剑门是武林中仅次于泰山北斗东林寺与天坛圣地的第三大门派,华东剑门的掌门人在武林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孤木,既然你不在乎他,那为什么不离开他呢,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呵,这句话你在十几年前就说过,而且我也同样说过另一句话,你根本不懂!” 皇帝紧盯着她,想到了在她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那个人,“不,我们是同一种人,我当然懂,花倾城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你就应该离开剑震阳去追求你的爱。” 回想到花倾城,“我的爱吗?他和你们不一样,我自信可以随便得到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的心,但惟独不能得到他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师尊,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更加孤傲,更加冰冷,我的那点温度根本就不可能温暖到他。” 孤木清华这句话明显地将他师尊的身架凌驾于自己之上,皇帝心里不快,但是这种不快由来已久,已然习惯。 她口中的师尊,是同样享有“江湖第一美男子”盛誉的花谷谷主花倾城,花谷位于太行山与雁荡山之间,向北是鬼域魔界入口,因为谷内生长着万千种鲜花而得名,花谷行事非常低调,几乎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但是世人都知道,花倾城不但拥有天下无双的容颜,能够让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心甘情愿为之倾倒,而且据说他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已经远远超出许多大门派中的宗师级人物。 花倾城一生共收过两名弟子,一个是孤木清华,另一个是医圣傅剑苒,花倾城收弟子的条件相当苛刻,而容貌是首要的也是必要的条件,所以后来当孤木清华被世人熟知之后,世人赞叹不愧是花倾城培育出来的弟子,她那艳丽脱俗的容颜立刻赢得世人的高度赞赏,被誉为“江湖第一美女”,与花倾城拥有同样的品评。 只是再后来,孤木清华遇到华夏国皇帝秦储昭,秦储昭为了表达对她的爱慕特意将“江湖”改为了“人间”,从此,这“江湖第一美女”便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响亮的“人间第一美女”孤木清华。 花倾城收他们为弟子之后,对他们悉心教导,待之如亲子,时光缓缓流过许多年,或许是被花倾城冷傲的脸庞吸引,也或许是日久生情,孤木清华深深爱上她的师尊,本来这两名“江湖第一”结合应该会成为一段美丽的佳话,但是孤木清华后来意外得知,她的师兄傅剑苒同样爱上了花倾城,他们师兄妹竟然离奇地爱上同一个人,这一度让孤木清华无法接受,她的师兄怎么能爱上花倾城,可这是明确的事实,为此她与傅剑苒的师兄妹关系愈来愈紧张,再到后来,他们两人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以及两人对师尊的爱意被花倾城发现,花倾城不想两个徒弟因为自己而决裂,所以后来决定,将两人一同赶出花谷,有生之年不得再进入。 孤木清华在离开花谷时,火热的心已变成一湾死水,望着花谷两侧绝壁下的万千花红黯然发誓,她孤木清华这一生将注定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但是她允许自己被无数其他人拥有,这样带着自贱自残的恶毒誓言,说到底就是对她心底这份感情的不甘以及对所有人的惩罚,包括她自己。 所以,皇帝对她这样说:“你的执念太深,往往最后受伤的会是你自己,还有其他所有对你关心的人。” 孤木清华没有说话,望着手中茶杯的眼神迷离,说不出的好看,只是那样好看的眼神深处是另一个身影,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就像是十几年前一样。 “你还愿不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其实说这句话是很矛盾的,因为皇帝之所以跟她见面背后的初衷是整个华夏国子民,而这两者他只能选择其一。 孤木清华抬眼,眼神重新变得犀利,“皇帝陛下,我觉得这并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 秦储昭叹气,其实他早已晓得孤木清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这样发问只不过就是对身藏内心的一次倾诉而已。 孤木清华继续说:“我们都不要再执着这些没有任何价值的问题上了,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逝去的终归是逝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秦储昭深深吸一口气,直接将此次见面的目的说出来,“孤木,原谅我的冒失,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呵呵!”,孤木清华轻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帮你?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 “是的,我当然了解,十几年前你接近我,其实是另有目的的,可是到最后我依然不忍心杀你,赦免了你的欺君之罪,这是你欠我的。” “我承认,我接近你是因为南宫钰,但是凭我的脾气,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你见面。” 皇帝跟她对视,很久才用一种恳求的语调说:“孤木,你能帮他就不能帮我一次吗?” 那年的蜀国梅园会,拍卖赤翎,灵都世家当然也是得到消息的,他们的祖上南宫创与秦公盛是好友,在他离去之前同样给后代交代过赤翎的事情,他们知道那次参加梅园会的有华夏与安盛两个大国,那么此次赤翎的最后角逐肯定会落在这两个国家之间,而那时灵都世家的家令南宫钰便决定,让孤木清华去接近秦储昭或者詹宏以获得赤翎的秘密,后来赤翎归于华夏,南宫钰让孤木清华也跟随秦储昭去了华夏皇宫,因为如此还可以借机打探他们的祖上南宫创与秦公盛失踪的真实情况。 在当时,孤木清华身在灵都世家是南宫钰最爱的女子,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有很大考虑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孤木清华是否会答应,但意外的是,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孤木清华只是简单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只是几年过去,孤木清华并没有得到关于赤翎有价值的信息,而且对于他们的祖上失踪的情况更是一筹莫展,到最后南宫钰非常愤怒,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然,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孤木清华,因为赤翎与他们老祖的事情秦储昭也是不知情的,她又如何打探? 后来,孤木清华的目的被秦储昭发现,皇帝大为震怒,这欺君之罪理当凌迟处死株连九族,但是皇帝心里不舍,最后赦免了她,而孤木清华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所以孤木清华提出请辞,皇帝考虑到她的坚硬性格,如若强留定然会导致她的枯萎,而且担心安盛国詹宏报复,便同意让她离去。 对于那件事,孤木清华向他解释:“我离开花谷时,师尊唯一留给我的天意却被我不心弄丢了,你应该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后来是南宫钰帮我找到的,我很感激他,所以我帮了他。” 孤木清华离开华夏皇宫,也没有再回灵都世家,因为她对南宫钰做出这样的牺牲,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她口中所说的天意是人间界存在的三件奇异匕首中的一件,它的奇异之处在于它相当有灵性,能够凭借主人的意志变化可大可,非常奇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参加蜀国梅园会,本来已经找回的天意再一次不翼而飞,她对师尊留下的这件唯一的东西珍之异常,彷徨无措之际,忽然想到所谓的天意,或许这就是天意,她与师尊的情分就像那把匕首终于到了应该烟消云散的时刻了,所以,她这一次放弃了寻找。 皇帝恍然大悟,其实当时知道孤木清华的目的之后,震怒的原因大半是因为她身在自己怀里却想着如何成全别人的那种嫉妒,现在心里一直缠绕的那个结终于解开了,原来她接近自己是为了报恩,不过这样一来,他对于说服孤木清华更少了一层把握。 到底该怎么办,皇帝眉心纠结,右手食指与拇指不自觉搓了两下,这个动作孤木清华很清晰,她记得以前皇帝每次遇到大事情而无法解决的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皇帝放下手臂,看着孤木清华,眼睛里是无限的疲累,然后起身,“对不起孤木,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离开,手刚要碰到门的时候,听到后面极为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皇帝眼睛忽然明亮,回身,难以置信的惊喜,“孤木,你答应了?谢谢你,整个华夏国子民都会感谢你的。” 事情是这样的,对于如何解决两国之间的矛盾,诸葛莫测告诉他,解铃还须系铃人,皇帝就想到,这件事必须由当初引起事件的三个人共同才能够解决,所以他找到孤木清华,想让她将当年的事情完全告诉詹宏,而自己也愿意用生命来弥补这些年来詹宏所遭受的所有难堪,希望詹宏为两国子民考虑放弃兴师问罪的念头,能够让两国重归于好。 听皇帝叙述完毕,孤木清华心中莫名,没有多想,也没有再多说,只是承诺,她一定会将事情原本告诉詹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一章 局 一 致渊山脚下一个凉亭。 秦储昭离开武夷山后来到这里,其实,他这次出宫之前就已经将宫里所有的后续事情都安排好,而此刻他唯一牵挂的就是依旧身在暮渊宗的秦初晴,他要得到她平安的消息才能够安然离去。 他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的山景,有微风吹来,绿色的山景随风荡起波澜,很好看,这时,有两名布衣打扮的护卫急速地走进亭子,跪下,“皇上,我们奉命两个月来保护华平公主,华平公主安然无恙。” 终于放心了,“很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跪在地上的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皇上,据我们探知,暮渊宗内有名叫做穆越青的男弟子与公主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心里默念那个名字,穆越青,原来是他,“嗯,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两人离去后,秦储昭蹙眉,他对穆越青这个名字已经很熟悉,这个人对自己的女儿有过很深的恩情,公主活泼喜欢热闹,现在处于情窦初开的年华,他是过来人,当然明白,这样的年龄对于喜欢上一个人会是多么容易。 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这份恩情,公主肯定不会对他设防,也就是说,他是最有可能稀里糊涂就走进公主心里的那个人,但他毕竟是寻常百姓,是一名普通人,他还不够资格。 恩情归于恩情,这并不代表可以放宽对公主的要求,他决不能允许堂堂华夏国公主与一介平民产生感情,因为他深切体会过,感情就是一种毒药,它能让两个人饮鸩止渴般地陷入其中而永远无法自拔,所以一旦他们产生感情,那样对她是一种辱没与不公,如果自己没有对詹宏做出决定,当然可以时刻紧盯他们两个人,可是现在,他要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清除所有的不安因素,包括穆越青。 并不是想把穆越青怎么样,只是想让他离开秦初晴,彻底一点而已。 翌日上午。 太阳刚刚好,光线照在身上很温暖,穆越青如约来到致渊山脚下一处特别的驿馆,驿馆内装设豪华,雕梁画栋,山水鸟兽一应俱全,看到所处的环境就很容易猜测到所见之人绝非等闲,转过几个走廊,见到等候已久的秦储昭,因为第一次见面,并不认识他,只觉得眼前人有一种威严,而这种威严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 秦储昭见到穆越青,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名斯文清秀的伙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年龄,整体的气质很干净安静,给人一种特别的亲近感,但是他知道,他身负上乘武功,指着厅内右手侧的椅子,“请坐!” 穆越青看了下,走过去坐下,很快有侍者端上茶水,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秦储昭问他:“你就是穆越青?” “嗯!”,很简短的回答,能看得出穆越青对这样豪华的驿馆场面有些拘谨。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穆越青摇头。 “那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就是秦初晴的父亲,华夏国的皇帝。” “什么?”,心猛然收紧,穆越青明显地坐立不安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坐在上首位的那个人竟然是华夏国的皇帝,第一次与皇帝见面对于应该持什么样的礼仪,他是一点都不懂。 秦储昭看出他的紧张,这是每个人初见到自己时都会有的反应,安抚他:“你不用太过紧张,我今天找你来是以初晴父亲的名义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这次,穆越青不光紧张就连脸上的汗滴都快要落下来,心想他这样说是不是预示着自己对秦初晴的喜欢与爱慕已经被他知道了,心里那种埋藏最深的秘密忽然被揭露出来的感觉很难堪也很害怕。 见到他一直没有回应,秦储昭再次开口:“首先,我要谢谢你,前段时间曾经舍命救过我的女儿,我铭记于心。” 原本越来越紧张的情绪被秦储昭这句感谢话缓和了许多,但仍然不敢看他,穆越青摇了摇头,说着不连贯的话:“不,不用客气。” 到现在简单的几句对话秦储昭算是弄明白,这个穆越青有些内向不是特别的会表达,他与自己那个可爱开朗的秦初晴简直就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们这样相背的性格会产生感情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他开始有点怀疑,不过先前两名侍卫的话也绝不是空穴来风,或许他只是慑于自己的威严而处处拘束。 “穆少侠,想必你应该对晴儿有过了解,她的性格很招人喜欢,那你喜欢她吗?” 被一个长辈如此直白地追问是否喜欢一个女孩子,而且他还是华夏国皇帝秦初晴的父亲,穆越青脸上立刻犹如火烧,再次紧张起来,好久之后才将凌乱的心绪梳理好,“那个,请问,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还是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皇帝也不怪他故意躲闪,“我今天来的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了当面向你感谢,第二是为了你与晴儿两人的事情。” “我们两人的事情?” 皇帝逼视着他,“我即将远行去一个地方,临行前我听到有人说你与晴儿的关系非常亲密。”,穆越青心里猛地收紧,皇帝继续说,“穆少侠,你应该知道,晴儿是华夏国公主,她的身份显赫高贵,而你是华夏国一介子民,你们之间的距离,应该不用我多加赘述了吧!” 终于听明白,其实根本不用他提醒,心里陡增起一股烦躁厌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喊道:“皇帝陛下,您的来意我已经明白,我知道我根本配不上她,请你不要再说了,以后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储昭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名倔强而且聪明的青年,心里想,难道就这样算了,难道就这样放弃先前的打算?盘算过后,他觉得还不够,他必须在他们两人之间掘出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才能放心离去,稍稍降低气势,“穆少侠,你错了。” 穆越青看着他。 皇帝说:“我来这里并不是想阻止你们,相反,我可以允许你与我的晴儿继续下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穆越青本来变得昏暗的内心因为他的这句话重新浮现亮色,很难相信这些话是出自秦储昭之口,凝视他,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皇帝追问。 穆越青心翼翼问出来:“什么条件?” “将我杀死。” “啊!”,穆越青受到惊吓,手臂不心碰翻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浅色的茶水在桌子上缓缓流淌,湿了一片,很快又流到地上。 “来人。”,刚才那名侍者很快进来,秦储昭吩咐,“给穆少侠换杯茶。” 侍者瞥到穆越青旁边桌子上的水渍,走过去,从桌子下拿出一块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收拾好茶杯退下去,一会儿又重新端上一杯新茶,放在上面,离开。 就在侍者收拾茶具的间隙,穆越青想到许多,心里疑问也越来越多,等侍者离开后便对他说:“我怎么可能会答应你这样的条件,而且,你真的是华夏国皇帝吗?”,如果他真是华夏国皇帝,怎么可能会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呵呵!”,秦储昭恍然笑着点头,“是我考虑欠佳,也不怪你怀疑,那你听好,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秦储昭娓娓道来,从秦初晴永峨城遇险到认识穆越青再到白桦镇遇到皇家御林军统领张承,没有一处说得与穆越青所经历的有偏差,其实说了这么多穆越青已经有了判断,但是穆越青依旧强调了最后一个细节,“那你对她脖子上所挂的玉牌了解吗?” “当然,那块玉牌是我的前御前侍卫祝正宇的,因为他在公主很的时候为了救公主而被山匪杀死,公主为了纪念他的恩情,便将他的玉牌时刻挂在脖子上。”,然后向穆越青寻求答案,“穆少侠,我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穆越青无言以对。 答案很明显,“你应该知道晴儿去永峨城为什么会遭遇追杀吧,那是因为华夏国与安盛国之间的矛盾所致,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与安盛国皇帝已经做好了协议,用我的死来换取化两国干戈为玉帛的良好局面。”,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关于两国之间的矛盾穆越青不是很清楚,但是秦初晴跟他解释过,他也了解了大概,他觉得秦储昭是华夏国的皇帝,做事情不可能没有分寸,秦储昭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真的像他所说能够换取两国的安宁。 “我不懂国家的政事,既然你做出这个决定,那秦初晴她知道吗?” 秦储昭直接打断他:“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她,免得让她伤心,但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安宁,我又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我们华夏国与安盛国才能得到永久的太平。” “那好,这是你的选择,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来杀死你呢?” 秦储昭解释:“我的女儿是华夏国的华平公主,想与她在一起的人数不胜数,你应该知道,像她这样的身份,与之相配的最起码也应该是皇亲国戚,可是你呢,你什么都不是,我没有阻止你与她交往,但是你必须给予我让我称赞的勇气与胆识,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再接近我的女儿。”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杀了你,你就会允许我们在一起,是这样吗?”,要求是不是太简单了。 秦储昭却摇头:“穆少侠,你又错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杀死我仅仅是证明你过了我对你的考验,拥有与晴儿交往的资格,我不会再去阻止你们,至于她是否青睐与你,我不能保证。” 如果是这样那也足够了,可是另一方面,自己杀死了她的父亲,她又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似乎是猜测到他的心思,秦储昭补充说:“穆少侠,请你放心,这件事情晴儿她不会得知,假如她真的知道了,我的皇子秦翼也会向她解释其中原委,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些话真的是戳中了穆越青的心底,解决了他的顾虑,可是让自己杀死她的父亲,这算什么,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他说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考验,只要通过他便不会阻止自己与秦初晴交往,思来想去这样的条件无法答复。 心里的答案很直接:“我是不会杀死你的。” “怎么,你害怕了?”,秦储昭缓缓说,“这里面的道理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即便不是你杀死我,我也会自尽,只不过你就永远无法再见到我的女儿。” 永远无法再见到她,单单重复着这句简单的话,心里就一阵一阵抽痛,自秦初晴来暮渊宗到现在已经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时间里,他早就习惯了有她的生活,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哪一天秦初晴消失了,自己会变得怎样? 穆越青闭上眼睛,秦储昭这席话似乎没什么破绽,他选择的这条路,无论如何结局都已经注定,只不过是在自己这里转了一个弯而已,用一个转弯来换取能够与秦初晴交往的机会,这样梦寐以求的局面,自己为什么还犹豫不决呢? 可是,他到底是她的父亲! 到底该怎么办? “你想好了没有?”,秦储昭再次询问。 “我……”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 “那好,我答应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二章 局 二 “那好,我答应你。”,非常坚定果断的语气,平时很少做出过这样艰难的决定,那句“男子汉”冲击了他的思维,他不能被人瞧不起,更不能被秦初晴的父亲瞧不起,虽然痛快地答应了,可随之而来的是心底莫大的害怕与不安,却强行将它转换到另一个画面,似乎看到秦初晴笑得很灿烂样子,他知道在这个世上肯定会有很多的人能够做到对她更好,但是他仍然难以放心地把她让给其他人。 两个人都是爽快的人,一旦做出决定接下来就是实行决定。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一个英雄,而我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英雄,来吧!”,秦储昭将眼睛合上,等待命运的降临,嘴上补充一句,“你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你杀死我后这里不会有人阻拦你离开。” 穆越青看了看他,再三犹豫。 最后,他拔出剑慢慢向前,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将要杀死的就是自己最在意的人的父亲,这里所有的一切感觉就像梦一样,只是这个梦同现实一样残忍,看着眼前的秦储昭,他真的是一位伟大的皇帝,也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他说他敬重英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英雄。 穆越青心思单纯,他任人摆布,并不知道这前前后后所有的都只是一场阴谋。 不再犹豫,也不想再犹豫,瞅准秦储昭的脖颈手起剑落。 “哧!” 随着那道剑痕,血液四处飞溅,溅到他的脸上、手臂上,秦储昭应声倒下去,从高处的椅子上滚落下来,直滚到大厅下的地面上,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在他的身体周边蔓延,渐渐扩大。 穆越青犹自不敢相信,他真的杀死了秦初晴的父亲,虽然这是应秦储昭之恳求,但是真正做出后心里立刻无限害怕起来,那种害怕前所未有地袭来,他坦言即便让自己去死都没有这样害怕过,难道这就是秦储昭所说的考验吗,付诸实践后,才后悔自己的冲动。 恐惧的感觉像一条有生命的蛇,将自己缠绕,绕遍全身,最后勒住自己的脖颈,难以呼吸。 原来,自己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剑不自觉地抖动起来,紧接着是手臂,然后全身都跟着抖动起来,无法想象的恐惧,但是他记得,秦储昭说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自己可以安然走出那道大门。 他转过眼,那道大门是紧闭的,他想打开它然后快速逃离这里。 慢慢移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 “咣当!”,大厅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秦初晴第一个跨进来。 前一刻,她看到厅前站着的穆越青时还是一副很惊诧的表情,而下一刻,当她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一脸的惊诧忽然化作惊恐,那熟悉的服饰,那熟悉的脸庞,尤其是他脖颈上的那道剑痕还有地上流淌的血液,立刻牵引着她,发疯了似的跑到皇帝身边,跪在地上,使劲摇晃他的身体,“父皇,父皇。”,声音阵阵撕心裂肺。 怎么会这样? 穆越青完全丧失理智,完全丧失灵魂。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初晴刚刚得知,父皇正在驿站里等着自己,而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当然高兴即刻冲到这里来,但是来到这里后,摆在眼前的事实是,父皇死了,就死在自己眼前。 自从秦初晴出现,穆越青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他最最担心的事情终于不可预料地发生了,恐惧已经充斥了他整个身躯,手里的剑还染着红色的血迹,却不听使唤地掉在地上,发出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铛!” 瓜田李下,如何辩解? 秦初晴已经被泪水沾湿,她抬起头看看穆越青,又低下头看看秦储昭,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不可否认的是,是穆越青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最敬重的父亲? 迅速拾起地上的剑,站起身来,双手也被血迹染红,将剑抵在穆越青的胸膛上,她的脸上有泪痕,有血痕,哭着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皇?” 面对逼问,穆越青意识渐渐回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持续不断地摇着头。 秦初晴此时哪里还有理智,根本就不想听他解释什么,仅仅考虑到要为父亲报仇,杀死眼前罪大恶极的凶手。 “啊!”,随着她大叫一声,手中的剑使劲向前一推,剑顺着穆越青胸膛一下子钻进去,向着心脏刺过去。 穆越青疼痛难忍,自己被秦初晴杀死一了百了,他很愿意,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再遭受这样痛苦难忍的折磨,他的眼泪滑下来,眼睛紧盯着秦初晴,能死在她的手里,心满意足。 但是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他忽然意识到,皇帝英明神武他所制定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可秦初晴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面肯定哪里出现了差错,一时间想不明白,不过他知道秦初晴杀了自己很容易,那样她或许永远都会认定自己是一名侩子手,他不敢再指望肯定会有人向她述说这期间的隐情,因为直觉不确定的因素会接踵而来,所以他想到他此刻绝不能死。 这样的念头一出现,立刻偏转了一下身子,剑蹭着心脏边缘穿透后背,有惊无险。 秦初晴看到手中的剑刺穿穆越青的身体,似乎也吓坏了,身体也在那里发抖,但嘴里依旧喃喃:“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皇?” 两个人都静止了一段时间。 穆越青看到秦初晴没有再动作,右手抓住剑身稳住,身体后退,血红的剑从身体里一点一点被抽出来,竟然不觉得痛,那是因为更深的疼痛在那颗依旧跳动的心脏上,那里才是真正的彻痛。 但是身体受创,已经站不稳左右摇晃,他无力地辩解:“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是你的父亲,是他要求我这么做的。” 秦初晴举着剑,眼神空洞,他说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有更多的护卫带着兵器闯进来,他们的头目看到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大惊失色,只是大声喊:“此人行刺皇帝陛下,给我将他拿下。” 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上前来,欲抓住穆越青这个刺客,但是穆越青知道不能被他们抓住,一旦被他们抓住,自己真的永无澄清之日了,必须要逃出去等待日后向秦初晴解释,晃动着身体左冲右突,竟然轻而易举地穿破护卫们的阻拦,跳出大厅,继而向远处逃去。 护卫们紧随其后,而那名护卫头目走到早已呆住的秦初晴面前,轻喊:“公主殿下。” 秦初晴听到声音这才清醒过来,她认识眼前的人,正是父皇的御前侍卫张承,她回身看看倒在地上的父皇一眼,拜托他:“请张将军帮我照顾好父皇。”,说完提剑离开。 张承在后面急着大喊:“公主殿下,你去哪里?” 好久,悠远破碎的声音飘过来:“我要找到他,将他杀死为我的父皇报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三章 庄主有请 穆越青冲出豪华驿馆,没有返回暮渊宗,因为他知道,暮渊宗现在已不再安全,他们定然会想到去那里找他,而是一路向西,茫然冲进一片森林,磕磕绊绊前行,这里是致渊山南部幽林向西面的延伸。 混沌的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皇帝明明承诺过会让他安然离去,但是最后,不光秦初晴出现,就连护卫们都接连赶来,他现在已完全确定,皇帝骗了他,至于为什么骗他,仓促间还想不明白,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活着离开,这样才能有机会让秦初晴知道这期间到底存在着什么隐情。 胸口间疼痛得厉害,加上剧烈跑动,口中不断有血迹咳出来,他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伤,直到天色暗下来,他好不容易在林子里找到一处突兀的山石,钻到山石下面的空隙里瞬间便疲累得昏倒下去。 秦初晴出来驿馆,寻着护卫们的脚迹,还有穆越青留下的血迹向前寻找,护卫们搜寻的范围逐步扩大,大概三个时辰之后,依然没有找到穆越青,随着天色暗淡,护卫们渐渐陆续返回,秦初晴并不在意,他们已经尽职了。 秦初晴自己依然不放弃地搜寻着,远处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终于,暗沉的天幕漆黑地降落下来,她决定第二天再寻找,毕竟追寻了接近一天,身体乏累得很,但是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父亲被自己那么相信的人杀死,极度伤心之下忘却了饥饿。 她背靠在一棵大树上,透过林叶间还能够看到灰暗的天空中零散的发着淡淡光辉的星星,还记得两个多月前,她与父皇面对面聊天,可两个月之后,等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天人永隔,而凶手就是手中剑的主人,多么的可恨。 不过,思绪又飘到很久之前,在永峨城回华夏京都的路上,也是他救了自己多次,她想不明白,她已经将他视为父母之外最最亲近的人,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皇? 多么希望这一切就是一场梦。 想多了,很累,很快就睡过去。 快要天明的时候,天空竟然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点将熟睡中的秦初晴打醒,雨打湿了她的衣服,树上的叶子也被洗刷得很干净,她知道,穆越青留下的血迹都会被这场雨洗刷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就产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此时此刻报仇是唯一可做的事情,她提起剑,决定回去,华夏国这么大,像他弑君之人怎么能够逃脱整个国家的追缉,所以报仇不急在一时,原路返回,她想她早晚要把这把沾满父亲血液的剑刺进凶手的心脏。 走出林子的时候,已经到了致渊山脚下,雨势也已经停止,她向着驿馆方向行走,但是忽然间,前路被四名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阻挡,他们拦在秦初晴面前,打量着她,被雨刚刚淋过的她一身邋遢。 其中一名男子问她:“你就是那名能够听懂狮子语言的姑娘?”,根据那天回山庄的几人的画像描述,应该就是她。 秦初晴心情很糟,被他们拦住去路本想绕过他们,但听他们说话,就想起一个月前初到致渊山时在山脚下酒肆发生的事情,他们肯定与那天领着两头狮子的几人或者什么“幽林山庄”有关系,但是此刻她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依旧绕过他们,然后向驿馆方向走去。 那四个人追上来,将秦初晴再次拦下,“姑娘为何不说话?” 秦初晴心烦意乱,“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如果是,就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庄主有请。”,那名男子不紧不慢地说。 听到庄主,秦初晴心里判断,他们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幽林山庄的人,但是他为什么要请自己去那里呢,难道就因为自己能读懂狮子的语言?“不去,你们让开。” 那名男子现在已经确定他们所要找的人就是眼前的姑娘,错不了,当初庄主的意思是务必将她“请”回去,只是眼前的这名姑娘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他只好将头一歪,另外三人会意,上前直接去抓秦初晴的手臂,想逼她就范。 秦初晴本来就痛心疾首,在这里又遇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也不管什么挥剑就向前横削出去,她也没有有心伤人,剑只是向着他们伸过来的手臂上划去,那三人见她突然发难,都没有想到,迅速撤手,但其中一人还是慢了点,手臂上被割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这下直接惹恼了四人。 先前发号师令的男子见状,愤怒,直接命令:“给我把她抓回去。” 四人即刻抽出自己的兵刃,将秦初晴围在中间,秦初晴武功本来就弱,虽然在暮渊宗有差不多一个月的修行,但是杯水车薪,如何能打得过眼前的四人,执起手中的剑胡乱砍起来。 四人武功不弱,但是授于幽林庄主的命令是要把她“请”回去,绝不能伤到她,所以动作上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大部分都是防守着秦初晴胡乱飞舞的乱砍。 秦初晴乱砍一阵,找了个空隙就逃出去。 四个人紧接着追上去。 秦初晴逃了一阵,忽然想到,从这里无论是去驿馆还是去暮渊宗都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向那两个地方逃,沿途又没有什么遮挡,估计半路上就被他们擒住,想来想去,最后索性又钻回刚才的林子,借着那些树木或者山石,自己逃跑或许还能成功一些。 逃进那片林子后,秦初晴能够捡回些优势,她的轻功还不错,可以施展轻功在树木间穿梭,后面的四人对她紧追不舍,可是东扑西扑愣是不能将她快速抓住,而秦初晴也因为着急慌不择路,时间一久,终于迷失了方向,天上又阴沉沉的,根本无法辨识她此刻是向哪里逃窜,逃过一阵,最终还是被他们再次围堵起来。 秦初晴烦躁得很,自己怎么可能随便就跟着他们去那个什么“幽林山庄”呢,父亲刚刚去世,她要回驿馆把父亲送回皇宫,但是既然他们如此纠缠,那自己就破釜沉舟跟他们拼命,反正自己舍不得父亲一个人走,想到这里,握起剑就向前面两人刺去。 这两个人见到秦初晴持剑向自己冲来,眼疾手快,稍稍偏转身体,秦初晴的剑生生刺了空,而后面的两人见到秦初晴出手,也紧跟着冲上来,秦初晴站定后,回身挡开他们的进攻,借势跳到一棵歪倒的树干上,脚下用力一踩,飞身又向他们挺剑刺过来。 “铛,铛,铛” 金属交击声不断,或许是她心里难过无法集中精力,以前的修剑水平也就发挥出六七成,一阵打斗之后,秦初晴手中的剑被其中一名男子一挑,在空中飞了几圈,然后插在一棵树上,秦初晴没有了武器,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心想决不能跟着他们回去,借着他们还未进行下一轮进攻,找了个空隙再次逃出去。 在这个林子里,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四处雾蒙蒙的,就看到有名白衣女子在树木间回旋,后面跟着几名男子同样来回穿梭跳跃,这情景很诡异。大概这样的追逐持续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闯出那片林子,进入另一片矮山地带。 这里应该是幽林特殊存在的地带,高大的树木变得稀少,荆棘野草丛生,秦初晴闯进这里,脑袋混沌,也不管什么就直接向更深的里面逃去,而后面的几人同样跟进去。 又经过很长时间的追逐之后,他们云里雾里来到一处非常令人悚然的地方。他们沿途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来到这里,猛然惊觉。 这里是矮山地带的深处,周围依旧是野草丛生,荆棘遍布,但是安静得很,这里已经不是先前丛林里处处闻啼鸟的境地了,放眼四周没有一只鸟兽,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到处是死一样的安静,连一点风都没有。 而在他们前面半里远的地方,矮山近处有一道裂开的山谷,这样的地形,如果再向前逃,只能是进入那道山谷里面,他们谁都没有来过这里,对此都很陌生。 秦初晴就在前面,这里的森然环境并不能阻止他们对秦初晴的追击,而秦初晴在他们的紧追之下,距离那边的谷口越来越近。 终于来到近前,所有人都停在山谷的跟前,没有再前进一步,因为在山谷的左侧石壁上深深刻着这样的字迹:“狼岩谷”,而在右侧石壁上则刻着:“擅入谷者,必杀无赦”。这两列字迹想必年代久远,都有了风化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那些字迹所渗透出来的阴森恐怖的寒意,让人不自觉地汗毛竖起。 秦初晴觉得浑身都有一股凉意。 后面四人站在离秦初晴不远的地方,却不敢再向前,其中一人看看周边,再看看前面的山谷,很不自然地说:“这里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狼岩谷是什么地方?” 其他几人都没有说话。 说话的男子看看他们的头,“大哥,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这才是实际的问题,他们所谓的大哥就是先前拦住秦初晴第一个发问的那名男子,他被提醒到了,心里思忖了下,对秦初晴说:“姑娘,这个地方估计你也感觉到了,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只要乖乖跟我们回幽林山庄,我们绝不会为难你。” 秦初晴惦记着父皇的身后事,哪里有闲情逸致去做客,并不松口:“对不起,我对你们那个山庄不感兴趣。” 他们的头目也不愿再多说,洒眼看了看周围,便放开胆子迈开步向前慢慢逼近,另外三名当然也跟着前行。 秦初晴缓缓后退,后退一步就回头看一眼,距离那道谷口越来越近,心里不禁开始泛起嘀咕,难道真的会被逼近谷里吗,不过她又想,这道谷口写着擅入者必死会不会仅是一句警言,进去的人真的会死吗? 眼见就要进入谷内,后面的四人停止步伐,对秦初晴说:“你也应该看到了,凡是进入狼岩谷的人都会死,你觉得死会比跟我们去幽林山庄更容易接受吗?” 秦初晴停在这里,思维快速旋转,想起那天刚来暮渊宗时在山下酒肆里听到那些人的对话,意识到如果真的跟他们回幽林山庄,他们会不会让自己去那个太行山帮他们寻找麒麟兽,可据那些人所说,进入太行山的人后来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而这狼岩谷,虽然说是擅入者必死但是不是真的死,没有人知道,经过再三考虑,她不会跟他们去幽林山庄,大声对他们喊:“我已经早说过了,我对你们幽林山庄没兴趣,如果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可要进谷了。” 四人中的头目有点迟疑,到底是进还是退,如果今天让她逃掉,她已经有了戒心,再想抓到她估计实难登天,出来寻找都快一个月了,他们的庄主可没有太多的耐心,返回思维,他就不相信她敢进入谷里,再说即便她进入,她一个姑娘都敢进那自己也不能退缩,相通了便有了主意,再向前跨进一步。 与秦初晴之间的距离也不过两丈,这么短的距离,如果他们突然围过来,秦初晴是很难再逃掉的。 主意已定,她看了看身后的深谷,转身就跳进去,既然进去那就索性到底,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谷内跑去,顷刻间就要没入深谷,不见踪影。 那名男子看到秦初晴消失在谷内,“哼”了一声,紧接着下令:“我们进谷去追!”。 刚要纵身进去,身体却被后面的人拉住,“大哥,你再考虑一下,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男子甩开他的手臂,给他们分析利害:“庄主已经给了我们近一个月时间,眼见她就在那里,如果我们再放她逃走,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抓到她,庄主的脾气你们应该更了解的,说不定就会把我们都拿去喂了狮子,何况她能进,我们当然也能进,反正她在我们前面,如果她一旦遇到什么状况,我们还有机会撤回,不是吗?” 另外三人也不再说话,他们深深思索,大哥的话言之有理。 男子看着他们,“那你们到底是跟我进去还是撤身离开?”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回应:“大哥,我们跟你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四章 狼岩谷 秦初晴进入狼岩谷,很快消失了身影。 四人达成一致意见后同样跟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狼岩谷谷口就像是一个门户,隔绝了谷内与外界的联通,前脚刚踏进去,明亮的眼界瞬间暗淡下来,一股森然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心翼翼地前进,谨慎地查看周围,两边的崖壁明明不算很高,但是就是望不到山势的顶头,越向里走,视线所及就越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淡的谷里开始弥漫上一层薄雾,而且还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狼岩谷不同于外面树林子地上的落叶积攒,在这里,除了沙石就是泥土,而且刚刚经历过一场雨,使得这里面的土地非常潮湿松软,虽然秦初晴没了踪影,但地上总能寻到她留下的蛛丝马迹。 随着四个人逐渐深入,谷里面变得越来越幽暗,虽然是接近中午的大白天,但谷里的光线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放远视野,谷里非常贫瘠,没有一点植被,到处都是荒凉与死寂,而且那股腥臭味也越来越令人作呕的浓重。 走过一段距离,其中一人打着寒颤,“我们这样进来是不是太过冒失了!” 其他几人也有同感,但是都没有说话,因为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所有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暗处,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视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而且,谷里偶尔会传出一种很奇怪的低低的沙沙声,天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发出来的。 又走过一段距离,谷里灰蒙蒙的,地上秦初晴留下的脚迹还在,一直向前延伸,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去了哪里,那种被人盯视的感觉越发严重,他们的头目终于忍受不住这种被人丈量的煎熬,停下脚步,其他三人同样停下来,想查清这种感觉源于何处。 头目凝视着谷里的前方,总感觉在那看不见的灰雾背后,掩藏着一口不为人知的恶魔深井,他咽了口唾沫,几人从额头到脸颊不自觉地有几滴冷汗流下来。 刚才说话的男子见大家停下来,又弱弱地说了句:“大哥,我觉得不妙,我们明明是跟踪别人,但我怎么老是觉得我们却被别人跟踪呢?”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经意地回过头去,后面依旧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另一名男子提出建议:“大哥,这狼岩谷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觉得那个姑娘也不可能凭她一人就能逃出这鬼地方,时间一久,我相信她肯定还会返回,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在谷口处守株待兔呢?” 其他两人紧接着附和:“就是啊,大哥!” 他们的头目考虑着他们的建议,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最后终于决定:“好吧,那我们先退到谷口。” 头目一松口,几人都很高兴,回身想返回时,让他们胆寒的事情发生了,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先前他们踏过的路上已经留下的脚印不知为什么全部凭空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谷里的路就像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崭新,仅仅在他们自己脚下,还留有丁点他们刚刚踩出来的痕迹。 天呢,发生了什么,“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稍安勿躁!”,他们的头目还是有一定定力的,他强自镇静安抚大家,查看四周,忽然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奇怪的沙沙声,脚痕被抹去应该与那些声音有关,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搞鬼,他抽出自己的剑。 其他几人见势,同样拔出剑,心地观察着。 可是,在他们前方,“为什么那个姑娘的脚痕还在?” 头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猜测:“或许是狼岩谷暗中的东西不想让我们退回去,这是想截断我们的退路。”,从踏进狼岩谷到现在,他们已经转过好几个弯,谷里的路错综复杂,如果没有那些脚痕,他们根本不可能循着原路退出去。 “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的头目仔细思索对策,良久才做出决定:“我们继续前进!” 几人一时踌躇不前,但是他们也懂得审时度势,面对现在这种突发状况,碍于形势只能是前进,艰难地迈开步子,但是心里已经相当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 循着秦初晴留下的脚痕,继续前进一段距离,他们发现,这一路过来除却那些奇怪的沙沙声还有他们背后的脚痕被莫名地抹去,其他的倒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渐渐的,他们的胆子变得壮大起来。 转过一个弯,他们刚刚平复的心绪再次升腾起来,这是一条狭长的谷路,这条谷路与先前走过的路很有不同,谷路里面竟然布满零散的白骨,那些白骨被砂石掩藏得或深或浅,有些骨骼上面还黏贴着腐烂的碎肉,从而可以确定,谷里飘散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应该就是这些白骨发出的,可是那样浓重的气味,仅有这一点白骨怎么可能充满整个狼岩谷呢? 遐想的猜测让他们心惊胆战。 无法后退,咬着牙关继续前进。 谷里的岔路实在多得离奇,又难以辨清方向,只能是跟着秦初晴的脚痕摸索着前行,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些熟悉,根据周围的地形相貌很容易判断,这个地方是他们先前进来后第一次停留的地方,居然又转回到这里,这让他们不期然地想到一个词:鬼打墙。 几人对这里的环境骇然,恶心得无以复加。 不过,由此他们也可以判断出,秦初晴同样迷失了方向。 所以,渐渐的他们在谷里发现的秦初晴留下的脚痕越来越多,并行交叉,乱七八糟,其实到现在,再跟着那些脚痕前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决定,放弃那个姑娘,能够寻到狼岩谷出口已变成他们目前首要的目的。 让人奇怪的是,从一开始就跟随着他们的那些沙沙声蓦然地销声匿迹,他们所走过的路留下的脚痕显而易见地呈现在那里,再没有消失,或许是暗中的东西已经确定,他们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所以悄然离去了。 辗转反复,直到第二天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几乎转遍了谷里所有的岔路,最后他们找到一处宽阔与众不同的谷路,踏进去后,愕然,不计其数的白骨成堆成堆地散落在那里,比先前其他谷路里见到的白骨不知多了多少倍,刺鼻的腥臭味变得浓重不堪,几近难以忍受。 随着进入的深度,谷路越来越宽,森然的白骨也越来越多,最后道路完全变成了全部由白骨堆积而成,很多的白骨一触即碎,“咔擦咔擦”声不断响起,可见堆在这里的白骨已经相当久远。 他们忽然有个猜想,这里应该会是一个终结。 踏着那些白骨再向前走,谷路尽头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原本那些灰蒙蒙的雾气也变得淡了许多,视线完全可以将这里覆盖,这里就像一个广场,广场四周都被陡峭的石壁阻拦,除却北方每一个方向石壁中间都有一条宽阔的谷路,他们走过来的这条谷路是南方峭壁中间的一条,能够通往这里的有三条路。 目之所及,眼前的广场全部都是难以数尽的森森白骨,有些巨大无比,有些狭散落,全都安静地躺在那里,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满目的白骨,这得需要多少动物或者死人才能堆积而成。 而在广场靠近最北方峭壁的地方,却是一尊巨型的石像,那是一头狼,身躯那么大,它后面的双腿跌坐在那些白骨中间,而前面两条腿直立,硕大的狼首昂然向天,獠牙森然露出似乎正在发出震天咆哮,它面对着的正是他们这个方向,只是在那头巨型的狼身腹部的地方,穿破腹部向里好像有一个幽深的洞口,谁都不知道在那洞口里面到底掩藏着什么。 四人目睹场内的景象,吃惊异常,呼吸都渐渐粗重起来。 可最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前方广场边上,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居然就是他们进入狼岩谷苦苦追寻的秦初晴,她同样来到这里孑然站在石像前,正对着狼首,很安静很虔诚的样子,竟然没有一点像他们那样的骇然之色。 “大哥,是她,是她!”,其中一名男子看到秦初晴叫道。 他们的头目当然也注意到了秦初晴,重新审视周围的环境,镇定了心绪,“抓住她!” 那几个人接受命令刚要前进,然而就在这时。 “嗷,嗷,嗷,嗷!” 接连四声震天狼嚎忽然间响彻天际,悠长的啸声直冲云霄。 四名男子都被这几声突兀的狼嚎震住,声音似乎是贴着他们的耳际响起,他们抬起头,才发现,广场周围的峭壁上四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因为远而且雾气弥漫看不真切,但是两只绿得发光的眼神却恐怖地向他们这边投射过来,让他们立刻噤若寒蝉。 秦初晴也被那些狼嚎声惊醒,她看了看四周,最后回过头,看到了那些人,然后沿着广场边缘向东边的谷路里跑去。 狼嚎声响过这一次,便没有再响起。 秦初晴逃走后,那几人反应过来,也不多做停留,立刻向着秦初晴的方向追去,这里的场景让他们不想多呆一分一秒。 秦初晴冲进那条谷路之后,边跑边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昨天刚进入狼岩谷时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可不知为什么直到进入那片广场,眼前所见应该更是让人胆寒,她反而却没有一丝害怕,竟然奇怪地觉得那尊石像似乎对她有话说,虽然到最后都没有听见石像到底是不是对她说过什么话。 只是拼命地向前逃走。 其实,现在心情稍微冷静下来后才意识到,狼岩谷的经历不可能再像上次在白桦林里那样偶然,她觉得自己进入狼岩谷太冒失了,不过时间点点滴滴过去,她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心里还是很后怕的。 她想,她再也不想再回到那里,沿着这条谷路一直向前逃窜。非常幸运,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终于逃出狼岩谷,她觉得奇怪,先前那样努力寻找出路都无法找寻,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逃出来了。 望着眼前依旧萧索的景色,这里的山势还算有点高,植被稀疏,但空气特别的新鲜,再没有先前那股恶心难闻的腥臭了,心里松了口气,放眼远望,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还有村庄,几天来心情第一次稍稍舒畅了点,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里忽然觉得很饿。 她决定先走到那边村里找点东西吃,然后再做回去的打算。 回头又看一眼狼岩谷,想到刚刚进入谷里时在谷口看到的那几句话果然只是警言,没有一点实际作用。 迈开步子,心里又想起了父皇,一阵阵的刺痛再次袭来。 还没有走出多远,后面紧追的四人同样逃出狼岩谷,他们重返新天地心里一阵狂喜,所有人都没有出事,都平安地穿过了那个鬼地方,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靠近那里一点,接下来的时间,只要将秦初晴抓到送到幽林山庄就算是万事大吉。 秦初晴看到他们出来,其实也挺为他们高兴的,因为这也算是与他们共过患难吧,经历过这样的历程,他们是不是会放过自己呢,只是她还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却是那样一成不变的不堪。 本以为平安无事,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狼岩谷诅咒才刚刚开始。 “那个姑娘就在那里,我们赶紧去抓住她。” 他们的头目看到秦初晴立刻又下达命令,几个人快速向秦初晴追去。 秦初晴看到他们动作,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对自己刚刚还高估他们的行为觉得可笑。 即刻转回身,向着远处的那个村庄逃去,一步、两步、三步之后,她忽然感到浑身从灵魂深处有种未知的东西在迅速成长,蔓延,接下来,脑海里就像被什么占据了一样,找不到自己的思维,原本周围明亮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混沌,她使劲摇了摇头,还以为出现这样的感觉是因为饿过了头。 “噗通”一声,她跪在地上,浑身,好像感觉不到了浑身,身体所有的部分似乎都不听使唤,她双手奋力撑在地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她已经觉察出这根本就不是饿昏了头的现象,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狂风骤雨般来得异常迅猛,迅速抢夺霸占了她的身体,包括灵魂。 她努力夺回一点理智,却不经意瞥到后面追过来的四人,只见他们同样发生了异样,发疯似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因为力道太大,他们的身体都被他们自己的指甲划破,血肉模糊,他们时不时地抱头痛苦,猛然发现,他们的手臂已经变样,再仔细看,他们的手指甲都已经变得像狼爪那样尖长锋利,他们似乎很痛苦,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脑袋,脸颊都被他们自己撕下一块一块的肉来,很惨烈。 即便再惨烈,对于他们的行为,他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只看见,他们手上那些锋利的指甲越来越长,他们难受地最后有人撕开自己的胸膛,有人撕断自己的四肢,有人剖开自己的腹部,再到最后,所有的痛苦嘶喊声渐渐低沉,归于平静,所有人都被自己撕扯得四分五裂,他们自己杀死了自己,没有人再活着。 短暂的瞬间,他们全部死去。 恐怖的场景让秦初晴一阵反胃,她借着仅存的意识,不断瞅着自己的手臂,还好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身体的异样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抓住那点思维,模糊地朝着那个村庄大概的方向走去,灵魂深处的恶魔实在太过强大,就连自己仅存的那点意识也很快被吞噬。 转瞬间,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时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五章 狼岩谷诅咒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胸膛处的伤口依然疼痛,不过血已经停住,穆越青看看林子里,没有人在附近,除了偶尔的鸟鸣兽吼,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是下午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几天,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朦胧,又想起自己将秦储昭杀死的事情,悔恨与恐惧就像海啸把自己淹没。他不知道秦初晴现在在哪里,或许她现在正在华夏皇宫料理他父皇的后事吧! 从山石下面的空隙里爬出来,空气很新鲜,地上有水滴,看样子好像才下过雨不久,那自己去哪里呢,回暮渊宗不太稳妥,毕竟自己杀死了华夏国的皇帝,此时应该整个华夏国都在通缉自己吧,可想不明白,秦储昭这样陷害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他都已经决定赴死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这里面的问题想多了实在头疼,他想先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凭着记忆沿着认定的方向慢慢向回走着,因为流了太多的血再加上一天多没有吃东西,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边走边四处寻找看看能否找到什么野果可以暂时补充一些体力。 很遗憾,走过很长一段路程,什么都没有。 就在打算放弃寻找的时候,隔着层层林木,远处插在树干上的一把剑引起自己的注意,快步过去,将剑拔出来,剑很熟悉,剑身已被雨洗刷得干净,而剑柄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他知道那是属于自己或者秦储昭的血迹,这把剑是自己的佩剑,它怎么会在这里,记得离开驿馆时,它还在秦初晴手中握着,再查看四周,才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凭借经验判断,最少有三个人以上曾在这里激斗过,猛然间一个相当不好的念头冒出来,秦初晴跟人缠斗过。 要知道她那点微末武功,无论遇上谁自保都很勉强,虽然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是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再次涌上来,她的剑丢在这里,那么她人呢?激斗的双方一方是秦初晴,另一方是谁,他们现在都去了那里,秦初晴现在是否安然无恙?一连串的问题,不敢继续想下去,两天来这么多的突发事情让他无从招架。 可怕的思绪至此,原本无力的全身不知道哪里激发来的力量,他快速搜寻着周围,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不过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冷静下来,缜密的思维迅速旋转,到最后得出结论,如果要知道秦初晴的下落,他觉得很有必要去驿馆和暮渊宗打听一下,虽然那里很危险。 由于紧张的心绪牵动着身体,胸口的伤处再次开裂,血迹渗出来,只能暂时伸手捂着艰难行走,终于走出林子,忽然间就觉得现在面对的这个世界已经与从前不一样,他对这个世界生了陌生,生了戒备,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在这片天空下自由成长了,左侧胸口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液染红,这样招摇的出去定然会引起注意,他首先找到一处医所将伤口敷药,包扎,处理后,来到那处皇家驿馆悄悄潜进去,找到一个管事的,经过非“常规手段”打听,皇帝的龙体在今早就已经被送回燕京城,而秦初晴自昨天追出去之后再没有回来过。 原来自己才睡了一天而已,但是这一天,秦初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越青出来驿馆,直接向致渊山上行去,很快就来到暮渊宗,暮渊宗的修习生活依旧如常,并没有因为皇帝的驾崩而受到影响,可即便如此,穆越青也是隔开那些熟识的师兄弟们溜进去的,目前他不想见到他们,毕竟消失了近两天,如果被他们看到,很多事情会很麻烦,在里面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秦初晴的踪迹,又退出来。 已经确定,秦初晴并没有来过这两个地方,心里越来越着急,他不知道秦初晴到底去了哪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天色渐渐暗下来,他重新下山来,找了个地方,填充了些吃食,浑身稍稍恢复些力气,可身体依旧疲累,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打算第二天再去先前的那片林子里寻找。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穆越青就起身,再次来到昨天发现剑的地方,在这片林子里展开大面积的搜索,这片林子虽然只是幽林的一部分,但依然很大,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他从上午到傍晚找遍了这片林子的每个地方,确定秦初晴并不在这里,他打算再向东到整片幽林去寻找,他很害怕,如果秦初晴真的去了那里,要知道幽林的面积相当广阔,堪比整个华夏国,从里面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实难登天,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放弃。 到处都没有秦初晴的痕迹,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这样着急,秦初晴明明想要杀死自己,而自己竟然还如此犯贱地担心她的安危,这根本不符合自己的性情,是因为什么,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不想让她有一点伤害。 心情急切,颓丧,类似绝望地向东边走着,走过一段距离,眼前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稀疏疏,来到林中一处山势比较高的地方,放眼周围都是绿色的群山,群山上长满了松柏,翠竹,根本望不到尽头,他知道,真正的绝望才刚刚开始。 整整一天过去,天色又逐渐暗淡下来,就在穆越青决定再向幽林内部深入的时候,忽然看到,在远处群山的低洼处有亮光冒出来,心情一下子振奋起来,如果没有猜错,那里应该是村落,所谓绝处逢生,在这边林子里找了她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现其踪影,如果说秦初晴现在被困在了某地,他觉得那里是最大的可能。 顺着山洼里映射出来的亮光,穆越青疾过去,到达那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暗色的天幕上挂上了几颗晶亮的星子,调皮地摆动着舞姿,但是穆越青此刻没有欣赏夜景的兴致,他只想尽快地从村民那里打听到是否有秦初晴的下落。 临近村落,在夜幕下,能够看到村落西边有很多火把在闪耀,影影绰绰的,而且有很多村民向那里聚集,先前在远处看到的亮光点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不时还有吵闹的声音传过来。 看上去,村里似乎是有什么活动举行或者遇上了什么事情,穆越青快速穿过这段距离来到近前,这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举行什么活动,大约有五六十名村民里里外外围成一个圈子,有不少村民手里都是挥舞着铁锹或者锄头,冲着里面大喊:“杀死它,杀死它!”。 穆越青很奇怪,使劲从人群后面挤进去,进到里面,终于明白,原来村民围堵的是一头浑身满是血迹的黑色狼,它的体型非常瘦,身体弧度很优美,夜色下黑亮的眼睛惶恐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或许知道即将到来的下场,它的身体在发抖。 看到它,让穆越青想起了曾经在白桦林遇到的狼群,他知道,狼也有善恶之分,如果不是因为白桦林里被人们称作无恶不作的狼,秦初晴或许早就饿死了,还有他自己与秦初晴那次被安盛刺客追杀,如果不是狼,他们或许也早早溜达去了阎王殿。此刻看到那头被人群围攻的狼,穆越青心生怜悯。 听到有人询问:“这头狼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有一人接过话茬:“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狼出没了,这头狼肯定是附近哪里的!” 紧接着另一人猜测地说道:“难道是狼岩谷里狼王的狼奴跑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人群静默了很长时间,不过接下来有人反对,“这是不可能的,狼奴誓死忠于狼王,它是不会私自逃跑出狼岩谷的。” 很多人都点头称是。 “但不管它是不是来自狼岩谷,它跑进我们柳林村,这根本就是没把狼王放在眼里,是对它的大不敬,杀了它!” 穆越青并不晓得什么狼岩谷,什么狼王,什么狼奴的,他很想救下这头狼,但是直觉这个村落应该有故事并不是那么简单,冒然行事或许会触碰到村里的忌讳,所以他要听听他们的谈话,搞明白之后再选择正确的方式。 “对,杀了它!”,男子说完话后,其他村民异口同声地附和。 黑色的狼在这样的阵势下,脑袋一再向下低落,它害怕极了,有位大胆的村民很讲究效率,直接将群众的意志力付诸行动,手中的锄头挥舞着很快砸落下来,向着那头狼的玲珑背脊,这样的力道如果真的砸在狼的背上,必死无疑。 穆越青也没想到有人说动手就动手,已经没有时间再考虑多余的琐碎事情了,他决定救下狼,必须要阻止这位村民,剑伸出应时挡在下落的锄头上,稳稳当当。 很多村民都抱着狼必死的念头转过头去不想目睹这样残忍的一幕,但始终没有听到狼的惨叫,奇怪地再回过头,就看到刚才那位扔锄头的村民站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瞪着锄头被一柄的剑搁置在那里,无法再下落,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俩,不知道他们这是演的哪出戏。 那位村民反应过来,打量着穆越青,不认识他,抬头吼叫:“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啥挡住我?” 穆越青刚想解释,却忽然瞥到在他右侧人群的脚底前有些白色的布料,上等的锦丝布,村里是没有人能够穿得起的,刚才站在人群里侧,并没有发觉,他将锄头挑开,走到那些布料前,捡起,上面的花纹非常熟悉,沾染着血迹,他心慌意乱,推开这边的人群,才看见有更多破碎的衣服都被人群踩在脚底下,白色的锦丝衣服被什么东西撕成一块一块的,他一一捡起,看着那些残破的衣服,眼光偶然瞥见,地上还有一枚熟悉的玉牌被踩碎,他眼睛里燃起熊熊烈火。 村民们此刻都被那个莫名来到此地的陌生男子吸引了注意力,瞅着他莫名的举动,很奇怪他这是在干什么。 穆越青将那些破碎的衣服抱在怀里,右手提剑回到那头狼身前,那头狼亦是回望着他,眼睛里似乎没有先前那样害怕的样子,有点点温情,或许是因为刚刚救过它,此时它就像是感激主人的狗,这头狼的确有让人喜爱的地方,但是这也阻止不了穆越青转变的杀它的决心,因为那些衣服上的血迹处处都有抓痕,而那样的抓痕不会是人留下的,所以应该就是它,眼前的这头狼杀死了自己最在意最在意的人,没有什么理由能够阻止自己为秦初晴讨回公道。 不再继续多想,回过头去不想再多看它一眼,剑“唰”的一声直刺过去。 “剑下留情!” 忽然,此时一道嘹亮的声音如洪钟般穿过人群射入穆越青的耳朵,鼓膜被震得一阵疼痛,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遇上如此深厚内力的人,而反观其他人,奇怪的竟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知道此人是专门冲自己而来的。 剑停留在狼的脑袋处,穆越青回头看它一眼,它的眼睛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似乎是原以为搭救自己的侠客此时又同样想取自己性命而认命地站在那里,死寂,穆越青很快回过头,他不想被那种眼神动摇,心里下定的决心,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改变,手上的剑再次猛力向前一推,可眼里的余光瞥到,一条红色类似蛇的东西从远处飞快地飞过来缠在自己的手臂上,猛然向外一拉,剑顺着偏转,穆越青刺了空。 “村长。” “村长来了!” 穆越青再回首时,手腕上的那条红色蛇状的东西已经消失,抬起头来,看到人群前多了一位中年人,高大魁伟,正望着自己,刚才那股震得自己耳膜发疼的人应该就是他,听人群里的人说话,他是该村的村长。 村长打量他,“伙子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我们柳林村?” 穆越青眼睛通红,手里抱着那些破碎的衣服,近乎无助的话语吐出:“我叫穆越青,来这里是为寻找一个人,而我要找的那个人却被这头狼杀死了,所以我要报仇。” 村长看看穆越青手上的衣服,又看看那头被群攻的狼,思索了一下,然后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话,“如果你要杀了它,我想你肯定会后悔,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头狼就是你一直所要找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由来 今夜注定无眠。 在村民的帮助下,穆越青将狼安顿在村长家里,狼战战兢兢,最终确认无害后,或许是因为先前受到了太多的惊吓,忽然间转换到这样安全的环境下,趴在那里很快就睡过去了。时间太晚,其他人陆续都散去了,只有穆越青依旧停留在村长家里听他讲述有关柳林村狼岩谷的故事。 是这样的。 在人间大陆的最南端与最东南端的地界是幽林,幽林拥有相当辽阔的面积,而在幽林的西部与西南部地区就是在人间大陆经常被称作的南疆地区,幽林与南疆占据了整个人间界的最南端,再向南就是更加广阔的南海。南疆地区不属于人间界任何一个国家,在这里居住的人族叫做巫族,他们除了修习武功,另一个重要特色就是修炼巫术,虽然巫术现在已大不如从前。 穆越青想,刚才手腕上被那团红色蛇状的东西缠住的应该就是村长口中的巫术。 村长叫做叶致初,他们的村落柳林村是整个南疆地区最靠近东端的一个村落,也是距离中原大陆最近的地方,听他介绍,他们巫族在历史上一共发生过两件大的事情,狼岩谷事件就是其中一件。 事情的原委是,在大概一千多年前,柳林村村长五岁的女儿陪同父亲去森林打猎,遇到一只掉在陷阱里的狼,奄奄一息,在很多人的阻挠下,她执意将那只狼带回村里救活,狼很感激她,为了报恩就呆在女孩身边,这一呆就是整整十年,狼很聪明,并且很通灵性,先前村民所担心的狼性不改始终都没有发生,而且在这期间,经常护卫村落里遭遇野兽偷袭的牲畜。 如今救回狼的女孩已经十五岁,身体越发亭亭玉立,美丽可人,无意间被巫族族长的大儿子向晖看中,村里人都知道向晖嚣张跋扈,欺凌弱,整个就是一人渣,村长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多次婉言拒绝了向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请求。 向晖被拒后并没有放弃,而是有事没事便来柳林村,终于借着村里一次外出打猎,再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将女孩制服捆绑住,抱到某处隐蔽之地,压抑了许久的兽性终于爆发,想对其实施侵害,可没想到狼在这个时候出现向向晖撕咬,向晖不敌,奋力逃走,逃出很远慌乱之下竟掉进了用来捕捉野兽的陷阱而死于非命。 后来族长得知此事,来到柳林村关押狼,想将狼在大庭广众之下遭受剥皮而死,女孩当然誓死不让,在夜里将狼偷偷放走,却被有心人发现告知族长,族长立即派人追杀狼。 而女孩因为担心狼的安危同样跟去,在距离柳林村很远的一片深林,找到正在逃窜的狼,众人用箭矢射杀狼,女孩哭喊着阻止,可众人根本不理会女孩的哭求,没有人停手,女孩很痛苦,无奈,她飞身跑到受伤的狼身前,用自己的身体试图阻止众人对狼的射杀,可是那些人都受命于族长,根本就不在乎女孩的死活。 女孩为救狼同样受伤,狼护主心切,在女孩倒下去的瞬间,背上她,逃进一处开阔的裂谷地,在里面找到一处洞穴将女孩放到里面,这才发现女孩已经没有了呼吸,狼痛彻心扉,殊不知,聪明的狼在巫族这些年已然学到了很多巫术,因为报答女孩早些年的救命之恩,所以宁可自己被杀死都不想使用巫术伤害到她的族人。 可是现在,女孩再次救了自己,而这一次她却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所有悔恨都化作愤怒,女孩是它的主人,它再也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她伤害她,至此,狼利用学到的巫术,以自己剩下的生命向上天祈求力量,对这片区域降下诅咒,凡是进入此地的人必死,除非是狼认定的有缘人,但是在诅咒力量之下,他也会变成狼奴永生永世都会在这里守护女孩,不得出谷,而诅咒力量降下的瞬间,狼站在洞口化作一座仰天咆哮的石像。 后来,那里被叫做狼岩谷,而那只狼也被人们敬称为狼王。 狼岩谷向来都是有四名狼奴看守,狼奴有自己的生命,如果哪只狼奴接近死亡,狼王就会选择误入狼岩谷的人类让其成为下一只狼奴,而那只狼奴一旦死亡,狼王就会发出召唤之力,将这只新的狼奴召唤进狼岩谷,从此成为谷里的忠实奴隶。 叶致初寥寥讲述完毕,东边的天际已经冒出了鱼肚白,即将黎明。 离奇的故事听起来更像是传说,但穆越青宁愿选择相信这是事实,无风不起浪,人间界浩渺广大,很多匪夷所思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其实就是真相,怀疑只是因为自己见识短浅,巫族拥有自己无法认知的能力,所以他相信。 不过心里仍然难以接受,秦初晴被狼王看中,她没有被诅咒的力量杀死,而是变成一头狼,成为狼岩谷的狼奴。按照叶致初的说法,那秦初晴岂不是永远都会被困在狼岩谷,失去原本属于人类的自由? 这算什么? 不,这绝对不行,穆越青宁肯成为狼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愿意是她,如果此刻有神灵告诉自己,让他放弃自身上任何一件东西包括生命便可以换取秦初晴原本的自由,他想他会求之不得,他会求之不得地立即答应。 没有什么原因。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灵,所以,他觉得他有必要做点什么。 惶恐中渐渐恢复理智,“叶先生,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开这诅咒之力?” 村长根本不用思索,坚定而且遗憾地摇头,“我也希望有,但目前还没有,我没有见过谁能够解开这狼王诅咒。” “那你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吗,哪怕是渺茫到没有希望的办法,我不想这样坐以待毙,这种感觉还不如让我去死。” 村长看着他,眼神似乎是穿透到他的灵魂深处,问他:“她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她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的一生灰暗无光,我想只有她才是能够给我光明的那个人。”,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从来都没有跟谁说过这样多的话,这样深的话。 村长听后,点点头,然后说:“我听说在这个世间有种石头叫生迹石,它能够克制诅咒之力,如果你能找到它,或许是件好事情。” “生迹石?” 叶致初点了点头,不过他强调,“我仅仅只是听说。” 这一点就够了。 绝处逢生,死地后生,劫后余生,就是这种让人喜出望外的感觉,但他知道“听说”这个词所包含的困难与劫难是怎样的重重,更甚之有可能这真的只是听说,无所谓,但凡有点希望,对自己来说那就是活下去的力量。 “在哪里可以找到?” “在人间界最西端的昆仑岭。”,叶致初顿了下,接着补充说,“但是你要知道,去那里必须要经过古塔沙漠,古塔沙漠向来很邪异,如果没有强大的功力,进去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 “叶先生,谢谢你,即便是这样,我也要去试一试。” 叶致初很佩服他坚定的勇气,“我告诉你另一件事,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叶先生,您请说。” “在我很的时候,中原大陆异霄阁的薛恭岭曾经来我们这里打听过生迹石,我并不知道他找生迹石到底做何用,他得知生迹石的求取方式之后,便离开了,但是他最后有没有去昆仑岭,我不得而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找到他问问情况,他应该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谢谢!”,穆越青想到再过几天就是四派在暮渊宗举行的剑锦赛,到时候异霄阁定然派人来致渊山,只是不知道这名薛恭岭前辈会不会来。 天色已经大亮,村长夫人已做好了早餐,穆越青在村长家里简单地吃过早饭,这几天来肚里的饥饿消散。 漂亮的黑色狼早就醒来,同样吃过东西,穆越青走进院子里,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看着她,简直不能相信,眼前的狼就是秦初晴,那个自己无比在乎的人,想到昨晚差点将其误杀致死,心里后怕得颤抖,真的,如果不是村长,自己势必将后悔一生。 现在的感觉很好,虽然她现在不是秦初晴的模样,但是只要能确定她安全,心里就很平静,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明白,她眼前的他定然会穷毕生之力尽所有力量会让她恢复如初,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变色的承诺。 他要带她去暮渊宗碰碰运气,或许能够遇上薛恭岭。 临走时,他问过村长,狼岩谷里狼王什么时候会召唤狼奴,村长告诉他,要等到谷里的狼奴死去之后,可能要等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最长一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主神识与副神识 幽林山庄。 幽暗大厅内,庄主梅星轩坐在上首的阔椅上,右手臂撑在椅子右侧扶手上托着脑袋,眼睛有神无神地望着厅外,好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报告”。 随着突兀的声音落下,厅上跑进来一名幽林下属,抱拳然后恭敬地低下头,娓娓说话:“庄主大人,前段时间你派去邀请那名姑娘的朱史四人已经找到,不过他们好像遭遇到野兽的袭击,现在都已经死去多时。” 梅星轩直起身子,靠在椅子后背上,表情严肃:“这群没用的废物,身为幽林山庄的人竟然会被野兽咬死,真是丢人现眼。”,训斥完毕后,又问厅下那人,“那姑娘现在何处?” “庄主大人,姑娘的下落现在还在追查。” “好,那你下去吧!” 那名下属退出幽暗大厅,梅星轩的眼神再次落向厅外。 厅里刚一恢复安静,从里间走出来一位妇人,手里捧着一杯沏好的热茶,身形婀娜地走到厅上首,将茶水递给梅星轩,然后慵懒地倒在他怀里,她是庄主夫人,瞅到夫君整日的愁眉不展,关心地问他:“星轩,那名姑娘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这样让你放下姿态去请她?” 梅星轩轻啜一口茶水,很清香,低下头对她说:“夫人可知道十一神识?” 庄主夫人缓缓起身,轻盈地说:“身为幽林山庄的庄主夫人,我当然知道了,眼耳鼻舌身意此六识,第七识界藏识,第八识分别识,第九识无为明识,第十识无量智识,还有第十一识世界原识。” 前六识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属于基本神识,但随着修炼的深入对身体潜能的开发,六识在真武之境会得到彻底的巩固与增进,从而到达精益求精的地步,人的灵觉也会变得相当灵敏;而到达驻灵之境,身体会相应地打开潜能内的界藏识与分别识,界藏识对修者有保护作用,它可以屏蔽修者的气息修为以及神识,使修者在大千世界之中隐匿而不被发现,即便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都能演绎出平常人的简单生活,而分别识刚好与界藏识相反,它可以使修者更加透彻细致地观察世界,观察自身以及他人,强大的分别识也同样可以使得敌人无处藏身;如果一个人有幸能够到达传说中的藏圣之境,那么他便可以开启潜能中的无为明识与无量智识,所谓无为明识是指当修者达到此种神识境界时,心境已变得相当安静坚定,他们很难再被外界俗世所扰乱,外界在他们眼中只是一幅活动的画面,所有的动静都不会轻易引起他们情绪的波动,功名利禄化为浮云,他们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之中,无量智识比起无为明识更加深层次,凡达到无量智识的修者,可以说像他们那样的人几乎已经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中,他们拥有前所未有的对这个世界规则与秩序的把握能力,他们能够做到与世界内在的互相联系,这样的神识已经非常接近世界本质,达到此种神识境界的人可以做到化天地元素为己用,可以轻易地穿透别人的神识从而改变或者抹杀其他人的神识海;而终极的第十一识世界原识是无为明识与无量智识更深层次的延伸,达到这种神识境界的人据说已经完全参悟透了世界本质,他会拥有怎样的能力,难以想象。 回答完后,庄主夫人表情狐疑,问他:“怎么了,难道那名姑娘与此有关?” 梅星轩点了点头:“夫人果然聪慧,猜的不错,这也是我特别喜欢你的缘故。”,他稍停一下,“夫人虽然知晓十一神识的名称,可夫人或许还有所不知,其实这十一神识被称作主神识,既然有主神识,当然也就有副神识。” “副神识?”,庄主夫人有些不解。 梅星轩慢慢为她解释:“主神识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潜能中,但是这副神识有些人潜能里存在,而有些人潜能里并不存在,它的外在表现有很多种,像能够看透某些非透明物体的天眼神识,还有能够听懂动物语言的芸化神识等等,拿我们幽林山庄来说,在很久之前,我们的祖先第一任庄主就拥有能够读懂动物语言的芸化神识,我们作为他的后代,随着时间久远,血液里继承下来的芸化神识已经很淡了,先天已然不足,只能后天加倍努力补充,但是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再达到芸化神识的第五阶力量,那是芸化神识的最高境界,如果能到达那个境界,不光可以读懂动物的语言,还能轻而易举地与它们交流,控制它们的思维与行为,让它们授命于自己。” 庄主夫人现在才明白,“奥,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副神识。”,因为她并不是幽林山庄的后代,只是梅星轩曾经外出时遇到的一位美艳姑娘,两人相见生了感情,后来就跟着梅星轩来到幽林山庄,所以她对山庄内的某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 梅星轩再次饮了口茶。 庄主夫人恍然醒悟:“这么说,那个姑娘拥有芸化神识,而且很强大,所以你想把她邀请到庄里,让她来帮助你?” 梅星轩点点头,“不错。”,其实他的本意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他知道秦初晴拥有芸化神识,所以想把她抓到幽林山庄,再想办法把她拥有的芸化神识做手脚为己所用,而当初给派遣出去抓秦初晴的朱史四人下命令时所谓的“请”只是让他们不要伤害到她。 所以,一直以来秦初晴特别招动物喜欢就是因为她拥有芸化神识,能够做到与动物们心灵相通,唤起与动物的心灵共鸣,使它们对其产生好感,不想再伤害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狼岩谷诅咒,凡入谷者皆死于非命,狼王之所以没有杀死她而选她为狼奴,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芸化神识,使得狼王觉得与她很亲近,想把她纳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它的女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八章 兵器谱银河剑 致渊山,暮渊宗。 穆越青带着狼这一路走来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非常的心翼翼,毕竟华夏国皇帝在几天之前就是被自己刺死,虽然这中间的是非曲折已经被混淆,不过直到跨进暮渊宗壮阔的大门之后,路上除了听到某些议论之外,并没有看到哪里张贴了通缉讣告,很安全。 这有点不合常理! 如今他能够不畏艰险地来到暮渊宗,完全是为了秦初晴。 距离四派剑锦赛只有两天时间了,此时的暮渊宗汇聚了来自四派的很多修习弟子,相当热闹,到处都能看见穿着别派风格服饰的弟子在那里练剑或者说笑,每个门派所有到来的弟子有参加剑锦赛的还有为他们照料或者摇旗呐喊的,而且每个门派的弟子都有一名宗师级长老带队。 宗内亦是很安全,没有波澜,似乎那件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很多人都不认识,偶尔有自己门派认识的弟子,但又不熟,所以穆越青径直走向紫云殿,只是他身边的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开始时,很多人都生了些许惧意,但后来发现狼并没有那么凶恶,还很温顺,就像只柔和的绵羊,惧意渐渐的就淡了。 直到走进紫云殿,师兄弟们发现他,他们立刻风一样围上来,但当他们看到那头狼时都莫名的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 大师兄张少凡指着狼嚷:“越青师弟,这五六天你去做什么了,你从哪里抓回来的这头狼?”,他们当然不知道那就是秦初晴,而穆越青也不可能告诉他们。 看了眼狼,向他们安抚:“你们放心,她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其实,他们也看出这头狼很特别,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的模样,它玲珑纤瘦的身形,还有安静温顺的眼神,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接近的亲和力,他们也搞不明白,竟然有种无端的很喜欢的心情。 而且经穆越青这样一说,他们心里更稍稍安心,试探着向狼靠近,狼竟然没有一点过激行为,如此一来,他们的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再次把穆越青围在中间,大师兄很头疼地说:“行了,先不管这头狼了,你告诉我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 二师兄刘立行同样感同身受,“就是啊,都快急死我们了,你知道再过两天就是剑锦赛了吗?” 穆越青看看他们,他们脸上都是一副关切的神情,这让他很感动,他很奇怪前些天华夏国皇帝被刺的消息竟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是那些天发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的,而且还有狼岩谷诅咒,所以他不可能实话实说,但是骗人的话他平生一次都没有讲过,脑子里快速组织起语言,只能含糊而过:“我偶然遇到一位朋友的故人,他急需要我的帮助,因为时间紧迫,所以也没有回来通知师尊还有各位师兄弟,请见谅。”,这应该不算说谎吧,那位朋友当然指的就是秦初晴,她的故人也就是她的父亲。 所有人恍然,点了下头。 “我们倒没什么,关键是师尊他老人家因为你不辞而别非常生气。”,欧阳常青向他透露消息。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师尊那里请罪。” 这时,七师弟沈虹挤着脑袋开玩笑说:“五师兄,你说的那位朋友不会就是师妹吧,她跟你是在同一天失踪的,同样的不告而别,我还以为……”,他瞅瞅大家缩了缩脖子,“我还以为你们俩私奔了呢!” “去你的!”,大师兄张少凡推他一把。 其他人跟着一阵哄笑。 穆越青听到他说“师妹”时,心里着实惊了一下,还以为他们得知了某些事情,但是后面的话又让他安定下来,看了眼身下的狼。 张少凡认真地问:“那越青师弟知道师妹去了哪里吗?” 穆越青沉思了下,回复他:“她是不是同样遇到某些急迫的事情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就去了什么地方?”,必须要隐瞒住实情。 “或许吧!”,这是大家最后的总结。 对于秦初晴失踪这件事,穆越青反应很平淡,没有表现出一点担忧,张少凡有些愤慨:“越青师弟,师妹失踪,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穆越青不想再跟他们继续下去,话越多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推诿着说:“你们放心吧,师妹这么大一个人应该会照顾好自己的。好了,我先去一趟师尊寝殿。” 说完离开。 离开紫云殿,穆越青并没有立即去师尊寝殿,而是沿着寝殿后的登山径去了后山竹林,他将狼安排在这里,这两天他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总不能去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头狼吧。 临离开时,狼很不舍,咬着他的衣服不放开,穆越青无奈蹲下身子,抚着她颈背上的黑色毛发安慰她:“我很快就会回来,而且我向你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的很管用,狼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放开他的衣角,像温顺的狗一样蹭蹭他。 穆越青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来到师尊寝殿,敲门,听到里面喊了声“进来”,穆越青推门进入,师尊正坐在桌前看书,看到是他,将书合上,放在桌前里侧的书架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吗?” 穆越青立刻跪倒在地上,接受训斥。 很多事情不光是对师兄弟,即使是面对师尊也要有所隐瞒,所以对于师尊的询问,他的回答与先前面对师兄弟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回答得牵强,但也不容易听出破绽。 慕星华也是相当开明的人,他深知他这个徒弟的性格与为人,他不想说也就不想再逼问他,反正知道他也肯定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慕星华并没有责怪他。 事后,反而告诉他一个惊喜:“越青,这次四派剑锦赛每派只有四名青年高手参加,而咱们暮渊宗四名弟子中,你是其中一个。” 穆越青有点吃惊,说实话他不太愿意参加这个剑锦赛,现在最挂心的就是想找到薛恭岭向他打听生迹石,但是他也知道,宗内让自己参加那是对自己的肯定与信心,如果拒绝定然会让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师尊失望,而且想到秦初晴的事情在时间上还有很大的裕度,并不急在一时,所以最后他决定:“好的师尊,我会尽力的。” 听到他这样说,慕星华很是高兴,他说尽力,那他肯定会竭尽全力。 关于参加剑锦赛穆越青这个人选,当初宗里的长老们可是讨论了很久,其实他与大师兄张少凡的功力差不多,但是他发挥很稳定,而张少凡有点性急,因为这一点所以最后决定选他,事后将结果告诉弟子们时,张少凡很坦然自己的确有这个毛病,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异议,欣然接受,师兄弟感情好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穆越青起身,并没有即刻离开,反而是向慕星华问了一个问题:“师父,异霄阁的领队长老是谁?” 很诧异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告诉他:“薛恭岭。” 从师尊寝殿出来,穆越青向西行走,在西边练武校场附近,外事阁专门为暂时来暮渊宗参赛的其他门派准备的住宿院落就在那里,经过一重重殿宇间的径,此时的暮渊宗不同往昔,到处洋溢着活力与蒸腾。 有很多不同门派的弟子们借着这个即将到来的剑锦赛而走到一起,彼此之间相互熟悉起来,渐渐的开始对江湖上的一些大事件或者大人物高谈阔论,穆越青慢慢走着,偶尔就能够听到某些熟悉的人物名字或者熟悉的地方名字。对此,穆越青压根不感兴趣,想尽快地走过他们,找到薛恭岭。 可是,等等,在径的右侧是一棵在宗内生长了无数年限的松树,那是当时的开派祖师在此建立暮渊宗时亲自种上的,如今已经长得无比粗壮,而在松树底下有几名外派的弟子们坐在树下的石凳子上讨论,看不出他们是哪个门派的,但是他们所讨论的话题引起了穆越青的注意。 听到某名弟子跟其他四名弟子说:“慕容羽这个名字,我当然清楚了,听说这是三十年前暮渊宗非常出名的弟子,他连续参加过三届剑锦赛,不过很悲剧,那三届的剑锦赛魁首都与他无缘,到最后,他自觉丢了颜面,而自尽了。” 他另外的四名师兄弟听后都静默地点点头。 先前说话的那位弟子继续说:“其实,我觉得那位前辈实在是太偏执了,有点可惜,不就是一把剑嘛,根本没必要那样,这要换作是我,我肯定选择要好好地活下去。” 另外四名师兄弟又是齐刷刷点头,表示赞同。 穆越青听他们说话主要是因为他们提到慕容羽,而他想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到那名叫做“霜儿”的女子,可是他们谈论完就转移了话题,穆越青索性离开。 走过几重院落,这边宗内的湖边同样围着几名外门派的弟子,他们讨论的却是这次剑锦赛的最终的台柱银河剑,所有门派来此都是为了这把意义非凡的剑,夺得它那是一种毋庸置疑的实力与至高无上的荣誉。 穆越青放缓脚步,听他们说,这把银河剑是在很多年以前,四派花去了三百年合力打造而成的,因为剑的执掌权,后来就有了剑锦赛,规定这把银河由各门派的青年弟子凭借他们的修习水平来决定。 其实这些穆越青曾经在宗内听到其他师兄弟谈论过,自从来到暮渊宗他经历过两次剑锦赛,只是那两次都是在其他门派举行,他都没有参加,他也不想去太热闹的场面,而这次参赛也是因为师尊的命令,他不想让师尊为难。 本想加快步伐尽快走过去,却听到其中一名弟子说:“你们谁知道这把银河剑在武林兵器谱中的排名?” “切,当然是第五了,这谁不知道?”,另外几名都不约而同鄙视他,这样的问题就连穆越青都知道。 那名弟子对其他人的嘲讽不以为意,接着问他们另一个问题:“那你们有谁知道武林中兵器谱上其他排名的兵器的名字吗?” “这……”,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不过一会儿,有名弟子试着说出来,“我记得是不是有把剑叫做倾城恋的?” 这名弟子一说,其他弟子都瞅着先前问出问题的那名弟子,只见他神情里有意外,最后笑了笑,肯定地说:“对,这把倾城恋就是咱们江湖第一美男子花倾城的佩剑,它在武林中排名第六。” 刚才答题的弟子明显欢乐起来,举起拳头潇洒道:“怎么样,我说吧,我说吧!” 而另一名弟子听到花倾城的名字,掩不住一脸的崇拜,“花倾城,偶像啊。” 穆越青也是第一次听到花倾城这个名字,当然,在这之前就更不知道他手中到底是怎样的佩剑了,其实他们同穆越青一样,虽然是青年高手,但涉世未深,对江湖上很多的事情并不了解,偶然得知某件事情就有可能会兴奋地拿出来炫耀。 很快,另外几名弟子被勾起兴趣,对先前问出问题的那名弟子追问:“既然倾城恋排名第六,那排名其他的又是什么?” 那名弟子倒是毫无保留,倾囊述说:“排名第七的叫甲骨鞭,排名第八的叫无鸣剑,排名第九的兵器好像丢失了,但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其他弟子们紧接着问道:“那排名前四的兵器是什么?” 那名弟子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对答如流,想了想说:“排名第四的兵器是一把箫,叫做暗月沧桑,但是排名第三与排名第二的兵器我就不知道了,至于排名第一的兵器我更是不得而知。”,摊开手表示无奈。 刚才答对问题的那名弟子又补充道:“我听说,这些在武林中排得上名号的兵器,他们的主人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人物,看看倾城恋的主人就知道了,我们在他们面前,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人。” “你这不废话吗?”,大家又开始鄙视他,能够拥有武林中任何一件排得上名号的兵器的人物能是一般人吗? 这时,穆越青注意到就在他刚刚走过来的径上,之前围在宗内那棵老松树底下谈话的那几名弟子向这边走来,当他们看到湖边坐着的另外门派的那几名弟子时,步伐瞬间停住,而湖边上那几名弟子看到他们,刚刚脸上嬉皮笑脸也是霎时消失,两派弟子彼此互相看着,他们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敌视与仇视。 穆越青已经走过他们一段距离,回过头稍稍看到他们,他们两派之间似乎有解不开的矛盾,不过那种敌对很快就在径上那些弟子们的继续前行中解除,穆越青转回头,不再关注他们,直接向前走去,走到异霄阁弟子落塌的地方。 眼前的房舍愈来愈近,有几名弟子正在门前晾晒衣服,走过去询问,很高兴,他们的确是异霄阁的弟子,不过又很可惜,他们的长老薛恭岭并不在,他们说他很喜欢喝酒,好像是下山找地方饮酒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二十九章 鲛绡隐秘 穆越青再次来到后山竹林,碧绿的竹叶随着风哗啦啦响,有些枯黄的叶子落在地上,安静的狼正趴在那里闭目,完全没有一丝狼的凶残本性,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狼睁开眼睛,穆越青给她递上一些吃的东西,然后蹲下,看着她吃,抚着她背上柔软的毛发,狼吃得很欢快。 后天就是剑锦赛了,穆越青并没有如大家想象中那样勤加练习,而是有事没事就会跑到这里,惬意地与狼相处,直到现在,大家依旧不知道穆越青到底从哪里带回的狼,还有他带她回来到底想做什么。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只是感觉他仅仅是图个乐趣,但是谁知道,当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回寝室,而是在后山上同那头狼共度了一宿,还有昨天晚上也是如此。 天刚亮的时候,张少凡与欧阳常青就来到竹林,穆越青倚在一块岩石上,而那头狼就靠在穆越青腿上,这一人一狼竟然都睡得很安详,很奇怪的画面,但很和谐,狼对周围的环境非常敏感,很快就睁开眼睛,头立起来,这个动作也惊醒了穆越青,他同样睁开眼睛,看到大师兄与六师弟。 欧阳常青走到这一人一狼面前,蹲下来,啧啧赞叹:“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共度良宵吗?”,他当然不知道那头狼就是秦初晴,所以才开这样的玩笑。 但是穆越青可知道隐情,这句话让他心里不由猛跳了一阵,脸上立刻火辣辣的,幸亏天色还未完全亮透,穆越青站起身来,划划身上零散的泥土与枝叶,狼也站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们对狼早就失去了刚开始的那种恐惧,看到她就像看到一条温顺的黑狗一样,虽然是狼的模样,但是她的确很可爱。 此时,张少凡走上前,看上去有点严肃,“五师弟,你应该明白这次剑锦赛的意义,宗里选定了你,你就应该勇往直前,不能辜负师尊还有各位师伯对你的厚望。” “大师兄,我知道。” “你知道?我看你并不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应该在比赛前夕,浪费时间,糟蹋身体。” 身上的灰尘已经去掉,穆越青抬起头来,对视张少凡,“大师兄,我没有浪费时间,也没有糟蹋身体。” “明天就是剑锦赛了,你说你不好好勤加练剑,不好好休息,每天的时间都是花在陪伴这头狼身上,你说是这头狼重要还是剑锦赛重要?” 穆越青不再说话,低下头刚好看到狼抬头看自己,她眼里似乎有感动的依赖情绪。 张少凡很头疼,每次训他就会闭口不言,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听不进,“五师弟,你为什么把这头狼带回暮渊宗,你将她放生不是更好吗?”,他看出这头狼对穆越青有着特别的意义,但是不知道这种意义源自哪里。 再次抬起头来,“大师兄,你放心,再过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我会放她离开的。”稍稍停了下,“剑锦赛,我会努力的。” 那他到底怎么努力,自己来这趟还是没有结果啊,本想再说些什么,欧阳常青将张少凡打断:“大师兄,既然五师兄知道怎么做,那就行了,我们不用再操心了。”,看看天,“现在,我们快点回去吃些早餐吧,否则又被抢光了。” 张少凡也就停止训斥,他也知道,无论是谁,即便是天雷滚滚地训斥穆越青,他总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随便训很无语,反正话是带到了,穆越青也不是傻子,他心里有数。 “越青师弟,走吧,我们去吃饭。” 这一天如常的时光简单划过,夜色降临。 暮渊宗西侧,临近校武场的那片院落是专门为其他门派准备的日常生活区,而在某间寝殿内,明亮的灯光通明,有位风度翩翩身形倜傥的中年人,坐在摆了几盘酒菜的桌前自斟自饮,似是非常享受的样子。 此人是华东剑门弟子此次参加剑锦赛的领队长老,剑东亭,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但是要知道,像他们学武深究之人,绝不可能单纯从相貌上就能看出他的实际年龄,天知道他是不是活了几百岁,他可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人物剑震阳的师弟。 不长时间,有人在外面敲门,传来一名女子低低的声音:“东亭师叔,是我。” 剑东亭意会,稍微整理下,“快进来。” 门被打开,走进来一名妙龄少女,接着回身将门重新关好,从背后看,这名女子身材苗条,有淡淡的幽香随着开门时吹进的微风飘过来,门关好后,女子转过身,天下间少有的艳丽容貌,她嬉皮一笑,“东亭师叔,真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 “好了,俏儿,快坐下吧。”,剑东亭很喜欢与她说话,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她。 这名叫做“俏儿”的女子其实就是在暮渊宗橙云殿学艺的鲛绡,她真实的名字叫剑俏,是华东剑门掌门人剑震阳的女儿,因为武林中都知道暮渊宗分外神秘,有传言说它与埠陵有很大的关系,而且前后有很多或大或的门派曾经想对其行动,但是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后来所有这些门派的计划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半路夭折,剑震阳也很想搞清楚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由,但又不能明着打探,所以就派遣了他的女儿剑俏隐瞒身份来到暮渊宗。 剑俏坐下后,向剑东亭询问剑震阳的消息,“父亲他有没有想我,他身体还好吧?” 剑东亭开她玩笑:“师兄那个老家伙就知道修炼,他把自己关进练功房,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关了,他怎么会有时间想你,要说想你,肯定是我最想你啊。” 剑俏笑笑:“师叔,你说你与我父亲是师兄弟,一个师父教导出来的,为什么性格差别这么大呢,我父亲他那么严肃,还是跟你说话随意。” “是吧,知道师叔的好处了吧!” “嗯!” 剑东亭瞥了眼外面夜色,换上一副谨慎的表情:“好了,你长时间呆在我这里被人发现会起疑的,我们还是长话短说,你有什么发现?” 剑俏也收敛起笑容,“这两年,我将整个暮渊宗转了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在后山竹林深处有两名长老常年在那里隐修。” 剑东亭好像捕捉到关键信息:“两名长老?他们是谁,难道是杨钦和李煦?” 剑俏表现得很吃惊,“东亭师叔,你怎么知道?” 剑东亭有点失望,本来以为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只是这两个人他都很熟悉,在近百年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就听过他们的名讳,暮渊宗很多莫名的事情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而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那样神秘莫测的力量,他要找的绝不是他们。 摇摇头,没有回答剑俏的问题,而是继续问她:“难道就没有其他发现吗?” 剑俏想了想,恍然地说:“还有一件事,但我还不敢确定。” “什么事?” “我觉得暮渊宗与华北剑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反正我觉得这两派之间有什么东西互相照应牵连着,不过我一直找不到证据。” 剑东亭点点头,严肃地说:“俏儿,你的直觉非常灵敏,我记得师兄曾说过,暮渊宗与华北剑门绝对不是表面上单单因为银河而拴在一起这样简单的关系,他们私底下肯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这点你要务必继续追查下去。” “嗯,我知道。” “那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剑俏无奈地摇摇头,表示遗憾。 剑东亭想了想,“好吧,这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你就先回去。”,接着不忘嘱咐她,“俏儿,一定要把身份掩藏好,绝不可泄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章 剑锦赛 一 剑锦赛如期今日举行。 正常情况下,剑锦赛每隔五年举办一次,但是有时候也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延迟,延迟的时间由四派长老商定。 每次的剑锦赛都是由华东剑门、华北剑门、异霄阁、暮渊宗四派合力举行,每一门派届时都会派遣出自己门派内选定的四名得力年轻弟子参赛,实行单局淘汰制,每局的胜者将进入下一轮,如此往复,而到最后技压所有人独占鳌头的那位胜者将会代表门派夺得银河剑。说是年轻弟子参赛,这是一个概论,这里的“年轻”并不是专指十几岁或者二十几岁的伙子,它是相对于每个人的整个修炼史来说,实际年龄为四十岁或者五十岁都可以称作年轻。 不过有一点,凡是进入真武之境的弟子是不能允许参赛的,因为步入真武之境,各个门派都不会再将他们做为弟子对待,而是成为各个门派得力的助手,而且像他们那样境界的高手,实力那是相当恐怖的,心绪也随之变得内敛,争强好胜之心也淡了许多,门派高层这样决定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反正剑锦赛每隔五年就会轮回一次,有的是机会,各门派彼此之间没必要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由那些年轻弟子去角逐,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作为举办剑锦赛的东道主门派将会提前布置会场,暮渊宗将此次的剑锦赛会场设立在宗内的西部校场,按校场的四个方位划为四个看台,各门派分别落座其中一个看台,他们中间围起来的广场长宽各为三十丈,为指定的比赛场地,所有的参赛弟子将会在这里进行一轮轮的较量。 剑锦赛意义重大,每个门派的参赛弟子都必须由本门派的一位资历深重的长老领队,此次华东剑门的领队长老为剑东亭,其参赛的弟子有剑宇、剑儒、剑洲、剑勤四名;华北剑门的领队长老为剑凌昕,其参赛弟子为剑辉、剑崎、剑持、剑海;异霄阁的领队长老为薛恭岭,其参赛弟子为江影、李欣然、向强、沈林;而暮渊宗的领队长老为橙云殿的阁老程遥,参赛弟子有穆越青、荆晓、程凡、李茂真。 此刻,所有的参赛弟子都已经就绪,站在各自门派的看台附近,各个意气风发气势高昂,安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激动时刻。 暮渊宗看台在北边,荆晓程凡李茂真几人在那里说话,谈论的是此次其他门派参赛弟子的实力,穆越青站在看台边角,没有参与他们,眼神远望着校场东首异霄阁所在的地方,人群中间有名面貌俊逸的中年人,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就是薛恭岭,等到剑锦赛结束,一定去向他询问一下关于生迹石的情况。 这样宏大的剑锦赛场景,热闹欢快,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欧阳常青的喋喋不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道消息,拍拍穆越青的肩膀,对他说:“五师兄你知道吗,这次剑锦赛,华北剑门是志在必得的,我听说他们门派为了能够夺得银河剑,平日里弟子们的修行非常苛刻,此次参赛的那四名弟子是众多优秀弟子中选出来的佼佼者,每个人的功力都接近真武之境,在青年同辈当中已经是难逢抗手。” 穆越青回头,反问他:“那又怎样?” 欧阳常青伸手指了指对面南首看台华北剑门处,“你看华北剑门,坐在他们长老剑凌昕左手侧的那四个人,他们就是此次参赛的弟子,其中最靠近剑凌昕的那名弟子,他叫剑持,是他们门派此次参赛中武功最高的,很多人都说他是最有可能夺得银河剑的人。” 穆越青看到那名叫剑持的弟子,剑眉星目,坐在那里很安静,似是感觉到有人看他,两道目光射过来,眼神幽深,穆越青不动声色地收回眸子,看向其他地方,但是心里却记住了他。 主持本次剑锦赛的长老是紫云殿的阁老,也就是穆越青的师父慕星华,他站在空闲的广场上,左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竹筒,里面插着很多竹签,那是为参赛弟子准备抽签用的,他望着四周乌压压的人群,之所以这么多人,那是因为人群中除却参赛的,还有很多弟子专门来为自己的师兄弟鼓劲加油的,看到本届剑锦赛的超高人气,作为东道主的他,心里还是非常骄傲的。 随着比赛时间接近,慕星华稍稍运下内力,将力量集中在胸腔,爆发出宏大的声音,“大家,请安静。”,声音立时传遍整个会场,所有人停止说话,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凝神地等着慕星华致词。 慕星华朗朗说话:“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各位同道能够不远千里来到我暮渊宗,敝宗实是蓬荜生辉,如果哪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本着我们四派千百年来传承下来的优良传统,敝宗举办此次剑锦赛,甚感荣幸,希望参赛的各位弟子能够取得佳绩。” 说过这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慕星华转身换了个方向,再次开口:“接下来我把此次参赛的规则讲述一遍,我们四派各派遣四名弟子参赛,一共十六人,实行抽签制,我为大家准备了十六个竹签,每个竹签上面都有数字,等会儿大家自己抽签,抽到一号签的与二号签对决,抽到三号签的与四号签对决,以此类推,单局淘汰,胜者将进入下一轮,进入第二轮的弟子我们依旧利用抽签制选定对手,再到第三轮,直到进入决赛。” 其实,这种赛程制度每一届都是如此,每一轮比赛都是现场抽签,为的就是,如果知道下一轮的比赛对手,可能会有人提早打算私下里搞诡计,使比赛失去公平,这样的安排就是为杜绝这种现象的发生,所有人都很清楚,即使慕星华不说,大家还是知道流程的。 紧接着,慕星华将手里的竹筒拿到胸前,重新点数,刚好十六支,然后向四周看台喝道:“请参赛的各门派弟子上场来抽签。” 他说完,很快,从各方看台上走下十六名弟子,行至慕星华身前,站定,慕星华将竹筒抬起,对着他们,所有的竹签都插在细的竹筒里,露在外面的只是很短一截,数字都是写在竹签下面,根本就看不见。 所有人伸手拿出一支,然后低头瞅上面的数字。 慕星华将竹筒收起,放在衣兜里,又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记录每个人抽到的数字。 不大的纸张很快就被字迹占满,慕星华记录完毕之后,吩咐他们:“请各位参赛弟子暂时回到各自的看台上。” 等弟子们回去,慕星华朗声读到,“经过刚才抽签,现在我给大家读一下各个参赛弟子抽到的数字,一号签是华东剑门的剑宇,二号签是华北剑门的剑辉……”,还未读完,就听到看台上“哇”的沸腾起来,在场很多人都曾听说,华东剑门与华北剑门有解不开的矛盾,这次剑锦赛一开始就让他们两派上场,指定很激烈,很有观赏性。 慕星华连连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围观的人群霎时停止了议论,慕星华继续说:“三号签是华北剑门的剑海,四号签是暮渊宗的穆越青。”,说到这里,慕星华有意无意地向着北首看台看了一眼,穆越青心里一动,他似乎看到了师尊那一眼里包含的鼓励与期望,心里有点暖意,有点决心。 慕星华低下头来,紧接着刚才的停顿处诵读:“五号签是异霄阁的向强,六号签同样是异霄阁的沈林……”,看台上又是一阵“哇”声,很多人同时看向东首看台的异霄阁长老薛恭岭,薛恭岭正自闭目,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其实在往届剑锦赛上,这样的同门对决并不少见,大家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形很有意思。 人群很快又安静下来,慕星华继续,“七号签是异霄阁的江影,八号签是华北剑门的剑持,九号签是暮渊宗的程凡,十号签是华东剑门的剑勤,十一号签是暮渊宗的李茂真,十二号签是异霄阁的李欣然,十三号签是华东剑门的剑儒,十四号签又同样是来自华东剑门的剑洲,十五号签是华北剑门的剑崎,十六号签是暮渊宗的荆晓。” 比赛的名单读完,慕星华喘口气,接着说:“好了,各位,此次剑锦赛的名单就是这样的,接下来就是我们最激动人心的环节了,请一号签与二号签弟子上场来。” 在大家激动与喜悦的挥舞中,剑宇与剑辉很快就站到广场上,手里各执一把剑,望着对方,慕星华临走前为他们做最后的嘱托:“请两位弟子点到即止,胜败是,伤了和气是大。”,说完离开,站到广场靠边的地方。 全场立刻没有了声音,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场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同样很安静,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这也是不是从侧面印证了那一个问题,就是传言中的两派之间的矛盾真的存在,不过他们俩却很有默契,说出手同时出手,短暂的静默之后,两个人“唰”的飞身向前,缠斗在一起,光华剑影,这两人始一上来就是自己的最强绝学,都想恨不得立刻结束这场战斗,把对手的颜面扫得精光。 不过,这两派的武术功法都是用剑,剑就是他们的灵魂,各自都有所长,而且这两个人在剑法功力上伯仲之间,短时间还真的无法分出胜负。本来以为最精彩的打斗场面会在接近决赛时出现,但没有想到,本届剑锦赛的第一场比赛就是这样激烈,后续可想而知会更加让人期待。 穆越青凝视着场上的两人,他们的动作非常快,不愧是剑门传承,细看,尤其是那个剑辉,他的每一次出手,剑都会有轻轻的微鸣,他知道,用剑者的内力相当强大时,剑就会在其灌输内力时引起轻颤,发出声音,这一点在场很多的用剑高手都注意到了,心里感叹华北剑门的确是卧虎藏龙。 数十招下去之后,剑宇力竭的颓势开始显现,他的剑法很巧妙,但是内力比起剑辉要差上一大截,他很吃惊于对手竟然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手上的剑每一次与对手交击都越发显得力不从心,反观剑辉,他似是体内不朽的力量源源不断而来,越战越勇,紧接着又是数十招下去,剑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慕星华上场,扬高声音喊道:“两名年轻弟子剑法高强,真的是让老朽大开眼界,此场比赛甚是激烈,但比赛毕竟还是比赛,终究有输有赢,你们都还很年轻,比赛的结果并不能证明你们此后的发展,所以胜者不要骄傲,败者也不要气馁,不要过分在意这样的比赛。” 说完平和他们心态的话,才开始宣布结果,“此次剑锦赛的第一局胜者为华北剑门的剑辉……”, 必然的,全场立时热闹起来,除却校场西首的华东剑门,尤其是南首的华北剑门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为他们的胜利者剑辉喝彩。 两名弟子在全场人群的一阵耸动之下,回到各自的看台,慕星华紧接着宣布:“下一场比赛是华北剑门的剑海对阵暮渊宗的穆越青,请两名弟子上场。” 穆越青刚想走过去,却被大师兄张少凡拉住,关心地告诫他:“五师弟,你这是第一次参加剑锦赛,等会儿要是不敌就不要逞强,身体要紧。”,他知道以前有个弟子身体不支时依然强行坚持与对手对抗,最后伤到经脉,养了相当长时间才恢复。 穆越青看着他,肯定地点头,“大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因为后山竹林里还有人需要自己时刻挂心与照顾,他不放心她。 走上场,剑海已经等在那里,慕星华看到穆越青走上来,眼里有鼓励与关切,对他们说:“还是那句话,点到即止,不要伤了身体。”,嘱咐完退回到广场的边上。 剑海打量了穆越青一会儿,向他抱拳施了一礼,“还请穆师兄手下留情。” 穆越青当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亦是向他施礼,回敬说:“彼此。” 双方客套话说完之后,全场即刻没有了声音,几百双眸子定定地望着场中间,穆越青性格沉默,迟迟没有出手,剑海很主动,他身体忽然向前,持剑向着穆越青疾刺而来,剑身很快穿过他们之间短短的距离,带动着一阵阵破空之声,锋利的剑尖宛如一条张开大口的眼镜蛇吐出的蛇信,穆越青很镇定地后退一步,同时举剑相迎,“铛”的一声,剑海的剑落向穆越青旁边,一剑刺空。 不过剑海很快将剑收回,手腕即刻轻扬,剑势立时变为横削,非常巧妙的剑招,化任何不利形势转为攻势,穆越青依旧镇定,对方出手速度的确很快,脚下用力,身体连续后退,站定后,剑海的剑再次逼上来,完全不给穆越青任何喘息的机会,就是想利用速度扰乱穆越青的思绪,只要穆越青心慌意乱,就会慌不择路,这样的情况一旦出现,完全就是一发不可收拾,败阵那是必然的。穆越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要利用这个间隙将局势扭转,手上的剑轻轻一挥,便迎上剑海刺过来的剑。 “铛”,又是一阵金属交击的声音,这次穆越青毫无保留,将守转攻,两人灌输在剑上的内力在此时碰撞,剑身一阵猛烈震动,两人握剑的虎口处竟然微微生疼。 这一击过后,没有停留,两人再次冲撞在一起,偶然飞到半空,偶然跳到远处,偶然苍龙吼啸,偶然神龙摆尾,短暂的时间,数十招已过。 四方观战的众人非常的安静,揪心地注视着场中央变化莫测的两人,站在广场边上的慕星华眼神凌厉地盯着两人的每一招动作,穆越青是自己的爱徒,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他对武的悟性那是相当高的,他来暮渊宗才十六年,能够将功力提升至接近真武之境,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办得到的,像很多其他门派的弟子,达到这种境界,最起码也经过了三十年左右的时间,而且很多人都已经参加过多次剑锦赛了。 慕星华很欣慰,虽然剑海师承华北剑门,但是他的剑法比起穆越青还是略逊一筹,接下来的时间,很快就证明了这点,穆越青将剑海击败。 全场轰然沸腾起来,这里暮渊宗的弟子人数是最多的,穆越青为门派赢得第一张第二轮的入场券,这场胜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坐在校场南首的华北剑门默然,刚刚才取得剑锦赛第一场比赛的胜利,紧接着又被暮渊宗当头泼下冷水,赢一场输一场,很有意思的结果。 穆越青站在场中央,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剑海,“剑海师兄,承让。” 剑海也不是气的人,沮丧的神情艰难的一笑,挥挥手,“恭喜穆师兄,穆师兄的实力的确比我强大,我心服口服。” 穆越青便不再说话,慕星华走进场,表情有掩饰不住的激动,他举手示意全场安静,等声音消失后,他大声说:“此次第二场比赛的结果,胜者为暮渊宗的穆越青。”,过多安抚的话没有多说,这样的话说过就好,说多可能会引起其他参赛者或多或少的不适。 慕星华接着回身对他们两人说:“请两位先下场吧!” 两人离开后,慕星华立刻宣布:“请参加第三场比赛的弟子上场,同是来自异霄阁的向强与沈林。” 穆越青回到看台处,紫云殿的师兄弟立刻围上来,恭喜,他说他的,他说他的,让穆越青应接不暇,能够感受到师兄弟是真的为自己高兴,心里畅快,一会儿,与穆越青同时参加剑锦赛的荆晓程凡李茂真也走过来为穆越青送上道喜,穆越青对这样火热的场面实在是缺乏应对之策,闷着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回复他们。 快乐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像这样的热闹场面,门派里难得一见,平日里只晓得修行,偶然焕然一新的环境对于每个弟子来说都是无限吸引,何况经过的是漫长的五年时间,这一刻就像火山喷薄,突然将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爽快。 比赛一场紧接着一场,第一轮已近尾声,第三局来自同是异霄阁的向强与沈林,最后沈林获胜,第四局是华北剑门的剑持获胜,第五局是华东剑门的剑勤获胜,第六局是异霄阁的李欣然获胜,第七局是华东剑门的剑洲获胜,最后一局是暮渊宗的荆晓获胜。 结果很有戏剧性,获胜者很平均,每一个门派都是两名弟子胜出,进军第二轮,当然,这样的结果对每一个门派来说,心里很平衡,但是都知道,大浪淘沙,无论如何风起云涌,实力最强劲的经历过一波波风浪总会理所当然的被淘到最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一章 剑锦赛 二 剑锦赛第一轮结束之后,已经是下午时分,时间还早,穆越青去了后山竹林,而作为亲友团他的那些师兄弟因为穆越青赢得了比赛与有荣焉,个个心情好得很,同样跟着他来到竹林,这只可爱的狼,他们是早就见过的,很多次的接触,他们成了穆越青之外狼最好的朋友。 穆越青坐下,狼靠过来,他们几个就在旁边高谈阔论今天的比赛,很多情节都被他们天马行空地夸张,听着他们的说话,穆越青脑海里亦回忆着今天的赛程,所有的参赛弟子都尽了全力,每一场比赛都非常精彩,都非常激烈,但要论最激烈的应该就是第一场剑宇与剑辉那场,忽然想起赛前很多人谈论的一个问题,自言自语,“华东剑门与华北剑门能有什么矛盾,竟然打得这样惨烈?” 众人都停止说话,看向穆越青那里,很奇怪的眼光,就像是在欣赏天外来客。 穆越青被他们盯得不明所以,“怎么了?” “华东剑门与华北剑门有什么矛盾,你竟然不知道?”,欧阳常青不可置信地叫道,那件事宗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他竟然不知道,不过很快又想明白,就这几天,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陪着这头狼,很多消息趣事自然就与他隔绝。 说起传播这种八卦趣事,没有人能够与欧阳常青相提并论,其他人还未开口,他就抢着说:“五师兄,我来告诉你。” “据说,在三十年前,与当时的‘江湖第一美女’孤木清华齐名的另一名女子叫做燕又雪,她背景简单,性格单纯,不像孤木清华那样游走于各个势力之间,她后来喜欢上一名男子,那名男子叫剑平,剑平的父亲是华北剑门的掌门剑易韧,他们两个人很快就成为知名的江湖情侣,本来这样的搭配可说是天作之合,以前那些深深喜欢燕又雪的人知晓这个消息,无不伤痛,很多人退出,但也有很多人不甘,而这些不甘的人里面就有华东剑门的剑仕,九黎世家的苗武商,还有无双圣地的蔺知非,这三个人臭味相同,他们凑到一起纯熟就是蛇鼠一窝,恼怒的情绪驱使他们商议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最后,他们杀死了剑平,强暴了燕又雪,满足了他们的兽欲,非常完美的情侣就此分飞,不过或许是苍天有眼,后来剑仕与蔺知非遭到偷袭,死于非命,苗武商成为残疾,再后来华北剑门的掌门知晓自己的儿子被华东剑门的剑仕杀死后,震怒,但终究因为剑仕已死,而且剑震阳真诚道歉,两派才免于了一场灾难,但是此后,这两派的友谊也因此而颓然结束。” 看看穆越青,欧阳常青最后总结:“这就是这两派矛盾的由来。” 原来如此,对于孤木清华这个名字,穆越青在暮渊宗还是略有耳闻的,至于那名叫燕又雪的女子,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遭遇很惨,不过他并不表示同情,心里也没有什么起伏,毕竟她对于自己仅仅只是一名陌生人。 从家庭的环境就造就了穆越青这样的性格,自卑、冷漠、偏激,他只会对真正为自己好的人报以微笑,如果对方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无论他有如何的遭遇,也不会在自己身上勾起半分恻隐之心,如果不是因为暮渊宗组织的下山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或许他根本就不会认识秦初晴。 但是,性格归性格,想归想,他却不知道的是,燕又雪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人,如果他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深厚的血缘关系的话,他可能就会是另一番心境。 天色逐渐暗沉。 大家回到宗内的食堂吃饭,吃过饭后,穆越青再次去了异霄阁落塌的寝殿,不过遗憾的是,薛恭岭再次不在,返身又回到食堂,捎了些饭食去了竹林。 第二天,剑锦赛如常举行。 偌大的会场再次坐满了人群,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情,今天的参赛弟子虽然人数上比昨天少了一半,但是他们都是经过提纯,实力更加精炼,相信今天的赛事也会比昨天的更加精彩。 主持长老依旧是慕星华,他说:“我知道大家都目睹了昨天的比赛,赛程的精彩超过了我们的预料,经过第一轮比试,八名胜者将参与今天的第二轮比试,为了公平起见,为了杜绝作弊现象,这第二轮依旧采取当场抽签制,我为弟子们准备了八支竹签,上面书写有天干数字,等会儿参赛弟子抽签后,甲字签对阵乙字签,丙字签对阵丁字签,如此类推下去。” “好了,请各位参赛弟子上场来抽签。” 穆越青还有其他七名弟子来到会场,抽取决定自己命运的竹签,等慕星华记录下弟子们抽到的数字后,又让他们先行回到看台,将每个人抽到的数字公诸于众:“现在,各参赛弟子都已经抽取完毕,我来为大家宣布一下每名弟子的号码签。” “甲字签是华东剑门的剑洲,乙字签同样是来自华东剑门的剑勤……”,场上很多人都不自觉叹息一声,这样的抽签结果就注定,他们华东剑门只能有一人进入下一轮,其实每个门派都不希望自己在第二轮就走到这条崎路上。 慕星华继续读到:“丙字签是华北剑门的剑辉,丁字签是异霄阁的李欣然,戊字签是暮渊宗的荆晓,己字签是华北剑门的剑持,庚字签是异霄阁的沈林,辛字签是暮渊宗的穆越青。” 宣读完毕,慕星华激动高昂地说:“好了,这就是所有弟子的号码签,接下来就请甲字签弟子与乙字签弟子上场。” 非常不幸的一对敌手,来自同一个门派的剑洲与剑勤,其实反过来讲,这或许未必不是好事,如果他们实力稍弱,就有可能避免了他们的门派全军覆没的危险。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就有这样安排的理由,毕竟是来自同一个门派,这两名弟子对决起来明显地相互放水,剑招柔软之极,这样的过程大家早就猜到了,结局已经注定,那他们干脆走走过场,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以应对接下来的第三轮。 所以,就在人群失望,长吁短叹之际,他们两人其中的剑勤遭遇剑洲的轻轻一掌,竟然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不起,比赛胜者就此诞生。这样看来,进入第三轮的剑洲应该是实力更强的那个。 慕星华其实更无语,走上场勉强喊道:“这场比赛的胜者为华东剑门的剑洲。”,又低首对两人说,“请两名弟子下场吧!” 剑洲与剑勤走回看台后,慕星华接着宣布:“请丙字签弟子与丁字签弟子上场比试。” 剑辉与李欣然走上广场,短暂的较量之后,胜者为华北剑门的剑辉。 第三场比试,荆晓与剑持,剑持不愧是很多弟子说过的最有可能夺得剑锦赛魁首的年轻弟子,荆晓落败,剑持晋级。 到现在,已经确定进入第三轮的参赛弟子,一名来自华东剑门,两名来自华北剑门,就像先前很多人议论的,华北剑门的确是本届剑锦赛最大的热门,而暮渊宗与异霄阁此时忧心忡忡,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场上的两人身上,他们将决定进入第三轮的弟子是谁。谁都不希望是自己门派败北,尤其是暮渊宗,因为作为承办此次剑锦赛的东道主,步伐止于第二轮,全门派的颜面何在? 所以,这第四场比试具有重大的意义。 穆越青与沈林适时出现在广场上,互相施了一礼,两人的表情很平静。 场边的慕星华望着穆越青,眼神深邃。看台上的暮渊宗弟子与异霄阁弟子都是紧张地盯着场中,两人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他们的情绪波动。穆越青与沈林斗在一起,剑气激起场中一阵阵的沙尘,他们都用了全力,因为心里都明白,自己的背上有师尊还有师兄弟寄予的厚望,不想让他们失望。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场上的两人相斗正酣,而看台上的人群紧张莫名,很多人额头上都已经见汗,手掌紧握得青一块紫一块,他们此时都忘记了疼痛。 终于,终于,两人分出胜负,慕星华读出结果后,异霄阁失落,暮渊宗持续高昂。 今天的比试结束后,慕星华找到穆越青,除了为自己的弟子鼓励外,还嘱咐他要好好休息,保持充沛的精力迎接明天的第三轮比赛,明天的比赛将直接决定决赛的归属权,他心里独自暗想,如果穆越青有幸闯过明天的准决赛,那他们暮渊宗将重新有机会争取银河剑的拥有权,不过现实是,华北剑门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那个剑持,他觉得穆越青没有把握。 晚上,穆越青再次来到异霄阁的寝殿处,站在寝殿远处迟迟不动,他不知道薛恭岭会不会因为今天比试的结果迁怒于他,不想见他,正想着,过来一名异霄阁的弟子,他是专程来为他们门派鼓劲加油的其他弟子,前两次穆越青来时,曾看到过穆越青,问他:“穆师兄,你来找我们薛长老吗?” 有点奇怪,“你认识我吗?” 那名弟子扭着脸,“就是你打破了我们异霄阁晋级的希望,我当然记得你了。” 果然,自己在这里已经不受欢迎,只能讪讪说了句:“对不起!” 心里思索了下,想离开,却又被他叫住,他一笑,“哎,穆师兄,我跟你开玩笑呢,比赛输赢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我们不输给你,或许也会输给其他门派。” “哦!”,穆越青应了一声,却不知说什么好。 那名弟子敛起笑容,很遗憾地说:“你来得不巧,我们薛长老不在,他应该是又出去喝酒去了。” 已经来过三次,每次走空,穆越青很无奈,“那我先回去吧!” “你找他什么事,我看你来过好多次了,如果可以,我帮你转达。”,他很热心。 “不用了,谢谢!” 那名弟子看他走远,回身又去忙其他事情了。 穆越青来到竹林。 剑锦赛第三天,看台上围满了人群。 穆越青、剑辉、剑持、剑洲四人站在广场上,慕星华将竹筒递到他们身前,他们即将开始第三轮的抽签。此次慕星华为他们准备的四支竹签分别为金木水火。 从剑锦赛开始到现在,十六名参赛弟子只剩下四人,他们都是上天选定的,本身的实力毋庸置疑,再经过今天两轮角逐,将决定谁进入明天的决赛,他们每一个人距离决赛的路程都是相同的,内心充满了豪情与喜悦。 这次的抽签,金字签是暮渊宗的穆越青,木字签是华北剑门的剑辉,水字签是华北剑门的剑持,火字签是华东剑门的剑洲,同上两轮一样,穆越青对阵剑辉,剑持对阵剑洲。 慕星华宣读抽签结果完毕之后,退到广场边上,穆越青与剑辉走到场,两个人都是沉默的神情,穆越青一身蓝衣,剑辉一身白衣,站在广场上就像两尊威武的塑像,互相谦让客套一番之后,两人都抽出剑。 柔和的阳光越过异霄阁所站立的看台,斜斜地洒到广场上两人的身上,在阳光的映射下,他们的剑发出明亮的光辉,也不知道是谁先行动的,两个人缠斗在一起,蓝影与白影不断变换着身形,看台上所有的人没有一点声音,精神全部关注着场内的两人。 几个回合之后,穆越青停立在一边,看着对面的剑辉,剑辉同样看着他,两个人都非常赞叹对手的功力,自开赛以来,这绝对是自己遇到的最强对手,闲暇的思绪仅仅是短暂的瞬间,两个人脚下用力,再次纠缠在一起。 “铛,铛”,数次的金属交击声音,场上的战斗已经白热化,两人都用上了自己的最强绝学,他们的动作太快了,只看见一道道的剑光稍纵即逝。 “啊”,随着剑辉大喊一声,他展开轻功,跳到半空,然后剑顺势劈落下来,带起一阵阵风势,剑未至,下面的穆越青就感觉到一股压力,那股压力重若千钧,仿佛生生将自己压扁,抬头,就看到剑辉的剑快速向着面门而来。 穆越青脚下稳如磐石,将内力集中灌注在剑上,举剑相迎,对方的攻势太猛烈了,如果内力不足,自己的剑非要折断不可,就在这时,“铛”,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内力四散,由这股内力碰撞引起产生的气浪一阵阵向外翻涌,场上灰尘满布,将两人瞬间淹没在里面。 看台上众人功力稍稍欠缺的弟子耳朵嗡鸣不断,隐隐生疼,他们深深震撼,场外就已如此,场内两人经历的是怎样的惨厉,他们实在想象不到。 灰尘渐去之后,两人的身影显现出来,都是蓬头垢面,身上沾满了尘土,但是没有人笑话他们,就在人们热切关注他们的时候,剑辉再次出动,挥剑向着穆越青斜斩过来,穆越青稍稍后退,剑辉的剑劈空,而穆越青借势向前推出一掌,掌势携带着雄辉的力量迅猛地汹涌向剑辉,剑辉已然来不及抽剑返回,不过他的左手却向前猛拍出一掌,两股掌力在空间相遇。 “轰” 这两股掌力浩荡起比刚才更大的气浪,推拒得两人不断后退,两人都站在广场的最外围,没等场上的灰尘散尽,两人即刻向前,手中的剑漫天飞舞,击向对方,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两人都已经力竭,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汗与灰尘凝固在一起,满满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穆越青用剑拄地,对望着剑辉,内力接近耗尽,身体好像被抽空了,处处都是酸痛,但是他相信,对面的他应该同自己是一样的感受,接下来拼得就是耐力与毅力,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所以,他要给对手措手不及的突袭,将主动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到此,便起身再次冲向前去,能看出剑辉的眼睛里闪耀着惊讶,他似乎是不太明白对方哪里来的力量,穆越青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他要一击击溃对手的自信心。 冲到跟前,拼尽全力,剑以力劈华山之势向剑辉压落,能感觉到手上的疼痛一点点向身体蔓延,但是他不能停歇,就算倒下也要把剑劈在剑辉身上,剑辉在如此突兀的情况之下,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身体,只能是举剑抵挡,竭尽全力地将剑举起,却再没有力量阻止住穆越青剑的下落之势,浩大的剑势让他一下子跪在地上,而穆越青自上而下劈斩,身体并没有承受多大的负荷,他勉强站立在当场。 全场的人群死一样安静,瞅着场中看会不会出现变化,时间滴滴过去,慕星华终于走进,大声宣布:“此场比赛的胜者为暮渊宗的穆越青。” “哗”,全场立刻从安静中沸腾了,紫云殿的师兄弟抱在一起庆祝,他们的五师弟终于闯进决赛了,南首华北剑门的人群都爆出一阵遗憾,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两个人最后都是精疲力竭之象呢,那时靠的就是毅力,剑辉没有坚持住,将决赛的入场券拱手相让,但是他们另一方面又很宽心,那就是剑持,剑持比起剑辉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失之东隅,必然收之桑榆。 慕星华宣布第三轮第二场比赛的上场弟子之后,剑持与剑洲来到广场。 看台上的人群刚刚经历了一场紧张刺激的争斗观战,他们的情绪还维持在高涨的状态下,就迎来了第二场同样会带给他们紧张刺激的争斗场面。 台上观战的很多长老也是非常震惊年轻一代的潜力,他们不自觉在想,时代退回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当他们也处在场上参赛弟子的年龄段时,他们的实力与弟子们的实力相比较,孰强孰弱,这让他们很惭愧。 两人的比试已经开始,场上的大战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激烈非常,这几人可谓是当代年轻一代中最强的力量,华北剑门的剑持,华东剑门的剑洲,都是本门派中年轻的佼佼者。今天的比赛距离决赛如此之近,这也激发了参赛者的激情与潜力,每一场比赛都比先前的比赛要精彩激烈万分,比赛的两人实力接近,这也拖延了时间的延续。 穆越青坐在看台,很多人簇拥着他,观战场中,他细细地看,因为明天的对手就是场中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无论是谁,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大,他今天击败剑辉,其实有点侥幸,但是明天,他没有信心。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但是,如果有人赌最后谁赢,没有人怀疑,剑持绝对能够坚持到最后,很多人都说他是本届剑锦赛的最大热门,绝不是空穴来风,随着时间流逝,剑持的潜能被完全逼出来,而剑洲则渐渐不支。 最后的结果,剑持晋级决赛。 因为穆越青连赢三场,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谁都没想到,这名不起眼的新秀居然能够在第一次参加剑锦赛的情况下就闯入决赛,这在往届剑锦赛上实是很少见的,这样的人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探究,他会是怎样的人? 实在不胜其扰,而且身体真的很疲累,穆越青吃过晚饭,很早就去了竹林,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二章 剑锦赛 三 丛林茂盛的致渊山,一轮红日喜滋滋探出头来,将它的第一缕光线洒向人间。 竹林里,穆越青与狼都已经醒转,昨天留下的疲惫跟随着黑夜悄悄溜走,穆越青觉得精神饱满,全身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想到今天还有剑锦赛的最后一场比试要参加,而对手是实力非常强大的剑持,心里有点惴惴,师尊与师兄弟对自己的期望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头,剑持的身手他观察过很多次,他完全没有把握取胜。 去饭堂的路上,两边种植着很多浓郁的树木,经过夜风的洗礼,有股清凉的湿润打在脸上,柔滑得沁人心脾,躁动的心情就像被安抚过一样,很快的安静下来,他敞开坦然的心扉,想明白了,凡事尽力而为就可以,输赢没有必要束缚自己。 美味的饭食补充了体力,回到竹林,将带来的饭食喂给狼,她从不挑食,穆越青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拍拍她的脑袋,“今天比赛完成之后,我们就去寻找生迹石,我一定会找到它。” 剑锦赛决赛。 校场上来了比以往更多的人,因为是决赛,暮渊宗里的很多长老与弟子都很感兴趣地过来观战,就连暮渊宗的掌门凌南势都来到这里,穆越青与剑持站在广场上,连续多日的较量,这片场地已经被之前参赛弟子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原本大理石的地面现在化为沙砾,沙尘。 随着慕星华“比赛开始”一声令下,看台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所有人的目光在光场中央形成一个焦点。 穆越青微微欠身:“剑持师兄,请。” 剑持亦回礼:“穆师兄,请。” “铛” 始一上来,两个人就迅速交战在一起,剑持身为华北剑门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具有相当强大的自信,手中的剑拼出一击,紧接着又是一击,步步紧逼,穆越青完全感受到了剑持的非同凡响,他与之前相较量过的任何一人都不一样,他的剑霸道,凌厉,让自己无从招架,比试刚刚开始就让对方占了先机。 在这样的被动情形之下,穆越青连退五步,一直退到广场的边界上,面对对方浩瀚如海的攻势,穆越青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剑身,猛然向前刺出,剑尖撕裂空气,宛如蛟龙出海,带动着浩大的海浪,直面痛击对方。 “咚” 蕴含着巨大力量的两只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地下的沙砾不断翻滚,地面的沙尘肆意弥漫,灰尘将两人完全淹没,虽然看不见对方身形,但是凭借听力还是能够判断出对方的大概位置的,穆越青借着这个机会快速地左移,刚停下,忽然就觉得背后一阵冷风,急忙回转身顺势向后劈出一剑,只听见又是“铛”的一声,两剑再次碰撞,两人被推得分开。 穆越青暗想,剑持真的很强,短短瞬间,就被他逼得有点慌乱。 看台上暮渊宗的人群都为他们这名同门弟子捏了把汗,广场边上慕星华也紧紧盯着他们俩,而华北剑门的看台上,很多人则是风平浪静的一副状态,他们从开始到现在,似乎就能确定本届剑锦赛的最终得主将会是他们。 场上的灰尘渐渐散落。 穆越青跳到远处,他必须采取主动,被剑持逼着应战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即便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也要轰轰烈烈与他争斗一番,眼看剑持紧随追上来,穆越青抬脚猛然踏地,地上散乱的石子突地溅起,左手运足内力,猛地向前一推,雄辉的掌力夹杂着这许多的石子如怒海狂涛一般涌向剑持,剑持并不慌乱,手里的剑左右摇摆,所有的石子竟然都被他一一打落。 剑持闷哼一声,冷笑道:“这样的攻击对我根本无效,你就接受现实吧!”,说着他一下子跳到两丈高空,挥舞着手里的剑向着下方的穆越青斜斩过去。 穆越青睁大眼睛,强烈的劲风吹得脸上一阵阵生疼,他已经看出,这一剑是剑持使足全力的,容不得自己掉以轻心,他双手握住剑柄,倾力举剑相迎。 “轰” 这声势浩大的一剑,刚刚才恢复清晰的广场再次被沙尘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看台上欧阳常青瞪大了眼睛,担心的说:“这剑持也太厉害了吧,五师兄到底能不能赢得了他,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 七师弟沈虹也被剑持的实力震撼到了,不断摇头,“这个剑持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了,照这样下去,五师兄肯定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五师兄你可千万别太较真啊,就算输了你都是我们最厉害的五师兄。” 张少凡看了他们一眼,斥道:“你俩就不能安静点?” 看台中间的暮渊宗掌门自始至终都是很平静的样子,看不出波澜,而场边上的慕星华由先前的担忧变成了焦虑,他的这个弟子走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了,即便他输掉决赛也足够让自己为他骄傲,这样难得的弟子,不想让他出事。 再看场上,弥漫的灰尘再次渐渐散去,已经能够看清两个人的身影,剑持站在远处,昂然挺立,而穆越青手里提着剑吃力地向前走了三步,距离剑持一丈距离,他的身上布满了尘土,他每走一步,就会有大量的灰尘散落地掉下来,刚开始人群并没有注意,等到人群发现时,涌现出一阵阵的惊叹声,就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有两个脚印深深陷进沙石里,脚印附近的沙石全部粉碎,这是什么力量,这是怎样的实力,再看穆越青脸上,他的嘴角有血迹流出。 剑持平静地说:“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能挡住我的攻击,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如果你认输我依然敬重你。” 穆越青简短地回复他:“你很自负。” “哼,我不妨告诉你,之前的那些场比赛,我都有意保留了实力,今天是决赛,我已经没有什么顾虑,我可以将我所有的实力展现出来,你必败无疑。” 穆越青不再说话,身体遭受重创,胸腔内疼痛得厉害,各个脏器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处于本能,体内的暮渊功法迅速流转开来,游走在四肢百骸,快速地修复着身体受创的部位,暮渊功法虽然整体上比起华北剑门的剑法稍欠凌厉,但是它另一个好处就是对修炼者身体的护养却是华北剑门华东剑门所不能及的。 当然,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剑持是不可能给予穆越青太多的时间的,他要尽快地打倒对手,结束战斗,他已经能隐约看到自己手握银河剑的昂扬姿态了。 他眼神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穆越青,剑再次运足内力向其旋斩而去,雪白的剑身荡起的劲风犹如海啸,轰轰烈烈逼向穆越青,穆越青体内的暮渊功法以更快的速度流转在各条经脉之间,爆发起的强大力量作用在手中所握的剑身之上,手臂旋转,剑身自上而下轰然劈落,只看见两道白色的光芒砰然交击在一起,爆炸起猛烈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浩荡飞快延伸出去。 距离广场最近的看台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劲风,还没有等到人群反应过来,两个人再次大战起来,令人骇然的两道白芒不断地交击,不断地横冲直撞,他们脚下无比坚硬的大理石地面已经被轰击得面目全非,比之先前增加了更多的沙砾沙石与粉尘。 时间幽幽过去,穆越青筋疲力尽,身体不断遭创,胸腔内热血翻涌,口中不断地有血迹流出来,而剑持也并不好受,他的确有打倒对手的实力,可是穆越青的顽强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他在拼命,类似不顾一切,实在不明白他这股拗劲来自哪里。 场边上的慕星华距离他们是最近的,他怎么能看不出穆越青的伤势,恨不得立刻终止这场比赛,如果照这样下去,穆越青非受重伤不可,虽然自己是主持长老,但是场上的双方没有人倒下,没有人认输,他是无法裁决比赛胜负的。 万般焦急。 “啊” “啊” 场上的两人各自大吼一声,两把剑携带着万钧之势撞击在一起,铿锵,两把精钢剑在如此宏大的力量交击之下折断,穆越青与剑持手里的剑皆只剩下半截,他们分别拿着各自的断剑,站立在场中,大片的血花染红了地上的沙尘,穆越青在咳血,而剑持嘴角上亦流出一抹红色,不过他伸手很快将那抹红色擦去。 看台上传来师兄弟们声嘶力竭的呼叫声: “五师弟,你停手吧!” “五师兄,你就认输吧!” “穆师弟,身体要紧,你是最棒的。” 穆越青斜眼看向台上,很多双眼睛望向自己,他们有关心,有在乎,不知怎的,他对这种关心与在乎非常向往与渴望,心里充满了暖意,或许正是因为想对这股暖意的极力索取,才让他勉强支撑着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去。 浑身都在疼痛,全身的骨骼仿佛裂开了一般。 “哇”,又是一大口鲜血,地面上原本浅红的地方被染得深红,他站立不稳,手中的断剑立刻撑在地面上,身体蹲下,佝偻着身子,抬头刚好看到慕星华深沉的目光,他眉头紧皱,满满的都是担忧之色。 “我很佩服你,你认输吧,否则你会重伤不起。”,剑持的话语幽幽传来。 收回目光,此刻,她想到了秦初晴,他似乎看到了竹林那边她正望着自己,真的不想再继续了,他要为她保留住身体的健康,但是另一方面又不想在她面前轻易向别人示弱。 被某种信念支持着,抬起首看向剑持,他的身形刚好挡住了阳光,他高大的身影落在自己身上,穆越青奋力起身,他想他绝对不能倒下去,终于站起来了,脸上有阳光照射过来的温暖,他手掌动了动,想要把剑提起。 剑持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心里真的佩服像他这样的人。 可是穆越青头脑一阵眩晕,闭上眼睛,等着慢慢恢复,意识却逐渐远去,心想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不甘,可就在他即将要倒下去的瞬间,身体内有股埋藏了许久的气息猛然醒转,这股气息一经醒转即刻占据了他的身体,在这股气息的驱使下,身体各部的机能迅速流转,受创的地方快速修复。 陌生而熟悉,从第一次在百灵村见到那个陌生人书写的“魔”字后,莫名的在自己体内升起一股奇怪的气息而后又莫名地消失,直到现在,这股气息已经在自己体内莫名地出现过四次,它每一次出现都会在自己体内打开新的经络,到达新的未知的地方,今天,它再次出现,与暮渊功法缠绕在一起,携带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穆越青睁开眼睛,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大,完全超乎想象。 他举起断剑,指向剑持,对面的剑持不能相信他看到的,穆越青的眼睛呈现红色,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森然恐怖,让人害怕,短短一瞬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透着一股邪异,正自想着,穆越青便冲上前来,猛然挥剑,剑持情急之下,举剑和他硬撼了一记,身体后退一大步,虎口竟然开裂。 紧接着,穆越青凌厉的攻势再次逼上来,剑持无奈再次举剑硬挡,身体再次后退了一大步,胸腔内气血一阵翻涌,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即将倒下去的穆越青为什么会莫名的突然之间生出这样难以抗拒的力量。 场外看台上的人群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转眼,穆越青第三轮更加浩大的攻势逼迫而来,“轰”,两剑相交,剑持接连后退了三大步,再也无法忍受,张口“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场外竟然被这意外扭转的情形惊呆了,一时之间没有了声音,到处一片死寂。 剑持急速调转身形,心里更加震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对手哪里冒出来的这样强大的力量,连续三次的硬碰,自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近乎枯竭,原本胜利在望的局势,原本剑锦赛是属于自己的演绎,原本银河剑会归入囊中,但是这匪夷所思的逆转,让他难以接受。 “啊!” 穆越青举剑,大喊一声,他的第四轮攻击以比以往更加宏大的阵势浩浩荡荡而来,剑未至,剑持竟然被那股狂风吹得难以稳住身形,看台上的很多长老唏嘘惊叹,他们懂的,这样强大的攻势完全是普通高手立于真武之境之下的最高境界,力量再向上提一点点,那就是真正跨入真武之境的门槛,他们也搞不明白,穆越青忽然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但他们只知道,这名年轻人潜力无限。 剑持本想跳开这个范围,但是穆越青接连的攻击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逃开,面对这样霸天绝地的一剑,他硬着头皮硬接下来,手中的断剑也被这股凌厉气势震破,再次折断,手中原本的断剑仅仅剩下两寸长,而穆越青剑上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大部分理所当然的击在剑持身上,他“哇哇”连续吐出几大口鲜血。 身体比起穆越青更加重创,一下子跪在地上,单手撑地。 看台上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待,等待着时间缓缓流逝,与其说是等待,还不如说是震惊,所有人受到的震撼都是是难以形容的,这场决赛以前所未有的激烈与奇迹冲击着每个人的感官,他们很多人很难接受或者无法接受这样戏剧性的结果。 剑持一直没有再站起来。 尤其是华北剑门,他们强烈自信能够最终夺得剑锦赛魁首,寄重望于剑持,可是他们的希望破碎了。 看台上持续安静,短暂的时间过去之后,慕星华走进场,高喊:“本届剑锦赛的最终胜者为暮渊宗的穆越青。”,声音都带了些许颤抖。 “啊,啊,啊” 看台上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暮渊宗所有师兄弟欢呼雀跃,站在看台上摇手,呐喊,剑锦赛魁首,那是他们梦想了很多年方才圆的梦,他们暮渊宗重新站在了四派的领头位置,将银河剑收归囊中,坐在最中间的掌门人凌南势向来平静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点点头。 欢呼持续不断,华北剑门终于清醒过来,他们彻底输掉了比赛,本届剑锦赛的魁首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他们的脸上满是沮丧与失望,广场中的剑持经过这短暂的休息,慢慢吃力地站起身来,断剑早早就丢在地上,霎时明白,这里已经不再是他的世界了。 剑持沮丧地蹒跚着回到华北剑门的看台,而穆越青则依旧留在场上,准备参与接下来的银河剑交接仪式,交接仪式很简单,四派的领队长老作为见证都已来到广场上,上届剑锦赛的魁首是华东剑门,此时,华东剑门的剑东亭将一个长长的锦绣剑匣递给本届剑锦赛的主持长老慕星华。 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个镶嵌着花纹的锦绣剑匣,都知道那里面装的就是银河剑,慕星华接过剑匣之后,擎着,对穆越青说:“越青,打开剑匣,将银河剑取出来。” 剑匣中间有两根丝线,穆越青轻轻拉开,掀开剑匣的盖子,里面一把呈现血红色的宽阔宝剑躺在那里,取出来,竟然很重,左手紧紧握着,感受着剑传过来的厚实的温度,抬到眼前,细细地打量,然后右手抓住剑柄,“叮”的一声,银河剑出鞘,霎时间,广场上红色的光芒到处飞射,耀射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众人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忽然变成血红色。 这就是银河剑的逼人剑气,银河剑性重,穆越青距离最近,只觉得手臂上以至于全身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挤压着,难以抵抗得厉害。 等到剑芒退去之后,慕星华说:“银河剑是你为暮渊宗赢取的,那就由你代表咱们暮渊宗祭出这第一剑,自此之后的五年之内,银河剑将完全立足于暮渊宗的土地上。” 相传,威力绝伦的剑都会产生自主意识,叫做剑灵,剑灵附着在剑上,犹如身体有了灵魂。慕星华让穆越青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剑明白,是暮渊宗经过千般万般努力才得到它的,是让它对暮渊宗做出认可,这叫启灵。那么自今日起,银河剑将只会把暮渊宗作为它唯一的主人。 当然,具有剑灵的剑无可厚非是一把绝世好剑,这样的剑并不是终身只属于一人,如果有其他人得到这样的剑,重新感化剑灵,剑灵也有可能会认可他,如此,此人就成了此剑的新主人,只不过,重新感化剑灵的过程会十分麻烦。因为银河剑在历史上就是此四派合力打造的,千百年来,银河剑在四派中轮换过很多次,早就对四派深深认可,所以每次剑锦赛的赢家启灵银河剑时很简单。 看台上所有的暮渊宗弟子都非常眼馋,他们何尝不知道祭剑包含的意义,作为银河剑的启灵人,他将有幸永远被载入暮渊宗史册,成为暮渊宗史上地位尊崇的英雄,此刻,穆越青就是暮渊宗当之无愧的英雄,他对本届剑锦赛所取得的成就,赢得了暮渊宗上下所有人的尊敬。 穆越青也知道此刻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他望向台上,所有人都看着他,心里冒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这样的场合很不适合自己,突然想到秦初晴,如果她在,该有多好。 右手执剑,横在眼前,剑气依旧厚重,他应师尊的要求,简单地刷出一招暮渊宗最基本的剑法,所有人都能够看懂,停下之后,已经失去光芒的剑身再次亮起来,比刚才拔剑时更加明亮,伴随着阵阵颤动,发出“嗡嗡”的响声,穆越青一下子将其插入剑鞘,没成想剑俏亦跟着抖动起来,而且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把持,穆越青努力地维持着剑的平衡,但是,银河剑变得实在太重,穆越青力竭,剑带着剑鞘一下子插在广场的地面上,银河剑才终于安静下来。 如此,祭剑总算结束,银河剑自此将只属于暮渊宗。 所有人都知道,它将会被安放在暮渊宗大殿后的剑阁里,每日都会派遣专门的人去看守,它将成为暮渊宗最醒目的标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三章 竹林风波 剑锦赛结束后,曾经被奉为最大夺魁热门的华北剑门草草料理了事情便匆匆下了致渊山,临离开暮渊宗时,剑持特意找到穆越青,意味不明地对他说:“穆师兄,以后你要勤加修行,不要让我失望。” 莫名其妙,穆越青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要问他,他却转身走了,他的背影看上去没有一点丢掉比赛的落寞,相反,充满了一股兴奋昂扬的斗志。 华北剑门离开,心里很害怕异霄阁也会早早地离开,穆越青便再次去了异霄阁所在的那片寝殿,他觉得苍天是不是跟他在开玩笑,听异霄阁的弟子说,薛恭岭在剑锦赛结束后就下山喝酒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来找薛恭岭,到底来过多少次了? 因为意外夺得本届剑锦赛魁首,关注穆越青的人越来越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他,向他投来崇拜或异样的目光,很多时候有些弟子直接冲上来向他套近乎,但是穆越青的个性使他们知难而退,而紫云殿的师兄弟因此就被很多其他弟子逮住向他们打听穆越青的事情,他们倒是来者不拒,有问必答,图个乐趣嘛! 这样的事情,穆越青向来不喜欢参与,照旧,吃过午饭便去了后山竹林,才发现,曾经安静的竹林现在已经不再安静,或许是因为自己,很多人都知道了狼的存在,七八个人将狼围在中间,可能是察觉到狼并不会真的伤害他们,他们就大胆地对狼肆意逗趣,狼没有见过他们,因为害怕所以呲着牙对他们冷视。 而且不断地有逗笑声传过来,那种笑声充满高等者对低等者的不屑与把玩,无限怒意心中陡生,远远地喊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听到声音,那七八个人回过身来。 穆越青走近才看清他们,有华东剑门的剑宇与剑勤,异霄阁的沈林与李欣然,另三个人不认识,但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华东剑门的弟子。 剑宇看到是穆越青,凑上前来笑呵呵:“这不是暮渊宗的大英雄吗?”,讽刺味显而易见,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穆越青是本届剑锦赛的最大赢家,他们这些好事者很想挫挫他的锐气。 穆越青不想生事,没有理他们,绕过剑宇向狼走去,听到后面剑勤又阴阳怪气地说:“哎呀,暮渊宗的大英雄生气了呢,这又何必啊?” 走到狼身边,蹲下,狼刚刚紧张的身体此刻舒缓了许多,她的眼睛变得很明亮,穆越青望着她:“我们走。”,站起身想离开这个被污染的地方。 剑宇拦住他,气焰嚣张。 穆越青瞥他一眼,“剑锦赛已经结束,你们不回各自门派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这里只允许你来,就不允许我们来吗?我们乐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剑宇横在他前面,冷冷地说。 穆越青不想与他们纠缠,绕过他向前走去。 他的漠然与不屑让剑宇心中憋屈,继续对他戏谑:“呵呵,暮渊宗的大英雄空有本事,原来是个胆怕事的孬种。”,剑宇絮絮叨叨像个娘们,摆明了他是想挑事。 旁边那三个华东剑门的弟子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那么大。 异霄阁的沈林与李欣然他们是纯属过来看狼的,不想惹事,退在一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穆越青停下,握起拳头,胸腔内有股疼痛隐隐传来,上午决赛时被剑持打伤到现在这么短时间里还没有恢复,狼也停下来,抬起脑袋看着他,如果是他自己,他绝对会因为刚才被辱骂而上前讨个公道,但是狼在这里,他怕她会被误伤。 继续迈开步子。 刚刚走了两步,后面的剑宇觉得不过瘾,觉得穆越青或许真的是胆,脚下用力使劲向地上一磕,一枚石子应时飞起打在狼的后腿上,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因为疼痛狼低沉嚎叫了一声,穆越青觉察到情况,赶紧蹲下查看狼的伤势,她的后腿上有鲜红的血迹流出来,狼疼得趴在地上,用舌头舔舐着伤口。 穆越青心里一阵疼痛,他向后看去,那几个人都在盯着这边看,并不能看出是谁动的手脚,但是他注意到,剑宇脚下有块地面被脚底板狠狠擦过,有点深陷,毋庸置疑就是那个混蛋,他们打伤的不仅仅是一头狼,而是秦初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了,向剑宇疾走了两步。 剑宇自己也没有想到,刚刚还被骂作孬种被冠以胆如鼠的穆越青走过两步猛然向自己拍出一掌,雄辉无匹的掌力瞬间呼啸而来,因为没有准备,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挡,这样刚猛的掌力全部实实落在身体上,剑宇胸腔中猛烈震荡,“哇”的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再也起不来,连说话都不能。 在场其他几人都愣住了,穆越青说出手就出手,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一招就将刚刚还乐得自在的剑宇打倒在地,异霄阁的沈林与李欣然心里默默接受了,穆越青能够夺得剑锦赛魁首的确有他的资格,看着倒在地上的剑宇继而又连续吐出几口鲜血,两人也觉得他活该。 剑宇倒在地上,剑勤还有另外三名弟子快速跑过去,将他扶起,他们此刻再也没有了先前的讥笑,剑勤稍稍查看了下他的伤势,暴起,指着穆越青,“混账,你竟敢偷袭我师弟,看我如何收拾你。” 说完,抽出剑猛然就向穆越青刺去,穆越青的剑在剑锦赛上已经毁坏,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分配新的,所以他只能是空手招架,剑勤能够参加剑锦赛,并且能够闯入第二轮,他比起穆越青的功力差不了多少,而且穆越青此刻还有伤势,一时之间,两个人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旁边倒在地上的剑宇经过短暂的休息,身体的伤势有所好转,但是心中升起难以磨灭的怒火,穆越青竟然敢打伤他,而且是为了一头令人深恶痛绝的恶狼,这个仇他必须变本加厉讨回来,在另外三名弟子的搀扶下,他站起身来,擦掉嘴角边流出的血迹,抽出剑等待机会。 穆越青与剑勤相斗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剑宇的动向,他们两个人激斗的场地越来越向这边靠近,剑宇抓住这个机会执剑向前猛然探出,向着穆越青后背刺去,等到穆越青发现时为时已晚,但他凭借深厚的功力依旧挽回了些劣势,他身体偏转,剑宇的剑便刺到了穆越青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瞬间飘洒。 那三名弟子或许功力低微,并没有参与战团,但即便如此,穆越青一对二仍然捉襟见肘,疲于应付,异霄阁的沈林与李欣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进退两难,心里虽然有心帮穆越青,但明面上不能偏私,只能试着出言阻止,“剑勤,剑宇师兄,你们先停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剑勤与剑宇哪里能听进去,只想将穆越青制服,报仇。 穆越青本就有伤,又没有武器,此时明显不敌两人,节节败退,沈林与李欣然干着急,只能是继续劝阻他们,“剑勤,剑宇两位师兄,如果你们在这里将穆师兄打伤,剑东亭师叔定然会很难堪的。”,晓之以理。 剑勤没有放弃进攻,听到他们这样说反而更加恼怒,“这里是暮渊宗,难道穆越青就应该打伤我师弟吗,这是什么道理?” 沈林与李欣然虽然知道这事情是剑宇与剑勤首先挑起来的,但是没料到穆越青的反应太强烈了,冒然将剑宇打伤的确有点过分,剑勤所说不无道理,所以也不知道此刻该怎样去劝解了。 不过,沈林立刻想到穆越青的师兄弟,叮嘱李欣然:“你在这里盯着,我去找人。” 李欣然点头答应,沈林很快出了竹林。 其实,剑宇的伤势远没有穆越青的伤势严重,穆越青也没有想取他性命,刚才吐血只是胸口骤然受创,涌动的血液吐出后便好了很多,他与剑勤在剑法上配合得相得益彰,剑法更加凌厉,此时的穆越青能够与他们俩平分秋色完全用尽了全力,到最后身体终于不支,鲜血再次喷出口。 但是两人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步步逼近,穆越青越来越难以支撑,就在这时,原来在那边疗伤的狼猛然跳过来,扑到剑宇身上对他胡乱撕咬,剑宇被狼这么一下子惊吓,竟然不心摔倒在地,剑丢在一边,对着追扑上来的狼拳打脚踢,狼也很机敏,左躲右闪,总能找到间隙对剑宇猛咬一番。 一人一狼对打起来。 剑宇离开战团后,穆越青压力倍减,但是他很担心狼的安危,不停地瞅向那里,没有想到的是,向来温顺的狼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与力量,生生将剑宇压倒性地扑在地上撕咬,剑宇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他的四肢、胸腹、脸颊、脖颈很快都被狼挠抓得流血,当然,狼身体各处也有伤痕在缓缓流血。 华东剑门另外三人不可能眼见而坐视不理,冲到狼与剑宇之处合力击打狼,这三个人相对剑宇他们不算很强,狼轻易地在他们身体空隙间窜来窜去。 “住手。”,听到一声呼喊。 先前离开的沈林带着穆越青的几个师兄弟已经赶过来,他们老远就看到穆越青与剑勤在交战,他们想到穆越青才刚刚为暮渊宗夺得剑锦赛魁首,他已然成为暮渊宗的英雄,但是在这里却被几人围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身体还有伤不宜动武,这样的情形怎能让他们平静,远远地就喊道。 剑勤看到暮渊宗来人,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占到便宜,就停下手来。 穆越青也罢手站到一边,狼跑到他脚底下,瞥见狼的身体上有多处血痕,心里很痛,但是明白,这些都是皮外伤,过些时日狼还会恢复如初的。 张少凡他们来到穆越青身旁,看到他嘴角边的血痕,关心地问:“五师弟,你怎么样?” 穆越青摇摇头,表示无碍。 平时欧阳常青与穆越青关系最好,他看到穆越青再次受伤,心里大为恼火,冲着对面的剑勤怒骂道,“剑勤,你还是人吗?有什么事冲我来,我五师兄在剑锦赛就受伤了,你这样对他动手真是不要脸。” 华东剑门的三名弟子已经将剑宇扶起,替他擦拭着身体上的血迹,好在他受的也是皮外伤,而剑勤站在他们前面,对欧阳常青的叫骂回复很平静:“我动手?呵呵,你怎么不问问你的五师兄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欧阳常青听他这样一说,一时没了底气,回头看着穆越青向他寻求答案,其他师兄弟同样看向他,他们需要一个真相。 似是感受到很多人投来疑问的目光,穆越青简单回答:“是我先动的手,但是你活该。” 张少凡他们对穆越青的品行还是了解的,他说对方活该,那对方真就活该,也不用再追查什么理由,不过此刻对方是客,既然紫云殿所有的弟子都在这里,私人恩怨只能是放到一边,他们代表的是整个暮渊宗,在礼仪上还是要顾及的,他说:“如果真是我五师弟先动手的,那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既然双方都只是受了点轻伤,那我们各退一步,事化无吧!” 正当大家觉得华东剑门这么多人同时对付穆越青一个人而对大师兄的维和言辞抱有不满时,对方的剑勤却一下子回绝:“不可能!” 紫云殿的几名师兄弟顿时愣在当地,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欧阳常青立刻发飙了:“你什么意思,非要让我把话说到你脸上是吧,我五师兄说你活该,那你们肯定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跟你们计较,你们反倒穷追不舍了?” 大师兄张少凡也被他们的态度气得不行,此时也不再顾忌什么礼仪了,由着欧阳常青去说吧。 剑勤回头看看剑宇的伤势,再转回身对他们说:“我师弟被你们那头狼伤成这样,你们暮渊宗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呸!”,欧阳常青直接甩下脸色,就这么个事居然还想让暮渊宗整个门派给他赔礼道歉,这不痴心妄想吗,“我真想不明白,你们华东剑门脸皮真是够厚,你们跟华北剑门的矛盾谁不清楚,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华东剑门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 “放肆。” 忽然一声震天大吼,如惊雷一般响彻在整片竹林,偌大的音波将竹林里大片的叶子震得哗哗下落,现场穆越青他们所有人只觉得耳朵犹如被一顶铜锤猛烈敲击过,鼓膜“嗡嗡”作响,直接冲击到灵魂,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逐出师门 “放肆。” 忽然一声震天大吼,如惊雷一般响彻在整片竹林,偌大的音波将竹林里大片的叶子震得哗哗下落,现场穆越青他们所有人只觉得耳朵犹如被一顶铜锤猛烈敲击过,鼓膜“嗡嗡”作响,直接冲击到灵魂,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他们第一时间就猜到,来者不善,这里的动静最终还是惊动了宗里的大人物。 循着声音回头,他们看到,在通往竹林这里的那条径上,有几名长者后面跟着十几名年轻弟子正向这边走来,为首的暮渊宗掌门凌南势脸色很难看,在他后面有慕星华、程遥,还有华东剑门的剑东亭三名长老人物,慕星华与程遥神情有点严肃,而剑东亭脸上一派怒容。 他们走到近前,停下,剑东亭首先看看剑勤剑宇他们,再看看穆越青还有他腿旁边的那头狼,最后将目光集中到欧阳常青身上,威严质问:“不知道华东剑门什么地方得罪这位师侄了,为什么要对我们华东剑门如此辱骂不堪?” 刚才那一声厉喝,就是剑东亭发出的,他无意伤害他们,他是什么水平的功力,如若真的使用全力,现场所有的年轻弟子都会在他那一声喝问声中稳稳毙命。 欧阳常青见到师尊以及掌门,刚才的那股生猛劲已经消失,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作为大师兄,张少凡赶紧出来救场,他微微低头,向剑东亭赔礼:“剑师叔,对不起,都是误会,还请师叔见谅不要在意。” “误会?”,剑东亭冷冷反问,绕过他们走到剑勤剑宇那里,查看剑宇的伤势,然后对凌南势说,“凌掌门,你看看,刚才你们派中弟子对我们剑门的侮辱暂且搁下,我的弟子在你们暮渊宗门内受了这样的伤,这也算误会?” 其实,刚才的争斗受伤最重的还是穆越青,他伤在内,剑勤无碍,剑宇伤在外,浑身血淋淋的好似非常严重的样子,而狼身体上也有很多伤痕,只不过她的皮毛颜色深掩盖了血迹。 凌南势神情凝重,开口说话的却是慕星华,他问张少凡:“少凡,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少凡快速回答:“禀师尊,我赶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剑勤师兄与五师弟斗在一起,而剑宇师兄与狼也斗在一起,具体什么原因弟子还未来得及查明。” 这中间的过程异霄阁的沈林与李欣然知晓,但是这是关乎其他门派的事情,他们在这里也不好随便插口。 而慕星华与凌南势他们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刚一开始的确被剑宇那身血迹斑斑给唬住了,觉得他们身在暮渊宗却因自己的弟子受到伤害,心里自然很愧疚,但是现在已然看出来那明明都是些皮外伤,根本无关紧要,休养几天就能痊愈,既然他们能看出,相信剑东亭不可能察觉不到,而他却不问缘由上来就兴师问罪,他们如此咄咄逼人不就是因为银河剑是从他们手里接过来的吗,他们心里不痛快,就是想找麻烦。 无论对方想做什么,毕竟人家是客,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全的,必须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这里面谁是谁非,张少凡不清楚,那他就得找另一个人问清楚,但他并不知道沈林与李欣然知情,他们来这里也是听弟子说这里发生了事情就上来看看,所以他转首问剑勤,他不能问穆越青,那样会显得偏私,“剑勤师侄,你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何起了争执?” 剑勤说:“我与剑宇几名师弟在这里游玩,遇上这只狼,我们觉得它很可爱,就互相逗着它玩,谁知后来穆师兄来到竹林看到我们在逗趣狼很生气,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始一上来就打伤了我的师弟,我不得已才出手的,再后来,狼见我师弟受伤,就扑到他身上对他撕咬,事情就是这样的,慕师叔。”,他没有提沈林与李欣然,就是不想让凌南势他们了解详情,那样戏就不好看了。 剑勤说的很简单,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穆越青与狼身上,而他们完全是受害者,很多对穆越青不太了解的人或许就认同了剑勤的言辞,但是慕星华还有紫云殿的师兄弟个个义愤填膺,他们知道穆越青虽然偏激点,但也不可能做出这样无头无尾的事情,慕星华憋着怒气再向穆越青求证:“越青,真的是这样的吗?” 现在已经听到有很多人在议论,大多是指责穆越青太骄傲,太自大,因为夺得剑锦赛魁首就这样目中无人,让他们很失望,狼好像感觉到穆越青的情绪,抬起脑袋看他。 沈林与李欣然心里也很气愤,那个剑勤就是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如果不是顾虑异霄阁得罪华东剑门,他们定要站出来反驳剑勤,而剑勤似是也想到了这点,他们俩的确不敢拿他们的门派做赌注。 穆越青瞪视着剑勤,看到他眼睛里有得意的神色,然后回答:“剑勤他在胡扯。” 很多人又是一片议论纷纷。 慕星华展颜,问他:“越青,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穆越青并没有接慕星华的问话,而是向着剑勤,斥责:“剑勤,你就是个卑鄙人。” 那边剑东亭脸色一下子暗下来,正待发怒,却听到慕星华训斥:“穆越青,你是怎么说话的,你还是孩子吗,说这样胡闹的话?” 剑东亭可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添油加醋,他越过慕星华,直接对上凌南势:“凌掌门,这就是你们暮渊宗教导出来的好徒弟吗,当着我等的面还肆意辱骂,这样的弟子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刚才我还在怀疑剑勤说话可能会有点夸大,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怀疑剑勤的话是对的,凌掌门,你看怎么办吧?” 慕星华有点急躁,心里知道肯定是对方的过错,可对方却将矛盾转移到穆越青的态度上来了,此时必须转移话题,插话道:“是我教导无方,是我的错,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尽快为剑宇师侄疗伤,要不然我们先行回去,待剑宇师侄的伤势稳定住之后,我们再论罪处置,如何?” “呵呵!”,剑东亭大笑,“你们师徒两人一唱一和还真是默契,如此安排,是不是将来就不了了之了?” 慕星华还要说话,凌南势发话了:“好了,有完没完?既然华东剑门的剑宇师侄在我暮渊宗受伤,那我们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狼是穆越青带回来的,那他就应该负起狼伤人的全责,等会儿我会把穆越青送到戒律阁,由戒律阁裁决穆越青所犯的过错,你们意下如何?”,最后这句是对着华东剑门说的。 穆越青没有说话,师尊慕星华还有他的几位师兄弟都有不甘情绪,但是既然掌门都这样说话了,他们也就不敢再贸然反驳。 剑东亭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也算是默认了。 此时的剑宇由那三名弟子搀扶着,身上依然有很多血迹,本来这里的事情到此就可以结束了,但是他却突然提议:“凌师伯,你处事我们做后辈的都很信服,但是这里面其实也有我的过错。” 很多人都不理解,盯着他,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剑东亭也是莫名其妙,不过他却知道,剑勤剑宇能参加剑锦赛,可都是剑门里挑选出来的精英,精明能干,他们这样说肯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剑宇继续说:“其实,我这一身的伤痕都是源于那头狼,都知道狼是恶性的,是狠毒的,今天它能够伤害我,明天它就有可能伤害其他人,凌师伯,我不知道这里为何会容留一头恶狼,恳请您饶恕穆师兄的过错,为了大家的安全,将那头狼处死吧!” 剑勤立刻明白剑宇的意思,即便将穆越青交到戒律阁,戒律阁能把他怎么样,事实上这件事他还真的没错,而且他刚刚赢得剑锦赛为暮渊宗做出这样的贡献,他们戒律阁就不会徇私舞弊吗,最主要的是,他们这些天暗里听到了一些关于穆越青的另一件事情。 经过这次剑宇被咬伤事件,除却紫云殿他的师兄弟,其他人对那头狼已没有好感,此刻听到剑宇的说话觉得也很在理,不明就里的人还认为剑宇这个人还是很高尚的。 而穆越青心里的怒火一层一层再次被点燃,他绝对不会认为他们华东剑门的人会有单纯为别人着想的觉悟,凌南势与慕星华他们也知道这头狼是穆越青带回来的,因为穆越青曾保证过这头狼绝不会伤人,他也曾说过等剑锦赛结束后会让狼离开,所以他们就允许狼暂住在竹林,但是现在确确实实发生了狼伤人事件,他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凌南势也绝不是简单的人物,虽然他不想穆越青进戒律阁,但是对方的突然转变让他生了戒心,还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心里又想起今天蓝云殿长老吕英带回来的那张发自燕京城的通告,如果他们想耍什么计谋,那就借他们的东风顺水推舟。 凌南势有意接下剑宇的话头,对穆越青说:“穆越青,你也曾向我保证过,那头狼绝对不会伤人,但它现在咬伤了人,这就说明它恶性依然未除,剑宇师侄说得很有道理,你还是将它杀死吧!”,说完,抽出一把剑扔向穆越青,剑插立在穆越青身旁的林地上。 穆越青没想到掌门会这么轻易地对他们偏听偏信,不光是穆越青,暮渊宗其他人也是惊讶于凌南势的态度,但都保持了沉默,毕竟是掌门凌南势发话,他们不方便反驳。 穆越青并没有接剑,低首看了看狼,她在无害地打量着众人,并没有觉察到已经有人想把她推向高耸的悬崖,然后抬首看向剑宇与剑勤,他们的脸上埋着满意的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想要置狼于死地。 “狼是我带进暮渊宗的,是我管束不严,她今天犯的所有过错都由我来承担,我没有任何怨言,狼是无辜的。” 剑宇挣脱开那三人的搀扶,向前走过两步,伸手指指身上的血迹:“穆师兄,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都是拜狼所赐,冤有头债有主,穆师兄何必为了一头狡诈狠戾的恶狼而牺牲自己受到惩罚呢?” 穆越青很鄙视他:“你张口恶狼闭口恶狼,到底谁更恶,你我心知肚明,况且我已经说过,我愿意承担狼犯下的所有过错,你不用再废话了。” 剑宇装聋作哑,似是没有听出穆越青话里的贬义,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那好吧,我知道穆师兄心地良善,心怀慈悲,狼又是穆师兄亲自带来的,既然穆师兄不忍下手,那就由我代劳也可以啊!” 说着,剑宇抽出剑向狼那里走去,刚开始走得很慢,等距离狼很近时,突然向前刺出,穆越青早就注意着他的每个细节呢,看到他刚一动作,伸手将旁边刚刚掌门扔过来的那把剑拾起,将剑宇挡住。 那边,慕星华与程遥站在一起,他俩的前面是凌南势,他们此刻都察觉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他们先前想象得那般简单,他们双方藏着隐情,而隐情的症结存在于那头狼身上。 凌南势侧首低声问慕星华:“那头狼是怎么回事?”,他这样一问,程遥也很有兴致地靠过来。 慕星华当然明白掌门的意思,但是他摇摇头,并不清楚。 凌南势便回过头,静下心观察事情的发展,他想找出个所以然。 穆越青将剑宇挡开之后,用剑指着他,“你再敢这么无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们对自己无论怎样都可以,但是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剑宇玩味地盯着穆越青,提着剑一步步向后退去,退到远处,哈哈大笑起来,扯开嗓子大叫道,好像其他人听不到似的,“穆师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绞尽脑汁地护着那头狼,那是因为……” 他留了很大一个悬念,很多人都竖起耳朵等着他的下文,但也有很多人听到这里就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因为剑锦赛让穆越青被更多的人知晓,他们反复地获取穆越青的每一点信息,当然也听到了他与狼之间的故事。 剑宇继续宣布:“那是因为你爱上了它,你爱上了一头狼,你爱上了一头畜牲。” “哇!” 旁边人群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之前他们也曾听说过自从狼来到暮渊宗后,穆越青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跟狼在一块,就连夜里都没有再回过寝殿住宿,此时听到剑宇如此说,心里恍然,但是也有人并不是那么相信,穆越青怎么可能会对一头狼产生那种感情。 其实这则消息在剑锦赛刚一开始就在暮渊宗某些好事者口中流行,起先只是单纯的猜测与逗笑,但是随着很多人对穆越青的关注,这则消息被越来越多的人听到,而他们大多数人对此也都持怀疑态度,紫云殿的师兄弟当然也有耳闻,因为觉得这明明就是无稽之谈,更不想因此影响穆越青的比赛,所以也就一直没提。 再后来,穆越青在剑锦赛上越走越远,很多的好事者也对他的私生活感兴趣起来,他们真的发现穆越青对那头狼有着特殊的感情,以前那些流言与猜忌渐渐就在他们心里扎根萌芽。 剑东亭这才明白剑宇的用意,穆越青刚刚获得剑锦赛魁首,人气相当高,即便穆越青进戒律阁,惩罚过后他依然风生水起,而像这样当众戳穿他的丑事,众口铄金,他再崇高美好的声望也会渐渐被冲垮,继而再重挫暮渊宗的颜面,够狠毒,他的弟子能有这样的计谋,他放心了。 凌南势则意味不明地观看着竹林里的变化。 穆越青将擎剑的手放下来,剑尖抵在地上,低下头,听到很多人窃窃私语,说着许多不可思议的话,他无地自容无力反驳,既然如此,索性坦然面对。 爱,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领略到这个字的魔力,其实剑宇说得很对,他爱她,他一直爱她,之前总是觉得自己很不配,从来都不敢轻易提这个字,今天,在他们这些人无穷无尽的逼迫之下,心里终于鼓起一股勇气,承认,他爱她。 面对众多的人,挺起胸膛,对着剑宇:“那又怎样?” 人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嘘”声,骇然惊叹有之,鄙夷嘲笑有之,沉默寂静有之。 他的师兄弟不晓得狼的身份,当然不认为穆越青说的是实话,只觉得他是因为偏激的性格在作祟,你越说是这样我就越偏偏承认是这样,你能把我怎么办? 凌南势忽然眼前一亮,对穆越青说:“穆越青,此刻你是我暮渊宗的弟子,你把狼带进暮渊宗,它伤了人,刚刚我已经说过,狼必须处死,而至于你,我依旧会把你送进戒律阁,交由戒律阁的长老处置。” 所有暮渊宗弟子都不解地望着凌南势,虽然穆越青与狼之间有点糊涂,但他与剑宇剑勤其中的原委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直接降罪于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穆越青望向他:“掌门师伯……” 慕星华与程遥也赶紧为穆越青求情:“掌门师兄,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凌南势不理会他们,再次发话:“穆越青,你不服气吗?只要你是我暮渊宗的弟子,就必须服从我的命令,不得有违。” 包括慕星华与程遥,很多人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掌门这样坚决地说话了,他这样做不就刚好正中华东剑门的下怀吗,他们不相信备受尊崇的掌门会如此失公道。 紫云殿的弟子们一个个跪在凌南势的跟前,“求求掌门师伯,看在穆师兄刚刚为我们宗派赢得银河剑的份上,就放过那头狼吧,请不要杀死它。”,这些天来,他们也与狼产生了友好感情,不忍心它被糊里糊涂地杀死。 穆越青站在那里,身体开始有点发抖,他害怕掌门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是自己想听的,等着师兄弟们为自己请求的结果。 凌南势却怒道:“你们都给我起来,所有人都不得再继续为穆越青求情,否则,我将严惩不贷。” 张少凡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犹豫着最终站起身来,无奈地看着穆越青。 剑宇剑勤他们也懵了,他们暮渊宗的掌门这是在搞哪一出。 事件已经发展到无法掌控的地步,穆越青跪下,抚着狼身上的毛发,狼在他手下蹭来蹭去,因为她身上的血迹还未完全干,穆越青的手上血红一片。 “穆越青,用你手里的剑,将那头狼杀死。”,凌南势最后一次发话。 穆越青站起身,将剑抬起放在眼前,明亮的剑身映射着自己寒冷的目光,在所有人屏气凝神等待穆越青出手之时,他却意外的将剑甩在一旁,冷冷而坚定地说:“从今天起,我将不再是暮渊宗的弟子。”,所以,谁都无法再命令他做任何事情。 “胡闹。”,慕星华立刻大发雷霆,“穆越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叫背弃师门。” 穆越青转过身,向着慕星华跪倒在地,“师父,对不起,感谢您对我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只不过我是不可能让狼出事的。”,接着又向凌南势跪拜,起身,带着狼就要下山。 紫云殿的师兄弟都蒙圈了,清醒后立即跑过去挡在他身前,张少凡摇晃着他的身子,“五师弟,这里是你的家,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不想见到我们了吗?”,他们太了解他了,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他心里就已经坚实了信念。 欧阳常青都急得要落泪了,“五师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就一点都不顾念吗,你舍得我们这些师兄弟吗,你等着,我们去求掌门师伯让他饶恕这头狼。” 穆越青拉住他,“六师弟。”,又看看大家,“师兄弟的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掌门师伯身为暮渊宗宗派首领,岂能出尔反尔。” 慕星华怎么都没想到穆越青会有这样极端的决定,不就是一头狼吗,它能比得上紫云殿这么多人的感情吗,怨念化作愤怒,“你这个孽徒,你要敢走出暮渊宗的大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你们都不要再拦他。” 穆越青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带着狼向山下走去。 “五师兄。” “五师弟。” “这个混账孽徒!”,慕星华一愣,想快步过去拦下他,但是下一刻,凌南势突然伸手挡下他,并向他使了一下眼色,慕星华心里已经因为凌南势逼走穆越青而懊恼生气,此时看到他包含深意的眼神,却不知为何,只能愤愤地停下来。 “哎,穆师兄,难道你就这么舍不得你的那头狼吗?你再想想,如果你实在不忍心,我完全可以非常诚意地帮你将它杀掉,怎么样?”,剑宇故意放大声音。 看似乐于助人的话语,实则是想在穆越青离开之前再羞辱他一番,此时很多暮渊宗的弟子们对剑宇以及华东剑门越来越看不顺眼,听着他的那番话,真恶心。 穆越青停住,转回身子,森寒的眼神射向剑宇剑勤以及整个华东剑门。 霎时间,剑宇被他的气场震慑,一时没有了气魄。 在大部分暮渊宗弟子的不舍下,穆越青最终还是离开了暮渊宗,消息很快就此传开,暮渊宗当之无愧的英雄穆越青,他爱上了一头狼,他为了它而背叛了师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五章 九转天行 穆越青没有收拾任何东西,他与狼径直走向暮渊宗大门,踏出去,走过几步,重新回首,眼睛所及,宏伟壮丽的殿宇琼楼,细腻滑润的假山树木,还有这巨大的乳白色大理石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过自己的脚迹,它们都曾经陪伴过自己十几年,如今,他就要离开它们,不舍。 但依旧毅然地回过头,沿着致渊山那条下山的径走去。 没有一丝风,山石林木静静立在那里。 走到接近半山腰的地方,周围的树木却忽然激烈晃动起来,林叶纷飞,每一片叶子四处飘落,还未落到地上转而又飞起,旋转着最后都向自己急速飞射而来,穆越青眼见不妙急忙躲避,狼很通灵性,她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搞怪,“嗷嗷”叫了两声。 穆越青当然也想到这一茬,能够在暗中控制所有的落叶飞向一个地方,这个人的功力远远超越自己,但对方并不想有意伤人,叶子上打来的力量很,虽然如此,穆越青亦是躲避得很艰难,待他站立后,再抬首时,一名身着暗灰色衣袍的长者站在自己身前,确切地说,应该是老者,因为对面的人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相当矍铄,并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忽然就出现在眼前。 那名老者细细打量着他,从头上看到脚下,说了两声“好,好”,然后抬手突然向穆越青袭来,他的速度是穆越青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快的速度,只看见他一动,下一刻就立刻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而狼迅速跑到一边,不想给穆越青增添麻烦 穆越青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自己发难,但他也不想就这样被对方袭击,眼见他出现在眼前,本能地向前推出一掌,雄辉的掌力在遭遇到对方的手掌时如泥牛入海,竟然一丝波浪都没有掀起,自己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手掌还没有撤回,却忽然察觉到一股阴沉的大力穿透掌心的劳宫穴激射进入自己体内,顺着胳膊走向全身,然后消失,穆越青并没有在意。 将手掌撤回,挥拳又向前打去,势如破竹的拳风再一次被他轻而易举地握住,他手掌的拇指处刚好扣住自己手背上的合谷穴,另一股阴沉的大力自他拇指再次穿透合谷穴进入自己体内,最后再次消失在全身。 穆越青开始生起警惕,对方实力远远超出自己,如果想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但他莫名地跟自己纠缠,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很奇怪他打入自己体内的两股阴沉力量为什么没有反应,但直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处在一边的狼显然很担心穆越青的安危,冲上前来对那人撕咬,可是不知那人用了什么方法,狼反复跳跃,就是无法接触到那人的身体,只急得“嗷嗷”咆哮。 穆越青也想避开他,逃开这里,但是对方每次都会适时拦在他前面,去路被阻挡避无可避,紧接着,自己腹部的中脘穴再次被对方击中,同样是一股阴沉大力穿入,向全身游荡,最后同样消失在体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找我麻烦?”,穆越青急切问他。 可对方并不作答,继而突兀地又转到自己身后,环跳穴,哑门穴接连被对方击中,穆越青到此已有点不安,可是反抗无力,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而他又偏偏使出的力量刚刚压过自己,所以并不能判断对方的实力处于哪一境界,但无论如何,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就这样被人摆布不是穆越青的性格,他强压着怒火,飞身跳起,双脚横扫向对方的面门踢去,虽然不敌,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对方似乎就是等着这样的机会,他伸出一指连续点中自己双腿上的太溪穴、涌泉穴、足三里穴、三阴交穴,四股阴沉的力量瞬间袭向全身,然后全然消失。 穆越青停下身来,再次挥掌相向,可是这一次,对方忽然退开消失在原地,穆越青拳头还未停下,而对方就已经在距离自己三丈远的地方显现出身形。 穆越青这一拳打空,他的身形竟然比自己的拳头都快,彼此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方停下后不再进攻,穆越青也有了时间细细感受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么古怪,可是自己的身体很正常,并没有一点不适的地方,他才不信对方莫名出现莫名与自己较量一番而无任何目的。 两人停下后,狼走到穆越青身边,恶狠狠地瞪着那名老者。 穆越青再次将全身查看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异样,怒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对方终于开口,苍老的声音云淡风轻地说:“伙子,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本来是冲着华东剑门的剑持来的,没想到他让我很失望。” 穆越青还想问话,但就在这时,或许是刚才的狼嚎惊动了致渊山上的暮渊宗,掌门凌南势、慕星华还有程遥三名长老闻声已经赶过来,慕星华看到穆越青,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当看到他安然无恙,眼睛又转向那名陌生老者身上。 凌南势发问:“敢问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来到我们暮渊宗?” 那名老者仅仅是瞟了凌南势一眼,接着嗤之以鼻:“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回答。” 这句话不光让慕星华程遥震惊,就连穆越青心里也是一阵猛跳,凌南势是谁,他可是武林中早就成名的大人物,而对面的人认为凌南势根本没有资格向他问话,那他的来头可想而知,不过又细想回来,谁知道他这样说是不是在虚张声势。 凌南势久经经年,对他的回答并不动怒,“无论阁下是谁,没有经过我们允许,在暮渊宗胡闹我决不可能不管。” “南势,你是怎么说话的?” 这道声音宛如洪钟,使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晰,但这句对凌南势的批评并不是在场的人发出的,穆越青寻着发声的来源,可是那声音飘飘渺渺完全无法捉摸,但看见,凌南势三人回身向着来路低首叩拜,接着在他们叩拜的石台阶上又出现两名老者,听见凌南势等人恭敬地喊出:“师伯,师叔。” 这两名老者就是在暮渊宗后山潜修的杨钦、李旭,平时除却宗里的长老级人物,年轻弟子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同前面的那名老者一样,都是须发皆白,但都精神矍铄。 杨钦李旭沿着石台阶向下,走过凌南势他们,径直来到穆越青与陌生老者跟前,呵呵大笑出来:“蔺城赞蔺前辈,别来无恙。” 蔺城赞,听到这个名字,凌南势几人极为震惊,大概在二百年前,自己还是暮渊宗年轻弟子的时候,蔺城赞这个名字就已经是如雷贯耳,在那个时候,蔺城赞是西部大门派无双圣地的掌门,现如今见到了他本人,他的师叔师伯辈的人物都称呼此人前辈,可见此人的资历深重。 蔺城赞见到他们俩,也是哈哈一笑:“到现在,我们大概已经一百多年未见了吧!” 两人点点头,杨钦说:“蔺前辈记性还好。”,顿了顿又说,“我说这两天我和李师弟觉得暮渊宗有股非同寻常的力量,但是我们仔细排查,就是没有发现,想必就是前辈您吧!” “哈哈,不错,我观看了剑锦赛。”,蔺城赞承认。 凌南势还有慕星华程遥却是一脸的惭愧,暮渊宗里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他们却没有发现。 “却不知道蔺前辈有幸驾临我们暮渊宗是为何,应该不是简单地来观看比赛吧?” 蔺城赞转首看穆越青,“我是为他来的。” 杨钦李旭很奇怪,“穆越青?”,两人没有去观战剑锦赛,但是凌南势的汇报让他们时时掌握着剑锦赛的信息,他们认识他。 “不错。”,蔺城赞接着说,“我只是想借他的身体一用,既然你们逐他出师门,这件事就不要再插手了吧!” 穆越青听到他这样一说,心下恐惧又无奈。 杨钦李旭默然,而后忽然惊语:“九转天行!” 是的,武林中人都知道在神秘的无双圣地,储藏着这样一种功法,无论修炼者的潜能如何,只要是修炼此种功法,时机成熟,就能够让修炼者强行突破修炼壁垒,从真武之境迈入驻灵之境,或者从驻灵之境迈入藏圣之境,而且这种突破是无条件的,任你天赋如何的平庸,它都能给修炼者带来质的飞跃,这种功法的名字就叫九转天行。 凌南势等人当然也听过,从蔺城赞的资历上看,他现在应该与自己一样,同处于驻灵之境,而他应该在驻灵之境的巅峰,他修炼九转天行就是想突破驻灵之境的壁垒,进入那传说中的藏圣之境,想想那种境界就觉得渴望,藏圣境界那是人间顶级修炼天堂,实力难以想象,无法揣测。 九转天行顾名思义,就是经过九次逆转从而逆天而行无条件跨进另一个境界,九转天行分为九大星位,天蓬位、天任位、天冲位、天辅位、天英位、天芮位、天柱位、天心位、天禽位,从天蓬位到天禽位每一层的修炼都至关重要,修炼者会挑选九个人将九转灵力打入他们体内,让他们分别修炼每一层星位,九转灵力在人体内需要有一个良好的承载,那么九大回阳穴理所当然就是这九转灵力每层星位的最合适孕养之地。 九转灵力被分别打入人体九大回阳穴后,首先经过一段时间的孕养,然后觉醒,第一层天蓬位修炼成熟之后,修炼者会将九转灵力从其体内剥离再打入第二个人体内让其修炼天任位,九转灵力在第二个人的体内经过一段时间的孕养觉醒后,再融合天蓬位的灵力,跃迁至天任位,第二层天任位修炼成熟之后,再找第三个人修炼天冲位,以此类推,每一层的修炼都是四个阶段,孕养,觉醒,融合,跃迁,当第九个人修炼天禽位大成之后,修炼者将这最后一个人体内的九转灵力再转入自己体内,此时,九转天行每一层星位都含有无限涌动的圆满力量,这些力量再经过融合,将是几何倍数的跃迁,一举将突破修炼者的境界壁垒,使修炼者步入梦寐以求的境界。 其实,修炼这种功法还是很冒险的,因为修炼者所选中的人都是实力刚刚起步或者比自己实力逊色很多,因为那样修炼者才不会被他们反噬,正因为如此,他们那些人中途很有可能就会遭遇被杀,那么这对于修炼者必将功亏一篑,而且根据所挑选的人的天赋资质致使每个人修炼的年限长短不一,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所以为提高功法修炼质量与减少修炼年限,修炼者往往就会挑选资质相当出众者,就如蔺城赞就选定了剑锦赛的魁首穆越青。 这种逆天功法看起来似乎很麻烦,但是要知道,从一个境界进入另一个境界那是何等的困难,几乎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会困在他们当前所处的境界永远无法前进,更甚者,从驻灵境界到藏圣境界,那更是实难登天,从凌南势等人的阅历来看,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有人进入藏圣境界,所以这个世间既然有能够到达那种境界的捷径,只要是能够到达那里,其他所有都是其次。 当然,对于修炼这种功法的被选定者,他们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所有的成果都将回归原修炼者,但是参与的过程还是能够给予他们莫大的好处的,经过这番修炼,他们的经脉会变得通达,他们的神识也会凝练,等等。 面对他们两人的问话,蔺城赞承认:“不错,不过这九转天行在他的身上虽然只是嫁衣一件,但是对他的身体却是有着莫大的好处,你们无需担心。” 话是这样说,杨钦李旭面色暗沉,“穆越青已然不是我派中弟子,前辈想做什么我们本不该插手,但是这里毕竟是暮渊宗的地界,前辈在这里妄为,是不是忒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都听得出来,这是挑衅的话语,穆越青刚刚为他们门派夺得剑锦赛魁首,下一刻就被别人强行利用,最主要的是,暮渊宗的长老们不想让原本属于本派最出色的弟子成为别人进军无上境界的工具而已,那是对本派的侮辱。 蔺城赞闲散地打个哈哈:“无非就是想动手嘛,来吧,你们两个一块上吧!”,轻视,绝对的轻视。 杨钦李旭温和说道:“蔺前辈,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师兄弟所修炼的功法吧,你这样激将我们,我们也是共同进退。” 蔺城赞冷哼一声:“两仪阴阳,我当然知晓。”,两仪阴阳是暮渊宗相当高深的功法,没有上百年的功力决不能修炼,而修炼者每每都是两个人,皆为互补,相得益彰,实力的确是高深莫测。 杨钦李旭瞟了旁边的穆越青一眼,穆越青立刻会意,向着远处离开,他们都是宗师级的大人物,他们较量的场地,那种力量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也是自己万难承受得了的,就算不被他们的掌力打个正着,掌风的边缘处都能够使自己毙命。 穆越青和狼走到很远处,离他们的场地大概有两百米的距离,停下来,虽说他们之间的角逐是因自己而起,但是这种级别的战斗,对很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难以见到,所以他内心还是有点期待的。 驻灵境界的高手之间的对决已经完全舍弃武器,普通武器根本就无法承受那种力量,所以除非那种顶尖的武器大师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刃才有可能得到他们青睐,而最最主要的是,像他们那种级别的人物,平时很难出来走动,就算出来不巧遇上一个碰瓷的,弹指间樯橹便灰飞烟灭,哪里用得着武器。 穆越青所站立的位置,他自认为绝对安全,眼神注视着场中的三人。 几人还未动,身上就爆发出强劲的气劲。 忽然,一股无形的巨大力场自场中间滚滚澎湃而出,穆越青竟然有站立不稳的感觉,他识相地再次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紧接着就看到,杨钦李旭与蔺城赞之间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两人蓦地就出现在蔺城赞眼前,两个人两只手掌轰然向前推出,磅礴无匹的力量浩浩荡荡向蔺城赞压落,周围所有的树木枝干瞬间开裂,无数的叶子纷纷爆碎,脚下周边的石头一块紧接着一块全部碎散。 这是怎样的力量,穆越青从来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处在那场中央,分分钟或许自己就会尸骨无存,什么都剩不下。 而蔺城赞并不慌乱,脸上洋溢着无比的自信,脚下沉淀,抬手一拳向前砸出,这一拳荡起更加狂暴的力量猛然向前冲击,当这两股力量撞到一块时,“轰”的一声震天响,他们周围所有的树木,石块瞬间全部成为齑粉,地下数不清的裂痕向着四周延伸出去几十丈远,这片山头都跟着晃了两晃。 远处的穆越青只觉得胸口中气血翻涌,他们的力量波及到自己浑身难受,想想,如果不是先前再后退几步的话,自己和狼可能就会重伤,这种境界让自己向往。 他们双方仅仅互对一掌后,便即刻分开,那片场地已经被完全破坏,过些天暮渊宗弟子指定还要过来翻修一番。 平手?? 蔺城赞抱拳相笑:“两位的两仪阴阳让我蔺某人大开眼界,佩服之至。” 杨钦李旭脸色还是以往的灰暗,“该说佩服的是我们,蔺前辈的无双十彻的确更胜一筹,我等修炼多年的两仪阴阳根本不值一提,实是惭愧,蔺前辈请自便。”,经过这一掌,两人已经没有了将其留下来加以批判的资格。 蔺城赞放下拳,得意的神色尽显无遗:“两位过谦了,我这里的事情已然处理完,没事的话,那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一个纵跃消失了身影。 杨钦李旭看着蔺城赞离开的身影,又看看远处的穆越青,叹息一声,然后向山上走去,穆越青不晓得他们这声叹息是因为比试时落了下乘还是因为自己强行脱离师门,两人离开后,凌南势程遥继而跟上,慕星华最后看了穆越青一眼,同样跟上去。 穆越青看到师尊漠然离去,心里还是有点痛,远远的,听到李旭浑浊低沉的声音传来,“师兄,我们回去要再次闭关。” “……” 再听不真切了,穆越青目送师尊离开后,回想着刚刚他们的对话,那位蔺城赞前辈似乎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体修炼什么九转天行,他到底什么意思?忽然想起先前他打入自己体内九大回阳穴而后又莫名消失的功力,难道他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里动了手脚?这该如何是好?不过,他也说过,九转天行对自己的身体并无损害,反而有莫大的好处。 可是,很不想成全那样的人! 那又如何?蔺城赞的实力远远超越自己,就连师尊乃至宗内的杨钦李旭两位长老都难以奈何于他,更何况是自己,面对他只有任其摆布的份,穆越青相当悲愤,他悲愤的并不是蔺城赞强行利用他的身体,而是面对蔺城赞时身不由己的命运,所以他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生存下去唯有实力。 刚开始时,蔺城赞本来是向着剑持而来,因为修炼这九转天行必须需要天赋异禀,普通修行者根本就很难驾驭,他听说暮渊宗举办的剑锦赛剑持是最有可能名列榜首的,所以他选定剑持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失望,继而穆越青成了他更为火热的目标。 师尊几人的背影消失之后,穆越青与狼缓缓走下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六章 通缉令 回暮渊宗的路上,凌南势不解地询问:“师伯,师叔,师侄有点不明白。”,其实这也是慕星华与程遥想问的,他们搞不清楚,仅仅一掌就决定出胜负了吗? 杨钦与李旭明白凌南势的意思,便为他解释:“蔺城赞这个人在二百多年前既是无双圣地的掌门人,他卸任后潜心悟武,现在他的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与我们两人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自愧不如那是因为他所修炼的无双十彻。” 几人都有诧异,杨钦继续说:“蔺城赞修炼的无双十彻,每一彻对应一成功力,我与你们师叔打出的那一掌用了五成功力,而蔺城赞只打出三彻。” “哦!”,凌南势几人恍然,蔺城赞仅用三成功力就能追平师伯师叔的五成功力,这个人的确不可觑,慕星华与程遥也当即明白。 “这个人很可怕,他在年轻的时候天赋超常,当时在同龄人当中可谓难逢抗手,这几百年过去,他现在的功力更是匪夷所思,或许距离那传说中的藏圣之境仅仅一步之遥,他所修炼的九转天行就是通往藏圣境界的一条捷径。” 凌南势再次询问:“那他修炼九转天行,就一定能够到达藏圣之境吗?”,在人间界,就连他这个掌门都没有真正见过到达藏圣境界的人,藏圣之境虚无缥缈,到达那里可谓可遇而不可求。 杨钦脚步放缓,望着天际陷入沉思,好久才说:“据说,能。” 所有人都在沉默,都在不约而同地想象着藏圣境界的幻境,他们长年累月地修行,为的是什么,现在处在驻灵境界的他们不就是为了更进一步能够到达藏圣境界吗? 可是,那藏圣境界何其难! 监事阁大殿。 杨钦李旭已经回到后山秘地继续修行。 而凌南势三名长老刚走进大殿中,慕星华就急切不甘地质问:“掌门师兄,你倒说说,你为什么要逼走我的徒弟?” “慕师弟,你先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凌南势慢条斯理地从橱柜拿出那张通告,递给慕星华还有程遥,“你们先看看。” 两个人接过来,首先看到的是通告纸面中间的一幅画像,是穆越青,再看到右下角,贴有华夏国皇帝玉玺的印记,这可是皇榜,仔细地将内容看了一遍,说是前些时日,华夏国皇帝秦储昭微服出巡遇刺,而刺客正是穆越青,责令全国上下将其缉拿,必有重赏,这是华夏国刚刚即位的新皇帝秦翼所发出的通缉令。 两人看完后完全惊呆,他们第一时间想到这其中绝对有差错,穆越青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再说他也不可能遇见华夏国的皇帝,只是这张通缉令上明明署名“穆越青”,难不成天底下还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的,可是通缉令上还写着“他师承暮渊宗”,最重要的是那幅画像,明明就是穆越青本人,这完全让两位长老难以接受。 事情是这样的,上午吕英外出在山下镇上看到这张通缉令时,简直难以置信,但为了宗派着想,偷偷将其揭下带回,交给刚刚从剑锦赛回来的掌门凌南势,凌南势看过后,先是惊讶,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找出其中几处纰漏,一是既然知道穆越青为暮渊宗之人,为什么他们不先来暮渊宗抓人,而是先张贴皇榜;二是时间上,皇帝遇刺这是多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发通缉,想不明白。 虽然他们不明白,不过两个人经过商量,穆越青是绝对不能再留在暮渊宗了,本来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知晓利害,让他安静地离开,不巧正好赶上狼伤人事件。 不过另一件事,凌南势总算想明白了,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华平公主了,料想她应该是回到华夏国皇宫了,毕竟皇帝遇刺非同可,或许她当时想要请辞但没有来得及。 “这不可能,掌门师兄,你应该了解穆越青的为人,他是不可能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慕星华抖着那张通告,辩解。 凌南势在殿里踱着步,停下来,逼问他:“我知道,但是你想想,天底下这么多人,为什么通缉令上单单出现穆越青这个名字?” 慕星华静下心来,突然想到,“我们为什么不先问清楚这中间的情况呢,穆越青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这时程遥走过来,插话说:“掌门师兄应该是怕将穆越青留下来会夜长梦多,因为朝廷已经知道穆越青是我暮渊宗的弟子,如果他们来拿人,你说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凌南势看了看程遥,点头,接着又补充道:“华东剑门是些什么人,想必大家都应该有所了解的,我今天这样逼走穆越青,其实就是做给大家看的,如此,他穆越青与我们彻底撇清了关系,就算到时候朝廷来要人,我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用担负这个责任。” 慕星华心里有点凄凉,他知道掌门这样做是对的,他是在为整个门派着想,但是可怜他的这个徒弟,不明不白地走进那个到处充满危机的是非世界。 “再说,凭穆越青的性格,他一旦离开暮渊宗,将永远不会再踏足这里,如果我们这里存在着想拿朝廷赏金的不肖弟子,他离开对暮渊宗来说是件好事,不是吗?” 程遥点头,也安抚慕星华:“慕师弟,掌门师兄说得很有道理,你就宽心吧,那个穆越青我看他福报很深,或许他在外面反而比我们这里更安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七章 薛恭岭 临近傍晚,太阳收起它最后一丝光线。 穆越青来到致渊山下的一处酒肆,这里是方圆十几里地区唯一的一家,曾经秦初晴刚开始来暮渊宗时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当时她还遇上了幽林山庄的人,以至于后来又因为他们而闯入狼岩谷变成现在的狼。 在这里吃饭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过客,穆越青要了些吃的东西,然后又让伙计准备了另一份给狼,因为天色略暗的原因,很多人并没有认出这是一头狼。 酒肆门前过往的路客很多,穆越青吃到中间,眼前一暗,有人坐在自己对面,抬首,这个人他认识,在暮渊宗这些天曾找过他很多次,到后来离开暮渊宗时心里还很担心怎么才能再找到他,他就是薛恭岭。 薛恭岭在他面前坐下,微微一笑,吆喝:“伙计,先上五斤高粱二斤牛肉,快点。”,然后又对穆越青,“听说你在找我?” 穆越青看到他的时候,就停下手里的筷子,神情稍稍激动:“薛师叔。” “穆越青。”,薛恭岭念叨着他的名字,笑了笑,“呵呵,你知道吗,你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说实话,赛前没有人能够想到暮渊宗会有你这号人物。” “是我侥幸。” 这时,伙计端上高粱酒与牛肉,薛恭岭看到伙计只拿了一只碗,便吩咐,“再拿一只碗过来给这位穆师侄。”,他指了指穆越青。 “薛师叔,我不喝酒。”,然后对那名伙计说:“不用了,谢谢。”,伙计走开。 “怎么回事?” “我酒量很差。” “哈哈,酒量差可以锻炼嘛,酒可是个好东西,你不再考虑一下?” 穆越青摇摇头,他虽然不喝酒,但还是懂得礼数,他为薛恭岭斟了满满一碗,薛恭岭也不客气,将那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穆越青再次为他斟满。 “说吧,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薛师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生迹石。” 薛恭岭一听是生迹石,收敛笑意,脸色变得严肃,“生迹石?你想做什么?” 穆越青思索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的好,毕竟有求于人,“我有位朋友前段时间误闯入狼岩谷中了狼王诅咒,我听说只有生迹石才能够将诅咒解除,我也听说你对此有所了解。” “这么说,你去过巫族了?” “对,我去过巫族,遇见了柳林村的村长,他说你在很多年前去巫族打听过生迹石,我想你应该知道如何才能够取得生迹石,所以我想恳求你告知。” 薛恭岭恍然,垂首,忽然间想到什么,侧过头看向穆越青脚下,的确,那是一头狼,她正在欢快地吃着东西,看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睛含有疑问,穆越青向他点点头,示意他的猜测是对的。 “原来如此。”,薛恭岭说了一句,思绪开始飘远,似乎是因为生迹石想起了某些曾经深埋心底的往事,又喃喃了两句,“生迹石,生迹石。” 穆越青没有去打扰他。 薛恭岭深沉地说:“我曾做过一件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回首的错事,大概在一百六十多年前,我为了一己私欲害得无数人遭受折磨,后来醒悟过来,但悔恨已晚。”,说到这里将碗里的酒再次饮尽。 穆越青为其斟满,因为自己勾起了他的伤心往事,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薛师叔,往事已矣,过去的事请不要太介怀!” 或许是因为酒精激发的缘故,薛恭岭并没有止住,“呵呵,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我想弥补,所以我想求取生迹石,但是要找这生迹石实难登天,别说去昆仑岭,就是那古塔沙漠,我第一次就差点葬身那里,无功而返,后来我让我的一个朋友,他叫盛有情,我们两人一块经过千难万难终于穿过古塔沙漠到达昆仑岭,本以为能够达成心愿,可是我们找了十年,才找到一枚生迹石。” 穆越青瞪大眼睛,他对薛恭岭曾经的事情不好深入过问,但是他提到的求取生迹石的历程与难度不由让自己绝望,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薛恭岭看着穆越青,他的眼里布满难耐的痛苦,“一枚生迹石,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薛师叔……”,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恭岭终于回过神,表情缓和了许多,“想要生迹石,必须做好付出巨大牺牲的准备。” 没有想到生迹石竟然是这样的可遇不可求,穆越青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人间志异》那本书上看到的关于古塔沙漠的传说,难不成求取生迹石会与那些传说有关系? “我听说人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说是在古塔沙漠其实就是曾经的西洲大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西洲大陆消失变成现在的古塔沙漠,在沙漠里封印着一只恶魔,所有穿越古塔沙漠的人都会被这只恶魔吞噬。” “你说的这则传说我也听过,不过很抱歉,西洲大陆我不清楚,而那个所谓的恶魔我也没有见到。” 穆越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难道很多的传说真的只是传说? 薛恭岭反问他:“怎么,你还想去吗?” 穆越青知道他没有薛恭岭的能力,他要想穿越古塔沙漠肯定更加困难,但是心里完全确定,他必须得去,因为秦初晴,他必须要让她恢复原身,“薛师叔,我去。” 薛恭岭再次提醒他:“我实事求是地告诉你,凭你的能力,此去定然凶多吉少。” 可这是救秦初晴唯一的办法,穆越青仍然坚定,“薛师叔,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够得到生迹石。” 薛恭岭虽然不知道穆越青与他的那个朋友是怎样的关系,但是他坚定不移的性格的确让自己意外,想起剑锦赛,他能够夺得魁首其实是有原因的,显而易见。 很长一番话之后,穆越青向他道谢,将一枚银锭子扔给酒肆伙计,起身离开。 薛恭岭最后嘱咐他:“进到城镇,要多加注意。” 黑夜笼罩,天色已经很晚,暗沉的天幕上挂起了数不清的星子。 暮渊宗后山,穿过密密麻麻的竹林,这里是一片墓地,整片墓场相当安静,以往很多暮渊宗的前辈们死后都会被葬在这里,夜色下,有名穿着同样黑色衣服脸上蒙着黑色纱巾的女子,站在一座墓碑前,许久幽幽地说:“你可以安息了,你的儿子完成了你的心愿,他夺得了本届剑锦赛的魁首。” 说完,那名女子离开,在她刚刚面对的墓碑上,写着死去的人的名字“慕容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八章 北风城 太阳照常升起,大地一片祥和。 穆越青离开暮渊宗,与狼踏入人间,与几个月前那次下山行侠相比,此刻他的心境则多了一份彷徨与无助,再也没有以前每次下山时的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这应该是每个人进入江湖必然要经历的历程。 这里是距离暮渊宗最近的一个城镇,叫燕尾镇,穆越青与狼来到这里,在他们即将入城时,很自然地第一眼就注意到张贴在路口处槐树上的皇家通告,惊骇之后他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应该会有这么一天的,好在此时进城的行客稀少,他决定暂不进城,他怕被人认出来,于是他与狼在城外找到一处破屋,先想想办法再作打算。 他现在开始明白,昨晚临走时薛恭岭说过的那句话,想必他应该是早就看到过那则通缉令了,只是想提醒自己。 既然燕尾镇已经出现通缉令,不用想,华夏国其他地方应该都会有,心里陡生起一阵阵恐慌,偌大的华夏国已经完全将自己抛弃了,这里再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忽然想起薛恭岭为自己指明的路程,大多都是远离人群集中的城镇,必经的城镇很少,其用心良苦,又想起暮渊宗,京都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迁怒,不过下一刻,他想到自己已经非暮渊宗的弟子了,说迁怒其实有点多余了。 穆越青想了许多,直到夜幕降临,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漫长旅程,他想到一个办法,他趁着夜色悄悄潜进燕尾镇,来到一家专门制作面具的老店面,老板老板娘在前厅吃饭,他没有打搅他们,自己偷偷进到老板的制作室,找了一张自认为还不错的仿真面具,戴上去试了试,契合得很好,而且老板的手艺精湛,不仔细看,竟难以分辨出真伪,高兴地丢下一串铜钱离开。 当初离开暮渊宗时太匆忙,没有带什么盘缠,此刻忽然意识到身上的银两有限,本来像今天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穆越青向来不齿,但是他还是懂的人在外要随机应变,于是他又潜进一家大户,翻腾了很久找到几十两银子,藏在怀里,云彩一样溜走。 出城进入那间破屋,在狼面前戴了很多次,才让狼接受了他的新模样。 第二天,穆越青带着狼进入燕尾镇,果不其然,狼引得很多人频频侧目,有很多人直接被吓得跑得老远,他戴着面具很方便,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 出来燕尾镇,穆越青与狼一直向西北,两天后,他们来到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穆越青嗅到了乡土的气息,从这里向北就是白桦镇与百灵村,自从母亲离世后,除了每隔几年一次的祭拜,在其他时间他没有回家的兴致,只是有点思念邵伯伯与邵伯母,不知道他们过得还好吗。 从这里向南是乌云山,向西很长一段距离是颂佛山,沿着薛恭岭提供的建议,他与狼继续向西北行进,他们尽量地避开一些人口密集的地区,十三天后,他们安然地到达黄河,以前并不知道,后来在暮渊宗藏经阁里了解到,黄河是人间界的母亲河,就是她孕育了整个人间界几乎所有的生命,他发源于人间界西部的章尾山,经过大半个人间东流入海。跨越黄河,两天后,他们来到华夏国的最西北部,再向前就会离开华夏国的范围,进入荒都。 这些天,穿过华夏国的某些必经城镇,他听到两则很重要的消息,这两则都是关于死亡。 第一则,安盛国皇帝驾崩,在他临死前懿旨,安盛与华夏两国历来存在的矛盾一笔勾销,希望能够与华夏国共同繁荣,而且安盛亲王詹清出狱,官复原职。 第二则,华夏国皇帝驾崩后,有几名他生前最爱的嫔妃因为思念皇帝亦随他而去,其中就有瑾妃,曾经听秦初晴说过,瑾妃是她的母亲。 穆越青与狼站立在一处峭立的山崖,天色碧空如洗,干净得透明,这里大概是华夏国的最后一寸国土,回首,连绵的群山层峦叠嶂,青色的山石,墨绿的林木,再远处的城市隐隐都还能被眼睛捕捉到,好似整个华夏国都尽在自己眼中。 而在他们的前面,是一片广阔的无人区,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国,刚好处在华夏安盛与蜀国的交界处,蜀国实力偏,而这里自然就成了华夏与安盛军事上必争之地,久而久之,那个国家就不复存在,因长年战乱,这里瘟疫持久不散,战乱中幸存的人们侥幸活下来,却又遇上连年的大瘟疫,导致这里几乎没有人再存在。 其实,这里的一切就发生在近十几年前。 穆越青进入这里,才发现这里更像是地狱,到处都有半埋在地下的腐尸,地上的尸体经过常年腐化早已只剩下森森的白骨,树木萧条,花草凋零,偶尔能看到一只乌鸦,布满了一股恶臭味,几年过去,很多地方都已经沙化,所有的沙石泥土都呈现深棕色或者暗紫色,预示着这里被无尽的血液浸染过。 其实并不想进入这里的,但是这里是通往蜀国最近的一条路,幸亏预备了吃的东西,否则在这样的不毛之地非被饿死不可。 跨过这片无人区,再向前就是荒都,荒都是一片更加广阔的无人区,这里没有腐尸,没有枯骨,不知怎的,这里充斥着一股令人更加恐惧的气息,这种恐惧润物细无声,直直深入到灵魂。 好在三天后,跨过荒都终于进入蜀国境内。 蜀国比起华夏国要得多,除却国土面积,这里的风土人情与华夏国没有什么两样,进入这里后,穆越青收起担心,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以真面目示人。 经过三天,穆越青来到蜀国北方最大的城市,菊花城,因为这里靠近花谷,菊花城效仿了花谷的美丽,种植了满城的菊花树,每年都会举行菊花节,而现在正是当令,穆越青与狼很幸运,目睹了菊花城最美丽的时节。 因为菊花节的缘故,蜀国其他地方很多人都来到这里赏花,城里的人群密密麻麻,都在洋溢着芬芳的城里尽情享受,而穆越青与狼这奇怪的搭配自然也成了赏花人眼里的美景,经过试探性地接触,发现狼并不伤人,他们对那头可爱灵巧的狼更加喜欢,竟然有人出价购买,当然这样的事情肯定会被穆越青驳回的。 只是美景不长,四天后,穆越青与狼离开蜀国,进入唐明国境内。 唐明国是他所计划的路程中需要路过的最后一个国家,它的国土面积比起蜀国还要许多,这也使得穆越青浑身充满斗志,因为距离古塔沙漠越来越近。 话说回来,斗志归斗志,这么多天以来,他与狼徒步走了近半个人间,身体内早就被掏空,这天,他们来到一个叫北风城的地方,北风城是唐明国北端非常重要的城市,经济文化都很发达,其实越发达的城市暗里就越肮脏,穆越青决定在这里歇息一天,养精蓄锐,将许多天以来所有的疲累全部扫空。 北风城非常繁荣,城内有数不尽的充满乐趣的地方,在这里生活的人几近穷奢极欲,疯狂至极,而他们最崇尚的一种玩乐就是斗兽,城里建有数个大不等的斗兽宫,最出名的就是北风斗兽宫,它是由北风城主北风雄的儿子北风烈建立的,豪华的场地与精彩的斗兽场面引来无数商贾前来观摩与参与。 所以,北风城里用来参与斗兽的野兽有很多,在大街巷都能看到一些狮子虎豹等等,这些大型的野兽听说是从唐明国西部的原始森林抓来的,拿到斗兽宫能卖上一个可观的价钱,猎取野兽已经在这里形成一种长期的发展模式。 穆越青与狼走在大街上,想当然的,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要将狼卖到斗兽宫换些酒钱或者赌资,狼并不很强壮,但是她的身形很漂亮,很优美,这如果按照人类的相貌等级来看,那她绝对是那种桃羞杏让燕妒莺惭的类型,在斗兽宫,这样完美的类型伴随着血液与嘶喊的充斥,更能让那些追求极欲的观赏者得到满足。 所以,有人拦下他,愿意出高价钱收买这头狼,但是被穆越青无情拒绝。 经过一夜的休息,穆越青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精力充盈,他与狼在一家包子铺吃过早饭,继续向西出发,沿路的大街上有很多商贩开始经营自己的买卖,越来越多的商铺也开始开门迎客,各类人群行走在大街上,很热闹,这样的景象让自己心里喜欢。 半个时辰后,沿途的房舍与行人已变得稀少,周围遍布树林与田地,这里大致是北风城的最西侧,可是此时,在这即将走出北风城的时刻,忽然觉得脑子里泛起一片朦胧,再向前走过几步,朦胧感越来越强,接下来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这个世界仿佛被上下翻转过来,步姿再也无法站稳,心里生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有几名男子走到跟前,勉强还能看清他们,其中就有昨天想出价钱买下狼而被自己拒绝的那个人,他呵呵饥笑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明白了吗?” 狼很聪明,意识到眼前的那几人不怀好意,冲到穆越青跟前,怒视着他们,他们都很惊奇,领头的那个人探究着它,“快看这头狼,竟然还懂得维护主人呢,我们要是把它送给北风少爷,你们说他会给我们多大的奖励啊?” 另外两名喜形于色,“这头狼太通灵性了,北风少爷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穆越青听到他们说话,心里害怕,没想到这一路平安,却会栽在这最后一个地方,他必须在倒下去之前将他们解决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他抬起手就向最前面的那名领头迅疾拍去,偷袭,他想一举成功,可是意识已经完全迷乱,竟然拍空,掌力擦着那名领头呼啸而过,将不远处粗壮的大柳树震断,而自己一下子就跪在地上。 那名领头捡回一条命,拍着胸膛一阵后怕,昨天就看出穆越青会武功,没想到他武功竟这么强悍,刚才的掌力如果是拍在自己身上,那他还有命吗,幸亏事前他们给他的饭食里喂了蒙汗药,否则他们三个非吃亏不可。 没有打死那名领头的后果是,他愤怒之余,使劲地抬脚踹向穆越青,狼看见穆越青遭受欺辱,张开嘴就向领头的腿上咬去,像他们这些人,抓野兽早就熟能生巧,眼看着狼扑过来,一甩手,“哗”洒下一片白粉,狼嗅到那些白粉,没咬到他,自己反而摔在那边地上,挣扎着再想站起,可摇摇晃晃最终摔倒。 穆越青被踹到在地上,浑身无力,脑海里全部都是混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狼扔进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很的铁笼子里,“不要,你们放开她。”,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可是眼前越发模糊,只听到“嗷嗷”几声嚎叫,便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一张床上,眼见所及,是个简陋的屋,着急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屋外,看到一名老大爷在院子里浇着蔬菜,原来是老大爷外出赶回来时看到他躺在外面,便把他救回家去,不巧老大爷略懂医术,经过查看明白他是中了蒙汗药,就调了些解药喂给他吃,现在才醒来。 穆越青谢过老大爷,向他请教了几个问题,便匆匆离去。 时间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珍如千金,再次回返北风城,从老大爷那里得知,那个所谓的“北风少爷”应该就是北风烈,如此,穆越青就可以确定狼的去处,不过老大爷还提醒他,北风烈在北风城中可谓是最为凶狠毒辣,仗着他父亲的权势地位在城里肆意妄为,但是没有人敢与他叫板,让他切忌当心。 现在刚好是下午申时,距离早晨遇见那三个人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时辰,心急如焚,穆越青展开轻功飞奔着向城里赶去,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拼命地跑过,所有的行人与建筑物都仿佛是一道流光,迅速后退,他边跑边祈祷,希望上苍能给他留下一个机会,他愿意用毕生作为代价。 北风斗兽宫。 高屋建瓴,金碧辉煌,庞大的圆形塔式建筑座落在城区中心,宏伟壮观,进到里面,雕梁画栋,每一处装潢都是玉石精品,每一处壁刻都是名家手笔,经过向前精美的回廊走到最里面是一处方形的场地,这里就是每名斗兽士进行表演的地方,在斗兽场外围是容纳几千人的观众席,观众席上层是数十家贵宾室,能够进入贵宾室的人都是国内身份显赫的权势或者商贾。 最新消息,今晚的演出,北风少爷将会亲自登场,为各位豪绅献上最为完美的演绎,要知道北风城最强劲的斗兽士非北风烈莫属,即使是非常凶猛的巨型野兽,在北风烈手里都会乖乖就范。 时间一到,观众席最下方的暗门被打开,一头狼从一个矮的铁笼里放出,狼一经来到场地,身后的暗门立刻被关闭,全场响起海啸般的呼叫,最后又演变成了阵阵“嘘”声,很多人并不满意,本以为北风烈上场击杀的会是一头强大的野兽,没成想居然是一头狼,不过也有些人看明白玄机,那头狼太漂亮了,与一般的野狼不同,它身体的每处都很完美,这让他们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美女,经过时间延续,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原本有些失望的心情再次高涨起来。 对,站在场地中间的狼,已经不再是狼,在此刻他们的眼中,已经化身成了一名身材完美妖娆的女子,倾国倾城的颜色,穿着光鲜亮丽的服饰,在那里扭动着华美的舞姿,她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尽的诱惑,诱惑着场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为她呐喊,由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演绎的画面将是空前绝后的激情,他们殷殷期待着。 狼突然见到这样陌生的场地,时常陪伴自己的穆越青又不在身边,她感到害怕,畏畏缩缩不敢向前,可是现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狼本能地竖起浑身的皮毛,防范地警惕着周围。 这时,在对面观众席下方的暗门里走出一名青年,二十多岁年龄,他身着一身绿衣,头发也染成绿色,眼睛凶狠,看上去相当妖异,手执一柄细长剑,看到狼,缓缓地向她走去,他就是北风烈,观众席上又是一阵呼啸。 北风烈在狼身前三丈距离处停下,打量着她,他的眼睛里燃放起兴奋与激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他对眼前的猎物很满意,不知怎的,狼对他心生惧意,发自内心的恐惧,对面的北风烈仿佛就是来自九幽的魔鬼,她看到了他嗜血的渴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北风烈转回身子,举起双手,全场渐渐安静下来,在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忽然一道黑色皮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他身后的狼,狼猝不及防,皮鞭结结实实抽在她的身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皮鞭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狼被抽得甩出去很远,她身上出现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骨。 全场爆发出雷鸣的吼叫。 “北风少爷!” “北风少爷!” 北风烈不愧是最吸引眼球的斗兽士,他先前刚迈开步子时,将剑插在腰间,抽出由兽皮做成的长鞭,头也不回,向后扬鞭而去,扬鞭的准头恰如其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狼的血洒了一地,本来狼对他就有点惧意,这次鞭打对他的恐惧又增三分,身体颤抖着,远远地离开他,四周巡视着,想找到一处出口,可是这里是封闭的,围墙有两丈多高,她无法跨越。 她浑身颤抖着。 北风烈不着急追上去,他不慌不忙地捡起鞭尾,伸出舌头舔舐着上面的血液,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无限刺激,他真的是一只魔鬼,嗜血的魔鬼。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变得黑暗空洞,仿佛一颗黑洞吸食着不尽的血液,他再次向狼靠近,狼很害怕,想再远离他,可是四肢竟然不听使唤,北风烈移动的速度很快,一下子来到狼的身边,扬鞭而下,而这一鞭却是打在狼身边的场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狼竟然吓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全场震动了,北风少爷仅凭气场就稳稳压制住那头恶狼,所有人对他是五体投地,要不怎么说,再强大的野兽都会成为他的剑下亡魂。 狼短暂地清醒过来,想要逃离,可是,那条皮鞭再次飞舞起来,“噼啪”,狼被甩出去五六丈的距离,身上出现第二条深深的血痕,北风烈依旧享受般地舔舐着鞭子上的血液。 “嗷,嗷!”,狼受痛,发出狼嚎。 第三鞭,血液再次飞洒,场地中充斥着血腥的激情时时爆发,而北风烈也不再急着对狼下狠手,跟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追着她满场跑,撕裂心扉的哀嚎冲击着现场的每位观众,这样的声音使得他们更加兴奋。 时间点点过去,直到第七鞭,场地上已满是狼的血液,北风烈高昂着头,开始炫耀胜利的欢愉,那边狼趴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她的身体、四肢、脸部都有深如沟壑的伤痕。 北风烈收起鞭子,换成那把细剑,他想用这把剑把所有人的兴奋推向高潮,他把剑提到下巴处,用舌头将剑细细舔舐了一遍,眉心仿佛绽开了花朵,然后提着剑向狼走去。 全场变得安静。 狼躺在那里看着死神渐渐逼近,心如死灰,心如死灰般的疼痛,她不明白,那个时刻都会陪伴在自己身边向来不离不弃的人此时此刻去了哪里,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吗? 北风烈停在狼身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扭曲笑容,细长剑向前一送,狠狠地刺进狼的身体,从她前肢穿进去又从后背脊梁穿出来,然后将她挑起,向着全场声威。 安静的会场再次爆发起更加强烈的扭曲变态的吼叫声,持续不断,可是从那雷鸣般的叫声中,穆越青分明察觉出里面夹杂着的几声熟悉的哀声狼嚎,声若游丝,当他甩开后面追进来的门卫出现在观众席上时。 眼睛几乎喷出血来。 场地中无法忍受的场景,他心中猛然涌起剧烈的愤怒,双目充满着血红,下一刻即刻冲向场地中间,北风烈看到有人闯进场地,还以为是某个仰慕他的人进到场地对他膜拜呢,因为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所以没有太在意。 可是等那个人冲到近前,忽然一股浩瀚如海的掌力滚滚而至,穆越青根本不用犹豫,来到他身前,十成的内力加注在掌上轰然拍向北风烈,北风烈猎杀野兽锻炼出来的凶狠毒辣在突然爆起的穆越青面前根本派不上用场,而且他也太大意了,在感觉到掌力袭来时勉强用空闲的另一只手臂挡了一下,但他依旧被掌力击出去七八丈的距离,身体撞在围墙上,狂吐鲜血,双腿酥软,身体缓缓下坠。 被挑起的狼失去支撑,掉落下来,穆越青伸手接过,她身上的伤痕一道一道让自己剜心般疼痛,那些伤痕让他的心滴血,紧急查看了她的伤势,那把剑幸好在她的前肢处,他一使劲将那把细长剑拔出,再没有理智可言,他不能允许有人这样伤害她,他怎么能允许有人这样伤害她? 回身,一下子迈到围墙边,没有过多话语,持剑对着北风烈的脖子轻轻划过,然后将剑扔在一边。 全场再次恢复平静,所有人目睹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北风烈的护卫们哪里来得及阻止穆越青,当他们下场来,才发现倒在墙边的北风烈已经没有了呼吸。 “少爷,北风少爷……” 他们全傻了,少爷一死,他们全都得跟着陪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了主意。 穆越青将北风烈杀死后,立刻抱着狼跳上观众席,逃出场地,狼伤得太严重了,他必须快速给狼处理伤口,等到那些护卫们反应过来,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出来北风斗兽宫,天色黑暗,穆越青趁着夜色,来到老大爷家里,老大爷给狼细心处理好伤口,之后,穆越青再次匆匆离开,他不想给老大爷带来麻烦。 北风城震动。 北风烈在城里人眼中曾是那样的崇高,不可侵犯,但是他得罪了穆越青。 穆越青抱着受伤的狼,一路向西,连续地奔跑,直到天亮,他停在野外的某处林地稍作休息,他相信昨晚黑色浓重,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也不会有人能追到这里,只是怀里的狼伤得太过严重,此时的她已经昏睡过去了。 看到怀里的狼,仿佛秦初晴再现,她浑身伤痕累累,穆越青难以忍受,流下眼泪。 穆越青与狼继续西行,但是没有必要再急着赶路了,他们行走得不算很快,主要是为了使狼的身体能尽快复原,五天后,他们两人来到唐明国的边境处,狼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狼身体的恢复能力还是很强悍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三十九章 古塔沙漠 一 在人间界,东大陆与西大陆的分界线叫做章尾山,章尾山从北向南绵延数千公里,人间界的母亲河黄河就是发源自这里,章尾山上分布着数不尽的山涧河流,沿着山势低洼的地方向下流淌,最后汇聚成黄河,自西向东流入东海;据说在章尾山的山腹里还生存着某个鲜为人知的隐秘种族,叫黑暗部族,而关于黑暗部族的隐秘,却不得而知。 穆越青与狼出来唐明国,就到了章尾山的山麓处,这里是葱葱郁郁的森林,薛恭岭说过,章尾山山势太高,很难跨越,一人一狼便沿着山麓向南绕行,两天后跨越黄河,再四天后,绕过章尾山的最南角,转过去,原本茂盛浓郁的森林从这里开始,越向西行越变得稀少,之后再渐渐变成稀草,荒土,再向前走,古塔沙漠就在眼前。 穆越青向前望去。 这里就是所谓的曾经的西洲大陆吗,这里被封印着一只恶魔吗? 远远眺望,无边无际的黄沙世界,零散飞舞的黄色沙尘弥漫到沙漠上空,像一层迷雾,将古塔沙漠笼罩在底下,阻挡了射向这里的每一寸阳光,每天每月每年都是如此,但很奇怪的是,从来都没有过一滴水份落下,从这里望去,那里仿佛是一片未明空间,可是在那片空间里面,却座落着一层层的塔楼,所有的塔楼都漂浮在沙漠的半空中,就像是一个空中国度,隐隐约约地看不真切,增添了无数神秘感。 真实的情况是,进到古塔沙漠里面,就会发现所有的塔楼实际上是不存在的,那些漂浮的塔楼只是某个建筑物的映射,就像海市蜃楼,不过那些被映射的建筑物在哪里,很多人都说那是章尾山里黑暗部族的族地,也有人说那是对面昆仑岭上的某些神秘建筑,更有人推测,说那些塔楼其实是曾经消失的西洲大陆的原貌影像,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只晓得,沙漠的古塔也叫蜃塔,寓意似真亦幻,虚无缥缈。 薛恭岭说,当年他与盛有情来到这里的时候,曾被困在沙漠里面相当长的时间,后来他才发现,沙漠里似乎有股神奇的力量会拉着你不自觉地走向沙漠最深处,因为只要进到沙漠里面,就会失去方向感,所以穿越古塔沙漠必须掌握那股力量的动向,择其方向而技巧地逆向行进,否则你只会掉入古塔沙漠的深渊。 穆越青对能否穿越古塔沙漠其实没有一点把握,但是如果不去试一试,秦初晴就有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原身,他看看身边的狼,最近几天她的身体好多了,身上的很多伤痕都消失了,尤其是她前肢处的刺伤也已经恢复如初,行走起来没有一点不适。 “我们这就要穿越古塔沙漠,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要害怕。” 狼看着他,很有勇气地抖动了一下身体。 “那好,我们走!” 荒芜的沙漠世界,留下整齐的一人一狼的足迹,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穆越青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一直都能确定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向着西方,只是随着他们不断深入,背后的参照物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只留下两行孤独的脚印。 穆越青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只能凭着感觉沿着认定的方向前进,两天后,他们已经深入沙漠深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很安静,昏沉,视线有限,能见度很低,但是抬起头来,却能看到一座座的蜃楼漂浮在头顶之上,他一直都在心地感受着薛恭岭所说的那股神奇的力量,但是一直没有发觉。 继续又走过两天,从这里向沙漠四周,每个方向都能看到空中漂浮着蜃塔,远远的,模模糊糊,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仍然向着西方,方圆所见的所有空间中,就只有他和狼,走到现在,他敏锐的灵觉意外的能够捕捉到一丝不同,不过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 又走过三天,那种不同终于能清晰地分辨出来,不是拉力或引力,而是一种压抑,越向前走那种压抑感就越强烈,就感觉整片空间都被生生挤压,那种挤压直接触及到灵魂深处,生出莫名的恐惧感,狼天生就有对危险的预判能力,能看出来,狼行进的步伐带着谨慎。 穆越青摸不准情况,他停下来,狼也停在他身边,紧靠着他的腿,从背后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些食物与水,他与狼都补充上一些能量,他探查着周围,周围依旧平静,幸运的是,这么多天竟然没有起风,抬起头,头顶上那些蜃塔似乎更低了,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稍作休息,穆越青起身,“我们继续走吧!” 狼站起来,跟在穆越青身边,继续前进,三天后,穆越青再次停下来,走到这里,他完全能感觉到,那种灌注全身的压抑感更加强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着,稍稍伸展就感觉到被挤压的感觉,他不知道这股压抑感到底来自哪里。 他思索,除了这股奇怪的压抑,薛恭岭说过的那种神奇的拉力他为什么察觉不到,难道是因为他自己功力太过浅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他还凭借什么走出这古塔沙漠,自己什么时候被拉入沙漠中心都有可能不会知晓,心里有点着急。 望着四周,空间森然,他忽然间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这些天来,身体所承受的压抑感逐渐增大,是不是他一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某种力量拉着向着沙漠中心前进,一想到这个猜测,他几乎可以断定完全有这种可能,身体不自觉地冒出冷汗,后背上升起一阵凉意,古塔沙漠太邪异了,竟然在无形之中就能让人掉入陷阱,他敢肯定,那些关于古塔沙漠的离奇传说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那种压抑来自沙漠中心的话,那么沙漠中心肯定有他无法抗衡的力量,来到这里目的是穿越古塔沙漠,不是探险,所以他还不想到里面一探究竟,目前的实力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即刻,他与狼掉转方向,虽然不知道他们现在面临的是哪个方向,但总好过进入沙漠中心要好,狼听话地跟着他,沿着另一个方向,走过两天,本以为会远离沙漠中心,可他再次明显感觉到那股难言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他想他可能是又被拉进沙漠中心了。 再次掉转方向,两天后,那种感觉再次如约而至,像幽灵一般,穆越青再次转身,就这样连续被该死的沙漠戏弄过五次之后,穆越青已经开始绝望,他想不出任何方法逃离那种束缚,当年薛恭岭与盛有情能够穿越古塔沙漠完全是因为他们深厚的功力,能有效的捕捉到那股神秘力量而选择避开,可是自己却没有他们的能力,只能是任凭沙漠作祟而无能为力。 背后袋子里的食粮越来越见少,到了现在,他必须转变思维,不求能够穿越沙漠,只要能够活着走出去也是好的,毕竟那样还可以再想其他办法到达昆仑岭,而一旦葬身在这里,那所有都会成为泡影。 所以当他第六次背离着沙漠中心向外行走时,他努力地感受着沙漠中每一处气息,沿着某个方向缓缓行进,心谨慎的一步一步,他试图收揽到意外的信息,或许真的是他功力浅薄,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觉察到,而到最后那股压抑感不期然的再次凭空出现,穆越青彻底绝望了,他不能再这样毫无效果地耗下去了,食粮一尽,他们迟早都会饿死在这里。 他望着灰暗的苍天,久久无语,难道真的是有来无回吗,难道真的会死在这里?又看看身边的狼,他最后做出大胆的决定,他决定进入古塔沙漠的中心,那里或许危险,但或许也可能存在一线生机。 既然决定,那就放开胆子,他与狼迈步向沙漠中心前进,预料中的,随着他们前进,那种压抑感越来越强大,而且开始能够感觉到有风,越向前走,风力就越大,飞舞的黄沙如张牙舞爪般,而且伴随着那些古怪离奇的蜃塔,总感觉他们正徐徐走向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 风越来越强劲,迎着风沙,穆越青与狼艰难的前进,三天后,他们似乎已经很接近沙漠中心,因为在这里,强大的风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种温温弱弱,而是卷着黄沙形成条条的沙龙卷,千万条沙龙卷贯穿这里的整片空间,上连苍天,下接大地,一人一狼脚步再也无法站稳,虚浮,穆越青只好将狼抱起,在各条沙龙卷缝隙之间穿梭。 半天后,他们幸运地穿过沙龙卷地带,到达一片广阔的空间,在这里,风突然消失,头顶上笼罩着浓重的黄色云层,云层压得很低,这片空间显得很灰暗,靓丽的雷电景观时不时从云层中闪现,照亮这片天地,能见度变高,能看到遥远的地方座落着应该是一座座破败的古城堡,一片一片数不尽,与先前沙漠空间里漂浮的塔楼很像,心里了然,原来古塔沙漠里那些塔楼影像其实就是利用这里雷电的光亮将古城堡的样貌经过云层向外映射的,如同海市蜃楼。 城堡的外围,是由两条庞大的巨龙围绕,每条巨龙的身躯有几十公里长,将整片古城堡围在里面,两条龙躯在遥远的城堡的另一侧尾尾相连,而面对他们的这一侧,两个巨大的龙首相互靠近,然后又拐向外张开巨大的龙口,形成古城堡森然的入口。 虽然这里的景象就像换了天地,但是充斥着一股更加宏大的死一般的沉寂,让他们不寒而栗,他们觉得这里更加恐怖,危险比之刚才通过的沙龙卷地带更加可怕,穆越青放下狼,让她跟着自己,缓缓向前走去。 随着他们前行,古城堡的森然入口越来越近,穆越青想这里的一切会不会就是曾经的西洲大陆留下来的唯一遗迹,走近才发现,围绕古城堡的两条巨龙每一条都是由黄沙构成,龙身上的每一丝条纹都细腻栩栩如生,仿佛新生的肌肤,龙首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夜明珠,射出两道令人胆寒的目光,数丈长的龙角分着叉盘旋着向上林立,白森森的牙齿每一颗都比穆越青高大。 穆越青来到这里,眼前的景象让自己心灵震颤,那种无穷无尽的压抑无孔不入地渗入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身体犹如被两座厚实的巨山挤在中间,那种压力难以想象。 犹豫着是否继续前进,但既已至此,势必要探个究竟。 穆越青与狼再向前靠近,终于来到由两条巨龙的龙首组成的入口处,他们在此稍稍停留,便勇敢地踏进去,迈入古城堡的一刹那,他们不曾留意,头顶上方的两条巨龙的黑色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或许是年代久远,里面的城堡已经破败得不成样子,断壁颓垣,残破不堪,所有的建筑根本就不是砌成的,就像那两条巨龙,全部都是由黄沙堆积而成,所以说这里绝不是遗迹,而是后来因为什么被重新建立起来的,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座古城堡就像一座巨大的城,除了那些成片的破败的塔楼,最前面倒还有两座外形还算比较好的圆形尖楼,鹤立鸡群般非常醒目。 穆越青与狼停在古城堡门口,略略看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向里走去。 向前走过不长一段距离。 “嗷……” 蓦然间,一声巨大的啸音凭空出现,原本安静的沙漠忽然一阵震动,这片空间仿佛在摇晃,地面上沙粒持续跳动,细细作响,穆越青只觉得双耳间鼓膜震得近乎被击穿,脑袋里嗡鸣不断,好长时间才清醒过来,这声吼啸实在太过强烈,他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动物。 狼全身毛发林立,警惕地注视着里面,却不敢抗议地发出狼嚎。 啸声消失之后,穆越青紧盯着前方那两座尖楼,他觉得那个声音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站在那里不敢轻举妄动,无论对方是人是鬼,仅凭刚才的那声啸音,绝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应付得了的,这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传说中古塔沙漠被封印的那只恶魔。 可是前方什么都没有。 正这样想着,忽然,就在那两座尖楼的前面,与他们大概两百丈的距离处,一大片面积的沙漠震颤着抖动起来,然后那片巨大的沙漠区域犹如地震一般,某些地方下沉,某些地方升起,而后看到那里一整片地表陡然向上抬升,随着那片地表的抬升,很多沙粒不断下落,渐渐的,那片抬升到半空中的沙漠区域成形,居然是一块类似人的脊背,正低着头佝偻着身子埋在沙漠里层,然后那条脊背缓缓直立起来,头也抬起来,沙粒形成的双手撑着地面,整个身躯自沙漠下方幽然站起来,脚踩在地面上,头颅顶在黄色云层上,高大的身躯顶天立地。 无尽的沙粒不断下落,形成一条条直落九天的沙尘瀑布,最后,沙漠巨人模糊的五官与身形显露出来,巨大的头颅扭向穆越青与狼,宏大的声音缓缓吐出:“你们胆敢闯入古塔沙漠,死路一条。” 穆越青一看情况不妙,带着狼就向外逃窜,可是他们再快,怎么可能快得过近千丈高的黄沙巨人,他抬起脚就向他们踩去,七八十丈左右的脚掌庞大如同天地整个压落下来,脚掌向下推生出来的狂风将穆越青周围吹得黄沙飞扬,一人一狼被吹得四处翻滚,不过,很幸运地逃过一劫,巨人脚掌踩空。 脚掌落下的瞬间,整片沙漠都被那股深沉的力量震得颤了两颤。 此刻,穆越青才真正觉得古塔沙漠的危机,只要走进来,就注定很难再逃离出去,直到被某种未明的力量拉到沙漠中心,遇到沙龙卷,再来到古城堡,这些危机,如果稍不留神就会让人丧命,就像眼前的黄沙巨人,他都来不及与之交流说明情况,刚才侥幸地躲过那记脚掌,迅速想逃出古城堡,本以为可以溜之大吉,没想到刚跑到入口处,数条沙龙卷竟然不按套路地莫名出现在他们眼前,可这里距离刚才那片沙龙卷地带相当远,它们怎么会奇怪的出现在这里,而且比之刚才经过的沙龙卷地带的龙卷更加狂暴,穆越青与狼实在无法躲开,蓦然间就被卷进去,一人一狼旋转着,当他们被沙龙卷抛出来时,落地处刚好是黄沙巨人的背后,巨人即刻转过身,身体微微下倾,手掌摊开,轰然向下拍落,无与伦比的气势就像一座大山狠狠坠落下来。 刚才被卷进沙龙卷,穆越青现在脑袋里一片眩晕,面对着迎面压落来的掌力,他已经丧失了再次逃跑的能力,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快速将狼护在身下,只觉得后背上犹如泰山压顶,胸腹中气血如潮水般翻滚。 他想,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他真的很不甘,可是此情此景他又能怎样?正想着,忽然,后背上那股难以抗衡的巨大压力竟然如潮水般消退,穆越青难以置信地回头向上看去,只见黄沙巨人的手掌依旧垂在自己头顶上方,透过他的指间,看到的却是黄沙巨人的眼睛向着前方的那两座尖楼看去,脸上布满不解。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浩大的声音发出。 穆越青心灵震荡,他这句话明显是对着别人说的,难道,难道在那两座尖楼里还另外有人,难道这里封印着不止一个恶魔?而且听他语气,对尖楼里的那个人包含尊敬,这让他震惊。 那道声音发出后,黄沙巨人再没有出声,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与另外的那个人在暗里交谈,也似乎最后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不久他便收起手掌,重新站立起来,开口对他们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穆越青与狼捡回条性命,心有余悸,他站起来,狼也爬出来,身上满是黄沙,他知道这次黄沙巨人是在对自己问话,解释:“我想穿过古塔沙漠,去到对面的昆仑岭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生迹石。” 沙漠巨人抬头,似乎回想到一件事,然后又说:“一百多年前,有两个人同样想穿越古塔沙漠,好像也是为了这生迹石,不过他们的功力相当高,竟然摸索到了古塔沙漠里的一些线索,到最后,竟然让他们给逃掉了,你,跟他们差远了。” 沙漠巨人说的是薛恭岭与盛有情,穆越青知道,实事求是回答:“是,我功力低微,原本想着或许能侥幸穿越这古塔沙漠,可是我错了。” “你的回答倒是很诚恳。”,沙漠巨人很赞赏他,接下来却又泼下一盆冷水,“不过,你无端地闯到这里,就不可能再活着出去。” 沙漠巨人下了必杀令,但是穆越青觉得能够与之交流就已经很庆幸,因为通过交流或许可以向他争取开一面的机会,虽然这种机会很渺茫:“前辈,很对不起对您造成叨扰,我本无心闯进古塔沙漠,但是我实在需要生迹石,还请前辈宽宏大量能够让我离开。” “呵呵!”,黄沙巨人张口笑道,漫天的黄沙纷纷下落,“其实,我放你离开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能将那两条龙头上的眼睛挖出来给我,我便放你离开。”,他环视了一圈将这里围绕的两条龙躯,然后伸手指着入口处的龙首。 穆越青顺着他旋转的身形,同样环视了一圈那两条庞大的龙躯,最后将眼睛定格在前首那两个巨大的龙头那里,但是他没有立即过去。 黄沙巨人低下头看向穆越青,对他说:“或许你应该猜到了,那两条龙就是我的封印,封印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薄弱,但是我的封印上被人又种下了符印,符印可以让封印不会持续的薄弱下去,每隔五百年就会将封印重新加固一次,而现在正好是它下一次加固期到来之时,也就是它最为薄弱的时候。” “我明白了!” 穆越青闯到这里,之所以没有被杀死,原来黄沙巨人是想让他为他们打开封印。 虽然不太清楚打开封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与狼开始向那边走去,他是个聪明人,心思缜密,想到如果真的放他出去,是不是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可是即便带来灾难,那与他又有多少关系呢,他在乎的仅仅是秦初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章 古塔沙漠 二 穆越青闯到这里,之所以没有被杀死,原来黄沙巨人是想让他为他们打开封印。 虽然不太清楚打开封印会发生怎样的结果,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与狼开始向那边走去,他是个聪明人,心思缜密,想到如果真的放他出去,是不是会给人间带来灾难,可是即便带来灾难,那与他又有多少关系呢,他在乎的仅仅是秦初晴。 走过去,穆越青与狼再次来到古城堡的入口处,巨大的龙首上百丈高,即使展开轻功也无法直接到达龙首的最高处,于是他四处转悠看能不能找到能够爬上龙首的扶梯或者什么,围着龙首转了半圈,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方便攀登的地方,龙口的下颌离地面不算很高,他们直接跳进龙口边缘,绕过那些高大的尖牙,走进里面,来到这里才看清,整个龙口像一个巨大的暗洞,巨龙的龙舌并不同于由黄沙组成的龙身,它却是一整块青石,在龙口里横着直至插进喉咙里面,大概有近百米长。 穆越青走近那块青石龙舌,青石龙舌很高,他跳上去,上面很干净,没有一粒尘沙,上面刻满了钩钩曲曲的符文,不过他看不明白,仔细看时,在这些符文石刻里面好像嵌着一个人形石刻,因为时间太久远,这些石刻模模糊糊,但人形石刻的身形轮廓还是可以辨析出来的,他想符文之下的那个人形石刻应该就是沙漠巨人。 他猛然醒悟,快速出来龙口,同样跳进另一条巨龙的龙口里面,这条龙的龙舌同样也是一块青石,他再次跳上去,发现,的确如他所想,这块青石上也有符文,不同的是,这块青石上的符文石刻要远远比刚才那一条龙口里的青石上的符文复杂得多,年代也更加久远,青石虽然很干净,但因为石刻已经被风化得严重,上面的人形已经完全看不清,仅仅看到的是,射出两道精光的两只眼睛。 由此可以判断,这里真的还封印着另一个人物,但不知道是怎样的人物,却让黄沙巨人俯首听命。 从石质上看,这些形成龙舌的石头都是坚硬的花岗岩,不过即便它很坚硬,但依旧难以逃脱时间的力量,很难想象,从石头的风化程度上来看,这里的封印最起码有上千年的时间,这里被封印的两位到底来自哪里,他们会是人间的修者吗?如果是,那他们能够活下千年,那是怎样的境界?封印他们的人又是怎样的境界,那他还活在现世吗? 穆越青将思绪收回,龙口的下颌与上颚距离相当高,在这里根本无法跃到龙首的上端,于是跳出龙口,重新来到入口处。 向那边望了一眼,沙漠巨人正凝神地看向这里,他浑浊的眼睛很空洞,但掩饰不住他渴望的神态,对自己抱有期待,穆越青收回目光,再次站到龙首底下,他决定利用轻功再加上徒手攀爬,应该能够爬到龙首最高处。 狼停在他脚底下,穆越青准备行动时,一条沙龙卷适时咆哮着飞过来将他卷起,直接将他送上高大的龙首,那边的黄沙巨人看到他的难处,居然帮了他一把。 站在龙首的顶端,整座古城堡尽收眼底,两条狭长的龙躯绵延几十公里将古城堡包围起来,与其说是包围,其实就是封印,将古城堡封印在里面,穆越青踩在龙首上端,扶着巨大的龙角,然后俯身下去,跳到龙首的眼眶处,踩在那里,黑色的眼睛犹如一湾巨大的湖泊,清澈,深不见底,湖面上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穆越青不再多想,双手上凝聚了足够的力量,想把黑色夜明珠挖出来,雄辉的力量滚滚如潮,手掌还未碰到黑色夜明珠,夜明珠似乎产生了感应,眼睛骤然一亮,而在下方的龙口里面的青石龙舌上的符文仿佛活过来一样,发出一阵一阵的光芒,然后就听见一声巨大的龙啸。 “嗷!” 那声音响彻整片天地间,比之先前黄沙巨人的吼啸更为甚之,整片古塔沙漠猛然震颤起来,穆越青此刻站在龙首,被那股啸声震得狂吐鲜血,神志瞬间模糊,一下子从上百丈高的龙首上跌落下去,擦着龙首的边缘摔在地上,幸好是擦着龙首从而减轻了下落的力量,而且地上全部都是黄沙,才幸免于难。 模糊的神志稍稍清醒,他斜眼看去,随着刚才的那声龙啸发出,刚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那条巨龙竟然活过来了,面向外面龙首晃了两晃继而转向里面,紧接着巨大的龙躯从地面上缓缓移动,整条龙躯最后升腾到半空中,无尽的黄沙纷纷下落,这片阴暗的空间被黄沙掩埋得更加阴暗。 狼快速跑到穆越青身旁,穆越青将她护在身下,想逃出去,但身体刚刚遭受巨龙吼啸的重创,竟然难以站起来。 巨大的黄龙飞腾到半空中,几十公里长的龙躯围绕着古城堡饶了两圈,然后就向着古城堡那边的黄沙巨人冲去。 “不,不!” 来自沙漠巨人愤怒与不甘的声音,穆越青转过头去,看到他无奈地对着苍天怒吼。 那条黄沙巨龙围绕着黄沙巨人,高逾千丈的黄沙巨人面对巨龙时却显得捉襟见肘,一圈一圈被巨龙缠绕起来,被缠在里面的黄沙巨人并不想束手就擒,艰难地抵挡着巨龙,但是两者的力量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巨龙的身躯越收越紧,黄沙巨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使得巨龙收缩的身躯渐渐变缓。 如此看来,巨龙想要收服黄沙巨人必须需要一段时间。 可正在这时。 “嗷!” 又是一声巨大的龙啸响起,穆越青与狼再次被震得口吐鲜血,在他们旁边,另一条黄沙巨龙同样活过来,辗转着庞大的龙躯,飞腾到半空中,然后同样向着黄沙巨人缠绕而去,与先前的那条巨龙合力镇压黄沙巨人。 单单一条巨龙就让黄沙巨人难以抗衡,两条巨龙同时出动,黄沙巨人很快就绝望了,被迫偃旗息鼓,两条龙躯牵引着黄沙巨人庞大的身体缓缓向下压落,最终,将黄沙巨人生生重新埋藏在他原本站起来的那片沙漠中。 “嗷,嗷。” 沙漠巨人努力地挣扎着,嘶吼着,沙漠巨人被压入沙漠地下,那片沙漠表层上立刻升起一团照亮天际的光,光将沙漠巨人覆盖在下面,沙漠巨人不甘,他举起双手与光抗衡,沙漠表层上的那层光被两只巨手向上推起,光不断上升,沙漠巨人竟然要重新站起来,可是光猛然一震,光芒耀眼,将沙漠巨人再次压入沙漠之中,光渐渐消失,而沙漠巨人也再也没有站起来,只在那片沙漠表层留下一个巨大的脸孔。 而那两条巨龙将黄沙巨人重新封印之后,盘旋着,最后降落到原来升起的地方,再次将古城堡围绕,与先前无异。 “为什么,为什么?” “我被囚禁了近三千年,父亲,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穆越青完全震撼了,本来以为这里的封印顶多千年左右,没想到他竟然被封印了接近三千年,那么另一个被封印的人来头想想就更加恐怖,关键是封印他们的人竟然是他的生身父亲,他们到底是谁,传说中古塔沙漠被封印的恶魔难道是人类的修者,如果修者能够存活三千年甚至更多的年限,他们绝对是藏圣境界或者更高的境界无疑。 沙漠巨人安静下来后,穆越青与狼走过去,那张巨大的脸孔稍稍抬起,空洞的眼神瞄向他们,然后又重新落下去,张开近十丈左右的嘴巴,说话:“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穆越青低下头,表示遗憾,其实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是却不敢随意开口,因为他让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完成,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如何裁决他们。 沙漠巨人再次说话:“我依然可以让你们安然穿越古塔沙漠,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带着惊喜。 “把若魂带来给我。” “若魂?”,穆越青反问,其实听到他的前半句心里还是很意外的,但是后半句又让他惴惴不安,他所说的“若魂”肯定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不错,若魂是一把匕首,它流落在人间,你去找到它,然后把它给我。” 果不其然,穆越青想了想,却回绝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我的时间相当紧迫,但我可以答应你,等我一旦找到生迹石,肯定会将若魂带来给你,怎么样?” 畅亮的声音咄咄逼人:“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筹码吗?” 穆越青没有说话,是的,论筹码,他真的没有,可是如果答应他,那秦初晴怎么办,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生迹石,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身? 这次,沙漠巨人语气缓和下来,晓之以理地说:“就算我让你去昆仑岭,难道你就这么肯定能找得到生迹石吗?” 穆越青再次沉默,薛恭岭说过他与盛有情两个人找了十年才找到一枚,可见找寻生迹石的难度有多大。他低头看了看脚底下的狼,他多么想下一刻就能让她恢复她原本的样子,可现在的境况是,如果他拒绝沙漠巨人,他和她或许立刻就会死在这里,可是答应他,要找若魂肯定会耽误很多的时间,再去寻找生迹石,那秦初晴根本就来不及消除诅咒,必然会成为狼岩谷的狼奴。虽然说成为狼奴之后,当拥有生迹石时依旧可以将她的诅咒消除,但是自己要进入狼岩谷再安全返回来是个难题,再就是他实在无法承受让她进入狼岩谷成为狼奴而让她永远不愿面对的痛彻心扉。 可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沙漠巨人见他迟迟做不出决定,再退一步说:“如果你能带来若魂,那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帮你找到生迹石,实现你的愿望,如何?” 穆越青依旧在犹豫。 “这是我对你所做出的最高的让步。”,沙漠巨人又补充了一句。 “好。”,穆越青抬头艰难地回答,“我答应你,我肯定会将若魂带来。”,心里痛得犹如刀割,只要秦初晴能活下来,就仍旧有希望。 沙漠巨人再次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看了看,“你走吧,我等你消息。”,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整片沙漠归于平静。 穆越青内心灰暗彻痛,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再让秦初晴恢复原身要等到何年何月,沮丧地领着狼走出古城堡,正犹豫着向哪个方向行走,这时,从脚底下自发出现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向前延伸大概十米远,他想这肯定是沙漠巨人的安排,便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每向前一步,后面踏过的路便自行消失,前面的路再自行向前延伸一步远,路自始至终保持着十米远。 走到原本的沙龙卷地带,很奇怪,这里竟然没有了一丝风。 沿着那条路走过八天后,穆越青与狼终于来到沙漠的边缘处,那条路完成任务后又变化成黄沙,在地面上消失。 从一开始,穆越青心头一直有个问题在萦绕,沙漠巨人为什么仅凭自己一席话就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并且放自己走出沙漠,如果自己出来后食言,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当然从东大陆到昆仑岭而古塔沙漠是必经之地,他就吃定了自己一定会去昆仑岭吗? 但是走到这里他忽然想明白了,像修炼到他们那种境界的人,据说神识力如果达到第十识无量智识,就可以轻易捕获到其他人的记忆与思维,对方是真是假,一探便知,他或许是探到了自己的思维,根本就没有一丝想骗他,所以他才放自己出沙漠。 原来如此,穆越青叹口气,望望苍天,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有机会到达他那种境界,摇摇头不再多想,向前眺望,这里已经很熟悉,是他们很多天以前曾经出发的地方,终于舒了口气,古塔沙漠危机重重,竟然还能活着走出来,虚惊一场。 再向前走,很远的地方似乎有个人影,很奇怪,谁会闲情逸致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 疑惑走过去,原来他是薛恭岭。 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薛恭岭看到他们时,脸上闪现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穆越青走到近前:“薛师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恭岭上下打量他们,呵呵笑了两下:“我曾经说过,古塔沙漠含有巨大危机,真没想到,你们进去竟然还能活着走出来,真是难以置信。” 看了他一眼,穆越青回想着古塔沙漠这一遭,深吸一口气,的确是难以置信。 薛恭岭瞟了一眼沙漠深处,猜测道:“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应该没有到达昆仑岭吧?” “嗯!”,穆越青点头,“如薛师叔所说,我们的确没有到达昆仑岭,但是却意外的进入了古塔沙漠的中心。” “奥?”,薛恭岭很好奇。 “而且,我们在那里也遇到了传说中被封印的恶魔。”,他实话实说一是对薛恭岭存有好感,二是想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还有想借机向他打听一下“若魂”。 薛恭岭点点头,饶有兴致地瞅着他。 穆越青继续说:“古塔沙漠中心,其实真正的封印着两个恶魔。” “什么,两个?” “嗯,我对他们都不了解,但是听其中一个所说,曾经把他们封印在这里的人似乎是他的父亲,他们被封在这里有近三千年的时间了。” “三千年?”,薛恭岭居然也被这些数字惊住了,他同样知道这些数字所代表的深层含义。 “对!” 薛恭岭极力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他们的信息,不过最后他摇摇头,拧着眉头,“很遗憾,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实际情况是,我闯进那里本来是没有机会再离开的,而现在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我已经答应为他们找寻一把名叫‘若魂’的匕首。” 薛恭岭听到“若魂”,思索了一下,恍然明白的样子,“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那把匕首了。” “为什么?”,穆越青追询地望着他。 薛恭岭慢慢解释:“在人间界,有三把具有奇异功能的匕首,这把若魂就是其中一把,另外两把一个叫做赤翎,一个叫做天意,而这把‘若魂’它最奇异的功能就是能够破开封印,他找若魂原来是想逃离那个地方。” 穆越青了然地点点头,然后问他:“那薛师叔知道这把若魂在哪里吗?” 薛恭岭非常惊疑地盯着他:“怎么,你真的打算想把他们放出来吗?” 穆越青确定地点头:“对。”,然后解释,“毕竟是我有言在先,如果不是这样,我与狼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来,而且他也已经答应我,只要我帮他找到若魂,他也会帮我找到生迹石。” 薛恭岭一听就明白了,笑了笑,“原来你救他们还是为了要得到生迹石,但是,如果我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你还要继续坚持你的想法吗?” 穆越青不明白,“难道薛师叔有让我到达昆仑岭的方法吗?” “呵呵!”,薛恭岭摇摇头,说:“我没有能让你到达昆仑岭的方法,但是你似乎忘记了,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也得到过一枚生迹石。” 穆越青一下子想起来,他的确是这样说过,可是又诧异,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把那枚生迹石送给自己吗? 看到他略显疑惑的表情,薛恭岭释疑:“那枚生迹石一直在我身上,我本来是想打算补偿我曾经犯下的过错的,但是一枚生迹石却远远不够,与其留在我这里荒废,还不如成人之美把它送给你。” 他这句话,他的这句话,穆越青向来冰寒无波的心情在这一刻忽然升起温暖,眼睛里有泪水汇聚不自觉流下来,想说些感激的话,却感觉喉间似乎有东西堵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之前,你向我提起这件事时,我就犹豫着要不要把它送给你,当时想,虽然仅此一枚但这也能为我曾经所犯的过错稍作弥补,所以当时并没有决定,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你才是最急切需要它的。” 他停了停,继续说:“所以我来到这里决定等着你,如果你能穿过古塔沙漠到达昆仑岭找到生迹石当然更好,但是,如果你空手而回,那我就把它亲手赠给你。” 真的很感动,好不容易恢复说话的能力,却只是重复着,“谢谢,谢谢。”,心里不停地呐喊着,真的谢谢你,薛师叔,你知道它对我有着怎样的意义吗?此刻,如果你让我回赠你一样东西,那么,即便是我的生命我都会毫不犹豫。 薛恭岭手伸进怀里,抓了几下,拿出来,当他摊开手掌时,在他的手掌上躺着一枚石头,晶莹透明就像水晶一样,这就是生迹石吗? “这就是生迹石!”,他抓起穆越青的手臂,将生迹石放在他的手心,还有温度,这枚生迹石是他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他的掌心微微的颤抖着。 嘱咐他,“你从狼的身上取上一滴血,然后滴到这生迹石上面,生迹石就会将血液吸收储存起来,石头周身会呈现出淡淡的亮红色,而狼所中的诅咒之力同样会被石头吸收掉储存在里面,切忌,千万不要将生迹石打碎,否则,诅咒之力还是会返还到原本之人的身上的。” 穆越青一字一字细细记在心里。 薛恭岭又补充,“其实,这生迹石原本的用途并不是吸纳诅咒之力的,你看它的名字,生迹石,顾名思义,这原本是用来探寻血液主人的生命迹象的,就拿狼来说,把她的血液放入生迹石后,无论她与生迹石相隔多远,只要狼活着,生迹石的颜色永远都是亮红色,可是一旦狼出现意外,生迹石就会变成暗红色,你明白了吗?” 穆越青谨记:“薛师叔,我知道了。” 薛恭岭将所有的注意事项交代完毕后,拍拍他的肩膀,离去了。 目睹着他的背影,穆越青心里依旧是无限的感激,直到薛恭岭的身影消失,穆越青才收起目光,细细打量着手里的生迹石,满心欢喜,她终于有救了。 但是另一件事又袭上心头,他在古塔沙漠中心曾答应过沙漠巨人,要为他找到若魂,虽然现在已经得到生迹石,能否再穿越古塔沙漠已变得不再重要,可毕竟有言在先,所谓男儿信守不渝,他想他依然会去做这件事情,唯一不同的是,只是没有了刻意急切去寻找的必要了,时间是个变数。 穆越青将生迹石收好,他并没有立即让秦初晴恢复过来,而是领着狼原路返回,他想回到华夏国的故土再做这件事,因为为了找寻生迹石所经历的种种他不想让秦初晴知道,而且还有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是她的杀父仇人,他无法面对她,所以,他要做好一切准备后再等秦初晴醒来。 眼看距离古塔沙漠越来越远,浓重的黄沙世界渐渐远去,空气也开始变得清新透彻,与狼向着章尾山出发,可是就在这时,透过天空中漂浮的稀疏的云层,忽然,有一座巨大的青灰色物体快速地向沙漠中心方向移动,物体出现的方式很奇特,好像在半空中突然显现似的,物体大得异乎寻常,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 穆越青仔细地查看,但看不真切,倒像是一座漂浮的山城。 那座“山城”移动速度相当快,短暂的时间过后,便闯入古塔沙漠消失,穆越青很震惊,他相信自己绝不是眼花,“山城”绝对真实地出现过,他不明白那是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漂浮在空中,脑海里急速地搜寻着某些东西,他想起来了,他曾经在暮渊宗藏经阁里看到过。 “幽灵城”。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城? 他抬头四处寻找,想再次目睹幽灵城的形迹,可是半空中除却那些零散的浮云与远处黄沙掩埋的世界其余什么都没有,一段时间后,便收回目光,像这些神奇的存在,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人间界的奥妙当真无穷无尽。 平复了心情,继续出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一章 恢复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华夏国,当再次站在家国的故土上时,当真别有一番心情。可是,来到这里他才发现,燕京城对自己的通缉令依旧没有撤销,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穆越青又带上那张面具,一直来到幽林附近。 这里是一处矮山,山脚下有几个村庄,能看到那里有村民活动,穆越青在山上找到一座废弃的破屋,应该是山下的村民上山打猎时临时的住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屋里还是挺整洁的。 这些天他抑制住内心的渴望,很多次都在想象,当秦初晴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会是怎样的情景,这里距离当初秦初晴出事的地点很近,一旦她醒过来,总能比较容易地搪塞过她很多的问题。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后。 他从怀中的口袋里拿出生迹石,依旧很明亮,狼正趴在门口,生迹石上折射出她的纤的身形,他走过去,心里的激动越来越无法抑制,抚摸着她的皮毛,温言说:“你不要动,等一会儿我要划破你的前肢取一滴血,可能会有点疼。” 彼此共患难这么长久,狼早就熟稔了对彼此的交流,听到他说的话,就懂得了他的意思,无所畏惧,很乖地将前肢伸出。 穆越青一咬牙,手指上运气,一道气劲划过狼的前肢,有血很快渗出来,穆越青快速地把生迹石放在狼的前肢底下,那滴血落到生迹石上,惊奇的事情发生了,石头似乎有股强大的吸力,那滴血刚接触到石头表面,一下子被吸进石头里面,然后在里面固定住,晶莹透亮的生迹石发出淡淡的亮红色。 再看狼,开始时她傻傻地看着穆越青,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血液浸入生迹石时,狼身体开始显得有点不舒服,趴在地上左右摇晃,不时地瞅瞅穆越青,她早已将眼前的人视为最亲近的人,难受的眼神向他寻求帮助,而穆越青看到她这样子也很担心,总害怕狼会发生意外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薛恭岭绝不会骗自己,他强迫自己镇定,全神贯注地保护着她。 狼似乎越来越难受,穆越青也越来越担心,将生迹石收好,把狼抱进屋里,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铺在床上,然后将狼放在上面,狼在床上不停翻滚,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最后狼渐渐平静下来,好像是睡着了,她应该是做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梦,在梦中,狼终于完成了她最靓丽的蜕变。 秦初晴,秦初晴终于恢复了人形。 穆越青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像神话中的故事一样,天马行空的情节。 此时此刻,秦初晴躺在床上,很恬静,穆越青既兴奋又脸红,因为现在躺在床上的秦初晴完全的没有穿衣服,她毫无瑕疵白皙的身体就那样毫无遮掩地躺在那里,巧静谧的脸庞一如往昔,轻盈柔顺的发丝散乱地铺落在她的胸前,根本无法掩饰住她傲人挺立的胸房,玲珑的腹部微微凹陷,修长的玉腿,红润的脚趾,每一样每一处都辐射着巨大的诱惑。 穆越青内心狂跳,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体,而且眼前的女孩子竟然还是那样的艳丽倾城,他急忙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她,可是秦初晴玉霞般的身体已经完全雕刻在他的脑海里,闭上眼满满都是那样一副完美玉体,来自她身体的魔力无法抵挡,他再一次不可控制地回过头,欣赏着天底下最巧夺天工的艺术。 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晶莹的光泽,完美至极,欲罢不能。 秦初晴稍稍扭动了一下身体,穆越青一下子吓坏了,想逃出去,可身体竟然吓得失去了控制,不听使唤地傻愣在那里,终于发现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并没有醒过来,脸上浑身上下都冒出汗来,失去的理智渐渐回来,突然想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实在可耻,虽然很想,但依旧理智占据上风,想立刻走出屋子,忽然又意识到秦初晴此刻还是光着身子的,又迅速将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奔跑出去。 经过一盏茶时间,再回来时,他的手上拿了一套女子的衣服,那是他从山下的村里花了点银两换来的,走进屋里,此时的秦初晴还没有醒来,她隐约可见的胸部随着她的呼吸均匀地起伏着,穆越青将那身衣服放在床边,立刻又走出去,他不敢保证他是否真的能够抵挡住从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魔力。 他坐在门外的一张木凳子上,守护着,其实,秦初晴能够醒来,他真的很高兴,可是想到秦初晴父亲的事情,又让他忧心忡忡,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才能够让她相信其中的原由,她醒来后,应该怎样去面对她呢,很想跟她坦然聊天,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忽然有了主意,他决定借此伪装下去,不想让她认出来,面具可以遮挡住面孔,只是这说话的声音,他决定也要做一番改变,不能让她怀疑到自己,想到此,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啊”,响彻云霄的惊叫声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一下子想到,秦初晴终于醒了。 他擦擦眼睛,快速走进屋里,果然,秦初晴正坐在床中间,看到自己出现她惊骇地望向自己,那一瞬间,穆越青胸腔内突突猛跳了两下,生怕她将自己认出来,不过一切还好,崭新的面孔骗过了她。 秦初晴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眼前,而自己又是这般模样,吓得裹紧身上的外套蜷缩在一个墙角,大声喊道:“你是谁,给我滚出去。” 好熟悉的声音,特有的公主脾气,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一句叫骂声竟然能让自己这样安心,故意哑了嗓子浑然不在意地说:“赶紧穿上衣服。”,说完又走出木屋。 对,这就是穆越青想到的主意,为了不使她认出来,除了脸上的这层面具,他也决定利用现在这种沙哑的声音与她相对,这样,她就应该不会再认出自己。 盘算着时间,她应该穿好了衣服,可是一直没有出来,穆越青又走进屋里,看到她身上的衣服的确已经换好了,但她仍旧挤在墙角,脸上闪烁着泪光,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床板上的一角,看到穆越青进来,抬起眼睛望向他,眼睛里满满的肃杀之意。 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的泪光让自己心痛,他坐在床边,本想去安慰她,可是冷不丁的,她的一只巴掌使劲向自己甩过来,只是穆越青现在的武功已不可同日而语,他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臂,这下,秦初晴恼羞成怒,撤回手臂后,手脚并用将穆越青连打带踹踢下床,哭诉着说:“混蛋,为什么要伤害我,你流氓,我要杀了你。”,作势要再冲上来的样子。 直到现在,穆越青终于搞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发疯了,肯定是以为自己欺负她了,按住她毫无章法的双手,将她推到远处,继续沙哑着嗓子说:“你放心吧,我并没有乘人之危对你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秦初晴哭丧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 穆越青又抛下一句,“你爱信不信。”,当即转过头去。 秦初晴看到他诚恳的态度,细细感受着身体的每一处,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还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如果他真的把自己怎么样了,身体肯定会有所反应才对,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暴躁的情绪稍稍缓和:“那,那我的衣服为什么不见了?” 穆越青突然顿住,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她是由一头狼变回来的吧,但是心里还真的有点好奇她自己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当然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也是一闪而逝,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快速地组织起语言:“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衣服就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这是我从山下的村里新给你找来的。”,指了指她身上的那套服饰。 秦初晴努力回想,想到了狼岩谷,然后恍然,她应该是发生了同那些穿越狼岩谷的人同样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很有可能是被自己撕碎的,可是,他们最后都死了啊,而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又看了看眼前的陌生人,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弱弱问他:“是你救了我吗?” 穆越青坦然承认:“你中了狼岩谷的诅咒。” “啊?狼岩谷诅咒?”,秦初晴惊讶,原来她和那些人竟然都中了狼岩谷的诅咒,怪不得他们死得那样惨烈,可是又想到自己能奇迹地活下来,果然是他救了自己,那,那自己的身体岂不是都被他瞧了个干净,梨花带雨的脸上又微微渗红,低下头去,掩饰地说了句:“谢谢。” 穆越青没有再说话,走出屋外。 秦初晴擦擦脸上的泪水,整理一下衣衫,稍会儿也跟出去,这才看到这里的环境,周围有很多鲜艳翠绿的花草树木,林子里的空气很清新,温暖的阳光穿过枝叶照射在身上很舒服,看到穆越青正在那里鼓捣着饭食,是一只荷叶鸡,很香,久违的食欲立刻涌来。 穆越青鼓捣完后,坐在一张凳子上,手里是早已准备好的饭餐,将两只肥厚的鸡腿全部递给她,她由狼恢复原身之时,到现在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刚刚醒来,身体应该很虚弱。 真的很饿,秦初晴走过去接过那两只鸡腿,同样坐在他旁边的另一张木凳子上,近乎狼吞虎咽,穆越青看她威风凛凛的吃相,紧锁的心终于舒展。 很快,她的两只鸡腿就全部被塞进肚子里了,而穆越青手里剩下的鸡肉他却吃得很慢,看到秦初晴手里空空如也,便又撕下一大块鸡肉递给她,她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再吃似乎显得太不淑女了,而且还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但是在穆越青看来,她淑女的形象早就被鸡肉打败了,而且一败再败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了,竟然还装。 “拿着。”,穆越青晃了晃,嚷了一句。 秦初晴终于不客气地再接过去,又说了句“谢谢”,然后再次大啃起来,将手里的鸡肉消灭掉后,很满足地擦擦嘴角,穆越青很欣慰,他想她现在应该是真的饱了,毕竟整只鸡被她吃去了三分之二,又递给她一只葫芦,“喝点水!” 秦初晴看了他两眼,接过葫芦,拔掉塞子,闷口喝起来,喝完又还给穆越青。 穆越青这才将剩下的鸡肉大口地吃完,然后也喝了几口水,坐在凳子上望着远处的林子,忽然意识到,从这一刻起,秦初晴真的回来了,只是还不清楚她对自己变成狼这件事是否知晓,但是看她样子,应该是不知情。 “这是哪里?”,秦初晴忽然问他。 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的?” 穆越青指着南边,那边是幽林,“我在那边林子里发现的你,然后找到了这里。” “奥!”,原来是这样,短暂的停顿之后,秦初晴又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你家是哪里的?”,其实很想追问他到底是怎么为自己解除诅咒的,但一想到自己穿成那样面对一名陌生男子就很难以启齿。 “我四处漂泊,是一名流浪者。” 流浪者,难道他没有家人吗? 跟他初次见面,也不好问太多问题,两个人一时无语,空旷的林地显得很安静,有风吹来,很多有些泛黄的树叶子零散地飘落下来,借着这个间隙,秦初晴斜眼看了看他,他侧脸上有几缕发丝垂下来,跟着风飘动,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相当雅致,他似乎也是很不太爱讲话的样子,也,不经意地用到了这个词,这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人。 继而,她也想起了他的父皇,而她那么最爱的父皇就是被那个人杀死的,让她永远地失去了父爱。 心痛如绞忽然袭来。 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少天,总感觉很长很长,她的皇兄很有才干,应该是继承了父皇的位置,想必父皇现在也已经风风光光地入土为安了,其实,自己真的很想回皇宫祭拜父皇,但是心里有坎,老是觉得父皇的死就是因为自己引狼入室的缘故,如果不能亲手将仇人杀死,自己根本没有脸面见他老人家。 至今依然无法想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杀死父皇? 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飘出两行泪水。 但是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生身母亲瑾妃也已经跟随着其父皇而离去,现在秦初晴刚刚回来,穆越青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让她增加难过,而且以他目前的身份也没法提,秦初晴心里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亲自为父皇报仇。 “现在是什么时候?” 穆越青想了下,告诉她,“十月初八。” “什么?”,秦初晴不敢相信,“我竟然昏迷了两个多月?” 穆越青没有再说话,很多事情说得越多,就越难解释。 秦初晴心下愕然,很难想象,自己在这两个多月的黑暗时间里是怎么度过的,本来还以为自己顶多昏迷五六天呢,两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过去,她觉得是时候该回暮渊宗了,暮渊宗是她离开皇宫之后的第二个家,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实在太多,她需要从长计议。 从椅子上站起来,抱拳礼貌地问候:“我叫秦初晴,想知道恩人的名讳,今日的救命之恩定当铭记于心,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必当涌泉相报。” “邵远。”,既然她问到姓名,真名是绝对不能告诉她的,但又不能不说,所以穆越青用了这样一个假名字,因为他觉得邵伯伯是除了母亲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就索性用了他的姓氏,又随意取了个名字,之后又补充一句,“报恩,就不必了。” “邵远。”,秦初晴重复了一下,然后客气地回道:“邵大哥,我会记住你的。” 穆越青看了看她。 “邵大哥,我很感谢你能救我,但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尽快赶回暮渊宗去,那里是我的师门。” 听她说要离开,穆越青有点担心,担心她的情绪,不过随即想到,便问她:“你认识路吗?”,看到她瞅着四周明显为难的样子,接着说,“这样吧,我刚好想要去那边做点事情,我送你一程吧!” 秦初晴有点喜出望外,这个人虽然有点冷冰冰的,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温暖的,“邵大哥,谢谢你。” 瞥她一眼,“只是顺便而已。” 秦初晴很高兴,“邵大哥,你对去暮渊宗的路程很熟悉吗?” 穆越青忽然惊了一下,即刻辩解:“我对很多地方都很熟悉。” 恍然,“对啊,邵大哥四海为家,当然去过很多地方了。” 穆越青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走进屋里,从床上捡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身上,外套上有淡淡的馨香,他有点失神,不过很快恢复,又将床上铺着的那套衣服装进前些天带过来的包袱里,然后将包袱挎在背上,走出破屋。 秦初晴看到他身上的那件外套,脸上不由红了红,看向别处。 穆越青又从凳子上拿起喝水的葫芦,来到秦初晴身边,径直绕过她,然后向着下山的路走去,秦初晴立即跟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二章 暗示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下山后来到第一个镇,镇上很热闹,秦初晴自然地看到了那张通缉令,知道她的皇兄也在找他,心里再次升起难过的情绪,沿着大街走过很长一段距离,随着时间推移,闷闷的情绪慢慢才恢复过来,自早上吃过那只荷叶鸡到现在半天过去了,忽然又觉得很饿。 秦初晴喊:“邵大哥,我们去吃点东西!” 穆越青点头。 两个人在大街上边走边看,最后来到一家酒楼,饭菜很快上来,穆越青拿起筷子准备夹菜,刚好看到对面的秦初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心虚地问她:“怎么了?” 秦初晴扯了个表情,“没事。”,急忙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刚戳了两口,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邵大哥,你有没有见到我脖子上曾经挂着一枚玉牌?” 穆越青想起来,那块玉牌在巫族柳林村时就已经摔碎了,但是里面牵扯了太多,实在不方便告诉她实情,便摇了摇头,“我不清楚。”,这依旧是善意的谎言。 秦初晴看到他回答,有点失望,那块玉牌是祝正宇的,挂在身上就是为了纪念他曾经的救命之恩,可是经过狼岩谷之后,再醒来时就丢失了,或许是掉在了幽林,也或许是掉在了其他地方,但无论掉在哪里,时间过去这么久,都无从再寻找。 既然丢失,那就随它去吧,那只是一块牌子而已,祝正宇,她会永远把他记在心里的。 随即释然。 这座酒楼的饭菜很可口,两人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秦初晴满足地抚着肚子,非常彪悍的模样,好像每个女孩子在美食面前没有任何抵挡力,而且毕竟她也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享受到这样的佳肴了。 吃饭过后,两个人继续赶路,因为靠近幽林,这一路青山绿水比较多,美丽的风光在秋末的十月依旧在努力地释放出它最后的芬芳,虽然穆越青话很少,但阻止不了秦初晴说话的冲击力,两人一路的气氛还算惬意。 穆越青显得有些心神不属,自从那次皇家驿馆事件之后,能够再与秦初晴这样面对面毫无心机地说话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有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其实,他一直在想,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她透露一点那件事件的原委。 所以,他在等待时机。 三天后,两人来到一条溪边,这里距离致渊山已经非常接近了,秦初晴见到清澈的溪水,异常兴奋,一骨碌冲到溪水旁,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孩子,而穆越青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她。 很长很长时间之后,她摇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穆越青旁边的石头上晾晒,能看到她干净的脸上还有几滴水珠流连着不肯下落,映着阳光,很好看。 穆越青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不舍地将目光投到远处,远处总有些不容易让人想象的东西,静静地望着出神,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瞥过眼看向自己的。 清丽的声音传过来,打断自己的思维,“邵大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很像我曾经的一个……”,她应该是想说“朋友”的,可她停顿之后,最后却换成,“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穆越青转回身子,扭头,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她:“他是谁?” “他……”,秦初晴想了下,又无奈地叹气说,“唉,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穆越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启发地说:“你和他之间似乎发生过很多事情,要不然你对他怎么会如此印象深刻!” 秦初晴果然被绕进去了,看了他一眼,“他曾经同样救过我的性命,我也很感激他,我们明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这些天下来,她已经对他完全失去了警惕。 “那后来呢?”,穆越青继续追问。 似乎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长时间以来,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稍稍被人牵引,她就完全和盘托出:“他师承暮渊宗,他其实像你一样,很少说话,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个锄强扶弱打抱不平的侠义之士,为此,我还专门去了暮渊宗学艺。” “你学艺是为了他?”,声音很平静,但心里惊起一丝波澜。 可秦初晴并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依旧叙述:“我去暮渊宗也不全是为了他,我自生活的那个地方非常生闷,我想过一些新生活,也真正地想通过修行帮助我提升武功水平,所以,我们成了很好的师兄妹。” 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那,那你们后来又如何了?” 先前兴奋的情绪已经消失殆尽,有点痛心的地说:“后来,后来他杀死了我的父亲。” 预料之中,穆越青反问她:“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死你的父亲吗?” 抬头瞥了他一眼,她的眼睛里再次布满了水花,摇摇头,“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毕竟他杀死我父亲是我亲眼所见,仅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报仇雪恨的理由。” “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说这句话时,其实很没底气。 “苦衷?”,秦初晴厉声反驳道,“到底有什么样的苦衷,能够让他狠心杀死他最好的朋友的父亲,你告诉我。” 其实,很想很想告诉她,只是没有让你足够相信的证据,沉思了一下:“你的父亲临走前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坚定地回答:“没有。” “既然他曾经救过你,而且对你很好,可是最后他反而又杀死了你的父亲,你不觉得在情理上在逻辑上这很不合理吗?” 秦初晴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分析。 “你想想,如果他真的是有心想要杀死你的父亲的话,但为什么还会让你活着呢,他就不怕将来你找他报仇吗?”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想不太明白,她的父亲是当时华夏国的皇帝,他为什么会杀死父亲呢,唯一的可能就是穆越青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以前总是模模糊糊有这样的猜测,但是今天两个人的对话,让她突然加剧了这种可能性,穆越青在永峨城返回的路上救自己实际上是为了接近自己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回想着那次永峨城返回京城的经历,危情但真实,她察觉不到他一点的虚情假意,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自然。 这使她觉得穆越青这个人很可怕,可是想想,那次在白桦镇,曾让他跟随自己一块回皇宫,他却执意不肯,如果他真想对父亲图谋不轨的话,那不是最好的机会吗,难道他就料定了父亲以后肯定会去暮渊宗找自己,所以才等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吗? 不对,不对,这其中肯定有哪里不对,都想不明白。 看到她颓败的表情,穆越青知道了她的心意:“其实,你并不是真的想杀死他,对吗?” “可是父仇不共戴天,我能怎么办?” 听到她这句话,穆越青随即释然,以为曾经建立的感情会被这场莫名的风波淹没,但是没有。 “邵大哥,你见多识广,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穆越青想了想,“既然是你亲眼见到是他杀死了你的父亲,那么报仇理所应当,但是,我觉得,凡事都要有个水落石出,你在杀他之前,应该要先搞明白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杀死你的父亲。” 他的话似乎是给了她一些光明性的建议,她脸上死寂的神情渐渐隐去。 接下来,穆越青趁热打铁,尝试着给她更加大胆的提示:“我涉足江湖很多年,也见过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我曾经的一位朋友的父亲因为无意间中毒,经常会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得知后为了不伤及无辜,就逼着他的儿子,说,如果再发生类似事情的话,就必须杀死自己,而他的儿子万般无奈之下,最后也是这么做的。” 他接着说:“外界的人都说是他的儿子大逆不道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他们父子俩之间的约定,目的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不受伤害。” 秦初晴难以置信地接受着离谱的信息:“他们……”,很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穆越青有点内疚,这是他杜撰的,但实际是想告诉她:“世上很多事情,即便它再难以理解,但总有个行得通的理由,不理解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我们做事情不要仅仅看见表面的,重要的是搞清楚它内在的实质。” 秦初晴雨过天晴似的点点头。 不过,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邵大哥,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为我好,但是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总是在帮着那个人说话呢?” “没有!”,简单地掩饰,“你的错觉。” 秦初晴再次盯着他,看来看去,这次却提出疑问:“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相貌还有你的声音跟他相差实在太远,我真的以为你就是他,你们的身形气质太相像了。” “这也是你的错觉!” 当然,秦初晴也不会老是纠结在他的相貌与声音这个问题上,很快,两人又继续赶路。 雄伟的致渊山就在眼前,顺着山路向前走过一段距离,远远的能够看到暮渊宗壮阔的大门,他本不想这么靠近的,但是心里又很害怕暮渊宗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被华夏国朝廷迁怒,所以想过来看一眼,不过现在已经放下心来,暮渊宗一如往昔。 送别秦初晴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穆越青从怀里拿出那枚生迹石,仔细地看着,久久留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三章 人爱上狼 离别许久,当再次踏进暮渊宗的大门时,受到的欢迎是可以想象的,暮渊宗里与鲛绡并称两大仙葩之一的秦初晴的魅力是蓬勃无限的。 其实,在临近暮渊宗,看到宏伟古朴的大门之时,秦初晴的心情很复杂,一是因为毕竟离开这里已经很长时间再次出现师兄们带给自己的心灵冲击,二是因为穆越青,她想如果看到他,她必须要坚定地抽出剑再次向他刺去,而这一次一定要取下他的性命,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经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再穿过条条走廊,当她来到紫云殿时,心底莫名紧张起来,紫云殿里师兄们正围在一块商讨着什么,忽然看到她,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兴奋地跑出来将她围住,大声叫嚷着:“竟然是师妹!” “师妹,你怎么消失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可想死师兄我了。” …… 纷繁芜杂。 秦初晴一一回礼:“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六师兄,七师兄。”,穆越青竟然不在,应该算是遗憾,可心里竟然也有股释然的轻松。 简单地向他们解释:“各位师兄,前段时间我的家里突然发生了点事情,因为急迫所以没来得及向大家告别,这是我的错,师妹给各位师兄赔不是,请师兄们不要在意。”,很认真地作了一揖。 对他们来说,秦初晴能安然重返这是最重要的,“好说,好说,师妹回来就好!” 客套过后,他们簇拥着秦初晴走进殿里,秦初晴问张少凡:“大师兄,穆……,五师兄怎么不在?” 提到穆越青,大家神情有点落寞,本来大好的心情瞬时去了一半,张少凡解释:“五师弟,他离开暮渊宗了。” “他离开?”,秦初晴很吃惊,“这是什么意思?” “离开就是离开,就是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说话的是欧阳常青,他看上去好像比所有人都伤心,而且还很生气。 “他为什么会离开?”,忽然觉得他离开会不会与父皇那件事有关系。 还没有回答,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喊道:“秦初晴?”,大家循着声音看去,慕星华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紫云殿门口,他惊异地瞅向这里。 秦初晴看到是师尊,立刻跑过去跪下请罪:“师尊。” 慕星华打量她两眼,朝里面喊:“少凡,你带大家把昨天的课程练习一遍。”,然后对秦初晴说:“你跟我过来。” 跟着慕星华走进紫云殿里间,慕星华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脸上有不悦,而秦初晴站在下首。 慕星华问她:“你说说,这些天你都干什么去了?”,话语里包含相当不满。 这种不满,秦初晴当然能够理解,到底是自己不辞而别在先,面对师尊她不敢敷衍,但是又不能全盘托出,只是简单地说:“我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 “奥,是这样。”,慕星华微怒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些,知晓原因后,其他的问题也就不再重要,又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很快就让她回去了。 本来以为师尊会大发雷霆的,会狠狠批评自己一番的,都做好了接受更深刻教训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竟然这样简单。 其实,慕星华知道秦初晴进紫云殿是掌门凌南势特意安排的,便知晓他们之间应该有些非浅的关系,当初因为秦初晴消失还特意去找过凌南势的,当时凌南势已然获知华夏国皇帝驾崩之事,当然也就对秦初晴的离去很理解,只是嘱咐慕星华对秦初晴这件事不要再行追究,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既然是掌门师兄特意有交代,所以对她的“教训”才有所简而化之。 秦初晴从紫云殿里间出来,向大家打过招呼,便走出大殿。 她知道,暮渊宗里唯一一个与父皇有过交集的人就是掌门凌南势,当初初来暮渊宗时也是他将自己安排在紫云殿,可以说,在暮渊宗唯一一个有着特别感情的人就是他。 来到掌门大殿。 凌南势看到是她,就知晓她的来意了,看样子皇帝的逝世对她打击很大,因为比起之前,她不光憔悴了许多,而且昔日她脸上时刻闪现的光彩已经不再,刻满了愁绪,在他看来只以为秦初晴仅仅是回了一趟皇宫而已,至于狼岩谷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因为感情特殊,所以秦初晴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但狼岩谷事件即便是告诉他也是让他徒增担心而已,最主要的是,现在她已经安然归来,那件事就让它沉淀在心底吧! 可是另一件事她必须要问清楚:“掌门师伯,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穆越青杀死了我的父皇,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这件事,凌南势至此都没有想明白,但是内心总有一个信念,他不认为穆越青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当时剑锦赛结束之时便有意放任穆越青离开,他坐在桌前,沉思了下实事求是地说:“穆越青在暮渊宗生活了十六年,十六年来,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关注之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应该会是那样一个鲁莽的人。” “可是那天,我明明看见就是他亲手杀死了我的父皇。” 凌南势有些奇怪:“你是怎么看到的?” 秦初晴慢慢说:“两个月前的那天,有人告诉我说父皇在山下的一个驿站等我让我过去,我当然兴高采烈地跑去那里,可谁知刚到了那里便看到那样残忍的一幕,就是穆越青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剑,而我的父皇则倒在血泊里。”,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秦初晴眼里充满了泪花。 凌南势可并非普通人,凭秦初晴的叙述,他便捕捉到里面含有隐情,华夏皇帝在驿站下榻,守卫定当严谨,他穆越青是怎么进去的,而且皇帝身边不可能没有侍卫,穆越青又是怎么杀死皇帝的,最关键的是,这一切竟然被秦初晴全然看在眼里,天底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虽然事情透着蹊跷,但是那毕竟是皇家的事,身为世外人,凌南势没有插手的必要,他只是说:“这件事很简单,如果哪一天遇见他,你就从他那里要一个答案,然后如何定论,仅凭你的决定。” 竟然与邵远不谋而合说到一块儿,秦初晴心里一阵烦乱。 “掌门师伯,我知道了。” 简单结束对话,秦初晴退出掌门大殿。 就在她推门刚要迈出去,听到凌南势补充了一句:“孩子,你的父亲他是一名好皇帝。”,停住,回过头看他,他向着她点了一下头,心里一阵感动。 太阳刚刚擦着天际落下,吃过晚餐,秦初晴来到暮渊宗西面的校场,她找到一处地方坐下,借着太阳的余辉,她发现校场好像被翻修过,因为在她脚下这个地方,原本有一行不知是谁刻的字迹,现在已经没有了,而且看看其他地方,也都有被整理过的痕迹,她当然不知道,这里是举办剑锦赛的那块区域。 很快,欧阳常青晃荡着身子走过来,看到秦初晴,便坐到她身边,欧阳常青是穆越青最好的朋友,所以找到他,因为有很多问题需要向他求解。 “师妹,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我来。”,欧阳常青裂开嘴巴哈哈说。 笑着看他,她的笑再没有以前那样无邪,问他:“为什么?” 或许因为天黑,欧阳常青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摆出一副不以为然:“当然是为了五师兄呗!” 秦初晴不语,沉默表示默认。 “唉!”,提到他,欧阳常青叹口气,目光落到远处,“你是不知道,五师兄有多么狠心,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说抛弃就抛弃,那么义无反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绪再次回到两个多月前,他慢慢说来:“那还是剑锦赛刚刚结束的时候……” “剑锦赛?”,想起曾经听到师兄们提到过,好像是四派合力举行的,获胜者将拥有资格取得银河剑的掌握权。 欧阳常青恍然,“奥,当时你已经离开了,并没有在暮渊宗,看到这里没有?”,他指着他们前面,“就是在这里,你可能不会想到,那次剑锦赛的魁首竟然是我们暮渊宗,是五师兄,是我们的五师兄力压群雄为我们暮渊宗最终夺得了银河剑。”,他浑身上下都难掩兴奋的神色。 看到秦初晴满脸的难以置信,他继续洋洋自得地述说:“五师兄给了我们暮渊宗太大的惊喜,这是多少年了,银河剑终于又落在我们暮渊宗了,这些都是五师兄的功劳,他击败了其他各派所有的高手。” 没想到,穆越青的武功竟然这样高强。 “不过,最后他受了一点伤……”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立刻问出来:“他怎么了?” 欧阳常青无所谓的摆了下手,示意让她放心,“只是一点伤而已,休息几天就痊愈了。” 心里终于平静下来,“那后来呢?” “后来。”,欧阳常青停了一下,得意的神色收敛,换颜之是满脸的沮丧,“也不知道五师兄从哪里带回来一头狼,他将狼暂时性的留在后山竹林,但能看得出来,五师兄对那头狼格外关心,赛前赛后他都对狼照顾有加,除却比赛所有的时间里他都会与狼在一起,直到剑锦赛结束后,就是因为那头狼,五师兄与华东剑门的几位师兄起了争执,最后惊动了华东剑门的领队长老还有我们的掌门师伯。”,说到这里,他似是不愿再说下去。 秦初晴依旧等着他的下文,她很关心穆越青与那头狼的命运。 欧阳常青缓了一下神,继续说:“华东剑门将银河剑交出,心里当然不快,而五师兄刚好是剑锦赛的魁首,他们心里有气,知道那头狼是五师兄带来的,就迁怒那头狼,五师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那头狼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如果被欺负的是他自己就好了,因为那样他绝对会因为考虑到两派的和气而忍让,但是他真的发怒了,仅仅是单纯的为了那头狼。” 紧接着感叹一声:“那头狼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 秦初晴仍旧等着他。 欧阳常青看了看她,再次有气无力地说:“到最后,因为华东剑门的咄咄逼人,掌门师伯让五师兄亲手杀死那头狼,以保证两派多年来的交好,可是,五师兄的脾气你是了解的,他执意想做什么事情,谁能劝得了他?他铁了心要保护那头狼,竟然连掌门师伯的话都抛诸脑后,到最后他那么狠心地抛弃我们,带着那头狼离开。”,回想着那天的情景,欧阳常青仍然伤心,“他说,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是暮渊宗的弟子了。” 秦初晴听得入神,眼睛竟然红润起来,为了什么? 欧阳常青耸耸双肩,低沉地说:“事情就是这样,他为了那头狼,抛弃了我们大家。” 的确,感性是女孩子的天性,真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穆越青对那头狼的感情,真的让她感动了,而这样富有感情的人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她努力地恢复情绪,问他:“他与狼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 沉默了一会,欧阳常青附着秦初晴耳边向她透露:“师妹,咱们关系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五师兄为什么会对那头狼那么好吗?” 秦初晴摇了摇头。 他声说:“因为那件事,我们宗里流传起这样一则传说,都说,五师兄爱上了那头狼……” 秦初晴真的被惊到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真的!”,欧阳常青特此强调了一下,又对她说:“我告诉你这个消息,其实就是让你以后再听到这样的流言时不至于惊掉下巴,多少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要不然多显得你信息闭塞啊!” 秦初晴看出他的神情很严肃,并不像胡言乱语。 这是真的吗? “他爱上了一头狼”,这句话一直在秦初晴的脑海里徘徊,她问他:“七师兄,你跟我说说,五师兄到底是怎样的人?” 欧阳常青非常不屑:“他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吗?他就是混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秦初晴知道他是为了穆越青忍心离开他们而生闷气,正色地说:“七师兄,你正儿八经地跟我说说五师兄的往事吧!” 他却依旧不屑:“呵呵!他救过你,你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秦初晴向他解释:“他救过我不假,但那纯属偶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我对他根本不了解,你们呆在一起都生活十几年了,彼此肯定是了解的,你就跟我说说吧!” 实在经不住美女师妹的央求,欧阳常青清了清嗓子,故作郑重地说:“说实话,别看我刚才骂他,但他在我心里还是最棒的,他的家在白桦镇的百灵村,有一年下山我曾经去过,见过那里的村民,都是很淳朴的人,当然也听他们说起过五师兄,他从没有父亲,是被母亲一手带大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很自卑,性格有些孤僻,经常会受到村里其他孩子的欺负,但他都是默默忍受,从来都没有对谁打过架,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母亲意外被山匪杀死,而后就来到了暮渊宗。” 他深深吸一口气,“我比他来得晚,他很照顾我,很多时候,他依旧不怎么爱说话,或许是因为我的性格很开,他有什么事情也总是找我,所以,我们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最后总结,“他来暮渊宗十六年,我来暮渊宗十四年,除了他那张经常难以张开的嘴,其他方面,我都很欣赏他。” 明明是想打探一些他的资料的,可是欧阳常青说的那些情况让自己心里很闷,她咬牙切齿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黑色”童年。 怎么感觉他都不像是一个对其他毫无仇怨的人而痛下杀手的人,心里戚戚然。 到现在终于知道,穆越青离开暮渊宗并不是因为父皇的事,而是那头狼,再次问他:“七师兄,其实我也听到过关于五师兄的一些其他事情,我想问问……” “不可能。”,欧阳常青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斩钉截铁地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打死我都不相信五师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肯定是被诬陷的。” 他居然也这样说,秦初晴不想再问什么。 欧阳常青又向她说了一些其他关于穆越青来暮渊宗后的事情,三三两两,也没有特别有价值的地方,秦初晴也没有再追问欧阳常青更多的问题,两个人的谈话很快就结束了。 回寝殿的路上,反复回想着欧阳常青的话,她越想越难以接受,穆越青,那个曾经宁肯对那样一个心系天下的伟大皇帝而丝毫不留余地的人,却反而对一只来源不明的畜生万般呵护,甚至到最后宁肯为它背弃师门,这算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身边的人,他又为什么会这样反常,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欧阳常青说,他爱上了那头狼,呵呵,竟然爱上一头畜生,真是可笑! 回到寝室,鲛绡对她这个同寝室的室友也是很想念,滔滔不绝地跟她聊天,说着各样的奇闻异事,只是秦初晴实在没什么心情,但是也不想让鲛绡扫兴,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做一个听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四章 诅咒召唤 穆越青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在致渊山脚下兜转,他不放心秦初晴,但又不敢上山去看她,那里曾经是自己生活过十六载岁月的地方,早就有了深切的感情,当你面对最亲近的人或者物时,那种物是人非难以自拔的感觉很痛苦。 那枚生迹石,他已经把它做成一枚吊坠,用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很思念的时候,他会把它拿出来,盯上个老半天,吊坠一成不变地闪烁着淡淡的亮红色。 十几天过去,暮渊宗里一直相安无事,想必秦初晴应该是稳定下来了,他想再过几天,他可能就会离开,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潜心修炼,而秦初晴,他们之间已然被掘开一条根本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听天由命。 但世间世事风云变幻,本来已经做好了即将离开的决定,可就在这天夜里,穆越青在一家客栈里睡得正酣,一声悠长的狼嚎响彻整座致渊山,紧接着又是几声,其实在这里能够听到狼嚎很正常不过,但最近对狼的声音太敏感,他一下子惊醒,立刻想到了秦初晴,不过他能听得出,刚才那几声狼嚎分明是好几头狼分别发出来的,狼叫过去之后,夜又重新归于安静,穆越青想再躺下睡会儿时,不期然地又传来几声狼嚎,接下来连续很长时间都能听到断断续续的狼嚎不时传来。 他再也无法入睡,披上衣服开门走出去,能听到其他房间里传来的埋怨声,他望了望致渊山暮渊宗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很纠结担心,他觉得很有必要去看看秦初晴的情况,一做出这个打算,心里立刻畅快了些,他即刻跳出客栈的矮墙,向暮渊宗疾驰而去。 很快,暮渊宗已在眼前,他将面具再次戴上,他不想被人认出,尤其是她,站在大门前,即使在夜里,也能感觉到它的宏伟古拙,悄悄躲过门哨,进到里面,穿过几条回廊几间房舍,快速来到秦初晴的寝室处,他不敢贸然进去,将耳朵贴上门板,里面有两个人的呼吸,他知道另一个人是鲛绡,心里稍稍放心。 本想离开的,可细细听,忽然察觉到里面有人明显地呼吸声急促,而且有不断翻腾的声音,刚刚平复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他已顾不得太多,稍稍打开一条门缝,借着窗外的月光,发现寝殿里面左边床铺上,秦初晴双手抱在胸前,浑身瑟瑟发抖,在床上不时翻来覆去,很难受很痛苦的样子。 而就在这时,挂在自己胸前的那枚生迹石吊坠,感觉很有些灼热,他拿出来,才发现生迹石闪现的亮红色比以前更加明亮,一闪一闪加快频率的闪耀,在夜里,这方空间被映得微微的红,他很害怕,他害怕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事情。 难道是狼岩谷诅咒发生了什么变化? 薛恭岭说过,生迹石正常时发出的颜色应该是淡淡的亮红色,而像现在这样爆发似的明亮,他不知道是福是祸,现在再去找薛恭岭似乎有点不切实际,他想到了巫族柳林村的村长叶致初,对,去找他,虽然巫族柳林村距离这里不是很近,但总好过更远的异霄阁,他不敢拿秦初晴有一丝马虎的对待。 思来想去,他决定带着秦初晴一块去巫族找叶致初,如果问题出现在秦初晴身上,可以及时想办法解除。 想到这里,他轻轻进屋,走到鲛绡身前,点了她的昏睡穴,使她睡得更深些,然后回到秦初晴床前,也点了她的昏睡穴,以免将她惊醒,抱起她后,几个跳跃,跃出暮渊宗。 他的轻功很好,很快就来到山下的那间客栈,把伙计叫醒后,用银两买下他的一匹快马,也不顾伙计怀疑的目光,将秦初晴抱上马背,然后自己又跳上马背,让她的身体靠在自己胸前,飞快地夺门而出。 马儿的确神骏非凡,即便在深夜的山路上依旧奔腾如飞,虽然秦初晴被点了昏睡穴,但是她在马背上依旧难受得不停晃动,而且嘴里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穆越青用手紧紧勒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拽着马缰绳使劲驱赶。 凭着记忆,驱赶着马儿穿进那片森林,三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大亮,怀里的秦初晴安静了许多,大概是晚上折腾得累了,此时躺倒在他的胸膛里昏昏睡去。 马儿也累得气喘吁吁,他找到一处水源,让马儿喝了点水,又让它吃了点野草,休息过短暂的时间,又继续驰骋在茫茫森林间,这次行进了近四个时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柳林村。 他将马拴在一边,摘下面具,然后抱着秦初晴慌慌忙忙闯进叶致初的家里,喊道:“叶先生,叶先生。” 叶致初听到有人喊,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是穆越青,想起几个月前他曾经来过这里,又看到他怀里抱着一名女子,笑容立时变成了诧异:“咦,你这是……” “叶先生,求你救救她吧!” “快进来,到屋里说。” 穆越青得到允许,将秦初晴抱进屋里,放到他的床上,秦初晴在床上睡得安详,但是眉宇间紧蹙,似乎忍受着一点痛苦,看得出穆越青心里一阵疼痛。 这时,村长夫人从里间走出来,穆越青看到她,向她点头致意:“叶夫人,您好!” 村长夫人笑着向他点了下头。 叶致初走到床前观察了下秦初晴,很清新很漂亮的女孩子,再看到穆越青对她紧张的眼神,突然想到了那天的狼,问他,“她就是那头狼?” 穆越青将秦初晴的衣角整理了下,回过身,“嗯!” 叶致初很惊讶,“你找到生迹石了?” 穆越青将那枚吊坠拿出来,经过这一夜,生迹石又恢复成淡淡的亮红色,叶致初看到后,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感叹:“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生迹石,竟然是这样子的。”,瞅了一会儿,忽然察觉到自己的神态,有点不好意思,瞥了一眼秦初晴,问道:“她怎么了?” 穆越青收好吊坠,为他解释,“十几天前,生迹石吸收了她身上狼岩谷的诅咒,她恢复过来,很多天一直很正常,可是昨天夜里,不知怎么回事,生迹石产生了异样,变得更加明亮,闪现得频繁起来,而她也是难受得异常厉害,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很担心她会重新受到狼岩谷力量的诅咒,所以就急着来找叶先生问明白。” 叶致初听后,想了想,神色变得严峻,重复着他的话,“你是说昨天夜里?” “嗯!” 昨天夜里,叶致初身在巫族,身居幽林附近,当然更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声的狼嚎,他很明白那些声音来自哪里,又重新走到床前,仔细地观察秦初晴,然后严肃地猜测,“难道是……”,他并没有说出什么,最后只是总结性地说了句,“这件事,有点棘手。” 他严峻的表情让穆越青害怕,“难道是什么?”,害怕得到不好的信息。 叶致初看了看窗外,说:“天色还早,天黑之前我们或许能够赶到族长家里。” “族长?” “对,我要带你去拜见族长。” 分秒必争,既然做出决定,两个人迅速地整理下就出了门,村长同样找来一匹快马,穆越青跟着他一块上路,临走时,村长嘱咐他的夫人要她好好照顾秦初晴。 两个人骑马在山洼森林间一路向西,经过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们来到一个叫布谷镇的地方,巫族居住在幽林以南,这里距离繁华的中原偏远,而且常年与世隔绝,没有大型的城市,布谷镇可以说是巫族最大的一座城镇,他们这最大的城镇其实就是在山洼里开辟出来的人口密集区,到处都显得很原始,没有一点繁华,他们的族长就居住在此地,他叫钟重山。 来到布谷镇,天色已经微暗,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洒着清辉。 在镇的入口处,首先遇到的是一座不大的广场,广场上立着一座高大的雕像,借着月色能看出来,那是一座人形雕像,听叶致初说,这座雕像是巫族近两千年前一位伟大的人物,他叫冷天行,这巫族历史上发生过的两件大事件,一件是狼岩谷事件,而另一件就是冷天行事件。 但由于时间的关系,叶致初对于这冷天行并没有细说,两个人穿过街巷,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街巷里几乎没有碰到什么人。 跟着叶致初,很快来到这个镇上应该算是比较大的一座院落前,停下,将马儿拴在旁边的粗壮的槐树上,然后敲了敲门,一会儿就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谁啊?”厚重洪亮的声音从门的那一侧传出来。 “族长大人,是我,叶致初,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 门被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长者从门口显现,能看出来他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在路上就听叶致初说过,族长大人是一个人居住。 他一眼就看到叶致初,呵呵笑了两声,眼神又偏转,在穆越青身上打量几下,最后对他们说:“快进来吧!” 族长钟重山回身,让他们进屋,又将大门关闭,叶致初与穆越青跟着他走进屋里,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能用得上的简单家具之外,再没有其他。 各人坐下后,族长很客气地询问他们,“你们这么晚来,吃过饭没有?” 叶致初不想过于麻烦他,谎称:“族长大人,我们在路上吃过了。”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诡计,钟重山呵呵大笑起来,“你们吃没吃,我才不管呢,这里就我一个人,如果没吃的话,你们自己去鼓捣。”,这位族长说话的方式很直接也很实在,显得平易近人。 叶致初连忙摇摇头,“我们真的吃过了,不麻烦族长大人了。” 钟重山又笑了笑,“那你们随便坐。” 叶致初与穆越青便坐下来,开始向族长解释来意:“族长大人,他叫穆越青。”,转首指了指自己。 钟重山随即看了看他,穆越青向他微微颔首致意,觉得族长大人很和蔼可亲,但在他的眉宇之间也隐隐挂着点点不容侵犯的威严。 叶致初继续说:“这次我们来这里,是有一件燃眉之急的事情,想请教族长大人。” “奥?”,钟重山疑惑,“什么事?” “前些时日,穆弟的一位至亲朋友误闯入狼岩谷……”,明显看到钟重山的眼角紧了两紧,“后来穆弟的这位朋友理所当然地受到了狼岩谷诅咒,好在狼王选定了他的这位朋友成为狼奴而没有死去,穆弟很想救他的这位朋友,机缘巧合得到一枚生迹石,终于将他的这位朋友恢复过来,可是这两天,他的这位朋友似乎还是受到了狼岩谷诅咒的影响,这是为什么?” 钟重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深深呼出来,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又十分惊奇地说了句,“竟然有人能找得到生迹石。”,他向穆越青看去。 穆越青谦虚地说:“是我幸运,这是我一位朋友送给我的。” 明白地点点头,钟重山又问叶致初,“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想了想,叶致初回答:“生迹石不是可以克制诅咒力量的吗,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影响?” 钟重山微微一笑,摇头,“不是这样子的,谁说过生迹石可以克制诅咒之力?” 叶致初与穆越青不约而同一脸的茫然。 钟重山为他们缓缓释疑,他说:“生迹石可以吸纳诅咒之力,只是承载,不是克制,它就像一个茶杯,诅咒之力就像茶杯里的水,水很少时,茶杯安然无恙,可是当茶杯的水很多时,茶杯承载不住茶水自然就会溢出来,生迹石只是一个承载诅咒之力的容器。” 他继续说:“你们应该是听到了,狼岩谷这两天晚上都会发出狼嚎声,这是召唤之力,谷里的一名狼奴应该是寿终正寝了,狼王在召唤新的狼奴,也就是穆弟的那位中了诅咒之力的朋友。” 原来是这样,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么说来,随着狼王召唤之力的发出,秦初晴体内的诅咒之力很有可能会从生迹石里溢出来,到时候秦初晴还是难免会成为狼奴。 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穆越青殷切追问:“请问族长大人,如果是这样,那要如何才能彻底解决?” 钟重山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任何办法。” 穆越青瞬间感觉到绝望,族长大人既然这样说,那他肯定不会跟自己开玩笑,可他再次不甘心地恳求钟重山:“族长大人,求你想想办法,任何代价都无所谓。” 钟重山继续云淡风轻地说:“我说过了,你找我没有办法,但是你可以去找狼王。” 穆越青不明白。 叶致初一下子会意,立刻出言阻止:“族长大人,这万万使不得。” 穆越青觉得他们在打哑谜,但他很想知道这哑谜的谜底:“叶先生,你告诉我,族长的意思,到底是让我该怎么做?” “得不偿失,自取灭亡。” 依旧不明白,但这谜底应该算是唯一的希望,不是吗?“叶先生,请您明示。” 钟重山一直没有发话。 叶致初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族长大人的意思,就是让你去狼岩谷找狼王求情。” 进入狼岩谷? 他当然知道进入狼岩谷的后果,绝望中渗透着惊喜,“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永远解除我的那位朋友身上的诅咒之力了?” “这不一定。”,叶致初做出判断后,又强调,“但一定的是,只要你进入狼岩谷,你同样会被狼王诅咒。” 穆越青低下头,脸上布满阴云,但是片刻之后,凝聚的阴云反而晴朗地散开,他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尝试,我自己,无所谓。” 钟重山看到他坚定的神情,被他触动,开口:“你真的打算进入狼岩谷?” “是的。” 钟重山点点头,两眼放出光彩,“伙子,我真的很佩服你!” 穆越青看他一眼。 钟重山又说:“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定,那我不妨告诉你一条可行之径,其实狼王在意的不是你如何求情,而是你能否解开它的心结,狼岩谷的故事想必叶致初已经跟你说过,狼王之所以设下狼岩谷诅咒,是因为它想保护最在意的那名女孩,而现在你所救的人同样是你最在意的,将心比心,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不过我警告你,你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族长大人,谢谢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五章 闯入狼岩谷 一 再次回到柳林村,已经是深夜,或许秦初晴是受到狼岩谷诅咒的反噬,一直没有醒来。 穆越青将秦初晴抱至村长家的客房里,秦初晴躺在床上,穆越青则整夜守在床边,今天夜里来自狼岩谷的狼嚎声仍是一重接着一重,引得狼岩谷外面其他地方的狼群跟着嚎叫,这里距离狼岩谷很近,又处在幽林边上,狼嚎声很清晰,感觉就像是响在耳边。 同前一天晚上一样,随着那些声声的狼嚎,穆越青脖子前的生迹石发生了异常,闪烁得更加明亮,更加频繁,眼看就要爆破的样子,而秦初晴躺在床上本能地抵受着诅咒之力,难受得浑身发抖,脸上不时流出冷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而穆越青无计可施,唯一可做的就是拿着一块热毛巾不停地为秦初晴擦去脸上的冷汗。 多么希望黑夜能够快点离去。 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眼睛里布满血丝,但是他不敢睡下去,他怕醒来的时候再也看不到她,一直守在她的床前,直到黎明。 早晨,按照叶致初的描述,穆越青带上同样疲惫不堪依然昏迷不醒的秦初晴穿过树木稀疏的林间,来到那片矮山地带,沿着矮山沟又走过很长一段距离,找到那处开阔的裂谷带,他觉得这里应该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狼岩谷。 因为来到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鸟兽了,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就连一点微风都没有,而且这里的树木已经变得相当稀疏,沿着那条开阔的裂谷带继续向里走,终于,狼岩谷呈现在眼前。 “狼岩谷” 深沉苍劲的字迹刻在谷口左侧的石壁上,而在谷口右侧,同样八个大字“擅入谷者,必杀无赦”,这两行字迹仿佛释放着无可比拟的魔力,深深震荡着人的灵魂。 仅仅身在谷前,便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 心脏持续稳稳地跳动着,他想,再向前走过几步,他与秦初晴的人生或许就会发生天大的改变,或者都很幸运,或者都很不幸,反正都无所畏惧,都无怨无悔。 向前迈开步子,距离谷口越来越近。 谷口前,停下。 再次坚定决心,终于。 抬起脚,异常平静地迈进狼岩谷的谷口,就像是迈进一头洪荒凶兽的巨口,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惊世骇俗的诅咒之力已经不声不响地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继续向前走去,虽然是晴天,但是里面的光线很暗淡,有蒙蒙的雾气,视野不足以放远,谷里到处都是黄色贫瘠,没有一点植被,无处不透露着荒凉与死寂,周围的石壁很陡峭,谷路崎岖曲折,时不时还会踩到些森森白骨,也分不清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伴随着恶心的腥臭味。 除了袭身的寒意与难闻的气味,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适,进来后心里反而更加平静,他知道,他将与秦初晴活出同样的命运。 谷里很广阔,有很多岔路,穆越青随便挑选了一条就走进去,走到远处,同样分出几条岔路,他依旧是随便地挑选了一条,始终沿着一个方向,大概走过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宽阔与众不同的谷路,踏进去后,愕然的白骨成堆成堆地散落在那里,刺鼻的腥臭味变得浓重不堪,几近难以忍受。 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视野忽然变得开阔,原本那些灰蒙蒙的雾气也变得淡了许多,视线完全可以将这里覆盖,这里就像是一个广场,广场四周都被陡峭的石壁阻拦,除却北方其他方向每一个方向的石壁中间都有一条宽阔的谷路。 眼前的广场上全是难以数尽的森森白骨,有些巨大无比,有些狭散落,全都安静地躺在那里,刺激着他的眼睛,而在广场靠近最北方峭壁的地方是一尊巨型狼身石像,身躯那么大,跌坐在那里似乎正在发出震天咆哮,它面对着的正是穆越青这个方向,在那头巨型狼身腹部之下还有一个洞口,漆黑幽深。 抱着秦初晴谨慎地走进去,才发现,那座广场里堆积的骨骼应有尽有,头部前胸四肢等各部位的骨骼林林总总的浩大景象,天知道这里曾埋葬过多少人或者动物,安静压抑的环境森然恐怖。 再向前走过几步。 就在这时,连续多声的狼嚎响起,在这里,那悠长清厉的啸声直冲云霄,透过淡淡的云雾看到,在广场周围的峭壁上各有一对绿色的光点在移动,穆越青想,那些应该是守护在这里的狼奴,听叶致初说过,这里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四名狼奴,而现在他只看见三个方向上有光点移动,他明白,大族长说得很对,狼奴死了一只,狼王正在召唤它的第四名狼奴。 他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又集中在广场尽头的狼王石像那里,他想起了叶致初为他讲的那个故事,其实,这头狼也是重感情的,它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保护它在意的人不再受到伤害。 他走进广场,踏在一片片的白骨之上,随着他的迈入,三头狼清厉的啸声连续不断,一步一步,渐渐地接近狼王石像,不长时间,那三头狼不知何时已经从峭壁上下来,都集中在狼王前徘徊着,阻挡着他,这才看清它们,每头狼都有一头牛那么大,呲着尖利的牙齿恶狠狠地盯着穆越青,他想他再向前一步,毫不怀疑那些狼会在第一时间将他撕碎,或者自己在诅咒之力之下狂暴而死。 他停下脚步,这么近才看到,在狼王身下之前的白骨堆里面,掩埋着一头黑色的狼,毛发健全,他想那应该就是死掉的狼奴。 三头狼谨慎地目睹着他的一举一动,它们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闯到这里,它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一切对狼王有不敬举动的人或者物。 穆越青此时虽然与狼王坦然相对,但是他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又该做些什么,他站在白骨堆里,将秦初晴放倒在一边,面对着狼王石像双膝弯折一下子跪在那里,五体投地,这是人类对死者或对崇尚的人最虔诚的祭拜方式,希望狼王能够理解他的内心,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正在这时,石像前的那三头狼似乎明白了所跪之人是有所祈求,高傲地嚎叫着,声音远远传出去,可以听见,狼岩谷外面的狼群也跟随着它们的叫声附和,狼嚎此起彼伏。 很多居住在幽林附近的村落或者城里的人们听到这些声音,都在猜测幽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只有很少数的有见识的人知道那些声音是源自狼岩谷,狼岩谷已然风起云涌。 阵阵狼嚎声结束后,穆越青抬起头,诚挚地说:“伟大的狼王,我不知道你能否听得到我说的话?” 回答他的只是那几头狼奴凶狠警惕的眼神。 穆越青继续说:“狼王,两个多月之前,有位女孩闯入这里中了狼岩谷诅咒,被你选为新的狼奴,我祈求你,求你放过她,我愿意代她成为狼奴,永生永世都会为你在这里守护。” …… “狼王,我知道您设下狼岩谷是为了保护一名女孩,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为了保护一名女孩,你为了她能够甘愿舍弃生命化身石像,而我为了她同样甘愿舍弃我的生命,这么多年以来你的情感矢志不渝,我很佩服,我愿意效仿你,所以我想伟大的狼王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 “狼王,我诚恳地祈求你,答应我的这个要求,我会感激不尽。” 该说的话已经说过很多,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好几天没有睡过,饭食也没有吃过,早已透支的身体摇摇欲坠,但是他不敢倒下,也不敢起身,希望狼王能够给一个答案。 直至深夜,守护在狼王石像前的那三头狼突然跑开,一头狼向左,两头狼向右,都在距离狼王石像大概三丈距离的地方停下,六只眼睛在夜里发出淡淡的绿光,穆越青觉得奇怪,它们离开难道是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位不速之客了吗? 可就在这时。 “你是谁?”,很苍老很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内突兀地响起。 穆越青惊醒,附近有人吗,说话之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边,先前竟没有一点征兆?警觉地查看四周,借着月光偶然发现,刚刚离开的那三头狼正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朝向狼王匍匐着身形,低着头投以虔诚,穆越青已经知道,它们是在向狼王石像跪拜,这么说刚刚发声的应该就是当年狼留在石像里残碎的魂魂。 穆越青即刻面对狼王石像,叩拜,激动地说:“狼王,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可是,没有声音回复他。 穆越青不甘心,“狼王,我叫穆越青,来这里是想祈求你一件事。” 还是没有声音。 穆越青继续说:“两个月前,我的这位朋友误闯入狼岩谷,被你选为狼奴,我想恳请狼王能够放过她,我愿意带她接受所有的惩罚。” “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诅咒之力在她身上没有发挥作用?”,苍老低沉的声音再次出现,这次带着疑问。 “我找到了生迹石。”,穆越青很庆幸,他终于确定声音的来源的确是狼王,只要能够与它有沟通,就有解决问题的可能。 “原来如此。”,狼王恍然,继而又道出实情,“不过,这生迹石只能让她维持一时,却终究逃不过一世。” “所以,我想恳请狼王能够开一面。” “呵呵。”,狼王笑了笑,“年轻人,你太幼稚了,你觉得狼岩谷是虚设的吗?天地间无论是谁,只要闯入这里,都会遭受到诅咒之力,没有人能够幸免,你说你要代替她,但是你们之间并没有因果关系,你们无端闯入这里,将注定都会被诅咒之力吞噬。” 穆越青不放弃地说:“狼王,我听过你的故事,你做的所有的这一切无非就是为了一名女孩,而我这样做同样也是为了一名女孩,将心比心,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狼王迟钝了一下才说:“你很让我意外,竟然为了其他人而来此犯险,真没想到,人类中还有像你这样抱有真情的人。” “狼王……”,它说的话含有褒赏的意味,会有意外之喜吗? 只是狼王接下来的话又把他刚刚燃起来的希望浇灭,“可是,我已经说过,你和她并没有因果关系,你是你,她是她,凡入谷者,必将无法逃脱这诅咒力量的束缚。” “狼王。”,穆越青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遭到诅咒之力,他几近疯狂。 “好了,到此为止,你认命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六章 闯入狼岩谷 二 “狼王。”,穆越青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遭到诅咒之力,他几近疯狂。 “好了,到此为止,你认命吧!” 可穆越青无法认命,决不放弃,仍然坚持地说:“可是狼王,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这一千多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巫族的族人也认识到了当年他们所犯的过错,而且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且数以千计的巫族族人无端闯入这里,全都化成了凄然的白骨。” 狼王冷冷地回他:“那又如何?” 依然平静地说:“我们都知道,当年救你的那名女孩她是多么的善良,我想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也决不希望看到她的族人蒙此大难。” 他的话似乎让狼王很不高兴,它的声音忽然高昂了许多,“他们巫族没有一个是好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不是的。”,他想到了叶致初钟重山,反驳它,“巫族不是你想得那么不堪,你在巫族也毕竟生活了十多年,难道这就是你对巫族的回报吗?你太片面了,你这样做只会增加女孩在天之灵的痛苦。” “够了。”,狼王怒道,“不知轻重的年轻人,你这是在指责我教训我吗?你难道不知道诅咒之力在你的体内起效了吗?这是你走向死亡的必经之路,你有时间还是关照一下你自己吧!” 狼王言毕。 是的,遭受狼岩谷诅咒的人,如果没有被选定为狼奴,那他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穆越青觉得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吞噬他的灵魂。 他跪在狼王面前,只觉得神志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好像已经抓不住自己的思维,浑身再也不受控制,两只手鼓胀得厉害,异常疼痛,好像被什么操控着,举起来想要抓向自己的脸颊,穆越青努力地找回一丝理智,使劲阻止着这一切的继续发生,可是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他知道这就是诅咒之力,它驾驭着自己正走向死亡。 靠着那仅存的意识答复狼王:“我怎敢指责教训狼王,但是在我临死之前,我还要告诉你,当年女孩救你无非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能够让你在这个世间无忧无虑地生存,她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就是想让你能原谅她的族人。” …… “可是狼王,你又是怎么做的,你不但枉费她救你的情意而丢掉自己的性命,而且还毫无休止地残害她的族人。” …… “你觉得她会怎么看你,她在天之灵会原谅你吗?” …… 没有听到狼王的回复,无法控制的手臂抓伤了自己的脖颈,鲜艳的血流淌到前胸,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淡,真的就此殒命了吗? “我,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在拯救你,你还不明白吗?” …… “嗷,嗷,嗷。” 巨大的啸声蓦然从石像发出,浩大的音波如惊雷般响彻云霄,震动狼岩谷,震动幽林,震动整片人间。 狼啸过后,穆越青忽然觉得浑身不再那么难受,是不是狼王收回了加注在自己身上的诅咒之力,思维意识又逐渐回到自己身上,脑海中渐渐清醒,已经抓得满是鲜血的双手终于可以放下来,撑在地上,浑身已经没有力气,脖颈处的鲜血滴落到地面的白骨上,点点滴滴鲜红一片。 “你口口声声说我对巫族太片面,我告诉你,我在巫族十多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防着我想让我离开,唯独她,她对我才是真心的,既然你这么信赖欣赏他们,这里大部分的骨骼都是巫族族人的,那你就把他们每个人的每一块骨骼找出并完整地拼接起来,这也算是表达你对他们的敬意,我倒要看看你仅仅是逞口舌之快还是对他们真心实意,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我就会放过你身边的那个女孩。” 狼王撤掉了诅咒之力而且这样说话,他本该高兴的,可是,穆越青环视了广场四周,从狼岩谷谷口到这里有数不尽的岔路,每一条岔路的每一个地方都分布着或者埋藏着些许零散的骨骼,尤其是在这里,白骨堆了一层又一层,整个狼岩谷或许有几千人曾在这里丧生,而最重要的是每个人相同部位的骨骼都是差不多的样子,想要完整地拼接起每个人形又无差错,他觉得根本无法实现。 可是,这是狼王做出的唯一让步,能怎么办,“好,我答应你。” 他看了看身边的秦初晴,她洁白的衣衫洁白的脸颊躺在洁白的骨堆上,正安静地睡着,他站起来,周边那三头狼依旧是俯首跪拜的姿势。 其实,他真的很绝望,就算自己能一根一根将每个人的骨骼毫不遗落地找出来,可是要再完好地将它们拼接好,那要花去多长时间,十年,百年,还是千年,而到那时,秦初晴会变得怎样,他不知道,但这是唯一可行的,不是吗? 他抱起秦初晴恭敬地走到前面斜坡上狼王石像前,看到了石像腹部的那个幽深洞口,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能够让狼王化身石像永远守护在这里,他将秦初晴安放到石像前。 回过身,无限的白骨充斥着无限的绝望,一步一步移到那些成片的白骨堆前。 可就在这时,正准备行动时,狼岩谷里生起了巨大的变化,荒凉的地面发生了震动,石像前的广场同样剧烈地震动着,广场上的每一根骨头不停地抖动,看向远处的来路,很多已经被埋藏许多年的骨骼从荒凉的沙地里一点一点跳出来,每一块都像是附上了生命苏醒了一般,谷里发出一阵阵“咯咯”的惊鸣声,狼岩谷变得沸腾了。 石像周边的三头狼“嗷嗷”嚎叫。 穆越青眼看着这一切,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身后的狼王石像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谷里的景象太诡异了,每一根骨骼跳动着,活跃着,就像人类中繁华的城市一样,喧哗热闹,每一根骨骼都像是在执行命令,四处奔走,很多碎的骨骼蹦蹦跳跳,凑到一起竟然组成一只脚掌,很多细长的骨骼翻腾着聚到一块竟然组成一条手臂,还有很多矮圆的圆柱形骨骼滚来滚去最后形成一条脊椎,与刚刚滚过来的一个头骨连到一快,紧接着是他的胸腔、髋骨、四肢,一个完整的人形就这样展现在眼前。 而另一边,一个完整的兽形骨架也拼接完成。 狼嚎声连续不断,四野里都是阵阵的嚎叫。 穆越青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越来越多的完整骨架开始成形,甚至有很多碎裂的骨块从深埋的地底下钻出来,跳动着移到它原本的骨骼上粘结到一起,不到半个时辰,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条条完整的人形骨架兽形骨架,数不胜数,让人眼花缭乱,所有的骨骼都已经拼接完成。 这? 穆越青难以置信,难道是狼王被他的诚意感动而对他有所帮助了吗? 回过身,跪倒在地,“狼王,谢谢你的成全。” 狼王石像开口说话,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那些白骨,“为什么,向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你们为什么要帮助这个与你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这不是你们,这不应该是你们?” 穆越青被惊到了,听狼王说话的意思,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些骨骼自发的,他们自发地帮助了自己,他立刻回过头望向广场,坚强的内心开始软化,驱使着某些东西从眼睛里点点凝聚,他站起来,走到广场边上,向那些骨骼跪下,他们大部分都是巫族的族人,还有其他来自各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帮助素昧平生的自己,很温暖。 他们都是早已死去的人,只是骨骼上残留了当年被诅咒后不甘丧生的怨念,仅仅只是点点的意识流,但就是这些仅存的微弱意识,帮助他击败了狼王。 “呃!”,狼王长啸,“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应该袖手旁观,你们应该冰冷无情。” 石像旁边的三头狼感受到狼王的怒火,亦是啸声不断。 好久之后,狼王才又说话,它的声音再没有之前的高亢,萎萎的向着自己,“年轻人,你赢了,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穆越青再次落泪,他心里最在意最爱的那个人终于可以解脱了,而关乎他自己将何去何从,他一点都不在乎。 狼王问他:“你叫穆越青?” 站起身,回首,“是的!”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狼王沉默了一会儿,“她叫兰,你替我好好安葬她。”,说完,还没等穆越青反应过来谁是兰,便看见那座高大的狼王石像顿时倒塌,一块一块全部碎裂,破碎的石块散落一地,但是那个洞口并没有被堵死。 周边的那三头狼此时停止了嚎声,全都茫然地望着那座碎裂的石像。 穆越青回忆着狼王刚刚说过的话,它要自己安葬兰,猜测到兰应该就是曾经救过狼王的那名女孩的名字,但是她在哪里,望到那些碎石后面幽深的洞口,她在里面吗?他俯身抱起秦初晴,她依然睡着,紧蹙的眉宇已经舒展开,她不知道,因为她狼岩谷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绕过那些碎裂的石块,进入石洞,石洞不是太深,大概走过三丈的距离,就已经到了石洞的最里处,那里是一张石床,石床上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躺在那里,同秦初晴一样的清丽,竟然看不见岁月带给她的一丁点磨痕,她看上去仿佛刚刚睡着的样子,她应该就是兰吧。 他抱着秦初晴不太方便,就把她放在床头位置,让她后背倚靠着墙壁,石床很宽阔,并不妨碍着兰。 然后,穆越青看向兰,狼王的遗愿是让自己安葬她,心想该把她安葬在哪里呢,就在此时,那边的秦初晴稍稍动弹了一下,她的手臂不心触碰到了兰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兰的身体立刻发生了变化,瞬间涣散,她的衣服与肉身霎时间全部化为粉尘,只剩下躺在床上的一副瘦的骨架,秦初晴并不知晓这一切,但是穆越青心里很自责,他觉得对逝去的狼王无法交代,看着眼前再也无法收拾的一切,他很快相通了,他决定把兰安葬在这里,因为这样,狼王便可以与她生生世世做伴。 拿定主意后,想抱着秦初晴出去,走到她身边,才看见她的手里躺着一块大约寸许长的应该是手骨,手骨的颜色很亮,似乎还有淡淡的光泽,异样并没有引起他的在意,以为是兰的,他拿起来准备放回到兰的骨架,才注意到这块手骨非同寻常,竟然冰寒得厉害,与其他骨骼明显差异,他很奇怪,依旧检查了几遍兰的骨架,并没有发现哪里缺少这一块,她全身的骨架很完整,忽然明白,这块手骨或许不是兰的,这块奇异的骨骼只是为了防止兰身体腐朽的,兰的身体之所以能够保持到现在完好,完全是因为它。 这是狼王之物,本不该拿走,但是这块手骨不偏不倚刚好落到秦初晴手里,他想这应该是狼王对秦初晴的恩赐,并且兰的身体已经腐朽,将这块奇异的骨骼继续就在这里已然没有意义,想了想便将那块骨骼放进怀中的兜里,重新抱起秦初晴走出洞口,穿过排排骨架罗列的广场,继而又走出狼岩谷,他想,狼岩谷的诅咒应该是到此为止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七章 那头狼是自己 回到柳林村,叶致初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非常吃惊,穆越青向他简单解释了狼岩谷里发生的一切,可是他还有其他事情需要急需处理,临走时他将那块手骨拿出来,让叶致初在秦初晴醒来后交给她,最后还嘱咐他不要告诉秦初晴自己的名字。 可叶致初不明白,追着他,“如果她要问我,那我该怎么说?” 穆越青想了想,“你说我叫邵远。” 不过,叶致初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告诉她穆越青真实的名字呢,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掩藏自己的形迹,当然期间的种种他不方便询问,也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他就是了。 其实,两人之间的纠葛叶致初不清楚,真实的原因是穆越青不想在还没有解除他与秦初晴两个人之间的仇恨之前就让她知道是自己救的她,这样会让她无法接受,所以他就把曾经的一个身份搬了出来做掩饰。 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后,匆匆离开柳林村,再次来到狼岩谷,从今天起,狼岩谷诅咒已经不复存在,而原本峭壁上的那三头狼也已经不知去向,他们或许逃脱诅咒化成人形离开了这里。 穆越青沿着谷里的岔路,走到最里面的广场,来到那座石洞前,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完成狼王留给自己的遗愿,他将那些碎裂的石像全部堆砌到石洞里面,最后,又在谷里找到大块的石块将洞口封闭。 自此,狼王与兰将永远尘封在这里。 离开前,他重新向着广场上的那些骨架深深跪拜,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们,他想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这里的往事将都会被黄沙掩埋,没有人再愿意掀开这里的一角。 秦初晴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不久,天色开始暗淡。 她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并不是熟悉的暮渊宗寝室,而且鲛绡也不在,她心里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发觉浑身疲倦得厉害,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持久的战役,透过窗栏看到外面有点漆黑的夜色,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坏人。 或许是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叶致初的夫人从门口处窜进头,向里边瞧了瞧,看到她醒来,高兴地推开门进来。 “你醒了啊!”,很温和的声音。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秦初晴看到她谨慎地询问。 这时,叶致初也走进来,向她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下头,听到她的问话,就对她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睡了很多天,先起来,我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秦初晴蓦然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心里没底,但是看他们倒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听他说自己竟然睡了很多天,这是怎么回事,的确有很多问题想弄明白,就跟着他们来到卧室外面。 看这屋里的摆设,都很简单,没有特别的讲究,也没有什么华贵的物品,很像是一家乡下农家院舍,这里应该是正堂,走到这里,叶致初在一张桌子旁边停住,坐下。 叶夫人好像很喜欢她,她醒来后就一直笑嘻嘻的:“快坐下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东西。”,走出去,应该是去了厨房。 她这一说,秦初晴也的确感觉到肚子里饥饿得很,狐疑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来到了这里。 看到秦初晴依旧站着,她的脸上挂满了不解,叶致初又催促她一遍:“你先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秦初晴坐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次发问:“这是哪里?” 叶致初没有回答,却反问她:“你是叫秦初晴吧?”,这个名字是穆越青告诉他的。 “嗯!”,点点头。 他这才向她解释:“这里是巫族,我们这个地方叫柳林村,我是这里的村长,叫叶致初,刚才那位是我的妻子。” “巫族?”,秦初晴在暮渊宗时听到师兄们谈论过这个世外部族,只记得好像是在幽林以南,距离暮渊宗隔着一片幽林,但是她对这个部族很不了解,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时就莫名地到了这里。 “对,我们这里不属于中原,从这里再向南,就是广阔的南海。” 这么说,他们巫族应该是处于人间界的最南端,“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目前她最想弄明白的问题。 “难道你对这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秦初晴怀疑地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是说我曾经来过这里?” 叶致初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提到了狼岩谷,“或许你对这里没印象,但是狼岩谷,你总该记得吧!” 狼岩谷,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里,那里森然恐怖的景象让她记忆深刻,“我当然记得,前段时间我还进到过里面,那里面很可怕。” “是的,凡是闯进狼岩谷的人,都会被诅咒,你知道你中了狼岩谷的诅咒吗?” 说起狼岩谷诅咒,这让她想起了邵远,记得他跟自己提到过,“我知道,那次同我一块进入狼岩谷的人都死掉了,只是后来我被一位朋友所救,才有幸活过来。” “的确是这样,那你知道救你的朋友他是谁吗?” 虽然觉得他的问题很多,但为了弄清楚事情始末,她还是一一作答:“他叫邵远。” “奥!”,叶致初点了下头。 “你认识他吗?” 叶致初已经知道穆越青临走时为什么要自己那样说,“当然认识。” 秦初晴很意外,“那他现在人哪里,他也是你们巫族的人吗?”,觉得他能够解开狼岩谷诅咒应该与巫族有点关系。 “不是,我们只是简单的朋友,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神情显得微微失落,想起之前的问题,“叶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致初想了想,说:“想必你应该知道,凡是被狼王诅咒的人无外乎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狂暴至极自残而死,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到过那些同你一块进入狼岩谷的人他们最后的惨状?” 秦初晴点了下头,他们死时的样子她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本来一直以为中了狼岩谷诅咒只有这一种结果的,但是听叶致初的意思,好像还有其他结果,她很好奇。 叶致初继续说:“而另一种结果就是中了狼岩谷诅咒的人,他或许很幸运被狼王看中,他并不会死去,而是狼王会让他在未来某一段时间之后变成狼奴,进入狼岩谷,让他永生永世都守护在那里。” 秦初晴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不解地问:“变成狼奴?什么意思?” 叶致初恍然,原来这一切穆越青并没有告诉她,随即又明白,或许是穆越青不想让她知道她曾有过那样不堪的境地,怕她接受不了,但是事情已然至此,而且狼岩谷的诅咒毕竟已经消散,将实情告诉她也无妨,他慎重地说:“我们巫族每个人都知道,凡是中了狼岩谷诅咒的人,如果他有幸被狼王看中,他并不会被狼王杀死,但会成为狼王永远的狼奴。” 这种匪夷所思的结果,秦初晴真的很难接受,她相信叶致初应该不会骗她,但是让她更加难以接受的还有另外的含义。 看到她紧蹙的眉头,“难道邵远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现在,他有没有告诉自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脑海里的某种猜测突然跳出来,与之前的情节联系在一起,秦初晴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应对他的问题了,嘴里只是不断重复着:“狼奴,狼奴。”,然后压抑着情绪问他,“成为狼奴,是会变成一头狼吗?” 已经看出她情绪的反常,安慰她说:“你不要特别在意,现在狼岩谷的诅咒已经永远的消失,以前的那些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往。” 但情绪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变本加厉,颤抖着嘴唇:“叶先生,我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快点告诉我,成为狼奴是不是就会变成一头狼?” 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以前,还是告诉她:“对,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的你不用过分计较。” “叶先生,你是说,因为诅咒我曾经变成过一头狼吗?”,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 “初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叶先生,求你快点告诉我。”,迫不及待地追问,急于想知道答案。 “嗯!”,叶致初明显地肯定地点了下头,他说,“当时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那时你是一头很可爱的黑色的狼。” “哦!黑色的狼” 果然如此,真的果然如此! 师兄们都说,他们的五师弟犯傻地为了保护那头狼,最后被掌门师伯逐出师门,知道这件事后,她还嘲笑他怎么会爱上一头狼,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那头狼竟然就是自己,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她为了她的杀父仇人哭得稀里哗啦,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好久,好久,叶致初安慰她:“初晴姑娘,你不用这么难过,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 秦初晴冷静下来,心里忽然想起一个疑问,当时在暮渊宗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是穆越青,而最后醒来时身边的人却成了邵远,这是怎么回事,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还是,她想到一种可能…… 擦干眼泪,问叶致初:“叶先生,你认识一个叫穆越青的人吗?” 叶致初心里颤了一下,摇摇头谎言称:“不认识。” 秦初晴看到他摇头,心里泛点失落,乱七八糟的事情让她毫无头绪,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也就死心了。 “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叶致初看她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但直觉与穆越青肯定脱不了干系,回到正题,对她说:“后来邵远他无意中得到一枚生迹石,生迹石能够吸纳一部分诅咒之力,所以借着生迹石,你恢复原身,但后来他得知生迹石并不能完全克制诅咒之力,在狼岩谷狼王的召唤力量下,生迹石根本无法抵抗,召唤力量导致你昏睡不醒,他不得已才将你送到这里,最后在我们族长的指示下,他带着你冒险进入狼岩谷最终说服了狼王,存在千年的狼岩谷诅咒这才消失。” 原来是这样,居然又是邵远,很不解,“我与邵远只是萍水相逢,他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叶致初微微叹气,因为曾经答应过穆越青要为他保守秘密,但是穆越青对秦初晴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他不由感叹,所以秦初晴,在这个世界上谁会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感觉不出来吗?当然面对她这个问题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邵远说,他很同情你的命运,不忍心让你沦落到那个地方。” 对这个解释,秦初晴勉强释疑,仍然有很多疑惑却又无从解惑。 最后,叶致初拿出那块手骨递给秦初晴,“这是邵远让我把它交给你的。” 叶夫人将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来,先前明明很饿的秦初晴此时却没有多大的食欲,饭桌上都是些清淡的饭菜,可以看出叶夫人很细心,知道秦初晴很多天没有吃东西,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进食。 秦初晴稍稍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晚上,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一会儿想到穆越青,一会儿想到邵远,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存在着什么联系,只是想不明白,不知不觉睡意袭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她同时梦到了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同样的孤寂沉默,渐渐的,到最后这两个人居然合为了一体。 她又做了另一个梦,梦中是一名朦胧的女子,身材妖娆,但看不清她的相貌…… 第二天清晨,秦初晴醒来浑身都觉得累,她想肯定是自己做梦了,但是梦到了什么,她全然不记得,或许是昨晚没怎么吃饭的缘故,她早饭居然吃了很多,脸色也恢复得红润健康,早饭过后,向叶致初夫妇道谢后,踏上了返回暮渊宗的路途。 其实,她很想回到皇宫去探望一下父皇,但是,自父皇离世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穆越青,一直没有为父皇报仇雪恨,心里总有一股愧疚的抵触,她还不敢面对父皇,毕竟是因为自己穆越青才对父皇有机可乘,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八章 藏圣隐秘 穆越青离开狼岩谷后,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再没有挂心的,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忽然感觉到很渺茫,很孤单,他在这个世上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唯一放在心的却认定了自己是她的杀父仇人而得不到解释,罢了,就这样放任自流吧,也没有什么事情烦扰到自己,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晃荡。 进入幽林,随便的就向着西边行进,他想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找一个安静的场所,慢慢潜心修炼,他觉得这是他认为的唯一有价值有意义可做的事情。 连续走过三天,又走过三天,他居然迷路了,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来到这里,雾气遮拢了整片天空,辨不清方向,朦朦胧胧又走过三天,他找到一处湖泊,喝了点水,这里的水居然是热水,还有股苦涩的味道。 他觉得周围很古怪,环视了四周,密集的森林,嶙峋的山岩,也看不出哪里古怪,又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发现这方区域居然是一处火山岩,火山岩表面布满裂隙,能看到裂隙里面有黄红色的岩浆在流淌,沿着裂隙向远处走去,大概也就三公里远的路程,沿途都是零散的火山岩石,温度相当高,大片的林木能够在火山岩附近生长,生命力当真顽强。 沿着裂隙走到尽头,再向前就是一座林立的火山峰,火山峰之下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醒目地耸立在那些火山碎石之间,他注意到这块岩石,并不是因为它的块头大,而是在那块岩石的前侧面,刻满了很多线条状的东西,那些线条密密麻麻,如阡陌交通,错综复杂地交汇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走上前,发现那些线条状的东西竟然是由一条条流淌的岩浆形成的,看上去倒很像是人或者动物的骨架血管,这些血管骨架构成一幅图画,像是一只鹰或者孔雀。 奇怪的图形很有意思,穆越青紧紧凝视着,都忘却了周围的环境,直到听到有人在他背后突然说话,他才惊醒。 “你觉得那是什么东西?”,苍老浑浊的声音。 穆越青猛地回过头,见到的是一位年事甚高身形佝偻的老者,他看起来比巫族的族长更加年迈,脸上的皱纹一层一层,像是干燥褶皱的树皮,头上仅存的头发能数得过来,身体瘦弱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到,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穆越青立刻道歉地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人在。” “呵呵,无妨。”,那名老者毫无在意,转而同样盯着岩石上的图形。 这样阴暗的环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穆越青再没有观赏那些图形的心情了,有点局促,“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乌烟瘴气,可不像是有人出没的地方。 “我住在这里。”,老者回答得很简单。 “住在这里?”,穆越青环视了一下四周,无法相信这里居然有人居住,而且还是一位年事沧桑的老人。 老者颤微微转过佝偻的身子,对着穆越青,“怎么了?这里很安静。” 好吧,穆越青只能勉为其难地附和:“嗯,这里是有点安静。” 老者从他身上收回目光,走开两步,边走边说:“过来,我们聊聊,我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陌生人了。” 穆越青一惊,他觉得眼前的老者应该是位隐修的高人,厌倦了俗世而来到这里,他跟着老者走了一段距离,穿过这里的火山石与前面一段森林区域,最后七拐八弯来到一片空地上,那里竟然有几座木屋,走过去,木屋前是一张圆形的木桌,周围摆了好几把椅子,老者先坐下,用茶壶给穆越青倒了一杯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木制的。 除了,那边木架子上吊着的一口铁锅。 穆越青同样在圆桌前坐下,举起茶杯饮了一口,茶味清新,但有点苦涩。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问他。 “穆越青。” 那位老者点了点头,又问他:“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得到的。” 说到这个问题,穆越青很不好意思:“前辈,是我迷路了,误打误撞才来到这里的。” “呵呵!”,老者开口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穆越青又饮了一口茶水。 老者又问他:“你是有急着要赶去的地方吗?” “没有。” “那好吧!”,老者相邀,“要不然你就留下来多住几天,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说话吧,怎么样?” “嗯,当然好!”,穆越青求之不得,本来他现在就有点迷茫,有点孤单,不知道应该去哪里,老者的这番邀请,让他几天来郁郁的心情变得好转,“多谢前辈收留。” 穆越青很自然地留下来。 没想到老者很健谈,似乎是终于找到一个知音,而穆越青性格沉默,话本来就不多,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老者提出问题,穆越青只是从善如流的回答,老者的问题涉猎方面很广泛,但总的来说,无外乎外面世界曾经新的发现或者发生过的重大事件,让穆越青感到奇怪的是,老者对于外面世界很久之前的事情总能侃侃而谈,而对于近几百年来外面世界的动静却知之甚微,由此可以推测,老者在此隐居至少三四百年之上,这让穆越青相当吃惊,没想到眼前的人,别看他全身皱巴巴的,没什么活力,竟然是功力深厚的修者,藏着一身无法揣测的修为,他暗暗猜测,老者的武学境界应该在驻灵之境,只高不低。 震惊之余,两人谈到了穆越青的师门,穆越青告诉他自己师承暮渊宗,以及暮渊宗现在的形势状况,他竟然不知道现任的暮渊宗掌门凌南势,他说他所知的暮渊宗最后一任掌门叫张碑,穆越青瞠目结舌,他读过暮渊宗的史料,张碑是暮渊宗前前一任掌门,是现任掌门凌南势的师公,这年头久了去了,距今至少六百年,他哑口地咳了两下,现在已经不敢随意揣测眼前的老者到底是何等的深不可测的修为了。 第二天上午,老者领着穆越青来到火岩裂隙处的那块岩石前,岩石的前面侧壁上依旧是那副由数不清的岩浆条纹构成的图画,好像与昨天没什么差别,但穆越青定睛看时,才发现,那些条纹状类似血管的东西似乎比之前更密集了,颜色也更加明亮了。 老者注意到了那些细微变化,满意地笑了笑。 穆越青问他:“前辈,这块岩石上的图画是什么东西?” 老者笑而不语。 第三天,两人再次来到此处,岩石上的那副图画好像又亮了不少,但是老者依然没有告诉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三天来,两人倒是熟络了很多,穆越青对老者生活的这个地方也有了大概的了解,这片地界是一块洼地,应该是在幽林的深处,四周都是高耸浓密的森林,这里常年都被厚重的雾气覆盖,很少能见到太阳,这里也很安静,居然听不到一丝鸟兽的鸣叫,他不知道老者为什么会隐居在这里,如果说是为了获取安静的环境,这个理由太牵强附会。 这几天来的相处,穆越青也不再像之前刚刚见到老者时那般客气生疏,有时候聊天时也会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也会问到老者某些一直想问而先前却又一直没有问出的奇怪问题。 就像现在,他们坐在木屋前慢慢品茶。 “前辈,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隐居?”,这个地方,说实话,真的真的不应该是人居住与生活的地方。 这个问题,穆越青第一次见到老者时曾问到过他,但没有得到明确答案,而这一次,老者并没有再回避,沉思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生存的这个人间界很复杂,并不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这般安静太平。” “嗯!”,穆越青点头,自从在暮渊宗藏经阁里看到那本《人间志异》,又经历过古塔沙漠与狼岩谷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人间界,它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可是,他不明白老者为什么会提到这些方面。 老者继续说:“你现在还年轻,而且刚刚踏入人间,很多事情你还没有接触到,随着你阅历的加深,修为的提高,渐渐就会对人间界了解得更加广阔,到时你会自然而然地发现我们的这个世间处处充满惊奇,处处布满危机。” “这……”,穆越青顺着老者的思路,心里一惊,他对人间界的描述居然用了“处处惊奇”与“处处危机”两个词,是不是有点夸大其辞了。 注意到他的表情,老者浑不在意地呵呵一笑,“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之所以在这里隐居,是为了躲避一场灾难。” “躲避灾难?”,穆越青这才搞清楚老者的思路,可他还是不明所以,能让这名修为高深的老者在此隐居几百年,那会是怎样的灾难,而且人间界历史上发生过什么灾难吗,没有听说过,“前辈,你说的灾难指的是某些仇家吗?” 老者摇摇头,却反问他:“你师承暮渊宗,应该知晓修炼者的武学境界吧?” 穆越青点头,这些他当然知道。 老者又问他:“从普通修炼者到真武之境,再到驻灵之境,最后到藏圣之境,你应该见识过真武之境与驻灵之境的不少修者,但是你见过藏圣境界的修者吗?” “没有。”,以前他就听师尊慕星华说过这方面的情况,“这藏圣境界就像是一道天堑,没有人能够轻易跨越从而到达那个神秘境界。” 老者从座位上微弱地站起来,踱了两步,眼神看着远方深沉地说:“其实不然,这藏圣境界虽然修炼旅途相当很难,但是在人间界还是有不少的武学天才都走到了那一步。” 穆越青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难以置信,磕磕绊绊地说:“前辈,你是说,在人间界有人到达过藏圣境界,可是……”,他顿了顿,“可是为什么却从没有人遇到过藏圣境界的圣者呢?” “唉!”,老者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穆越青,将他打量了一番,“你天资丰盈,如此年龄就即将步入真武之境,实是千百年来少有,可以预见,如果顺利的话,你将来所能达到的境界定然是不可限量,今日你我的相遇就是有缘,那我就索性跟你说说,这或许会对你以后的修炼之道有所帮助。” 穆越青很激动,也很感激,他觉得他们今天的对话似乎是触碰到了人间界存在的某些隐秘,而这些隐秘,老者应该是知道一些,“谢谢前辈能指点迷津。” 老者不慌不忙,“这藏圣境界,在人间界,的确有不少人修炼到武学的这个至尊层面,本来是随着修为的提高,所拥有的能力就会越强大,就越应该无所顾忌无所不能,可是不然,越是达到这个境界的修者,他们越是会很谨慎,因为在人间界几千年以来,大部分圣境的修者都先后莫名其妙地失踪或者消失了。” “什么?”,穆越青惊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者朝他摇摇头,转身向其他地方走了两步,“这我不清楚,但是,在人间界北端有太行山与雁荡山,这两座山夹缝的北部是魔界入口,相传穿过魔界可以到达另一个新世界,很多人都说,那些消失的圣者或许都是进入了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关于魔界还有那个所谓的新世界,穆越青在那本《人间志异》上也看到过,“可他们为什么要进入那个世界呢,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呵呵!”,老者笑了笑,幽深的眼睛射出两道光芒,鄙视地说:“我更相信那些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而已。” “前辈……” 老者又走回来,抚摸着眼前的座椅,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虽然我仍然不能确定那些消失的圣者到底是去了哪里,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是进入了什么新世界,所谓的新世界仅仅是莫须有的推测而已,因为至今根本就没有人见过。” 穆越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大约在八百多年以前,我曾经调查过那些消失的圣者的线索,发现,那些圣者消失的时间有一个规律,就是每隔二百多年,人间界总会发生一名圣者莫名的失踪,有时候甚至是两名,据我推测,他们要么是遭遇了不测,要么是被囚禁起来。” 老者的话语一点一点地敲打着穆越青的神经,他真的难以相信,至高无上的圣境高手竟然有这样无法摆脱的命运,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样无上的存在都被迫地活着,那操控他们命运的又是什么呢? 老者最后一次叹气,坐回到椅子上,无力地说:“这,就是我先前对你提到的灾难。” 穆越青终于明白,明白老者为什么会在这样的环境里隐居了,他是想躲开那场只在圣境高手中搅起无限狂风暴雨的灾难。 点点头,思维却跳到另一个方向,他忽然间意识到,眼前的,眼前的这位老者竟然就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圣境高手,天呢,那是什么概念,有点魂飞天外的感觉,他遇到了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立于武学巅峰的人物,就连他的师尊慕星华都没有见过,圣境高手拥有怎样的实力,就像他们暮渊宗那样的门派,仅仅只会存亡于一个圣境高手的谈笑之间,拥有无法想象的可怕力量。 看到老者举起杯子,不轻不缓啜了口茶,依然有种超脱现实的感觉。 等到紧张激动的情绪终于安静下来,穆越青又坐下来,“前辈,难道你就永远沉默在这里隐居吗?” “你的话,我明白,其实我在这里隐居,刚开始的时候不全然是为了躲避灾难,还为了修炼,我已经达到圣境的境界,可是对人间界还有很多弄不明白的事情,那些消失的圣者给了我提示。” 听到老者亲口承认,穆越青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盯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们每次消失或者失踪,居然难以留下鲜明的蛛丝马迹,不应该是这样,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登峰造极的人物,即使遇到甚为恐怖的事情,以他们圣境的实力,或多或少都应该留下点东西,可是什么都没有,我想,能够约束他们的,不管是什么,定然是相当可怕的。”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庞满是沮丧,叹气地说:“只是现在,我已经预感到我的天年将尽,或许在几十年后我就会化为一抔黄土,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甘心。本来,我隐藏在这里几百年如一日的修炼想将我的功力再登上一个台阶,等到我拥有无尽自信的时候,我再出世去寻找真相。”,他停顿一下,失望地说,“可是我失败了,我一直觉得,随着我们不断修炼功力的提高,身体的机能将会变得越来越迟缓,总有一天能达到与时间同步,但是现在残酷的事实让我终于相信,我们人类距离那长生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我们终究无法摆脱人间界秩序的束缚步入长生。” “前辈,我们应该看开,而且你功力超绝年岁定当无限,不必烦扰。” 看了他一眼,老者开口笑道:“没想到你这木头子还会安慰人。”,接着又转到先前的话题,“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寻那些失踪或者消失的圣者了,虽然至今都无法得知那些圣者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或消失,但是我想如果人间界真的存在某种能够制约他们的力量的话,那么那种力量定然是来自东方。” “那里是什么地方?” “修炼到我们这样的境界,灵觉是相当灵敏的,我隐约感觉到那些曾经消失的圣者,他们或多或少的气息从那里飘过来,虽然非常微弱,但我还是感觉得到。”,老者指着东边的方向,“我也曾经去过那里,那里是一望无际的东海。” “东海”,穆越青记住了这个地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四十九章 凤凰 第四天,第五天……,就像例行公事,老者每天都会带着穆越青去火山岩裂隙那里的岩石上观察,岩石上的那些线条状的图形似乎每天都在生长,变亮,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变化着,而每次看到这些,老者脸上满意的笑容都会相应地增加一分。 就这样,直到第十天,两个人再次来到那块巨大的山岩前,而今天,他们所见到的岩石上血管状图形已经发生了可见的变化,似乎是饱和,停止了生长,所有的血管状形成的图形已变得非常明显,就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孔雀,那些细长的血管不再是单一的明亮,而是一亮一暗持续性地闪烁着。 听到那名老者说话:“一会儿可能会有惊喜!” 穆越青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盯着那块岩石上的图形,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惊喜。 两个人在岩石前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就在穆越青昏昏欲睡时,忽然眼前猛然一亮,岩石上的血管全部消失,然后短暂的时间过后,岩石“啪”的一声大响,上面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面有光芒透射出来,紧接着岩石一块一块碎裂,哗啦啦掉落到地面上,直到整块岩石全部爆碎,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悠扬的鸟鸣声穿破林子的幽静,给这里赋予了生机,穆越青睁大眼睛,从那些碎裂的岩石堆里飞出一只老鹰大的鸟儿,浑身闪烁着万丈光芒,在空中扑闪着翅膀,“啾啾”鸣个不停。 穆越青急忙掩住眼睛,千万道光芒耀得这方森林全部成了黄亮色,好久之后,那些光芒渐渐暗淡下去,穆越青移开手掌,看见老者抬起一只手臂,而一只岩黄色的鸟儿正站立在他的手臂上,浑身闪耀着微微的光芒,很像孔雀,但不是孔雀。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巨大的岩石居然能够孵化出鸟儿,这就是老者所说的惊喜吗?果然很惊喜,可它到底是什么鸟?忽然想起《人间志异》上提到过九尾狐麒麟兽还有凤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兽凤凰?因为在人间从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鸟儿。 穆越青走过去,细细研究它,它站在老者的手臂上高昂着头,“这是凤凰吗?” 老者反应有点诧异,“你居然知道凤凰?” “嗯!”,穆越青答道,“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那上面有提到,说是九尾狐麒麟兽之后,神兽凤凰也即将在人间界诞生,我看它实在不像人间界的其他鸟儿,所以我猜测这应该就是凤凰吧!” 老者将手臂抬高,也细细打量它,肯定地说:“对,这就是神兽凤凰。” 那只凤凰看看他们,似乎听到他们在夸谈自己,“啾啾”叫了两声,然后飞起来绕着两人旋转。 神兽凤凰自人间界诞生。 老者喜不自禁,两个人开始向回走,而那只凤凰在他们身前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老者的手臂上,一会儿落在穆越青的肩膀上,很可爱,在这样沉闷的森林里,无疑给这里增添了一道靓丽的色彩。 老者在前面走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说:“刚才你提到九尾狐与麒麟兽,它们同凤凰一样都是神兽,可是你知道吗,人间界在正常情况下,能够孕育神兽的可能性非常,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才有可能孕育出一只神兽,可是这几千年来,在人间界连续出现三只神兽,这非常不符合常理。” 穆越青看了看在他们身前飞行的凤凰,然后问老者:“前辈,那这是为什么呢?” 老者说:“就是因为这样的违背常理,所以有人才提出,有一片神秘的世界正在靠近我们的人间界,而那片神秘的世界被叫做新世界。” “新世界?难道是前辈先前所说的穿越魔界能够到达的那个新世界吗?” 老者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有人说新世界具有相当高的神性力量,从而影响了我们的人间界,致使人间界能够短时间内孕育出这么多神兽。” 穆越青类似自语,“原来这就是新世界由来的依据。” “可是这种依据仿佛空中楼阁,虚幻得很,从来都没有人真正的证实过。”,凤凰好像是飞累了,落到老者抬起的手臂上,停下来,老者继续说,“我调查过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那片新世界存在的证据,很多人都说穿过魔界就能到达那里,可是魔界的鬼域门打不开,就没有人能够轻易进入魔界。” 穆越青思索着老者的话,“难道就没有人强行打开鬼域门吗?” 老者嗤笑:“人间界通往魔界的鬼域门都是在特定的时间自行开启,如果时间不到,而强行打开鬼域门只会引起时空逆乱,那样得不偿失。” 穆越青紧走两步,跟上去,“前辈,什么是时空逆乱?” 老者解释:“因为人间界与魔界的秩序属性有很大差别,鬼域门一旦遭到强行破坏,这两种不同的属性相遇会碰撞出巨大的能量,从而影响到两界的时空,导致时间和空间发生错乱。” 他还是不明白,可是老者没有再解释。 “所以,我觉得所谓的穿越魔界就能到达新世界只是有些人故弄玄虚而已。” 随着谈话,两人很快到达木屋处,凤凰飞到门前的那张圆桌子上,打量着四周,这里应该就是它以后的住处了,还算满意吧! 来到这里已近一个月,穆越青从神秘老者那里获得了很多曾经无法想象的轶闻,而且他与凤凰成了很好的朋友,两人一凤凰在这片远离尘世的林子里生活得很惬意,也很热闹,可是最近几天,他很思念一个人,那个人的倩影不时在他脑海浮现,因为她,他有想离开的打算,很想见到她。 老者虽然早已远离红尘,但是对穆越青的这种心情很理解,所以当他提出离开时,老者并没有勉强。 木屋前,临走的时候,老者送给穆越青一本关于武学方面的书籍。 穆越青接过来一看,封面上书写着《神华》,他问老者:“这是一本什么书籍?” 老者微微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在你的体内有三股不同属性的真气,除了暮渊宗的暮渊功力和九转天行,还有一股真气叫做‘魔变’,我想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九转天行,魔变?”,穆越青喃喃自语,暮渊真气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九转天行”听起来也有点熟悉,忽然想起在他刚刚离开暮渊宗时遇到过那名叫蔺城赞的人,后来听宗里的两位隐士长老提到过,当时也没太在意,没想到现在自己体内居然有了九转天行真气,而这“魔变”又是什么东西? 老者注意到他的疑惑,“怎么,除了暮渊功力,另外两种真气你居然都不清楚?” “还请前辈释疑。” “呵呵!”,老者笑了笑,“这九转天行,对你没什么大的损害,只不过是别人看中了你的修行能力,借用一下你的体质,我们暂且不用管它,只是这‘魔变’,传你这种功法的人是纵横在人间界与魔界两界的顶尖人物,就算是我也只能望其项背,对于他的意图我不敢揣测,之所以传你这本《神华》,是因为我知道魔变这种功法相当可怕,除了超绝的功力,它很容易让修炼者入魔而死,之前武林中有两名杰出的青年人物南宫燕与北风信,他们就是因为修炼了魔变最后双双入魔而死,这本《神华》能够巩固你的神识,借以对抗魔变。” 穆越青呆住,他想到了当初在百灵村遇到的那个陌生人,会不会与他有关系?并不清楚,“前辈,你能帮我除去吗?” 老者摇摇头,敬谢不敏地说:“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如果那样做,我们两个人或许都会没命。” 本来以为误打误撞遇到传说中的圣境高手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可是,得到这些可怕的信息之后,自己以后提心吊胆的日子或许如影随形,更主要的是,自己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入魔而死,离开世间。 老者看透了他的顾忌,安慰他:“你放心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被那样顶尖的人物看中并非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你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穆越青的情绪并没有好转。 “你伸出双手来,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穆越青蓦然回过神,将那本《神华》放进兜里,双手递出,“前辈,你这是……” 老者同样伸出两只手掌,苍老枯燥得很,他将双手分别印在穆越青的手掌之上,“我再送给你两套功法,这两套功法可以助你在危机情况下救自己与危难之中。”,并嘱咐他,“慎用。” 穆越青记下了,只觉得两只手掌上有股如火的波动涌动着钻进自己的掌心,然后消失不见,老者将手掌撤回,穆越青抬起手掌仔细瞧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心里记得老者对他说过的那两个字“慎用”,将手掌放下。 “谢谢前辈。” “你打算去哪里?” “我应该会先去暮渊宗看看,那里是我曾经的师门。”,他想,这么长时间,秦初晴应该是回去了,在那里或许能够见到她,以前同老者聊天时跟他说过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 “致渊山的暮渊宗,我奉劝你,你现在已经不是那里的弟子,以后最好就不要经常无端地出入那里。” 穆越青皱起眉头,“为什么?”,那里可算是他生活过十六年的家,如何一下子就能舍弃。 老者告诉他:“因为那里同样隐藏着一名绝世高手,暮渊宗这个地方牵扯着埠陵,对外给人的感觉本来就很敏感,一个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门派的人如果再经常出现在那里会引起那个人注意的。” 穆越青想起暮渊宗的传说,暮渊宗屹立千年不倒,因为据说与传说中的埠陵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曾经有很多的门派或者组织想去打暮渊宗的主意,可是最后都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失败了,听老者的话说,原来暮渊宗里也隐藏着一名超绝的高手,想必历史上那些门派半路夭折应该与那名高手有关系。 这些天来,穆越青的神经无限制地紧张着,临走时又获得这样一条不可思议的信息,他此刻终于明白老者先前说过的“处处惊奇”“处处危机”这两句词的含义了。 当仁不让的两个词,实至名归。 “我知道了,前辈,谢谢你。” 告别老者,告别凤凰,按照老者指示的特定的线路,弯弯绕绕,终于走出幽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章 三年后 再次回到暮渊宗。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辞而别,好在这次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在师兄弟以及师尊面前,她很轻易地含糊过去。其中的详情只有秦初晴自己清楚,她是不可能将那些事情公之于众的,而且此次回来后她的情绪相当失落,先前她身上时时散射出来的活泼与潇洒统统都销声匿迹了,大多数时间她都很安静。 安静地修习与生活。 时间一久,她蓦然发现,自打从巫族回来很多次睡觉后都能梦到一位年轻女子,女子身材妖娆,但面部很朦胧,看不清她的相貌,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后来她想找到原因,找来找去直觉与那块手骨有关系。 思忖之后,她带着那块手骨找到师尊慕星华。 慕星华拿着手骨翻来覆去地查看,手骨流露出冰冷的寒意,最后他说:“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骨头,它应该就是甲骨玉。” 秦初晴不明白,“什么是甲骨玉?” 慕星华将手骨递回给她,“凭着它散露出来的这股冰寒,我想我的猜测是对的,我听说甲骨玉里面好像是储存着一个死去的人的精魂,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有些惊讶,草草回复:“这次外出时我意外捡到的。” 慕星华相信地点了下头,“嗯,你将它收好吧,甲骨玉非常珍贵,它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作用,就是能够保证它身边的人永远不会被外毒沾染,具有极强的净化效果。” 原来甲骨玉还有这样的效用,秦初晴很喜欢,她想以后行走江湖时就不怕被歹人下药蒙骗了,但是还有一点,师尊说甲骨玉里面储存着一个人的精魂,这让她惴惴不安,总觉得把它带在身上就好像是让一个死人陪伴在身侧。 思来想去,不知道如何应对。 直到回寝殿晚上再次躺下时,她深恐还会梦见那位女子,索性决定,第二天她就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枚甲骨玉掩藏起来,事情是这样打算的,可世事如风云变幻,当她第二天早晨醒来时,那枚甲骨玉竟然莫名消失了,她问过鲛绡,鲛绡也不晓得,她记得明明放在枕头底下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与鲛绡找了很长时间,反正是没有找到。 只是她不曾注意到,在她右手掌最下端连接手腕与拇指的那截骨头,有时候会闪烁出微弱的光泽。 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地流淌,她在暮渊宗除却修习暮渊功法外,再就是打听穆越青的下落,师兄们都觉得她这样不辞辛劳四处打听五师兄,那是对他的眷恋,殊不知,她千方百计寻找他是为了报她的杀父之仇,她到处寻找穆越青,而穆越青却一直在致渊山上距离暮渊宗不远的另一座山峰上,时不时向着宗里那个早已铭记于心的地方眺望。 时光,时光一去不复返。 三年后。 流传已久的神兽九尾狐在致渊山出现,江湖震惊。 在修炼界,世人皆知很久之前九尾狐与麒麟都是人间界曾经的一位伟大人物的最亲密朋友,这个人叫做段无涯。 相传段无涯是人间界有史以来最聪明的人,本来他完全可以在修炼一途功参造化,但是他无与伦比的聪慧却遭到上天的嫉妒,他生来时身体经脉发育欠缺,只有十一正经和奇经七脉,比起寻常人少了一正经与奇经一脉,致使他根本无法登上修炼界巅峰。 但是他知道,如果能够让自己的智慧为人间界造福,那他必然需要拥有长久的生命,所以他毫无畏惧地踏上修炼之路,凭借他无法比拟的聪慧,愣是将身体的潜能发挥修炼到驻灵之境,这已经超越了大部分正常人所能修炼到的极限,六百年后,已经年老体衰的他最终魂归幽冥,葬身埠陵。 段无涯在他生命期间,对人间界的贡献可谓功德无量,据说,在他一生中有两大最突出的发现,这两种发现任何一种都能够改变人间界现有的格局。 话说,他的第一种发现,也是他早些年发现的,他找到九尾狐与麒麟兽之后,通过对人间界规则变化的研究指出,在正常情况下,人间界孕育神兽的可能性非常,几万年甚至是十几万年才有可能孕育出一只神兽,可是这几百年来,人间界连续出现九尾狐与麒麟两只神兽,非常不符合常理,所以在他进一步研究下发现,在广大浩渺的人间界之外,除了已知的魔界,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那个世界相当高等,而且距离人间界相当靠近,人间界神兽数量的突然增加就是源于那个世界的影响,因为对那个世界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只是取名“新世界”,这则发现现在已经在人间界的局部区域广为流传。 至于他的第二种发现,是他后些年发现的,这则发现据说比起第一种发现更为震惊,他很长时间对于如何发表他的这则成果而苦恼,他害怕引起人间修炼界的动乱,所以直至临死,他依然没有将他的第二种发现公之于众。 他死后葬于埠陵,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他至死都没有公布的第二种发现却成了人们争相想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他既然没有将他的重大发现大白天下,肯定也不会白白将其销毁,所以人们猜测,他肯定是将他所有的研究成果连枝带叶一块被埋入地下,因此,埠陵就成了人们追逐的对象。 可是,埠陵到底在哪里呢?这是一个几千年来至今都无法解开的秘密。但是很多人都怀疑,埠陵应该在致渊山,而暮渊宗是最有可能知情的宗派,所以几千年来,暮渊宗遭受了其他门派无数次的劫难,但是最后,所有的劫难都被离奇地化解了。 现在,九尾狐在致渊山出现,这两个元素联系在一块,更是增加了其他人其他门派的猜测,这里面其中就有九黎世家。 从致渊山向西南方向慢走需要三天而快马需要半天多靠近幽林北边的地方是乌云山,那里聚集着一群乌七八糟的人,被当地附近的人称之为“乌匪”,他们共有五名首领,老大叫做张先,其余四人依次为苗林、刘刀、张山峰、李开,在十九年前袭击瑾妃的就是他们。 乌匪在五位首领的带领下,活得逍遥自在,只是后来,山上某天来了两名年轻人,他们以绝对强悍的武力击溃五位首领,使得五位首领成为他们俩的左右使者,并且将乌云山其余所有乌匪收归己有。 这两名陌生人都来自九黎世家,分别叫做苗寒杉、苗脉薛,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监视暮渊宗,埠陵对于他们九黎世家也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为了更好的获取情报,苗脉薛更是改名换姓去了暮渊宗成为赤云殿的入室弟子,而苗寒杉则继续留在乌云山,两人互相补给。 几年下来,他们并没有收集到关于埠陵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直到现在九尾狐现世,他们强烈意识到暮渊宗肯定重新引起了其他门派的关注,所以他们果断决定必须先下手为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暮渊宗关于埠陵的消息,以免被别人抢先。 由此,一场巨大的阴谋开始策划。 早饭刚刚过去不长时间。 暮渊宗西部校场,有十几名这两年新招收的弟子在修习暮渊功法,其中有两名男女弟子长相清秀,靡颜腻理,手上头上的饰品都是非常名贵的瑰玉,一看就知晓他们定然是来自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 男弟子握着剑专心致志地挥动着,而女弟子则站在他旁边心无旁骛地欣赏,看上去很陶醉的样子。 男弟子叫段染,他是华夏国户部尚书段立轩的儿子,因为从喜欢修武,所以征得家人同意来到口碑还不错的暮渊宗;女弟子叫柳叶,她是京城二品文臣柳承中的女儿,因为两家在官场上打交道很多,非常熟悉,她从认识段染,长到十四五岁的年纪,居然喜欢上了他,段染只比她大两岁,此次她来暮渊宗实是完全为了段染。 两个人都在暮渊宗的蓝云殿。 曾经,段染也很喜欢她。 半晌,风轻轻越过暮渊宗广阔的上空,微微的轻云些许遮挡了太阳的光线,在校场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紫云殿还有橙云殿的师兄弟们陆续来到校场,找到一处空地练习,大师兄张少凡与二师兄刘立行因为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并没有来。 秦初晴与鲛绡一同出现在校场引起很多弟子的侧目,其实柳叶也很漂亮,但是宗里的弟子们都知道,人家是名花有主的,她与段染的关系人尽皆知,所以大多数的弟子都断了念想,也少了些许蠢蠢欲动,但是宗里的那两朵仙葩至今都是单身,依旧有努力争取的必要性。 三年的时间如流水一样,潺潺而过,秦初晴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寻找穆越青,她无时无刻不记得穆越青是她的杀父仇人,如果此仇不能得报,她将永远无法面对已然死去的父皇,她利用三年的时间想尽了各样的办法想找到穆越青,但最终都无果而终。 穆越青犹如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到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她当然忘不了穆越青曾在永峨城返回京城的路上救过自己,而且在自己身中狼岩谷诅咒之时也曾为了自己而被暮渊宗赶出师门,她现在内心被搅浑,已经不可能再将他一味的当成杀父仇人了,她想过很多次,如果真的在哪一天遇上,就如邵远所说,她会向他索要一个理由。 如果真的毫无可原之情,那她就会与他同归于尽,毕竟欠他两条性命,这也是她目前所想到的最完好的结果了。 同门的师兄弟都知道,秦初晴跟以前不一样了,想想,最后一次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已经是三年以前,那时的她笑起来很无邪很温暖,暮渊宗整片僵硬的世界似乎都能被她融化,而秦初晴变成如今,有人猜测或许跟她的家庭有关,也有人猜测或许跟穆越青有关。 反正,很多美好的东西好像在三年前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紫云殿的师兄弟们很怀念与他们生活过十几年的五师弟穆越青,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样了,三年说长不长,却杳无音讯。 那边,段染已经停下手中的剑,星星眼将秦初晴直勾勾地望着,而柳叶则盯着秦初晴喘着粗气恼怒。 自从来到暮渊宗,段染忽然觉得以前见过的那些美丽女子俨然都成了庸脂俗粉,秦初晴的美丽完全让他措手不及,自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一下子心动了,向来在感情上随心所欲的他毅然放弃了柳叶,这让柳叶将全部的怨气都归结在秦初晴身上,她觉得是她勾引了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对秦初晴万般讨厌,但是平时在段染面前她依旧一如往昔地堆着笑脸。 段染渐渐地对柳叶熟视无睹,隔三差五就主动去接近秦初晴,但每每得到的反应都是秦初晴冷冰冰的不屑一顾,不过段染竟然意外地丢掉了他朝三暮四的品行,表现出相当强的耐心,两年来从没有放弃过对秦初晴的追求。 偌大的校场一成不变地演绎着每名弟子之间的较量切磋,他们以如同往常一样的心情来面对今天的修炼课,毫无生机了无生趣。 盼望着能够有新鲜的事件增加乐趣。 或许是天可怜见,苍天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殷殷期盼,适时地给他们送来惊喜,只是这桩惊喜的程度却完全超越了他们所能承载的负重。 不远处的暮渊大殿,掌门凌南势领着几位长老急匆匆地向着暮渊宗山门走去,后面跟着几名各主殿的内殿弟子,能看见里面有紫云殿内殿的黄冲和宁海晟。 凭着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宗里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较场上立刻沸腾了,很多弟子都陆续地停下手中的剑,围在一起各自猜测,发表意见。 这边,欧阳常青大着嗓门:“照我看,是不是又是哪位不长眼的弟子暗地里偷了人家的老黄牛找了个隐蔽地方给宰了吃了,人家这是找上门来了吧?” 沈虹深深点头,“极有可能!” 刘显想起前两天他听到的事情,“今年的雨水特别多,我听说山下很多村民的庄稼都被水淹了,收成大幅减低,很多村民无奈到处乞讨过日子,我想是不是有村民来暮渊宗讨生活了?” 这一点李胜很赞成,“这则消息我也听过。” 而秦初晴则站在一边听他们说,不动声色,心想这样的事情朝廷肯定会想办法赈灾的。 这时,挨着他们另一个地方的橙云殿的师兄们凑过来,说话的弟子叫张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不然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欧阳常青提醒他:“得了吧,你不怕程师叔惩罚你逃课啊?” 那位叫张蒙的弟子明显的不屑,嗤道:“胆鬼。” 欧阳常青哈哈大笑:“张蒙师兄你说这话,可不是上一堂课逃课被程师叔抓住让你扎马两个时辰的时候了,是吧!” 张蒙脸色憋得通红,“你能不提这事吗?” 鲛绡也走过来,向秦初晴笑了笑,听着他们两个人还在争论,看见校场上其他殿有两三名弟子悄悄地向暮渊宗山门处溜去,毕竟距离掌门师伯走到山门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很好奇。 好一会儿,那两三名偷溜出去的弟子迅速折回来,万分焦急地喊道:“山门前发生了大事情,有人来找麻烦,我们所有人都过去!” 校场上的人一听这话,拥护宗派的那份心情立刻升腾上来,竟然有人敢来这里找事,他们是不是寿星嫌命长了,那好,帮他们解决这个麻烦,所有人哪里还管什么逃课,呼啦全都跑向了山门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武境界 来到山门处,所有人惊呆了。 站在凌南势的对面与其对立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脸型瘦长,眼神凌厉,白色整洁的服饰在风的吹拂下微微飘动,在他后面是五名粗犷的壮年,这五名壮年就是曾经的乌云山乌匪的首领,在他们身后则是数十名匪徒。 秦初晴如果知道在十九年前就是那五名首领领着一群匪众差点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却杀死了曾舍命救她的御前侍卫祝正宇的话,肯定是会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挫骨扬灰,只是那时她还是个婴儿,并不记事。 乌匪最前面的那名青年男子就是苗寒杉,他做事情的效率很快,计划定下来紧接着付诸行动,他嚣张地述说来此的目的:“凌掌门,多余的话我不想再多说,只要你给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即刻离开,不会在这里惹是生非。” 秦初晴他们惊呆,是因为他们不可能会想到,眼前那么一名年纪轻轻的男子竟然有胆量叫嚣威名赫赫的凌南势掌门,不用说凌掌门身后的所有长老,仅仅任意挑出一名就能让那群乌合之众回老家,那群人是神经错乱了吗? “我不明白,你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凌南势可不是一般人物,他第一眼看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群匪盗,武功平平却如此大胆,就意识到他们肯定有备而来,强大的神识立刻扩散出去,但并没有搜索到隐藏的其他匪盗。 “凌掌门,九尾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它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致渊山,到底埠陵在什么地方,想必你比我清楚,只要你能告诉我,我们双方皆大欢喜。” 众弟子哗然,原来对方来此的目的是冲着九尾狐与埠陵来的,他们曾经听说过九尾狐与埠陵之间错综复杂的联系。 凌南势身后的几名长老有点恼怒,他们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今天竟然被几名无名之辈堵在自家门口还被人家扬言威胁,他们的脸面何在? “呵呵!”,凌南势平静无波地笑了笑,“为什么你们硬要说我凌某人知晓埠陵的情况呢,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一面借着推辞拖延时间,一面查看对方如此面毫无惧色的真实原因,他不相信他们没有依仗。 苗寒杉向前走了两步,“凌掌门,你告诉我到底如何你才肯交出埠陵的底细?” 坚定地回绝他:“很抱歉!” “好,好!”,苗寒杉喊了两声,高亢的语调即刻又低缓下来,“凌掌门,我们区区数十人来此鼎鼎大名的暮渊宗索取,难道你就没有觉得奇怪?” 凌南势当然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可是他们的依仗在哪里,看到年轻男子阴测测的笑容,忽然,他此刻发觉身体内有异样,他第一直觉就是中毒了,原来他们的依仗不在对方,而是在己方,在江湖上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察觉到异样并没有立刻说出来,也不是去想为什么会中毒,而是暗里迅速运起内劲想将毒素尽快逼出体外。 脸上依旧不动如山平静地说:“我并没有奇怪,有理行遍天下,曾经比你们还豪大的阵仗我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果你们真的拿出我知道埠陵下落的证据,那我将敞开大门,欢迎你们随时来暮渊宗随喜一番。” 凌南势脸上没有任何担忧,但是心里着实有点着急,逼毒时才发现,体内的剧毒并不是简单的毒素,居然是经过特别提炼而成的,专门克制内力,凭借自己无与伦比的功力竟然都无法迅速将其逼出体外,不用说,既然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其他人肯定亦是如此。 很显然,对方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苗寒杉没有说话,看着暮渊宗所有站在这里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人,他想他与苗脉薛里应外合的计策真是万无一失,前两天他们就商量好,要利用“千叶旋”将这群人一举拿下,“千叶旋”是将一千种有毒的枝叶经过特别加工熬制而成的剧毒,无色无味,它倒不是能毒杀人命,可是只要它发挥药效,就能让服食者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全无内力,即使是功力超绝的灵境高手也难以发现它的存在,更难以将毒素逼出体外。 看到凌南势额头上的一滴汗珠就知道了虚实,他在运劲逼毒,暗想,昨晚苗脉薛按照计划将这些药粉偷偷投放到厨房里的水缸内,计划完美成功。 他扬着脸,脸上尽是稳操胜券的表情,向前一步,“何必等到拿出证据的时候,难道凌掌门现在就不欢迎我们吗?”,想闯暮渊宗的意味显而易见。 几名长老直到此时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体内的异样,转瞬之间变得有点急躁。 凌南势将身子挡住他,不慌不忙地说:“虽然我们暮渊宗不是佛门,但也是喜静之地,宗里面还有我的两位师叔师伯在清修,假如我冒然让你们进入扰了两位老人家,那我岂不是罪过?” 他身后的几名长老赞叹掌门的急中生智,他们此时皆中剧毒,无奈之下只能用师叔师伯来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而远处的弟子们着实有点奇怪,他们觉得掌门对那些匪徒多了些客气,这很不像平时他们所了解的掌门雷厉风行的脾气,他们这样想,只是还未觉察到中毒的迹象。 不过,凌南势这一招很管用,苗寒杉的确有所顾忌,眼神自然而然落到后面的暮渊宗弟子苗脉薛身上。 苗脉薛心里一梗,这点还真的没有想到,他之前听说宗里的确有两位师公清修,这次放毒事件因为时间紧竟然把他们给忘了,但是他也听说,两位师公自三年前出现过,后来闭关就再也没有出关过,应该不会这么巧今天刚好碰到他们出关吧! 思来想去,觉得今日的机会实在难得,如果错过今天,他们生了防备要想再得到这样的机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真正的身份还未暴露并不惧怕。 看到苗脉薛没有特别表示,苗寒杉当即明白,同样想通了此间环节,再说,即便就是遇上他们俩,大不了就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用九黎世家做保护伞,他就不信他们明面上不给九黎世家留一点情面,而且像他们那样辈分的宗师级人物,也不会轻易地对后辈痛下杀手。 两个人眼神交流完毕,瞬间做出决定。 “哼!”,苗寒杉嗤了一声,笑着说,“那我就恳请两位师公不要责怪凌掌门,反正都是我们惹出来的事端。” 凌南势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眼神变得凌厉,几位长老也做好了迎击阻挡苗寒杉的准备,他们知道非但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关于埠陵的消息,即使是有,也不能任由他们这群匪众肆意染指。 随着时间延续,千叶旋的药效开始真正地发挥作用了,不光内力无法使用,就连浑身都麻酥酥的,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在天旋地转,浑身上下根本使不出一点力量,凌南势还有几名长老安静地面对苗寒杉,而他们身后的那些弟子们此时才发现身体的不适,发出一阵阵惊恐声,他们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苗寒杉原形毕露,终于说出真相:“凌掌门,难为你们还如此苦苦支撑,这是我向高人配制的千叶旋,你们是不可能解开的。” 千叶旋,这里面只有凌南势还有他身后几位辈分较高的长老听过这味毒药的名字,他知道,如果没有解药,非圣境高手不能解除,他想他今天真的是认栽了,能有什么办法? 而其他弟子听到这个奇怪的名字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是又联想到自己身体的异样,想明白这应该是他们身体异样的原因,这千叶旋应该就是使得他们身体无法使唤的毒药,想到这里,他们都慌了,无法使用武力,怎么去对付那群泼皮无赖。 苗寒杉自信地笑笑,紧接着吩咐后面的人,“你们进去寻找,不要放过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得令后,那五名首领领着其他十几名匪徒正想向前冲去,凌南势身后的那些弟子挪动着身体艰难地跑到掌门还有几名长老身边站成一排,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将什么戒律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共同迎敌才是他们的唯一的目标。 掌门还有几位长老看到宗里的弟子们能够如此一致地护宗心切,心里欣慰,可是,另一方面他们何尝不清楚,弟子们走路都很艰难,更何况再征战那群匪徒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凌南势努力地提劲运气逼毒,那么强大浩瀚的内力竟然空空如也,身体内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张空壳,麻木眩晕的药效袭上全身,他万分悔恨,自己空有一身超绝天下的功力却在关键时刻无法保护暮渊宗,任由歹徒肆意欺凌,难道今天真的是暮渊宗的灾难日吗? 宗里的确还有师叔师伯,但是他们在闭关中,神识幽闭,根本就不可能会察觉到宗里的事情而提前出关。 万念俱灰。 匪众们根本就不惧怕暮渊宗弟子们围成的阵势,硬闯,眼看着就要冲到他们跟前。 忽然,就在此时,从暮渊宗众多弟子人群之中,一名年轻的女弟子手持长剑飞身到半空中,就像是从九天下凡的仙子,然后轻飘飘落到匪众前面,漠然冷峻的气势阻挡住奔势冲冲的匪徒们。 她站在那里,右手举起剑指向他们,浑身的衣角随着微风起伏,发丝轻盈飞舞,玲珑婀娜的身姿纤弱瘦,倾城的容颜让所有人一阵眩晕。 宗内的弟子一阵议论纷纷:“这不是紫云殿的秦师妹吗,为什么她会没事?” 凌南势也是不解,这时,他身后的慕星华蓦然想起曾经的某件事情,告诉他:“三年前,秦初晴无意间得到一块甲骨玉,我想应该是甲骨玉在她身上起了作用。” 凌南势当然也听说过甲骨玉,对甲骨玉的用途也是有所耳闻,当即点了点头,但还是很担心她会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慕星华心生希望,嘱咐秦初晴:“你要心点。” 秦初晴稍微回头,“师尊,掌门师伯,你们放心吧!” 即将冲上来的五首领还有其余的匪众看到秦初晴的倾城容颜,都变成一副哈喇子直流的表情,眼前的女子太漂亮了,简直就是谪落凡尘的天女,他们本就是好色之徒,看到这样的画面,几乎立刻被秦初晴的容颜征服了。 虽然苗寒杉对秦初晴的容貌也是大感意外,想不到天下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但他不同于那些匪众,意志还算坚定,他知道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决不能因为眼前的女子而功亏一篑,看到那几名首领被秦初晴惊住,大喝一声,“只要你们能找到所有关于埠陵有用的信息,我保证,事后会将眼前的美丽女子赏给你们。” 这句话可是有着无限的诱惑力,给所有匪徒催生了无穷的力量,所有的匪徒立刻精神抖擞,一窝蜂似的冲上前。 在暮渊宗,此时就只有秦初晴自己一人没有中毒,身为暮渊宗的弟子,她不可能放任不管,面对苗寒杉无耻的言语,静心不动,持剑同样冲上前去与那些匪众刹那间厮杀在一起。 秦初晴在暮渊宗修习三年,暮渊功法虽然不能全然掌握,但是也有了较好的基础,尤其是她的轻功尤其突出,在十几名匪徒中间来去自如,犹如一道飘然如燕的风。 刚开始,所有的匪徒着迷于她的美丽,根本不忍心下杀手,害怕伤了她,面对秦初晴的出剑能避则避能让则让,显得很是被动,所以这也给秦初晴增加了机会。 借着这个机会。 “哧!” 凭借自己轻功的优势,她终于轻巧地杀死一名匪徒,但并没有放松,即刻转身继续攻击其他匪徒。 对方的一名匪徒死后,使得其他匪徒心生怨恨,也生了警惕,武功较弱的都远远地避开,近在秦初晴身前的都是些武功稍好一些的,避在远处的匪徒无法触到秦初晴,则心生异想开始冲击暮渊宗弟子们围成的人墙,弟子们本就无力抵抗,被他们一冲即散,那些匪徒抓住机会就奔向暮渊宗内,而那边的秦初晴虽然与其他匪徒斗在一起,但眼睛却不时地注意到这边匪徒的举动,每每此刻,秦初晴则立刻飞过来截击他们,将他们再次逼回去。 “唰,唰。” 借着混乱,接连两名功力较弱的匪徒再次被秦初晴持剑穿胸击毙,其他所有的匪徒一阵惊栗,直到现在,没有人再觉得秦初晴的艳丽是自己心中的一道风景,那是一个强烈的热血的大杀器,她就是一头冷艳的猛兽,无不让人丧胆。 秦初晴占尽先机,杀死了对方的三名匪徒,其实她自己如何不知,能够杀死她们完全是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容貌沉迷分心所致,等到他们清醒过来后,再杀他们将变得艰难。 极短的时间内,凭着自己卓越的轻功左右飞扑。 五名首领再加上十几名匪众,大概有接近二十人,即便是秦初晴拥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阻挡得了这么多人。 再说,秦初晴修习暮渊功法时间尚浅,而五位首领都是经过几十年的江湖历练,即使她轻功再好,时间稍长,她武功上的劣势渐渐显现出来,五位首领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大意忍让,秦初晴与他们的打斗渐渐吃力起来,最后竟然被五位首领生生围在一个圈子里,无法突围。 五位首领似乎已然确定战斗的结局,结束前便起了兴致戏谑她,不用使尽全力,而是像猫捉耗子一样跟她玩起游戏。 秦初晴很愤怒,堂堂华夏国公主竟然被这群混混戏耍来戏耍去,她全力挥剑横扫想借势冲杀出去,可是五位首领向外一扯身形,紧接着又围上来,将秦初晴再次围在里面,他们哈哈笑着,吃定了她。 暮渊宗师兄弟们见状都很着急,很多人都喊:“师妹,你斗不过他们的,快逃走吧!” 掌门与几位长老也都是暗自焦急,现在才意识到让秦初晴出现增加了她的危险是他们的一个错误,再加上莫名其妙地沾染剧毒,今天他们居然连续犯了两个错误。 五位首领围住秦初晴不放,留在原地,而其他的匪众也没有兴趣再向前冲,停下来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时间分分逝去。 苗寒杉看到他们停滞不前,围绕着一名女子嬉戏,他可知道像凌南势那样的大人物绝不简单,谁知道他能不能拥有快速解开这千叶旋的能力,现在的时机一旦失去,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为防止夜长梦多,他不得不出手结束这场胡闹的游戏。 瞅准一个时机,飞身跳起,猛然落到五位首领中间,他的功力比起那五位首领不知要强大多少,在秦初晴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举起单掌轰然向前推去,无匹的力量直接将在场的五位首领震开,剩余的掌力向着秦初晴只身汹涌而去。 “秦师妹,心。”,暮渊宗的弟子们看到苗寒杉的动作,试图提醒。 可是,苗寒杉是谁,当秦初晴听到他们的提醒时已经晚了,浩瀚如海的掌力稳稳击打在秦初晴胸前,纤弱瘦的身形一下子被击飞到半空,剑自手中向地上掉落。 胸口犹如被千斤巨石击中,秦初晴瞬间失去知觉,大片的血液从口中溢出来,她像一朵飘零的百合,随着风悠悠飘落。 “师妹……” “秦师妹……” 眼看着她的身体即将摔落到地上,就在此时,忽然一条人影蓦然出现在半空中,所有弟子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像变戏法凭空出现一样,那条人影迅速接过掉落的秦初晴,稳稳抱在怀里,然后缓缓降落到地面,站在暮渊宗人群之前,他背对着暮渊宗,斜插在后背上的是一柄长剑。 他是谁? 暮渊宗的掌门、长老以及他们身后的弟子都屏住呼吸目睹着这一幕,这名陌生的天外来客就站在他们眼前不远处,只是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他们肯定,此人绝不属于暮渊宗。 陌生人只是低着头凝视他怀里的秦初晴,对外界没有一点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里的瘦的身形上,她瘦了,而且伤得很重。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管我们的闲事?”,苗寒杉打量着眼前的人,英伟的身形,清俊的面庞,乌黑的及肩长发,看他的眼神,很像是一名温情的剑客,却极不协调地释放着无限的冰冷,他在那里抱着秦初晴仿佛心无旁骛地一直呆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先前被苗寒杉掌力震开的五位首领现在重新又围上来,他们并没有受伤,只是被强劲的力量弹开而已,大部分的掌力都打在秦初晴一个人身上。 没有人再说话。 现场功力稍弱的弟子们或者匪徒或许不知道,但是暮渊宗的长老级人物都看得出来,眼前的陌生人刚才类似凭空出现那是因为他强绝的功力使然。 他们知道此人非同可,绝非那些零碎的乌匪能够比拟的,看他对待秦初晴如此,可以预见,他与秦初晴有着密切的联系,如若如此,那对于暮渊宗是极大有利的。 “阁下到底是谁,今天是我们与暮渊宗之间的矛盾,如果阁下非暮渊宗之人,还请阁下绕路。”,苗寒杉摸不清对方底细,到现在依旧无法看出对方的强弱,只能从言语上旁敲侧击,但是看到他救那名女子就猜测到他们的关系应该非同寻常,现在自己将那名女子打伤,他会不会就此发难。 怀里的秦初晴依旧闭着眼睛,血迹不断从她口中流出来,他用衣袖给她擦去,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冰冷的眼睛里凝聚着泪光。 “五师兄,五师兄,是你吗?” 这时,他身后的暮渊宗弟子人群里,欧阳常青挪动着身体艰难地走出来,来到他的身后停住,声音颤抖地激动地问他。 他这一问,紫云殿其他师兄弟都是蓦然一惊,仔细看着那名陌生人的身形背影,还有慕星华以及所有的暮渊宗人士都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五师弟……” 穆越青依旧低着头单单凝视着秦初晴,并不为他们的呼喊所动,比起三年前,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更加冰冷。 此情此景,匪徒们进退两难,听暮渊宗的弟子喊那人“五师兄,五师弟”,就知道来人与暮渊宗有着深厚的渊源,他竟然也是暮渊宗弟子,但又觉得他与暮渊宗那些弟子有所不同,可究竟不同在哪里,他们不清楚,只晓得他来到这里定然会产生异变。 匪徒们望着苗寒杉,等他示意。 “咳,咳。”,秦初晴咳了两下,血迹再次从她口中流出。 苗寒杉瞅着穆越青,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进攻还是暂时静观其变。 还未等苗寒杉做出决定,以穆越青为中心,忽然一股浩瀚无匹的力量以开山裂石之势浩浩荡荡向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暮渊宗山门前所有的树木碎石纷纷震动,地面犹如地震了一般,欧阳常青还有其他暮渊宗的人都被这股力量逼迫着向后退去。 慕星华以及其他长老级人物心中不约而同地同时冒出一个想法:“真武之境”。 所有的暮渊宗弟子几乎眼花缭乱似的,穆越青背后斜插着的长剑瞬间出鞘,自行飞到半空中,绕着穆越青旋转了两圈,然后飞快地冲向前面乌匪群中。 “哧,哧,哧!” 匪徒一个紧接着一个倒下,短暂的时间之后,近二十名乌匪瞬间死去大半,仅仅还剩下六个人,其中包括苗寒杉还有两名首领以及三名匪徒。 这一幕惊呆了暮渊宗所有的弟子们。 慕星华还有几名长老级人物又是不约而同地赞叹一声:“神识御剑”。 对面的苗寒杉以及剩下的乌匪全都吓破了胆,尽力地抵挡飞剑,可他们怎么可能挡住已然步入真武之境的穆越青,刚才已经目睹所有的匪徒几乎在瞬间就被斩尽杀绝,那是什么力量,凭他们现在这种实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之抗衡的。 眼睁睁地看着飞剑再次向自己飞来而绝望地束手待毙。 可是,飞剑却旋转而回,在穆越青身旁又饶了两圈,最后插进他背后的剑鞘里。 或许是因为秦初晴仅仅是受伤并没有危及生命,或许是因为顾及到暮渊宗众人还没有解毒,所以,他放过了苗寒杉他们,可是他不知道,就是因为放过苗寒杉才酿成了日后他永远无法回首的大错。 穆越青握住秦初晴的掌心,为她输了些内力,强大而又温和的内力快速愈合着秦初晴的伤势,她苍白的脸颊渐渐恢复血色,终于放心。 对着苗寒杉,“解药。” 这是穆越青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平静无波。 苗寒杉迅速从怀里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红色瓷瓶子递上来,穆越青接过。 “滚。” 这是穆越青来此说过的第二句话,听到这句话,苗寒杉以及剩余的乌匪瞬间全都迅速逃离,什么任务不任务,关键时刻还是命重要。 这时,欧阳常青走到他侧面,他稍稍转过头,看着这名他昔日最好的朋友,脸上却没有一点再见到故友的兴奋,只是无表情地恳求他:“麻烦你照顾好她。” 欧阳常青霎时间流下眼泪,哭着说:“五师兄,你回来吧,你为什么要说麻烦,难道我们的情谊全都随着时间消失了吗?” 将秦初晴送到他怀里,又将那两瓶解药放到他手上,看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展开轻功就消失在林间。 他就这样消失了。 欧阳常青看着他离去,眼泪越落越多。 片刻后,身后有人走过来,拿过解药分给所有人,暮渊宗众人很快恢复过来,这场灾难算是安全度过,虚惊一场。 很多新进门的弟子并没有见过穆越青,但是都听过他的传说,传说三年前他在剑锦赛上一举夺魁为暮渊宗夺得银河剑,可是后来他爱上了一头狼,并且为了那头狼被掌门逐出师门,直到如今才见到传说中的那个人。 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冰冷,但是有情有义。 宗里的长老们回到暮渊宗,在暮渊大殿总结这次事故的教训,他们提到穆越青,所有人都觉得欣慰,尤其是慕星华,这是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徒弟,他这个徒弟天赋异禀,仅仅过了三年时间居然就突破进入到真武之境,前途可谓无可限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二章 九尾狐 第二天,秦初晴醒来。 昨天她晕倒后,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鲛绡将一切讲给她听,当她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心里一颤,三年了,他终于出现了,而这一次,他再次救了自己,脸上表情难定。 曾经寻找他三年一直杳无音讯,他这一次出现又一次让自己欠了他,这份恩情她想她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他一次次磨蚀着自己无比坚定的信念,其实,他的出现也就预示着终于可以为父皇报仇了,不是应该更高兴吗,可心里下意识地很排斥这个消息。 磨人的心绪。 鲛绡为她讲述完毕,想起一个问题,问她:“初晴师妹,昨天咱们所有人都中了那个什么千叶旋,为什么你没事?” 秦初晴这才想起来,其实当时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她想明白了,她记起那块曾经本想丢掉而第二天奇异消失再也找不到的甲骨玉,不太确定地说:“或许甲骨玉一直在我身边。” 自从秦初晴受伤后,段染几乎是这里的常客,他隔三差五就来看望她,而鲛绡为让秦初晴有个安静的修养环境撵过他多次,但段染很有毅力始终不放弃,后来也就由着他了,只要不打扰到秦初晴就行,而秦初晴也不愿搭理他,她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这无关紧要的事上,毕竟乱糟糟的心绪无力无助。 可是段染的做法激起了柳叶的愤然,但是又能如何呢? 时间匆匆过去一个多月。 傍晚的时候,西边天际还留有太阳的一点余辉,秦初晴无所事事就走到后山竹林里,这里安静,难解的心情在这里可以找到一处安放的地点。 缓缓走着,地面上铺满了落下的厚厚的竹叶,脚步踏在上面发出“莎莎”的声响,她很喜欢这种轻盈的声音,走过很长一段距离,停下来,可是那“莎莎”的声音并没有间断,她很奇怪便低下头看去,发现在她脚底下竟然跟着一只浑身是白色的,那是,看它的样子,是一只狐狸。 秦初晴愣住了,狐狸瞪着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她仔细看它,偶然发现,狐狸的尾巴居然有很多条,这是,九尾狐? 不可思议,她俯下身子,狐狸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她有心地数了数它的尾巴,还真的是九条尾巴,她居然遇见了传说中的神兽九尾狐。 “你好,姐姐好漂亮!” 因为拥有芸化神识,所以能够听得懂狐狸的说话,它在夸赞自己,芸化神识扩散出去接触到狐狸的思维,告诉它:“谢谢!你也很漂亮” “姐姐心情不好吗?”,九尾狐问她。 秦初晴想了想,还是点了下头,她一般不轻易透露自己的心事,但是,这只狐狸,看着就很喜欢,所以毫无防备地就告诉了它。 “姐姐,你跟我来!”,狐狸向前跑开。 秦初晴奇怪,但还是跟上去,向南穿过这片竹林,又向前走过一段山石路,竟然到了宗里的墓园,但目的地并不是那里,跟着它又沿着墓园一直向东,到了尽头,这里有一片花地,菊花薰衣草野蔷薇等有好多鲜艳的花吐着芬芳,而且还有几棵野果树结着红色的果子,她并不认识。 惊住了,因为隔着一片墓园,所以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这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世外桃源,看着美丽的景色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走到里面,满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将多日来阴霾不开的情绪一扫而空。 九尾狐跑到那些野果树下,然后一溜烟爬上去,用嘴叼下来几只野果,又爬下来送给秦初晴,秦初晴喜滋滋地接过,稍稍擦了擦上面的灰土,放到嘴里竟然甘甜,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向它道了声:“谢谢!” 在这片花园地玩耍了很长时间,心情也变得很好,直到月亮升上天空,身体也有点累了,于是与九尾狐开始回返,在竹林边上即将分散时,秦初晴与九尾狐秘密约定了这几天只要没事都会来找它玩耍,而九尾狐爽快地同意了。 接连三天,一人一狐玩得相当痛快。 可是就在第三天她们即将分开时,九尾狐与秦初晴耍闹的情景被苗脉薛看到。 苗脉薛见到了真正的九尾狐,等到秦初晴离去后,他孤身来到此处寻找九尾狐,可寻找来寻找去就是无法找到九尾狐的丁点踪迹,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秦初晴有时也会再来到此处,但是九尾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苗脉薛无奈,即刻来到乌云山找到苗寒杉向他说明,以前没有见到九尾狐,可以认为是道听途说,但是此次不同意义非凡。 苗寒杉听说这种情况,内心是相当激动的,可是上次进攻暮渊宗的阴影还历历在目,有点犹豫。 苗脉薛很纳闷,“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 苗寒杉直接告诉他原因:“脉薛,你应该知道我们上一次功亏一篑的原因吧!” 终于明白了,“原来大哥你是在担心那个穆越青。”,关于他,苗脉薛在暮渊宗早就打听过了。 苗寒杉凝视他,“他叫穆越青?” “对!”,苗脉薛肯定地回答,“那个穆越青原本是紫云殿的弟子,可是三年前被掌门逐出师门,他现在早就不是暮渊宗的弟子了,上次出现也多半是碰巧遇到,那个被他救下的秦初晴曾经是他紫云殿的师妹。” 苗寒杉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另一个问题,“那一次你在暮渊宗水缸里洒下千叶旋,所有人都中毒,那个秦初晴为什么会没事?” 至于这件事,苗脉薛同样打听过,他说:“大哥,我听说三年前秦初晴曾捡到过一块甲骨玉,这甲骨玉有一样功效就是能够净化毒素,秦初晴没有中毒我想应该就是甲骨玉的原因。” “还有这样的东西?”,苗寒杉开了眼界。 苗脉薛又将话题转回来:“大哥,这一次你放心,虽然那个穆越青武功很高,但是距离那天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他现在在哪里谁知道呢,不可能我们每次行动都会遇到他吧?” 听到他的分析,苗寒杉安下心来,“言之有理。”,当即提出建议,“既然那名叫做秦初晴的女子与九尾狐关系匪浅,那么她与埠陵肯定也脱离不了干系,这次的重点我们就放在那名女子身上,你想办法把她引出来,我在外面策应。” 两个人商量了下,很快有了计策。 苗脉薛回来暮渊宗的第一天晚上。 柳叶吃过晚饭,来到西部校场上散心,此时校场上到处是一片安静,来这里散心是因为段染又去了秦初晴那里,这让她心里很憋屈。 边走边嘟囔着,“坏女人,坏女人。”,脚下踢着地上的花草,似乎那些花草就是秦初晴的折射。 “怎么了,一个人躲在这里撒泼生闷气?” 柳叶惊然,转首看到来人,是苗脉薛,她认识他,但交流不很多,很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我爱咋样咋样,关你什么事?” “呵呵!”,苗脉薛笑笑,煽风点火地说,“当然不关我事了,可是我刚刚从宗里寝殿那边过来,刚好看到段染,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玫瑰花,却不知道要送到哪里?” 柳叶年少不更事,对他的激将陷阱一下子就跳进去,但假装不在乎地说:“他,他爱给谁给谁,这又关我什么事?”,最后又恼他,“你太多事了!” 转身欲走,却被苗脉薛一个箭步拦住,循循善诱地说:“我有办法让你的段染回心转意重新再对你千依百顺,你觉得如何?” 本来想离开的柳叶听到他这样说,心动了,她思索着苗脉薛话里的真实度。 苗脉薛看她神情,就知道这招有效,他继续找了个理由诱惑:“我不妨告诉你,我喜欢秦初晴,只要我们合作,那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这样放开话说就是想让柳叶失去警惕。 柳叶退后两步,怀疑地看着他,她知道宗里喜欢秦初晴的人多了去了,苗脉薛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可是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对秦初晴的这份心思,“你喜欢秦初晴?” “当然了,像秦初晴这样美丽的女子,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柳叶想了想,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这又何尝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呢,“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想对她做什么?”,眼前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但是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只要段染能回到自己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想知道他的计划看有没有把握。 苗脉薛看看四周无人,低下头来声对她说:“我喜欢她由来已久,明天晚上你与秦初晴合守剑阁,我会想办法将她引出去,你只要晚一点向宗里报告,等我好事已成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嘿嘿……”,他阴暗地笑了笑。 他的意思柳叶已经听明白,骂他:“你真无耻下流。” 苗脉薛倒是坦然:“我是无耻,可如果不这样,我们怎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这句话是实情,她了解段染的脾性,无论对方女孩有多么漂亮,只要是被人染指,他绝对会嫌弃地弃之如敝屣,绝对不会再对其恋恋不舍,这就像被人咬过的馒头,捡起来再吃只能让人一阵恶心。 如此一来,她不就有机会了吗,但苗脉薛这个人,自己很不放心,“就这么简单?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这么简单。”,苗脉薛答道,“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你的段染师兄可能就登上秦初晴的爱情彼岸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再说,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对你而言没有丝毫损失。” 这样的花言巧语对一个入世未深刚好又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简直就是碾压性的,没有任何抵抗力,柳叶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做出决定:“好,我答应你。” 借着黑夜暗幕的掩饰,柳叶并没有注意到苗脉薛嘴角的一丝隐笑。 暮渊宗剑阁。 自从三年前剑锦赛穆越青为暮渊宗夺得银河剑后,银河重归暮渊宗,自然而然就被安放在已空置了数年的剑阁,剑阁再次辉煌,为防止银河被盗,剑阁设有多重关卡,对关卡不熟悉者冒然进入一不心触动机关必死无疑,而且剑阁每天都会派遣两名执事弟子驻守。 而今晚,驻守剑阁的两名弟子即是秦初晴与柳叶。 剑阁是一间两层塔楼,而闻名于世的银河就放在塔楼的第二层。 随着夜幕逐渐下沉夜色变得幽深,在剑阁的北侧是宗里纳藏典籍的藏经阁,因为此时晚间已经闭阁并没有人;而在剑阁不远的南侧则是幽暗的乱石林,所以,此刻的剑阁显得格外安静。 秦初晴与柳叶驻守在第二层剑阁,宽阔厚重的银河此时正放在剑阁正中的剑架上,趁着夜色烛光发出淡淡的血红色,犹如一尊睥睨天下的战神俯瞰人间一样。 从窗栏望出去,能看到远空的繁星俏皮地眨着眼睛,周围非常安静,没有虫鸣没有鸟语,万籁俱寂。 秦初晴平静无波,而此时的柳叶有点紧张,因为她知道今晚注定将不会太平,而且周围环境越是安静得要死她越是害怕,毕竟她年龄还,经历尚浅,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显得惴惴不安,她开始有点后悔先前答应苗脉薛的要求了,可是一想到段染对身旁之人表露的种种深情又让自己狠戾地横下心来。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秦初晴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地问她。 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这里风大。”,柳叶不着边际地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我们去底层吧,那里的风可能会一些。” 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到秦初晴已经开始走向楼梯口,即将出口的话又咽回肚子里,随即跟上去。 来到底层,这里的夜风的确了很多。 秦初晴走到一边,不忘嘱咐她:“这里布着很多机关,你要心点。” “嗯!知道了。”,柳叶对她送过来的关心很不适应。 以前,因为段染所以很少与秦初晴打交道,对她很不了解,今天一块守阁是宗里长老安排下来的,没有办法,这短暂的交流让她觉得这位秦师姐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又凝神从背后细致地观察了秦初晴一阵,她的身形真的很苗条曼妙,能看到她清净的侧脸,的确是世上少有的那种倾城美女,也难怪段染…… 呸,呸,她果断地掐断自己的思维,坚定地告诫自己,只要过了今晚,她喜欢的段染终究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正想着,忽然听到秦初晴惊疑的声音,“不对。”,抬头,看到她细密地观察着剑阁四周。 “秦师姐,怎么了?”,问她。 “剑阁的机关好像被人动过手脚,全部关闭了。”,秦初晴忽然又醒悟道,“不好,我们赶紧去上层看看。”,立时跑上楼梯口。 柳叶也同样跑上去。 两人跑上剑阁的第二层,刚好看到剑架上的银河被一名蒙面黑衣人拿起,秦初晴立刻出口急喊:“你是谁?将银河放下。” 看黑衣人的身形明显是名男子,柳叶暗里猜测,难道他是苗脉薛?他昨晚不是说只引秦初晴出去吗,他盗取银河剑做什么?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看到来人,将手里的银河剑反转,脚下用力,剑瞬时疾刺过来,携带着一股劲风向两个人呼啸而来,秦初晴猛然推开还愣在那里的柳叶,然后自己向后避让,黑衣人持着银河从两个人的空隙中穿过,一下子将窗户震破,接着跳窗而逃。 这,这…… 倘若银河剑丢失,那将是无法弥补的罪愆。 必须追回,秦初晴当仁不让地从那扇破损的窗户跳出去,急切的声音穿进柳叶的耳朵,“柳师妹,你去通知黄冲师兄。”,黄冲是紫云殿内殿弟子。 等到柳叶回过神来的时候,剑阁已经恢复安静,秦初晴与黑衣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借着烛光,她稍作焦急的脸上洋溢起一丝满意的笑。 秦初晴凭借轻功的优势,刚出来暮渊宗不远,在暮渊宗外围的树林子里就追上了黑衣人,并将其拦下,“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取银河剑?”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 秦初晴知道对方是不想说话,直接抽出腰间的剑动手,银河剑不容她大意,必须尽快抢夺回来,而黑衣人手持银河与秦初晴斗在一起。 其实,秦初晴先前一直怀疑,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将剑阁的机关关掉而且一直闭口不言,他会不会是因为他就是暮渊宗弟子而生怕自己听出他的声音,这种想法让她觉得害怕,可是现在,对方使用的一招一式根本就不是暮渊宗的功法,这又让她安心。 “铛,铛。” 两个人连续交击了数十招,她才发现对方的功力竟然比自己要强上不少,如果不是自己的轻功好过他,他或许早已经逃跑了,而且让她奇怪的是,对方有很多次机会能够伤到自己,却又手下留情。 无论能否将银河剑夺回来,但是现在必须拖住他,只要等到黄冲师兄到来,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她左挡右击拼命地阻止着黑衣人。 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道气劲从黑夜里穿过层层林间疾驰而来,她意识到,有人背后袭击自己,想移开身体躲开那道蓦然出现的气劲,可是终究是慢了一截,气劲正中打在自己后背上风门穴,只觉得全身一阵麻痹,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黑暗中的人从林子里走出来,正是苗寒杉,扶住即将倒下去的秦初晴。 黑衣人向前,将银河递给苗寒杉,“大哥,顺手牵羊,这把银河你也带上。” 苗寒杉满意地笑了笑,接过银河剑,黑衣人又补充说:“大哥,你快走,我再回去处理一下,免得有人误了大事。” 苗寒杉叮嘱他:“万事要心。”,然后将秦初晴丢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背上,跳上马远去了。 而黑衣人即刻又转回暮渊宗。 柳叶焦躁不安。 现在银河丢失,秦初晴也被人掳走,她记起那晚苗脉薛说过的话,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想利用银河引出秦初晴,然后再对她动手。可是此时,她忽然又想到一个更大胆的猜测,苗脉薛真实的目的其实是想偷取银河,那些所谓的喜欢秦初晴只是糊弄自己的障眼法而已,想到这里,她惊出一声冷汗,她被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从剑阁二楼走到一楼,越想越不对,这银河是暮渊宗的门楣,它的重要程度绝对要超过宗里的每一个人,它要是被弄丢了,宗里绝对会不遗余力地追查到底,届时自己难逃罪责。 衡量利弊,她决定,她要把这件事立马告诉黄冲。 急匆匆跑出剑阁的门。 可是去路却被人拦下,黑衣人去而复返,阴测测地站在对面笑着,“柳师妹,这是想去做什么?”,拉下脸上的黑布,他果然是苗脉薛。 看到他又回来,两只手空荡荡的,银河剑与秦初晴都不在身侧,柳叶更加奇怪,“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银河剑呢,你现在不是应该跟秦初晴在一块吗?” 苗脉薛笑容不减,告诉她:“秦初晴现在去了另一个地方。” 秦初晴去了什么地方柳叶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银河剑,“那你把银河弄到哪里去了?”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想利用银河剑引出秦初晴,后来发现银河剑实在太贵重了,不宜太过招摇,我暂且把它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日后我再把它还回来。” 到了现在,柳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你果然在骗我。” “柳师妹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行,我要去告诉黄冲师兄。” 苗脉薛岂能容她将事情泄露,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慢着。” “你想做什么?” “虽然计划与先前有那么一点出入,但是我保证,秦初晴是不可能再回来的,到时候段染最终还是属于你的。”,秦初晴知道埠陵的下落,他们想独吞不想再让其他人获得关于埠陵的任何一点信息,所以秦初晴最后的命运只能是被囚禁或者被杀人灭口。 “你凭什么保证,我不可能再相信你的话了。”,柳叶想绕过他,“让开。” 苗脉薛见她一副固执,伸手一指点住了柳叶的穴道,柳叶身体瘫软地摔倒下去,苗脉薛揽下她,让她倚在剑阁的墙壁上。 柳叶变得恼怒,“混蛋,你快放开我。” 苗脉薛不慌不忙,很平静地对她说:“柳师妹,你最好老实一点,你不要忘了,这件事是我们合力而为,一旦泄露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柳叶瞬间哑口无言,是啊,怎么忘记了自己也是同谋,自己不但弄丢了银河,现在还害得同门师姐生死未卜,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 “呵呵!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柳叶想了想,歇斯底里地哭起来,“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你声一点,宗里的人会听到的。”,苗脉薛望望四周提醒她。 “不,不,我就不。”,柳叶哭得越来越厉害。 苗脉薛吓唬她,“你再哭,我会杀了你。” 这句果然很管用,柳叶立刻停止哭泣,杀了她这种想法苗脉薛当然也是想过的,可是觉得她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毕竟她现在是同自己站在一条船上的,也算是自己在暮渊宗的另一股隐藏力量。 柳叶虽然停止哭泣,但是嘴巴一张一噏,断续地说:“银河剑丢失,暮渊宗肯定会追查到底的,那到时候我怎么办?” “这很简单!”,苗脉薛云淡风轻地说,“你只要一口要定是黑衣人抢夺的,其他都与你无关,他们没有证据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 柳叶哭丧着脸,寻思。 苗脉薛继续安抚她:“再说,他们是根本不可能抓到我的,你放心就好了。” 柳叶仰起脸,“你到底是不是苗脉薛,你为什么要偷取银河剑?” 苗脉薛严肃起来,凑近她的脸颊却绕开她的问话,“你的穴道明天自然会解开,如果遇见宗里的人,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竟然无声无息地被他拉上贼船,能怎么办,非常懊丧非常懊悔地点了下头。 “嗯!”,苗脉薛放心,最后补充说,“我说过,段染最终还是你的。”,然后又在她颈部用指尖一点,柳叶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很快便倚倒在墙壁上睡了过去,而苗脉薛则不声不响地离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三章 凌辱魔变 致渊山上,距离暮渊宗不远处东边一座山峰上,山势不是很高,这里生长了一棵近千年的巨大山松,山松的枝干向四面铺展,几乎将整座山峰给笼罩下来,山松上面树干的分叉处有一座用修剪有度的松枝搭建而成的简易木屋。 穆越青就住在这里。 夜色浓厚,穆越青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已经踏入真武之境的他,灵觉也已经今非昔比,他忽然觉察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气息,非常微弱,他睁开眼睛,漆黑的夜中疾驰飞射进来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一下子跳起来伸手接过,再向外看时,只看到一道朦胧纤弱的黑色身影消失在更浓的夜色中。 他摊开手掌,是一张纸条,打开,上面有字,“秦初晴危险”,短短五个字。 这道信息一下子让他一个激灵,迅速清醒,虽然还不知道信息是真是假,但是他必须尽快去确定,披上外套,下山,趁着夜色进到暮渊宗里面。 他没觉察出暮渊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但是秦初晴不在寝室,他继续探查,最后在剑阁看到了柳叶,这才引起他的慎重,蹲下来,晃了晃她的身体,将她晃醒。 柳叶朦胧地睁开眼睛,很快清醒过来,然后才看到眼前站着一条人影,开始还以为是苗脉薛呢,喊了声:“你……”,却又忽然住口,待看清人影时,她并不认识,改口换成了“你是谁?” 穆越青问她:“秦初晴在哪里?” 秦初晴,听到这个名字,她又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本来想要尽快通知黄冲师兄的,但是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通知与否都无关紧要了,可眼前的人又是谁呢,他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在哪里呢,烦乱的思绪总算摸清一点有用的信息,终于想起来,他是月前救过秦初晴的那个人,只是当时他自始至终背对着自己,没有看到他的相貌,但是声音她记得清楚,听别人说,他原本是紫云殿的五师弟,他的名字叫穆越青。 只是这深更半夜,他来这里只是为寻找秦初晴?脑子里迅速措辞,告诉他:“昨晚我与秦师姐共同驻守剑阁,可是银河被一名黑衣人盗走了,秦师姐追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我被黑衣人点了穴道。” 穆越青脸色变得低沉,紧迫地问她:“她去了哪里?” 柳叶用下巴指了指秦初晴离开的方向,“那边,至于去了哪里我不清楚。” 听她说完,穆越青站起身来。 柳叶急忙叫住他:“哎,你能帮我解开穴道吗?”,现在还未天明,穴道依然封闭着无法行动。 穆越青头也不回地向后一点,然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黑暗中,一道气劲隔空猛然闯进柳叶的身体,然后她觉得被苗脉薛封住的穴道通了,身体恢复了自由。 她晃晃悠悠站起来,东边天际出现了一丝红云,即将黎明,柳叶找到黄冲向他说明情况,当然,她对事情的叙述与告诉穆越青的一致,因为她觉得这件事天明后就会被宗里的人发觉,那还不如自己告诉他们,那样更显得自己置身事外。 黄冲迅速叫来紫云殿的师兄弟,另外又叫来蓝云殿的多位师兄弟,一块出去寻找秦初晴与银河剑,因为担心柳叶的身体,所以他们让柳叶留在宗里,以便天明后向各位长老解释。 穆越青出来暮渊宗后,首先来到秦初晴追寻银河剑与苗脉薛交手的地方,他凭借如今已变得强大的六神识搜寻着秦初晴留下的一切信息,跟着那些若有若无模糊的信息开始背离致渊山而去。 经过四个时辰的快马路程,苗寒杉将秦初晴与银河带到乌云山,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他将秦初晴锁在乌匪窝的地牢里。 看着那把宽阔厚重的银河,脸上闪现着得意的欣喜,他知道,银河虽然珍贵,但是相对于埠陵却依旧微不足道,很多年来,他藏身于此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或许今天就是大功告成的时刻,埠陵,几千年来人们争相追逐想解开它的真相,他终于捷足先登了。 他将银河放在剑室,交代张先几人看守,怀着激动的心情独自去了地牢,等待他的将是史无前例的成就。 秦初晴已然醒来,颤抖着身子站在地牢的墙角,双手已经被绳索捆住,这里的环境潮湿昏暗,能看到有很多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她很害怕,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她不知道为什么醒来时就来到了这里。 看到苗寒杉进来,大声呼救:“放我出去,放我离开这个地方。” 苗寒杉笑着,很平静地看着她的呼喊,却不动声色。 秦初晴连续喊了几声,最后将他认出来,惊叫出声:“原来是你!” “不错,就是我。”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到这个地方?”,秦初晴打量了一下这个令人悚然的地牢,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完全忘记了她此来是为了追寻银河。 “很简单。”,苗寒杉云淡风轻地说,“只要你告诉我埠陵在什么地方,我立刻放你出去。” “埠陵?”,秦初晴重复道,“又是埠陵,那次你来暮渊宗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埠陵在哪里?” 苗寒杉在地牢的外侧踱来踱去,“或许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你……”,他忽然加重了语气,“不可能不知道,快点告诉我,你就不要再演戏了。” 秦初晴很无语,晃着身子摇头:“为什么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敢说你没有遇到过九尾狐吗?”,苗寒杉咆哮道。 “九尾狐,可我遇到九尾狐和我是否知道埠陵有什么关系?” 苗寒杉冷冷笑道:“哼,还跟我在这里装蒜,如果你再这样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放我出去吧!”,秦初晴苦苦哀求,精神近乎崩溃,她害怕这里的一切。 苗寒杉眼神变得冷厉,打开牢门,走到秦初晴面前,紧盯着她。 秦初晴看到他凶兽一般的眼神,心里害怕的浑身哆嗦,趁着此时无声的间隙,她快速绕过他想逃出生天,可是刚到牢房门口,双手一滞,绳子被人从后面扯住,身形被拉回来,转过身,忽然“啪”的一声,脸上被狠狠抽了一记。 巨大的力量将秦初晴抽倒,身体撞到牢房的木框上,脸部留下深红的一个巴掌印。 “混蛋,你敢打我?”,秦初晴被打得疯狂了,她站起来就同苗寒杉厮打起来,毕竟双手被缚,而且苗寒杉的武功要远远高过她,所以她的反抗无济于事。 秦初晴再次摔倒在地,额头碰到墙壁,有血流出来。 苗寒杉冷冷地逼视着她,“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不妨告诉你,这里是乌云山,距离暮渊宗远着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来救你,如果你还是硬撑到底不说,呵呵,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 秦初晴颤抖着身子,这里竟然是乌云山,满山都是乌匪,忽然想起,时候母后曾对她说过,祝正宇就是被乌云山的乌匪杀死的,终于看到他们了,她很想为祝正宇报仇,可是面对他们,此刻的她也是自身难保,他们这样一群恶人能对她做出什么好事情,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快说!” 苗寒杉大声的吼叫把秦初晴思绪拉回来,她颤抖着骇然地说:“要怎样你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告诉我埠陵在哪里?” “啊,啊!”,秦初晴近乎癫狂了,“我说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再次想逃出去,她真的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多呆一刻钟,苗寒杉反手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入手处,只觉得她的胳膊很细柔若无骨,随着秦初晴的挣脱,胳膊上的一角衣服被狠狠撕开一条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 苗寒杉愣了一下,双手竟然被她挣脱。 秦初晴向前疾跑了几步,马上就迈出牢房的房门,下一刻,苗寒杉反应过来,一下子上前抓住她雪白的胳膊,使劲箍在手里,秦初晴再也无法逃脱,看到自己的衣服破成这样,又恼又怕。 苗寒杉抓紧她,反将她拖到牢房外面,一使劲扔到地上,“世人都知道九尾狐与段无涯的关系,你既然与九尾狐有联系,怎么可能不知道埠陵呢?” 秦初晴从地上坐起,无力地解释:“我与九尾狐只是恰巧遇到,我怎么会知道它与埠陵有关系呢,而且我们仅仅是在暮渊宗后山的竹林转了转,哪里都没有去,我怎么会知道埠陵在哪儿呢?” 本来怀着引以为傲的心情来到这里,以为很快就能得知埠陵的下落,那样会让他名扬千古,但是他觉得他失策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挫败的心情让苗寒杉渐渐失去理智,雷声般的声音呼啸而来。 “我真的不知道。” 苗寒杉跪倒在她面前,一只手摁住她,另一只手“啪啪”接连几个耳光,将秦初晴打得有点眩晕,脑海中残存的意识只是让她机械地回复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苗寒杉恼怒,又继续抽打了她几巴掌后,继而又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白色的衣服像雪花一样落在这个幽暗潮湿的牢房里,她的衣服越来越少,苗寒杉反而更像是入了魔一般地停不下来。 秦初晴脑海里的意识逐渐被眼前残酷的景象拉回来,聚拢,她努力地想推开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凄惨的声音远远传到外面。 山上的很多乌匪听到这样的叫声,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羡慕地流着口水。 秦初晴身上的衣服仅剩下护体的那几件,可就是这几件,隐隐约约若隐若现,让她看起来犹如出水芙蓉更加诱惑,玲珑精巧的双峰,柔滑紧绷的腹,如凝脂般的美腿,使得苗寒杉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的理智,秦初晴本就美艳倾城,此刻近乎赤裸的她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那是无法抵挡的魅惑。 秦初晴满脸惶恐地看着被烈火灼烧得满眼通红的苗寒杉,摇着头:“不要,不要。” 只是她不知道,这两句看似拒绝的词对苗寒杉而言,更是加重了他焚身的欲火,面对这样无法阻挡的天人美色,他那点仅存的理智全部被磨蚀掉,而秦初晴身上仅存的那几件衣服也被他全部撕掉。 山穷水尽,万念俱灰。 “穆越青” 就在被推入万丈深渊之前,她本能地喊出这样一个人的名字。 很长时间之后,穆越青终于寻着线索来到乌云山,此时乌云山西边的太阳开始下落,他落在乌云山匪窝里面,能够捕捉到一丝秦初晴的气息,他相信他没有来错地方。 很快被人发现,有两名乌匪拿着尖枪拦住他,“哪里来的毛头子,不想活了是吧?”,说着就要向他刺去,可瞬间两名乌匪死于非命。 这里的动静引起其他乌匪的注意,他们看到有人竟然闯到这里,都聚集着向这边跑过来,但是穆越青在他们来到之前,就循着气息赶到了那座地牢前,一步一步走进去,光线越来越暗,直到走到最里处,有灯光亮着,看到地上已经被凌辱得不成样子的人,她身上的衣服尽去,身体上的伤口流着血迹,而且脸部浮肿,双手还被捆了绳索。 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嗜血与狂傲。 瞬间。 天旋地转,整片世界犹如翻滚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类似恐惧的颤抖,体内一直掩藏着的某种莫名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苏醒,向来清晰无比的理智在此刻一点一点消失,这种苏醒的力量在剑锦赛上曾出现过,而那次却是被他很有效地控制在某个范围之内,完全不同于今日,无与伦比的力量震颤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将秦初晴包裹住,抱起她凛然地再次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这里空间所有的一切都跟着他的步伐震颤着,走到牢房门口,此时很多乌匪已经围上来,拿着尖枪长刀阻止他继续前进。 他努力地想留住脑海中那一点即将消失的理智,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将秦初晴放到地上。 抬眼看到那些面目狰狞的乌匪,又想起自己的母亲最后就是死在乌匪的手里,一再控制的理智此刻全部被吞噬,血红色的眼睛射出两道骇然的红色光芒,红芒凝聚着骇人的力量遇到前方的乌匪,乌匪整个身体瞬间被红芒撕裂成数段,现在已经踏入真武之境,体内那股涌动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似是要想找到一个出口。 “啊!” 惊雷般的啸声,滚滚震动着乌云山野,宏大的声波传出去数十里远,站在近前的那些个乌匪个个都口吐鲜血,恐怖地望着眼前的魔王。 对,他现在就是一个魔王,他整个人浑身血管暴起,所有的头发披散开,两只眼睛完全被红色掩盖,已经没有眼白与瞳仁之分,眼中射出的红芒扫荡着前方摧枯拉朽般横扫一切,他猛然向前推出一掌,十几名乌匪瞬间四分五裂,身体化为肉泥。 魔变,这是他第一次完全魔变。 在他无匹的力量横扫之下,所有的乌匪被吓破胆,他迈过那些碎尸肉泥,来到一名还没有死去的乌匪面前,这名乌匪双腿已经断掉,倒在地上哭天喊地,穆越青走到他前面,犹如来自九幽地府的声音:“是谁伤害的那名女孩?” 这名乌匪早就没了魂魄,机械地答道:“苗寒杉,苗寒杉,和我没有关系,你放过我吧!” 穆越青一掌印过去,那名乌匪同样化为一堆残碎的血肉。 先前巨大的啸声震动了乌云山所有乌匪,包括苗寒杉,苗寒杉听到这样的啸声,就知道来者不善,快速从剑室里取出银河,然后从屋里杀出来。 穆越青完全没有了理智,仅凭着脑海中那股暴戾恣睢的念头,只想杀戮,唯有杀戮才能稍稍平息他激烈燃烧的胸中之火。 “嘭” “嘭” 整座乌云山被他视为仇恨的源泉,这里的一切注定都要碾灭在他的掌中,他要将满腔的仇恨全部降落在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无穷无尽的力量扫荡一切,真武之境遇上普通修者无异于切白菜,繁乱无序的尸体纷纷爆碎,山野震动。 眨眼间的功夫,二十几名乌匪死得连尸体都找不到,剩余的乌匪个个心胆俱裂。 当苗寒杉拿着银河出现,看到对方竟然就是那天在暮渊宗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只是现在的他完全变了副模样,就像一尊凶神恶煞,怎么又是他,吓得连交战的勇气都没有,迅速折返向外逃窜。 穆越青一下子就看到他,瞬间就来到他身后,凶猛霸道的掌力狂扫着落叶流沙向苗寒杉轰然拍去,苗寒杉幸亏早有准备,见他向自己追来时就将银河向后掷去,现在这种时刻,保命要紧,穆越青浩瀚的掌力大部分被银河剑挡住,发出“嗡鸣”声音,震得在场的人一阵口吐鲜血,而苗寒杉依旧被余下的掌力扫到背部,大量的血液从口中咳出,摔倒在地。 这时,后面的乌匪又冲到近前来,穆越青伸手,一道气劲缠绕,那把银河“唰”的一声,跳到自己的手掌中,宽阔厚重的剑身轻轻震颤,剑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居然是那样的熟悉,爆发出漫天血红色的光华,映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真武之境的他,再加上银河还有魔变的力量,让他一下子攀升到真武之境的巅峰,那种力量对于乌云山来说几乎可以毁天灭地,他向上跳起,在空中一个回旋然后擎着银河猛然向下劈落,银河剑剑性厚重,而此刻又与穆越青心灵相通,爆发出来的力量难以想象,穆越青就像举起一座巍峨巨山势大力沉地砸落下来,十数丈长的刀芒携带着无尽的气势完全斩在地下。 “轰” 随着烟尘消散,一道宽约丈许的鸿沟向远处延伸出去近十丈距离,地上的数十名乌匪顷刻间死于这强大的力量之下,死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往日洋溢着苍翠与喧嚣的乌云山如今变换了全貌。 风云雷动,凶神恶煞穆越青提着银河从空中落下来,血红色的眼芒配合着血红色的刀芒俨然成为乌云山最恐怖的魔神,他的无上魔威扫荡着这里的一切,他狂暴,银河剑同样跟着他狂暴,数不尽的树木化为齑粉,山野破碎,短暂的时间,山野上涌现出数百条沟沟壑壑,数不尽的残肢碎尸,白骨脑浆,沟壑里流淌着深红深红的血水,勾勒出一幅森然恐怖的水彩画。 整座乌云山,数百名乌匪全部死在魔神与银河力量之下,无一幸免,即便如此,愤怒滔天的魔焰依旧熊熊燃烧,血液流成江河都无法将其浇灭。 他抬起头仰望苍天。 苍天!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名羸弱的女子?这样的残忍你让她如何承受得起? 为什么? 身体内汹涌的无尽力量腐蚀着他的身体与灵魂,强烈的反噬使他鼻腔、嘴唇、耳朵都有血迹流出来,浑身的肌肤寸寸撕裂,他犹如刚从血色海洋里爬起来,满身的血红,五脏六腑仿佛被生生绞碎了一般。 那边,有条人影从众多的尸体里钻出来,是苗寒杉,先前被穆越青掌击得昏死过去,此时已经醒来,醒来后见到这满山的惨烈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头也不回地向着山下逃窜。 无论是谁将秦初晴伤害,凡是牵涉的人无一不被判了死刑,没有人能够逃开,他不允许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想向前一步,可是身体再也无法支撑,眼中的血水模糊了他的视觉,眼睁睁看着苗寒杉逃走,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摔落下来,意识即将消失之前,眼睛瞟到不远处,那个瘦弱残破的身形,手向那里伸过去。 可终究还是落在地上。 很长时间过去之后,一名身形纤弱的黑衣人落在这里,难以置信地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颤抖的身影显得有些紧张,极力地搜寻着什么,终于放下心来,她看到了穆越青,他在那里,走过去抱起还有微弱气息的他连同银河很快从这里消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四章 苗脉薛死 夜幕终于降下来。 深沉的夜里,暮渊宗弟子们找到这里,他们点起火把,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胆寒,脚下的碎尸与鲜血让所有人反胃,甚至有些人忍不住直接将肚子里的饭食吐出来,有几名新入门的弟子都不敢再向前。 乌云山满山都是残骸碎尸,这里就是一座活生生的炼狱。 弟子们见到这样的场景,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的人都很担心他们的秦师妹会不会发生意外,尤其是鲛绡。 黄冲与宁海盛将这里仔细打量一遍,山体上有很多处被强横力量震开的断裂层,他们心里震惊,能够造成这样强烈伤击的定然是真武之境的强者,无疑。 可他会是谁呢? 黄冲吩咐下去:“大家分头找找,看有没有秦师妹。” 大家很快四散开来,那些心惊胆战的新入门的弟子为了同门师妹的安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场,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与鲜血碎尸,他们只能是挑着步伐前进。 找寻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听到有人喊:“你们快来这里看看。” 其他人都循着声音过去,秦初晴躺在地上,身上布满血迹,脸部浮肿,瘦弱的身体被一件灰色的外套掩盖着,火光下不难发现她外套下赤裸的身体,稍微有点大脑的人都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鲛绡一下子掉下眼泪,心痛地脱下自己的衣服将秦初晴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将她抱在怀里。 “初晴师妹……” 不光鲛绡,其他人也都很痛心,这是他们的秦师妹吗,向来被尊称为暮渊宗最美丽的女孩子的她,究竟遭遇到了什么? 施暴者是谁,他到底是谁? 那个人真的是狼心狗肺泯灭人性,他怎么能够忍心这样对待一名弱女子,他的做法无异于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如果那个人此时此刻在眼前的话,他们师兄弟们愤怒的怒火绝对能够将他生生湮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鲛绡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息,她流着眼泪向黄冲点了下头,大家这才安定下来。 黄冲压抑着声音:“先把秦师妹带回去。” 都知道秦初晴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因为她保护银河心切,但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秦初晴被人侮辱,银河也失去了下落,他们一败涂地。 回去的路上,黄冲嘱咐大家:“这件事你们谁都不要向外透露一点。” 大家都明白。 再回到暮渊宗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秦初晴躺在床上,一直没有醒来,鲛绡时刻守护在她的身边。 剑阁银河剑失窃的事,现在宗里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长老们都已经知晓,回来后,黄冲找到师尊,与他一同来到暮渊大殿,将事情的经过报告给掌门,几经思索,最后还是提到了秦初晴遭到凌辱的事,凌南势与慕星华当场震怒。 秦初晴与其他弟子有些不同,对慕星华而言,她是他的亲传弟子;而对凌南势而言,她是他一位相当尊敬的故友的女儿,关系上可以说是自己的侄女,她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声称一定要彻查此事,为秦初晴报仇,并且要将银河剑找回。 由此,凌南势想到了过世的先皇帝,三年前秦初晴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先皇帝曾书信一封让自己好好照顾他的这位女儿,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责无旁贷,虽然说他与先皇帝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虽算不上至交,但是他钦佩先皇帝心系天下的情怀,他对自己唯一的嘱托就是秦初晴,可是最后……,他辜负了他的重托。 柳叶看到秦初晴回来非常气愤,苗脉薛再次欺骗了她,他说过秦初晴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这让她的付出全部打了水漂,很不甘心,于是暗地里她找到苗脉薛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而苗脉薛这次真的很冤,这完全脱离了他与苗寒杉原本的计划,他使劲摇着头,可柳叶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两天后,秦初晴终于睁开眼睛。 她眼睛里满是血丝,空洞无神,躺在床上只是望着天花板,没有其他表情。 看到她醒来,鲛绡很高兴,这两天为她担惊受怕着实憔悴了不少,不过看到秦初晴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放松的心情又紧绷起来,她知道,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她好多次都在想,如果那天被侵犯的人自己,她或许根本就没有勇气活下来,自尽是她唯一的选择。 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只能尽力地不要触碰到她的伤口。 为了保证她足够安静的环境,鲛绡阻止了所有想来探望她的人,她将所有的课程全部请假,每时每刻都守在她的身边,这样也是为了防止秦初晴会走极端。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乌云山上秦初晴被凌辱的事件最终还是泄露出来,暮渊宗一片哗然,要知道,秦初晴可是他们心中的超级女神,竟然被人给侮辱,有些人对施暴者咬牙切齿,有些人则对施暴者羡慕嫉妒,也有些人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自从秦初晴回来后,段染知道她受伤便每天都会去她寝室很多次,但每次都被鲛绡拦下来,今天听到她遭遇的事件后,骨子里的本性终于暴露出来,就像柳叶先前的猜测,段染对她非但没有报以同情,反而觉得很恶心,他是谁,他可是华夏国朝廷户部尚书的儿子,他觉得这样的女子根本就不配自己,毅然放弃了对她的追求。 同样如苗脉薛所说,段染又开始重新接近柳叶了。 而反观柳叶,秦初晴被凌辱对她来说应该是早有心理准备的,而且她也终于等到段染回心转意了,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她很多次问过自己,后来才想明白,因为先前苗脉薛说过他很喜欢秦初晴,潜意识里认为他会对秦初晴负责,即使秦初晴受到伤害,但她还是能够换来苗脉薛对她的好,可是现在的情形是,苗脉薛骗了自己,秦初晴遭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而这样巨大的伤害最后却只能是由她自己来承受,同样身为女子,将心比心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一名女子是怎样的致命与重创,两者的反差让柳叶难以接受。 她骨子里一直相信自己很坚定,是那种为了爱不择手段的人,可是现在,自己想要的都是那个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人遭受莫大的痛苦换来的,关键是她的痛苦根本无法消除殆尽,会永远在她的心灵上腐蚀,直到死亡。 她遭遇的是怎样的痛苦? 段染的确又开始向自己示好了,为什么会这么反感? 他曾经的那张俊俏的清颜,越看越觉得那是一张丑恶的嘴脸,恶心透顶。 其实,她与段染是一样的人,对所爱的人有着同样的要求,段染不再追求秦初晴,那是因为秦初晴身体被人侮辱,他不允许自己爱的人污秽不堪,而现在她反感段染,那是因为段染心境的变化,是段染心志不坚污染了他自己的心灵,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爱的人一尘不染,不同的是,秦初晴是被别人侮辱,而段染是自己将自己侮辱,这样的人更让她恶心。 越来越难以承受心中那份负重,面对着段染,明确告诉他:“我希望我们以后保持距离的好!”,看到他惊呆的表情,心里蓦然觉得爽快。 夜晚,校场。 柳叶再次找到苗脉薛。 苗脉薛见到她居然很惊喜,高兴地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想去找你呢!”,他连忙从怀里拿出一瓶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递给她,“上次的计划失败了,你把这瓶药粉想办法喂给秦初晴吃,快拿着。” 柳叶没有接过,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这是什么药?” 苗脉薛给她解释:“其实这不是什么药,而是一种蛊虫,无论是谁,只要中了这种蛊虫,他都会乖乖地听话,言听计从。”,他毫无隐瞒,因为他觉得经过那件事,柳叶已经与他站在一条线上,她不应该会拒绝自己。 其实,他知道苗寒杉的计划失败了而自己身份还未暴露依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计划延续,他本来是想用一种毒药来控制秦初晴的,让她说出埠陵的情况,但是他想起了那次“千叶旋”事件,她竟然没有中毒,所以为谨防起见,他另采用了蛊虫。 柳叶嗤之以鼻:“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苗脉薛毫不在乎,脸现不屑:“呦,柳师妹这是做什么,你可不要忘记,我们蛇鼠一窝早就分不开了。” “呵呵!”,柳叶笑了笑,自嘲地说,“对,我们就是蛇鼠一窝。”,接着又横眉冷对,“当初你说你只会针对秦初晴,可最后你连同银河一并盗走了;后来你又说秦初晴永远是不可能再回来的,可最后秦初晴还不是又好好的回来了吗?你自己说说,你骗了我几次?” 苗脉薛将那瓶蛊虫握在手里,不得不承认:“柳师妹说得极是,可是段染最后还是离开秦初晴了,不是吗?所以不管我有没有骗你,你想要的我把它给了你,对不对?” 柳叶无言以对,在巧言如簧上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这次找他就是想质问他,可是最后还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苗脉薛再次将那瓶蛊虫递过来:“快点拿着!” 柳叶后退了两步,摇着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再跟着你狼狈为奸了。” 苗脉薛却紧逼了上去,冷着脸威胁:“柳师妹,你记性真的是不好啊,如今秦初晴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谁害的,难道还让我一五一十地诏告天下吗?” “这样你也会难逃罪责。” “那你觉得我就会走投无路吗?” “你就是个卑鄙人。” “那又怎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过了今晚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怎么样?” 柳叶头痛欲裂,拗不过他的逼迫,终究还是答应下来,“好,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次,但是我不相信你,你必须发誓。” 苗脉薛有些为难,但是为了将计划实施,他不得不郑重发出誓言,他举起手,对着苍天:“如果今天我欺骗了柳师妹,那就叫我苗脉薛不得好死,万劫不复。”,然后看向她,“行了吧,你总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将那个瓶子再次向前递出。 柳叶无奈地接过,他嘱咐她:“今晚子时之前,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她喝下去。” 虽然鲛绡无时无刻不在秦初晴身边守护,下手的确很难,但是秦初晴最终还是要吃东西的。柳叶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午夜子时刚过。 苗脉薛在后山竹林,从腰间抽出一段玉质的笛子放在嘴边吹出一首舒缓袅袅的曲子,音调轻盈却透着一股邪异,飘飘然飞到暮渊宗各处,进入每名弟子的睡梦之中。 不多时,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循着笛音幽幽来到这里,在他身前站定,衣裙在夜色里随着风飘舞,低着头,秀发垂到胸前,机械地站在那里。 苗脉薛自信地冷笑,他找高人所配制的蛊虫,只要是被喝下,被控制者将失去所有的意识,绝对会无条件凭主人的意志行事,对主人言听计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苗寒杉没有完成的事情他将大功告成,如何不高兴? 对女子发出一道指令:“过来,走到我前面。” 女子依言向前走了几步,停下。 苗脉薛很欢喜,今晚他注定会成就不世功勋,想起那天在乌云山苗寒杉所做的好事,他有些嫉妒,伸出手摸向女子的脸颊,真的非常柔滑,不愧为暮渊宗最美丽的仙葩,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过过瘾,但是他知道不能误了大事,问出埠陵下落后再成就一番美事,岂不是快哉? “告诉我,埠陵在什么地方?”,手掂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但发丝遮拢了她的脸颊。 女子却阴侧侧地回答:“埠陵,原来你是为了埠陵。” 苗脉薛惊慌,立刻警觉地后退一步。 女子将脸前的发丝甩到两侧,借着微微的亮光,终于看清她的模样,她竟然是鲛绡。 “苗脉薛。”,鲛绡怒颜,一字一句斥道,“就是你害得秦师妹遭到侮辱,这笔账你说该怎么算?” 到现在,苗脉薛已经猜测到状况,他叹气说:“没想到柳叶还是被你发现了。” 鲛绡不屑地纠正他:“你错了,柳叶是良心发现,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我,这笔账我都会记在你的头上。” 苗脉薛恨得牙痒痒,“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柳叶,早晚我会杀了她。” 鲛绡抽出随身携带的剑,指着苗脉薛,“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今晚就是你活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天。” 自打从柳叶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她恨死了这个苗脉薛,虽然她也是为了埠陵而来到暮渊宗调查,但是她绝不会像苗脉薛那样不顾廉耻与情谊不择手段,她与暮渊宗早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哼!”,苗脉薛冷哼一声,“想杀死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鲛绡不再多说,持剑向前疾刺而来。 苗脉薛瞅准剑势,稍稍向左偏转身形,鲛绡从他身前划过去,借着这个机会,他收起那把玉质的笛子,从腰间拔出剑,紧接着向着鲛绡的后背斜刺过去。 鲛绡感觉到背后生风,手中的剑即刻向后格挡,两把剑交击在一起,碰撞起星花在黑夜里格外光亮,凶猛的力道震得两个人手臂酸疼。 鲛绡跳到远处,转身停下。 苗脉薛紧接着扑上去,他可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要尽快解决鲛绡,然后再将那个该死的贱人柳叶杀了灭口,所以他使出浑身力量想要取鲛绡的性命。 鲛绡迎面抵挡,短暂的瞬间,数十招已过。 因为此处距离暮渊大殿还是有段距离的,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苗脉薛眼看鲛绡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短时间竟然无法克制她,所以他将自己的看家本领全部拿出来,使上了九黎世家的武功,他来暮渊宗才几年,浑身上下学到的暮渊宗功法其实很少,现在对敌这种时刻,只能是将他最强的武功展现出来。 鲛绡抵挡了一阵,略感压力,呵呵笑着说:“终于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了,说,你到底来自哪里?”,对于九黎世家的功法,鲛绡并不认识。 苗脉薛舞动着剑,来回奔腾:“你死了,我烧纸会告诉你。”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资本说这样自负的话。”,到现在,鲛绡将暮渊功法与华东剑法联合施展出来,剑法一下子变得凌厉。 苗脉薛压力倍增,大为震惊:“你,你的功法也不全然是暮渊功法,你竟然也不是暮渊宗的人,你藏在这里究竟意欲何为?” 鲛绡的剑法步步紧逼:“同样的话,你死了我会烧纸告诉你。” 说到现在,两个人已经透了实底,都已经使出自己最强劲的功法,苗脉薛很后悔,他现在完全被对方压着打,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本来以为对方仅仅是名普通暮渊弟子呢,谁知道她是深藏不露。 苗脉薛不断后退,脸上的汗滴越来越多,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啊!啊!” 苗脉薛狂暴了,剑法大开大合,但是在绝对强绝力量的攻击下,苗脉薛的狂暴更近乎是回光返照,鲛绡剑法凌厉,苗脉薛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鲛绡对这个伤害过秦初晴的人简直是恨透了,一点余地都不可能留给他,瞅准机会手中的剑一下子将其穿胸而过,剑抽出后即刻又在他脖子上狠狠补了一剑。 鲜红的血水喷了一地。 苗脉薛的剑应声掉在地上,双手捂着喷出鲜血的脖子缓缓倒下,就此殒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五章 跳崖 寝室内,秦初晴已经睡下。 这些天过去,她脸上以及身体上的伤痕明显好了很多,此刻,柳叶在她床边守着,入眼所见的伤痕让她万分懊悔,是的,刚开始是因为自己鬼迷心窍,太过相信苗脉薛的话了,她懂得这样的经历对于一个女孩子是怎样的灭顶之灾,还不如让她死掉的好。 昨晚,她在苗脉薛逼迫之下,无奈地接过那瓶蛊毒,本来是想依计行事的,可最后依旧没有逃过自己的良心谴责,她豁出去了,她想弥补,可是她也知道即便自己现在想回首亡羊补牢,也再也不可能挽回秦初晴原本的清纯。 但是,她真的不想再错下去了。 万般勇气驱使之下,她哭着向鲛绡透露了实情。 当鲛绡听完她的叙述,愤怒得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伸出手想打她,可最后理智压抑了她的情绪,秦初晴被凌辱的事实已经铸成,无法挽回,她哭着用双手摇晃柳叶的身体:“柳师妹,你怎么这么糊涂?” 柳叶哪里还敢说话,一味的低着头。 鲛绡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清醒之后,她也想明白了,对她说:“其实,这是他们早有预谋的,即使当时的人不是你,他们也会找到别人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对其他人也不要再提。” 柳叶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鲛绡师姐,你,你不怪我了?” 鲛绡看她两眼,无奈地叹口气。 柳叶凑到她近前,试探地问:“那,秦师姐她会原谅我吗?” 鲛绡再次流下眼泪,点醒她:“柳师妹,我说这件事过去是让你永远不要再提,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可是你想想,这样的事对一名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如果秦师妹她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系,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柳叶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她。 鲛绡激愤地告诉她:“让秦师妹原谅你,那是不可能的。” 柳叶低下头去。 鲛绡想到了苗脉薛,咬牙切齿地说:“苗脉薛这个人还真是够狠,我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的。” 其实,对于要不要把这件事向宗里的长老们汇报,她想了很多,假如让苗脉薛暴露,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棘手,对整个暮渊宗来说,一名弟子的名节与银河剑相比较,宗里肯定会看重后者,那样他们为了找寻银河剑,说不定就会被苗脉薛见缝插针,拿他所犯的罪过与银河作为交换条件,如此一来,苗脉薛很有可能会逃出事外,这是她绝不可能允许的,而且苗脉薛暴露也会让秦初晴的事情被更多的人知晓,这样会更加伤害她,况且在她个人眼中,秦初晴根本就不是银河所能比拟的。 所以,她一定要把秦初晴受到的伤害变本加厉地从苗脉薛身上讨回来。 于是,她吩咐柳叶在这里看着秦初晴,不要让她醒来冲动做出傻事,而她自己会迎合着苗脉薛将计就计,还秦师妹一个公道。 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暮渊宗弟子陆续发现了后山竹林里苗脉薛的尸体,苗脉薛是被谁杀死的,为什么会死在竹林,让很多弟子莫名所以。 虽然很想尽快找出杀害苗脉薛的凶手,但是近些天,暮渊宗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宗里的执事长老应接不暇,鲛绡掩藏得很好,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既然无法快速把凶手揪出来,那这件事想当然地向后无限推迟。 距离那次乌云山事件已经过去接近十日。 秦初晴自第一天醒来到现在几乎没怎么说过话,除却正常的饮食起居,其余大部分生活都是由鲛绡代为料理,紫云殿与橙云殿的长老已经给她们特批,日常的修习她们两人可以缺席,直到等到秦初晴恢复如初。 虽然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导致现在的暮渊宗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秦初晴的事情,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能让秦初晴在以后的日子里勇敢面对,尤其是紫云殿的师兄弟们,他们与秦初晴的关系要好,平日里他们最爱的师妹天理不公地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们如何不气愤,如何不痛恨? 他们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将凶手查出来,然后将其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秦初晴一直很安静,很久没有去紫云殿了,师兄弟们对她十分想念,但想念归想念,他们都知道要想让他们的师妹把那件事情忘掉,这需要时间,他们耐心地等。 这些天来,鲛绡对她悉心照料无微不至,身体很疲倦,而秦初晴一直就是波澜不惊的状态,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便想当然地觉得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从心理上对她放松了警惕。 这天晚上,等秦初晴睡下后,鲛绡才疲倦地躺下,而且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是她并不知道,连日来的痛苦与压抑让秦初晴根本难以入睡,鲛绡躺下很长一段时间后,秦初晴悄悄的又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她沿着熟悉的路来到宗里的后山,穿过竹林,再经过墓园,她在一处地方站定,想起前些时日她与九尾狐嬉戏的场景,这些天来苦闷的情绪终于得到一丝舒缓,但此刻,九尾狐却不知道在哪里,她稍作停留,又沿着一处山坡向上走,直到走上致渊山高处,再向前走,最后来到一处悬崖。 浓浓的夜色里,她流下了久违的眼泪,眼泪哗哗而落,她再也忍受不住,双手掩面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其实这些天来,她想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在乎她,关心她,她很想活下去,努力地想将那件事封在记忆深处,可每一次都失败,闭上眼睛乌云上被苗寒杉凌辱的情节一丝一丝从脑海里无法控制地翻腾上来,那种无言的植入灵魂的伤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从知晓,她根本无法承受那种残忍的痛苦,在别人面前她可以假装平静,可是在黑暗中没人的此刻,她痛彻心扉地哭出来。 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徘徊。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父皇,我对不起你,我无法再给你报仇雪恨了。” “母后,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怯懦,我再也无法照顾你了。”,至今她都不知道瑾妃在三年前已然随皇帝而去。 ……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崖边的野草上。 没有再多想。 她闭上眼睛腾空而起,然后身体向着峭壁的下方坠去,随着身体向下倾倒,深夜清凉的风吹在耳畔呼呼作响,她想也许很快就能到达深渊底部,那时就会完全解脱了,她等着那个时刻到来。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向往的时刻并没有如愿而至,下坠的秦初晴忽然被一条从上而下的藤萝缠住,藤萝紧紧束在她的腰际上,立刻,从藤萝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秦初晴一下子反向拉上去,秦初晴再次回到崖边。 身体被远远摔在地上,她睁开眼睛,隔着黑夜勉强看清在她眼前站着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那个人几乎溶在夜色里。 他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 “你这个傻女人太不知道珍惜自己了。”,黑衣人上来就是对她一顿训斥,听声音她是一名女子,秦初晴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从哪里听过。 秦初晴也懒得去想,很恼她对自己不由分说的教训:“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站起来将绕在身上的藤萝一点一点摘下来。 黑衣女子再次将她训斥:“如果你还想着跳崖自尽,那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秦初晴这次反驳的话带了哭腔:“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 “哼!”,黑衣人不屑,再次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生命一旦结束,你什么都做不了,无论你有多少仇恨多么痛苦多么不甘,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与你共赴黄泉,只有活下来才能找到那些痛恨的人为自己的痛苦复仇。” 黑衣人说得很有道理,可秦初晴依旧坚定地反驳她:“说得简单,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我……,现在的我已经不完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现在没有任何脸面面对他们,我只是他们闲暇时的笑话而已,我不想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之下,你懂吗?” “你这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你仅仅想到的是别人对你的指指点点,难道就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因为你的犯傻更加痛苦吗,你一走了之,那些关心你的人,那些在乎你的人,你打算如何安抚他们?” “不,不……” 秦初晴想到了母后与皇兄,想到了师尊还有师兄弟,想到了鲛绡,还想到了穆越青。 “你真的很自私,你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他一直以来所承受的要比你的遭遇更加痛苦百倍,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自寻短见,因为他想到的是,他如此活着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 秦初晴停在那里,“你,你什么意思?” 黑衣女子没有立即回答她,似乎斟酌了很久最后才做出决定:“你跟我来。” 秦初晴被她抓住胳膊,黑夜里两个人向着东方疾驰而去,黑衣女子的功力相当深厚,带着秦初晴依旧飞檐走壁,她脚下轻轻一点,数十丈的距离瞬间被抛在身后,这样的速度,令秦初晴相当吃惊。 黑衣女子拉着她穿过几片林子与山地,最后来到一处险峻的山峰,停下来,这里有一棵巨大的山松,树干粗壮无比,开阔的枝叶近乎将整座山峰覆盖,黑衣女子把她带到搭建在山松上面的一间木屋里,秦初晴第一次来到这里,她很奇怪竟然有人把房屋搭建在树杈上。 走进去,木屋居然很宽敞,桌子上放着一盏松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瞅到木屋最里面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待她看清那人时,她愣住了,他,他是穆越青。 胸腔里“咚咚咚”跳个不停,颤抖着走过去,才看清他的衣服上满是血痕,那些血痕早已经干涸,脸色极度苍白,却出奇的干净,应该是被人擦拭过,他的额头上有一枚类似树叶的印记,很,呈现鲜红色,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就是自己寻了三年都一直没有寻找到的穆越青,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人就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元凶,可是此时此刻,凶手就在眼前,为什么没有一点想杀他的冲动,居然很紧张地转回身子问黑衣女子:“他怎么了?” 黑衣女子不慌不忙地告诉她:“那天你被苗寒杉强行抓到乌云山,穆越青得到信息迅速赶了过去,但还是为时已晚,当他看到你的情况之后,神识错乱,失去理智,用这把银河杀死了乌云山所有的乌匪。” 顺着黑衣女子的指示,她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银河剑,原来银河剑在这里。 这么说,又是他救了自己吗? “那,那他受伤了吗,为什么还不醒?” 黑衣女子继续说:“在他很的时候曾被人传授魔变,其实我对魔变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它是一种相当可怕的武功,它能够带给修炼者超绝的功力,但是它对修炼者的神识有很大的要求,如果神识不够,就会让修炼者迷失自我陷入魔变狂暴状态,但是这个状态的后果是过度消耗身体的机能,神识变得相当微弱,每发生一次魔变,修炼者都会遭遇万魔噬魂,天资好的经过修养倒也能恢复,天资差的或许就渐渐走向万魔噬魂的最终之地永远无法再苏醒,但无论天资好差,只要修炼者发生过三次魔变,他都会无条件地陷入万魔噬魂的极限境地,入魔而死。” 黑衣女子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穆越青,“他现在只是发生了第一次魔变,他额头上的那枚鲜红色的印记就是他魔变的标志,没有人能够救他,现在只能是凭借他自己的神识修为或许最后能恢复过来,也或许他一直会这样下去,直到坠入万魔噬魂的最终之地永远不会苏醒。” 虽然对于“魔变”什么的不是很懂,但秦初晴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而落到这种状态的,又看了看他额头上的那枚树叶形的印记,“我,我能做什么吗?”,说完当即后悔,他可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黑衣女子耐人寻味地看着她:“你很想让他康复过来?” 秦初晴瞥向其他地方,没有回答。 脑海里却想起刚才在悬崖时,黑衣女子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她说:“你真的很自私,你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个人为了让你好好活着,他一直以来所承受的要比你的遭遇更加痛苦百倍,但是他依旧没有选择自寻短见,因为他想到的是,他如此活着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活着。” 忽然间,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下,抬起头,眼睛里却泛起泪光:“你刚才说的有一个人,难道那个人就是他?”,他的确救过自己几次,但是他又承受了什么痛苦呢? 黑衣女子走到她跟前,直视她的眼睛,相当确定地说:“对,就是他。”,顿了顿,“你或许还不知道十九年前你与你的母后瑾妃去颂佛山祈福时遭遇乌匪最后那个冒着生命危险穿越白桦林将你安全送到永峨城的人是谁吧?” 秦初晴一下子惊到了,长大后母后曾经跟自己说起过那件事,可是救自己的那个人当时并没有留下姓名,只知道他大概在白桦镇附近,可是这种寻找恩人的事情对皇家来说,还是隐秘处理一些得好,所以后来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那位救自己的人。 听黑衣女子所说,难道她知道?“他是谁?” 黑衣女子指着躺在床上的穆越青,斩钉截铁地回答:“就是他。” 秦初晴脚下虚浮地后退一步,很难接受,睁大眼睛艰难地瞪着眼前的黑衣女子。 “或许你更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穆越青救走你,乌匪便闯入了百灵村,他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母亲被乌匪杀死,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母亲死去。”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曾经听欧阳常青说过,穆越青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母亲意外被山匪杀死,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么多天与他相处,他应该早就发现当年他救过的那个女孩就是自己,可是她对自己却没有一点怨言,胸腔里一阵酸涩,眼睛里的泪光凝结成水花,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黑衣女子并没有结束,就好像感同身受似的,将所有委屈都倾泻出来:“那你还记得你曾经进入狼岩谷的事吧?” 秦初晴眼睛朦胧地点了下头。 “当时,因为狼岩谷诅咒你变成了一头狼,可你又知道是谁把你的诅咒解除的吗?” 直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玄幻,都变得不那么坚定,她微颤地说:“邵远。”,当时柳林村的村长叶致初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那个人叫邵远。 “呵呵。”,黑衣女子轻轻一笑,转身从旁边桌子下面的木盒子里拿出一张,秦初晴仔细瞧了瞧,是一张人皮面具,在自己面前晃着,她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当时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他没有办法以真面目与你相见,可是他依然想救你,怎么办,所以他才利用了这张面具。” 她厉声强调:“邵远,只是他的代用名而已。” 秦初晴几近崩溃,摇着头,她也曾怀疑过邵远与穆越青是不是同一个人,可当时有很多疑点让自己最终放弃那种想法,现在终于得知真相,眼泪越落越多。 黑衣女子再次开口,声音里似乎也带了哭腔:“当时,为了给你解除诅咒,他带着你经历一个多月,几乎穿越整片人间界,走过那么多未知的地方,最终进入古塔沙漠却无功而返,返回时偶然从另一个人手里得到一枚生迹石,又经过一个多月才回到华夏国,这才将你救回来。” “可是你知道吗,狼岩谷诅咒真的很强大,为了给你永远解除诅咒的困扰,他硬是冒险带着你进入狼岩谷,进入狼岩谷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的吧,但是他畏惧过吗,好在苍天怜见,狼岩谷的诅咒最终还是被解除掉了,你恢复了原身。”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生迹石”是什么,与狼岩谷诅咒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现在完全知道,无论是什么那个人都是为了自己好。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都告诉我。”,秦初晴哭着央求。 黑衣女子却摇摇头,再也看不出她的表情,最后无力地说:“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还没有彻底弄清楚,但我相信,穆越青肯定是无辜的。” 她相信,她真的相信,那件事肯定是哪里出现了差错,这要在以前,秦初晴绝对会怀疑黑衣女子所说的话,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能再用曾经的思维来判断穆越青这个人了,他是那样一个令人意外的人,她欠了他太多,也负了他太多。 黑衣女子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你自己想想,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你如此视自己的性命如同儿戏,你觉得你对得起他吗?” 秦初晴泪如泉涌,无言以对。 她的脑海里反复地回忆着这些年,从永峨城到暮渊宗、狼岩谷,古塔沙漠,再回到暮渊宗,竟然没想到,曲曲折折的经历已然将自己与躺在床上的他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乌云山…… 她嘤嘤啜啜地哭个没完没了,现在什么都晚了。 为了他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曾经听师兄们说过,穆越青爱上了一头狼,原来是他爱上了自己,可是现在不再完整的自己,他真的会不在乎吗? 面对他的爱,竟然也无法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走到床边,坐下去,坚硬的木质床在夜间泛着一丝凉意,床上这个向来热烈的人也都无法将其温暖,他闭着眼睛,很安静,淡淡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坚毅。 眼里的泪水再次流下来,她决定了,就算自己受尽耻笑受尽千夫所指,她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因为她知道,她的生命与另一个人已经深深联系在一起,从此以后,她不再是为自己而活,如果她死掉,必然会拽着他一块掉进地狱。 那他岂不是很冤?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黑衣女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漠然地说:“我不清楚,只能听天由命。” “嗯,我知道了。” 秦初晴站起身,“我要回去了。”,可回去之前还有另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 黑衣女子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简单说:“我是一个暂时还不方便透露姓名的人,你只要知道,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就是了。” 这一点秦初晴完全能够确定,因为此时她已经想起来,眼前的黑衣女子就是当初永峨城回燕京城遭到安盛国刺客追杀时施以援手的那个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不可能对自己心存歹意,望着她的背影:“那好吧!” 最后看一眼穆越青,对黑衣女子说:“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好好活着,为他。” 绕过她,走到木屋门口时,背后传来黑衣女子的声音:“站住!” 秦初晴停下来,回身,黑衣女子从墙上摘下银河剑走过来递给她,“将这把剑还回暮渊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六章 父皇之死真相 清晨,透过层层薄雾,暮渊宗迎来了太阳最清新的光线。 秦初晴蜿蜒曲折从致渊山上绕下来,来到暮渊宗,首先找到师尊将银河交给他。 自从乌云山那件事发生后,秦初晴已经很久没有来紫云殿了,慕星华突然见到她非常欣喜,但看到她手里的银河剑时,又显得很奇怪,消失很多天的银河剑怎么会在秦初晴的手里,便询问她,秦初晴脸色并不好,她只是草草地回复说是一名黑衣人交给自己的。 “那黑衣人是谁?”,慕星华又问。 秦初晴却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待慕星华还要继续追问时,秦初晴却转身离开了,似乎很不想多说一句话,他知道秦初晴的遭遇,也理解她的心情,虽然满肚子里都是疑问,但不可否认的是,银河剑已经回归暮渊宗,这件重中之重的事情已经解决。 秦初晴推开寝室的门,刚好遇见正要出门的鲛绡,她满脸焦急的样子,看到秦初晴后才松了一口气,有点气恼摇着秦初晴的双肩,“你去哪里了,连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的?” 知道她是为自己好,这些天来第一次难得的挤出一丝笑容,“鲛绡师姐,很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我今天醒得很早,我出去呼吸了下新鲜空气。” 她竟然笑了,鲛绡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秦师妹,你……” 秦初晴笑容化作感动的哭泣,她张开手臂将鲛绡抱住,头埋进她的颈窝,好久自言自语地说:“鲛绡师姐,我的好姐姐。” 鲛绡很高兴,两只手同样将她紧紧抱住,好长时间才起身拉着她进屋,坐下,“秦师妹,你知道吗,很多师兄弟都很担心你,总是怕你想不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给她倒了一杯茶,“你喝口水,然后我们去吃点东西,这些天来你也没怎么好好吃顿饭。” 秦初晴接过水抚着茶杯,看了看鲛绡,她憔悴了,是为了自己,黑衣女子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人关注着自己,他们是真的希望自己过得好,就这样吧,为了他们,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杯里的水很快饮尽,放在桌上,“鲛绡师姐,我们走。” “嗯!” 两个人来到暮渊宗的餐殿,弟子们看到多日不见的秦初晴,倍感吃惊,成群凑到一块议论纷纷,虽然听不到他们谈论什么,但那些人脸上讥笑鄙弃的神情还是让秦初晴内心一阵刺痛,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既然下定决心坚强活下去,她就不想过分的去计较。 早餐过后,鲛绡送秦初晴去了紫云殿,然后自己去了橙云殿。 紫云殿的师兄弟见到她,都非常高兴,关心地问这问那,所有人说话都很心,免得再触及到她的痛处。 秦初晴能这样做,完全是她认识到她必须一定要将这条路走下去,即使很艰难,但是她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有很多时候听到别人的每一句言论她都会不由的当成是对自己的指点,她也知道很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自从那天晚上见到穆越青后,已经过去了近十天,而距离乌云山事件也大概过去了二十天左右,秦初晴已经基本做到能够在暮渊宗所有人面前处之坦然了,直到最近两天,她有了一个打算,她打算抽时间回趟皇宫。 三年前父皇的死,以前她总觉得都是自己的过错,觉得就是因为认识了穆越青才给了他杀死父皇的机会,所以她不敢面对父皇,不敢面对母后,不敢面对皇兄,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知道穆越青不是那种辨不清是非黑白的糊涂人,她相信这里面定然有其他她还不知道的隐情。 她要回皇宫询问清楚当年的事情,还要给父皇送上他离去后的第一份敬意。 决定三日后启程。 所谓世事无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般那样无往不利的顺利。两日后,暮渊宗得到消息,说华夏国皇帝近些时日要来宗里访查。 秦初晴很意外,她不清楚皇兄此来的目的,不过,这样一来,她便不用急着再回燕京城了,在暮渊宗安心地等皇兄到来。 而这则消息对掌门凌南势来说却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他根本就坐不住,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似乎是早知道了他的心情,秦初晴找上门来,因为暮渊宗就只有掌门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华夏国皇帝即将来此,对于自己在乌云山遭遇的那次不幸事件,掌门定然难以应对。 想到他很为难,所以才找到他。 秦初晴深思熟虑过了,这件事绝不能告诉皇兄,倘若让皇兄得知,他肯定会为了自己迁怒暮渊宗,华夏国的公主遭到凌辱,这是对一个国家尊严的侮辱,暮渊宗承受不起这样的罪责,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掌门这件事她自己会处理,让他置身事外。 而且她已经打算好,等弄明白父皇的事情后她会适时选择离开,离开暮渊宗,因为在这里多呆一天就会给宗里带来一天的危险,当然她也不会再回皇宫,因为这件事牵扯重大,一旦大白天下,皇宫里的其他人会怎样看待皇兄,他是一名好皇帝,而且他刚刚即位不久,正当需要聚集民心的时刻,皇兄很疼爱自己,她很害怕皇兄会为了给自己报仇而动武,那样他很有可能会失掉民心,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所以她只能是选择消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让这件事永远尘封。 再两日后,在暮渊宗所有弟子齐心协力之下,宗内面貌焕然一新,掌门带着众长老早早地排在暮渊宗山门前等待真命天子的驾临。 大概不到半个时辰,在大量侍卫的护拥下,豪华的御驾车队来到山门前,停下,轿门被侍卫掀开,里面威武凛然的华夏国皇帝轻轻走下来,威严的目光扫视着面前一众暮渊宗门人。 所有人即刻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礼敬过后,暮渊宗门人都站起来,恭敬地看着他,这就是华夏国的皇帝,华夏国在先皇帝与现皇帝的英明治理下,国情蒸蒸日上国泰民安,都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崇敬,豪然慨叹,身为男儿就该当如此。 凌南势对这位皇帝是第一次见面,能看出来,他刚毅的脸颊有着先皇的影子,但是想到华平公主毕竟是在这里遭受到了难以弥补的伤害,虽然秦初晴已经知会过自己那件事她会自己处理,但自己不声不响总觉得有点欺君的成分,他很担心。 柳叶与段染虽然都是朝廷官员的子嗣,但是他们也从未见过皇帝,仅仅只是耳听,要知道见到皇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今天见到了他,他们觉得很荣幸。 秦初晴抬头,刚好看到皇帝投来的目光。 锁定她后,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迈开步伐穿过众弟子就向她走去,越走越近,皇帝九五之尊竟然屈驾来到众弟子中间,很多弟子都摸不清他要做什么,唯有凌南势知晓。 在暮渊宗所有弟子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皇帝走到秦初晴身前,停下来,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初晴,三年不见,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皇兄说吗?” 皇兄?什么意思? 这个称谓非常有份量,所有人震惊到无以复加,不解,他们可不敢想象这些人当中,有谁能跟当今圣上攀上关系,依旧探求地关注着场面。 而秦初晴面对着皇帝,没有一丝恐惧,直视着他,眼睛开始变得湿润。 三年了,自己离开皇宫三年了,这三年来身体遭受过多少创伤,内心遭受过多少痛苦,从来没有亲人对她安慰过,都是自己默默承受,现在突然看到他,自己的亲哥哥,心里积攒了那么多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现出来。 秦初晴再也忍受不住,立刻扑在秦翼的怀里埋头哭起来,“皇兄,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倾泻着无尽的委屈。 这一幕惊醒了所有的人。 秦初晴对皇帝的称呼让他们终于认识到,这几年来,他们竟然一直跟华夏国的公主同为暮渊宗的弟子朝夕相处而不自知,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他们难以置信。 他们的秦师妹,居然是华夏国的公主。 惊叹的同时,另一件事又被他们想到,秦初晴在乌云山恶劣的遭遇如果被皇帝知道,那么皇帝定然会重重开罪他们,所有人又都提心吊胆,噤若寒蝉。 鲛绡,段染,紫云殿的师兄弟们还有慕星华全都愣在当场。 而柳叶几乎再次跪倒在地上,这一次却是被吓的,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前段时间因为自己的狭隘心胸而伤害的那个人竟然是华夏国的公主,天呢,她做了什么,如果这件事被皇帝知道,别说是她自己,就连她的父亲以及家人全都会被牵扯进来,如果没有株连九族那已经是皇帝开恩了。 “今天皇兄不是已经来了吗?”,秦翼拍着秦初晴的后背,他也很想念自己的这个妹妹,几年未见,她仍然是那个熟悉的女孩,但考虑到现在的场合,再次温和地说:“好了,很多人都看着呢!” 秦初晴恋恋不舍地移开身子。 秦翼看了她一眼,走回到凌南势身旁,“是凌掌门吧?” 凌南势躬身回道:“皇帝陛下,老朽正是凌南势。”, 秦翼很有气度地回身让开一条路,“还请凌掌门带路,我们进去吧!” 凌南势非常礼敬地拱手相请,“皇帝陛下,请进。” 在凌南势的带领下,一干人迈进暮渊宗大门,慕星华看着前面的皇帝还有秦初晴,心中五味杂陈。 晚上。 凌南势设宴款待皇帝与华平公主,秦初晴的身份已经曝光,他们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将她视作宗门弟子,当然,所谓的晚宴并没有铺张奢华,毕竟这里是清净修行之地。 华夏国皇帝非常平易近人,很懂得入乡随俗,对晚宴很满意。 所有人都在一片轻松融融的气氛中度过的。 晚宴结束后,秦初晴随着秦翼来到掌门特意为皇帝准备的寝殿,三年未见,他们有很多话要说,而秦初晴也有特别的事情要向秦翼询问。 皇帝屏退了左右。 寝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旷,安静。 秦初晴歉然地说:“皇兄,我对不起父皇,自从父皇离世后,我至今还没有去探望过他,是我不孝。” 秦翼摇了摇头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但是我知道妹妹对父皇有着深厚的情意,妹妹这样做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秦初晴看他一眼,低下头去,想起穆越青来,她说:“父皇是被穆越青杀死的,而正是因为我将穆越青引到父皇身边所以才让他有机可乘,父皇的死我有责任,以前我总是想,如果我不能将穆越青杀死为父皇报仇的话,我根本没有脸面去见他老人家,我觉得惭愧。” “原来如此。”,秦翼方才明白。 秦初晴又抬起头来,面对秦翼:“皇兄,你知道吗,穆越青这个人我对他有所了解,他很不像是那种冒失的人,而且他曾经救过我很多次,我们同甘共苦过,也生死与共过,可是他杀死了父皇,这一点我想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 秦翼若有所思地将眼睛瞥向其他地方。 秦初晴又问他:“皇兄,这件事过去三年了,我不相信皇兄在这期间没有将这件事仔细调查过,可是这三年来,我并没有看到皇兄有过多么努力去缉拿真凶,穆越青一直逍遥地活在这个世上,他可是我们的杀父仇人,皇兄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秦翼脸色平静,向前踱过两步。 秦初晴望着他的背影,继续追问:“皇兄,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要杀死父皇?” 秦翼背对着她,好久叹口气,声音幽幽传过来:“初晴,你也知道,今天在晚宴上关于穆越青的事情凌掌门已经跟我讲过很多,穆越青这个人以前我对他不了解,虽然他杀死了父皇,但不能否认的是,从另一个角度我很佩服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翼转过身来:“三年的时间,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秦初晴变得疑惑,皇兄这样讲事情似乎真的含有隐情,“什么事情?” 秦翼掂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告诉她:“其实,穆越青杀死父皇原本就是父皇的主意,是父皇让穆越青杀死了他自己,这件事与穆越青没有任何关系。” 秦初晴有些站立不稳,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秦翼,艰难地摇着头。 秦翼不疾不徐地将所有事情告诉她:“三年前,你在永峨城遭遇安盛刺客袭击,正是你的安危使父皇第一次有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决定,你应该知道我们华夏与安盛多年来一直不和,两国的矛盾导致无休止的战乱,最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而这一切都是源于很多年前蜀国梅园会,安盛国皇帝詹宏对父皇心怀怨恨,父皇为了彻底结束两国的这团乱麻,经高人指点,便想到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以此解除安盛国皇帝的心结。” “而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你已经来到暮渊宗,他想在离开前见你最后一面,可无意中得到这样一则消息,说暮渊宗的穆越青似乎对你很有意思,你是谁,你是华夏国的华平公主,父皇不允许你被那样的人喜欢,他根本不配,于是父皇找到穆越青想问问他,终于问出他的实底,那个穆越青是真的很喜欢你。” 秦翼强调得有些夸张,而秦初晴则满脸的平静,她很早就知道穆越青喜欢自己。 秦翼接着说:“所以父皇设了一计,他对穆越青说了自己必死的前因后果,却让他来杀死自己,理由是父皇说他不希望喜欢自己女儿的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武夫,而且他说如果穆越青连杀死他的这点勇气都没有,那父皇也不会允许他追求你,穆越青思量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父皇的要求。” 听到这些消息,秦初晴震惊难受。 秦翼安慰她:“初晴,你要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他咳了一下,“父皇这样做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就是想借此锻炼穆越青的潜质,他喜欢你就必须具有超越常人非一般的能力,三年时间,这三年里嗜杀华夏国皇帝的罪名时刻如影随形,无形中给他造就无穷的压力,如果他能度过,才勉强有喜欢你的资格;这第二个目的很简单,就是明确地想让他知难而退。” “呵呵!”,秦初晴流下眼泪,自嘲地猜测,“其实当时我在驿馆的出现也是被父皇设计好的,他就是不希望我与穆越青产生感情,让我一直恨他,而他也会因为我的恨一直销声匿迹,在我强烈的恨意下,让他对我的感情渐渐磨蚀殆尽,即便三年后,我知晓了原委已经重新再想面对他,可是他却已经不愿意再见我了,对不对?” 秦翼没有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 之所以现在告诉她这些,就是因为秦翼相信穆越青与秦初晴已经因为父皇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毕竟秦初晴当初约定来暮渊宗修习三年的时限已到,这次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接秦初晴回宫,她只要回宫,那么她与穆越青就永远无法再见面,他们也就永远不再可能,父皇的遗愿也就圆满完成。 而秦初晴心里的悔恨像潮水一样起伏,泪水止不住向外翻涌。 其实,三年前他就跟自己解释过,他说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他那样努力的解释,可自己眼睁睁看着父皇被他杀死哪有心思听他解释,他所谓的解释在那时看来不过是想逃脱罪责的狡辩而已,自己竟然还用剑插进他的胸膛,那时的他肯定伤透了心。 而后来,他却不计前嫌一而再再而三地搭救自己,为了让自己安心,他还特意用面具隐藏自己,为了自己被逐出师门,为了自己到现在依旧昏睡不醒。 到底因为什么,因为爱,他爱自己,他的爱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无限,超越了自己对他的任何怨谴。 寝殿里很长时间的安静。 等到秦初晴情绪终于平静下来,秦翼再次安慰她:“初晴,你不要怪父皇,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在乎你,他希望你过得好,他不相信那个人能够带给你好的生活。” 是啊,站在父亲的角度,倒是可以理解父皇的做法,他为自己好那是真的,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人更是彻头彻尾加倍努力地为自己好,不惜一切,包括他最珍贵的生命。 “我知道,我没有怪父皇。” “嗯,那就好!” “皇兄,我想念母后,她过得好不好?” 秦翼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原来她还不知道瑾妃的事情,不过随即想明白,如果她得知当初瑾妃是随着父皇一块离世的,同时失去这个世上最至亲的两个人,无论有多大的理由她肯定是会回到皇宫的。 看到他表情怪异而且沉默,秦初晴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到最坏的可能是母后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可秦翼却告诉她:“瑾妃离世了,三年前跟随父皇一块走的。” 母后离世,三年前。 秦初晴只觉得天地旋转,霎时间就没有了知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秦翼坐在床边守着她,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她睁着眼睛凝望着殿顶,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秦翼用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她感觉出毛巾已经很湿,或许自己在睡梦中也流了很多泪水,根本无法逃离开那种难言的痛苦。 看到妹妹这样,秦翼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他知道,这种心碎的情绪是必然的,就像自己当年,唯一的可行性途径就是等待,等待着时间抚平这一切。 天很快大亮,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秦初晴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躺在床上,总感觉所有不痛快的事情犹如只在梦中朦朦胧胧的痛苦着,可是当黎明越来越靠近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真实的痛苦,就仿佛千万颗针扎在脆弱敏感的心尖上。 很疼,很疼。 但毕竟还是要面对的,秦初晴思念父皇,思念母后。 所以她决定要跟随皇兄回宫。 但是回宫之前,她还有一件萦绕在心头的事情,她要去看望一个人。 太阳升起,走出房门,沿着记忆中那条不算很熟悉的路线,向目的地走去,但是糟糕的心情让她没有胃口吃早餐再加上连日来她遭受到的打击,浑身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七拐八弯,勉强才登上那座山峰,山峰上有一棵巨大的山松,她爬上去,走进那座木屋。 此刻,木屋里已经没有了那天的黑衣人,单薄的床上躺着熟悉的人,身上盖着单薄的衣衫,秦初晴走过去,坐到床边,穆越青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他额头上的那枚魔变的树叶印记过去了几天已经变得黯淡了些,看样子,如果不出现意外再过十几天他应该能够醒来。 早晨的天气有些凉意,她摸了摸盖在他身上的那层薄衫,的确很薄,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又盖在那层薄衫上,她的这件外套其实很,拉到脖子处,两截腿便无遗地露在外面。 她研究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看着自己那件并不合适的外套,想笑,嘴角边刚刚打开一点笑意,她却流下了眼泪,曾经那么多的故事在此刻重新泛上心间,眼前这个人他真傻,眼睁睁看着他,心里忽然间又开心得不得了,但是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地扑簌流个不停。 好想告诉他。 穆越青,你知道吗,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快点醒来,仔细听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离去的时候,她重新将他身上的外套向上拉了两下。 她很放心地离开,因为她已经想明白,那名黑衣女子当时在永峨城回燕京城路途中出现,并且后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自己其实她是为了穆越青,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很确信,黑衣女子绝不可能让他遇到危险。 来暮渊宗的第三天,皇帝结束了此次的访查起驾回燕京城,秦初晴也结束了当初的三年修行约定,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与之相处了三年的师尊还有师兄弟们,她仔细凝望着他们每一人的身形相貌,认真地记在心里,她想,这或许就是她与他们最后的相见了吧! 暮渊宗的师兄弟们,再见! 师尊,掌门,再见! 还有,她望了那个方向一眼,穆越青,再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七章 再战剑持 燕京城,皇宫。 来到皇宫后,秦初晴第一时间去了秦储昭的皇陵,跟着秦翼,在护卫们的护送下,他们来到皇城西南方向不远处的山间腹地,这里是皇家历代墓陵之地,每天都有大批的侍卫在守陵,秦初晴沿着那条长满花草的碧绿路,来到秦储昭的墓陵前。 父皇的墓陵与其他历代皇帝的是一样的,修建得整齐华丽,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所以整片皇陵非常干净,父皇还有母后的名字镌刻在坚实的花岗岩石碑上,秦翼说,瑾妃死后与父皇合葬在了一起。 秦初晴跪在陵前,眼泪再次落下来,父皇母后,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时至今日,才得以回来看望你们。 父皇是不得已,他为了两个国家的安定,不得已才舍身成仁,这是一名伟大的皇帝应该怀有的最卓著的思想与胆魄,父皇真的是一位了不得的好皇帝,而母后呢,她毅然决然地放下一切义无反顾地追随父皇而去,这又是为的什么? 爱,是恒久不变的爱! 祭奠完父皇与母后,秦初晴返回皇宫。 看着辉煌华丽的琼楼玉宇,忽然一种茫然的情绪袭上心头,那一瞬间,她觉得好像在这个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成,父皇与母后离去后,这里再也不是那个她思念至深的家园,不知不觉,三年时间改变了许多,她恍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应该去哪里,皇宫是她不想再留下来的,想来想去却想不到一个能够让她心情安定的去处,她毫无头绪地整理着行囊。 这间雅殿是时候父皇特意差工匠为自己搭建的,生活了十多年,充满了感情,因为自己这里才朝气蓬勃生机无限,可是最终还是要舍弃的,看着房间里摆设的所有物品,默默地祝福它们,你们自由了。 皇宫就是这样,进来很难出去却很简单,何况自己是华夏国的公主,她离开前在房间里留了一封书信,信是留给秦翼的,信上讲明了自己喜欢上了外面的世界想做一介平民就此外出,请皇兄务必不要担心不要追寻,互相留念云云。 独自背着行囊,终究踏上了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那条陌生道路。 致渊山上,八天后太阳暖融融地照射在那棵巨大的山松上。 穆越青终于醒来,他额头上那枚树叶形的魔变印记已经消失,很幸运,他成功地躲过了这一劫数,魔变的力量是他无法想象的,而自打在幽林遇见那位圣者老先生赠给他那本《神华》之后,穆越青修炼不辍,神识层面有了惊天的进步,主神识六识已经变得比起之前强大不知多少倍,穆越青能够醒来,完全得益于《神华》的推助。 昏沉地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依旧像往常一样冷清,单单从窗户里射过来的几道光线有点点温度,他无精打采地想掀开薄衫下床,忽然眼前一亮,身上居然有两条薄衫,一条是自己的,而另一条呢,细看之下,原来那是一件外套,花白色的样式却像是女子的,记忆力似乎对此有点印象,终于想起来,曾经见到秦初晴穿过。 秦初晴。 他的脑海猛的炸裂,乌云山上的一切,再次清而晰地记起来,秦初晴,她,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将薄衫掀到一边,快速下床,十几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竟然都不觉得很饿,这是因为步入真武之境,身体的潜能被大大地释放出来,普通人十几天不进食,或许早就饿得一命呜呼了,但是现在的他,身体各部分技能的消耗已变得相当缓慢,而且在他昏睡期间,身体也已经能够自主地调节各部分对能量的需求,非常完善地应对恶劣环境。 他快速地收拾着那件薄衫与外套,他想不明白,秦初晴怎么会来这里,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她来到这里就没有杀死自己为她父亲报仇? 还有,自己不是晕倒在乌云山了吗,怎么醒来时在这里,难道是秦初晴将自己救回来的? 等等,一连串的问题,都是谜题。 他将薄衫与衣服收拾好,放在床上的一角,随即下山。 首先,他去的是暮渊宗,当然,他也是暗里打听关于秦初晴的一切,他不想被宗里熟悉的人认出来而增加麻烦,听一名不认识的新弟子说,秦初晴已经离开暮渊宗回华夏国皇宫了,而且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觉得庆幸,她没有因此走极端。 他总算放下心来,心想,她还是回到她的家了。 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或许从此以后这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了,世界忽然关闭了那唯一一束照向他的灯光一般,他摸不着方向,仅凭着意识机械地迈开步子返回,返回到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好在,那里还有回忆。 走着,走着,他想到了,她在乌云山遭遇到了那样的伤害,虽然她已经回到皇宫,但她会不会痛苦流泪,会不会抑郁厌世,她会不会有过激的行为,似乎是找到了借口般很想去趟皇宫,想去看看她,一眼就好,继而又想起了三年前的通缉令,无关紧要,即便那里是龙潭虎穴。 经过几天的行程,终于来到华夏国的皇城燕京城。 他夜探皇宫,抓到一名侍卫,却得到这样一则消息,说华平公主离开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晓,而且她也书信告诉过皇帝,让他不必担心也不必寻找,她是坚定了信念不想再回来。 但即便如此,当华夏国皇帝知晓华平公主离开后立即派遣了大量的侍卫全国上下找寻华平公主,却一直杳无音讯。 为了确认信息的真假,他又抓到另一名侍卫,得到的是同样的结果。 穆越青离开皇宫,他真庆幸自己能来这里,虽然不知道秦初晴为什么离开,又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是最起码知道她过得并不好,所以他决定,要找到她,无论天涯海角。 出来燕京城,沿着那条贫瘠的土路一直向前走,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再向前走过一段距离,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穆越青使劲握了握手中的剑,他是故意来到此地的,自从出来皇宫,再到出燕京城,他发觉一直被人跟踪,所以他来到这里。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对面一名剑客在离他十几丈的距离处站定,风将他没有束起的发吹得起伏,白色洁净的云纹袍合衬地贴在身上,那个人穆越青认识,曾经在暮渊宗剑锦赛上与他交过手,他是剑持。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踪自己,剑持缓缓向自己走过来,他表情肃穆,直到近处才发觉他的全身散发着盛气凌人的杀伐之气。 穆越青很纳闷,但依旧很礼貌地颔首向他问好:“剑持师兄!” 剑持表情冷淡地回他:“穆越青,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话吗?” 他对自己说过什么话,穆越青努力地回忆,忽然想起当初他离开暮渊宗时曾经说过“穆师兄,以后你要勤加修行,不要让我失望。”。 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想。 三年前的剑锦赛剑持被华北剑门寄予厚望,也是赛前被人看好最能夺得魁首的人,可是最后,竟然意外地输给自己,这样的落差换作是谁或许都无法接受,再看到他今天咄咄逼人的态势,心里恍然,似乎开始有点明白他曾经说出的那句话的含义了。 他来此的目的是想洗刷耻辱。 但是,胜负乃兵家常事,输赢不是很正常吗? 穆越青平静地看着他。 剑持拔剑,指着穆越青:“穆越青,出招吧!” 但穆越青并不想与他动手,“剑持师兄,剑锦赛只是一场比赛,我们没有必要刀剑相向。” “哼!”,剑持冷哼一声,“你根本就无法理解我的心境,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我必须要打败你来挽回我曾经失去的尊严,今天的相遇我们谁都无法置身事外,出手吧!”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剑持也不再跟他废话,手中持剑一下子跳起,干脆利落地向穆越青直刺,穆越青看到他的身影跳起来,然后他的剑似乎划破了空间携带着劲风瞬间就来到自己身前,这样的速度让穆越青大吃一惊,普通高手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进攻,他不敢觑,尽全力移开身子,剑持落在他身后。 剑持即刻回身。 穆越青看着他,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与自己一样同样步入了真武之境。 剑持可谓天赋异禀,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是佼佼者,不过,剑持心高气傲,这次抱着雪耻的目的找到自己,今天的战斗真的是避无可避。 穆越青不再犹豫,拔出手中的剑,指向他,“好,剑持师兄,请!” 剑持看到他拔剑,嘴角扬起一抹笑,他也不再多说话,拿起剑再次向穆越青冲去,自从那次剑锦赛失败之后,剑持回到华北剑门就闭关了,从来都是被人奉为天之骄子的他竟然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穆越青,他无法释怀,无法面对自己,他必须要打倒他才能让自己重新正视自己。 精诚所至,他终于达到了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但是后来他听说,穆越青同样达到了真武之境,这让他心里不痛快,可是心里的激愤之情始终无法熄灭,他很想下一刻就能证明自己,所以思前想后,即便不能确定最后谁胜谁负,但他还是找到了穆越青。 “啊!” “啊!” 两个人很快就激战在一起,剑风荡起周围一层层的沙尘,沙尘漫天。 “穆越青,你真的很让我意外,竟然与我同样地步入了真武之境,可是,上次的剑锦赛是你走运,这次,你注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你再没有任何机会赢取我。”,剑持擎剑快速斜斩过来,如今的他们身负真武之境的力量,剑身荡起的劲风能够将人生生撕碎。 “铛。” 穆越青的剑与剑持的剑相交碰撞在一起,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声音如惊雷般传出去数十里远,周围的沙石还有树木不停地震动。 这一剑交击之后,两个人被对方的力量震荡地后退出去,各自的虎口隐隐生疼,互相佩服地注视着对方。 “太让人振奋了!” 剑持绝对是那种嗜武狂人,脸上分明露着笑容,只见他手掌一翻,剑倏地飞出去,像离弦的箭迅速地向着穆越青面门袭来,这是真武之境的神识御剑,飞剑在剑持强大的神识控制之下,发出炽烈的光华,拖着长长的尾巴一下子就到了穆越青眼前。 汇聚着真武之境力量的飞箭,穆越青绝对不敢大意,他握紧剑柄,无匹的力量灌注在剑身之上,这一刻,穆越青的剑同样发出剧烈璀璨的光芒,面对着飞过来的剑,荡起千钧之力斜劈过去。 “轰” 穆越青倒退出数丈的距离,胸口中气血翻涌,而那把剑即刻返回剑持的手中,能看出剑持的神识也遭到重创,面色潮红,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在这一刻,穆越青绝对震惊到了,对方神识受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恢复,由此也可以看出剑持的能力绝非一般。 剑持握剑之后,没有多等一分钟飞身再次迅速地向穆越青冲来,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败穆越青,剑身在他手里发出微微的轻鸣,光华闪烁,可怕的剑芒仿佛撕裂了这片空间。 穆越青只看到眼前的一团明亮,他知道这团光华里面蕴藏着巨大杀机,是他有生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危险,他必须从容面对,如若不然可能就会毁在对方的杀伐剑下,他脚下猛然用力,无尽的沙尘被震起,在他面前形成一堵厚实的墙壁,然后这堵墙壁在穆越青的推拒之下轰然向那团光芒压落。 “轰隆!” 沙尘形成的墙壁瞬间爆碎,剑持的剑依旧不减,而在这时,早已酝酿已久的穆越青擎起手中的剑,剑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如蛟龙出海,与剑持的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轰隆!” 这片空地仿佛震荡起来,大地被撕裂来近十丈远的裂痕,道道向周围蔓延。 这时,有几名过往的行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远远吓得立时跑没了影迹。 穆越青与剑持被这股撞击力逼得分开,两人的嘴角边都溢出鲜血,这样的战斗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战斗,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巨大的真武之境的力量,数十回合之后,这片空地已经面目全非,到处都是沟壑。 剑持越战越勇,他兴奋地高昂着头,哈哈大笑:“痛快,穆越青,你真的很强,的确没有让我失望!看你如何抵挡我这一剑。” 他不等穆越青的反应,手中的剑再次挥舞起来,丈许长的剑芒到处肆虐,远处的一株大树被他的剑气扫到瞬间成为齑粉,大量的沙尘飞舞起来,在半空中渐渐凝聚,到最后竟然化成一把巨剑,随着下面剑持的姿势,然后那把巨剑向下力劈华山,无与伦比的力量在穆越青上空轰轰烈烈压落下来,那种力量直接将地面生生再次撕裂开数不尽的丈许长的粗大裂痕,穆越青只觉得浑身犹如被压扁了一般。 “啊!”,剑持大吼一声,“混沌之剑!” 穆越青举剑相迎。 “轰” 又是一次巨大的声音,穆越青膝盖以下全部没入地下,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来,他感觉浑身都被割开,用尽全身力气抽出双脚,这“混沌之剑”是华北剑门的绝学,没有强横的实力是绝对无法施展的,没想到剑持却能够将其施展出来,就凭这一招,自己就无法匹敌,他以为自己被打败了,抬起头看到剑持亦是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霎时明白,剑持实力不济,但为取胜强行施展混沌之剑遭到了严重的反噬。 反噬的力量超过他的想象,他满口都是鲜血地看着穆越青,擎剑缓缓走过来,穆越青在混沌之剑的重创之下,眼神迷乱,觉得快要无法支撑下去了,透过被鲜血染红的眼睛模糊地看到剑持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想他这次心愿已了,可就在这时,强自行走的剑持一下子趴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却再也没有起来。 而穆越青看了他一眼,同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两个人都遭受到严重的创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穆越青缓缓醒来,眼前还是城外的那片荒地,瞥见剑持依旧躺在那里,艰难地爬起走过去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息,看看周围又看看剑持,叹口气,然后拾起剑离开这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八章 你是我的妻子 广阔的人间浩渺无边。 如果一个人有心潜藏,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如今的穆越青,虽然功力步入真武之境,六识已经变得相当敏锐,但是还没有敏锐到对一个人的气息如影随形的地步,如果秦初晴在一个地方呆得时间够久,他或许能够捕捉到她的一丁点气息,可是仅凭这一点,要在浩瀚无垠的人间找到她还是远远不够。 想不明白的是,她曾经一心想要找到自己并且杀死自己为她父亲报仇,可是,她明明找到了自己为什么又轻易的将自己放过? 从燕京城向东经过漫长的路程,是一座叫武夷山的地方,听说,每年的六七月份正是山上荔枝成熟的季节,每每到那个时令,“人间第一美女”孤木清华便来这里采摘荔枝,因为她,全国各地很多的达官贵人或者青年才俊慕名而来。 虽然现在早就过了荔枝成熟的当令,但是这里依旧青山绿水,环境美妙,穆越青来这里是想碰碰运气。 其实,从暮渊宗到燕京城,再到这里,他发现了这样一个意外的事件,就是三年前朝廷发布的通缉令在每个地方都已经消失不见,那件事就好像永远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人再提起。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好事。 他登上武夷山最高处的清风亭,俯瞰,虽然不比孤木清华那个时节,但此刻来这里游山玩水的人依旧很多,他仔细巡视着每个人,每个类似的身影。 连续十几天,他将武夷山转遍,并没有收获。 武夷山清风亭可以说是人间界东部地势最高的一个地方,从这里,晴天的时候入眼可以看到整片华夏国的广阔轮廓,美轮美奂,他想秦初晴应该就在视线内的某个地方,可是,他看不到。 从武夷山上下来,他蓦然觉得,秦初晴如果不想让人找到,那她肯定会去一个没有人到过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会在哪里呢? 再向东,绕过武夷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凶兽经常出没的森林,叫迷林,据说迷林里面有一块特别的区域,因为那里特别的矿石还有气候条件非常适合铸剑,曾经那里是很多门派铸剑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因为矿石的枯竭而被渐渐遗弃,现在那里被叫做“剑冢”,迷林剑冢已经荒废,再没有人烟,穿过迷林再向东就是东海,同样将这里转遍后依旧没有秦初晴的影迹。 华夏国偏南部地区,像致渊山、乌云山、幽林、巫族、颂佛山,还有白桦镇等等,这些地方都曾经带给过秦初晴或多或少的伤害,而且自己对那些地方很熟悉,他想,如果秦初晴想避开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话,那她首先肯定会远离那些地方。 所以离开武夷山与迷林后,穆越青决定将方向定在西方与北方。 时间一天一天点点滴滴过去。 每经过一天,穆越青对她的担心与害怕都会增加一分,他很多时候都在想,皇宫里侍卫们说秦初晴是因为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而离开,这会不会是她的谎言,其实她只是想借此来安慰所有人,她真正的目的是因为实在无法忍受乌云山的遭遇,所以她…… 他不敢想下去。 但是即便如此,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到她的念头,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她,哪怕她已经是一个没有呼吸的人。 一年后,他来到华夏国与蜀国的边境之地,回首这一路走过来,每到一个地方他几乎将那里所有的人所有的地方都细致地进行盘查询问,没有谁见过也没有谁听说过他描述的那名女子。 无奈,他又开始辗转向北,经过大大的城镇,八个月后,他跨过黄河站在黄河的彼端,回首,路程漫长与艰难,脚下的黄河水流湍急,从西部的章尾山一直向东流入东海,年年奔流不息。 黄河是人间的母亲河,是她孕育了人间界,没有它就没有这美丽富饶的人间。 再向北,四个月后,他来到曾经已经来过的永峨城,如今这里早已变换了模样,因为华夏国与安盛国在三年前就已经解除对峙,现如今,两国的百姓生活得自由惬意,这里也理所当然地成了两国的贸易重镇。 只是可惜,永峨城里无数喜笑颜开的人群中唯独没有秦初晴的影子。 经历了两年时间,他跋山涉水,经过村庄,到过城镇,穿过草原,越过森林,进过山洞,迎过风,冒过雨,求佛拜天,虔诚祈祷,依旧没有找到她。 他转遍了华夏国。 绝望,沮丧,袭扰着他。 但是他不敢灰心,决定继续北上,经过荒都,再穿过安盛国,又一年后,他来到举世闻名的雁荡山,雁荡山西侧隔花谷相望是同样举世闻名的太行山,从两座山中间的花谷再向北,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界入口。 或许是因为地势,也或许是因为气候,雁荡山是人间界最美丽的山峰,山上除却少部分的森林树木,大部分都是被各色的花草覆盖,漫山遍野都是五颜六色的鲜花绿叶,就像仙境那样完美无缺。 而且这里聚集生存着大量的飞雁,雁荡山因此而得名。 穆越青踏上雁荡山,能看到遍地的花草,花草间的山石上落着数不尽的飞雁,有时候成群地从头顶上空掠过。 美丽的环境并不能增添他的好心情,雁荡山很辽阔,山脚下生活着很多户人家,他无心打扰他们,但是他必须向他们打听描述着一个女孩子的相貌,从不间断,但每个人都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直到。 直到他遇到一名上了年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听完穆越青的描述,穆越青看到老妇人不说话本不想抱希望的,正想离开时忽然听到她沙哑的声音:“伙子,你说的那名姑娘她在那里。” 早已沉闷死掉的心境就像被一块石子击中荡起涟漪,忽然又持续地跳动起来,生机勃来,穆越青完全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位老妇人,表情很夸张,再次向她淋漓尽致地描述了女孩子的相貌,他想确定,而得到的回答依旧确定。 老妇人指着近乎半山腰的某个位置:“看到那里的榕树了吗,那个女孩子就住在那里。” 无法抑制的心情,随着老妇人指示的方向,他看过去,距离这里不算很近,视线有点模糊,但是能清楚地看到那里分明有一棵倾盖的大榕树。 是她吗,会是她吗? 激动的情绪无以复加,都忘记了说声“谢谢”,沿着花草铺遍的径跑过去。 老妇人有着深厚的修养,并不在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这伙子真不礼貌!” 越来越近,花香扑鼻。 那棵大榕树已近在眼前,那么粗壮,急进的步子放缓,直至停下来,站在这里,能够看到榕树底下有一座木制的屋,屋周围长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有一名年龄正当的女孩子正背着自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整理她面前的花草。 那背影,好熟悉。 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颤抖着身形向前拖动步子,那么沉重,终于来到更近处,从侧面看过去,那个女孩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剪刀,她正裁剪花草上多余的枝叶,想让它们生长地挺立一些,身下的花草被她裁剪得非常有致,她很像一名优秀的园丁。 女孩子整理了好一阵子,应该算是结束了,直起身子又观察了许久直到满意,然后返回屋里,可就在刚刚跨入门槛时,她突兀地停在那里,停了好长时间,似乎是鼓起十足的勇气猛地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他。 他同样看到了她。 秦初晴。 三年,三年的时光就像一匹永不回头的快马,拉着她,也拉着自己快速向前,彼此都来不及回首,速度的飞驰迷失了各自的双眼,非常模糊但又清晰,那些逝去的时间就在眼前这些花草中随风匆匆而过,带走了浮华,带走了沧桑,却带不走那些缠绵缱绻的记忆。 他看着她,居然完全忘记了她曾经那么想让自己死在她的剑下。 秦初晴立刻将视线拐向另一边,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哗哗流下来,落到她与他之间的地面上,无法抑制。 他走过来,走到她跟前,眼前的她依旧像以前那般艳丽,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斑驳痕迹,他无数次的失望与绝望,而现在,他终于找到她了。 应该放心了,不是吗? 这才醒悟过来,在她的认知中,他依旧是她的杀父仇人,自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她会不会就此杀死自己? 她却转过头,听到她说:“我知道了,皇兄已经向我解释了真相,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对不起!” 很多次都幻想再次见到她会是什么样子,她的那种清脆如清铃般的声音响在耳际,永远都很好听,那是自己一直想要抓寻的,这才明白期望的意义,这是三年后见到她,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她说她知道了真相,她终于知道自己杀死她父亲的真相了吗?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而且,我也知道了邵远的真实身份。” 穆越青明显愣了一下,他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叶致初,但是他嘱咐过他,不过现在,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怎么会说话,即使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 秦初晴脸上挂满泪痕,“穆大哥,当初我那样对你,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你为我的父皇报仇,而且还那样狠心地把剑插在你的胸口。”,她越说眼泪越落得厉害,“可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问他:“你爱我吗?” 穆越青一下子慌了神,从没想过她竟然会这样直白地问自己这种问题,不过说实话,非常爱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他也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她是华夏国的华平公主,而他只是一介百姓,哪里有那样资格,心里想的仅仅是如何将她保护好,保护她对自己来说就是一种满足的幸福,面对她的质问,他惊慌失措局促不安,“我,我……” 他这样的回答给人的感觉非常不确定,秦初晴眼里原本明亮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低下头,喃喃:“穆大哥,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值得托付的人,可是我,配不上你。” 即便是在三年前乌云山上看到秦初晴遭受那样残忍的状况时,再到现在,从来就没有感觉到心里像今天这样撕裂的痛苦过,寻找了她三年,再次见到她时,她却说出这样的话,这句卑微自贱的话语根本就是一把尖刀,心被她无情地屠戮。 她怎么能这样说,她怎么能这样说,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比她更痛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秦初晴只感觉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然后就忽然撞进一湾坚实厚重的胸膛,很温暖,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沉浸,好想在那里沉醉永远不再醒来,她需要美美地睡上一觉。 可是,她现在已非完人,再没有资格享受他炽烈的爱。 哭泣着,奋力地挣扎想逃离。 穆越青被她挣脱得手上一松,秦初晴就要逃出去,可就在她即将离开的瞬间,手伸出去,秦初晴手腕被粗鲁地抓住,那股劲道比之先前更加霸道,很疼,她被再次拉回来,身体顺着那股劲道刚转回来,紧接着又被他双手稳稳固定在他的胸膛里,很想告诉他自己被抓疼了,一开口却遭遇到他突如其来的狂烈霸道的吻。 所有想说的话瞬间被淹没。 所有的思绪瞬间沉沦。 那,那是他吗? 他双手强劲地圈着她柔软的身体,俯身,火热的双唇附上她的双唇,滑腻的舌尖一下子就撬开的牙齿,门户一经打开,犹如开闸的洪水再也难以阻塞,他强烈的动作不知节制地在她柔弱的口中攻城掠池,扫荡着她口里每一寸领地,这是她完全不了解的。 他的攻势经久不息,身体竟然有些难以支撑,先前还清晰的思路被这突然的变故全部打乱,脑海里一片迷蒙的意乱情迷,她沉醉在那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酒香醇酿之中,难以清醒,方寸大乱,她竟然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腰际。 她的动作好像在燃烧的烈火上泼了一桶油水,穆越青身体猛然一震,他的吻已经不满足她的口,顺着她的下巴辗转到她白皙的脖颈上,被他吻过的每一寸肌肤上都泛着淡淡的红色,她的身体里飘散出微微的馨香,被他抚过的地方就像是被沸腾的水烫过,那种似痛非痛的感觉却像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穆越青的吻穿过她的脖颈,继续向下。 模模糊糊的思维越来越迷乱,不行,终于在完全被他击败之前,忽然爆发似的,双手猛然推开他,穆越青想再要向前,却被秦初晴阻止:“你站住!” 她近乎咆哮的声音把穆越青吓了一跳,他停在那里。 而秦初晴哭得更加厉害,“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欺负我?” 欺负?他怎么敢欺负她? 穆越青向来不怎么会说话,而一旦说出来却是石破天惊:“秦初晴,我娶你。” 他说什么,秦初晴一下子愣在那里,脸上的泪水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很挫的表白,穆越青紧迫的视线盯着她,心里却突突跳个不停,生怕她会拒绝,毕竟她是华夏国的公主。 秦初晴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自嘲地笑着说:“你是在同情我,讥笑我吗?”,她摇着头,“我不需要。” 这是他的短板,他不知道要如何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是真心的,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秦初晴看他不说话,情绪变得消沉,“你走吧,就当这辈子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说完转过身,向屋里走去。 “秦初晴。”,他喊她一声。 但是她没有停下来,迈进屋里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次流下来,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话“我娶你”,那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最深沉最厚重的承诺,很早很早之前就明白他的内心,只是现在的她过不了自己的心。 看着她进屋,穆越青抬起脚想跟进去,最后却又放下。 三天。 十天。 一个月。 穆越青一直没有离开,他怎么能离开呢,遇见她是他这一辈子艰涩晦暗的人生中唯一能够照亮他生命的光线,魔变恢复之后只想找到她确定她的安危,但真正找到她才发现她原来是那样脆弱,就像生长在悬崖边上一棵饱受摧残的枝桠,风雨飘摇,随时都会有坠崖的风险,她非常需要自己,所以,他怎么能离开呢? 因此,在附近找了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慢慢等待。 秦初晴坚硬的内心在他一如既往的等待中一点一点融化。 那天,穆越青在山脚处遇到的那位老妇人来到这里,看到穆越青,从他口中得知他与秦初晴之间发生的那些令人悲痛的过往,很同情他。 老妇人心有所感,直接去找到秦初晴。 秦初晴与这位老妇人非常熟识,刚来这里时她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两个人在榕树底下一张木桌子旁坐下来,聊了很多,她给了秦初晴很多开导,很多启示。 直到最后,她说:“我是从你那个年龄过来的,人生是没有坦途的,只不过你遇到的坎坷比其他人更深了些,但是这些根本无所谓,人生在世遇到那个愿意为你付出一生的人,这很不容易,要知道,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没有你这么幸运,他们都会在将就中度过平庸的一生,到老都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回忆。” “而且,人生很简单,没有像世俗中那么多人想象的复杂,你爱他,他爱你,只要两个人在一块幸福快乐不就行了吗,不用计较太多,如果你觉得你对他亏欠,那你就好好爱他,将这份亏欠补平,不就是这样简单吗?” “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固执己见,那你觉得这样是对他好吗,相反,你会伤害到他,同样也伤害到你自己,那是很残忍的,你明白吗,姑娘?” 秦初晴看着她,心里戚戚然。 “好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老妇人起身,欲离开,“如果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嫁给他,曾经的那些事情在伟大的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既然伙子都不在乎,你又何必为难自己庸人自扰,如果哪一天你将这份爱弄丢了,你就会发现,无尽的悔恨就像蛀虫能够侵蚀到你的灵魂,让你终生都逃不开痛苦。” 老妇人终究离开,秦初晴愣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反复掂量着老妇人说过的话。 是啊,人生苦短! 几经斟酌,终于答应了穆越青。 理所当然的,那位老妇人为媒天地为证。 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美丽的雁荡山上增加了红火喜庆的色彩,漫山的鲜花野草,掠过头顶的大雁都见证了他们喜结连理的画面,两人相对而立,笑靥如花,穆越青将那枚生迹石拿出来,生迹石上已经拴了一条细线,更像是一枚吊坠,他挂在秦初晴的脖子上,算是聘礼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 秦初晴笑了,她拿起那枚吊坠反复地看,“这是什么?” “生迹石!” 原来这就是生迹石,她听叶致初说过,她对这一切都很满足。 老妇人看着登对的两个人嘻嘻笑着:“这就对了,你们真的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夜幕降落,榕树下,秦初晴靠在穆越青的怀里,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这里的空气很清新,天幕上大不一的星子纷繁芜杂的向他们挤眉弄眼。 人生如幻。 秦初晴回忆着这一路走过的路程,经历了多少坎坷与苦难,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想起自踏出皇宫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沉默青年,他现在居然成了自己的夫君,曾经父皇是那样阻止他们在一起,可是最后,他们还是顺理成章地成了夫妻,他们彼此很爱。 那件事情,虽然心里已经没有芥蒂,但还是想问问他:“穆大哥,你真的不在乎吗?” 穆越青看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非常温柔地说:“让曾经的那些混账过往见鬼去吧!” 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她懂,她抬起头看他,却只看到他的下巴。 穆越青仰首望着天际的星云,他想,关于那件事,他早晚有一天会找到苗寒杉他们,向他们变本加厉地讨回来,这是他心中一个永远不会更改的信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五十九章 百灵村告慰 雁荡山景色怡人,秦初晴很喜欢这里的花花草草,她对穆越青说:“穆大哥,我们在这里隐居吧,从此再也不踏入江湖,你觉得好不好?” “嗯!”,穆越青当然乐意,他点头,但是他想到苗寒杉,这个仇不可能不报,但是他也不会拂逆秦初晴的意思,那件事只能是延后再说。 秦初晴喜笑颜开,高兴地忙这忙那,她本来就是倾城佳人,好久没有见到她笑了,她此刻笑起来,久违的酒窝在脸上若隐若现,很可爱相当招人喜欢。 这样美妙的事情让穆越青想起了他的母亲,他觉得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地下的母亲,这件事情她泉下有知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所以把这个提议向秦初晴提出来时,秦初晴没有反对,欣然支持。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向华夏国返回。 途径燕京城时,秦初晴非常感慨,三年前离开这里,如今再回来时却已经是换了面貌,她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心里漾着满足。 她望向父皇陵寝的方向,心里默默地诉说着自己的一切,曾经,他的父皇极力阻止他们走在一起,可是最后,他们还是逆天地成了难舍难分的夫妻,她想,这或许就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们总能坎坷地走到这一步,所以她相信她的父皇与母后应该会接受身边的他,因为他们曾经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能过得好,而现在,她真的很好。 十几天后,两人来到白桦镇百灵村。 他们首先去了百灵村的墓园,穿过一片苹果树林与乱石草地后,僻静的墓园就到了眼前,穆越青带着秦初晴来到穆婉蓉的墓前。 穆越青说:“娘,孩儿来看你了。” 他看了眼秦初晴,然后又说:“孩儿把你的儿媳也带来了,你看一看。” 听到“儿媳”两个字,秦初晴竟然有点难为情,好久才喊出一声:“娘。” 虽然是一个字,但是这对地下的穆婉蓉说,已经足够了。 祭奠完母亲,穆越青带着秦初晴来到邵父家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邵父邵母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依旧是那扇黄色灰旧的门庭,走进去。 “邵伯伯,邵伯母。” 两老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三年不见,他们又苍老了些许,走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邵智。 他们看到穆越青很意外,也很高兴,可是当看到他旁边的秦初晴时,明显都愣了一下,并不认识。 穆越青为他们介绍:“邵伯伯,邵伯母,这是我的妻子,她叫秦初晴。” 秦初晴很有礼貌地向他们打招呼:“邵伯伯好,邵伯母好!” 两老听到穆越青居然娶妻了,都兴奋地打量着眼前的秦初晴,能看出来她很漂亮,的确很讨人喜欢,可谁都没有注意到那边的邵智身体瞬间僵在那里。 秦初晴向邵父邵母打完招呼,看到那边的邵智,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有点窘迫。 穆越青看了邵智一眼,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邵智的眼睛里噙着凌乱,对秦初晴说:“她叫邵智,你可以叫她姐姐。” “邵智姐姐好!” 邵智勉强向秦初晴点了下头示意,再次看向他,他的眼睛里装的满满都是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应该很幸福吧,看出来了,她笑起来脸上的幸福感都溢出来。 “别站着了,快进屋里去!”两老欢快地相迎。 穆越青却推辞:“邵伯伯,邵伯母,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们,你们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我们该走了!” “你这孩子,都娶妻了脾气怎么还这么怪,吃了饭再走。”,邵父挽留。 穆越青摇摇头,“邵伯伯,邵伯母,再见!” 唉,两老向来晓得他的脾性,从就这样,不太喜欢热闹的场合唯恐避之不及。 视线将他们送远,邵智眼睛里终于凝聚起一丝水汽,他自始至终仅仅看过自己一眼,回去后邵父叹气地安慰她:“孩子,我早就说过,你们是不可能的。” 他在屋里踱了两步,向她分析说:“穆越青这孩子从没有父亲,单靠母亲一手带大,而且经常还被村里的其他孩子欺负,他的性格严重缺陷,很自卑,偏激,这样的性格造就了他过激的行事准则,他对所有无关的事情都很冷漠,并不是他冰冷无情,而是他的热情是因人而异,对他好的人他会珍之惜之,对他不好的人那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资格走进他的世界。” “像他具有这样偏激性格的人,当年你的鄙弃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正如将他打入万丈深渊无法自拔,如今,他只会对你紧闭情感将你永远拒之门外,即便是朋友都不再可能。” 邵智再次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似乎叫秦初晴? 她很羡慕她。 两人行走在百灵村大街上,秦初晴一脸灿烂。 穆越青表情肃穆,很自然地向前走,秦初晴跟在他旁边使劲地研究他迈步的节奏,调整自己的步伐想跟他同步,穆越青注意到她奇怪地蹦来蹦去,觉得好笑却不理她。 他非常欣慰,曾经那个快乐活泼的女孩终于又回来了,她就在自己身边,曾经那些糟心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随着他们轻快的步伐一点一点远去了,这样很好! 即将离开百灵村时,他们遇上一个熟人,他是齐庸,旁边还跟着他的另外两个伙伴,穆越青对他们都认识。 记得时候,齐庸便是村里的孩子王,他周围总围着几个跟屁虫,仗着父亲是村里的村长,经常带着那些孩子欺负自己,如今看到他,很想为时候的自己报仇。 秦初晴惯性的向前走了两步,才注意到穆越青已经停下来,眼睛注视着前方,她看过去,那边有个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逛游,满脸嚣张跋扈的模样,在他身边还有两名狐朋狗友,街上其他人见到他们都尽量地避开,秦初晴想,这里是百灵村,他们或许是穆大哥曾经的故人,可他的眼神却不像是见到故人时该有的亲切。 齐庸三人转过眼看到这边的秦初晴,震惊于百灵村居然会出现这么美丽倾城的女子,却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穆越青。 三个人哈哈笑着不怀好意地向这边走过来,脸上一副色迷迷的堆笑,秦初晴向后退到穆越青身边,看了看他,此刻的他面色不善,心想坏了,这些人明目张胆对自己心怀不轨,凭穆越青的行事风格非杀了他们不可,但是,她可不想让穆越青在自己的村里被人说三道四。 齐庸他们走到近处,这才看到穆越青,他们越看越熟悉,终于想起来,近乎夸张地叫道:“奥,这不是穆越青吗,这么多年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他们的心在秦初晴身上,说过这一句后便无视地绕过他全都凑到秦初晴面前,垂涎三尺的表情尽显无疑,他们根本没有将秦初晴与穆越青联系到一块,在他们眼里,穆越青仍旧是当年的一块废物,哪里有资格娶得这样的娇妻? 大街上开始聚集起越来越多的人,没有人敢出来阻止,他们只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 秦初晴被围观,她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点兴奋,因为穆越青在她身边,面对这几个痞子无赖有点类似耍猴的心态。 齐庸就像捡到宝贝一样,兴奋得不得了,他伸出手…… 然后,忽然间一股力量从后面将他甩出去,远远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嗷嗷叫:“谁,谁敢暗算老子?” 他那两名狐朋狗友快速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全都凝神注视着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那里除了穆越青与秦初晴没有其他人,秦初晴看到他们的狼狈相,笑得前仰后合,他们站起大声嚷着:“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他们觉得,像穆越青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穆越青向前一动,秦初晴有些害怕,以为他要出手,想阻止他却听到他说:“我们走吧!” 直到此时,秦初晴已经察觉,穆越青与那三个人应该是有些“矛盾”,今天不巧刚好遇上,看到他现在的反应,终于放下心来,便跟着他向前走。 之所以决定离开,是因为穆越青忽然认识到,从此,他与齐庸再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如今的他看他们只能是俯视,他们再也没有能力激起自己想报仇的欲望了。 秦初晴跟着穆越青离开,这让齐庸三人很不爽,他们即刻又追上来。 而这一次,秦初晴不等穆越青出手,回身一脚解决一个,将他们三人踹出去很远,“你们还不快滚。” 他们三人站起来,今天破天荒的竟然两次被人欺负,他们已经确定之前暗中出手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穆越青,非常恼怒:“妈的,老子从来都是打别人,今天你们竟然敢打我,兄弟们,给我揍!” 恬不知耻地又向前冲来,秦初晴很轻易地再次将他们放倒,这次她出手重了些,三个人趴在地上嗷嗷乱叫,再也爬不起来。 周边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 穆越青看她一眼,她脸上堆满调皮的笑意。 秦初晴扬起嘴巴:“穆大哥,你以前跟他们是不是有些不和?我给你报仇了,有没有觉得很爽?” 百灵村探望结束之后,在秦初晴看来,应该再没有其他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了,穆越青答应过她,这里的事情一了,他们就会返回雁荡山在那里安静隐居,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她真的很高兴。 来到白桦镇。 他们找到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他们曾经来过,那还是六年前从永峨城回来刚刚逃出生天的那个晚上,酒楼还是维持着六年前的样式,没怎么改变,他们再次来到他们当初落座的地方,五光十色的回忆泛滥心间,那时候的他们还仅是初识,时光滑到现在真的恍如隔世,他们已经结为夫妻。 饭菜很快上来。 两人各自夹着菜,饭桌上依旧弥漫着无声,但秦初晴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这样的气氛怪异,是默契的心心相印填充了她的心间,她放下筷子,单手撑起下巴,看着穆越青。 穆越青注意到她:“怎么了?” 秦初晴边嚼着饭菜边很自然的笑:“穆大哥,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里吃饭吗?” “嗯,当然记得!” “很怀念,很幸运。”,秦初晴忽然冒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 穆越青不明所以。 秦初晴却转过头喊道:“伙计,来壶酒,再拿两个酒杯。” 酒楼的伙计很快将酒拿来,又将两个酒杯放在两人面前,“姑娘,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米酒,你尝尝。” 秦初晴很客气地摆手,“谢谢你,哥!” 伙计走后,秦初晴拿起酒壶为穆越青斟酒,穆越青连忙阻挡,“你知道的,我不喝酒。” 秦初晴把他的胳膊拉开,硬是给他倒满了一杯,然后又倒满自己的酒杯,举起来说:“穆大哥,虽然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但是还没有正式地喝过一杯喜酒,这两杯酒就当是补上我们那天欠缺的喜酒,怎么样?” 穆越青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己的酒量,连忙摇头,“真的不行,我怕会在这里出丑。”,这是实话,他很害怕这一杯下去就此昏睡不醒。 秦初晴公主脾气上来了,“穆大哥,就这一杯酒,而且这杯酒的意义不同,你快点行不行!” 很不想让她不高兴,穆越青艰难地点了下头,“那好吧!” 秦初晴笑起来,她拿着酒杯与穆越青的轻轻碰了下,然后仰头很快饮尽。 但是穆越青擎着酒杯看了又看,最后放到嘴边仅仅是用嘴唇蘸了一下,又将酒杯放回桌上。 秦初晴兴高采烈地给穆越青夹菜,还以为他将整杯酒都喝掉了呢,菜送到他面前才发现,他的酒杯里还是满满的,顿时有些生气,“穆大哥,你怎么不喝?” 穆越青反过去给她夹了一大把菜,向她解释:“我喝了一点点。” “你……”,秦初晴气得直跺脚。 看到她生起闷气,穆越青拿过来一杯茶水,举起说:“你看这样行吧,我以茶代酒,为我们能够喜结连理干了这杯茶水。”,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倒是有几分江湖侠客豪饮的样子,不过也带了几分滑稽,秦初晴“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到她笑,穆越青也就安心了。 “穆大哥,我真的很高兴。” “什么?” 秦初晴很认真地说:“谢谢你什么事情都为我着想。”,是的,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穆越青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自己,大到护送婴孩时的自己去永峨城、保护自己抵御安盛刺客追杀、与父皇不等价交易以及勇闯古塔沙漠与狼岩谷等等,那些事情表现出的是一个男子应该具有的豪迈气概,而今,他又在饮酒这样的事情上对自己迁就,真的很感动。 穆越青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话,夹起菜继续吃饭。 秦初晴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似乎想到一个问题,她喊他:“穆大哥!” 穆越青抬起头来。 秦初晴却望向窗外,面对苍天举起右手,非常郑重地念叨:“苍天在上,我秦初晴对天起誓,从今天开始,我会跟穆大哥一样永远不再喝一滴酒。”,然后看向他。 穆越青同样看向她,四只眼睛交织起一片温馨的情绪,惬意与幸福回荡。 因为轻松,所以两人一路游山玩水。 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越过华夏国来到安盛国南方一个叫做仙鹤镇的镇,这里曾经是两国战乱受到影响最大的地方,自从六年前两国恢复和平友好,镇的样貌变得越来越好,如今镇上的村民已经安居乐业,再也不用饱受战乱之苦。 沿着仙鹤镇的主干大街一直向北,镇的尽头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河流,清澈的河水潺潺而过,水面上很多地方布着浮萍,水面以下也能够看到深褐色的水草,两边河岸上生长着一簇簇的野蔷薇和菊花,秦初晴与穆越青站在这里等船。 清新凉爽的风一重一重吹过,天空很快下起了雨。 穆越青将秦初晴拉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底下,隔着枝叶,零碎的雨点还蛮有效地被挡在外面,可时间一久,枝叶上也纷纷向下落着雨滴。 秦初晴的头发渐渐变得有些潮湿。 穆越青靠到她面前紧挨着她,举起一只胳膊挡在她的头顶上,为她遮雨。 秦初晴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柔情,她相信她的选择没错,穆越青就是那个注定这一辈子与她并肩携手白首相约的人,这个人或许对其他人有些冷漠,但是对于自己,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把他们所有的热情全部用来普度众生,而他是将他所有的热情全部送给自己,温暖自己。 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好像被一股温和的风吹拂,暖暖的似乎想要落泪,可是她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笑,不是吗? 曾经那些难堪的过往就这样挥手再见吧,从此以后,她同样将她所有的爱全部奉献给眼前的他。 他的视线落向了远处。 想叫他,却听到他说:“船来了,我们上船吧!” 她的视线偏转,看到河面上有一条船正在向这里驶过来,驶到近处,停在河岸,穆越青与秦初晴走过去,进到船舱里面,因为船舱上面是封闭的,所有的雨滴都落在顶棚之上,里面很干净。 船夫站在船尾,戴着箬笠披着蓑衣,问他们:“两位客官,是要过河吗?” 穆越青回复:“对!” 船夫便摇起双桨,船身稳稳地前行。 船舱里面摆设很简单,两人坐在两个矮凳子上紧靠着,透过密集的雨势望向远处,到处一片朦胧,整个世界好像正在被粉刷一样,调皮的水花在河面上欢乐地跳跃。 或许是玩了一天,秦初晴有点累,头脑昏沉沉的,倒在穆越青的怀里很快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看到船依旧在河面上缓缓地行使着。 终于到了河对岸,穆越青拿了一锭银子递给船夫。 秦初晴咂舌地叫道:“坐趟船这么贵?” 船夫很委屈:“这还贵,娘子自顾自的睡觉,我老人家在河里都走了三个来回了。” 穆越青笑了笑。 秦初晴有些莫名,吐吐舌头跳下船,船夫离开后,她问:“我睡了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不叫醒我?” 穆越青却回答:“看你睡得那么香甜,我不忍心。” 切!但心里还是掩不住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十章 大战北风雄 景色秀丽的雁荡山已近在眼前,秦初晴很高兴,她想,从此以后终于可以跟着穆大哥在这里相生相守了,她不求生活富贵,只求日子能安安静静地平稳滑过,那样简单的生活其实是很多追梦的女孩子内心里最深刻的憧憬。 她深深吸气,这里的空气很清新。 跟着穆越青沿着山间花丛间径缓缓走上去,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的离开,蓦然觉得此刻的雁荡山比起以往安静了许多。 却不曾注意到,穆越青眉头渐渐拧紧。 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那座木屋,而不远处榕树底下某个灰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秦初晴看到了他,很疑惑地看了穆越青两眼想向他求解,却看到他的表情很浓重,紧迫的视线紧紧盯着那条不请自来的身影。 似乎是觉察到有人靠近,那条背影回过身来面对他们。 来人健硕魁梧的身材气宇轩昂,古铜色的脸颊平静但不失威严,灰色的长袍非常合衬地铺打在他的身板上,深邃的眼睛似是射出两道光电,与穆越青紧紧相对。 这个人他们并不认识,但从对方冷冷的气度上看,来者不善。 秦初晴很奇怪在他们安家的地方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样一个人,很不喜欢他,问他:“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人却不搭理她。 秦初晴有点气恼,想走上前去理论,难道他不知道不声不响闯进别人的地方是非常冒失的行为吗,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穆越青一下子拉住,抓住她的力道非常大,秦初晴胳膊上传来一阵生疼,很诧异,穆大哥这是怎么了? 奇怪地看向他,胳膊稍稍晃了两下,穆越青这才醒神似的将手上的力道减轻,却把她拉向身后,并嘱咐她:“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秦初晴被他奇怪的行为弄得紧张起来,他知道穆越青绝不是没分寸的人,他这样说定然有他的道理,乖乖就范站在那里不再鲁莽。 穆越青向前走过去两步,他安抚秦初晴是因为他觉察到从那人身上隐隐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虽然那股杀气被尽力掩藏,很微弱,秦初晴觉察不出来,但还是被他清晰地地捕捉到了,他不敢让秦初晴有任何闪失。 在他对面三丈的距离,停下。 陌生人终于开口,猜测但非常肯定的语气:“原来你就是穆越青!”。 穆越青直视他:“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对方轻笑着说:“你隐藏得的确很隐秘,你知道吗,我足足找了你六年?” 穆越青脑海里迅速旋转,六年前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对方是为何事而来,但直觉绝不是什么好事,难道是那个时候结过的仇家吗?眼前的人找到这里,他到底是谁? 观察到这里,那边的秦初晴心里起了一层寒霜,越来越紧张,这次回来本想着能够与穆大哥永远潜藏厮守再不想踏入江湖,也不想再被江湖打扰,可是目前的情况让她心中那个梦似乎有破灭的可能。 穆越青没有继续说话,一直在思量着对方所谓的六年。 而陌生人再次开口,直言身份:“不妨告诉你,我就是北风城主北风雄。” 说到这里,穆越青已然明白来者的用意。 秦初晴却不明所以,北风城主北风雄,他是谁?这个问题她当然不明白,因为那个时候她身中狼岩谷诅咒,还是一头狼。 身份明确后,北风雄脸色变得阴沉,继而愤怒道:“穆越青,你好大的胆子,六年前竟然为了一头恶狼杀死我的儿子北风烈,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取你的性命以告慰我那可怜孩子的在天之灵。” 穆越青依旧平静。 秦初晴脑袋却“嘭”的一声炸响,对方口中所说的六年前那头恶狼肯定是自己无疑,竟然又是因为自己。 她深深望着前面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眼泪无言滑落,为什么,他原本可以是一名与世无争的人,可以安稳地活着,原本不用背负那么多的苦难,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才这样不顾一切地为自己而活? 到底他做过多少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 “晴儿,你赶紧离开这里。”,他没有回头,严厉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 这样的紧急关头,他想到的还是她。 置若罔闻,秦初晴摇着头,以前是自己不知情,但是现在,她不可能再让他一个人独立面对这艰难的一切,她要与他共同应对,即便留下来也仅仅是枉送性命,但至少没有再离开他。 北风雄不屑地轻哼一声,此刻他身上彻底散发出浓重的杀气,周围的花草枝叶竟然无端地被这层杀气震得簌簌而落。 穆越青很震惊,北风雄的功力绝对远在自己之上,虽然自己早已踏入真武之境,但也只是处在真武之境的初级,面对眼前的人,自己绝非对手。 察觉到秦初晴仍然留在原地,回头恼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秦初晴依旧无动于衷,他快速地退后来到他面前,发现她的脸上有泪痕,刚刚还暴戾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温和起来:“你怎么了?” 秦初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泪越落越急,穆越青伸手为她轻轻擦拭,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哭着说:“穆大哥,我不走,我永远也不会走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从来都是坚毅如磐石的他,竟然也被此刻的她软化,一时间没有再言语。 背后恶狠狠的声音此时飘过来:“你们谁都无法活着离开。” 这句话刚说完,穆越青就感觉到有股凶猛的掌风呼啸着从背后疾驰而来,那股掌风吹在后背上,后背的肌肤直如被生生撕裂开一般疼痛,他双手迅速向前温柔发力,两个人快速分开,然后那股掌风落在他们刚刚站立处的花丛上,所有的花草全部凋零粉碎。 秦初晴落在一处岩石旁边。 穆越青落在另一处,告诉她:“躲到岩石后面。”,然后凝神戒备北风雄,他知道刚才那股掌风北风雄根本就没有使尽全力,因为就算处在真武之境之下的普通武者都能打得出来。 秦初晴这次很听话,乖乖地躲在岩石后面。 北风雄轻蔑地扫她一眼,又将眼神对准穆越青,两只垂下的手掌张开,浩瀚如海般的气流在他两只手掌之间缓缓涌动,地面上零散的花叶随着他掌心的气流旋转地被带动起来,他举起双手,花叶在他胸前凝聚地越来越多,然后他猛然向前一推,无尽的花叶仿佛无数的刀剑,携带着凶猛的力量呼啸着拍向穆越青。 他的掌力在周围带起一股狂烈的飓风,附近的山石哗哗震动,下一刻穆越青只觉得眼前压力倍增,这股掌力比起刚才要强盛上许多,但是他还是有能力可以完全避开,面对无法揣测的敌手,能避则避,以保留力量为先。 穆越青尽力地跳到远处,北风雄的掌力打到他刚才身后的山石上,庞大无比的山石立刻被震得粉碎。 刚刚站定,紧接着另一股掌力又被北风雄打来,他每一次出手,使出的力量都会比先前强大许多,这股掌力夹杂着更加狂暴的力量浩浩荡荡瞬间就到了眼前,坚硬的岩石地面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裂开一道道裂口,穆越青很清楚,这样的力量已经攀升至真武之境,他在电光火石之间再次跳开,他原本的地方所有的一切轰然化为齑粉。 秦初晴紧张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她生怕穆越青受伤。 穆越青落身在另一处地方,看着北风雄,对方的功力明明比自己要强上许多,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再三试探自己。 北风雄呵呵嗤笑道:“还不错,你天赋超常很年轻有为,我儿能够被你杀死的确是他技不如人,不过不幸的是,你杀死的是我的孩子。” 穆越青凝视着他,缓缓吐出:“那是因为他实在该死。”,任何人欺辱秦初晴,他决不允许。 “子,废话少说,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的,我会慢慢将你折磨至死。” 说时迟那时快,北风雄刚刚说完那句话,转瞬之间就在原地消失,然后突兀地出现在穆越青身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北风雄右手握拳猛然向穆越青胸口轰击,穆越青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着肩头冲击过来,下意识奋力地向右移动身体,可拳风还是擦中了他的左肩。 “嘭!” 那种感觉仿佛是万斤巨石砸在自己左肩上,肩胛骨似乎裂开了一般,疼痛得厉害,他回转心神,将力量集中在右手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北风雄打去。 只看见北风雄嘴角微微一笑,拥有真武之境力量的右手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所有的力量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然后就觉得另一股大力从手臂上传来,继而涌遍全身,紧接着身体被一股大力远远甩出去,然后撞击在大石头上。 石头被撞得粉碎,穆越青一口鲜血喷出来。 那边秦初晴惊吓地大喊出来:“穆大哥。”,紧接着冲过来,扶起他。 穆越青吃力地重新站起来,对秦初晴说:“你听话,快点离开这里,我……”,他欲言又止,停了下,“对方实力太强大,这次我恐怕无法保护你了!” 秦初晴为穆越青擦去嘴角边的血迹,使劲摇头:“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穆越青盯着她充满泪光的眼睛,感受到她内心的坚决,不再坚持,转过身向前走去,将秦初晴挡在后面,叫嚣北风雄:“我们再来!”。 北风雄又是不屑的一笑。 穆越青将背后的剑抽出来,踏入真武之境的他早已将暮渊功法修炼得炉火纯青,双手握紧剑柄一个转身就到了北风雄近前,暮渊功法讲究轻灵,看似轻灵的剑实则蕴含着巨大无比的力量,穆越青持剑回旋在北风雄身前形成一道密集的剑,剑中的每一剑都是一把利刃,触之即死,无穷无尽的力量将北风雄困在漩涡中心,漩涡急剧缩,北风雄眼看就要被利刃切割至死。 北风雄静若泰山,云淡风轻地举起单手向前轰然一推,蕴含着无匹力量的剑在刹那间粉碎,数不尽的剑芒四散飞射,附近的树木岩石在剑芒的冲击下全都折断、爆碎,不远处的那座木屋也收到波及,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穆越青一击未成,即刻展开下一轮攻击,他将所有的力量凝聚在剑身上,明亮的剑身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华,丈许长的剑芒熠熠生辉,穆越青跳起飞身至北风雄跟前,举剑力劈而下。 “轰!” 真武之境的力量一下子爆开,碎叶纷飞,沙尘纷飞,数道沟壑从地面向外延伸,北风雄无碍,穆越青反而被这股力量轰击地倒飞回来,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地吐着鲜血,秦初晴再次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心痛地流泪,抬头向北风雄暴躁大喊:“你杀了我,如果你想报仇,那你就杀了我。” 穆越青拉住她的胳膊,先前还以为他与北风雄的功力差距很呢,但是现在才晓得对方功力至少也在真武之境巅峰,实力天壤之别,能怎么办? 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盘坐在地上,身体内的真力快速流转起来,身体各处的伤痕尽量地被修复。 短短时间,穆越青身体以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北风雄很诧异,他释放出强大的第七神识分别识,完全能够捕捉到穆越青身体的异样,不可能啊,他受了严重的伤,恢复速度按理说应该没有如此的迅速啊! 问题出现在哪里,他快速查询着穆越青的身体。 除了他身体其他各部位,他蓦然发觉穆越青回阳九穴异常地活跃,真气在这里异常地凝聚,回阳,就是将生命体能完全发挥出来,是的,他九的气息游走比起常人要迅猛得多。 这是? 他忽然想起来,九转天行。 没想到有人竟然在他体内种上了九转天行功法,虽然类似嫁衣,但是被这种功法加注的人也会得到莫大的益处的,就像穆越青现在,正是因为这种功法才让他身体恢复地如此迅速。 虽然不知道为他种下九转天行的人是谁,但无疑是无双圣地,他冷哼一声,他们北风城与无双圣地井水不犯河水,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杀子仇人,不可能因为他被无双圣地看中就断然放弃,再说,无双圣地对他来说还远没有能够让他动摇的实力。 思索的这段时间,穆越青已经重新站起,虽然看上去依然萎靡不振,但是北风雄知道,他内在的伤情已恢复了大半。 秦初晴再次向后退出很远,远离开他们的战场,眼神牢牢盯着场上的人,她实在担心他。 “子,没想到你经历还蛮丰富的。” 穆越青不明所以。 北风雄也不再说话,这次是他主动攻击快速欺身上前,伸展手臂,他手臂上发出一道丈许长的白色森然的光芒,呼啸着犹如来自地狱的悲歌扫荡着地面上的狼藉,沙石碎屑花草纷纷爆碎,强劲的力量一下子袭到穆越青身前,巨大无匹的压力就像是两堵墙前后挤压着他。 “啊!” 面对这一击,穆越青嚎叫一声,再次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剑身上,试图阻挡住北风雄打来的那股浩瀚掌力。 “轰” 两股力量碰撞在一起,大地再次裂开数道裂缝向外延伸,不远处巨大的木屋也在这股力量的震荡之下撑不住而倒塌,另一处的秦初晴也受到波及,体内气血翻涌。 实力太过悬殊,穆越青连续后退,站定后“哇”又一次喷出鲜血。 可是没等他喘息,北风雄脚下使劲,几块山石迅疾飞起,每一块都被他灌注上强大的内力,的飞石变成吼啸的雄狮蓦然向穆越青飞扑冲去,每一块石头都将他的去路堵得严丝合缝,他想他这次真的无法逃开。 连续的逼迫之下,深深蕴藏在体内最深处的某种莫名的力量竟然有觉醒的冲动,就像史前巨兽即将冲开封印一般,那股无与伦比的力量被逼迫着向外溢出一丝,他展开剑利用这一丝力量竟然将那些飞石全部拦下来,打在地上。 北风雄再次诧异起来。 那股深埋的力量冲出一道缝隙后,竟然不断向外溢出,穆越青被那股力量驱使驾驭剑向前冲来,一下子就到了北风雄身前,他举起剑猛然向前刺去,剑身上凝聚的力量北风雄很容易就判断出,真武之境中阶,他只看见穆越青闪红的眼色以及狰狞的表情,再看到他怒海狂涛般打来的剑力,心底一颤,恍惚间竟然差点被他刺中,快速转身,剑擦身而过,但是穆越青另一只手掌紧随而来。 “嘭” 胸口被结结实实印上一掌,不过无妨,像穆越青那样处在真武之境初级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到北风雄的超天实力,北风雄仅仅后退一步,毫发无伤。 穆越青停在那里。 北风雄亦是停在那里,莫名的发愣,让他发愣的不是穆越青的实力,而是能让穆越青发出这样实力的背后的人。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穆越青打出来的力量应该就是魔变的力量,凭借神识能够确定穆越青是真武之境初级,可是刚才那一掌绝对有接近真武之境中阶的力量,而且穆越青体内那股莫名的真气所游走的行功路线他很熟悉,他的祖辈北风信曾经对这样的功法有过描述,他们两个人几乎有着同样的境遇,每当那种真气觉醒时,都会让他们的功力提升数个层次,他的祖辈北风信正是因为被人传授了魔变,所以在当今世界能够让功力瞬间突飞猛进的除了魔变他想不出其他。 如果说九转天行所代表的是一个门派,而魔变所代表的则是一整个魔界,传授他们魔变的人物绝不是他这种角色所能招惹的,北风信是当时北风城乃至整个人间最出色的青年人物,前途无可限量,北风城对他寄予厚望,可是后来他出色的天赋被人盯上传授魔变,却因无法驾驭魔变力量导致最后堕入万魔噬魂境地致死,失去天之骄子的北风城当然痛心,他们想报仇,可当得知仇家是谁时却又打消了报仇的念头。而今天,那个人又找上他的杀子仇人。 怎么办? 北风雄平衡利害,难道因为这样就放弃杀子之仇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十一章 圣境力量 北风雄平衡利害,难道因为这样就放弃杀子之仇吗? 他不甘心,况且他知道魔族的人已经三千年多年没有现世了,即便近千年前那个人曾出现将魔变传授给他的祖辈北风信,但是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还活在人间,谁又知道传授穆越青魔变的到底仍然是不是他。 杀子之仇不能不报,他决定铤而走险,眼前这个子身上背负的秘密实在太多,与许多大门派大人物都有牵扯,瞻前顾后只会让自己退缩,不如干脆直接将其杀掉,谨防夜长梦多。 北风雄看着穆越青。 穆越青并没有像乌云山那次完全步入魔变,此时的他神智已经恢复过来。 北风雄脸色变得狠戾:“子,你的经历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我不想再跟你躲猫猫了,现在你的死期到了。” 穆越青心里一惊,对方一直没有用尽全力? “去死吧!” 只听见北风雄大喝出一声,然后就是一道恍如闪电的掌力劈过来,这股掌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以及力量浩浩荡荡侵袭而来,整座山峰都跟着晃动起来,那种力量简直开天辟地。 这股掌力比起北风雄先前打出的所有掌力都强大许多,穆越青及时做出判断,这样的掌力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很想逃开,但是掌力已经将其周围空间笼罩,无处可逃,只能是硬抗,艰难地举起双手抵挡,他宁可双手被震碎也要挡住这股掌力,因为秦初晴还在他的身后。 掌力未到,浑身撕裂般疼痛,他想他这次可能会死,真的会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在他身边恍然冒出另一个人,那个人仿佛幽魂一般突然间出现在那里,穆越青没有多余的思想考虑状况,那人出现后,迅疾推掌与穆越青并肩抵挡前方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轰” 远处粗壮高大的榕树被震得折断,穆越青与那个人都被这股掌力震得向后翻飞,摔倒在地上,竟然还有点意识,可嘴里的鲜血却止不住地向外流淌,睁开模糊的眼睛向他左边看去,那人抽动着身体,但并不是秦初晴,绷紧的心绪瞬时更紧,秦初晴在哪里? “穆大哥。” 穆越青循声向他右后边看去,秦初晴所在的地方被北风雄的掌力波及到了,她同样摔倒在远处,嘴角溢出大量的血迹,她吃力地喊他,他艰难地移动身子爬过去,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上也流出鲜红的血。 北风雄昂扬着头缓缓走到他们身边,残忍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不要,你不要杀他,如果你想为你的儿子报仇,你就杀死我吧!”,清晰但很虚弱的女子声音传来。 穆越青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位全身黑衣的蒙面女子,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她曾多次救过自己,刚刚因为担心秦初晴把她忽略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而这一次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她为自己挡下几乎全部的掌力,自己必然会魂归幽冥。 她到底是谁? 北风雄斜眼看过去,黑衣女子很艰难地坐起来,哀求他。 他冷冷一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黑衣女子继而又站起来,大口喘着气,面上的黑色纱巾向下滴着鲜血,吃力地走到穆越青那边,挡在他前面,“北风城主,我愿意为他一命换命,请你放过他。” 穆越青撑起伤重的身体,疑惑地问她:“你为什么要救我?” 黑衣女子转过身,俯身凝视穆越青,她没有遮挡的眼睛很好看,眼睛里充满温情充满愧疚,她伸手摘下自己的面纱,惊艳的容貌让地上的两人吃惊,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嘴角挂着血迹,她和蔼地说:“孩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穆越青傻眼了,惊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秦初晴倒没有多大的吃惊,她看着她,的确,她与穆越青有几分相似,如此,曾经发生过的很多事情也能讲得通了,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原来如此。 黑衣女子掉下眼泪,伸出颤抖的手抚上穆越青的脸颊,穆越青并没有躲开,她沧桑无力地说:“孩子,我本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的,可是今天,如果不说,我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曾经的母亲穆婉蓉让你找的燕易霜就是我。” 穆越青依旧愣在那里,思绪万千。 燕易霜回身,站起,对着北风雄,“北风城主,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哈哈。”,北风雄大笑道:“他杀死我的孩子,你却让我放过他,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既然你是他的母亲,那我就送你们一块进地狱,路上也好不寂寞。” “不!”,燕易霜近似咆哮,向后退了退,更近地挡住穆越青。 北风雄并不退让,“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也好让你们死得瞑目!” 他抽出剑,三尺长的剑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剑身尾端镶嵌着一块类似石头的东西,圆形,却闪着火红色的微光,穆越青与秦初晴没怎么注意,但燕易霜阅历丰富,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太阳图腾,据说太阳图腾是黑暗部族的圣物,她不知道北风雄是从哪里得来,不过她晓得太阳图腾的一个用处,就是它能为持有者增加强大的火焰属性的力量,这几乎是所有修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知道归知道,但燕易霜最在意的还是北风雄。 北风雄将剑抽出后,缓缓升上半空,身上散发出数不尽的耀眼光芒,穆越青他们所有人震惊了,御空与分身是驻灵境界最基本的技能,北风雄能够御空,他竟然是驻灵境界,灵境的强者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啊!” 随着北风雄大喝一声,力量凝聚剑身,他擎着剑猛然向下劈去,驻灵境界的力量犹如万钧巨山轰轰烈烈向下压落,他没有再保存任何实力,强大的力量中间蕴藏着无尽的火焰,早已经是混乱不堪的地面被这样的掌力再生生撕裂开,先前那些沟沟壑壑再次向外延伸几十丈远,远处那棵巨大的早就倒塌的榕树轰然粉碎,那么粗壮的树干树枝一下子变成碎屑,然后燃烧殆尽,山体摇摇晃晃,驻灵之境的力量再加上太阳图腾的火焰加持力量是他们根本无法抵挡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毁灭。 没有任何悬念。 北风雄就是想一举将他们湮灭,毁尸灭迹,他不想被人找麻烦。 浩瀚如海般的力量渐渐下落,穆越青很想在此之前叫她一声“母亲”,他想她或许会很高兴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刚刚喜结连理的新婚妻子秦初晴以及刚刚相认的亲生母亲都会在北风雄那股炽烈的掌力之下灰飞烟灭。 北风雄胜券在握地俯瞰着他们。 死亡逐渐靠近,忽然间,穆越青在这紧急关头想起曾经在幽林里遇到的那位圣境神秘老者,还记得他传过自己两招功法,来不及多想,积攒起一股内力迅速冲击右手掌老者留下印记的地方,然后猛然向上印去。 此时,在他手掌间出现一道模糊的魂影,魂影在他掌心左右刷了几下姿势,然后催生一股震动天地的莫测力量,那股力量一经出现,以其无与伦比的瀚海动势向上迎击而去,犹如翻腾出海的苍龙啸天,那种无匹的威势上震九天,下荡幽冥,整座雁荡山轰轰烈烈地跟着晃动起来。 虽然老者是圣境高手,但是传于穆越青的这两招功法均是稍稍高过驻灵境界巅峰,远远没有达到圣境,倘若刚才穆越青打出的是圣境力量,那么整座雁荡山很有可能就会山体崩裂乃至崩塌,而且老者也考虑到以他真武之境之身也无法承受住圣境的力量,所以当时传他功法时拿捏得很准。 掌力虽然向上迎击,但是处在下方的三人全都狂吐鲜血,均已遭到波及,尤其是秦初晴功力最弱,身处在超越驻灵境界的力量附近,几乎被震得昏死过去。 但是更为严重的是,悬身在半空中的北风雄一下子被这股掌力击中,浩大的力量将他甩出去很远很远,手中的剑脱手而飞,北风雄掉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同样口吐鲜血,身体遭到严重创伤,但他并没有死去,惊恐地望着穆越青。 怎么回事? 他真武之境怎么能打出这样的力量,那几乎超越了驻灵境界的巅峰,比起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又是魔变,不可能,他理解的魔变即便能让修炼者提升数个层次,但也不可能跨越真武之境到达驻灵之境的巅峰,可是,刚刚那股切切实实的掌力又是源于哪里? 穆越青三人虽然遭受掌力波及重创,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穆越青艰难地站起来,燕易霜将受创最为严重的秦初晴靠在自己身侧,两人震惊地看着穆越青,这完全超越了她们的思维,穆越青怎么能够抵挡住北风雄打来的驻灵境界的力量,更让她们无法相信的是,北风雄居然被穆越青打得吐血。 她们无法理解。 面对北风雄,穆越青现在已经不用再怕他,因为还有神秘老者传授自己的另一招功法等着他,如果北风雄再上前一步,他一点都不介意将他一掌拍碎。 北风雄真的害怕了,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直到现在他都无法解释刚才那股掌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驻灵境界的自己竟然败给了真武之境的那个子,他颜面何在,可是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真实情况之下,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强大的神识力散发出去,搜寻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可还是无法找到令他生疑的根源所在,其实他并不知道圣境力量是无法被更低的驻灵境界的神识力探寻得到的,但是他明白,能够在刚才那样的掌力之下活下来已经实属侥幸,现在严重遭创的自己如果再被那样的掌力击中必死无疑,那样得不偿失。 到底是怎么回事?穆越青明明就是一名真武境界的修者,他不可能毫无缘由的跨境界发挥出这样的力量,他身上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北风雄思来想去,他决定兵行险招想再一次试探穆越青,只要能够找到症结所在,那所有的问题将迎刃而解。 北风雄身体受创严重,他蹒跚着身子向前走过两步,一声不响,双手突然结印似欲再次袭向穆越青。 穆越青眼见,哪里还容得他将掌力发挥出来,当机立断,抬起左手运起一股内力冲击左手掌心,只见在他左手掌处迅速升腾起一层模糊的魂影,魂影在他掌心来回刷了几下姿势,紧接着一股浩瀚莫测的力量自他掌心处轰然爆发。 北风雄驻灵境界的神识力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个现象,原来一切都是源于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掌心处凝聚了一股特别的力量,那里肯定被人额外动过手脚,弄明白这个症结后心里变得释然,北风雄不可能等穆越青将那股力量完全释放出来,运足内力,右手向前一指,一道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直冲穆越青左手掌心。 穆越青此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左手,根本没注意到北风雄这一系列的变化,等到察觉到那道快速袭来的气劲时已为时已晚,那道气劲一下子穿进他的左手,阻断了他的内力,那招功法受到干扰,掌心处的魂影迅速消失,那股浩瀚无匹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啊!” 穆越青被那股力量反噬,张开口接连吐出几口鲜血,跪倒在地上。 “穆大哥!” “越青!” 秦初晴与燕易霜眼见此景吓坏了,想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刚迈过两步,一击得逞的北风雄一下子来到他们前面,距离穆越青也就两丈远的地方,脸上得意的神情尽显无遗,以一种高昂的姿态不屑地说:“穆越青,即便你有缘得到某些人强大的馈赠,但那毕竟不是你的,是绝对实力面前,你还是避免不了一败涂地,你就此认命吧!” 其实,自己丢掉性命倒也无所谓,但是他的妻子还有母亲,怎么忍心让她们跟着自己一块死去。 绝对不行,他跪在地上,忍着伤痛,凝聚起一股内力再次冲击左手掌心处的那招功法,想再一次将那股力量激发出来,可奇怪的是,那股力量被北风雄阻断后似乎变成一种凝固的状态,无论自己如何利用内力催动,左手掌心处再没有任何异动。 连续试了很多次,依旧无效。 其实,幽林的那位圣境老者传给穆越青的两招功法本身具有自我保护机制,因为它的力量太强大了,穆越青根本就没有能力驾驭,如果稍有不慎,就能让他走向自我毁灭,就像刚才,本来已经将那招功法打出,但是后来被意外阻断,其实这是相当危险的,有很大的可能会反噬到出招者自身上,而一旦发生那种情况,穆越青只能是必死无疑,好在最后只是那招功法进行了自我封印,没有发生可怕的后果,如果让那招功法重新处于随时外放的状态,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的解封,只是这些穆越青并不知道。 北风雄站在他们面前,手上一挥,远处的剑飞过来,他握住剑柄,剑尖指向依旧跪在地上的穆越青,内力运转,剑身上迸发出强烈的炽烈的火焰。 “不要!” “不要!” 秦初晴与燕易霜异口同声,想上前阻止已经来不及,因为她们此时同样受了严重的伤,没有多少力量去阻止比她们强大许多的北风雄。 眼看着那把燃烧的剑即将刺入穆越青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靓丽的光芒划破雁荡山天空由远及近相当迅速且精准无比的打在北风雄手中那把剑上,那道光芒携带了强劲的力量,与剑身相撞发出铿锵的金属交击声音,以北风雄驻灵境界的力量居然握不住颤动不已的剑,剑被撞击后直接脱手飞向左边的乱石堆,剑身全部没入花岗岩石块,光芒携带的力量拿捏得很到位,既快准狠地让北风雄放开剑,又没有将力量扩散出去伤及无辜。 是谁? 这是北风雄的第一反应! 庞大的神识力立刻辐射出去,却没有探到一点信息,他知道,在他们周围看不见的地方隐藏着一名绝世强者,居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打掉自己手中的剑,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那个人绝对是人间界最顶尖最强大的存在,想到这里,他背脊一阵发凉,先前还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穆越青,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刚才那道光芒实则是一条警告,是想告诉自己,暗中的人想杀死自己轻而易举。 这如何是好? 他想退却,可又不甘。 环顾四周,周围一切如故,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但他很清楚,周围某个地方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情况之下,想再杀死穆越青已经不可能,到底该怎么办? 穆越青杀死了自己至亲的儿子,让自己多年来一直沉浸在痛苦之中,既然不能杀死他,那么只能将这股仇恨转嫁到其他人身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衡一下自己遭创的心情,北风雄不相信暗中的人会无限制的插手,那样会损失他们的身份,他早已看明白,那个靠在燕易霜身侧的女孩应该是穆越青最在意的人,恶毒的计策应时而生,他也要让穆越青遭受一下那种毁天灭地般的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他猛然起身飞向穆越青,单掌向前平推。 刚才的变故让秦初晴与燕易霜还没有反应过来,而穆越青也想不明白,北风雄明明将要杀死自己,却被暗中的某股力量阻挡,而暗中发出那股力量的人是谁? 正思索之中,忽然看到北风雄再次向自己袭来,穆越青也没想到对方会再次出手,而这一次他依旧无力阻挡,眼睁睁看着他不断缩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他只是虚晃一招,来到自己身前然后快速绕过自己向着身后而去,穆越青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再回首时已经晚了,只看到他举起的单掌拍向秦初晴的胸口一触即走,北风雄是驻灵境界的高手,燕易霜也无法拦住。 北风雄跳到远处,站定。 燕易霜身侧的秦初晴并没有发觉不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穆越青努力地站起,走到秦初晴身旁看了看她的状况,认定无碍后即刻又挡在她们身前。 北风雄盯着穆越青看了一会,平静地说:“穆越青,你很走运,今天就放过你。”,然后跳身而起,提起插在岩石中的剑向远处飞去,悠远的声音飘过来,“可是丧子之仇我不可能不报,你准备接受另一番痛苦吧!” 北风雄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十二章 极情幽冥 与北风雄大战过后,这里曾经的花草葱郁蓊蔚洇润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眼见所及,到处都是凌乱不堪的残肢败叶,原本矗立在那边的参天榕树也找不到任何痕迹,沟沟壑壑,沙砾碎石将这里完全覆盖。 雁荡山峰顶的美丽已成为回忆。 穆越青三人都受了严重的伤,北风雄离去后,他们开始下山找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燕易霜功力还是相当深厚的,她独自走在前面引路,穆越青搀扶着秦初晴缓缓地跟在后面。 快要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迎面遇上那位老妇人,老妇人停下,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是鲜血淋漓的恐怖模样,有些害怕地问:“你们怎么了,山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与北风雄激烈的大战,雷霆般的动静应该是惊到了山下的人家,老妇人本想上山查看一番这才与他们相遇。 跟这样的寻常百姓人家说多了反而不好,燕易霜只是嘱咐她:“婆婆,山上很危险,如果没事的话,最好不要去那里。” 老妇人很通情理很明白,燕易霜不想说,知道是为自己好,便不再继续追问,又问他们:“你们伤得这么严重,你们打算去哪里?” 燕易霜眼睛一亮,“这位婆婆,请问附近有没有可以暂时休息的房子?” 老妇人想了想,笑着说:“有!”,然后又看看他们,“要不然我带你们去吧!” 几人听到老妇人说有,心里总算是有了着落。 燕易霜感激地微微欠身,“有劳婆婆领路。” 老妇人转身走在前面,边走边客气地说:“哪里有劳烦,我带你们去的那个地方其实离我家很近,原来那里住着一位老大哥,但是两个月前他刚刚去世,只留下那个大空房子没人居住,正好,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沿着花草间那条狭长的路,能看到周围有好多户人家,拐过几个弯,很快就到了老妇人所说的那座房子,房子共有三间,周围被一圈破损的篱笆围绕,院子里还有菜地,不过现在都长满了野草,走进屋子,方桌椅凳还有其他简单的家具,左右两间卧室各有一张床,但是都铺满了厚厚的灰尘。 老妇人说:“好了,就是这里,你们随便打扫一下,那我就先回去了。” 燕易霜躬身抱拳,“多谢!” 老妇人笑笑,离开。 穆越青扶着秦初晴来到右边屋子里,他让秦初晴站在一边,将床上简单收拾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他扶着秦初晴坐下,快速为她检查伤势,虽然没有正面参与北风雄激战,但是两人大战的余波还是扫到她身上,她功力浅薄,因而她受伤最重。 可是检查来检查去,除却那些明摆着的伤势,并没有发现其他。 没有伤势,这才是令穆越青最害怕的地方,北风雄临走时拍在秦初晴胸口的那道掌力,他不相信北风雄只是虚张声势,他恨自己到了极点,肯定会变着方式讨回来,又想到他临走时撂下的话,更是让他恐惧。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穆越青问她。 秦初晴脸色苍白,闭上眼睛感受了下身体各处,除了浑身的疼痛总觉得还有哪里不一样,可就是觉察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这时,燕易霜走进来,同样关切地看着她。 秦初晴睁开眼睛,看到他们摇摇头,“没有。” “不对。”,穆越青立刻反驳,眉头拧成一层一层,“你再仔细感受一下。” 燕易霜也知道穆越青与北风雄之间的瓜葛,她也不相信北风雄能轻易地就此作罢,他打在秦初晴身上的掌力肯定另有玄机。 秦初晴再次细心感触着身体的各部。 没等秦初晴做出反应,燕易霜说:“好了越青,你照顾好晴儿,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穆越青急忙起身拦下她,“娘,你的身体也受伤了。”,穆越青是知道的,眼前的这名女子曾经救过自己很多次性命,而今天在北风雄面前,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她宁愿放弃她自己的性命,虽然对她仍然很陌生,但是他很相信她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因为也只有母爱才能做到这样的爱子心切。 燕易霜听到他喊自己,这可是几十年来穆越青第一次喊自己“娘亲”,要知道天底下每一位母亲活着最大的成就感就是来自孩子对自己的这道称谓,她脸上没怎么变化,但是心底激动不已,因为某些事情她不得不与他分离几十年,而今天又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与他相认,其实她很害怕穆越青会因为母子分离而记恨自己,但是他没有,反而他的这句话充满了关心,掩饰地简单说:“无碍,你放心吧,我还是有分寸的,这点伤只要休息几天就能好个差不多了,只是晴儿……”,她看了秦初晴一眼。 她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秦初晴明白,她很担心自己,她可是自己的婆婆,很感动。 穆越青思索了下,最后点头,“好,那娘你要心点!” 燕易霜离开。 穆越青让秦初晴躺下休息,他整理着屋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屋子里已经收拾得很干净,焕然一新,而此时燕易霜也已经回来,她带回来一名中年人,中年人手上挎着一个药箱,应该就是大夫,穆越青将他们迎进来,把大夫领到秦初晴床边。 秦初晴听到声音睁开眼,大夫坐在她床边凳子上,在路上燕易霜已经为他解释了秦初晴的状况,大夫观察了下她的脸色,又把住她的左腕处给她切脉。 不长一段时间之后,大夫面露不解之色,又仔细为秦初晴诊治了一段时间,最后终于起身,却赧然地对燕易霜说:“娘子身体受到重伤,我可以给她开几副补身体的药,休养几日后她就会康复,只是你先前提到的有关其他的隐疾,怪老夫医术不精,我无能为力。” 送走大夫之后,天色已经暗下来。 简单找了一些东西吃过,大家就都休息了。 第二天,三人精神明显比昨日好多了,只是秦初晴体内不明的隐患仍然让穆越青燕易霜着急。 又找来一名大夫,这名大夫诊断后依旧没有清晰的结果,只是他临走时对燕易霜说:“娘子体内的确有股怪异的气流,那股气流行经路线非比寻常,超出了我对医术理解的范畴,很抱歉,我也是有心无力。” 其实,秦初晴体内的那股气流燕易霜与穆越青先前已察觉到过,若有若无,没有什么其他特别,当时还以为是秦初晴自己修行的真气呢,这名大夫特别指到这一点上,就说明那股气流的确有些问题,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 大夫补充说:“那股气流看似很温弱,却有很强的烈性,你们最好不要轻易去触碰它,有可能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 穆越青有些紧张,“那怎么办?” “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不想帮你们,只是我做不到。” “大夫,我求求你,你就想想办法吧!” 那名大夫摇头,很无奈地叹口气,看到穆越青焦急的神情,他忽然犹豫着说:“我想到一个人,你们可以去找他,他绝对有能力救娘子,只不过那个人向来都是居无定所,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是谁?” “医圣傅剑苒。” 医圣傅剑苒,与孤木清华同属于花谷,是花倾城的徒弟,很多年前因为两人同时爱上花倾城而被其共同逐出师门,孤木清华现如今是华东剑门剑震阳的挚爱,而傅剑苒自出花谷以来居无定所漂泊不定,要找到他难如登天。 雁荡山距离花谷很近,既然傅剑苒的师尊是花倾城,找不到他,那请花倾城出山岂不是更好,可是,自从两名徒弟被逐后,他就再没有踏出花谷过,也没有人再见过他,很多年以来,有不少人来到花谷想找到他,都被生生挡在花谷外面,进都进不去,花谷外围有强大的结界将花谷与外面的世界隔断。 最后燕易霜与穆越青决定去找傅剑苒,可是,他们又担心秦初晴的病情能不能等到傅剑苒到来,为防止意外发生,燕易霜让穆越青留下来照顾秦初晴,她保证十天之内肯定会将傅剑苒带到这里,在这十天之内,要他一定要想办法稳住秦初晴体内那股莫名的气流。 燕易霜离开后,秦初晴感动地自责:“穆大哥,我真没用,娘的身体也受了伤,还让她为我奔波劳累。” 穆越青安慰她:“这不怪你,北风雄要报仇,你身上所受的每处伤痛原本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受,是我拖累了你们。”,事实上,他为燕易霜的身体提心吊胆。 秦初晴已经起床,两人坐在客厅里桌子旁边,望着外面,太阳光从门口斜射进来,屋子里充满温暖。 秦初晴说:“我想好了,如果我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她看向穆越青,眼里布满泪水,“穆大哥,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因为还有娘亲需要你来照顾。”,话说得很平静,但是有着难以割舍。 “你放心吧!”,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让秦初晴放心她的身体,还是放心燕易霜,穆越青没有解释,起身走到外面,眺望周围群山,美满人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挨到最难熬的第十天,依旧没有燕易霜的讯息,好在秦初晴这些天内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 太阳升起,再到中天,再渐渐西移。 穆越青想,即便娘亲不会出现,他也知道娘亲肯定是尽力了,茫茫人海十天之内要找到一个人真的不容易。 他低下头瞧着地上绿油油的野草丛。 “越青。” 猛地抬起头来,燕易霜出现在视野中,越来越近,跟她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那个人宽厚中等的身材,黑亮的发丝垂直洒落,斜飞的英挺剑眉,明亮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副济世为怀的温和神态,他想,这位肯定就是医圣傅剑苒。 燕易霜走到近处,身体向前一个趔趄,穆越青赶紧扶住她,“娘,你还好吗?” 她抬起头,“我没事,傅剑苒前辈我已经带来了,快带他去为晴儿诊治。”,这才看清,燕易霜憔悴了许多许多,整个脸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穆越青心痛得就要哭出来。 燕易霜从他身上起来,强自打起精神。 傅剑苒抓上她手腕处,诊查了下她的脉搏,放心地说:“没事,身体受了点伤,有些疲累,只要多休息几天就好。”,示意让她到屋里坐下。 穆越青扶着燕易霜进到屋里,坐在桌子旁边,给她倒了杯水,“娘,你先喝点水。” 傅剑苒跟进来,从胸口处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瓶子,打开盖,拿出两粒药丸递给穆越青,“这两粒药对身体受伤有奇效,快给你娘亲服下。” “谢谢前辈!”,穆越青接过药丸,让燕易霜就着茶水喝下。 傅剑苒点了下头,很庆幸地说:“或许我跟你有缘,每年我都会抽出时间去花谷拜见师尊他老人家,这些天我刚好在花谷附近。” 穆越青知道他的师尊就是花谷谷主花倾城,很尊敬地说:“前辈,真是麻烦你了。” 傅剑苒客气地笑笑,问:“娘子在哪里?” 穆越青看着燕易霜服下药丸后,带着傅剑苒来到里间屋里,秦初晴此时已经睡着,胸口随着她的呼吸均匀起伏,很安静,这样看她与常人没什么两样。 傅剑苒盯着秦初晴的脸色看了一会儿,而后坐下来,手指搭上秦初晴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脸上显现出诧异,似乎是不太确定的又重新诊察了一下,短暂的时间后便起身,走到外面,穆越青同样跟出去。 燕易霜因为吃了那两枚药丸,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站起身来,“傅前辈,儿内子到底是什么症状?” 傅剑苒说出七个字:“果然是极情幽冥。” “啊,极情幽冥!”,燕易霜叫了一声,意识有点混乱,扶住桌沿浑身顿时无力地坐下去,两眼空洞地望着桌角处。 她的反应让穆越青害怕起来,虽然他没听过这“极情幽冥”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母亲见多识广,听到它的名字就惊吓得如此,可知这极情幽冥肯定不是什么善茬。 “前辈,极情幽冥是什么东西?” 傅剑苒想了想,自然地告诉他:“极情幽冥原本是无幻宫五大禁术之一,只是后来无幻宫宫主曾星黎死后,无幻宫分裂为幻烟坊与无情阙两部分,虽然如此,但幻烟坊与无情阙依旧沿袭曾经无幻宫的制度,不允许任何人修炼禁术,可不知为什么,北风雄竟然得到这五大禁术之一的极情幽冥。” 他继续说:“当年,这极情幽冥一经现世,根本无药可救,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身中此禁术的人残酷地死去,只是它夺人性命的手段相当残忍恐怖,所以很多人对这极情幽冥闻之色变。” 傅剑苒看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眼睛落向外面,幽幽地说:“极情幽冥这种禁术以一种无法探知的气流进入身体内,只要进入体内,就很难几乎是不可能再将其逼出体外,因为那股气流实在难以捉摸,根本就捕捉不到它的形迹,除非你的神识能达到第九识无为明识,它可以避开这种禁术的侵扰,也就是你能达到圣境的力量,可是世间,能达到圣境的人凤毛麟角。”,说到圣境,没人注意到,他脸上布满柔情的笑,他想到了他的师尊。 背后,穆越青近乎颤抖地说:“傅前辈,这极情幽冥到底能让人如何?” 傅剑苒很快回过神,解释:“这极情幽冥被种入体内,有十天到半个月的潜伏期,时间一到,它就会发作,而一旦发作就必死无疑。”,他停了停,“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死去,极情幽冥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能无限地增强人的情欲,那种强大至极的欲火会让一个人完全丧失理智,它会让人想到一切可以满足自己的方式,直至欲火熄灭,因为极情幽冥是过分地增强一个人的情欲,所以人的身体也会被过度地消耗,第一次发作可能是十天半月,第二次发作可能就是七天或者八天,第三次可能会更提前,而每一次情欲的发作都会比前一次强烈数倍,一直到身体消耗殆尽而死。” 穆越青“蹬蹬蹬”后退了几步,扶着桌子才没有摔倒下去。 他早已猜到北风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没有杀死自己,所以他才将仇恨加注到秦初晴身上,可没想到他的报复竟然是这样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如果是那样,他看了看里面依然睡觉的秦初晴,他想他宁可亲手杀死她,也不会让她遭受那样的经历。 神志恢复,突然想到:“傅前辈,难道这极情幽冥就没有解决方法吗?” 傅剑苒回过头:“我说过,极情幽冥一旦发作,身中之人将必死无疑,可现在她还不是没有发作吗?” 什么意思?不光穆越青,就连已经绝望的燕易霜此刻都抬起头看着傅剑苒。 穆越青诚恳地欠身俯首:“还请傅前辈指点迷津,穆越青感激不尽。” 傅剑苒微微伸手,让他起身,笑着述说:“当年,这极情幽冥现世之时,以它极其残忍的手法激起江湖中人的激愤,很长一段时间极情幽冥再没有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它又横空出现,庆幸的是,后来经过我对极情幽冥的深入研究,终于找到一个应对方法。” 穆越青与燕易霜同时振奋不已。 傅剑苒凝视着穆越青:“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只要能够救她,哪怕是下地狱都在所不辞,为了她,他怕过什么?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秦初晴身上隐藏着一块甲骨玉,甲骨玉有强大的净化作用,可以阻挡一切毒性,只是这极情幽冥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能够无限激起情欲的掌力,甲骨玉遇上它,无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十三章 轮回盘 秦初晴醒来。 起床,走到外屋,没有见到一个人,在桌子旁边坐下来,眼神落向外面,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铅云很厚,也不知道燕易霜回来没有,她分外担心她的身体。 在桌旁等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见到有人来,穆越青也不在,她有点奇怪,按理说他不应该会离开自己这么久。 想出去找他,但是又害怕万一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他会很着急的,思索良久,她还是决定出去,只在这附近找找,很快就会回来。 披上外套,出门,沿着山路向上四处查看,很快,终于在一处山角找到他,他正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背对着自己,看到他的背影,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站住!” 声音传到自己的耳中,她停下来,叫他,“是我,穆大哥!”,说完又向前走去。 “我让你站住!”,声音比刚才严厉了些,秦初晴吓得一下子停在那里,局促不安,她的穆大哥从来都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的,是他吗?今天的他怎么这么陌生?她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心里有不好的情绪慢慢扩散。 谁都没有再说话。 到底还是秦初晴忍不住,首先开口:“穆大哥,你怎么了?”,她看了看天,“马上就要下雨了,快点回去吧!” “回哪里?”,依旧背对着她。 “穆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秦初晴被他反常的态度弄晕了。 穆越青从岩石上站起来,转过身子,跳下,走到她面前,“秦初晴,我们解除婚约吧!” 秦初晴脸色一下子惨白,是她听错了吗,强颜欢笑地说:“穆大哥,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穆越青继续向前一步,距离她非常近,近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他凝视她的眼睛,十分肯定地说,“我没有开玩笑,我在正式向你提出解除婚约。” “为什么呀?”,秦初晴故作镇定,她实在不相信他会这样说。 穆越青转向其他方向,走过两步,简单回复:“没有为什么。” “你,你要休了我?” “从另一个方面理解,的确是这样的。” 秦初晴不敢相信地摇着头,是自己在做梦吗,肯定是的,因为他的穆大哥向来都是对自己温言温语爱护有加,他肯定不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期间定有隐情。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她还是拗不过自己想当然的思维,跑过去使劲晃着他的手臂,终于爆发出来。 可更让她痛心的是,他竟然那样使劲地甩开她,她此时的伤还未复原,理所当然很容易被他甩在地上,她惊愕地看着眼前不再熟悉的人,他都没有看过来一眼,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昨天,前些天不还是好好的吗,这个世界怎么了? 她坐在地上,笃定的没有起来,她总觉得眼前那个人应该会过来将她扶起,就像往常一样,他同样会心疼得不得了。 期待却渐渐变成了他的厌恶,他背着她向前走去,远离这里。 心沉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越青走到远处,开口说话:“秦初晴,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已经彻底认识到,你在我身边会严重的拖累我,还有我的母亲。” 他在说什么呀,竟然还生呼自己的名字,秦初晴不甘地反驳:“我这次受伤,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他转过身来咆哮:“那北风雄为什么会来报仇,难道还不是因为我曾经救你吗?” 是啊,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自己,秦初晴无言以对。 “我不想再为你犯傻,以前就当我是贪图美色好了,从今天起,我们互不相干分道扬镳。”,多么残忍决绝的话语。 “贪图美色,你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秦初晴委屈,没想到他会这样羞辱自己。 “为了你,十七岁时我离开百灵村,养母被乌匪杀死我都没有在她身边;为了你,我被师尊逐出师门;为了你,我差点葬身在古塔沙漠;前些天更是为了你,我的生身母亲差点都再次被北风雄杀死;为了你,我付出这么多,我说贪图美色,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秦初晴再次无言以对,眼泪哗哗流下来,其他任何人这样说都无所谓,可是他是自己的世界,如果连他都这样鄙弃自己,那自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秦初晴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对,我后悔了。”,穆越青不疾不徐地说,“我真是傻,竟然为了一枝残花败柳差点葬送我最至亲的人。” “哗” 秦初晴再也无法忍受,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喷出来,“残花败柳”,她绝望痛心地看着他,如果他要解除婚约,自己答应他不就是了,他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他这样的话等于把自己凌迟。 脑袋一片眩晕,意识下一刻涣散,本就身体不好的她一下子摔倒在那里。 穆越青看她晕倒在地上,从来都坚毅如磐石的他,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出来,他说了什么,他对自己平生最爱的人说了多么残忍的话,立刻跑过去将她扶起来,抱在自己怀里,痛苦失声。 傅剑苒说,要救秦初晴的性命就必须将她体内的极情幽冥掌力逼迫出来,如何逼迫是一个相当艰难的历程,所谓极情,就是极致的情欲,情欲与感情还是有一定联系的,于是他曾经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人的感情调动到极致,极情幽冥在情欲与感情之间来回穿梭的时刻,如果做得够好,这被调动起来的极致感情在达到顶点后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而撑破身体的壁垒以血液的形式释放出来,进而将极情幽冥掌力顺带出体外。 只是,傅剑苒说,为做到万无一失,这种极致情绪的调动至少维持三次,这样就可以将她体内的极情幽冥全部逼迫出,也就是说,如果要彻底解除秦初晴身上所中的极情幽冥掌力,那必须需要秦初晴经历三次极致伤情直至吐血才能痊愈。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相当困难的地方,就是绝不能让她知道你的意图,否则她知道这是你的假意,根本就不会引起她情绪的膨胀,而且,每成功一次,下一次要调动起她的情绪绝对比前一次要困难得多,就好像她已经对之前那个层面的感情波动有了免疫,最主要的是,每做一次都必须成功,因为感情与情欲之间的必然联系,如果不能成功,那么感情的极致会全部转化为情欲的极致,到时无法控制的情欲将爆发而出,万劫不复。 天空很快下起雨,冰凉的雨花滴落在秦初晴的脸上,将她打醒。 周围的泥土都变成泥泞,她从泥泞里站起身,本想回去的,刚走过几步又停住,先前发生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脑海,穆大哥已经不要她了,她已经没有家了,再次跌坐在地上,绝望地痛哭出来。 “父皇,母后。”,这个时候想起了她的父母。 不间断的雨很快将她的衣衫打湿,全身凉透了,她再次站起来,看向周围,周围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昏睡了多长时间,那个人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呵护自己了,任凭自己在细雨中流浪,茫然地向着一个方向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去哪里,反正再没有一个温暖的家等着她。 她最爱的人远离她了,世界都已经抛弃她了。 走了很长时间,却来到雁荡山的一处悬崖边上,她望着灰蒙蒙深不见底的底部,她想到要结束这灰败的一生,那样心里就不会再痛。 她想跳下去,可是在雨里淋了这么长时间,刚刚还清醒的脑子再次浑浊起来,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又摔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穆越青立刻从暗处跳出来,虽然是朦胧的雨天,但他通红的眼睛显而易见,快速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竟然很烫,内心无比刺痛,仿佛被万马撕裂了一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罢了,他想放弃,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受折磨,如果最后她死,那跟着她去不就是了? 抱着她想回家,却被燕易霜阻止:“你做什么,你这样做是在害她。” 穆越青抬头:“娘,我,我想放弃。”,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胡闹。”,燕易霜训斥他,她知道如果秦初晴无法活过来,那他定然也活不下去,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走上绝路,“你这样做是同时害了我们所有的人,你知道吗?”,燕易霜说到最后,也带了哭腔。 “她现在发烧得厉害,我不能不管。” 燕易霜二话不说,一下子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拉扯着离开这里。 直到第三天,雨早已经停了,秦初晴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天空中暗淡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过来,浑身难受得厉害,感觉就像快死了一样,她艰难地从泥泞里爬起来,浑身脏得不成样子。 秦初晴起身后,再次向着悬崖边走去,她想尽快离开这个伤透了心的世界。 “你想做什么?” 听到后面有声音,她回过头,穆越青一脸云淡风轻,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走向悬崖的意图,但是他仍然没有一丝该有的担忧,眼前的他到底还是不是原先的那个他,在他旁边还有一名美貌的女子,心里刚刚才愈合的伤口不自觉地再次被撕开,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她都被他折磨成这样了,他还能带给自己怎样的伤害呢? 在他昏睡的这三天里,穆越青在暗处守了她三天,他根本不敢合眼。 他旁边的那位美貌女子是燕易霜特意找来的,这名女子拥有天下间极为罕见的美丽容貌,长发披肩,干净的眼睛像一湾清水,五官精巧别致,细看与燕易霜还有几分相似,她就是与人间第一美女孤木清华齐名的燕又雪,燕易霜的亲妹妹,穆越青的姨母。 自从傅剑苒说明救秦初晴的方式之后,燕易霜与穆越青便商定了这个计划,她连夜赶往幽月庵将燕又雪接到这里,是为了配合穆越青的,因为之前曾遭到三个无耻混蛋的欺凌,燕又雪神志崩溃,一直没有得到良好的恢复,熟不知,她艳冠人间的美貌之下却是一颗精神失常的心。 穆越青看着她,脸色平静,使劲握了握手中那个具有奇异药效的瓶子,然后放心而且很自然地搂住他旁边的燕又雪,燕又雪看上去比秦初晴稍大一点,很漂亮,很干净,很招人喜欢,燕又雪非常配合地往穆越青身边靠了靠,然后就靠在他怀里。 秦初晴只觉得曾经那么爱的人此刻那么恶心。 “秦初晴,她叫雪,她可比你漂亮多了,而且她是一个很完美无缺的女孩子,我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你为我们做个见证。” 如果秦初晴能够清醒的话,她绝对察觉出这两天来穆越青在语言上的变化,这样的话在平常他根本就说不出来,当然,所有的话语,都是先前燕易霜教给他的,凭他,一辈子都想不出怎样说话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秦初晴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再对他们作评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想清静一下。 本想转身的,却被穆越青喊住:“秦初晴,我很爱雪,但是雪又害怕我会对你念念不忘旧情复燃,为了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秦初晴艰难回过来,她觉得很好笑,他怎么能这样厚颜无耻。 “雪说,只要我能将你变成丑女人,她就会彻底放心,而且答应我会立刻嫁给我,你临死之前就再帮我这个忙吧!” 原来他明知道自己是来赴死的,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人性,到底能残忍无耻到什么地步,她今天算是见识了,她不想再搭理他们,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穆越青却瞬间拔出腰间的剑,对着秦初晴。 秦初晴原本心底仅存的那份爱让她笃定地看着他,怎么,他会对自己动手吗? 意识已经混乱,模糊中只看见剑光闪烁,接下来就觉得两侧的脸颊疼痛难忍,她抚着脸颊,血液很快顺着手臂流下来,心底那份可怜的爱被彻底地斩灭,鲜血将眼睛模糊,仅仅听到剑滑落地面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很想叫出声来,将体内无限的苦难排泄出来,但是身体没有一点力量,她消失已久的骨子里曾经的公主傲气此时浮现出来:“穆越青,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不要忘了,我是当今华夏国的华平公主,你今天这样对我,我的皇兄定然会将你满门抄斩。” 穆越青强忍住近乎崩溃的情绪,干笑了两声,鄙弃地说:“秦初晴,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哪里有一点华平公主的身份?你现在活得连一条狗都不如!” “哇”,张开口再次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再也不支,想要倒下去的趋势。 她一下子跪倒,右手撑地,鲜红的血迹顺着手臂流到地面,地面被鲜红的血濡湿了一大片。 穆越青心里疼痛如刀绞,但是看到她终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时,他做到了,心里那么的想让对面的秦初晴知道,晴儿,你知道吗,还有一次,还有一次我就能将你彻底救活,你无论如何都要再忍耐一下。 只是秦初晴却不想再给他机会,背后的深渊居然还有好几步,她实在没有力气走到那么远的地方,眼光落到前面,还好,那里还有一把剑,一把染着自己鲜血的锋利的剑,向前爬过一步,将剑拾起。 穆越青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来到这里是想寻死,看到她捡起剑,但并没有阻止,因为还不到适宜的时刻,他怕他的阻止会将一切前功尽弃。 秦初晴提剑努力地站起来,想再看他一眼,自己临死之前,很想知道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顾念旧情吗,但是这有用吗,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显而易见了吗,可内心还是想再看他一眼。 她抬起头,看到他眼睛里有害怕,恐惧。 穆越青对上她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下意识地将头转向一边。 秦初晴有点欣喜,他是在害怕自己做傻事吗?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她期望地再次凝神看过去,这次看到的是他不屑地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心无限沉下去,没有尽头地沉下去。 结束吧! 这个世间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她借着身体仅存的力量,手起剑落,一道鲜红的深痕从脖颈上显现,血迹顺着那道痕迹哗哗流下来,流到胸前满是泥泞的衣衫上,染红了衣衫,也染红了泥泞,手中的剑应声掉在地上。 在她意识渐渐熄灭的最后时刻,她还是忍不住向他看了一眼,可他的目光依旧是落在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 “啊!” 身边的燕又雪一阵抖动,穆越青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时就看到了秦初晴浑身染满鲜血地倒下去,心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猛然一个箭步就到了秦初晴眼前,稳稳扶住她,发生了什么,他终于注意到她脖颈上那道格外鲜红的痕迹。 “不!” “不!” 整座雁荡山都被他无助的声波震得摇晃起来。 这时,燕易霜也从暗处跳出来,赶紧跑过去,伸手试探了下秦初晴的鼻息,只可惜为时已晚,秦初晴已没有了呼吸的迹象,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急怒攻心,穆越青体内的魔变力量再次苏醒,他抱着秦初晴的身体跪在地上,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燕易霜注意到他身体的变化,急切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可还是阻止不了那种急剧的变化,这一次,魔变以从未有过的更加浩瀚的动势迅速暴涨,穆越青身体周围的浊浊气浪一重一重向外扩散。 燕易霜无计可施。 就在远离他们这里的另一座山峰上,有两名肃穆伟岸的中年人,他们并肩而立向这里眺望,不苟言笑的凛然神态映射出他们睥睨天下的无上雄姿,他们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犹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 黑衣中年人手上拿着一把玉箫,眉头紧锁,青衣中年人问他:“魔孤城,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名黑衣人就是魔孤城,魔界的领袖,魔变的代言人,曾经纵横魔界人间界的超级强者,相传他在三千年前人魔两族大战中被人族领袖木朽融杀死,可是谁都没想到,三千年后的今天,他再现人间。 魔孤城没有答话。 青衣中年人转首继续眺望,横眉一挑,“那是魔变!!”,他似乎明白了,“原来你是为了那个子!” 然后又狐疑地问他:“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魔孤城神态依旧未变,不答反问:“龙腾,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腾,是一个极其神秘极其莫测的人物,在魔孤城的印象里,龙腾肯定不是来自魔界,但似乎又不属于人间,至于他到底来自什么地方,他也不很清楚,只不过,他们两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是因为龙腾曾经救过魔孤城,而且他们两人的目的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东海。 龙腾将放远的视线收回,抬起头望向高空,魔孤城顺着他的目光同样看过去。 在雁荡山之上,浓厚的铅云之下,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忽然变得扭曲,整片空间似乎被无限巨大的力量挤压或者拉伸,那个地方仿佛成了一块透亮的哈哈镜,很多的大雁无意中经过那里,毫无声息间全都变成血雾,然后消失不见。 由此可知,那里蕴含的未明力量难以想象。 魔孤城凝视着那里,好久才问出:“那是……” 龙腾脸露喜色,只说了三个字:“轮回盘。” “轮回盘,那是什么?”,魔孤城第一次听说,他不明白。 龙腾没有再说话,他对这轮回盘的了解也不是太深,他寻找了几千年,终于在人间界北极找到,为了得到它,他从人间界北极跟着轮回盘来到这里,可是终究想不出能够掌控它的方法。 就在这时,天空中扭曲的空间渐渐现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太极两仪圆盘,圆盘缓缓地旋转,缓缓地向穆越青那座山峰移动。 龙腾瞬时脸色大变,“不好!” 魔孤城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轮回盘。 轮回盘直到移动到穆越青几人的上空时,便停止了移动,却旋转地更加迅速,莫大的压力加注在整座雁荡山之上,广阔的雁荡山轰轰烈烈地晃动起来,犹如发生了地震,雁荡山所有的一切都在颤抖。 轮回盘突然出现在穆越青与燕易霜头顶上空,但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再加上雁荡山山体剧烈晃动,他们想是不是发生了山体崩塌,要赶紧离开这里。 而燕又雪一看到雁荡山发生剧变,那种剧烈程度就像世界末日,早吓得大叫起来,燕易霜立刻跑过去抓紧她,对穆越青喊道:“越青,我们赶紧下山。” 穆越青双目血红,黑发飘舞,在被魔变的力量拉入深渊之前,借着残存的意识,他注意到这里不妙的情况,想抱起秦初晴向山下跑,可刚刚站起来,怀里的秦初晴却突然被某种力量莫名向上拉起,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秦初晴已经离开他的怀抱向着天空中巨大旋转的圆盘升起,被吸引过去。 “不!” 他展开轻功跳起,想把秦初晴拉下来,魔变的力量使得穆越青功力陡升数倍,可即便如此,他也万万无法撼动轮回盘,巨大的压力让他根本就无法跳起,他连续蹦了很多次依旧无济于事,他跑到远处最高处的崖尖上,伸手向上,却发现秦初晴离他越来越远。 “晴儿!” “晴儿!” 在他呼叫之中,秦初晴最终缓缓没入巨大的轮回盘中。 穆越青胸腔中的气血一阵一阵翻涌,他仰望轮回盘,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脑海里的意识渐渐淡薄,恶魔的意识正在渐渐苏醒,就在他即将完全陷入魔变之前,一枚水晶般石头从天空中飘落下来,那是秦初晴的生迹石,伸出手想把它接住,可是视线模糊得厉害,那块石头竟然砸在手背上,破开了,一滴鲜血落在手背上,手背上顿时犹如被灼烧一般疼痛,血滴竟然没入皮肤,眨眼间消失不见,只在手背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块血红的印记。 身体终于无法支撑。 “啊!” 巨大的吟啸悠然飘远,下一刻意识完全丧失,神华的力量也无法阻止他进入魔变,他张牙舞爪地胡乱狂舞着,此刻的他已经消失了正常人的意识,涌现出无尽的杀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天空中漂浮的那座圆盘抓下来,撕碎。 燕易霜看到穆越青再次陷入这种疯魔状态,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她努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想让他恢复过来,她了解,这种状态实则是消耗生命之能,可是此刻的穆越青完全丧失理智,燕易霜一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穆越青杀意直冲轮回盘,随着时间过去,魔变的穆越青终于极度疲累,吐出一大口鲜血,晕倒在地上。 穆越青倒下后,燕易霜一手拉着燕又雪一手抱起穆越青急速向山下奔去。 那边,龙腾紧张地看到轮回盘发生的一切,却没有办法阻止它。 魔孤城看着几人奔下山去,幽幽自语:“第二次魔变!” 他又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巨大的圆盘,忽然想起人间界存在的一则传说,醒悟道:“难道轮回盘就是人间界传说中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力量?” “不错!”,龙腾肯定地回答。 魔孤城相当吃惊。 “啊?”,龙腾忽然惊异地喊出一声,无奈地说,“果然如我想象的那样,轮回盘并不完整,它是残破的。” 魔孤城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龙腾意味深长地说:“那名姑娘很幸运,她会在轮回的力量下起死回生,只是,轮回盘的残破依旧会带给她永远无法磨灭的创伤。” 魔孤城眼神落向穆越青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一部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魔血倾城》正文 第六十四章 燕又雪 雁荡山脚下的农舍。 燕易霜暂时将几人安顿在这里,北风雄以及秦初晴事件之后,雁荡山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再没有昔日的靓丽风景了,那些美好靓丽都已经成为过去,这里有三个人,另外两个都需要她照顾,此时的生活所需全部落在她身上。 大多数时候,燕又雪只是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或者在院子里其他角落闲逛两下,她很听话,很让人放心,虽然她只比燕易霜那么一点点,但是很像一个孩子。 而穆越青则躺在屋里的床上,他的情况不容乐观,额头上显现出两枚鲜红色的树叶型印记,那是他第二次魔变的标志,三天过去,他依旧是一副不死不活的状态,这让燕易霜心里着实担心,但是面对魔变,她没有办法,唯一可做的就是等;她对魔变有过简单的了解,她听说曾经灵都世家的南宫燕还有北风城的北风信都接触过魔变,这两个人可是当时人间的青年领军人物,可到最后他们依旧堕入万魔噬魂的境地,死于非命,她不渴望穆越青能有怎样好的际遇,仅仅盼望着他能够安然醒来。 她还了解,魔变是一种相当可怕的功法,它能够带给修炼者超绝的功力,但是它对修炼者的神识有很大的要求,如果神识不够,就会让修炼者迷失自我陷入魔变狂暴状态,但是这个状态的后果是过度消耗身体的生命之能,神识变得相当微弱。每发生一次魔变,修炼者都会遭遇万魔噬魂,天资好的修者经过修养倒也能恢复,天资差的修者或许就渐渐走向万魔噬魂的最终之地永远无法再苏醒。但无论天资好差,修炼者只要发生过三次魔变,他都会无条件地陷入万魔噬魂的极限境地步南宫燕与北风信的后尘,入魔而死。 如今,她与穆越青刚刚相认,相处还没有多久,他便遭遇了第二次魔变,那两枚树叶型印记犹如两只恶魔残食着他的灵魂,她知道魔变的力量会随着魔变每次的爆发而相应的增加,他能挺过来吗,难道他也会同南宫燕与北风信那样入魔而死吗? 呸,呸,她及时刹住思维。 她不知道穆越青到底是怎样被人传授的魔变,她也不知道穆越青曾有幸被人传授神华,神华这种功法专门克制魔变,就在穆越青静静躺在床上浑然不觉之时,神华的力量已悄然在他的身体内涌动。可是表面如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燕易霜依旧担心。 燕又雪情况还好,所以每天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在床边守着穆越青,她多希望穆越青在某个偶然瞬间能够与她回应。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煎熬实在痛苦。 继而又想到秦初晴,其实在暗处她对秦初晴已经很了解,秦初晴是一名很好的女孩子,而且她是华夏国的公主,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心里由衷的高兴,原本希望她能与穆越青白首到老,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秦初晴永远的离他们而去了。 时间在等待中悄无声息地滑过。 终于在半月之后,穆越青体内的魔变再次被成功的压制,他睁开眼睛,燕易霜看到他醒来,激动地掉下眼泪,“我的孩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穆越青动弹了下,身体如灌了铅无限疲倦,燕易霜扶着他坐起让他倚在床头。 混乱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那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浮现在脑海,痛苦如猛烈的潮水一般迅速在胸间蔓延扩散乃至全身,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胀红的眼睛里裹着眼泪。 穆越青能够醒来燕易霜真的很高兴,但是看到他极端痛苦的表情,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来,她也知道秦初晴死去对他意味着什么。 想劝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越青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两天,两天后,他恢复了一些精神,最起码脸色比刚醒来时看上去好很多,额头上的魔变印记也已经消失,令人恐惧的魔变终于远去了。 燕易霜将饭菜端上桌子,可穆越青心情相当糟糕,坐在桌前实在无心吃饭,但多少还是吃了点,秦初晴的离去对他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能够从魔变中醒来已经是万幸,即便他多么不愿意再醒来,多么想随同秦初晴而去,但是他明白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秦初晴在乌云山的遭遇,他必须要等到有朝一日将苗寒杉千刀万剐才能削去心头之恨。 可以这样说,穆越青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这一点恨意支撑着他。 这两天来,他还想到许多,唯一不明白的是,就是那天秦初晴自刎时天空中出现的圆盘,那个圆盘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秦初晴为什么会进入圆盘,她进入圆盘又去了哪里,不过,他也因此确定,除却报仇雪恨之外还要踏遍人间找到神秘圆盘找到秦初晴,即便是尸身也不放弃。 十几天悠悠过去,穆越青已经完全康复,神志清明,看不出一点颓然。 本以为他会因为秦初晴离去而伤心欲绝,但燕易霜没想到的是,穆越青表现得很镇静,没有做什么疯狂至极的事情,正因为如此,燕易霜心里惴惴的,觉得奇怪,按照她曾经暗中对他们之间的观察,不应该是这样啊? 不过下一刻,她想明白了,她想到了苗寒杉,对,应该是这个原因,他想活下来为秦初晴报仇。 想到他,也就想到了同样身处九黎世家的苗武商,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燕又雪。 这天饭后,穆越青来到院子,燕又雪还是老样子坐在藤椅上晒太阳,燕易霜将碗筷收拾好后走出来,看到椅子上与世无争的妹妹,她想,很多事情现在是到了应该告诉穆越青的时候了。 她扯过一把椅子递给他,自己坐在他旁边,向他讲述了几十年前的那些事情。 三十五年前。 与当时“江湖第一美女”孤木清华齐名的燕又雪同样艳冠天下,很多名门望族子弟以及诸多青年才俊对她青睐有加,特别希望能够将之纳入后宫,但是燕又雪不像孤木清华那样活跃八面玲珑,她的性格很单纯,很多人不知道,其实她早就与华北剑门掌门剑易韧的儿子剑平私定终身。 燕易霜只有她这一个亲妹妹,两人的关系甚是亲密,那时自己已经有了慕容羽,而且还怀了他的孩子,生活非常美满,每每沉浸于此总会不自觉地想到燕又雪,着实为她这个妹妹的将来挂心,很希望她同样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现在好了,她见过剑平,很了解他的为人,他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由衷地为妹妹感到高兴。 而另一方面,剑易韧也见过他这个准儿媳,对燕又雪品评颇高很是赞赏,又看到剑平对她的痴情,即刻就开始商定良辰吉日想将他们两人的婚姻大事定下来,这样的好事让剑平与燕又雪心里高兴。 天有不测风云。 那个时候,作为江湖上知名的两大美女,孤木清华已经名花有主,对方是当时灵都世家的家令南宫钰,这样的搭配无可厚非;而另一名,燕又雪所搭配的良缘居然是相当平淡无奇的剑平,虽然他的父亲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剑平在很多人眼里其实就是一个废柴,这让江湖上对燕又雪有贼心的许多人士非常不甘,这里面就有华东剑门的剑仕、九黎世家的苗武商,还有无双圣地的蔺知非,这三个人很早之前就对燕又雪抱有幻想,但是现在他们的幻想破灭了,罪魁祸首当然就是剑平。 怀着同样的仇恨与不甘,很自然的,这三个人蛇鼠一窝走到一起,开始酝酿一场阴谋。 致渊山脚下的一座农家院,燕易霜正在捯饬一些孩子穿的衣服,她怀孕了,是慕容羽的孩子,这则消息慕容羽还未得知,再过几天就是四派的剑锦赛,或许他很忙,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燕易霜细心鼓弄着针脚,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幸福,她知道慕容羽将要第三次代表暮渊宗参加剑锦赛,想要等到他凯旋归来后,第一时间告诉他孩子的事情,她觉得他会非常惊喜。 是不是亲生姐妹间都会存在心灵感应,想着慕容羽的下一个瞬间,脑海里“唰”的蹦出燕又雪撕心裂肺哭喊的画面,那画面一闪即逝,可是这画面让她心里一惊,针尖狠狠地刺进手里,她哪里还顾得疼痛,稍微挤了一些浓血出来,就想象着燕又雪近来的状况,想找到一丝让她产生那个画面的理由,可想来想去,没有。 因为没有所以更加担心,而且燕又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这里了。 眼看着她与剑平的婚期将近,她不想自己妹妹的幸福在此节骨眼上横生枝节,思来想去,她决定去趟梅庄,那里是妹妹燕又雪的住所。 骑马近一天的路程来到满布梅树的梅庄,闯进那个熟悉的院落,发现院子里各种花草盆栽都杂乱无章地摔在地上,心一下子沉下去,匆忙来到屋内,目光所及,燕易霜惊吓得叫出声来,所有的家具破碎,所有的墙纸壁画被划得不成样子,剑平满身是血的倒在角落里,而屋内正中间唯一还算完好的一张桌子上是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子躯体,下身处流了很多血。 她快速跑过去,浑身颤抖着,走近才发现那名赤裸的女子正是燕又雪,自己的至亲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强自平息爆裂的心绪,从地上捡起衣服,草草地盖在燕又雪身上,将她抱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 不用细想,这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成,愤怒至极。 抱着燕又雪来到那边角落,剑平浑身是伤,他呼吸相当相当微弱,眼看是不行了,燕易霜一手抱着燕又雪,另一只手拍了拍剑平的身体,呼喊着想将他喊醒,还好,在身体的摇晃下,剑平终于睁开眼睛,他第一眼看到是燕易霜,奋力地抓起她的手,用尽力气说出三个名字:剑仕、苗武商、蔺知非。说完看了一眼燕又雪,头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偶然发现,从这里能够清晰地看到那边的桌子,可以想象,那些个混蛋居然当着剑平的面强暴了他最爱的女子,这是何等的残忍? 自己的妹妹出了这等事,燕易霜伤心欲绝,她怕动了胎气,尽力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她要等待时间,这个仇她不可能不报。 找来一辆马车,将燕又雪带回自己家里,两天后燕又雪醒来,可让燕易霜绝望的是,燕又雪已经在剧烈的恐惧下变得神志不清,像一个白痴一样,她告诉自己妹妹现在的状况是暂时的,时间会将她治愈的。 可是半个月过去之后,燕又雪的情况依旧如此,燕易霜不放弃地请了好几个大夫,最终诊断的结果让她心碎,妹妹遭到的精神打击太大了,伤到了脑海与神志,很难再回到以前那种正常状态了。 无可奈何,心里已经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想等慕容羽回来后再商量着如何为燕又雪报仇雪恨,可是,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慕容羽夺魁失败无颜而挥剑自尽的噩耗,短暂的时间面对这样的双重打击,燕易霜几乎崩溃,但是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不光为了燕又雪与慕容羽,更重要的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暮渊宗将慕容羽的墓落在后山陵园。 半年多后,燕易霜生下一子,是个男婴,有天晚上,她抱着孩子悄悄潜进暮渊宗后山陵园,来到慕容羽墓前,让他亲眼看看他们的孩子,燕易霜喜极而泣,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叫越青,慕容越青。 她陪孩子度过一年,孩子健康的成长。 但是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是为燕又雪报仇。 她将燕又雪送到幽月庵,将慕容越青送给白桦镇下百灵村一个叫穆婉蓉的女子,穆婉蓉早年丧夫,膝下无子,看到越青时相当高兴。 为了孩子的安全,燕易霜嘱咐穆婉蓉孩子要随她姓,叫穆越青。 离开后,她准备就绪第一时间来到华东剑门偷袭剑仕一举成功,剑仕被刺穿心脏,对于曾经凌辱过燕又雪的人,她才不计较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够让他死就是最好的手段;剑仕被杀后,她又来到无双圣地同样偷袭了蔺知非,蔺知非被割断喉咙;最后,她又悄悄去了九黎世家,剑仕与蔺知非的遭遇似乎给予了苗武商明显的警醒,燕易霜偷袭苗武商竟然多次未得手,很无奈,终致使她两年之后才又得到机会,而那一次燕易霜也仅仅是刺断苗武商的左腿,并没有拿下他的性命。 燕易霜也失去了刺杀苗武商最好的时机。 当华北剑门掌门剑易韧得知自己的儿子以及儿媳惨绝人寰的遭遇之后,震怒,派遣门下弟子向三家发起血战,可那三家毕竟也都是大门大派,最终,华北剑门弟子死伤无数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但好在罪魁祸首剑仕以及蔺知非都已被人杀死,剑易韧便放弃了对这两家的报复,但是苗武商在九黎世家的保护之下,不光燕易霜,即便是剑易韧都没有多少机会将他杀死。 直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苗武商虽然断了左腿,但依旧好好地活着。 而那以后,华北剑门与华东剑门往日的情意荡然无存,不过因为银河剑的牵连,两派依旧维系着表面上简单的碰面。 燕易霜终于讲述完毕。 愤怒,痛恨,震惊! 除了这些词汇,再想不到什么词语可以形容穆越青此时此刻的情绪。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女子不幸遭遇到九黎世家苗寒杉的侮辱,现在又得知他的至亲姨母,也就是坐在他旁边华容艳丽但精神失常的燕又雪,同样遭受到九黎世家苗武商的伤害,因为他们致使她精神崩溃神经错乱。 试说,此刻身体背负的两大冲天仇恨竟然都发生在九黎世家,这样的仇恨怎能不报?? 九黎世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