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剥皮:民间奇技淫巧》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海岸天空】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 ┃ ≈☆~一起HI☆≈ ┃ ┃ 看‖书 ぃ ● ●  ぃ ┃ ┃  ‖  ぃ /■\/■\ ぃ ┃ ┃ ☆快来书香☆ ぃ└┬──┬┘ぃ ┃ ┃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天煞孤星】整理!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鬼剥皮:民间奇技yín巧》作者:橙色大马裤【完结】 磨铁13.11.01完结 书迷:2568 总点击173331 简介: 百年前落魄子弟董正偶遇江湖奇人算命先生陆瞎子,离奇经历后二人师徒相称。陆瞎子之徒狼三,于一次盗墓行动为了一枚特殊纹刻的玉佩害了师父,引发一系列诡异事件。陆瞎子将死之际告知董正心狠手辣的狼三日后一定会回来找他,董正不知为何事,陆瞎子却已一命呜呼。 百年之后,董正既逝,陆瞎子料定还会回来的狼三居然真的找到了董正的孙子我。之后事情的发展竟一发不可收拾,爷爷辈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yīn谋冥冥中将我席卷而入,千古谜团、层层迷雾,我无处可匿,只能硬着头皮寻找真相,揭开被隐藏的惊天大谎,继续着爷爷至死都未能完成的艰难抉择。 蓬莱是否真是存在? 天纹玉佩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民间骇人的奇技yín巧、秘术又是否如传闻那般令闻者色变? ......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民间流传的种种诡异传说、奇闻录、奇技yín巧层出不穷,诡异惊悚的经历,超越想像的文字盛宴......悬念迭起,值得一读。 标签: 鬼剥皮 灵异 神秘 探险 惊悚 ☆、1、鬼剥皮 一九一二年,清朝最后一位爱新觉罗姓氏皇帝宣统帝溥仪下诏退位,统治中国两百余年的大清王朝彻底土崩瓦解,风云变幻,世事如白云苍狗,昔日董家大财主的根基在清朝灭亡之后亦被铲除殆尽。我的爷爷当时是个刚刚成年的纨绔子弟,家破人亡、时局动dàng,让这位往日的董家大少爷宛如天堂跌进地狱。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沦为了街头混混,靠着坑蒙拐骗偷度日,生活没有着落,常常饿一顿饱一顿。有一次实在饿的不行,俗话说人要是饿急了,两眼发绿连人都敢吃。只不过他没有胆子吃人,而是想到了一个胆大妄为的计划:抢劫。 街头有一个叫作陆瞎子的算命先生,他不但替人卜卦测字,也卖些古董玩意儿。但十分奇怪的是他的古董根本就卖不完。今天这批被人哄抢一空,隔天算命摊子前的红布上立马又有一批新的。 爷爷心想这陆瞎子莫不是家里堆满了古董?古董那时候没有如今这般昂贵,但也算个畅销货品。一些大家族接二连三破产,常常会把家里收藏的古代稀奇玩意儿拿出来填补家用。陆瞎子老得一塌糊涂,胡须拉渣、蓬头垢面根本不像富贵人家。 爷爷打定主意要跟着陆瞎子看看,倘若他家里的确古董众多,就蒙面抢来。要是这陆瞎子是做了歹事得了这些稀奇玩意儿,定要威胁他合伙。 爷爷虽然这样想,但是好歹没有做过这类打家劫舍的行当。当天傍晚赊了一些酒水,待陆瞎子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的时候赶忙将酒水一股脑儿全倒进嘴里,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烧。他摸了摸怀里的刀子,确认还在之后便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陆瞎子年过半百,戴着一副圆墨镜,走路巍巍颤颤,手里一根黝黑发亮的柱棍“滴滴哒哒”地敲。爷爷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迟迟不敢动手,喝下去的酒水早就从汗孔里渗了出去。他越走越怕,虽说知道陆瞎子看不见,但还是远远的躲着他,不敢靠近。 又走了一会儿爷爷的确是饿得发慌了,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烟之后心下一横,掏出怀里的刀子便要冲上去,正待这时,陆瞎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爷爷站在原地不敢作为,只见那陆瞎子的墨镜直直地盯着自己,他握刀的手掌早就吓出了汗。陆瞎子只是站着,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墨镜摘了下来。 陆瞎子和爷爷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超过五十米。爷爷看着陆瞎子心惊不已,他的左眼眶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竟像是被人活生生剐去一般留下一孔黑洞。右眼却是瞳孔发白,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眼珠子。 这两只“眼睛”就这样直直瞪着爷爷,尤其那孔黑洞犹如一把chā向心脏的利刃,爷爷的身体渐渐颤抖起来,哪里还敢抽刀向前。 “小子活得不耐烦,敢来打劫老子。”陆瞎子望向爷爷手里的刀子yīn阳怪气地说道。 这陆瞎子莫非看得见?爷爷一下子手足无措,正想拔腿就跑又听陆瞎子说道:“我看你长相甚是奇异,你若愿意改邪归正我倒可以拉你一把收你做弟子,你看如何?” 爷爷一听心里只觉美哉,陆瞎子这是拐着弯的要同我合伙?我何不先假意同意了他,等到时机成熟得了他算命的手艺再坑掉他的古董,兴许还能做回那董家大少年。想罢爷爷丢掉手中的刀子,像模像样地给陆瞎子磕头拜师。陆瞎子笑不拢嘴,从怀里摸出几枚钱币递给他算是拜师礼。 爷爷接过钱币心里自然也是美滋滋的,又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事毕,陆瞎子问爷爷姓甚名谁,爷爷说他姓董单名一个正字。陆瞎子又询问了一番,爷爷都是半真半假的敷衍。 爷爷心想应该打探好陆瞎子的行踪以便日后行动便问陆瞎子道:“师父这是要往哪里去?” 陆瞎子细细打量了爷爷一番,重新戴上墨镜说去挖点吃的,留着明天饱肚子。爷爷肚中饥饿,一听是去吃东西忙乞求陆瞎子带着自己去,并说自己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双腿发颤了。 陆瞎子哈哈一笑,连连允诺。爷爷心中欢喜,帮陆瞎子抬起货物,师徒二人并排而行往前去了。 走在路上爷爷一直打量着陆瞎子,他的眼睛是看得到的,手中的拄棍却一直“滴滴哒哒”的敲个不停,这不是“大白天打灯笼”么。他心中疑惑就问陆瞎子为何这么做? 陆瞎子慢条斯理地指着地面说:“老夫这是在探路,小娃娃懂个屁。”说完抬起拄棍狠狠地抽了下爷爷的腰杆。爷爷心中恼火也不便造次,心想管你个怪人整的什么怪名堂,我要的只是你的钱财。想罢所有不快都随风而去。 他们一行走了很远的路程,并且越走离山头越近,毛月亮都已经出现在天边也不见陆瞎子停下脚步。爷爷心生疑惑刚要问陆瞎子究竟是要去什么地方,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爷爷吓了一跳,大骇:这陆瞎子莫不是骗了我要把我送去狼窟吧? 只见陆瞎子听到叫声之后摘下眼镜,对着山头吼道:“狼三,快出来,为师给你带了个师弟回来。” 爷爷搞不懂陆瞎子在玩着什么把戏,惊觉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了两只手臂,耳际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东西“呼呼”喘气。 传闻狼是一种极其可怕而又充满智慧的动物,它们在发现生人的时候不会立马跑上去啃食,而是悄无声息的把前肢搭在生人肩膀上,待那人将头转回去之后狼便一口咬住脖颈,用力一撕。脖颈是大血管密集的区域,一旦被扯断鲜血会像破堤的洪水那般飙出来,使人瞬间毙命。 爷爷大吃一惊,脖子不敢扭动半毫,头发几乎吓得全都倒立起来,“师父救我!”待他有气无力地喊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裆部早已湿了大片。 陆瞎子重新戴上了墨镜,笑眯眯地看着爷爷并无动作。爷爷知道确实是被陆瞎子骗了,各种脏言秽语不绝于口。骂了会儿心中顿觉畅快许多,就在这时背后的喘息无故重了起来,爷爷心头一颤,双腿就要往下缩。死到临头他的脑海渐渐清晰了起来,往日里受过的欺负、遭过的白眼一下子被他看淡了许多,心想死就死吧,下辈子还是一条铮铮好汉,这辈子瞎了眼千不该万不该惹到这个凶狠古怪的陆瞎子。 正待这时,爷爷突然感觉到背后那东西张开了大口,紧接着一条温热的舌头一下下舔舐着自己的脖子,奇痒难忍。 爷爷还是被这突来的情景吓破了胆,猛一扭头背后的东西许是被吓了一跳,“呼哧”一声往后蹦出去老远。 “瞎胡闹!”陆瞎子嚷了一声。爷爷早已吓趴在地上,朝着背后看去,才发现搭在自己肩上的哪里是狼,分明是个身材瘦小的女人。 被唤作“狼三”的女人不理睬爷爷,径直走到陆瞎子身旁同他耳语了几句。陆瞎子听罢惊得连忙摘下墨镜,让狼三带着他去。 狼三眨着狐狸一般修长的眼睛,伸出一只细长得可怕的手指着爷爷问道:“这人怎生处置?” 爷爷知晓自己是被他们给耍着玩了,但是他们人多势众,压了一肚子的火不敢发作,拍拍屁股站起来冷冰冰地瞪着狼三。 陆瞎子摆摆手说道:“我们俩终究势单力薄,这是为师刚收的徒弟,加之你找到如此风水宝地还得让他帮我们一把,钓钓尸气。” 爷爷不知甚么叫“钓尸气”,还道是陆瞎子用的江湖黑话,心想:他娘的,这对古怪师徒不会是俩佛爷罢?他们定是想收了我同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妙极妙极,那陆瞎子的许多宝贝儿兴许便是靠了偷盗得来的,我这回同他们合了伙,从此我便还做那董家大少爷,那些瞧不起老子的全让他们滚回去吸他娘的nǎi。 爷爷越想心里越是欢喜,对于之前的事情也全都抛到爪哇国去了,嬉皮笑脸地忙问陆瞎子现在要到哪里去。 陆瞎子微一吃惊,随即一阵大笑,让爷爷挑起货物,跟着他们走便是。爷爷全身立马生出无穷的力气,将货物往肩上一扛,兴冲冲地跟了上去。 狼三走在最前开路,陆瞎子手里拄着柱棍“滴滴哒哒”的敲,这一敲让爷爷渐渐安静不下来了,他发现狼三正把他们往山上带去,都这么晚了还上山做什么? 山路越走越深,爷爷心里也愈加发毛。他一直紧紧跟着前面的陆瞎子,生怕自己走得太慢跟不上他们,孤身一人留在山里还不得吓死。四周乌黑一片,茂密的树冠把月亮的光影紧紧包住,除了脚下沙沙作响,再没有一丝声响。爷爷只能靠着脚步声判断陆瞎子的位置。突然,他面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周围死一般的沉寂。爷爷叫了声“师父”,没听到声响,他接着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声响。这下子爷爷彻底慌了神,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般再也不敢动作。 正在爷爷手足无措的时候身旁猛地刮起一阵狂风,爷爷只觉后脑壳一痛,意识便慢慢模糊了,倒下的瞬间模糊看到身后站着个黑洞洞的人影。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他站起身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到了山下,前天一整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他饿了一晚,肚皮直叫唤,再也坚持不住,蹲下身子拔了些草就往嘴巴里塞,苦涩的草味让他边吃边吐,手却恁是停不下来。远处隐隐传来咳嗽声让他想起昨晚的陆瞎子和狼三,心想,敲晕我的必定就是这两人,忘八端的龟孙子,老子好心好意打定了主意要帮他们一把,这两货竟尔做出这等死八辈折yīn寿的事。爷爷想着心里堵着难受,始终弄不清那陆瞎子上山究竟为了什么,狼三同陆瞎子又说了些什么,他们又为何会敲晕自己? 爷爷摸了摸怀里,陆瞎子送给他的拜师礼还在,这让他高兴不已,正准备下山去买点像样的东西填填肚子,远处的咳嗽声突然愈加急促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踱过去看,发现草丛中横卧着一个人,暗道:天助我也!我且来搜一搜,兴许能平白捡到不少好处。想罢给了他一脚,将他的身子踢侧了,正准备去掏他的口袋,但见他左眼生了个黑窟窿,当下心窝子一凉,这人不是陆瞎子又能是谁。 只见那陆瞎子躺在地上蜷成一团,身子瑟瑟发抖。爷爷原想反正手里有钱了,便不去管这陆瞎子的死活。只不过前夜的疑团还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况且这样一走了之未免太不近人情,他虽然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但良心还是有的。思量许久还是俯下身将陆瞎子扶了起来。这一扶不打紧,倒把爷爷吓了个半死。 陆瞎子之前被他踢歪了,爷爷只看见左眼的窟窿,将他扶正之后,爷爷发现他的右眼亦发生了变化,只见他的右眼留下一孔同左眼眶一样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的黑窟窿,窟窿周围满是殷红可怖的血迹。 ☆、2、狼三 长话短说,最终这陆瞎子被爷爷扶回市集,找了家医馆医治了许多天之后,身体渐渐康复起来。当然治病花的钱都是爷爷从陆瞎子身上摸来的,他也从中拿了不少,除了给陆瞎子买点补品外,其他的都被自己挥霍一光。 事后陆瞎子在爷爷百般询问下,就是绝口不提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说自己瞎了眼睛,从狼窟里把狼三抱回家中抚养chéng rén,想不到这厮恩将仇报,因为几件古董竟把自己往死里推。 爷爷听着好笑,心想你这陆瞎子倒古怪的很,不瞎偏生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瞎,这回倒好,彻彻底底的瞎了。 爷爷本生就是大富人家的子弟,除了吃喝玩乐半点赚钱本事没有,终于有一天,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兴致,开始寻思如此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不如实实在在的拜陆瞎子为师,学点算命营生也好。陆瞎子也许是因为看在爷爷把自己从鬼门关拖了回来,双眼瞎了之后更是xìng情大变,像模像样地开设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拜师会,极其情愿地把爷爷收做关门弟子。他告诉爷爷说,自从那次被狼三坑害之后,他便受了墓地里面的尸气,三年五载也就魂归天际了,并告知自己会将毕生所学教授于他,希望爷爷能够继承他的衣钵。 后来我的爷爷就成了一名算命先生,再到后来人们的思想越来越向前发展也就不再相信这类神魔玩意儿,他便索xìng拿了陆瞎子的古董去贩卖。陆瞎子曾经给他教授过一些鉴别古董的门路,爷爷也在古董这条路上越走越成功,直到后来开了铺子,真正做起了古董生意。 他后来同我提起过陆瞎子这位授业恩师,说这人端的是个奇人,算命卜卦、观龙点穴、奇技yín巧、风水秘术等等之类在别人眼里旁门左道的东西他都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只不过陆瞎子晚年过得极其悲惨,平平静静地过了两年之后,陆瞎子的皮肤开始大量溃烂,直至鱼鳞一般大片大片的剥落。奇怪的是陆瞎子并不感觉疼痛,等到他临近死亡的时候身上的皮肤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全身满是暴露在外的血ròu。 在陆瞎子死的那天,他特意把爷爷叫到跟前说自己叱咤一生却被狼三这个娘们儿害得晚年受苦。陆瞎子也最终说出了实情,原来陆瞎子源源不断的古董玩意儿全是靠挖坟掘墓得来的。狼三算是他的第一个徒弟,陆瞎子把狼三往狼窝抱回家之后发现这个婴孩生相怪异,属于连鬼都要忌惮三分的主,便倾尽毕生所学教予她观龙点穴的本领。狼三天赋极高,chéng rén之后帮陆瞎子找到不少大墓,得了不少宝贝儿。 那天晚上陆瞎子遇到爷爷之后原想将他拿去当做钓尸的活饵。想不到就在当晚狼三找到一处极为罕见的龙眼独脉,里面所葬之人少说也得是个皇亲国戚的大人物。狼三师徒商量之后决定掩人耳目,为了不让爷爷发现宝地,便将他敲晕,等到用得到他的时候再弄醒了。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狼三早在多日之前便挖好了盗洞,就等陆瞎子到来。待他们将爷爷钓进洞中,一炷香时间再拖将上来发现他还活着,确保万无一失后,陆瞎子师徒便进洞取宝去了。墓中许多防盗机关在陆瞎子看来宛如无物,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可奇怪的是那座大墓规模虽大,里面却是空无一物,墓中丝毫没有被前人动过的痕迹,偌大的墓室被他们俩仔仔细细搜刮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陆瞎子从未见过这等怪事,两人左拐右拐走到尽头,终于给他们发现了一口棺材。 他们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指望在那口棺材上,但见那口棺材四四方方,而又大得出奇,上面纹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文字,陆半仙虽然见多识广,但也不知其中的门路,研究许久终是不明就里,折腾这许久早已厌烦不得,叫了狼三准备开棺。 正开棺发财的时候棺材里蓦地升腾起一缕黑烟。陆瞎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却不料被狼三一脚踢翻进了棺材里。陆瞎子大惊失色,暗叫糟糕,棺材中的死尸如若碰了活物,诈尸的几率便大大增加,要真是如此这般,他这身老命可就得折在这古墓之中了。 只一忽儿时间,身子下面的干尸果真渗出一滩血水,渐渐活动起来。陆瞎子吸了一大口黑气头昏脑胀,当下立即清醒了许多,正想挣扎出棺材,一只满是血水的手早已伸到他的眼前,只用力一抓,陆瞎子最后仅存的一只眼睛就这样被活生生剐了去。 陆瞎子吃痛,瞬间清醒过来。他掏出身上的法器正对着死尸死死按了下去,直到身下那东西再不能动弹,才精疲力竭地昏死过去。狼三许是顾念旧恩,拿了棺材里的财宝,将爷爷和陆瞎子抬到了山下。至于她为什么连爷爷一并救了,这就谁也说不清了。 爷爷听罢这些陈年旧事,唏嘘不已,暗叹当年也算自己命大,否则于那种凶险情况稍有不慎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而他对那位叫做狼三的师姐更是多怕上了几分,只求这辈子再也不要遇上这等残酷之人。 再到后来,爷爷遵从陆瞎子的遗愿,将他随意葬在山下,没有坟包也没有墓碑。 只不过几十年过去了,爷爷心头一直都有一块心结,他时常记起陆瞎子临死之际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语。当时陆瞎子再无生迹,他将一块极其普通的玉器jiāo到爷爷手里,含糊不清道:“此事莫大干系为师却是不能再隐瞒了,你师姐终有一天会来找你,到时候……” 话未说完陆瞎子就气绝身亡了。这让爷爷一直摸不着头脑,狼三为什么会来找他?难道跟玉器有关? 而那块玉器随着爷爷过世之后就被一并埋进了黄土之中。至于那个叫狼三的女人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故事到这里便是要开始了。 数十年后。 春节过后街道边的店面陆陆续续开了门,我从老家回来之后累得够呛,足足坐了两天的长途汽车,腰杆几乎被摇断成两截。和邻居店面的老板一一打过招呼后,我准备先回店里看看,好歹近半个月的时间一直在老家看望父母,生意搁置了不少。 大铁门打开后一股呛人的灰尘直往我鼻子里蹿。伙计春节前就回去了,前天给我来电话说今天傍晚会到。 原想只是看上几眼就回去好好休息上几天,想不到店里的东西乱得出奇,收拾了半天。这古董店虽然不大,杂物却是很多,收拾起来确实挺费劲的,伙计的工资看来还得给他涨上一些。 收拾着收拾着眼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山去,我随便洗了一下脸,伙计应该也快到了。帮忙守门的师傅知道我今天回来,今晚不会来了,我只有等到伙计回来上班才能安心回去。古董店虽然没有什么太过贵重的玩意儿,不过好歹也是爷爷留下来的,要是有什么闪失,我那脾气火bào的父亲还不得活剐了我。 天空越来越暗,顷刻间下起了大雨。伙计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虽然已经是春天,雨后的空气依旧冷得出奇。我裹了裹衣服走进店里准备稍微眯上一会儿。这一眯竟然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雨也少了不小,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过,看来还得再等。 我站起身正准备去门外看看,浓黑的夜里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影。 新年里的第一qiāng?我赶忙迎上前去问他要点什么。那人的装扮很是奇特,满是水渍的黑布鞋,一身洗得稍微有些发白的黑色中山装,头上还戴一顶大得出奇的草帽将脸庞紧紧蒙住,只看得见一小段白嫩的脖颈。我一惊,难道是个地下工作者? “老板,你这是百年老店了罢?”那人把两只手chā到裤包里踱来踱去地低头看玻璃柜里的古董。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我费了好大劲才算听明白。我连连说是,心想不会是个老顾客吧?但是看来看去,经手这家店这么几年来这位顾客还真没见过。爷爷在他中年时开的店,岁月荏苒,自我父亲接手再到我手里,确实已经将近百年了。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把脸朝我这边靠近了半寸小声问道:“‘金斗’是你的什么人?” 我吃了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当下不敢怠慢,但又怕自己一时心急说漏了嘴便问他打听这个做什么。 他yīn阳怪气地“嘿嘿”两声怪笑,接着说道:“果真找对人了,不枉我踏破铁鞋。你可是他的儿子?”他把头微微抬起,露出一只狭长得有些奇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还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娃,不会是他的孙子吧?” “金斗”是行里人对爷爷的称呼,老一辈的人差不多都已亡去,自从爷爷过世之后我没有再听过这个名字。“还望先生能够告知尊姓,”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人并非什么简单角色。 他听我这么一说显得有些不耐烦,提高声调道:“你这小娃怎生配得知道我的名字,何必生出这许多事端,把你家老爷子叫出来,就说老友来会,见上一面。” 等他说完我的疑虑更加重了许多,爷爷差不多过世了二十多年,如果他们是好友的话理应是知道的,怕就怕在这人只不过是想唬我套话。爷爷开古董店的时候恰好是古玩市场最为开放也是最容易捞金的黄金时期,其主要原因就是针对古董jiāo易的法律法规还不是那么的严格。一件文物级别的古董搁现在放谁手里都是一块烫手馍馍,那时候就不同了,只要你的宝贝儿够稀奇,铁定有人敢花重金收藏。谁知道这人会不会是来专门调查这些个陈年旧事的。 这人不知是何居心,拖他一拖看看他究竟是什么目的。我想了想让他务必告诉我姓名,我好去通知。 他许是被我问得烦了,摘下草帽露出一张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怪脸怒不可遏地冲我喝道:“怎的这么多事!你便告诉他狼三讨命来了!” ☆、3、天纹 相传秦始皇在完成了一统天下和建造长城的伟业之后,便开始憧憬长生不老。 这时恰巧有一位名叫徐(即徐福)的民间方士便入了宫廷,告知秦始皇传说中的三座神山:蓬莱、方丈、瀛洲就在那东方大海之中。并说此山中有仙人居住,更有不死之yào藏于山中。 秦始皇喜不自禁,龙颜大悦,徐又自荐说自己愿意前往东方大海寻找不死yào。秦始皇唯恐他说的是真的,便给他足够的粮草、衣物、yào品等等要那徐东渡寻找不死yào。 数年过去了,徐风尘仆仆地从东海赶回来向秦始皇请罪,说自己已找到了神山,神山之中确有神仙。秦始皇满心狐疑问他既然有神仙,为何不把不死yào讨要回来? 徐听罢通体伏地,失声痛哭说神山中的神仙要三千童男童女、各种人间华丽礼物才肯把不死yàojiāo于他,并希望秦始皇让他带上这些东西再赴东海,将其进贡给神仙,好换来不死yào。 秦始皇晚年老暮恐不能长久于世,对这些条件一概答应,从民间抓来三千孩童,又取来大量礼物让徐通通带去,早日拿回不老yào。 徐连连感恩,却依旧伏地不起。秦始皇问他还有什么要求,只见那徐连连摇头,说祸患不除,恐怕难以抵达神山。 秦始皇大惊失色,问他是什么祸患,竟敢误了寻找不死yào的行程。 徐说东海航线有鲛鱼挡路,鲛鱼不除大船恐怕无法安全到达。 秦始皇一阵大笑,一声令下派了兵卒带上强弓劲弩航入东海将鲛鱼击退。他害怕航行中又出了什么事故,便要那徐带上强兵健将与他一同前往神山。 徐连连推脱,说神山中的老神仙乃世外之灵,只怕去的人多了会扰了神山清静,那老神仙必定不会将不死yàojiāo给他。 秦始皇心中疑虑,却不敢误了时辰,只能让徐带上三千孩童速速前往神山。 待徐去后,秦始皇唯恐他找到不死yào自己独食了,便私底下加紧找了一个衷心耿耿的侍从带上兵卒赶在徐之后。让侍从在徐得了不死yào后杀了徐劫下不死yào,并让他暗中绘下驶往神山的航海路线,以期在不久的将来自己能够前往神山,一睹仙人真容。 侍从的行踪极为隐蔽,为了不引人耳目在夜间上海后他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徐后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一年有余,终于在一次大风暴中侍从的船迷失在茫茫东海中,而徐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侍从极为恐惧,他害怕这样空手回去难逃死罪,便漫无目的地漂流在东海中,以求能够重新找到徐。 茫茫东海,侍从又不懂航海之道,他只能让船只随波逐流,自己则在心惊胆战中写下了一切事情,以期这些文字能够有一天传到秦始皇手中,赦免自己的死罪。 一个月后,侍从愁苦难解,站在船上眺望大海,只见海天尽头一片红光浮动,鲜红的云雾如同一团巨大的天罩将一座幽暗苍翠的大山紧紧盖住。云雾瞬息万变,顷刻间眼前那云雾滚滚翻腾起来,转眼间就变成一泻千里的九天银河。云雾下的山峰若影若现,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 侍从惊喜如狂,他一声令下让兵卒们把船驶向山峰。 船渐渐靠近了山峰,拄舵的兵卒看到眼前的景象竟是忘记了手中的活计,全都一脸痴迷地看着跟前这座鬼斧神工的大山。侍从同样惊得心潮澎湃,云雾弥漫下鳞次栉比的绿色层层叠叠地铺满灵山,水光粼粼之下氤氲缭绕的景象令人宛如置身仙境一般。 侍从让兵卒们赶紧行动起来,喜不自胜,暗道自己莫不是误打误撞到了神山? 话说之后也不知遭遇了甚么巨变,仅仅只有侍从一人活着走出了那座神山,他独自乘船赶回咸阳,在回去的路上将航海的线路刻在了随身一块玉璧之上,以便jiāo予秦始皇,证明自己已寻到了“蓬莱仙岛”。 长年的漂泊让他不知世间到了何年何月,途中从旁人嘴里得知秦始皇早已病逝。他自知秦始皇一死,天下必定大乱,便带着玉璧逃进了大山之中。 狼三顿了顿接着说:“后来他死在了山中,我和你爷爷掘了他的坟。” 我点点头让他继续往下说,心想该不会是狼三害得陆瞎子被掏去眼睛的那次吧? 狼三“嘿嘿”一声怪笑,接着说:“机缘巧合,我和你爷爷发现了他的坟墓,进去之后便得知了这些传说。这人后来自称‘月孤氏’。” “‘月孤氏’就是那个侍从?”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狼三点头道:“从墓室里的东西和土痕来看,他死于唐朝。” 说实话这个故事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起来像极了天方夜谭,又如同民间传说一般毫无可信度。但是狼三最后这句话还是着着实实吓了我一跳,我在心里简单盘算了一下,秦朝到唐朝,这中间的跨度足足有一千余年,难道.....这个“月孤氏”活了一千年? 正待这时,狼三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握在手中,便开始接着再讲。 月孤氏生前一直居住在西南方向的大山中,直到后来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出山,从世间带回两个徒弟。月孤氏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些本领是从哪里来的谁也不知道。 他对这两位徒弟恩爱有加,他害怕等有一天自己的生命终结之后世人将不再知晓这些本领便将其全数教授给两个徒弟。一天他把两个徒弟叫来跟前,分别送给了他们俩两枚一模一样的方形玉佩,就与他们断绝了师徒关系,并将他们驱逐出山。 两名徒弟莫名其妙,奈何师命难违只能下山。 她突然一下子停住,将玉佩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陆瞎子给爷爷的玉佩我曾经在爷爷在世的时候拿在手里把玩过,幽蓝的冰冷玉石拿在手里凉凉的,有一次我问爷爷玉佩上画着的古怪纹饰是什么? 爷爷微微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上面刻着的是‘天纹’,可能是胡乱刻上去的,也可能是玉器天然的纹路,说不清道不明。” 令我吃惊的是狼三递给我的和那块“天纹”玉佩竟然一模一样。 “怎么,小娃你见过这枚玉佩?”狼三许是见我脸色有变,垂下她那张恐怖的怪脸问道。 我连连摇头,假意将玉佩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再放到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纹凹陷处的朱砂,对她说我只不过是惊叹竟然有如此保留完好的古玉,并问她是在什么地方得到这样一块价值不菲的精致玉器的。 狼三皱了皱眉,接着冷笑几声,“倒有金斗当年的半把刷子,难怪是他的孙子。” 我知道这个老江湖、老狐狸已然看穿了我是在骗他,又听他这样说我爷爷,心里不觉冒上一股怒火问他究竟来干什么。 狼三一把抓过我手中的玉佩,冷冰冰地说道:“和你这小毛孩耗了这么长时间老娘不嫌烦,你狗日的这么无礼,我且就一并都说了。”说罢她指着玉佩上的“天纹”说:“金斗和我许下诺言,数年之后他如若不能看懂这纹饰究竟画的是什么就将这另一半jiāo予我,现在他已经入了土,我又恰好知晓了这古玉秘密,现在该是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我顿感疑惑,这玉佩上的纹饰能有什么秘密?不就是杂乱无章的一些纹刻么? 狼三一定是在骗我,爷爷说过他和狼三不过只有一面之缘,哪里会和她留下什么允诺。我誓必要拆穿她,便要她说说这古玉究竟有什么秘密。 狼三沉吟了一会儿,jiān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我正要发作,身旁突然响起一阵铃声,只见狼三掏出手机接通后讲了一会儿,突然做出一个古怪无比的表情接着说道:“改日再来找你。”便急匆匆闪出门去。 我莫名其妙地追出去发现她早已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哎呀,老板真不好意思,路上堵车了。”伙计打着一把大红伞从门口冲了进来,手里抬着一碗羊杂面问我要不要吃,专门给我买的。 雨还在下着,周围冷得出奇,我摆摆手告诉伙计我有事得回去一趟,并说对他说这个月给他涨工资。伙计高兴得几乎把手里的羊杂面撒了一地,腾出手“嘭”一声给我敬了个行军礼,怪模怪样道:“谢谢首长!” 我无暇和他开玩笑,夺过他的雨伞就往家的方向走。伙计则在后面大嚷:“首长路上注意安全,首长再见。”害得我差点在雨里跌个四脚朝天。 暴雨足足下了一整晚,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我一夜辗转难眠。 狼三的突然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爷爷所讲的故事一直在家族里流传开来,曾几何时我依然记得爷爷把我抱在怀里,一脸慈祥地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每每听到高潮处我便屏住呼吸,紧张兮兮地替爷爷捏把汗。而爷爷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又让我高兴得手舞足蹈。 唯独那个心狠手辣的狼三,儿时记忆里狼三总是被我幻想成动画里无恶不作的坏人,而她就在几个小时前着着实实站在了我的面前。 狼三摘下草帽露出一张狰狞面孔又自我介绍她便是狼三的时候我心里最遥远的记忆忽然一下子喷浆而出,我呆在原地不敢动作,生怕眼前这个狼脸怪物一下子把我扑倒在地,磨牙吮血。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得知爷爷已死,她叹了口气说要给我讲个故事,一个如同神话传说的故事。 我仔细想了一下,从老家回来到现在,这一连串事情来得令我有些猝不及防。先是几十年前陆瞎子料定还会回来的狼三出现在我跟前,紧接着便是那个古怪的传说,毫无边际的诺言,最后则是那块类似于我小时候经常把玩的方形玉佩,以及狼三口中所说的“天纹”之中隐藏的秘密。这一切都好像一团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线团,而那唯一能够解开它的线头恐怕只有爷爷和狼三知道,但是爷爷已死,狼三这个怪人又岂是我能够全数了解的。 我决定给父亲打个电话,期待他能够给出一些合理的解释,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也好比我这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胡乱猜测强上许多。 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半,现在打搅他们也不是办法,我把手机放到床头,调好闹钟,想着早晨起来之后一定要给父亲打个电话。 这样一来心里轻松了许多,终于能够睡上一个踏实觉了。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个想法一下子把我惊醒过来,不对不对,我怎么忘记这茬了!爷爷和狼三是同年代的人,但是爷爷都已经老死了,狼三为什么还如此年轻? 狼三相貌古怪,脸庞有如一张被人扯去毛发的狼脸,不过我依稀记得她的皮肤极好,并且行动敏捷,根本不像一位已入高龄的老者。难道这个“狼三”是假的? 这个想法吓得我汗毛都立起来,恐怕真的只有这个答案能够说得通,那么这个“狼三”是谁?她为什么要装扮成狼三的模样?还有,也是最令我心悸的一点,从她来找我的方式、说话的口气来看她必定对爷爷以及我们整个家族都了如指掌,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我翻身起来开始按父亲的手机号码,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我二叔打来的,他这么晚了打我电话做什么? 爷爷有两个儿子,这两个人的xìng格却是大相径庭。父亲属于那种脾气极为火bào,一两句话不顺耳立马拍桌子摆架势的类型。二叔可能因为长得比较瘦弱,在我看来是个很老实的人。他对古董这方面不感兴趣,分家产的时候把古董店整个让给了父亲,自己则开了一家小公司。他这么多年来绝口不提自己的公司,我们也猜不透他骨子里究竟卖的什么yào。用父亲的话来说:“你二叔yīn险得很,别看他老老实实,你要是招惹了他,他一定运筹帷幄上一番,天晓得在哪天给你一个突然袭击,让你死都死得稀里糊涂。” 我并不是很赞同父亲的话,但是二叔四十多岁仍然孤家寡人一个确实令我摸不着头脑,导致我对父亲给他“怪人”这个名号不知不觉信了几分。 “侄儿,还没睡啊?”二叔在这大半夜精神焕发得有些异常。“你二叔yīn得很”这句话开始在我脑海里七荤八素般zhà开,我莫名其妙地开始反思最近几天是不是有得罪了二叔的地方。 没等我说话二叔接着说自己的公司最近赚了点小钱,准备带上我父母去外国一趟,感受一下外国风情,原本想一同带着我去的,但是害怕耽误了我古董店的生意,所以就放弃了。 我问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二叔含糊不清地说他也不清楚,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半年之后再回来。还说自己现在已经在机场了,他们今晚就出发。 我让他到了地方给我打个电话,二叔“唔”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嘟喃了句“怪人”继续按父亲的号码,哪里料到父亲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心想他们可能已经上飞机了,就把电话关机准备睡觉。这时,卧室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有贼?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那脚步声似乎慢慢地朝我的房间走了过来。 这间房子是我父母以前住的,他们后来回去了乡下的老家,这间房子就这样腾了出来。当时装修的时候整个房间铺的都是木板砖,走在上面就算脚步再轻也难免会发出声响。 隔着门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到了卧室附近声响戛然而止。这贼现在铁定猫着身子伏在我的卧室门上听动静。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一步步挪到门旁边,睡之前门已经被我给反锁了,屋子里的东西基本上被母亲搬回老家去了,除了台电视机,其余的都是些沙发、桌子,除非那贼胆敢撬门进来,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把耳朵对准门板听声响,这个动作很滑稽,两个人绷紧神经相互靠在一块木板上,如若其中一方发出巨大的响声,另一方铁定得吓得屁滚尿流。 不错的想法,我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感到沾沾自喜,轻轻地往后挪了几步,右脚抬起正准备重重地往门上踢一脚时,外面突然响起“啪”一声。 我吓了一跳,明亮的灯光从门缝里照了进来。这贼也忒胆大了,入室行窃竟然大模大样地开灯。 我弓着身体把眼睛慢慢凑向门上的猫眼,看看那贼有什么动作。这一看几乎把我的魂给吓丢了,只见猫眼的另一边一张可怖的脸庞慢慢地朝着猫眼也凑了过来,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把头抬离门板,一股巨大的冲力“嘭”一下猛地撞到我的头上,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脑袋里很快空白一片,意识也随之慢慢模糊…… ☆、4、真相(上) 隔天醒来,一缕明晃晃的光亮照shè在我的脸上,我挡了挡阳光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的上半身luǒ露着,下身穿条短裤卧躺在房间唯一的一张小床上。这是什么地方?我揉了揉还在发昏的脑袋,慢慢站起来。地板“咯吱”一声,这是一间木制房,屋顶盖着发黑的瓦片,上面满是沾了灰尘的蜘蛛网。房间内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发黄的墙壁上还贴着一张条幅,上面写着五个毛笔大字:天地君亲师。 我使劲揉了揉依旧发昏的脑袋,回想起前一夜从猫眼中发现狼三开了灯慢慢走向卧室,我感觉莫名其妙正想开门出去,哪里想到这厮竟一脚将卧室门踢翻,门板正正地砸到我的脑袋上。没有猜错的话,把我带来这个地方的必定就是她。 但是,她为什么脱了我的衣服?不祥的预感,难道我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就被那只怪物……我不敢往下想,摇摇头把自己的思绪带回来。这间房子应该是间阁楼,只有两扇小小的窗子。我憋得胸口发慌,刚走到门口,透过窗子看到狼三一身黑衣站在阳台上怔怔地发呆。 我正准备推门出去,想起自己的这副模样识相地躲了回去。狼三听到推门声,转过身冷冰冰地说我的衣服放在家里,她的床下刚好有几件闲置的。 我听后吓了一跳,合着这厮让我在大街上赤身luǒ露了一回不成? 我急忙跑到到床边,床下有个铁箱,上面扣着一把锈迹斑驳的铁锁。狼三走进门给我丢了一把钥匙,我费了很大周折,满手锈迹才把铁箱打开。里面散发出一股极其浓重的霉味,我顺手翻了一下,都是些和狼三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黑色中山装。难道没有其他的了?我下意识翻了翻,翻到底,一本黄色镶边的小册子出现在我的眼前,上面写了几个小字:“大清秘用”。 小册子只有手掌大小,我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黄色部位画着一条龙,龙身围满了整本册子的边沿。小册子放在箱底的时间已经够长,上面布满了灰褐色的霉斑。我顺手翻看了一下,第一页出现了一个名字:“陆半仙”。 这不是陆瞎子的名字么? 爷爷曾经告诉我他的授业恩师陆瞎子是个无所不精的奇人,他的名字更是证实了这一点,正是这本小册子上的名字。在陆半仙的名字后面还有一张小画像,画像中的老者清瘦非常,长须及胸,双眼微合,一副仙风道骨。爷爷说陆瞎子胡须拉杂、蓬头垢面,看起来倒像一个落魄乞丐,铁定不是同一个人。 “小娃,磨蹭些什么,赶紧穿好衣物,我们还有事要办。”说着狼三慢慢走了过来。 我赶紧把小册子合上,放进一件中山装的口袋里,提起衣服让她出去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狼三笑得前俯后仰,走出门去。我换好衣服,心想等会儿该怎样问她绑架我的事情?这应该属于绑架的范畴了吧,你想想,你独自一人在家睡着大觉、想着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人破门而入,莫名其妙地被扒光衣服,还莫名其妙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指哪儿哪都是不合法的。 中山装小的出奇,穿在我这个大男人身上就跟紧身衣似的。我往铁箱里翻出一双布鞋,穿在脚上还挺合适。 狼三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问我到底想去相亲还是见岳父岳母。我心里恼火,老子睡着觉被你绑来这个鬼地方老子还想怒打你一顿呢,就骂道:“你他娘的搞什么名堂,把我弄来这里干什么?” 刚一吼完我就后悔了,狼三可是连师父说弄死就弄死的凶残货色,我和她非亲非故,她要是发了火还不得把我活剐了。但如果她要害我话,或许我就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经看不到今天的阳光了。 狼三不怒反笑道:“我既然不能和老友会面,见一见老友的孙子倒也合理不是?” 会面和夜袭这两词能被她这样轻而易举地说成一个意思,足以见得这厮脸皮有多厚,但是看来看去她脸上也没有多少皮ròu,骨头倒是很多。况且我那卧室门十足被她给踢烂了,这人的身手实属不凡。 “小娃,我来给你讲讲你爷爷的故事吧。”狼三双手chā包倚靠在门边的木柱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她把头高高扬起,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烘烤。 我心想你是不是狼三本尊还是个未解之谜,如若不是,我听你胡言乱语一番岂不是浪费时间,便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绑架我?” 狼三把头低下,冷冷地盯着我说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老娘便是要同你讲上一讲。 我大光其火,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冲她嚷嚷道:“你他娘的要杀要剐随你,别搞这些个玩意儿,老子可不吃你这套。” 狼三又是“哈哈”一笑,搞得我莫名其妙,甚至怀疑自己说点儿话是不是越来越充满幽默感了,只要我一说话,她铁定得笑上一阵。 “金斗的脾气你倒是一丁点不漏地遗传了,我且来问问你,你爷爷去世之前是不是皮肤剥落,死的时候身上全是暴露在外的血ròu?” 爷爷去世那会儿我不过年少,但是爷爷身上的异样我却是看在眼里的。皮肤剥落是在他去世前发生的,这样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家里人都看在眼里,那种剥落法并不是像老皮褪去那样薄薄一片,而是整块皮肤,厚厚一层大片大片地剥落,一直到脖子根。就像一块风干了的黏土那样,龟裂,然后掉落。可奇怪的是爷爷竟然不感觉疼痛,好像剥落的并不是自己的皮肤。 一周之后爷爷在我们还在熟睡时离开了人世,我至始至终没能看到爷爷的尸体,父亲和二叔还有nǎinǎi只一个劲地哭,我则被母亲拉进房内不准前去看。 而爷爷去世前皮肤剥落这件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时候家里只有爷爷至亲的人在他身边。下葬那天爷爷早已穿戴上寿衣,身上的异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但是这个狼三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被我给说中了?金斗中的是‘鬼剥皮’,一个叫陆半仙的人给他下的蛊,现在是否有兴趣听我来讲上一讲?”狼三许是看我一脸惊奇问道,她将头高高扬起重新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 狼三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她的父母都是种地为生的平民老百姓。狼三出生之后村里人一直都不喜欢她,都跟见了瘟疫一般躲都躲不及。只因为她双手断掌,狼三出生不到一年她的母亲就在劳作中莫名地死在了田地里。她的父亲在一次上山砍柴时摔断了胳膊,两只耳朵尽数失聪。 在别人眼里看来男子断掌大吉大利、财运亨通,不过女子断掌却只会带来命硬克亲的恶果。有这样想法的还有她的父亲。狼三克死了她的母亲,现在轮到了她的父亲。 狼三在村里甚至在家里都遭尽了白眼、dú打。外人唯恐和她攀上关系,只需见到她便会让孩童紧紧躲在家里,并把门很快关上。她的父亲视她为畜生牛马,根本不当人来看,也不顾她的死活。狼三通常饿得两眼发昏,小小年纪看上去就像一只营养不良的猴子。 终于有一天她的父亲喝醉了酒,满嘴胡话,边说边嚎啕大哭,狼三不敢说话,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父亲说到最后发了疯似的拿出刀子竟是要杀了她。 狼三又惊又怕,在争执中失手将刀子捅进了父亲的胸口。她心灰意冷,半夜在村里人还熟睡的时候点了把火烧了自家的房子,随后又将村子中所有的屋门锁上,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房子。 那天夜里天空都被染成血般通红,大人的尖叫声、咒骂声,小孩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不绝于耳,小小的山村宛若成了鬼哭狼嚎的人间烈狱。通天大火毫不留情地将一切烧作灰烬,也使得她幼小的心灵再也触及不到一丁点阳光。 全村三十多口人无一幸免。第二天狼三看着烧成黑炭的尸体,心里不禁感到好笑,她瘦骨嶙峋的双手冻得通红,紧紧握着从父亲胸口拔出的刀子,对准了自己骨头突兀的胸口。那年狼三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女孩,此刻的她理应如同公主一般依偎在母亲身旁等待梳理长发;抑或缠住父亲的手臂,要他带她一同去山林里捕猎;又或者与小伙伴们蹦蹦跳跳共同玩耍嬉戏…… 深冬夹杂着一阵萧瑟入骨的冷风袭击着这个身上仅仅穿着单薄布衣的孩子,她竟从未感觉到如此心满意足过,嘴角轻轻上扬,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狼三握着刀柄狠狠chā了下去,就在刀尖刚要碰触到胸口的骨头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狼嚎。狼三吓了一跳,放下刀子怔怔地望着远处被大雪层层覆盖的大山,山脚下,一群雪白色的生灵忽地出现在她眼前,并朝着她慢慢逼近。 ☆、5、真相(下) 狼三远远望着一群嘴吻尖长的狼飞奔过来,她直起手中的刀子心里惊恐无比,捏住刀柄的拳头竟有些微微发抖。 狼群靠近她之后便停了下来,狼三握紧刀子,只感觉手上的皮肤绷得生疼。当头一只耳朵直立向前,毛茸茸的大尾巴纵向背部卷曲的威风凛凛的狼慢慢向着狼三跺了过来。深冬寒冷的狂风将狼身上的毛吹得倒立起来,狼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手掌心黏黏的,早被汗水浸透。 其他的狼全伏着身体趴在远处,嘴唇和耳朵向两边拉开,伸缩着舌头,上挑的长眼睛却紧紧盯在狼三身上。朝狼三走过来的狼停在她的跟前,不再动作,狼三正感觉莫名其妙,只见那狼微弓起背部,耳朵和背上的毛一下子竖立起来,嘴唇也跟着迅速上卷,露出一张银牙突兀的血盆大口。 狼三心中一颤,手中的刀子“啪”一声被吓掉到地上。她哪儿敢弯身去捡,只能呆若木鸡地站着,两只手垂在半空。她不敢去看狼的眼睛,只有把眼睛紧紧闭上,却害怕面前那狼猛地把她扑倒在地又微微睁开了眼睛。 那匹狼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神态坚定的模样,伏低身体,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她。狼三想哭,恁是没能流出一滴眼泪。一人一狼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狼三全身满是黏糊糊的汗水,汗水顺着脊梁慢慢滑落下去,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她很想伸出手去抓上一把。正当这时,狼站立了身体,弯曲的四肢活动起来,渐渐向着狼三逼近。 狼三身体一哆嗦,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用两只胳膊紧紧盖住脸,不往狼身上看。 过了一会儿狼三只感觉一条温热的舌头在舔舐着自己的手背,狼三吓得低声啜泣起来。舌头一直在狼三的手背附近逗留,弄得她开始感觉有些痒。狼三慢慢把手臂摆下,只见面前那匹狼好像之前家里养的那只狼狗“大黄”,只不过大黄去年死了,是被狼三的父亲喝醉酒给打死的。从此之后狼三再也没了朋友。 狼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狼头,那狼好似无比享受地高高仰起头碰触她的手掌。之后狼三便不可思议地随同狼群入了山林,狼群貌似分外钟意她那怪异的面孔,将她当作同类伙伴。狼三也似乎找到了归宿,和狼群一同捕猎,和它们一起栖息在怪石嶙峋的崖石之间,过着狼一般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年,直到遇见她之后的师父陆半仙。 几年之后的冬季,天气转凉搓绵扯絮的大雪像千万只蝴蝶一般纷飞着扑向大地。山里的寒冷比之山下要凛冽上许多,慢慢地山里便没有了动物的踪迹,狼群无食物可觅只能偷偷下山,寻找农户所饲养的牲畜下手。 山下的农户为了避免损失,早就做好防范,设下陷阱等待从山上而来的不速之客。狼群一下山便有一些踩上了捕猎夹,被伤得血ròu模糊。狼天xìng机敏,却也逃不过这样的祸害。 隔天起床的农人一大早便去察看早些日放下的陷阱,却莫名其妙地发现奄奄一息的狼群中躺着一个赤身luǒ露的女孩。 狼三那个时候已经成年,身姿曼妙杨柳细腰。农人见色心起,不去管那些嗷嗷嚎叫的狼,小心翼翼地替狼三解了夹子,扶起她就往家里赶。 狼三吃痛渐渐清醒过来,见那农人将自己放在床上,兴冲冲地开始宽衣解带。她怒火中烧,“噌”一声从床上蹦起来双手搭在正背对着yín笑的农人肩上。农人吓了一跳刚转过身就被狼三一口咬断脖颈,瞬间毙命。 狼三饥肠辘辘,趴下身体啃食农人的尸体,却不料被一个路过的猎人发现。猎人抬起老火yàoqiāng开始填火yào,狼三吓了一跳,迅速冲破了茅草房顶,逃往村子里去了。 老猎人惊恐未定,往家牵了只狼狗,又纠结上一帮村民,一同捉拿吃人怪物。 话说那狼三赤身luǒ露跑进村子里后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一番追击之后,狼三本想逃回大山却不料又被山下的捕猎夹夹住了腿。 村民对狼三这个吃人怪物憎恨非常,咬牙切齿地叫嚷要杀了她。众人一呼百应,冒着风雪往村子中央立了根木头,摆上干茅草就要烧了她。这时人群中突然喊出一句话来:“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村民们你看我我看你,只见人群里挤出一个邋里邋遢的独眼老头子。老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远远地看了几眼被捆在木桩子上的狼三,突然脸色大变,朝人群喊道:“众位啊,我不是想吓你们的,可知不知道你们抓了什么?” 大伙儿面面相觑,一个大胆的村民问老头是哪里钻出来的乞丐,这妖物吃了人,现在要烧了她除祸害。 老头哈哈一笑道:“烧了这尊神,我看尔等也得跟着陪葬,下至九辈,报应不断。” 人群一下子慌了神,那个大胆的村民再问:“你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这妖......”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口:“这人是尊神?” 老头像模像样地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干草似的秃须,说道:“知人命,断yīn阳,行天道者,陆半仙是也。” 独眼老头这一说让众村民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如何是好,老头见有了效果接着又天花乱坠地乱侃上一番,村民们思想陈腐,鬼神之说在他们看来确有其事便急急将狼三松了绑,对着独眼老头千恩万谢。老头哈哈一笑,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用简易的轿子抬起奄奄一息的狼三往山里赶。 村民们不知他搞的什么名堂,心想神人自有神人行事的道理,也就不便多问,临走前还给老头送了些鸡蛋。那老头却也不拒绝,大大咧咧地接过说是给狼神补补身子,以保村民xìng命。他们一听这话自然高兴地不得了,家里储藏的好东西通通拿出来让老头带上。 话说这独眼老头,也就是陆半仙见狼三天赋异禀,才好心救她,之后的日子里他慢慢使狼三改掉了狼xìng,又教与她生平所学,狼三渐渐成了他的得意弟子。前面说过,这陆瞎子不但算命,也干些挖坟掘墓的勾当填补家用,狼三在狼窝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嗅觉灵敏、身手矫健,陆瞎子有了这个徒弟自然如虎添翼,手里的古董玩意儿也慢慢多了起来,吃饱穿暖自然也就不愁了。 狼三生于人,养于狼,最后又得陆瞎子真传,这一生可谓坎坷,好在陆瞎子为人不算霸道,狼三自然回归了人道,师徒两人的生活倒也滋润。 ☆、6、棺材里的活人 陆瞎子如往常一样在街上摆了些古董,将就给过往的行人算命。狼三在大山的家里深居简出,一怕自己这副可怖的面貌吓到他人,二来她也得到处寻找隐埋在地底的坟墓。虽说狼三回归了人道,不过就这样看来,她的生活依旧像匹隐蔽山林的狼。 山里的坟墓又岂是开采不尽,师徒俩便经常打几qiāng换一个地方,陆瞎子会观龙点穴的本领,找到一个宝地便在那儿生活上一段时间,待收刮一空之后又接着换地方。也因为这样陆瞎子的名声当时在行里奇臭无比。 一天,陆瞎子正给人算命,街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小混混身穿质地极好的衣服,却因为长期没有清洗脏得像块洗碗用的抹布。小混混坐在一间小酒馆独自喝着闷酒,时不时朝着陆瞎子的算命摊子偷看。陆瞎子戴着一副墨镜,一直斜瞥着独眼看他。 等到接近傍晚时分,陆瞎子收拾了货品准备回去的时候小混混果不其然鬼鬼祟祟地跟了上来。 陆瞎子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故意将他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想着拿这心有歹念的小毛孩子去钓坟墓里的尸气,省得再去买蜡烛、活鸡鸭浪费钱财。 见时机成熟,陆瞎子慢慢地转过头去,太阳刚刚下山,朦胧的亮光下他突然发现小混混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混混原本想打劫陆瞎子,抢了他的古董和钱财。却被陆瞎子这么一个动作生生吓得呆站在原地。 陆瞎子为了看清他身后的东西,摘下眼镜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脸yīn黑的老太婆正趴在小混混的身体上,老太婆的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紧紧扣住他的胸口和双脚,他却浑然不知。 陆瞎子立马打消了之前的主意,他决定拉面前这个小混混一把便喝道:“后生,你为何背负着一具死人!” 小混混只感觉脖颈边吹来一袭凉凉的yīn风,心里早就吓破了胆。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这个瞎子想必是发现了我,想吓一吓我罢了,想着小混混抽出怀里的刀子,说道:“先生,我实在饿得没有法子,还望你能给我些钱币,我一定重重感激。” 陆瞎子听罢怒不可遏,喝道:“死到临头还浑然不知,我且来问你,最近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否碰上了什么怪事?” 小混混心生疑惑,他细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算命先生,只见那算命先生左眼眶没有眼皮也没有眼珠,空留下一孔黑洞,右眼却是瞳孔发白。难道这瞎子是装的? 陆瞎子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并无甚觉悟,摇了摇头说道:“你且掀开衣服,看看胸口是不是有两道yīn黑的掌印。” 小混混莫名其妙地解开衣服,顿时间吓得屁滚尿流。他的胸口有一块黑色的印迹,仔细一看,这块印迹确实像极了两只扭曲的手掌紧扣在一起。他回想起了前些天遇到的骇事,又想起陆瞎子先前说自己背上趴着一个死人,立马丢下刀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陆瞎子跟前大呼:“先生救我!” 陆瞎子让他把怪事说出来听听,小混混担心自己xìng命不保,只有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 小混混名叫董正,是个落破户子弟,因为没有什么赚钱的本领,只有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事发当日他闲逛到一个小山村“踩点”,偶然得知一家院子中只有一对年事已高的老夫妻居住。就在前几个月这家院子的老太婆刚刚过世,眼下只有老头独自居住。董正下定了主意寻思着当天晚上就去偷盗。 等到午夜,董正爬上屋顶,正准备跳进院子,脚下的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声响。 董正立马停下动作,心想那老头子兴许还没有睡下,迟一会儿再动手。他只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杀人抢劫这等他却是万万眉头胆子做。想罢他轻轻掀起一块瓦片,趴低了身子往里张望。 正待这时,角落里一只蜡烛燃了起来。昏暗的烛光将整间屋子映照在董正眼前,不过他并没有留神去看屋子里的摆设,倒是一口摆放在正中间的棺材分外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口棺材是谁的呢? 董正正寻思着,屋子里一个老头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老婆子,怎的不安心睡觉?” 这句话一出,董正满心狐疑,老太婆不是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么?难道消息有误? 一个驼背老头巍巍颤颤地举着蜡烛出现在他的身下,老头把蜡烛放在棺材旁的凳子上,抽出手用尽力气去推棺材盖,一下、两下……棺材慢慢被他打开。 董正尽力伏低了身体往棺材里看,无奈棺材中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个老头在搞什么名堂?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只见棺材口不知什么时候伸上来一只干枯的手,扭曲成一团紧紧捏在棺材板上。 董正被这枯手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枯手上有一些湿湿的液体,在蜡烛的映照下看起来分外鲜红。 他一直紧紧盯在紧扣棺材板的手上,但见老头摇了摇头,轻声说:“老婆子,你可不能离开我啊。”说着他把头伸进了棺材里,接着把两只手也伸了进去,捣鼓了半天往棺材里舀起一滩红水往地上倒。 董正越看越感觉奇怪,老头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舀红水。这棺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突然一阵大风吹了起来,董正高站在屋顶上冷得打了个哆嗦,一声尖利的猫叫吓得他差点从屋顶上滑下去。他重新摆正了身体,这时从屋子内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嘎嘎”声,就像有人半夜磨牙一般。 老头听到这个声响,往外舀水的手垂在半空再也不敢动作。董正看着老头的秃顶,只见他呆呆地站在棺材面前,过了一会儿他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随手拿起身旁的蜡烛往棺材里照。这一照不要紧,可把屋顶上的董正吓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董正双脚一软,猛一抬头脚下的瓦片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体,“嘣咯”一声碎作几半。董正站稳不住,顺着瓦砾跌了下去。 老头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早就吓跌在地,董正跌下来正好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头上。他只感觉屁股下一软,又听到“咯吱”一下,心想这老头想是被自己压断脖颈了。 董正正想往屁股下看一眼,棺材里的“嘎嘎”声更加强烈起来,他想起棺材里的东西几下子挣扎着站起来拉起缩成一团的老头直往门外跑。 老头被董正撞得头昏脑胀,又被他这么一拉彻底清醒过来,忙去摸自己的口袋。董正心里恼火问他找什么东西,才发现院子门紧紧地关了起来,上面扣着一把大锁。 院子的围墙高得出奇,想爬出去是不可能的。董正往周围看了几眼,往回看时一具满是血水的死尸已经扭曲着身体爬出棺材,悄无声响地站在老头身后,老头还在手忙脚乱地摸索自己的口袋,董正没来得及喊上一句,死尸就已拉住了老头的肩膀。 老头直吓得啊一声大叫,脖颈僵硬地转回去,边转边颤声道:“老……老婆子,你可不能这么……这么对我啊,你死了之后我害怕你离我而去,好不容易把你留在身边……你……”话未说话,死尸“嗷”一声怪叫,头往下一低,死死咬住了老头的脖子,他的脖颈上立刻鲜血直流,两眼一瞪,身子不住抽搐。董正看着浑身湿透的死尸一口接一口的将老头脖子上的ròu一块块咬下,哪里敢再去拉他一把。 董正打了个激灵,卯足了力气往围墙上蹭。还没蹭几下只感觉腰下一沉,低头一看,死尸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到身旁,紧紧抓牢了他的左腿直往下拉。一股恶臭几乎把他熏晕,他望了几眼死尸空洞洞的眼眶,心里一阵阵发毛,用尽力气狠踢死尸毛发稀疏的头部把它踢了下去,接着又用力一撑终于爬到了墙上。 他不敢再去看被自己踢下去的死尸,跟着跳了下去心有余悸地跑回了家中。 回到家后虽然几天过去了,董正依旧后怕不已。棺材里浓稠的血水里那具扭曲得不成样子的微微颤动的黑色尸体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陆瞎子听到这里大骇道:“民间竟然还残存着这等养尸的奇技yín巧”,说着他让董正把衣服扬起露出胸膛,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随即右脚往后一跺,直起巴掌一下子按到董正邋里邋遢、布满汗垢的胸口上。 董正吓了一跳,喉头泛起一阵恶心,斜咧着嘴做出一副想吐的模样。陆瞎子把手往董正衣服上使劲擦了几下,站稳身体威严地说道:“大功告成。” 董正看了几眼,从后背贯穿到胸口的黑色掌纹已经消退得无影无踪,高兴了一下立马跪下身去求陆瞎子收自己为徒。 这其中的曲折不再多说,总之董正和狼三成了陆瞎子的徒弟,跟从他一块挖坟掘墓。陆瞎子将毕生所学尽数jiāo予他们二人,直到后来徒弟两发现了一座唐朝墓,并在里面找到了一块方形玉佩。陆瞎子则因为疏忽大意死在了墓中。 狼三讲完后叹了口气,好像回忆了一段悲惨的往事。太阳已经高高升了起来,小中山装憋得我汗流一身,我问她陆瞎子种在我爷爷身上的鬼剥皮又是怎么回事? 狼三垂下恐怖的怪脸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懒得问她,开始在脑袋里寻思整件事情的始末。狼三所讲的往事和我所知道的差别太大,到我爷爷这里根本都对不上号。爷爷说陆瞎子是被狼三所害,狼三却说他疏忽大意死在了墓里,我到底该相信谁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狼三为什么给我讲这些? “小娃,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狼三朝我走过来问道。 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问她告诉我这些事情做什么? 狼三停下脚步,紧紧盯了我好一阵,突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方形玉佩道:“我的师父陆半仙因玉佩而死,现在我得帮他完成心愿。”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得找到其他两枚。” 我有些莫名其妙问她怎么不自己去? 狼三嘿嘿一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7、烽火连城 如果我再问狼三为什么这么说,她肯定得回我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我看着她那张怪异的面孔问她要去哪里找?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找机会跑路才行,鬼才和她一起去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狼三说她也不知道,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现在先去填饱肚子。 我和她一块儿下了楼,楼下是个布置简单的小饭馆,可能是因为地点偏僻的缘故,饭馆里没什么人,一个貌似饭店老板的人正坐在一旁抽烟,地上扔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浓重的烟雾则把小小的饭馆萦绕得如同西游记里必有妖孽出现的凶地。 老板听到有人下楼,转过头急忙把烟头扔到地上疾走到我们面前道:“三娘,烽火来信,恐怕有急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狼三。 狼三捧起羊皮纸细细看了一会儿,眉头越蹙越深。我懒得打听转头稍微看了几眼饭店的布置,小饭店的桌子摆的很奇怪,毫无规矩可言,这就有了个问题,门口附近支张桌子这不是明显挡自己的财路嘛。 我刚要问老板这样摆的意图,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看,那眼神就像在围观一个外星人似的。老板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ròu,左眼眶至下巴有一道凹陷得极深的刀疤,看上去十分骇人。 “你就是金爷的孙子?”他许是害怕我听不懂,接道“金斗老爷子,我认识他老人家。” 我皱了皱眉说:“你是这饭馆的老板?”我准备戏弄他一下,顿了一下很快说:“不好意思啊,我可不认识你爷爷。” 狼三在一旁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这猛男会发作,奇怪的是他并不气恼,微微点了点头道:“小爷还挺幽默不是。” 狼三摆摆手道:“烽火要我带着金斗的孙子去一趟,不知何事。南刀,这封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被唤作南刀的饭馆老板接道:“就在今早。这烽火消息倒挺灵,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听着纳闷,问烽火是谁? 狼三看了我一眼说:“民间江湖事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知道的,这烽火是个大人物,‘红霞’的头目,我和你爷爷曾经跟随过这个组织一段时间。” 我想了想,问她难道是一起卖古董的小团伙? 南刀突然“哈哈”一笑,“我说小爷真是挺幽默的,‘红霞’是个民间组织,早在清军入山海关,占掉大汉江山那时候便建立了,其目的在于对抗大清朝。如今清朝没有了,这个组织便什么都干。” 我“哦”了一句,心想这可不就是《鹿鼎记》里的“天地会”么。接着问他又是什么人? 南刀似有神情地望了一眼狼三说:“小人姓孟,名南刀,大老粗一个,没什么名气,让小爷见笑了。” 我差点笑出声来,好在憋住了,孟南刀,猛男到,这名字值得玩味啊,不过他说话的语气和这个名字倒真有些格格不入,“猛男兄真是客气,从这块刀疤可以看出来想必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年间必定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猛男越听越感动,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咧嘴笑道:“岂敢岂敢,我孟南刀这块刀疤其实是当年宰牛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小爷还真看得起我,失敬失敬。” 我继续打趣道:“古有庖丁解牛,今有猛男宰牛刀刮脸,能把脸切成如此这般,绝非等闲,猛男兄刀功好生了得,佩服佩服。” 想不到他捏住我的手又紧了几分,重重摇了起来,满脸横ròu几乎笑得凑作一团,“常言道: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小爷好眼力!想当年我半点儿本事没有,宰牛这门手艺确实一绝,不是我吹牛,庖丁……” 狼三看我们俩扯个没完,怒道:“他娘的还拉上家常了,老娘可听不得你们废话,不然你俩且就摆上一桌,斟些酒畅谈一番可好?” 猛男识相的放开我的手神情略微有些尴尬,随即脸色一变,换脸谱般像模像样的清了清嗓子正言道:“三娘,那我们去是不去?” 我心里暗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单纯的人,实属难得。 狼三道:“去,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我们且去见识见识。” 猛男被安排在饭馆里看着,我这才知道这家饭馆的真正老板才是狼三,不知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听说是去应邀,我也非常好奇,心想去见识一下民间神秘组织也没有什么不好,加上身边有一脚就能踢翻大门的狼三在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就随同狼三一同前往了。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竟让我卷入了一场从我的爷爷辈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大yīn谋当中,后来我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竟有些后怕,如果当时我没有同狼三一起去的话,这个yīn谋或许将在狼三盲目的摸索中宣告终结。不过仔细一想,古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是祸躲不过”,就算没有这次应邀,我也根本无法躲过这一百年前就设好的局。 狼三和我出了饭馆,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饭馆外是一片远离城市的荒地,类似于城外村,周围稀稀疏疏几间破败的砖瓦房,饭馆的存在好比鹤立鸡群一般,它的外观像极了古装片里的小酒馆。真搞不懂狼三在这里开店做什么,平日里想必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光顾。 我突然想起电影里经常放的血腥片,一间远离尘嚣的饭店,推门进入厨房,上面挂满各类被肢解的人类器官。 我一阵恶心,回头望了一眼饭馆,孟南刀站在门口远远地向我打了个招呼。我的寒意突然越来越浓,狼三自小生长在狼窝,难说会留下吃人的习惯,难道这间饭馆正是她用来…… 狼三见我走得很慢,催促赶紧走。我看了一眼她几乎遮住整个头的草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中山装,心里一阵苦笑,急忙赶了上去。 我的古董店在城西,那里属于商业区,商贸往来频繁,狼三却带着我往城东走,我还寻思着去看一眼古董店的生意,伙计的眼水不到火候,难免会错收赝品,这下可好,没辙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回去,要是这样一直下去的话来年我还不得喝西北风去。狼三把我绑来的时候手机也没给我带,我问她可不可以先等我回去jiāo代一下,顺带拿手机。 这厮头也不回说随便我,要是我敢走的话就挖了我的双眼。我无言以对,只能一直跟在她后面头紧紧低着躲避过往行人怪异的眼神。 城东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方形古城,四面各有一个城门,城楼、卫城随处可见,街道、溪流则将整个古镇分割为棋盘形状。 这个地方经商的人也很多,大多都是卖点小饰品什么的给从四面八方来的游客。古城里到处是些属于危房级别的老房子,为了吸引游客没有拆除。 狼三带着我在四方青砖的小路上绕来绕去,直把我都给绕懵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古城的什么位置。 走到尽头,狼三指着门前两座石狮,挺大的红漆木门说:“到了”,接着用命令的口气接道:“进去之后切记不要胡乱说话,否则我可保不了你。” 我心想这里面难道有一群吃人的家伙不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还能干出点什么杀人勾当,王法何在? 狼三见我点头上前轻两下重三下的敲起了大木门,敲了一会儿门内应道:“合外的可是并肩子?” 我一听便知道是民间的黑话,我做古董也略懂上一些,不过都是行内黑话,譬如玉器念作“绿头”、老玉念作“老头”、赝品念作“下蛋”,这里面的门路很多,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 狼三道:“拜见瓢把子,合吾一场,请开了合子。” 门内迟疑了一会儿接道:“挑什么万儿?” 狼三道:“锐头万儿。”说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个七旬老太,满脸皱纹,一脸的yīn黑,看着很是诡异。起初同狼三对话的便是她。见了狼三她微微鞠了个躬,指着我说:“三娘,这小厮便是金斗的孙子?” 狼三点点头示意我跟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她正莫名其妙地对着我笑。我不禁疑道:爷爷生前除了卖古玩究竟还做些什么,怎么都认识这些个怪人呢? 进门之后是一个挺宽敞大院,大院里摆满了叶条柔美的兰花,一条细长的小道显得格外小气。有些春兰在这时已经开了花,清香缭绕。我突然想起爷爷在世前也十分钟爱兰花,当时家里大院台阶上总有几盆。小时候贪玩经常会去摘下兰花放在手心里嗅,气得爷爷胡子一翘一翘的。爷爷不忍骂我,只说这兰花名贵的很,看看,你又扯下上万支冰棍的钱了。 我心里涌出一股暖意,不觉多看了几眼院子里层层叠叠的兰花。 狼三也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小声对我说道:“等会儿总瓢把子问你玉佩的事,你就说并不知晓,记住了!” 总瓢把子是老大的意思,我问她这里谁是总瓢把子? 狼三示意跟着她走,细声道:“烽火连城。” 兰花小道走到尽头之后是一间威严的红漆格子门,门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总瓢把子在里面?”我小声问道。 狼三凶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我闭嘴,我心里纳闷那烽火连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人物,让这个人见人怕的狼三这么多顾虑,难不成她是一磨牙吮血,脾气又暴戾的老怪物? “记住,不该说的话咽死在肚中。”她小声命令道。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这时从门里走出一个异常漂亮的素衣女子,见了狼三道:“老太太以候多时。” 狼三点点头走了过去,我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女子几眼看狼三已经走远,急急追了过去。 刚进门一股海南沉极醇的香味不经意的钻到我的鼻孔中,内屋轻幽地传来一首昆曲,我一听竟然是《桃花扇》,正好唱到:“萧然,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有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问着他一双双不会传言。熬煎,才待转,嫩花枝靠着疏篱颤……” 我不觉一颤,内心深处最遥远的记忆一下子喷发而出…… 小时候父母忙于生意,我曾在爷爷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正是我童年最难忘的岁月。爷爷是个极其悠闲的人,饮茶、种花、玩弄乐器、雕刻等等几乎可以说无所不会无所不精。爷爷不常出门,他在房间里时常摆放着一个熏香炉,里面传出的中yào味很是浓郁,我几次闻得受不了了,问爷爷烧的是什么。 爷爷总是耐心的说那叫海南沉,也叫沉香,并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感受。那时候的我不过才几岁孩童,哪里静得下心来。我总感叹老爷子真能憋,在一间满是中yào味的房间里还能静静地听人唱些莫名其妙的歌。 爷爷慈祥的笑笑,说这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歌,这叫昆曲,爷爷听的是《桃花扇》。我看着他仰着头坐在躺椅上,手里端一只小紫砂杯,边听边喝。茶喝完了就举着杯子跟着昆曲一同打拍子,好似无比享受。 有一次我问爷爷为什么不换一首,我都快听烦了。爷爷的房间里听来听去总是这出《桃花扇》,好像就没换过。他只说:“爷爷在想一个人。” 我问他是什么人?爷爷翘着小胡子乐呵呵地说小孩子怎么会懂,爷爷在想一个老朋友。我无心再去问他的什么老朋友,就自顾自玩去了。 来到这个房间,我好像回到了童年时期同爷爷在一起的岁月。我细细看了一下房间内的布置,心里接着一惊,太像了,简直太像了,这里的物品,布置的方式简直就是从我爷爷那儿对照着刻出来的。 我不禁考虑到了一个问题,这间房子的主人难道和我爷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8、西南大雨林 格子门“咯吱”一声被轻轻地关上,房间进入沉沉黑暗中。 狼三进门后便一直直挺挺地站着,我刚想问她烽火连城怎么还没有来,只听得从内屋传出一阵缓慢而又沉闷的脚步声,一团黑影朝我们走了过来。脚步声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脏,我静静听了一会儿,好似一股无端的力量在震动我的神经。 脚步声到我们跟前不远处就停了一下来,木椅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接着“嗤”一下,一支火柴被擦然了。 透过柔弱的火光,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太太脸颊出现在我的眼前。老太太身着黑色寿服,胸前绣着一个金黄色的“寿”字。说实话除了这身怪异的穿扮,她的相貌实在说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甚至觉得自己或许曾经在菜市场见过她挎着菜篮子同菜贩子讨价还价,又或许是在广场里领着孙子放风筝。难道这人就是看似连狼三都得忌惮三分的烽火连城? 老太太划燃火柴之后只见她轻轻一挥,许是火柴受到的力度不大,竟然在半空划出一小段依旧带有火光的弧线,火柴不正不歪落到手臂一般粗细的烛头上,房间周围顿时亮起了昏暗的烛光。我看得目瞪口呆,火柴竟在空中没有熄灭,这老太太是怎么做到的? 先前开门的女子从角落里走出来将熏香炉拿了出去,她一直站在我们背后,奇怪的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老太太微弓着身体坐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弄得我好不自在。看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他就是老金的孙子?” 狼三冷冰冰地“嗯”了一声,以之前的情况看我还以为她会毕恭毕敬上一番,想不到还是这副模样,这个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前的老太太应该就是狼三口中的烽火连城,想不到已经这么年老,身手还如此了得,简直和江湖戏耍的手艺人有得一拼。 “三娘,你该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罢?”老太太说话的口气很是亲切,就像在同一群友人拉家常,不慌不慢。 狼三抬起头望了一眼接道:“不知道。”她的口气正好相反,就好像面前的老太太欠她钱一般。 老太太听闻像是早已知晓狼三的这股怪脾气,不再理会,转朝我道,“我与你爷爷是多年朋友了,事隔多年,想不到物是人非,我再没能有机会会他一面。”她的口气徒然悲伤起来。 我心里一惊,眼前这位老太太难道真和我爷爷有关系不成?狼三说她和爷爷曾跟随过烽火连城的组织一段时间,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相互认识的。但是这间屋子的布置却又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 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词,狼三让我不要胡乱说话,弄得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随口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老太太还请节哀才是。” 说完我就后悔了,老太太分明什么都没问,我无端回答这样一句作甚? 老太太呵呵一笑,再问道:“金斗去世的时候是否留下了什么东西?” 我不经意间发现身旁的狼三身体微微一颤。 老太太目光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盯着狼三看了一会儿,又转向我道:“他的天纹玉佩现在是否在你手中?” 我想起狼三的话,连连摇头,说爷爷去世之后并没有留下什么名贵的东西,天纹玉佩之说我并不知晓。 老太太如刀的眼神一下子看得我手心里沁满了汗。爷爷去世之后所有随身的物品都一并被埋在了土下,想那玉佩也一定随埋了,狼三不让我提及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开始有些信任眼前这个高龄狼脸女人。 老太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转向狼三道:“三娘,这小子不肯说实话,老金和我jiāo情善深,但我烽火连城极不情愿得别人欺骗,想来你找到这小子也没什么用,我且先清了他倒也干净。” 老太太翻脸得如此之快,我万分没有料到。“清”便是黑话“杀”的意思,我吃了一惊,身旁的狼三听罢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刚要说些什么,只见那老太太满是皱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支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的小刀,用力一挥,听得“咻”一声,我的头脑很快像被抽光了一般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团黑物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危急时刻,狼三掷出草帽,挡住了飞刀。我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被甩飞出去的草帽,双脚竟有些发软。 老太太怒不可遏,用力一拍木椅,怒喝道:“找死!”说着又甩手直朝我扔出两枚飞刀,说时迟那时快,狼三一下子闪到我前面在我吃惊之余竟徒手接住了飞刀。 “总瓢把子,先别忙动手,这小子大有用处。”说着狼三把飞刀扔到了地上。 烽火连城听罢狞笑起来,“说来听听。” 狼三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慢慢走到烽火连城旁边低声说起话来。 我基本上已经被那三枚飞刀给吓傻了,好久没有缓过神。这烽火连城表面好似一副六畜无害的慈祥样,背地里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之徒,如果没有狼三只怕我现在已经到了地府见爷爷去了。 狼三同她细语了好大一会儿,声音太小,又隔着一段距离,什么也听不见。只见烽火连城的表情慢慢恢复过来,而后突然吃惊问道:“什么,总共有两块天纹?那另外一枚现在何处?” 狼三慢慢挪回到我身边,接道:“据我所知月孤氏的徒弟得了他师父的真传学了奇技,下山之后入朝做了几年官,后来被人揭发使用巫术蛊惑人心治罪,并发配往西南大荒大野之中,永不得再入中原。” 烽火连城一时急躁,忙问道在西南的什么地方? 狼三摇摇头道:“西南自古便是一个人迹罕至之地,我并不确切知晓他那徒弟究竟被发往了何处。” “三娘,这百年来我听说你始终在挖掘这件事的始末,如今你却说并不知晓,这不是在耍弄于我?既然这样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烽火连城又是一副凶样,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早已汗流浃背,被她这么一盯汗毛都立了起来。紧盯着她那只干皱皱的手,心想要是她再拿飞刀,我一定得先发制人逃离这个地方才行。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烽火连城这么好的身手会不会在我逃跑的瞬间就把我给钉死了? “消息传得真快”,狼三弯腰捡回草帽,重新戴回了头上,“应该就在西南大雨林中。” ☆、9、禁术 坐在去云南的长途汽车上,我开始思考区区几天降临到我身上的莫名其妙的事情。 先是狼三找上门来,同我讲了一个如同神话传说般的故事,并给我看了一块同爷爷收藏的一模一样的玉佩。随后在我睡着觉的时候她破门而入,将我绑架,还给我讲了一件令我摸不着头脑的往事。最后则是去见了那个差点让我小命不保的老太太,心狠手辣的烽火连城。而现在,我正他娘的坐在一辆高速飞驶的长途汽车上赶往云南。就因为狼三的一句:玉佩在云南雨林中。 最主要的是,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云南。也不知道那玉佩究竟有何神通,竟然让狼三苦苦找了这么多年。 我把头转朝手捧纸袋呕吐得脸色铁青的狼三,这女人和爷爷理应是同一代人,但是爷爷都已经过世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她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她究竟是不是爷爷口中的狼三? 我把头重新扭了回来,闭着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恁是睡不着,心里越想越气,索xìng睁开眼睛小声问道:“这件事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为什么偏偏要拉上我?” 狼三许是吐累了,用草帽盖住脸仰靠在位置上,说:“要不是我你现在只怕已经死在烽火的飞刀之下。” 我一想也对,莫名其妙说了句“谢谢”,随后再仔细一想,不对,要不是狼三把我牵扯进来,我根本就不会去见什么烽火连城,兴许现在正坐在古董店,上着网,品着茶,说不定兴致来来还玩玩游戏什么的。 我急了说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两回事儿,要不是你我能遭这罪?还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那时候你和那老太婆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改变主意,还火急火燎地让我们去云南一趟? 上车之前我就想要问她,只不过那会儿被孟南刀一直押着上了车,想不到那孟南刀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听说我不愿意去,支住我的胳膊就往车里塞。 “小爷,先前多有得罪,要不喝口水?”孟南刀从背后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心里有气没去接。 狼三没有答话,我轻轻摇了一下,她挪了挪身体道:“我说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难道不想知道金斗在你身上设下了什么局?” 我听得不耐烦了,说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 狼三把草帽支起来一小截,露出一只修长的眼睛道:“天机不可泄露”,说完盖上帽子把脸转朝另外一边不再理会我。 我真他nǎinǎi的想骂人。 去云南的途中,没日没夜的不知换了几趟长途汽车,我屁股上的老茧都要坐起来了,狼三则是吐了睡睡了吐,话也不说,从上车到现在脸色铁青。孟南刀则一直在睡觉,他旁坐的位置始终都是空着的。人家一看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静悄悄地躲一边去了,孟南刀却也不以为然,只顾睡自己的大觉。这可苦了全车人,如雷的鼾声从没断过,旁人不敢去说他,他便更是放肆,自顾自地大说梦话,“三娘三娘”喊个不停。 我只感觉好笑,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耐人寻味…… 三天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云南的西双版纳,狼三下车之后头不晕了,也不吐了,让我去买了份当地地图,手里拿着张不知从哪儿来的破破烂烂的老地图对比来对比去,最终确定了我们的目的地,西双版纳的一个边境小县城。 之后便又是一阵颠簸的车程,狼三又开始吐了,孟南刀又开始睡觉了。我以前便想到过要来这里旅游,苦于一直抽不开身,这行程也就只能一拖再拖。车外的风景漂亮无比,放眼望去一片绿色。心想这次既然来了,就当作是来完成一件未了心愿好了。 可谁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的这次“旅行”变得凶险异常。 据狼三说我们要深入雨林寻找一座古城,玉佩极有可能就在古城之中。 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我们一行三人穿着古怪的黑色中山装搭三轮车赶到雨林边沿时天已经全黑,找了家小饭馆准备休息上一夜,隔天再进去。 吃完饭狼三回屋休息去了,孟南刀则在饭馆烧烤架旁边跟当地人探讨烧烤的做法。西双版纳的傣味堪称一绝,今天这么一试果真如此,只不过除了烧烤,其他叫不上名的菜肴很不和我的胃口,几乎所有的蔬菜都是半生不熟的,还得去蘸些辣椒酱来吃。 我想着也还早,就坐在一旁喝着当地烈得一塌糊涂的烧酒,直喝得头有些犯晕。 光着膀子,身上纹身的饭馆老板见我一人在喝闷酒,打烊后搬了个凳子坐过来同我一块喝酒,用十分拗口的普通话问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一家三口趁着春节来这儿旅游。 老板一脸疑惑,指着在一旁尝试烧烤的孟南刀道:“那个是你爸爸嘎?刚刚上克楼上的那个是你妈?”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在烧烤的那个是我儿子。心想难不成说我是给他们绑来的? 饭馆老板听完一脸狐疑,瞪着眼睛看看孟南刀又看看我,很快岔开了话题。他是当地人,很是殷勤,问我要去什么地方,还给我介绍了很多当地的景点,说他们这儿的风景很漂亮,既然来了就好好玩上几天。 一听说我们要去雨林深处,老板一下子就急了,说这几天去雨林里要不得,天气变化太快,地潮的很,小害虫什么的也很多,去了不安全。 我说我们只不过去随便看一下,照几张相就回来了。 老板听完舒了口气,说:“这种要得,只要不要进去最里里头就可以了。” 孟南刀捣鼓了一阵子,等到他们把烧烤架收起来之后也坐了过来同我们一起喝酒。他许是想起押我上车的情景过意不去,连连向我敬酒。我们三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也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就在我准备提议上楼睡觉时老板突然红着脸道:“我还是要提醒哈你们,在雨林外面照几张相就回来算咯嘎,雨林最里头的东西不干净。” 我一听来了兴趣,问他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也许是喝多了,滔滔不绝地说雨林深处生活着巫公,他们会放鬼害人。接着他给我们讲了个故事。 一九七几年那会儿,几十万热血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奔赴云南边疆。红土地、流沙河、橡胶林构成的边疆生活成了他们一生中不可能磨灭的一段难忘岁月。 西双版纳在那儿之前早已解放,因此这个神秘富饶的地方也成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目的地之一。 许多戴着大边框眼镜的知识分子就这样涌向了当时还依旧欠发展的西双版纳,进入当地少数民族村寨,同当地人民一起耕作、割胶,接受劳动教育。 饭馆老板当时还很年幼,在一个知识青年开办的学习班里曾经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到后来学习班解散了。 那位老师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的文化气息,惊为天人,不仅让村寨里的孩子仰慕无比,也让寨子里的小姑娘爱慕非常。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受人欢迎的老师,在一天夜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疯了。 寨子里的有些人说他这是惹到了巫公,被他放了鬼,才变成这副模样。 在一些只言片语中,饭馆老板也渐渐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位曾经被自己视为偶像的老师喜欢上了寨子里的一个小姑娘。两人情同意合,不久后便悄悄发生了关系。 纸里包不住火,小姑娘的父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光其火,他认为这些从远方大城市里来的知识青年都是些不怀好意的伪君子,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本该属于他们呆的地方去,便要女儿离开那个老师。 小姑娘假意同意,暗地里却偷偷和心上人定下私奔的日期。 姑娘的父亲知道女儿的脾xìng,知道她不会这么容易妥协。便跋山涉水,深入热带雨林找来一个巫公,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还给了他许多食物、钱财。巫公见有利可图,施起妖术,在老师身上放了鬼。 隔天,那位老师便疯了。 寨子里的人看他头发蓬乱、口水乱流的样子,经过调查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小姑娘伤心yù绝,与家人决裂,独自一人走进雨林深处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而小姑娘的父亲因为涉及使用失传已久的禁术,在寨子里得到排挤,最终被驱除出了寨子,至于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饭馆老板红着眼睛继续说前几天他刚刚回到村寨里,又见到了那位老师。七六年之后大返城的汹涌狂潮把大量的知识分子重新卷回大城市,除了那位至今依旧疯癫的老师。村寨里头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当时也没有知识青年认识他,因此他就被这样留了下来。 他总是蓬头垢面,一身邋遢的在村寨里跑来跑去,嘴里还嚷着“有鬼追我,有鬼追我”的胡话,村寨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每每看到他都会默默的抹眼泪,大方的给他一些食物来吃。当年多好的一位老师,竟然就成了这样。饭馆老板叹了口气说道。 我看他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个故事完全就是天方夜谭,哪里有人可能施个法术就让别人发疯,肯定是小姑娘的父亲给那个倒霉的知识青年放了yào或者用了什么暴力让他发疯。 孟南刀听罢竟流下一行清泪道:“真他老娘的感人,这些个稀奇古怪的民间秘术我倒也见识过不少,不过现在再能见到的机会说来也不多了。” 正待这时,饭馆早已关上的门传来一阵敲击声,老板放下酒瓶子急忙赶上去开了门吱吱唔唔同门外的人说话,我摇了摇孟南刀告诉他我先上楼睡去了。 就在我站起身的时候,饭馆老板突然指着我和孟南刀对门外的人说:“你打听呢给是这两个?” 我正奇怪,从门里进来三五个人,仔细一看,为首一人正是在烽火连城门口替我和狼三开门的女子。 她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10、消失的古城 孟南刀醉眼惺忪地抬头望了一眼,急忙站起身道:“红小姐,你怎么来了?” 孟南刀口中的红小姐一身迷彩装,宽大的衣服丝毫掩盖不了她曼妙的身姿,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女特种兵。她身后站着三个同样装备的男子,年龄却不一,其中一老者满头银发,想来肯定也有七十多岁。精神抖擞的大块头男子看上去则更像一个威风凛凛的黑拳选手。另外一个小瘦子没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他站在最后,神情凝重。 他们和孟南刀说了会儿话,我在旁边听着,听说是烽火连城派来协助我们的。孟南刀在红小姐旁一脸谦卑的样子让我很是好奇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 他们就这样同我们住在了一起,因为房间有限,几个大男人挤在一间,红小姐和狼三各自一间。 回房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虽然是半夜,房间里却如同一个全封闭的大蒸笼,我出了一身汗,翻来覆去难受得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就酒精的麻痹下好不容易睡着,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摇我的肩膀,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是那个老头。 “准备出发了,快起来准备一下。”老头早已穿好衣服,稀疏的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们给我和孟南刀也准备了迷彩服,换下中山装我感觉整个人顿时间有精神了许多。大块头给我们各分发了手机和一个大旅行包,里面都是些食物、手电、便携式帐篷之类的登山用品。 狼三和红小姐已经在饭馆里吃着早餐等我们,两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容,互不言语。看到我们出来红小姐忙招呼我们过去吃早饭,吃完就上路。 早饭是当地的主食糯米饭,拌上各种特殊烹调的ròu丝、蔬菜,味道好得没话说。饭馆老板可能是昨晚喝多了,一早上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退了房,我们开始赶往入林的地点,红小姐他们开来了吉普车,在狼三的带领下车子绕进一个村寨中,开到尽头正好是一大片热带雨林的入口。 翠绿辽阔的大森林层层叠叠地往后延伸,不见边际,宛若一个张牙舞爪的绿色怪兽,站立在它面前你将会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我们一行七人就这样进了雨林。森林里满是高耸入云的怪异树木,叫不出名字。苔藓则像一块望不到边的地毯,铺满了整个森林。虽然天气大好,阳光沿着树叶的缝隙还会照shè进来,但是空气依旧潮湿得异常,脚下如果稍不注意便会滑倒在地。 不知是不是互不认识的缘故,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话说,沉寂的森林往往会传来一两声虫鸣鸟叫,回dàng在这片大森林中。 将近中午狼三提议先行休息上一会儿,她穿着迷彩服,头上依旧扣着那只将面貌紧紧盖住的大草帽。我累得够呛,一个劲地坐在地上喘粗气。孟南刀让我把背包给他,我看了看精神抖擞的老头,咬咬牙拒绝了。 红小姐也是累得脸色发白,她坐了一会儿慢慢走到狼三面前问她目的地在什么地方,多久能到。 狼三从包里拿出地图看了看说我们大概还得走上一两天,才能到达雨林中部。 一两天这个数字吓了我一跳,忙问她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狼三抬头望了我一眼接道:“一座消失的古城。” 我吃了一惊,这座大森林中也曾经存在过城市?我拿出那天在市集买的地图,对照着看了一下,我们现在正身处西双版纳西部丛林中,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对于古城的一丁点消息。我看了看正仰头喝水的狼三,怀疑她究竟想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入了雨林深处还不知会有什么危险,这一行只怕凶多吉少。”狼三道。 红小姐眉头微微一蹙道:“前辈,古城是怎么回事,来的时候我看了地图……” 没等她说完,狼三把地图递给了她,说这座古城的来历有些奇怪,古时候很多人划地为王,做着远离人世的土皇帝,这座古城亦是如此。奇怪的是古城的消亡竟无迹可寻,历史上并没有过多记录,有头无尾,就好像是凭空消失的。 古城的建筑者名叫李剑藏,据传这人原是山野一农夫,在一次上山砍柴时突然遇到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徐徐往山上而来,奇怪的是老人的身子虽然在往前移动,但双脚竟是一动不动,仿佛飘在空中。李剑藏心中惊讶,暗道怕是见着了神仙,偷偷跟着老人走了很长时间,不觉中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回头一看,来的小道早已不见了踪影。他知道这是仙人在取弄,便跑到仙人跟前跪下说自己一时愚钝,不识仙人真面目,肥了胆子冒犯。 仙人微微一笑,说既然来了就无须再离去,他独自一人在这山中也是寂寞,便把李剑藏留在了身旁。 若干年后李剑藏想起父母兄弟想念不已,辞别了仙人便往山下赶。一路上,之前被他走得烂熟的山路于此刻变化不少,他还道是许久没有走过的缘故,等到回到家,家中的父母早已过世,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已成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李剑藏自从回到人世间后为了谋生,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占卦卜字的技巧,在乡里做了个算命先生。这位算命先生技艺高超,在乡里有了很大的名气。慢慢的,求他看卦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费尽心思,只为求他卜上一挂。 再到后来,这件事就流传进了京城,当时的一位大臣疾病缠身,久治不愈,大臣的家人想尽一切办法终究一无所获,只能让这位奇人帮忙一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想不到这一看就把大臣的病给看好了。大臣为了感谢他,给他封了官爵。李剑藏本人在朝廷也越来越吃香,官位与日而升。 天有不测风云,祸事终于降临到了李剑藏的身上。朝廷中传闻李剑藏使巫蛊秘术排除异己,一时间人心惶惶,他最终获了罪,被流放到当时瘴气密布的西南。 李剑藏愁苦难解,深入大山林想自己一身本领,却被流落到这种地方,正想自杀了结余生却吃惊的发现山林中似有人迹。 计上心来,他与山林里的土著居民一同生活,一同狩猎,靠着一身本领使得他们成服于手下,并在丛林中大兴土木,建立了自己的王朝。 但就在国家渐渐壮大之际,它突然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我越听越奇,问道:“那李剑藏就是月孤氏的徒弟吧?” 狼三点头称是,道:“或许便是如此。”众人的疑惑却是更重了,他们想来并不知道月孤氏是谁,这要讲起来不知还得废上多少时间。 狼三站起来接过红小姐的地图说:“大家都是给总瓢把子做事,只顾干事便是。”说着她背起包慢慢走上前去。 我低身拿起沉甸甸的背包,还没来得及抬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奔跑声,抬头一看,狼三早已跑出去老远,浓密的树林很快掩盖住了她的身体。 我正疑惑着,只听队里的瘦子道:“暗处有人,大家做好准备,看来是个高手。” 我一听心里立刻就毛了,对方不会像烽火连城那般突然扔出几个飞刀吧? 其他人早已摆好架势,虎视眈眈地朝周围观望。老头的姿势最怪,右手掌向上弯曲,左手平放,两掌相合像极了正要施法的老道士。红小姐在休息的时候早已脱去外衣,紧绷的身体将标致的身材展现无遗,凹凸有致,看得我直发愣。 过了一会儿,丛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大家都绷紧了神经死死盯住声源,但见狼三慢悠悠地从丛林中走了出来,看我们急不可耐的样子道:“休息够了罢?那便启程,今晚得找个空旷的地方,这里野兽太多。” 我紧绷的神经立刻泄得一点不剩,将狼三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nǎinǎi的,害得我这么紧张,这厮原来是去追野兽去了。 ☆、11、尸体 瘦子放松了身体,问道:“前辈,刚才那人……” “没追上,不用去理会。”说着狼三转过身走上前去。 除我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好像狼三追捕那人是十拿九稳的事。孟南刀走上前来替我拿起背包,单手提着沉甸甸的背包就要往前赶。我刚要拒绝,他笑道:“小爷,我们这些个都是江湖粗人,体力定是比你好的。” 我脸红了一下,一把夺过背包心想连红小姐拿得动,我一大男人还要借把手算什么样子。孟南刀笑着摇摇头走上前去,我连忙背起背包也赶了上去。 越往雨林里走,景色更是壮观迷人。六七十米直指蓝天的巨树远高于丛林中的其他树木,树冠更是如同一把撑开的绿色巨伞,遮天蔽日,自树成林。站在它下面抬直了头才能看清全貌,心里除了震撼还萌发出一股浓烈的压迫感。好像眼前的庞然大物随时都会轰然倒下,夹枝带叶,将你狠狠地压作ròu酱。 走着走着还能踩到一块块巨大的凸起,仔细一看,高大树木的根部生出地面,相互缠绕,形成突兀的板状根,将树木的根部凸显得硕大无比,想来这与高大植物能够高高地挺立也有一定关系。 我曾在街道旁看到过榕树的横枝生出许许多多细长的气根,但是雨林中的气根远比那些要壮观上许多。高大粗壮的榕树气根像一条条灵活的蛇一般顺着横枝下垂到地面,并扎入泥土之中,自成一树。密密麻麻的拂尘似的气根看上去宛若一片宽阔的榕树林,其实不然,中间极粗的枝干表明了这只不过是由一株所衍生出来的。 丛林树木的树枝上也是大有文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枝干上挂着形形色色的小型植物和攀沿向上的藤蔓植物,有些植物还结着未成熟的果实,开着色彩斑斓的小花,望去,半空中的丛林像极了一片花园,而我们则行走在这片花园底下。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次回去之后一定得带上相机再来考察一番。 所有人都黑着脸走路,除了红小姐会时不时抬头到处看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慢慢地她就被拖在了最后,和我走在一起。我们渐渐和队伍离着一段距离,狼三只顾低头猛走,没有注意到我们。 “看,那是望天树”,红小姐伸出手指着六七十米的巨树道,“据说从前这里的土著居民在上面建房搭桥,躲避兽类,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 我顿感受宠若惊,接道:“那如果在上面睡着觉,翻个身的话稍不注意不就粉身碎骨了?” 她笑得花枝招展,模样煞是好看,直迷得我魂不附体。她再问道:“听说你是金斗爷爷的孙子?” 我心里一惊,心想红小姐难道也知道我爷爷不成?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说:“金斗爷爷是个很慈祥的人,我小时候曾经同他见过几面,每次他都会带些小礼物来给我,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金斗爷爷就已经去世了。” 眼前的杨小姐看上去与我同岁,爷爷在世的时候我还年少。在我的记忆中爷爷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认识她呢? 红小姐接着说:“我从小是个孤儿,是金斗爷爷把我送到烽火nǎinǎi那里的,那时候还经常能见到他来找nǎinǎi,再到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 如果红小姐说的是真的,那狼三所说她和爷爷曾跟随过烽火连城的组织一段时间就不假了。但是让我更加纠结的是,狼三所讲的故事和爷爷给我讲的出入很大,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她隐瞒了我什么,还是爷爷隐瞒了什么。倘若爷爷说的是假的,那他的用意何在? 红小姐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一想也对,说自己姓董单名一个阳字。她微笑着伸出手同我握了握道:“很高兴与你认识,我叫红霞,烽火红霞。” 红小姐笑靥如花,我一看竟是痴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小爷,快到这儿来!” 不知不觉中我们和队伍已经离了很大一截,一听有情况,红霞赶忙赶了上去。我跑在最后,背上的背包成了很大的障碍,我虽然费尽了力气但就是追不上。 前方有一片难得的空旷地带,阳光正正的照shè进来直晃人眼。奇怪的是空地正中央支着零零落落几个便携式帐篷,帐篷面前还残留着一堆燃烧殆尽的木炭。 我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扶住膝盖不住的喘粗气。 狼三蹲到木炭旁边捡起一块木炭在手里捻了捻说这堆木炭是昨晚留下的,不知道是不是进山人留下的。 我一想不对啊,如果是进山人,他们应该把帐篷之类的东西拿走才是,放在这里难道是给过往的动物遮风挡雨? “也有可能是他们事先在这里放了帐篷,晚上回来过夜也不一定。”孟南刀道。 老头瞥了他一眼,接道:“呆子,如若是进山人拿这么好的装备做什么?往山里炫富来了?” 孟南刀脸颊一红,使劲挠了挠头发不再说话。 “三娘,这张地图好像和你手里拿着的一模一样。”瘦子从旁边草丛中拣出一张A4复印纸递给狼三。 狼三接过手中,眉头越蹙越深,“看来有人赶在我们前面了。” “难道还有人同样在打天纹玉佩的主意?”狼三显然有些不可思议。 “这里离雨林中部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什么危险,才把帐篷抛弃在这里?”红霞问道。 老头席地而坐,双腿jiāo叉,“狼三,你先前追的那人想来就是这队人马中的吧?指不定那厮还藏在暗处偷偷跟着我们。” 我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除了层层叠叠的树木,再没有其它东西。 狼三点头称是,说:“那人身手极快,必然是个高手。如若他真跟着我们,想必难以察觉”,她接着说:“现在要紧的,也不知这队人现在何处,如果赶在了我们前面这事就麻烦了。” 老头微微点头朝着瘦子道:“山魈,你且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端。” 被唤作“山魈”的瘦子快速奔跑起来,准备到达丛林的时候突然猛地高高跃起,在我目瞪口呆中像弹簧一样jiāo替地踩着树干借力,在树木中间灵活地蹦来蹦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界之中。 这瘦子好般能耐,原来是个隐藏极深的高手,被唤作“山魈”实在一点都不为过,起码他的速度很快。山魈也叫鬼狒狒,是一种身长体黑,毛长而密,脸部像绘有天然彩色图案的动物,据说它奔跑的速度比猎豹还要快上几分。再者又说它们力大无穷,甚至能徒手撕裂虎豹。 我们把空地里里外外都仔细搜索了一遍,除了帐篷里还留有几份食物,其它的什么也没能找到。 狼三让大家赶快行动起来,说不定他们早已往我们前面去了。我累得够呛,本想休息一会儿想不到又得赶路,就说等山魈兄回来我们再走的好,不然留他自己一人在这样一片空dàngdàng的森林里忒不仗义了。 老头哈哈一笑道:“小娃只管走便是,山魈等会儿定会追上我们。” 我嘀咕着拍拍屁股极不情愿地站起身来,孟南刀走到我跟前问我要不要将背包给他? 我摇摇头让他快走,我慢慢地走在最后,当做休息一下。 走出空地之后紧接着又是密不透风的大丛林,我们身旁有一块面积足足有几百平方米左右的大板状根。多条树根缠绕在一起,形成硬邦邦一团,壮观非常。 我依旧是边走边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果然奇妙,特别是在这雨林之中,此行真是让我大长见识。平日里总是呆在水泥钢筋造就的城市中,面对这样的奇观,想不发出一些感叹确实难。也不知道李剑藏建造的古城是什么样的,不会就是挖空了树木,所有树洞连接起来就是古城了吧?不过想想也挺带感,就是生火的时候倘若没有控制好,这要在干燥气候下烧起来,岂不是全玩完了? 想到这里我感觉到后背满是粘糊糊的汗水,奇痒难忍,正想伸手抓一把,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绊到,一下子紧贴着板根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跤直摔得我脑袋发晕,前面的人听到声响回头望了一眼,全都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继续赶路。我暗骂了一句,刚要站起来,突然发现眼前青褐色的板根中隐隐映透出一张有鼻子有眼的人脸。 我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壮着胆子仔细一看,粗壮的板根中间如同琥珀一样竟包裹着一具尸体。 我忍住好歹没有叫出声,缓缓站起来,往四周一看,三四具尸体竟像是长在了板根里一样,扭曲着身体,眼睛瞪得浑圆透出一股冷飕飕的死气,紧紧盯着我看。 ☆、12、小孩 “啊!”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身后只听得“蹦”一声巨响,山魈用力将我拉到跟前一脸奇怪地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板根,“里面有人!” 其他人听到叫声也都跑了过来,眼前的景象令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噗”一声,顿时间一股恶臭迅速弥漫开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孟南刀脸红了一下,腾出手抓了抓头发道:“众位莫紧张,气候太闷,没忍住蹦了个屁。” 现在还他娘的有心思蹦屁,狼三狠狠瞪了一眼孟南刀,蹲下身仔细看着板根里的尸体。从尸体的大致轮廓可以辨认得出皆为男xìng,他们全都穿着登山服,面孔扭曲,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你们怎么看?”我决定打破沉默。食人植物大抵都是电影里的,不过我曾听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说是一个冒险家到非洲探险时见到过一种阔叶上满是尖刺的食人树。如果一不注意爬上这种可怕的树,它的树叶会将人紧紧包裹起来,隔天之后,树叶重新打开,活生生的人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红霞抬头看了看说:“这是望天树的板根,难怪会这么大,竟然容下了四具尸体。会不会是遗弃了帐篷的那帮人?” 老头点头称是,转头朝大块头道:“空想也是费劲,大金拿件东西把根撬开。” 大块头听罢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就去挖板根,狼三刚一摆手,大块头的屁股不小心蹭到了树干上满是尖刺的藤蔓,他吃痛猛地站起来,那藤蔓竟是有生命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狼三见势迅速直起身体,拎住大金的领口用力往后推,大喊:“退后!” 我们向后稍稍挪了几步,那藤蔓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没等大家晃过神来,藤蔓竟如同蛇一般朝着我们飞了过来,眼看就要达到我的面门,我心里一紧刚要趴下去,没想到狼三突然腾空跳起来一脚将我飞踹出去老远。 其他人立刻绷紧了神经,在藤蔓的攻势下飞快地躲来躲去。大金许是块头太大,跳起来的瞬间被藤蔓扯住了右脚,他一下子重力不稳,“嘭”一声跌到了地上,他手里的匕首没有控制好,整个刀刃chā进了他的手臂中,军绿色的迷彩服立刻被染红了一片。 还好地上满是小型植物,大金挣扎了几下站起来,那藤蔓突然猛地往回收缩,又把他拉倒在地,并将他飞快地朝着树干方向拉。 其他人没有空暇去拉他一把,我很快站起来飞奔到大金身旁,拉住他的手用力往外想把藤蔓扯断。我拉的是他受伤的手臂,大金疼得龇牙咧嘴,他抽出另外一只手猛地将匕首从手臂上拔出来,挣脱了我弓着腰坐起来把缠在脚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的藤蔓一并斩断。 沾上了大金血液的藤蔓抖动得更加厉害,我大叫不好,扶起他直往外跑。没来得及跑上几步,我只觉身后一紧,手臂火辣辣的疼,藤蔓顺着手臂攀上胸口,将我紧紧勒住。它的尖刺尽数chā到我的ròu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黑,整个人跪了下去。 大金死死拉住缠在我身上的藤蔓,双手被刺得血ròu模糊。藤蔓在我身上像条蟒蛇一样越勒越紧,我嘴里只剩下往外吐出的气,身子几乎被拉断成两截。 “小爷,坚持住!”孟南刀手持一团火焰朝我飞奔过来,他把身上的衣服烧了,脸熏黑得像一只花猫。 “大金,往后拉!”孟南刀大喊一声,将手里燃烧着的衣服扔到了缠住我的藤蔓上。藤蔓怕火,放下我的身体往后蹿去。孟南刀见势依然穷追不已,拾起火衣往藤蔓上扔。藤蔓渐渐被他逼回到了板根附近,他将手里的衣服整件扔到藤蔓根部,往外伸出的藤蔓如遇大害,通通往后退去。 大金迅速背起我往前跑,其他人摆脱了藤蔓的威胁也跟着跑了起来,边跑边往后看,也不知跑了多远,狼三让大家停下,藤蔓不可能伸到这么长。 大金放下我坐到地上止不住地喘粗气,红霞赶快跑过来掀起我的衣服查看伤情。我渐渐缓过神,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除了胸口被火灼一般的疼,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 “日他仙人板板,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蛇?”孟南刀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我们跑来的方向。 狼三蜷着腿靠在树桩子上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说:“如今我们只不过在丛林外延,大家得打起精神。” 我全身钻心般的疼,要是再这样下去区区小命还不得jiāo代在这个地方。 我的胸口满是被划得横七竖八的血痕,确认尖刺无dú,红霞替我把留在ròu里的刺拔出,拿了酒精消dú,用绷带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一遍。 大金手臂手上受伤最重,手臂被匕首chā入的地方ròu已经往外翻开。他的手掌也被划得血ròu模糊,老头在他手臂上拍打了一会儿,往外渗的血竟然止住了。 好在带来的医yào品多,红霞充当了医务员的重担,往伤口上撒了些yào粉,再用绷带绑上,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大家都有些筋疲力尽,加上天色渐晚,刚好这里有块不大的空地,决定今晚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分散开来仔细检查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开始支帐篷。所有事情忙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草丛里满是虫鸣,吵得人不得安生。 孟南刀在帐篷中间生了把火,呼唤我们快来吃点东西,今晚他来守夜,明天一早还得赶路。 火光摇曳,柴火的bào裂声“啪啪”直响。草丛中的昆虫许是怕这火光,全都停止了叫声,四周静得有些可怕。 老头吃着东西道:“丛林中的这些植物想来并非善类,还不知深入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这么一说,我们全都静了下来,“三娘,后天能不能到达那个地方?” “够快的话,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检查了一下包里的装备,确认无误之后大家各自睡觉。丛林里野兽众多,也不能只让孟南刀一人守夜,一夜不睡人都得虚脱了,还怎么有力气赶路,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轮流着守夜。 躺在帐篷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小昆虫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爬得我满身痒痒的,就像有一只隐藏在黑暗中手在给你挠痒痒。我边睡边拍打脸上的虫子,最后被弄得心烦意乱,索xìng站起来先去接孟南刀的班。 拉开帐篷上的拉链,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风虽然不大,但是却冷得刺骨。我裹了裹衣服走出去,孟南刀正往火堆里加柴火,他的脸被烤得红彤彤的,见到我出来朝我点了个头。 “小爷,还不到时辰哪,怎么就出来了?”他在地上给我铺了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让我坐下,“寒气进入身体里可不成。”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说在这深山老林里睡不着。 他呵呵一笑道:“今天的事可让大家都受惊了。” 我点点头问他狼三为什么非得找到那块玉佩不可? 孟南刀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从她认识三娘开始,她便一直在寻找玉佩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被烽火连城给知道了。 我有些奇怪:“烽火连城要那玉佩干什么?” 孟南刀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帐篷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据说那是一个上面的纹刻是个航海图,通往蓬莱。” 我一惊,难不成就是狼三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让我小声一些,又道:“跟了三娘这么多年,自然是从她那里听来。” 我顿感疑惑,问道:“狼三也想去那个地方不成?那个地方究竟有什么?” 孟南刀说他这就不知道,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枚玉佩很重要,否则也不会让这些个钩子跟着我们,瓢把子的招子可不昏。 我知道他所说的钩子便是山魈一伙,他们明说着是来帮我们的,暗地里实际是怕狼三拿了玉佩又搞什么花样。 “那这么说,烽火连城也是想要那个航海图喽?”我问道。 “三娘贼精着呢,不会这么容易就把玉佩给瓢把子的。”孟南刀露出一个莫名其妙地自豪神情道。 “那他娘的拉着我来做什么?你们找你们的玉佩,有我何干?”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一来没有山魈那样的本事,二来根本就不想卷进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寻玉之旅,现在还受了伤心里有股莫名的火气。 孟南刀又摇摇头说:“小爷别生气,三娘让你来自然有她的道理不是?据她说如果没有你,她拿了玉佩也无计可施。”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问我伤口怎么样了。见我没有搭理他,便说:“小爷,咱两大老爷们儿就这样坐着也是无聊,不然我来讲个故事如何?” 我一门心思在想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造成了狼三非让我跟着去不可的强硬态度,想来想去就是没有想出个头绪。孟南刀见我没有答话,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孟南刀说他年轻那会儿还没遇到三娘之前是个小盗墓贼,家里穷,没办法只能跟着村里的小混混去做这个营生。 那时候他们下地的经验不行,往往都是找有墓碑的坟在大黑夜下手。 有一次村里恰巧有一个老头去世,他以前是个腰缠万贯的地主,死后立的墓碑在坟地里相比较其他的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他们几个未毕业的小盗墓贼通过协商,最终决定当天晚上就行动,掘了老地主的坟,一个月的生活铁定无碍了。 那天晚上月亮不怎么亮,人看人模模糊糊一片。坟地离他们村有很远的距离,他们害怕打草惊蛇,只能选在深更半夜。 到了半夜,几个人在预定的地点汇合,孟南刀带了锄头、手套,其他人差不多也是一样的装备。接着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分赃事宜,都无异议之后开始往坟地赶。 但是奇怪的是到了坟地,老地主的新坟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他们开始分头在坟地里绕来绕去的找,老地主的坟墓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们害怕起来,其中一人问道是不是闹鬼了? 这一问可让他们全都慌了神,正打算打道回去,吃惊地发现,队伍中有个伙伴突然不见了。他们差不多都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儿,不可能扔下他不管,便又分头去找,边找边小声喊。过了会儿还是没能找到他,众人这下子几乎奔溃,老地主的坟墓消失了不说,可好,连个活生生的人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从山下走上来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们以为是伙伴,全都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叫嚷着得打死那个兔崽子才行。走着走着,在月光下他们发现那人影哪里是伙伴,分明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孟南刀骂了一句:谁家的小孩都这么晚了,还往山上跑,爹妈怎么教的。 小孩见到他们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问哥哥在干什么?小孩穿的衣服很厚,是个女娃子。 孟南刀笑嘻嘻地说他们这是上山抓贼来了,并问她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睡觉? 小孩听罢小脸一抽竟然哭了起来,说自己在大山里迷路了,回不去了。 孟南刀的伙伴们让他别管这档子事了,三崽子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呢。 哪里料到孟南刀突然发了善心,他小时候便没有爹妈,都是自己一个人摸打滚爬走过来的,见了这么可怜的小孩,突然想帮他一把,便问她家在什么地方? 小孩笑兮兮地问他是不是要送她回家? 孟南刀点点头,告诉伙伴说小孩爹妈找不到孩子还不得发疯了,你们先在这里找着三崽子,找到了就先给我踹上几脚,我马上就回来。 孟南刀在伙伴里一直都是大哥大的身份,众人拗不过只能随他。 孟南刀就这样牵起小孩的手往山下赶,小孩的手冷得像块冰似的,他也没怎么留意,就想着赶快把她送回家去,不然得冻坏了。走了不到五六分钟,小孩指着远处说那就是我家,哥哥快送我去。 孟南刀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月亮的光辉被乌云掩盖住了不少,周围漆黑一片,刚想问她在什么方位,小孩的手突然猛地从他手里抽出来,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孟南刀吓了一跳,心想这里山路不平,小孩要是跌倒了可怎么办?便开始大嚷:回来!回来! 小孩的脚步声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他心里一惊,连忙拿出火折子。这火折子是他随身带的,伙伴中就他一人带着,原想是到了开馆的时候再用。 孟南刀打开火折子的盖子,轻轻一吹,一道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他只觉脚上一紧,以为是小孩跑回来抱住了他的膝盖,等到他把火折子往下一照,一个满脸煞白、身穿小寿衣的小孩正用一双没有眼球的眼睛直直瞪着他看。 ☆、13、借命 “小爷,醒醒,天大明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眼前一只身穿迷彩服的黑头大鸟吓得我虚汗直冒。头脑不觉清醒了几分,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孟南刀,他整个身体挡住了阳光,看上去黑漆漆一团。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腰疼得不行,昨晚听孟南刀讲故事,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收拾好装备,久久没有看到红霞和大金的身影,一问之下在我还没醒的时候他们收到烽火连城的消息,说是有要事得办,就原路返回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烽火连城不是挺重视玉佩的么,怎么直接支走了两个钩子。 孟南刀给我递来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说吃完了就得上路。我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后面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吃饱了也有力气与之抗衡。就算是挂在了这片丛林里,也好歹不能做个饿死鬼。 红霞给我们留下了许多yào品,全给孟南刀背着,他的背包几乎全塞满了,走在路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笨重的大狗熊。 我本想问一下烽火连城支走他们的原因,不过寻思了一下好像也不管我的事。我们远远避开了前天遇到裹尸板根和藤蔓的地方,每走一步格外小心,因此走得不算快。老头的精力好得出奇,七十多岁的老骨头丝毫看不出疲惫,边走还边哼哼着小曲儿,乍一看他好像根本不是来探险的,倒像是在闲庭信步。等到我抬头看到了走在最前的狼三,心里不觉坦然,都是些老怪物啊。 烽火连城找来的这些个钩子本领不容小视,先前在躲藤蔓时便看得出来,个个显得从容不迫,想来想去五人小队里就我最渣,怪不得他们让我走在中间。 雨林越往里走景色更是迷人,稀奇古怪的树木和各式各样的动物、昆虫到处都是。我们在这片燥热的丛林一直走走停停,原想还会遇上什么危险,却没有。行进途中顺利得出奇,两天之后我们就已经走到了中部位置,连着走了三天路,大家终于体力不支,清一色的满脸煞白。 我们一直朝着地图的指示方向行进,但是等到我们走到目的地,面前的景象却还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大森林,哪里有古城的一丁点影子。寻玉之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狼三捧着地图一直看,眉头蹙得像一道道深沟。 “雨林这么大,我们会不会是走错了?”我抬头望了望辽阔无际的大雨林,三两声尖利的鸟叫刺破了这片沉闷的绿色世界。 “别说话,有人。”狼三将地图放回怀中,侧着耳朵,消瘦的狼脸显得狰狞无比。其他人许是也听到了什么动静,全都屏住呼吸,全身戒备。 我往四周张望了一圈,除了树木还是树木,哪里有什么动静。这时狼三突然猛一踩地,发出“嘭”一声巨响,草帽随着她腾起的身体飞卷到了地上,迅雷不及掩耳间飞快地抬起手猛地往胸前一抓,等到她重新落回到地面,我看见她的拳头里握着一根纤细的木条。 狼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条,道:“有dú。” 难道真的有人躲在暗处并想至我们于死地?我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木条飞出来的方向,果不其然一阵踩在落叶上的奔跑声响了起来。山魈立刻飞腾起身体,踩着树干跳了过去,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沉闷的倒地声紧接着一声惨叫回dàng在了这片雨林中。 抓住了! 我们一齐行动起来,朝着山魈跑去的方向飞奔过去。 “别过来!”山魈将一个身披干草蓬的人死死踩在脚下,他一脸煞白,面容痛苦无比。 我吓了一跳,心想山魈难不成中招了? “跑!往后跑!”山魈抬起脚用力踢了一下脚下那人的头部,只听得“咯吱”一声,那人头一歪,彻底死了过去。他终于体力不支也跟着缩了下去。 我远远看到一大批身着枯黄色草衣的人朝着我们奔跑过来,狼三怒喝:“墨迹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么,往后跑!”她蜷起身子,形同狼一般飞奔到山魈身旁,抓起他的领口放到肩上立即转头跑了回来。 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狼三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就像一道光似的,山魈的速度比起她来不知差了多少倍。 孟南刀见我还呆在原地,伸出一只粗大的手扯住我的衣服往他的肩上一扔,飞快地往后跑去。我的肚子被背包带搁得生疼,孟南刀像只老牛一样边跑边“兮兮喝喝”的喘气,跑了大概七八分钟,狼三停下来把山魈放在地上,她让我们也停下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来不到这里。 孟南刀背着被塞满的背包,肩上还附带了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骂骂咧咧:“娘的,可累死老子了,那是些什么人?” 狼三摇摇头说不知道,或许是守城的人。 “三娘,这附近全是树哪里来的古城?”孟南刀依旧上气不接下气,奔跑起来之后他被狼三和老头远远甩在最后,想来必定是没有一丝力气了。那老头看着巍巍颤颤,跑路的力气倒是多得不得了,脚底下像是生了风一般。 我说这可不一定,这样的大雨林深处还有人未免奇怪,要是那些人真是守护古城的,说明我们离古城已经很近了。 狼三低头不说话,山魈的膝盖中了一箭,脸色已经由之前的煞白变成了紫黑色。 老头低头将木条从他的膝盖上拔出,扔到了一边。那木条是用极其坚硬的木头削成的,上端尖利无比。 “妙手先生,接下来怎么办?”狼三站起身,无可奈何地看着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dú是从箭dú木上提取出来的汁液,雨林中最可怕的树木就数它。山魈想来躲不过此劫,劫数呵。” 山魈直挺挺地躺着,面部扭曲得不成样子。这人也是忍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望了一眼山魈问道。 妙手老头摆手道:“这箭dú木被称作万dú之木,当地人都得远远避之,没办法了。” 狼三往四周看了一下,“山魈身手了得,少了他我们恐不能轻易进入古城,妙手先生还是尽快想想办法吧。” 这个老头不会是个医生吧?怎的叫妙手,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过孟南刀身上的背包说这个背包里有红小姐留下的yào物,老先生看看有没有用得到的。说着我把所有yào物都拿了出来,摆了满满一地。 孟南刀突然拉了我一把道:“小爷,老先生可不是什么大夫,他是个yīn阳术士。” 我心里一阵疑惑,yīn阳术士是个什么东西? 只见妙手老头对我摆摆手道:“后生的心意老夫代山魈心领了,只不过dú气早已攻心,用这些个方法不甚管用”,他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山魈是个我从小带大的徒弟,我怎能见死不救。”说着他把肩上的背包放下,往里掏出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天铁和一沓黄纸继续说道:“逆天一命,祸福自担。” 妙手老头手里的铁块我曾见过无数次,它也叫作天陨石,看上去寻寻常常,与一般的铁块无异。它常常也被用来做挂饰品或者一些法器,端的珍贵无比,我的古董店里也有几样制成品,最珍贵的便是天铁金刚杵。 狼三和孟南刀并不说话,一脸严肃。我一直在打量着妙手老头手里的天铁,心想难不成这种东西还能用来做去dú的yào物? 妙手老头让狼三和孟南刀去外围守着,咒术一出经人打扰不得,否则魂神俱灭,倒时候大罗神仙下凡也无计可施了。 我听着怎么像是电影里那些个神棍的专业用词,但是老头眉头紧蹙的神情又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容不得我多想,孟南刀从背后拉住我的衣服就往后拖,“小爷,走吧,妙手先生的话不可不信啊。” 我远远望着妙手老头一直低着身体同山魈讲话,过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就问孟南刀这老头什么来历? 孟南刀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 我一听急了,从始至终不管我问什么问题这厮都说不知道,到后面却越讲越起劲,一直就这么藏着掖着。我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个yīn阳家? 孟南刀往妙手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小声道:“小爷,是yīn阳术士,不是yīn阳家。” 我问这yīn阳术士是干什么的?山魈不是说救不活了,难道他一用法术死去的人还能活了不成? 孟南刀耸耸肩道:“妙手先生极为低调,是瓢把子的一把手,江湖人不管是谁,就算是瓢把子都得让他几分面子。”他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狼三,见她没有留意我们这里压低了声音接着说:“江湖上对妙手老先生的传闻可谓神乎其神,据说当年在一次盗墓行动中瓢把子中了尸dú,满身紫黑,眼白都翻了,眼看着就要嗝屁了,多亏了妙手老先生,给她借回了一条命。” 越说我越觉得糊涂,借命?世间还有这种东西能让人死而复生? 我转回头去,见妙手老头从包里翻出几根手指粗细的银白色铁棍,顺手一挥将铁棍稳稳钉在四周,形成一个圆圈。待铁棍chā完,他走到圆圈旁撑开手掌,指尖划地,划出一条上凸下凹的线,接着拿起两张黄纸,咬破中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稀奇古怪的线条,各扔到指尖所划的线两旁,乍一看正好形成了一个八卦图。而山魈直挺挺躺在八卦图中间,双手平放在胸前,两腿向内盘起,姿势十分古怪。 妙手老头做完了这些,两手上举,伸出食指和中指,一上一下两掌相合闭着眼睛念叽哩咕噜的咒语。 我心里奇怪那块天铁哪儿去了?仔细一看,发现山魈的双掌正将其压在胸前。 我看了半天老头只一味的念咒,心里不觉有些着急,要是在这样下去,那群人不得追来了?正想着,妙手老头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直直对着我将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球这时候怪异无比,没有瞳孔,只留下一片眼白,并且他的眼睛竟然睁得浑圆,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一般。 妙手老头猛地跺脚,突然大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命!” 我只觉周围猛地袭来一股yīn风,吹得我眼前黑蒙蒙一片,模糊中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我身后飞了过去。 ☆、14、虫子 不到一会儿,视野逐渐明朗,只见妙手老头双膝跪倒在山魈面前,他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shè下闪闪发亮,面容显得极其疲惫。 “完了?”我见山魈依旧躺在地上没有动作,疑惑道。 孟南刀嘀咕了一句:“不知有没有成功,过去看看。” 狼三先行走了过去,她双手扶起妙手老头将他倚靠到树桩上。妙手老头累得够呛,身体竟有些微微颤抖,他指着孟南刀道:“南刀,去看看山魈,已无大碍。” 我和孟南刀慢慢走了过去,山魈纤瘦的面孔逐渐恢复了血色,手指慢慢抽动起来。我立刻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先前那会儿山魈分明已没有了吸气,只一味往外吐气,现在竟然活了过来!妙手老头真的替他借了条命不成? 孟南刀低身扶住山魈,那块拳头般大小的天铁从他手里掉落下来,坚硬无比的天铁已然碎作了粉末。 在这一刻,我从小到大所认知的无神论顷刻间被击碎得dàng然无存,眼前的景象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早该死去的人莫名其妙地活了过来,不科学啊。我接着又一想,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我曾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一位八旬老太去世之后被放在棺材中暂且安放在家里,隔天再抬上山去埋葬。到了晚上棺材内竟发出一阵阵悚人的敲打声,老太的家里人商量之后决定开棺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等到他们撬开了棺材,老太安然无恙地从里撑着棺材壁爬了出来。这下可把他们吓得够呛,一个个纷纷跪倒在老太面前,求她赶快回去,不要吓到了家里的小孩。老太顿感莫名其妙,怒喝道:“我这不还没死,你们怎么就把我放棺材里了?” 众人一听,又喜又忧,喜的是家里的老人并没有与他们yīn阳相隔,但是令他们更害怕的是从棺材里起尸的老太究竟是不是人? 老太见他们跪在地上迟迟不起,肚中许是饥饿,拿起贡台上的食物就开始吃,边吃还边jiāo代事情,什么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小孩要从小教育好,要懂得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总之众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听了老太半天教训。 过了好久,老太突然停止了说话,众人奇怪,抬头一看,老太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嘴里还留着一小块没有咀嚼完的苹果。胆子大的男人上前一探,老太又死了。 等到第二天,他们赶忙将老太送往山上,急急葬了。而前晚发生的事情却久久在他们脑子里挥散不去。到后来经人点拨,他们这才知道老太这是回光返照,在向他们诀别哪。 “小爷,咱们该走了。”孟南刀皱着眉摇摇了我,我一直紧紧盯着山魈,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却依旧透着一丝死气。 孟南刀扶着山魈一直走到妙手老头跟前,山魈挣脱了他,跪倒在老头跟前说了些感激的话。老头呵呵一笑,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时日再借予你了,倒苦了你十年之后……” 山魈五体投地,声音渐渐哽咽。 我心里一惊,借的原来是妙手老头的命,这老头看起来严肃无比,对自家徒弟却是如此爱惜。我不觉中从心里升腾起一股敬意,再看妙手先生时,果然发现他比起之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头发已经完全花白。 妙手先生将山魈扶起,面向狼三问道:“三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孟南刀早已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道:“那些小子不在帮,咱们等会儿带上几把明晃晃的大刀,能切开牛头的那种,埋伏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脸吃惊地望着孟南刀,心里一直弄不懂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忍不住问道:“猛男兄,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杀人放火难道是你的过去?” 狼三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道:“对方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武器,不能自讨苦吃,我们暂且绕到他们身后,逮一个带路。” 山魈搀扶着妙手先生从地上站起来,除了妙手先生看上去还有些疲惫,山魈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我们背起背包,往东走了几米,远离那群身穿干草衣人的视线,接着往前走,狼三在前带路,山魈背着他师父紧追其后,孟南刀和我则在最后,我实在跑不过他们,孟南刀便放慢脚步同我走在一起。 慢慢地,西侧此起彼伏地脚步声开始响了起来,我们全都弓着身体躲藏在浓密的树木后面,尽量发出很小的声响。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渐渐离我们远去,狼三让我们继续躲着,自己跑了过去紧跟着那批人。 透过缝隙,我看到其中有两个人被甩在了队伍的后面抽草烟,两人走得极慢,浓白色的烟雾弥漫开来。狼三摆摆手让孟南刀过来,简单做了几个手势,大概是说等会儿一起行动,逮住这两个落单的。 孟南刀点点头跑了出去,狼三和他弓着身子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只听“哗”一下,一些林鸟扑翅飞了起来。落单那两个人手持着弓警惕地转了回来,一眼便望到了鬼鬼祟祟的狼三和孟南刀,急急忙忙抬起弓便要瞄准。 狼三猛地跃起身体,草帽带落,跨越的弧度长得惊人,一下子将其中一人扑倒在地。地上满是杂草,只发出“嘭”一声轻响。 另外一人见同伴被人扑倒,赶忙将身子转朝狼三的方向就要往那儿shè箭。就在这时,孟南刀猛一摆身,右脚用力一跺像只蛮牛似的冲了出去,持弓那人见有人向自己冲来,一下子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瞄准,孟南刀早已加快了速度,亮出宽厚的后背只一撞,对方竟被他撞飞出去将近几十米。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身穿草衣被撞飞的家伙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立马直挺挺地躺着再没有了动作。 山魈也是一脸惊奇道:“南刀这一记八极拳铁山靠果然了得,切莫说是那人,就算是我挨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下半辈子全身瘫痪的过活。” 狼三手里拎着昏迷不醒的人跑了过来,孟南刀拍拍手朝尸体啐了一口也跟着转了回来,他见狼三手里那人眼睛紧闭,惊道:“三娘,这人怎么被你给活活弄死了?” 狼三稳了稳头上的草帽骂道:“娘的屁,你几时看到他被我弄死了,莫多话,快往东边撤,他们发现不见了人铁定得往回找。” 这次孟南刀肩上也拖了个人,我们跑了好久,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狼三这才让大家停下来,逼问古城的位置。 孟南刀喘着粗气把那人扔到了地上,坐到地上打开背包拿水喝。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一想不会是死了吧?那人却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吓得我往外蹦出去老远。 “你们来这点搞哪样?”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睛几乎要喷出一股火焰。 狼三瞥了他一眼道:“古城,你知道在什么地方。” 那人迟疑了一下,低着头不再说话。 孟南刀见他不肯说,走到跟前像拎兔子一般将他拎起来yīn阳怪气地笑道:“不肯说?信不信老子一刀剐了你?”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将头歪朝一边大有宁死不屈的架势。孟南刀气得嗷嗷直叫,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能带我们去古城的也只有他,确实不能将他怎么样。 跑了那么久大家的身体都有些支不住,便各自坐在原地吃些东西,等会儿再做打算。孟南刀把那人绑在了树干上,给他喂了点东西和水便不再去搭理他。山魈将衣服脱下来平铺在地上把妙手先生放躺下休息,一言不发地望着远处怔怔发呆。狼三也是一脸疲惫,索xìng将草帽盖到脸上靠在树干上稍适休息。 我吃完东西一直在打量着那个身穿草衣的人,发现他低着头恶狠狠地盯着孟南刀看了好大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竟死了过去。 我赶忙从地上跳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跑过去看,他的头垂在肩膀上,鲜血从他的嘴里汩汩往外流,我大嚷这人咬舌了! 狼三和孟南刀一听,一跃而起,奇怪的是孟南刀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身子往下一缩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一脸煞白。 我急忙跑过去扶起他,问怎么回事? 孟南刀咧着嘴,痛苦无比道:“不知怎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不自觉想到了胎动这个词,又一想一个大老爷们儿胎动算怎么回事,“猛男兄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 从坐下来开始我就没看到他停下来过,一直源源不断地往嘴里塞东西。 孟南刀疼得双腿直跺,口齿不清道:“哎呦哎呦……小爷别拿我开玩笑了,吃坏肚子能有这么严重么?我就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莫名其妙地扬起他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头皮发麻到了极点。只见黝黑的肚皮上长条状的凸起纵横分布,仔细一看,那些凸起竟还在缓慢地扭曲游动,就好像他的皮下藏着满满一堆虫子,正试图钻破这副皮囊,破皮而出。 ☆、15、二叔 “小爷,怎么了?”孟南刀微微支起头问道,他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肚子里的东西每蠕动一下身体他都得紧紧咬住牙齿,尽量不发出嚎叫。他想支起身体努力了半天恁是没能成功。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惊呆了,迟迟说不出话来,难道告诉孟南刀他的肚子里有一堆虫子在翻腾?这不得将他吓死。 孟南刀的手指紧紧chā在泥土里,摩擦着挂出很多道血痕,他见我不答话示意我将他扶起。狼三往咬舌自尽那人那里走过来摇了摇头,不经意地往孟南刀肚子上望了一眼,惊呼道:“虫蛊!” 我把孟南刀的身子支在腿上扶了起来,他的体重实在太沉,费了我不少力气。 狼三的话把我们两都吓了一跳,蛊这个邪门玩意儿我听过无数次,但是我记得这门秘术据说是黑苗的绝活,我们所在的是西双版纳的地界,应该是傣族最多,难不成傣族也会放蛊?来雨林前饭馆老板所讲的故事此刻突然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放鬼! 孟南刀往低着眼睛忘了一眼肚子,头往后一仰喝道:“小爷,你帮我看看肚子上是不是chā了什么东西。” 我转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风一吹,我们头顶上的树叶扯动起来投下一缕阳光,眼前一丝银光闪过,我这才发现他的肚子侧边斜chā着一段比绣花针还要细上几分的银针。难道是这个东西?我腾出手轻轻地把它拔了下来,狼三接过银针,一脸吃惊道:“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孟南刀看了看狼三手中的银针,一脸惊讶的表情盖过了疼痛感,他的身体渐渐哆嗦起来,口齿不清道:“三娘,这……这东西……” 狼三急忙摆了摆手,让他闭嘴。孟南刀很快封紧了嘴巴,两手捂着肚子挣脱了我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山魈见有异象,扶着妙手先生走了过来,两人依旧是一脸的惊奇,忙询问出了什么事? 我指了指死在树边那人,说那厮装昏把一枚银针chā进了孟南刀背上,听狼三说是被放了虫蛊。 妙手先生眉头一蹙,让狼三把银针给他看看。狼三迟疑了一下递了出去,没料到妙手先生看罢突然哈哈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着低下身让山魈拉住孟南刀,我也过去帮忙,死死按住他的双腿,让他呈一字型躺着。 妙手先生先是细细看了看他的肚子,迅雷不及掩耳间抽出手掌,伸直了食指和中指猛地在肚子上乱点一气。看上去毫无规律可言,但是仔细看了,就会发现妙手先生的手指尽数点在了孟南刀肚子的长条状凸起处,被他的手指点过之后,凸起的东西立马死了一般不再扭动。 孟南刀疼得满头大汗,我紧紧捂住他的嘴尽量不让他发出声音,要是在这时候引到了那群刚刚离我们远去的人,可大事不妙了。狼三只冷冷地望着妙手先生,时不时摇摇头,像是在悔恨什么。 过了一会儿,妙手先生渐渐放慢了手速,并让我们放开他,接着转手拉住孟南刀的后领口,用力一提把他拉着坐了起来,随即使尽力气猛一拍孟南刀的后背,前者仰起头喷出一嘴鲜黄色的汁水。 顿时间一股臭鸡蛋似的味道弥漫开来,我很快用上嘴唇堵住鼻孔,再看孟南刀时只见他斜躺在地上,先前痛苦的神情慢慢褪去。 “这样就可以了?”我满心狐疑,蛊dú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说中者即死,端的可怕非常。 妙手先生摇头笑道:“放蛊秘术博大精深,好在南刀中的只不过皮毛小计,并无大碍,只是肚中的虫子并非这么容易除去,只能等到回去了老夫再替他医治。” 在我的询问下妙手先生说出了实情,原来那枚银针被提前种下了虫卵,虫卵遇血即破,里边的幼虫饮了血生长得快如闪电,而破这门蛊术只消杀了虫子,它们就不能再兴风作浪了。接着他又是一阵笑说苗疆的蛊dú没有想到能够传到了这种地方。 孟南刀逐渐恢复过来,生着闷气坐在地上骂道:“娘的,老子还以为这次非死不可了,这些人的确可恨,要是再让我碰到千万得剐了他们。”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让他清洗一下嘴巴,他抬起水瓶子吐了好多遍这才慢慢站起身子。 狼三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孟南刀见状走到跟前同她嘀咕了一阵,狼三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上路吧。” 我隐隐感觉事有蹊跷,狼三看到银针后神情大变,像是之前便见过。现在又是这样一副表情,她和孟南刀一定隐藏了什么。 狼三重新坐回到树干边拿着地图看,孟南刀捂着肚子问:“三娘,古城会不会已经被摧毁了?” 狼三并不答话,只一味看着地图。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心想会不会是狼三手里的地图指示不正确?那批身穿草衣的人开始是从我们后面追过来的,但是一路走来,我们并没有碰到那伙人。他们必定是守护者无误了,不然那人也不会在我们询问古城的位置时狠下心丢掉生命咬舌自尽。那可不可以这样想,我们走错了线路,绕过了古城,其中几人见有人闯入,先派一人跟在我们后面,其他人则去通报追剿? 妙手先生点点头说极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处于雨林中部的东面,那么古城的位置可能就在西面! 我忍不住有些兴奋,但是一想到那些草衣人又有些害怕,不知道古城里是否还有遗留下来的,要是我们其中一人再中招,他们人多势众我们铁定跑不掉。 狼三收起地图背起背包兀自一人往西面走去,其他人很快跟上,我嘟喃了一句,背起背包跟在了最后。 不知怎么的,走在路上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慌得难受。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太阳的余晖时不时透过叶缝投下一缕缕淡黄色的金光,我抬头望了一眼,恰好看到了西边如锦的晚霞,云彩血般通红,它们慢慢向前移动,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红小姐,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又不知烽火连城让她回去做什么。我赶紧摇头打断了思绪,自己还旦夕祸福不知所谓,管那么多干什么。 傍晚的热带雨林依旧一片生机盎然,鸟叫、虫鸣此起彼伏。我们走了很久一段路,直到太阳下山。 我发现周围的树木稀疏了不少,孟南刀突然指着远处道:“怎么回事?”远远望去,一缕炊烟高高地往天上升起。 我说现在可是吃饭的时候了,当然是有人忙着做饭了。可一想不对啊,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在做饭呢?难道我们离着古城已经越来越近了? 我们很快压住了脚步声,朝着炊烟的方向慢慢行进。奇怪的是靠近之后四周开始响起了嘈杂的人声,在我们身旁仅仅只有一些低矮的小树,木桩一个接一个,上面的痕迹显然是被人砍去的。 狼三朝摆摆手示意我们停下来,接着把背包扔到地上弓着身子跑了过去,过了会儿她满脸吃惊地跑了回来,说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我心里奇怪问她是不是有很多人? 狼三点点头,说稍等片刻,天一黑就潜进去。 我心想这回可完了,从声音来看对方铁定超过了百人,这要被发现了可就必死无疑了。我们远离了这里,找了个森林密集的区域随便吃点东西填肚子,不到一会儿天就差不多黑了下来,我们商量了一下,狼三在前探路,我们随后,先在古城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再做打算。 我们把包里用不着的东西全丢了,摸着黑向前走,慢慢地在树林掩映下一大片古老的石头堆砌成的高大建筑群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惊得目瞪口呆,远离人迹的森林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原想古城兴许只是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想不到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这般。建筑物的样式像极了古代皇城,只是规模没有那么大。外围还有一圈城墙将古城围住,好在并没有人把守,否则我们进去又得费上一番功夫。 狼三在前打探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之后我们接二连三借着黑夜潜了进去。进到城墙内,石房纵横分布,一条条道路分布其间。我不由想起了我所居住城市的古城区,差不多也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规模没有那个地方大。 街道上没有人影,石房紧闭,没有一丝灯光,先前还熙熙攘攘的古城现在却安静得出奇,整个古城好像被笼罩在了一片死气中,毫无生机可言。 我们沿着围墙边慢慢往内挪,路面是用细沙铺成的,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每走一步都让我心惊ròu跳,生怕惊动了古城里的人。过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了,我的眼前黑乎乎一片,像是走进了一团黑雾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前面孟南刀的脚步声来辨认方向。 走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心里越来越慌,不知绊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趔趄险些倒地。我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前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声音很快被黑暗淹没,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我的话。我再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立刻急了,伸出手去摸身旁的围墙,却什么也没有摸到,先前还在靠在上面的墙壁竟凭空消失。 我挥舞起手来,凭空一阵乱摸,还是什么也没有摸到,加大声音又喊了一句,周围依旧静得出奇。 我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不可能啊,他们刚才就在我的前面不到几步远,城墙甚至就在我手边,怎么这么快突然就不见了呢? 我决定把背包里的手电拿出来,肩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头皮一阵发麻,容不得我多想,抓住我肩膀的那个东西只用力一拉,我就被拉到了一边。 我的手猛地撞上一块硬物,疼得我在黑暗中直咧嘴。拉住我肩膀的那东西一下子松了,一阵厚重的喘气直喷我的面门。 孟南刀? 我不觉轻松下来,小声怒骂道:“娘的,太不……”没等我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紧紧捂住了我的嘴,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侄儿是我,先别出声!” 二叔?他怎么在这儿? ☆、16、黑洞 “侄儿,你怎么上这儿来了?”二叔打开手电,一张清秀而又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自然也是惊奇得不得了,便问他不是和我父母出国旅游去了,怎么来了这种地方?我往四周看了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石屋里,里面的放置很极其普通,“二叔,不错啊,你也来这种地方过逍遥生活来了?” 二叔啐了口痰道:“瞎扯淡,你二叔我这是办事来了。”说着他抬起手电照了照房间内侧的床铺,上面躺了个赤身luǒ露的人,“被我打晕了。” 我看了看他细细的小手,满脸惊愕,“那我爹妈呢?你不会是带了他们来这里旅游吧?” 二叔摇摇头说本来他们已经到了国外,他临时有点事就先回来了,我父母现在还在旅游,说着他又问我独自一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他说:“二叔,你可别骗我,我爹妈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他一下子急了,指着天发誓道:“你这可就埋汰我了不是,我还能害大哥大嫂他们?别扯这些,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心想也对,二叔虽然脾气古怪,但看上去也不像个坏人。我把所有发生的事情从狼三找上我,到后来的烽火连城,最后又是怎么和他们来这个鬼地方的原委简单说了一下。接着问他办事怎么就办到这里来了,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二叔苦笑了一下,说:“原来是烽火连城那老太婆逼着你来的,想那狼三也是没办法,否则怎会带上你这么个只会啃书的累赘。”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虽说我能够来到这个地方还真是托了狼三和烽火连城的福,但是好歹在路上也没有出什么乱子,我懒得和他争辩,二叔一直在回避我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还没等我问出话来,二叔把手电关了走出去几步又返回来问道:“侄儿,狼三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我说:“刚刚还在跟前,一转眼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哎,不可能啊,你怎么也认识狼三?” 二叔被我这么一问脸一下子就白了,支吾不清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改天有时间再同你细说。”说着就要拉着我往外走。 我挣脱了他,让他必须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现在就我一人还被紧紧蒙在鼓里。狼三如果认识二叔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并且还给我讲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她了不成? 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叔面露难色道:“哎呦我的姑爷爷,你就别问了,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现在你只消跟着我走就行了。” 我说等回去了你必须把所有的事情给我说明白了,一点不剩。二叔连连点头,关了手电拉着我往外走。 我问他去什么地方? 二叔小声道:“得先去办点儿事情。”我们摸着黑走回了街道,这回我可不敢再有半点马虎,牢牢地贴着二叔的脚步走,心想要是再把二叔跟丢了,鬼晓得还会遇上什么。 不知狼三他们一伙儿现在跑哪里去了,这些人也忒不仗义,后面跟丢了个活生生的人都不知道,要不是遇到了二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叔的脚步轻得出奇,细得跟针掉地上似的,幸好这个地方安静得可以,不然还真分辨不出来。 我们一直沿着街道走,走了好大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了亮光,透着亮光,一座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的建筑物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套建筑除了规模小点,简直和皇宫不相上下,真不知道建造所用的材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心想那李剑藏也是个真够折腾的主,在这深山老林里建座小城不说,还给自己像模像样地弄了这么一个皇宫,土皇帝的梦做得真不赖。 二叔停下脚步远远地望了一眼,把我拉到一边道:“到了,这里面必定有人把守,等会儿听我的指示,我们得潜进去。” 我说二叔你是不是疯了?这里面烛光这么亮,怎么潜?想必还没等我们进去,就被他们shè成筛子了吧?我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中招的山魈和孟南刀,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叔不理会我,摆摆手说照我说的去做就行,说着他从身后一个黑色登山包里拿出一捆黑色登山绳,接上一只铁钩说:“等会儿我们从屋顶进去。” 在我以往的印象中二叔一直是个本本分分的人,但是眼前这一幕令我开始万分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之前的他一直都是装模作样? 二叔见我没有答话重新背起登山包示意我跟上,我们沿着街道边一直向前,不过没有爬上台阶,二叔麻利地往皇宫后面绕,黑暗很快又将我们笼罩,差不多走到皇宫背面,他突然停下来抡起手将铁钩子抛到了屋顶上,不偏不倚正好挂住最高处的屋脊,他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之后将绳子另一头拴紧在石柱上,转头对我说:“等会儿我先爬上去,等我上到最上面你再跟上来。” 我听罢惊呼道:“真他妈的疯狂,二叔,我们真的得上去?” 二叔不答话,递给我手电,并扔掉背包里面的部分东西,双手拉住绳子开始往上爬,绳子下垂作一段可怕的弧度,我在下面打着手电看得心惊ròu跳,心想要是绳子在中间断了,跌下去还不得全身瘫痪。 二叔爬得极快,像只猴子一样很快就爬到了屋顶上,高高的踩住琉璃瓦间的缝隙朝我挥手让我爬上来。我极不情愿地把背包里面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全丢了,二叔从包里拿出手电半蹲着身子往下给我照明。我双手拉住绳子,接着把双脚缠在绳子上开始往上爬,爬到中间位置,我身上的力气几乎被用光了,往下一看,黑漆漆的景象吓得我不觉中把绳子牢牢抓紧了几分。 二叔见我迟迟没有上来,小声道:“别往下看,麻利点儿,快爬,说来说去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呆子侄儿”,说着“嗤嗤”笑了起来。 我支起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卯足力气接着往上爬,大汗淋漓下终于爬到了屋檐附近,二叔伸出手用力拉着我往上攀,好不容易双脚踩到了琉璃瓦上,却不想脚下一滑,几片琉璃瓦应势掉了下去,一阵尖利的破碎声从下面响了起来,糟了。 屋顶下很快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二叔拉着我继续向上爬,他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段绳子,紧紧扣牢在屋脊上。我们背后立马响起了声音,火光通天。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叔不慌不忙地把绳子另一端系在我的腰上说:“我踩破这些琉璃瓦,下面应该有横木支着,等会儿你先dàng下去,我稍后就到。” 说完也不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开始用力踩我们脚下的瓦片,不到一会儿,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二叔依旧不停地踩,我打起手电望了一眼屋脊,心里乞求着这东西能够牢固一些,否则我就得跌死在下面了。我刚想问二叔我下去了之后他怎么下去,脚下只一空,我的身子立马整个的陷了下去,二叔在这时很快拉住绳子,我来不及骂上一句,随着腰部一阵勒疼,绳子开始带着我们向下垂,我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一间摆设得金碧辉煌的宫殿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低头望了一眼,银灰色的地面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一片空白,这回不死都难了。 没想到在我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左右的时候,只觉腹部一痛,绳子更加勒紧了许多,绳子到头了! 我眼睁睁望着近在咫尺的坚固地面,额头上的汗水“滴滴哒哒”直往下掉。二叔从我的上面跳了下来,他也是被吓得够呛,一脸煞白,急忙解开勒在我肚子上的绳子道:“侄儿,吓死你二叔我了。” 我虚惊未平一屁股坐到地上,怒骂道:“二叔,他娘的太不够意思了,你这不是存心搞死我嘛?” 二叔无耻地笑了笑,略带抱歉道:“二叔忘了还有这茬了,对不住对不住,改天回去二叔请你吃法国蜗牛法国鹅肝。” 我止不住地喘粗气,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先前追出去的那伙人回来了。二叔赶忙扶起我直奔最上方的石质宝座,宝座足足有两米长,金黄色的龙头支手,上面铺着一张野兽皮,黑漆漆的看上去像是熊的,显得极其奢华。 走到宝座跟前二叔将我放到地上,掀开兽皮试探着敲了一下底座,听到“嗵嗵”声他高兴了一下,高高抬起手来一拳砸了下去。 只听“嘭”一声,石面竟被他给敲碎了!他支着头看了几眼,转身扶起我道:“侄子,跳下去。” 我够着身子看了一眼,只见石面下出现了一个黑洞,就像是一双无故出现的混沌眼,黑漆漆望不到底。 “二叔,你是不是疯了?” 身后的脚步声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二叔急不可耐道:“这回二叔先跳,你跟着下来。”说着纵身一跃,往洞里跳了下去。 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二叔怎么会知道这里有个洞?他究竟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头脑一下子乱作一团,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死就死吧,一咬牙闭紧眼睛,跟着他跳进了黑洞。 ☆、17、秘密 一入黑洞,我的心彻底凉完了,四周重新回归了黑暗,远处还传来一股浓郁的恶臭。突然一束亮光从底下shè了上来,我随意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洞口几乎有三五个人合抱在一起那么宽,像极了一口深井。洞显然是被人挖空的,洞壁上尽是些黑褐色尖锐的石头,这要是不小心碰上了还不得生生挂下一道口子。 三叔的手电明闪闪地直晃眼睛,看下去亮光周围依旧是黑洞洞一片,好在洞不是那么的深,跌下的瞬间只见亮光往后一躲,我的脑袋只“轰”一下震得头皮发麻,屁股立马坐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但是巨大的冲力还是直把我搁得生疼。 地下全是细沙,我的屁股下面坐的是二叔的背包。二叔见我也跟着跳了下来,连忙走过来笑道:“看,二叔不会骗你的是吧?” 因为跌下的力量太大,我的耳朵还有些“嗡嗡”响,后脑勺剧痛无比,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不爽道:“二叔,我是不是欠你什么?你他娘这么死活折腾我?” 二叔一听笑得更加开心,“哪能哪能,我们现在要去执行一件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有没有信心和我一起去?” 我嘀咕道你不会也是想找到李剑藏的那块天纹玉佩吧? 二叔一听脸上满是惊诧之情,急忙问道:“什么,狼三把这个都告诉你了?她有没有还说了点别的?”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已经将猜想确定了大半,二叔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我把狼三给我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孟南刀之后告诉我的事情则被我藏在了嘴里,看那架势二叔是不准备把实情告诉我了,得先从他嘴里钓出点东西才行。 我们头顶突然起了一阵声响,那些人早已来到了黑洞上面,唧唧哇哇的不知说些什么,我和二叔抬着头望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碎瓦片,恶狠狠地往洞里砸。其他人看我们俩躲来躲去,想来是有了功效,便开始效仿着往洞里开始投碎瓦片。我和二叔稍稍往里挪了几步,还担心着他们会不会跟着进来,只见那伙人往洞内张望了一下,就把洞口用兽皮封住了。 二叔照了照四周,我们面前有一条窄得只能半蹲着身体前进的小道,他一摆手示意我从小道进去。我千万个不乐意,恶臭就是从小道里传出来的,况且二叔的手电根本照不到尾,还不知道这条路有多深,通向哪里。但是从眼下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了,除非我们重新回到洞口上面,被那帮人shè成筛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上,二叔跟着就往洞口钻了进去,我紧紧贴在他后面艰难地弓着身子走。小道三面墙壁依旧布满尖锐的石头,幸好身上的衣服够厚,否则等到走完这条小道,只怕背上早已血ròu模糊。 四周除了踩在细沙上“沙沙”的声响和我们的喘息,再没有其他一丝声响,死一般的静。走了一会儿二叔突然说道:“侄儿,你知道你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奇怪道问这个做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老爷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跟谁都没说过,你知道为什么?” 我说:“我怎么知道,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那么小,就算是那时候你们说了我也不一定听得懂啊。” 二叔突然怒道:“听我说完,你这小屁孩怎么像只快嘴鸟一样这么喜欢chā嘴”,我撇了撇嘴,心想谁叫你说句话还不把讲顺了,拖那么长怪得了谁。只听二叔接着说:“既然到了这里再瞒下去也是枉然,我一并都和你说了。狼三同你讲的‘蓬莱’是真的,老爷子用了一生时间一直在寻找天纹玉佩的下落,因为玉佩上的天纹正是月孤氏刻下的航海地图,但是天纹玉佩一共有四枚,也就是说只有找齐了四枚才能得到一张完整的地图,这些狼三必定没有和你说过。” 我心里惊讶得要命,来不及多想他又说道:“这个秘密一直被老爷子隐藏着,因为他不想更多人踏入这趟浑水。但是直到老爷子去世了还是没能完成心愿。” 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道:“侄儿,你倒是说句话,这里黑不溜秋的怪吓人。” 我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不是你说的不让我说话,真他娘的是个怪人,父亲说的没错。我懒得和他计较问道:“恰好这个秘密又被你发现了,然后你现在要去寻找玉佩,了结爷爷的心愿是这样吗?” 二叔点点头说:“是的,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各有一枚,是陆瞎子给他们俩的。陆瞎子也是用光了一生的时间,死活没能找到其他两枚,这才把它们jiāo给了两个徒弟,希望他们能够了结自己的心愿。” 顿时间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我的脑子里,我不知道先要问哪个,随口问道:“狼三和爷爷同一辈的人,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都去世了好几年,狼三却……” “我不知道,这得去问狼三本人,我只隐约感觉可能和陆半仙有关。” 我心想就狼三那脾xìng,问她的话铁定又得回我“天机不可泄露”,自找没趣。我问二叔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老爷子死之前的惨状?”二叔叹了口气,他显然不想提及这个事情,爷爷去世那天他刚从公司赶回来,爷爷就在他进门的时候咽的气,二叔悲痛yù绝,双膝跪地任大家怎么拉也不肯起来。那天夜里他的哭声持续了半宿,我躲在家里都被吓得不轻,从那以后他的嗓子好几个星期几乎沙哑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爷爷去世前承受的痛苦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当时除了害怕再没有其他感觉,我说当然记得,二叔你说这个事情干什么? 二叔接着说:“后来据我了解老爷子中的是一门叫‘鬼剥皮’的dú术,我一直感觉陆瞎子一定在老爷子和狼三身上动过什么手脚,只是我一直猜测不出来。” 我一想似乎也有这样的可能,狼三也说过爷爷身上的‘鬼剥皮’是陆半仙给他下的,那是不是可以这样想,狼三活到现在丝毫看不出有一丝衰老的迹象,那就一定和陆半仙有关系。这陆半仙究竟是什么人?我知道问二叔也没有用,这都是爷爷辈遗留下来的事情了。 我问二叔道:“那二叔你是怎么知道爷爷的这个秘密的?” “老爷子生前绝口不提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整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生前你爷爷都是大哥大嫂帮忙伺奉着,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老爷子的心愿我一定要帮他了结,否则到了地下我怎么有脸面再去见他。”说着二叔的渐渐开始发出颤音,他现在必定伤心无比。 我叹了口气,还真没想到二叔是个这么执着的人,这些年他必定都在寻找着玉佩的下落,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眉目。 我心里头奇怪,问他爷爷隐藏这件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之前他好像说过爷爷不想让后人再去踏这趟浑水。 二叔顿了顿继续说:“天纹玉佩的秘密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许多人发现,当时民间众多组织开始打起了它的主意。烽火连城知道的比较晚,但是你也看出来了,她也是个心怀否测的主。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一来为了自保,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来肯定得收紧消息,避免更多的人知道以后受到伤害。自己一人瞒着所有的人四处寻找。” 我的头脑里逐渐清晰了不少,原来小的时候爷爷给我讲的事全都是假的,狼三讲的才是真的。我简单梳理了一下,所有事情大体的脉络一下子明朗了不少。陆半仙师徒三人在一次盗墓行动中发现了月孤氏的秘密,并找到了两枚天纹玉佩。从此之后陆半仙便开始了漫长了寻玉之旅,不过直到他去世也没能完成心愿,他便将玉佩jiāo予两个徒弟,让他们继续走上这条道路,不过爷爷至死都没能帮助他师父找到玉佩,狼三则在百多年的寻找中终于有了眉目,踏上月孤氏其中一个徒弟李剑藏的古城,意在找到其中一枚。而二叔恰巧发现了爷爷的秘密,巧合的是他也找到了玉佩的所在地,因此我才能在这里碰到他。 “等等,既然你和狼三的目的相同,为什么不直接一起寻找呢?还有,这件事情好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无疑是这里面最迷茫的一个,要不是二叔在这里说出了实情,我至今都不知道狼三的目的何在。 二叔摇摇头道:“狼三的目的想来并没有这么单纯,我不能冒险与她同伙,否则恐怕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你不信任她?” 二叔点点头道:“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谁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对了,说到她带你来的原因,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我有些急不可耐,这些天受了这么多罪,更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二叔转回身来,手电的亮光直直shè在我的眼睛上,我出手挡了一下,问他干什么? 二叔把手电稍稍往后挪了挪,照shè到我的后方,冷不防说出一句吓得我汗毛倒立的话来:“侄儿,我怎么看到你身后有个光屁股小孩跑了过去,一下子就不见了。” ☆、18、古怪雕塑 “二叔,你可别吓我。”我的脑袋一下子僵住了,这里只有一条路,要是真有人从我后面跑过去的话理应得经过二叔,但是这里的空间就这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难道说他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被二叔发现之后掉头跑了?也不对,这里是沙路,再轻的脚步声也会发出声响,从头到尾除了我的和二叔的,我保证再没有听到有其他声音。 二叔往后看了好几眼,轻声道:“都这关头我骗你做什么。”他突然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眼睛睁得老大惊呼道:“侄儿,快帮我看看,咱们后面的路是不是被堵住了?” 这不是开玩笑么,我们一路走来难道这条路还会自己消失了不成?我慢慢转过头去,拿起手电往后一照,果然出现了蹊跷。 我记得我们走的一直都是一条直线,并没有拐弯什么的,但是明亮的光束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莫名其妙被挡住了!亮光集中于一点,结成一团光圈,我心惊ròu跳地往光圈周围照了照,一堵黑色的石墙不知在什么时候把我们来时的路紧紧封住。 “他姥姥的怎么回事,这面墙难道还能移动?那刚刚我看到的那个小孩跑哪里去了?”二叔推了我一把让我过去看看。 我的脑袋里早就乱作一团,听二叔又说起小孩,心里更加慌张起来,难道那个小孩不是人?我艰难的转过身去,周围锋利的石头给我手上带出一道口子,疼得我龇牙咧嘴。 石墙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黑色,不知道上面沾上了什么东西,奇臭无比。我拿手电照了照,并没有移动的痕迹,石墙和周围的石面连接得极为紧密,就像是长在一起的。二叔弓着身子蹲在我身后说:“推推看,说不定是什么机关。” 我说:“是机关的话那还真就神了,悄无声息就把我们的路给堵住了,会不会是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什么岔路口没有发现?” 二叔摇摇头道:“不可能,我手电的光线一直没有都是往前的,并没有打岔,叫你推你就推,哪儿那么多话。” 我一想也是,如果有什么岔路口的话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不知道?我把手电咬在嘴里抬起手用力推了一把,纹丝不动,石墙上面还尽是些黏糊糊的东西,就跟鼻涕似的厚厚一层,手按上去之后直往里陷,十分恶心。 “侄子,停手!”二叔不知道为什么大喊了一句,吓得我很快把手缩了回来,问他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二叔接着大喊道:“快跑!”还没喊完,我的领口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让我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跟着便是一阵狂拉乱拽,二叔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来拉着我直往后逃。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点儿反映都没有,胳膊、双腿被石壁撞击得剧痛无比。 “二叔,你干啥呢?”我的屁股被沙子磨得生疼,这要再磨下去还不得把裤子给磨通了。 二叔气喘如牛来不及说话只喊了一句:“他姥姥的,吓死老子了。” 看样子他是没有把我放下的意图了。这么小的空间里二叔还弓着腰,挪动的速度恁是一点儿不慢,活脱脱一只脱缰的野狗,这可苦足了我,像只软柿子似的碰哪儿哪儿疼。 这样子持续了好大一会儿,我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看来裤子真的被磨破了。我发现我们出了洞口,地下的空间大了许多,不过全是些小石头,我心里不觉一紧,二叔在这时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喘粗气。 我挣扎起站起身子,使劲揉了揉屁股,还好,裤子并没有如预想那样通了个洞。二叔蹲在我前面,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喘粗气,他手里的手电想来是没有电了,暗淡了许多。我们面前依旧黑漆漆一片,不过能够感觉到这里的空间比起小道要大上一些。 “二叔,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就真没命活了。”我浑身疼得要命,身上铁定已经大片大片淤青了。 二叔只低着头喘气,过了一会儿他含糊不清道:“他姥姥的,见鬼了……见鬼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二叔缓了口气道:“侄儿你刚才没看见,那面石墙里有个人!” 我的头皮一下子zhà了,石头里还能镶个人不成? 二叔许是看我不信,接着说:“你别不信,你手伸进去之后我就看到石墙上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光屁股小孩!” 我说你不是说他还往我后面跑去了,怎么一下子就变石头里去了,不会是看错了吧? 二叔两眼一瞪道:“咱这大家子里就我眼神最好,我还能看错?你把手伸进去的之后你说怎么着?”他重重地咽了口唾沫莫名其妙地一脸严肃。 我最恨这种拐弯抹角的把戏,道:“你倒是说,和唐长老似的唧唧哇哇好玩?” 二叔顿了顿道:“你把手伸进去之后那个满脸yīn黑的小孩也笑嘻嘻地伸出手,眼看着你俩的手就要牵一块儿去了,我能不勇敢无畏的阻止?” 我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也太诡异了,小道上莫名出现一块堵路的石墙,石墙里还镶着一个活生生的小孩,要不是亲身经历谁敢相信? 二叔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个手电心有余悸地往洞口照了照,这回倒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只看得见小道的细沙路长长的留下一道很深的痕迹。 应着光亮我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我们面前是一堵极高极大的峭壁,从洞里出来之后出现了一片很是宽敞的地面,而我们此时正在这片地面上。 “二叔,别管那个古里古怪的洞了,照照前面,黑漆漆的怪吓人。”我的手电在二叔拖我的时候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背包里面还有没有多余的。想着我把背包拿下来,往里摸索,果不其然还真摸到了一支。正要开起来,二叔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我心想那面石墙又回来了?等我抬起头望了一眼,二叔的手电正照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我抑制不住情绪,心里跟着一阵激动,慢慢站了起来,眼珠子差点没掉下去。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巨坑,里面密密麻麻站着许多淡黄色的人俑,场面宏大无比。可奇怪的是与其说是人俑倒还不如兽像、怪像来形容更为贴切。我虽然没有去过秦兵马俑,但是照片看过无数,秦兵马俑中的塑像都是清一色威武雄壮、手持尖兵利器的士兵像,这里的却都是些人身兽头的怪物,他们手上什么也没有拿,只一味做出各式各样古怪的动作,或双手指天,或双手合掌、两膝跪地,总之看上去奇怪得很,搞不懂雕塑它们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侄儿,你……怎么看?咱会不会发了”二叔故意拉长了声调问道。 我知道二叔肯定是想起了发现秦兵马俑的打井农民,现在则是马俑馆名誉馆长的杨志发,便对他挖苦道:“二叔,你考虑得太多了,咱有没有命出去还不知道。” 我已经把手电打了起来,心里却依旧震撼得要命,那李剑藏可真够折腾的,竟然效仿秦始皇整出这个一套东西来。 “走,我们下去看看。”二叔说着急不可耐地跑下了进入巨坑的台阶。我害怕跟丢了他急忙追了上去,台阶窄得很,几乎只有一只手掌的宽度,我每一步走得极为小心,却不想脚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一头扎进了塑像堆里。 我的头被撞得直发昏,抬头望了一眼,心里大叫不好。“劈哩啪啦”几声,塑像因为隔着很近一个接一个开始往下倒,离我最近的塑像应声而碎,里面飞溅出许多粘稠的黑色汁液,溅得我全身都是,顿时间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进入小道后恶臭一直萦绕在我的鼻子旁,但是面前的气味比上先前的还更要浓郁上许多,我不小心深吸了一口,喉咙里难受得不行,低头便呕吐起来。 二叔听到声响,一看是我出问题了急忙跑过来,看到周围跌碎的泥像,眉头一皱道:“臭味原来是从这些东西身上发出来的。” 我直吐得面部发凉,抬起头问他这些汁水是些什么东西? 二叔往地上拨了一些放在手里,凑近鼻子前闻了闻道:“像是尸油,不知道多少年了,都开始发臭了。” 尸油?我的喉头一紧,差点又吐出来。 二叔替我敲了敲背,接着道:“看来传闻不假,李剑藏看来不是什么善茬。” 我把脸上的黑色粘稠物尽数弄下来问他什么传闻? 二叔摇摇头说李剑藏据传闻是个算命先生,等到后来入了宫廷被人揭穿使用恶dú巫术,这才被贬到了西南大山大林中。 我看着手里恶心的东西,催促他说重点,这些个传闻我也知道。 二叔点点头接着说道:“据说揭穿他的人有一次去拜访他,那天正巧把门童子睡着了,那个人想来与李剑藏的jiāo情也深,便擅自入了他家。刚一推开李剑藏的屋门,就被吓破了胆,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正到关键地方又停了,我催促他快说,心想如果面前这人不是二叔,我铁定得扯出几句粗口来。 二叔眯了眯眼睛道:“屋子的房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的甚至还在往下渗血!” ☆、19、天铁印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问道:“如果是真的,那李剑藏用那么多尸体来做什么?” 二叔摇头指着雕塑说:“也可能和这些东西有关,总之我们得小心一些才行,李剑藏这人端的凶狠得紧,得多留个心眼。” 我拿起手电照了照跟前的雕塑胃跟着又开始翻腾,雕塑内部空心,断裂处看上去连接得极为紧密,里面断开之后粘稠物拉作一根根细线像蛛网似的纵横相接。碎泥片上一层黑得发亮的膜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拿了起来,仔细一看,雕塑内心全是这样的黑膜。 “二叔,你看这是什么东西?”我把泥片举在手中问道。 二叔已经站起来准备继续往前走,听我叫他又转过头来生气道:“事怎么那么多,跟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他接过我手里的东西,伸出手指按了按,突然一下子蹲了下去,对照着早已碎作好几半的雕塑仔细看了起来,“看着怎么像人皮,你看,上面的纹路还是很清晰的。” “不会吧,要是人皮恐怕早就溶解光了,怎么还会留下来?”干尸这类事情并不少见,不过要想十几年、上百年甚至上千年让尸身不腐确实难上加难,但是世界之大正所谓无奇不有,非人为条件下生成的干尸还真有那么很多例,比如楼兰女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死后留全尸,并且保尸身不腐一直以来作为宗教、祭祀用途的就更多了,最为人们熟知并流传至今甚至还要影响深远的便是埃及的木乃伊,但是想要制作出一副木乃伊也绝非常事,里面的步骤多了去了,还得用上一些yào物之类的防腐措施。二叔说这里面的东西是人皮,按理说显然是不可能的,暂且不论这里的温度,雕塑里的粘稠液体想来也许早就被这些液体给溶解光了。 二叔摇摇头把碎泥片扔回到地上说:“李剑藏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反正不关我们的事。”说着便站起身慢慢地走上前去。 我一想也是,他想干什么也许只有去问他本人了。 坑的面积实在太大,我们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走了出去,这时在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块峭壁,与先前所遇到的差不多大小,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峭壁下面出现了两个洞。 这下可把我们两难住了,两个洞比起前面那个羊肠似的小道要大上许多,可以两人并肩直身同行。 “二叔,接下来我们走哪条?”我照了照两个洞口,同样都是深不可测。 二叔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他提议我们该吃点东西再作打算,我连连摇头,这里的气味这么怪,吃进去的东西只怕还没等会儿吐出来的多。二叔想来已经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得发昏,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面包,给我丢了一个,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把面包扔回给了他,喝了点水肚子差不多就饱了。我们进来这里估算着有四五个小时,不知道狼三知不知道这里的暗穴,不然我们还有可能遇上。想到狼三,我急忙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进山之前她给我们各分配了一个手机,兴许能联系上也说不定,不过大山大林里想来也没有什么信号,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二叔吃饱喝足,拍了拍肚子告诉我该走了。我问他往哪里去?二叔指着右边那孔黑洞道:“不对的话我们再折回来。” 我想起了先前那面莫名其妙堵住小道的石墙,问他要是进去之后又出现堵路的石墙怎么办? 二叔低头“呸呸”两声骂道:“晦气晦气,什么嘴你这是,这么黑。” 我说这也不一定,要是真遇到那样的事情,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们还是好好看看,说不定我们进小道时是因为不小心动了什么机关,这才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二叔yīn着脸道:“这么说,那个光腚小孩也是触发了机关才出现的?” 一路上我始终不相信二叔确实看到了一个小孩,这个说来说去实在太古怪。二叔则一直坚信自己的眼睛,说什么要是看走眼必当亲刃了自己的脑袋,高挂艳阳高楼。我没心思和他打趣,心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权当吃了点亏,熟话说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 “李剑藏是属老鼠的罢?这么喜欢打洞。”走到洞口跟前,二叔忍不住骂了一句。 我说是不是属老鼠不知道,我只像知道接下来我们究竟要走哪一条才是正确的。两个洞从大小、形状来看都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无非是缺口稍微整齐和稍微不整齐可以拿来区分一下。 “侄儿,我在想,那面石墙会不会是从小洞的顶端直直chā下来的?”二叔弯着手指对着墙壁这里敲敲那里打打,丝毫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我想了想说不可能,就算掉下来没有声响,石墙也不可能和小道设计镶嵌得那么整齐,看上去两个东西分明是连在一起的。 二叔立马又陷入了沉思,道:“也有可能小道里存在着一条缝隙,一面比小道要宽的石墙触动机关之后从侧边直chā了过来,恰好堵住那条我们谁也没有发现的缝隙,这样看上去的话就两面墙壁就紧紧的连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真如我们想的是因为触动了机关,那机关又在什么地方? 没有弄清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不敢再随意踏进这两个洞里的任意一个,但是身后的洞已经被堵了起来,我们相当于已经没有了后路,不往前的话还能往哪里去? 我端着手电往四面shè,这里的空间很是宽敞,不知道另外两面有没有其他出路,刚想告诉二叔再去别的地方看看,二叔突然蹲下身去拾起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 “侄儿,来看,这是什么东西?”他拿手电照着看了好大一会儿,一脸无解地把它递给了我。 那东西呈下粗上细的塔型,上头雕刻着两个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野兽,张大了嘴龇着尖牙相互咆哮,四只前肢还jiāo错在一起,形同搏斗。奇怪的是这两只动物都没有下身,被拦腰斩断一般。下头则是一截小拇指粗细,表面比较粗糙夹杂着沙孔的圆柱体。我接过手里,只觉一沉,接着用手电照着看了看,是块天铁,而且还是块上了年纪的天铁。 我把塔型天铁的下头翻转过来,果然不出所料,乃是一枚小型印章。天铁在古人看来是个极好的吉祥物,因为他们相信天铁是天上的神仙丢下来的东西,富含着无穷无尽地能量,这点在妙手先生解救山魈之后让我一度深信不疑。 天铁印其实常见得很,但是如此古怪造型的我却是从没有见过。 二叔在旁边看我反反复复拿着看,急的直跺脚,问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是枚天铁印,用来挂在脖子上做护身符的,说着给他指了指天铁印上端两只兽类jiāo替前肢留下的挂绳空间。 二叔耸耸肩转回头去继续寻找机关,我准备将它收进包里,当做是辛苦了这么多天,还差点把命搭进去的奖赏。正待这时,印章下两个扭曲的字体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在手上对照着一竖一横写了一遍,结果却令我大吃一惊。我心想会不会是写错了?连忙叫二叔过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道:“就跟蝌蚪似的,别管它,兴许是谁扔下的。” 这句话顿时让我的虚汗冒了出来,明知故问道:“爷爷行里的名字是不是叫金斗?” 二叔皱着眉说问这个做什么? 我接着再问道:“是不是金子的金,斗笠的斗?” 二叔点点头,一脸古怪神情。 其实我本该猜到,但是听到二叔肯定的回答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仔仔细细揣摩起这块天铁来,虽然说是上了年岁的古董,但是从上面的沙洞和黑里夹黄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件古董的年岁实际没有超过百年。 李剑藏是唐朝时期的人,距今何止百年!二叔说的对,这块天铁印确实是其他人带进来的! 二叔见我神色凝重,问我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吐了口气道:“二叔,我不能确定,但是如果我说爷爷曾来过这个地方,你信不信?” 他显得吃惊无比,如果人的下巴可以无限拉长的话,只怕二叔的下巴早就拖到了地上,“侄儿,说正经的,我可没工夫听你在这里瞎胡闹。我说过老爷子寻觅了一辈子,根本就没有找到其他两枚玉佩的所在地……”二叔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继续道:“我想起个事情,你先说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我把天铁印的尾部朝着他让他好好看,二叔一把抓过它也在手掌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写完之后猛一摇头,重新又写……这样一直重复了三四遍,“金斗!?”他忍不住喊出声来,身体渐渐发起抖来,过了一会儿嘴唇打颤问我道:“会不会是巧合?” 这枚突然出现的天铁印把二叔瞬间击溃,他现在一定在纠结着自己所知道的爷爷所谓的秘密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记得二叔说过,他在爷爷的遗物中发现了爷爷隐藏了一辈子秘密,但是那个秘密是老爷子寻找天纹玉佩用尽了一生,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这块天铁却一下子击破了那个所谓的秘密,难道爷爷暗地里还在隐瞒着什么?还是如二叔所说,只不过是巧合? ☆、20、欺骗 “这里。”二叔指着天铁印附近的洞口打着手电神情落寞地走了进去。 “二叔……”我原本想问一下他对这块天铁印的看法,但是又感觉现在问的话不合时宜。我把天铁印放到裤包里连忙跟了上去,猜想还没有被肯定之前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爷爷隐藏的秘密究竟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 二叔转过头道:“希望老爷子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我想起二叔之前的话,问他刚刚想要说什么? 二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爷子的笔记是残缺的,之前没有多想,事到如今我想我还是没有猜透他。” “那我们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倘若假设成立,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便都是空的,爷爷来过这个地方,显然他已经安全地出去了,那就有了一个问题,玉佩是否还在这里? 二叔并不答话,走了一会儿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你始终都会面对,有的则是必须面对,这些都由你来做决定,决定之后就不能后悔。” 这个走在身前的男人在我的眼前蓦地高大起来,我并不知道他从爷爷去世,知道了爷爷的秘密,为一个来不及尽孝的亲人努力到现在究竟付出了多少心血,但是我知道二叔绝对是个成功者,因为在模糊的真相面前他并不抱怨、仇恨一切,失败者总是抱怨他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并肩同行,每走几步都绷紧了神经,倾耳听着周围的细微变化。这条小道全是石头路,和之前那条比起来声响小了许多,走上几步我都得转回头去看看,生怕那面石墙幽灵似的又出现在我们身后。 走了很长时间,拐过一个弯之后两面墙壁开始慢慢变得平坦,上面涂着早已干燥,有的地方甚至龟裂的黏土。我们害怕会发生什么异常,背靠着背慢慢挪动。 我望着来时的路,之前的拐弯处离着我们并不是很远,我一点儿也不敢离开手电筒的光线,心却一直悬在胸口,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不一会儿握着手电柄的手掌变得黏糊糊的,早已被汗水浸透。这时一个面貌清秀,约摸四五岁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拐弯处,手电的亮光正好照shè在他的眼睛上,发出幽幽的亮光。他身上什么衣服都没有穿,皮肤呈现出一种白得可怕的颜色。我顿时间惊得目瞪口呆,二叔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小孩吧? 我轻轻地动了动二叔的肩膀,眼前的小孩许是看穿了我的意图,突然猛地张大嘴巴,露出一口锯齿般的尖牙朝着我低吼。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汗毛倒立。我紧接着重重地摇了摇肩膀,什么也没有触到,我一下子慌了神,转回头看了一眼二叔正对着墙壁看得入迷,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再转过头时小孩已经不见了! “快过来看看。”二叔头也不抬朝我摆手示意我过去。 我摇了摇头,眼前只有一面墙壁,小孩像是重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终,难道是我看错了?我神经质地关掉手电,再打开,完蛋了,离我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黑色的墙壁。 “二叔!”我大喊了一句,二叔没有答话,还在自顾自地望着两面墙怔怔发呆,像是发现了什么。 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和之前小道上的那面除了大小有些差别,其他地方几乎一模一样,紧紧镶嵌在道路中间,他娘的又把我们困住了。 石墙上两个细微的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头凑过去仔细一看,附着在石墙上的黑色粘稠里竟包裹着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小孩,对着我冷冷的笑。 “二叔!”我又大喊了一句,这回二叔终于有所反应走了过来。他同样一脸的惊奇,看着墙壁道:“嘿嘿,我就说我没有骗你。” 我被惊吓得不轻,听二叔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乱作了一团,石墙里的小孩只一味笑着,什么动作都没有。我想起他先前露出一口尖牙朝我咆哮的场面,远远离着那面墙壁,生怕小孩会突然猛地从粘稠物中一跃而出。 “傻了吧?”二叔看着我笑道:“书本知识里可没教过你这些东西。” 我不去搭理他,问他那小孩会不会突然从墙里出来?并说了刚刚碰到小孩的事情。 二叔打着手电凑到石墙旁边道:“不会,死人可不会动。” “死人?”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指了指远处两边的墙壁道:“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满心狐疑的走了过去,原来二叔先前蹲着看的墙壁上出现了许多色彩暗淡的图案,不过许多图案经历了时间的痕迹早已看不清。每幅图案的面积都很大,我从开头处开始看,越看越是心惊,只感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寒冷和难受。 图案所描绘的应该是祭祀场景,许多身穿褐色衣服的人双手后绑站成整齐的一排排,仔细看这些人中不仅有老人,甚至还有女人小孩。站在最前一人长发飘扬,身着金黄色铠甲,眼睛如睁似闭冷冷地看着那些人,极有高人一等的架势。 第二幅图看上去显得极为残酷和恶心,它被分为几幅小图,许是想让看的人更加直观的看明白这一残忍举动。另一群人出现在场景中,他们推搡让身穿褐色衣服跪到地上,之后将手中的长柄武器chā进他们的心脏,顿时间所有跪倒在地上的人扭作一团,躺在地上不住地挣扎,地上河流般的鲜血流淌翻腾,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间地狱,成千上万的人在我眼前痛苦的扭动、挣扎,鲜血沾染了他们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嚎叫犹如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的脑门上全是汗,每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庞好像就这样正正地印入我的眼睛、脑海。我缓了缓紧张过度的神经,张大了嘴继续往下看。 堆积如山的死尸一个接一个被包裹上一层厚泥浆,塑造成一个个泥偶。那群杀人者将他们重新摆放在地上,割掉头颅往里开始倒黑色的液体。待这些都完成之后,又将无头泥偶如军队一样整齐放置在地上,并用泥做成的兽头安置在泥偶上面,远远看去一队看似由泥巴塑造成的军队就这样出现了。 我吃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之前经过的那个大坑里面摆放的雕塑竟然都是用活人做成的!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心,附着在泥片上的那一层东西如二叔所说真就是人皮无误,里面黏稠的汁水想来必定就是那些被杀之人早已腐败液化的器官。至于人皮为什么会被留了下来,想来跟那些被倒进人体的黑色液体有关。如果没有猜错,那个站在最前,眼睁睁望着惨剧发生的人肯定就是李剑藏,二叔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凶恶到极致的人。 “那个小孩恐怕是因为怨气不散才会来这里戏耍我们。”二叔看着图案道。 被杀的人里面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想来那个小孩便是其中一人。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深入到我的骨髓,从进洞到现在,我们身边竟然全都是尸体! “你说那李剑藏搞这么多古怪玩意儿做什么?”二叔皱了皱眉问道。 我说我怎么知道,这些被他杀害的人也是可怜,死了都不得安生。 二叔点点头示意我往前走,我突然感觉迷惘起来,接下来我们还会遇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什么?从进洞开始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团抹之不去的yīn影,但是事到如今我们还能怎么做?只有继续向前,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我照了照前面漆黑的小道,准备跟上二叔,二叔突然转过头道:“有动静。” 我仔细一听远处果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响来看不止一人,“会不会是狼三他们?” 二叔示意我不要说话,并关掉手电。我们两屏住呼吸紧贴着墙面,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如果是狼三一伙还好,倘若不是,那还会有谁来这个鬼地方?我突然想起了壁画上的内容,一股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海。 渐渐地,几束亮光开始shè了过来,我们又屏着呼吸等了一阵,直到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慢慢出现在我的面前。 “姥姥的,还真遇上了。”二叔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个头戴草帽的人许是听到了声响,摆了摆头紧接着猛地摘下头上的草帽用力一丢,草帽便呼啸着朝着我的面门飞了过来。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闪避。我的眼前只一黑,二叔将背包挡在了我的面前怒道:“他妈的,出手还是这么狠dú,狼三同志,你能不能看清了再打?” 我吓得心惊ròu跳,刚想说话狼三微微抬起头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二叔跟前,拉住他的领口怒喝道:“你他娘的敢欺骗我!” ☆、21、神秘人 “什么情况?”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小声对我说无关紧要的事,说着打开手电甩开狼三的手低身拾起草帽扔还给了她。 其他人陆续出现,妙手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精神抖擞,他冷冷地望着二叔却不说话。孟南刀笑着给我点了个头道:“小爷无恙便好无恙便好,可让我一阵好找,三娘还撂下话如若你出了什么问题要我狗脑袋呢。” 山魈很是警戒地望着我们,确切的说应该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二叔,狼三开场一句怒喝弄得大家浑身不是滋味,大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狼三接过草帽戴到头上道:“董二,你可别自以为是金斗的儿子我就不敢把你如何,说不明白,老娘活剐了你。” 二叔许是感觉面子上挂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前辈稍安勿躁,我也是被林算子给骗了,这才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不想恰好遇上侄儿。”说完笑着耸了耸肩。 狼三和妙手先生听他说完显得极为吃惊,两人互相望了一眼,妙手先生朝狼三摇摇头道:“师兄与我数十年不见,我确实不知道其中的原委。” 孟南刀、山魈和我全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林算子听来是妙手先生的师兄,妙手先生尚且如此,他的师兄林算子还得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 狼三微微点头望向二叔冷冷地说道:“说来听听。” 二叔往周围看了一眼说:“这里也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日后再与前辈说明也不迟这一时半会儿。”他这话可完全把我给弄懵了,难道他和狼三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玉佩已经不在这个地方,想来早已被人取了去。”狼三说完死死盯着我们俩看,看架势必定错以为是被我们拿去了。听狼三说完我的心里不免一惊,玉佩果真是被爷爷拿去了。 二叔同样一脸惊奇道:“你说什么?玉佩不见了?”说完立马陷入了沉思。 狼三点头问我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把大体情况同她说了一遍,准备说到天铁印的时候二叔转回头朝我眨了下眼睛,我赶紧打住,把话转到了身后那面黑色石墙说后路已经被堵住了,如果想要出去除非重新找一条路。 妙手先生听完我的话对狼三道:“三娘,看来拿走玉佩另有其人,瓢把子那里我自会说明。” 狼三点头朝着石墙径直走了过去,她看到石墙里的人皮却也不惊抬起脚狠踢了一下,只听“轰”一声,小道的地面立刻摇晃起来,石壁上掉下来许多石砾。我大吃一惊,这要再踢上一脚小道还不得崩塌了。 孟南刀见没有效果走上前说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面墙给撞翻了。我想起他的那招铁山靠,生怕一个撞击下去为我们所有人跟着他陪葬,狼三转回头道:“不用了,这面墙壁和两边是连在一起的,原路返回吧。”说着开始往回走,神情显得落寞无比。 孟南刀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狼三的命令,跟在队伍后面往回走。我问二叔要不要跟着他们?二叔点头说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我们跟着他们出去。 一路上大家都互不说话,孟南刀耐不住寂寞走到我身旁问我一切可好? 我说拖了你的天大鸿福,幸好没有在古城中迷路。 孟南刀笑笑说:“想来也是奇怪,当时我们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想遇到了守城的人,刚要遁走才发现你不在了队伍中,大家开始四散着寻找却一直没能找到,原来是已经在了这个地宫中。” 事情既然过了,好在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再计较下去未免显得小气,我也就不再提及,问他怎么来的这个地方? 孟南刀指着前面的狼三说:“三娘在城墙边发现了秘道,想来一定是建造地宫的工人用来逃命用的,我们循着秘道一直找到了李剑藏的殒身处。” 我感到有些奇怪,从来只听说墓室有建造者让工人陪葬的说法,这个地宫怎么也是这样的模式。 孟南刀指着墙壁说:“小爷有所不知,这个地宫便是那李剑藏的墓室,只不过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地下宫殿。” 我说这里秘道纵横分布,就像是打战那会儿的地道战一样,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宫殿,难不成李剑藏是个老鼠精,专搞挖洞的干活? 孟南刀笑笑说:“小爷注意看这里的布局,我先前听小爷说前面有个活人俑坑,说起这些个皇帝无论是高高在上、声名远扬的大国皇帝,还是个一方霸主的土皇帝,心里盘算的伎俩都是差不多的,他们全都想死后能够把至高无上的权利带到另一个地方,便处心积虑让侍从们陪葬,秦始皇不也是造了个气势恢宏的秦兵马俑?” 我一想也是,说:“不过这个李剑藏端的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活人陪葬,听上去就毛骨悚然。”我想起堵路的石墙,这也一定是李剑藏用来困在盗墓者的,也不知道石墙上面那个小男孩是怎么被镶嵌上去的,挖坟掘墓的人见了还不得屁滚尿流地遁走。不过这个坟墓建得山高地远,想来除了我们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一般人谁会费尽心机找到这个地方来。 孟南刀点点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道:“李剑藏确实凶狠无比”,他指了指前方接着说道,“前方不远便是他的墓室,里面的一切更是令人发指。” 二叔在旁边不免好奇道:“说来听听。” 孟南刀故弄玄虚挑着眉毛道:“两位拭目以待。”二叔转回头去不再搭理他,我也被搞得很不是滋味不觉中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越往前走,那股从进洞以来便一直往鼻子里蹿的臭味愈加浓烈,不一会儿小道到了尽头,手电的光亮下一座巨大的古城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又回到了雨林深处的那个古城中,不过周围突兀的巨大石头和被挖空的巨大坑洞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李剑藏竟在地下建造了一座同地上一模一样的古城! 小道的尽头两旁站立着两只龇着尖牙的虎面石兽,它们前肢下各踩着一个身子被咬得残破不堪的尸体,看上去很是凶残。这两只巨兽的形态极为怪异,身子比我双臂展开还要长上几分,体形却纤细无比,宛若一条巨蛇。它们的头顶长着一团如同刺猬一般蓬松的尖毛,一直长到股端麻绳似的尾巴上,最奇异的地方莫过于身子两旁的巨大翅膀,两只巨兽的翅膀jiāo叠起来高高地横在小道上方,从翅膀下走过去,我把手电抬起来看了一眼隐隐看到一团黑影突然从横在翅膀上一跃而下跳入了黑暗中。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上面空洞洞的,哪里有什么黑影,狼三一伙儿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往前走,我心想他们这么敏锐的感知下都没能发现,一定是我眼花了。想着肚子突然饿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进洞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我还滴水未进,刚想掏水出来喝,臭味迎面扑来,我一阵恶心,只能放弃。 巨兽下面有一个深坑,比起之前那个人俑坑要大上许多,从上面走下去得经过一条很长的台阶,站在上面古城的全貌印入眼底,我发现古城尽头有一座很是庄严的皇宫,与二叔和我爬上屋顶的那座比起来虽然是在地底却毫无违和感。我不禁感叹起李剑藏来,死后还还在地下折腾起这么一座古城,不知道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累死在这里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还好现在不再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否则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 台阶仍然小的出奇,有了上次跌下去的教训我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台阶下面,进了城墙大门孟南刀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爷只管走,我在你身后跟着你。” 我转过头点点头心想哪有yīn沟里翻两次船的道理,不觉中赶紧加快了脚步紧紧贴在二叔背后。 进了城墙石房到处都是,不过没有门,里面黑洞洞的,看着很是渗人。我往里面照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几只手电照路周围亮堂了许多,我也感觉安心了一些,便问孟南刀道:“我们是不是要去那个宫殿里面?” 孟南刀点点头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我正奇怪发现前面那伙人全都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朝周围张望。 我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便压低了声音问孟南刀怎么回事? 孟南刀张开嘴做出“有动静”的口型,并让我不要说话,仔细听。 我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想起一阵风声,我一想不对啊,这里怎么会有风?迟疑着孟南刀冷不防挨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刚要开骂,前面的二叔突然猛地拉住我的领口往前拖,只听“嗖嗖”两声,我先前所在的位置扬起一小阵灰尘,再看,两把通体漆黑,双刃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稳稳地钉在地面上,要不是二叔拉得快,这两把匕首只怕已经chā进了我的腹部。 我只觉喉头一紧,“侄儿,你招惹谁了?看着架势是冲着你来的啊。”二叔问道。 我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去问问他。狼三一伙很快跑过来站成一个圆圈将我围在中间,山魈小声道:“好像是雨林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个高手,想不到他也进来了。” 狼三突然抬起头,猛地把草帽掷了出去,我急忙把手电朝向空中,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瘦小男人鬼魅般趴在石房顶,手电的亮光恰好照在他的眼睛上,发出两点幽幽的亮光。狼三的草帽像极了一把飞速旋转的飞盘,朝着那人的面门打去,那人却也不惊,站起身来飞腿将狼三的草帽踢了回来,冷冷地望着我。 狼三一把接过草帽很快跑动起来,同山魈一起猛地蹬地一跃而起跳上了最近的屋顶,我的手电亮光一直照在那人身上,却不想只眨了下眼睛那人便早已消失得无影无终,我赶快站起身抬起手电往四面扫shè,什么人影都没有,连刚刚还在眼前的狼三和山魈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22、火舌会 “小爷,那人看着怎么像是冲着你来的。”孟南刀望着远处道。二叔连声附和:“我看着也是,侄儿是不是做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了?” 我说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要说起生意上的事情我可都是本本分分、童叟无欺,要说到做人,我像也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习惯,那个黑衣人会不会和雨林里被板根包住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孟南刀点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或许只有他幸存了下来跟着我们走到了这里,说着他突然一下子打住,静了下来。 周围石房顶上传来一阵阵跑动的声响,我还以为是狼三他们回来了,二叔突然将我提起来让我站在他的后面道:“有人。” 我连忙拿起手电往周围扫,三个黑影从屋顶上恰好跳了下来,扬起一阵沙尘。对方全都一袭黑衣,身材魁梧,脸上还紧紧蒙着一块黑布。 “你们是什么人?”孟南刀抬起手电照着他们说道,二叔支吾了一句:“管他是谁,来这里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一并全结果了。” 对方三人听罢相互点了个头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大刀直直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二叔狠踢了我一脚将我踢到后面,我的重心一下子不稳跌到了地上嘴里啃了好多沙子。 身后立马传来了打斗声,二叔他们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根铁管,刚好一对一。我从没见过二叔这么生猛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 对方三人下手极狠,刀刀毙命,好在二叔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二叔身材细小,躲来躲去,手里的管子像拍苍蝇似的挥舞得游刃有余;孟南刀的力气本来就大得惊人,狠劈下去的力度好几次让对方那人节节败退。而妙手先生则显得更加轻松,一抬腿、一摆手对方丝毫占不到优势。慢慢地,他们渐渐占了上风。 我在后面看得热血沸腾,抬着手电这里照一下那里照一下,就好像是个看戏的。 就在这时孟南刀一管子劈下去,对方闪的极快,一下子绕到他身后,我刚想提醒他,却发现那人是冲着我来的。 那人目露凶光,朝着我飞奔了过来,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刀心里一惊赶忙站起来情急中将手电用力扔了出去,对方只一侧脸就躲了过去,手电跌到地上想是跌坏了,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前面的打斗声、脚步声很快停了下来,只留下喘粗气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声音。我拿起背包慢慢挪到墙角从地上拾起一块砖头大小石头,屏住呼吸听周围的动静,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拾起了地上的手电,亮光一闪,先前追我那人抬着刀正背对着我四处张望,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石头卯足了力气直往他头上砸,他许是听到了声响很快转过头来,石头“嘭”一声巨响砸到他的肩膀上,只见那人楞了不到半秒钟便跌倒在地捂着肩膀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 前面的打斗声又响了起来,孟南刀拿着手电冲过来见我无恙朝我竖大拇指道:“好身手!”说着抬脚狠踢了一下跌在地上的那个人,只听“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人头一扭嘴里流下一股黑血已然气绝。 我的身体开始渐渐开始发起抖来,说实在话这样的场面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孟南刀拍拍我的肩膀冲了过去,妙手先生踢翻了一人,几乎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孟南刀挺起钢铁般的后面用力一撞,“嘭”一声,那人没来得及反映就又被撞飞了出去,砸到旁边石房的墙壁上立刻软绵绵地缩成一团再没有了动作。 二叔那边同样胜负已分,他纤细的手紧握住对方的脖子怒喝道:“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三个人貌似都有些奇怪,按理说一块石头猛地砸到肩膀上,怎么的也得哼哼一声。 二叔手里捏着的那人“喝喝”地喘粗气,二叔松开手把他丢到地上再问了一句,他只捂着脖子什么话也不说。 “是个哑巴?”孟南刀走到他跟前问道,他许是害怕孟南刀连连退后。孟南刀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拖回来威胁道:“你他娘的说不说?为什么跟踪我们?”说着一把扯开他的蒙面,是个中年男子。 孟南刀许是想起了那个咬舌自尽的人,一把捏住他的嘴,突然惊呼道:“果真是个哑巴。” 我凑上前望了一眼,他嘴里空空如也,舌头不翼而飞。 “可是‘火舌会’的手足?”妙手先生问道。 二叔和孟南刀听完一脸吃惊,二叔显然震惊无比道:“妙手先生,这……”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孟南刀“火舌会”是什么个东西? 孟南刀眯了眯眼睛道:“小爷有所不知,以瓢把子为首的‘红霞’组织早在百年前就遍布民间各地,这‘火舌会’乃是组织中的隐藏力量,舌头全被割了,由瓢把子直接任命派遣,会里的成员都是些亡命之徒,专门去执行一些秘密任务,手断端的凶残无比。如若这些人真是‘火舌会’的……”孟南刀的表情显现出一丝不安,“咱们被瓢把子给盯上了。” 我顿时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这次的寻玉之旅烽火连城也参与其中,并且还派来了以妙手先生为首的钩子跟着我们,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她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妙手先生眉头紧蹙,上前拨开黑衣人的头,一枚红色火焰纹身跃然出现在脖子后端,看罢,他手上一使劲,只一声脆响,那人头一歪趴翻在地上嘴角渗出一滩黑血。 “众位无须慌张,等回去之后我自会问瓢把子其中的原委。”妙手先生说完叹了口气。周围响起一阵奔跑声,我一惊以为又有人来偷袭,往地上重新捡了块石头,做好准备。 山魈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看着地上的尸体问发生了什么? 妙手先生摆手问狼三怎么没有回来? 山魈说追捕的过程中狼三让他先回来看着我们,等会儿在宫殿那里汇合,他便赶了回来。 孟南刀急道:“你说你这不在帮的兔崽子,三娘让你回来你他娘真就回来了,等会三娘要是有了半点闪失,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孟南刀难得发脾气让我感觉有些非同寻常,二叔朝我笑笑道:“男人嘛,总有点这样的情绪。”说着急忙安慰道:“南刀你先别急,狼三那么好的本事怎会有半点闪失,你这可就有点杞人忧天了。” 我一想也是,狼三那个老怪物真要出事那还真奇了怪了。 孟南刀许是感到有些不雅清了清嗓子道:“咳,嗯……那个,那咱们还是赶快赶过去,不然三娘等急了又得发脾气。”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个傻大个竟一下子羞红了脸捡起地上的手电转身就往前赶,我和二叔面面相觑,干笑了两声跟着走上前去。 山魈和妙手先生走在最后,我听山魈问他师父道:“师父,南刀兄这是?” 妙手先生干咳了一声道:“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可言传啊,哈哈。” 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二叔拉了拉我让我放慢脚步小声问道:“侄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fù儿生儿子去了不是?你父亲和二叔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熟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不是该有所行动才行?钟意上哪家的闺女告诉二叔一声,二叔替你去cāo办。” 我连忙让他打住,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说这些,二叔你倒也说说你自己,这么久了还孤家寡人一个。 二叔“嘿嘿”一笑道:“侄儿,这就是你不懂二叔了,二叔一贯以大事为重,儿女私情是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咱们老董家传宗接代的事就jiāo在你手里了,等有了儿子一定得替爷爷,不,替二叔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我咂咂嘴说:“二叔,你这话怎么说的跟遗言似的,还是回去之后二叔你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告诉我,我和我父亲替你张罗张罗才是正道。” 二叔莫名其妙地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替二叔着想,你父亲和你的恩情二叔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宫殿外围,我照了照,这个地方和我之前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白石底座,暗黄色琉璃瓦,吃惊之余我叫二叔快点打住,出去之后把发生的全部事情一点儿而不漏告诉我,结婚的事情jiāo给我和我父亲来张罗就行。 二叔苦笑着摇摇头道:“你这小兔崽子皇帝不急太监干着急。” 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走了过来,一见是狼三我们加紧脚步走了过去,问她有没有将黑衣人抓住? 狼三说抓住了,一不留神把他给杀了。 二叔一下子急道:“也没问他是谁?” 狼三没有回答二叔的话,转而望着我道:“看那架势必定是冲着你来的,这回我们有麻烦了。” ☆、23、老太婆 原来狼三追的那人也是‘火舌会’的人,想来必定是想将她先行引去,后留的人再来补刀妄想杀了我们,好在孟南刀一伙也不是简单角色。现在我也开始隐隐发觉事情不妙,对方来势汹汹,意在结果了我的xìng命,这是什么原因?烽火连城这个老太婆想干什么? 二叔从包里掏出烟兀自抽了起来,眯着双眼火yào味十足的问妙手先生道:“小侄不知道惹了什么麻烦引得瓢把子追杀,事到如此,我不得问一下瓢把子把先生和山魈穿chā在队伍里意在如何?” 山魈走上前将妙手先生围在身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们和‘火舌会’的兄弟是串通好的?” 二叔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浊色烟雾道:“这就得问你们了,事及我的侄儿,说不明白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董家自老爷子在世以来可从未忌惮过你们这群蝼蚁小子。” 狼三只一味站着,头微低看不见面貌,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南刀则显现出一丝顾虑,站到二叔身后冷冷地看着山魈一伙儿。我莫名其妙地成了集火对象,也站到二叔一边,这样一来妙手先生和山魈彻底和我们成了对峙面,山魈气得双拳紧握,刚要说话妙手先生将他拉到一边朝我们说道:“董老爷子也算老夫的至jiāo好友,对于先前发生的事情老夫同样深感疑惑。烽火将我们穿chā在队伍中的原因想来大家都知晓,我就不再多言,总之‘火舌会’的手足为何会在这里出现,老夫实在不知。”说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转身踢了山魈膝盖一脚,山魈重心不稳单膝跪倒在地。 妙手先生的说法无疑使得场面缓解了许多,但是他随后的这一举动不仅让山魈瞪大了眼睛,也让我感到十分不解。狼三抬起头望了一眼山魈轻蔑地笑了笑,继而又转眼望向妙手先生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山魈单膝跪地猛一抬头,“师父”二字还咽在脖子里,只听妙手先生怒道:“破绽百出。” 山魈一脸迷茫,将另一条膝盖也跪了下去道:“徒儿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娘的早看你不正常,山魈被你弄哪儿去了?”孟南刀冲将出来捏住他的衣领稍一用力就将他扔了出去,在地上翻腾了好几个跟斗。 我心里一惊,这山魈难道是假的? 山魈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看了孟南刀转向妙手先生发出一个古怪的声音笑道:“老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说完竟然像女人似的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久久回dàng,只感觉耳朵内刺痛无比。 妙手先生摇摇头说金斗的孙子在古城迷了路并非意外,全是你一手策划,好在董二出现,否则他的xìng命恐怕早就被你夺去。也就在那时你便杀了山魈换做他的样子跟在我们后面,狼三早已发觉,只不过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现在看来,如若再不把你拆穿,还不知这队伍当中哪位兄弟会遭你dú手。 “山魈”听罢仰头大笑,一把扯下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露出一张皱纹满布的老太婆面孔,狞笑道:“三娘,算起来咱们有数十年不见了罢?我早就意料到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像个老妖精似的,哈哈。” 狼三听罢摘下草帽冷冷望着老太婆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没死。” 老太婆又是一阵仰头大笑,“我还得看着你像金斗那样痛苦的死法,怎能在你之前死去?” 狼三并不说话,却让二叔和我感到奇怪无比,眼前的老太婆怎么会知道爷爷的事情,看起来她和狼三相识不浅,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老太婆见狼三不说话,指着我道:“原本还以为你只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你竟然是金斗的孙子,差点错杀了你,现在你就陪老娘走一趟罢!”说着一下子闪到我的旁边,捏住我的脖子提起来便要走。二叔见势拉住老太婆的胳膊抬脚往她的腰部踢去,老太婆放下我腾出手对着二叔胸口只用力一推,二叔单脚支地站不稳往外移出好远一段距离,我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跑,却不料老太婆速度实在太快,我感觉脖颈只一紧眼前一黑,被她重新捏住脖子。狼三和孟南刀一齐行动往我这边跑了过来,情急中那老太婆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枚黑色的圆球,往地上一扔,“嘭嘭”两声巨响,一团白雾升腾起来将四周掩盖得严严实实。 顿时间我脚下一空,老太婆拉住我跳上房顶像只猴子似的开始往外蹦。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全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老太婆边跑边笑,那笑声让我的耳朵剧痛无比,她紧接朝地下白雾团大叫道:“这小娃我先行借去用用,待会儿自会奉还。” 很快,老太婆和我远远地离开了二叔他们所在的范围,她的手劲大得出奇,我渐渐呼吸困难,忍不住开始挣扎,老太婆轻笑几声把手从我脖子上挪开。少了束缚我刚要开骂,只觉后脑勺一痛,意识跟着慢慢模糊…… 醒来的时候我的脑袋和脖子生疼无比,我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石房中,远处前面有两支大得出奇的蜡烛矗立在石房门两旁,不过烛光只将我所在的地方照的通明,石房外不知道有多大,朦胧的昏光下仍旧漆黑一片。 身后的“吧嗒”声吓了我一跳,我慢慢转过头去发现老太婆端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支旱烟qiāng,她怔怔望着我嘴里还不忘喷云吐雾一番。 “小子,终于醒了。”她笑了笑,满脸的周围挤在一起像极了一只老猫。 刚才铁定是她敲晕了我,我望了望周围的环境怒气冲冲地问她究竟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太婆紧接着将旱烟qiāng送到嘴里,“吧嗒”出一团白烟指着两支巨型蜡烛外道:“李剑藏的墓室。” 我顿感稀里糊涂,老太婆怎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又把我带回王宫里了? “你真是金斗的孙子?”老太婆眯着眼睛问道。 我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心里寻思着还是顺着她的意比较好,否则这老太婆生了气一把掐死我可就太不值了。 我点点头说是,接着问她将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太婆“哈哈”大笑,恶狠狠地将旱烟qiāng头猛砸到地上道:“金斗终于还是死了,快哉快哉!”说着又开始大笑着问我道,“那他留下来的玉佩现在是不是就在你手上?” 又是玉佩!我顿了顿说:“什么玉佩?我不知道。”眼前这人也是同狼三一样来打听玉佩的,我不禁想起二叔的话来,玉佩上所刻的地图无疑是所有人争端的开始,狼三、烽火连城还有眼前这人,甚至是二叔也都在寻找它的下落,但是爷爷的玉佩据我所知在他去世之后就被一并火化埋到土里去了,我手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玉佩。 老太婆眯着眼睛看了我好大一会儿,她浑浊的眼睛在烛光下发出两束寒光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罢了罢了,要是玉佩在你手上想那狼三早就夺去,不可能带着你跑来这里。”她将烟qiāng放回到怀里接着问道:“狼三一伙儿好像挺重视你,难道是金斗在你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说实话老太婆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弄不明白的地方,孟南刀说少了我就算找齐了玉佩也无计可施,这是什么原因,爷爷果真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不成? 老太婆见我不说话,咳嗽了一声说:“狼三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老谋深算,想来她还将你蒙在鼓里,罢了,这件事情我还是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自去问狼三的好,现在你跟我一起去里面找李剑藏的玉佩。”说着她慢慢站起来朝着蜡烛的方向走。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这件事情的原委,眼前的老太婆看上去知道的不少,兴许还能告诉我什么,想着我拿起地上的背包跟了上去。 离门口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了巨型蜡烛的模样,心里一时间堵得慌。蜡身是两具浑身油光双膝跪地的干尸,干尸头向上仰,突兀的牙齿咬住粗比拇指的烛线,看上去渗人得很。我不由得想起一个民间传说,说是一些个皇亲国戚死后会在墓里放置彰显规模的尸烛,而尸烛的作法是将活人杀掉之后,炼成油尸,然后将燃线从尸体的股部贯穿至嘴巴,传闻这样的蜡烛能够保证千年不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将线贯穿人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前这两具干尸皮肤干瘪,体形稍大,生前说不定还是两个胖子。 老太婆打起火折子经过两支尸烛望了一眼开始往门口走,我手里没有手电只能紧紧地跟上前去。走出去之后她把火折子丢了出去,“嘶”一声,火折子的光亮一下子熄灭,不过靠着先前的火光,我的汗毛立刻倒立了起来,我们面前是一片充满了黑色液体的地面,而在液体之上,数以百计的尸体像是浮萍似的漂浮得到处都是。 ☆、24、鬼畜 老太婆从怀里重新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暗淡的火光闪动,将她的脸映照得极为骇人。她接着又掏出一只递给我让我小心跟在后面。 我打开帽子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吹了吹,一点儿用都没有,鼓足气又使劲一吹,还是不行。老太婆骂了一句毛手毛脚将她的火折子递给我,一把抓过我的一吹,点上了。原来是我吹的方法不对,老太婆吹的时候看着轻实际放出的气很大,而且极为快速。 我拿着火折子跟在老太婆身后,面前的黑水和浮尸还是让我止不住的恶心,我问老太婆要怎么过去,难不成往水里游过去? 老太婆摇摇头说不必这么麻烦,我正想着她会用什么方法过去,想不到那厮猛地转回头夺走我的火折子,提起衣领往黑水里甩,老太婆的力气极大,我来不及骂上一声就被她“扑通”一下甩进了水里。 水不是很深,齐膝盖左右,却冷得冰凉,我呈仰卧状入水,黑水直往有空隙的地方灌,忍不住喝了几口苦味极重的黑水,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要站起身来,老太婆突然猛地跳跃起身,单脚踩住我的后背借力往前蹦,一下子就跳到了对岸的地面上。我的身下压了好几具尸体,被她这么一踩嘴里“咕咚”几声又喝下去几口黑水,我再也忍不住挣扎起身开始干呕。 从进洞到现在什么也没有吃,苦水倒是吐了不少。我往身下看了一眼,先前被我压到水里的深黑色尸体接二连三的漂浮起来,一张张扭曲的脸皮差点没让我叫出声来。 “小厮还不快游过来?”老太婆站在对岸举着火折子朝我叫了一声。 我的心里怒火中烧,这老太婆着实yīn险,也不知道这水里会不会有dú,想着我把背包拿下来瞄准老太婆所在的方向扔,老太婆只一转身就躲了过去朝我摆摆手将火折子放在地上让我赶快上岸,只身一人往前走去。 看着满池的尸体我的头皮都要zhà了,李剑藏这家伙在这里搞这么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用来养鱼的?我清了清鼻孔,将脸上的水渍随便抹了抹抬脚往岸上走,走着走着水下不知什么东西拍打了一下我的脚,我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摇了摇头发的水,不觉中加快了脚步,这时周围水面翻腾起来,我的双脚分明能感觉到水波一下有一下挤压碰撞,我心里一惊,停下脚步,周围响起一阵阵细微的声响,就像鱼塘放饲料的时候鱼群翻腾跃出水面的那个声音,那声音瞬间便离我越来越近,我不敢再在这滩黑水里待下去,立即抬起脚使劲力气往水岸跑,浮尸一具接一具被我拨开,我唯一的着眼点只在岸上那只泛着红光的火折子,终于离着水岸越来越近,我心中不免窃喜了一下,就在这时我的右脚跟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拉住,抬出去的左脚还来不及放下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又跌进水里。 我变得急躁无比,猛抬了几下怎么都拉不起来,还以为是拌上了什么东西,半蹲着去摸脚后跟的东西,这一摸差点没给我发疯,抓住脚的东西竟然是一只柔软无比的手!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叫出声,那只手许是受了惊吓一下子放开了我。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脚下不见了束缚立马挣扎着往岸上跑,跑了没几步身后突然“哗”一声巨响,一个重物猛地往我背上压,那东西实在太沉,双膝往下一跪我就被重新又压回到了水里。 身后的东西一直压着我将我整个没入水中,我吓得大嚷大叫,嘴里又喝下去不少水,直呛得我鼻头发酸。对方宛若死物一动不动,我的后背几乎被压折了,双手立马跟着挥动起来。嘴里不知早已灌进去多少水,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背上的东西仍旧死死压着我,我催促自己赶快回过神来,头脑里却还是一片空白,就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东西终于动了起来从我背上慢慢离去,就等这个时候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鼓足了力气双手使劲一撑地面跳起身也不管水面绊脚的尸体不要命地往前跑。 身后立刻传来踩水的声响,我的心里止不住一颤,那东西追来了!我心慌得要命,脚下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这时岸边闪了火光,老太婆手持火折子朝我这边慢慢走了过来,我抬起手准备叫声“救命”,嘴还来不及张开,那东西又一次将我压趴在水下。 离着岸边已经近了许多,水也跟着浅了不少,只有半个身体浸到了水下。我忍住后背的剧痛抬起头,耳后尽是“咕咚咕咚”吸水的声音,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一股巨大的气流喷在我的脖子后面,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转头一看,借着火折子的亮光,一张尖牙突兀的血盆大口紧接着又喷出一股臭气,我被熏得头脑发昏,那张恐怖的大嘴立刻撑大了几分,转眼就要将我的脑袋吃进去。 店里的伙计曾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说是在网络上看到的:在你蹦极的时候,拴住你腰部的绳子突然间断裂了,这时候你会说句什么话?我记得那时候我告诉伙计我不会去蹦极,因为我有恐高症。伙计一下子急了,说比如,比如你就蹦极。我摇摇头说可能会骂上一句脏话。伙计看着我笑了笑说:“老板,将死之际你根本记不起你会骂脏话。”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他经历过。 如今面临了这种情况,我才深刻认识到伙计的话。骇人的大嘴离着我的脑袋只有一小段距离,我的脑袋里空空如也,身子泡在水里冷得异常,也不知是水太冷还是怎么回事,我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的泛着黑光的尖牙好像将我所有的思绪都扯了去,不一会儿我的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也看不见,紧接着又是一亮,整个世界成了明晃晃的亮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嘭”一声,我的全身剧痛无比,睁开眼睛我已经趴在了对岸的地面上,老太婆站在我的身旁,膝盖以下全被浸湿,她的一条臂膀已经不见了踪影,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捂住肩膀上血流如注的伤口,气喘如牛,脸庞白得吓人。 我好像坐了一次云霄飞车,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现在只一阵接一阵的心惊和恐惧。 情急之中老太婆朝我跑了过来,并将整只手臂伸进了那张大嘴中,大嘴应势猛地合上,老太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用力往外一拉,紧接着立刻拉住我的衣领使劲将我抽离了水面奔跑到岸上将我丢到地面。 水面上很快翻腾起水花,老太婆的火折子掉在地上还没熄灭,我支起身借着火光一只巨大无比的黑色青蛙翻倒在水面,泛着白光的肚皮漂浮起来,想是已经死了。 我一下子心乱如麻,毫无疑问,老太婆舍弃手臂救了我一命,她之前不是还要杀我,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传闻的确不错,李剑藏这厮竟然饲养鬼畜。”老太婆说完话头一歪跌倒在了地,我连忙稳住身体站起身走到老太婆身旁扶起她使劲摇了一会儿,老太婆终于醒了过来,双眼似睁似闭推开我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点了几下断臂以上的部位,断臂上的血立刻止住了不少,做完这些又晕了过去。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这老太婆再说也算救我一命才落得这般田地,我不可能恩将仇报。我把衣服的袖子扯下来撕成条状绑在老太婆的断臂上,她的血呈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黑色,看上去跟一般人的血液有很大的不同,我想起她将手臂伸进巨蛙嘴里之后,巨蛙不一会儿就挣扎着死去了,难道说这个老太婆的血里有什么古怪? 这个地方看起来是个小型的建筑区,有些地方还崩塌了,掉下许多用以支撑的巨大木头。我往周围找了些碎木头升起火,把老太婆扶到火堆旁烤,她的伤口处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但是断开的地方白森森的骨头早已突兀而出,要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一旦感染了的话老太婆只有死路一条。 我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烘干,水面上漂浮的巨蛙尸体像只小牛犊子似的,老太婆说这是李剑藏所饲养的“鬼畜”,结合起这一池的尸体,我感到一股寒意袭身,难道说李剑藏就是用这些尸体将巨蛙养得这么大的? 周围静得吓人,老太婆的鼻息很是微弱,我往周围看了几眼,我们面前有一条小道,通往另一个地方,先前老太婆便是走进了这个小道,听到我的声音又折了回来。 我看了看老太婆,心想等她醒了就扶着她出去,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了细微的声响,好像磨牙一般“咯咯砰砰”,我警惕地往水面看了一眼,水面很是平静,不是从水上发出的。我站起身竖着耳朵再仔细一听,诡异的声响竟是从小道传过来的,并且声音还在慢慢地靠近,不一会儿便离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 本文由魔爪小说阅读器下载。 ☆、25、惊变 我死死盯着小道入口,心脏几乎就要跟着蹦出来,脑海中一直在构想会出来个什么怪物,不会又是水池里那般大小的怪物吧?想到这里我轻轻地往火堆中抬起一块燃烧正旺的柴火,老太婆都成这样了就不指望了,要是真出来个怪物铁定得和它拼上一拼,不知不觉中手里的柴火棍被我捏紧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声音一下子停住,周围回归死寂,我甚至只能听到心脏跳动和老太婆微弱呼吸的声响,我慢慢站起身正准备前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背后水池中又响起了水波声,声响越来越大,我能够感觉到这回水里的东西不止一个,心里一慌,裤脚冷不防被拉动了一下。 我的心里只一颤,低头一看原来是老太婆,她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望着池水艰难地说道:“这池水是从别的地方被引进来的,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东西,不能过去。”说着指了指前面的小道。 我抬起火把往水池照了照,水池的宽度看着并不大,不过根本看不到两边的头和尾,我们所在的房间像是建立在一条小河之上,我甚至能够看到水流轻微涌动的痕迹。但是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水流如果流动的话这些漂浮的尸体想来早就已经随着河流被冲到了其他地方,这里的浮尸随处可见,难不成河流的上头是一个屠宰场? 老太婆忍着剧痛,手扶着断臂缓慢地站了起来,我赶紧扶住她并对她说小道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再说你现在也受了伤,我们何不暂且出去,孟南刀的背包里有许多yào品,说不定还有命可以救。 老太婆摇摇头轻声道:“都到了这里哪儿还有掉头的理由,我这把老身子骨也活腻了,快,扶我进去。” 我一下子急了,说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丢掉生命也非见不可的? 老太婆站都站不稳,将重心全压在我身上,好在她的体重算不上沉,否则我这小身板哪里支撑得住。 她砸吧了一下嘴示意我将她放下,我把她扶到火堆旁坐下,问她是不是想通要出去了? 老太婆干笑了几声指着水波dàng漾的池水道:“只怕还没渡过这条河,我们早已身首异处。” 那怎么办?我望了望那孔黑漆漆的小道,心乱如麻,难道果真得进这个洞不成? 老太婆掏出旱烟qiāng接着又摸出些烟丝填上,我看她那优哉游哉的样子气恼无比,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路。”说着立马站起来去看周围的环境,期待着能够另寻他路远离这个鬼地方。 老太婆丢下旱烟qiāng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让我先把烟qiāng的火点上。我从火堆里拨了块炭火,老太婆将烟qiāng叼在嘴里凑近了“吧嗒”一下烟雾弥漫开来,我被呛了一下,止不住地咳嗽,举了根柴火站起来继续往四周看。 周围全是怪石嶙峋的石墙,河流上留有一孔黑洞,我举着火把往里面看了一眼,那孔洞实在太深,只看得到一堆堆jiāo织在一起的尸体,火光根本照不到头,我不敢直接站到水里,只能勾着身体往里望。望了好大一会儿,什么也看不到,转头看老太婆,她只一个劲地抽烟,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火光将她布满皱纹的脸映照得鲜红,神情却是无比痛苦,她见我转过头挥舞着旱烟qiāng让我过去。我问她干什么?老太婆笑了笑说:“给你看件东西。” 我满心狐疑地走过去,坐在火堆旁问她是什么东西? 老太婆却在这时打马虎眼,问我知不知道她是谁? 我心想这老太婆不会是神志不清了吧?我怎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知道她是谁,不过从先前和狼三碰面的情形可以看得出来,她和狼三一定有着不浅的jiāo情。我耸耸肩说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厉害角色,否则也不会一声不响就把山魈给杀了。 老太婆继续抽着烟,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吐出来的烟雾小了很多。我说老太太还是消停一会儿,在这样抽下去我可不能担保我能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老太婆放下烟qiāng苦笑了一下说道:“你爷爷临死之前曾jiāo给我一个东西,让我好生保管,现在看来我这个老怪物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就把它jiāo予你如何?” 我一下子感到奇怪无比,老太婆先前知道爷爷去世的消息还挺高兴的,我还以为他们俩许是有什么过节,现在又说爷爷jiāo给他了一样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见我不答话,将烟qiāng递给我,往周围小心看了几眼,从怀里掏出一块用丝绸包裹得严严密密的硬物道:“这块东西关系到许多事情,你切不能将它告诉了任何人,就算是你至亲的人也不能。” 我见她一脸谨慎的样子,伸出手就要去接那东西。老太婆突然把手往后一缩,接着说道:“我只告知你这东西是你爷爷丢了命换来的,我要你发下誓言,不到万不得已,千千万万不能将它拿出。”说着突然急促地咳起嗽,将那东西丢到我手里,单手捂着胸口痛苦无比。 我握住硬物上前替她敲了敲背,老太婆好不容易缓过神让我把旱烟qiāng拿给她,“不抽一口这老命丢得更快”,说着竟面容慈祥地朝我笑了笑。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时老太婆早已恢复了以往的凶样,抬着旱烟qiāng“吧嗒吧嗒”的吸。 老太婆给我的东西轻得很,用以包裹是一块摸上去很滑的白色丝绸,正上方还绣着一朵娇艳的牡丹。我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开,剥到最后,一枚四方形的玉佩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内心立刻震撼无比,拿到火堆前仔细一看,玉佩上稀奇古怪的纹刻一下子让我从地上“噌”一下站了起来,老太婆给我的竟是一枚天纹玉佩! 据狼三说天纹玉佩一共有四枚,陆瞎子在月孤氏的墓中找到了两枚,后来jiāo予了狼三和我爷爷。而另外两枚则在月孤氏的两个徒弟身上,老太婆身上怎么也有一枚?她说是我爷爷给她的,但是我始终记得爷爷的那枚早就随埋了,又怎么会jiāo予她? 老太婆见我一脸惊讶的样子笑道:“至始至终我可没想杀了你,当初将你调离队伍,想着将玉佩独自jiāo予你,想不到你那行事诡异的二叔将你捞了去。” 我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枚玉佩我爷爷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老太婆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金斗说是从这个地方拿出去的,后来迫于各种压力jiāo予了我,让我保管,却不说任何原因,我和金斗乃世jiāo好友,我既知自己大限将至,却也不能辜负了金斗,思索良久只能跟在你们后面,找机会jiāo予你。” 我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那块刻有“金斗”字样的天铁印果真是爷爷留下的,他早已进入了古城,并将李剑藏的玉佩顺利到手,而现在这枚玉佩就在我的手中。 我梳理了一下思绪,问她究竟是什么人?我回想了一下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老太婆断臂救我一命想来根本就没有杀我的意思,难道她说的全是真的? 老太婆烟qiāng的烟丝燃烧殆尽,她艰难地扭曲着身体从怀里又掏出烟丝填上,我急忙赶过去替她点上,老太婆紧接着“吧嗒”一下吐出一丝烟雾接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爷爷因为夺得这枚玉佩,不小心受了伤,回去不久就提前死了。你等会儿只须沿着小道直走,里面的东西切记不能多望上一眼,否则丢了xìng命就太对不住老生了,走到尽头狼三一伙儿应该也循着我丢下的标记找了来,切记,不能将这件事情对他们说起半个字。”老太婆说完又大声咳嗽起来,她的脸庞早已由煞白变成铁青,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走上前替她捶背,老太婆的咳嗽却已经再也停不下来。我把玉佩重新包裹起来收到小心放到包里就要背起她往小道走。 老太婆挣扎了几下重新坐回地上,让我把烟qiāng拿给她。我焦急无比,再拖下去她只怕会死在这个地方,劝她快跟我走。 老太婆苦笑着接过我手里的烟qiāng,又“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如果跟你出去了,狼三难免会怀疑,我大限已到,你千万记住我的话,否则金斗就死得太不值了,你现在得帮他了结了遗愿。” 我脑门上满是汗水,问她爷爷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老太婆只一个劲地摇头,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开始微微发颤,我看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扶住她并替她抚背缓解呼吸,老太婆嘴里的旱烟仍旧不离口,还在往外吐烟。 过了一会儿她浑浊的眼睛越来越迷离,突然猛抓住我的手,指甲全陷进我的ròu里,奄奄一息道:“切……切记,小心狼三和你二叔,他们都不可相信!”说完她的眼睛瞪得浑圆,头往后一歪,再没有呼吸。 ☆、26、迷失 不要相信狼三和二叔?不要轻易相信狼三我倒是还能够接受,因为她对我实在隐瞒太多,有些事情我甚至到现在还被紧紧蒙在鼓里,百思不得其解,并且从头彻尾所有发生的事件不正是她将我引了进来。但是不要相信二叔,这一点让我很是想不通,虽然二叔行事的确诡异,不过我可不相信他会干出什么大义灭亲的举动来。 我轻轻地将老太婆的眼睛蒙上,火堆已经几乎燃烧殆尽,她的脸庞变得模糊起来。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老人?她舍身救我,又将天纹玉佩jiāo在我的手里,如果她存心骗我,又怎么会这么做? 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盖在老太婆身上,将她死都没有离手的旱烟qiāng放在她面前,算是给她进行了简单的葬礼。原想驮着她一路出去,但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引起狼三他们的怀疑,老太婆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我想日后一定会被我弄清楚,当然还有狼三和二叔。 “咯吱咯吱”宛若磨牙般的声响又从离我不远处的小道传了出来,我把火折子熄灭了,抬起一根燃烧正旺的火把慢慢走上前去。每走一步那诡异的声响竟像是跟着我脚步的拍子似的,我的心跳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好几次停下脚步缓和呼吸。 除了火把的亮光,周围尽是黑漆漆一片,慢慢的我便走到了小道旁边,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咬了咬牙一步踏了进去,头也不回直往里冲。 我能够感觉到头顶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是走进了一个鸟群栖息地,不过这声音比起鸟叫来不知要可怕上多少。我的头皮一直都是麻着的,好几次想抬头望一眼头顶上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老太婆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低头猛走。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走出了小道,我刚舒了口气,面前接着出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看起来比前面两个还要宽敞上一些,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在我的右手边相对宽敞的地方支着一块大得出奇的方形铜镜,跳跃的焰火模糊不清地映照在上面,将我的身体也映了上去,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竟然发现铜镜中的“自己”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朝着我一下又一下的招手。 我立即大气不敢出一口,脚下却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我想大叫一声,但是嘴巴像是被封住了张也张不开,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心里越来越急,眼睛早就离不开铜镜,铜镜里的人仍然在同我招手,我只感觉大脑被抽离了身体一般,双脚不自觉地朝着铜镜慢慢走了过去。 铜镜下面没有用以支撑的东西,整面镜子就这样直直立在地面,我整个人的模样都被映照在铜镜之中,奇怪的是我竟然发现镜子中的人少了颗头颅,浑身都是鲜红的血迹,像是刚刚从血缸里泡出来一般。我一看竟是呆住了,就在这时,镜子中突然映照出一只干枯的女人手,那只手慢慢地在那个举着火把、少了颗头颅的人身上游走,移动到胸口的时候那只手突然猛地chā了进去,鲜血一下子从手chā进去的地方喷发出来,鲜红的血液飞溅得到处都是,将镜子中的“我”染得更加鲜红。就在我吃惊之余,只见那只手慢慢从胸口又伸了出来,手掌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我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那只捏着心脏的枯手竟是朝着我慢慢伸了过来,不一会儿就伸到了我的跟前…… 摇曳的火焰猛地跳动起来,我一下子晃过神,身子忍不住剧烈地抖了一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走到了铜镜面前,而我却浑然不知。刚刚发生的事情触电般袭击着我的身体,铜镜中只映照出火把的亮光和我模糊的身影,哪里还有什么无头人、枯手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面铜镜太诡异了,竟能控制人的思维!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脚下猛一踩空,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火把被我甩了出去,掉在地上幸好没有熄灭,我挣扎着站起身捡起火把,疑道地面怎么会突然下陷了? 我抬起火把往前一照,铜镜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口齐腰高低的石棺,而铜镜正是直直的摆放在它上面。我刚刚难道爬上了石棺?但是为什么我竟然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我再不敢停留在这个地方,哪怕是半秒钟。 我立即扭头转了回去,离我不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堆只留下红色炭火的火堆,火堆旁还躺着一具用迷彩服盖住的尸体,我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不可思议地多望了几眼,往回一看铜镜和石棺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滩飘满尸体的池水,我的下巴几乎惊得掉到地上,眼前的一切告诉我,我竟然回到了老太婆死的地方! 池水流动的声音和离我不远处小道传来的“咯吱”声响在这时又响了起来,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原先那个地方;再揉,再看;再揉,再看……这到底他娘的怎么回事? 手里的火把眼看着就要熄灭,我往周围重新找了些木头在火堆上又生了堆火,抽出一根烧得正旺的火把直往小道里冲,这次我闭紧了眼睛,头顶上的声响不去理会,一个劲地往前走,等到差不多走到房间尽头,我微微睁开眼睛,另一条小道出现,我重新闭紧眼睛一头扎了进去,这回小道上方没有传来声响,我不觉舒了口气,心想终于走出去了。 差不多估算着应该走到了尽头,我睁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一切让我再也平静不下来,我的面前出现了烧得通红的火堆还有老太婆早已坚挺的尸体,我竟然又绕回来了! 我的脖子根部冷不防袭来一阵寒意,反复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望了一眼地上的火堆决定再走一遍,闭着眼睛穿过传来古怪声响的小道,紧接着又穿过一条静得吓人的小道,还是那样,在我的面前又出现了火堆、尸体。 我几乎要疯了,双脚开始有些发软,身子冷得忍不住发起抖来。好好想想,好好想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让自己慢慢静了下来,开始想会出现这个状况的原因,老太婆让我沿着小道直走,并告诫我不能多看小道深处里的东西一眼,果然,问题出在这里! 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去看那个天杀的铜镜,铜镜中的幻像出现之后我便开始在这两个房间里绕圈子,但是这根本不可能,两个房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再怎么说也不可能jiāo叠在一起让我在里面绕圈,难道是我在不经意中拐了弯,丝毫没有发现又绕了回来?我一想还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小道上方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我可是一直听在耳里,另外那条小道根本没有那样的声响,不可能是是拐弯绕回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题果然还是出在那面铜镜,我的脑海里突然萌发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会不会是铜镜造成的幻觉,让我在前进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先前看铜镜的时候便已经产生了幻像,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朝自己招手等等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这样看来的话,致使我走不出去的原因也应该是那面铜镜无疑。它既然能让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爬上一口齐腰的石棺,肯定也能在我毫不知情的状态下改变我前进的方向。 我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在这样的状况下我时刻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慌张,否则只能坐以待毙。这个地方除了我这个大活人其余的都是早已死透了的死尸,我不可能指望谁能够帮助我逃出生天,现下我只能靠着自己。我坐回到火堆旁舒缓了一下神经,一个大胆的想法立刻占据了我的所有的思绪,既然闭着眼睛出不去,那我就睁着眼睛走,难不成睁开了眼睛那面古怪的铜镜还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改变我的方向么? 我重新找了根火把点上,开始往小道走去,走几步我便回过头望上几眼,慢慢的,火堆和老太婆的尸体离着我越来越远。头顶上的声响在这时又响了起来,我把心一横,转回头举起火把就往上面照,这一照不要紧,可把我吓得双腿发软,身子差点就缩了下去。 小道内部的高度很高,墙面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而在我的头顶,声音传来的地方,无数个发着幽幽冷光的亮点像萤火虫似的盘踞在我的脑袋上方。我向上举了举火把,在火光的照shè下,我看到上百个皮肤紫黑、身材干瘪的人四肢扭曲地趴在小道顶端的墙壁上,他们消瘦得只剩下骨架的脸上一双双瞪得浑圆的眼睛泛着死光正直勾勾盯着我看。 ☆、27、异象 我看得目瞪口呆,骇人的声响正是从这些怪物的嘴里发出来的,数百双眼睛齐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刷盯着我看,他们细长的嘴中突兀出一口锯齿般的尖牙,其中一只看着我突然变得暴躁无比,开始龇着牙朝我嘶吼,顿时所有怪物一起朝着我咆哮,却都没有往下爬。 我的眼睛瞪得老大,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挪步向后移动,我必须要慢下来,否则激怒了它们难说一齐行动着全爬下来的话我这点小身板还不够他们啃的。 我走得极慢,视线依旧停留在墙壁上,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墙壁上的东西慢慢停止了咆哮,歪着脑袋看我,我心里不觉放松了下来,继续这样走的话铁定能够远离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墙壁上的都是些什么怪物,远远望去它们全都有鼻子有眼,手脚分明,难不成真是人? 想着想着脚下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发出“啪”一声脆响,我急忙转头去看,一小截干木头被我踩碎,我心里大呼不好,果不其然头顶上的咆哮声此起彼伏地又响了起来,并且比起前一次要大上许多,这些怪物彻底被激怒了。 周围开始响起碎石头掉落的声响,几颗小石子还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把火把重新往上举,火光下数十只怪物开始拥挤着往两边的墙壁攀爬,他们的速度算不上快,不过如果爬到低处直接跳下来的话我可就被困住了。 我立刻掉过头拼命地往前跑,身后很快响起了雨点般的声响,那些怪物追来了!跑到另一个房间,我掉头看了一眼左手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似乎看到铜镜前站着一个人,那人非常矮,大约只有一米,而石棺却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身后的声响离着我还有些距离,便放慢了脚步又转过头去看,锈迹斑斑的铜镜前确实站着一个侏儒,他身穿一身金黄袍子,耳垂及肩,长须及胸,如果不是生得一副黑沉沉的脸,看上去活脱脱一位世外高人。 怎么回事?石棺怎么会不见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铜镜前那人一脸yīn黑地也盯着我看,我们俩就这样对望了好一会儿,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一样打扮,立刻大叫着让他赶快走,有东西来了。 叫了两三声那人只一味盯着我,动也不动。我看他这副模样心急如焚,那些东西是我引出来的,要是让他们把这位老人给收拾了,那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我看了一眼身后,那些四肢着地,背部高高弓起的怪物在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一个劲地朝我嘶吼却不敢往我这里走过来半毫,我远远看了一眼铜镜,这些怪物不会是害怕这面镜子吧? 不能再拖了,这回一定得出去,我急忙向侏儒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那小玩意儿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被他这副丝毫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模样弄得莫名其妙,这些东西虽然是我弄来的,但是再怎么着我喊你你得答应不是,我刚想再喊上一句,手里的火把“呲”一声熄灭了,周围重新回归了黑暗,我刚迈出去的脚一下子僵在了空中,动弹不得。 我往周围小心地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远处那群怪物“咯吱咯吱”的声响在此时叫得正欢,好在声音离着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那些东西现在一定还趴在远处,不敢向前。 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声,镜子前的老人仍旧没有回答我的话,“那老头不会是个聋子吧?”我嘀咕着往怀里掏火折子,摸了好大一会儿什么都没有摸到,一定是在我跑动的时候掉的。火把的火虽然熄灭了,但是上面依旧有星星点点的炭火在燃烧,我从地上举起炭火棍慢慢地朝老头所在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儿我估算着差不多已经到老头跟前,将炭火棍往前伸了伸,棍子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细响,我心里奇怪,凑近了眼睛一看,微弱的红光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块光滑的石墙,怎么会走到墙角边来了,我明明记得老头就在这个地方站着,他身后还支着一面铜镜,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移动开。 我腾出右手往四周摸,身子不由得往前靠了靠,小腹突然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我往下一模,后背乃至全身立即冷汗连连,我的手掌触摸到了一面冰凉的石板,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具横在铜镜下的石棺。 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头,一切都是这面铜镜在搞鬼!最开始他让我看见可怕的幻像,又让我迷失在这个地方,怎么绕也绕不出去,现在,它又用老头子将我引到了面前,这面镜子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抬起棍子狠狠地朝着前面砸了过去,只听“嘭”一声巨响,棍子上面的火星四溅开来,通过这一瞬间的火光我隐隐看到铜镜上又映出了我抬着火棍的身子,而在我的后面还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远处那些怪物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杂乱无比,我猛地转过头去,身后开始响起了它们四肢踩地奔跑的声响,我的心脏只一凉,头脑中空空如也,我转回身去将棍子放在胸前,心想死之前也一定得拖上几个垫背。 声响离着我越来越近,我把手上的棍子高高抡起来,身后的石棺突然发出“咯吱”一声巨响,铜镜应声倒地,发出一声金属特有的尖利声响,我心里惊了一下,石棺怎么打开了? 没来得及多想,我的身后突然shè出一道亮光,在亮光下我看到一只怪物龇着锯齿般锋利的尖牙在我的前方高高跃起,瞬间就要落到我的身上。 我立即把棍子抡到身后蓄力,想着等怪物落下来我就把它的怪脸砸成稀巴烂。怪物咆哮着离我越来越近,手里的棍子被我狠狠地甩了出去,恰好砸在怪物的肩旁上让它连着翻出去好几个跟斗。一只刚落,其他的立刻跟上,一只只竞相跃起,我急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子可糟了,小命得jiāo代在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不知什么东西从背后紧紧抓住我的后衣领,我只感觉脖子一紧,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巨大的拉力让我从地上跳起来,头猛地撞上早已向上翻开的棺材盖,头昏脑胀间就被那股拉力拉进了石棺中。 石棺盖随即“嘭”一声盖上,我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直在下降又好像实际是在不断上升,不一会儿屁股底下只一软,下面传出来的“哎呦”声吓了我一跳,我一听是孟南刀的声音赶快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电掉在地上,孟南刀呈大字型躺在我先前坐的地方哀号,我忍不住高兴了一下,很快又晃过神,心想不会又是铜镜造成的幻象吧,孟南刀怎么可能会从石棺里钻出来? 孟南刀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揉了揉屁股说道:“小爷,你这是做什么?不记得洒家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照着他的眼睛,像审讯犯人似的问道:“说,你是怎样进入石棺的?” 孟南刀一脸的无辜,苦着脸问我什么石棺? 我说刚刚不正是你从石棺里钻出来拉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到了这个地方?他从地上站起来点了点头紧接着又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什么石棺不石棺的,小爷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说着指了指身后。 我把手电移过去,发现孟南刀指的地方有一个石质宝座,宝座长达两米左右,金黄色的龙头支手,上面铺着的巨大熊皮被掀开,石板座垫也被放到一边。我吃惊不小,推开孟南刀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一孔黑漆漆的深洞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把手电对准了洞口,明亮的灯光照到一块望不到边的平地,说不上有多深,洞口离着地面大概只有一人高。 我急忙拉住孟南刀,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孟南刀指着周围说古城底下,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古城下面? 我抬起手电往四面扫了一周,我和孟南刀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宫殿金顶、红门,古色古香的格调,显得极为庄重。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错,与我之前看到的那个宫殿一模一样,李剑藏在地下建了一座同地面上一模一样的古城和王宫。并且他在地下王宫的龙椅上同样挖空了一条秘道,而我之前就在秘道中。 我顿时感到不可思议,问孟南刀是怎么发现我的? 孟南刀说在我被老太婆劫持以后他们便开始四散找我的踪影,孟南刀被安排进宫殿找,他找了老半天几乎把所有墙壁都敲了个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等到他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休息的时候,惊觉这龙椅的下面是空的! 孟南刀欣喜若狂立刻掀开兽皮,抬起石板,发现了里面的蹊跷。他拿起手电往里一照,竟然就看到我,他试着叫了我好几声见我没有回答便伸手拉住我的衣领往外拽,没有想到用力过猛,把我拉出来的瞬间将他也将就绊倒了。 我听完孟南刀的话,吃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娘的怎么回事?石棺难道就是龙椅?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除非,我的脑海里跳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当时我和孟南刀处在不同的位面,而这两个位面在某种情况下突然正反相叠在了一起。 ☆、28、突变 我想到另一个问题,一切事情会不会都是铜镜搞的鬼?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包括......那个将玉佩jiāo给我的老太婆。 我装作不敬意地摸了摸口袋,硬梆梆的玉佩还在。 “小爷,你到底怎么了?”孟南刀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道。 我说耸耸肩说没什么,只不过感觉有些奇怪。孟南刀问我什么奇怪?我把先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同他讲了一遍,老太婆给我玉佩的事情则跳过了,事情还没有被我完全弄明白之前,还是先听老太婆的话,况且从她口中可以得知爷爷生前对这枚玉佩好生重视,如果走漏了什么风声,我可就辜负他老人家了。 孟南刀一脸吃惊,边揉屁股边问我道:“这......这不可能吧,老烟qiāng为了救你,死了?” 我点点头,心里奇怪他怎么对我在下面所发生的事情一点儿不感到奇怪呢,难道是我说得不够离奇诡异?看孟南刀这样子他对那个老太婆好像知道不少,我问他那个老烟qiāng是什么来路?怎么看上去和狼三有很大仇似的。 孟南刀摇摇头道:“我只不过知道她是个很奇怪的人,至于三娘和她的关系,我可就不清楚了。” 又来这套,我说南刀兄,继续说,她怎么个奇怪法?” 孟南刀接着说:“民间的组织多了去了,像‘红霞’这样有组织、有头目的盗墓团伙远远不在少数,而能够和烽火连城相提并论的是一个在南方名叫‘白莲会’的组织,那个组织现任头目便是老烟qiāng。” 我问他那个叫‘白莲会’的组织也是挖坟掘墓的干活? 孟南刀摇摇头说不全是,这些个事情得追溯到新中国成立前夕,那时候民间是最为乱也是发展最为鼎盛的时候,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小偷、商人甚至连要饭的都有所属组织。在那个时候之前‘红霞’这个盗墓组织在清朝就已经建立,至于具体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个组织乃是闯王李自成的旧部为了抗击清军,凭着盗墓敛财的官盗组织。” 我点点头问道是否就是曹cāo那样的摸金校尉,为补贴军用,有纪律有针对xìng地率领军队盗墓? 孟南刀点头称是,他接着说:“等到清王朝灭亡,官盗便被限制住了,但是当中一些人为了能够活下去便将这个组织延续了下来。古有‘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民间亦有这样的盛况,等到后来军阀混战,整个天下都在大乱的时候法律法规也随着松懈,老百姓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种田、经商根本就不可能足以解决温饱,因为民间便又衍生出许多个诸如打家劫舍、挖坟掘墓的民间组织,南方崛起的‘白莲会’便是当时影响力同‘红霞’有得一拼的强大组织,而这个组织能够和以官盗出身的‘红霞’相提并论的原因之一便是当时身为‘白莲会’瓢把子的叶三金,也就是老烟qiāng的生母。当时的叶三金被传得神乎其神,在民间端的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刚要问话孟南刀摆手接着说道:“据传那叶三金在做挖坟掘墓的行当前是个专门替人看风水、解葬法的堪舆师,有着一身的好本领。国破家亡之后她的这个行当便没有了生路,凭着一身观龙点穴的本领到处挖坟掘墓,寻到了不少宝贝儿玩意儿,相传那叶三金站在山前便能凭空指出许多墓穴的位置,后来越做越大纠集了不少兄弟同行,南方所存的大墓几乎被他们给挖空了。再到后来‘白莲会’成立,以烽火连城为首的‘红霞’意识到再让他们这样挖下去,哪里还有他们活路的机会,两个组织一战当前,许多本领高超的奇人异士在那场争夺的混战中死去不少,叶三金和烽火连城意识到在这样拼下去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便各自划分了界限,‘白莲会’只能在南方活动,不能触及北方。虽然规矩定了下来,实际上两个组织间的暗潮不断涌动,只不过因为各自的利益和大局,一直隐忍罢了。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两个组织的关系彻底破裂,这也是老烟qiāng见了狼三会有如此态度的原因。” 我看他又在故意钓我的胃口,让他接着说。孟南刀嘿嘿一笑道:“小爷还真拿我当活历史哪,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知道,据我所知后来叶三金在混乱中死去,下手的人一直都没能找到,不过‘白莲会’的人一直以为是我们干的,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在私底下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等到叶三金一死,她的女儿老烟qiāng便做了‘白莲会’的头目,这也是我吃惊于她会救你不惜放弃了xìng命的原因。” 我停听了吃吃称奇,想不到这民间还能有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一直活在钢筋水泥的小世界里,眼界确实小得可怜。听孟南刀这么一说,我也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瓢把子难道又和爷爷有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玉佩之事在这些人心里如此重要,爷爷能够将其jiāo给她保管,他们只见的关系铁定不一般。我甚至隐隐感觉这两个组织破裂的原因也是由于天纹玉佩。 孟南刀摸摸头道抱歉道:“不知不觉给小爷说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勿怪,勿怪。” 我说:“不打紧,我小时候可最喜欢这些个颇有传奇色彩的故事了,眼界低浅,南刀兄这么一说倒让我长了见识。” 孟南刀听后高兴了一下道:“小爷喜欢便好,日后如果有了机会我也给你讲讲三娘和金爷的故事,他俩的故事在我看来可比这些个要精彩上许多,当年的金爷......”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的响声,孟南刀硬生生地将刚要出到口前的话咽了回去,我的神经也一下子绷紧,抬起手电往四面照,他从背包里重新拿出一个手电也转来转去的看,“什么东西?”我轻声问了问。 孟南刀摇摇头朝我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偌大的宫殿黑压压的气氛让我的呼吸渐渐急促,我捏紧鼻子尽量让声音小一些,过了一会儿声响大了起来,由之前细微的骚动变成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我的身体不觉为之一颤,这个声音像极了我在下面遇到的那些人形怪物所发出的磨牙声,难道这个地方也有它们的踪影? 我正打算告诉孟南刀,只见他踱着脚步慢慢挪到龙椅前,将耳朵凑到黑洞上听了一会儿,指着黑洞作出“声音从这里发出来”的口型,我一看他口型,使劲向他摇手示意快跑。 孟南刀看懂了我的意思,刚要抬头黑洞里突然猛地蹿出个黑影,将他扑倒在地,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手电对准黑影,一顶偌大的草帽出现在我的眼前,狼三!她怎么也进去了? 孟南刀拍拍屁股一看是狼三问她出了什么事?狼三摆摆手让我们快跑,我心想她肯定是把下面的那些东西招上来了。黑洞中陆续跳上来两个黑影,二叔背着老烟qiāng的尸首看到我不禁喜道:“侄儿,你怎么在这儿?” 我也高兴了一下,最后跳上来的妙手先生推了一把二叔喝道:“多事!还不快跑!” 从黑洞传出来的“咯吱”声离着我们越来越近,二叔大嚷了一句“跑!”所有人一齐奔跑起来,手电的光线飞舞得缭乱,孟南刀抬起龙椅前的一只石狮子猛地砸向龙椅,将黑洞堵上,也把龙椅砸了个稀巴烂,然后跟在我后面跑了起来。 我们跑出宫殿,街道被踩踏得扬起尘土,我用袖子捂住嘴巴,前面的二叔跑得极为辛苦,他肩上的尸体成了很大的障碍,我不禁奇怪,二叔怎么把老烟qiāng的尸体给搬出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尘土弥漫得到处都是,我的眼前像被蒙住了一层薄雾。不消一会儿,身后很快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合着凌乱杂碎的奔跑声,我的心里跟着越来越急,加紧了脚下的速度,跑过一间石房的时候我的手电照到了一个人影,他一脸的yīn黑站在石房门口冷冷盯着我们,忽然一下子闪进另外一条接道,不见了踪影,那个人相貌像极了山魈,但是山魈不是已经被老烟qiāng给杀了?难道是他的鬼魂?我吓了一跳,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儿没落下,跑在最前面的妙手先生一个大转弯向城墙跑去,我们一群人紧跟其后,跑了一会儿我看到城墙下面出现了一个窟窿,妙手先生一头扎了进去,狼三转过身接过二叔手上的尸体,拉住尸体上的衣服也跟着钻了进去。 二叔没了束缚朝我连连摆手,并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圆柱形的东西,等我跑到身边,他一把拉住我让后面的孟南刀先进去,孟南刀做了个奇怪的表情钻进了洞里,我眼看着身后那群模样怪异可怕的怪物朝我们冲了过来,急道:“二叔你干什么?” 二叔看了一眼身后,将我推进了窟窿。窟窿表面全是粗糙的石头,我的手被划的生疼,朝里面爬了一段距离,二叔突然推了推我的屁股朝我小声说道:“二叔还有点事儿,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保重。”说完往我的口袋里塞了一块东西。 我吓了一跳,刚想说点什么,二叔重重地推了我一把,将我塞进洞里。我艰难地转过头去,二叔已经爬出了窟窿,我想爬出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听“轰”一声,身后的窟窿后面一截被zhà垮,整个窟窿的支架开始摇晃起来,孟南刀在前面拖着我往前冲,我怎么也挣扎不开,眼睁睁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洞口,眼泪鼻涕跟着全流了下来。 ☆、29、密谋 原来二叔之前拿在手里的东西是个自制的小型zhàyào,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把老烟qiāng给我玉佩的事情告诉他,二叔重新返回地下古城肯定又是去找玉佩,害怕狼三他们得了先机又自己一人前往,他许是私底下知道了什么秘密,但是现在这枚玉佩就在我的手里,他进去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危险,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窟窿就要面临崩塌,这个洞没有猜错的话一定就是狼三他们所说的逃生洞,它是倾斜向上的构造,极窄,只够一人弯着腰前进,陡峭的地方挖了不少的小台阶,以古城的规模来看,建造工人不在少数,这条通道或许救了不少人的xìng命。 三面墙壁上的石头开始往下掉,孟南刀拉着我的衣服脚下的速度极快,像个山猴子一样。通道出口已经被二叔给zhà毁,如果不快点逃出去的话只能被掩埋在这个地方,我让孟南刀松手,他这样一路拖着我走累得够呛,并且通道的宽度就这么点儿,他走起来不方便,我的屁股也受不了摩擦。孟南刀放下我让我快爬,要是出不去的我们就得被活埋在这里了。我应了一句,狼三和妙手先生已经离着我们很远,现在要紧的还是先出去,等出去之后再做打算,反正我不能让二叔单独进入那个噩梦般的凶地。 两面突兀着锋利石头的墙壁不知将我的身体划破成了什么样子,我每动一下身体,被划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孟南刀和我的距离很短,手往前抬就能触到他的屁股,洞里慢慢传来“咯吱咯吱”瓦解的声响,我推了他一把让他快走,孟南刀的体形忒大,刚开始还爬得很快,到后来通道又变窄了一些,把他庞大的身体紧紧卡住,他只有用力蹭下许多石头才能前行。我的脸上飞来许多被他蹭掉的灰尘,尘土掉到我的眼睛里,搁得我很是难受,只能微闭着眼睛,时不时往前看上几眼。 “坚持住!快到洞口了!”孟南刀在前面大喊道,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这么一说,激励了我不少,脚下的速度也跟着慢慢加快,过了一会儿我的衣服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让我寸步难行,用力往前冲了几下也于事无补,洞顶断裂的声响越来越大,我着急了一下举着手电将头转回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拉住了我,这一转让我的脊背一下子发凉。 拉住我衣服角的是一双白得可怕,很纤细的手,那只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里面却塞满脏兮兮的泥巴,情急中我将手电往前一照,山魈一脸yīn黑看着我咧着嘴冷冷地笑。 山魈这是要我和他陪葬啊!我急得赶快去扯拉住我衣服的手,那只手冷得像块冰,拉住我衣服的力度极大,我没有了办法朝他嚷道:“娘的,山魈你这可不厚道啊!”山魈只一味冷冷盯着我,嘴巴诡异地上扬,他手上的力气突然增大了不少,我的身体逐渐开始往后缩。 我一看这可怎么了得,急忙抽出脚去狠踢他的头,山魈虽然已经死了,灵活度却一点没减少,他把手往后一缩放开了我的衣服转手拉住了我的腿,我只觉腿上的ròu一阵透彻骨头的疼痛,几乎没把我疼晕过去。 我继续挣扎着,身体又往后缩了一些,我急得大嚷大叫,在这样下去我就得真的和他陪葬了。这时我的衣服领口突然被紧紧拉住,两股力量对峙起来,我把手伸向前去,孟南刀狠拉住我的手吃力地朝山魈大喊道:“狗日的杂种,孟爷爷要是逮了你非把你砸碎了!” 山魈一个死人哪里听得到这些,我被他们两人(其中一个不是人)像拔河的绳子似的拉,山魈和孟南刀的力度很大,我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他俩就这样对峙了起来,“踢他的头!”孟南刀大喊着渐渐放松了我的手,山魈一下子将我拉到身旁,我看时机来了,蜷起另一条腿狠狠地往他头上踢,“咯吱”一声,山魈的脑袋几乎被我踢歪到了他的肩膀上,他拉住我力气一下子小了不少,孟南刀立即鼓足了力气猛拉我的手,我的肩膀一阵剧痛,就快要岔气的时候山魈突然放开了我,孟南刀就这样连拉带拖,很快地将我向前拉去。 山魈的脸慢慢消失在了手电光线中,他把脸转了回来,始终都是那副冷笑,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不少,屁股和背上摩擦造成的疼痛还是让我遭罪不浅。 半分钟之后逃生洞前开始出现了亮光,孟南刀很快将我拉出了洞口,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我全身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轰隆”一声,城墙脚下的洞口瞬间崩塌,城墙一角跟着下陷了不少,我的身上全上冷汗,要是再慢上几分,我可就被埋在地下了。 狼三和妙手先生早已在洞口等我们,狼三的肩上依旧驮着老烟qiāng沾满灰尘的尸体。我们所在的地方离着古城区有一定的距离,那些守城人不会立马发现我们。在地下古城经历了一夜有余,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将我的身体烘烤得暖暖的,没了地下的那股怪味,我感觉连呼吸也跟着畅快了不少。 “董二呢?”狼三见只有我和孟南刀逃出来急忙走到我跟前问道。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二叔独自返回古城想来必定是要躲开狼三,我便先隐瞒住她,等会儿有了机会远离他们再去找二叔,我故意装出一副悲伤状,说洞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崩塌了,二叔没能赶上我们想是已经被埋在了里面,说完捂着头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在担心二叔能不能躲过那些人形怪物。 狼三听完一脸的狐疑,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转问孟南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刚爬进去后面就传来了巨响。 孟南刀摇头道:“三娘,这我也不知道,董二想是已经死在洞里了,我和小爷也差点xìng命不保。”说完连连叹气,安慰我道:“小爷,节哀才是,人死不能复生。” 我听得心里怪怪的,突然想起来二叔临走前往我口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妙手先生一脸的灰土,也是叹气连连,狼三则坐回到地上像是在考虑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她说:“此地不宜久留,玉佩不知被谁拿了去,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这就完了?我心想狼三不是很在乎天纹玉佩,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三娘,这尸体怎么办?”孟南刀站起来指了指被狼三扔到地上的老烟qiāng尸体道。 狼三摆摆手,说这是董二背出来的,找个地方埋了便是,哪儿那么多话。 孟南刀点点头走到旁边一块空地上从背包里拿出刀掘土,我休息得差不多了,从背包里拿出吃的东西随便填了填肚子,现在想要躲开他们也不是机会,先看一步走一步。我走到孟南刀面前帮他掏土,不一会儿地上就被我们挖出了个浅坑,并将老烟qiāng放了进去,她的身体已经干挺了,断臂处的骨头因为肌ròu的萎缩完全突了出来,我的心里很是不忍,说到底她是因为我才落得这般田地,便将衣服脱下来盖在尸体上,和孟南刀一起将土掩盖了上去。 我的心里一直都在奇怪,二叔为什么要费劲力气地把尸体抬出来,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做完这些事情,狼三让我赶快休息一下,天黑之前要走出这座古城。我的心里不觉急躁起来,必须要抓紧时间找个机会溜开,但是现在狼三就在我的跟前,根本就没有可能。 我坐在地上心思老全放在怎么离开他们,想起二叔塞给我的东西,故意往后挪了一些,见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我便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将那东西掏出来放在地图上。 二叔给我留的是一张被揉皱的纸,我将它慢慢舒展开,上面写了一行暗红色的血字,想是二叔在情急中挑破手指写下的,上面写着:“躲开狼三,大局为重,别回来,去找金算盘,之后我会来找你,收好玉佩。” 我心里一惊,“收好玉佩”是怎么回事,难道二叔知道老烟qiāng将玉佩jiāo给我事情?那他又返回去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在里面又发现了什么东西?我不禁左右左右为难起来,是该听二叔的话还是继续下去找他,二叔到底返回去做什么? 我把纸张和着地图一起收回到背包里,狼三从地上站起来示意我们该走了,我看了她一眼,发现狼三也正用她那双狭长的眼睛盯着我,我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马上躲开了她的视线,站起来背上背包,再看狼三,她和妙手先生已经往前走出去一段距离。 我往后身后扫了一眼,洞口已经被完全掩盖住,我摇了摇头,孟南刀上前拍了拍我肩膀道:“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跟在狼三他们后面,心想还是按二叔所说的去做,二叔这样做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30、葬礼 回来之后雨淅淅沥沥连着下了好多天,我不禁感叹幸好雨林之行天气大好,否则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怪事情。雨林、地下古城......我发现短短几天的经历让我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个疑神疑鬼的神经病患者,回来后的这些天我几乎全都睁着眼睛躺床上睡觉,如果稍不留神沉沉睡去,就会做各式各样的噩梦,最让我心悸的还是二叔,我梦到他全身是血,怀里抱着爷爷的尸体低着头坐在我的床脚,虽说如此,但是我的惊喜还是胜过了惊恐,我问他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了什么事? 二叔缓缓抬起头,他的两只眼睛血ròu模糊,嘴里、鼻子里全是一行行流下来的血痕,我吓了一跳,二叔张大嘴巴吼道:“侄儿,我找到老爷子了......我找到老爷子了......”我吃惊地望着他怀里的爷爷,嘴巴张着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就在这时爷爷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嘴巴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吃吃地望着我笑。我的身体渐渐不能动弹,二叔猛地从我的床脚站起来,踩在我的脚上又大吼道:“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我害怕极了,嘴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二叔是在我的眼珠子前跑回古城的,而我却没能去阻止他。 爷爷的身体像一团烂泥似的从床上跌了下去,脑袋撞到地面发出“咚”一声,莫名其妙就整个掉了下来,我远远地望着那颗掉下的脑袋,发现爷爷依旧咧着嘴在笑。二叔被血染红的手顿时伸到我的脖子前,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他的面孔在这时突然就变成了那些人形怪物的脸,突兀的尖牙几乎要碰到我的脸庞。我难受无比,双脚乱蹬,手紧紧地拉住二叔的手,却无济于事。 就在快要咽气的时候跌到地下的爷爷突然站了起来,他把嘴上还在yīn笑的头捧着手里一下子朝我丢了过来,我吓得大呼大叫,立马惊醒,全身被汗水浸湿得像洗过澡一般。 连着一个星期我没有出过家门,天天窝在家冥想、抽烟、冥想、抽烟......我甚至一天能够抽掉四包烟。二叔满是血迹的脸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但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又会梦到爷爷? 从西南回来后狼三一伙不辞而别,孟南刀告诉我有时间可以去饭馆找他,亲自给我下厨。狼三则一直yīn着张脸,回来的车上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呕吐了,弄得我好不自在,总以为她知道李剑藏的玉佩就在我的怀里。 二叔塞进我包里的纸条几乎被我给揉烂,上面写着的寥寥几个字在我眼里像考古用的甲骨文一般,我反复琢磨,琢磨着二叔在里面会不会留下一些特殊的信息,但是看了这么几天,我还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里面所写的“金算盘”无疑是一个重要人物,二叔叫我去找他,我根本不可能直接去问狼三和孟南刀,这样一来,所有的信息都断开了,难道我要这样一直在这里等二叔回来等我?他究竟还回不回得来? 我告诉伙计店里如果有人找我立马给我打电话,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渐渐没了耐心,狠下心感觉不能再这样晕乎乎地等下去了,我要去找二叔,我要问他所有的谜团,所有的秘密。想到这里我又迷茫了,二叔所知晓的秘密在天铁印和老烟qiāng出现之后被一举击垮,想来二叔也都被爷爷蒙在鼓里,更不用说狼三,她只不过一直都在为陆瞎子临终所托寻找天纹玉佩,她又怎么会知道爷爷的所有事情? 老烟qiāng的出现,而后将爷爷jiāo给她的玉佩重新jiāo予我,这件事情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所有事情的突破点无疑全都指向她,却不想这样一个重要人物死在了地下古城。 我本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我决心要尽数知晓全部隐藏的秘密,我知道关于玉佩我根本摆脱不了,狼三纯粹为了陆瞎子,而我则是为爷爷,况且现在还多了二叔。我决定重返西南大雨林,返回古城,找到二叔,立马,现在。 想着想着窗外的雨突然停了,过了一会儿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shè了进来,我抖擞精神从床上爬起来抽了支烟,莫名其妙地感叹烟确实是个好东西,抽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一阵激动手忙脚乱地丢掉烟拿起来一看,是个完全陌生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奇怪的号码,我皱了皱眉接起来,对方所在环境的杂音很大,费了很大的劲我才听出来是父亲。 回来这么多天,父亲的电话怎么打也不通,我都准备开始怀疑二叔究竟把他们俩弄哪儿去了。 父亲说他和我妈现在正在国外,还问我二叔回去了没有。 我支吾不清地说二叔已经回来了,但是最近几天又出差去了。 父亲在电话那头突然暴跳如雷:“你二叔回去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那个兔崽子,等我回来了再收拾他。” 我忍不住发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父亲说他们也不知道,既然出来也就不着急着回去了,先玩玩几天再说。我心想这样也好,否则他回来看到我不在古董店照顾生意,还不得遭顿骂。信号不怎么好,父亲一句话要说上个几遍我才能听清,索xìng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从包里掏出烟,正准备点上,手机在这时又响了起来,阳光明媚下突然就响起了个闷雷,我嘀咕了一句拿起手机,是店里伙计的号码。 我忍不住激动起来,难道是金算盘找来了? 接起电话伙计那懒洋洋地声音响了起来:“老板,还在睡哪?太阳都要照到大马裤上了。”伙计和我的关系看上去更像是哥们儿,从我接手门面那会儿开始到现在这么些年他一直就在我的店里干,况且我时常会给他加点工资,古董店的生意如果好的话我还会给他分红,虽然算不上多,古董店差不多都是他帮着打理的,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但是看得出来伙计还是挺高兴的。 我说有事说事,没有事的话最近我还要出远门一趟,过上几天才会回来。 伙计“哦”了一句,问我要去哪里,多带些衣服去,免得着凉。 我接着问他真没什么事?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别墨迹,就事说事”,伙计反应过来说:“老板,有人找你,说是受别人指使来给你说点事情。” 我不觉把手机握紧了几分,忙问是谁? 伙计支吾道:“他不说,我也不好问,老板还是亲自来问他吧。” 我让他在店里留住那人,我马上就来,说着我急忙披上一件衣服跑了出去。路面全是雨水,滑的很,还没走几步,天上又下起了雨,我暗骂了一声,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十分钟后,我看到古董店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块头男人,肩膀上捆着一条黑布。伙计看到我给男人指了指我的方向,那人看到我皱了皱眉头朝我走了过来,我一惊,这人不会就是金算盘吧? 他走到我旁边问道:“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我摇摇头让他进屋再说,这里人多眼杂。他貌似一下子反应过来闭上嘴点了点头,这个举动让我好不惊讶,面前这人肯定就是二叔派来找我的金算盘。 进屋之后我把伙计支开,急忙问他二叔现在在什么地方? 金算盘眯了眯眼睛像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一下子急道:“你倒是快说,我二叔让我去找你,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还好你来找我了,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金算盘仍旧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他长得肥头大耳,硕大的油肚一挺一挺,用范伟“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厨师就伙夫”的话来说,则是“不是经商就是个当官的”,金算盘这个名字想来必定是个精打细算的商人。 “你认错人了,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 我一下子泄了气,他原来并不知晓二叔的踪迹,那二叔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还在地下古城?看来西南一行我还真是去定了。我接着问他二叔让他来告诉我什么?。 他紧接着摇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知道你二叔是谁,我说过,我只是个传话的。” 我注意到他肩膀上的那条黑布,听他这么一说,不耐烦起来,原来这人不是金算盘,我问他要说什么? 那人点点头道:“明日中午时分,古城区通灵巷88号,请老板来此赴宴。”说完他站起来就要走。 我仔细想了想,那不是烽火连城这个怪人的老巢吗?让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我警惕地拉住他的肩膀问他究竟是谁,让我去那个地方赴什么宴? 那人指着肩膀上的黑布道:“葬礼。” 我接着问是谁的? 他往周围看了几眼,压低声音道:“瓢把子。” ☆、31、泄露 我吃了一惊,烽火连城死了? 这不过才短短几天,同狼三一起去见她的时候,她虽然很是老迈,但是精神抖擞,否则也不会扔出几枚飞刀就把我吓得屁滚尿流。我总是认为烽火连城和爷爷之间有莫大的关系,难说多多少少知道爷爷的一些秘密,这下可倒好,她这么一死,一条线索断了。 “瓢把子怎么死的?”我从怀里掏出烟递给面前那人,他摆手不接,我自顾着叼在嘴里点燃吐出一团烟雾。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只是来传口信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古董店。 我坐在靠椅上远远望着那人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盘算着究竟去还是不去,“红霞”组织想来与我并没有什么瓜葛,他们邀请去参加葬礼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行恐怕又是凶多吉少,我决定先去找狼三,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全是她把我拉进这个泥潭的,简单来说,她得负责。 我给伙计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孟南刀的饭馆附近,想想还真是好笑,第一次来这儿是给狼三绑来的,这次倒是像极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饭馆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这回我好好地在门口望了望,这间饭馆叫“清楼”,我一下子哭笑不得,这个名字还真是起得够味,怪不得没人来吃饭,想来一些食客走到这里看到这么个名字必定立马拔腿就走了。 走到门口,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低着头从饭馆里走了出来,轻轻地撞了我一下。鬼鬼祟祟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转回头朝我点了个头致歉,我看他一脸青涩的模样,心想不会是个小偷吧? “哎呦小爷,往里坐往里坐。”孟南刀的声音从饭馆里面传了出来,我转回头朝他点了个头发现孟南刀正在朝那个小伙子摆手,我心说奇怪,再转回去看那小伙子时他已经走出去了老远。 孟南刀迎了出来,殷切地问道:“哪阵风把小爷吹这儿来了,饭吃了罢?不然要兄弟我弄两手?” 我摸摸肚子想起中午的饭还没吃,让他随便给我弄几样小菜就行。孟南刀乐呵呵的,满脸赘ròu挤成一堆应了一句,让我先往里坐会儿,他马上就弄好。 饭馆的规模不大,很是干净,也没有一般饭馆那样充满油味、ròu味,倒是我坐的地方地上扔了很多烟头,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个小伙子留下的。 我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没有看到狼三便问孟南刀狼三去哪里了? 孟南刀“叮叮嘣嘣”的在厨房里忙,想是没有听到我的问话。我从板凳上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这间饭馆给我的感觉还是如同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感觉,我心想厨房里会不会摆满了狼三和孟南刀吃剩下的各类人体器官,上面还有苍蝇“嗡嗡”的飞舞....... 走到厨房门口一股炒菜特有的香味传了出来,我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刚要踏进去,孟南刀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肴,“小爷,咱到外面去吃罢。” 我点点头往厨房里望了一眼,厨房很是干净,摆设得很是地道,样样齐全,并没有什么人体器官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苦笑了一下,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神经质了。 孟南刀陆陆续续从厨房里抬出好几盘菜,也不要我帮忙,非说厨房是厨师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让我只管好好坐着便是。孟南刀这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厨艺端的没话说,我忍不住多吃了几碗,把肚子塞得满满的才肯罢休,吃完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 我问他狼三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一直没有见到她。 孟南刀从厨房里拿出一瓶酒和一碟油花生,让我陪他小酌几杯,听我问话道:“三娘大清早就出去了,小爷,你可知道瓢把子死了?”说着他往两只小瓷杯里倒满酒水放到我的面前。 我点点头说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刚刚那会儿有人来邀请我去参加烽火连城的葬礼,我一想不对啊,我也不是“红霞”的人,邀请我是怎么回事,这才来找你和狼三,想问问你们这一行去是不去。 孟南刀往嘴里塞了几粒花生,听我这么一说同样满心狐疑,想了一会儿道:“三娘好像也是为这事去的,瓢把子死得有些蹊跷啊。” 我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脖子里只觉火辣辣的烧疼,这酒水也忒烈。我问他怎么个蹊跷法? 孟南刀接着又往嘴里塞花生说瓢把子据说是死在外面的,死状很是凄惨,她一连消失了许多天,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大概是昨天,妙手先生突然就把她的尸体带了回来。 我说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出门的话身旁必定有高手保护吧,并且烽火连城的手段我是见过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孟南刀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现在只怕只有妙手先生知道死因,但是他就是封口不说一句,带回了瓢把子的尸体,立马通知了组织里的各路兄弟朋友,告知了他们这一事情,“这下子,组织里铁定免不了一场争斗”,他往我杯子里又填满了酒水,我喝了半口脖子实在捱不住吃了一粒花生问他是什么争斗,难道有人在打瓢把子这个位置的主意? 孟南刀将酒水一饮而尽心不跳脸不红说:“小爷有所不知,组织其实早就暗潮涌动,我记得我给小爷讲过这个组织遍布民间各地,生意往来不断,端的是个香喷喷的ròu馍馍,这其中必定就会有人打瓢把子位置的主意。其实岂止是组织内部的人,这些年来‘红霞’把另一个叫‘白莲会’的民间组织打压得够呛,这回瓢把子一死,群龙无首,‘白莲会’肯定得有所行动。” 我把另一半酒水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进嘴里,奇怪道:“‘白莲会’的头目不正是死在古城的......” 孟南刀急忙站起身朝我摆手,他这个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往周围小心望了几眼压低声音道:“小爷嘴上留神,留神”,他慢慢坐回到位置上给我杯子里倒满酒接着说:“老烟qiāng的死小爷切记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这个组织里的人端的都是些亡命之辈,要是知道老烟qiāng的死与小爷有关联,会惹上不少的麻烦。”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问道老烟qiāng一死,‘白莲会’也不正是混乱中,只怕没有那闲工夫来管‘红霞’的事。 孟南刀摆摆手道:“小爷有所不知,老烟qiāng有个叫叶娇云的女儿,江湖上鼎鼎有名,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想来没人敢去反她,她本人又极为有天赋和魄力,在组织里有很大的名望,老烟qiāng一死,叶娇云铁定继承了她的位置。” 老烟qiāng的出现绝非偶然,只怕日后我们还会有jiāo集,我问孟南刀她怎么个心狠手辣法? 孟南刀“嘿嘿”一笑道:“还望小爷勿见笑,我们这些个出入江湖的难免打打杀杀,活一天算一天,指不定今天还有命活着,能在这么个清静的地方小酌几杯,吃几粒花生米,难说明天就身首异处了。叶娇云的心狠手辣自然也是存在于这种打打杀杀的地方,弱ròu强食的规律在我们这种人身上可以说体现得淋漓尽致,你要没有一些手段,没有超人的本领,可活不长久。” 我听着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生活方式孟南刀嘴里说起来轻松,而其中的凶险也正只有他们能够尽数了解。话题越扯越远,我赶紧把话题扯回来问他狼三什么时候能回来? 孟南刀往门口看了几眼说他也不知道,三娘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小爷要不今晚在这儿休息,也能等等三娘,明天就是赴宴的时辰了,只怕来不及。” 我心想这样也好,我和孟南刀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到了傍晚,雨已经停了有一会儿,望着西边火红的晚霞,我只感觉头晕晕的,胃里难受无比。孟南刀却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人的酒量也忒好。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我说去做点饭吃,三娘也应该快要回来了。 我神志不清地点了点头,问他厕所在什么地方,孟南刀说在门口,问我要不要扶着去? 我摆手说不用,抬着重比铅球的脑袋往外走,走到门口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人莫名其妙地捏住了领口。 “烽火连城抓你去所谓何事?要是不说明白了,老娘今天就废了你。”狼三板着脸问道。 我感觉到脚下已经踩空了,狼三把我举到了半空中,“什么莫名其妙的?”我朝她嘟喃了一句,身子不住的挣扎。 狼三气得脸色铁青,我从未见过她这副表情,她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把我放回到地上再问:“那个假扮山魈的人抓了你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一听,脑子立刻清醒了不少,酒水全顺着我的汗毛流了出去,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过去,狼三为什么这么问?她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32、信封 “烽火连城换了老烟qiāng的模样混在我们之间,起先还被你这小毛孩子骗了,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狼三的脸色难看的很,那神情像是想把我给活吞了。 我听后身上不觉出了一身冷汗,在古城下舍身救我并将玉佩jiāo予我的怎么会是烽火连城呢,先前她不是还要杀我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孟南刀从听到声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把手往腰上系着的黑色围裙上抹了抹,看到这副情景赶忙走过来问狼三出了什么事情. 狼三脸色铁青,只一个劲地瞪着我,我被她看得心虚问她地下古城里的那个老太婆怎么会是烽火连城,要是烽火连城的话妙手先生和你们还看不出来? 狼三冷哼了一声,接道:“小厮不在帮,南刀,今晚把他煮了喂狗。”说完一把推开我往饭馆里走,走到饭桌旁拿起桌子上还没喝完的酒水抓起来仰头“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孟南刀显得很是难堪,看看我又转回头看看狼三,手不停地抓头满心狐疑地问我道:“我这才进去没多久,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径直走到狼三身旁借着酒劲一拍桌子怒道:“娘的屁,你倒是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刀,我说话你都不听了么?将这小子提到厨房煮了。”狼三看都不看我一眼,坐在饭桌前翘着二郎腿吃花生米。 我一时间怒不可遏,刚要发作,孟南刀从后面赶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低身问狼三道:“三娘,可不是这个理,他好歹也是金老爷子的孙子,论这不说咱也算是手足朋友,这么做的话恐怕不妥当。要不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气也跟着消了大半,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绕到狼三身旁坐在板凳上盯着狼三,并不停地往嘴里塞花生。 孟南刀被我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快走上前来拉我的后衣领,让我站起来。我嘟喃了一句道:“南刀兄,你也坐,干站着不嫌累?” 孟南刀看了一眼在吃花生的狼三,摇了摇脑袋,这时狼三突然大笑起来。 我和孟南刀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弄不懂发生了什么状况。狼三笑个不停,笑声yīn森恐怖,跟狼嚎有几分相似,我一拍桌子道:“笑什么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南刀被我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得不清,忙对狼三说我和小爷喝了点酒,小爷想是喝醉不省人事了,三娘不要怪他,是我让他喝的,有什么事尽管落在我的头上。 狼三笑了一会儿,拉住我的衣领凑向她那张可怖的怪脸道:“老娘看你倒有几分金斗当年的模样,全是不要命的货色”,她顿了顿继续说:“我看到烽火连城的手臂断了,身上还穿着山魈的衣服,你来是说说这说明了什么?” 原来妙手先生把烽火连城的尸体运回来之后先去找了狼三,给狼三说了情况。我们从西南回来之后,妙手先生被告知瓢把子外出了好多天都没有回来,妙手先生起先也不以为然,心想以瓢把子的手段不可能会出什么状况,“火舌会”的兄弟莫名其妙出现在地下古城等她回来了再去问。许多天之后又有人来通知说前些天派出的几个“火舌会”兄弟迟迟没有回来,想是遭遇了不测,是否要派人出去寻找? 妙手先生心里奇怪,寻思着不会就是被我们杀死在古城里的那几个的吧?经过询问,那些人是被秘密安排在瓢把子身边的,瓢把子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年龄已老。妙手先生这才想起秘密保护就是他之前所安排的。他又接着询问了这些天有没有兄弟外出办事?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顿时心急起来,愈加肯定了古城里所杀的那几个哑巴一定就是被他安排在瓢把子身边的兄弟。 那几个‘火舌会’的人既然会出现在地下古城,那么瓢把子也一定就在那里。妙手先生越想越不对,开始回忆在古城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古城里除了我们一伙儿、“火舌会”的兄弟,还有替换了山魈的老烟qiāng,这一想让他再也坐不住,他仔细回忆了几个细节,越想心里越是不安,隐隐发觉那个老烟qiāng也是被人假扮的。 他立刻托人去拜访“白莲会”,得知老烟qiāng依旧健在的消息,这使得妙手先生心急如焚,倘若那老烟qiāng真是瓢把子假扮的,那......他再也不敢往下想,找了几个同行重新往西南赶,等到他们又一次混进古城,找到先前埋葬老烟qiāng的地方,挖出来一看,经过这些天的掩埋,尸体早已腐烂败坏,这也使得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遭到了破坏,等到妙手先生揭开面具一看,果真是瓢把子。 妙手先生疑惑重重,自然没有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同行的都是他的心腹也没有人胆敢往外泄露,思量了许久还是感觉将这件事情告知与狼三,让狼三帮忙看看瓢把子究竟为什么会装作老烟qiāng的样子混在我们队伍中间,并且还让狼三务必搞清楚瓢把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因为她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人在她身旁。 狼三说完往嘴里又塞了几粒花生面朝道:“小厮,他们是否邀请了你去参加葬礼?” 听完狼三的话我的脑袋里早就扯成了一团麻花,烽火连城既然要将玉佩jiāo给我为什么不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进行,并且那时候还想杀了我。我望了一眼狼三,突然记起烽火连城死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不要相信狼三”,第一次去见烽火连城的时候狼三与我同行,难道是烽火连城害怕狼三知道了玉佩的事情,故意做戏?见了她之后我们便赶往了西南,她就跟了上来?有必要那么着急么?还是说,烽火连城早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只能费劲心机混在我们队伍中间,伺机将玉佩jiāo予我。 想到这里,我更加肯定了爷爷和烽火连城之间不浅的关系,而她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一直都在躲避着狼三,狼三究竟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心想烽火连城jiāo给我玉佩的这件事情现在绝不能同狼三说起,必须继续隐瞒下去。我点点头说中午那会儿接到邀请,我这才来找你们商量一下究竟去是不去。 狼三眯了眯眼睛狐疑地看着我说:“当然去,还有,烽火连城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我决定说个谎话,稍微想了一下道:“老太婆便是烽火连城的事我也是被她抓住之后才知道的,她逼着我同她去找玉佩,因为她说她信不过你,同时也信不过妙手先生。” “小爷,这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孟南刀在一旁干着急问道。 我说你们全是烽火连城的下属,要是知道烽火连城死了,当时也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她身旁,要是你们误会了,以为是我杀了她,那我不就死定了。 狼三显然信不过这个说法,直直盯着我看,我故作镇定也盯着她看,孟南刀接着又问道:“这样的话瓢把子想来也不必戴上两副面具,难道是想隐瞒什么?” 我点点头道:“烽火连城必定是想瞒过我们所有人的眼睛,独自拿了玉佩,这样一来神不知鬼不觉,就能骗过狼三。”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猛地颤了一下,烽火连城想是百般忌惮狼三,这一点在她没有在狼三面前把玉佩jiāo给我就可以看出来,想来狼三也是知道这一点,我这么一说无疑就增加了狼三的可信度,希望也是如此,否则我这个谎言就不捅自破了。 狼三听完果然点了点头,道:“烽火连城生xìng猜疑,倒也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只凭你事后一言,要我全信了也不可能,我只告诫一句,纸里包不住火,你若胆敢骗我,日后不被我知晓倒也还好,要是被我知道了,甭管你是谁,老娘都会一刀宰了你。” 我手心早就被汗给浸湿了,赶紧扯开话题问她明天究竟去是不去? 狼三点点头道:“自然得去,反正也少不了你半根毫毛,怕什么。”她说完便站起身上楼去了,孟南刀神情古怪地望了我好几眼,说饭菜准备弄好了,再稍等片刻。 我连忙推脱说临时记起有些事情得回店里一趟,改天再来尝南刀兄手艺。孟南刀见留不住,只能作罢。 坐回车里我才发现身上全是汗水,就像刚刚泡过澡似的,我的心里一阵后怕,加上喝了酒,车子开得格外的慢,差不多到了晚上我才回到店里,伙计还在里面忙,我问他怎么不去吃饭。 伙计见我回来说我出去以后又有人来找我,见我不在就留了封信。 我问他对方是谁,伙计往我手里塞了封信说是不知道。信封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写,我满心狐疑地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笺,打开信笺,一行字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知道你二叔在什么地方。” ☆、33、内鬼 “我知道你二叔在什么地方。” 看到这句话我的手跟着渐渐发起抖来,接着往下看,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像是情急中写下的,看完之后我心里不觉多了一份疑虑,我问伙计送来信的人长什么模样,像不像个商人? 伙计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那人看上去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出头,不可能是个商人。 我还以为金算盘是个脑袋大脖子粗,满脸市侩jiān诈的模样,想不到竟然是个年轻人,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看得出来二叔很是信任他,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信里说二叔现在和烽火连城的孙女在一起,二叔在古城里得到了烽火连城的消息,得知了另一枚玉佩的所在地,她的孙女早已被她派遣去寻找,二叔得到消息后在地下古城办完了事情就追着去了。信里最后,二叔让我靠着留给我的地图去找他,并让我带上狼三,他说他在地下古城发现了一件很是古怪的事情,关系重大,和我爷爷有关,现在烽火连城已经死了,他只能亲自去问狼三。二叔还让我千万信任金算盘,去的路上他会接应我们。 我往信封里掏了掏,里面果然有一张早已泛黄、卷边的地图,我大致看了一下,这张应该是四川区域的地图,因为上面上标记着一条完整的河流岷江,二叔他们则是在岷江一条小支流一个叫“卸甲岭”的附近。 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二叔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从地下古城出来了。二叔想必是在找我的时候发现了烽火连城的尸体,又在她身上发现了秘密,才会费劲力气将她背出来安葬。这烽火连城的的确确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看出来她是存心在帮助我们,想来那烽火红霞被她调离了我们队伍,去执行其他的任务,想必便是去寻找另一枚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而后又将这个事情告诉我二叔。但是烽火连城不是为了救我已经死了么,怎么还会告诉二叔这个消息呢?我隐隐感觉二叔在骗我,甚至觉得二叔一开始便什么都知道,从狼三找上我,到西南寻玉之旅,再到现在由烽火连城的死引发的一个个谜团,他便一直是幕后黑手,冷冷看着一切事情的发生,而我们不过只是他手里的几枚棋子。 我为自己萌发出这样的想法感到一阵阵后怕,这个想法也着实太过疯狂,二叔对我隐瞒的事情确实太多,站了一会儿酒劲突然就涌了上来,我的头晕乎乎的,只想着睡上一觉。 伙计告诉我他去吃饭了,并问我要不要给我带一份?我打定主意要上北方去找二叔,寻找一切真相,就对伙计说最近还得出门一趟,咱们去弄点好吃的,这些天着实辛苦你了。 伙计一听心里美哉,问我要去哪里吃,今晚他来请客。 关了门,我们走到小吃街,我并不常外出吃饭,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弄,问伙计,伙计说这些店都还可以,价格公道,味道也可以,让我挑一家。 我的头还晕乎乎的,随意指了一家门口挂着羊骨架子的羊ròu店问他这家怎么样? 店里没有几个人,很是冷清,清静点儿好,这样容易清醒。伙计支着头往周围看了看,奇怪道:“新开张的?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我说那咱们就去尝尝鲜,伙计一口答应说什么自古有云“天上龙ròu,地下驴ròu”,这羊好说歹说也是驴的近亲,咱就去尝尝。 我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一脚踏进了羊ròu店。 店内的摆设很是简单,饭桌也不过四五张,我找了张靠近墙角的坐下,鼻子里窜进一股美妙的香味。伙计是个大烟民,刚坐下就开始抽烟,我让他给我一支,我的抽完了,伙计递给我一支,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问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我说在我神经开始变得不正常的时候,正在这时一个戴毡帽、腰间围着围裙的小老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乐呵呵地问我们要吃点儿什么。 伙计问他这店里什么做的最好?小老头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说:“炖狗ròu。” 我心生奇怪,问他这店不是羊ròu店么,怎么会卖狗ròu呢? 小老头道:“让客人见怪了,此店正是‘挂羊头卖狗ròu’店。”我忍不住发笑,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小老头往厨房里吆喝了一声“炖狗ròu,顺便拿点酒。”说完就往厨房里去了。 伙计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小声道:“我就说进店之后怎么会有一股狗ròu的香味,还以为闻错了,咱们不会是进黑店了吧?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我说现在许多的的生意可不就是这么干的。伙计笑了笑突然直直对着我的脸看,我摸了摸脸还以为是沾上什么东西了,问他怎么了? 伙计指着我的背后道:“那人怎么看上去那么像今天来送信的。” 我心里一颤,急忙转过头去,身后坐着一个全身黑色穿着的瘦小男人,头上还戴着一个红色的鸭舌帽,乍一看像是某个活动的促销人员。我小声问伙计会不会看错了?那人和我贴背坐着,伙计手里拿烟指着我背后道:“没错,就是他。” 我再转过头,那人也把头转了回来,确实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脸上的青涩还没有完全褪去。他看到伙计,嘴里嚼着ròu,可能是ròu太烫的原因,他的嘴一直在乱动,喊出一股地方口音道:“唉,这不店里伙计嘛?小哥,你老板有没有回来?” 他的嘴里喷出好多汁水,全溅在了我的脸上,我一阵恶心,用衣袖擦了擦脸对他道:“我就是,你就是我二叔要我找的金算盘?” 伙计喝了句什么素质,我摆手让他先不要说话,年轻人许是感到自己的行为不雅,硬生生地把狗ròu全咽到喉咙里,难受得捏着脖子道:“对,就是我,刚刚去找你的时候你不在,我实在饿得不行就先来吃饭,想着等会儿再来找你,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看他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对他说咱们去店里说话。金算盘应了一句,转回头把砂锅里的ròu全捞吃干净,我让伙计现在这里吃着,生意上有点事情得现在去谈谈。 伙计问我要不要给我带回来,我摆手说不用了,我直接回去了,明天就要出门,店里的事情就全jiāo给他了。 伙计点点头让我路上小心一些,多添点衣服。金算盘抹着嘴走了过来,问我要饭钱,说是先前想着吃完饭神不知鬼不觉地跑路,现在既然遇上了熟人,就先帮他垫垫,等有钱了自然会还给我。 我心想还真是个怪人,把饭店老板叫过来付了两桌子的钱,我和他开始往家赶,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实在是等不及了。金算盘走得很慢,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俩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都是些哪里人,做什么工作之类的家常话。 金算盘原名叫多吉嘎嘎,家住在西藏,双亲都已经不在了,他家刚好在一个自然资源区的附近,从十多岁开始就去做了旅游向导。二叔在一次西藏旅游的时候刚巧遇上了他这位半瓶水的向导,询问之后可怜他自己这样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便问他要不要来他的公司上班?他自然是高兴得很,做完二叔他们的最后一单子生意就坐车到了这里找二叔,五六年了,他一直在帮二叔做事。 我问他我二叔做什么的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替他干什么的? 金算盘说就是跑跑腿,送送资料什么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我感觉到金算盘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睛,一直在询问我还有多久能到,看得出来他有意在隐瞒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这些话里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敷衍我瞎编的。 回到家里我给他拿了罐啤酒自己拿了瓶饮料。他坐在沙发上很是拘束,手脚这里东挪一下西挪一下,双眼则一直盯在我的电脑上。 我莫名有些尴尬,稀奇古怪地他要不要去玩会儿电脑? 金算盘露出一个笑脸对我说谢谢,他不会用这些个机器,并说我们还是赶快来商量一下去西藏的事宜,明天一早就得出发。 我顿感莫名其妙,不是去四川,怎么改地方了? 金算盘说刚刚给我的那个信封不过是个障眼法,二叔他们现在就在西藏羌塘。 “障眼法?”我已经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开始不是让我去四川的卸甲岭找他们,现在怎么又变成西藏的羌塘了?我记得中国四大无人区其中之一就是藏北的羌塘,气候恶劣至极,其中野兽众多,说白了就是生命禁区。 金算盘点点头接着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身边有只鬼,老板害怕行踪被那鬼给知道了,千万叮嘱我得来上这么一出。” 我让他说清楚一些,别打马虎眼,什么鬼不鬼的,听着怪渗人。 金算盘笑了笑道:“你店里的伙计便是那只鬼,今天我把信封拿到他手里的时候,果不其然,他真就打开来看,随后还急急忙忙打了个电话。” ☆、34、夜惊 “你是说我店里的伙计是有人故意安chā在我身边的?”我几乎目瞪口呆,伙计在我店里干了那么多年,难道这个计划是在几年前就设好的?我不禁开始想我究竟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人。 金算盘点头称是,我接着问他那是谁这么干的?他继而摇头说不知道,二叔和他一直想把背后的人钓出来,但是那人隐藏得实在太深,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二叔在伙计进我店里干活的时候就看出了端倪,之后便一直在寻找,直到现在仍旧毫无结果。 我有些生气,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样我也能提前有个防范,否则那帮人什么时候杀了我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金算盘说不会,你二叔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你,因为他认为你爷爷在你身上设下了一个局,一个似乎直到现在谁都不知道的局。 我问他二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参与进来了的,他既然和二叔关系不浅,应该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事情才对。 没想到金算盘还是摇头说不知道,他说二叔的计划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做的只不过是替二叔跑跑腿什么的,但是可以猜到二叔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行动起来了。 看来根本就不可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还是直接去问二叔算了,我问他那封信上的内容是不是全是假的? 金算盘仍是摇头,想了想接着又点了点头,搞得我一头雾水,“老板只不过是想看看幕后黑手是不是狼三,如果是的话一切都能解释清楚了。” “什么的一切?” 金算盘突然变得机警起来,示意我先不要说话,指着门作出“门口有人”的口型,接着站起身慢慢地走了过去。我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想起了狼三闯进来的那回,心想门外的人难道是狼三?这样的话将伙计安chā在我身边的必定就是她。 金算盘将整个身体倚靠在门板上,耳朵紧贴着听动静,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嘭嗤”一声铁器掉落的声响,我的神经一下子绷紧,刚要问金算盘要不要直接出去看看,敲门声突然间就响了起来。 金算盘闪到一边示意我去开门,我心惊胆战地喊了一句:“是谁?” 伙计的声音响了起来,“老板,是我,我给你送点饭来。” 说曹cāo曹超就到,我给金算盘使了个眼神,问他要不要去开这个门。他指了指身后,纵身跃到沙发后面,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不是吧,一个旅游向导有这样的身手,我已经确定他在骗我了,只不过不是知道他说的哪些又是真的,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开门伙计左手提着一个饭盒,右手提着的装饭的被他打翻在地,满地都是白灿灿的大米饭。“哎呦,老板你看,这饭都泼了,我给你扫扫”,我忙说不用,我扫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轻轻推开我往房间里走。 他不是没来过我的住处,却一个劲地往周围张望,我问他在找什么? 伙计望了我一眼问我扫把在什么地方?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只怕你找的并不是扫把吧。我指了指厕所,说扫把和垃圾铲都在那里,伙计把饭盒放到桌子上从厕所里拿出扫把把地下的饭全扫光后就走了,临走前还说也不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这一路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谨慎才是,千万不能轻信别人的话。 我问他什么意思?伙计问我在狗ròu店遇到的那个人去什么地方了?我说只不过是个朋友介绍来的客户,聊完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伙计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老板,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那个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这么说?”这下子让我左右为难起来,和我相处数年的伙计说金算盘不是什么好人,而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金算盘却说眼前这伙计不是什么好人,我该相信谁? 伙计往我房里又看了一眼道:“你还是记住我的话吧,不要让他给骗了,今天中午我看到他和狼三在一起了一段时间。”说完转身就走,一下子就没影了。 我呆在原地站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突然猛地反应过来,门都来不及关就往楼下冲,昏黄的路灯下行人寥寥可数,我放眼看了好大一会儿,哪里还有伙计的踪影。 我忧心忡忡地往回走,金算盘说得没错,伙计果真有鬼,按理说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狼三,金算盘说伙计是有人故意安排在我身边的,那么谁会那么做?并且伙计的话不知道可不可信,金算盘和狼三在一起,这个又说明了什么?难道这个金算盘是假的,是狼三故意引我所制造的“赝品”?想到这里我又猛然想起今天去孟南刀饭馆见到的那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这么一想从饭馆里出来的确实是他。 拐到楼道上的时候迎面冲上来一个人,差点和我撞在了一起,我吓了一跳,原来是金算盘。 “你跑出去做什么?”他脸上很是焦急,“我还以为他们开始动手了。” 动手?我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物,比起你们这些个江湖人士来倒是差远了,再说伙计如若想动手的话,只怕在多年之前我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说没有的事,我给伙计结算了一下这个月的工资,明天走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得来,还是早些结算了,否则他该有怨言了。 金算盘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我这句话显然是在质疑他,其实我是想知道他的话中究竟有多少水分。 “你不相信我?我是你二叔......” “够了”,我打断他,接道:“我相信见到二叔的话所有事情都会真相大白。”我实在是气不过,现在我的身边好像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让我信得过的人,从头到尾我都被他们一个个像老牛似的牵着鼻子走,一次次陷入困惑,甚至xìng命不保。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属于爷爷辈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我这个毫不知情的后生牵扯进来,我他娘的招谁惹谁了。 金算盘点点头默不回声,我说上楼再说,这里怪冷的。 上楼后他不再提前面的那些事情,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让我去接,电话那边“嘟嘟”的响了好大一会儿也没人来接,我问他给谁打电话?他说是我的二叔的电话,直接让他跟我说。 就在准备占线的时候电话那头响起了二叔的声音:“嘎嘎,怎么回事?”确实是二叔的声音。 我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往下掉,说我是你侄儿,二叔沉默了一会儿,道:“侄儿,现在......还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因为地下古城一行后我发现所有我所知道的所谓的‘真相’其实都是假的,老爷子......”我满心期待,却不料二叔的声音一下子被一阵哭声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替代,哭声听起来是个女人的,显得极为yīn森,听了一会儿那个哭声像是穿透了两个通讯工具之间的信号,正对着我的耳朵,我听得毛骨悚然,正要挂掉二叔的加大声音盖过哭声气喘吁吁道:“先......先这样,相信金算盘,他不会骗你,来找我!”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放下电话哭声依旧在我的脑海里回想个不停,那个哭声太yīn森恐怖,简直就不是人发出来的,二叔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电话的声音开得很大,金算盘许是也听到了这个诡异的哭声,焦急道:“老板没出什么事吧?” 我何尝不是担心得很,摇摇头说不知道。金算盘叹了口气道:“以老板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他身边也有帮手,我们还是快来商量一下明天前往西藏的事宜,明天早上就出发。” 我问他谁在二叔身边?信里说是烽火连城的孙女,但是那个信你不是说是假的。 “确实是她,烽火连城其实一直在秘密帮助老板,至于为什么的话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只能去问老板了。” “那狼三呢?我们要去和她碰头?”说实话我巴不得狼三和孟南刀和我们一起去,以他们两个的身手可能还会保险一些。 金算盘摇摇头道:“我们避开的正是狼三一伙还有你店伙计背后隐藏着的那一伙,从老板的口气来看这回的羌塘之行很是重要,半点儿马虎不得,所以我才伪造了那封信,这样一来,等到他们两股势力相互质疑的时候或许能给我们赢得不少时间。” 就是说只有我和这个比我还要瘦小上几分的小娃一同去寻找二叔?我不觉在心里叫苦,问他这一行会不会很危险? 金算盘笑了笑说:“从刚刚老板的电话上可以看出来,不容乐观。” “我们会不会......”我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还是不要乌鸦嘴的好,否则等到那一步到来,怪来怪去,除了怪自己嘴上无德,还能怪什么。 金算盘让我给他些钱,说是去买些应急物品,等老板以后会让他还给我。 我掏了掏裤包,早就没有多少钱了,银行卡里倒是还有一些,便和他一同下楼去取。取了钱后我把钱给了他,他说明天早上会再来找我,今晚买完东西之后他还要去帮二叔办点事情。 我知道问了还是白问,就和他告别了。 晚上没有风,但是依旧冷得出奇,出来的时候我只穿了件很单薄的衣服,冷得我瑟瑟发抖,一路小跑终于到了楼底下,正待这时我的身后突然吹起了一阵风,稍纵即逝,但是还是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掏出钥匙刚chā进锁孔里,我两边的肩膀冷不防被什么东西给压住,我吓了一跳,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刚要转回头,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听起来很是诡异声音:“小娃,这么晚的天,是要上哪里去?” ☆、35、下蛊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晓色朦胧倦眼惺忪,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坐在流光飞舞的老上海歌厅,周旋摆动着曼妙的身姿歌唱,舞池里人头攒动,女人们的旗袍随着“夜上海”的旋律翩翩起舞。我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欢呼,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的我。歌声越来越大,我不由的跟着哼哼起来,过了一会儿演唱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所有人全都站起来往台上跑,不一会儿就把整个舞台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站了一会儿,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转过头,是孟南刀,他乐呵呵地让我过去看看,说着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紧接着又转回头看了一眼,孟南刀嘴角带着一个冷笑,一下子闪了出去。我吃了一惊,刚要往外追,手臂立刻被许多只手一齐拉住,那些先前还在围观的人开始走动起来,里三圈外三圈将我包围,纷纷指着我骂道:“杀人者,杀人者,杀死他,杀死他!” 我百口莫辩,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是谁朝我背上推了一把,我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人群朝两边很快散开,我看到舞台上趴着一具满身的血的尸体,越看越像二叔,我急忙跑过去,果真是二叔,他的胸口上还chā着一把雕刻精致的匕首,嘴角不住的渗出血。 我一下子慌了,将二叔抱起来放在怀里叫了几声,他已经完全昏死过去。我看没辙了,伸手就要去拔他胸口上的刀,这时往两边散开的人群又围了上来,指着我继续骂:“杀死他,杀死他!”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手停了下来,往四周看了一眼,看到人群中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狼三!我把二叔放回地上,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中山装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狼三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牙齿竟打颤着道:“你杀了你二叔,你杀了你二叔......”她持续不断地重复,用力甩开我的手尖叫着挤过人群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杀死了二叔......围观的人群慢慢向我靠近,我的身体被他们淹没开来,喉咙里却像被瓶盖堵住一般,始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人群中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一只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过一会儿,旁边又响起了歌声,这回响起的是另外一首......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我不能够给谁夺走仅有的春光,我不能够让谁吹熄胸中的太阳,心上的人儿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永远那样,心上的人儿有笑的脸庞,他曾在深秋给我春光,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他能在黑夜给我太阳,我不能够给谁夺走仅有的春光,我不能够让谁吹熄胸中的太阳,心上的人儿你不要悲伤,愿你的笑容永远那样......” 这个梦彻底把我惊醒,醒来之后我不敢有太多动作,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昏暗的房间,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茶室,一旁的老录音机里还在放着一首老得出奇的歌,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某个老年俱乐部? 前晚上正要回家,身后冷不防窜出个人双手压住我的肩膀,天气冷得出奇,“呼呼”的风声全灌进我的耳朵里、衣服里,讲上身后那人的声音实在太诡异,比上狼三的还要可怕上几分,我担心是不是遇上什么杀人变态狂了,转回头一看,一张半边脸爬满密密麻麻的黑褐色小蠕虫的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汗毛立刻立了起来,脚下一不稳往身后的铁门撞了上去,发出“嘭”一声巨响。 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应着路灯我看清了眼前的那个脸上爬满虫子的东西,原来是个人,他脸上的虫子其实是纹刻上去的小字,不过我还是大吃一惊,谁会这么无聊在脸上纹这么多东西,眼前这人一定不是什么善茬。我稍稍缓了缓,刚要问他干什么? 那人突然狞笑起来,他的脸呈现出一种紫黑色,加上满脸的皱纹和另一边脸从额头至下巴的一道刀疤,给人一种yīn冷的感觉。他把手抬起就要往我这边伸过来,我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大冷天的他就穿了件黑色的短袖,短袖上还画着一个稀奇古怪的符号。他的皮肤很凉,就像刚刚从冰窟窿里钻出来的。 “你是谁?”我大喝了一句,他一直都保持着狞笑,听我这么一问,突然快速地抬起另一只手,猛地朝我的脖子上砍。我吃了一惊,想捏住他的手却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脑袋里只一空,一下子晕了过去。 想来必定就是那个人把我带到这里的,说起来那人和我并无瓜葛,甚至不相认识,我可不记得我的jiāo集圈子里有那么一号长相凶残的人。之前那个稀奇古怪的梦把我弄得魂不守舍,好不容易晃过神,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冰凉的瓷砖把我的半张脸冻得发麻,房间里黑得要命,柔和的歌声一遍遍传进我的耳朵里,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大气也不敢出,继续躺在地上,心想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脚步的声响很是沉闷,又慢得出奇,应该是三四个老人的。过了一会儿便传来了拉动椅子和茶壶倒水的声响,众人入座之后一个老者浑浊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位请茶。” 紧接着又是拉动椅子的声响,以及“嗤嗤”喝茶的声音,我能想象到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昏暗的环境下一张圆桌,旁边坐着几位年长老人举杯喝茶,袅袅的热气随着柔和的音乐盘旋而上。 “茶也喝了,说说吧,怎么个回事?”先前请茶的那位老人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开始快口说道:“教头,玉佩有消息了。”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认为这个消息来得太不可靠,还得多加考虑才行,林老这样莽莽撞撞绑了金斗的孙子实在不妥。”妙手先生!他怎么会在这里?我隐隐感觉到事有蹊跷,他们绑我来似乎和玉佩有关系。 “你算个哪坨葱,烽火连城一死,你这老狐狸便狐假虎威,还真以为你那狗屁组织的瓢把子这下就成你的了?”说话那人冷哼了一句接着道:“教头,这人我已经绑来,我得到大金的消息金斗的儿子现在在甘肃,据说发现了玉佩的所在地,事不宜迟,我还是赶快赶过去,可能赶得上。” 我大吃一惊,我记得大金便是同妙手先生他们一起,后来连同烽火红霞一同离开的那个魁梧大汉,没想到他是个内鬼。这下可好,二叔的行踪被他们发现了。 被称作教头的老人一声不吭,妙手先生接道:“素闻鬼脸诡计多端,这一看果真如此,没想到我们那里竟尔有你的人。” “嘭”一声重击,茶杯倒地应声而碎,“娘的屁!叫烽火连城出来见我,我懒得跟你废话。”被妙手先生称作鬼脸的想必就是说话这人,他的话着实尖酸无比,烽火连城已死在前面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来他是知道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也忒过分。 教头终于开口说话,慢条斯理道:“有话好说,烽火已经过世,‘红霞’过手妙手也没有什么不妥,你们两家素来便容易吵嘴皮子,争一时之快,咱们都是做生意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拍桌子瞪鼻子上脸。烟qiāng,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声音很是尖利,显得很是刻薄,“金斗留下的谜团让我们这些个老人寻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果,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么久了我也累了,身子骨不行了,准备放手给闺女,也让她见见世面,到时候还得希望大家多多担待她啊。” 这老太婆不会就是‘白莲会’的老烟qiāng吧? “你那闺女只怕我躲还来不及,怎么敢担待她,她担待我就算大吉喽。”鬼脸怪声怪气的说道。 老烟qiāng嘿嘿一笑,接着问道:“你把这个小兔崽子逮来做什么?” 鬼脸道:“关你什么事。” 我还以为又得发生一场争吵,没想到老烟qiāng又是嘿嘿一笑,道:“你就不怕他跑了?兴许他现在就猫着在偷听我们说话也不一定啊。” 我的身体不觉得抖了一下,鬼脸突然朝我这边大声喊道:“没事,这小娃被我下了蛊,没胆跑。” ☆、36、争夺 我被他给下了蛊dú?我想起了孟南刀在雨林里被下了虫蛊的场面,吃惊不已,正想着只听妙手先生怒骂道:“鬼脸,你别太放肆!这个小兄弟的命我妙手要定了,你胆敢碰他一根汗毛我决意绕不得你!” “那就来试试”,鬼脸冷哼了一句,紧接着又是茶碗砸到地上的声响,场面一下子剑拔弩张,看来一场争斗是免不了了,果然他们那里很快响起了“噼噼啪啪”的打斗声,拳脚相jiāo,我能够想象到妙手先生和半张脸纹刻着字符的鬼脸已经jiāo起手来,场面混乱不堪。 “放肆!”教头大喊着往桌面拍了一掌,“嘭”一声桌子就被四分五裂,飞溅起来的木屑甚至砸到了我的背上。教头一改温和他的这声吼叫极其具有威慑力,直震得我两耳发鸣。 鬼手和妙手先生停止了打斗,老烟qiāng在这时又嘿嘿yīn笑了起来,道:“看来这里也没有我的什么事,你们忙着我先行告退。”就这样老烟qiāng走了出去,他好像丝毫就没把鬼脸口中的玉佩放在心上,倒有几分与我何干的感觉。 “这里是堂会不是比武场,谁再敢给我动试试,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教头的话很是奏效,场面渐渐回归了平静,过了一会儿鬼脸道:“教头,究竟是什么风把你吹出山来了,还火急火燎地把我们聚集到这老地方,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教头的声音又回到了先前温和的状态,道:“咱们这些个组织干的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但是好歹经历了这么长久的岁月,我知道你们这些头目之间多有不和,这一直都是老毛病了,谁也想多吃块ròu不是。但是依现在来看,你们比上父辈还要差劲上几分。”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红霞’一伙以烽火家为首,是组织时间最长的,现在烽火死了,理应由她的子嗣来继承,但是烽火膝下并无儿女,这才推举出妙手担当此职,妙手的功劳我是看在眼里的,他资历最深,由他来领导想来也不会有太多异议,就算烽火依然在世,我看她也不会反对。” “教头,老夫无德无能,如今只不过是替大小姐顶替一下,等大小姐回来之后瓢把子的位置还是得还与她才是。”妙手先生道。 教头哈哈一笑接道:“百多年前烽火一族建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红霞’,而后叶氏的‘白莲会’,再到后来鬼氏兴起,又建立了‘莲蓬’,哪里想到你们这三个组织之间勾心斗角不断,才会有了现在这个堂会。理应说如果你们之间没有矛盾的话要这样个堂会和我这么个和事佬做什么?金斗一事之后三个组织间的矛盾到达了最不可调和的阶段,此后终于稍有平息,直到现在玉佩的消息又重新出现,我知道你们之间脆弱的协议早已dàng然无存,这本来也不怪你们,只怪那金斗老狐狸实在太过狡猾,生生糊弄、隐瞒了我们这么多年。但是我今天叫你们来,只是为了告诫你们,老一辈的心血不能荒废和忘记,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你们便要多加留心,我不可能让你们胡来。老烟qiāng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知道她暗地里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调查金斗的消息,现在也该是我发挥余热的时候了。” 教头的话里有许多信息,我边听边想,在脑子里将它整理了出来:“红霞”、“白莲会”、“莲蓬”这三个组织,不,应该说三大家族似乎都是做生意的,但是由于利益的问题,三家向来不和,我记得孟南刀给我讲过“红霞”和“白莲会”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提及以鬼脸为首的“蓬莱”。为了解决矛盾,他们便建立了一个堂会,而堂主正是这位教头,教头的职责很明显,避免三个家族的关系彻底破裂。但是既然都是做生意的,之间的矛盾又多,为什么不选择单干?我想其中兴许是有什么隐情。 堂会建立之后三个家族间的矛盾终于稍有缓和,直到爷爷出现,也就是教头口中所说的“金斗一事”,我并不知道爷爷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三个民间组织相互反目,直至不可调和,我隐隐发觉一定又是和天纹玉佩有关。天纹玉佩确实被传得神乎其神,想来那个时候他们必定是要争夺玉佩才bào发的争斗,但是令我不解的事之后怎么又被缓和回来了,难道是因为爷爷去世? 而现在玉佩的线索重新出现,这其中还牵扯到了我,二叔和狼三都认为爷爷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也正因为这样,鬼脸肯定也是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才会把我绑来这个地方。教头既知天纹玉佩重见天日便是三大家族矛盾产生的开始,便组织了堂会,他的口吻很明确,说简单明了了就是:你们都给我悠着点儿,小矛盾可以有,大矛盾如果出现了,又不找我解决的话后果自负。也因为他的这个意思,我才会感觉三个组织之间兴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堂会,教头话刚说完,鬼脸冷哼了一句,道:“您老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您大可放心,我鬼脸意在玉佩,只要这些个家伙不参合进来,一切好说,要是谁胆敢坏我好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鬼脸,这个年轻人是我们瓢把子要定了的,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想你也明白,他和玉佩之间并无关系,我今天必须带他走,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为难于我。”妙手先生道。 鬼脸发出一阵冷笑,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道:“见到烽火连城我自会双手奉上,如果见不到,只能看见你这张又臭又脏的老脸,你就休想动这小子,除非你想让你的脑袋挂到我的裤腰带上。” “我看你们两家争夺得如此厉害,那个年轻人究竟有何神通?”教头问道。 “这是我的私事,您老不用多管,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先行告退。”鬼脸说完站起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达出去,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鬼脸的心狠手辣我算是领教了,要是再被他掳去,只怕我小命难保。 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我听他喝道:“放开你的手,我已经忍你好久,别逼我动手。” “这个年轻人今天誓必不能让你带走。”妙手紧接着也喝了一句,之后我能够感觉到我身子下面的地板开始摇晃起来,鬼脸和妙手先生又打斗起来。 我心里只觉苦哉,莫名其妙就成了众矢之的,爷爷啊爷爷,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要我现在像个被众多野兽争相捕获的对象,平白无故遭这么大的罪。 打斗继续在进行着,我听着“噼噼啪啪”的声响也不知道该祝愿谁能赢,妙手先生和我并没有瓜葛,他争我去做什么?想来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儿打斗突然停了下来,难道胜负已分?正想着,远处突然无故响起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谁这么大胆,夺我狼三心头所爱,让我一阵好找不得。”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心里莫名觉得无比踏实,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再也忍不住,把头抬了起来,睁开眼睛,房间里昏暗无比,妙手等人全将目光转移到房间一个小角落的出口上,而站在那里的正是狼三,她还是那副模样,一席黑色中山装,头上还扣着一顶大得出奇的草帽,草帽不知道什么时候缺了一角,露出一条小缝,她狭长的右眼刚好从小缝里透了出来,放出一丝冷光,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世外高人。 狼三看到我仰起头朝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回应她,鬼脸看到我动了起来,一脸震怒朝我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我的头皮一zhà,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他提起身子,捏住了脖颈。 “小娃,装了这么久是不是很累?要不鬼叔帮你了结余生算逑。”他狞笑着闪到我身后,捏住我脖子的手加重了几分力气,我的被他掐得舌头几乎外伸,眼球一个劲地往上翻,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狼三,早就听说你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要不试试我会不会将他的脖子掐断?”我的脚已经不自觉地挣扎起来,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痛,强睁开眼睛,狼三已经把头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话,我的耳朵开始发鸣,只感觉周围都是乱糟糟一片,正当眼前慢慢模糊的时候我看到她朝我这边冲了过来,弓着身体像极了一只疾奔的狼。 我的眼前最终还是被蒙上了一层黑雾,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消失,全身无力软绵绵地趴倒在了地上,止不住的咳嗽。 “现在要不要试试我会不会把你的脖颈捏碎?” ☆、37、噩耗 我慢慢晃过神,往后看,鬼脸被狼三像拎小鸡崽似的捏住脖颈,举在空中,他的双脚还在胡乱扑腾,两只鹰爪般干瘦的手死力去拉狼三捏住他脖子的手,尝试了许多次,狼三的手劲却是一点儿没放松,看得出来鬼脸已经精疲力竭,他的双脚软绵绵的垂着,差不多要咽气了。 “怎的不说了!”狼三喝了一句,随后让我先出去,孟南刀会来接应我。 我点了个头,此地不宜久留。我挣扎着站起身准备往外走,一个矮小的身体挡住了我的去路,眼前这老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角结着翳,两眼浑浊,脸上布满的皱纹和松松垮垮的小身板倒像是从棺材里翻腾出来的死尸,打上一棍便会土崩瓦解。 妙手先生已经走上前来,向老头拱手道:“教头,这个年轻人是金斗的孙子,按理说与‘红霞’有不浅的关系,还望您能够放过他,日后如若出了什么乱子,老夫愿意一人担当全责。”说着朝我摆了摆手,让我过去他那边。 眼前这个老人便是教头,没想到都这么老了还有如此的魄力,逼得鬼脸一次次发作不得。我慢慢走过去,教头微微侧开身体让我过去,走到他面前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衣领,笑道:“年轻人,说来此事也怪不得你,不过今天这么一出,我看你还有你的这些个同伴怕是日后安生不得。”说完便放开了我,我走到妙手先生跟前,妙手先生点了个头,随后便转身往外走,我往后望了一眼狼三,她还在继续掐着鬼脸,看来是不准备将他放下去了。 我问妙手先生狼三怎么办?妙手先生摆手让我不要去管,狼三自然有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妙手先生这样一来便和鬼脸为首的“莲蓬”结下了仇,而且现在他似乎还是“红霞”的瓢把子,这个关系又变得更加大了,教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还有狼三,她冲进这个地方想来是救我来了,现在她手里还抓着鬼脸,鬼脸这人从先前的话中可以看出来端的是个凶狠无比的恶人,日后一定会去找狼三的麻烦,教头的话不错,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经过这件事情,彻底惹上大麻烦了。 孟南刀正在门口抽烟,看到我们出来他急忙把烟丢到一边冲过来急切地问我有没有出什么事?我苦笑了一下说暂时还没有,就是头还有些昏。 妙手先生往里看了一眼,我发现此刻我们处于一条街巷中,之前所在的地方确实是个茶室,很小,但是充满古韵,《夜上海》的曲调还从里面悠悠传了出来,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间小小的茶室,竟然是众多民间组织的堂会。 “先生,我们现在去什么哪儿?”孟南刀问妙手先生道。 妙手先生道:“不如先去我那儿,想来这些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里去。” 我问不等狼三了么?孟南刀笑道:“小爷多虑,三娘自然有法子出来找我们,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不如先生带着小爷先去,我等了三娘稍候就到。” 妙手先生摆手道:“她会找到我们的,我们现在还是先快走。” 我一听立刻就纳闷了,妙手先生和狼三难道是有神通广大的先知能力,怎么就料定我会被鬼脸绑架,还是说里面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妙手先生拦了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看上去很不协调,我还以为这样一位仙风道骨,技艺超群的老人应该骑着只马或者被人用轿子抬着这才合理。 出租车带着我们在绕进了城里,沿途我看到了我的古董店,大门紧闭,伙计暴露了自己,想是不会在我这里干了,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多年来朝夕相处的伙计竟然是被人派来监视我的鬼,着实讽刺,合着这二十多年来我身边从来就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车子绕来绕去最后绕到我所在的小区,妙手先生在这时叫司机停下来,说是到了。我们下了车,跟着妙手先生走进了小区里。门卫是个十足胖的胖子,身材臃肿,脑袋也特别大,头顶上看上去小得出奇的帽子显得很不协调。他看到妙手先生笑道:“老爷子挺难得啊,我可好久不见您了。” 这位胖子门卫很是热情,每回见到雇主都会寒暄上一番,果不其然他就看到了我,道:“老板今天关门得挺早?”我朝他点了个头,心想昨晚有人绑着个大活人出去你倒是看不见。 孟南刀和妙手先生朝我投来目光,我苦笑了一下,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小。 妙手先生住在另外一个单元楼,和我的房子所在单元隔着有些远,怪不得我的记忆里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走进房间,一股墨香直窜入鼻,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就那么几样常见的家具,墙上满是山水墨画,桌面摆放紫砂壶之类喝茶用的饮具,横在中间的木架子则摆了几个小件的古董,我走上前看了一眼,妙手先生收藏的这些个古器可比我店里那些要好上不少,特别是几件保存得相当完好的青铜器,拿到市场上去卖的话,铁定能够拍出不菲的价钱。 “小爷,我这粗人眼拙也不懂这些个玩意儿,早年间虽说是个盗墓的,好歹只是一知半解,依你看,这些古玩成色怎么样?”孟南刀忍不住摸了摸木架子上的古玩问我道。 “稀罕,十分稀罕。”青铜器在据传在先秦时代或者更前便已经存在,商周时期的最为精美,艺术价值也更高。如此长远的历史下能够保存下来实属不易,它昂贵的价值还由于每件青铜器完全是手工制造,也就是说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完全一模一样的,这也奠定了青铜器在古玩市场长盛不衰的众多原因之一。司母戊鼎作为“镇国之宝器”在从前也不过是用来祭祀的祭器,现在却成了无价之宝,就能看出来青铜器真正的价值。现如今一件西周晚期的青铜器放在市场上,最少也得六位数以上,甚至七位数。 妙手先生所收藏的青铜器都是小件的,里面一面铜镜更是分外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件古器保存得实在太好,镜面甚至还能够反光,隐隐呈现出黄金般的土黄色。镜面只有成年人的巴掌大小,却是很厚,它的下座横卧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兽,通体刻满铭文。这是典型的西周早期青铜器,西周之后,青铜器才慢慢变薄,上面的纹饰也才变得愈加简洁。等到春秋战国时期,铁器时代真正来临,铜器便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因此青铜器的艺术价值实际上是属于铁器时代之前的,这也是为什么商周青铜器少见并且价格不菲的原因。 妙手先生泡好了茶水让我们过去坐,我这才想起我可不是来这里鉴赏古玩的,便问道:“先生......”我的话刚出喉咙就被妙手先生打断,他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先行休息一下,所有的谜团我想今天都能够被拨开。” 我点点头喝了口茶水,茶香直往我的鼻子里窜,令我好一阵心旷神怡,孟南刀亦是嗤嗤称奇,感叹妙手先生不但身手不凡,没想到竟然还能泡出这么好的茶水,真乃神人也。 妙手先生笑了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实不相瞒,这一切都是瓢把子一手策划,我只不过实在履行她的托付罢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当时我们深入地下古城,瓢把子便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并不知晓。我把她老人家的尸首运回来之后在她身上发现了一封信件,里面说要我千万帮助你去寻找玉佩,这个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像是金斗与她老人家生前的协定,现在瓢把子既然已经死了,我便有义务帮助她完成最后的心愿,助你找到玉佩。” 看来烽火连城还是将她把玉佩jiāo给我的事情彻底隐瞒住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民间组织早已盯上了玉佩,她许是害怕我引火烧身,大事化小藏住了一些东西,现在我身上有玉佩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现在烽火一死,如果我不说出来的话谁也不会知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相信烽火连城,因为她和爷爷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并不确定是否能够相信眼前这位看上去德高望重的妙手先生。 “瓢把子的孙女现在就在你二叔身旁,但是你也听到了,现如今大金是个极大的威胁,他是鬼脸派出去的钩子,还有你二叔,此事一出我们必须让红霞保持警惕,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必须立刻赶往他们所在的地方。” 二叔?他怎么就成了威胁,我听着有些奇怪,问他怎么这么说? 妙手先生叹了口气道:“你二叔是被人假扮的,真的董二早已经死在了古城里。” 我一口茶水紧接着喷了出来,孟南刀被我吓了一跳,也是呛得直咳嗽,我忙问道:“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瞒你说,你二叔的尸体是我连同瓢把子一同运回来的,千真万确。” ☆、38、符钉 二叔已经死了,尸体是妙手先生运回来的,这不是瞎扯淡吗?前一天我还跟他通过电话,二叔和我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以保证同我通电话的千真万确便是二叔,难不成是他的鬼魂?如果妙手先生不是骗我,那么我心想二叔一定是想隐瞒什么,他既然不想让狼三以及其他一切和玉佩有关系的人知晓他的踪迹,那么来这么一出,搞个假尸体什么的混淆视听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不对,烽火红霞和大金同他在一起,他弄个假尸体的话不就被一戳即破了。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真如妙手先生所说,有人假扮了二叔的身份,那么这样的话他把我引去甘肃又是为什么?我发现自己一下子变得踌躇不前,脑子里揉作一团乱麻,甚至开始顾忌应不应该去找那个所谓的“二叔”。事无绝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开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二叔究竟是死是活恐怕只有亲眼见到了才能下定论,但是以烽火连城易容作老烟qiāng的模样来看,有时候眼见未必就是真的。 门铃在这时响了起来,妙手先生起身开门,狼三回来了,肩上还多了一个黑色的大口袋。 我急忙赶过去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她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黑色中山装被洗得稍有发白,却丝毫不失笔挺,还有那顶盖住几乎盖住整张脸的大草帽。 “三娘,没事吧?”孟南刀也跑过来急切问道。 狼三不答话径直往里到妙手先生面前问道:“先生,东西都备齐了罢?” 妙手先生点头道:“都齐了,随时可以出发。” 我听得莫名其妙,问孟南刀他们在准备什么?孟南刀道:“去甘肃所用的东西,我们今晚就出发往甘肃。” 难不成他们早就在大金通风报信之前便知道了二叔在甘肃的消息?但是妙手先生不是说二叔是假的,这样一来我不是正入了他们的虎口。 “这回还得委屈你一回,同我去一趟。”狼三望了我一眼道。 我不知道自己该点头抑或摇头,想了一会儿道:“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所有事情的真相?”我不想再被他们一个个像弱智一样牵着鼻子走,妙手先生之前也说过今天谜团都将会被层层拨开。 狼三笑了笑,道:“真相?真相恐怕只有你爷爷金斗知道,要不,你直接去问问他老人家,然后再告诉我,如何?” 他的这句话像极了二叔和我在地下古城里找到爷爷的“天铁印”时所说的话,爷爷隐瞒了一些事情,“那就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包括天纹玉佩,我二叔,还有......” 狼三打断了我说道:“小娃,我可没骗过你,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无妨,我告诉你便是。” 她从陆半仙死后开始讲起,这里刚好接上了之前她绑架我之后给我讲的那些。 陆半仙这个江湖奇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盗墓的方法也独有一番门路,通常会先在墓顶挖一个只容得下一人的小洞,通到墓室,然后再把洞的底部挖大,整个盗洞便呈现作一个漏斗的模样,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狼三问过,陆半仙只说:此乃习惯为之,无须盘问。 而这门习惯最终被我爷爷学习了过来,爷爷“金斗”的名号便是从这里面出来的。陆半仙死后爷爷和狼三便也分道扬镳了,狼三开了个饭馆,爷爷则在城区附近买了个铺子,干起了倒卖古董这门路子。不过他们丝毫没有忘记陆半仙最后的嘱托,更何况陆半仙还在他们身上种下了“鬼剥皮”,陆半仙说等到有一天他们把玉佩全都给找齐,他的后人自然会去找到他们,替他们解除蛊dú。他们无时不刻都在为天纹玉佩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陆半仙口中的“后人”是谁,他们俩谁也不知道,这样一直过了许多年。 有一天,爷爷千辛万苦找到了狼三说是要她帮忙去盗墓,爷爷一个人恐怕施展不了拳脚。当时盗墓被抓住的话判罪很深,狼三倒也不是害怕,但是就是不答应,直到爷爷说起那座墓中恐怕有天纹玉佩的下落,这样狼三才答应了下来。 墓穴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山神庙的下面,据传这座山神庙之前有一家八口人居住,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女主人入住以来时常会做恶梦,梦到有人从他们房子地底下挣扎着爬出来把他们一家八口人全掐死了。女主人当然很害怕,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丈夫,丈夫一笑而过,说是最近上山太累的缘故才会如此这般胡思乱想,女主人心想也有这样的可能,便就没有多想,随它去了。 直到一天晚上,他们一家在家睡觉,已经是深夜,女主人被尿憋醒起身一看,身旁的四个孩子全都不见了。她急忙把丈夫和公公婆婆叫醒一起去找孩子,房子就那么大孩子不可能是躲在房间里的,等到他们出门去寻,终于找到了四个孩子,他们排着一行睡在门前的空地上。 女主人吓得够呛,骂骂咧咧地去推孩子问他们大半夜的为什么会睡着这种地方。所有的孩子都是掩面躺着,女主人见没有他们答应抱起一看大叫了一声立马就晕了过去。所有的孩子早就已经没有了鼻息,可奇怪的是他们脖子上都有一块手掌形状的淤青印痕。 发生了这样的怪事他们哪里敢在住下去,几位大人抱头痛哭了几天把孩子葬了之后便搬离了那所宅子。往后也有几家子搬来住过,都因为发生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又搬了出去。乡里的一些人认为这间房子恐怕是风水不好的缘故,唯恐伤及到自身,请了个道士来看,道士说这个地方处于龙脉的口部,暴戾之气生生不息,只能把它镇压住才能阻止悲剧的再次发生。 众人也不知道士所说是真是假,害怕道士的话灵验了便随他吩咐将房子推倒,在那个地方盖了座山神庙,说来也怪,果然从这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爷爷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又听人讲起这个故事有些好奇,走到山神庙附近看了看,那个道士所说的什么龙脉之口,暴戾之气完全都是胡扯。爷爷跟着陆半仙学到不少东西,包括风水之类的观龙本领,他发现山神庙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处难得少见的好地势,常常是古代皇亲国戚死后埋葬极好的风水宝地。 说到这个安葬,古人其实是极为重视和讲究的,因为他们认为要想让后世子孙生生不息,富贵享尽,风水极为重要,选对了风水,也就决定了家族的兴衰。这里面有一个“卧牛之地”的故事,说是一个名叫陶侃的放牛郎死了亲人却因囊中羞涩,连办丧也成了难事。 终于他借够了钱,准备安葬亲人的时候正巧他养的牛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家里养的牛是他们全家的唯一的命根子,陶侃一下子急慌了,开始四处去寻找牛,找到半路他遇到一位坐在大青石上的老头,陶侃问老头有没有看到一头牛往这里来?老头说他的牛在前面的一条水沟里睡觉,并对陶侃说:“我知你家中有亲人去世,你不但没有抛弃他,还四处借钱为他办丧事,真乃孝子,我且指与你一条明路,如你按我所说的去做,便能够改变现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陶侃半信半疑地对老头千恩万谢,老头连连摆手指着前面道:“你的牛所卧的地方风水极好,如果将亲人在那里下葬,后人便可入朝为官。”接着又指着另一处地方道:“如果在那里下葬,后人可代代入仕,俸禄不浅。”说完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陶侃这么一看高兴不已,那位老人必定是仙人无疑。他先找到了水沟,把牛牵了回去,然后急忙赶回去把亲人安葬在了之前牛所卧的地方,同时还把老人所指的另一处宝地告诉了好友周访,周访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便把父亲埋葬在了那个地方。果不其然,许多年之后陶侃便作了官,并且与日剧升,官至太尉。而好友周访最后成了一方刺史,他的后代子孙也都当上了官。 古代这些异事多不胜数,像什么“风水改运”、“偶得吉壤”,几乎每一位出类拔萃的古人背后都有这样一个个类似的故事。而爷爷发现山神庙所在的地方便是这样的一处吉壤,土地庙之下必定有大墓所在,可奇怪的是这样的一块宝地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古怪事情? 爷爷决定探一探虚实,他假意离开,而后备好挖坟的工具趁着夜色又回到了土地庙。他走进去便开始用工具检查地下的土壤,果不其然他发现地层下面的土壤发生了变化,有的地方甚至很松。 爷爷欣喜若狂,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到墓穴,他只能在夜间行动,白天得避开前来上香的人,这样子花了两三天时间,搬运到大路上的泥土早已厚厚一层,终于准备完工了。 爷爷估量着差不多要达到墓室了,便开始扩宽周围的盗洞,一锄下去手里的工具只一软,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担心会有什么异变,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挖泥土,挖了一会儿一只漆黑的脚骨出现在他的面前。爷爷吃了一惊,接着继续挖,直至挖出许多具完整的人骷髅。这些骷髅全都排放在墓室上面的泥土中,看去还真不知道土里究竟埋了多少死人。 不可能啊,墓室上面怎么会有死人呢?爷爷奇怪地打量起了被他挖出来的骷髅,他发现这些骷髅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致命的伤痕,除了头骨的额头上钉着的长条状硬物。 硬物几乎完全没进了头颅里面,有的已经被拔除,额头上徒留下一孔深洞。爷爷使劲拔出硬物,放到手掌心里一看,心里立刻就慌了,冷汗接连不断地从后背流淌下来。 ☆、39、烽火雄 长条状硬物比人的小拇指要细上一些,上粗下尖,形如一根铁钉。爷爷仔细看了看这枚钉子,它浑体漆黑,像是沾上了什么黏稠的东西,经历了很长时间粘稠物开始变得僵硬、干裂。 爷爷把上面的一层剥开,说不上粗的钉子表面上还纹着阳刻,看到这里他渐渐不能冷静了,纹刻只有简简单单几个线条,看上去像是某种野兽,爷爷再仔细一看只见野兽的脸像极了狼的正面像,圆眼吊睛,看上去端的凶狠无比。爷爷和古董打jiāo道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纹刻的这只野兽是个什么东西,商周青铜鼎上经常能够见到这种纹饰,而这纹饰便是中国古代凶兽之一的饕餮。 说到这饕餮,民间传说可谓是多不胜数,就以它的相貌来说,山海经上是这样描绘的: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食人。又传说这饕餮是没有身体的,因为它的一张大嘴见什么就吃什么,贪得无厌,到后来把自己的身体也吃了,吃得实在太饱最终被自己给活活撑死。这样一只恶兽,加上其吃人的脾xìng,因此有人便将它的模样纹刻在器物身上,一来表示此器物的威胁xìng,二来则也有人将纹刻着饕餮纹的东西用以害人。 爷爷眼前的这枚硬针叫作符钉,便是这样一件害人的东西,更凶残的是害人者直接将其钉在死者的额头上,贯穿头颅,死者一定和他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饕餮也作贪婪的解释,这么做便是要死者的yīn魂符钉被牢牢吞噬,致使死者yīn魂不散,不说投胎,就连做鬼都没有机会。 爷爷的手渐渐开始发抖,他明白了为什么住在这里的人家会发生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原来和地下这些成百上千的尸体有关啊。那么多的人惨死不说还被下了这么重的dú咒,他们如果不出来闹一闹,发泄一下不满还真说不过去了。想到这里爷爷把符钉赶快丢到一边,如此yīn气盛重的东西长时间放在身边也没有什么好处。 他弄不明白一座古墓上面怎么会有一大片死人,这些事情铁定不是坟墓里的人干的,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不是。兴许是在坟墓完工之后墓主人的仇人所干,这样的目的便是要那墓主人清静不得,而那仇人也不知究竟和墓主人有什么天大的过节,致使连他死都没有想到过放弃报仇,最悲惨的无疑是这些被沦为报仇工具的人。爷爷把挖出来的尸体全部掩埋进了一旁的泥土里,又毕恭毕敬地朝周围八面磕了几个响头,道:“各位冤有头债有主,弟子只不过想来捞点儿明器,想不到惊扰了各位,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爷爷原想原路返回,否则再挖下去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叫人害怕的怪事,但是贪得无厌这个词其实不止是民间传说中的饕餮,连人也是如此。 爷爷心想这里的死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指不定有多少,仇家既然如此大规模的制造了这么个凶地那就说明这块地下面所葬之人绝不简单,说不准还真是是个皇亲国戚,这样的话继续挖下去铁定能够捞到不少好东西。但是爷爷也开始担心起来,仇家如若真想让地下埋葬的人死不安宁,何不直接进到墓室将符钉扎到死人的身上,这样一来不久达到报仇的目的了,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在坟墓上面搞这么多的名堂?难道是那位仇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或者不敢进到墓室里去? 跟在陆半仙身边数年,爷爷学会了胆大心细的本领,凡事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千万不能意气用事,瞎逞匹夫之勇,否则胆子再怎么大也只能落得个尸首异处的后果。爷爷往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他手里火折子的光亮一下子小了不少,就在准备熄灭的时候他赶紧从怀里重新掏出一只,正打开盖子准备吹起来时旁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非常细微的声响,爷爷把盖子盖到准备熄灭的火折子上,屏住呼吸仔细去听声响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听了一会儿,他的身子不觉一颤,那声响竟然是从地底下传来的,细微的声音像极了有人正在他的脚底下掘土,会是什么人呢?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起来,爷爷踮着脚尖挪到一旁将还没有吹燃起来的火折子的一丁点红光放在眼前,心想看看再说。不消一会儿离爷爷不远处的地面被挖出一孔小小的窟窿,窟窿旁边干燥的泥沙全往窟窿里灌,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爷爷伸长了脖子凭着小小的红光朝窟窿出张望,只听“哗”一声,一大堆沙石从窟窿里被扔了出来,爷爷来不及躲避,沙石全都飞到了他的头上,眯得眼睛直冒泪水。 爷爷赶紧卷起袖子往眼睛里抹了一把,张开眼睛一看已经变宽了不少的窟窿里闪出一道明亮的光柱,正当爷爷莫名其妙时窟窿里扔出一支手电,险些砸到他的头上。爷爷抓起手电,手把上还有些许温存,下面的是个人,难说还是个同类,盗墓贼。 “哎呦!我的亲娘哎!”随着一声呻吟,窟窿里探出一颗黑乎乎的脑袋,爷爷赶紧把手电对准了从地底下出来的那个脑袋上,脑袋的主人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他这一转头把爷爷也吓得够呛,他的脸上全是血迹,和着泥巴显得肮脏无比,面貌什么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你......”那人一脸惊奇地望着爷爷,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转口道:“大哥,都是混口饭吃的,拉兄弟一把,兄弟我实在没力气爬出来了。” 爷爷把他拉了出来,见各自都没有恶意,相见便是朋友,随后两人便在地底下聊起了天,他自称烽火雄,是个盗墓的,前几天发现了这块风水宝地,心想这下面一定有一个大墓,一大早便挖了下去,没有想到还没进到墓室就被逼退了回来。 爷爷也将自己的情况同烽火雄说了说,听他说完心里奇怪问他是被什么东西逼退回来的? 烽火雄指着满脸的血迹,卷起袖子抹了一把,他身上穿着一件连套的老鼠衣,小小的身子在紧绷的衣服下突显无疑,“喏,差点挂彩。”烽火雄说他也同样挖了个盗洞,只不过不在这里,但是应该就在附近。他花了许多天时间观察这里的地形地势,算准了墓室的大概位置就开始动手,没想到挖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这地底下有许多已经化作骷髅的死尸,他原本害怕这里面会有蹊跷,便往旁边挖了个岔道,远离这些尸体,没有想到这里的尸体实在多得惊人,也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才摆脱了这些尸体。 他这样左挖一洞右挖一洞,早已不知道自己处于地底的什么地方,就在这时他脚下的地面突然就坍陷了,连滚带爬跌了下去,心想这回可栽了,没有想到竟然跌进了一条甬道里。烽火雄爬起来从老鼠衣里拿出火折子吹燃了,这条甬道说不上有多长,前面全是黑乎乎一团看不到尽头,他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望着前面好像有亮光就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他走得很慢,这条甬道说不定就是通往墓室的通道,难说会有什么暗箭机关,一旦触动只怕就得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甬道全是用青砖铺成的,光线照在上面折shè出一道道十分诡异的颜色,他心惊胆战地往前继续走,走着走着突然就被一堵青砖墙给挡住了去路,原来先前是亮光是火折子照在墙上反shè回来的,只不过之前因为隔得太远没能看清楚。烽火雄心想莫不是走错了方向,他转回身去往回走,不消一会儿便也走到了尽头,只不过这个方向的尽头是一面土墙,和甬道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他拿挖土用的锄子使劲挖了几锄头,全是泥巴,不可能是墓室的入口,正确的方向应该是青砖墙那个地方。 烽火雄气血败坏地紧接着又往回走,经过前面两次的试探他发现这条甬道上并没有什么机关,便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了周围的变化,以之前所走的时间来看他走了这么长时间应该走到青砖墙附近了,但是面前怎么还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黑道?烽火雄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这条甬道并没有什么岔路,一条肠子通屁股。他越想心里越发慌,又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他终于再也没有胆子走下去了,他发现两侧的青砖墙在这个时候全成了清一色的黄土墙,他大呼糟糕,迷路了。 怪事,真他娘的怪事,怎么就会迷路了?烽火雄只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黑暗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勒住他的喉咙,让他渐渐不能呼出一口大气。他强压着自己暴躁的情绪,深知这个地方万万不能再待下去,得赶紧回到之前来的那个地方,原路返回才是正道。 打定了主意他便又转过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屏住呼吸,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烽火雄一停,那个东西也立马停住,会不会是听错了?他摇了摇头让自己千万清醒,接着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身后那东西立刻也跟着动了起来,循着他的步伐,一下接一下,“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40、剥皮 常说身处黑暗的时候胆子就算再肥,心也是虚着的,这话真不错,一向自大的烽火雄终于被身后奇怪的声音惹得害怕起来。他放慢脚步侧着耳朵听声响,声响细微得出奇,像极了一只老猫踱步前进,烽火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额头上满是虚汗,声音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况且除了他自己这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倘若有人的话之前就遇到了,那么身后的东西又是什么? 烽火雄举着火折子只一味照在前方,大气都不敢呼一口,他斜着眼睛望通道上方,期待能够重新找到先前跌下来的地方,但是走了好长时间,通道上方全是结结实实的青砖,根本看不到一丝裂缝。就在这时,身后的声响无端杂乱起来,不再循着他的步伐,烽火雄一下子心乱如麻,因为他感觉到那东西不再远远隔着他,正相反,那东西离着自己已经越来越近。 究竟是什么东西?烽火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嘴边,张开嘴,扑通的心脏就会从里面跳跃而出。他的火折子一直紧紧照着前方,正待这时光线突然被挡住了,他又看到了那面黄土墙壁,糟糕!又到尽头了。他始终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这样一条毫无岔道的通道里迷了路,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蒙住了他的双眼,诱使着他一个劲地绕圈子。这一切会不会是身后的东西一手造成的?烽火雄脑海里涌上这样一个奇怪的想法。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尽头,身后的东西迟早会追上自己,烽火雄寻思了不到一秒钟,最终决定转过身去,看看身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停住脚步,这回身后的声响没有跟着再停下来,依旧往前走。烽火雄早就意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并把手小心放进老鼠衣的裤包里紧紧捏住一把手掌大小的飞刀,他发现自己的手掌早已被汗水浸湿得滑溜溜的,他来不及顾那么多,立刻将头往后仰,脚尖离地以脚跟支地,整个人的重心全往后压,将背部弯作弓状,同时握着飞刀的手猛地从裤包里伸出来,手肘弯曲将飞刀顺势用力扔到了身后。 这一招叫作“反挥琵琶”,乃是烽火雄的拿手好戏之一,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对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中招,否则转过身的空隙指不定对方早已看出破绽闪躲到一边。烽火雄只听“噗”一声,脸上立刻被飞溅上不少温热的液体,他来不及擦拭,膝盖一弯,使劲从地上蹬起来转身举起火折子往前照,只见离他不到几步远的地方一个全身通红的东西低着头在看胸口chā着的飞刀,鲜红的血液从它身体的各个地方流了下来,那东西身后甚至还有一连窜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娘的屁,狗日的什么东西?”烽火雄暗骂了一句,眼前那东西看上去是个人,只不过他身上的皮早已被扒光,只留下满身往外露的肌ròu组织,显得极其骇人,这东西的生命力也真是顽强,被人剥了皮竟然还能够活下来,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烽火雄就这样紧紧盯着眼前这具无皮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开始考虑这人是在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去的,难不成是凭空冒出来的?他看了看周围的情形,通道很是狭窄,但是也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前行,他在想得从无皮人身边绕过去,这人被人剥了皮想来已经没有多少活日,就让他死在这通道里算逑。 “兄弟,咱有仇报仇有冤报怨,犯不着做些落井下石的勾当,等兄弟我出去了一定给你多烧些纸钱,烧几块猪皮也算给你在下面御御寒。”烽火雄喊道,他停了一会儿,只等回话,没想到眼前那人只顾看着胸前的飞刀,丝毫不去搭理他。烽火雄一看他胸前还是汩汩冒血的伤口,大呼糟糕,我给他了这么一下,只怕他不会轻易放我过去。 想着他从把手重新伸回到裤包里,摸出另外一把飞刀心想如若协商不成,我且就直接结果了这畜生的xìng命。想罢他把飞刀横在胸前,又喊了一句:“兄弟,别怪我动手”,无皮人还是不应,从他身子上流下来的血已经在地上积满了好大一片,也不知这么多的血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平常人流这么多血想必早已经嗝屁了。 烽火雄越来越着急,他蜷起手臂,就要将飞刀往外扔时眼前那人突然动了起来,烽火雄停下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看看他能玩什么把戏。只见无皮人抬起一只红彤彤的手臂,将chā在胸腔里的飞刀猛地拔了出来,烽火雄一脸惊奇地望着,飞刀被拔出来之后伤口又飞溅出不少液体,有少许还飞到了烽火雄的脸上、嘴边。一股厚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烽火雄从小在死人堆里长大,却是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这般浓郁的味道,要说是血腥味其实极为不妥当,因为这个味道实在比血腥味要浓郁上不少,只熏得烽火雄的眼睛直冒眼泪。 他不禁开始重新考虑眼前这个东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一般人哪里来的这么多血,而且剥了皮想必早就已经疼死,哪里还有力气去拔钉在胸口上的飞刀,想着烽火雄重新把飞刀放在胸前,就在这时,眼前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它把头微微抬起来面向烽火雄,发出“嘿嘿”的怪笑声。 烽火雄看了一眼它的脸庞,心里不觉一颤,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眯了眯眼睛把飞到眼边的液体擦去,再看,这一看让他彻底无法冷静下来,握住飞刀的手终于开始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眼前的东西哪里是个人,或者说它有着人类的身体,却长了一张怪物的脸庞,那东西没有同身子一样,没有皮肤,只有往外暴露的肌ròu组织,并且,烽火雄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它的脸上没有鼻子,没有耳朵,只有眼睛和嘴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最为怪异可怖的是那张长于眼下的嘴巴,那张嘴像是从脸上随便找了个位置撕开的,狭长的大嘴一侧一直裂到眼睛旁边,看上去它的下巴随时都有可能脱离皮肤,掉落下来。 烽火雄的双脚一下子就软了,老鼠衣早已和着汗水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弄得他好不自在。还以为前面的是个人,难怪不会答应,原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根本就不是个人。烽火雄知道手里的飞刀该是扔出去的时候了,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东西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嘿嘿嘿嘿”的声音从那张撕裂得骇人的大嘴里发出,显得yīn森无比,“笑你娘的屁!”其实烽火雄也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不是在笑,这样大的一张嘴只怕一张开,就会形成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吼叫着将飞刀用力扔了出去,“噗”一声又直直钉进了它的胸膛,正是先前那只飞刀进去的位置。 无皮怪物一声惨叫不再去管胸口上的飞刀,径直朝烽火雄飞奔了过来,它的双脚踩在从自己身上冒出来的液体发出“啪啪”的声响,青砖地面上又是一连窜的红脚印。烽火连城大吃一惊,刚想再从裤包里摸飞刀,那怪物早已经冲将而来,只几步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烽火雄只感觉一股腥臭朝着自己的面门飞喷而来,胃里一阵翻滚,手上的飞刀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被怪物给拦腰抱住。它的力量大得出奇,直让烽火雄一个劲地往外呼气,却丝毫没有力气往回吸,他一下子束手无策,脑袋里乱作一团,怪物“嘿嘿”的声音此时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那声音像是对着烽火雄的耳朵吼叫一般,让烽火雄耳鸣了好大一阵。 得想个办法才行,烽火雄全身紧贴在怪物身上,根本腾不出一丁点儿空间扭动挣脱,他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握着飞刀,立刻发了疯似的用刀子去扎怪物的肩膀。起先那头怪物并不以为然,直到烽火雄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的肩膀直扎得血ròu模糊,它这才发起怒,将烽火雄举到空中,背部紧贴顶墙,眼看着就要往下砸。 这样一来怪物的头顶就暴露在了烽火雄的眼前,烽火雄见势将飞刀整个捅进了它的脑袋中,然后用力拔出,紧接着又桶进去,“噗噗”几声,伤口喷浆起不少白花花的像豆腐脑似的东西,一股恶臭随之飞进了烽火雄的鼻子里。怪物连连惨叫了好几声,倒退着身体把烽火雄的身体扔到了地上,烽火雄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挣扎起来绕过怪物不要命地狂奔起来,他的身后很快传来了脚步声,那头怪物生命力好生顽强,这都还能活下来,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烽火雄暗骂了几句,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他手里的火折子被他挥舞得熄灭了,周围一片黑暗。 也不知跑了多久,烽火雄再也没有了力气,但他知道如果一停下来身后的怪物就会马上追上,并将他撕作碎片,反正都是一死......他恁是没有放慢脚步,突然耳朵里传来“嘭”一声巨响,烽火雄感觉到肩膀一阵剧痛,但是随之而来的是弥漫开来的灰尘和轰然崩塌的墙壁,不知哪块墙壁被他给撞开了。 墙壁崩塌之后,他急急吹燃了火折子,赫然发现被自己撞塌的正是之前遇到的青砖墙,原来那堵墙只不过是虚设的,这时在他眼前出现了另一条通道,他来不及多想,紧接着一步跃了进去。 ☆、41、fù人 青砖墙壁背后的通道依旧漆黑一片,在火折子的光亮下烽火雄发现身处的这个地方同之前那条通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四面全是青砖,唯一不同的是......烽火雄发现身后的奔跑声停了下来,整条通道只有他一人的急促的脚步声,这让他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身后的那头怪物没有追过来? 他边跑边勾着头往后看,后面确实没有了剥皮怪物的身影,烽火雄不免长长地舒了口气,多亏没有追来,否则再这样跑下去还不得给人累死。他往后又看了好几眼,渐渐放下心,奔跑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不少,但是这样一来也同样令他疑惑不解,怪物怎么没有跟着他一同跑进这个地方,难道是这里有什么令它害怕的东西不成?想到这里烽火雄反倒吸了一口凉气,急急忙忙把手电抬起来往四周照看,这里许是长久没有人来往,青砖上蒙着一层非常厚的灰尘,同时火折子的光亮通过多面折shè,虽然反shè的光线很弱,更因为之前跑了那么远的路,眼花缭乱的光线jiāo织在一起还是使得烽火雄两眼昏花,呼吸急促。 他每一个步子都走得极为小心,还不忘往青砖上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却丝毫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之前所在的那条通道前后都有墙壁挡住,自己撞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青砖墙有什么地方破损,这么一来,那个怪物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想了好大一会儿烽火雄仍旧毫无头绪,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些个事情,神经却是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绷紧得如同一张早被拉满的长弓。 走着走着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面青砖墙,不过这面墙壁并没有把路挡住,它的左边出现另外一条通道,要不要进去?烽火雄极为犹豫,他狠踢了一脚青砖墙,“嘭”一声,墙壁没有如预想那般轰然倒塌,倒是扬起了不少的灰尘,现如今不可能往回走,烽火雄往后看了一眼,紧接将火折子往通道里照了照,这一看几乎让他傻了眼,通道最里面出现了一片旷阔地带,他经受不住好奇,双脚早已不再听从使唤朝着通道走去,不消一会儿就到了通道的尽头,眼前的景观让烽火雄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他长大了嘴,下巴几乎搭到了胸口。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非常大的地下溶洞,石笋、石钟rǔ、石幔、石帘千姿百态,没有一丝人为开凿的痕迹,烽火雄甚至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自己会不会是误挖到某个地下公园来了?他的脑袋里突然跳出一句话来: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很快他就把注意力转移了回来,但是这一切还是让他不能冷静,想不到通道尽头有这般景观,埋葬在这里的人可真会挑地方,风水宝地不说还找了一个如此美丽壮观的洞穴来作墓室,就算皇帝老子也没有这样的福分罢。烽火雄发现这里是一个水洞,在他的不远处有一条不是很宽的河道,光亮照上去发出粼粼银光,而离他最近的是两尊威武的石狮,皆张着血盆大口形似对着入口怒吼。 烽火雄放慢脚步穿过两尊石狮,脚下“沙沙”作响,青砖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细沙和嶙峋怪石。光亮有限,并不能将整个洞穴收于眼帘,烽火雄好几次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心中一阵接一阵说不出的震撼,这里的一切实在太美,说是墓室,想必每一个站立在这里的人都不会相信。 烽火雄将火折子紧紧握在手里,往脚下照明,生怕绊在细沙中突兀而出的石花跌个满地找牙,就在他预测差不多到河道边上,“哗啦”一声细响举起火折子往前照,眼前水光粼粼中一只肿胀得发白的手猛地扎回到水里,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水面很快dàng起一层涟漪,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怎么回事?突发的情况让他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很快地往四周扫sh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烽火雄想要伸手去抓,却恁是没能抓到,他的心脏立刻剧烈跳动起来,目不转睛地往黑影消失的地方看,只见黑影消失的地方有两块很大的石帘,看上去像是相互重合在一起,其实不然,两块石帘中间有隔着缝隙,而这条缝隙就是进到石帘内部的唯一通道。 烽火雄踮着脚尖准备朝石帘进去,看看之前究竟是什么东西戏耍于他,就在这时身后只“呼”一声,他赶紧转回头,发现又是一个黑影从面前一闪而过。这下子烽火雄彻底傻眼了,一下子就没影了,这么快的速度根本不会是人的,那会是什么东西? 他紧接着把火光举起来往四周照看,乍一看,整个洞穴都充满了鬼魅般快速闪动的黑影,他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眼睛却根本就跟不上那些东西的速度,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传来一阵很是急促的呼吸,还没来得及转头看,身后的东西突然从背后狠撞了他一下,一不小心便跌倒在了地上。 地上好几个地方突兀着尖利的石花,幸好烽火雄跌下去的地方全是细沙,虽然这样但是他的嘴里、眼睛里全都进去了不少的沙子。情急之中烽火雄腾出手抹了一把眼睛,却不管用,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 身后的喘息声无故重起来几分,并且朝着他慢慢逼近,烽火雄顾不得被搁得生疼的双眼,从怀里摸出一支飞刀将身子快速转向正面,凭着自己弄耍飞刀多年早已熟悉的感觉扔了出去,顿时间震耳yù聋的吼叫使得烽火雄两耳发鸣,他拼了老命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通体发红的人已经跑到两尊石狮旁边,闪进通道便不见了身影。 没想到剥皮怪物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烽火雄害怕它还会回来急急又用手抹了抹眼睛,还是不管用,他挣扎起来举着摸起身下的手电也不再去管脚下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河道边去洗眼睛。 手刚伸到河里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水实在冷得刺骨,他将水舀在手心然后把头低到手心里不停地在水里眨,他大概能够想象到自己的眼睛几乎被水给冻得通红,忙活了好大一阵眼睛里的沙子终于被洗出去不少,他把手心里的水全倒回河道,听着“叮叮咚咚”的水声,正准备睁开眼睛时他突然响起了一件事情,当时太心急,竟然忘记了从水里伸出的那只手! 烽火雄吃了一惊,脑袋里空空如也,身子顺势往后一倒,离河道远了一些,他缓缓睁开眼睛从怀里重新掏出一支火折子,迫不及待地往水面上看,水面上除了粼粼亮光,再没有其他东西,难道是之前看错了? 烽火雄呆坐在地上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打定主意走上前去看看,看完不管这里是否有金山银山也千万不能再呆下去。在心里念了几句诸如“啊弥陀佛、无上天尊”之类的祈祷话,慢慢站起来小寸小寸地往水边挪,水质很是清澈,如果水下有东西的话肯定能够尽收眼中。这水不知有多深,烽火雄一眼望去全是蓝盈盈的水,根本就看不到底。他紧接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在这时又疼了起来,他忍不住闭紧了双眼,用手轻轻抹了抹,再睁开眼睛时他郝然发现水下躺着一个肥胖的美艳fù人。 fù人面容华贵,毛发乌黑,头梳高髻,上面chā着许许多多金光灿灿的发饰,她身上的穿着更是讲究,上红下粉的齐胸襦裙行云流水般熨贴在fù人肥胖的身子上。烽火雄这一看竟是惊呆了,他千万个不相信之前那只发白肿胀的手便是水下这位fù人的,他忍不住又往前挪了几步。 亮光下烽火雄发现fù人身体周围游动着许许多多全身透明的小鱼,他甚至能够看清鱼身上小小的白色骨架。而fù人面庞安详得有些可怕,烽火雄越看越心惊,生怕fù人会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这里又是怎么回事?水下这具尸体泡在水里竟然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fù人的衣服看上去极其正常,形如隔开了水面,单独存在一般。 最让烽火雄心痒痒的还是fù人头上的黄金发饰和胸前的一枚方形玉佩,黄金也不甚稀奇,那枚玉佩在水中呈现出幽蓝色的冷光,很是好看。他进来这里不是观察美色的,更不是游山玩水,他是来取宝的,或者说成盗宝更为贴切一些。但是想要拿到这些东西必须潜到水下,这一举动显然危险得很,如果水下真的有其他东西,那他这么做便是将自己送到虎口,况且水深得很,他也不是很确定自己能否一口气潜到水下。 该怎么办?烽火雄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宝物离自己远处的主,小时候生长的环境教与他如果面前有一顿饭便去死命地吃,等到饥饿难耐的时候兴许还能挺一挺。正犹豫着,他又往水里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看让他之前所有的想法立马从脑子里烟消云散。 ☆、42、炼尸 但见池水中的美艳fù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睛很是漂亮,但目光无神,毫无波澜,直泛出一股死气。烽火雄同样瞪大了双眼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当下不敢再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他渐渐不能安心,暗道不妙,眼下这fù人不知已经死去多久,如今竟睁开了眼睛瞧我,莫不是遇上鬼怪了? 烽火雄心乱如麻,将眼睛小心翼翼地从fù人脸上移开,不再去考虑什么黄金、玉佩,蹑手蹑脚地往后移步,心想还是快快离开了这个古怪的地方才是正道。不料,脚后跟突然碰上了什么东西将他绊倒在地,火折子从他手里甩出掉进池水里发出“呲”一声细响,四周重新回归黑暗,烽火雄顾不上去想跌得生疼的屁股,急忙将手放入口袋掏火折子,手指刚刚碰触到,前方突然发出一阵极细的声响。 声响从池水中传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水面,他赶忙屏住呼吸,放在口袋里的手恁是不敢再动上分毫。声响只持续了几秒便停了下来,烽火雄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当下把心一横,想道:苦等下去也是无果,我便先开了火折子,等看得见了立刻转身往后跑,决计再不往水面瞧上一眼。 想罢他缓缓地把火折子从怀里掏出,挪了步子转过身鼓足力气往引火处使劲吹了一口,跳动的火光下只见一张浓妆艳抹的人脸蓦地出现在眼前。 烽火雄一颗心脏立即跳到了嗓子眼,禁不住“啊”一声叫出声,面前的人脸无一丝表情,正是先前沉在水底的fù人,她不知什么时候竟悄无声息地站到了烽火雄的身后。正待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股yīn风,火焰立即被吹灭,烽火雄再也忍耐不住,绷紧神经直往前冲,他的胸口撞在fù人身上将她撞飞了出去,当下不敢再往回看,大步流星一路疾奔而去。 估摸着就要到小道入口时,他情急中吹燃火折子,借着光亮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狂奔了一阵,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先前挖进来的盗洞,这才好不容易逃出生天。 爷爷听罢好不惊奇,心道那个水底fù人莫不是活了过来?而最让他惊奇还是烽火雄所讲fù人胸前所挂的玉佩,他思量一阵问道:“你可看清那枚玉佩的模样?” 烽火雄沉吟了一会儿已然记不清爷爷口中所说的什么玉佩,摇头道:“哪里有什么玉佩?咱们还是快快离开了这个怪地方,我且劝你别下去了,下面实在诡异的很,我可是千万个不愿意再待下去,后会有期。”说完抬头望了一眼爷爷挖好的盗洞就要往上爬。 爷爷一把拉住他再问:“便是你之前所说那枚挂在fù人胸前的玉佩,它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四四方方,上面还纹刻了许多古怪的痕迹?” 烽火雄眨了眨眼睛道:“你当我是千里眼么,隔那么远我又怎会知道它上面有没有刻什么东西,倒是……不错,那枚玉佩还真是四方形状。” 爷爷不禁高兴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四方玉佩摆在烽火雄面前再问:“与这块一模一样?”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正想伸手将玉佩拿过来,爷爷立刻闪开将玉佩放回怀中。烽火雄嘟喃了一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这便可以了,兄台请走罢。”爷爷说完坐回到地上陷入了沉思,却见烽火雄紧紧盯着自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他做什么。 烽火雄之前看到爷爷拿出的玉佩,但见它色泽温润,品相极好,是块不可多得的宝贝儿,听到问话接道:“我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你又不是我老妈子,老妹子,关这么多做逑甚。”说完也一屁股坐回地上,却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不愿意再走了。 爷爷不去理他,当下决定去找狼三商量一下,烽火雄在下面遇到的怪事他盗墓这么多年来可从未遇过,要是贸然下去没有烽火雄那么好的运气,只怕难以脱身。狼三身手极好,或许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在这之前他们俩的关系并没有到白热化的地步,两人的目标都还能凑到一起。想完这些,他便站起身就要往盗洞外爬。 烽火雄见状也跟着赶忙从地上站起来,拉住爷爷嬉皮笑脸道:“兄台,那枚玉佩卖给我罢,你只消尽管开价便是。” 爷爷摇摇头不去理会,烽火雄急道:“这样罢,我助你得到fù人胸前那枚玉佩,你便将你身上这枚玉佩给与我,我还给你钱。” 爷爷听罢又是摇头,道:“你还敢到这下面去?”烽火雄被他问住了,思量了许久许是不愿放弃玉佩,狠下心道:“正是,况且这下面的路子我走过一遍定是比你熟的,我们一同去定能助你。” 爷爷心想好家伙,老子挖过的坟想来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何须你助。挣开他的手不再管他,钻进盗洞麻利地爬到地面往狼三所在的地方去了。 找到狼三后,爷爷便请她一同去探一探古墓的虚实,狼三起初不肯,听到玉佩的下落后才将信将疑答应了他。 两人决定第二天深夜动手,到了第二天夜晚,他们在约好的地方见了面,直奔古墓而去。走到山神庙正准备打开盗洞时,山神庙里突然走出两个黑影,只听其中一个黑影朝他们嚷道:“兄台,我来助你了,你可千万不可忘记之前的承诺。”正是烽火雄。 爷爷心道,还真是块狗皮膏yào,朝狼三摆了个手让她先行下去。狼三顿感莫名其妙,问爷爷怎么回事,爷爷简单地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二人里理也不理烽火雄钻进盗洞里去了。 很快他们便爬到了之前与烽火雄相遇的地方,爷爷拿出准备好的工具往烽火雄钻出的地方挖了几下便找到了烽火雄所打的盗洞。他们二人先后爬进去,不消一会儿进到了青砖俑洞中。正待这时,但见两个黑影也跟着跳了下来,爷爷和狼三刚好点燃了火折子,发现又是烽火雄,他身旁还站着个很是漂亮的姑娘。 爷爷怒道:“娘的,你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玉佩不可能卖与你,你还是快快去了。” 哪知烽火雄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这古墓又不是你家的,你来得我来不得?”转身朝身旁的姑娘道:“妹子,哥带你去看点新奇玩意。” 那个被他唤作妹子的姑娘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绕过狼三二人吹起火折子往里走。烽火雄赶忙追上,凑向她说了几句悄悄话,回头望了爷爷一眼,就往里去了。 爷爷摇摇头,也同狼三一起沿着青砖小道走了进去。小道上满是连窜发黑的脚印,血腥味善存,他二人跟着陆半仙什么怪事没有经历过,当下并不理会,径直往里走了进去。 约摸走了十多分钟,一堵早已塌掉的青砖墙出现在眼前,爷爷知晓离石洞已然近了不少,心里竟有些激动起来。他二人跨过碎墙,走进第二条小道,一路上没有再见到烽火雄的影子,想来他兄妹两人已往前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番声响,紧接着又传来一声“连城快跑!”的大叫,爷爷识得正是烽火雄的声音,不知他遇上了什么麻烦,步子随之加快了许多。周围满是血腥味,比之之前浓上许多,小道两旁墙壁上满是鲜血,地上慢慢出现了许多通体血红的东西,那些东西有的无皮无耳,有的四肢残缺,东一具西一具落在小道上,少说也有十几具。爷爷吃了一惊,他猛然想起遇上陆半仙之前到一个老头子家偷盗的那一夜,老太婆早已死去,那老头却还将她放在棺材里,直到后来突然诈尸而起,差点结果了他的xìng命。想来冥冥中似有安排,如若不是惊心动魄的那次,他怎会和陆半仙结为师徒,这便是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些东西,哪里是烽火雄所说的无皮人,分明是被人下了炼尸秘术炼形而成的活死人。 道教是中国最为古老的本土宗教,自张道陵创教初期便是以神学和方术以为目的。其中,方术最是神秘,如今流传于民间的奇yín秘术如果追根朔源的话,它们的祖师爷便是方术。道教以信仰神仙为核心,因此早期的信道之人大多为修道者,以期有一天能够得道成仙,羽化升天。到后来,有的人开始炼制丹yào,他们相信神丹妙yào能够让人脱离自然规律,达到长生不老,甚至达到成仙的目的。关于这个,便有一句成语,写作“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是在西汉时,有一个叫刘安笃的人,他十分信奉道教,潜心修道只为有一天能够得道成仙。 有一天,他在山上遇到八位童颜鹤发的老头,机缘巧合下得了他们炼丹的法门,便开始炼制丹yào。丹yào既成,就在这时汉武帝得了消息,说刘安笃得仙人相助,炼制神丹,吃下去后便能长生不老。汉武帝老了之后极为奉承道教和长生之术,便命了士兵前去捉拿他。刘安笃得到消息,唯恐神丹被他拿去,情急之下吃了丹yào,果真飞天而去成了神仙。他家饲养的鸡犬也吃了丹yào,跟着全都成仙了。 这样的传说可谓多不胜数,东晋时期,道教出了个鼎鼎有名的炼丹师,名叫葛洪,他天资聪颖,从小便喜欢方术之道,奇怪的是还不到成年就已经是个苍颜白发的老头子。葛洪尤其擅长炼丹术,炼丹的法子也是稀奇古怪,竟要用死人为引子。有一次,他配制好yào材后便把找来的死人随同yào材一起放进炼丹炉进行炼化,哪里想到刚进行到一半时,炼丹炉里传来了“匡匡”的敲打声。 他满心狐疑地结束了炼丹,名人打开炉门,正待这时,一个全身通红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葛洪大喜过望,认为自己虽然没有炼制到长生不老的丹yào,却无意中得知了令死人复活的诀窍。正高兴着,只见那个从炼丹炉里出来的人见人就咬,转眼间几个童子已被他咬死。经过观察他才发现,那人虽然活了过来,但已然没有了人xìng,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将人救活,而是重新炼制了个凶人出来。他连忙命人将其打死,焚烧,生怕外人得了他这么炼尸术,指不定得捅出多大篓子,况且这道法门远远叛离本宗助人成仙的目的,便将炼尸术销毁了。 哪里想到百年过后,这门炼尸术还是被后人给领悟了出来,他们错以为只要将死人投入丹炉,配上特殊yào材,便能让死人的灵魂飞天成仙,而他的ròu体则能够继续活下去,只不过没有了灵魂,这具ròu体便只能充当行尸走ròu。 这些故事全都是陆半仙告诉爷爷的,他说那次爷爷看到棺材里的老太太突然起尸并不是诈尸,她老伴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炼尸法,将老太太的尸体泡在猩红yào材中,久而久之,老太太便活了过来。爷爷依稀记得老头子从棺材里舀红水的举动,又听陆半仙这么一说,心下深信不移。 没想到十几年了,他还能有幸再次见到这些东西。烽火雄不是说只看到一只么,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它们的身子被砍得残破不全,想必是烽火雄兄妹遇上威胁杀的,但他们理应往后跑才是,往前跑这不是自寻死路么?想罢爷爷担心他们兄妹的安危,赶忙加紧脚步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到几步,爷爷突然看到地上趴着一团黑物,与其他全身通红的那些东西全然不称,细看之下发现正是烽火雄。爷爷赶紧跑上去扶起他,只见烽火雄全身是血,脖颈附近被咬得血ròu模糊,很是骇人。爷爷摇了几下也不见他醒来,一探鼻息,这才发现烽火雄早已气绝身亡。 ☆、43、叶三金 爷爷心想烽火雄的妹子必定已经往里走去,也不知是被抓了去还是怎么的,当下放下烽火雄,朝狼三连连摆手让她快走。 却见狼三低着头双眼紧紧盯在地面上的血红色尸体上,对他浑然不理。爷爷急了,问道:“师姐,你在弄什么妖蛾子?” 狼三头也不抬让爷爷先进去,她等会儿就跟上来。爷爷想起烽火雄的妹子只不过二十来岁,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娃死在古墓里可太不值了,烽火雄这遭天杀的也不知为何会把他妹子带来这里,之前就应该阻止他们才是。他越想越急,不再去理会狼三,转过身急匆匆往里走。 但走了好大一会儿,血尸仍是左一具右一具的躺在地上,恁是没见着她,眼前这条小道一根肠子通到屁股,那妹子怕是进到洞里去了,想到这里爷爷心急如焚,只求她福大命大,没有遭遇到什么不测。 再走了一会儿,爷爷眼前闪现出一点亮光,他高兴了一下,还道是找到那姑娘了,正yù叫上一声,突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难道这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他急忙熄掉火折子,摸着黑紧紧跟了上去。 “大小姐,您就不准备同我说说为什么来这儿么?”远远传来一个老太婆的问话的声音,声音很是尖利,好似老猫叫春一般,听着很不舒服。 对方并不答话,老太婆嘿嘿两声怪笑,接着说道:“罢了,素闻烽火家大小姐沉着冷静,手段高明,红霞的位置倘若被你坐了去反倒对我大大的不利,好在上天助我,让我们在这里遇上,我还是尽早解决了你绝后患才是。” 爷爷吃惊不已,也不知老太婆向谁问话,倘若是那姑娘,老太婆怕是要在这里杀了她。这时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叶nǎinǎi,久闻您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虽然手段不甚高明,但与我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为难,这要是传出去……” “你也知我手段不甚高明,这个地方罕无人迹,我便是杀了你也是悄无声息,待会儿再把你丢进小河,谁能知道是我叶三金干的,况且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这是当然,不过你又怎会得知这里再没有其他人?”说完那小姑娘也是一阵大笑。爷爷之前并未听过烽火雄妹子的声音,当下犹豫不前,只得屏住呼吸听他们再说下去。 老太婆听罢疑道:“这么说,这里还有其他人?” “自然有的,前些日子我那蠢哥哥误打误撞闯进这里遇上了麻烦,便要我同他再来一次,我身单力薄怎敢同他来,他便又去求我爹爹,爹爹要事在身,但又经不起他软磨硬泡,便让我们先行在土地庙等他。哪知我那蠢哥哥等他不得,偏要拉了我下来,哪里知道竟遇上被血尸赶得差点嗝屁的叶nǎinǎi,我蠢哥哥还道是什么人遇上大难,上前帮忙,叶nǎinǎi非但不知图报,反而将他杀了,现下又抓了我说什么连我也要一并杀了,我可心怕得很。也不知爹爹他有没有到了,叶nǎinǎi等会出去要是遇上他,可不能同他说是你杀了他两个宝贝儿孩子,不然爹爹发起火来还不得把你生剐活剥了。”听到这里爷爷已然确定说话的便是烽火雄的妹子,老太婆杀了烽火雄现在又挟持了她,那老太婆不知是个什么角色,我且在看看,打探一下那老太婆的虚实。 只听老太婆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我可不信你,你爹爹那么忙,怎么会听你这小妮子的话说来就来。”爷爷听在耳中,心下甚是奇怪,那老太婆似乎有些忌惮那姑娘的爹爹。 “你又不是我爹爹,怎会知道他不回来,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甬道里,看到我那哥哥的尸体,正往这边来呢?是了,他一定还带了辛叔叔。”那姑娘说得一本正经,使得爷爷不禁回头望了几眼。 老太婆疑道:“辛叔叔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难不成是你爹爹近来收的徒弟?” 那姑娘提高了声调道:“辛叔叔便就是辛叔叔了,还能是谁,前些日子爹爹告诉我要不要让辛叔叔跟在我身边,当是保护我,我可不愿意受他束缚,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爹爹在外面有那么多的仇家,辛叔叔要是不在他身边,我可千万个放心不下。” 老太婆又是嘿嘿两声怪笑,道:“你倒是个孝顺的娃,这么说那辛叔叔很厉害喽?” 那姑娘并不答话,突然高叫一声:“辛叔叔,你怎的来了?我爹爹呢?” 爷爷吃了一惊,她口中的辛叔叔果真了得,来得悄无声息,连忙转过头去看,甬道里黑黝黝的,哪里有人的影子。 “辛叔叔,你快来呀。”她紧接着又喊了一声,爷爷心想难不成这里还有另外一条小道? “辛叔叔,我知道你害怕现身了,我旁边这人就会杀了我,用不着担心,我身旁这位老nǎinǎi可不是坏人,她便是叶三金叶nǎinǎi,和我爹爹认得的。”爷爷越听越怪,听声音那姑娘是往他这个方向喊的,但这里就只他一人,哪里有什么辛叔叔。 这时,老太婆高声喝了一句,“暗处的人现身罢,我和这小妮子闹着玩的,她可十分想你。”老太婆的声音也是朝着爷爷所在的方向喊的,爷爷猛然反应过来,那姑娘是要自己去救她啊。当下吹起火折子喊道:“大小姐,辛某人来了。”他之前听到那老太婆这样叫她,本来就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便跟着叫了。 爷爷往前走了几步,渐渐看清了二人的模样,那老太婆看起来七十多岁,很是干瘦,一脸yīn黑,一双下三白眼紧紧盯在他身上。她旁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见到爷爷出来急忙喊道:“辛叔叔,我爹爹呢?怎么不见他。” 爷爷心想那姑娘想来必是极为害怕那老太婆,况且他们俩离这么近,我若贸然前去救她,说不定反倒会害了她。心下思索了一下,接道:“你爹爹就在后面,他马上就来。” “这样啊,那你可看到了我哥哥的尸体?就在甬道那边。”说着她指了指爷爷身后。 只见那老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婆身体不经意间抖了一下,连声说道:“看来我们之间存在许多误会,老身比他俩兄妹来得早些,进到山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那许多血尸,不料赶上他兄妹进来,全是老身之过,身单力薄救助无力,害了他哥哥一条xìng命。”说完叹气连连,对那姑娘说:“快去找你辛叔叔罢,等会儿你爹爹来了,我再向他赔罪。” 那姑娘点了个头朝爷爷慢慢走去,准备到他跟前悄声道:“那老婆子好生厉害,我们快走”,走到爷爷跟前转过身对老太婆说道:“叶nǎinǎi,这地方既然是你先发现了,我和辛叔叔自然不度你所爱,这就离去了。”说完拉起爷爷的手就要往小道走。 爷爷暗道糟糕,好不容易找到玉佩的下落,怎能让眼前这老太婆得了去,转身刚要说话,却听老太婆叫道:“慢着!” 那姑娘身体不禁抖了一下,拉住爷爷的手更加拉紧了几分。“老身和你爹爹说来也算老友,可好久没见过面了,你们俩也别急着走,等你爹爹来了,让他带你们回去,这样我也放心许多。” 爷爷看见那姑娘转回身,间隙间朝他眨了下眼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见她扬了扬眉毛向老太婆说道:“这样未免麻烦,否则等爹爹来了看到我那哥哥的尸体,虽然不是叶nǎinǎi做的,但他要是误解了,这可大大不妙。”说罢,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大了许多,拉着爷爷急急往小道走。 正待这时,爷爷只听得身后突然“咻”一声,知道有暗器飞来,急忙拉住姑娘闪到一旁,身后“嘭”一声巨响,接着石屑纷纷砸落,沙沙直响。爷爷好不惊奇,暗器飞出的速度极快,那力度更是惊人,这要是将人打中,还不得穿身而去!眼前这老太婆究竟是什么来路? 那姑娘站起身往后看了一眼,脸庞煞白,顿时发怒,道:“叶三金,你可是欺人太甚!” 爷爷知道如若和这老太婆动起手来,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人没救成,反倒将自己的命折在古墓中可就大大不值了,急忙将姑娘揽到身后,举起火折子问道:“前辈,你这是要怎的?” 只见那个被唤作叶三金的老太婆yīn笑一声,说道:“你当我果真害怕你那混账爹爹么?他三番两次坏我好事,老身岂能饶他!在这里等着你爹爹来罢,到时候将你整家子全都铲除了!我要看你再敢逃跑,我这枚峨眉刺可不长眼睛!” 原来叶三金先前掷出的乃是峨眉刺,爷爷当下丝毫再不敢怠慢,一枚细刺竟尔打出如此力道,果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你这位辛叔叔倒是有些本领,不过与老身比起来可还差远了,烽火连城,我且来问你,你‘红霞’中可都是这等脓包脚色么?” ☆、44、纹身 那姑娘脸色憋作铁青,娇拳紧握直把爷爷的手捏得生疼,她推开爷爷朝叶三金嚷道:“老妖婆,你可别欺人太甚!” 叶三金全然不怒,也不再去理会他们,从怀里掏出一支旱烟qiāng席地而坐,点上火竟是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爷爷远远望到她手中摸着一块泛蓝光的东西,往他身下一看,发现她正坐在一具尸体上,那尸体很是臃肿,穿一身色彩艳丽的古怪衣服,心中一惊,暗道不妙,尸体不正是烽火雄口中所说的那个沉入水底的fù人么?叶三金手里拿的东西恐怕就是从fù人身上取得的玉佩,看来不动手是不行了,玉佩万万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他站起来说道:“前辈,你手中的东西能否借我一看?” 叶三金皱了皱眉,随即舒展,笑道:“有甚么好看,站在那儿同那小娘们儿一起说说情话什么的,否则等会儿想说也说不成了。”爷爷听罢并不气恼,只不过玉佩在她之手,却是不能再隐忍下去了,当即放开那姑娘的手,将火折子jiāo给她,飞身便要去夺玉佩。 那姑娘吓了一跳,急急在后叫嚷,爷爷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也没去注意,只一门心思望着叶三金手里的玉佩。 叶三金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急忙从尸体上站起,往后一步将尸体踢飞出去。尸体甚重,没有暗器那般迅速,爷爷只放慢脚步,侧身便闪了过去。等他重新站正身体,忽然间一张干瘦的老脸直凑过来,离他面门只几寸远。 爷爷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的速度会这么快,担心下盘遭到暗算,急忙抬脚踢了出去,正着对方右手,将叶三金手里的火折子踢飞。火光顿时间暗了不少,叶三金急急跃开,骂道:“畜生,作死!”顺手将数枚峨眉刺朝他扔去。 眼前昏暗一片,爷爷不敢贸然伸手去接,身体高高跃起,哪知那叶三金紧接着又掷出几枚来,他腾在空中无法灵活躲过,只能侧过身去,肩上手臂上只觉一痛,已然中招。对方扔出的力度极大,两枚峨眉刺竟是从他肩膀和手臂上直穿了过去,幸好侧身的瞬间其他几枚峨眉刺被他躲了过去,否则爷爷只怕全身都被刺穿了。 爷爷强忍住剧痛,落回地上,心想这老太婆暗器实在厉害,不能离她太远。当下左闪右闪欺身向前,对方却是不躲,好像故意在等他往前。等到爷爷跑到身旁,飞腿踢她时,老太婆猛地伸出手,径直像他腿上打去,没想到她这一招只不过是个虚招,手臂转瞬摆动,宛如细蛇般绕到他腿肚子附近反手一勾便已紧紧抓住他的腿。 叶三金的手犹如鹰爪,只抓得爷爷一阵剧痛,急急跃起身子在空中做了个鹞子翻身,叶三金无奈只能放手。爷爷找准缝隙朝她面门又飞一脚,对方只一侧身便轻而易举躲过去,未等他落下身,双手成爪死死抓住了他双脚。 爷爷暗道不好,只觉整个身子被她给拉了过去,连忙挥舞起拳头“呼”一声朝对方打去。这一拳来得十分意外,叶三金终于没能再躲过去,脸上给他重重挨了一下,直打得她两眼冒光。叶三金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手下却是不停,变戏法似的从袖口抽出一枚峨眉刺,直直朝着他肚子chā了下去。 爷爷吃痛,身上渐渐没了力气,结结实实跌到地上,双手捂住肚子,却是再没有力气站起来了。正待这时,他耳旁响起一声娇喝,抬头望去,发现那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爷爷知道那姑娘决计不是叶三金的对手,这样贸然冲来只不过自寻死路,急急叫道:“被过来!” 那姑娘愣了一下,脚上步子慢了许多。爷爷突然感觉肚子又是一痛,叶三金单脚踩在他肚子上,力度渐渐加重。他只觉那把chā在肚中的峨眉刺又没进身体里许多,脑袋一凉,差点没有晕过去。 “我求你放了他罢。”那姑娘眼见爷爷为救她遭受这许多折磨,再也抑制不住,一行泪流下脸颊。叶三金突然哈哈大笑,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让爷爷痛不yù生,“你与你辛叔叔倒是感情深厚,这人怕是你情夫罢?哈哈哈哈……” 她尖利的笑声让爷爷感到莫名地清醒,当下决定再怎么样也要救了那姑娘,当下撑开两手死死抓住叶三金的腿,同时大嚷道:“姑娘快跑!” 就在此时,爷爷脑海里突然闪过许多模模糊糊的片段,他想起了董家大宅,想起了他的父亲董爷,他的师父陆半仙……恍惚中,生前似乎所经历的一切在此刻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他想起许多年之前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董家大少爷,时常提个鸟笼行走在街巷上,他父亲临死前双目含泪要他好生活下去……一忽儿,这些片段突然之间尽皆破碎,陆半仙扶起他,告诫道:小娃天赋异禀,做个偷盗小贼岂不浪费…… 叶三金怒不可遏地用另外一只脚狠踢他的后背,他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远远看去,那姑娘站在原地,一手持火,一手捂嘴,泣不成声,两行泪水犹如珠子般簌簌而下。 正待这时,小道口传来一阵叫声:“师弟,我来助你!” 那姑娘急忙转头,见一个黑衣瘦小女人鬼魅般冲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还道是见鬼了。 那黑衣女人正是狼三。 狼三的速度快如惊雷,叶三金直吃了一惊,还未来的及作出反应,一张枯瘦小脸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自己眼前。她右脚被人束缚,逃脱不得,但见两只瘦得可怕的手指已然伸到面门,叶三金急忙仰头,那两只手指却是紧追不舍,“啊”一声惨叫,双眼一疼,只觉面颊上流下两股热流。 叶三金瞎了双眼,变得癫狂起来,发了失心疯一般乱抓乱打,狼三左闪右闪尽数躲了过去,拉起爷爷走到一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爷爷近乎于昏迷,口中含糊道:“玉佩玉佩……” 狼三已然知晓,远远望见一块硬物从叶三金怀里掉落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玉佩。她放下爷爷,身后那姑娘赶忙跑过来将他搂在怀里,眼里尽是柔情。 叶三金惶恐无比,东撞西撞寻到小道便跑了出去,狼三也不去追她,拾起玉佩一看,失望不小,这哪里是什么天纹玉佩,爷爷差点丢了xìng命换来的却是一枚寻常玉佩。 长话短说,后来爷爷还是被救活了回来,而他救的那姑娘正是烽火连城。当晚她哥哥烽火雄遇上爷爷,十分觊觎他的天纹玉佩,便叫了他妹妹一同去找爷爷想要骗得玉佩,没想到进入甬道之后遇上当时‘白莲会’的首领叶三金。 “白莲会”与“红霞”两个组织向来不和,那叶三金便杀了烽火雄,想要挟持烽火连城杀了他父亲,哪里想到遇上了爷爷和狼三,事没做成,反倒被狼三掏瞎了双眼,逃回去不到几个月就病死了,而她的女儿老烟qiāng便顺利做了瓢把子。“红霞”这边,烽火连城回去之后他父亲不久也得病死了,他哥哥烽火雄已死,首领位置便由烽火连城当认。 爷爷为救烽火连城差点丢掉xìng命,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玉佩。两人之间这才有了jiāo情,后来,天纹玉佩的秘密被人窥得,民间为之混乱,烽火连城对爷爷表心说是要帮助他找到玉佩,爷爷心想“红霞”势力极大,便答应了下来,邀请狼三一同加入了组织。 哪里想到那烽火连城并非要帮助他们,而是想要独占了玉佩,这件事情败露之后爷爷和狼三愤愤离去,二人继续寻找玉佩之际,终于发生了矛盾,便开始分道扬镳。直到后来,爷爷去世两人都未能找齐玉佩,完成陆半仙遗愿。 狼三则一直活了下来,不知为何,百年来从未间断过寻找玉佩,直到一天,他得知了玉佩在我身上的消息,便火急火燎地找上我,这便是所有事情的开端。 听完这些事情,我的心里很不平静,烽火连城和爷爷的关系看似早已断绝,其实不然,否则她也不会得到爷爷的嘱咐,将玉佩jiāo予我,这里面的曲折连狼三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晓。 狼三讲完这些,天已经全黑了,妙手先生和孟南刀只听得发愣,她讲的实在太多,我只感觉脑袋里一片乱麻,什么也想不清楚,情急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狼三说她得到了玉佩在我身上的消息,但爷爷的玉佩根本就不在我手上,我问她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狼三喝了口水说:“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隐瞒你了,你露出后背来,玉佩正是在你后背之中。” 我吃了一惊,记起一些异常,急忙拉起衣服,走到镜子面前。我记得我后背有一块很小的胎记,就像是一块纹身一样,细看之下我发现,那块胎记中央纵横布满着许多细纹,竟和玉佩上的天纹有几分相像…… ☆、45、入藏 想不到爷爷将天纹刻在了我后背之上,怪不得狼三将我绑架之后会把我脱了个光不溜球,原来她早就知道此事,这才一直将我留在身边,我正是那枚爷爷手里的活玉佩。 如此说来,现下我们已经找到了三枚天纹玉佩,只不过有一枚在我的手里,其他人则谁也不知道。一枚在狼三手上,爷爷那枚纹刻在我的背上,还有一枚是烽火连城jiāo予我的,而烽火连城给我的这块极有可能是爷爷从古城中带出去的,他没能找到最后一枚,便将它拿给烽火连城,并让她有朝一日jiāo予我。 爷爷的用意非常明显,他要我代他完成遗愿,找齐四枚天纹,拼凑航海图。我不禁惘然,这一切为什么会是我?百年之前陆半仙将两枚玉佩jiāo予狼三和爷爷,含恨而终,希望两个徒弟有朝一日完成他的心愿,想不到百年后等爷爷一死,这个担子重新放到了我和狼三的肩上,我们是否应该协力完成?但这是不可能的,烽火连城临死前让我不要相信狼三,是否说明狼三还隐藏了什么,是为我所不知的,这些话会不会是爷爷告诉她的?倘若果真如此,我又该怎么办,难道要我去找二叔?但烽火连城口中又让我不要相信二叔,如此一来我彻底不知道该怎样去做。 我突然间感到心乱如麻,浑身无力,这个百年来的恩怨是非早该结束才是,现在倒好,如同传宗接代般,这个任务又jiāo到了我身上。 狼三之前所讲的那个故事根本什么也没有说,我知道她只不过想敷衍了事罢了,真正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她心知肚明。现在要紧的是妙手先生所说的,我二叔已经死了,那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人又是谁?还有金算盘,他也是假的么? 我问狼三我们要去西藏做什么?狼三说月孤氏的第二个弟子极有可能死在了西藏,那玉佩恐怕便是在那个地方。并且假扮我二叔的人要引我去那儿,这便说明有人同样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我们要赶在之前找到玉佩。 二叔已经死了,我感到脑袋里空空如也,忽然间记起那天在古城里发生的事情,他说他要弄明白一些事情,我并不知道他要去弄明白什么,也是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二叔为了爷爷费劲千辛万苦寻找线索,如今还是死了。想起二叔,我突然间强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起精神来,爷爷和二叔为之付出太多,现在我如果临阵退缩算是什么道理。 我问妙手先生我二叔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他。妙手先生点头答应,说是要带我去,狼三不愿前往,孟南刀便跟着她在家里准备明天去要带的东西。 我们下楼后打了辆的士,左拐右拐,我还以为他带我到什么地方去,没想到在一家挺小的茶室面前他让司机听了车,跟我说到了。 街道上冷清得出奇,已经是十二点多,许多店铺相继关了门。茶室伙计见着妙手先生,急急赶出来招呼,妙手先生同他说了句话便要我跟着他进去。走到里面,伙计忽然“哗啦”一下将卷帘门拉下。 里面都是被分作很小格的包间,茶室并不是很大,包间也只五六个左右,我心想这里或许还有密室什么的,一想到等会儿二叔的尸体便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突然想要退缩,二叔是怎么死的?会不会被那些人形怪物咬得满身鲜血?我不敢再想下去,心里升腾起一阵莫名的疼痛。 “我带你去见个人。”妙手先生说完走进其中一个包间。 我不禁纳闷,他不是要带我去见二叔么?我赶紧跟了上去,走进包间,里面传出一阵香烟味,空气中弥漫的全是袅袅烟雾,我看到包间沙发上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人,缩成小小一团,嘴里含着一只香烟正在那儿喷云吐雾。 金算盘!他怎么会在这儿? 金算盘看到我们,急忙将烟丢下,他身下放了很大一包东西,“你们怎么才到,老板可都等不及了,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 我一脸吃惊,金算盘口中的老板不正是我二叔么? 妙手先生向我摆了摆手让我坐下说道:“遇上许多麻烦,好不容易摆脱狼三。”他许是见我惊奇的模样,笑了一下道:“你可别见怪,你二叔根本就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之前因为一些情况,我不得已才向你说了谎话。” 听到二叔没死,我紧绷的心脏终于得到缓解,急急问他这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妙手先生说道:“可不能再隐瞒于你了,我便都一五一十说了。” 待他说完,我已然惊得目瞪口呆。这还要从他返回古城之后说起,那一日他回到组织,不见了瓢把子,得知她出走后大为吃惊,想起路上种种急忙带人赶回了古城,挖开之前被孟南刀掩埋的老烟qiāng的尸体,才发现那人哪里是甚么老烟qiāng,分明就是烽火连城。 他百思不得其解,从烽火连城衣服里翻出一张书信,烽火连城算来当真老谋深算,书信里说要他千万得帮助我找到玉佩,她已将烽火红霞和大金安排到西藏去寻找另一枚玉佩的下落,并给我二叔做了暗示,让他避开狼三,到西藏去找大金一伙儿。 妙手先生得了指令,带了烽火连城的尸体回来,不久就接到了金算盘的消息,金算盘是二叔的手下,几天之前便已接到消息要他带了妙手先生和我去西藏找他们。二人商量之后有了计较,担心狼三会来捣乱,当下设下许多陷阱要她去踩。哪知狼三这人聪明非常,她知道二叔没有回来这里面必定有鬼,便三番两次去寻找线索,妙手先生将计就计,放出二叔早已惨死的消息,掩人耳目。狼三已然上当,不过她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是玉佩在西藏,便要我跟她一起去寻找。 当夜鬼脸突然出现将我抓了去,妙手先生得到消息急忙赶去营救,幸得狼三突然出现才将我救了。妙手先生千方百计想要摆脱他们,一直无果,直到我提出要去看二叔的尸体这才计上心来,刚好狼三不愿跟上,更是正中他下怀。 狼三寻找线索之际挖出了金算盘,三番两次想要找他,哪知果真被她找到,金算盘大局为重随意敷衍了她,为了保密,金算盘第一次找上我时亦是对我撒谎,他和妙手先生早已做好计划,步步为营。 妙手先生接着说:“狼三诡计多端,见我们久久不归定将起疑,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即刻出发。” 听到二叔并没有死的消息,我已经喜出望外了,恨不得马上便飞过去找他。金算盘早已准备好了飞机票,我们不再浪费时间,奔出茶室匆匆往飞机场赶去。 坐在飞机上我感到非同寻常的累,肚子饿得够呛,这才想起我整天都没有进食,马马虎虎吃了点金算盘带来的东西填饱肚子。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烽火连城临死前不是让我不要相信二叔么?但妙手先生又说是烽火连城让我们去找我二叔,这里面难不成又有隐情?我不愿再去想,心想做一步算一步便是了,二叔不可能会害我,况且当时烽火连城伤了一只手臂,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话吧。 想着想着我便睡着了,过了一会儿金算盘将我叫醒说是到西安了。此时天完全大明,太阳升起,大概清晨十点左右,我狐疑地下了飞机,上了飞机我就睡着了,还以为情况又有改变,不是说要去西藏,我还以为要飞去西藏,没想到飞机是飞向西安的。我没有多问跟着他们下了飞机,刚下去一股强风吹来,我急忙将衣服裹紧。金算盘说我们要赶上下午五点从西安飞向新疆的那趟飞机,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到达新疆喀什市。 我实在忍不住,说这个路程怎么老是换来换去的,是要避开鬼脸一伙么?真正的目的地是哪里?大金是他穿chā在二叔身边的钩子,鬼脸意在玉佩肯定会找到他们。 金算盘说我们的目的地依然是羌塘,只不过据我二叔说我们得从新疆喀什南面沿着新藏公路进入西藏,到达阿里界山达坂山口,那是进入羌塘无人区其中一个起点位置的三岔路口。 考虑到路程中会发生什么意外,下了飞机我就去买了从西安到喀什的飞机票,离出发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便坐在候机厅一直等到出发。 接下来又是枯燥至极的旅程,等到晚上八点左右飞机到站,我们赶快下了飞机找了辆汽车前往新藏公路起始点新疆叶城县,那里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就在它南面,到达之后又找了辆前往西藏拉孜县的大巴,向界山达坂行进。 途中我渐渐感到胸闷不已,妙手先生同样一脸的不自在,金算盘说如今所在的地方海拔极高,说着拿出几粒yào丸让我们吞下,说这样会好在一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我怎么也睡不着,一路上睁着眼睛看窗外的风景,车子启动伊始还能看到不少绿色的植物,到后来放眼望去全变成了荒凉的大荒漠和低矮的土山,干燥不已。 等到凌晨时分,金算盘背起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示意我们下车,说是界山达坂到了。 天色还是灰蒙蒙一片,下了车周围全是土路,大风刮起的尘土吹得我眼睛都难以睁开。金算盘在附近找了辆面包车,送我们去羌塘入口。 面包车司机是个浓眉大眼的地方人,看我们大包小包背着,便问我们可是来旅游的,怎么不去一些著名景点看看,那里的风景可比这里好多了。 我说那些个旅游景点人满为患,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来这些地方看看,这里风景也没什么不好。 司机听罢嘿嘿一笑道:“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背个包袱说是要穿越无人区,一个个往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那里又没什么好看的,丢了命可不好。”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来,接着说:“昨天早上也是有四个人找我把他们拉到那里去,一个个看上去就不像是你们这样的大好人,不知道进去做什么。” 我喝了口水顿感好笑,问他怎么看出我们是大好人的? 司机笑道:“那四个人长得就凶得很,其中男的半边脸全纹满稀奇古怪的东西,说话yīn阳怪气,还有一个大汉子脸上留一块大刀疤子,你说这是什么好人?原本我是不想拉的,在这罕无人迹的地方要是把我抢劫那可怎么办?但有的戴草帽的女人更凶,长得也是奇形怪状,说要是我不去的话就撕了我,乖乖。” 听完他的话我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金算盘和妙手先生也一同紧张起来,从司机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是鬼脸、孟南刀和狼三,他们必定是联合起来进羌塘找二叔去了,没想到我们千赶万赶,一路上不敢耽误半分,到最后还是让他们抢在了前面。 我立即催促司机快开,并问他不是说有四个人,另外那个长什么样子? 司机想了想接着yín笑连连道:“哎呦,那女人可漂亮得很,仙女似的,跟在大光头身边,唉,鲜花chā牛粪。” 司机口中的漂亮女人是谁? ☆、46、qiāng 面包车在一块黑底红字的石碑旁停下,司机离去时勾着头从车窗里探出来朝我们叫喊:“你们在外面看看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进去,羌塘腹地可是没有人烟的。”喊完发动起车子一溜烟似的开走了,车轮扬起的伏地灰尘连着薄薄的雪屑如同一条翻腾的苍龙。 石碑附近全是光秃秃的土地,见不到丝毫绿色,放眼望去我们附近的山岭盘亘jiāo错,连绵不绝,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起来。那些山也全是毫无植被的土山,远处东面的山比之其他的则要更加高大上一些,被雪紧紧冰封,壮观非常。 我看那石碑有些突兀,走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界山达坂,海拔5248米”,这可实在把我吓了一跳,这里的海拔高得这么离奇。金算盘走上前告诉我这块碑是前几年新立的,我仔细一看确实是这样,之前存在于碑身上的文字依稀可见。 妙手先生朝我们走过来催促快快赶路,鬼脸和狼三不知道玩的什么把戏,如今他们已经领先了我们一天的时间,并问金算盘多久能到我二叔那里? 金算盘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老板只告诉他到了界山达坂后进入羌塘一路向东,他会在沿途给我们标记,但依他来看怎么说也得走上个五六天才能到达。 考虑到路程遥远,我们把金算盘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分担了些重量,各自背上后一行三人从石碑处出发,好在天气大好,只不过时时有风吹来,那风却是冷得刺骨,好像夹雨带雪一般,幸好金算盘让我多穿了件衣服,否则这样下去还不得吹萎了。 我们一直沿着一条土路前进,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呼吸困难,高原反应还是无法适应,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如今一定是一脸煞白,金算盘见我气喘吁吁的样子走上前说是要替我背包,否则只怕还没到二叔他们那里我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连说不用,却一直拗不过他只能放弃,从包里拿出些重物让他帮我背着。渐渐地,我们周围的土山全被我们甩到了后面,面前出现一片极为广阔、望不到边际的大荒原,在我们左侧很远的地方流淌着一条河流,河流两旁立着一排低矮的小树,狂风卷起,树木争相搔首弄姿,飞腾而起的漫天黄沙将眼前所有场景都勾勒作浓郁的墨画一般,我只感觉自己犹如闯进了一片巨大的图画之中,心里震撼不已,唯一缺陷就是这里没有了大山挡风,风劲大得出奇,吹得我牙齿直打颤。 金算盘手里握着一块指南针,走上几步便望上一眼,这么宽阔的地界如果没有东西导航的话确实很容易迷路,如果之前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拿上导航仪才对,可比指南针高效多了。 过了一会儿天际突然出现四五个人影,朝我们走了过来,走近了看原来是几个身穿军装的边防官兵,见到我们疑神疑鬼,细细打量一番问我们进去干什么? 金算盘陪出笑脸说是进去看看拍几张照片就出来。官兵们许是看我们大包小包背着害怕我们是盗猎份子,便要我们打开背包检查,翻来翻去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其中一个黑脸官兵便叮嘱我们日落以前一定要即刻回来,切不能往里走,这些天连着下了几天大雪走进去出不来,死路一条。还说里面野兽众多,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jiāo给我们两根极粗的木棒让我们千万小心。 说完就让我们走了,木棒大概有一米左右,刚好可以给我和妙手先生当拐杖,我想想心里挺美,转回头去发现官兵们站在原地并没有走,直直盯着我们看。 经之前的面包车司机和边防官兵这么一说,我心里不觉有些担心起来,但愿二叔他们只在附近地区,否则我这小身板可就有得受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五个多小时,太阳逐渐被一层红晕包围,大荒原在此时发疯般肆虐起来,大风吹刮得人眼都睁不开,周围一阵风沙走石,眼前更是像被一团迷雾紧紧围住,我发现周围的气温在此时跟着骤降,冰窟一般,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到地平线上去,金算盘找个块低矮的小山丘扯着脖子大喊:“起风了,咱们明天再走算了,等到晚上风会更大。” 我早已累得四肢麻痹,跟着他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在山丘背面,风太大搭好的帐篷被一次次被拔地而起,捣鼓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三个帐篷搭好。金算盘给我们分发了许多即食物品,让我们吃完了就赶快睡下,明天应该就能离开外围,走进羌塘,那里面的天气比这里更恶劣。 我一听脑袋都zhà了,合着我们走了将近一下午连羌塘都没有走到?这里的天气已是如此,那里面可得吓死人不成? 我们各自钻进帐篷里吃东西,金算盘带来的是可折叠的军用帐篷,很厚,但坐在帐篷里外面“呼呼”的风声宛如就在耳边,让我心惊不已,害怕等会儿要是睡着觉帐篷被吹飞了那可怎么办?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风力却是丝毫没有减弱,金算盘背着的那个大包不知究竟装了多少东西,给我和妙手先生扯出两件抓绒毯子,让我们睡觉时千万不能脱掉衣服,和衣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着抓绒毯子睡。 说实话就算他不说我也绝不会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气温低得可怕,只怕已经到零摄氏度以下,我冷得浑身发抖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帐篷的安置,用毯子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冷,我甚至不相信自己能在这么冷的地方睡着。 躺了将近半个小时,就在我开始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啪”一声,像是打qiāng的声音,虽然很快被风声淹没但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心想不会是盗猎的吧?这么勇猛,大晚上不睡觉顶风作案,实在霸道。 我懒得去看,把头重新钻进毯子里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我的身子,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金算盘,他朝我微微一笑道:“收拾一下,咱们要出发了。”说完就钻了出去。 我浑身说不出的难受,直起身子往金算盘钻出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外面一片银装素裹,没想到昨晚竟然降雪了。天还蒙蒙黑着,风却是止住了,这个地方的风看来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凌晨无风,中午开始发小脾气,等到下午和晚上就开始大光其火,毫无忌惮。 我把毯子叠好,走出去发现妙手先生和金算盘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我了,我手忙脚乱地收好被雪覆盖的帐篷,金算盘走上前替我装好又递给我些食物和水让我千万多吃点,今天要赶一天的路。 吃完东西,我们摸着黑继续往东前进,这时候的气温比之前晚倒是升温了,虽然下了雪,但在昨夜那么低温的环境了睡了一夜我也习惯了许多,吃完东西提神不少,我们一路上踏着被大风吹作锥状的雪地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天空逐渐放明,不一会儿太阳从天际露出一个小角,转瞬之间远处高山、河流、荒原总之一切目所能及的地方完全被一层柔软的金黄覆盖,投shè到白雪上更是色彩斑斓,缤纷炫目,可谓应了那句:“人在画中游。” 我将头抬起,前夜密布的yīn云还未完全散去,层层叠叠、鳞次栉比的云朵被映作通红,潮水般在空中翻滚飘动,没被云彩遮住的天空则是蔚蓝如海,看上去空旷无比,直叫人心旷神怡。 但这副美丽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太阳很快升了上来,气温跟着持续上升,我们脚下的积雪逐渐被晒为积水,踩上去导致鞋子上全是水渍。 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太阳圆盘一般挂在天上,晒得我实在不得安生,暴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地灼疼,这里的天气是要折磨死人不成? 不一会儿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流,大概四五米左右,横穿道路硬生生将我们的道路切断,河流两旁出现了久违的树林,树枝上全是春发的嫩芽,算不上茂密。金算盘从包里拿出个水壶说离开了这里碰上河流的机会就少了,得先存储些水才行,并示意我们先行休息一会儿等等再走。 妙手先生点点头走到树林边找了根树干坐下休憩,我站着往周围看了几眼正准备走到他身边去,忽然对面树林中蹿出三两只长角的麋鹿来。 我蹑手蹑脚地走近了看,发现它们脸面和四肢呈现黑色,头上黑得发亮的长角直立向上,背部在太阳光的照shè下显为暗红,腹部雪白,看上去极为漂亮,心里一颤,这可不就是藏羚羊吗?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 我赶忙俯下身体慢慢爬到河岸边,这时又从树林深处蹿出几只来,仔细一数竟有八只,那些藏羚羊其中几只角极细极长,挺立向天,他们仰着头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会儿,妙手先生和金算盘都在远处,它们发现没有威胁低了头去啃食地上的杂草,我急急去掏怀里的手机,想要把它们照下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 藏羚羊想是也听到了响声,把头重新高高扬起往我这边看,我压低了头转回去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只见我身后不远处有一丛茂密的杂草丛,从中竟探出一支黑得发亮的双管qiāng杆,而它的qiāng口正直直地对着我的脑袋。 ☆、47、杀戮与救赎 时间于此刻瞬间凝固,只听得“啪”一声震耳yù聋的巨响,qiāng口中迸发而出的火花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的脑子被抽离身体一般空空如也,正诧异着,从草丛中钻出一个身穿闪着暗红色光芒毛皮衣服的黑脸男子,他留着一头许久未洗过、早已打结的黑色长发,脸上的络腮胡连着下巴上的胡子长及胸口,浓厚的眉毛斜对着高耸的鼻梁,不怒自威。 “你这小伙,找死么?”他的黑色皮靴犹如雨鞋一般直到膝盖,厚重的鞋底踏在地上“哒哒”作响。 我逐渐晃过神,心脏却仍旧跳个不停,看情况是遇上盗猎者了,转回头去果不其然之前还停留在对岸的藏羚羊全都不见了身影,独剩下一只躺在草地上一个劲地挣扎。 黑脸汉子见我没有理他,哈哈大笑:“你这小鬼”,说完将双管猎qiāng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跳进河流朝对岸走去,这条河并不是很深,到河道中央也不过打到汉子腹部位置,那黑脸汉子身高将近一米九,要是我的话恐怕走到河道中间河水就已经没到我胸口了。 我看他很快淌过河道,正准备到达对岸的时候之前躺在地上挣扎的藏羚羊忽然发了疯一般弹簧似的弹地而起,接着很快跑动起来。 它许是腹部遭创,雪白的毛发全被染作红色,在太阳光的照shè下更是显得触目惊心。那只藏羚羊头上的无角,肚子却是大得出奇,难不成是怀孕了? 它沿着河岸跑了有将近五十米左右,边跑肚子上流淌下来的血边往地上滴落,过了一会儿它好像再也跑不动了,速度逐渐慢下来仰起头猛然嘶叫一声,只见肚子上突然掉出一团血红色的东西,上面一根粗如拇指的细线仍旧同母藏羚羊的肚子连在一起,再看,那根线竟然是根肠子,那么那块血红的东西又是什么? 母藏羚羊再也坚持不住,前肢弯曲,身子顺势向前倾斜,跪倒在地,头往下一歪,再也没有一丝还能重新抬起的迹象。 我直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一直奇怪着从母羊肚子里掉出的是什么东西,黑脸汉子单手举qiāng已然跑了过去,站立在死去的母羊面前呆住一般盯着地上的母羊无其他动作。 那母羊曲腿而卧,汉子直挺挺地站在它头的方向,看上去像极了母羊在给他俯首磕头。 妙手先生和金算盘听到qiāng响全往我这里跑来,一看我没什么事全望向对岸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同他们说了,再看对岸的那汉子,他仍旧还是站在母羊面前,一动不动。 金算盘看了一会儿同样满脸狐疑提议过去看一看,正合我心意,妙手先生莫名地一脸悲伤,叹了口气往回走,说是去前面等我们,我看着他奇怪不已,转回头发现金算盘已经跳进了河中。 我跟着他掉了进去,河水冷得刺骨,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急淌了过去,河道中间的河水并不急,也确实没到了我胸口,金算盘比我要矮上一些,河水直达他下巴附近,他只有将头高高扬起才不至于呛到。 走到对岸,我发现从母羊身上流下的血液随着它奔跑的路径在地上画出一道鲜艳的血痕,同样触目惊心。金算盘跑到汉子身旁拍了一下他后背道:“奔达(藏语,兄弟),发生什么……”“事”字还未说出口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母羊硬生生地将吐到喉头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远远地看到他们俩就那样呆呆站着,加快速度走到他们身旁,眼前的场景直让我的脑子发出“嗡”一声细响,眼前只留下模模糊糊一片血红。 母藏羚羊身下流出很大一滩红得扎眼的鲜血,它嘴里、鼻孔里甚至紧闭的眼睛里也都是一片红色,而之前那块从它肚中掉落出来的东西……我发现那块东西被一层带血的薄膜紧紧包住,而在那里面我看到了一只浑身长满湿答答细毛的小羊崽…… 母藏羚羊就这样曲腿跪倒在我们三人面前,而躺在它旁边的则是还未生下就夭折了的羊崽,时间于此刻再次凝固,从远处吹来一阵微风,河水立刻被划出许多道细纹,波光粼粼。我忽然听到了一阵啜泣声,转头望去只见那黑脸汉子眼睛里流出一道浑浊的泪水,细线一般流过他乌黑的脸庞。 黑脸汉子将qiāng放到地上,毕恭毕敬地跪在母羊跟前磕了个头,我这才发现他身上所穿的暗红色毛皮衣服与面前这只母羊背上的毛发有些相似,原来他是把藏羚羊的毛皮扒了之后给自己做了件挡风有那个的衣衫。 磕完头他拿起地上的双管猎qiāng头也不回地转进了树林中,很快不见了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树林,远远望去在荒凉开阔的大荒原中他高大的身体显得极为渺小。 我和金算盘决定把母藏羚羊连同小羊崽一同掩埋了,金算盘从他背包里拿出一只折叠军工铲,很快挖了个大坑,我们把它们掩埋之后叫了妙手先生,又往东边行去。 金算盘告诉我们现如今我们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羌塘的外围,我问他这个羌塘究竟有大多?金算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差不多有一个半的云南省那么大,听完我感觉双脚兀自发抖不已,金算盘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如果非要算起来,羌塘大荒漠也可以算作是阿尔金、可可西里和藏北羌塘的总和,只不过这其中地域区界分明,因此就被分开了,否则这片大荒漠可以说得上是中国最大的无人区了。” 我可不在乎什么大不大的,总之只要能够早些找到二叔那就万事大吉了。一路上妙手先生说话的次数极少,想是同我们两个小毛孩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直走走看看,倒真有些像是来此旅游观光。 我倒开始有些怀念起孟南刀来,前次同狼三一伙的雨林之行他可给我带来不少乐子,金算盘虽然年纪比我小,但做事总有一板一眼的严肃感觉,开不得玩笑,与在“挂羊头卖狗ròu”店的那个喷我一脸口水和吃完饭要我付钱的金算盘显得格格不入,判若两人。 就这样我们在大荒原里一连走了三天三夜,羌塘越往里走气候更显恶劣,到处是冻结成冰的河道,就连许多地上也是厚厚一层覆盖着冰的冻土,其中还有许多湿地、沼泽,致使我们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谨慎。途中我们又遇上不少野兽,其中最多的还数藏野牛和大黑熊,藏野牛的体型非常庞大,却是温顺异常,只远远望着我们不一会儿就走远了。黑熊的话也没见着传闻中那般站立起来比人高的人熊,这些动物都是独自出现,想来见我们人多势众不敢靠近,我们便也远远离着它们,互不侵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自从在外围见过藏羚羊之后一路行来再也没有见过它们的影子,好像那些长角精灵早已消失在了这片大荒漠,就连藏野驴也是如此。 我们头顶时常会盘旋着几只大得可怕的黑乌鸦,它们的体型足足有一只小狼狗那么大,金算盘说这些乌鸦在西藏被奉为神鸟,打不得。我见它们也不在其他地方出现,单单就在我们头顶问他是怎么回事?金算盘说这些乌鸦都是死神派来的使者,就等我们支撑不住倒下之后它们便会降落到我们身上,将我们的ròu一块块吃掉,除了骸骨不留一点痕迹。我心中升腾起一股恶寒,再看那些巨大的乌鸦只感觉头顶阵阵发凉。 途中我认为最大的威胁还是那些浑身灰毛的西藏狼,初次见到一只从冰河上慢慢踱步而来的西藏狼我立刻支起手里的木棒心想怎么也得同他拼上一拼,却不料那狼跟着我们走了一里多地之后就灰溜溜跑开了。金算盘说这些狼狡猾至极,它们从不会贸然向比它高的动物发起攻击,一路观察发现自己恐不能应对就走开了,现如今想要在野外见到狼群已经很难了,几十年前的灭狼行动致使成百上千的狼遭到灭顶之灾。如果在野外要是碰上了狼,单独的还好,要是狼群的话基本没有什么活路了。 其实见到狼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那个穿中山装戴草帽的狼三,现如今我们分道扬镳,不知道下次再见面就不知是敌是友了。 羌塘的气候确实恶劣无比,你能否想象那些刀子似的吹得昏天暗地的狂风?三天夜里我躲在小小的帐篷中不止一次地感到心惊,那风比之第一晚不知要大上多少,整个帐篷的铁支架“咯咯”作响,犹如就要断裂一般。还有夜晚恐怖的低温,每天清晨我头昏脑胀的醒来,睁开眼睛帐篷里全是白花花的霜,毛毯上也是布满了霜,硬邦邦的,用力一甩那场景就跟下雪一般。 短短几天,我的身体开始变为苍白,嘴唇和手指甲全被冻作紫黑,这等天气下我每天都在祈祷太阳晚些降下,我宁可强顶着太阳一直赶路也不愿再帐篷里受罪。金算盘为了保持我们的体力,前往湿地、河流抓鱼之类的小动物,他从不去也不准我们去捕猎野兽,他认为这个地方的所有生灵都是神圣的,远离了尘世远离了人类,它们拥有人一般的灵xìng。 金算盘的背包里实在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就连盐巴、辣椒粉、食用油之类的也是玲琅满目,无一或缺,只要休息的时候我们便会在这大荒原里用氧气锅煮上一锅大吃一顿。为什么不去生火?进到羌塘之后说实话我从没见过一根木头。 第四天中午,我们仍旧一路向东,我感觉自己再也熬不住的时候金算盘远远望见一堆东西,急急忙忙奔跑过去告诉我们找到二叔留给我们的标记了,想来我们离着他已经越来越近。 那标记是用石块堆叠垒成的一个石塔,石塔顶端的石头被染成红色,很显眼。金算盘说这是二叔借用西藏游牧者留下标记的方法给我们指路,很久以前西藏是一块大草原,游牧民族为了确定方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便会摆上这样一个被称作“玛尼堆”的小塔,后来这个方式也被利用到了宗教活动当中。 看到玛尼堆我们可以确定这条路是对的,但妙手先生一席话让我们紧张起来,大金一直跟在二叔身边,鬼脸一伙儿必定也会寻着二叔安置的标记找到他们,他指着远处一块塑料包装纸接道:“一路上不知你二人是否发现了这些东西,这里再没有其他人,那这些东西极有可能就是鬼脸一伙所留下的,他们定是寻到了这里,并且可以得知,他们依然赶在我们前面。” ☆、48、古格银眼 二叔千方百计隐藏此次入藏行踪,不料鬼脸诡计多端将大金穿chā在他身边,最棘手的是狼三想是料到中了我们的圈套,竟和鬼脸联手,二人不谋而合意在玉佩,五天前他们便已赶在前面,想不到我们亡命赶路,最终还是没能超过他们。 金算盘听了妙手先生的话知道事态危急走在最前步子越来越快,我们循着玛尼堆指示的方向继续前进,大荒漠的风景无时不刻都美得惊心,但看久了又未免乏味,况且这个迷人的大荒原时不时便发疯肆虐一番,将我折磨得苦不堪言,这幅美景看着怎么都打不起精神。 临近傍晚,天边忽然飘过一团黑云,金算盘和妙手先生只低头走路并没有发现,我心想这样一片小乌云恐怕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去管它。等到过了十多分钟,天色暗下,太阳光莫名其妙地被遮住,周围毫无征兆地刮起一阵风沙走石的大风,我感到奇怪,这样的天气不是要等到日落以后才会发生么,现在大概四五点,太阳按理来说离下山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抬头一看直把我吓了一跳。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了个密不透风,yīn云蔽日,到处呈现沉沉的黑色,那黑云翻滚不已,海潮一般涌动。这天气变得实在太快,短短时间竟成了这副模样。 金算盘抬头望了一眼,急急叫我们找个可以挡风的地方,天色大变不能再往前赶,得先躲上一阵才行。 说着豆大的雨点就已经从天而降,雨实在大得离奇,打在羽绒服上“啪啪”直响,大荒原瞬间被一层朦胧的迷雾所笼罩,狂风在这时变得更加如同野兽一般,发出阵阵刺耳的鸣叫,吹刮得叫人站立不稳。 我全身都被雨水淋湿了,冰冷的衣服全贴在ròu上说不出的难受。金算盘和妙手先生差不多也是如此,我们担心走散了相互贴得很紧,不要命地往前跑,这里没有树木,连山都难得见到一座。脚底下的冰层和着雨水变得像溜冰场一般,没走出几步我就被狠狠地跌了几个大跟头,脑袋嗡嗡直响。 慌乱中也不知跑到了哪里,感觉已经偏移了方位。金算盘忽然在前大叫一声:“跟着我!”跑向了西面。 我和妙手先生紧紧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儿只见面前的金算盘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我满心狐疑,又往前跑了几步我看到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小块半米左右的夯土墙,墙壁后面出现一小座已然破败的房屋式的小建筑,孤零零地立在荒原中,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建筑物大部分被深埋在地下,探出的部分也已经倒塌。 只见跑在我面前的妙手先生跑到墙壁附近稍微停了一下跟着跳了下去,我赶忙加紧脚步跑过去,墙壁与地面连接的地方出现了一孔井口般大小的洞,我往里看了一眼,金算盘站在下面让出空隙朝我连连摆手。 我想也不想也跟着跳了进去,下面被流进来的雨水充满,直没到我腹部以上位置,之前没有摆好姿势,致使我跳下去后脚下打滑,整个身体跌进水里喝了几口浑水。金算盘拉住我的背包把我提了起来,我被呛得直咳嗽,抬头看发现金算盘背后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小道,四周被冰层紧紧冰封。 在我们跳进来的地方雨水瀑布似的全往里面倒灌,妙手先生朝洞里走了几步示意我们进去,这个洞口很快就会被雨水填满。 我们现在应该身处在那座被埋在地底的建筑里,里面实在太黑,我们各自从包里拿出手电照亮,金算盘许是想到了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许多东西上面都包了防水袋。在我们面前不远的地方小道的尽头出现了一间不怎么大的房子,小道是往上延伸的,雨水只要不漫过洞口就不会淹到房子里面去。 往里走了进去,房屋中到处结满了冰霜,厚厚一层,房顶上还吊挂下来不少冰锥,映着手电的光亮灿烂无比,好像我们走进了一间完全由冰雕制而成的屋子。 我们不敢贸然进去,屋顶的冰锥要是掉下来就得脑袋开花了。这间屋子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显然已有不少的年头,但在这种罕无人迹的大荒原里谁会住在这里呢?金算盘和妙手先生累得够呛,坐靠在小道两旁关了手电止不住地喘气,我抬起手电往房子里扫,发现地面上满是一节节断裂的石制品,两点银白色的亮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端起手电照了过去发现亮光是从其中一团高高隆起的圆物上发出来的,我看着头顶的冰锥往前走了几步看清那是颗被冰封住的石质佛头,篮球大小,头戴宝冠一看就是藏传佛教中的佛像,银光从他眼中发出,亮闪闪的不知镶嵌了什么物质,使得佛头看上去似有生命。 我心想这房子不会是间寺庙吧?但又一想应该不会,谁会在这大荒原里建间寺庙,那么这颗佛头又是怎么来的?我紧接着仔细观察了一下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他们虽然全被冰封住了,但那冰透明得很,还是能够看清模样,我逐渐找到了一节节早已破损的佛身,手电往墙角照去,忽然看到一团被白霜覆盖住的东西,斜靠在墙壁上看上去有些像是一个蜷成一团的人,它并没有被完全冰封,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我越看越像是个人急急叫了妙手先生他们来看。 看了一会儿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说不然我过去看看,指不定真是个人。 金算盘万分阻止,说这个建筑早就摇摇yù坠了,要是上面的冰锥掉落下来非死不可。妙手先生也不让我去冒这个险,说雨停了就出去,在这片大荒原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建筑,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那东西明晃晃地就摆在眼前,不去看上一看我不知得抓耳牢骚上多久,把背包放到头上对他们说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 金算盘在背后给我打着手电,我的鞋现在为止还是湿的,踩在冰层上滑得很导致我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担心跌倒后引发的震动会让头顶的冰锥全跟着掉落,这样的话我不得被刺成个刺猬。 走到墙角我身后的亮光就被身体给挡住了,身前黑乎乎一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让金算盘把手电扔给我,往前一照,我终于看清了那东西,一张惨白被冻缩小小一团的脸庞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暴突,眼球已被冻作混白。 我惊得啊一声大叫出声,金算盘和妙手先生听到声响不再管冰锥急忙朝我跑来,看到那具被白霜包裹的尸体同样惊讶不已。 尸体上的白霜证明他应该是前夜才进来这里的,想是被活活冻死的。妙手先生提议把他拉到小道上再说,这里实在太过危险。 金算盘点点头,不知从哪里生出的一股蛮力俯身抱住尸体就往小道上走,“咯吱”一声,那尸体的冻手和墙壁紧紧连在了一起,被他这么一拉,形如莲藕般断裂开来,我看到那断手的手掌上握着一块东西,手电照上去闪闪发着金光,勾身看了看原来是一尊半拳大小的佛像,再怎么说我也是捣鼓古董的,看到这样一块东西自然不肯罢手,费尽力气从手掌里把佛像扯了出来。 佛像头戴宝冠,也是藏传佛教的特征,通体呈现暗金色,是个上了年头的金属古董,我拿在手里仔细掂量了一下,压手得很,不可能是合炼成的合金,难不成眼前这块佛像是纯金的?我心里一惊,再看佛像后背宽敞地方颜色呈现出极为温润的黄色,仔细看上面还略微显出一丝冷红色,关于古金器的鉴定,古董圈里有一句老话,唤作:“七青、八黄、九紫、十赤”,说的是金器中含金量的高低使得器件显示出的不同颜色,有句成语叫“金无足赤”,这“十赤”便是全金器,也就是“赤金”,古人认为赤金的颜色是纯黄色的,眼前这尊佛像极了赤金炼成,但说到底我没接触过这类稀奇宝贝儿,一时间也不能确定。 我忽然想起妙手先生家里有许多珍贵古玩,说不定他能指出写门路来,转回头看只见妙手先生和金算盘低着头观察着那具尸体,金算盘看他口袋鼓鼓囊囊,不知装有什么东西,把手伸进去后摸出一本小册子来,急急叫我过去看。 我把佛像捏在手里走了过去,他已经翻开了小册子,勾着头看册子里的内容,我想这人想来也许是探险来了,不小心遇险冻死在了这里,心下没有在意。但我竟忘记了一个细节,一个探险者手里怎么会捏这一块古董? 我把佛像拿在手里问妙手先生怎么看?妙手先生接了过去,掂量捣鼓了一会儿忽然朝我惊呼道:“想不到这佛像全由黄金铸成!”他紧接着低了头去看佛像,看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我是从什么地方拿到的? 我说就在尸体的断手里,妙手先生一脸惊奇地望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将佛像递回给我指着佛像说:“你在看看这佛像有什么异常。据我所知西藏古格王朝出土了许多金属器件,其中最为难得的是一尊被唤作‘古格银眼’的佛像,我看这尊佛像与它有些瓜葛。” 我皱了皱眉,古格王朝是西藏历史上存在的一个古国,我曾听说过这其中的许多故事,传闻那古格王朝的消亡之谜至今未解,它就像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楼兰古国一般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那个什么“古格银眼”的东西我就没听说过了,我重新观察了一下手里的佛像,虽然只有半只拳头大小,但佛像整体刻画得极其精美,头戴化佛宝冠,六条臂膀分布不一,各持法器,等等,好像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佛像面容大抵都是浑圆饱满,面容慈祥,但这尊佛像似乎并不是这样。为了看得更清楚,我把脸凑近了不少,这尊佛像看上去并不像佛,至少佛脸与一般的出入很大,佛像面容扭曲,脸盘瘦骨,形如恶鬼,它总共长有四只眼睛,本属于眉毛的地方硬生生被两只突出的纵目所代替,四眼并加上其上镶嵌的白银看上去很是怪异,似乎拥有魔力的银眼和着他那张yīn森恐怖的怪脸使我心里渐渐升腾起一股寒意。 它的四只眼睛上都镶着白银,使得它看上去好像有生命一般,我想起什么来,急忙把手电往身后照,眼睛顺着之前看到的断裂佛头的方向看了过去,跟着急忙跑到佛头旁低下去仔细查看,佛头半侧脸庞被其他的石块掩盖,露出的部分竟和我手里这块佛像的长相一模一样,恶鬼一般…… 身后的金算盘在这时轻声叫了起来:“唉,怎么写到黄金古国和古格银眼就停下来了?” ☆、49、黄金古国 听金算盘又说道什么“古格银眼”,我忽然意识到那本手册上的内容或许和这个地方有什么瓜葛,急忙把头凑上去问他册子上写了什么? 金算盘说死者是个考古学家,是来这里调查“黄金古国”的,说着把册子递给我。 我首先大概地翻看了一下,半册左右的书页被写得密密麻麻,最后一页上只写了“黄金古国”和“古格银眼”,八个字歪七八扭,字迹极轻,看上去就跟蚊子腿似的,想来他在写下这八个字时意识早已不再清晰。死者名叫张军,册子记录的是他与一个同伴半月前从北京出发进入羌塘,他的同伴也是考古学家,还有一个小伙则是当地的向导。 一个月前从藏北传来消息说是一个横穿羌塘荒原的探险队为躲避狼群跑到了冰山群中,发现冰山下冰封着一座十分雄伟的宫殿,那些宫殿金碧辉煌宛如神物,探险队一路上顺兵折将不少,逃跑过程中吃的东西也都遗失了,不敢贸然进入,做下标记就跑出了羌塘,将一行所见告诉了当地历史博物馆。 那博物馆还道是他们出现幻觉了,羌塘大荒原里怎么会有宫殿,不去理会。事情传到了张军耳朵里,这样的传闻让他欣喜若狂,想起之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传说,说的是历史上的古格王朝是个名副其实的黄金古国,不过随着位于西藏阿里地区古格遗址的开采,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古格王朝看似就是一个佛教文化鼎盛的古代王国而以。开采越来越深入,他们接连找到大批古格佛教经书,那些经书上的文字竟全是用一排金银汁写成,放在太阳光下金银闪烁,极为华丽,如果说古格王朝黄金不是传闻那般盛产黄金,那这些经书上又做何种解释? 这个结果重新让赵军燃起了希望,这也使得他对“黄金古国”的传闻更加坚信不疑。不过几十年年过去了,古格遗址早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关于“黄金古国”的线索再次断裂,那些黄金究竟去了哪里?或者说被藏去了什么地方? 久而久之,张军逐渐感觉到所谓的古格遗址实际上不过只是属于古格王朝的一个小型堡垒,而真正的古格王国还被深藏于地下,不见天日。 羌塘探险队带来的消息无疑使得他振奋不已,更加坚定了信念,经过半个月之久的准备,他和其他一个狂热的同行结伴而行,二人带好工具出发羌塘,誓必找到探险队所发现的那些藏于冰下的宫殿群。 羌塘大荒原的恶劣天气让他们来了个始料不及,行进了十多天,那同行再也坚持不住,死在了帐篷中,同伴的死让张军精神倍感折磨,但他不愿放弃,和向导继续呆在羌塘寻找。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开始出现了一系列情况,食物短缺、御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措施不完备的问题将他们再一次逼入险境,向导提出再也不能往深处走,否者他们的下场只能和前些天死去的那人一样,死在羌塘。然而就在那天,他们绕进了一片冰山之中,那天大风骤起,天降大雨,他目不转睛地盯住群山忽然在其中发现了异常。 群山被厚冰冰封,里面竟若有若无地突显出一座座雄伟无比的巨大宫殿,原来眼前的群山并非是什么山峰,而是被冰封的宫殿群。张军癫狂般惊喜不已,想要进到其中,哪里料到向导竟以食物不足为由,不愿前往,带了食物要独自走出羌塘。张军考虑到没有了食物就算进入了宫殿中同样死路一条,就算向导同意跟自己一同进去,食物也是远远不够,恶由心生索xìng将向导杀了,把他的ròu一片片割下充当增强体力的ròu食,费劲千辛万苦潜进了宫殿当中。 册子上记录的内容从这里戛然而止,后面就只留下“黄金古国”和“古格银眼”八字,我心里一惊,张军莫非真找到了黄金古国?那些宫殿是否真如他所说乃是古格王朝?他手里的那块纯金古格银眼是否便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 我极其复杂地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死者,他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多岁之间,胡须拉渣,蓬头垢面,瘦得不成样子,他也未免太过痴狂,害得三条xìng命命丧羌塘,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但最令我感到惊奇的还是他记录的关于“黄金古国”的事情,他不可能是在大荒原中产生了幻觉,否则那尊古格银眼的出现就显得太奇怪了,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说不定也和黄金古国有关联,那块断裂的佛头就是证据,没想到这里人迹罕至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正待这时我们头顶忽然响起了“轰轰”的声响,极其沉闷,像是一群动物在踩踏地表一般,小道跟着立即轻微摇晃起来,粘连在墙壁上的厚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们身后房顶上的冰锥接二连三往下掉,砸在地面上扬起好大一阵由冰屑组成的雾气。 头顶的声响持续不断,没有一丝停下的迹象,我们所站的地方摇晃得更加厉害起来,这座深埋地下的建筑眼看着就要倒塌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不好看,我大叫一声“跑!”金算盘和妙手先生从地上跳弹而起,提住背包跑出了小道。 身后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我的后背脑袋被飞起的冰块、石砾砸得生疼,身后的房子势必已经塌陷,来不及多想匆匆望了地上的死尸一眼急忙跟在他们两人后面跑了出去。 小道出口差不多被已被雨水浸满,金算盘跑过去将手里的背包甩出洞口猴子一般利索地爬了出去,妙手先生紧跟其后,双脚踩踏住夯土墙,身轻如燕,犹如轻功般跳了出去,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还能玩出这许多花样,妙手先生还真是不简单。 我没有他们那么厉害,金算盘出了洞口把双手递了下来,我急急拉住他的手,他往上使劲一提,我的身子还未离开洞口,只听身后的倒塌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金算盘急忙加大力气,几乎是把我给甩出去的,慌忙中我赶紧调整好落下的姿势,但他的力气还是太大,我的身子腾在半空,怎么扭也扭不过来,最终还是重重地跌到了地上,直摔得我头晕眼花。 远远望去,二三十头野牦牛身后拖着一团水雾急奔而去,原来全是这群畜生捣的鬼。金算盘将我扶起,那孔洞已经完全崩塌,之前隆起的部位也凹陷了下去,平坦的地表只留下个深坑。 这时雨已经小了不少,风力却丝毫不减,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原想着还能在小道里凑合一晚,这下倒好,又得重新找地方了。 不下雨了还好,反正这风也吹得差不多习惯了,我们顶着风重新找回了行进的方位,天色渐暗不能再走,最终还是让我们找到了块小土坡,定了个挡风的地方匆匆忙忙支好帐篷。金算盘说是最近天气可能会变化无常,还是补充一xià tǐ能,从包里拿出ròu干、辣椒粉和大蒜,开起氧气锅就煮。 跋涉在这大荒原中确实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饭量大得出奇,妙手先生倒还好,我和金算盘则像饿死鬼一般把锅里的汤水、底料吃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吃完饭精神好了一些,饭后我问金算盘还有几天能到我二叔那里? 金算盘摇头说不清楚,如果天气好的话可能会早到一些,天气差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好在他带来的食物充足,否则行进路上缺了食物那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来得去不得了。 不知道狼三他们赶到了哪里,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是纠结,一来害怕他们赶在我们前面先行找到了二叔,以狼三和鬼脸的脾气定不会放过他。但是如果他们没有在我们之前赶到,我们走的路是一样的,那就定会遇上他们,我骗她在先,到时候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想起狼三那副模样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们三人顶着风闲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帐篷睡觉去了,躺在睡袋里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下午遇上的怪事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不知道二叔在羌塘找到了关于天纹玉佩的什么线索,那条线索会不会和黄金古国有什么关联?还有这片大荒漠中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把那尊从张军手里得来的古格银眼拿在手里细细看了看,这尊雕像看来看去都不是什么佛像,“鬼像”倒是更加贴切,联系起地下那间屋子里的断裂佛头,那个所谓的黄金古国奉承的会不会全都是这类邪神一样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我感觉越来越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帐篷拉链被拉开,我还以为是做梦,扭了扭身子继续睡,这时在我耳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声叫喊:“小爷快醒醒。” 听到叫声我的身子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我又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下,接着又传来叫声:“小爷,醒醒。” 这不是梦,倒像是中了梦魇一般,我艰难地把眼睛微微睁开,只见一张黑脸猛地凑到我面前吓得我惊出一身冷汗,再仔细一看黑脸眼眶到下巴位置长着一条恐怖的刀疤,我彻底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睡袋里弹跳起来。 孟南刀!怎么是他? ☆、50、古城谜窟 孟南刀手里举着个手电照在我的脸上,他神色慌张看到我醒了之后朝我咧开一个苦涩的笑容,那脸立马跟变脸谱似的接着又变,愁眉苦脸地说道:“小爷,三娘有难。” 帐篷被他拉开的地方吹进一股冷风,冻得我直发抖,确定不是梦后,我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脸上满是尘土,厚厚一层,就像一尊许久没有打扫过的雕像,身上还挂了许多彩,道道血痕,在这副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破烂无袖,luǒ露在外的皮肤被冻作通红,这副惨淡模样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孟南刀见我还没晃过神来,走上前重重地摇晃我的肩膀叫道:“小爷你倒是醒醒醒醒,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我被他摇得脑袋晃着发晕,看他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连忙说:“醒了醒了,南刀兄别晃了。” 妙手先生和金算盘许是听到而来声响急急拿了着手电跑了过来,一见是狼三身边的孟南刀吃惊不已,还道是他要把我怎么样,妙手先生伸手捏住他后脖颈说道:“南刀,你这是要怎地?”金算盘见势将他左手扭到背后,情急之中孟南刀不知身后有人,待他两出手之后使出蛮牛般的力气庞大的身躯直往后甩,我脸颊上“呼”地吹来一阵冷风,再看,妙手先生和金算盘已被孟南刀给甩出了帐篷之外,帐篷受了重力顿时间四分五裂,把我遮盖在了里面。 他二人被孟南刀这么一甩,手电全掉到了地上,众人相互看不见扭打在了一起,我意识到发生了误会,急忙掀开帐篷举起手电往外照,正好看到孟南刀砂锅般的拳头砸在金算盘胸口上,金算盘立马跟风筝一般往后腾飞出去,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貌似受伤不轻。 再看妙手先生猛蹬腿又要冲上去和他厮打,我急急大叫:“误会误会,停手吧。” 靠着手电的光亮,孟南刀看清了来者是妙手先生,脸上只一惊跪倒顺势跪倒在地哽咽说道:“先生,求您去救救三娘。” 原来狼三一行四人进入藏北后一直在寻找我们的踪影,迟迟找不到还以为我们赶在了他们前面。当天下午刮风下雨的时候眼看不能再赶路了,只能去找个容身之所先躲避一阵,想不到没走几步他们便找到一个破败古城,那古城全有石头垒成,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古城仅剩下一些断壁残垣。还好在里面找到了可以容身的地方,眼见大雨迟迟不停,孟南刀肚中饥饿,但又考虑到四人的饭量花销实在太大,食物早已不够,踟蹰之时正好看到一头野牦牛从远处跑了过去,孟南刀计从心起,告诉狼三等他一会儿,他去弄点ròu来吃吃,见她没有阻止就去了。 等到他扛着野牦牛回来的时候狼三一伙竟尔全都不见了踪影,在他们之前休息的地方只找到了狼三戴在头上的草帽,除此之外他跑遍古城遗址,就差把地面翻过来了,狼三三人的踪迹怎么也找不到。 他是往东跑去追赶野牦牛的,狼三他们如果不等他先行赶路的话理因是遇得上的,孟南刀焦虑不已,也没什么心思吃ròu了,想着怕是它们遇上了什么事情往回走了,丢下野牦牛就往回跑,跑了三四个小时怎么也没有遇上他们,反倒看到了三顶帐篷,走进一看发现是我,失望至极。 我看他讲完之后双眼红彤彤的,一行泪差点落下忙安慰他狼三本领高强,不会遇上什么险事,也许她现在也正找你呢。 妙手先生一言不发,金算盘挨了孟南刀一记重拳依然咳嗽不止,断断续续地问道:“你可不是在骗我们?哎呦呦,咳咳,真他娘的疼。” 听罢孟南刀的脸色憋作铁青,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狼三身上,如今狼三不知身在何处更是xìng情大变听了金算盘的话正yù发作。我深知他的脾xìng,不会整这些幺蛾子,按住他肩膀说道:“南刀兄不是这类人”,紧接着又想狼三的草帽时常戴在头上不曾离身半刻,看来果真是遭遇上了什么事情,再怎么说她也曾三番两次救过我的命,现如今她有难我怎能不帮?接着同他说:“要不你带我们去那古城,我们好好找找,怎样?” 妙手先生点点头跟着说道:“如今也快天亮了,我们就此启程,南刀你先披件衣服。”说着从背包里扯出一件羽绒服丢给了他。 孟南刀顺势接过,朝我俩一一抱拳,“大恩不言谢,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回三娘,我孟南刀这条xìng命就jiāo代给两位了,上刀山下火海当牛做马,万死不辞。”说完走到金算盘身旁低下身去道歉道:“金兄弟,我孟南刀一介莽夫,出手不长眼,将你打了个屁滚尿流实在对不起,要不你重新打我一下,不,打几下你自己看着办,只要解气怎么都行。”金算盘铁青着脸不去答话,听他这么一说咳嗽更急,我和妙手先生看在眼里都显着有些忍俊不禁。 我说过只要有孟南刀在,何愁没有欢乐? 急急忙忙收拾完东西,天也已经亮堂了不少,我的帐篷被孟南刀打得散了架,看来没法再用,连折叠都折不起来,索xìng丢了,想着日后到哪里去睡觉再找他商量赔偿一事。 经过昨天的大雨,当天早上天气大好,碧空如洗,孟南刀在前带路步子很急,我们跟着也越走越快,一路上金算盘私底下找我谈了许多次话,他担心找到狼三一伙之后他们会跟住我们,到时候见到二叔他没法jiāo代。 我一想也是,但狼三现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难辨安危,不去救他岂不是恩将仇报?我告诉他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我们便偷偷跑了,让他们找不到不就成了?但又一想,狼三那娘们儿恐怕不会让我们轻易逃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走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我远远看到一块足球场般大小的黑色建筑群,走近了看发现果真是一座古城,城墙、房屋全由黑色的大石头垒成,许多地方都已经崩塌,存留下来的也已被侵蚀得不成样子了。我不禁感到无比的奇怪,大荒原中究竟存在着多少这样的建筑?这里罕无人烟,这些建筑又是属于谁的?难不成羌塘荒原在很久以前是有人居住的? 孟南刀看到古城显得尤为激动,他身上穿着妙手先生给的羽绒服,本来就庞大的身子穿上这么一身之后更显臃肿,跑动起来就跟企鹅一样摇摇晃晃。 我们跟着他从一处倒塌的城墙边走了进去,古城到处都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的积雪和厚冰层,昨夜的大风将雪全吹作锥状,踩踏上去沙沙作响。我边走边看,果不其然古城里倒塌的东西除了黑色石块外还有不少断裂的雕像,而那些雕像与之前在地道里看到的和我从张军考古学家手里得到的那尊古格银眼造型完全一样,全是恶鬼面孔,四只纵目镶银的模样,这个古城果然也是属于黄金古国的吗? 正想着孟南刀已经走进了古城中央的主城之中,主城足足占了古城五分之一的范围,造型则像是藏庙,建造得很是坚固,损坏不算太过严重。 孟南刀从一间房屋走出,手里挥舞着草帽朝我们大叫:“就是这里。”我们急忙跟了上去,房屋边上扔着一头被白霜覆盖的野牦牛尸体,那野牦牛七窍流血,前额深凹,孟南刀必定是一拳击碎了它的天灵盖。我们跟着他走进了房屋,这间屋子几乎没有破损,到处布满厚冰,墙角边堆着三个大背包,想是狼三一伙遗留下来的。 孟南刀说之前他们就在这里休息,等他回来狼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他们就都不见了踪影。我们围着房子找来找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屋子分为两层,上楼的梯子已经断了,他们不可能是跑楼上去了。 在里面没有发现异端,我们只能到外面去找,但找来找去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难不成狼三一伙人间蒸发了? 孟南刀边找嘴里边“三娘三娘”的大叫,听上去很是悲凉,喊了好大一会儿把嗓子都喊哑了却还不停。忽然,只听金算盘叫道:“快来,这儿怎么有个地洞?” 他跑进了一间几乎完全垮塌的房子里,拿房子实际上紧挨着主城,因为损坏得实在严重除了金算盘纤细的身体,其他人谁也钻不进去,所以没有往里面找。 听到叫喊我们连忙跑了过去,金算盘侧着身子从石缝里钻出身体指着石堆说:“就是这里,他们会不会是往里去了?” 孟南刀听罢俯下身去将巨石移开,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块形如墓碑状的矩形巨型石板,上面密密麻麻纹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蝌蚪般的文字,看上去很是怪异,而石板中间则被凿出了一孔黑漆漆的大洞,洞中小道倾斜着chā入地下,不知究竟通向什么地方。 ☆、51、大佛诡眼(上) 看着眼前的黑洞我正想问问他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孟南刀想也不想打开手电疾步钻了进去,这里再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如果他们不在里面,那或许真的已经人间蒸发了。我们三人举着手电跟着他走了进去。黑洞往下延伸着一条狭窄的石梯,两面是依旧留有挖凿印痕的石墙,我走在最前,金算盘垫后,转眼间孟南刀离着我们已经很远,我担心下面会有什么危险,让他慢些走,等等我们,正说完孟南刀停了下来,站在石梯上一动不动,他把挥舞着手电往前扫shè,忽然一脸震惊,下巴几乎搭在胸口上,转过身来朝我们说道:“这…...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看他不像是玩笑,还道他发现了什么东西,加紧走了上去,走到他身后循着手电的亮光,我发现我们脚下的石梯长得离谱,目测大概有半公里左右的长度,而在石梯下面则出现了两个足球场般大小的空地,空地上竟建造着一座无比雄伟的巨型宫殿,宫殿全由黑色石块垒成,房顶上的琉璃瓦在亮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直晃眼睛。 想不到古城底下别有洞天,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看着眼前这座庞然大物,我不禁想到之前建造它时的宏伟场景,数以万计的工人在门口石板上先行开了个大洞,之后挥舞起工具往地下挖,以加长深度,待到小道达到一个惊人的长度,工人铲石背土灌筑长梯,而这只不过是个开始。 工人们紧接着鱼贯进入长道,开始从石梯尽头挖凿,不知究竟挖了多久,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将它彻底挖空,总之最后他们的成果便是如今我们眼前的这块辽阔无比的巨大空地。在此之后地宫即已完成,接下来便是建筑宫殿,建造者将黑色石块凿碎凿平从石梯一块块运入地宫,全部人一齐行动起来又花费数十年时间终于将雄伟巨大的宫殿修筑完成。 眼前的这座巨大工程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上什么一句来形容我当时无以复加的强烈震撼,在这座工程面前狭长的长梯显得微不足道,站在上面的我们更是渺小无比。我在想如果我们身边站着一个考古学家,眼前这副场景大概会把他给惊喜晕了吧。 我能感觉到其他三人的心情和我差不多,众人互不言语直看了十多分钟,金算盘急促的咳嗽声将沉默打破,孟南刀忽然惊醒过来一般,口齿不清道:“我们……我们下去游览一番可好?” 我们四人一步步往石梯下挪动步子,手电尽数不往地上照,全都举着往上空看,地宫顶部离着我们极远,远远看去上面白白一层,许是冰层,天幕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总害怕头顶这块地面会突然间塌陷下来,将我们砸作稀巴烂。 地宫的气温非常低,时不时还有阵阵yīn风吹来,不知是什么地方开了洞,否则深入地下没有氧气还不是死路一条。慢慢地我们逐渐走到了底,宫殿出现在我们面前,上面结着许多白霜,不知究竟经历了多少岁月,宫殿有的地方已经垮塌,但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雄伟壮丽。 那宫殿仅有一座,看上去竟有些与北京的故宫相像,华丽无比,但它四周围着的却是暗黄色的低矮夯土墙,我心想不会是还没有完工吧?整座宫殿将地宫完全占满夯土墙几乎和地宫边缘紧靠在了一起,中间只留下一条细小的缝隙,显得很是紧凑。 从石梯下来后我们便走到了宫殿的正门,那里倒是宽敞得很,像个广场一般,面前是一排和宫殿齐长的望不到边际的长阶梯,高度直达我的身高,充当了宫殿底座,这些阶梯比起之前那条石梯倒显得大气很多,但全是黑漆漆的颜色,和建造宫殿所用的材料是一样的,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们紧接着便走上了石梯,宫殿四周围着一块平坦的黑石地面,坑坑洼洼,继续往前走,在手电的光亮下我发现它外侧被一块块粗壮的上细上粗的黑色柱子顶住,粗略看去柱子数以百计,但很快我又发现那些柱子顶部位置在亮光下闪闪发亮,离着它们实在太远,手电光亮有限照不完整,我们又往前近了几分,重新手电一照,果然出现了异象。 那些柱子并非圆柱状,而是一尊尊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像,那些石像身披袈裟,头戴莲花样的宝冠正好抵在宫殿房梁上,长有六只臂膀,手中各持法器往纤细的身子两侧伸展围成圆圈,结跏跌坐在兽座莲台上。再看它的面貌,又让我想起了那尊古格银眼,但这些石像的面目要比它显得恐怖,它们脸庞干瘪,瘦骨嶙峋,咧开得极为夸张的大嘴里突出两枚极长的獠牙,似笑非笑。额头上多出一只眼睛,三颗铜铃般的眼珠子暴突在外,全都镶嵌了白银,之前看到闪闪发亮的东西便是从它眼睛里发出来的。 这些石像的模样像极了那尊古格银眼和地洞里的断裂佛头,我隐隐感觉它们之间的联系并不简单,羌塘大荒原的黄金古国想来必定不是什么善茬,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孟南刀看到这些顶梁用的石像惊奇不已,问道:“咱们不会跟孙悟空一样下到地府来了吧?” 妙手先生看得直皱眉,提醒我们千万要小心谨慎,这里看来并非是什么善地。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起来,点缀在这些石像上的白银无疑是点睛之笔,将死物弄得跟真的有生命一样,这些石像会不会突然之间就会活动起来? 金算盘望着石像道:“之前我们在地洞里发现的那本册子,上面写的黄金古国不会就是这里吧?”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便说:“从地洞那里开始我们好像就被这些诡异的雕像给缠住了,莫不是我们误打误撞闯到册子里记载的黄金古国来了吧?” 妙手先生顿了顿接道:“我也十分奇怪,但册子说的是黄金古国的其实就是西藏历史上的古格王朝,据我所知古格王朝是个极其崇尚佛教的古国,相比起这些妖魔鬼怪的东西,二者本不该扯上任何联系才对。” 我说会不会是那个考古学家搞错了,存在于这里的黄金古国想必根本就不是古格王朝,而是某一个隐藏在大荒原的诡异王国? 妙手先生点头称是,孟南刀不知道我们说的什么东西,问我什么黄金古国什么考古学家,怎么我们说的他一句也听不懂? 我说这其中曲折颇多,日后有时间了再同你细讲,狼三他们不知道在不在这个地方,我们还是尽快找到他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好。 孟南刀听罢又开始扯着脖子“三娘三娘”的大喊起来,这里空间本就封闭,他这么一喊巨大的回声仿佛就在我耳边发出,把我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金算盘见他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发怒道:“小点声,你家娘子耳朵不聋,听得到。” 孟南刀脸红如霞,直达耳根,正想争辩想了想还是作罢,声音跟着小了许多,接连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答应,提出要不进到里面去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 目前也只能这样,但这里也就只有一座宫殿,狼三他们如果不在这里又会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继续往前行进,柱子后面便是大殿,走近了看我们发现大殿被一堵堵气势恢宏的巨大青铜大门封住,那些青铜门极厚,上面布满了青绿色的铜锈,它们表面已被腐蚀得坑坑洼洼,即使如此却也丝毫不失雄壮,这个黄金古国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制造出这么叹为观止的东西,他们究竟是不是人? 面对身前这般庞然大物我们顿时没有了办法,以我们区区四个人的力量想要打开这些青铜门不是在做梦么?狼三他们也肯定不会进得去,但大青铜门背后隐藏的东西却紧紧吸引了我,建造者弄出这么大的宫殿却又在放下这么个阻碍是何用意?单纯不想让人进去么?那建宫殿干什么? 孟南刀围着面前一扇青铜门跑来跑去的看,我说别花费心思了,狼三他们肯定不会在里面,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 孟南刀不搭理我,找了一会儿指着石墙与青铜门连接的地方道:“这里几乎脱落了,我们撞撞试试?” 我走上去看,青铜门并非镶嵌在石墙当中,而是小节小节的chā在石墙里,经历了这么长久的时间那些铜条早已被侵蚀得不成样子,说不定果真撞得开。 正待这时孟南刀往后跑了几步,跟着立即疾跑起来,抬起腿一脚踩在青铜门上,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响。 我赶紧去看墙缝,许多节青铜条被他这么一撞果真断开了,一看奏效了我们便一齐行动起来卯足力气死命往青铜门上撞,每幢一下青铜门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撞了好大一会儿青铜门和石墙相连的地方终于裂开一道缝隙,但我们的力气也几乎用光了,一个个坐到地上止不住地喘气。 孟南刀心里来气,告诉我们他去找工具,这样装下去恐怕还不知得撞多久。我说这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给你找的,一眼瞟到那些顶梁用的石像,指着它们打趣道:“看来看去也只有这些了。” 孟南刀如获至宝,急忙跑过去查看,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其中一具道:“哎呦,还是小爷机灵。”说着便学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模样弯下身子去抱石像。 我心想我也就这么一说他怎么就当真了? 孟南刀拔了一会儿始终拔不起来,急道:“这石像之前就裂了,大家帮我一把,咱们砸破着铁门。” 我急忙站起来走过去看,石像底部果真裂开了一道缝隙,对他说先别拔了,把它撞断了再说。 孟南刀狠命点头,直起身体使出铁山靠正准备撞上,只听青铜门突然发出一阵声响,跟着竟往后倒去,“轰隆”一声随着一阵巨风卷起,我感觉地面跟着剧烈摇晃起来,头顶不少石块跟着簌簌落下,周围满是飞沙走石,青铜门开了! 沙雾许久才逐渐散去,我蒙住头部听到周围静了下来,抬起头将手电往大殿照去,青铜门轰然倒地,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深坑,我把眼睛从青铜门上移开,往大殿内一看,这一看让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深处仿佛激起万般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震惊得无以复加。 我这是在做梦吗? ☆、52、大佛诡眼(下) 偌大的大殿内空空如也,四周墙壁全是色彩斑斓的壁画,而在大殿中间,一团几乎占掉空地面积一半的兽座莲台上耸立着一尊黄灿灿的大佛,造型巨大无比,至少需要二十几人连手才能勉强环抱,最值得惊奇的是大佛的高度,大佛头甚至与宫殿齐高。 前面说过,从羊肠石梯下来后放置在地宫上的便是宫殿,那石梯大概有半公里左右,而宫殿的高度几乎和头顶天幕般的土地相抵,我高高地仰起头,手电shè出一束光线,仍旧看不清大佛头的模样。 面前这尊大佛连同站立在上面的兽座莲台全都金碧辉煌,炫目无比,大佛身披金黄袈裟,直立而战,双手各持法器,法器相jiāo放置举于胸前,那法器看上去很是奇怪,按理来说佛教法器大抵是权杖、金刚杵、金刚盘之类的大坛具,就算是藏传佛家中的大佛理应也该是骨笛、转经筒这类,但面前这尊大佛双手中拿着的竟是两把金光灿灿的宝刀,这尊大佛不会是叫什么持刀佛吧?真是闻所未闻。 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我的脖子再也受不了,把头低了下来,正好面对着佛脚,庞大的佛脚看上去与我差不多大。妙手先生看了一会儿脖颈也是受不了,低头走到佛像面前敲敲打打,脸色愈显惊讶,鼓捣了会儿转过头同我们说道:“只怕那黄金古国的传闻是真的。” 我吃了一惊,佛像全身金黄起先我也寻思着会不会是全黄金的?但又一想这尊佛像体形如此巨大,要全是黄金制成那究竟得耗费多少吨的金子?并且佛像雕工精美无比,栩栩如生,这个工程量未免浩大。听完妙手先生的话,已然确定佛像确实是由黄金打造,这么说来黄金古国是真实存在的,而我们如今便是在古国的某一个遗址上。 黄金古国究竟是何方神圣? 金算盘听罢嘴巴长得老大,一脸痴迷地望着佛像,哆哆嗦嗦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哎呦,咱们这回是不是发了?” 确实如此,不过怎么把它运出去还是个问题,我便说:“咱们确实是发了,只要你把它运得出羌塘,不,运得出这个地宫。” 地宫出口就是那么个小小石梯,除非找辆挖土机来,费上三年五载的时日,将地宫彻底挖开然后再把宫殿毁了,那我们就真的发了。 孟南刀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在一旁一直紧紧盯住大佛,看了一会儿忽然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说出一句吓人的话来:“哎呀,你们来看,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的,我怎么发觉佛像的眼睛会动?” 他站在门口附近,离着我们很远,视野开阔了许多,听他说道什么佛眼会动大家都很奇怪,走到他旁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往上看,黑洞洞的大佛头上只有孟南刀一人的手电光亮,同样看不清楚佛头的样子,但佛眼附近可以看到四点碗般大小的银色闪光点,看上去果真像极了佛像在眨着眼珠子,妙手先生嗤嗤称奇,发现了异常大伙儿全把手电往上举,在一团光亮下我再一次看到了古格银眼上的那张鬼脸。 面目狰狞的大佛手持双刀给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它的四颗眼珠子想是也镶嵌了白银,我盯了看了一会儿想不到竟着了迷。四颗闪闪发亮的眼珠子好像控制住了我的精神一般,我浑身犹如着了梦魇,眼睛死活不能移开,看了一会儿银眼的光芒越来越亮,透过亮光我看到四只鲜红如血的巨大眼球,那些眼球慢慢移动从高处飘落而下,不一会儿就到达了我的眼前,我很想把眼睛立刻移开,但身体被禁锢住了,浑身丝毫不能动弹。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血红的眼球在我眼球绕着圈子转动起来,转速越来越快,我的脸庞被传来的“呼呼”疾风吹刮得生疼,眼球转动了一会儿忽然相互重叠在了一起,合四为一我的眼前只剩下一滩红色,鲜血一般。正待这时从中伸出一只枯手,张开得如同鹰爪向着我的两颗眼珠子逐渐逼近…… “他妈的,狼三究竟在什么地方?”身旁的孟南刀喊出一嗓子,存在于我眼前的红雾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红雾消失之后禁锢住身体的感觉跟着也一同消失,我赶忙把头低下用力眯眼,泪水持续不断地从眼眶流出,之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再抬头去看佛像的眼睛,转过身发现孟南刀目光如炬,似乎要喷火一般看着我,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冲他骂了句:“孬种。” 孟南刀脸皮很快抽动起来,恶狠狠地问我:“混小子,狼三被你藏去了哪里?” 一路上尽听他说些什么三娘三娘的话,我早就忍耐不住了,破口骂道:“打住打住,你他娘怎么就这么多废话,狼三那种怪胚子也就只有你对她恋恋不舍,别嚷嚷了行不行?” 孟南刀听罢又是那副恨不得生吞人的模样,我看着厌恶不已,接着骂:“臭大个,不服气怎的?” 我听到他牙齿直咬得“咯咯”作响,好似再也忍耐不了我的挑衅,直气得老牛一般鼻孔“呼呼”喘气,这副模样实在搞笑得不行,我跟着“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捂住肚子前俯后仰,抬起头他砂锅般的拳头划破空气,带着“呼呼”风声朝我砸了过来。 “我去你妈的!”正待这时金算盘整个扑了过来,将孟南刀压倒在地坐在他庞大的身躯上拳头像流星一般直往他头上招呼。妙手先生跟着也跑了过来,抬脚将金算盘从孟南刀身上踢飞出去,破口大骂:“我‘红霞’手足岂是你这般羞辱”,我看他眼睛几近喷火,恶狠狠地朝孟南刀吐了口痰,浓痰正好粘在孟南刀鼻头上,接道:“狗娘养的怂货,就这点本事?” 我看着他三人耍杂技一般,开心无比,拍手大笑,孟南刀顺手将脸上的痰抹去,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站立起来手指抵在妙手先生额头,骂道:“老东西,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他娘的魄力。”说着径直走到金算盘身旁,金算盘被妙手先生踢得不轻,一时间站立不起来,孟南刀俯下身去捏住他脖颈和腰ròu,金算盘疼得哇哇大叫,满嘴脏言秽语不停,孟南刀将他举到空中看来看去不知要把他怎么样。 我直笑得口水横流,眼泪、鼻涕甩得满脸都是,看到金算盘羊羔似的被他举在半空,再看孟南刀那傻子站在原地转来转去很是滑稽,指着他笑道:“傻大个,又犯傻了么?哈哈。” 孟南刀怒火滔天,朝我大骂:“小杂碎,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罢将金算盘朝我甩了过来,我们俩离着并不远,金算盘很快就到了我面门,我来不及躲避,胸口被金算盘的身体猛砸了一下,脚步不稳顺势倒地,被他重重地压在了身下。恍惚间金算盘的头猛地后仰撞在我脸上,我的后脑壳跟着往后一仰,“嘭”一声撞到了地上。 这一撞直让我迷糊了好大一阵,耳朵里全是“嗡嗡”的细响,但也亏了这一撞击,否则只怕我们最终将会自相残杀,尽数横死在诡异的地方。 随我的脑袋逐渐清醒,我也跟着醒了过来,金算盘翻到在地,挣扎不已,我赶忙走上去将他的头扶起问他有没有事? 金算盘微微眯着双眼,眼球泛出一层红光,嘴里不停地咒骂,这到底是怎么了? 银眼!我把头抬起望了佛头一眼,一定是它捣的鬼,我不敢再去看,四只手电全掉落在地,孟南刀和妙手先生也都是睡眼朦胧的样子,扭打在一起,妙手先生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孟南刀脸上则是道道血痕,我心想他们肯定也是中了银眼的陷阱,赶紧站起来让他们静下心来,都别打了。 二人仿佛什么也听不到,越大越凶,我担心再在这里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艰难扛起金算盘捡起两只手电走到他二人旁边将其中一只丢了出去,正好砸在妙手先生头上。 妙手先生猛地将头扭过来,微闭的双眼透出的红光更甚,大骂:“小杂碎,你他娘找死!”说着朝我冲了过来,孟南刀在一旁放声大笑,我看到妙手先生朝我追来,他本领高强,要是被他抓住,现在他又神志不清,恐怕会杀了我,急忙往后跑,边跑边骂孟南刀:“南刀小儿,追我来呀,我同你打。” 身后很快传来脚步声,金算盘的身体成了我很大的障碍,我拼了小命狠狠坚持,踏过青铜大门直往外跑。身后的脚步声离着我越来越近,我暗叫不好,加快了脚步,跨出门口后直直往侧边跑,远处忽然传来“轰隆”一声,我急忙把眼睛往声源处挪,石梯上面的洞口忽然闪过一个黑影,不一会儿从洞口透出的光亮立刻暗下来,洞口竟被堵住了,糟糕至极,我们被困在这个地宫里了! 这一看让我不知踩上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狠狠地跌倒在地,金算盘被甩了出去,身后的脚步声在这时突然停了下来,我把头往后转去,只见妙手先生已然跑到了我跟前,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黑色的大石头,微闭的双眼透出两抹红光,魔鬼一般露出一个yīn森jiān笑,高高地将黑石块举过头顶,就要往我脸上砸下。 ☆、53、围困 我拖着地面一步步往后移,直盯住妙手先生手里的巨大石块,内心恐惧不已,他好似在戏耍我,jiān笑着跟在我后面慢慢地挪动,在此之前我是个悠闲自在的古董商,想不到如今竟要死在这个地方。 脑子里许多破碎的片段一闪而过,我爸妈现在想必还在国外,他们是否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二叔则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等待着我去找他,他是否已经找到了天纹玉佩?还有我爷爷董正,他在我熟睡的时候泪眼婆娑地将天纹画在我后背之上,神色凝重而复杂…… 我的心跟着立刻凉了大半,到最后脑袋里空空如也,眼前只剩下妙手先生狰狞的面孔,再一看他的面孔竟和大佛上的鬼脸有些相像。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yīn黑无比,眼睛却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很吸口气将石块重新高高举起,这些全玩完了,我狠咬住牙齿,闭上眼睛,死究竟是什么滋味?ròu体僵硬之后是否真的有灵魂出窍的说法?那些灵魂又会去什么地方? 将死之际我开始莫名其妙地考虑到这些事情,等了一会儿石块迟迟没有落下,耳朵里忽然传来孟南刀的喊叫,“快跑!” 他也来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妙手先生手里的石块不见了踪影,孟南刀满身伤痕从后面紧紧抱住妙手先生将他狠命甩到身后,紧接着朝我冲过来拉我的领口将我扛在肩上又往前几步拉起还在地上挣扎的金算盘边跑边问:“他娘的,咱们是不是见鬼了?” 我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眼看妙手先生从地上站起朝我们追了过来,孟南刀身负两人重量速度很慢立刻被他追上,鹰爪般的手掐住孟南刀后脖颈正要发力,情急中他将我和金算盘丢回地上侧过身子捏住妙手先生的手腕嘴里跟着大叫:“小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说我也说不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现在妙手先生神志不清彻底疯了,不杀了我们定不会干休。心想孟南刀之前也被控制了,怎么突然间就清醒过来了?如果是因为远离了大佛那为什么妙手先生没有醒来? 正想着只见他二人扭打了起来,孟南刀处处留情,害怕伤了对方,对方则一抬手一甩足之间招招致命,这样下去孟南刀如果稍不留神只怕会被他重伤。 究竟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异样? 我转眼看到孟南刀后脑壳全是尘土,紧接着很快想到自己之前醒过来也是因为被金算盘碰到,脑袋挨地撞击得不轻,想来孟南刀必定是在追赶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个跟头,撞到脑袋跟着清醒过来,想清楚了急忙向孟南刀大叫:“南刀,打他脑袋,千万别留情面!”但又想起那具前额深凹,活生生被孟南刀打碎了头骨的野牦牛,担心他毫不留情一拳下去将妙手先生打死,接着又喊:“手下留神。” 从他二人扭打开始孟南刀心有顾虑,攻势被妙手先生逐渐逼弱,听到我的喊叫专注去偷他头部,但又不敢太过用力,脸上瞬间又被带出几道伤口。妙手先生体形稍小,举手投足之间切换得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就算孟南刀真和他干上,想必也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何况如今妙手先生迷失了心智,毫不顾忌,几轮下来孟南刀再无抵挡之力。 只见孟南刀抡起臂膀攻他下盘,妙手先生急急抬腿狠踢,想不到孟南刀这招乃是虚招,妙手先生腿既已踢,孟南刀立刻扭动身子让他踢空,庞大的身躯泥鳅一般急绕到他身后去偷他后脑壳,妙手先生单脚支地急急转过身去,抬起的腿并不放下,而是径直狠踢出去击他胸口,孟南刀没料到他的反应竟会这么迅速,换攻为守,双拳举在直立胸前企图化掉他腿上的力度,哪里想到妙手先生步步为营,将腿猛地刹住,两手捏住他两边肩膀四两拨千斤一般将他提起用力向后甩去。 孟南刀的身子很快便朝着我的面门袭来,我眼见一团巨物向自己逼近,心想南刀兄,不是兄弟不仗义,你这身子着实太大,要是我冒险去接你只怕我比你受伤更甚,急忙跳到旁侧,很是不忍。 “嘭”一声,孟南刀的身子狠狠摔到了地上,疼得他满地打滚,直叫唤,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趁着空隙我对他说要不我去引他来追我,他失去了理智想来定不会发觉我们的计谋,你这样和他打本来就实力悬殊,还处处留情,到时候你要是倒下来,我和金算盘也是死路一条,等会儿我引到他了就不要命的往前跑,你追在他后面见机给他脑袋一下怎么样? 孟南刀连说不行,担心要是被妙手先生看穿了,阻挡住他后追上我会被他重伤。 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我不管他同不同意跟着从地上弹跳起来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扔了出去,正好砸到他胸口,紧接着嘲讽道:“妙手老儿,他妈的,有本事朝我来,恃强凌弱是什么道理?羞不羞?” 喊完我就后悔了,什么叫恃强凌弱,这不是借机埋汰了身旁的孟南刀吗?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只不过情况紧急,刹不住车顺着就说下来了。 这招果然受用得很,妙手先生目露凶光朝我一步步走来,孟南刀盗贼般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站起,鬼鬼祟祟地站到旁侧,紧绷住身体面朝青铜大门,想要伪装住自己,我看着他那模样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急忙奔跑起来,边跑还边破口大骂地拉仇恨吸引妙手先生的注意。 妙手先生果然丧失了理智,不去管在一旁掩耳盗铃的孟南刀,绕过他就向我追来,我手里举着手电,光亮被我挥舞得形如一条条搔首弄姿的蛇精,身后的脚步声丝毫不见减弱,我一惊:他娘的,孟南刀怎么还不动手?再这样下去让我怎么活? 沿着青铜大门面前的宽道,直跑了四五分钟,我早已累得够呛,嘴里“喝喝”喘粗气,忽然“嘭”一声闷响,脚步声一下子止住,我赶忙转过头发现妙手先生面目朝下躺在地上,孟南刀弯着腰双手杵着膝盖也是大喘粗气,边喘边说:“累死我了,唉唉,小爷你就不能跑慢点,追得我……哎呀呀,跟百米冲刺似的。” 我看着地上的妙手先生丝毫不见动弹,惊道:“南刀,他不会是被你给打死了吧?” 孟南刀听罢脸上只一惊,哎呦一声急急走过去扶起他,手指伸到鼻翼附近摇头道:“没有,还活着,只不过是晕了。” 我说要不咱们先把他绑了,等他清醒了再解绑如何?不然他醒过来还是那样疯疯癫癫的咱们又有罪受。 孟南刀点头称是,扛起他往后走,我从背包里找出一捆细绳来,金算盘着实被摆弄,背包里说得上的说不上竟然什么都有。将他五花大绑后我们折回去看金算盘的伤势,金算盘也已经恢复了理智,但在地宫之前就被孟南刀打了一拳,后来又被他甩到地上伤得不轻,一脸的煞白,但还不至于致命。 我把他从地上扶起,给他嘴里灌了些水下去,孟南刀看他伤势严重,忙问我是谁打伤他的? 我说可不就是南刀你自己了,你们俩上辈子是冤家吧,专找他麻烦。孟南刀不明就里,呆站在地上不知所措,金算盘也是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副莫名其妙地神情,看看我接着又看看孟南刀,眼中尽是疑惑。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南刀疑惑重重地看着我,不明就里,我说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之前进入大殿我们都还好好的,但后来孟南刀发现了雕像的眼睛,我们跟着他看了一会儿我眼前就开始出现了幻觉,想必大家也是,然后那两双诡异的银眼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我们的心智完全打乱,致使我们自相残杀。 我忽然想起紧闭的青铜大门,建造者将黄金大雕像深藏在里面,不让人进入会不会就是害怕发生这样的事情? 孟南刀忿忿道:“那雕像这么诡异,咱们等等要不进去把它砸成稀巴烂如何?” 金算盘连连摇头,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进了,要是又被他控制住,到时候只怕你会将我活活弄死。 孟南刀脸色很是尴尬,忙对他道歉,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动他一根毫毛。 我则在想那个黄金古国究竟是什么样的个古国,鬼脸金雕,刻画得形如一尊尊佛像,还有那些银眼,想不到竟会这般魔力,那古国会不会完全就是个妖魔化的国家,着实令人害怕无比。 我把金算盘扶到青铜门边上,让他靠着休息一会儿,突然想起之前跑出大殿的时候看到石梯洞口处出现了个人影,紧接着洞口就被堵上,要是果真如此我们就被困在这里面了。 孟南刀和我趁着妙手先生还没有醒的空档,忙走上石梯去察看,洞口看来是被人用石头堵上的,我们两连推了几下它丝毫未动,就算孟南刀使出铁山靠竟也也无济于事,想来那人必定是不想让我们出去,又深知我们的人本领高深,才会用此一招将我们完全困死在里面。 这一切肯定就是那个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影捣的鬼,离着实在太远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54、壁画 狼三没有找到,我们反而被人困在了这个地宫当中,我心想一尊雕像的银眼尚且如此厉害,这里会不会还有比它更加令人恐惧的东西存在? 事实证明,一个多小时后我为自己头脑里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感到万分后悔。 堵在洞口的石头怎么也推不开,像是被嵌死在了石缝中间,实在无能无力我和孟南刀只能往回走,我们四人在地宫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窒息而死,说明这里是充满氧气的,既然空气能够流通那就证明了还有其他的出口存在。 回到大青铜门前金算盘已然晃过神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妙手先生也醒了过来,短短时间我们当中就有两名大将重伤,现如今出去不了,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禁担忧起来,要是不能从地宫里逃出去该怎么办? 妙手先生醒来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困在地上,疑惑地问我们怎么回事? 孟南刀见他清醒了,正要去松绑,我急忙阻止背着妙手先生对孟南刀说先考验考验他,否则他并没有清醒过来,现在我们的出路还被堵住了,到时候要是重新发起疯来我们怎么阻挡得了? 孟南刀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一拍脑壳道:“高招,实在高。”走到妙手先生跟前蹲下身去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妙手先生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不知作何回答,只说:“黄金古国好生本领,竟会造佛像迷人心智,放开我罢,咱们得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往后的事情从长计议。” 听他这么一说,我看他眼睛也恢复正常了,赶紧将他松绑,说道:“那银眼确实厉害,但现在咱们面临了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说着指了指石梯入口。 妙手先生顺着我所指的地方望去,知晓我们已然被困住了,说:“会不会是鬼脸干的?”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不过狼三和鬼脸在一起,狼三是知道爷爷将其中一枚天纹玉佩的纹饰刻在了我的后背,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横尸地宫,说起来我还对她有用。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妙手先生听罢表示赞同,说不知道咱们这次西藏之行的秘密除了狼三还被多少人窥得,如果他们进入了羌塘,意在夺得玉佩肯定会向我们下此dú手。紧接着问孟南刀狼三是怎么和鬼脸联合的? 入藏之前我被鬼脸抓住,狼三为了救我和他大打出手,鬼脸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两人必定结下了大仇,怎么就联合了呢? 孟南刀说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那天妙手先生说是带我去看二叔的尸体,狼三和他在妙手先生家里死活没有等到我们回来,狼三料得我们肯定是欺骗了她又想起之前种种异样,大发雷霆,让孟南刀先回家等着,她便出门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狼三带着鬼脸二人来到家里,孟南刀这才知道鬼脸有二叔的消息,其实就是大金捣的鬼,也不知狼三同他说了什么,他们跟着就去西藏了,之后一直没能找到我们,直到前些日子狼三失踪,他才得以遇上我们。 进入地宫之后我们便再没有发现狼三一伙的踪影,他们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孟南刀不会同我们撒谎,这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狼三,我一想她不会又用了骗烽火连城的伎俩也骗了鬼脸罢?到时候不管找没找到玉佩,她便直接和鬼脸摊牌,反正以她的怪脾气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又或是不敢干的? 我说这些事情等出去之后再作探讨,咱们现在被困在地宫,出不去总之死路一条,这里空气流通,咱们好好找找兴许能够逃出生天。 金算盘受伤不轻,我们让他继续休息,三人抬着手电往大殿两边去找,孟南刀自己一组,我和妙手先生一组,找了大半会儿,地宫里貌似除了黑石头就只剩下夯土墙了,封闭得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有找到。 孟南刀同样一脸沮丧地赶了回来,告诉我们什么别说出口了,连老鼠洞都没有一个,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 别的地方? 我们四人同时把眼睛移到大殿上,难不成又要进去一次?眼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但里面的巨大雕像着实诡异莫测,要是全部进去再次中招的话就棘手了,雕像扰乱心智的关键好像就是它那四枚银眼,孟南刀说咱们不去看眼睛不就成了? 商量许久我们还是不敢去冒这个险,四人当中属妙手先生本事最高,决定让他待在外面,如若我和孟南刀再次被中招就由他敲醒我们,金算盘不能再进,继续躺着休息,不然他要是再被敲打一次的话只怕会受更重的伤。 我和孟南刀小心谨慎地一步步踩着青铜大门往大殿里挪,不一会儿就遇上了黄金雕像,我两赶紧同时将头压低分道而行,远远绕过雕像贴着墙壁察看是否有什么出口存在。 大殿的墙壁高得惊人,使得我产生了自己正穿行在高楼大厦之间的感觉。墙面很是平整,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画满色彩艳丽壁画,不知是由什么颜料涂上去的,这么长时间竟然看不出一点褪色的痕迹。 我从墙角开始往前看,看得很是认真,担心错过一丁点蛛丝马迹,墙面上的壁画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 壁画中画着许多类似于古格银眼上的那种鬼面,但形态样貌各不相同,有的长有两眼,有的三眼,有的四眼,更有甚者,脸面上全是眼睛,皮ròu都被它们盖满,密密麻麻,奇也怪哉。 那些鬼面无一不是按照佛像的框架来构造,如同敦煌佛窟中的壁画一般,有飞天的、弹奏的、膳食的、朝拜的……总之看上去与信佛之地的壁画无甚区别。我不禁感慨黄金古国可真能够折腾的,硬生生地把人眼里神圣不可侵犯的佛像搞得这般模样,他们究竟是信佛还是信鬼? 而在当中也有不少黄金的身影出现,数以万计的鬼面聚集在连绵大山上劳作,其他的鬼面则摩肩擦踵一担接一担地把沙石抬到河边淘洗,又有不少的将淘洗出来的金粒抬走,抬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之间,其中这些人都只长有两眼,两眼鬼面貌似是最低等的,属于劳动阶级的范畴,他们走进一间宫殿之中jiāo给面部长有三眼的炼金者,那些炼金者面前立着一口十分巨大的丹炉模样的东西,他们便把金粒全倒进去,等到重新打开炉子,从里便搬出了许多金砖。 紧接着出现了四眼鬼面,其余人全都跪伏在地,他面对着垒成如同山峰的金砖指指点点,待他走后那些人便重新行动起来,将金砖炼化,雕刻,不久之后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像便出现了。 这副图画占了墙壁三分之一的大小,大体说的应该是黄金古国盛产黄金,并且将其中淘金、炼金等等事情刻画了下来,而关于鬼面上眼球,应该说眼球越多表示越是位尊权贵,那么那些满脸都是眼球的岂不是他们的造世主了? 下一幅壁画讲述了另一个故事,一群人从北方骑马奔驰而来,他们不再是鬼面模样,接近了正常人脸,说的应该是外来人,他们有的头戴皮帽,上chā红色长翎,没有戴帽子的则梳着齐腰长辫,个个身挎骏马,腰间佩刀,手持长弓、长qiāng,骑马进入宫殿群后一路烧杀抢掠,无数的鬼面人死在他们刀箭之下,横尸遍野。 残酷的骑马人开始从宫殿中抢夺黄金,用上千马匹拖走了许多黄金雕像,做完这些便重新往北方去了。 画面跟着他们回到北方后紧接着一变,画面中充满森林、河流遍布,骑马人截获黄金无数,起了篝火庆祝。不久后一大队人马集结在森林边上,他们借以黄金大振旗鼓,身披银光铠甲,从西南方向行进数日,走到一座城池附近与另一些身披铠甲的人作战,旗开得胜,他们一路从西南方向挺进,见人便杀,等到行进到另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中,无数的人开始大战而起,最终的结果还是那些骑马人获胜,但他们这次并没有抢占东西,也没有同扫dàng了黄金古国之后离开,而是最终占领了宫殿。 被抢占一空的黄金古国人数寥剩无几,四眼鬼面人带领着幸存者离开了国家,从此不知所踪。 这幅图像说的则是黄金古国的没落,一些氏族从北方而来将黄金古国打得元气大伤,胜者得到战利品回到故乡用抢来的黄金将自己武装强大,而后趁胜追击和其他国家继续抗衡,胜利之后占领了败国。 黄金古国则元气大伤,最终由领导者带领离开了国家。 我不禁想到一个问题,既然黄金古国已然没落,那地下这些壁画是谁画的?脑子紧接着跟着一转,对了,那些鬼面必定是从原来所在的地方离开之后重新找了个地方建造国家,他们离开故乡后随即便到了羌塘,而存在于羌塘的黄金古国不过是重新建造的。 我仔细看了几眼打败黄金古国的骑马人,他们生存在树林河流之间,大破古国之后挥军南下。 等等,森林河流很有可能说明他们乃是游牧民族,头梳长辫、骑马、长qiāng、弓箭、南下攻城…… 我顿时吃了一惊,这些人不会就是生存于黑水白山的女真族吧?女真族先行打败黄金古国,紧接着又灭了坐落在他们南方的明朝,之后便建立了大清王朝。 这…… ☆、55、秘道 壁画在四眼鬼面带着民众离开后停止,墙壁此时已经到了尽头,我赶紧把眼睛移到正对青铜大门的那块墙壁,画上的故事果然接上了前面的。 壁画大体说的是:黄金古国遗民离开被外来氏族(他们究竟是不是灭明建清的女真族?)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国家后由四眼领导者带领,最终迁移到了一个大荒原之中,那里天气恶劣,时常刮风降雪,他们也由淘金者的身份变成了游牧民族,但许久之后开始有许多人忍受不了荒原气候,成批死去。领导者看在眼中担心不已,决定将生存之地搬迁到地下。 接下来便是是成千上万人挖凿地宫、建造宫殿的宏大场面,他们探入地下获取黑色石块用以建造材料,不多时便将荒原地下挖掘一空,黑色石块则用来修建宫殿。 随着黄金古国繁华之景初见苗头,怪事也在当中开始慢慢出现。 古国遗民经过数年繁衍人丁逐渐昌盛,为了让更多的人有有所可居,建造计划一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中一天一小队挖掘工人挖开地表,竟然在地底找到了一处早已建造完毕的巨大地宫,地宫当中修建着一座富丽堂皇的辉煌宫殿,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在他们来这里之前就有人先行居住,并且同他们一样深入地下,建造居所。 其中几人急急跑出地宫禀告异样,余下的人则走进了宫殿,他们发现宫殿之中立着一尊十分雄伟的黄金雕像,但那雕像长着四只十分诡异的眼睛,深入宫殿的人看了眼睛全都跟着丧失了心智,自相残杀,最终横尸宫殿。 四眼领导者听闻异端,急急赶来查看,经过调查发现了其中原委,命人在宫殿四周打探,这一找竟让他们找到了一条在雕像身后墙壁存在的一条秘道。他不知里面存在着什么东西,让不少侍从进去察看,这一去再没有人回来。当中,他又派人接连进入了几次,结果还是如此那般,从没有人活着从里面出来。 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命人炼制青铜巨门将宫殿封闭,不准人进入,而那个凭空出现的地宫已然成了禁地。 壁画到这里之后再没有了下文,我也跟着走到了孟南刀的那一侧,孟南刀没有注意到墙上的壁画,对着墙壁敲敲打打,想要找到出路,看到我举着手电缓缓向他走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有回答他直到看完了整幅壁画,孟南刀见我目不转睛盯着,也跟着我看了一会儿,他只看完一块墙壁上的内容,但是这些内容正是令我们最为吃惊的地方。 古国遗民挖到的地宫显然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它并不属于黄金古国,那会是谁修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呢?还有,看完之后我发现壁画中的内容似乎有些地方并不符合常理,结合壁画最前面的画像,这个地宫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所修建的,否则雕像面孔的样貌和古国遗民的样貌为什么会有这么惊人的相似?就算是巧合,这个巧合也着实太诡异了,还是说在他们封闭地宫之后紧接着又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致使他们开始崇拜这种鬼面,他们之前的样貌并非如此这般骇人,而是因为迁移到这里之后被这里所存在的东西所吸引,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一些行为习惯,甚至是面孔,之后他们便将这一系列事情全部记录下来,我所看的其实是他们改变之后所作的壁画,而关于发生的事情则被他们所隐藏住了,并没有在壁画上指明? 我被这些壁画绕得脑袋发昏,迟迟理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反倒被它们给弄了个莫名其妙,怎么也找不到个线头将它们全部串接起来,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点东西,雕像身后墙壁的秘道,但现如今面临的问题是,壁画当中所描绘的那个凭空出现的地宫便是我们所在的这里,丧生在雕像银眼下和进入秘道之后所死去的人多不胜数,我们四人好不容易躲过了银眼,现在被人阻挡了去路,只能前往那个秘道,秘道究竟是通向哪里的?我们会不会和那些闯入者一样,进入之后再也无法逃出生天? 我们把妙手先生和金算盘叫了进来,金算盘吃了点东西精神跟着慢慢恢复了不少。妙手先生听了我的简单说明背着急急扫了几眼壁画,越看眉头越蹙得厉害,看完之后更是一言不发,低着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指着壁画道:“看来看去这里面丝毫没有天纹玉佩的信息,董二究竟为什么会来这里?” 确实如此,从我们进大羌塘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好像根本就和天纹玉佩扯不上任何一丁点关系,还是说羌塘隐藏的秘密远远不止这些?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妙手先生点头说希望如此,还是不要趟进这滩浑水里面去,咱们还是尽快找到秘道,不知道它会不会通往地上,狼三一伙想来也不会进来了这里。 孟南刀听罢神情黯然,进到地宫后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循着壁画指示的秘道入口,我们从宫殿出来一直绕到大殿后面那堵墙附近,这些墙全都是夯土墙,如果有秘道的话之前寻找的时候就找到了,到经过我们细心查找,还是没有秘道的一丁点痕迹,孟南刀忿忿不已,道:“那些鬼东西恐怕是在消遣我们罢?这里有什么秘道?” 我努力回想壁画内容,秘道所在的方位分明就是这个地方,怎么会找不到呢?望着那一长串将宫殿围住的暗黄色夯土墙,我心想秘道不会是被他们藏在里面了吧?他们把宫殿用青铜巨门封锁,害怕的就是那具黄金雕像再次害人,而那条秘道同样不是善地,他们必定将它隐藏了起来,想到这里我急忙叫大伙儿一齐行动起来,把夯土墙推倒,秘道恐怕被封在里面。 孟南刀听罢想也不想,抬腿给了土墙一脚,那墙壁早就被侵蚀得不轻,他力量惊人,脚掌全陷进土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急得大叫。 我们三人赶忙帮忙,双手抵住土墙用力去推,只听得“磕吱”一声,土墙从孟南刀踩陷进去的地方拦腰断开,我们急忙跑开,孟南刀失去束缚跟着向后跑。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yīn风,吹得漫天黄沙,夯土墙彻底瓦解,等到黄沙止住,我们面前已然出现了一块由黑色墙壁,原来土墙和墙壁之间还存在着一条极小的缝隙,黑色墙壁上留有许多小洞,冷气便是从那些小洞里吹来的,这里空气能够流通想来肯定是因为这些气孔的存在,既然有气孔,那么它们的出口一定就在地上。 不过那些小洞也未免太小,只有人手臂粗细,壁画中的秘道不会指的就是这些罢?我们再次陷入了僵局,墙壁坚硬无比,打穿他没有工具是不可能的,孟南刀气得直叫唤:“他娘的,我就说咱们被消遣了,你们还不信。” 难道我们始终是走不出这个地宫了么? 我说可能是那些人把秘道的方位画错了,这里围着这么长的夯土墙,秘道指不定是在东西南北哪个方位的土墙里面,大家别气馁,要不咱们把墙壁全推倒了在一探究竟如何? 金算盘摇头说等推完这些土墙,咱们恐怕得累的个半死不活。 看着长龙般延伸的土墙,我心里也开始跟着打起了退堂鼓,一旁的孟南刀听闻我这么一说竟开始行动起来,从附近的土墙的开始一下下的推,不多时很多墙壁跟着轰然倒地,可也累得够呛,让我们赶紧帮忙,别耽误他找三娘的行程。 说到三娘他突然停了一下,喃喃道:“也不知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过得好是不好……”暗自神伤,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哼次哼次地又开始推起来。 我们看他这样兴起,也跟着去推另外一侧的土墙,周围很快弥漫着一团黄雾,眯得我眼睛生疼,眼前黄呼呼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见妙手先生蹲着身子一直站在之前那堵墙壁那看。 我们三人推得不亦乐乎,直至忘乎所以,过了一会儿只听妙手先生喊了句:“别忙活了,大家快过来看看。” 妙手先生不会是找到秘道了吧? 我们急忙跑过去看,妙手先生指着墙壁道:“你们看看,这里画着些奇怪的东西。” 我把手电的光亮shè到他所指的地方,看来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不就是充满气孔的黑墙吗?孟南刀想来也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使劲揉眼睛,这一揉手里的黄土全弄进眼睛里去了,止不住地流泪,整张大脸黑不是黄不是,脏兮兮的。 金算盘跟着把手伸了出去,指着墙壁道:“唉,这不是咱们之前看到的那张鬼面嘛,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把头又凑近了几分,仔细一看果真发现了异常。 ☆、56、上百颗人头 黑墙上yīn刻着一张很大的鬼面,有我站起身来一般高,向内浅浅凹进,明灭可见。 看来这里就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最为常见,到处看得到它们的踪影。孟南刀也把他的手电shè了过来,照在鬼面附近的墙壁上,那里紧接着也显现出一张几乎和我看到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鬼面,犹如复制的一般,分别位于墙壁两侧。 两张鬼面相连处之间留有一条像是指甲划出来的痕迹,定睛一看我发现痕迹两侧的墙壁好像并不是平整的,其中一面稍稍往外突出,不过并不是十分明显,也难怪当初我们四个人总共八只眼睛都没能发现异样。 孟南刀靠着手电光亮也看到了鬼面,恨得牙痒痒骂道:“他nǎinǎi的熊,那些个鬼东西不会把秘道用石头给封住了吧?看来是要我们动粗了。”说着抬起脚“哐”一下狠踢在了鬼面墙上。 只听“咯吱”一声细响,黑墙如同一扇双开门,被孟南刀脚踢的那面墙壁之一面小墙从两张鬼脸先接的痕迹处往后浅凹,露出一条小缝。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鬼面墙壁后面是完全空心的,但随着小缝被打开,从中散发出一股十分怪异的气味,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总之十分难闻,极像腌制过度变馊变臭的鸡蛋一般,我和金算盘本就紧挨着墙壁,那气味差不多对着我们劈头盖脸地直扑而来,呛得我两急急往后跳蹿,眼睛被熏得满是泪水。 金算盘大吐唾沫,翘起上嘴唇堵住鼻孔大骂孟南刀:“你娘的,到底是有多久没洗脚?踢出一脚那脚臭味还带着呼呼的风。” 孟南刀满脸憋作通红,望了墙壁一眼指着小缝道:“扯逑淡,怪味分明是从秘道里出来的。”说完逼近嘴巴把头往小缝靠近了几分,“咻咻”几声大力吸气,我看得莫名其妙,孟南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这种气味? 只见他吸了一会儿想是支撑不住,猛地将头抽回捏住鼻子问妙手先生道:“先生,这气味怎么闻起来像是……死尸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不错,我记得当初和二叔进到雨林地下古城,在空地里闻到的也是这种气味,最后得知气味是从兽首人身的土俑中发出来的,而那些土俑中包裹的竟是早已融化殆尽的尸体,怪味正是化为脓水的尸体的味道。 紧跟着心里一紧,秘道里面不会又是成千上万的活人俑吧?我只觉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般,脑子里全是雨林古城中土俑破掉之后往里流出的绿色稠液和一层层粘满在土片上的黑色人皮。 妙手先生轻微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千万小心谨慎,如若当中危机四伏便退回来再想法子。” 众人一致点头,孟南刀把衣服里面早已破破烂烂的小背心撕下几块碎布递给我们说权当口罩来用,这味道着实熏人得很。 我心想孟南刀这人虽然五大三粗,不过确实心细,但当我把碎布绑到嘴边的时候我发现又有那么点高估他了,碎布上一股浓郁的汗臭味直熏得我鼻头发酸,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这味道恰好能够盖住死尸的气味。 金算盘戴上之后亦是满腹牢骚,妙手先生许是看到我们这副模样没敢去接碎布,摇摇手说赶紧把石门推开,咱们进去探探虚实。 孟南刀见他不接,把碎布塞到口袋道:“等会儿遇上三娘了给她用。” 我心想三娘要是会接你这碎布,还真奇了怪了,只怕当她把布放在嘴边闻到这样一股味道还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生吞活剥了才怪。 正想着孟南刀对着鬼面墙紧接着又是一脚,这回小缝又开了不少,一阵yīn风从中吹出,散发出的气味更加浓烈,孟南刀的汗臭味都快抵挡不住。我让他赶快停脚,你一人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咱们四个人怎么的也要比你大上几分,咱们一鼓作气直接把它打开了。 孟南刀点头称是,唤上金算盘双手抵住石门去推,我和妙手先生也跟着行动起来,推另外一面,不一会儿两面石门完全被我们推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捡起地上的手电往里照shè,只见秘道墙壁全是突兀得如同尖刀的黑石块,里面的空间不算太小,容得下两个人并肩而行,不过稍不注意碰上了墙壁肯定会在身子上带出一道口子。秘道的长度看上去只有短短数十米,尽头被一面石墙堵住,不知道在石墙两侧还会不会有什么岔道出现。 看了一会儿我决定让他们现在外面稍等片刻,我先进去谈谈虚实。三人立即否决,孟南刀想也不想推开我钻了进去,他庞大的身体几乎将小道占满,走得很是艰难,左顾右盼,担心一不小心就会碰上墙面。 我莫名地开始思考自己在这个团队中所占有的角色,在三人眼里我无疑是个拥有“重要身份”的人,充当军师的妙手先生跟我来这儿是为了完成瓢把子烽火连城的遗嘱,打手或者说强力后盾的孟南刀和金算盘则是因为狼三和二叔,无疑,我一直被他们所保护着,在三人之中我充当了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还是背负重要使命的特殊人?我实在不清楚,我只知道爷爷临死前将天纹刻在了我背上,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这个命运我无法摆脱,但我并不想得到其他人,不管是妙手先生还是孟南刀,抑或是那个叫人猜不透的狼三的过分帮助,我只想和我二叔一样,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线索,去揭开谜团,爷爷的这个重担说到底是落在我肩上的。 想到这里孟南刀也已经走到了秘道尽头,他每走一步我的心都跟着牵动,神秘莫测的秘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们谁也不知道。 他一脸地迷茫指着两侧叫道:“有两个岔道,咱们往哪里走?”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举起手电接二连三地走了进去,秘道虽说不小,但四个人同时挤在里面未免又过于拥挤。 两条岔道和第一条秘道相同,几十米后就被石墙堵住,想来必定亦是左拐右拐,我心想不知怪味是从哪个岔道里传出来的,我们得远离了它才行。 果然两条岔道确实有区别,左边一条时时传来席卷臭味的yīn风,吹得人直打冷颤,而其他那一条则没什么动静,没有臭味也没有风吹来,这下我们又陷入了困境,照理说来有空气流动那么它必定是通往地上的,但那股浓郁的气味又说明它并不安全,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我把手一摊,问他们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分开行动,这里诡异莫名要是其中一队遇上了威胁其他人无法及时赶到帮忙,到时候损兵折将就麻烦了。 孟南刀快刀斩乱麻指着那孔静止的石洞道:“何必这么麻烦,你们只管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们刚要阻止他,没想到他早已冲到了岔道尽头,突然停下来往两侧扫了几眼又敲打一阵跟着走了回来,指着岔道说:“那个岔道不通,咱们只能从这里去了。”说着又指了指左侧的岔道。 看来已经没办法了,这下可好,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妙手先生首当其冲走在最前踏进了小道,我们三人紧跟在后,走到尽头只出现了一条往上折的岔道,还是如同前面的,十几米后被石墙堵住。 “他娘的,什么鬼东西,带着我们绕山绕水呐?”孟南刀骂道。 我有意缓和一下气氛,道:“南刀此言差矣,哪里有什么山水,分明就是些破石头,等往后回去了咱们找批人来给这里重新建设一下,开发开发,弄个什么游乐城铁定赚钱。” 金算盘跟着起哄:“对对,我看你那古董店也没什么生意,直接打住别做了,咱们合伙改行,进军旅游业。” 孟南刀听得无比激动,音调逐渐提高:“哈哈,妙极妙极,我就在这边上开个饭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的,把三娘也拉进来合伙,卖的还是猪ròu牛ròu?扯球蛋,全他娘的都是野味,什么野牦牛啊,藏羚羊啊……就一个字儿:稀罕!贵!” 我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说都别得意忘形了,咱们有没有命走得出去还是个问题,要是把命全jiāo代在这里成了孤魂野鬼就只能四个人,唉,刚好够,天天凑一桌子打麻将。 说着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到了这条岔道的尽头,妙手先生和我们离了一段路程,忽然停住,身子面向墙壁右侧神色很是凝重。 我们停止打趣,还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急忙跟上去。 在妙手先生右侧方向紧接着出现了另一条入口,但入口处往内便是一个挺宽敞的空地,上面满满摆放着许多黑色土瓮,不知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如今没有后路只能继续往前,妙手先生转回头提醒我们千万小心,说着踏了进去,我们接二连三也跟着他走进去,只见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篮球场般大小的空间,之前不过只瞥到一角,想不到竟会这么大。 我举着手电往远处照,放眼望去地面上全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篮球大小的土瓮,少说也有上百个,土瓮通体漆黑,在手电的光亮下闪闪发亮,看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个恐怖片的情节,心里不觉升腾起一股恶寒。 那恐怖片的片名好像叫“鬼打鬼”,由洪金宝饰演,片头开始画面便是两个黑色土瓮,那土瓮是装死人骨灰用的骨灰坛,当中两只恶鬼突然说起话来。老者大叹世道不公,找不到替死鬼投胎,并说自己的骨灰坛破了个窟窿,yīn风时时从里灌入,让他苦不堪言,还对新鬼说要是有人来此,自己必不会同他抢夺,新鬼连连道谢。 不多时,洪金宝饮酒归来,走到两只土瓮之间,只见土瓮冷不防破开,从中伸出两只干枯骇人的手,紧紧抓住他腿部,跟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老鬼突然窜出,一口咬住他腿ròu,紧接着使劲一撕,他的ròu就被咬了下去,汩汩鲜血瞬间喷浆而出…… 妙手先生不去管地上的东西,看到空地尽头的岔道指着说:“咱们尽快这里,切不能碰翻它们。” 我们跟着踩在土瓮空隙处一步步往岔道挪,神经绷得极紧,走了一会儿只听身后“嘭嗤”一声,紧接着一股极度浓郁的恶臭弥漫开来,我急忙转过身去,发现走在最后的金算盘一脸惊恐地望着地面,只见紧挨着他脚下的两个土瓮早已破碎,从中流出一股暗红色的浓浆,而在浓浆当中竟滚落着两颗早已化为森森白骨的人头…… ☆、57、异象 我屏住呼吸用余光瞟了一眼四周不计其数的土瓮,直吸了口冷气,这些土瓮里装的难道都是人头? 那颗化作白骨的人头在手电的光亮下和着满地的暗红浓浆显得极其耀眼,妙手先生大吼一声让金算盘赶紧过来,金算盘被吓得够呛,呆站了一会儿一下子反应过来,脚下更加谨慎,探着空隙一步步挪动。 正待这时从人头空洞的眼眶中突然慢慢探出一个针般粗细的火红色小点,不消一会儿两颗人头当中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鼻孔、耳洞、嘴巴、眼眶当中很快跟着探出许多红色小点来,堆积的密密麻麻,我正奇怪那是些什么东西,只见其中一个小点飞快扭动,就跟污水池淤泥之中探出半截纤细身体的红色毛线虫一般,其他红点这时也跟着扭动起来,紧接着小点从空隙处一条跟着一条慢慢爬出,等到它们完全探出身体,我吃惊地发现人头下竟然藏着这么多形如蚯蚓一样的虫子,那些虫子细如针尖,足有十厘米长短,靠近背部的位置稍微显灰,看上去怪异非常。 我赶紧让金算盘加快脚步,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金算盘许是见我直直盯住他身后,还道是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停下身子往后看去。 从人头中涌出的红虫子数不胜数,密密麻麻地全爬满在骷髅头上,放眼看去已然看不见人头的框架,而是两大团蠕动着的红色血球,我一看脑袋跟着就zhà了,金算盘亦是紧张不已,急急看了一眼赶紧把头转回就要往我们这边跑。 但他越是紧张,脚下越是不安分,情急中几只土瓮又被他打破,当中果不其然依旧滚出一颗颗骷髅头来。孟南刀急得大叫:“跑!别管地上的东西!死命跑!” 金算盘眼见又有许多土瓮被他打破,神情愈加激动,脚下没留神踩在了骷髅头上,“嘭”一声滑倒在地,衣服上全被染成暗红,恶臭不已,想要挣扎起来,地上的浓浆铺满厚厚一层,让他怎么也站立不稳。 我赶紧把眼睛往后移动,之前被金算盘踩破土瓮从中掉出的骷髅头上面的红虫子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反倒之后掉出的骷髅头中又竞相爬出来不少。孟南刀突然大叫一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转回头,见他把手直响我身后的空中,顺着指向看去,只见空中不知什么时候竟飞满了那种红色长条虫子。它们背部显灰的位置原来是一条条细长的翅膀,我只盼望着这些虫子没有什么攻击xìng,在空中飞上一阵就此离我而去。 但它们是从一颗颗骇人无比的骷髅头里钻出来的,只怕不会这么简单,难道说那些人把人头割下,用浓浆浸泡密封保存,就是为了让这些虫子繁衍? 没等我想完,又有许多虫子伸展开翅膀飞到空中,金算盘头上犹如笼罩着一团密不可分的红雾,细听之下还有“嗡嗡”声传来。 金算盘耳中听到头上的声响,又停下步子往头顶看去,只见成堆的红虫子在这时突然行动起来,就像翻滚而起的巨浪一般朝着他面门侵袭过去,很快就将他的身子包围了起来。 我们三人同时大叫出声,跟着金算盘也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们急忙奔跑过去,不再管脚下的东西,土瓮接二连三破碎,我几次差点跌倒,从中散发的臭气直冲入我脑袋中,让我恍惚不已。 就在我们准备走到金算盘身旁时妙手先生从背后拉住了我和孟南刀的衣服,使劲将我们两往后丢去,叫道:“你们快走,我来救他!” 我和孟南刀同时狠跌在空地尽头的岔道附近,没有空闲去管疼痛,抬起头一看,妙手先生早已拉住金算盘领口,将他也甩了过来。 成百上千的红虫子在这时数量减少了许多,不知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但被我们踩破的土瓮中接连又飞出不少,势必只会越来越多。 我赶紧爬起身体跑到金算盘旁边,他的身体绷得如同铁块,挣扎不已,孟南刀按住他身子让我快看看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扶住他后脑壳,把他的头往上仰,一看,顿时吓得我全身冒出一股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金算盘紧闭着眼睛,表情异常狰狞,本来消瘦的脸庞在这时看起来臃肿无比,好像一块浸入水中的馒头,脸皮底下一条条泛着红光的虫子蠕动不止,看上去就要钻破皮囊,倾巢而出。 金算盘在这时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发现他眼球中也爬满了不少的红虫,他大喝一句,伸出手紧紧捏住我的胳膊,一看,他的皮肤表层下也已经全被那种虫子占满,到处凸起蠕动。 孟南刀亦被吓了一跳,我想起之前雨林一行中孟南刀被守城人下蛊,当时他肚子上也是这般模样,急忙叫妙手先生过来看看,兴许还救得活。 这时金算盘突然大力扭动起身子,我和孟南刀怎么也按不住他,情急中只见他脸皮,总之只要是luǒ露在外的皮肤上接二连三钻出一点点红色东西,却不是那些虫子又能是什么? 那些虫子数量减少许多原来竟然是钻进了他的皮肤里,现如今又要钻出来。被虫子探破的皮肤上很快渗出一滩鲜血,金算盘再也忍受不住,挣脱了我和孟南刀的束缚,从地上弹跳而起,他满身是血,那些红虫子扭动正欢,从他皮下伸出一截截细小身子,场面极致骇人。 金算盘紧接着发出一声震耳yù聋的叫喊,在我和孟南刀惊恐的表情下伸出手撑开五指往面颊上狠命往下抓,他脸颊上的皮肤纸一般竟被他给抓了下来,皮下模糊的血ròu上成堆的红虫子蠕动不已,失去了皮肤的包裹,一团团往下掉落。 我定睛一看,他皮下的面孔看上去竟像是变了个人,那相貌说不上究竟是谁的,但我脑海中忽然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并非金算盘,而是与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跟着他疯了一般奔跑起来,妙手先生已跑到他附近,伸出拉住他衣服,力度极大,一下子把他的脸拉向自己,看到他脸上这副模样,大骇,不再去管,挣脱了手朝我们大嚷:“跑!快跑!” 我远远望着在土瓮周围横冲直撞的金算盘,怎么也不忍心就此抛下他,心想不管怎样也要带他出去,妙手先生看我不愿走走到我身边拉住我后衣领往直往后拖,“金算盘救不活了,咱们快快遁走。” 我一听他这么说,鼻头一酸眼泪鼻涕跟着全流了下来,远远听到从那里发出的土瓮破碎声和金算盘撕心裂肺的叫喊,脑海里全是金算盘坐在“挂羊头卖狗ròu”店里那副伸手向我要钱,如若我不给他就吃霸王餐逃走的场面,如果没有他,我和妙手先生只怕已经死在了羌塘大荒原,二叔让他给我们引路,想不到反而害他惨死在了这里。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妙手先生拉着我跑出了许多路程,我让他把我放下,跑在最后。 转回头一看,我们身后半空中席卷着一团红雾,那些虫子又追来了!我想起金算盘被这些虫子弄成那副模样,心下不敢怠慢,催促前面的人快走。 我们不要命地往前跑了大概两三公里的路程,我早已累得大汗淋漓,周围气温在这时好像升高了不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错觉还是跑了太久劳累过度所致。 前面的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同样累得够呛,队伍的速度一下子减慢了不少,孟南刀大喘粗气,连叫带骂:“娘……娘亲勒,可他娘累死了,小爷,你看看后面那东西还有没有追来?我再也……再也跑不动了,要不你们先走,我垫后。” 妙手先生听后骂道:“说的甚么胡话,快走!” 我也实在是累得不行,急急转回头看了一眼,手电光亮下红雾不知何时早已烟消云散,在我们身后只有一条深不可测的甬道,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我急忙让他们停下,发现我们周围墙壁上没有了之前看到的白霜。 妙手先生和孟南刀一齐停下,孟南刀满脸是汗,见红虫子没有追来大呼了口气,蹲坐在地上问:“那些个神魔玩意儿怎么不追来了,哎呦,怎么这么热,咱们不会是闯到地心了吧?” 妙手先生同样一脸大汗,腾出手摸了摸周围的墙壁说温度确实高了许多,那些虫子想来必是害怕高温,不敢追来。 我听他这么说也把手摸了上去,墙壁说不上烫手,只常温,但这也怪异得很,从我们进入地宫开始气温就没这么高过,难道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休息了一会儿我一直盯着身后甬道,脑袋里总有那些点顾虑,担心虫子还会追来,站起身说咱们还是快算了,站在这里总感觉不安全。 孟南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也是这么想,坐下来休息以后我眼皮直跳,古语说‘左跳财又跳灾’,我也十分说不清究竟是哪知眼皮再跳,这鬼地方也没有什么可发财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灾祸,咱们快快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我说你这乌鸦嘴快消停了,也不看看我们在的什么地方,想起金算盘的死又是一阵难过。 我们三人沿着小道继续往前,温度随着我们往前也变得越来越高,神经不免跟着绷紧许多,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走在最前的孟南刀毫无征兆地停下来,举着手电照向前方,忽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来。 “那些红不溜球的虫子怎么跑我们前面去了?” ☆、58、真与假 还没等我咽在喉咙里的“跑”字喊出,孟南刀忽然咂了咂嘴接道:“好像是,但又……又好像不太是,哎呦,是不是我眼花了?先生您帮忙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我们怎么也不敢往前了,他赶紧贴到墙壁上,让开一条道路来,我挤到妙手先生身旁,举起手电往前一照,只见对面出现了一块墙壁,只露出一角,上面花花绿绿画着许多图案,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之前那种细虫子堆积成一大团,全黏着在墙上。 墙壁离着我们并非太远,我说南刀你不会是饿花眼了吧,再一想这里也出现了壁画,会不会和之前那些是连接在一起的呢? 我们缓慢踱了过去,甬道尽头又出现了一个空间,并非很大,当中四周墙壁上全是图案,担心里面又有什么危险,我们没敢轻举妄动,伏在墙角往里看了会儿,只见空间中部位置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金色物体,黄灿灿好不炫目,手电光亮只能照到它底端,底端从中间分开好像人腿一般,这样说来我们照到的应该是它的脚底板。 确认没有危险,我们跟着慢慢走了进去,走到金色物体周围才发现我们又遇上之前的那种鬼面雕像了。 眼前这尊雕像只能说是宫殿里的缩小版,大概只有它十分之一的大小,奇怪的是雕像并非竖立,而是横卧在地上,鬼面四目紧闭,双手合十放置胸前,竟像是睡着了。它的雕工依旧很是精湛,栩栩如生,让我总是担心它的眼睛会不会忽然睁开。 往周围走了几圈,面前这尊雕像看上去应该是用来盛放物品的箱子,有一定的厚度,在雕像两侧中间位置裂开一条小缝,如果用力推动的话理应推的开。不过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给我千万个胆子也不敢去动它,妙手先生说咱们还是快快离开的好,这里每个东西都透出一股邪xìng,让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心安不得。 孟南刀望着眼前的雕像,问妙手先生这东西是不是也是纯金的?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大叹一口气道:“唉,都是些烫手馍馍,否则咱们把它运回去指不定得挣多少钱。”说完连连叹气,催促我快走,还是别留在这里的好,不然等会儿又出现个什么无头鬼,专门掏人心窝子那种咱们可应付不了。 我忽然想起之前那些土瓮来,土瓮里面装的全是人头,那么属于他们的身体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是被装在了这种大金箱当中?每个金箱装上四五具,等我们走出这里之后又会出现无数只金箱,想到这里我只觉浑身打了个冷颤,余光瞟到墙壁上所画的东西,心想怎么的也得去看一看,便让他们稍等我片刻。 壁画与之前在宫殿里看到的出入不大,满是鬼面人,往后看,我发现这里所画的内容果真和宫殿里的接上了。 上面大致的内容是这样的:不久之后地下黑石宫殿差不多已经完工,当中一天其中一支挖掘队在挖掘地道,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其中一人一锄子下去,墙壁竟然整块崩塌,泥沙石砾纷纷滚落而下,扬起一阵灰尘。 待灰尘散去,那人发现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孔似乎早已被人挖好的地道,那地道四周墙壁光滑无比,没有一丝人为挖凿的痕迹,犹如神迹,但却黑洞洞望不到底,不知通向什么地方。 他赶紧叫了同伴前来察看,商量之后众人决定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没想到那孔地道深得惊人,走了一会儿他们忽然感觉到脚下的路在慢慢陡峭向上,紧接着又走了一会儿地道终于到了尽头,但很快,眼前出现的场景开始令他们感到恐慌不已。 地道出口设在一座冰封大山的山顶,他们开始意识到之前的路为什么会陡峭向上了,原来那地道虽然深埋地下,但之前一段路程却是建造在山体当中,莫名其妙地他们就沿着道路来到了山顶。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等到他们眼前豁然开朗之后所看到的一切。 壁画中是这样画的,十几个鬼面站立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之巅,在他们对面不远处出现了形如汹涌海浪一般的云团,而在云团下面竟突显出数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它们全被冰层厚厚封住,远远望去宫殿群与群山好像融为了一体,浑然天成。 几个站立在山顶的鬼面惊恐万分,还道是自己闯到神仙宫殿里来了,急急忙忙掉头就跑,回去之后便将此事禀告了领导者。 领导者亦是惊奇万分,让他们带着自己去看上一眼。等到领导者站立在山顶望着眼前这副奇景,心中竟是澎湃不已,唤上几个人便要他们同自己进到冰封宫殿里去。 艰难万险之下他们终于走进了宫殿,在那里他们吃惊地发现这里的一切竟全是由黄金建成,领导者想起了自己的黄金王国,惊叹天数既是如此安排,分明是要让他们重建往日王国的辉煌,走进宫殿之后他们发现了许多雕刻着鬼面的雕像,那些雕像浑身金制,狰狞鬼脸中的眼睛闪闪发着银光。 他们踏入宫殿各处,在其中一个大殿发现了一座庞大无比的雕像,那雕像比之前看到的那些还要雄伟万分,但那雕像与其他的也有区别,这尊雕像面孔中的四孔眼眶当中镶嵌的并非白银,而是四枚泛着幽蓝光亮的东西。 看到这里我恍惚了好大一阵,壁画在这时也已到了尽头,最后的图案定格在一尊大雕像上,还是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那种黄金鬼面,但它四只眼睛中镶嵌的不再是白银。 往后发生的大致故事我想我已经能够揣摩透了,那些黄金古国的遗民在没有遇上那些宫殿群之前并不信仰这类鬼面雕像,等到他们找到了这个地方,便在宫殿里定居了下来,当中随处可见的鬼面雕像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神灵,他们既然信仰这类东西,难免会在一些情况之下将其突显出来,壁画中随处可见的鬼面人便是证明,他们将自己的脸庞也画作同雕像一般的鬼面,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就好像非洲部落氏族将图腾之类的东西纹刻在脸上,以示敬畏。不难想象,一个被外族侵犯得支离破碎的国家在找到一个犹如神迹一般的宫殿时会有怎样的表现。 但这亦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发现墙壁尽头壁画当中那尊鬼面雕像眼眶中所镶嵌的四块泛出蓝光的东西竟像极了陆瞎子jiāo给狼三和爷爷的天纹玉佩。 壁画中的雕像实在太过高大,为了看得更清楚我赶紧叫孟南刀来帮我一把,让他抱住我双脚将我举上去。他的身躯本就高大,我整张脸几乎全贴在了壁画中的鬼面上,细细看去那四块东西呈现正方形,我使劲眯了眯眼睛,再看,不知道究竟是染料的关系还是什么,我发现四块东西表面好像纹刻着什么纹饰,杂乱无比,细看之下我脑海里仿佛觉得那四块东西真的就是天纹玉佩。 我几近着迷地紧紧盯住它们,孟南刀在下面许是支撑不住了,问我在看什么? 我让他把我放下,叫他先不要说话,孟南刀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转回头向妙手先生道:“小爷好像有些不清醒了。” 我让他静一静,我有太多的事情要想,这里面莫大干系。 听我这么一说孟南刀重新坐回墙角,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我,好像真担心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壁画中出现的四块东西让我再也无法冷静,脑子乱作一团,我从狼三开始找上我说起,她说天纹玉佩是陆半仙和他在一个叫做“月孤氏”的人的墓中发现,并表明了那个月孤氏是先秦时代的人,他得了秦始皇的命令跟住前往蓬莱仙岛寻找不死yào的徐福。但月孤氏跟丢了,不过他还是找到了蓬莱仙岛,并将航海图纹刻在了一枚玉佩之上,等他回到中原,秦朝早已灭亡,他便隐居山林,期间收了两个徒弟,临死之际将玉佩分开分别jiāo予了他们。 他必定是害怕外人夺得玉佩图谋不轨,哪里想到陆半仙师徒数百年之后进闯入了他的墓室,窥得秘密,还得到了他的两枚玉佩。师徒三人有生之年一直在寻找其他两枚被月孤氏徒弟拿去的玉佩的踪影,却不想陆半仙终究没能等到便魂归天际了。 爷爷金斗和狼三为不辱师命,从未放弃寻找,不过爷爷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也跟着去世了,二叔便代替了他,眼下终于有了眉目,但是这幅壁画的出现无疑将所有一切所谓的真相击打得残破不堪。 如果说画中雕像四眼之中镶嵌的确实是天纹玉佩,那么这团千百年来的谜局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又是谁在说谎?月孤氏?还是陆半仙? 我发现自己越想越是陷入了深处,赶忙打住,心想雕像之中镶嵌的究竟是不是天纹玉佩还是个问题,想这么多做什么? 虽说这么想,但我总是莫名其妙地不自觉地认为那四块东西就是天纹玉佩,并且冥冥中似乎发觉所有的一切在壁画出现之后都或多或少发生了变化,不过到底是什么变化我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哐哐”的敲打声,我还以为是孟南刀在做什么事情,等我转回头去发现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坐在远处眼睛全盯在卧地雕像上,“哐哐”声持续不断地传来,我跟着大吃一惊,那声音分明是从雕像里面传来的! 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59、局中局 时间于此刻蓦然止住,“哐哐”的敲打声很快就停下来,我们三人屏住呼吸面面相觑,双眼之中尽是疑惑,孟南刀朝我摆手示意我快到他们那边去,即刻跑路。 我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挪动,眼睛丝毫不敢离开面前的金棺,担心里面的东西会突然间推开棺盖。我开始想起之前那些装满人头的土瓮,难不成这东西里面装的确实是无头死尸?并且在我们闯进这里之后还活了过来? 我只觉心脏在这时已经悬在了胸口,让我逐渐喘不过气来,我赶紧深深地吸了口气储存在胸腔当中,但随着一声细微的“咯吱”声,吸进去的气全顺着七窍吐了出来。 那金棺离着我只有半米左右,我发现里面的东西好像正在向上推动,上面的金盖被抬起来半毫,中间露出一条非常细微的小缝。惊慌之余我赶忙加快脚上的速度,孟南刀和妙手先生紧紧盯着金棺,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此刻就算里面蹦出的是一只娇小的青蛙或者一具无头尸体,我们所有人必定都会被吓得不轻。 忽然之间只听又是“咯咯”几声细响,金盖又被往上抬起来几分,孟南刀的手电一直照在上面,透过小缝,我看到里面推动金盖的竟是两只纤细苍白的手臂。大事不妙,果真遇上怪事了。 金棺中不可能是个大活人,谁会这么无聊把自己关在里面,况且这地方就我们三人,哪里还有其他人在? 孟南刀朝我连连摆手,我发现自己只顾去看金棺的动静,竟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停了下来,我赶紧继续挪动脚步,有意识地离着它远了几分,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已经站在了甬道附近,就只等我了。 我不敢再去看面前的东西,盯住前方的步子越走越快,身后持续不断地传来声响,我的心脏“嘭嘭”直跳,总想往后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又很快克制住,现如今身后不管有什么东西我都不能再停下,否则到时候里面的东西出来了,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又来救我的话,万一果真发生了危险我们这支三人小队就得支离破碎了。 眼见着离他们终于越来越近,我往他们俩脸上看了一眼,却发现他们此刻的表情竟完全呆滞,眼睛瞪得老大,一股不可思议地模样望着我的后面。 我后背紧跟着一凉,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身后“嘭”一声巨响,我能感觉到是金盖落地的声音,难道是里面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他们两个身经百战的人都感到震惊不成? 孟南刀脸上的表情最为丰富,嘴巴张开得夸张不已,脸上究竟是喜是怒根本看不出来,仿佛所有的可以说的上来的表情此时全刻印到了他那张黝黑的脸庞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只见他突然把手抬了起来,指在我身后嘴巴一动一动,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莫非我身后真的跳出了一只无头死尸?按照他俩这个表情来看似乎又并非这么简单。 看到他俩这副模样,我的双脚再也不能动弹,灌了铅一般,缓缓转过头去,只见金盖被甩到了墙壁上,直砸得墙壁坍陷了好几个地方,而在金棺两条边沿上站立着一团黑影,我赶忙把手电照了上去,眼睛当中所看到的一切再也无法让我冷静下来,我终于意识到孟南刀为什么会有那副表情,跟着惹不住惊叫出声。 站在金棺上的人听到叫声将眼睛朝我这边移来,紧跟着如一头凶狼一般猛一蹬脚,朝我的面门高高跃起,见势就往我脸上压下。 我当即往后大跳了一步,那人紧接着落到了地上,直挺挺站着我面前,我们俩的脸面几乎紧贴在了一起,只要往前稍微侧身,鼻子就会碰触在一起。 那张怪脸实在让我惊恐无比,直惊出一身冷汗,就算看了那么多次还是如此,我慢慢地将腿往后又移了一步,又怕被她发觉,抬在半空中的腿丝毫不敢落下,往后倾了倾身子,不想重心不稳跌到了地上,面前那人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似笑非笑,好像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过了许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 “小娃,咱俩青山不改又见面了不是?”正是狼三。 她的草帽遗失在了外面,并没有戴上,乌黑的齐肩长发盘在脑后,梳作马尾状,但脸还是那么一张,苍白,枯瘦作狼脸一般,骇人无比。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回答,趴在地上竟是忘记了爬起来。孟南刀和妙手先生急急往我这边跑来,妙手先生显得很是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孟南刀则是从眼眶里挤出一行泪来,手脚抖动个不停,站在狼三面前上窜下跳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含糊不清说道:“三娘,我……我终究是找到你了。”他又不敢太过得意忘形,语气谦卑不已。 狼三望也不朝她望上一眼,冷冷地对妙手先生说:“我知道你有苦衷,咱俩的帐日后再算。” 听他这么一说,妙手先生脸上极不好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立场不一,既已帮南刀找寻到你,就此分道扬镳的好。”妙手先生为了烽火连城的遗嘱帮助我去寻找二叔,替他找到天纹玉佩,入藏之前欺骗了狼三,为了我,他和狼三已然结怨。 狼三并不应他,低下身子重新将脸凑到我面前道:“小娃,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戏耍于我?咱俩的帐倒要算上一算。” 妙手先生将我从地上一把拉起,甩到他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说:“三娘,我知晓你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过瓢把子遗嘱在身,要将他jiāo予你,你得先问问我肯是不肯。” 妙手先生这副模样我只记得在堂会中和鬼脸争夺的时候见过,看来是动真怒了。 狼三冷冷一笑,道:“老爷子,你这是要动粗怎地?” 事情发展到了令我最为顾及的时候,在我们决心要去找狼三之前我早就考虑到迟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苦于想不出办法来,但又不能见死不救,事情既然发生了这一步,我想起死在前方的金算盘,再不想让其他人为了我而受到无故伤害,从妙手先生侧旁走出道:“狼三,的确是我欺骗你在先,不过……” 没等我说完,狼三打断我道:“不过什么?” 我被堵得一时语塞,恍惚了一会儿接道:“不过……不过这都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有什么你就冲我来。” 狼三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脸色紧跟着一变道:“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啊,怎地成我们俩之间的事了?我倒要来问问你,那天纹玉佩可是你的?” 我被她问的云里雾里,一想她这是要玩什么把戏?但天纹玉佩确实不是我的,紧接着摇了摇头,狼三接道:“你这小娃倒还识货,如此说来这便是我和金斗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我给她给绕了进去,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但又一想不对,狼三和爷爷结有仇怨,二人分道扬镳,自行寻找玉佩,不过爷爷终究没有她这么长命,后来将天纹纹刻到我的背上,这么做必是要我去完成他的心愿,如今狼三找上我便是想得到我后背的东西,这么说来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狼三既然想得到我的玉佩那回绑架我之后把纹饰拿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我跟着她跑到李剑藏古城去? 我静下心将这些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狼三听罢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这小娃,自认为知道了许多东西,说来说去不过皮毛,事情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我们三人全跟着迷糊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完全忍耐不了了,狼三这人总是这么藏着掖着,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结合起之前在壁画中所看到的那尊雕像,我想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和那个有关,而之前她所告诉我的,不管是陆半仙,蓬莱还是月孤氏,全是她一手捏造的? 我势必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从她口中全盘托出,但她之后所说的话令我重新跌到了谷底。 只见狼三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觉得可疑么?” 我皱了皱眉,问她说的是关于什么的? 狼三道:“我和你金斗同时代的人,为什么他早已死去多年,我却……却还是如此这般?” 我心里一紧,她这是要将所有一切都告诉我了么?我没敢打断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同样绷紧了神经,想来他二人也一定十分诧异这件事,狼三说:“你可曾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师父陆半仙百年前在金斗身上下了‘鬼剥皮’?” 她说这个做什么?我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那‘鬼剥皮’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把脸朝向妙手先生,他是yīn阳术士恐怕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他看了我一眼跟着摇了摇头,我让狼三继续说下去。 狼三接着说了这样一番话语。 陆半仙和他两个徒弟盗了月孤氏的墓后,三人一直在寻找玉佩的下落,但陆半仙终究没有支撑过去就死了,他发现寻玉之旅非同一般,其中隐藏的事实更是深不可测,在他临死之前他便已经想好所有对策,让两个徒弟继续寻找,暗中指派了后人盯住徒弟俩,担心他们会将玉佩独自蚕食。不过他又十分害怕两人寻玉不成,便在他俩身上都种下了鬼剥皮的秘术,那秘术非同小可,非他独解不能。陆半仙便给二人留下话来,往后如若找到玉佩最终秘密,他后人自会找到他们,替他们解了dú咒。 我心想这些事情狼三可从没有告诉过我,那陆半仙确实yīn险狡猾得很,但他是不是糊涂了,那鬼剥皮只会让他们临死前身体出现种种异状,痛苦不已,到头来还是一样找不到玉佩的秘密。 正想着狼三忽然紧接着说出一句令我万分不敢相信的话来。 “我便是靠着那鬼剥皮活了下来,如今金斗必定也还活着。” ☆、60、弥天大谎 “我便是靠着那鬼剥皮活了下来,如今金斗必定也还活着。” 爷爷还活着?此话一出我们三人同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分明看着爷爷被埋到了黄土之中,还活着是什么道理? 原来陆半仙在给他们俩下秘术之前并未告诉他们它的厉害之处,关于她发现鬼剥皮的能耐还得从三十多年前说去。那时候狼三和我爷爷早已各走各路分道扬镳,时间流逝,狼三逐渐老迈,她忙活了大半辈子终究没能替师父陆半仙完成遗愿,悔恨不已,但她早已成为一个苍老fù人,再没有力气去找寻什么天纹玉佩。 终于在一天,她吃惊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变得如同土块一般坚硬,她还道是自己命不久矣,不多时就要魂归天际,不过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所想的那般发展,她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道道血痕,不久之后从脖颈以下的皮肤开始形如鱼鳞一般大范围脱落,这使得她苦不堪言,她想起陆半仙在世前给她种下的鬼剥皮秘术,认为这是师父对她寻玉不成所施加的惩罚。 万念俱灰之下狼三的皮肤日渐剥落殆尽,她没有亲近之人,回到大山之中独自等待死亡降临,想不到事情在不久之后发生了转折,皮肤剥落的地方竟开始慢慢愈合,十多天的时日里愈合之处逐渐长出新皮,她宛如得到了新生,面貌也跟着恢复年轻,这使得她惊奇不已,也终于知道了师父陆半仙的企图,他必是要两个徒弟长久以往地追寻下去,那鬼剥皮便是长生不老的奇yín秘技,他们如若不能找到天纹秘密,陆半仙后人将永不会出现替他们解去dú咒,而他们也将成为世间不死不灭的怪物。 我被惊吓得不轻,世间竟然还有这类东西! 我回想起爷爷临死前的惨状,难道爷爷果真没有死,而是同狼三一般重新获得了新生?但他这么长久时间内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他在躲避什么?狼三最先找到我的时候便向我询问爷爷的踪迹,她必是在那时候便发觉了爷爷并没有死去,但在得到我说出爷爷已死的消息后便将矛头指向了我,这是为什么? 狼三说那时候他以为我便是金斗,不过试探了许久,之后还闯入我家中,得知我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便将我带在身边,以期引出爷爷的踪影,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过,不过二叔的出现令她发现了异常,时至如今她依旧感觉二叔便是金斗。 妙手先生回去之后放出二叔已死的消息,一度令她迷惑不已,她以为自己再次找错人了,不过随着我们消失,她才意识到我们欺骗了她,至于烽火连城之后所做的一切则让她更加坚信了二叔便是金斗,他必是想隐瞒住什么东西,迟迟不肯露面,狼三入藏一行得知鬼脸将钩子埋在二叔身边,便同他协商一并入藏,不想鬼脸对之前救我一事怀恨在心,暗算了她。 我逐渐感到自己变得不清醒了,回想起和二叔一同在古城里的情形,确实很不正常,如果二叔果真是爷爷假扮的,那真的二叔又到哪里去了?还有爷爷,他究竟在躲避什么? 这一切恐怕只有找到二叔才能得以解开,不管他究竟是谁,我一定要当面问清楚。 孟南刀和妙手先生同样吃惊不小,我的脑袋里乱得够可以,想来想去直绕成了麻花一般,到最后竟是空空如也,顿感浑身无力,索xìng坐到地上望着狼三怎么也不是滋味,心想这回她说的这些会不会又是骗我的? 从她话中可以得知她百年以来也都在寻找着天纹玉佩的秘密,至于那个秘密之中隐藏着什么,她必定也不知甚解。 而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二叔,但金算盘已死,二叔究竟身在何处?我问狼三鬼脸有没有说二叔的下落? 狼三摇头说她并不知道,鬼脸一路上守口如瓶,什么也不说,但可以确定的是二叔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望着周围一切,说咱们如今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出得去还是个问题。紧接着又一吃惊,狼三是怎么从金棺里出来的?莫不是她走到这里看到一个棺材状的东西,往日里挖坟盗墓的兴致来了,心痒难耐,进去掠夺一空不成?但她又是怎么进来的?从我们进来的秘道来看根本没有一丝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的秘道可以出去? 我惊喜过望,忙问她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们何不顺着路走回去,到时候不久走出去了? 没想到狼三却只摇头,道:“老娘能够进到这鬼地方全托了鬼脸和他老婆子的福”,她顿了顿接道:“不过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重新遇到了你们。” 孟南刀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忙问:“三娘,可是鬼脸那厮儿欺负与你?实在可恶,可恶!看我以后见到他飞扒了他皮不可!” 面包车司机所说的美艳fù人原来是鬼脸的老婆,我走到金棺旁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全空的,底部出现了一孔黑洞,我拿起手电照进去发现黑洞中有一条坡度极大,陡峭向上的小道,狼三必定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心里一喜问她这条通道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狼三说当时她们正在一座古城当中躲避风暴,忽然有个黑影在遗址中跑了过去,他和鬼脸夫fù急忙追上,跟着黑影往西跑了两三公里路程,只见那黑影跳进了一孔黑洞当中,他们三人急急跟着跳下,发现黑洞通往的是一座几乎被掩埋的小型古城,眼见那黑影跑到尽头闪入一条地道当中不见了身影,狼三看他背影貌似有些熟悉,不敢怠慢,跟着黑影跑了进去。不想鬼脸夫fù使诈将地道堵住,狼三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往前追赶,那黑影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了踪影。她走着走着便走进了金棺中,推开一看竟然是我们一伙。 鬼脸这人实在yīn险可恶,说不定堵住地宫出口的也是他们干的,我说金棺中的这孔地道说不定通往的正是我们之前躲雨时候途经的那座古城,咱们何不原路返回,出去之后立即去找其他人。 正待这时他们三人忽然一下子静了下来,孟南刀朝我作了个禁音的手势,三人眼睛全望向之前孟南刀和妙手先生所站的秘道当中。我跟着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根本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们发现了什么? 忽然,秘道附近传来一阵疾跑,步伐轻盈迅速,不消一会儿就传到远处去了。只听狼三往后对孟南刀道:“看好这小娃”,跟着便同妙手先生一起跑进了秘道。 孟南刀走到我身边道:“暗中有人,咱们快快过去看看。” 我们俩追在他们身后踏进了小道,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随着我们愈加深入,里面的气温竟越来越高,远远地还能望到妙手先生的身子,跟着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面墙壁,妙手先生往左边跑了进去。 我和孟南刀赶快加紧速度,走到墙壁面前往走一看,当中不知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了,将里面的空间燃得昏黄不已,紧接着便传来了狼三的喝骂:“鬼东西,老娘追了你这么久想不到你还敢露面,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对峙起来了,我和孟南刀急忙跑了进去,里面是一处非常宽广的空间,四面墙壁凹凸不平,地上满是断壁残垣,空间顶端破开了一个大洞,就好像是什么东西从空中砸下,将此处硬生生砸开,往洞中看去能够看到外面浓黑的天空。 顶端洞中不断飘下雪花,但丝毫不影响这里超高的温度,我和孟南刀站在了妙手先生他们附近,在我们对面站立着一个人,他身披黑色大斗篷,将整个身体全笼罩在里面,看不清面目。而在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洞,洞中火焰燃烧正旺,火苗持续不断地从当中翻滚出来,原来这里温度莫名变高,全是受了火洞的影响。 那人听完狼三的叫喊,并无动作,许久才发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来:“出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出的声音嘶哑而又沉闷。 狼三听罢冷笑着问道:“你是谁?岂有你让我们走我们便要顺着你意的道理?”那人却不理会,还是直挺挺站着。 孟南刀跟着应道:“怎地成哑巴了?”跟着冲了上去,妙手先生急急在后叫道:“不要轻举妄动!”不想孟南刀早已冲了出去,那人见孟南刀向他冲来,从斗篷中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顺着孟南刀冲来的轨迹一拳轰出。 孟南刀急忙调转身子,冲势太猛早已刹不住,眼见拳头已到自己胸前,急忙伸出手臂格挡,“嘭”一声,那人拳头正着孟南刀手臂,孟南刀像是受了很大的力气身子被撞飞到空中,往后跌了回来。狼三伸手将他接住,才不至于令他跌倒在地。 孟南刀站稳了身子,眼睛瞪大,显得惊恐不已,用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远处的人。 只听那人又道:“出去,永远不要回来,出去!”他好像动了真怒,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狼三听罢叫道:“老娘让你现身!”说着飞扑了过去,那人显然跟着吃了一惊,急急伸手和她扭打在一起,他的斗篷被他掀翻在地,露出一个小小的身体,身上穿了一件盗墓用的连体老鼠衣,孟南刀看了在一旁惊呼:“怎么是个盗墓了?”我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发现他的面孔竟是同壁画当中的人一般长了一张狰狞鬼脸!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戴了个面具,难道他是黄金古国的遗民? 妙手先生这时也已经扑了过去,那人举手投足之间竟是将他俩的攻势慢慢压了下去,边打边叫他们赶快离开。 我心里奇怪,他究竟是何用意,为什么不止一次地让我离开? 正想着只见他摆脱了妙手先生和狼三的纠缠,朝孟南刀直跑了过来,孟南刀立即摆开架势,他紧接着调转身子,改变了方位向我跑了过来,我只觉一阵冷风从脸上刮过,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等到我重新睁开眼睛时他那张戴着鬼面面具的脸已然凑到我面前。 我心里一紧,正准备踢脚出去,却发现他只盯着我看,面具四只眼睛中通了两个小洞,透过小洞我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球,一股寒意直穿心脏,那双眼睛看上去竟是熟悉无比。 狼三急忙赶了上来,伸出手就要去扭他的臂膀,那人只顾看我没留神被狼三给擒住了,他猛然摆手,挣脱了狼三的束缚,但用力过猛,脸上的面具掉落到了地上,我的眼睛立即朝他脸上看去,面具一掉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开始变得慌张不已,急忙跳起身子远离了我从地上捡回斗篷重新将身子盖住。 不过那随意的一瞥让我看清了他的面貌,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几乎停止了跳动,那副面孔我至今记忆犹新,新年回老家的时候还在屋里的墙壁上看过…… 看着他重新站到火洞附近与狼三二人对峙,我终究忍不住惊叫出声:“爷爷!”怎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难道狼三说的都是真的,他根本就没有死? 在场众人听我叫出这么一声全都吃惊不已,狼三喜不自胜道:“师弟,可是别来无恙?” 妙手先生和孟南刀则都瞪大了眼睛,朝我望了一眼又往爷爷身上望去,“金爷?”“金老爷子?”同时叫出声来。 爷爷并不答应,依旧将身子紧紧埋藏在斗篷中,我发现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起抖来,过了一会儿只听他发出颤声道:“离开这里!” 说完身子往后一转,火浪从洞中侵袭出来,一下子将他斗篷点燃,我“啊”一声大叫出声,却见爷爷纵身一跃,跳进了火洞中。 我的心脏跟着猛然颤动了一下,急忙跑到火洞周围,在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石洞,当中熊熊火焰燃烧不止,一片通红,翻滚向上的火苗爬满了石洞四周,炙热的气流直扑向我的脸庞。 火洞中,爷爷离着我越来越远,他的身子已被火焰紧紧包裹,烧作一团火球直直往下坠去…… ☆、61、尽头 我能够确定那个人就是爷爷,那个在二十多年前我亲眼所见被埋入黄土之中的爷爷,陆半仙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够cāo纵人的生死? 爷爷的身体在火洞中彻底消失后我的心绞得生疼,他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在我脑海里不断重演,我忽然记起在他庭院当中散发出暗香的兰花,房间中萦绕不绝的《桃花扇》和一大股草yào气味一般的海南沉,一个四五岁光景的小男孩满庭院上窜下跳,后面一位银发苍苍的老爷子望着被踩得七零八落的兰花叶气得胡须直翘,追在小男孩身后跑,边跑边叫:“留神留神,哎呀呀,我这笨蛋孙子……” 逮住小男孩后,小男孩必定会向老爷子哀哀求饶,又不免得寸进尺,求他给他讲狼三的故事。老爷子便和他约法三章,只要不再去破坏花草,日后还会给他将狼四和狼五的故事。随后将小男孩抱在怀中躺坐到太师椅上,手里捏一只紫砂小壶,“爷爷那会儿家境中落,自己又没有多大的本事,跟着街上的地痞流氓做坏事……后来遇上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算命先生……那个狼脸女人叫狼三……后来她就成我师姐……”他讲上几句便会吸一口茶,讲得兴起之时忽然发现小男孩在他怀中睡着了,乐呵呵一笑,将紫砂壶放到一边,歪了头倚靠到椅边,皱纹满布的手轻轻盖在他背上,一老一少就此睡去。 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地上,“嗤嗤”发声。我跪倒在火洞附近,之前爷爷所站的位置,勾着头往火洞内看,里面除了团团火焰,再也看不到其他丝毫东西,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南刀三人望见爷爷跳下火洞之后全围了上来,众人脸上尽是诧异,沉默持续了好久,久到我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忘记了与我关联甚密的天纹玉佩,忘记了那个谁都不得而知的秘密,我只记得短短时间内一个至亲之人在我眼前死去,我只记得莫名地我又失去了一份重要至极的东西。 孟南刀将我从地上拉起来,他本就不善言辞,但还是同我说:“小爷,节哀顺便才是,想我孟南刀大老粗一个从小没爹没娘可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对不对?何况金爷还不是你爹你娘,只是你的爷……”他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用手堵住嘴,两只眼睛瞪着我不知该怎么接下文。 妙手先生愁云满面,很是复杂地望着狼三,并不说话。狼三则还是那副yīn冷的表情,不过仔细看我发现她的身子绷得极紧,微微发颤,双拳紧握,过了一会儿放松下来指着墙壁右侧的通道冷冷地说:“进去看看。” 孟南刀望了一眼火洞,道:“金爷想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咱们切不能辜负于他,小爷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浑身打不起一丁点力气,用衣袖使劲抹了把脸,跟上了他们,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狼三这次没有说谎,爷爷果真没有死,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玉佩的秘密就在这里?但他为什么见到我们之后要极力阻止我们继续往前,并且被我们发现真身之后要自寻短见?还是说他想要阻止什么事情,或者说要向我们暗示什么? 不过我们既然误打误撞闯到了这里来,或许冥冥中事情的发展早已有了安排,如果现在临阵退缩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将继续被暗中隐藏,我势必要揭开所有的秘密,不止是为了我自己。 火洞所在的空间上方有一孔破开的窟窿,我们原本可以借此远离这里,但我们还是选择了继续深入,因为爷爷的出现和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奇怪事件让我们谁都不得要领,我们决定继续深入,但哪里想得到,在我们踏入另一个秘道后,一个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谜团重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们一行四人由狼三打头走在最前,秘道走进不多时道路开始往上变得陡峭,成为一个四十五度的大坡,我身后还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往前走背包的重量硬生生将我往下拉扯,走得极为艰难,不一会儿我就已经满身是汗。 前面三人的状态差不多也是如此,大家都走得很慢,我远远看着狼三,她一直低着头,想必还在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寻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爷爷,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想到这里我心头跟着又袭来悲伤。 秘道长得离奇,它那坡度还迟迟不平,走了这么久的路程我们想必已经超过地平线了,这条秘道究竟要把我们引到哪里去?之前金棺附近那些壁画在我脑中一闪而过,紧接着我大吃一惊,这条秘道不会是黄金古国遗民挖到的那孔通往冰封宫殿的通道吧? 我赶紧让他们先停下来,将壁画上的内容同他们简单说了说,并将天纹玉佩的疑点也同他们说了一遍,狼三听罢眉头紧蹙问我为什么那么确定鬼面雕像上的四只眼睛当中镶嵌的就是天纹玉佩? 我说我也只不过是凭空猜测,入藏以后一直没能找到二叔,天纹玉佩的线索更是不得而知,看到壁画中的事物实在太过相像,久而久之就在心里莫名坚持了这么一个事实,是与不是咱们走到跟前看看不就真相大白了? 狼三听罢不再言语,如果雕像眼球中镶嵌的正是天纹玉佩,陆半仙师徒长久以往寻找的所谓真相就将不攻自破,所谓的秘密根本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但如果是我判断错误的话接下来我们就得尽快找到二叔,希望他能够找到些许线索。但是我很快又考虑到了一件事情,现如今天纹玉佩狼三手中有一枚,而爷爷在我背上画了一枚,烽火连城jiāo给我了一枚,我手上总共就有两枚,还有一枚则不见踪影,会不会就存在于这里?如果它果真在这里,并被我们找到了,狼三并不知道烽火连城给我的,在她眼里找到的只不过三枚,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把它jiāo出去帮助狼三寻到秘密?不过烽火连城临死前让我切不能将玉佩之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并且让我不要相信二叔和狼三,往后的路我又该怎么走? 狼三看我动也不动,问我在想什么? 我很快反应过来说只不过在想壁画上的细节,不出所料的话再走下去我们就能到达宫殿附近了。 狼三点头道:“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咱们快走罢。”说完又朝前去了,孟南刀见我大汗淋漓说也不说一把夺过背包跟在了狼三后面,妙手先生让走他前面,他好照应,我点点头表示感谢跟了上去。 一路上妙手先生都是疑虑重重,想必是在考虑烽火连城jiāo代给他的任务,但是按照现在事情的变化我们没有办法,只能一同前往。说实话我会时不时冒出个想法来,感觉狼三很是无奈,也很可怜,她一生之中几乎都在找寻了玉佩,完成陆半仙的遗愿,但我爷爷亦是如此,因为几枚玉佩和所谓的秘密牵扯进来的人实在太多,冥冥中大家都被这一切都牵引限制,这些谜团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转眼间我们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秘道直直延伸向上,走了这么久的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已经属于高地了,壁画中说这条秘道是在山体中挖通的,就是说我们如今正行进在一座大山之中,这座山必定大得惊人,将山体彻底挖空延伸到顶部这个工程量着实浩大,它并非黄金古国所做,而是那些建造宫殿的人,他们究竟有何其大的能耐?壁画当中所画在发现那些宫殿之后黄金古国的遗民便在里面居住了下来,然后再也没有了下文,他们现在是否还存在于宫殿当中? 再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发现我们已经逐渐走到了秘道尽头,久违的光亮从深处照shè过来,被我握得发烫的手电在这时已没有了利用价值,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凉气,拨动开关将手电关了。随着我们继续往前,光线越来越来亮,我终于看到了秘道尽头处shè进来的阳光,从古城石梯下去至今,我们在地下呆了将近一天一夜,里面发生的一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但等会儿我们又将面临什么?会不会比先前所发生的更加凶险,更加令人难以置信? 我想这是必然的,秘道当中的机关想来就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宫殿,但是那个无底火洞是怎么回事?那时候因为爷爷的事情竟让我忘记了在这里怎么会存在着那么大一个奇怪的东西,那里面熊熊火焰燃烧不尽,难不成那个洞是直接通往地心的?显然不可能,那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在我们闯进这里之后发生的离奇事件一件紧接着一件,从未平息过,等会儿还是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狼三已然走到了尽头,一步跨出地道身子直挺挺站着,孟南刀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狼三身旁,待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只见他伸出手指向前方,惊讶无比地叫道:“三娘,这……这这这……” 他看到了什么? ☆、62、惊魂 壁画当中所描绘的是走出秘道尽头之后眼前便出现了雄伟至极的建筑群,它们高比山峰,直chā入云,有如神迹,但究竟是怎样一副场景会让孟南刀如此惊奇,我有些按捺不住,急急忙忙地奔跑起来,走出秘道之后一股冷气向我扑面而来,我们周围全是氤氲缭绕的雾气,不过这并不十分阻碍我看到眼前的震撼景象。 走出秘道之时恰好是凌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将所有目所能及的事物全染上一层薄薄的红纱,我们站立在一处堆满白雪的山巅,而在我们面前,云雾弥漫下几座冰川似的宫殿高耸穿透云层,那些宫殿甚至比我们所在的山峰还要高上许多,通体被薄冰覆盖,其顶端的琉璃瓦在阳光散发出的耀眼金光穿透冰面长龙一般延伸向远处,辉煌无比。 眼前此情此景令我震惊得无法言语,在这些宫殿群面前我只觉得自己忽然之间变得小如蝼蚁,我莫名想起了电视剧《西游记》当中建造在云层之上的天宫宝殿,心中除了震撼更多的则是神圣,面前一切将我压都喘不过气,好像它们并非属于凡世之物,我竟惹不住双腿打颤,差点就要跪倒在这些鬼斧神工的神物面前,它们果真是由人力建造的? “走。”狼三瞥了几眼面前的宫殿群,许是见我们全看呆了,无所动作,随意吐出这么个字来。面对这样一番场景就该闭住嘴用心欣赏才是,在这么庄重的时刻,不等我们从痴迷的氛围当中走出,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打断我们,实在大煞风景,我看她脸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面容,心想狼三这是见怪不怪的举动吗? 孟南刀急急大叫:“三娘,小爷,妙手先生,你们有没有带什么可以照相的东西?借我用用,我一定要把它们全照下来挂在床头留以纪念才行,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说罢一一走到我们面前伸手要照相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妙手先生给了他手一巴掌,“办正事!” 他转回头见狼三眯眼盯着他,赶忙将手缩回打住,挠头道:“唉,忘记了,咱们……”他接着又往宫殿方向望了一眼,指着一条被冰封的索桥,“咱们从这里过去?” 说实话当时我也差不多要去翻背包找东西拍摄,但被孟南刀给领先了,又听妙手先生这般说辞醒悟过来,现在要紧的可不是这个,还有太多的谜团在等着我们去解答,现在可不是瞎扯淡的时候。 索桥跨越于我们所在的山巅和对面其中一座宫殿的中部,跨度很大,足有一公里左右,尽头处应该是宫殿中间破开的一个小窟窿,只感觉窟窿里很黑,其他的实在隔得太远,看得不是十分清楚。铁索边沿是用于手扶的粗壮铁链,一环扣着一环,整体看上去几乎有成年人手臂粗细,上面结了一层很厚的冰,冰棒一般,看上去很是牢固,但它底座就显得让人揪心不已,底座上并未搭上任何用以踩踏的东西,简简单单地横着几条铁链子,当中空隙很大,差不多能塞下我这样体型的两个人。 索桥上还留有前夜的雪痕,白花花地横卧在铁链上,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条由雪花堆积而成的桥梁。 但这里在没有其他路可以走,要走进宫殿只有从索桥上过去,我用衣袖包住手抓住铁链使劲摇动了几下,之间跨度实在太大,摇晃幅度很大,这要是四个人同时走上去摇晃起来的话不得把人吓死。 离我们近的这一端铁链是被斜chā进山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当中的,孟南刀过来用力拉了几下,纹丝不动,还算牢固但我们不敢冒险,决定一个个走过去,这条索桥不知有多少时日没有被动过,要是哪些地方出现了松动,对于我们来说将是致命的。之前说过我们走的秘道是从山体当中挖空的,我们走了那么长时间才到山顶足有见得这座山有多大多高,扶住铁链往下看,从山顶附近的方位看下去只看得到突兀在外的山体,这里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周围全是这样的山峰,有的甚至比我们所在的这座还要高大得多,举目望去除了重重叠叠的冰山,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好像我们已经被这些山峰给包围住了。 狼三体重较轻,她已然瘦得不成样子,决定让她先过去探探虚实,狼三本领本就高强,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也能化险为夷。 我拨开一层白雪指着被厚冰紧紧包裹的铁链提醒她尽量走慢一些,这些铁链子看上去牢固,却是滑得很,现在太阳出来将它们融化了许多,冰层合着水更是危险,哪里想到狼三听也不听,还没等我从地上站起来,只觉身后的背包被她一把拉住,接着一股大力将我提到了半空中,我吓得汗毛倒立,赶紧让她把我放下,心想她不会是想这样把我拖过去吧?急忙去拉扯她的手。 哪里想到狼三全然不管我肯是不肯,闷哼道:“咱们先过去,一个个的过未免麻烦。”我的汗毛跟着尽数往后倒立,垂在半空中的双手双脚止不住地挣扎,嘴里不停咒骂,“疯子!你这个疯子!放了我!” 远远看到妙手先生朝我奔了过来,却不想狼三双脚已然迈出,将我提在身后竟是朝着索桥一阵狂奔过去! 索桥承载了我们两人的重量,加上我不断地挣扎很快剧烈地摇晃起来,我的小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眼看就要停止跳动,只听狼三朝我喊道:“别动!掉下我可救不了你!” 我的面门是朝向下面的,底盘粗壮的铁链子在我眼前不断闪过,不一会儿挡住视野的山体随着我们往前逐渐往后移去,狼三的速度极快,我们已经走到了索桥中间,我也终于看清了我们现如今究竟离着地面有多高。 在我身下是宫殿与大山中部隔开的一道形如峡谷一般的空间,我往下一看,脑海当中顿时晕得失去了知觉,在我下面是一层朦胧的云雾,但太阳出来之后云雾散去了许多,透过云雾我看到离我几公里远的地面,这么远的距离下人眼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事物,在我眼睛范围内只出现了一小块被拉伸得很小的地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或许可以这么说,现如今我好像坐在了一架飞到高空的飞机上,而我眼前的场景则是我透过密封玻璃窗往下所看到的,关键是飞机怎么说也是密封的,而我现在竟是被狼三这个疯子提在空中,我赶紧狠狠闭紧了双眼,耳旁全是“呼呼”的风声,脑子完全陷入中空状态,心脏在这时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否还跳动着。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那种声响只有在裤裆裂开的时候才会发生,我只感觉身子往下一沉,脑子蓦地清醒了许多,喉头像是被瓶盖塞住一般令我喊不出声,但我还是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背包的带子断了! 我心里一紧,从这里掉下去的话骨头想必都会被摔成渣滓,我到底逗谁惹谁了,为什么要我葬身在这种地方,还死得这么冤枉这么难看。我终究还是没敢睁开眼睛,周围一切在这时全静了下来,仿佛只听得到心脏高速跳动的“扑通”声。 “老板,咱们来假设一下,有一天你实在闲得无聊至极去玩高空蹦极,当你刚跳下去,身子腾在空中离着地面还很远的时候,捆绑住你身体的绳子忽然之间就断了,这时候你会说上一句什么话?”我突然再次记起伙计这个遭天杀的问我的问题,可惜这次不是蹦极,我记得他说这样的事情他曾经历过,在那种情况下脑子会变得空空如也,一片空白,致使你什么也想不想起来。 但我发现他错了,或许他根本就是在骗我,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情,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逐渐往下沉去,脑海中一幅幅破碎片段一闪而过,我好像看到了满脸皱纹的爷爷,看到了我逐渐老去的父母,还看到了将脸完全掩盖在草帽中的狼三,五大三粗的孟南刀,世外高人一般的妙手先生,令我琢磨不透的老太婆烽火连城,身材曼妙脸蛋迷人的红小姐…… 背包从我身上掉落了下去,紧接着我的喉头一紧,往下掉的身子在这时停了下来,抬头往上一看狼三单手拉住索桥底座的铁链,身体下垂,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后衣领,我就这样被她dàng在了高空,双脚朝下。 一阵冷风吹过,脸上凉凉的,索桥跟着又开始摇晃起来,但幅度并非很大,dàng秋千似的,狼三朝我挤出一个笑容,她脸上依旧很是平静,不过这时在我眼里好像变了个人,那笑容确实温暖无比,“小娃,咱们的事还没完,岂能就此让你离去。” 说罢狠命一提,我嘴里紧跟着呼进一大口冷气,身子被她高高甩到身后,原来我们离着索桥尽头已经很近了,我狠跌在一座往外延伸的台子上,脑子里嗡嗡直响,顾不上管身上的疼痛,躺在冰层上止不住地喘气,生与死的界限有时候就在那么一瞬之间。 慢慢地我把呼吸调整了过来,后脑壳却还是晕乎乎的,爬起来一看狼三已经站在了我面前,远远望着从山巅奔跑过来的妙手先生,他也不是简单角色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我们身边。 妙手先生脸上yīn晴不定,踏上台子之后便开始大骂:“狼三,你可别欺人太甚!”急急跑到我面前问我要不要紧。 我脑子里全是那会儿狼三那个诡异的笑脸,恍惚了好大一阵才得以清醒过来,咧出一个很是难看的笑容说:“终究还活着。” 妙手先生面容紧绷,见我没事朝我点了点头重新站起身走到狼三面前道:“狼三你切莫得意忘形,出了事情,我定与你势不两立!” 他是德高望重之人,既有主张,知晓事态的轻重缓急,是以隐忍不发,如若他是另一副脾xìng,想必早已和狼三相斗起来,到时候两败俱伤,正事没有干成,反而惹一堆麻烦。狼三这个古怪的人我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了,在她拉住我背包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状况,所幸我洪福齐天,大难不死,况且她那个笑容究竟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我眼睛模糊看错了? 总之不管怎样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狼三在一起了,小命实在经不起摧残,在这样折腾下去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折寿好几十年。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才发现整个身子散架般疼痛,狼三那一甩让我跌得不轻,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宫殿中间延伸出的一个窗沿一般的台子,占了很大的空间,我尽量往后靠,远远离着高空,,抬头看发现在我面前出现了一扇青铜大门,几乎有我这样两个人直直站立起来的身高,当时在对面的时候隔得太远还以为是个洞口。 但这扇青铜门并没有像之前地宫当中的那样紧紧封锁,门间打开了一条很大的缝隙,像是被人推开的,地上还留有许多未化的碎冰块,表明最近有人曾破门进去过。 会是谁呢? ☆、63、烽火红霞 我正想靠上去看看缝隙当中有什么东西,只听身后很快传来一阵铁链碰撞摇晃的声响,转回头一看,孟南刀已经走到了索桥中间位置,他体型庞大,重量更不用说了,索桥被他硬生生地往下压出一个很大的弧度,结在铁链上的厚冰此刻“咯咯”作响,雨点一般往下掉落。 我一惊,让他千万小心。 索桥之间的通道本就狭窄,孟南刀的肥腰已经碰触到了两边的铁链,稍微走上几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他看着周围的变化也跟着越来越急,索桥摇晃得更加厉害,这条桥早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哪里经得住他这么瞎折腾。 妙手先生伸出手让他慢慢过来,不要慌张。哪里想到话刚说完,“嘣咯”一声细响,只见孟南刀手中紧握的铁索竟是断裂了! 他重心一下子不稳,整个身子往裂开处沉去,我们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他赶紧握紧另一边的铁索,好歹将身体稳住,但那时候发出的动静实在太大,整条索桥晃动的幅度大得吓人,迟迟停不下来。 铁索断开了一根,其他的再也支撑不住孟南刀的身子,“咯吱咯吱”的响声变得尤为频繁。孟南刀虚惊未平,呆站了一会儿,狼三急急大骂:“傻子,快走!” 他一下子反应过来,脚下的速度跟着加快不少,但最令我们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孟南刀脚下所踩的铁链划破空气划出细响跟着一条条崩开,他脚下一下子踩了空,单手拉住边沿的铁链整个人双脚朝下dàng在了铁索上面。索桥从中间开始逐渐断裂,仅有几条相连,他整个人的重量这下子全压在了寥寥几条铁链上面,想必还没走上几步这桥就将拦腰断开,到时候就算他拉住其中一端,铁索往两边dàng,撞到山体上他哪里还有命在? 这令我们着急不已,乱成了一锅粥,我看狼三就要踏上索桥去救他,急忙阻止,现如今索桥所能承受的重量已然到了极限,狼三虽然轻,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否则到时候两个人同时遇到了危险就糟糕了。 情急中我忽然想起金算盘给我们准备的背包当中应该有绳索什么的,但是我的那个在几分钟前刚掉了下去,我看到妙手先生背上还背着,赶紧叫他翻翻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用。 妙手先生急忙将背包甩到地上,顾不得再去拉拉链,用力一撕,将背包撕开,正在我和妙手先生翻看的时候,孟南刀和狼三突然惊叫了起来,跟着又是一阵铁索断开的声响,我心里紧跟着一颤,糟了。 索桥果真从中间完全断开,两个断头分别往两边回dàng,连接对面山体那头的断桥“碰”一声猛砸在山壁上,顿时间扬起一团白雾般的冰屑,山体上结的冰块和着山石被成块砸掉,落地无声。 我们三人所在的位置是一个从宫殿中间延伸出去的阳台一样的台子,索桥固定在台子下面,孟南刀拉住断开的铁链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台子给遮住了,铁链砸到宫殿上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我们所在的地方跟着晃动起来。 我赶忙趴到台子边沿往下大叫孟南刀的名字,得不到一丁点回应,只有结在宫殿上冰块裂开的声音。 我让狼三和妙手先生分别拉住我左右手,跪倒在台子边勾着身子往下看,铁链垂在空中摇晃不止,却哪里还有孟南刀的身影。 他掉下去了? 我不愿放弃,将身子远远探出往下看,只见距离台子不远的地方,宫殿墙面上出现了一孔很大窟窿,我紧跟着又大叫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孟南刀“哎呦哎呦”的哀嚎声。 他还活着! 来不及多想,我们三人从台子后面的门缝中挤了进去,门后出现了一条阶梯,孟南刀趴在地上叫唤个不停,我几步跨下梯子走到他身边将他扶起,手刚碰触到他手臂,只听他哀叫几声道:“别动,别动,断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当时确实凶险万分,好在宫殿墙壁上有一道木雕的大窗子,孟南刀被铁链甩飞之后直直从当中撞破冰块和木窗从外跌了进来,他身体厚实,只不过手臂受伤不小,其他并无大碍。妙手先生再一次充当了医者的身份,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手臂接上。 我们如今已然走到了宫殿之内,外面看着是一座紧接着一座的宫殿群,当中一间间隔开,没有任何人的影子,想必黄金古国遗民在这里住下之后紧接着又不见了踪影,壁画只到这里,至于他们又去了哪里,这我就猜不到了。 我们身处在一间很大的宫殿中,奇怪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况且在外面可以看到宫殿高耸入云,说明它下面肯定还有另外的空间存在。 宫殿整体由大理石建造而成,当中却是空空如也,我不禁想到这里会不会被人洗劫过? 黄金古国遗民似乎极其喜欢将所发生的事情用壁画的形式记录下来,宫殿墙壁上画满了图案,不过还是以鬼面画像最为常见,几乎占了整个版面,我走到墙壁下面看了一会儿壁画内容才得以逐渐走入正题,不过看后我发现壁画似乎并非黄金古国遗民所作,而是最先在这里,建造宫殿的人所画下的,当中记录的正是那尊鬼面雕像眼眶所镶嵌事物的由来,篇幅不多总共有五幅图画,里面对于人物的描画还不及黄金古国遗民一半,就简简单单几笔,那些人物并未长有鬼脸,第一幅图画当中,三五人站立在一座大山之巅,他们面前摆放着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盒子已被打开,当中摆放着一块正方形的大石片,石片中纵横纹刻着许多线条。 第二幅图是他们手中端着石片走进了一个空间极大地方,那里树木丛生,生机勃勃,而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蜷缩着一头大得离奇的东西,呈现长条状,面孔正是这里随处可见的鬼面,但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三幅图画的是千百万人聚集山间劳作建造宫殿,旁侧一座大山顶上有一个人双手举着石片,头向天扬起,好像实在祈祷什么。等到第四幅图,宫殿已然建造完成,那些宫殿全建立在群山之间,chā入云端,应该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 第五幅图画则是宫殿当中修建鬼面雕像的场面,他们将石片一分为四,分别镶嵌到雕像眼眶当中,就将其离了起来。 壁画从这里再次停止,我看得心里有气,这些人难道是要我们猜谜吗?画图为什么不一次画完。 壁画中最让人奇怪的还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数第二幅,可以看出这些人靠着石片上的信息找到了某种东西,而鬼面信仰最开始便是从那东西身上开始,他们找到石片所指引东西后便建造了这座宫殿,那可不可以这样想,在得到石片并找到其中隐藏的秘密之后他们便是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但究竟是什么? 毋庸置疑,石片的出现极为关键,否则五幅图画当中也不会一一直出现石片的影子,他们最终将石片分为四块,分别镶嵌在雕像眼眶当中,那四块会不会就是后来流传到民间的天纹玉佩? 孟南刀说过,天纹玉佩总共四枚,如果只看一枚上面的古怪纹饰因为是独立的,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如果将四枚拼凑起来,纹饰连接就会得到一张航海图,通往蓬莱仙岛。如果壁画中的石片便是天纹玉佩,那么就说明了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骗局,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弥天大谎,天纹并非什么航海图,也不与月孤氏,蓬莱,不死yào之类扯不上任何一丁点关系。壁画中已经jiāo代得十分清楚,循着当中纹饰的指引,找到的是一个鬼面事物,并且这个鬼面事物与原住人崛起有非常大的关联。 如今最大的谜团仍旧是鬼面雕像眼眶镶嵌之物究竟是不是天纹玉佩? 我记得那尊雕像就在这些宫殿当中,显然不在这里,那说明就在其他的地方,我往宫殿另一侧望去,发现那里出现了一道窟窿,周围全是被熏黑的碎石块和扭曲变形的铁器,确实有人走在了我们面前,并且将封锁的出口zhà开了,他的目的会不会也是天纹玉佩,如果是的话他已经赶在了我们面前。 我转回头看了一眼孟南刀,他已经恢复了不少,狼三也看到了壁画上的内容,结合上我之前告诉她的,想必她也已经明白得八九不离十了,我将所看到的简单同妙手先生和孟南刀说了说,孟南刀从地上爬起说没什么大碍了。 正待这时从尽头的窟窿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们跟着全绷紧神经往那边看去,过了一会儿只见当中出来一个人,一看,我们全都吃了一惊。 那人便是烽火连城的孙女,之前还同我们一起进入雨林,后来跟着我二叔入藏的烽火红霞,她既然出现了,说明二叔必定也在这,想不到最终我们还是遇上了。 ☆、64、结局 不过最终出现的只有她一人,据她说二叔带着大金先走了,说是他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得先去弄清楚,让烽火红霞在这里等着我们,随同我们一起回去。 我们三人满心狐疑,待走遍了整个古城什么也没有发现,而那座大雕像四孔眼眶当中空空如也,想是被人拿了去,烽火红霞说他们进来这时这里的东西便不见了,而关于眼眶当中的玉石究竟是不是天纹玉佩,再没有壁画之类可供查考的东西出现,显然,我们这一行什么也没有找到,像是被二叔耍了。 之后我们便离开的大羌塘,回去的路上狼三脸色很不好看,闷闷不乐,回到城里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伙计再也没有出现,我每天独自在古董店照看生意,心里却总是想到二叔,他究竟去了哪里?他又发现了什么? 过了几天,一个男子忽然走进古董店,他的装扮很是奇怪,一顶帽子几乎将脸面完全遮住,我还以为来生意了,待他把头扬起我才发现这哪里是个男子,分明是烽火红霞。 她如此乔装打扮来找我必定有事,我赶忙把门关上,她什么话也没说,递给了我一本笔记书。 我满心狐疑问她里面写着什么? 烽火红霞略抱歉意说之前欺骗了我们,但她这全是听了我二叔的话才这么做的,笔记本当中记录的是二叔让她事后jiāo给我的。说完拉开门便走了。 我赶紧回到里屋,打开点灯,翻开一看确实是二叔的笔迹,他在书上这么写道。 我知道你心里很奇怪,奇怪究竟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我何尝不是,入藏之后我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谁,但我分明又十分清楚自己究竟是谁,我不是你二叔,你二叔是金算盘,我让他带你去找我的那个金算盘。 我发现自己失忆了,再也记不清楚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去寻找所谓的天纹玉佩,不过现在我想应该将所有的事情先告诉你,这些事你切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只会惹来杀生之祸,我一直纠结于是否要讲这些事情告诉你,这些……我自己都不十分清楚的事情。 我只记得我叫董正,孙儿,我是你爷爷。 我曾记得我给你讲过一些故事,关于我的师父陆半仙,他穷其一生都在寻找玉佩的秘密,但他终究没有打破死生,倒是将我和狼三变成了真真切切的怪物。我们都没有死,真是危言耸听,但你要千万相信我的这番话,你二叔一直想要帮助我,后来为了隐人耳目,我便化妆成了他的样子,他便成了金算盘。 许多年我一直在寻找那个所谓的秘密,但经过这一次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我开始对事实的真相感到怀疑,我们找来找去说不定根本就是个错误,我不愿让你跟着我再去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所有的一切就让我来扛吧。 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次见面,但也许再也不会,总之,先忘了我吧。 【全文完】 ┏━━━━━━━━━━━━━━━━━━━━━━┓ ┃ ≈☆~一起HI☆≈ ┃ ┃ 看‖书 ぃ ● ●  ぃ ┃ ┃  ‖  ぃ /■\/■\ ぃ ┃ ┃ ☆快来书香☆ ぃ└┬──┬┘ぃ ┃ ┃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 ┃ 【天煞孤星】整理!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访问小说分享者(海岸天空)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5149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