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大人独宠妻》 他要回来见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女贺煜兰,娴熟大方c温良敦厚c恭言慎行,朕闻之甚悦。为显我皇圣意,封贺煜兰为永康公主,特派永康公主于下个月十五前往匈奴和亲。朕愿与其永为交好,永固边疆,钦此。奴才给公主道喜了,永康公主,请接旨吧。。。公主。。永康公主。。。” 皇上圣旨于今日午时到达贺家,正厅里,堂上摆着香案,丞相贺博远一身官服,正襟双腿下跪。他身侧跪着丞相夫人沈氏,还有掌上明珠贺煜兰。宣旨公公已将皇帝的旨意宣读完毕,仍然不见圣旨下方有任何动作,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這贺家人如此胆大包天,难道想抗旨不成。 半天不见贺家人接旨,宣旨公公只好小心催促:”丞相大人,皇上圣意奴才已经传达了,还请让永康公主接旨吧,這可是好事情呀。奴才还要赶着回宫里复命,还请丞相大人不要为难奴才了。” 贺博远回过神,這圣旨一旦接了,这就是让他的掌上明珠去送死啊。如果不接,他们贺家不是要被皇上安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吗,轻则削官贬为庶人,重则抄家流放诛灭九族啊。如今朝中时局不稳,皇上早已想要削他的权。如今這一出,实在是釜底抽薪,想要他的命。 贺博远正欲不知如何开口,旁边一双芊芊玉手缓慢的抬起,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c自惭形秽c不敢亵渎“贺煜兰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贺大人,贺夫人,还请即刻为公主准备着了,现在离下个月十五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皇上会安排宫里的教习麽麽来教永康公主礼仪,至于公主出嫁的吉服跟嫁妆,皇上一定不会亏待大人的。奴才就先回宫了。” “公公慢走” 宣旨公公前脚刚走,正厅里原本还跪着的沈氏马上就软倒在地上,她还没有回过神。“是谁?谁被封为永康公主?谁要去和亲?谁要下嫁匈奴?老爷······到底是谁“沈氏满脸泪水得望着贺博远,她真的不相信,那个要去和亲的人会是她的宝贝女儿曼曼。 贺煜兰缓缓的扶起自己的母亲,母亲从小就爱她爱得紧,母亲和父亲几十年的夫妻,父亲没有纳妾,只有母亲一人常伴左右,母亲自从生下她之后,便一直无所出。所以母亲待她着实也是捧在手心里面的。 “娘,這是曼曼的命。曼曼自小,虽然养在深闺,但是爹时常把他的处世哲学c渊博才识教导给女儿,女儿都懂,女儿认命。” 沈氏听贺煜兰如此说道,更是泣不成声,她的女儿,她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女儿,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下嫁匈奴。沈氏乃一届妇人,虽然没有太大的见识,可是也听过不少匈奴人野蛮残暴的事情。 “不,不,不,不行。老爷,你一定要求皇上收回成命啊,老爷”沈氏拉着贺博远的官服袖子。她真的不能看着女儿去送死啊。 此时的贺博远,眼眶微红,他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已无转还的余地。他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声音有点哽咽“曼曼,爹对不起你,爹愧对贺家的列祖列宗啊。” 贺煜兰坚持着,她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是她藏在袖子里面的两只手,一只狠狠的捏着那张明黄的圣旨。一只已被她的指甲掐破了手掌心,泛着微微的血丝。 “爹,女儿不孝,不能留在您和娘身边尽孝。您和娘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女儿一定会多多请教宫里的教习麽麽,多了解一些匈奴人的习惯,到时候才可以从容应对各种变故。女儿不怕的。” 沈氏早已泣不成声,贺博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曼曼,爹···哎···爹不知道有什么脸面对你,面对你秦伯伯和司竹啊。” 秦司竹,那个整天骑在马背上的男人,那个和贺煜兰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那个发誓只要立下战功,待她及竿就要娶她的男人。现如今,她及杆了,他在边疆早已立下赫赫战功,只待他回城,他们就可以成亲。可是,這一场变故,到底是伤了人心,负了人情。 边疆战事已停数日,匈奴已经退兵。皇上下旨一品大将军秦冲植协其子秦世竹立刻班师回朝。 “父亲,匈奴人为何突然退兵?其中定是有诈”营帐里一个威武俊逸,神采风扬的男子正气凛然的站在秦冲植面前。 秦冲植坐在案暨前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密函放进桌上一本不起眼的兵书里。不亏是一品大将军,身上数数战功,虽然已年过50,他的一举一动仍然不怒自威。 “皇上安排永康公主和亲匈奴,保边疆太平。” “永康公主?皇上膝下三子一女,仅有的公主也才8岁,更未赐封号,何时冒出个永康公主”秦世竹着实纳闷。 “司竹。。你贺伯伯。。兰儿她。。唉。。。父亲真是难以开口啊。。。皇上已于六日前赐封当朝丞相贺博远之女贺煜兰为永康公主,下月十五和亲匈奴。”秦冲植一把年纪,自知皇命不违的道理。刚收到密函时,他也很震惊皇上如此安排,贺家与秦家世代友好,来往密切,他与贺博远更是好友,他知晓虽然皇上有意打压贺家,却不知皇帝已经动了要用丞相之女和亲的年头,是荣更是祸呀。 “。。。父亲。。。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现已有军功在身,兰儿也已及竿,这次回到都城我就会去贺家提亲,我跟兰儿说好一定会娶她为妻的。”秦司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太厉害,让他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司竹,皇上已命我立刻班师回朝,兰儿被封为公主是真,和亲匈奴也是真。父亲知你与兰儿青梅竹马,已定终生。可是圣旨起是我们为人臣子可以违抗的。。。” “那就让皇上来砍我的头吧,是我要娶她的,我不能让兰儿去和亲,那就是送死啊。匈奴那是什么地方,她去了还能活吗?”秦司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可他的心太痛了。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秦冲植拍案而起。 秦司竹转身离开营帐,他唤来自己的战马,马不停蹄的赶回都城。 他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兰儿,他的爱人,他不能失去她,他要去见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此生,还是我负了你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官道上浩浩荡荡的人和马车。行到都城的城门,贺煜兰下马车拜别父母,拜别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沈氏泣不成声,贺博远纵然为官数十载,见过多少生离死别,可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曼曼,他情难自控的流下了身为父亲送别女儿的热泪。 贺煜兰的贴身丫鬟云溪搀扶着她家小姐的手,一并跪了下来。 “曼曼一拜,谢谢爹娘生养之恩” “曼曼二拜,谢谢爹爹对女儿的悉心教导,谢谢娘亲从小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疼爱” “曼曼三拜,曼曼生是贺家人,死是贺家鬼。女儿不孝,不能在爹娘身边尽孝,还望爹娘千万保重。”贺煜兰跪在贺博远和沈氏面前深深的磕了三个头。 “老爷,夫人你们放心,云溪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的。”云溪跟着磕了头,慢慢扶着贺煜兰站起来。 “公主,还望公主莫误了时辰”一个健硕的将士骑在马上缓步而来,到贺煜兰面前下马,低头跪了下来。 贺煜兰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裂开了,可是她不能软弱,更不能反悔。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可父亲和母亲更是她的命。她不能让他们因为她落得不好的下场,那个下场一定是死亡。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坚持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她疼,她的心太疼。 沈氏想要拉住转身的女儿,贺博远抱住沈氏,两人抱头痛哭。 上了马车,父亲和母亲的声音越来越远。。贺煜兰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到蛮夷之地,匈奴人的地盘。是生,是死。。她只能生,不能死,一旦她死了,边疆会再次永无宁日,所以她不能死,她要去匈奴人的地盘好好的活下去。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离开都城一路都走的官道,此去匈奴,路上耽搁的时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皇帝对和亲可谓相当重视,嫁妆比真正的公主出嫁更丰富,随之同行的奴才也是不下500人。皇帝还安排了武将和在朝中担任要职的官员一路随行,等到达边疆再把和亲公主交给匈奴人,由匈奴人自行带着公主和奴才前往匈奴人世代生存的地方。 “驾。驾。驾。。”官道上冲出一匹快马,毫无减速之意。领着和亲队伍的武将认出了马上的人,此人正是一品大将军秦冲植的公子秦司竹。 秦司竹的马行到和亲队伍面前才硬生生的停下。秦司竹也认出了送亲队伍前面的武将,那是之前在他父亲麾下的王峥,现在调回京城任职了。他快速下马,他一路从边疆赶回,风尘仆仆,看上去显得十分憔悴。 “王伯伯,我想和公主说几句话,还望成全。”秦司竹双手抱拳。 “秦公子~这~~”王峥为难道。 “王伯伯,司竹求你,我与公主青梅竹马,我就和她说几句话,就当我送送她吧。”秦司竹诚恳的拜托着王峥,他从武以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为了见她,他求了。 “好吧,别耽误了时辰”王峥也年轻过,他对贺煜兰和秦司竹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虽然皇命在身,但是这次答应他们相见,也是完全看在老将军秦冲植的面子上,而对于秦司竹,他觉得那也是个可造之材啊,将来必定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秦司竹骑马行到贺煜兰的马车前,他拉着缰绳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下马,轻轻的唤了一声“兰儿”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自从匈奴人来犯,边疆战火连天,秦司竹随父出征已有2年光景,他在战场立功,她在都城等他。这已经是他们之间早已形成的默契了。 秦司竹回来了,他在叫她。他的声音,已经印在她的心中,他留在马车外面,他想见她,她亦想见他。 贺煜兰激动的打开马车的布帘,她跳下马车,她不管世俗的眼光,不顾周围的环境,冲上去抱住秦司竹的脖子,唤他“允之”。 秦司竹,字允之。这个字一直都是贺煜兰和秦家人才会这么叫他。 “曼曼,我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你答应吗?”秦司竹悄悄的在贺煜兰耳边告诉她,他的目的。 “你别怕,我已经在路上打点好了一切,我们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秦司竹抱得很紧,他不想放手。 “允之,你弄疼我了”贺煜兰想要松开抱住他脖子的手。 “我想跟你走,可我不能。如果我们一走了之,将军府和丞相府数口人都会因为我们的莽撞丧命。就算秦伯伯战功无数,可你私自带走公主,破坏和亲乃是掉脑袋的大罪,皇上不会放过他们的。允之,此生終是我负了你。”贺煜兰放开了秦司竹。 秦司竹不愿意,他不能放开她“我知道你从小要强,不服输,可这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匈奴送死。我跟他们打过仗,他们野蛮,吃生肉,甚至直接喝畜牲血,他们对我们汉人是无情的,有多少汉人死在匈奴人的刀下,皇上要去你和亲,不仅是为了免边疆战事,也是为了制衡贺伯伯。。我。。”贺煜兰一把蒙住秦司竹的嘴“这是皇上的决定,你现在说的话被有心人听去乃是大逆不道之言。你说的话,我都心中有数,曼曼和亲匈奴,我爹的命就不会丢,爹的命还在,丞相府就不会轻易倒的。” “曼曼。。。你是个女子,你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的东西”秦司竹慢慢放开紧抱贺煜兰的手,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他们一起长大,他了解她。她定是铁了心了。 “允之,你别怪我,要怪只怪我们生不逢时。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接到和亲圣旨贺煜兰没有哭,拜别父母她没有哭,唯有见到自己的爱人,她哭了。她要与之分别,遥遥无期。情窦初开的年级,爱情之花还来不及盛开就要陨灭。 “曼曼,我。。”秦司竹看到骑马过来的王峥,他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曼曼,你放心,我会照顾贺伯父和贺伯母。我会加倍努力,这次回去皇上肯定会给我封将,有生之年,我一定接你回家。” 王峥行至贺煜兰马车前,催促他们时辰已到。贺煜兰想要拉住秦司竹的手,可又缓缓的缩回。她早已发现他的憔悴,他以前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随军后也不改往日的习惯,现在见到他,猜想他必定是收到消息就立刻来见她了。 “允之,珍重”贺煜兰擦干刚刚从眼睛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告别。 秦司竹低着头,小声的呢喃着“等我,我与匈奴不死不休”。 马车上,云溪看着小姐红肿的眼睛,她知道小姐伤心,她不敢开口再劝,那是在小姐心窝子上撒盐。小姐与秦公子才是真正的良配,男才女貌。都是那个狗皇帝乱下圣旨,害惨了她家小姐和秦公子。 和亲的队伍越行越远,秦司竹还站在原地。他双眼通红的看着前行的队伍,马车和人都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他才对着前方空旷的官道怒吼“曼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呼延单于死了 和亲的队伍行至栖秋国边境的塞城之时,已过一月有余。呼延单于派了它身边最骁勇善战的将军“哈勒坤”,以及匈奴二皇子“呼延容齐”前来接永康公主前往匈奴和亲。 王峥身为和亲使,先行下马与匈奴人见礼“我乃栖秋国羽林军都尉王峥,此次奉吾皇之命前来塞城送永康公主和亲。公主一路长途跋涉,劳累疲乏,已在行馆暂歇。望两位稍做整顿,明日出发前往匈奴。” “你们汉人就是麻烦,我们草原上的女人常年牧羊,矫健有力,不是一般的壮实。。你们。。”一个身材粗壮,高鼻深目的匈奴人骑在马上正在出言不逊,此人正是哈勒坤,他被另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男人制止。男人下马右手掌放在左胸的位置,微微倾身“本王是匈奴族呼洐儿部的二皇子呼延容齐,刚刚我们失礼了,还请都尉大人见谅” 王峥对于这位匈奴二皇子打招呼的方式以及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尊重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旁边一身文官官服的尚书大人刘克明已然上前“二皇子严重了,在下乃是尚书刘克明,敢问马上那位兄弟如何称呼?” 哈勒坤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掩饰刚才被呼延容齐突然制止的尴尬“我叫哈勒坤,呼延单于手下第一勇士。”哈勒坤下马介绍着自己。 “二皇子,这位勇士,请二位随我们一道入城休息。”刘克明做了一个简单的请的动作。 呼延容齐和哈勒坤同时踩上马蹬上马。王峥看着这两个年轻的匈奴人,突然想到以前听大将军秦冲植说,匈奴人自幼就学习骑马射箭的本事,就连马镫这个东西也是匈奴人发明的。以前汉人的马是没有马镫,两脚是悬空的。都是后来汉人和匈奴不停的打仗,偷偷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唉,想想便觉得匈奴人更可恶了。 刘克明在前面带路,后面跟着呼延容齐和哈勒坤,王峥垫后。到达行馆,已入夜。安排了饭食,刘克明便领呼延容齐去拜见公主。 行馆内公主房间灯火通明,贺煜兰从小就怕黑,一旦太阳下山,她的房里总会多点几根蜡烛。 “小姐,厨房刚刚做好的冰糖银耳,奴婢看小姐身体乏累,吃了早些睡吧”云溪与贺煜兰也是从小便在一起做伴,两人关系极好。贺煜兰长云溪一岁,云溪是家生子,她的父母在贺家做了一辈子伺候人的活,所以云溪自打一出生也就注定是卖身贺家的人了。贺煜兰对云溪明面是主仆,私下更是当她妹妹一般。 “云溪,我听说匈奴是个血腥好战的民族,他们无端杀戮,用人的骨头喝酒,单于死后还要杀妻殉葬。”贺煜兰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上,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人小声走过和虫鸣的声音。 用人的骨头喝酒,杀妻殉葬。云溪就听进去了这几个字,她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她紧张的抖了抖肩膀“我害怕,小姐。奴婢想回家了。” 贺煜兰看到云溪快要哭了,噗呲的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因为这笑,白皙的脸庞染上了微微的红晕,晓得有几分妩媚。 “骗你的,我也是听家里的麽麽胡说的,书上并未有任何记载。”贺煜兰试着安慰这个被吓坏的云溪。 “小姐骗人,你明知道奴婢胆小还故意说这些吓人的东西”云溪小声的抽泣着,并未落下眼泪。 “不过,我们前往匈奴的生活,我是万分不敢胡思乱想的。云溪,跟着我,委屈你了。”贺煜兰拉着云溪的手,以后的日子真的只有她们两个可以相依为命了。 “不委屈,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在老爷夫人面前保证过,一定会照顾好小姐,所以,小姐千万不要觉得委屈了奴婢。”云溪是个聪明的,毕竟从小被贺煜兰耳濡目染的,什么人情世故,什么处事变通,都懂一点点的。 “也不知道爹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司竹,他过得好吗?皇上肯定已经封他为将军了。”贺煜兰想起那个青涩的少年随军历练到气宇不凡,想必未来一定是有大出息的吧。 “小姐,你和秦公子,你们明明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云溪心疼贺煜兰,她家小姐温婉娴熟,和秦公子天生一对,都是那个狗皇帝干得好事! “老天爷不会让任何人与物完美无缺,生活也不会让任何事百分之百的圆满。没有人可以得到所有的幸福,过日子,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缺憾。人有悲欢离合,正如月有阴晴圆缺,老天爷给谁的都不太多。”贺煜兰垂下眼眸,似乎又想起了那个曾经扬言说这辈子一定会娶她的少年。 门外,刘克明领着呼延容齐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面主仆的对话。刘克明脸色有点难看,房里的女子是皇帝亲封的永康公主,私下和别的男人相爱,如今还被匈奴人听到了,真是把栖秋国的脸都丢完了。 呼延容齐示意刘克明敲门。 这么晚了,谁会来公主的房间?云溪正纳闷着,就传来刘克明给贺煜兰请安的声音“臣刘克明拜见永康公主,臣领匈奴二皇子呼延容齐来见见公主。” 云溪打开房门,刘克明便立刻侧身介绍着他旁边那位身材好大男人。贺煜兰只见那人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实则眼睛里流露出的灵光不敢让人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微臣明日就要和王都尉返回都城,今日之后就会有二皇子和他的随从保护公主平安到达匈奴部落。”刘克明见气氛如此,公主和二皇子都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多谢刘大人,本宫知道了。望刘大人回都城也一路平安”贺煜兰站在刘克明的面前示意她已知晓。 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这永康公主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同时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呼延容齐对眼前这个公主有些看不明白。 “永康公主,本王是匈奴族呼洐儿部的二皇子呼延容齐,呼延单于乃部族首领,他身体欠安,特安排本王与勒坤将军前来接公主前往部落。”贺煜兰观察着这个二皇子,完全无法将此人与那野蛮的匈奴人相比拟。传言不可尽信啊,不过也不能放松警惕。 “多谢二皇子” 呼延容齐和刘克明离开后,云溪便伺候贺煜兰沐浴。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实在把她累坏了,她懒洋洋的靠在浴桶上浅眠。毫无意识的嘴角轻轻勾起,轻唤一声“允之”。 一早“”,刘克明和王峥拜见了永康公主后便动身回都城给皇帝复命。 呼延容齐骑着马,哈勒坤跟在他的身侧,时不时地回头打探马车中的女子。 “容齐,这汉人的公主实在太娇小了。看那腰,我一捏肯定就折了。” “你有命捏,就没命见到首领了。”呼延容齐的话让哈勒坤深深打了个冷战。想他哈勒坤,匈奴第一勇士,竟然会怕二皇子一句话,他觉得自己自己可以去死一死了。 和亲的队伍走了一天,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进食。云溪扶着贺煜兰下马,看到匈奴人在准备生火做饭,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动物的皮做成的衣服。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只山羊,有匈奴人正在用准备用刀宰羊。贺煜兰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场面,虽然她面不改色,可还是吓得不轻。 呼延容齐看到贺煜兰站在马车边上一动不动,便主动上前邀请公主一同用晚饭。“公主,我们匈奴人,吃牲畜,喝牲畜的,你渐渐就会习惯的”他好像看出了她的窘迫。 贺煜兰没有回答呼延容齐的话,她实在不想开口,她怕她一开口,就会吐。 晚饭贺煜兰实在没有用多少,又见匈奴人准备搭起一个一个毡帐。他们是游牧民族,没有房子。不管是在草原还是平原上,他们都住在毡帐里。 “公主,晚上我会安排随从守夜,还请公主早些歇息”呼延容齐观察着公主的神态,她举足无措的样子到有些可爱。 “二皇子,能否说几句话”这次贺煜兰说什么也不再说谢谢两个字了。 “公主请讲” “我想问问二皇子匈奴人的生活习惯。我之前听闻匈奴人住在毡帐里,没有房子。你们。。。用人的骨头喝酒,杀妻殉葬。。。”贺煜兰实在憋不住了,这些问题她一定要了解清楚,不然,她会很怕。” 呼延容齐一征,没想到她才跟着他们同行了一天就憋不住了。 “你前面的问题都是真的。杀妻殉葬在你们汉人的祖先那里也不是没有的。我们匈奴人在丈夫死后,会把妻子的一缕头发或者其它近亲之物放入墓中,以示悲悼,象征性的说明自己已在另一个世界陪伴自己的丈夫即可。”呼延容齐看着她缓和下来的神色,也随之放松下来。 “等你进入我们的部落,你会看到更多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事,无需担心。你会慢慢习惯的。我们匈奴人也不是只会杀戮,我们不会种地,所以只有靠打仗才能获得更多的粮食,我们的族人才能活下去。” 贺煜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匈奴的二皇子,他和他的族人为了活下去所以只能选择打仗。她开始有些同情他们了。。 “二皇子,听说呼延单于已经年过60了?”贺煜兰问得小心翼翼。 “哈哈,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放心吧,我父亲虽然已年老,不过我们匈奴人没有那么多规矩,如果一个家族的老人离世了,那么老人的兄弟或者他的儿子都可以娶他的女人。” 贺煜兰这次是的的确确的懵了,难道父亲死了,父亲的儿子还可以娶自己父亲的女人,那个女人从他的娘变成他的妻子。这不是吗?难以置信。 贺煜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毡帐的,她对她未来的命运已经毫无希望。她本来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匈奴人的规矩,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羞辱,莫大的羞辱。 次日一早,和亲的队伍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贺煜兰整晚都没有睡好,现在只想去马车上补眠。她正准备卷缩在马车上,云溪慌慌张张的跑上马车。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奴婢刚刚听匈奴人说呼延单于。。离世了”贺煜兰猛得坐起身“还没嫁就当寡妇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留下 呼延单于离世的消息传得很快,匈奴士兵快马加鞭地赶到和亲队伍寻找呼延容齐,请他即刻回到部落。匈奴士兵低着头跪在呼延容齐的面前,一只手放在左胸口处“二皇子,呼延单于暴病而亡,大皇子安排了奴隶拦住了色格浑河的一条河流水,把单于的遗体埋葬在干枯的河床下面,才又开闸放水。现在所有参与埋葬老单于的奴隶都被处死。” “他既然等不及了,那就通知我们的人马上行动,筹备了这么久,本来想等到父亲寿终正寝之后才要他的命,没想到他想死得快一点。等我回到部落,我不想看到呼延格玛还活着。你明白了吧?”呼延容齐居高临下的发布着他的命令,那是一个上位者的口气,那股凌厉的气势压得下面的人瞬间一抖。 “您。。您现在不回去?”匈奴士兵一直跪着,不敢抬头。 “我要亲自护送和亲公主,我会安排哈勒坤跟你一起回去。”呼延容齐想起那个美丽的女人,想起她昨日的窘迫。不知道她听到单于离世之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现在很期待这个女人接下来的表现。呼延容齐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淡淡的有点邪恶。 贺煜兰从听到匈奴单于离世的消息之后,赶忙吩咐奴才去塞城报信,那里有飞鸽传书。她要告诉父亲,匈奴单于死了,这亲是不是可以不和了。 和亲队伍没有停下来,经过了山明水秀的官道,然后又进入了光秃秃的平原地区。又走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进入了草原。贺煜兰派去的信使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她每天都表现得极其镇定,不能在匈奴人的面前表现出任何破绽,她内心对家的渴望是多么的浓烈。草原上随处可见到成群的羊,偶尔夜间还能听到清晰的狼嚎声。 贺煜兰斜卧在枕上,蛾眉紧促,这一天一天空洞的捱着,一双大眼睛忘不到一丝明天的曙光。 “小姐,安排出去的信使回来了”云溪从毡帐外走进来,身边跟着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一路屈着身,行至贺煜兰面前跪下“启禀公主,奴才收到都城的飞鸽传书,就立马赶回来。” 贺煜兰听到是派出去的信使回来了,连忙起身坐起“呈上来给本宫,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云溪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信纸转身递给贺煜兰。 待小太监退出毡帐后贺煜兰才慢慢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打开信纸。 “从匈奴习俗”信纸上,仅仅的五个字硬生生的泼了贺煜兰一头冷水。 她先是惊愕,后是羞愤。,这叫什么事啊。她嫁与匈奴单于为妻,就是他儿子的养母,养母和养子再谈婚论嫁,他们都疯了吗?任何一个汉女都不可能接受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何况是从小养在深闺,知书达礼的贺煜兰。 她内心深深的不情愿,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改变现下的困境呢?皇帝的旨意在,匈奴的习俗在,无可奈何。她是汉人,她生命中最在乎的人都在汉地,他们的命都捏在皇帝的手里。她只能。。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打碎了牙齿也要接受。她认命。 “云溪,替我更衣,我想去见见呼延容齐” 贺煜兰认了命,天知道她梦寐以求的想要回去,她想念那丰硕之地,想念那里的亲人,想念汉地金灿灿的菜花,橙红橘绿,鱼白蟹黄。如今都成了长夜无眠的幻想。 来到匈奴人的草原,尽管天高地阔,空旷辽远,可是想吃一口家长软糯的大米饭都没有,想喝一口爹爹最爱的碧螺春也没有。家乡远,以后只能在午夜梦回之时撕心裂肺的想念了。 云溪帮贺煜兰做了打扮,显得极为庄重。主仆二人一路走到呼延容齐的毡帐外,已有匈奴的士兵向他报告。 呼延容齐正和麾下的士兵商量着回到部落如何处置他那位迫不及待想做单于的兄长。他已经安排哈勒坤擒住了格玛,他们同父异母,父亲膝下除了战死的儿子,现在仅有他和格玛了。父亲在世时已悄悄告诉他,他就是未来的单于。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给了格玛。他本来想留着他,只要他听话。可他偏偏有了野心,还迫不及待的手刃亲父,那他就不能留他了。 “二皇子,永康公主求见您”站在帐外的士兵看着汉公主和她的侍女连忙向帐内禀报。 听到禀报,呼延容齐先禁声,然后命士兵退下。 贺煜兰带着云溪走进毡帐,向呼延容齐微微行礼“二皇子安”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的相处一直相敬如宾,他尊重她,她亦不曾逾矩。 呼延容齐将手放在胸口,以示回礼“公主” “公主请坐,不知公主,这么晚来我这里所谓何事?”呼延容齐待贺煜兰坐下之后才走到他的案暨面前入座。 “二皇子,请恕我冒昧。我们进了草原已有些时日,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到达你们的部落?”贺煜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死去的呼延单于的儿子,按照匈奴人的习俗,他会不会。。。 “再行半月便可到达呼洐儿部,公主一路辛苦。” “不瞒二皇子,的确辛苦。。其实这么晚过来,是我有一惑,还望二皇子替我解答。” 呼延容齐看着这个汉人公主,经过这段时间,他一直觉得她不卑不亢,且气质如兰。她会深夜过来找他,必定是因为自己的婚事。那张信纸,在送到公主毡帐之前,已经过了他的手。他看到信中的字,也是感慨万千。汉人皇帝与匈奴和亲态度坚决。 “公主请问” 毡帐的门帘被一个匈奴士兵轻轻掀开,他手里端着两碗奶茶。士兵先送到呼延容齐的案暨上,然后走向贺煜兰。贺煜兰示意云溪接住,此时她并不想喝。 士兵退出毡帐前,向呼延容齐鞠躬示意,看他有没有其它吩咐。 呼延容齐让士兵退下,然后看着贺煜兰“为公主解惑之前,我也有一事想请教公主。听闻永康公主年芳16,栖秋国当朝丞相独女。你们皇帝为了保边疆太平,竟然派人来主动求合,牺牲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封为公主前来和亲,他就不怕我们匈奴人反悔,再次打破边疆宁日吗?” “日前听二皇子提起你们的部族无法耕种粮食,所以只能靠打仗来抢夺粮食。可曼曼在答应和亲后也对你们有所耳闻,虽然亦有许多不符,可也不离十。” “匈奴人不吃粮食,你们确以食肉为主,想必这一点经过我们日日同吃,二皇子不可否认吧。”呼延容齐看着贺煜兰,他的眼睛似一团火,把她全身都包围在这灼热的眼光里面。 “就算你们吃粮,如果按照你们有50万人计算,每天每人半斤粮食,一天要消耗25万斤粮食,一年365日,则需要9000多万斤的粮食。显而易见,你们根本无法弄到这么多粮食,而且在匈奴单于的统治下,你们的族民拥有的牲口是比较少的,如果全靠吃肉,一个人一个月起码要吃掉一只羊,如果每家五口人,一年要吃掉60只羊。而这,显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你们打仗不仅仅是为了粮,更是为了牲口。现我国皇上命我和亲,每年给你们送来万匹布,千斗粮,牲口千头,药酒万旦,你们还有何理由骚扰我国边境呢?二皇子说是不是?”贺煜兰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呼延容齐看着贺煜兰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月光般柔美,又略见清烟一般惆怅,他的心一沉好像要陷进去一般。此女子实在聪慧过人。 “不错,公主所说句句属实,想来对我族确实经过一番了解。” “所以还请二皇子为曼曼解惑,曼曼听闻呼延单于已离世,我国皇帝已将刚才我所说的那些东西作为嫁妆送来匈奴,敢问二皇子能否放我回归家乡,从此隐姓埋名?”贺煜兰认真的看着呼延容齐,她看见他的眼睛在眉毛下面囧囧发光,就像荆棘丛中的一堆火。 “曼曼。。。”呼延容齐露出纳闷的表情。 贺煜兰一征,刚刚自己心直口快竟然将自己的闺名脱口而出,虽然这是多年的习惯,可这个时候说出来又实在是懊恼。 “曼曼乃本公主闺名,刚刚口不择言,脱口而出。实在是突兀,还请二皇子赎罪。”贺煜兰在匈奴人的地盘上,自然不敢胡说八道,只能小心翼翼行事。 “曼曼。。”呼延容齐小声的呢喃着,。片刻回过神对贺煜兰说“无妨,公主严重了。 “公主想拒绝和亲乃是蠢事,先不说你们汉人皇帝会如何,我们的族人可是都知道公主和亲之事。虽然我父亲已过世,可一旦我兄长继承单于之位,他发现公主悄然离开,会做何反应。一旦边疆战事再起,你们汉人皇帝会有什么反应,想必公主可有思量。”呼延容齐撒了慌,他的兄长早已被关起来待他回去处置,他才是未来的单于。可他暂时不想告诉她,就当他保留了一份私心吧。 “我兄长会以阏氏之礼娶你,就像你们汉人的皇后。公主应该大胆的选择自己的命运,扎根在茫茫的高原草地上,像一颗耐悍而茁壮的野草,顽强的活下来。” 是啊,即使贺煜兰隐姓埋名离开,一旦东窗事发,贺博远和沈氏如何自处,皇上早已有杀心,她不能自私。 呼延容齐盯着贺煜兰,他知道,她听进了他的话。他看到她眼睛慢慢充血且开始混浊,像死人般停滞不动,却一直不曾落泪。他又一次失神了。 “多谢二皇子,我明白了。本公主先回去了,请二皇子早些歇息,莫要因公事伤身。”贺煜兰起身告辞,云溪跟着自家小姐出了毡帐。 回到自己的毡帐内,云溪一边服侍贺煜兰取下头发上的发誓,一边心疼着“小姐,奴婢觉着这匈奴二皇子也忒伤人了,说话这么强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云溪,不可胡说。他说的有理,我该留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见过新单于 半个月后,和亲队伍终于到达了匈奴呼洐儿部,一路行来,贺煜兰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虽然草原平坦,可她也快要捱不住每天坐在马车上的颠簸。 云溪搀扶贺煜兰走下马车,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搭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毡帐。马车两侧整齐的站着匈奴士兵,他们都面对着公主,却不曾逾越偷看她。 呼延容齐下马朝贺煜兰走过来“公主,稍后我会安排婢女来带你去毡帐,有事吩咐她们去做便是。你放心,她们都是我的人,绝不会伤害公主。我也会护着公主。” “多谢”贺煜兰向呼延容齐行了一礼。不知为何,自从那日两个长谈后,她就开始信他。 “我还有要事在身,公主自便。”呼延容齐转身上马。 呼延容齐安排的婢女走上前朝贺煜兰鞠躬“奴婢塔拉,带公主回毡帐” 贺煜兰跟随塔拉回到毡帐,她认真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这是她的“房间”,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贺煜兰累了,她半依靠在柔软的躺椅上,看着眼前的匈奴女子。她的装束简单,穿着长袍,披散着头发,衣襟与汉人完全相反的穿法。 “你叫塔拉?”贺煜兰打量她。 塔拉深深朝贺煜兰鞠躬“奴婢塔拉,参见公主。” “免礼,二皇子为什么让你来服侍我?”贺煜兰虽然初来匈奴,人生地更不熟,可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现在身边只有云溪一个贴身丫头,可云溪毕竟跟她一样,对这里的情况毫不了解。如果此人老实便可用。 “回禀公主,奴婢最开始是服侍大阏氏的,可是大阏氏亦离世2年,奴婢就去服侍二皇子起居。大阏氏乃二皇子生母,所以二皇子安排奴婢来服侍公主,更是对公主的重视。” “塔拉,你可真心愿服侍本公主,本公主虽然初来你族,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用的。”贺煜兰的口气比较强硬,可遇到一个忠心的奴婢,也实则是幸。 塔拉一征,她从前听命二皇子。如今二皇子吩咐她过来服侍永康公主,可见对公主是特别在意的。 “奴婢真心愿意服侍公主”塔拉朝贺煜兰跪下来,右手放在心口处,那是他们的礼仪。她愿意。 塔拉是呼延容齐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贺煜兰想到那个人,只觉得他值得信任,竟未发觉自己的心是多么安稳。 “云溪,你将我陪嫁的金丝手帕送给塔拉,略表我作为主子的心意。”贺煜兰深知匈奴女人不善于佩戴玉制手镯,他们的贵族偏爱黄金,普通臣民偏爱银饰。她只能将那条她也能看得上眼的金丝手帕赏给塔拉。那条手帕不是简单的手帕,是栖秋国皇室之物,上面的刺绣是宫里的针织坊熬了三天三夜赶制出来,更别说那黄金纺线更是难能可贵。 塔拉看公主要赏赐如此贵重的东西给她,连忙想要推拒。“公主万万不可,奴婢乃是俗人,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贺煜兰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反而温柔的看着塔拉“你伺候我,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塔拉,在我这里,你无需拘谨,我从来都不会把自己人当做奴婢”。 “是”塔拉欣喜万分,她深知自己遇到了一个好主子,跟大阏氏和二皇子一样的好主子。 “你起来吧,塔拉,这位是云溪,是我的贴身女婢,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妹妹”贺煜兰拉过云溪的手,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了些,着实可爱,做事亦有分寸。 “我的习惯你不知道,以后就多请教云溪,她定会知无不言。” 云溪活泼得拉过塔拉的手“塔拉,我叫云溪,以后我们一起好好伺候公主,好吗?” “好”。两人相视一笑。 呼延容齐回到部落,马不停蹄的去了色格浑河。干枯的河床下面埋葬着他的父亲,他心中的英雄。他双膝跪地,眼眶微红“父亲,容齐回来了。” 走进关押格玛的囚室,呼延容齐命士兵打开牢门,囚室角落卷缩着一个满脸胡渣,披头散发,脏兮兮的男人。 呼延容齐看着兄长如今颓废的样子,想起了过去。呼延单于在世时,除了母亲以外,还有3个帐侍女。呼延容齐有5个兄弟。除了他是由阏氏所出,其余几个兄弟都是父亲的帐侍女生下来的。他们5兄弟随父亲到处征战,为了部落的族人能够活下去,他们不得不跟其他部落冲突,掠夺他们的牛羊,让他们臣服呼洐儿部。可是这残酷的生存方式,让另外3个兄弟都先暨战死。只剩他和格玛。 母亲病逝后,父亲也老了,父亲要他做单于。如果不是格玛野心勃勃的弑父,他想,他愿意跟着兄长,让兄长做单于。他甘心做兄长手下的猛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格玛,呼洐儿部的新单于回来了。”呼延容齐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卷缩在角落的邋遢男人。 格玛缓缓的抬起头“你来了。。。哈哈哈哈哈。呼延容齐,你竟然把自己的兄弟关起来,你不得好死” 呼延容齐看着兄长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他最后的耐心已消磨殆尽“我只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你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不配为人。” 呼延容齐转身离去,后面传来格玛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呼延容齐走出囚室的大门,看着草原上一片祥和的样子,这个时候,正是族人开始做饭的时间了,炊烟了了,杀鸡宰羊。呼延容齐吩咐守卫在囚室门口的士兵“不要让他走得太痛苦”。 “是”士兵站得笔直。呼延格玛,活不过今晚了。 过了几日,贺煜兰一直都好奇着新单于,呼洐儿部的大皇子,她未来的夫君。 塔拉端着面盆走到贺煜兰面前,准备伺候她漱洗,云溪在一旁等着给她绾发。 “塔拉,大皇子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部族首领了,你们的新单于?”贺煜兰太好奇了,从她来到匈奴数日,呼延容齐没有出现,大皇子也没有出现。难道大皇子对她一点也不好奇?可她毕竟是和亲公主,出于友好,大皇子也应该来见见她。 “奴婢不清楚,奴婢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大皇子了。自从老单于离世后,奴婢便再也没有见过大皇子。” 贺煜兰收拾妥帖后,准备让塔拉带她出去转转,她已经在毡帐里闷了几日了。云溪这几日也一直在收拾从栖秋国带来的行囊和小姐的嫁妆,要安排很多事情。小姐的东西她又舍不得让其他人做,怕她们毛手毛脚收拾不好,她只好亲力亲为,几天下来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总算空下来了,有个机会可以陪小姐出去转转自然拍手叫好“好啊好啊,小姐,奴婢也好想去转转啊”。 塔拉忙完手上的事情,正准备带贺煜兰和云溪出去转转,今天天气很好,还可以去骑马。 贺煜兰刚走到毡帐门口,就看见部落里的族人都在准备着什么。他们好似特别忙碌。贺煜兰让塔拉随便拉过一个族人询问“出了何事”? 那个族人与塔拉相熟“今晚新单于要举办篝火晚会,大家都在忙着准备”。 塔拉将族人的话转达给贺煜兰后发现她脸色不好。原本想去走一走的,也瞬间没了兴致。贺煜兰抬脚返回了晓帐。 贺煜兰前脚刚回到毡帐,后脚就有两个匈奴女婢进帐传话“启禀公主,单于请您今晚参加我们的篝火晚会,他想要见您,望公主准“”时出席。” 待传话的两个女婢离开后,贺煜兰才回过神来。她没有听到什么篝火晚会,她只听见有人说单于想要见她。贺煜兰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她原本很好奇的人,说要见她了,她却提不起精神和兴趣去敷衍。 篝火晚会,呼延容齐坐在首位,他左右两方的位置依次坐着自称匈奴第一勇士的哈勒坤。哈勒坤对面坐着呼延容齐的心腹,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达尔奈。下面还坐着许多呼洐儿部勇敢的将士。 这是呼延容齐作为呼洐儿部最高首领举办的第一个篝火晚会,也是他准备向全族人宣布即将完婚的大日子。 “永康公主到了”一个士兵小跑到呼延容齐身边低头耳语。 美,是娘胎里带来的资本,谁也抢不走。这几日,永康公主的名讳,犹如一轮皓月,朗朗的照着呼延容齐,好像哪哪都能望见,随处都有影子。少女矜持的微笑,黑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她凭栏远眺,满目都是对面的那个人“呼延容齐”。 贺煜兰还在丞相府里跟着教习麼麽学习的时候,听麼麽赞扬她如何以大局为重,远嫁和亲。又如何出于大义,忠君爱国。其实。。远嫁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她还有其他选择吗?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远离家乡,跑到蛮夷之地,投入一个野蛮人的怀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护你一生 贺煜兰缓步而来,周围的匈奴士兵见她轻轻的从晚会中间向首领走去,她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鼓淡淡的香气,好似沁人心肺。士兵们都愣住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这女子丹杏般的黑色眼睛,红润的皮肤,修长的手指,她偏偏是个汉人。无论从身材方面,从修养方面,总感觉匈奴的女人太过彪悍,没有女人的柔情,相比较汉人而言,汉人却灵动,温情。 贺煜兰一路走过来,她听着周围密集的鼓声,那满天横流的篝火,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的仿佛想要把天空吞下。 “栖秋国永康拜见单于。”贺煜兰举止端庄,跪下行礼,云溪站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 “公主请起。”呼延容齐起身走到贺煜兰面前亲手将她扶起。贺煜兰心中惊讶,却面不改色。 呼延容齐功高权重c冷峻刚毅c英武帅气。如今的他,不再是呼洐儿部的二皇子,他是他们的单于,是匈奴的首领。匈奴人在男女大防尚不严苛风气甚为开放的汉人,无疑会使上层社会的贵女芳心暗许。有多少匈奴女子想要嫁给他,哪怕只做他侍帐女。 呼延容齐和贺煜兰并肩而立,下面的匈奴战士也站起来,用右手贴着心口,礼貌的看着这个汉人公主秀气端庄的站在他们的首领身边,她美颜如花,眉眼如画。两个人站在一起多么的般配,般配到令人嫉妒。 16岁的贺煜兰来到这处处水草丰美,马跃羊奔的草原,沸腾的匈奴人热烈的欢迎着他们的首领夫人。她笑容可掬的看着下面的匈奴将士。 “请大巫择日,本首领将与公主大婚。赐大阏氏之位。”呼延容齐对部落大巫尤其尊重。贺煜兰也随着呼延容齐的目光看像下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据说匈奴的巫师可以和神灵沟通,又与世俗权利捆绑在一起。 “单于与阏氏乃是正缘,单于放心,我会安排。”大巫有些苍老,他的声音虽然温柔,更多是气若游丝。 呼延容齐主动牵起贺煜兰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我知你心中定有疑问,待大婚后我再告诉你”。 “好”贺煜兰自认她来到匈奴,必定过的是此起彼伏的日子,不曾想会遇到他,他给予她的尊重是她从前不敢妄想的。难道她在这高原草地,还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吗? 不,她的爱人远在栖秋国。那个为了娶她,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想要建功立业的男人,秦司竹。她和他结束了,爱情美好又残酷,她未必要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人,但却愿意用一辈子去忘记一个人。 回到呼延容齐的毡帐,贺煜兰累及了。呼延容齐酔得竟不省人事,脸色泛红。走起路来歪歪倒倒,贺煜兰一路搀扶着他,可他太重了,险些把她也压倒。贺煜兰将他放到床上,让塔拉去打水过来,然后亲自给呼延容齐漱洗。她用脸巾轻轻的擦拭着他英俊的脸庞,然后擦完手,把被角给他撵好,正准备离开回自己的毡帐去沐浴。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粘腻得很。 呼延容齐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曼曼,你既走进我的生命,我亦护你一世一生。” 贺煜兰被他有力的手扯过,跌在床沿边。她看着他,他虽目光迷离,却又谦逊正经,这是他作为单于的风度。 呼延容齐从小到大,常年都处在部落的战争中,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作过如此承诺。15岁那年,父亲给他安排了帐侍女,他再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了,那是匈奴人的传统。现如今,他已20有3,虽然身边也有女人,可对情爱之事从未放在心上,只有对的宣泄。 “单于,曼曼心中对你敬重,虽被皇帝强迫与匈奴和亲,但我从不敢看轻半分。曼曼这条命,是单于的。”贺煜兰听到呼延容齐对她的承诺,不是她不自信,是她从未幻想过自己可以得到他的一生相护。她以为她只要能够活着就好。 呼延容齐由于常年握刀,手上新新旧旧的茧子将贺煜兰白嫩的手腕摩擦得有些红。 “不必,我没想过要你的命。我想要你的心。” 贺煜兰明显一征“曼曼与单于一直相敬如宾,大婚后,我与单于日夜相处,单于怎么会得不到我的心呢。。” 贺煜兰觉得呼延容齐的目光如火,快要把她灼伤。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她无法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她早有爱人了,只是那个人远在栖秋国。她的一颗心都给了秦司竹,装不下别人了。 呼延容齐心中已有数,他心有城府,觉得一个迫嫁的汉人女子,千里迢迢来到匈奴,她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心中怎么会没有人呢。可他呼延容齐是谁,他是呼洐儿部的最高首领,他虽狂妄却不自大,他很骄傲。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倾心于他。 呼延容齐从床上坐起,穿好鞋。他走到毡帐的一处书架边,然后从一本厚厚的兵书下面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他走到贺煜兰的面前,打开盒子,单膝下跪。盒子里一把精致的匕首静静的躺在那里。匕首由优质的缸打造,长10厘米,刀柄和刀鞘都为牛角所制,表面有精美的花纹,镶嵌着绿c红宝石,一看就是工艺精湛。呼延容齐取出匕首,拿在手掌,伸手交到贺煜兰手中。 “此物为呼延家至宝,是我爷爷在世时请能工巧匠花费很长的时间打造而成,上面的宝石更是价值不菲。现在,我把它赠与你,我的阏氏。我愿与你一一生恩爱,直至天荒地老。” 呼延容齐给贺煜兰行了匈奴人的最高礼仪。 贺煜兰回到自己的毡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起身点亮床边的蜡烛,再将那把匕首取出,细细的打量。脑海中全是呼延容齐今天对她说的话,她向来都是个有主意的女子。她想要亲手缝制一个同心结赠予呼延容齐,他都把传家宝送她了,她也不能吝啬。他们就要成婚了,他即将成为她的夫君。 过了数日,整个呼洐儿部热闹非凡,进过大巫的测算,今日是呼延容齐与永康公主大婚的日子。 呼延容齐拉着贺煜兰的手,大巫为他们主持婚礼。 在蓝天白云下,人头攒动,万人簇拥,香烟缭绕。一条长长的供桌,红漆闪亮,描金雕刻着狼。桌上和周围放着九九八十一只膘肥的全羊和一匹全马作为祭品,还有丰盛的奶油,美酒,奶茶等等。白色和红色的哈达在供桌旁悬挂漂佛。 供桌后面供奉着匈奴族世代的圣物“一个刻着狼图腾的玉壁”。此物侵含着匈奴人的精神和岁月的沧桑,正默默地接受着世世代代匈奴人芸芸众生的虔诚叩拜。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呼延容齐接过大巫递到手中的匕首,温柔的看着贺煜兰,轻轻的托着她的手,小心的割了一个小口,鲜红的血液滴到事先准备的酒碗里。 他把匕首递给贺煜兰,让她照他的样子做。 汉人的交杯酒,在这里原来是这样子的。 “礼成”大巫朝天高喊一声。 贺煜兰被云溪和塔拉送回呼延容齐的毡帐,她将在这里等待她的新婚夫君。 呼延容齐进帐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贺煜兰坐在床沿边听着他强而有力的脚步声,心中有期待,有忐忑。她承认,她是紧张的。 匈奴人的礼仪是没有掀盖头的,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他向她缓步走来,站在她的面前“曼曼,我妻,你很美”。 他细长的眼睛玲珑剔透,眼角微微扬起。呼延容齐盯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看着她美丽的容颜,让他想起了传说中天山上的雪狐,随时都可以将人的魂魄勾去。 贺煜兰站起身来,从身后的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用绸缎做的锦囊。 她递到呼延容齐的面前,示意他亲自打开。 “之前单于赠我匕首,我现还你一礼。在栖秋国,新婚妻子要在婚礼当天赠一信物给予丈夫。此物为同心结,取连理线,贯双针,将那丝丝缕缕的锦带编成连环文样式的同心结,绵绵思念与万千情愫都蕴含其中。我们汉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腰间双旑带,梦为同心结。我看你腰间除了刀剑,没有栓其他东西的习惯,所以做了个锦囊。你将同心结放在锦囊中保管即可。” 呼延容齐用炙热的目光盯着手中的同心结。 后来,另贺煜兰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装有同心结的锦囊,被呼延容齐一直贴身带在身上,一辈子从不离身。即使外面的锦囊已经经过常年手指和衣物的磨损,他也不舍更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单于的帐侍女 呼延容齐把有关大皇子的事情告诉了贺煜兰,至于他父亲的那些女人,早就已经被呼延格玛处理了。殉葬的殉葬,残杀的残杀。那些女人,想再跟着他呼延容齐根本不配。被格玛那个混蛋摧残以后再杀掉,正好不需要脏了他的手。 “曼曼,你们汉人管自己的丈夫叫什么?”呼延容齐问。 贺煜兰有些羞涩,脸颊泛红,像那春日盛开的鲜花一般娇艳。 “夫君。。”贺煜兰低着头。 “夫君。。。原来如此。曼曼,我母亲在世时,叫我阿容,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叫我夫君,就叫我阿容吧。” 贺煜兰抬起头,想要看到他的眼睛深处,她已是他的妻,匈奴人强取豪夺惯了,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给了她尊重。他在意的思考过每个细节,他想要慢慢的得到她的心。 “阿容”贺煜兰如花的笑颜,让呼延容齐心里迅速的燃烧出一团火,那团火蔓延全身,直冲上头。呼延容齐喉头滚动,他想要她。。 贺煜兰和亲之前,宫里来的教习麼麽教过她如何伺候男人。她心里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她又要矜持什么呢? 贺煜兰站在呼延容齐的面前“夜深了,阿容,休息吧。”她抬起手,生疏的为他宽衣,她知道自己人在何处,双手有条不紊的做着该做的事,但她的心,却不受控制的装满了另外一个男人,满满的都是她与那个人的回忆。 呼延容齐看见她被大红袍子衬得有些苍白的脸,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那个远在栖秋国的男人。呼延容齐在乎吗?他不在乎。 呼延容齐抓住贺煜兰的手,一转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贺煜兰闭着眼睛,她知道她今夜要履行妻子的义务,这是她该尽的本分。 呼延容齐轻轻的亲吻她的眉,亲她苍白的脸,吻她艳丽的唇瓣,亲她仿佛一捏就会断的脖子。他像一团火,在烈酒的刺激下燃烧的越来越旺。贺煜兰的脸已经被他烧红,额头冒出了细汗。 她太美了,呼延容齐继续亲她。他目光一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好似千军万马般横冲直撞,贺煜兰却是一座不堪一击的小城,没几下便崩溃了。她小声的呜咽“别”。 呼延容齐的毡帐外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直挺挺的站在阴暗处的角落。她听着帐内持续似乎不会停下的动静,巴不得能取而代之,代替帐内的女人去接受单于的宠爱。 贺煜兰盼着能够早点结束,守在帐在的云溪也这样盼着。她家小姐初经人事,哪里经得起这野蛮人如此折腾,可今晚注定格外漫长。。 直到草原的太阳即将露头,房中的动静才终止。 那个陷在阴暗角落的女子,嫉妒的转身离去。她是呼延容齐的帐侍女“乌兰提雅”。 呼延容齐有3个帐侍女,另外2个都被乌兰提雅夺取了宠爱。三年了,他独宠她一人,她听他的话,每次行房后都会乖乖喝下汤药,在他没有同意之前,她不能生下他的孩子。以前有个帐侍女悄悄的换了药,被呼延容齐发现怀孕了,直接拖去军营做了军妓,更别说肚子的孩子了,他根本不在乎。 现在他有了阏氏,他会同意阏氏生下他的孩子吧。可那是个汉女,汉女有什么资格生下匈奴贵族的孩子呢。转身离去的乌兰提雅捏紧了拳头,虽然她如今身份低微,可她只要拥有单于的宠爱就好了。她想,只要她有手段,她一定能让单于走进她的毡帐。 草原的太阳挂在蓝蓝的天空,哈勒坤和达尔奈一早就带着几个匈奴士兵到呼延容齐的毡帐外等候面见单于,一同外出巡视。 他们走到呼延容齐的毡帐外,一个娇小的侍女坐在帐边的软凳上打着瞌睡,小脑袋一晃一晃。 哈勒坤和达尔奈互看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云溪正打着瞌睡,小心的睁眼便看到眼前站着几个匈奴将士,她瞬间清醒。她看他们好奇的盯着她,还以为自己流了口水,她谨慎的擦了擦嘴角,原来没有口水。 “哈哈哈哈,你在这里做什么?”达尔奈声音浑厚。 “你不是阏氏身边的侍女吗?为什么不进帐内伺候,却在外面打瞌睡。哦,我知道了,你悄悄在外面偷懒是不是?”哈勒坤开着玩笑。 “奴婢没有,奴婢。。奴婢。。昨日该奴婢职夜,奴婢在帐外等塔拉过来一起服侍单于和阏氏。”云溪听哈勒坤说她偷懒赶忙否认。她明明就是听了一夜的。。。总之就是睡不了。 “单于和阏氏还未起身,各位先行回去吧,等奴婢们服侍好单于和阏氏后,会派人传达的”。 哈勒坤和达尔奈明显不相信她的鬼话。从前呼延容齐即使晚上歇在帐侍女那里第二天仍然是很早便起来外出巡视。 达尔奈正欲斥责,呼延容齐便掀开帐帘精神抖擞的走了出来。他一身整洁,常年征战,都是自己伺候的自己。 “单于”帐外的人均向呼延容齐行礼。 呼延容齐转身对着云溪“稍后等公主醒来了再去伺候。她若未唤,不可打扰。” “是,单于”云溪恭顺的答应着,内心想的却是还首领呢,明明就是个衣冠禽兽。 呼延容齐带着人离开,云溪继续候在帐外待她家小姐传唤。 贺煜兰醒过来已经过了午时,她太累了。虽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昏死了过去,可隐隐觉得自己被折腾了一宿。 云溪和塔拉进来伺候她漱洗,看她一身红红紫紫的印记。塔拉是伺候过大阏氏的人,自然知晓这是单于的疼爱。云溪就心疼得不得了,还以为是被那禽兽给掐的,她心里对呼延容齐的印象已经跌至底线。虽然她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不过她就是心疼她家小姐。 贺煜兰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塔拉伺候她穿上鞋子,搀扶着她慢慢走到梳妆台,再缓缓坐下。 “小姐,单于昨晚是不是掐你了?奴婢瞧着心疼。”云溪帮贺煜兰眼戴上红宝石发簪,眶再配上珍珠耳坠,眼眶微红。 “傻丫头,等你以后嫁人了,就明白了。”贺煜兰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脸。虽然云溪给她做的打扮简单,却掩饰不住她天生的美貌,肤若凝脂,眉眼如画,脸蛋水嫩,就像刚刚盛开的兰花,娇艳逼人。 贺煜兰见塔拉把床上的毯子抱走,又换了新的绒毯和被子,红了脸。 “阏氏,乌兰提雅前来求见。”乌兰提雅站在帐外,她看见塔拉抱走的被子上有滴滴处子之血,她嫉妒的想要发狂。 云溪搀扶贺煜兰走到案暨面前坐下,才去掀开帐帘请帐外的人进来。 乌兰提雅打量着帐内的装饰,她伺候单于5年了,3年独宠,从未有资格走进呼延容齐的毡帐。现在,这里是单于和阏氏的毡帐了。她作为单于的帐侍女,有幸来拜见阏氏,才能走进那个男人居住的地方。她爱他,即使这里住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也不能停止她的爱。 乌兰提雅打量得很快,便小心的向坐在案暨前的人行礼“乌兰提雅拜见阏氏。” “你是?”贺煜兰好奇的问。自她来到匈奴,见过的人寥寥无几,她很少走出毡帐,平时在毡帐中,写写字,看看书。送给呼延容齐的锦囊和同心结,她费了不少心。又或者实在无聊了,便自己和自己下棋。 “阏氏,奴婢是单于的帐侍女,五年前便跟着单于了。”乌兰提雅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她伺候过单于,她也只能自称奴婢。 “帐侍女。。。”贺煜兰知道,眼前这个向她行礼的人,跟她一样,都是呼延容齐的女人,只是她们的身份不一样而已。 “阿容。。。单于有几个帐侍女?”贺煜兰想起那个称呼,又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栖秋国的男子也是三妻四妾,可她的允之早年便与她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拉过勾,发过誓。她爱极了他。 “单于原本有3个帐侍女,不过有2个都被单于嫁给了部落里的族人,3年前便只有奴婢一人伺候单于了。” 贺煜兰看着这个理直气壮的女人,她知道,她绝不是单纯的来拜见她。 “原来如此。。云溪,去把我抽屉里的黄金手镯取来送给乌兰提雅。”贺煜兰吩咐着云溪。 云溪取来手镯,递到乌兰提雅的面前。 乌兰提雅接过手镯,面不改色“多谢阏氏”。 “回去吧,我累了。以后无事不需要过来了。”贺煜兰打发乌兰提雅离开。如果不是母亲对她常年的教导,悉心栽培她,她一定会轰她出去。汉人男子忌讳女人善妒,她不妒,她只是心有些发紧。 乌兰提雅离开毡帐,拿着刚刚接到的赏赐,嘴角的一边微微翘起,她不屑。转身朝自己的毡帐走去。 “小姐,奴婢真想冲上去抓花她的脸,她居然在小姐面前这么嚣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云溪替她家小姐打抱不平。 “呵呵,你呀,收收你的性子吧,我看以后谁敢要你。”云溪的话把贺煜兰逗笑了,她好久没有流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奴婢才不要嫁给野蛮人呢,奴婢伺候小姐一辈子。”云溪义正言辞的回复贺煜兰。 呼延容齐一行人巡查归来,正准备下马前往自己平时和将士们讨论军事的毡帐,就有士兵上前在他耳边小声的汇报着什么。呼延容齐面色一冷,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乌兰提雅见到呼延容齐,惊讶又开心。昨天才想着单于什么时候会来她这里,结果今天呼延容齐就主动来了她的毡帐。她还来不及整理自己,呼延容齐已经大步向她走来。 “提雅,我会给你找个条件好些的族人,你去嫁人吧。”呼延容齐面色冷冽,口气僵硬,好像只是吩咐着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乌兰提雅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呼延容齐。 “单于,提雅做错了什么?还请单于明示。单于,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不想嫁人。奴婢只想留在单于身边,哪怕让奴婢做个端茶送水的人就可以。奴婢不走。”乌兰提雅大哭着,她跪在呼延容齐的脚下,努力的争取着。 “本来也是要安排你嫁人的,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念在你伺候本首领五年,我会让人给你找个好男人。”呼延容齐不为所动,他最讨厌这些女人哭哭啼啼的,确实厌烦。 “单于,提雅求你,求你别赶我走。”乌兰提雅撤着呼延容齐的裤脚,她不断的给他磕头,她希望他能心软。 呼延容齐不想给她任何留下来的机会。他的身边,只需要一个女人就够了。那个人是贺煜兰,是他的阏氏。只有她,才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他转身离去,走的坚决。只留下乌兰提雅一个人在毡帐里放肆大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死在前面 呼延容齐去了商讨军事的毡帐,那里,哈勒坤和达尔奈都在等他了。 呼延容齐坐在首位“久等。”他们都是他的心腹,他们之前的相处除了是单于和将士,他们更是过命的兄弟。 “单于,北部的拉阿克部族,最近蠢蠢欲动,有探子来报,说拉阿克的首领正在大量采购粮草,貌似要主动出击,想要吞并我们的东南部。”达尔奈摩拳擦掌地想要身先士卒。 “哼,凭他罗耶莫格也想骚扰我东南部,我就等着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能吃得下。”这是呼延容齐坐上单于之位的第一仗,他信誓旦旦,他会赢得漂亮。 如今匈奴二分,匈奴南部为呼洐儿部,由呼延容齐作为首领。北部为卡尔丹部,尊罗耶莫格为首领。北部时常与南部在交界处有些小小的摩擦,实为试探南部的实力。 呼延容齐一直在军帐内计划到很晚,他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待他回到自己的毡帐时,发现内里还点着蜡烛。 呼延容齐走进毡帐,一眼便看到了贺煜兰正半躺在软椅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她闭着眼睛,似睡着了。 贺煜兰等到很晚还不见呼延容齐回来,她不是特别想见他,可她必须尽到妻子的本分。丈夫在外,妻子要在家耐心的等待丈夫的归来。伺候丈夫歇下后,才可以上床休息。 她太困了,不知不觉夜已经很深了。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过她睡得很浅,听到有人靠近,感觉有人拦腰抱起她,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另人心安。 呼延容齐把贺煜兰包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转身去漱洗。 贺煜兰被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便已经清醒了,她只是不敢睁开眼睛。她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等呼延容齐沐浴完毕后,伺候他歇息。 浴室传来哗哗哗的水声,贺煜兰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那个男人的身材影像。他肩宽臀翘,数不清楚身上有多少块肌肉。贺煜兰甩甩头,想甩掉这些影像。 呼延容齐从浴室出来便看见自己的阏氏正坐在床边轻轻的甩头,样子俏皮可爱。自从认识她,他已经看到了她的很多面。他走上前,按住她的头“不晕吗?” 贺煜兰抬头望着他“刚刚强迫自己清醒,想着伺候你歇息。” 呼延容齐坐在她的身边,拉过她的手“曼曼,我这里没有你们汉人这么多的规矩。你想睡便睡,我不会拘着你,更别说什么规矩了。以后晚了别等我。” 贺煜兰轻声答应。 “过几日,我要去匈奴北部的拉阿克部,他们想要吞并我们的东南部,我想先发制人。”呼延容齐认真的看着他的新婚妻子,他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疼爱,把她的倩影深深的刻在脑子里,心里。 贺煜兰听说又要打仗,忙反抓住呼延容齐那双有很多茧子的大手。 “你要亲自去?为什么不安排手下的得力将士去。”贺煜兰的声音有些发颤。 呼延容齐从贺煜兰嫩白的小手中抽出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来回摸着。 “我去了,我部将士会更有底气。而这次是我作为单于的第一仗,我亦有信心。”呼延容齐安慰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才16岁,就千里迢迢地跟着他,他想要她安心。 贺煜兰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想着他此战一定必胜。可她就是有些放心不下。 “阿容,你能答应我,在外面打仗之余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呼延容齐察觉自己得心正加速的跳动着,她开始关心他了。“怎么,我的阏氏开始关心我了吗?”他突然想要打趣她。 贺煜兰见他那双桃花眼,嘴角露着邪邪的笑,明显在打趣她。她侧过身“我才不是关心你,曼曼是担心我自己,你要是死了,曼曼就会变成寡妇,曼曼不想又被嫁给其他人。”贺煜兰露出小女人的娇羞,眼角亦有淡淡的悲凉。 呼延容齐心下一征。是啊,按照他们的习俗,从前他独来独往惯了,从未在意过这些。现如今,他有了阏氏,曼曼娇妻。一旦他出了意外,她该如何。她又会像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去伺候新的单于吧。他不敢去想。 呼延容齐扳过贺煜兰的肩膀“曼曼放心,这辈子你都只会是我的”。 贺煜兰低下头,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阿容,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说不准的。曼曼求你,若有一天,不幸降临,请让曼曼死在你的前面。”贺煜兰把自己内心深处的话告诉了他。他是她的丈夫,她希望他的成全,她受不了那样的屈辱。 呼延容齐答应了。 今夜的毡帐内,又是一室淤泥。。 次日,呼延容齐起身穿戴好以后,轻轻的摇醒贺煜兰,他又不是初尝情爱的愣头青,竟然在她身上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怪他没有体谅她的身子。呼延容齐自责着。 贺煜兰微微转醒,她还困着。 “我今日午时回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贺煜兰又翻身睡了过去。 呼延容齐在她的额头轻吻,转身去了军帐。 贺煜兰一觉又是睡到日上三竿,她悠悠转醒,起身唤塔拉。 “刚刚单于派人传话午时回帐和阏氏一起用饭。”塔拉伺候贺煜兰起身。 贺煜兰心中有数,让塔拉去吩咐厨娘多准备肉食。来到匈奴,她饮食一直偏清淡,平时大多食鸡肉,她确不粘羊肉,她不喜欢那个味道。 午时,呼延容齐从军帐过来陪贺煜兰用饭。他见她胃口小得很,只食了一个馍,和一些混着鸡肉的青菜就放下了筷子。 “为何胃口这样小?”呼延容齐是男儿,身体健壮,平时体力消耗也大,他吃得多,顿顿离不了羊肉。 “足矣,再多食会受不了。”贺煜兰陪着呼延容齐,看他似懂非懂的继续用着饭。 用过午饭,呼延容齐吩咐云溪和塔拉无需跟着,便拉着贺煜兰的手走出帐外。他拉着她走到营地外吹哨唤马。只见远处几匹正在吃草的战马,有一匹快速的向他们冲过来,到呼延容齐面前停下。呼延容齐拉过缰绳,转身扶贺煜兰上马,然后自己一蹬坐在她的身后,他两只手将贺煜兰紧紧护在自己的胸膛,深怕他一时大意就摔了她。 “驾。。”呼延容齐控制着马速,不快也不慢。 马蹄声沓沓。。贺煜兰被他护着,她的心翻起微微的涟漪,她已经接受了他,起码她不讨厌他的触碰,身体都给了他,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儿。 马儿带着他们一路行了很远,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才看到前方一座大山。 呼延容齐把他的战马留在山下吃草,他拉着贺煜兰的手徒步上山。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贺煜兰的呼吸开始急促,她很累,却又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呼延容齐放慢了脚步,再走一小会,他们便到达了山顶。 山顶上更是一望无际,眺望远方,只看到连绵的山脉。呼延容齐一直未曾放开她的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真心换真心 呼延容齐拉着贺煜兰来到一颗红桧数下,只见那树身略倾侧,主干已经折断,树梢的分枝却苍翠碧绿,树高十多丈,树围可能都有七八丈的样子,大概需要十几人才能合抱住,巍巍挺立,虹劲苍郁,被匈奴人称为“神木”。 “曼曼,这树是我们呼洐儿部的神树,从我们的祖先来到这里,这颗红桧便耸立在这里。” 贺煜兰仔细的听着。 “听我父亲说起,这里附近曾经都是伐木区,祖先们在这里伐木,所以除了这颗红桧以外,其余大型的树木都被砍伐殆尽,运到中原贩卖。一日清晨,神木遭到雷击,树心油脂被焚毁,虽然还存活着,却也在不久后即告枯萎。后来,人们慢慢的遗忘了这颗树。父亲说,过了很久这树却突然活了,被祖辈们发现树梢的分岔处居然长出了新叶,他们说这是山神的旨意,山神在红桧树里居住,所以让它活了。于是祖辈们开始崇拜它,崇拜这树,亦是崇拜山神。因为它能呼风唤雨,能保佑我们的族人平安,牲畜兴旺。我们敬重它,恳求它,拜服于它。” 贺煜兰站在呼延容齐的身边,她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那是王者之气。 “曼曼,来。”呼延容齐拉着贺煜兰一同面朝红桧树跪下。 “我呼延家族容齐,娶汉人公主贺煜兰为妻,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拥有,甚至不求她爱我,只求在我最好的时间里,遇到你”呼延容齐转头看着贺煜兰,他的眼睛清澈如山顶的泉水,没有一点杂质。 许多往事在贺煜兰的眼前一幕一幕翻过,变得那么模糊,曾经那么坚信的,那么执着的感情,都变得模糊。 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得不行。他的所求,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笑她自己太傻。从前的她,一直傻傻的期待,到失望。再期待,再失望。她现在拥有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予的,他是匈奴单于,他可以给她未来。 呼延容齐轻轻的帮她擦拭不断落下的眼泪,他想,即使她再坚硬的心,他也能慢慢融化的吧。 “阿容,有时候我会很迷茫的去看前方,明明知道那里没有我在,却还要固执的去追逐。我终究该明白,不能继续再徘徊,不能再固执的守着那些不回来,我愿以我真心换你真心。”贺煜兰打算丢掉所有的过去,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那个和她许定終生的秦司竹,她的允之。。都忘掉吧。就让他活在她的过去,希望他在那个遥远的都城能够找到想要和他携手相伴一生的女子。 呼延容齐拉她入怀,他知道,她将彻底属于他了。 他们一同下山,互相牵着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返回毡帐,用了晚饭,呼延容齐便又去军帐和将士们研究攻打匈奴北部的事情,他想要一招制敌。 呼延容齐每天早出晚归,清晨外出巡视后,便一直待在军帐未出。晚间回到毡帐对贺煜兰更是热情,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云溪看着她家小姐日日被单于宠爱,她既高兴,又心疼。高兴小姐敞开了心扉,接受了呼延容齐后再也没有愁眉苦脸的不开心。又心疼小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云溪心里对呼延容齐是咬牙切齿的,可每次面见单于的时候又像霜打的茄子涅儿了。 贺煜兰想要外出走走,每日待在毡帐中,人是越来越乏。 她散步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身边带着云溪和塔拉。几个匈奴士兵远远跟在她们的身后,保护阏氏的安全。 贺煜兰看着前面一群白色的绵羊,好似白云朵朵,又像花团锦簇。一个女子挥着小鞭缓缓而来,这是一道多么美丽的风景。 女子越走越近,贺煜兰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就是想不起何时见过。而此人也正全神贯注的盯着贺煜兰,那散发出的目光有嫉妒,有怨恨。此人正是乌兰提雅。 “拜见阏氏”乌兰提雅行礼。 “你是?”不怪贺煜兰有此一问,她确实记不起在何处见过她,却又觉得眼熟。她日日与呼延容齐同榻而眠,早就忘记他还有什么帐侍女。 “从前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帐侍女,阏氏记不得奴婢是对的。” 贺煜兰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呼延容齐的帐侍女乌兰提雅。 “你为何在此处?” “单于将奴婢嫁给了牧羊人亦思马因。”乌兰提雅捏紧手里的鞭子,她恨,她把一切的错误都归根结底的算在贺煜兰的头上。她迟早会报复,她一定会报复。 贺煜兰有些惊讶,她从没听呼延容齐提过此事。 贺煜兰点头示意原来如此,便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不想再问乌兰提雅什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感觉得到乌兰提雅深深的爱着呼延容齐,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不能长久。她只是没想到呼延容齐这么快就把她嫁人了。她是同情乌兰提雅的,被同一个男人宠幸了5年,又转手送给另外一个男人继续伺候,同样身为女子,即使匈奴女子再彪悍,应该也受不了如此对待的吧。贺煜兰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所以转身离去。 贺煜兰回到毡帐,呼延容齐正坐在案暨边等她。 “曼曼,我明日出征。”呼延容齐见她进帐便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这个消息,他其实不想她担心,不想她提心吊胆的等着他。可如果他想要不告而别,她一定会怪他。 贺煜兰走上前坐在他的身边。 是啊,他要去打仗了。他儿童时即能骑羊,拉弓射击鸟和鼠。少年时就能射击狐兔,用作食物。成年后便披挂铠甲,骑着战马上战场打仗了。 “我信你,定能战无不胜。你在外征战无需挂念我,曼曼会在这里好好的等你凯旋而归。”贺煜兰温柔的笑着,她没有说出她的担心,她的忐忑,她都放在心里。 “好,我定会凯旋而归,曼曼放心。”他的承诺一定会实现的,因为他舍不得她一个人。 次日,嗡嗡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草原。那浑厚的声音是匈奴的儿郎们远征的象征。他们有多少人能一起外出征战,又一起平安归来呢。 贺煜兰亲自为呼延容齐披上厚重的铠甲,呼延容齐温柔的牵引着她。她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更衣,洗漱,用早饭,把他送到营地外。她想,如果匈奴不太平,那么她每一次都会在营地外给他送行。每天夕阳西下,她再到营地外等他归来。 呼延容齐带着匈奴大军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贺煜兰望着远去的丈夫,她不断挥舞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呼延容齐做了万全的准备,此战必胜。 贺煜兰每天太阳落山之前都站在营地外翘首企盼,等太阳完全落山后才回到毡帐。 云溪看着自家小姐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得紧。她让厨房换着花样做饭,可贺煜兰每天依然用的不多,眼看着身子也瘦了下来。 这日,贺煜兰正准备走出营地去等他回来。她刚刚走出毡帐,便有匈奴士兵快速的朝她跑过来。 “阏氏,单于大胜归来,晚些时候便会返回营地。单于让阏氏准备一下,今夜要犒赏立功的将士们。”士兵说完便退下。 贺煜兰立马吩咐云溪和塔拉去通知族人们,大家一起行动起来。 准备好晚上的庆功宴,贺煜兰已经打湿了衣衫。她让塔拉帮她准备沐浴,她要清清爽爽的去见他。 贺煜兰站在营地外,翘首企盼。 铮铮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呼延容齐带着将士们凯旋而归。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她,她端庄秀雅的站在那里,国色天姿。 呼延容齐快马加鞭的朝她奔驰而来,他到她的面前,下马抱住她“曼曼,你的夫君回来了。” 他看着她,面若桃花,宛如天仙。 贺煜兰双手抱住他的腰,他是那么结实,她却喜极而泣。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竟然最近两次落泪都是因为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再见大巫 匈奴是个好战而又凶悍的民族,特别是北部的拉阿克部族由罗耶莫格继承单于以后,更是加大了对其他部落的扩张。可他蠢就蠢在不加强军事,所以如今才会被呼延容齐打得节节败退。 呼延容齐在军事方面是个奇才,他大力发展部落的军事装备,派安汉人那里去采购盔甲来武装自己的士兵,组成纵横天下的匈奴骑兵。他还安排族人以狩猎和牧畜来发展经济,饮食方面多以肉和乳制品为主,生活的地点随着季节的变化逐渐转移。罗耶莫格打不过呼延容齐的军队,他们的确非常厉害,主要还是战术上的问题。 呼延容齐在指挥士兵冲锋时一定要“嗷嗷”的叫,向前冲,不怕死。而且他的军队非常崇尚英雄,但也不以失败时逃跑为耻辱,他们玩游击战,不硬拼,打不赢便走。在这中间,他们讲究速度。这也是他们和栖秋国打仗,几经周旋难分胜负的原因。最后还是汉人皇帝选择了妥协,匈奴人实在狡猾。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呼延容齐的军队才如此狡猾。他治军严明,乃名正言顺的匈奴单于,将士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次得胜归来,呼延容齐理应犒赏将士们,没有他们的勇敢,亦没有他的胜利。他和他的将士们相辅相成。 呼延容齐坐在首位,下面的将士都在欢呼着,他们激情澎湃,这次不仅仅是简单的胜利,他们还取下了罗耶莫格的首级,实在是大快人心。 有匈奴女人站在宴席中间跳舞,她们搔首弄姿,使劲浑身解数想要让这些打了胜仗的男人们快乐。因为男人才是部落的主宰,没有他们,亦没有女人们的安稳。 哈勒坤从位置上站起走到呼延容齐面前跪下行礼,他手里拖着一个简单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个被剔干净了的头骨,头骨上镶嵌了珠宝,刻上了花纹。 这是一个用人的头骨制成的奢侈的酒杯。匈奴人很早就学会了酿酒的技术,他们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是值得每个匈奴人羡慕的事。 “单于,这是用罗耶莫格的脑袋制成的酒杯,这是属于我们全族人的荣誉,哈勒坤献敬给您。” 呼延容齐想起哈勒坤在战场上的勇猛,是他亲手斩杀了罗耶莫格,让军队的士气达到了顶点。 “哈勒坤,此物我不能收下。这是大家的荣誉,可这更应该属于亲手斩杀罗耶莫格的你。”呼延容齐把它赐与哈勒坤,他其实不能收下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有人一定会害怕。。想着那个辛苦等待她的女人,他不自觉的勾起了笑容。 草原上一片欢声笑语,虽然夜已深,但是那金灿灿的篝火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更燃烧着他们的心。男人们放肆的大笑,女人们羞涩的轻笑。都夹杂着草原上凉凉的夜风,让人清醒不酔。 贺煜兰为了准备今晚的庆功宴,累到病倒了。虽然她并没有帮太多的忙,可她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任何事。从前的她,是两手不粘阳春雪的。 呼延容齐犒赏完将士们,正准备再和达尔奈跟哈勒坤好好喝几碗美酒,就看见塔拉着急的向他走来。他紧锁着眉头,难道是曼曼出了事?他心中忐忑。 “单于,阏氏她突然病倒了,请您快去看看吧。”塔拉着急的对呼延容齐说。 呼延容齐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往毡帐快步走去。 “塔拉,你去请大巫过来一趟”呼延容齐吩咐着。 走进毡帐,云溪正在给她家小姐擦身。贺煜兰躺在床上,他看她的脸色很不好。他摸摸她的头,她在发热。 “云溪,阏氏怎么突然病倒了?”他有些疑惑。 “回禀单于,自从你外出征战,阏氏她每日食不下咽,每天都只用一点点饭便不用了。她会在营地外站一下午等单于的消息。你一天没有回来,阏氏就等你一天,奴婢怎么劝阏氏都不听。今天听说您得胜归来,阏氏很高兴,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奴婢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她亲力亲为的准备庆功晚宴。晚饭都来不及用就病倒了,怪奴婢,当时应该使拉硬拽不让她动手的,还请单于责罚奴婢。”云溪跪在呼延容齐的脚下。 “你先帮阏氏擦身,她在发热。”呼延容齐听到云溪的话,他怪不了云溪,他应该怪他自己,他不知道在他出征后,她是如此过的。 很快,塔拉便搀扶着大巫进来毡帐。呼延容齐走过去接过大巫的手臂,继续搀扶着他。平时族里有人病痛,都是先去找大巫帮忙看看。 大巫走到床沿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他曾经开过一卦,此女子会是呼延容齐的福星,而且她也是呼延容齐的良配,他们乃是正缘。 大巫以薄纱罩手,望闻问切,再出手号脉“单于不用太忧心,阏氏只是累了,加上她初来匈奴,有些水土不服,平日里营养没有跟上,所以才导致突发高热,我会拿些草药过来稍后服下,好好休息两日便可转好。” 呼延容齐亲自将大巫送到账外,然后让士兵一路护送大巫回去。 呼延容齐看着躺在床上的贺煜兰,此时的她就像个楚楚可怜的病美人,柔弱得很。他见她眉头紧皱,他想要将它抚平,可还是及时制止了自己即将伸过去的手。 他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手握成拳。 贺煜兰病好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呼延容齐每天仍然早出晚归。早上外出巡视后去到军帐,一待就是一天。夜间回来,就和贺煜兰说说话。他太忙了,刚刚打了胜仗,他们获取了很多的战利品。北部的拉阿克部族民跟着他们一同回到这里,他们还带回了粮食,牛羊,丝织品。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他要将俘虏贬为奴隶,要把马牛羊分别处理,还要论功行赏。 贺煜兰从塔拉口中得知大巫为她诊病的事情,便亲手熬制了香喷喷的奶茶,做了羊肉饼,再吩咐云溪和塔拉同她前去拜谢。 大巫是匈奴人的信仰,呼延容齐对大巫更是尊重,贺煜兰作为匈奴的阏氏,更要前去探望。 塔拉带着贺煜云一路走过了好几个大的毡帐,然后拐进一片安静的草地“阏氏,大巫常年独居,更不喜欢别人打扰。若非确有急事,不然大巫不会出帐。” “那我过来岂非莽撞?”贺煜兰停下脚步。 塔拉正欲开口,贺煜兰就看到旁边不远的毡帐中一个长相和穿着都很怪异的手拿着道具,状态癫狂的人念念有词。这个人在匈奴被认为是通天地和神灵的人,甚至可以请神灵附体,进而来为族人们祈福,带来平安。 贺煜兰见大巫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片刻后又走出帐外,面相东方跪下,整个身体都贴在草地上,不停的叩拜。 大巫叩拜完毕正要起身,便有一双嫩白修长的手轻轻将他扶起。 贺煜兰搀扶着大巫走进毡帐,她扶大巫坐在帐中的软凳上,然后行礼“贺煜兰谢谢大巫,如今药到病除,前来拜谢,如有打扰,还请大巫恕罪。”贺煜兰让塔拉将手中的奶茶和肉饼放在桌上。 大巫放下手中的道具“阏氏多礼了,族里有人生病都是我去瞧的。” 贺煜兰对大巫刚刚的表现充满了好奇,她的好奇全部写在脸上,她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出卖了她,她裸的盯着大巫。 大巫请贺煜兰坐下“阏氏远嫁匈奴,对我族习俗不甚了解。我刚刚在敬拜太阳。” “我们崇拜自然神,祭祀天地,日月和祖先。部落大巫会每天日出前敬拜太阳,日落后敬拜月亮。否则,天便要给人降下灾祸。今日阏氏过来正好是看到我在敬拜太阳。人老了,身子骨越来越不中用,今日竟然耽搁了敬拜的时辰。”大巫惭愧的摇了摇头。 “大巫无需自责,您担负着整个部落的责任,您是族人的信仰。若把单于比做太阳,那您就是月亮,发着柔和的光芒。您别自责了,这样只会伤害您自己,请大巫多想想快乐的事。”贺煜兰安慰着。 大巫出发清脆的笑声“好孩子。” “阏氏,单于也是个好孩子,大巫看着他长大,他有勇有谋,更有担当。他肩负着整个呼洐儿部的责任,坐上单于之位也受了很多苦,付出了很多,你要多体谅他。” 贺煜兰将亲手熬制的奶茶倒进瓷碗里,双手递给大巫“是,我与他相处的很好,他真心待我,我亦珍惜他。” 大巫点了点头,接过贺煜兰手里的奶茶,大口的喝着。 “你从栖秋国远道而来,心中必定挂念亲人。我予你算一卦,测测吉凶如何?” 贺煜兰明显一征,她心中思念家人,有多少次午夜梦回,想看看娘和爹爹。此生是不能再回二老身边尽孝了,虽然她从内心深处觉得算卦和汉人求签是作不得数的,但求个心理安慰。 “多谢大巫”贺煜兰见大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来一个龟壳放在桌上,然后让贺煜兰拿起来随意摇晃,抖出龟壳里的3个铜钱。 大巫看着卦象,眉头紧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秦司竹 贺煜兰见大巫紧皱着眉头,内心狂跳“大巫。。” 大巫叹了口气“卦象显示,你家中尚安。” “那大巫为何叹气?”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唉。。” 贺煜兰正欲再问,帐外传来了呼延容齐的声音“大巫安好?” 大巫即刻恢复了算卦前的模样,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贺煜兰起身走到呼延容齐身边,唤他“阿容,你来了。” 呼延容齐轻轻的撩了撩贺煜兰的发梢,然后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向大巫。 “大巫如果不嫌弃,午时请到我帐中用饭。”呼延容齐并未感觉到此时的气氛有些异常。 “你们先回去,我累了,改日再去吧。”大巫看着他们拉着的手,目光深沉,转身示意他们离开。 呼延容齐诧异,不过并未放在心上。大巫年纪大了,不愿多走动是真。他与大巫告别后,拉着贺煜兰离开了毡帐。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贺煜兰来到匈奴已有一年,她努力学习他们的文化,接受他们的习俗,让自己彻底融入到这样的环境里。她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汉人,汉人的身份就让她永远的埋在心底珍藏着,现在的她是匈奴的女人,匈奴单于的女人。 呼延容齐的军帐中,达尔奈正在跟他汇报近日在塞城的探子打听到的情况。 汉人皇帝安排了护国大将军和尚书刘克明准备前往匈奴运送今年的粮食和牲口,顺便探望他们的公主一永康。 “护国大将军为何人?”呼延容齐原来只听说汉人皇帝有一个镇国大将军秦冲植,这护国大将军从来闻所未闻。 “探子回报并不知此人来历。不过应该不简单,否则不会任何消息都没有。”达尔奈认真的汇报着。 一旁的哈勒坤神情恍惚,眼神焕然。 呼延容齐和达尔奈商量着安排将士去迎接栖秋国使者,见哈勒坤一直未答腔,他们互看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达尔奈用手肘狠狠的碰了哈勒坤“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哈勒坤瞬间回过神“没,没,没事。” 呼延容齐深沉的笑了笑,他想他应该知道原因,这小子相思病犯了。 “我看你是想女人了吧,说吧,本单于成全你。看上谁了?”呼延容齐试探着哈勒坤,他知道这小子前段时间和云溪那个丫头混在一起,不过那个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哈勒坤少不了苦头吃。 哈勒坤蹭的从羊皮做的软凳上站起来“别打趣我,还见我不够惨啊。我好歹是匈奴第一勇士,那个死丫头居然看不上我,还说我不稳重,胸怀不宽广,还说我彪悍。我是有苦说不出啊。” 哈勒坤的话让本来严肃的军帐里瞬间充满了朗朗的笑声。 呼延容齐并未告诉贺煜兰汉人皇帝派人来了,他担心她会更加思乡心切,一切待他们来了再说也不迟。他没有想到的是,栖秋国的使者竟然会给他和她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呼延容齐难得的一整天都陪在贺煜兰身边,他带她走了很多地方,周围几十里的风景都看了个遍。 他带她骑马返回营地的途中,看到七八个少年成群结队在茫茫的大草原上嬉戏。 只见他们其中一个少年蹲在地上,另外几个少年从他身上跳过去,然后蹲着的少年再逐渐提升高度,跳不过去的少年则再趴在地上让别人跳。 呼延容齐看贺煜兰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几个少年,他便立即打马过去。 少年玩得起劲,等发现来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近了。 “你们在玩什么?”贺煜兰问。 其中一个少年,模样憨厚,身材健硕,挺身而出“我们在玩跳马。如何?” 呼延容齐见那少年既谨慎,又毫不畏惧的模样,眼神透露出一丝赏识。 以呼延容齐和贺煜兰的长相和穿着来说,普通的族人们一定会觉得两人非富即贵。可眼前只是几个少年,半大点孩子,他们正是嘻嘻哈哈的年纪。呼延容齐突然想起了他自己,少年时期的他,早已是在马背上征战的儿郎了。 “我可以一起玩吗?”贺煜兰看着眼前的少年,又转头用祈求般的目光盯着呼延容齐。 呼延容齐受不了她这模样,点头答应。 孩子们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那个模样憨厚的少年仍然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贺煜兰和呼延容齐。 “放心的玩吧,我们很快会离开”呼延容齐开口。 贺煜兰和孩子们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等贺煜兰弯腰让孩子们跳的时候,那个憨厚的孩子小心的瞧了一眼呼延容齐,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这一霎那的目光仍然没有逃过呼延容齐的眼睛。 孩子们玩得尽兴,贺煜兰又教他们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整个草原都是孩子们纯真的笑声。 呼延容齐享受这一刻,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了,好像肩上没有那么重的担子,他不是匈奴的单于,他只是他,呼延容齐。 游戏结束,他们也该返回营地了。贺煜兰和孩子们一一告别,她拥抱了每一个孩子。呼延容齐对她这个举动很不满意,这女人该收拾收拾了,是他太宠她了,把她惯的当着他的面和七八个男人拥抱,虽然他们还是孩子,可呼延容齐也不愿意。 呼延容齐拉贺煜兰上马,走之前他望着那个憨厚的少年“明日来呼洐儿部的营地找我,我叫呼延容齐。”之后便很快的离开,只留下少年愣在原地。呼延容齐是谁?是整个部落的首领,他想他可能要被处死了,不然也会被贬为奴隶。 次日,少年一早就来到了营地门口打望,他心中忐忑,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止不住的打颤。可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就怂了,死也要死得有价值。站在营地门口的士兵向前讯问,准备赶少年离开。少年说是首领让他找他的,士兵惊讶,却不信,以为少年只是仰慕单于。单于是什么身份,是一个小小的少年随便能见的人吗? 士兵继续赶着少年,少年退后两步,正打算离开,从军营里又跑出来一个人,他在阻拦少年的士兵耳边说了什么,那个士兵惊讶的看着少年,让他快进去,单于已经在等他了。 少年惊讶,自己这是送上门来找死的吗?唉。。。 走进单于的军帐,呼延容齐坐在首位,眼神犀利的盯着少年。 少年噗通跪下地上行礼,头埋得很低。 “这样你就吓破胆了?以后怎么做我匈奴的将士,怎么保护我们的族人。”呼延容齐大声的斥责。 “回禀单于,邬布丹没有吓破胆。只是。。。只是现在是不得不低头的时候。我母亲说人要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不该低头的时候一定要抬着头。” “不错,低头想得深,抬头看得远,二者配合默契才能书写美好的未来,你母亲说的不错。” “啪啪啪”帐外有个女子拍手称好。 呼延容齐昨日已经把自己赏识那个憨厚少年的事情告诉了贺煜兰,她明白他的意思,她支持他。 “邬布丹,懂得低头,记住低头,做个谦虚谨慎的人。而在深处逆境,遭遇失败时应该挺胸抬头,勇于抬头,做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贺煜兰第一次走进呼延容齐的军帐,竟然是为了一个少年。 邬布丹万万没想到,贺煜兰今日对他说的话,让他受益匪浅,铭记一生。直到她死后,他仍然在她的坟地上将这段话默念了无数次。 “我会教你身手,教你如何打仗,然后你要帮我随时随地的保护阏氏的安全,你愿意吗,邬布丹?” 呼延容齐从位置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邬布丹,他的口气非常慎重。 贺煜兰望着那个站在首位的男人,她的夫君,她早已为他敞开了心扉,她爱上了他。 邬布丹双手抱拳,不曾犹豫“我愿意,此生能有如此机遇,多谢单于,多谢阏氏。邬布丹定当竭尽全力护阏氏周全。” “你今天先回去吧,回去告诉你的父亲和母亲,一定要征求他们的同意,不可莽撞行事。准备一下,后日便来军营。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要你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快速的成长起来。做不到,就哪儿来的回哪去,我这里不要闲人。”呼延容齐态度强硬,他赏识这个少年,他想要栽培他。更想要一个除了他自己,还能保护贺煜兰的亲信。 贺煜兰亲自将邬布丹送出营地,她温柔的看着少年“你看到了吗?单于为了找一个有能力保护我的人,他可以做到如此。他有他的责任和担当,我身为阏氏不能帮他分担,所以只能尽量不要给他找麻烦。邬布丹,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儿郎,你才能领悟人生的真谛。” 很快,栖秋国的使者已经在达尔奈的带领下,到达离匈奴营地20里地的地方。明日他们即将踏入匈奴的营地。 呼延容齐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贺煜兰,她欣喜若狂地抱着他,一下一下的往他怀里鉆。 次日清晨,浑厚的号角声连绵不断的响起,响遍整个草原。族人们夹道欢迎栖秋国使者。呼延容齐和贺煜兰站在营地门口,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贺煜兰是翘首企盼,呼延容齐却平静如水。 待栖秋国的使者坐在马上离营地越来越近,贺煜兰的心情也随之跌宕起伏。那为首的汉人使者,他的脸是那么清晰,那么俊逸。他被她放在心底,深深的藏起来,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了。可他偏偏出现,在她已经爱上了呼延容齐的时候。 贺煜兰提起裙摆,快速的朝那个人跑去。近了,近了,秦司竹也看到了她,她瘦了。他下马,张开双臂。原来,她还是那个从小就会朝他飞奔过来的女孩。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他也紧紧的抱住她。 “允之。。”她落了泪。 “曼曼。。”他红了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不死不休 看着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刘克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呃。。永康公主。。微臣和护国大将军是奉皇上的旨意运送来今年的粮食,牲畜还有丝绸。” 贺煜兰还在秦司竹怀里小声的抽泣着,秦司竹抚摸着她的头发,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念着她,想着她为了一道圣旨便要委身于人,他恨不得杀了那个匈奴,以解心头之恨。 呼延容齐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刺激的青经爆起。可他是一族首领,他不能鲁莽。如果他现在手上有一把刀,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下那双抱着他妻子的手。匈奴的族人们,大家除了震惊之余,还有大大的疑惑。他们的阏氏,居然抱着另外一个男人不放手,这是什么情况?单于还没死呢,他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难道阏氏又想嫁人了?大家纷纷交头接耳。 人群中,一双恶毒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抱着的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的机会来了,乌兰提雅觉得自己总算逮到一个可以一雪前耻的机会了。她会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 呼延容齐走到秦司竹面前,他一把拉过贺煜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见她满脸泪水,气得差点想要掐死她。 “阏氏思念兄长,喜极而泣。请使者先进帐歇息吧。”呼延容齐淡定的安慰着族人和士兵们,他也在强力的安慰着自己。他想他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护国大将军到底是谁了。 呼延容齐命达尔奈带领栖秋国使者前往毡帐休息,然后在哈勒坤耳边低声吩咐几句,就转身拉着贺煜兰回帐了。 秦司竹眼睁睁看着呼延容齐拉走了贺煜兰,他想追过去,刘克明却一把拉住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秦司竹跟着刘克明一起进入了达尔奈为他们准备的毡帐歇息。 呼延容齐一路把贺煜兰拉回自己的毡帐,她一路低着头,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他知道她还在落泪。 走进毡帐,云溪和塔拉看见单于生气的把贺煜兰甩到地上“都给我滚出去。” “小姐。。”云溪想要上前保护她家小姐,塔拉却硬把她拉走了。 呼延容齐半蹲在贺煜兰的面前,用手掐着她的下颚“说,他是谁?你以为我是死的吗?居然不顾廉耻的主动抱上去。你是我呼洐儿部的阏氏,是我呼延容齐的女人。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死了几百次了。我们的族人不是笨蛋,他们有眼睛自己会看。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帐中,好好想想吧,我呼延容齐真心待你,你却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曼曼,我是一族的首领,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看我,你可曾想过啊?你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爱你吗?要不要我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呼延容齐的手越捏约紧。贺煜兰不知是真的后悔了,还是疼的,越哭越伤心。 帐外有士兵来请呼延容齐“单于,哈勒坤将军请您过去。” 呼延容齐放开贺煜兰,转身离去“安排几个人守在帐在,除了阏氏的奴婢,其余靠近毡帐者,格杀勿论。”他对门口的士兵吩咐着,他的心太痛了,可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 塔拉准备去打些水来为贺煜兰擦擦。云溪推开门口的士兵,冲进帐内,贺煜兰还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她的眼睛红肿得厉害,下颚还有被掐过的痕迹,手腕也是伤痕累累。 云溪大哭“小姐怎么受这么大的委屈?到底出什么事了?小姐,先起来吧,地上凉。” 云溪扶起贺煜兰,搀扶着她躺在床上。贺煜兰的眼泪好似永远流不完一般,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抱住云溪,哭得伤心“他不会原谅我了,他一定气急了我。” 塔拉打水进来为贺煜兰擦拭。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求你告诉奴婢。” “云溪,允之来了,他来匈奴了。我和他一同长大,我对他有愧,是我负了他。可我也伤了阿容的心。” “秦公子,他来匈奴了?我的天啊,这下热闹了。小姐,你一定要慎重行事啊,这事开不得玩笑啊。” 贺煜兰躺在床上,她木纳的盯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延容齐坐在军帐中,下面站着哈勒坤和刘克明。 “尚书大人,说吧,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的话。” 刘克明擦拭着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这。。这个。。呃。。” 哈勒坤一脚踢在刘克明的腿上,他立马跪在了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单于,本尚书和护国大将军是来给你们运送粮食和牲口,还有丝绸的呀,我们是来建立友谊的,你怎么这么对待本尚书。” 呼延容齐轻哼一声,将桌上的砚台使劲丢到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块。“我不介意重燃边疆战火,如果你们汉人皇帝愿意打的话,我随时奉陪。” “这个。。”刘克明被呼延容齐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要是边疆又打起来,皇上一定会怪罪他办事不利,抄了他的家再流放都是轻的。 “那个。。我说,我什么都说” 哈勒坤把刘克明从地上提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 刘克明不停的擦着汗“其实,护国大将军乃是镇国大将军秦冲植的公子秦司竹,他和永康公主从小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公主和亲匈奴,他们应该早就成亲了。” 刘克明见呼延容齐面色越来越难看,他觉得这军帐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那冷气全是首位上的匈奴首领散发出来的。 “继续说。” 刘克明坐得端正,双手不自然的放在一起“永康公主到匈奴和亲途中,护国大将军单枪匹马来送她,两个人也像今天这样抱在一起,那场面。啧。啧。啧。” 哈勒坤抽出佩刀架在刘克明的脖子上“好好说话。” 刘克明腿都吓软了“是是是。秦司竹因为屡立奇功,被皇上封为护国大将军。此次匈奴之行本来皇上是没有安排他来的,是他主动向皇上请命要来匈奴。” 刘克明看看呼延容齐的脸色,还是那么严肃“我们来的途中,秦司竹说。。。。他说。。。” “他说什么?”呼延容齐咬牙切齿的问。 “他。。他说什么不死不休。。我是真的没有听清楚,不敢欺骗单于” 呼延容齐赫然而怒,眉头紧锁,表情十分狰狞。满腔的怒火在胸中翻腾,好似马上就要爆炸一般。 “滚,出去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如果今天的谈话被第四个人知晓,我就砍了你的头。” 刘克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哈勒坤看呼延容齐若有所思的样子“单于。。。单于。。。容齐。” 呼延容齐眼中有着强烈的杀气,眼光深邃。 “哼。不自量力”呼延容齐起身出了军帐。哈勒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心想又是一个和他一样为情所困的男人啊,那两个汉人女子,真的不知好歹,枉费他们一片痴心。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云溪拿下吧。 呼延容齐安排设宴款待栖秋国使者,他们是来求合的,他也要给汉人皇帝这个面子。 匈奴人对火有着崇高的敬意,他们觉得火不仅可以烤熟食物,还可以驱赶野兽。所以呼延容齐在晚宴后又为刘克明和秦司竹准备了篝火晚会。 用木杆搭起支架,依次对垒成垛,呼延容齐邀请秦司竹用火把点燃篝火,然后身着艳丽服装的女人和男人们一起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有族人拉起悠扬的马蹄琴,唱起让人心醉的匈奴歌曲。篝火映红了草原的夜空,映红了人们的笑脸,也给族人们心中留下了一抹艳丽的霞光。这样的盛况,除了两个人心不在焉,那就是呼延容齐和秦司竹。 “单于,为何永康公主没有过来?晚宴时也没有出现?我们栖秋国女子虽然不得参与男人的设宴当中,难道匈奴也有此规矩?”秦司竹端起桌上的酒碗敬呼延容齐。 呼延容齐笑里藏刀,吩咐身边的士兵去请贺煜兰。 “将军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阏氏,想必很快会来。”他到要看看,他们两个人还想干什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过了半个时辰,云溪搀扶着贺煜兰走了过来。秦司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穿了一件绿色的衣衫,素净中透着非凡的贵气,仿佛从那画卷中缓缓而来,让他片刻失神。 呼延容齐看着缓步而来的妻子,又看了看已经失神的秦司竹。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然后起身走到贺煜兰面前拉起她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身边。 贺煜兰深感内疚,悔之晚矣。之前让他难堪,是她鲁莽了。她坐到呼延容齐的身边,想晚些时候等篝火晚会结束了,再回帐中好好解释给他听,不然她会一直引咎自责。 “曼。。。公主。。过得好吗?”秦司竹的声音满含深情。 “将军费心,本宫很好。不知本宫家中如何,还望将军透露一二。” 秦司竹正要回答,旁边的刘克明就笑了起来“公主放心,丞相大人一切安好,前段时间皇上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劳啊。” 贺煜兰心中稍稍放心,可她刚刚缓下的情绪又被秦司竹挑起。 “多谢单于设宴款待,公主家人有话拖我带给公主,公主稍后能否与我一叙。” 贺煜兰明显一征,她看向呼延容齐。她内心是盼望收到父母的消息的,可她已经嫁作人妇,已夫为天,她只能期待的看着呼延容齐,希望得到他的允许。 “阏氏思念家人乃人之常情,稍后我会带着她一起去往将军毡帐说话。” “单于误会了,本将只想单独和公主说几句话,望单于成全。” 呼延容齐面不改色,可心里惊涛骇浪,他紧紧的握着拳,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好。”呼延容齐答应了,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哈勒坤,两人互相示意。 贺煜兰看着呼延容齐手里的酒碗,一碗接着一碗下肚。她担心他的身体“单于莫要贪杯,美酒虽好,多食伤身。”她将手放在呼延容齐正准备送到嘴里的酒碗上,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呼延容齐看着贺煜兰的眼睛,她清澈的眼眸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她对他是有情的,他坚信。 呼延容齐放下酒碗在贺煜兰耳边悄悄的说“好,我听你的。” 他散发着浓烈的酒香,与他说话散发出的热气瞬间让贺煜兰红了脸。 “哈哈哈哈”呼延容齐大笑着。他心里的石头竟被她简单的一句话化解了。 坐在下面的秦司竹瞧着贺煜兰娇羞的模样,心中有难以说明的苦涩。他的曼曼,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委身在别的男人身下,他不甘心,他想要摧毁这一切。 草原的夜风凉凉的,贺煜兰让云溪去帐中取来斗篷,她服侍呼延容齐穿上,然后拉着他的手跟他说“阿容,曼曼心悦于你。护国大将军与我的情谊那都是过去,我稍后回到帐中便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我想去见他。我父亲知道他前往匈奴,必定会让他传话于我。所以曼曼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呼延容齐此刻心如止水,平淡无波,他知道她的心意。他会回帐中等她,反正待会哈勒坤也会把他们见面的详细情况汇报给他。 贺煜兰走向秦司竹,然后与他一起朝远处走去。 呼延容齐示意哈勒坤,他要知道所有的细节。哈勒坤领命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交易 贺煜兰跟在秦司竹的身后,随他走了很远。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河边。 白玉盘般的月亮挂在天空,倒映在河水中,更加明亮。月光洒在这茫茫的草原之地,就像给大地都铺满了银光。草丛中,有虫鸣的声音,还有青蛙在敲鼓。这样的风景绘制成了美妙的交响曲。 他们并肩而立。 “曼曼,你素来心有七窍,你我早已两心相印。匈奴此行,我势在必得,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贺煜兰望着脚下清澈的河水,她已经是呼延容齐的女人,她爱上了他。而秦司竹却是栖秋国数一数二的好男子,那些为了巴结将军府的大臣,还不赶着将女儿送进去,哪怕做个侍妾。她又有什么资格再陪在他身边呢。 “允之,我们缘分已尽。” “缘分,我从不相信什么缘分,我只相信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我必定全力争取。”秦司竹扳过贺煜兰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 “曼曼,我们一起走吧,我会安排好的。我心中已有对策,绝对万无一失。” “来不及了,人活在这世上,并非只有一个情字。如果是一年前,你若能万无一失,我定会抛下一切跟你走,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家。可现在不是一年前了,我已经嫁给呼延容齐,我是他的女人了。就让过去成为一场梦吧。允之,你值得去找一个真心对你好的女子,和她相辅相持,白首到老,你们会过的很幸福。” “曼曼,你说这样的话是故意来伤我的心吗?我心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允之,忘了我吧。”贺煜兰转身要走,秦司竹一把将她拉回。 “好了,我不强迫你。这事我们改日再说,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绝不会失手。”秦司竹以为她只是觉得配不上他了,她不可能会对匈奴男人动情。他和她十年前相识,12岁情窦初开,爱情萌芽。没有那道明黄的圣旨,她早已是他的妻。他不在乎她伺候过一个匈奴人,他身边只想要一个她,其他女人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贺伯伯托我给你带了封信”秦司竹从衣服的夹层里取出一封信交于贺煜兰。 “多谢”贺煜兰转身离去。 秦司竹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迟迟不肯走。草原上呼啸的风吹起了秦司竹的衣摆,他才不舍的往回走。 待秦司竹和贺煜兰都离开以后,不远的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此人正是哈勒坤。他觉得呼延容齐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唉,他又想起了自己毫不顺利的爱情之路啊,头疼。 三人相继离开,又有一个女子从一处阴暗的草丛里悄然离去。 贺煜兰走到毡帐门口,刚好碰到走出来的哈勒坤。她正想上前询问,就看到云溪过来一把将她拉到一边离得远远的“小姐,离这家伙远点,他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招你了?” “哎呀,小姐,他老是骚扰奴婢,还欺负奴婢。奴婢现在看着他,就脑袋疼。” 贺煜兰朝哈勒坤看了一眼,见他时不时的望向云溪,她又打量着云溪。唉,这丫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恐怕哈勒坤的情路会更难走。贺煜兰噗呲的笑出了声。 哈勒坤见她们主仆正在说话,他耳力极好。可听到云溪说他不是好东西,他真想找块石头撞死,枉他一有空便来找她,给她帮忙,陪她说话,只是偶尔动动小脚,摸摸小手怎么就不行。她这个没良心的。 哈勒坤径直走去,他要回去哭一哭先。 贺煜兰掀开帐帘,见呼延容齐正在案暨上看书。她走过去,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前面“小心伤眼。” 呼延容齐接过她递来的茶杯,一口灌下,他的确有些口渴。特别是在听到哈勒坤的汇报之后,他更是觉得喉咙干涩。 “岳父可好?” “父亲安好,家中一切无恙。只是叮嘱我一定要以夫为天。”贺煜兰已经看过父亲给她的信,信中提到的大多都是问她的情况,让她放心家中。其实父亲还说,让他听从秦司竹的安排,照他的计划行事。她没有说出来,她没办法告诉呼延容齐,他的岳父参与了让他的妻子离开他的计划当中。 她曾经计划过逃跑,可是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她自己深深的压了下去。现如今,让她离开呼延容齐,她心中不舍,她早就爱上了他了。 “哈哈哈哈,以夫为天,曼曼,如有机会,我定好好谢谢岳父。” 贺煜兰见呼延容齐如此高兴,嘴角似有似无的翘起,内心无比的讽刺。 她悄悄的把藏在袖子里的信塞得再里面些,深怕一不小心掉出来。不行,为了保险起见,等明日必须找个机会将信烧掉,她想着。 呼延容齐将贺煜兰拉到身边,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伸手抱住她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小时候我看着母亲总是围绕在父亲身边,他们恩爱的时候连我都会被父亲赶出帐外,他不许我粘着母亲。等我长大些,父亲身边围绕了很多女人,她们都想拥有父亲,父亲为了权利成全了她们,让她们做他的帐侍女。自那以后,每次我看见母亲,她总是患得患失,我也很难再看到她笑了。直到她病倒了,我才领悟到一点点。父亲每次来看她,母亲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我知道,她心里是盼着父亲的。她爱着父亲,可父亲却需要周旋在很多女人身边,她渐渐的便不再见父亲,积思成疾,郁郁而终。后来我发誓,绝不会步入父亲的后尘,我呼延容齐不需要那么多女人,也不会为了权利去伤害我的女人。现在南北匈奴即将统一,待我成为这草原上唯一的霸主,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你想回栖秋国,我就带你回去。你想海阔天空我亦陪着你。所以,曼曼,我只有你,也只要你。你明白吗?”呼延容齐一口气说了很多,他们成婚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自己的母亲。 “当女人真正爱上男人的时候,也许就会这样吧,患得患失。越爱,越想珍惜,越怕失去。女人啊,也许不只是女人,是人,爱上了,付出了感情,就会这样。就像漂泊在河里的船,始终找不到一个真正可以停烂的地方。不敢去主动,怕会受伤害,也不想被动,怕自己爱的人会从此不在意自己,。对爱渴望,又那么向往,那么困惑,那么执迷,那么依恋,却又不敢接近!怕自己深爱的人不再爱自己,害怕他知道自己对他如此的依恋,从此迷失自己。期待深爱的人特别的在意自己,却总是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内心甜蜜到不行!也许母亲她就是这样子的人吧。” 呼延容齐万万没想到,贺煜兰竟然在听他提起母亲后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说的每一句都扎进他的心里,好像他的妻子才是这世上最懂母亲的那个人。他一下子拥住贺煜兰“曼曼我妻,这辈子能与你相遇,是我呼延容齐的福气。我要为你打下整个草原,给你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宠爱。” 呼延容齐今日的承诺,在贺煜兰的心中深深扎根。只是后来的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已打下整个草原,而她亦不在。 呼延容齐一下将贺煜兰整个抱起,向床走去。这一夜,又有几个人能睡得着呢? 秦司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他起身走到帐外,听着夜晚虫的鸣叫,吹着凉爽的风,席地而坐,久久的望着天上的繁星。 “将军为了心爱的女人千里迢迢来到匈奴,难道就这么轻易放弃了?”乌兰提雅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她一直悄悄的跟着秦司竹,想找个机会与他谈一谈。 “你是谁?”秦司竹望着眼前的匈奴女人,她长得很美,却不知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憔悴。 “一个可以帮助你成功解决眼下困境的人。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此处实在多有不便。” 秦司竹猛的站起,瞬间掐住乌兰提雅的脖子“别跟我耍花样,否则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走。。” 秦司竹一直没有放开掐住乌兰提雅脖子的手,她把他带到一处密林的阴暗处,然后四处打望,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开口“还请将军先放开我,乌兰提雅求您。”她感觉呼吸困难,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双手掐死。 秦司竹放手之际,将乌兰提雅甩到地上,然后蹲下来盯着她“说说你的来历。”秦司竹很谨慎,一个突然冒出的女人,又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得不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假死药 密林中,除了夜晚出没的动物和虫子。还有两个谨慎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原来如此,你竟然是呼延容齐的女人。这个男人也着实心狠,竟然又将你下嫁旁人。你都如此恳求,他竟不为所动,可见其心肠之毒,实在天理难容。” 乌兰提雅小声的抽泣起来“我只想回到单于身边,继续守着他,陪伴他。将军,只要你让我回到单于身边,我便有办法让你带着阏氏离开。” 秦司竹看着匈奴女人期待的眼神,他心中很快有了思量:一个已经为爱成魔的女人,又有哪个男人肯要她呢。呵呵,或许这个女人以后对他会有大用处。 “我答应你。” “真的?多谢大将军。”乌兰提雅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好像看到了不久之后的生活。 “我先回去好好想想,如何让你回到呼延容齐身边。你放心,既然要合作,我必然要想一个完美的计划才能让你c我免于杀身之祸。” “多谢将军。我会每隔两日夜间来此处等候将军吩咐,还请将军不要让我等得太久。”乌兰提雅转身离去。 秦司竹直到见她走远了才发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活着总是好的,为什么一定有人要上赶着寻死。他要回去再好好的计划一下,最后的结果,定是完美。 从前的匈奴分为很多小部落,而且一直处于比较分散的状态。直到呼延容齐父亲那一辈才开始大规模的吞并,事到如今匈奴已南北而立,汉人的王朝也在不断的更新换代。 栖秋国皇帝派刘克明和秦司竹出使匈奴,除了送给他们牲畜和粮食,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皇帝让秦司竹在去匈奴的路上查探是否能找到攻打南匈奴的最佳地点。 秦司竹一路从栖秋国到南匈奴,心中颇为感慨。他们途中经过的地方,一旦开战,都是从根本上很难战胜匈奴的地方。尤其是出了边境塞城外的平原地区,万一汉人丢失了这个地方,那么就只剩下了步兵。他们会很难在与南匈奴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即使在过去汉人最强大的时候,才能稍稍取胜。但是胜利的背后,却付出了比匈奴人更多的东西。秦司竹想起曾经听秦冲植说过,在栖秋国先皇在位时,曾经出动十万骑兵攻打匈奴,大军出动人要吃,马要喂,后勤补给成了最大的问题。几乎征调了全国的骡子,运送粮食到前线。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耗尽了栖秋国百姓的全部精力,国内饿殍遍地。打完之后,虽然胜利,却根本没有得到实质性的东西。汉人是农耕民族,出了塞城便无法耕种。占领了塞城在以外的地方,最后又还是不得不退回来。于是每一次与南匈奴的战争便劳民伤财一次。虽然时常有文官上奏折给皇帝,批判皇帝给匈奴送东西,可按照战争的损耗来计算的话,送给他们的东西,要远远低于战争的损耗。这才是当今皇帝的战略。 秦司竹和刘克明围坐在呼延容齐的军帐中。 “单于,我栖秋国皇帝仁爱,愿与匈奴建立长久之谊。所以我皇帝陛下愿意打开塞城的大门,欢迎匈奴的族人们前往贸易。你们可以把自己多育的皮毛拿来换东西。不知单于意下如何?”秦司竹站在几人中间,他仪表堂堂,雄姿英发,让旁边的刘克明还有匈奴将士都瞬间暗淡不少,除了那个坐在首位上的男子能与之相比。 呼延容齐心中惊讶,汉人皇帝如此做法看来必定是深思熟虑的。贸易和战争比起来,自然是十全十美。他拍手叫好“汉人皇帝好想法,心胸如此宽阔,于我匈奴之恩,我族一定铭记在心,还请将军回去之后帮我谢过你们皇帝。” “单于客气,不过我皇帝陛下有一事烦心已久,还望单于能够出手相助。” “将军但说无妨。” “如今我们栖秋国北方的边患越来越厉害,数月前我们北边的边城被匈奴破开了城门,他们纵横我们三个州县,杀掉人口2万。我们派出使者去和谈,他们却去一批杀一批。直到第四批使者去了又被处死,朝廷上才有人上奏给皇上。我皇帝陛下的意思是与北匈奴仇深似海,一定要死磕到底。所以司竹此行也是想请单于出手相助的。” “是是是,还请单于看在我国皇上如此慷慨的份上,还有永康公主的份上出兵相助吧。”刘克明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低下腰身向呼延容齐行礼。 秦司竹斜眼瞪了刘克明一眼,觉得他多事。 “将军和尚书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也是数月前征战北匈奴,已取下北匈奴单于罗耶莫格首级,所以他们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自身难保,又苟延残喘。单于仁爱之心,当时并未赶尽杀绝。罗耶莫格还有两个儿子,明争暗斗多年,现今北部单于之位空缺,他的两个儿子必定斗个你死我活。所以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即可。他们现在内部紊乱,无心作战,如再起战事,他们定会马上投降。”达尔奈在听到秦司竹和刘克明的请求后,立即把现在北匈奴的情况告知于他们。 秦司竹略微思考“原来如此。。那本将军立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回栖秋国回禀我当今皇上。” 待秦司竹和刘克明离开军帐后,呼延容齐才暂时松一口气“汉人皇帝开放塞城贸易确实大快人心。部落百姓必定欢呼雀跃。哈勒坤,你派手下的人去安排此事。” “是” “达尔奈,你先派我们在塞城的探子打听一下消息是否属实。”呼延容齐突然想起在与贺煜兰和亲前,大巫曾找他说过一事,和亲公主远道而来,嫁于他,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他原本冷冽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 哈勒坤和达尔奈皆领命而去。 呼延容齐也起身走出帐外,他想立刻见到他的妻子,告诉她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 贺煜兰唤来云溪,让她取个火盆过来,她要烧掉那封所谓的家书,她觉得讽刺至极。 呼延容齐进来的时候,先感觉帐内闷热,又见贺煜兰正蹲在火盆边烧着什么东西,目光呆滞,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在烧什么?”呼延容齐走过去,盯着她。 贺煜兰瞬间反应过来,她慌忙的站起来对呼延容齐行了个礼“有些书被虫咬了,都是些我不喜欢看的,我便把它烧了。” 呼延容齐并未多想,他让贺煜兰帮他倒杯水,然后坐在软凳上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贺煜兰开心的一下子扑到呼延容齐怀里,她也满17了,虽然平时仪态端庄,可到底还是有些孩子心性的。 “阿容,我17了,我想要个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我年纪太小了,不容易怀上孩子?”贺煜兰抱着呼延容齐不肯放手,她把脸藏在他的怀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 呼延容齐一征,他之前一直觉得贺煜兰太小,16岁的姑娘长得娇娇弱弱的样子。他不舍得让她这么早生孩子,所以让塔拉把避子的药丸碾碎悄悄的放在她每日的饮食里。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舍不得她的身子还这样小就要帮他生孩子,他心疼她。可他不能告诉她,一旦告诉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照他这样想,他不想看她伤心难过的样子。现在,她主动跟他提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血脉,他欣喜若狂。 呼延容齐一把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 “阿容,你做什么?” “生孩子” 这个晚上注定会格外的漫长。 夜很黑,密林深处的一男一女还在密谋着。不,应该是男人吩咐女人,女人听命而已。 “我会找个理由让呼延容齐离开营地,离开之前在他的水里下药,你去拿下他。至于怎么拿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之后的事情便可顺理成章。”秦司竹吩咐着邬兰提雅,这个女人如此蠢笨,一心只想得到呼延容齐,他可以成人之美,再偷梁换柱。一个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呼延容齐还会不会留着呢。 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摊在掌心。 乌兰提雅目不斜视的盯着秦司竹手里的盒子“敢问将军,这是什么?” 秦司竹打开盒子,里面一颗黑色的药丸孤零零在躺在那里。他冷笑一声“假死药。服下此药两个时辰即可见效,这药的神奇功效在于服下的人会像真的死了一样,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半月后才方可转醒。到时候本将军连夜带着她离开,这里有你拖着呼延容齐,他怕是不会派人来追,即使来追,我们也已经走得很远了。四面八方,他去哪里找人呢?哼。。”他胸有成竹。 “提前恭喜将军抱的美人归。只是,计划何时开始实施呢?” “不急,快了。等本将军假意离开匈奴后,再返回便可开始实施。” “是。。” 呼延容齐看着贺煜兰熟睡的模样,轻轻撩开她眉间的头发。还有两天,邬布丹就从军营里出来,他早就安排好让邬布丹留在贺煜兰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情绪,他皱了下眉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偷梁换柱 邬布丹刚刚踏出军营就立刻赶往呼延容齐的军帐。他站在帐中央昂首挺胸,虽然一身憔悴,却不显狼狈。 “单于,邬布丹为了能成为您麾下的将士兴奋不已,达尔奈将军让我每天披双甲爬山冲锋,背负沙袋围着军营跑圈,还会操练长枪和刀术。我现在已经一身的肌肉了。” “很好,望你日后动如臂使,所向披靡。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先去阏氏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本首领忙于政务,不能时刻护着她。待栖秋国使者离开后,你再到我身边任职,如何?”呼延容齐坚定的拍了拍邬布丹的肩膀。 “是,但凭单于吩咐,属下誓死保护阏氏安全。” “好!不愧是我呼洐儿部的儿郎。” 呼延容齐带着邬布丹去见贺煜兰,她正在抄写经文? “阿容”贺煜兰唤他。 “抄写的什么?” “是地藏经,求个平安吉祥,顺便打发时间。” “嗯。曼曼,邬布丹从现在起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 贺煜兰这才注意到呼延容齐的身后站着一个黝黑的少年。 “见过阏氏。”少年行礼。 “是你,邬布丹。嗯,确实不一样了,在军营里可吃了不少苦吧,瞧把你给磨练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过更结实了,以后我的命,可交你手里了,你可得仔细着。” 贺煜兰上下打量着邬布丹。 “嘿嘿,承蒙单于器重,派我来保护阏氏,邬布丹定当竭尽全力,寸步不离的护阏氏周全。”邬布丹发出羞涩的傻笑。 “瞧你那傻里傻气的样子,邬布丹,你今年多大了?” “今年15,父亲说15岁的儿郎是该好好历练。邬布丹谢谢阏氏,谢谢单于让我有机会进入军中。我入军之前,父亲还跟别人炫耀着呢。”邬布丹用手挠头,露出少年原本的羞涩。 呼延容齐吩咐帐外的士兵取来一把腰刀交给邬布丹。 贺煜兰抢过呼延容齐手里的刀,亲自帮邬布丹配在腰上“我本名贺煜兰,比你年长2岁,以后你就叫我兰儿姐吧。”贺煜兰亲切的对邬布丹笑了笑。 邬布丹难以置信的望着贺煜兰,然后又看了看呼延容齐,见他向他点头示意。邬布丹心中感慨万千,他何德何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做阏氏的弟弟。 他手里的拳头握得很紧,心中暗暗发誓,单于将阏氏的性命都托付于他,可见对他的信任。如今又让他改口叫兰姐儿,完全没有把他当作外人。他以自己的生命起誓,这辈子对呼延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兰姐儿。”邬布丹低着头。 秦司竹和刘克明已经在南匈奴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今日正准备返回栖秋国。 秦司竹除了在刚到匈奴,呼延容齐设宴当晚见到了贺煜兰,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他想见她,她却有心躲他。不过,来日方长。 “小姐,怎么不去送送秦公子?”云溪见她家小姐正襟危坐的自己和自己下棋,一点要去送的意思都没有。 贺煜兰捏着手里的棋子,停在棋盘上半天没有落下。 “与其让他日夜牵挂,还不如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他值得更好的女子,我与他始终是错过了。”贺煜兰心中觉得亏欠了秦司竹太多,她只能把这份亏欠放在心里。它日,如有机会必当报答,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夜间,呼延容齐正准备离开军帐,不知为何,从用过晚饭后,便总是心口闷热。他看到有士兵急匆匆的往他的军帐方向跑过来,满头大汗“启禀单于,栖秋国使者回程途中遇袭,不知是不是北边过来的,大概有200人左右。” “让哈勒坤带500士兵前去接应~~~算了,我亲自去。”呼延容齐大步朝营地外走去。 贺煜兰听到帐外锣鼓喧天,便唤邬布丹进来“外面出了什么事?” “不知,好像是在集合军队。”邬布丹才入军历练一个月,他对这鼓声节奏不是很熟悉。 “集合军队?快去找单于,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贺煜兰焦急的让邬布丹去打探一下。 “不行,我的职责是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我在帐中,哪里也不去。难道谁还会害了我不成。你快出去打探,我心慌得很。”贺煜兰见邬布兰还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着急起来“我命令你去,你难道不听兰姐儿的话了?” 邬布丹犹豫了一会转身离去“兰姐儿,你别出去,我很快回来。” 外面锣鼓的声音敲得贺煜兰头疼,她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邬布丹回来。 她掀开帐帘,正准备瞧瞧远处燃烧的火把,便突然被人蒙住了嘴。 她吓得不轻,拼命的挣扎。她努力想看清楚是谁要挟持她,却昏死了过去。 一个穿着匈奴士兵的男人,蒙着面巾毫不犹豫的把贺煜兰抗在肩上,消失在这漆黑的夜色中。 “小姐,小姐。”云溪急切的跑来,她在帐里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家小姐的踪迹,正准备出去再找,却和刚刚进来的邬布丹撞了个满怀。两人都捂住额头“你跑这么快做什么?鬼在追你不成。” 云溪疼得差点掉下泪来,可她还要去找小姐。她蹭的站起来,抓住邬布丹的袖子“我家小姐呢?你不是一直守在她身边吗?” 邬布丹听云溪说兰姐儿不见了,瞬间瞪大眼睛,他刚刚去军帐没有见到单于,又去营地找了达尔奈将军才知道栖秋国使者遇袭,单于带领500士兵去接应了。 “兰姐儿让我去找单于问问外面出了何事,可我没找到单于,只找到达尔奈将军。他说使者遇袭,单于前去接应了,我刚回来就撞到了你”。 “完了,完了,快去找小姐。”云溪推嚢着邬布丹。 “我马上去找。”邬布丹手握着腰间的刀柄,他急切的自责,他不该把兰姐儿一个人留在毡帐里,他一定要找到她。 云溪和邬布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见到贺煜兰。两人刚好碰头准备到营地外面去找,就见刚刚找过的一个营帐突然失火。草原之之,夜晚的冷风将火势吹得更旺了,瞬间冒出滚滚黑烟。 “失火了,失火了。”有士兵提着水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失火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小姐。。”云溪突然哭了起来,和邬布丹一起也向那失火的毡帐跑去。 大火烧得越来越旺,有士兵纷纷过来参与到灭火当中。 云溪吓得连连大哭,邬布丹也在一旁帮着灭火。他的手有些发抖,他在害怕什么,万一。。万一。。他的兰姐儿。 呼延容齐亲自带领500士兵接应秦司竹和刘克明他们。因为援军来得很快,袭击他们的人也并不恋战,很快就逃走了。呼延容齐下马走向刘克明讯问此事经过。 “我也不知道,我们走的好好的,突然有100多个匈奴人冲出来扬言要我们的人头。”刘克明心有余悸,他大口的喘息。 “秦将军呢?” “我和他兵分两路逃的,不知他现在何处。不过我们说好,一旦逃出去了,就各自回栖秋国。” 呼延容齐安排了200士兵一路护送刘克明的队伍前往塞城后再折回。他也转身上马带着剩下的人返回营地。 大火好不容易被扑灭了,云溪正要冲进那已经只剩光秃秃的架子中,背后就传来了呼延容齐的声音。云溪和邬布丹同时转头,他身后跟着哈勒坤和达尔奈。 “单于” 呼延容齐见他们个个灰头土脸“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不在阏氏身边伺候,在这里做什么?”呼延容齐总觉得今天事发突然,有哪里不对。不过他一直未曾细想。 云溪和邬布丹一同跪下,云溪大哭着,眼泪收都收不住。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呼延容齐大声的呵斥,他从没有这么着急过。 “单于。。。”邬布丹正要汇报兰姐儿失踪的消息,就有士兵突然大喊起来。 “死人了,帐中有人被大火烧死了。”士兵跑到呼延容齐面前,他一把推开面前的几个人向那烧焦的尸体走去。云溪和邬布丹听到烧死人了,也赶忙站起来跟着一起过去。 地上卷缩着一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分辨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呼延容齐转过身看着邬布丹“阏氏在哪里?” 邬布丹用力的跪在呼延容齐面前,将兰姐儿让他去查探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呼延容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一脚踹在邬布丹的身上“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废了吧。” 呼延容齐命达尔奈再带人去找。他现在急火攻心,眼睛通红。他看着邬布丹,他知道贺煜兰也赏识眼前这个少年,愿意留他在身边。可他现在犯下滔天大错,他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单于,这里有发现。”一个士兵从被烧焦的尸体上面发现一个耳坠。 云溪很快冲过去,她声音都哭哑了。她看见士兵手上的耳坠,瞬间跌坐在地上“这是小姐的,是我今天早上亲手帮她戴上的。小姐。。” 云溪站起来哭着朝那卷缩在地上的死尸走过去,哈勒坤见她越走越近,赶忙上去抱住她。云溪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然后晕了过去。 呼延容齐始终愣在原地,邬布丹跪在他的脚下同样失了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相思泪 过了半月,一条陡峭的山路上行驶着一辆马车。一个英俊的男人独自坐在马车外面,一手拉着缰绳,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嘴里还吹着口哨哼着曲儿,好不悠闲。此人正是秦司竹。 经过半月的跋山涉水,他终于带着一个“死人”走出了匈奴的关卡。每次路过关卡他都提心吊胆,不过他只要说是带着车里得了瘟疫死去的妻子赶回家乡埋葬的,所以路上也并未遭到匈奴人的为难和骚扰。再走半个月,他们就到栖秋国北边的边城了。 车里那个得了瘟疫的“死人”悠悠转醒,贺煜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马车上。她想要坐起身,可一点力气也没有。 “嘶。”贺煜兰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她的头很疼,整个人都感觉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她还记得,她让邬布丹去找呼延容齐,自己却等了半天都没见他来,她去帐外等候的时候被人绑架了。是谁?绑架她的人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她必须想办法回去,回到呼延容齐的身边。 马车外面的秦司竹听到车内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是她醒了。 “吁。。”秦司竹勒紧缰绳,停下马车,转身掀开遮挡马车的布帘。 “曼曼,你醒了。” 贺煜兰没想到自己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秦司竹,他不是回栖秋国了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被绑架后是他救了她? “允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睡了多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呼延容齐呢,他在哪里?”贺煜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所有的问题里都没有一个是关于他。 秦司竹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你已经睡了半个月了,是我把你从匈奴带走的,那里不属于你,我想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的地方。我会让一切重新开始,好吗?曼曼。” 贺煜兰觉得他疯了,他怎么会作出如此冲动的事情呢,他还是从前她认识,和她相知的那个人吗?她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允之,你糊涂呀。人活在这世上,并非只为了情爱这两个字,我们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和责任。我是和亲公主,你是护国大将军,我们要是走了,我们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的。栖秋国虽大,但不会容得下我们的。” “曼曼,我已经打点好了。顺着山路走出去,我们就会到边城,我在那里置办了宅子,从此和你隐姓埋名。你想看尽这世间繁华,我都陪着你,好吗?”秦司竹自顾自的说着。 “秦司竹,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吗,我现在是呼延容齐的女人。”贺煜兰刚刚醒来就说了这么多话,她越说越无力,气息已有些不稳。 “别跟我提那个匈奴。”秦司竹盯着贺煜兰咬牙切齿的说“你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他会把你当成一个死人,一个被烧焦了的死人。曼曼,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疯了。其实你知道吗?我在匈奴那段时间,有一个叫乌兰提雅的女人突然来找我,让我跟她合作拆散你和呼延容齐,我答应了她。可是你猜,我是怎么帮她的?我把她打晕了然后代替你,一把火烧死了她。让她成为死去的你。哼,这样说不定呼延容齐还会去看看她的坟,她想要算计你,那她就别想活着了。”贺煜兰听着秦司竹的话,他越说,她就越心惊胆战。她觉得秦司竹已经不是当面那个温柔的少年了,她嫁到匈奴一年,他远在栖秋国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他改变如此之大。 “秦司竹,若我身死,他定日夜牵挂。”贺煜兰累极了,她不想再说任何话,她说得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 秦司竹捏紧了拳头,他见贺煜兰又闭上眼睛,转身继续赶着马车。 贺煜兰感觉秦司竹赶着马车继续上路,她才睁开眼睛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轻轻的撩开马车的车窗布,看着山路的两个边沿,一侧连着巍峨高耸的山,一侧是望不见底的悬崖。她坐在马车的一侧,到了靠山的一边,心里才踏实。马车又走到靠悬崖的一面,贺煜兰往下瞅了一眼,她确定自己只扫一下,眼光就很快转过来,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心惊肉跳,手脚冰凉。万一,她不敢多想,满脑子全是马车滑下去后人仰马翻的场面。 贺煜兰心想,秦司竹能不能将马车赶快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离地狱咫尺的地方。 现在正是深秋的季节了,一会儿,进入了一片森林,说不出是什么植物,绿叶衬托下,一片片红叶,惹人眼目,像晚霞,映红了整座山。一眼望去,不忍离开。马车再走不远,几座山又是山花烂漫的样子。再往前面看,是一片几百年前的松林,长得非常整齐,为了争夺阳光,它们只顾网上窜,忘了旁逸斜出。这么美好的风景,贺煜兰多想陪在呼延容齐的身边,和他一起欣赏这来之不易的美景。贺煜兰心想着,她一定要找机会逃走,回到她的夫君身边。 贺煜兰又睡了过去,梦里的她突然觉得这山路宛如她人生的路,从嗷嗷待哺到二八年华,历经风雨沧桑,原本追求的是无限风光,后来仍旧是要阅尽人生百态,最后又不得不和心爱之人分开。她在睡梦中,眼角不知不觉的落下了一滴相思泪。 呼延容齐把自己关在毡帐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邬布丹一直守在帐外,哈勒坤和达尔奈轮流过来探望呼延容齐,可他谁也不见。云溪也整日不见人,幸好有塔拉日夜陪伴着,哈勒坤才放心一点,他真是欠那个女人的。 呼延容齐坐在这日日夜夜与她相伴的毡帐中,手里握着她在新婚之夜亲手送给他的同心结,他永远记得她那天说的话。 “腰间双旑带,梦为同心结。同心,同心,你却给我打了个死结。曼曼,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 邬布丹在帐外听着里面呼延容齐不断哽咽的声音,他内疚得发疯。他冲出营地,朝贺煜兰的坟墓跑去。 人死不能复生,迟早是要入土为安的。哈勒坤和达尔奈两天前私自筹备了下葬的仪式,呼延容奇连面都没露,他始终不愿意走出毡帐。 又过了两日,大巫撑着拐杖走进呼延容齐的帐中,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呼延容齐终于愿意走出帐外看看外面的太阳。 他回归到了以往的生活,只是把床搬到了军帐中。塔拉又回来继续伺候他的起居,云溪仍然每日见不到人影。 邬布丹跪在呼延容齐的面前“单于,求您赐死邬布丹吧,是我擅离职守,才害死了兰姐儿。” 哈勒坤和达尔奈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坐在首位上的人,他们的单于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邬布丹,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要知道在别人眼里,你其实什么都不是。此事,我心中大有疑惑,只是还摸不着头绪。你先回军营历练,日后自然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单于,请恩准我每日到兰姐儿的坟前陪她说话,兰姐儿生前最怕寂寞了,她每天都跟我说很多汉人的事情,兰姐儿崇拜他们的文化,敬重我们的习俗。她。。”邬布丹沉静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发觉首位上的呼延容齐脸色越来越狰狞,恨不得立刻让邬布丹滚出去。 “随你,你先下去吧”呼延容齐揉揉额头,他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如眼前的少年,他不敢,至少现在还不敢去看她的坟。若是身上没有这么多的责任,他必定陪她同入黄泉。 邬布丹离开军帐,哈勒坤上前向呼延容齐行了个礼“单于,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呼延容齐没有说话,仍然皱着眉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达尔奈见呼延容齐没有反应也上前行礼“单于,我觉得此事颇为蹊跷,栖秋国的使者为何突然遇袭,北部的匈奴要来我们南部势必要经过我们的哨卡,可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而且前几日我发现一件事,不知与此事是否有关联。” 呼延容齐听到达尔奈的话,这才抬起头“继续说。” “是,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之前您有过一个帐侍女叫乌兰提雅?” 呼延容齐想了想“记得,为何提她?” “您之前把她嫁给了牧羊人亦思马因。可前两日亦思马因突然在营地外徘徊,我外出巡视回来见他还未离去,便上前询问,他说她的妻子失踪了。失踪之前,他曾经见她妻子时常半夜偷偷去草原的密林里见一个汉人。他说她的妻子一定是被那个汉人拐走了,求我帮他派人去找一找。当时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后面细细想来,却觉得有些蹊跷。” 呼延容齐听到达尔奈的话略有所思。他一直觉得事发突然,又一直沉静在贺煜兰死去的痛苦中,还没有时间去深思这件事情,不过现在听到中间还有如此插曲,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 “你立刻派人去给塞城的探子传话,看看栖秋国的使者回去了吗?什么时候进的城,密切关注回去的人中是否有女人同行。” 达尔奈领命而去。 “单于是觉得乌兰提雅半夜偷偷见面的人是秦司竹?” “不错,我更怀疑,我们都被秦司竹算计了。”呼延容齐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他以前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凡事都会走一步想三步,竟然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实在是怪他大意了。 半个月后塞城的探子传话回来,回到栖秋国的只有刘克明和他的随从,一直没有见到秦司竹,也没有见到有任何女人与使者同行。 呼延容齐听着达尔奈汇报的情况,大概理清了事情的始末“调虎离山之计,哼,是我小看了秦司竹,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单于,秦司竹身为护国大将军居然这样算计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栖秋国将此事上报给他们的朝廷?”哈勒坤想着云溪为了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恨不得宰了秦司竹。 “不行,现在还没有证据。这事先不要声张,我自有安排。哈勒坤,你先去打听一下我们在各个地方的哨卡最近都有些什么异常情况。” “好” “达尔奈,你去找亦思马因,问问他乌兰提雅每次半夜偷偷出去,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让他好好想想。” “是”达尔奈和哈勒坤都领命各自安排去了。 呼延容齐独自坐在军帐中,从怀里拿出那个装了同心结的锦囊,轻轻的揉搓“秦司竹,你找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调虎离山之计 达尔奈去到亦思马因的住处没有找到他,便在外等候。 不久,就看见亦思马因赶着羊群回来。 牧羊人亦思马因见到达尔奈将军站在自己的住所门口,赶忙上去招呼“达尔奈将军,是有我妻子的消息了吗?” 亦思马因将达尔奈请进他的毡帐,请他坐下,然后又端来香喷喷的奶茶招待。这个老实的男人一心想着妻子的消息,却不知他也是被乌兰提雅算计在内的人。一个女人还能为了什么算计自己的丈夫呢?只能说明她不爱他,她想要的另有其人而已。 “亦思马因,本将奉单于之命前来询问你。你说你之前偷偷半夜跟踪乌兰提雅去密林,发现她和一个汉人在一起。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达尔奈示意让亦思马因坐到他的身边来讲话。 “没有听到,我离得很远不敢靠得太近。” “那你妻子平时在家中可其他反常的举动,或者说什么奇怪的话?” 亦思马因反复的想了想“除了半夜偷偷出去,其他没有什么反常的。只是。。。” “只是什么?”达尔奈好奇起来。 “将军你有所不知,自从乌兰提雅嫁我为妻,我一直很疼爱她。我知道他曾经伺候过单于,但我也从未嫌弃过她。从她嫁给我之后,对我是相当冷淡,从不会嘘寒问暖,也不会向别人的妻子一样履行妻子的义务,更不会和我同床。我知道,她可能爱着单于,不怕您笑话,我和她还没有夫妻之实。” 亦思马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悄悄跟着她,以为她是偷偷跑回营地去了。可是我见她竟然去密林见了一个汉人。自从她见了那个汉人以后,我发现她每天都很高兴。她失踪的前一天还专门为我做了一顿羊肉饭,当时我很惊讶,又很高兴。我以为她要安心和我过日子了,可她却说谢谢我,还说以后会过上好日子。对了,她无意之间提了一句什么“假死药”,我当时没有听懂,所以也没有在意。我要是知道她会跟那个汉人跑了,绝对会把她关起来。唉。。” 达尔奈听着亦思马因的话,已经肯定秦司竹和乌兰提雅密谋了一件大事,只是这件事还要再打探一二才能确定。“还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 亦思马因摇摇头。 达尔奈起身告辞,走之前他同情的看了这个无辜的男人一眼“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你的妻子的,不会太久。” 只是她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达尔奈这样想着。 回到营地,达尔奈立刻去见了呼延容齐。 军帐里的气氛很严肃,呼延容齐同时收到了哈勒坤和达尔奈的汇报。他手指轻轻的在桌上翘着,他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哈勒坤带回来的消息是北边的哨卡有一个年轻的汉人赶着马车,马车上躺着刚刚得了瘟疫死去的妻子,汉人急着赶回家乡埋葬他的妻子,怕尸体在路上耽搁久了会腐烂,所以他们的士兵只检查了马上躺着的确实是死人之后就放行了。 “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我想那些袭击刘克明的匈奴人,也是秦司竹自己安排的人。难怪他们当时也不恋战,见到我们的人去接应,立刻就撤退了。好计谋。”呼延容齐对秦司竹是恨的咬牙切齿,又不得不佩服他居然筹谋了这么完美的计划,而他唯一的失策就是乌兰提雅这个女人。看样子,秦司竹对他的阏氏真是用情至深啊。 “单于,秦司竹乃是栖秋国的护国大将军,他这么做,一旦被皇帝发现了,必定是掉脑袋的大罪,他不可能会全身而退。”哈勒坤还是不理解一个大将军,国之栋梁,居然会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哼,汉人皇帝收到的消息一定是秦司竹有勇有谋,却在出使匈奴期间被匈奴人残杀,而永康公主积思成疾,郁郁而终。哈勒坤,你忘了,还有一个尚书大人刘克明呢,这家伙难道对这件事会一无所知,那他又是凭什么坐上尚书之位的。秦司竹要带走阏氏的心意已决,刘克明只能跟着淌这浑水,以他的精明,一定想好了对策。” 哈勒坤和达尔奈顿时瞬间醒悟,不愧是他们部落的首领,这么快就把前因后果全部想清楚了,实在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派人到北方去追吗?”达尔奈其实一直对贺煜兰没有特别的好感,只是,她是首领的妻子,是他们部落的阏氏,他必须敬重她。 “不,我亲自去。”呼延容齐目光坚定,他要亲手宰了秦司竹。 “那亦思马因的事。。。”达尔奈想起那个无辜男人寂寞的背影,对他充满了同情。 “告诉他吧,迟早要面对的。”哈勒坤在一旁回答。 “达尔奈,你与我同去北方。哈勒坤,你留守营地,万一有紧急的事情,就去找大巫,一切以大巫的指示行事。”呼延容齐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然后去见了邬布丹,让他也和他们同去。 邬布丹听见呼延容齐的话心情豁然开朗“单于,这次我一定将功赎罪。”想想自己每天去的那个坟墓竟然是别人的,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是滋味,又好像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呼延容齐还带了2个身手矫健的士兵,第二天一早便朝北方的边城出发。 贺煜兰在边城的一处宅子里生活了一个月。她每日日升而坐,日落而息。秦司竹在宅子里安排了一个婆子照顾贺煜兰,他每天都在外面打听消息。 这日,秦司竹正走进宅子大门,就见到伺候贺煜兰的婆子急匆匆的向他跑来“先生快去看看吧,夫人从早上起来就不舒服,我早上做了一碗鲫鱼粥给夫人吃,她就一直吐到现在。” “什么?”秦司竹紧张的推开婆子,跑去贺煜兰的房间。他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房里传来呕吐的声音,他转头吩咐婆子去请大夫来,然后推门进去。 贺煜兰还在疯狂的干呕着,她早上就只用了一点点鲫鱼粥,刚吃第二口,她就被那粥里的腥味给熏得连连作呕。 秦司竹倒了杯水递给贺煜兰“我请了大夫,马上就来。” 贺煜兰不想理他,继续呕着。 婆子领着大夫走到贺煜兰身边,大夫坐下为贺煜兰把脉,他一手摸着脉搏,一手摸着自己的胡子,然后笑了起来。 “恭喜先生,夫人这是有喜了。待我写个方子,先生按照方子去抓药,保证今日便可大好。”大夫说完话,见秦司竹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夫人已有2个月的身孕,呕吐乃是正常反应,最近就不要吃太过油腻的食物。还有,先生切记,头三个月切莫同房,否则会伤了胎儿。”大夫见秦司竹还没有反应,以为他是激动的,所以自己提着药箱让婆子带他出去了。 贺煜兰也半天没有回过神,她怀孕了,两个月的身孕,是呼延容齐的孩子。她欣喜若狂,竟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呕吐的难受。 秦司竹见她心爱的女人竟然傻兮兮的笑着,他捏紧了拳头,走到贺煜兰面前“你竟然怀孕了,哈哈哈哈哈,天大的讽刺啊,我不会让你生下他的孩子。” 贺煜兰小心的护着肚子“秦司竹,你休想动我的孩子。” 秦司竹盯着她的肚子,眼冒凶光,转身出去。 贺煜兰松了口气,她温柔的摸着现在还平坦的肚子“孩子,你父亲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拼死保护我们母子。等你长大,一定要做个像你父亲那样的人,有责任,有担当,还有爱。”她自言自语,落下了眼泪。 秦司竹离开贺煜兰的房间,一拳打在墙上,他是将军,力气也大,瞬间墙上落下了许多砖屑。他面临了一个很艰难的抉择,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也找不到一种方式来过他和她以后的生活。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爱她却又恨她。 夜深了,贺煜兰吃了安胎药正准备熄灯休息。 “砰”的一声,秦司竹醉醺醺的走进贺煜兰的房间,她瞬间提高了警惕。 秦司竹偏偏倒倒地走到圆桌边端起桌上的茶就一饮而下。 “曼曼,我认真的想过了,你如果硬要生下这个孩子,你就生吧” 贺煜兰一征“你说什么?” 秦司竹苦笑一声“孩子,你生下来吧。” “秦司竹,你是不是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别人的孩子。” “那你要我怎么样,灌你喝红花,还是一脚踢死你肚子里的孩子?曼曼,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是为了娶你才拼命坐上了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也是为了你丢掉了这个位置。可你现在怀了那个匈奴人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办?”秦司竹两只手搭在贺煜兰的肩上,他的心很痛,酒精也麻醉不了那种痛,好像有人深深的挖开了他的心脏。 贺煜兰拉下他的双手,然后搀扶他坐在凳子上“允之,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心中有数。曼曼知道你做不出那狼心狗肺的事,否则当初曼曼也不会爱上你。” “我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马上又会为人母,你不该再对我有情。其实我倒真的愿意你恨我,起码这样你不会难过,曼曼不舍你难过,更不舍你如此折磨自己。请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了我吧。”贺煜兰看到了他的手,肿得特别厉害,上面还残留着刚刚干掉的血迹。 贺煜兰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取了药膏,然后坐在秦司竹身边轻轻的为他上药。 秦司竹看着她专心为他擦药的样子,思绪漂到了他16岁那年,两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一年她才十三岁。 秦司竹从小被秦冲植管得很严,每天都要跟着师傅练习拳脚,偶尔贪玩,被抓回去就是一顿鞭子。他记得有一次,他被父亲抽了二十鞭子。吃过午饭,又偷偷跑去找她,被她发现了背上的伤口。她哭得好伤心,悄悄跑去丞相大人的书房偷了皇上御赐的外伤膏,又小心的帮他擦药,还一直问他疼不疼,他只要说疼,她一定会帮他吹一吹。 贺煜兰见秦司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推了推他“药上好了。允之,我宁愿你战死杀场,也不想看到你被自己折磨而死。” 秦司竹回过神,目不转睛的盯着贺煜兰“曼曼,如果时间能够回到过去就好了。你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女孩,我也还是那个调皮的将军府少爷。” “一切都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时过境迁,四年的光景,变得不止是人,还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呼延容齐来了 秦司竹带着贺煜兰在边城的宅子里一住就是四个多月,贺煜兰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她每天在宅子里散步,看看花草,喂喂鱼。 “夫人,先生回来了,请您过去。”宅子里的奴才又多了几个,不知道秦司竹在哪里找的人,竟然个个都对他忠心耿耿。她每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甚至说了几句话,和谁说的,都会被传到秦司竹那里,她有心怪罪,却又不想多生事端,随他们去吧,反正她现在只想平安生下孩子,以后再想办法逃走。 这段时间,她和秦司竹好话也说了,脾气也发了,可他就是软硬不吃。 贺煜兰正要跟着管家去见秦司竹,他就出现在她面前。 “我知你定在院子里散步。”秦司竹向她走过来。 “管家,去泡一壶碧螺春,我陪夫人在亭子里坐坐。”管家点头哈腰的转身泡茶去了,立刻又有小厮在亭子里摆上了水果。贺煜兰看着这些奴才,个个都赶着奉承秦司竹,由最初的吃惊渐渐变成了如今的淡定。 “曼曼,我们要离开边城了。”秦司竹慢条斯理的剥了个橘子递给贺煜兰。 她不接。 “要我亲自喂你吃?” “为何要走?”贺煜兰不情愿的接过他剥好的橘子,小口的吃了起来。 “厌烦了。我带你去凤池城。曼曼你知道的,我既然敢带你走,就有勇气面对所有的困境。可我现在无权无势,必须要想办法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技去找些事做。虽然我现在手里还有些金银,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前去凤池,那里的守将曾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想必不会太为难于我,我想顺便投奔他混个一官半职的,好养你跟孩子。”秦司竹原本也是计划过段时日再去凤池,等贺煜兰生下孩子再走,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可今天他在城中打探,听闻今日一早有几个匈奴人进了城。所以不管来的是不是呼延容齐,他都要马上带她离开。 “我现在的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贺煜兰摸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子。 “明天一早就走。你放心,我已经着人在准备了,我会一路上带着你游山玩水,不会伤了你的身子。” 贺煜兰见秦司竹要走的心意已决,也不再多问。两人静静的坐在亭子里,各有所思。 用过晚饭,贺煜兰早早的歇下了,自从怀了孩子,她每日都嗜睡得很。 秦司竹每晚都会守在贺煜兰的房门外,他习惯待她熄灯后再站一会才离开。今日,他正要离开,就看见管家满身是血的跑过来,一路跌跌撞撞“先生,有匈。。奴人。。闯进来了,他们。。见。。人就杀。。。先生,快跑。。。”管家已经断了气。 秦司竹将手放在管家的鼻子上,确定他断了气。他转身准备去找贺煜兰,就听见呼延容齐的声音“秦司竹,别费心思了,你跑不了。” 呼延容齐带着达尔奈,邬布丹,还有两个士兵走进后院。 后面就是贺煜兰的房间,秦司竹心中忐忑,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他回头看了看贺煜兰所在的房间,自己心爱的女人睡在里面,如果让她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在门外会作何反应呢? “呼延容齐,好久不见。”秦司竹佯装淡定的站直身体,拍拍身上的灰尘,打着招呼。 “你自作聪明,也得先看看本首领聪不聪明”。 呼延容齐示意两个士兵上前擒住秦司竹。 秦司竹没有反抗,呼延容齐走上前,一拳打在秦司竹的脸上,瞬间嘴角就流出了血。 秦司竹将嘴里的血吐出来,他现在满嘴的血腥味,不过这对于常年从军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呼延容齐,今天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要是喊一声,就不是秦司竹。” 呼延容齐又挥起拳头打在秦司竹的脸上“你自己找死。” 秦司竹被呼延容齐打得满脸是血,士兵放开他,他已经站不稳了,身子一歪栽倒在地。肚子上又挨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也没有吭一声。 呼延容齐拔出腰间的配刀放在秦司竹的脖子上,他随时都可以砍了他的头,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住手。”贺煜兰本来睡得很沉,可她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得厉害,一脚把睡梦中的她给踹醒了,她想要翻身再睡,就听见外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太过沉闷,扰得她心神不灵。她起身想瞧瞧外面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印入眼帘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呼延容齐。她还来不及惊喜,就看到呼延容齐把刀架在秦司竹的脖子上,他只要一动,秦司竹必死无疑。 贺煜兰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几步跑到秦司竹跟前,跪坐在地上。她抱起他的头,看着他满脸的血迹“别杀他,求你了。” 秦司竹的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他知道是她来了,她舍不得他死。 达尔奈和邬布丹同时看到了小跑过来的贺煜兰,可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孕妇挺着圆鼓鼓的肚子起码有了五六个月的身孕。 呼延容齐自然也看到了“曼曼,你。。。”他怕伤到她,赶忙将刀放进腰间的刀鞘里。 贺煜兰死死的抱着秦司竹,她眼眶红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不让眼泪留下来“阿容,曼曼求你,放过他吧。我知道你生气,如果你真的要杀了他,就连我也一起处置吧,我愿意替他受罚。”贺煜兰望着呼延容齐,楚楚可怜。 贺煜兰与秦司竹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他真心待她,她虽然生气他的鲁莽和霸道,可是也不忍心见他死啊。 “曼曼,你先起来。” 呼延容齐上前扶起地上的妻子“我不杀他,他回到栖秋国也是死罪。” “阿容,求你帮他,他有大好的前程,不能因为我毁了他。”贺煜兰拉着呼延容齐的袖子,可怜兮兮的祈求着他。 呼延容齐是想要秦司竹的命,再带贺煜兰回去,可这突然的变故,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看着妻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心中不舍“好,我会安排让人送他回都城,就说他在匈奴遇袭,死里逃生被我所救。你可满意?”呼延容齐也只有在面对贺煜兰的时候才会如此轻言细语,温柔备至,事事为她考虑。 “嗯”贺煜兰用力的点点头,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 “把秦司竹搬到房间里去,找大夫瞧瞧,死不了算他命大。”呼延容齐吩咐手下的士兵。 士兵离开后,呼延容齐拉着贺煜兰的手,瞧着她明显胖了一圈的身材愣着不敢开口。贺煜兰看到自己的夫君从未露出过如此滑稽的表情,噗呲的笑出了声。 “瞧你,我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阿容,你要做父亲了。这个孩子是你的,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当然是他的孩子,五个多月的身孕不是他的是谁的。他一把抱起贺煜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曼曼,我们回家。” 呼延容齐留下的2个士兵会等秦司竹伤好之后再护送他回都城。 达尔奈去找马车了,阏氏有了身孕,单于必定不会骑马载她了。 他们临行之前,贺煜兰还是去见了秦司竹一面。 “允之,你累吗?你知所以会累是因为你常常徘徊在坚持和放弃之间,举棋不定。我们一同长大,这么长的时间里总会有值得我们彼此记忆的东西,也有一些必须放弃的东西。勇于放弃是一种大气,敢于坚持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气,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呢?如果我们都学会取舍,能做到该坚持的坚持,该放弃的放弃那该有多好,你说是吗?” “好好活下去,你有大好的前程。坚持下去,不是因为你足够坚强,而是你别无选择。珍重。” 贺煜兰走出他的房间后,秦司竹才小声的唤了一声“曼曼。。” 缘分终究是尽了。 贺煜兰坐在马车上,呼延容齐和达尔奈骑马走在前面,邬布丹驾着马车。 “兰姐儿,总算找着你了,你可把邬布丹吓得只剩半条命了。”邬布丹一边驾车,一边陪贺煜兰说话,他记得她最爱让他陪她聊天了。 “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对了,邬布丹,等以后我的孩子生下来,你就教他腿脚功夫如何?” 邬布丹高兴坏了“好好好,等兰姐儿肚子里的奶娃娃出来,我就当他的师傅,兰姐儿放心。” “哈哈哈哈”有多久没有这样没心没肺的笑过了。离开家乡,和亲匈奴,一路上她和他还很陌生,她满心为了如何在那遥远的草原之地活下去而担忧。如今,她和他已是夫妻,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的身价背景,如果他是江洋大盗,她就随他浪迹天涯;如果他有一身血债要尝,她就陪他去死;可他是匈奴单于,她就陪他守着一方净土,她是幸福的。 回到呼洐儿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贺煜兰的肚子又大了些。呼延容齐小心得扶她走下马车,然后一直拉着她的手直到走到他们原来居住的毡帐。 “塔拉,去把我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搬回来。”自从以为贺煜兰死了之后,他就不敢再住在这里,每每想起往日的恩爱,他都撕心裂肺的痛哭,然后用酒来麻醉自己。 “小姐,小姐。”云溪从哈勒坤那里听到她家小姐还活着,被单于亲自接回来了,她就迫不及待的冲过来见她。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奴婢就只剩半条命了。”云溪急得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怎么和邬布丹说一样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贺煜兰帮云溪把脸颊的泪痕擦干净。 “小姐,你有身孕了?”云溪这才注意到她家小姐的肚子,起先她还以为贺煜兰是胖了。她在这里茶不思饭不想眼见着瘦了,她家小姐却胖了,她正想待会跟她家小姐好好说道说道,结果定眼一看,不是贺煜兰胖了,是她怀孩子了。 云溪兴奋的拍手叫好“奴婢要给小公子做好多漂亮的小衣,让他穿的舒舒服服的。” “你怎么知道是个小公子,万一是个姐儿呢?” 呼延容齐吩咐完塔拉,进来就看见她们主仆有说有笑的。他突然觉得很温馨,这个家因为有了贺煜兰,又变得热闹起来了。他心爱的妻子回来了,而且即将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儿,呼洐儿部单于的第一个孩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产子 贺煜兰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夫君身边。她现在已经不能躺着睡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九个月,再过一个月就要出生了,她每天只能侧着身睡,呼延容齐觉得她辛苦,每天都会把一些不需要在军帐里完成的事带回毡帐里来,他想多陪着她。他会坐在书桌前,守着她入睡,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她睡得越来越不安慰,都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害的。呼延容齐心想,等孩子生下来,他再找他算账,竟然如此折磨自己的母亲。 “阿容,感谢上苍让我在这样的世道里与你相思相伴,如果当初和亲匈奴,我遇到的不是你,我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贺煜兰侧躺在呼延容齐的身边,他现在睡得很小心,又浅眠,就怕伤到她和孩子“曼曼,我是你的夫君,又是呼洐儿部的首领,即使我再没用,起码也要会保护两样东西,脚下的土地和怀里的女人。” “在边城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你,竟以为是幻觉。秦司竹说,你以为我死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我不相信他的话,就一直在等机会逃跑,回到你身边,可你竟然先出现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 “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死在那场大火中了,你的丫鬟亲自确认了你的身份,我很害怕,害怕从此真的失去了你,所以就整天喝酒麻醉自己,可是越喝越清醒。我整日待在帐中,哪里也不去,哈勒坤实在看不下去我如此颓废就去找了大巫。大巫见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气的差点打死我。他说让我别想着退缩,想着自己的失败和懦弱,让我好好想想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着大巫老得连走路都吃力还要来劝诫我,看着他的眼睛对我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感到强烈的自责和内疚。” “现在回想起来,大巫曾为我算过一卦,他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当时我并未明白他的意思,也许正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露,后来我竟慢慢忘了,一切都是天意,注定我们会有这一遭吧。” 呼延容齐把贺煜兰抱在怀里,小心抚摸着她的脸颊,他已经禁欲好几个月了心痒难耐,可族里有规矩,单于的第一个孩子出世前,绝不能和怀孕的女人行房,他又不愿意找新的帐侍女,还是再忍忍吧。 “曼曼,不了解我的人总是觉得我难以接触,大巫也说我性子冷淡,其实我只是比较外露罢了。我也不是一个会把情话挂在嘴边的人,我只想用我的真心去为你费心,以后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我明白的,你若是整天花言巧语,岂不是会招惹更多的女人。对了,乌兰提雅葬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她。虽然我恨她,可她毕竟也是因我而死,我心里始终是愧疚的。”贺煜兰知道是乌兰提雅嫉妒成痴才导致了她的咎由自取,可毕竟此事皆因贺煜兰而起,秦司竹是始作俑者,她和呼延容齐也都间接性的伤害了那个女人,她前去祭拜一下也是应该的。 “好,我明日外出巡视后陪你一起去。” 贺煜兰摇摇头,乌兰提雅曾经做过呼延容齐的帐侍女,陪伴五年,独宠三年。虽然匈奴民风彪悍,寡妇皆可再嫁,可呼延容齐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出现。 “不,过几天吧,让邬布丹陪我,他值得信任。” “好,听你的,万事小心些,你是双身子的人” 贺煜兰的肚子已经被幸福撑得非常饱满,被幸福撑得饱满的还有他们那顶高高的毡帐和夫妻二人激动的情绪。呼延容齐总是在金色的夕阳下拉着贺煜兰的手外出散步,他们走得很慢c很远,感受扑面的清冽,说得却很多c很深,滔滔不绝,享受着灵魂交融的愉悦。那段时间,在夕阳下散步成了呼延容齐和贺煜兰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贺煜兰爱吃核桃,据说是为了给孩子补脑,平常还经常在营地周围走动,说是越多走动,孩子就越好生。 又过了一个月,贺煜兰刚躺在床上,就开始肚子痛,她正要叫呼延容齐,就发现疼痛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她也没有多想,竟睡了过去。谁知次日清晨,她的肚子又痛了起来,而且这次痛的特别厉害。 “还不赶紧去叫产婆?”呼延容齐吩咐塔拉。 云溪也赶忙去烧水,她听那些生过孩子的女人们说,生孩子要用很多热水。 塔拉领着产婆过来,呼延容齐被赶了出去。他在帐外不停的徘徊,除了着急和担心什么忙也帮不上。听着帐中心爱的妻子喊得撕心裂肺,他恨不得让她别生了,可这个关头,能说不生就不生了吗? 哈勒坤和达尔奈在军帐中一直没有等到呼延容齐,正要去找他,就听说阏氏要生了。 两人还未走近,便看见他们的单于在毡帐外来回踱步。 “单于。”呼延容齐看了哈勒坤和达尔奈一眼,又继续低头徘徊。 哈勒坤看见云溪端着一盆清澈的热水进去,不一会又端着一盆混浊的血水出来,吓得脸都白了,他心想:阏氏怎么叫得那么凶,还出这么多血,他以后绝对不让云溪生孩子。 呼延容齐在帐外守了一天,夕阳落下,月亮初生,终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他并没有太多初为人父的自豪,心里想的只是:平安了!终于平安了! 他迫不及待的掀开帐帘,走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妻子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叫他的名字了。他坐在床边,拉起贺煜兰的手“曼曼,你辛苦了。” 很快,产婆把裹好的孩子抱到呼延容齐的面前“恭喜单于,恭喜阏氏,是个小公子。”呼延容齐对儿子的印象并不佳——小小的脸蛋,绛红绛红的,像个喝多了酒的小老头。产婆却说,小孩出生时脸越红,将来就越白。果然,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儿子是一天一个样,清新c细嫩c白净。一种幸福的感觉从他的心头升起,那种生命将由此延续下去的神奇感紧紧地抓住了他。 呼延容齐翻了很多书,想给孩子起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可是几天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一日,贺煜兰在喝了一碗小米粥后说了四个字“福至心灵”。 “有了,单名就叫一个‘眸’字,取睁开智慧之眸之意,呼延眸。”呼延容齐瞬间想到了这个名字。 呼延眸两个月之前,尿量都特别大,云溪笑话说他是“哗哗公子”。不知道呼延眸长大以后听说自己儿时有这样的名字,会不会想掐死她。 贺煜兰的奶水一直不好,呼延容齐便给孩子找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奶娘,顺便可以帮贺煜兰照顾孩子。 邬布丹亲手给呼延眸雕刻了很多玩具,有牛,有羊,有鸡,还有鹰。呼延眸独独喜欢那栩栩如生的老鹰,每日都拿在手中,睡觉也要抱着,让邬布丹得意了很久。 呼延容齐看着儿子每日都拿个鹰雕在手上,起先打算给他扔了,草原的儿郎玩什么木雕,就算要玩木雕那也该雕刻一把刀,他又亲手雕刻了一把刀,可儿子死活不要,只要把他的鹰雕拿走,他就哇哇大哭。最后呼延容齐妥协了,他又想着草原之鹰不仅是象征着自由,力量,也象征着勇猛和胜利。算了,随孩子吧。 呼延眸一个月之前都是跟着贺煜兰睡,一个月之后就被呼延容齐丢给了奶娘带着睡。他素了太久,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男人在床纬间孟浪轻狂,在外人面前却沉稳肃穆。贺煜兰陪儿子玩了一会,便交给奶娘抱走,这几日她被呼延容齐换着法接二连三的冲撞,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她准备去沐浴,身上粘腻得很。 呼延容齐刚好回来,一把抱起她,轻而易举的架势,仿佛怀里的美人轻得像小孩子一般。 云溪和塔拉都在帐中,准备服侍贺煜兰沐浴,贺煜兰见呼延容齐抱起自己,脸色绯红。 “你别这样,我能自己走。” 呼延容齐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又觉得自己健壮魁梧,好像天生就是一对。 他抱着她,帮她脱掉身上的衣物,然后轻轻把她放进浴池里,他又把自己也脱个精光一起进入浴池,贺煜兰不好意思的想要躲开,却被呼延容齐抱在怀里“别躲。” 呼延容齐是匈奴单于,除了在贺煜兰面前,他平时行事向来随心所欲。看着怀里一丝不挂的妻子,他瞬间血气上涌,心里有鼓邪火蹭蹭往上冒,他从她的额头,一直亲到她嫩白的脖子。 贺煜兰渐渐的气息不稳,那是她控制不住的反应。呼延容齐也不是聋子,他喉头滚动,覆身而上,举着贺煜兰的双手,与她脸贴着脸。 他又开始亲她,两人都动了情。 事后,呼延容齐安排塔拉重新换水又洗了一遍。 贺煜兰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被呼延容齐抱到床上,翻身又睡了过去。 次日,贺煜兰把孩子留给奶娘照顾,带着邬布丹去了乌兰提雅的坟地。那个地方邬布丹比谁都熟悉,他来过太多次,每日都来陪他的“兰姐儿”说话。后来才知道那座坟里埋葬的另有其人。 贺煜兰也想来祭拜,之前因为呼延容齐每日拉着她外出散步,所以一直不曾过来,她知道,他有自己的思量,可能是怕她怀着孩子祭拜死者有所冲撞吧,所以耽搁到现在。 汉人祭拜死者需要烧纸钱,烧纸钱是阳间之人为阴间之人递送钱财的方式,围绕这个“钱”字,以钱明孝。可匈奴人祭拜死者需要杀鸡宰羊,贺煜兰觉得麻烦,就带了一壶酒,一只鸡前去祭拜。 他们到了乌兰提雅的坟地,竟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坟前,此人正是亦思马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亦思马因 贺煜兰首先看到坟地面前站着的男人,她心思一转走上前,让邬布丹将带来的东西摆在上面。 “乌兰提雅,我知你为情所困才有此遭遇,落得今日这结局亦是你咎由自取。我虽同情你,却也厌你。同情你由爱生念,厌你为了情爱却辜负良人。从前的是是非非,不过是让你越陷越深而已。不知你现在是否还怨我恨我,可我魂牵梦绕也就呼延容齐一人,所以注定一开始你的计划就会满盘皆输,只是你低估了那个人的心思,也是你自己不知悔改一意孤行的结果。”贺煜兰把手里的酒洒在地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阏氏,请您留步”。那个一直站在坟前纹丝不动的男人突然叫住贺煜兰。 邬布丹拔出腰间的配刀,护在贺煜兰前面“你想做什么?” 贺煜兰从邬布丹身后走到男人面前,双手叠放在腹部,端庄的站着。“你是乌兰提雅的丈夫,不知先生姓名?” “回禀阏氏,我是乌兰提雅的丈夫,牧羊人亦思马因。今日得幸见到阏氏,心中感激。此女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您还愿意前来祭拜,多谢您的宽容。”亦思马因向贺煜兰行礼。 “不必客气,她也是个可怜之人”贺煜兰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太伤人。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倒显得也没有那么可怜了。 “亦思马因,你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过去的就放下吧,人总要向前看,为了活下去而努力。未来的日子谁都说不准,是福,是祸,都要走完这一程才会明白。” “是,我与她毕竟夫妻一场,即使她从没爱过我,我也甘之若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过惯了走一步算一步的日子了,汉人有句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也就直了。” 贺煜兰觉得眼前这个亦思马因是个极其特别的人,虽然长相平平却为人忠厚。她看了眼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又看了看亦思马因,心想这么一个值得依靠的老实男人,他到底要付出多少真心才会有女人真情实意的看他一眼呢?他对乌兰提雅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回去吧,邬布丹。”邬布丹将配刀收起来,跟随贺煜兰离开了。走了不远,贺煜兰又回头瞧了瞧,那人仍然站在坟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径直离开了。 回到营地,贺煜兰难得的去了呼延容齐的军帐,帐外守卫的士兵向她行礼。她走进军帐,见呼延容齐正在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公务,她小声的走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来翻阅,直到太阳落山,呼延容齐才抬起头看着她“看的什么书?” “游记。你这里也只有这本书我能看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早就腻了,不过是拿本书做晃,悄悄看你罢了。”贺煜兰放下手中的书,归到原位。她走到呼延容齐身后,轻轻的帮他按摩肩膀和脖子,而他也习惯了她的不请自来跟讨好。 “曼曼,我有一事想要告诉你。”呼延容齐拉过贺煜兰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贺煜兰认真的盯着他,静待下文。 “现如今,我们草原部落分为南北二匈奴,南部是我们呼洐儿部,北部为拉阿克部。一年前北部首领罗耶莫格死在哈勒坤的刀下,他的两个儿子随即为了单于之位互相残杀。罗耶莫格的长子罗耶郎加杀了次子坐上了单于之位,这个人暴虐成性,手段残忍,今日我与两位将军商议,想要讨伐罗耶郎加,统一草原。”呼延容齐说得很慎重,也在不停的观察贺煜兰的脸色。 “此事我是势在必行,曼曼,你可懂我?”呼延容齐见贺煜兰一直未有反应,又将她抱得紧了一些。 “我若不愿,你定烦心。你若烦心,必定会带着牵挂上阵,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不愿你带着牵挂上阵。”贺煜兰看着呼延容齐的眼睛,他坚定的目光,如大山一般灼灼生辉,他是铁了心要去的,她又能说什么呢? 贺煜兰先回到毡帐,云溪和塔拉正在逗眸哥儿,孩子太小,整天咿咿呀呀什么都不懂。母子连心,贺煜兰走到呼延眸面前,眸哥儿便主动伸手要抱。 “小姐,我们眸哥儿可聪明了,奴婢刚刚跟眸哥儿说他娘来了,小家伙两个眼睛就立刻到处找娘呢。” 云溪见贺煜兰抱着孩子,也不说话,就跑去问帐外的邬布丹“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你到是说话呀?” 邬布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早上还好好的,下午从单于的军帐出来就这样了,难道是吵架了?” 云溪一掌拍在邬布丹的头上,他闷哼一声“干嘛打我?” “打你还算轻的,小姐和单于恩爱着呢,从不吵架,你这个乌鸦嘴。”云溪也纳闷得很,返回帐内走到贺煜兰身边“小姐,眸哥儿饿了,让奶娘抱去喂奶吧。” “嗯” 云溪吩咐奶娘把孩子抱走,然后服侍贺煜兰更衣洗漱,今日该她值夜,所以也打发塔拉先回去了。 “小姐怎么了?今天不是去祭拜乌兰提雅了吗?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云溪小心的问。 贺煜兰摇了摇头“云溪,你和哈勒坤是在一起了吗?” 云溪一征,瞬间跪在地上“奴婢对哈勒坤日久生情,他处处维护奴婢,对奴婢很好,奴婢不敢隐瞒小姐,但求小姐成全。”云溪朝贺煜兰磕了三个头,眼睛都红了。 贺煜兰扶起云溪,叹了口气“傻丫头,我自然是成全你的,只要他真心待你,我就把你许给他做妻子,以后你就是将军夫人了,别跪着,快起来。” “多谢小姐。”云溪脸颊绯红。 “可我心中现有一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今日下午阿容对我说要统一草原,而且势在必行。” “是又要打仗了吗?”云溪心里一紧,哈勒坤还未曾告诉她这个消息。 “嗯,去北边的拉阿克部讨伐现在的首领罗耶郎加。听说此人暴虐成性,我心中隐隐不安,所以不该如何是好。”贺煜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疼不已。 “待明日奴婢先去问问哈勒坤,小姐别担心了,早些歇息吧”云溪服侍完贺煜兰,待她家小姐上床躺好,这才帮她放下薄纱的帐子转身候在帐外。其实在她听到贺煜兰说单于要去讨伐北边的什么首领的时候,心里也是万分不情愿的。哈勒坤是单于身边的勇士,万一真要打仗,他是必须去的。云溪望着草原满天繁星,心中忐忑。 呼延容齐回到毡帐,贺煜兰已经睡着了。薄纱笼罩,帐中的妻子躺在被窝里,明明什么都没露,却犹如娇花暗藏,诱人去捉。呼延容齐叹了口气,也上床休息了。 匈奴大军出发在即,贺煜兰带着云溪在军帐外等候。每日辰时呼延容齐会在军帐和哈勒坤c达尔奈研究此次征战的目标和粮草补给情况。贺煜兰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求见呼延容齐,而是在等哈勒坤。 见哈勒坤走出军帐,贺煜兰立马叫住他。 “拜见阏氏”哈勒坤行礼。 “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贺煜兰抬手请哈勒坤移步,她向来敬重呼延容齐身边的两位大将。 哈勒坤见贺煜兰表情严肃,心中暗自揣测,虽然他平时吊儿郎当惯了,可也没得罪过阏氏呀,难道是云溪把前几天偷亲她嘴儿的事告诉阏氏了,要让阏氏出面治他的罪,这女人心也太狠了。云溪又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他心中疑惑。这女人平日对他也是非打即骂,今日这是改了性子? 哈勒坤随着贺煜兰走到一片空草地上开口道“不知阏氏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哈勒坤将军,大军即将远赴北方征战,此战是否凶险?请你如实告知于我。” “阏氏,单于对此事下了禁令,谁都必须守口无瓶,我只能告诉您此战确实凶险,罗耶朗加为人阴险狡诈,惯用陷阱,我心中亦无十足的把握。”贺煜兰脸色渐白,云溪也为之一征。 “将军知道,单于对此次征战势在必行,我多说无益,还请将军在外多多辅佐单于才是,多谢将军。”贺煜兰诚恳的语气让哈勒坤信心倍增,他觉得阏氏好像很赏识他,他心里乐开了花,就连即将外出征战的压力也荡然无存,他偷偷打量着贺煜兰身后的云溪,见她一直低着头不看他,心中诧异。 贺煜兰见哈勒坤一直偷偷往她身后瞧,心中有数“哈勒坤将军,此次讨伐北匈奴,望你们还如以往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此番我来找你其实还有一事。” “我知你与云溪有情,待将军凯旋而归,我便把云溪嫁予你作将军夫人,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哈勒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阏氏说要把云溪嫁给他?云溪是知晓的吗?难怪今日不敢看他。 哈勒坤向贺煜兰行礼“多谢阏氏成全,我会待云溪好的。”他要高兴的疯了,使劲朝贺煜兰身后的女子挤眉弄眼,可她就是不理他,不过没关系,反正迟早是他的人。 哈勒坤返回军帐还一直傻笑着,呼延容齐和达尔奈正在说话,见他一脸傻笑的走进来,都挺纳闷。 “你一直傻笑个什么劲儿?”达尔奈受不了他白痴的样子,还好意思称自己匈奴第一勇士,就跟个傻瓜一样。 “嘿嘿嘿,刚刚阏氏过来了,她说这次得胜归来就把云溪嫁给我,你个光棍儿懂个屁。”哈勒坤挠挠头,不想理达尔奈,他觉得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贺煜兰来了,来找哈勒坤却没有见呼延容齐,他知道他的妻子平日也个是有主意的人,虽然老早就知晓哈勒坤和云溪的事情,只是不愿说破,今日她来,也是正中下怀。 呼延容齐晚间回到毡帐,见贺煜兰正抱着眸哥儿逗他笑,孩子手里拿着他最喜爱的鹰雕,看着爹爹走过来,又伸手要抱。 呼延容齐抱起孩子,瞧着这张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心情大好“眸哥儿,等你再长些,父亲就带你去爬山,去骑马射箭,我们草原的儿郎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呼延眸睁着大眼睛,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父亲逗他,又嗝嗝嗝的笑起来。 “还早着呢,现在他不过是个奶娃娃,再吃几年奶你再教他骑马射箭。”贺煜兰把孩子抱过来交给奶娘“哄眸哥儿睡了吧。” 贺煜兰伺候呼延容齐歇下,他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将她搂在怀里告诉她“曼曼,我十二岁随父在外征战,常年习惯打打杀杀,直到遇见你才觉得过上了安稳的日子,但我们匈奴人是好战的民族,你让我每天安逸的过日子,我会不知如何是好,等我统一了草原,就随你游山玩水,或者你想回栖秋国看看父母也是可以的。” 贺煜兰用力的回抱着呼延容齐,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上次他出征时也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她仍然每天都提心吊胆等着他的消息。这次北上讨伐罗耶郎加更为凶险,她怎么放心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生死不明 出征的前一天,呼延容齐特意带着贺煜兰去了埋葬他父亲的地方,然后又去祭拜了他的母亲。 晴朗的天气,芬芳的花儿,长眠的父母,以及不尽的思念和滔滔的河水,呼延容齐和贺煜兰的眼框都红了。 出征当日,贺煜兰仍然站在营地外为呼延容齐送行,她身后跟着云溪和邬布丹。 贺煜兰从云溪手里接过三碗清酒依次端给她的丈夫,和两位将军。 “清酒一碗为各位送行,望各位早日凯旋而归。” 见他们一口将酒喝下,云溪忙收起碗站到一边。 哈勒坤和达尔奈先行上马带着大军离去。呼延容齐一手拉着马绳,一手拉着贺煜兰,两人慢慢地走在大军的后面,一路上话语绵绵,送了一程又一程,只恨时间短暂,千言万语道不尽。当分别之地近在眼前,贺煜兰还舍不得放开呼延容齐的手“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和眸哥儿等着你。”贺煜兰眼睛变得湿润起来,不断的挥着手,直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夫君。 匈奴人打仗以骑兵为主,因为没有士兵会杀马,他们在试图射杀马的时候,马背上的人同时也会出手要他们的命,所以这次呼延容齐想要取胜,马是关键。出征之前他每日讲究各种阵法,所谓排兵布阵,使罗耶郎加的骑兵优势荡然无存,比如挖很多的很深的战马坑,坑内放竹刺。还比如几人成一战斗组合,用长盾牌护战斗组合,下面埋伏的士兵用长柄的钩连枪钩战马的四只腿,阻击骑兵的战马优势,做之紊乱措手不及甚至战马相互挤压冲击而队形大乱。 首战大捷,士兵士气高涨。 次日,呼延容齐安排弓箭手作为主要攻击,主要用于在方形军阵之中射击正在冲锋的北匈奴骑兵和步兵。呼延容齐让士兵们使用的是长达15米以上的长弓,采用这种吊射方式可以大大增加射程虽然精度不高,但排成箭阵使用,可以形成很大的覆盖面积,造成大量的杀伤。 二战同样大捷,有将士提议一鼓作气拿下罗耶郎加,呼延容齐想了想再与达尔奈和哈勒坤商议良久,决定直捣罗耶郎加营地。 呼延容齐把军队一分为二,由达尔奈和哈勒坤分别带领剿灭罗耶郎加,而他则带领了几个骑兵准备偷袭。呼延容齐没想到罗耶郎加在营地外设了埋伏,他孤身一人想要杀出一条血路,不巧沿途又被罗耶郎加的骑兵发现,浑身是伤,不得不弃了战马,躲入高地的一个洞中,洞外杂草丛生,刚好挡住了洞口。呼延容齐失血严重,昏倒在地。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在山洞中,而是在一个矮小的毡帐里,有人救了他,而且还把他安置在了家中。 他强撑着坐起身“嘶”,身上的伤口又出了血。 “快躺下,你受伤严重,不能起身。”一个清秀美丽的女子从帐外走进来见呼延容齐坐起了身,忙把他按下去。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可我无以为报。”呼延容齐躺在床上,打量着周围,然后转眼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孤身一人在这里生活,家中只有女子的东西和一些日常所需的物品,应该只是普通的族人。 “不必客气,救你也是缘分,我在那洞中酿酒,那日正要去取酒,竟发现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便将你扶到家中,等你伤好后便离开吧,无需报答。”女子一边为呼延容齐上药一边说着,貌似毫不在意所救各人,更不需要他的报答。 呼延容齐“嗯”了一声,连救他性命女子的芳名都不曾问,因为他已经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人了,孤男寡女的问陌生女子芳名始终不好。 呼延容齐的伤在女子悉心的照料下逐渐康复,他也能起身动动拳脚了,女子每日为他温一碗薄酒,做几道小菜。 一个月后,呼延容齐的强势已经完全康复,他决定返回大军驻扎的大营,哈勒坤和达尔奈发现他失踪后必定着急得很。 “姑娘,你的救命之恩,我定当报答,今日我要先行离去,改日会再来寻你。” 女子为呼延容齐备好行囊,她摆摆手“只怕到时你位高权重,每日忙于军中大小事宜,哪里还能记得我这里区区一碗薄酒?” 呼延容齐不解风情的说“这世间除却生死,皆是闲事。” 哈勒坤和达尔奈已经急疯了,大战后,取下罗耶郎加首级值得全军疯狂庆贺,可他们的单于呼延容齐失踪了,生死不明。 一月后,呼延容齐回到驻扎的营地,哈勒坤和达尔奈欣喜若狂,决定立刻出发回到南部。呼延容齐缓了缓,告知他们需要去答谢一个人。 呼延容齐带着两位将军,还有几个士兵马不停蹄赶去那个对他出手相救的女子的住所。 呼延容齐表明来意,并告知了女子自己的身份,女子仍是端来几碗薄酒,让他们喝下。她见到呼延容齐笑了笑,问一句“你的身份绝不简单,其实我早已猜到。你若真心报答,望你能赏我一口饭吃,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呼延容齐诧异,这话从何说起。 女子淡淡的说“救你之初,我并不想告知我的身份,因为实在难以启齿。。现在你坦诚相待,我也愿意实话实说。我原是北部首领罗耶莫格以前的帐侍女,后来罗耶郎加杀害兄弟,继承单于之位,便对他父亲的女人占为己有,我不愿如此,所以买通了士兵放我离开。罗耶郎加在位时,一直兵荒马乱,牛羊大量减少,我又无依无靠,若不是邻家猎户妻子日日分我食物,呵护照料,只怕我早已是一抔黄土!” “原来如此,可我不会待在北部,你若愿意,与我回南部做个普通的族民也是可以。至于你的生计问题,自然以酿酒为主。你觉得如何?”呼延容齐想了想,此女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对她的祈求不管不顾。 女子露出欢喜的表情“多谢单于。我名唤古思明珠。” 临行之前,古思明珠从洞中又挖出了所有酿造的清酒,送给了邻家的猎户妻子,多谢他们夫妻往日的照顾。 呼延容齐失踪一个月生死不明的消息被达尔奈强行压下,贺煜兰并不知情,她还是每日在营地外翘首企盼,等待呼延容齐回来。 讨伐北匈奴这一仗打了三个月,呼延容齐养伤一个月,待他回来的时候眸哥儿已经满一岁,长了几颗牙,会喊娘和爹,会在地上摇摇摆摆的走路了。 邬布丹每天都打拳给呼延眸看,眸哥儿拍着手留着口水笑得嗝嗝嗝,他正是学话的时候,每次有人逗他,他都会照着大人的话捡一个字来说。 这日,呼延容齐得胜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草原,南北匈奴统一,族民们都站在营地外夹道欢迎大军凯旋。 呼延容齐安排达尔奈负责安置古思明珠,哈勒坤和他先行回营。 贺煜兰抱着眸哥儿也站在营地外看着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男人由远至近。呼延容齐下马,一下拥住妻子和孩子“我回来了。” 贺煜兰喜极而泣,冲着呼延眸说“眸哥儿,叫爹爹,爹爹打了胜仗回来了,眸哥儿高兴吗?” 呼延眸手舞足蹈的拍着手“爹,爹,爹。。。”口水瞬间流了下来。 呼延容齐哈哈大笑“我的眸哥儿会叫爹了。” 回到毡帐,贺煜兰亲自服侍呼延容齐沐浴,替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呼延容齐一身清爽,看着儿子在地上一晃一晃的走着,倍感温馨。他抱起儿子,让儿子叫爹,这个字他总是越听越想听,越听越爱听。眸哥儿原本觉得新鲜也叫得开心,后来就一掌拍在呼延容齐的脸上瘪着嘴要哭了。 “哇哇哇。。爹。。哇。。爹哇。。。”贺煜兰替呼延容齐收拾好衣物,听到眸哥儿哭了,便走到呼延容齐面前接过孩子“眸哥儿怎么哭了?娘来抱。” 眸哥儿抱着贺煜兰,嘴巴嘟嘟还在抽泣,他看着呼延容齐说了三个字“打,娘打。” 呼延容齐嘴一抽,这是要让贺煜兰打他吗? 草原彻底完成了统一,呼延容齐成了这茫茫草原唯一的单于,贺煜兰也是唯一的阏氏,接下来就要给匈奴第一勇士哈勒坤办喜事了,对了,还有更重要的事,去答谢自己的救命恩人古思明珠。 达尔奈将古思明珠安置在了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亲手为她架起了毡帐,然后让士兵去置办一些日常物品。古思明珠喜爱酿酒,达尔奈专门去营地里找了几个酒坛子,忙了一天,总算归置好了。古思明珠正想谢谢达尔奈,就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然后又转身离开了。 夜间,呼延容齐躺在床上,抱着心爱的妻子告诉她自己受伤被人所救的事,贺煜兰惊得一身冷汗。 “快给我看看你的伤?”贺煜兰想去扒呼延容齐的衣服,结果被他反压在了身下“曼曼还是先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吧。” 毡帐中一波接着一波的,直到半夜都还没有停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