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之红尘传》 正文 楔子 乾元894年,在晋州与阳州两城之间有一条夹于两山之间的官道。而宽阔的管道智商一支三百余人的小队,皆身穿一套赤色精钢军甲的队伍整齐行进。军队中分前后纵队,密不透风地保护着中间一辆奢华的金云纹马车。 而行在队首的将军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美须大汉,手持一柄血色长戈,长戈寒光内蕴,给人以肃杀之气。其身下一匹彪悍大马——黑鹿角马,马行龙步,每走一步脚边都有一微风漩涡般的飞翼,好不威风凛凛。而大汉身后每个士兵都精神抖擞,双眼狂热看向胡须大汉时,双眼都无不透露着对他的崇拜与信任。 这便是大秦帝国名扬四海的三大北伐军之一,赤炎军。赤炎军因作战骁勇无比c配合有方,在与其他两路北伐军的配合之下终打败了盘踞在秦国以北的车虎国大军,赢得了长达二十年的和平条约。 秋高气爽,天上几朵惨淡的白云飘荡着。官道在山岭之间,管路边皆是铺满一片金黄色,微风轻轻掠过,落叶飞舞,让将军也颇想唱词几句。 忽然,从路旁落叶堆中滚出一个衣裳褴褛,满脸褶皱与污土的银发老人扑倒在地上。 杨秉将军被这突兀有些惊吓,他一生谨慎惯了,所以即使和平时期也从未放松警惕却还是察觉不到此人。但他仍心境不凡,瞬间冷静下来,拍了拍身下的黑鹿角马。 黑鹿角马与主人相识多年,早已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当即心意相同,嘶鸣一声,整列军队都停立下来。 将军也从马上跃下,独自去搀扶老人,帮其拍去身上的尘土后,开口道:“老人家,这身体可有大碍?这荒山野岭之中,独自一人甚是危险。” 银发老人虽然一身污秽不堪,银灰的双目却透露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精光,只一眼,仿佛把将军的今生想法都看透彻。 老人收回了目光,锤了锤刚才摔痛了的背脊,轻轻咳了咳一下,温和如水的问道:“感谢将军相助,已无大碍。敢问将军,今夕何年何月?” 将军听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凭空出现的老者一眼,说道:“老人家,乾元894年十月中旬。” 银发老人听后点点头,低着头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后,又问起:“这里可是乌落?” 将军思虑甚多,虽然觉得这人可疑,但是观其身上没有丝毫杀气,又感觉不到恩赐之力的波动。再说,若是刺客,定不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其身上隐隐有一种虚幻缥缈的力量在保护着他,还是小心为妙。 将军回道:“老人家,此处正是晋阳两周交界之地,乌落官道。” 银发老人脸色微变,顿时一叹,拍了将军肩膀徐徐离开,说道:“杨将军,时不改命。老夫敬你,你我今日之间今日也算一丝因果,他日定在报答你。” 杨秉被这突然的话语说得一楞,转身一看,老者背影有些虚幻,徐徐一步只留下一个残影。杨秉滴下一滴冷汗,这身法实力已然是此间无敌,幸好高人无心取他性命,不然今日就要交代在这了。不过,高人刚刚所说之话到底何意? 杨秉摇了摇头,高人的身影已不在视线之中,也不再细想那话中之意,跃上黑鹿角马继续行进。不过他的心头却如负千钧般一样沉甸甸,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军队继续行进,大约半个时辰刻后,一声尖锐的鹰唳撕破原本的宁静,数只巨大的金颈巨鹰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冲散了军阵,抓起几人,砸向金云纹马车。 紧接着,官道两边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立起一面大旗,而敌人借着地势向着赤炎军冲刺过去。细看这突袭的军队中人,每人皮肤表层隐隐有一层黑色符文在缓缓流动,如同一片乌云黑压压而来。 杨秉大吃一惊,不仅感觉不到一丝敌人的气息,而且此行如此隐秘怎会有敌人知晓。但杨秉实在不亏赤炎军将领,遇到此种棘手敌况但也经验颇丰,大声吼道:“轻盾兵以阵法师圆心,阵法师以圆甲阵应对!你,你们几个,随我去保护小主!” 说着,随意指了二十精兵,而自己便立即策马奔向那金云纹马车。 杨秉凭着黑鹿角马冲刺之力,轻踩了一下马背,跃上半空,手中的血色长戈一阵挥舞,瞬间把三只金颈巨鹰收割完毕。金颈巨鹰落地便化作腐朽碎片飘散而去,其余巨鹰却顿时散开,飞向天际。 而此时,最外围的士兵已经与敌方短兵相接,赤炎军经验丰富且战法有度一时无忧,但敌人至少三千有余,敌我兵力差距悬殊,也只能抵御敌人一时。 杨秉断策,定然不能久战,赶紧带着赤炎子弟逃出此地才为上策。 马车坚硬无比,巨鹰无法破坏其一二,但马车摇晃不已。扬秉一抓,猛地定住,终于停止了摇晃。 一位面容清秀的妇人先打开车窗后也不言语,只是双目深情的望着那个立于天地间的魁梧背影,满眼深情地看着自己的盖世英雄。她根本不担心刚才如何,只要有他在,便心安。 马车紧闭的木门才微微一开,先探出一双眼,然后从中跳出一个剑眉星目的负剑少年。少年微微一笑,询问道:“杨老头,遇到土匪吗?看来,我能大展手脚,使出李家秘剑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杨秉瞥了一眼少年,神情严肃地说到:“李小子,小主可好?看这势头,敌人不仅了解我军战备和行程,还能在此地布满下这么多兵力,还有背后还有强大阵法支持,我也无法确定能否赢。待会,我想个法子,你赶紧带着小主和婉秋逃离此地。” 少年李亨收起笑脸,顿时面容冷了下来,毕竟让这位帝国将军能说出此话的情况,实在不多。顿时从己的腰间拔出一把透出无尽寒光的青色利剑,说:“小主安好。遵命,定会把小主和婉秋姑姑逃出去。” 杨秉点点头,投以信任的目光,说:“我待会带着军队给你冲出一个缺口。这云车太过显眼而又缓慢,黑鹿角马跟着你们。冲出去之后,你们就再骑着我的黑鹿角马逃出去。” “不!杨哥。”原本沉默不语的妇人双目晶莹,急促的说道,“此次离开云郡去京都出发前,你答应了我什么!你又要抛下我!” 杨秉铁汉柔情,额头靠着她的额头,摸着妇人的秀发,说道:“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了,也答应你的太多,我做不到的也更多。可是这次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还未出生的孩子。你就先跟着李小子逃出去,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相见。相信我的实力!我可是大将军啊,乖,听话!” 李婉秋满脸梨花带雨,心知相差十倍的军力哪是人力能轻易扭转,便死死攥着杨秉的衣袖不松手,她才不相信这男人此时的话。 杨秉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对着李亨再嘱咐一句:“此番离去不要再回晋城,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京都应该发生不测了!” 李亨心头有些难受,但知事情轻重,更知杨秉此时的抉择无比正确,点点头应了下去。 杨秉再次温柔的抚摸了李婉秋那长长的黑发,轻轻的在她脸颊上吻了一口,坚定地说:“我走了!” 说完,从胸口掏出一块蟒状血色玉佩,放置于李婉秋怀抱着的婴孩的裹布之中,最后他右手的指尖韵着一团血色光芒,一划,袖断分离。 背后的哭泣声愈发让人痛心,能听见她心碎满地的声音,但将军却无比坚定了这颗勇往直前的心。 杨秉骑上另一匹战马,护卫金云纹马车一旁。然后他双手绷紧发力,顿时浑身血气缠身,发出雷霆一般的战吼:“兄弟们,此时守在此地也是死路一条,随我冲出重围,杀啊!” 本在浴血奋战中的赤炎军听闻都浑身一振,他们的眼睛也染上一抹妖异的红色,身上筋肉壮大了一圈,浮着一层薄薄的血雾。 眼前原本凶猛如虎的敌军,此刻在疯狂的赤炎军面前,犹如撼树蝼蚁一般渺小脆弱,双方都化成只知战斗的恶魔,脑海中只有将眼前的敌人厮杀殆尽才肯罢休的念头。 杨秉大汗淋漓,刚才的一番已然花费了他不少恩赐血力,他看准两军交锋最激烈一刻后,对着李亨说道:“就是现在,李小子。” 李亨会意,不断抽动着手中的马鞭,生怕一刻的停顿就会任务失败,辜负杨秉的信任,失去身后两个重要之人。 马车如离弦之箭冲出,杨秉与精兵不断将前行道路上阻挡士兵化作肉碎残肢。 然,纵观而整片战场已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而赤炎军的阵法已破,所剩已寥寥无几,可敌人却依旧如同蚁潮般涌来,不断消磨着杨秉的体力与血力。 势不可挡的杨秉已快突破敌人包围,仅有一步之遥了。 突然,地面崩解,在飞扬的尘土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岩石巨手拍向马车。杨秉原本已准备断后,与追兵纠缠上,此刻想去救援却抽离不开身子。 李亨惊慌失措,只能竭尽全力拉着缰绳让马车改变行进方向,马车倒地滑行,车厢也险险避过那巨掌一拍,而两只普通战马已血肉模糊,黑鹿角马却颇有灵性的一闪而过。 马车侧翻在地,而李亨也受到了冲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半伏在地,恶狠狠地盯着那尊三丈多高的岩石巨人。 而马车中的李婉秋竭力护住婴孩,只是妆容与衣物凌乱,她看了看怀中的婴儿仍在美梦之中,不为外界所打扰,且笑的格外甜美。她也暗暗放心,赶紧离开车厢,再待在车厢里面更危险。 而杨秉战意飚升,迅疾地结了一个法印,无数尸体上的精血不断涌向他。他身上血气大增,向四周挥出一道又一道锋利无比的血红色残月波。四周的敌人都被拦腰截断,当场毙命。其余敌人双目惊恐的看着这个战场死神,此时他气势滔天,谁也再不敢上前一步。 杨秉也不理会这些敌人,骑着战马直奔岩石巨人,跃起三丈多高,将手中的长戈高举过肩,竭尽全力劈向岩石巨人。岩石巨人双臂护在额前,想要抵挡这全力一击。然而,血色长戈亦是锋利无比,不仅劈断了巨人的两臂后,还逼得巨人便退避数步。 还未落地的杨秉,向李亨大声吼道:“还愣着干嘛!逃啊!” 李亨也不再发愣,以杨秉传授的特殊哨法招来一直紧随其后的黑鹿角马,强抱着李婉秋与婴孩跃上马,绝尘而去。而李婉秋挣扎,欲把婴孩交给李亨,自己只身回去参加战斗。李亨无奈之下,只能运气,一个守到,击晕了李婉秋,继续策马赶路。 杨秉看着那不断远去的背影点点头,再望向这岩石巨人,大喊道:“这石头人都烂了,还躲在这背后。真男人就出来更老子干个痛快!” 忽然,岩石巨人一阵抖动,化作数块巨大岩石不再动弹,而在岩石之中却传来一温文尔雅的声音。 “将军之姿在下果然佩服,此等恩赐技巧,此等武技,真是美妙啊!若是寻常的那些渣滓,可要跟我这石巨人打个半天。你这血之恩赐,真是美妙,让我浑身都颤抖起来!秦国第一将,你这人头我要了!” 杨秉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这出现之人,他半赤裸着胸膛,露出一身匀称古铜色肌肉,而一套飘逸的黑色绸衣随风飘扬,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邪气。他警惕着眼前之人,他若是召唤型恩赐,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讥讽而出,他有些猜不透此人的心思 但他身上杀气亦是不容小嘘,杨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若是天武榜之上之人的新进小生,也没我不认识的。” “何鱼生,我此等小人物怎么上的了天武榜。”何鱼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纸扇不断摇着,自嘲道:“将军,我也敞亮的跟你说,有人可是花了大代价要你这项上人头。” “哟,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杨秉不容挑衅,说,“你这仗本来打得还算有些章法,不过你嘛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何鱼生说:“将军远征北蛮,扫近海之乱等战功闻名天下。而我一平头小民,我怎能与您比较,能得这一点点赞誉已是天大荣幸。不过今日将军就要在败在一个小民手上,想来更不过如此。” 扬秉说:“别说这些屁话,赶紧有招就使出来。” 何鱼生微微一笑,说:“此次算我们生死决斗,希望将军竭力战斗,尽我小民一兴。” 杨秉竖目一立,抱拳一敬,浑身血气不再弥漫,而是内敛入身,化成全身狰狞的血纹,而血色长戈也壮大了一倍,长出十分恐怖狭长的倒刺。此时的杨秉犹如浴血阿修罗般,狰狞得让人心惊胆战。 而何鱼生只是静静的看着,还是摇着纸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血十!”杨秉背后一个十之血字浮现,顿时速度大升,宛如炮弹一般猛冲了出去,手中的长戈凝着粘稠的血光,地面也不断被崩解。 三丈! 一丈! 何鱼生仍一动不动,歪头一笑,看着不断逼近的杨秉。 一寸! 嗖!一道黑色刺芒闪过,杨秉猛地砸向地面,地面四周的土地都龟裂开了。半空之中,黑芒再次涌动,增生成四根黑色长矛将杨秉的四肢牢牢的钉在地面上。 而半空中黑芒撕裂开一道更深邃幽暗的裂缝,一个身影从中飘出。他浑身都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而漂浮着黑影上的是一个苍白的骷髅面具,面具双眼冒着一股幽蓝色的光芒,实在诡异至极。 黑雾轻蔑的看着地上的杨秉一眼后,对着何鱼生微微恭了下腰,说道:“吾之主,契约完成!不过,吾主,这样以自己生命为筹码的游戏,实在太过危险,所以吾还是自行出手解决,希望吾主见谅。” “你不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好玩?紧张,刺激,还有在死亡之息不断向你涌来的,都让我好愉悦啊!哈哈哈!”何鱼生丝毫不在意刚才的凶险,癫狂地说道。 黑雾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站立,准备听从着主人的下一任命令。 地上的杨秉被四根黑色长矛钉中,伤口不断涌出鲜血,渐渐染红了大地,黑色长矛上附带的黑气能不断更能催动肉体腐烂,他破口大骂:“你个苟娘养的崽,艹你全家!妄为恩赐者!” 黑芒又再次涌动,一柄黑色长剑从腾空出现,噗嗤一声没入杨秉的胸膛,杨秉口吐鲜血,身上的血纹已无法维持,露出原本的肉体。 何鱼生缓缓蹲下,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说:“我可没当过自己是一个恩赐者,是你天真的以为恩赐者在这世界上必须按这你们指定正义的规则行事。而且恩赐者这种东西,有我的仆人厉害吗?哈哈哈,而且我会傻到那么放弃石灵跟你硬碰硬吗?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放跑的那两个我是真的没有一丝兴趣,我是不会不收钱做多余的事的。” 说着,何鱼生用手指从杨秉的伤口粘了一些殷红的血液放在口中品尝。他脸上露出更加愉悦的表情,这种沸腾的热血,再加上愤怒的提升血液,这味道真是比所谓的山珍海味还美味。 杨秉双目血红全然褪去,他打算放弃自己右手也要挣脱开。但黑色长矛却化作触手一般缠住全身,生出倒钩,不断收紧。 杨秉肉体一点点的被吞噬腐烂,再难以挣扎时,他喘着粗气,极为勉强的骂道:“你个狗杂种!老子要把你撕啊啊啊” 黑雾未等杨秉说完,控制着黑色触手收得更紧,噼啪,骨头破碎声,杨秉此时全身骨头已粉碎。 “你就这么想死吗?”何鱼生听着这惨叫,笑得更加狰狞,拍了拍杨秉的脸。 杨秉对着何鱼生啐了口血沫,说:“老子从不怕死!你再怎么折磨我也没用,只怪自己这几年不知长进,实力不足被你这小人给暗算了。赶紧!给老子一个痛快的!” “好!”何鱼生轻轻擦去血沫,赞许的看了杨秉一样,然后掏出一把小刀,插入心脏,再不断用着小刀,一点又一点的将头颅割落,顿时血花四溅, 早已逝去的杨秉头颅上,嘴角带着一抹无悔的微笑,他临别前的最后一眼看了这个世界的天空。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晃回当年一个意气风发的醉酒少年在醉秋楼,卖弄着武艺吸引着两个影响其一生的女人,一个我最爱的,一个最爱我的;又想起在深林之中遇到了黑鹿角马,花费百般磨难,才得到它的认可。与他,这位无言的战,驰骋沙场,征战四方;最后想起此行回京都前,她那无悔的誓言,以及自己对其的承诺,却自己永远做不到的承诺。 对不起,婉秋,我又做不到了,他的眼闭上时满是对她的无限愧疚。 何鱼生唤来一直围观着战斗的千夫长,交代他好生安葬杨秉尸身后。再交接一些兵符交接完毕,便把打扫战场之类的琐碎全权交给副将,而自己也该离开这里了。 何鱼生转头对着黑影,说道:“巫影,虽然他是敌人,但是我还是敬佩他这种人的,一生戎马北疆,却死在自己护卫的国土里,该说悲凉还是可笑呢?算了,算了,这种风格不适合我。我们回京都吧,他一死,我们就可以好好享受我们的荣华富贵了。” 名为巫影的黑影恭了恭身,并不在意眼前死的是何人,发生何事,他眼里只有他的契约和主人,说:“契约完成!” 巫影不断低吟着一段咒语,原本无一物的半空如玻璃一般碎裂,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漩涡。何鱼生与巫影化作一团黑雾,钻入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围观者都止不住惊叹。 从暖暖的午阳到现在赤色的夕阳半依着远方的山腰,天地都被染上一阵血红,而这夕阳下两个身影仍旧不断策马奔腾。 李亨逃脱后一刻也没有停留,骑着黑鹿角马只敢不停加速逃跑。他知道云城已是龙潭虎穴,原本自己就是如同浮萍一般,无依无靠,也不知能去投靠谁,一时之间只能在这片深山之中不断地逃着。 至少离开越远越好,带着李婉秋姑姑和少主活下去,这两个念头不断回响在李亨的脑海之中。 而黑鹿角马确实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宝驹,在接连战斗之后,仍旧长时间的飞驰,好几次李亨想要停下,可黑鹿角马却不予理会。突然,黑鹿角马口角溢出白沫与鲜血,但还是马首高仰,依旧不知疲惫一样,始终保持着持续的高速,向着前方奔驰。 “停下吧!”李亨不断攥着缰绳,不想再看着这相识的伙伴再继续奔跑下去。 终究,黑鹿角马脚下一软,倒在草地上,若有若无的喘息着。 李亨早已察觉不对,即时护住仍在昏迷的两人跳开了,把两人轻轻放在树荫之下,就小跑过去察看黑鹿角马的情况。 黑鹿角马此时眼神迷离,头上的棕色犄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灰,不断剥落成灰尘飘散。它嘴里的白沫与鲜血不断的涌出,但它用头拱李亨数下,示意着他赶紧离开此地,生怕身后还有敌人的追兵。 李亨见状,抱住黑鹿角马,悲伤的说道:“我知道,你今日已经很努力了,我们已经安全了!你等着,我这就去附近的县城找医师!你没事的!” 说完,李亨便起身欲走却被黑鹿角马咬住衣襟,它灵性的摇了摇头,知道今日大限已至,然后对着那惨淡的天空嘶鸣一番,然后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任由李亨怎么呼唤,怎么摇晃,黑鹿角马已没有了反应,它身体的感觉一点点的消逝,它看到了它最爱的主人在一片白色的极光之中等着它,等着它再去征兆四方,遨游四海,它在一团白光之中又恢复你平时的矫健般奔向着他 李亨跪倒在地,泪水不争气的往外流。他从逃跑一直强忍着心情,他知道这一走,此生恐怕难见杨将军了。可,必须完成杨秉交代的任务,好好保护自己恩人的亲人,儿女。可现在黑鹿角马累死在他面前,他的情绪决堤一般的倾泻而出,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从跟杨秉从军,努力学习了武技斗气,可自己在这种关头,却还是保护不了自己重要的亲人;在面对强大敌人的时候自己只是他的拖累,只能这样不断的逃跑;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忽然,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孩子,你也做得很好了。” 李亨抬头一看,是不知何时苏醒的李婉秋,正双目慈祥的看着自己,叫了一句:“姑姑我好没用。” 李婉秋也没继续说,只是轻轻将李亨拥入怀中,轻抚着他,任其哭泣。 也许哭泣是会传染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李亨脸上带着一抹羞红,擦了擦眼泪,脱开了怀抱。 李婉秋看着他稚嫩的脸微微一笑,看着这个孩子心想着,这个孩子跟了我们的时候个头才那么小,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心中虽多了一丝宽慰,却还是难以掩盖深处那一抹浓浓的悲痛,那个身影。 李亨熟悉的抱起婴孩哄了几下,可还是止不住啼哭,就对着李婉秋说道:“姑姑,怕是小主饿了。” “可现在荒山野岭,只有野果c猛兽,她是吃不得这些的,我们赶紧在附近找个人家要些米粥。”李婉秋说道。 李亨把婴孩托付给李婉秋,自己爬上树尖,四处观望一番,发现了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缕袅袅炊烟升起,指着那边,大声说道:“那应该有一户人家,我们去借些米面吧。” 李婉秋点点头,说: “你先带着小主过去吧,别让她饿着了。黑风怎么也是秉哥的宝驹,死后我们也不能让它受欺负了。我先留在这,为黑风做个石冢再赶过去。” 李亨眼神暗淡了些,自己也跟过李婉秋习过一两招武技,深知实在自己之上,便把腰间的佩剑递给了李婉秋,嘱咐道:“深山之中,难免有入魔的妖兽,会择人而袭。姑姑自己小心点。” 李婉秋点点头后,转身抬头看着血色一样的夕阳将大地染成一色,心思已经飘向在那远方。他又如何呢? 李亨怀抱着婴孩穿过了重重灌木树林,终于到达了那袅袅炊烟之地——是一座红砖黑瓦,墙壁之上攀着青绿藤蔓的古朴寺庙,那黝黑发亮的牌匾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洛神庙。 李亨扣了扣门上有些生锈的铜环,等了片刻,古朴的木门才缓缓而开,只见一个身着一袭纯白无暇的靓丽身影出现。 “敢问这位大哥,来洛神庙有何事?”银铃一般的声音脆脆的响起。 李亨看着美若天仙的女子稍有失神后,便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说道:“小娘子,我此行带着孩子前去投奔亲戚,可半路被武技高强的山贼夺去了财物和干粮。我可一日无食,可这襁褓之中的孩子却不能,所以只能厚着脸皮,前来讨些吃食。” 白衣女子看着李亨沾满尘土又凌乱的衣服,又看了看怀中那面容精致粉嫩的婴孩不断咬着自己的手指,也不怀疑两人的身份,微微一笑地说道:“你先进来休息下吧,我这就去和庙主说下。” 李亨连忙道谢,随着白衣女子进入庙中。庙中摆列着实简单,只是一洛神女神像,一案台,摆放一些香火蜡烛和果实,四周皆是雕刻着一些洛神各种英姿的壁画,而洛神手中总是收持一把散发白光的长剑,长剑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这位大哥,你且在这里等等,我进去向庙主禀报一声。”白衣女子再次嘱咐道。 李亨点头说道:“谢谢小娘子。” 说着,便不敢再看向白衣女子,假装四处观看壁画,生怕她看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可心中又想,白衣女子虽然一直婉婉有仪,但是却隐隐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那她为何不拒绝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吗? 片刻之后。 “小兄弟,让你久等了。” 只见三位皆是白衣长裙的女子揭开帘布而来,为首是风韵犹存的妇人,另两位护在左右,都端着食盘,一位便是刚才起先见到的白衣女子;另一位面容也颇为姣好,双眼灵动而精神,两条如瀑布般的黑马尾随着步伐跳动,不过单论相貌而言,与另外两人有些相形见绌。 为首的妇人说道:“在下就是这小小的洛神庙庙主——无名。从劣徒得知,小兄弟遭受如此不幸,无名也只能尽些绵薄之力。而庙中只有一些粟米和果蔬,希望小兄弟不要嫌弃。” “拜见庙主,小子李亨是一落魄之人,怎敢嫌弃。”李亨连忙说道。 庙主说道:“李兄弟过谦了,赶紧与婴儿吃些东西果腹吧,莫要饿着了。” “恭敬不如从命。”李亨接过两个食盘,先勺起一些粟米粥与一盘菜吹冷,轻轻后送入婴儿小巧的嘴中。等到婴儿轻轻打了个嗝后,自己才狼吞虎咽起来,那模样逗得两个年轻女子不停掩嘴偷笑。 “多谢庙主款待,您这素菜与粟米粥实在美味至今。但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庙主答应才是。”李亨说道。 庙主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说道:“李兄弟但说无妨,有缘相逢,你我便是有缘,我定当尽力相助。” 李亨虽觉得庙主平易近人,但是感受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心想应该是隐居山林的前辈,便微微一鞠躬,恭敬地说道:“其一,我途中与家中长辈暂时分手,斗胆为长辈再求些吃食。其二,天色渐暗,只求有片瓦之地休整一番。” 庙主说:“庙中食储颇丰,食物之事不必担心。而李小兄弟如此孝心,更是无妨。只是我这洛神庙远离人烟,庙中只有两名女弟子,所以并无客房。不过有一简陋柴房,不知李小兄弟意下如何?” “没事,没事。只要有片瓦遮顶足已。”李亨欣喜,心中想与白衣女子结交,说道:“小子鲁莽,这么久还不知另外二位恩人姓名如何?” “有心了,你们两个与李兄弟熟悉熟悉吧。”庙主对着李亨行了一礼,说道:“李兄弟随意,我先去后堂修行,告辞。” 说完,无名庙主转身向后堂走去。 “呼,师傅终于走了。”扎着两条马尾的白衣女子一边比着夸张的动作,一边嘟着嘴说道:“李亨是吧,我叫成可可。她是我的师姐成辛辛。你快给我们讲外面的世界吧?我听说可精彩了,还有许多好吃的,还不用清修禁欲。” 成辛辛宠溺的看着成可可,在一旁遮嘴笑道:“可可,别闹。李兄一路逃来是十分辛苦劳累的,我们先带他去休息吧。” 李亨则是在一旁呆呆的发愣,原来仙子叫成辛辛,不仅人如天仙一般,这名字也是格外的好听。 “师姐,你看他看你就又变得呆呆的了。”成可可说道,“师姐你很好看吗?那些送果蔬来的男人都也好多这样看着你。” “莫要乱说。”成辛辛地拍了师妹一下脑袋,说道,“李兄,小妹口无遮拦,希望你不要介意,请随我来。” 李亨被成可可说得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红通通,只敢低着头“好”应一句后,随着成辛辛二人前往柴房。脑海中不断想着,好想跟她多说一些话,可该说些什么好呢?忽然想起一事自己也甚是好奇,开口道:“成辛辛姑娘,翻阅过记载在册三百余寺庙教派之中,并无洛神庙。游历天下许久,也更未曾听过洛神庙。” “你可真笨。”未等成辛辛开口,成可可便开口抢答道:“这大方世界也就这栖云山有洛神庙,而且我们不与世俗的人不往来,怎么可能记载在册。”说完,对着李亨做了个鬼脸后躲在成辛辛背后,只敢露出双眼瞄着李亨。 “可可娇纵惯了,希望李兄不要介意。”成辛辛虽是这么说,但还是紧紧护住了背后的成辛辛,说道,“不过可可说得只是其一。洛神庙追求修炼大道,需以清修锻炼心神和肉体,不应被世俗所染。” 李亨连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可可姑娘性格天真烂漫,而且长得如此可爱。啊哈,原来如此,我只是突然好奇。” 成可可一听,脸色忽然一红,更用力的拽住成辛辛。成辛辛却有些不以为然,抬手一指走廊尽头,说:“李公子,这便是柴房,晚些时候我再送被褥过来。” 李亨道谢后,成辛辛便赶忙带着成可可走了,对着成可可说教着,但是谁也没有发现成可可不断回头偷瞄着这少年儿。 李亨简陋的摆放了下堆积的干柴后,坐下边逗着婴儿那圆嘟嘟的脸,边想着都这么久,姑姑怎么还未赶来?要不自己还是去找姑姑吧?可这孩子颠沛这么久也不太好,自己独自离开却又放心不下。脑海思绪万千,情绪又大起大落,他实在太累了,往后一躺就睡了过去。 夜色浓烈,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来到柴火,看着两人在被褥影中安稳的睡着,帮忙盖好露出的手臂,便露出了一抹轻轻的笑容。 忽然,倏地一颗蚕豆大小的石子从窗外急速射来,身影微微一闪,用手稳稳抓住石子,轻盈地推开房门,而后飞跃出屋。 四周黑暗,只有时不时的虫鸣与点点荧光,那个身影环顾四周后并无发现那扔出石子之人,便再次跃上不远处的榕树之上。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找了,李婉秋。我在这,他们是何人?为何你要带他们过来?” 此地对于李婉秋之前觉得有些熟悉,看了牌匾之后才知来到故地。此时的声音熟悉,便知来者何人,说道:“成可辛,几年未见,身体是否安好?” “你要是真这么好心关心我,也不会好几年没来过这了,就只有几封书信。”庵主有些不悦地说道,“快说,来我这所为何事?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个侄儿?” 李婉秋听到那个他后眼神暗淡了下去,低落道,“一言难尽,这个侄儿是我阿姊前几年在外收养的孤儿,我和这个侄儿是却是逃难来到附近,。” 庵主情绪有些波动,说:“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跟着那个混小子出生入死,怎么会落难?而那小子不是一直仗着他的赤炎军所向无敌,总是吹牛打遍天下无敌手。而且这天下有哪几个可以杀得了他?” 李婉秋叹了口气,从云都开始直到今日所发生之事都一一如实说道。 “恐怕是朝中掀起的一次腥风血雨吧。我就曾为其星算,他一生九生一死,死虽是大劫可他也非凡人哎,是生是死,明日便知。”庵主叹息道,“你也别再回去了,哪里都不如我这安全,就在我这久住吧。” 李婉秋递过去一个玉环,坚定的说:“其实我隐约感受到了结果了,但是我还是想回去找他。而且他们那群人,终究知道我们与这里的关系,待在这也不安全。明日一早,希望你替我交代我那侄儿去往老村,那里九没人知道是我李家起源之地。如果可以,真希望他们两个与我们这些人无关,不掺和到这些事中,慢慢的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然后幸福的慢慢老去。” 庵主点头,说:“哎,答应你便。罢了,罢了,那你打算前去哪里找他?” “我要赶路去京都看看。如果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杨大哥定会去帮武王的。如果”李婉秋声音说到“如果”便总是有种哽咽在喉的感觉,再也说不下去,“我就去杀了那个人!” 庵主说:“天命所归之事,皇室相争之事,其实早就冥冥之中注定了,改变不了结局。何必呢?” 李婉秋争辩道:“人事至极,定能改命。希望庵主不要再相劝。” 李婉解开佩剑,把原本的李亨之剑交给庵主,说道:“这是侄儿的佩剑,也一并交给他吧。” 庵主收下,心中还是担心这个多年的好友,从怀中掏出七八个圆滚滚的黑球,嘱咐几句:“此行多有凶险,自己小心。京都高手颇多,要多用些心思。这几个烟弹你先收下,还有我的庵门会一直为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来我一定都去接你!” 李婉秋心中一丝暖流经过,她与庵主相识多年,在危难之际她是为数不多的绝对可以依靠的朋友,说:“谢谢,我走了,定有再见之日。” 说完,李婉秋在不断飞奔而去,不断远去,不断向着那个京都方向前进。 庵主遥望着那轮银月被一团又一团浓黑的乌云包围着,只有一颗暗淡的星在努力绽放出自己的光芒,很快也被乌云遮掩,无济于事。她不禁叹道:“谁都不想被这世道推着走,都想成为命运的主宰,可有哪几个能真正成功的?我也想离开这,去帮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群山莽莽,黑魁群山中的一片郁郁苍苍的树林中。 一个蓬头散发,鼻间挂着一抹黄绿相间的粘稠物的棕衣孩童,看模样约七八岁。只见他双手紧紧抓住手中的木刀,木刀已被崩坏了几个角,但他还是神情凝视着的眼前的敌人——展开一双巨大金翅,身体却圆滚滚的金翅雀也紧盯着眼前之人,不断扑着翅膀,吹起一阵微风,与其对峙着。 金翅雀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孩童的不屑,这孩童竟然三番五次的跑来想从其背后的偷袭自己宝贵的蛋,实在不可饶恕,必须好生教育一番才是。 金翅雀虽然体型圆胖,但飞翔速度仍是不差,一个展翅飞跃扑向孩童而去,双翅拍向孩童。 可那孩童神情严肃,冷静应对,面对扑来的金翅雀,颇有一些章法的挥舞手中的木剑阻挡。可一把小小的木剑怎么可能对一只妖兽的金翅雀造成伤害? 孩童被金翅雀空中一个翻跃,撞飞了出去,落入了灌木丛中,不见身影。金翅雀虽是妖兽,但一直以山中果实为粮,生性十分善良,所以它也不想伤害孩童性命。便对着灌木丛啼叫了几声,在警告他再也不许靠近自己的宝贵的蛋后,便扬长而去。 孩童挣扎着从灌木丛中钻出,脸上被灌木与翅羽划了几道明显的伤痕,但是他眼神中却没有透露出放弃的念头,他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拿到金翅雀的蛋。忽然他灵光一闪,嘴里喃喃一句“糟糕”,他终于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约会——要和她,还有阳青哥哥一起去捕鱼c游玩。 他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带上自己心爱的宝刀,朝着约定的地点前进。他拼命的跑,脸上的粘稠物也随着风儿轻轻飘荡,终于他见到那个老榕树下一个靓丽的身影在低着头等待着。她身穿一套浅蓝色的交领襦裙,在那高高凸起的树根上不断摇晃着自己白皙细长的双腿,精致美丽的脸上总是便带着一丝甜美的笑意,活脱脱的一个小仙女一般。 棕衣孩童看见后她后,远远就不断重复喊着:“予心,我来了。” 予心看到,噗嗤一笑,如乌云满布后初见阳光般灿烂无比,让人心醉。她远远就看到孩童脸上的血丝,轻轻一跃,跳下树根,便从怀中掏出一条透滑净白的丝。 棕衣孩童跑到她跟前,一边气喘吁吁一边说道:“走吧,我们快去找青哥哥。” “这,痛吗?木头。”予心雀一把将其拉住,帮其把脸上的血污都缓缓擦拭干净,温柔问道。 这个被唤其“木头”的孩童本名为张一牧,黝黑的脸下浮出淡淡的红晕,低下头说:“不会,不会,我跟我爸一样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真的没事。” 予心眉间一蹙,佯装微微一怒地说:“你跟我保证过什么,要好好保护自己。可你现在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以后我们都不跟你玩了,我自己去找青哥哥了。” 张一牧脸色一慌,说道:“别啊,予心。我是想打败金翅雀拿到它的蛋,得到我爹的承认,那样我就能跟着他去打猎了。而且而且,听我爹说那金翅雀的蛋十分美味可口,我想拿来给你试下。顶多我以后不去就是,我们还是一起玩好不好?好不好?” 予心微微一笑,这木头的紧张慌乱的模样可真逗,但还是装着生气的样子说:“好啦,这次就先原谅你,以后不许再丢下我们去跟金翅雀打架。我们现在赶紧去清水溪那找阳青哥哥。” 说完,予心小手拉起张一牧有些脏兮兮的小手,嘴里哼着好听的小曲,不急不缓的踱着小步走去。而张一牧脸上挂着一抹红彤彤,时不时地看向这个拉着他跑的女孩子,心头的有一种浓浓的感情挥之不去,消散不了。 清水溪,一条缓缓流动c清澈见底的小溪,河底是一片满满的形态各异的鹅卵石。偶尔有几条小鱼结伴着大鱼游着,看见过路人便哧溜的一下游跑了。而一个青衣男孩头戴一顶有些破旧的斗笠,盘坐着河边的一块磐石之上,安静的如同一座石像般不为外物所动。 微风习习,吹着地上的斑驳的光影不停跃动,而一只蝴蝶那微风上下舞动翅膀,经过那青衣男孩时想要落在了那斗笠之上时,一道无形的气芒一闪,那只蝴蝶化作两半徐徐落地。 青衣男孩此时睁开那如同明月一般的双眼,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斗气实在难以控制从体内外放。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副身体发育还没有成熟还是自己聚气方法不对的缘故,看来得多去问问李师父才是。 “阳青哥哥青哥哥”两个声音从背后喊道。 青衣男孩转头,定睛一看,立即起身跃下磐石迎了上去,说:“你们两个终于来了。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快些开始吧。” 来者便是予心和张亦牧,予心答道:“都是小木头,他又去找那只金翅雀了。” 李阳青也看了张亦牧脸上的伤痕,满脸担忧,关切的问道:“没事吧?一牧。” “没事没事,小伤来的。”张一牧说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李阳青走过去揽住张亦牧的肩膀,露出灿烂如阳光一般的笑容,说道:“那就好,我知道一牧可是很强的,等我两人找个时机联手,一起把它做成肯德鸡。” 张一牧和予心疑惑不已,同时问道:“阳青哥,肯德鸡是什么鸡?好吃吗?” 李阳青额头流下一滴汗珠,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还是开些准备东西,我都饿了发昏了。予心你去找点果实过来,我和一牧去生火c抓鱼。” 说着,李阳青已经跑开了,他经常说出一些让人疑惑不解的词语,又知他饱读诗书,张逸牧二人以为是在这小村外有着千奇百怪的世界,更何况这已见怪不怪,便也不再去深究,各自开始了自己的任务。 李阳青带着张一牧来到一处溪流浅缓处,李阳青早上便把碎石堆围起一个葫芦形状,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倒角口子。溪水汩汩流过碎石堆,鱼儿顺流而下,但是那些游入石堆阵中的鱼儿却再也出不去,不断在碎石堆中徘徊着。 张一牧蹲在岸边,双眼惊奇的看着这石堆,幻想着这几条条肥美的大鱼待会要如何烹调才够美味,或者直接烤着吃那种滋味,那种滋味不禁让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他迫不及待的说道:“阳青哥,我们快抓吧,抓完我们赶紧烤!” 李阳青哈哈一笑,说道:“好咧,你小心些。别弄死了这些鱼。放在那个鱼篓里,我要带几条回去给村里的叔叔阿姨和师傅他们,让他们好好补补身子。” 张一牧根本没听到李阳青的嘱咐,直接脱了衣服,一下猛跃入水,溅起一阵阵水花,然后如同一只花猫一般,胡乱的在水里扑抓。 李阳青哈哈一笑,张一牧抓鱼的模样实在可爱,从一旁的磐石边捡起一个鱼篓丢在水里。然后他做了一个短短的冲刺,飞跃入水,震荡起一个个更大的浪花。他很享受跟张一牧和予心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感觉,不用在乎太多外界的事物,那是他以前,一个遥远的以前都没有拥有过的乐趣,所以他对于现在美好的生活可是极其珍惜。 突然,张一牧望向溪流上游看见一个黑乎乎的漂流而下,指着说道:“青哥哥,你快看,那里有个东西。” 李阳青双目犀利,眺望到远远处顺着溪水飘来东西是一个黑布包裹,李阳青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也许是什么宝贝。”心中不打断猜测,这黑魁上人迹罕至,只有李家村与流浪武者,可都不常出入。这包裹会是谁的? 两人把黑布包裹打捞上岸,包裹之内还用牛皮再裹了厚厚一层。全部打开一看,只有一封古朴发黄的信封,还有一枚狼头铁戒,一本装订整齐的新书,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 张一牧大失所望,以为是什么新奇好玩的玩意。反而是李阳青看到那几本新书的后,再翻动了几页,双眼露出渴望的眼光,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张一牧说:“阳青哥哥,这有啥好的,李医师那不是大把书吗?可惜了,不是吃的。” 李阳青高兴的解释道:“你不懂着书的价值,书上的印章是我在师傅那看过的中排行第三的白云学院的,而这书里面不仅记载了基础锻气法和一些高深的武斗技,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 张一牧还是不以为然,他心里只想那些美食和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也不知道这些武斗技与斗气是什么东西,说道:“我们赶紧走吧,不要让予心等太久了。” 欲望与理性在不断交织,最终李阳青还是按耐住内心的渴望,说道:“先等等吧,我看这包裹应该有主的,他丢了包裹肯定十分着急。我们先在这等等看,等他的主人来找。” 张一牧还是催促地说道:“这黑魁山脉附近就我们这个村,也没什么人来我们这。如果有外来人定会去村里投宿,我们待会回村再给他便是。” 李阳青思虑了一下,张一牧的所说的在理,点了点头,说道:“也是,那我们就带着走吧。看着也快响午了,该生火了。” 两人离开来到平时的老地方,一阵忙碌后,两人才驾起一个烤架。李阳青厨艺了得,不断翻烤着,香味慢慢从金黄色的烤鱼之中慢慢渗透而出,弥漫四方。 此时,予心才缓缓从林中而来,怀抱着五颜六色的果实,身上的衣物也沾染上泥土。 李阳青看她有些狼狈,神情又有些慌张,关切的问道:“予心,你没事吧?是遇到猛兽了吗?早知道应该让一牧跟着你去。” 张一牧本想说出口,却被李阳青抢先,便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受伤了没有?早知道我跟你去了。” 予心摇了摇头,瞬间又恢复往日的风采,边把果实分给两人,边说道:“不用担心,不过我们赶紧吃完吧。我刚在山上遇到了几个流浪武者在跟一个黑袍人打斗,好几个都被当场杀害了。不过好在我躲在一旁,他们没有发现我的行踪,我便赶紧回来了。” 李阳青暗暗想到,该不会这包裹就和打斗或者那黑袍人有关吧,毕竟是白云的武斗秘籍,黑魁山的武者们见财起意也并非不可能。 张一牧抢先说道:“不用理会吧,黑魁山那群流浪武者来了这一直很安分,一直与村子都相安无事,各自过生活。” 李阳青起身,过去轻抚摸着予心的秀发,说道:“对的,予心,有我在,你不要太在意。不过确实这不太安全了,我们也赶紧吃完回村去。” 予心低着头像只温顺的小猫一般,如瀑的秀发顺流而下,却也遮掩不住了她脸上的红通通,而最后一声喃喃的答应却充满着幸福的甜蜜。 张一牧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他的内心有一种自己难以述说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心头有什么宝贵的东西被夺走了,很不开心,却不知道怎么去宣泄情绪。 李阳青转身拿起一只最大最肥美的烤鱼,然后掏出一个黑色陶瓶微撒了一些粉末在上面,递给了予心。说:“这是我加料特制的孜然粉,可以让鱼吃起来更香。” 予心品尝后,大赞美味。而一旁的张一牧虽然品尝着美味,却也开心不起,可眼前之人又是自己的好友,只能呆呆地问道:“孜然不是香料吗?而且李三姑家的就一小罐孜然一直不愿给别人一点,你怎么会有的?” 李阳青嘿嘿一笑,说:“好吃就行。这个嘛,毕竟我寄住李三姑家,看见她家有几只老鼠咬坏了不少家具,便帮了李三姑解决了她家里的鼠患,然后我见她有这个就跟她讨了一点来今日的烤鱼,李三姑也就给我了。” 其实李阳身世极其可怜,其母难产而死,其父在四年之后久悲成疾后撒手人寰,一直靠着村里的各位父老乡亲们地接济长大。不过,他自己天资聪颖,不仅跟着李医师学习,自己还熟读百书,时不时就捕鱼孝敬村中长辈,在村中可谓人见人爱。反观张一牧只能与李阳青和予心二人能自由自在c无忧无虑,很少与其他同龄人往来。他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过他却深爱着他的父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日头渐与西山交会,三人也迅速回村,在村口互相道别后分道而行,各自回家。途中,三人商议将包裹就交给李阳青去调查询问。 村子名为李家村,只有五十多户人家,大多都是面朝大地,背向天的农民,每个人都勤勤恳恳的耕耘着自家的田地。吃饱喝足,冷暖穿衣,抚养自己儿女慢慢长大c成家立业就是他们一生奋斗的目标。 而张一牧一家却在村子边缘处。因为张一牧一家是外乡人,而他的父亲也是村中少有的猎人之一。在几年前,其父张彪与其母林瑶带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张一牧一齐来到这李家村安个家,其父专职在这黑魁山脉中狩猎一些珍奇的猛兽,贩卖一些肉食和皮毛生活,而其母就在家中料理一切事物以及耕种农田。 推开那咔叽咔叽做响的木门后,张一牧喊道:“娘,我回来了。我们今天去玩,多打了一些鱼。” 一朴素的中年妇人从厨房中探出头,看了一眼,担心的碎碎骂道:“你怎么又搞成这么湿漉漉还脏兮兮的!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学你爹一样整天就钻林子那边去,没事多去李医师家读点书,然后去读学院回来,再考个官多好啊,真是的。” 张一牧抽了抽鼻间的一抹液体,坚定说道:“娘,我才不要考学院。爹那么厉害,跟爹学打猎多好啊。” 妇人索性放下手中的菜刀,从怀中掏出一洁白的手帕帮张一牧擦了擦鼻涕,说:“整天在林子里跑有啥好的,每天都跟你一样脏兮兮的。考个阵法师或者当个官后就能娶个漂亮媳妇,住大房子。多好啊!来,这鱼放一边,先帮你去洗澡换衣服。” 说完,就拉着张一牧的小手,去井边打起一桶水,帮其洗浴起来。 每次张一牧都在想着他母亲一直嫌弃父亲是个猎人,却为什么还是两个人在一起?而且那个学院,阵法师到底是怎样的地方和人呢?他不知道。只能一边想象着,一边接受着那浇头而下的凉水的洗礼。 张母也不断絮絮叨叨的说着:“多听我的没错,娘是为了你好我都跟李医师说了,李医师也说你是学这东西的料,明天你就好好去他,带上一点腊肉,多学一些书上的别以为你会读几个字就行了,要学的东西多着。” 母亲的教导仿佛无止境般,能一直说着。 “阳青那孩子每天就在那学,你多学着他点。你要是有他一半厉害,我就很满意咯。” “不要整天就知道跟予心玩,不过这娃的脸蛋从小就这么漂亮,长大那还得了。你以后娶她就好哩。” 张一牧静静的听着,不过想到他之后的这几天可以予心一起学习c看书c玩耍就很开心,对了,还有阳青哥哥也是。 妇人拍了一下张一牧光溜溜的屁股,说道:“别发呆了,快去穿上衣服那桌上有我给你新做的新衣服。” 张一牧哧溜一下就跑了出去,去试他的新衣服去了。 妇人摇摇头,满眼慈爱的说:“这孩子”转身准备去忙碌后,忽然想起那个魁梧的身影,掐着手指算着,自言自语的说:“那死家伙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傍晚时分,袅袅的炊烟仿佛是农忙之人回家的信号。张母林瑶做好了一桌子好菜,不断夹着盘中的菜到张一牧的碗里,一边说着:“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张一牧说道:“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张母沉吟了片刻,说道:“快了,快了,也就这两天了吧。” 突然,一个彪形巨汉推门而入,背着一把虎皮大弓,腰间的短匕暗藏冷光,半露的胸膛显出一身扎实的筋肉。只听他豪迈的大笑道:“我的傻儿子,你老子回来了咦,都吃上了哈哈哈居然不等我。” 来人就是张一牧之父——张彪。 张母林瑶说道:“胡闹,哪有你这样的父亲你这般叫儿子的。” 张彪一手抚摸着拥抱着他腰间的儿子,一只挠着头打着哈哈:“老婆大人,以后我再也不敢了。这不许久没回家,高兴嘛。这几天家里没啥事吧?” 林瑶脸色微怒,把头撇过去,不再搭理张彪,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张彪见状,也知她恼怒自己时长不在家,便半蹲下去,在张一牧耳旁小声说道:“小木头,快帮爹哄下你娘亲。不然,爹今晚又没床睡了。” 张一牧也小声的说道:“爹,怎么哄啊?” 张彪说道:“说说爹的好就行。” 张一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想起了今日李阳青与予心那一幕,便走到母亲,却够不到头,只得抚着背,说:“娘,爹那么好,那么厉害,别气了。” 说完,对着父亲点了点头示意。 张彪颇为无奈,只得自己上阵。他赶忙怀抱住张母,在耳畔轻轻地说:“瑶宝,我也想你了。我这不是为了家里的生计嘛,我这次卖掉的金钱貂皮赚了十八个银币。我们这一整年都不用愁了,我也好好在家陪陪你,好不好。” “孩子在这呢,放开。说好了啊,这次怎么也得陪我一个月。”张母也不是真生气,便扭捏地挣脱开。 张彪看着那由阴转晴的脸,赶忙连声应道:“好,好,好,都依你。” “赶紧坐下吧,我去为你盛饭。”张母说道。 张彪才吐了口气,赶忙坐下,他其实老早也按耐不住了。他虽在深山老林之中虽然顿顿都是烤肉c肉食,确实美味,可心中久久挂念着自己妻子炒的那几样小菜。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对张一牧说:“最近有没有去磨炼我教给你那些技巧?” 张一牧摇了摇头,说:“有练,可还是打不过它。” 张彪说道:“是不是那个李阳青?如果是他,输了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小年纪就能练气入体确实难得。” 张一牧说道:“不,是爹上次说的那只金翅雀。” 张彪敦敦教诲道:“小子,心眼别太直。爹跟你怎么说的,在山林之间要利用好周围的地势环境,不然就利用敌人的东西,只要是能用上的,就用。” 张母打断了张彪的话,说道:“别教他这些了,我这几日去拜托李医师教他读书学阵法之类的了。” 张彪看到儿子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希望儿子跟着自己学艺,但这个家的女主人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况且他自己一直也觉得亏欠了她很多,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所以只能笑了一笑,就如清风拂柳般让其过去,不再强求。 张母说道:“多学学阳青那孩子,以后绝对有出息。” 张彪忽然坚定说道:“不可以!那孩子怪的很,不可以。” 张母笑说道:“有什么怪的?多好的一个孩子,整天帮村里不少人的忙。” 张彪说道:“反正我看他的眼神,仿佛历经沧桑一样。不像是我们的小子一样,虽然木讷了些,可眼神清澈。” 张母说道:“人家父母早逝,从小当家。你想多了。” 张彪说道:“希望是吧。” 张一牧也说道:“爹,阳青哥哥对我很好的,整天带我玩和吃。” 张彪点了点头,要不是两年之前,自己偶然发现他像变了个人一般,自己也不会一直提防着他,但所幸的是,他的秉性倒是没多大改变。也许是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吧,也许真的是读书人读书懂得多了吧,就用这个理由平息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无比平淡的一顿晚餐,但却是这三口之家最幸福与高兴的一天,那幸福的情绪温暖在三人的心头久久不散。 而分别之后,李阳青就带着那个包裹,询问过后得知真的并非村中之人所有,却在村长那打听到,村里荒屋中好像来了一位流浪者,他便只身前去询问。 荒屋荒废多年,早已破落无比。外墙早已爬满了碧绿的藤蔓,院内也长满了茂盛的芒草,只有一条石径小路通向里屋。天边的日月渐渐交替,乌鸦时不时的哀鸣,不知名的鸟雀飞起给荒屋添上一种幽幽的阴森森之感。 李阳青无所畏惧,径直走入荒屋,大声喊道:“有人吗?” 每当李阳青每走进荒屋一步,周围的温度逐渐下降,而自己的气息渐渐紊乱而沉重,肩上反复扛着愈来愈重的重物一般,快将自己的身躯压跨。终于,他不断坚持下,在踏上荒屋门槛之上,浑身轻松。 李阳青不解,看到屋内四周杂乱,并无人影,便他静坐在门槛上,打算在这等着那个流浪者的归来。 忽然,“来这干嘛?”一阵清风掠过李阳青身旁,房间之内就出现了一个衣裳褴褛的银发老人的背影,衣服背后印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日月交汇,却是黑白分明。 李阳青起身拱手,说:“老先生,我在河边捡到一个包裹,特来询问是您的吗?” 银发老人转头,他嘴里还叼着一只烤熟的鸡腿,说:“我孑然一身,没这些多余的东西。” 说完,他用如刀锋一般的眼神打量李阳青上下,嘴里不断地小声念叨着奇怪的语言,再开口询问道:“你叫啥?” 李阳青被那目光看得一阵寒意袭来,后退一步,但他定住身形,再往前一步,仍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李家村小子李阳青。” “嗯,好,不错,我喜欢。”银发老人连忙肯定道,“小小年级就能练气,实属难得。还有这小脾气,老夫更喜欢。” 李阳青眼前一亮,心想此人定是世外高人,赶忙提问道:“老先生,小子现在修炼难以引气入体,总是化散。请先生指教。” “打好基础即可,不要操之过急,你已远胜许多人。我所说已经甚多,日后终会有相见之日。”银法老人说完大手一挥,老人消失不见,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山崖之上,手中摆弄着一根金羽,喃喃自语道:“这几日打听之下,这确实是好苗子,真期待日后再见啊。” 忽然眼前一闪,李阳青发现屋内的空空如也,只有那满满灰尘与杂草。难道刚才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吗?他摇了摇头,清醒了下自己的头脑,看着那已然升高的新月,心中断定遇到鬼打墙也不应是过去这么久。刚才是绝对发生过的,老先生既然说日后有相见之日,那便随缘吧。 念通则达,李阳青欣然一笑,离开荒屋,慢慢的走向着那飘着浓浓药香的竹篱小屋。心中挂念着李医师那收藏着一屋子书籍,从医术c地理c猛兽妖物c历史皆有所涉及,他想要从那些书中看到一个比这李家村更加宽广的,更缤纷多彩的世界。 医庐,竹篱四周种满了各种药草与五颜六色的茶花,而院内那总是烟雾缭绕不断,总有煎熬不完的草药,却没有弥漫着一般的苦涩味,反而是一种清清的药香。 药炉前,头发黑白相间c胡须邋遢的青年,不断摇动着手中的蒲扇,观望着那沸腾的药罐,一边对着身边的予心说:“你觉得这星痕草加上虎牙根配置的药方如何?” 予心说道:“药学百典中所说有那么一古医就是用这两味药为主,再加以虎牙草,雀果等药材,用极其猛烈的药性将病患医好。不过病患每人身体状况都不同,不能这样一昧的模仿前人,加点红果温和滋润应该好些。” 青年不断点头,欣喜道:“嗯,难得你很用心记住了。之后我再教你用气煎药,你先进去照顾一下你嫂嫂,这里我来就行。” 予心开心一笑,小跳着进了屋内。 李医师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水后,也不怕滚烫,直接仰头对着饮了下去。 李阳青推开木门,正好看到这一幕,便开口说道:“师傅,你又在试药啊。” 李秉看到来人后,更开心的说:“不是,最近老毛病复发了,自己调理调理。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来。” 李阳青却摇摇头说道:“师傅,今天太晚了,我明日再来作功课。我是有事跟您说,这包裹是我在后山捡到的,寻不到主人,想把他交给您来出来。” 李医师说:“你这交给村长比较好吧。不过,听说那荒屋不就有一外来流浪者今日有过来。” 李阳青说道:“我问过村长,他也交给我来处理。而且我已经询问了流浪者,也不是他的。我想着师傅您见多识广,应该知之甚多,所以来让您瞧瞧。” “嗯,拿过来给我瞧瞧。”李秉接过包裹,打开一看,眉头一皱,询问道:“你可知具体后山哪里?” 李阳青双目真诚的看着师傅,如实说道:“清水溪磐石那里。” 李秉说:“好吧,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线索,这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李阳青也不怀疑有他,就道别离开了。而,李秉遥远着远处黑黝黝一片的后山,神情有些慌张,在不断思考着什么。 “哥,嫂子说要给你个惊喜。”予心从屋内跑出,却只看到还在摇晃的竹门,院中并无人影,便转身回去了。 而张一牧此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便掏出怀里的一块蟒状血色玉佩把玩起来。放在眼前,望着窗外已经变得诡异的血月,再望着房间内,都是一片血红,对他来说这玉佩这样已经神奇至极了。 忽然,玉佩光芒一闪,然后又重新变回那个古朴的模样。张一牧着实被吓了一跳,玉佩在手中险些掉落。他却并未想多,赶忙将玉佩藏在怀中。 待沉沉睡去后,那玉佩却又闪烁起一阵又一阵妖异的红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张家的美梦,一人在门外急促喊道:“醒醒,醒醒。张彪!” 张彪睡意朦胧,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线条分明的肌肉打开房门,不爽道:“谁啊,这么一大早有什么屁事啊?” 说完,揉了揉睡眼,看清了来人后,便说:“这不是李天嘛,就算你爹是村长也不能一大早就叨叨啊。” 李天气喘吁吁,调整了气息后极速地说道:“别闹了,快去救我爹,村口村口那出事了。” 原本张彪只是想调侃他几句,却未曾想到真的出事了,也顾不急问清楚发生何事,赶忙拿起衣服就要往屋外走。却被李天拦住说:“你就空手去啊,赶紧带上家伙啊。” 张彪一拍脑袋清醒了下,赶忙拿上自己的短刀和猎弓就出去了。 “发生何事了?”张母林瑶以为有客,还在梳妆打扮时,看着他拿走武器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也赶忙出来询问,却只看到那已经渐渐跑远的身影,转身去摇醒还在熟睡的张一牧。 梦乡之中,张一牧化身一只飞翔天际的长着双翼的鱼,穿梭在白云之间嬉戏,却见到一直巨大的鲲鹏不断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对其袭来,就咋然一醒。却见到眼前满是慈爱的脸庞,迷迷糊糊的说道:“娘,怎么了?” 张妻林瑶抹了抹张一牧腰角口水,说道:“娘现在也不清楚,好像出了大事。你现在去予心家躲起来,那至少幽僻一些,要是有什么情况不对的就什么都不要管,赶紧跑。知道了吗?” 张一牧虽然暗自开心去找予心这事,但还是疑惑的母亲的决定,说:“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李天刚才跑过来,也不知说了啥就带你爹走了。娘不放心,要跟过去看看,你赶紧洗漱下就去予心家吧。”林瑶再次摸了摸张一牧的头说道,“娘先走了。” 说完,林瑶也不拖沓,便也离开了。 张一牧经过简单的洗漱后,依旧半梦半醒之间。而此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作响,就在厨房寻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一豆丁大小的腊肉,叼在嘴里,边吃边跑向那一直幽静如水般的医庐。 李家村村口石碑处,全村村民都紧紧拿着手中的农具或菜刀,神情紧张的跟与之对面的流浪武者对峙着。 另一群则是十几个身着兽皮皮衣的流浪武者。为首的是一名高大无比的巨汉,他头戴着一顶锈迹斑斑的钢盔,刚好遮住了左边的脸庞,但是还是看到一条狰狞的刀疤延伸到脖子之下,让人不寒而栗。他手中的一把双刃斧的斧刃却锋利无比c寒光暗蕴,正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脖子,另一只手如铁钳一般锁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李天一带着张彪,挤过人群,来到人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快放了我爹,不然你会知道我们李家村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白发苍苍的村长惊恐的看着脖子上的斧刃,说:“是啊,张彪你们也知道,远近闻名的猛人。你就放过我吧,你想要钱财的话,我可以给你。” 刀疤头子开口并不理会他,对着李天喊道:“别放屁,把宝贝交出来!快点!” 李天疑惑不解,回道:“我们李家村哪里有什么宝贝!快放了我爹,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你是不见点血,你们是不打算交出来了。”刀疤头子恶狠狠的说着,就把刀刃轻轻的往上一顶,瞬间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村长吃痛惨叫,顿时慌张不已,顿时脑中灵光一闪,说:“我想起来了,昨日李阳青捡到一个包裹,里面应该就是你们的所说的宝贝。” 村民忽然都面面相觑,都想起昨日李阳青确实在寻找一个包裹的失主。而李阳青,却也一直在人群之中,与村民一齐面对着如猛虎的敌人。他浑然不惧,勇敢地走出人群,说道:“我昨日确实捡到一个包裹。如果你说出里面有何物?你说清楚,我便去找来还给你。” 刀疤巨汉忽然支支吾吾的一下后,他确实不知包裹中到底是何物。一个瘦弱如柴的男子一直隐藏在他身影之后,他轻轻的拍了拍巨汉背后一下,刀疤巨汉瞬间一个冷颤后果断的说道:“屁事那么多,快点把包裹拿来!那便是我们的宝贝!” 说完,不断在半空中挥动着斧头,欲要更进一步。 村长被那不断挥舞的斧头吓得面色更加苍白,赶紧大喊:“孩子,包裹给他便是。快去拿来!” “可是好吧。”李阳青语气一软便答应了下来,赶忙转身跑去医庐找李医师。毕竟事关人命,而且村长也在父母过世后经常接济他三餐,村中男女老幼大多受过村长的恩惠,是个不可多得善良之人。 李天趁着机会,跟身旁的张彪商量:“张彪,你看这如何是好啊?” 张彪看着对方一身筋肉,也感受到其身上那浓重的气,知道对方不是个那么容易打发走的,便说:“我虽然有几成把握打赢这人,但是对面大多都是修炼过气的武者,而我们这边人手大多安分守纪的农夫,怕是不妙啊。” 李天紧皱的眉毛更舒展不开,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啊!虽然现在我们人多,他们也不敢怎样轻举妄动。可我怕,迟则生变啊。” 李天的担忧不无道理,张彪也是焦急如焚,只能暂时寄托交出包裹免去祸患。但张彪心头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整颗心一直颤动着,好像对面潜伏着一只巨大的猛兽准备择人而噬。 忽然,背后一个人影挽着他的手臂,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有事也不说,说好陪我呢?真是的,我可是你的妻子,无论出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张彪看到最心爱的女人此时陪伴着他,那心终于不再剧烈颤抖了,满满的幸福甜蜜。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把她护在一旁,然后神情严肃的警戒着对方,努力想着可能发生情况的对策。 医庐之中,张一牧三人仍不知村口的这一切,正围坐在桌前享用着今日的早餐。而张一牧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一边时不时偷偷看着那面容娇丽的女孩,一边狼吞虎咽着一碗香气腾腾的白粥。 “慢些,孩子,不急。”一个面容有些苍白憔悴的妇人,不过面容却是颇为姣好,让人感觉颇为亲近的一个人,关切的说着,“多配点小菜,还有很多哩。” 予心看着张一牧就开心的笑着,夹起一个肉包到张一牧的碗中,说道:“嫂嫂,他一直都这样的。木头,来,给你一个大肉包。” 张一牧心里却乐开了花,咧着嘴笑,说:“谢谢李嫂,予心。” 突然,一个匆忙的身影直接推开小院的木门而入,大喊:“师傅。” “是阳青啊。”妇人说道,“你师傅昨晚出后一直还没回来。怎么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予心接着说:“先坐下来吧,慢慢说。”说完,便倒了碗清水递了过去。 李阳青坐下后,接过水一饮而尽,说:“我昨晚把那包裹给师傅了,而今早黑魁山那群流浪武者劫持了村长,想要那包裹。” 妇人面露难色,说道:“他走的时候也没留下包裹和口信,这可如何是好。” 李阳青焦急万分,想起昨日来寻求师傅帮忙,今日师傅便与包裹一齐不见。按理来说,师傅应该是去后山帮忙找失主了。便当即果断,吩咐道:“一牧,交给你一个任务,你熟悉黑魁山地形,赶紧去后山昨天那里找师傅!我去稳住那群流浪武者!一定,一定要快!” 张一牧也知任务重大,双目坚决看着李阳青,说:“知道了,阳青哥,我一定尽快会完成任务。” 予心说:“我也要帮忙。” 李阳青欣然一笑说道:“你就好好照顾师娘吧,师娘身子虚弱,不能有什么闪失。而且什么事都有我们在,你还不放心吗?我们快些走吧,一牧。” 予心点点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而后李阳青两人就一齐出去了,分别奔向两个方向,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宛如两条交叉的线在交叉过后一样,向着某个方向前行却再也没有交点了。 一路上寻寻觅觅,张一牧努力瞪着大眼睛,探查着脚印之类的踪迹,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遗漏。仅仅发现了一些野兔c山鸡等小动物行踪外,再无其他发现。 一路奔波,寻觅走到昨日磐石那,张一牧终于发现了磐石之上的血迹斑斑,血还未干透,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磐石边还不止有血迹,也有一个不少剑痕和草木被压倒的滑行痕迹。他斗着胆子,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下,顿时放下心来,幸好是野兽的鲜血。这分辨血液的技巧之一是张彪知道张一牧也喜欢狩猎后,避开张母,私下传授给张一牧。 终于在树荫之下,发现一个成人的脚印,但已有些模糊难辨。脚印一直延伸到密林的深处,张一牧心想可能李医师跟这脚印相关,便沿着脚印的方向走下去。 走到密林深处时,就传来一阵阵巨大的打斗声,轰隆隆的爆炸声与树木倒地声,更是不绝于耳。张一牧加快脚步,如疾风一般地跑动起来,终于他跑到了一片空地,原本是一片郁郁苍苍的巨木皆拔根而起,不断燃烧,而火焰更为诡异,是一种妖异的蓝色之火。 而,空地的中心是两只巨兽纠缠搏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张一牧倒是不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好生端详才看清楚了两只巨兽。一只是长得圆滚滚的巨雀,双翅是七彩色的羽毛,每一根羽毛都像是在燃烧着一般,有些虚幻,有些飘散。这搏斗的神态,张一牧顿时想起很像之前颇有恩怨的金翅雀,但因为面前这巨兽恐怖且巨大的形态都否定了想法。 而另一只浑身赤红血鳞的巨蟒,头上有一根微微凸起的棱角,在搏斗时不时也闪烁着血色光芒。它身上的鳞片有一大片剥落了,一大片鲜血淋漓的血肉,一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这景象对张一牧来说,实属梦幻惊奇,但是他却没有退后一步。 张一牧看着那战斗,忽然他发现在七彩巨雀身后的蓝色的火焰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圆形的蛋散发着金光,蛋中仿佛漂浮着一个虚幻的人影。人影消瘦,心想应是寻觅良久的李医师,猜测应是被其中一只巨兽抓捕待食,却不知为何两兽争斗起来。他想起自身使命,便不管不顾,一股脑的冲了出去,矫健的身手不断避开那舞动着的烈焰和战斗的波浪,费了不了功夫才来到那个圆蛋旁边。 圆蛋之中的身影走近一看,更为明显,却依稀也看不清身影的容貌。圆蛋不断闪烁着温暖人心的光芒,蛋上铭刻着一些奇怪的金色铭文,好像血脉纹络一般不断在波动着,让人感觉十分神圣。 张一牧直接挥手一砸,圆蛋光芒一闪,却被那流动的金色铭文化作巨力将其击飞,在地上滑行了好久才停下。张一牧缓缓撑起,刚才那一震让整个脑袋都顿时混沌一片,手掌也被碎石划出好几道伤疤,伤口上混着血与土。泥沙不断刺激着伤口的疼痛,疼痛却化作猛烈的战意,他现在根本却毫不在意伤痛,为了完成任务,准备再给这圆蛋来更猛烈的一拳! 张一牧似离弦之箭一般冲刺而去,这一拳是他能使出的最大之力,蕴藏着那一定要完成任务的决心和自己不想对其服输的无限斗志。那伤痕累累的拳头终于砸了下去,但是还是被震开了。 此时,张一牧浑身如散架一般,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在躺在地上喘息着。他很想爬起来,但是那手指变得好沉重,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好累,好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可又想起慈祥的村长被劫持和李阳青托付时的期待眼神,他还是强振精神,咬咬牙,躺在地上努力恢复体力。 忽然,张一牧的小腹一热,一股暖流从小腹慢慢流向四肢,他感觉到体力与身体在不断恢复了。而那暖流便是从那血蟒玉佩流出,玉佩正闪着奇异的血色从怀中漂浮而出,张一牧被这一变化弄得目瞪口呆。血蟒玉佩在半空漂浮了一阵后,风驰电骋地射向那个奇怪的蛋。 顿时,天地间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圆蛋也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着四周不断扩散。 “不行,那可是”张一牧还未说完,被这巨大冲击力的波浪冲击而倒飞出去,当场晕迷。而那两只巨兽都也发现被这一变故,停止了搏斗,各自护住身形,依旧被波浪震得倒退了数十米,又压倒一片片高大的树木。 白光过后,所有蓝色异火都已消失不见。而一具洁白曼妙的酮体从破碎的蛋中缓缓走出,她一头飘散如瀑的红发很是耀眼夺目;那冷竣如冰的美丽面容,灿烂亦凌厉十分的金色双眸,俯瞰天地,如天神下凡,给人尊贵万分c拒人千里之感。 她淡然的看着那两只立于天地之间的巨兽,淡然的看着被烈焰包围着的世界,淡然的看着那片浩瀚的天空。终于在看向那昏迷倒地的张一牧时,双眸才跃动了一丝光芒。 红发女子轻轻一声命令道:“都给我过来,不然死!” 明明是轻如浮云般的一句,却如同雷震在耳一样,而那言语中的不容反抗。而,两只巨兽却并未迟疑,瞬间变成一般大小,被无形的重压俯倒在红发女子面前。 红发女子歪着头,问道:“你们两个,谁才是我的守护者?” 巨蟒顿时浑身颤抖一下,而化做原本形态的七彩巨雀此刻化成竟是金翅雀。 只见金翅雀开口吐出人言,说:“吾之主,吾本担心今次使命败在吾之手,所幸吾主福大命大顺利诞生。吾之命早已是吾主的,吾本名雀芸,无论如何,都会永世守护您!” 红发女子点点头,这圆滚滚的金翅雀虽然一本正经,但其形态却极其讨人喜爱,说:“起身,以后就用此形态陪伴我左右。”而后美目偏移,看着那吐着腥红蛇信的血蟒,说道:“那你呢?是乘着我未诞生,想吞食我?” 血蟒惊恐万分,虽然眼前之人实力诡异莫测,但逃不逃都生死难说,但始终此刻再不逃便再无机会,便扭动着蛇身,发挥出自己妖力,乘其不备,如闪电一般的冲了出去。 红发女子身影闪烁,又回到原地,只是手中抓着血蟒的尾巴,微怒道:“我有说过要杀你吗?看你实力也不差,若是归顺我,成为一大助力,我便留你一命,还帮你更进一步。” 血蟒被其一股不可违抗的眼神锁定,待到红发女子松开后一丝,浑身变得轻松了些,就人性的点点头。心知与眼前之人实力如天渊之别,无论如何都伤害不到面前之人的一丝一毫,就不再有异心。 红发少女缓缓将其放下,它也心甘情愿的臣服在红发女子面前,听候吩咐,红发女子抬手示意两兽起身后便不再理会两兽。她嘴角微微一扬,双眼的喜悦之意都已经溢出来了,径直走向那还在昏迷的张一牧。仔细的端详着那稚嫩的脸蛋,以及沾满血土的双手,实在狼狈不堪。 她不知为何一个平凡的普通的人是怎么一直苦苦支撑着那巨大的反震力,也好奇是为了如何掺和到这场他无法企及的战斗,更多的由衷的感谢他身上的那枚玉佩。如果不是那玉佩之中夹杂着一块具有生命之力天元之晶能量,她也不会提前安全诞生出来。 她手中漂浮起一个绿色的光球,金刺雀看到此物,大吃一惊,急忙劝道:“主人,不可!” 红发女子坚定地说道:“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那团绿色的光球缓缓飞向张一牧的胸口,光球缓缓沉落,进入那瘦小的身躯,一阵绿芒从胸口散向四周,他身上和双手的伤势也瞬间恢复如初,不留痕迹。 红发女子笑吟吟地说道:“他与我有缘,也与我有恩。今日赠他这个,日后应能受益匪浅。” 金翅雀圆滚的身躯颤抖一下,对主人所行之事无法理解,但还是恭敬地说道:“主人,你刚诞生之初,应多加修养调息。前代主人在北方修有一圣地,可助您早日早日恢复神力。” 红发女子点点头,她也知此刻自己身体状况,也深知自己肩上背负沉重的使命,可她愿意,义无反顾,说道:“嗯,小蛇就跟雀芸你们先走带路,我随后就到。” 巨蟒应允,滑动着蛇身盘在金翅雀身上,不过内心一直在想这主人取的名字实在难听。而金翅雀却如同忠诚的骑士一般,听到命令后就一直等待着。巨蟒盘身而上后便展开巨大的金色双翼,飞向空中。 红发女子半蹲下去,犹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轻轻的抚摸着张一牧的脸颊,喃喃的说:“小家伙,我要走了。日后再见,希望你能认出我来。” 说完,用嫣红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一下脸颊,再深情的看了最后一眼。突然,从她背后瞬间生出一双不断燃烧的赤红翅膀,飞向空中,化作星点。 张一牧眼前见到一阵闪光后,他感觉自己掉落在完全纯白无暇的空间之中,然后纯白的空间之中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漩涡,那巨大的吸引力不断的拉扯着他的身躯,他想要努力去挣脱那吸引力,身体却不受控制,只能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那黑色漩涡吞噬。 在那黑色漩涡之中,旋转了一阵之后,张一牧又到了一片只有极致黑色的空间,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已经行动了,但是眼睛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有一片黑暗笼罩在眼前。 张一牧漫无目的地走着,跑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累了,他躺在地上,在这一片孤寂的脑海中想起了村里不知现在怎么样?爹妈会不会有事?再想一想予心开心时候的笑容,以及和青哥哥一起上山下水到处玩耍等等,无数回忆在眼前浮现,却又好像快要不属于自己。 忽然,在那片黑茫茫之中出现了一片绿意盎然的发光绿叶,漂浮在张一牧身旁,散发出让人浑身暖暖的光芒。 张一牧伸出手去抓,把那绿叶紧紧抓在手中,绿叶爆发出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把张一牧带飞了出去,飞向一个不知何处的方向。背后的黑暗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张一牧都感觉时光流逝了许久,飞翔了许久,但还是看不到黑暗的尽头。 终于在他快心灰意冷的时候,张一牧看到了一个逆向的七彩漩涡,如同彩虹一般虚幻,美丽。绿叶在朝着七彩漩涡前进,就在快要脱离这片黑暗时,黑暗之中几条触手出现,牢牢的缠住张一牧的大腿。 张一牧使劲的蹬着,可不断的挣扎只会使触手束缚得更紧。张一牧手中的绿叶金芒乍射,黑色的触手顿时松软了,被张一牧挣脱开了。但很快,那黑色触手很快恢复如初,但是张一牧早已穿过七彩漩涡,离开了这黑色空间。 而在张一牧离开后,一个冷漠且沙哑的声音响起:“下一次,你的灵魂就将彻底埋葬在我的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许久,张一牧才蒙蒙醒来,双眼蒙然的看着四周的一片被摧毁的树木,又想起两兽之争还历历在目。突然,他心头咯噔一下,李医师在哪里?还有那两只巨兽,原本燃烧的烈焰都消失不见,这一切是那么真实的诡异。他抬头一看,天色已是黄昏,张一牧心中焦急万分,飞速的向着李家村跑去。 赤红的烈焰,张一牧此刻的眼前又是一片赤红烈焰,原本恬静的小村庄现化作在一片火海。木柴燃烧着那噼啪噼啪的声音一直环绕在耳边,却听不到一声痛苦的呐喊声。 在不远处,张一牧那绝望双眼,不断寻找着村民的身影,也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向村口,嘴里喃喃道:“不会有事的大家不会有事的” 然,他却只见到一条条被鲜血汇集而成的小溪以及无数被洞穿的残肢。曾经那些熟悉的脸,无论男女老幼,皆身首异处。他们双目睁大又狰狞着,仿佛在凝视地看着张一牧,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肯罢休。 而,张一牧虽然悲痛,但还在找,他相信着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会那么容易死去,他还要继续偷偷教我打猎,他还要许诺和娘一起带我去城里玩耍,他说要和娘一起陪我长大娶妻!娘,她更不会的!她那无数个夏夜拿着蒲扇哄着我入睡,她每次在油灯下为我做着新衣,不会的! 可,当他看到石碑之前那一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躯时,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淌着,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碎,瓦解。原本的悲痛化作利刃,那颗心如同被利刃穿透而过,剧痛无比,还不断着搅动着,让心更加支离破碎。 他看到无数虚幻的黑影向着他涌来,要将他拉向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绝望的,双膝重重的砸向地面,伏在地上痛哭起来。爹c娘c乡亲们都怪我!是我没有找到李医师,是我没找到包裹,都是我的错! 眼泪枯竭,张一牧跪着挪到石碑之下,捡起一根木头一点一点的挖着那血染满的黑土。挖了许久才挖了一个小坑,他已是行尸走肉,只是木然的继续挖着,挖到了深夜乌鸦不断发出嘶哑的声音。他仍不知疲惫地挖着,直到一个深坑出现。 火焰与鲜血,让张一牧双目通红,眼角流出一丝鲜血,也毫不在意,不过他心上早已伤痕累累,这双眼的疼痛他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一次又一次艰难的抬起双亲的身躯,缓慢挪动着,终于将双亲埋入土中。他又去寻了许多碎石,垒起一个小石丘。等这一切做完,他失了魂一样的靠着那个小石丘,想起以前母亲靠在的怀里的情景,眼角又再流出了一滴血泪。 此时的张一牧的心里也恨不得对那群流浪武者千刀万剐,但是他还是想在复仇之前再陪一陪双亲,再帮村里死去的众人都修一座坟墓。 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毛毛细雨,把那快要燃烧殆尽的火焰给彻底熄灭了。张一牧忽然念头一闪,李医师的住处在村子里的偏僻角落,也许会逃过一劫,也许予心心中又有一点希望。 即使希望渺小,但对于现在的他无论如何都也是莫大的拯救。 他缓缓的走着,这一天一夜的不间断挖掘,再加上蒙蒙细雨,让他现在脸上发烫,脑袋有些发晕,他的有小股暖流流出,让他有了行动之力却无济于事。他坚持着迈着步伐,终在蜿蜒小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片倒塌的房屋,他口吐一口鲜血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梦中,他拿着一桶小小的水,无论如何都如何都浇不灭那燃烧的房子,最后用自己指甲划破血管,用鲜血去浇灭烈火,但还是无济于事。他只能看着房子不断倒塌,又看到无数虚幻的黑影从房中飘到跟前,不断拉扯着自己,用冰冷沙哑的声音让其偿命,他不反抗,仍由黑影不断撕咬着自己的身躯。 突然,黑暗之中一道金光照耀,两个光的身影,将跪在地上的张一牧拥抱住,他感受到了平时的那种温暖的怀抱,他哭了,他开始了放肆的大哭起来。而两个光影不约而同且温柔地说:“一牧,爹,娘不怪你。爹娘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别让人欺负了,我们会永远守护着你的。” 说完就化作星点飘散而走。而张一牧一边想抓着飘散的星点,一边哭喊着:“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听到接连不断的嘈杂声音,张一牧以为是存活下来的村名,便揉了揉湿润的眼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土牢之中。 而那嘈杂的声音是不远的篝火旁,两个邋遢汉子在不断争吵着。 胖汉子推搡着那个壮汉嚷嚷道:“你个娘皮,上次说好东西你七我三,这次东西怎么也得我七!” 壮汉也当然不让,与其推搡起来,知自己理亏,还想努力争取一些利益,但气势弱了些。说道:“上次一个小商贩的东西跟这次怎么比,东西都不值五个银仔。这次我们偷偷搜刮的钱袋里面一起可是十几个银仔!你他娘的真贪心,你吃得下吗你!” 胖汉子得理不饶人,继续嚷道:“要不是老子手脚麻溜偷偷藏起来一些,更觉得你是弟兄才与你说,现在好了,见钱眼开了。你也不他娘的自己又做过了啥子?” 壮汉过去拍了拍胖汉的肩膀,谄媚道:“是,我们两个弟兄,这是我也不与老大他们说,你就分我五个银仔,好不好?县里飘香巷我都好久没去了,难耐的很。” “那也不是不可以,咱两是铁了心的兄弟,就一起去飘香巷花花。”胖汉发觉背后有一丝杀气,细眼一扫,发现了已经清醒的张一牧正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看,他醒了。” 二人缓缓走到土牢前,壮汉上来解开了那有些锈迹的锁头,上来抓着张一牧的领子,扇了张一牧一巴掌恶狠狠道:“小崽子,快说!另一个小崽子去哪了!” 原本二人去村子废墟捡漏,偶然之间发现了晕倒在地上的张一牧,便把他带回营地,此事上报老大之后,要求二人看管他。却未曾想,张一牧昏迷了整整两天。张一牧被扇得脑袋一阵眩晕,但还是清清楚楚地注意到言语中另一个小崽子。原本自责的心稍微宽慰了一些,心想还好,村中还有人活着,就是不知道是谁。 壮汉看他久久不答,再扇了一巴掌。而这次张一牧感觉体内总有一丝奇妙的力量,让自己抗住了巨力,对着他吐了一口血沫,紧接着挥出一拳打在他脸颊上。 壮汉受了一拳,只是有些疼痛。瞬间暴怒,抓起张一牧一把砸在了土墙上,准备挥舞着拳头扑过去给他一顿好揍。 却被胖汉赶紧拦住,说:“别打死他,我来我来。” 壮汉啐了一口唾沫,他也知此人事关重大,更关系两人,便退在一旁。 胖汉过去扶起张一牧,轻轻的掸去他身上的尘土,眯着笑眼说:“小娃娃,口渴了吧?饿了吧?你乖乖听话就什么都有,只要你把的另一个小朋友在哪里告诉我们。叔叔们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他拿了,你快说出来吧。” 张一牧看着这个虚伪伪善的笑脸除了恶心,就再也没别的感受,便对着胖汉的也是一口血沫。 胖汉依旧笑脸,一手抹去脸上的血痰,说道:“别这么倔,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不然跟我们作对,你没好下场的。倒不如老实交代,我们轻松,你也好过。” 从一开始言语中猜测两人是流浪武者,张一牧便未打算放过二人,也知自己不得硬拼,只能先逃离这里再另谋打算。他蹲了下去,乘两人一个不注意抓起一把沙土分别扬向他们的双眼,穿过两人的缝隙便跑出了土牢。 两人用手一挡,被这一变故惊慌了片刻。壮汉迅疾反应过来,从腰间掏出一个飞石,运气蓄力,射向在逃跑的张一牧。张一牧觉得背后危险袭来,刚想要闪躲开,却闪避不及,还是被飞石砸倒后脑。张一牧吃痛惨叫,应声而倒,可他还是想强忍着伤痛起身,后背却被一股巨力压制得再也动弹不得。 壮汉手下留情,大笑说道:“胖子,刚才要不是老子的手段,你就死定了。哈哈哈。” 胖汉脸上原本的笑容已消散不见,露出如恶魔一般的狰狞面容,走上去对着张一牧就是一顿揍,但是他也知轻重,一边避开了张一牧的要害一边找准了让人吃痛的部位。但是不断忍耐着的张一牧,连一个痛苦的声音都没发出,这更激怒了胖子心中的怒火。 胖子对着壮汉说道:“起开,老子今天不把这哑巴折磨死,我就跟他姓!” 壮汉也不搭理胖汉要怎么折磨张一牧,只要不搞死他老大就不会过问,就悠闲的掏出酒瓶,坐在篝火旁边喝起了小酒。 胖汉紧紧抓着张一牧的头发,重新拖到土牢之中,然后找来一根粗大的麻绳紧紧绑住。胖汉掏出一把银色的匕首在张一牧面前不断挥舞着,露出残忍的笑容说:“这把小刀我每天都有磨它,锋利的很。尤其是在割肉的时候你听过十指连心没有?” 后脑的伤势虽不大,却依旧鲜血淋漓,虽然如此,张一牧也不会屈服自己仇人,依旧咬紧牙关,一语不出。 胖汉见张一牧还是闭口不言,说道:“啧啧啧,这可是你选的。” 说完,锋利的小刀划向张一牧的手指,先是划开皮肤,然后用小刀一点点剥掉整根手指的肌肤,无比的疼痛痛不断从十指不断涌来。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啧啧啧。”胖汉又开口道,又再次手中的小刀,手起刀落血肉飞起,露出渗人的森白指骨。 “啊”,此次剧痛实在难耐,张一牧惨叫一声,又再咬紧牙根,继续忍耐下去。他呼吸逐渐沉重,满脸豆大般汗水不停的流出,整个空间充满了血水与汗水的味道,心中不断坚定着自己,不能向他妥协! 胖汉本以终有突破口了,却看张一牧还是那副咬牙坚持模样,心头再一狠,不再停顿直到十指的血肉都被挖去一个小坑才肯罢休。胖汉却并未再听到一声呻吟,便看向张一牧,发现他承受不住疼痛,已昏迷过去,心中兴趣再无,解开绳索随意撒上一些药粉,便锁上土牢,不再理会。 壮汉递给刚出地牢胖汉一壶酒,说道:“为这小崽子浪费药粉干甚!金贵的很啊。” 胖汉阴险一笑,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小地主,这药粉小钱而已。而且不知咋地,一看这小崽子的眼神,就恶心想吐,我就喜欢折磨这样的。” 壮汉呵呵一笑,却不以为然,同样的事情他以前也见过不少。流浪武者这样的个人或者群体,之所以会在深山老林之中不被正统的门派,帮派,公会等承认也不是没有一定的原因的,而这虐待也不过是其中一种玩意罢了。 壮汉说道:“随便你玩,别玩死就行。老大还等着问话,也不知道老大这几日跟那人古古怪怪干嘛去了?” 胖子忽然来了点兴趣,说道:“反正我们吃好喝好就行,才不管他们干啥去。你说那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能让老大的武都境提升这么多?” “我也好奇啊,那张彪好说歹说也是这一片顶尖的强者,还不到七八个回合下来就被杀了。不过,他娘子长得挺漂亮的哩,可惜了。”壮汉接着胖子的话说。 “确实可惜,听说是私奔出来的大小姐,要是能尝一口这大小姐的滋味,也是不错的。”胖汉嘿嘿一笑说着。 良久,酒慢慢上了心头,睡意也跟着夜色渐渐浓了起来,就各自回归梦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半夜,一阵剧烈的疼痛和干枯的喉咙,将张一牧从晕迷之中拉醒。突然,朦朦胧胧感觉自己家身上压着一只小活物,也被张一牧醒来而惊吓得跑开了。 张一牧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试着动了一下,鲜血早已止住了,血肉已经有些愈合了,可透过那黑乎乎的药粉末还是能看到森白色的骨头。其中一指的血肉刚被啃咬过,血肉模糊,而且黑斑点点。不过,他隐隐感觉有股力量,使得自己身体不断恢复着,对自己的身体也安心了些。可,此时肉身的疼痛却仍抵不上心中的愤怒,他一定要逃离这,一定要将这群人杀了! 环顾四周,一个小水坑倒映着皎洁的月色,借着月色隐约看到两个黑影各自倒在土牢门口的左右两侧。张一牧静坐而下,开始思索想着办法逃离这个潮湿的土牢。可土牢简陋,室中只有一堆杂草,再无其他能使用的物品。思来想去,仍无好的办法,他忽然有些感慨,如果有阳青哥哥在应该就能想到方法逃离,自己只能见机行事了。 现在先解决自己口渴的难题,张一牧他单手穿过木栅栏的缝隙,尽可能的伸出手臂,用杂草沾了沾小水坑里的水,然后一滴一滴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终于把喉咙的那股滚烫的烈火浇灭了一些。 “咕噜噜咕噜噜”想来也是,张一牧昏迷两天,醒来之后又无进食,却被这肚子的不争气地抗议,弄得现在满满的口食之欲。他叹了一口气,用牙扯断茅草,在口中不断咀嚼磨碎,然后强忍着茅草的尖锐,直接咽了下去。 虽只有一根,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不断的干呕了几下才舒服了些。再试着吞下数根,实在忍受不了干呕,也好在饿意消退了些,就捂着肚子躺在草堆上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晨午之间。 “小崽子。”壮汉踢了踢张一牧,“赶紧跟我走。”说完,用麻绳绑住张一牧的手臂,绳头紧紧拉在壮汉手中。而胖汉与壮汉如同孪生一般,形影不离,待在一旁阴笑,眼神不断打量着张一牧。 张一牧起身后一阵头晕目眩,步伐虚浮,虚弱的说道:“水吃的” 壮汉歪嘴一笑,打趣道:“哎哎哎,不哑巴了啊。你要是先交代出另一个小崽子去哪里了,不然就继续饿着吧。快点走!别让大爷继续揍你!” 胖子也想起正事,严肃地说道:“赶紧走,老大等着。” 壮汉拉扯着绳子,不断把张一牧拉向一条蜿蜒的泥泞小路,道路两侧边晒着一些皮毛,也堆积着不少木箱杂物。 小路的尽头是一座破旧的木寨,最中央是最大的牛皮帐篷,四周有十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都各自看着那张一牧不断嬉笑。 张一牧虽然头晕目眩,但是眼缝还是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能逃生的路线。原来囚禁自己的土牢只是木寨的一角,这木寨背靠着峭壁而建,其余三面全都是极为高大寨墙,只有大门畅通。如此困境,不免心头低落了些。 人群之中,一人大笑道:“胖三,这小娃娃看着虚,别玩死咯。” 胖三便是那个昨夜虐待张一牧的胖汉,他目光一冷:“干你屁事,不然抓你来玩?” 那人呵呵一笑,便不理会胖三。壮汉也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直把张一牧拉到帐篷之外,推了张一牧进去后,就扭头和胖三扭头离开了。 帐篷之内,虎皮椅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刀疤巨汉,身旁还有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干瘦蒙脸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不言不语。 刀疤巨汉瞧了一眼张一牧,先开口说道:“小子,你是李家村的人?” 张一牧不语。 刀疤巨汉又说道:“你可认识你村中的一个叫李阳青?只要把他的下落告诉我,我便给你十个金币还放你走。” 张一牧心头咯噔一下,十分欣喜,阳青哥哥居然还在世。 刀疤巨汉看到张一牧的嘴角轻轻一扬,便心里知道这小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便追问道:“还有他手里那个包裹,在哪里?” 张一牧心中一顿懊恼,要是当初自己快些找到那李医师,找到那个包裹,也许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了。 刀疤巨汉心里着急万分,径自走到张一牧面前,忽然看到他手指上的伤,便说:“只要你说出包裹的下落,我就把伤你的家伙给灭了。” 张一牧不以为然,先不说昨晚一夜之后他感觉手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更何况他就算要报仇,也要自己亲手解决了他。而眼前之人就是毁了他村子的最大恶人,张一牧心中对他的仇恨根本不弱于胖三和壮汉。 张一牧一个跃起,牙齿紧紧咬着刀疤壮汉的耳朵。可不知到这刀疤的耳朵是怎么练的,坚韧无比,张一牧只能咬开表皮,但是他还是紧紧咬住不松口。刀疤巨汉也吃痛,将张一牧一抓,摔向地面。 倒在地上的张一牧,口吐鲜血,恶狠狠对着他说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老子先杀了你。” 说完,又冲了过去,打算拼了命也把这流浪武者的头子给杀了。 忽然,一个黑影闪到张一牧背后,一只手搭在张一牧肩膀上。张一牧此刻动弹不得,全身上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牵制住了,只能吼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黑影正是刚才那个干瘦的蒙面人,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这所有发生的一切,不温不火的说:“你先出去弄点吃的给他吧,我看这小子好两天没吃东西了。” 刀疤巨汉额头冷汗直冒,点点头,便出了帐篷,走时还时不时的往回瞧了瞧几眼。他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他到底要干啥?” 蒙面人感受到巨汉走远了些,便解开了张一牧手臂上的绳子,对着他说:“小子,别冲动,冷静点。不过我很喜欢你这眼神中的狠劲。从第一眼看到你那如独狼的眼神起,我就喜欢你。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 张一牧对这个蒙面人和流浪武者混在一起的,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对他也没好脸色的说:“我才不要!” “哈哈哈。”蒙面人看穿他心思,大笑说:“我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不过在他们这待几天。” 张一牧似信非信地说:“真的?可他们的头头为啥这么听你的话。” 蒙面人一本正经的说:“实力!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什么爱情,友情等都是虚伪的,他们会背叛你。但是只有实力,无比强大的实力,他们就会听你的。” 张一牧似懂非懂,不过这一句话倒是被铭记在心了。这些话在李医师口中都曾经听过类似的,而蒙面人的话语也仿佛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他现在心里对蒙面人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些。 就在此刻,胖三把一盘子烤肉和几个野果子送了进来,被蒙面人冷眼一盯,就一脸慌张,急忙的退了出去。 蒙面人把食物递到张一牧面前,说:“赶紧吃吧。” 张一牧也不在乎食物是否藏毒,瞬间开动,饿着肚皮的感受,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不消片刻,满盘皆空。 张一牧说:“我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坏人,可如果你真想收我为徒,如果你也想证明自己是不是一个好人。你就帮我把这一群流浪武者都给我杀了!替我们李家村的乡亲们报仇!” 他眼睛里有看到了无尽的烈焰以及那些身首异处的村民,那个景象在心头,在脑海挥之不去。他一想起,满眼便是一片血红。 蒙面人疑惑地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这几日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都在木寨之中从未出去过。不过,你真的确定是这一班流浪武者吗?据我所知,这黑魁山的流浪武者结甚多,你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 张一牧从未见过那群流浪武者的面容,此刻摇摆不定,说:“我也不清楚,你能帮我查下吗?” 蒙面人点点头,说:“好。可总得有个线索,这群人为何要屠杀你的村子?” 张一牧说道:“跟你们一样,也是找一个包裹。” 蒙面人在不断的走来走去,思考着什么,说:“那就对了,这几日流浪武者相传有一个大盗遗失了包裹,里面可是有不少绝世的宝贝。” 张一牧愤然道:“才没有宝贝,不过几本书而已。” “你见过包裹,那你可知那包裹下落在哪?只要有包裹,我们就可以引诱那群流浪武者前来我们木寨,那到时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进。”蒙面人赶紧抓着张一牧追问。 张一牧复仇心切,说道:“我也不知道,我那天就是去找那包裹去了。可怎么也找不到,然后就被抓到这了。” 蒙面人发出呵呵的窃笑,拍了拍掌,紧接着帐篷外进来三人,正是刀疤与胖三二人。 蒙面人冷语一道:“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给我处置了。我说过斩草除根,不要给我留下一个隐患!” “你!”张一牧才知眼前一群人便是屠杀村落之人,咬牙切齿说道,“你这个骗子!” 这人不断的用着言语和美食,就如同蜘蛛一样一点一点诱导着猎物走向了死亡的陷阱,而被死死擒住的张一牧,不断挣扎着,想要去撕碎眼前之人。 蒙面人慢慢走到他面前,摘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那深陷的眼眶就如同一个小型黑漩涡一般,他咧着嘴笑道:“好好记住我的脸吧,毕竟你要为家人报仇的人是我才对,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家伙真的天真了。不,是傻,傻得可爱!拉出去吧!” 张一牧被拉着走,他已经牢牢记住了他这一张令其作呕的脸,死后化作厉鬼也一定不会放过他,要把这个人用尽各种方法折磨致死!还有这一群流浪武者,让他们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胖三生怕张一牧开口咬人,就寻找了一个脏兮兮的油布绑在他嘴里,那油布的气味难闻至极。胖三二人本想将张一牧押回土牢再处置,胖三不断拖着张一牧前行,忽然小眼一闭,对着同行的壮汉说:“老王,你说要把这小子怎么样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老王直说道:“直接宰了不就好了?还想,想,想,想个屁啊。” 胖三奸笑的说:“我的意思是,他没说怎么处置这家伙。不如我们”说完,朝着老王抛着那冒着贪婪的眼神,毫不隐瞒自己的欲望。 老王沉思了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说:“他可是说过斩草除根的,我们这样不好吧。” 胖三将老王拉在自己身边,将自己的打算全盘,小声地附在耳边说出:“管他呢?只要我们不让他知道是死是活。我们偷偷出去,先将他藏起来,再把他卖给镇里那个死变态让他玩死不就好了。我们就有多几个银仔,到时就可飘香巷多睡她几个姑娘。” 老王被胖三说得有些心动,可还是不免担心的说:“可带着个人太显眼了,怎么可能藏的住?” 胖三拍了拍胸脯说:“放心,跟我来。我怎么可能会没想这个呢。” 胖三把张一牧交给老王,自己小跑着出去了在杂物那里,蹑手蹑脚的搬着一个又一个箱子。搬了一会后,原本杂物下方出现了一个正正方方的木板,打开后是一个黝黑深邃的地道。 老王满眼震惊地说:"这这里怎么会有这地道的。" 胖三警戒着四周,一本正经的说:"小点声,别把他们引来。这洞是两年前被老大秘密挖的逃生通道,只是侥幸被我知道了。现在终于能用上了。" 老王也压着嗓子说:"没想到啊,老大瞒着我们这个东西。" 胖三赶紧催促道:"你先带着他走,小心一点!我殿后处理一下。" 走过漫长幽暗的地道后,却还是离不开黑魁山脉的地界,仍在一片树林中,而老王在树荫下,闭眼养神,一只手紧紧抓着绑着张一牧的绳子,毕竟这家伙可是自己的财路,可不会因一刻松懈让他跑了。 而张一牧觉得出来木寨便是机会,需要蛰伏起来,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心理不断回想着狩猎守则,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耐心的等待与敏锐的洞察力寻找,而这个破绽就是他要的时机。 等了好一会,那肥胖的身影才从洞中如肥虫一般蠕动着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跟我来。” 老王说道:“你怎么这么久啊?” 胖三说道:“我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而且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收拾一下。" 老王接着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胖三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 老王吃惊的说道:"你不要命了?猩红血蛛的洞穴怎么能去?你忘记之前多少人去了都回不来了!" 胖三缓缓说道:"不怕,这猩红血蛛来了有些年头了。我前几日,听梁五说过在林中看过血蛛的踪迹。这血蛛轻易不离开自己的洞穴,除非是到了它们迁徙的时候了。所以,现在正是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怕那人会找到这来。" 老王听完后顿时出了一口粗气,心头暗暗道好。张一牧也见识过猩红血蛛的致命,听父亲说过吸干一只壮牛血肉,只需一息,切记不要出现在这片树林之中。 那腥红血蛛大如牛犊,全身漆黑,唯有那细长锋利的毒牙却如同鲜血一般鲜红。最致命的还不是它的毒牙,而是那坚韧的蛛丝,成群结队的战术再加上可怕的偷袭能力,已是这山脉间最高级的掠食者。如果一个落单之人被蛛丝缠上,已近无可能逃脱。 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与小溪,终于到了他们口中的洞穴,整个洞口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异香,如同茉莉花那样清香扑鼻。这是猩红血蛛勾引猎物的一个手段,这种异香可以吸引到不少食草类野兽。 两人也没有言语,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随便的做一把火把就进入幽暗深邃的洞穴。 洞穴进窄入深而宽,四周的石柱上都是之中湿滑的粘液。大约离洞口三丈远,开始有一种腥臭味弥漫在空中。洞穴四周石璧上都布满了蛛网,蛛网上挂着累累白骨,有人,有兽,还有一些残留着的血肉,上面无数有白色的蛆在翻滚。若不是知道猩红血蛛不在此处,只怕这三人看到如此渗人的景象早已逃离此地了。 老王有点头皮发麻,说道:"就在这吧。" 胖三说:"把他弄在一边蛛网上吧。" 久久不言的张一牧终于开口说道:“水。” 胖三瞥了他一眼,也知自己和老王在暂时的一段时间内无法回来,就在四周寻了一个上方不断滴水的石柱,用绳子将张一牧牢牢绑在在那,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绳子后发觉不安全,便扯了一些蛛网将他笼罩起来,便不再过问,头也不回的走了。 粘稠的蛛网弄得张一牧极为不舒服了,不过所幸这蛛网织的洞口颇大,呼吸与饮水都不算难题。张一牧试着用嘴撕咬开蛛丝,却发现坚韧无比,索性他先放弃情理蛛丝,先解开身上绳子。 石柱上突出不少棱角,张一牧不断挪动着调整姿势,直到把绳子朝向一个相对尖锐锋利的棱角。他不断上下摩擦着,可这绳子坚韧且粗壮无比,磨了好一会才磨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可张一牧有的是时间,他不断的摩擦着,渴了就张着嘴接住那不断滴落的水滴。在洞穴之中,他不知日夜星辰,只知道肯定花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把绳子给磨开了。 解放了双手的张一牧发觉自己的手指已痊愈得完好如初,原本血肉上黑色的斑点与突起的肉瘤都消失不见。然,解放双手却依旧没改变自己的处境。这蛛丝,无论张一牧不断摩擦,还是拉扯都挣脱不开,那绳子在它面前如同班门弄斧一般可笑。这漫长的工作着实花费了张一牧不少心神,他干脆闭上眼养精蓄锐,以备第二次奋战。 美梦时分,张一牧梦见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带着一帮人马把那些流浪武者一个个杀掉的美梦时,他毫不察觉一个危险正在向他逼近。 黑暗的洞穴之中,一个漆黑黑影身上漂浮着两团绿色幽火,正急速的向着张一牧飞扑而去。睡梦中的张一牧感觉到自己脖颈被一对利牙穿透,在不断吸着自己的鲜血。被惊醒的张一牧不断挥舞着拳头,击打着那黑影的头颅,好几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黑影的那血盆大口。后来,也一口咬在黑影身上,咬掉他一口血肉,鲜血如泉涌一般涌出。 黑影的肉体并不坚韧,十分吃痛,便松开了紧咬的利牙,扑哧扑哧的飞在半空。它不顾自身伤势,依旧不停的盘旋着,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进攻。而张一牧饮了几口鲜血,体内一股暖流涌入双眼,双眼居然适应了洞中的黑暗,看的不甚清晰,基本能看出事物的轮廓了,模模糊糊的看清了那个黑影,是全身墨黑,拥有一对锋利长牙的蝙蝠。 突然,一阵清脆的鸟哨声响起,那盘旋着黑色蝙蝠片刻不停留的飞走了。 张一牧摸了摸自己脖颈的伤口,鲜血已止住。便赶紧稍作歇息,他感觉敌人并没有走远,不知待会等待着的是怎么样的敌人,怎么样的战斗。而自己现在被困在这个蛛网之中,束缚极大,只能努力自保。 一阵火焰的光芒从黑暗的洞穴中照耀,一个身影缓缓的前行,而那沉重的步伐声愈来愈大,直击心灵。此刻的张一牧已屏息凝神,敌人已经来了! 借着焰光,看清了来者,是位柱着一把圆瘤木拐杖,一手持火把的白发佝偻老人,双眼咪成一条细缝与脸上的皱纹仿佛快融为一体。那条长长的白胡须如瀑布一般垂直而下,与腰平齐,却是一副慈眉善目模样。若单是如此甚好,但他肩上站立着那双眼冒着绿火的蝙蝠,却就显得那么诡异无比。 老人看到被笼罩在蛛网之中的张一牧后,便先开口道:“娃娃,你怎么落入这猩红血蛛的洞穴之中?” 张一牧不言,心头疑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敌人,可流浪武者的教训自己已吃了大亏,心里暗暗打算先观察一下眼前之人再说。 老人见他眼神有些敌意,也没说什么。只是走近张一牧,从肩包之中掏出一陶瓶子,撒了粉末在火把之上,然后举着火把在蛛丝一旁熏了一遍后,说:“娃娃,你现在可以出来了,这蛛网已经能挣脱开了。” 张一牧闻到火把之中有一种奇怪的药草异香,便试着挣脱,发觉这蛛网确实变得不再坚韧与粘稠,就使力把蛛网撕开两半,钻了出来。对着老人拱手说:“谢谢您!”说完,便躲避开老人,准备逃出洞穴。 老人那干瘪的嘴唇咧开笑了,用手中的圆瘤木拐勾住张一牧的衣物,说道:“小娃娃,别急着走。我有点事请教一下,为啥居然怕我一个老头子?” 张一牧心中暗道,一个老人为何力气这么大,一把就把他给拉住了。算了,眼前之人也算救我一命,就听听他有什么问题吧。 张一牧指着他肩膀上的蝙蝠就开口说道:“你这蝙蝠以后好生看管,乱咬人。你有什么事就赶紧问吧。” 老人有些惊讶,上下端详了一眼张一牧,然后瞬间恢复后说道:“老夫是个药师,特地来猩红血蛛洞穴采药。可一来发现这血蛛已不见踪影,你可知为何?唉,我都说上头了,你身上可能染了猩红血蛛的气息,这蝙蝠可能以为你是血蛛才会如此。来,给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帮你医治。” 张一牧听后立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觉伤口已经愈合了,便说道:“不用了,没什么大碍。这血蛛已经迁徙了。老先生告辞。”说完就转身离开。 药师老看着转身的张一牧刚才捂着的脖颈处,没有一丝伤痕,心中大为震惊与狂喜,不禁心中感叹此行终有收获了。他开口喊道:“娃娃!先别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张一牧听到背后呼喊后,转头想询问还有何事。 可惜,扑面而来的却是漫天飞起的白色粉末,张一牧猝不及防,就已中毒。瞬间,眼前的天地间都在旋转,而脑海晕晕沉沉的混沌一片。整个身体都变得酥软无比,再也无法支持自己站立。 他摔倒在地,努力地强作精神,想要支撑起身躯,却也丧失了气力。只得在地上蠕动,一点又一点的挪向洞口,他的脑海之中只有逃离的念头,已无防抗之力。可后脑的一个木杖重击,让张一牧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药师老人紧紧攥着手中的木拐丝毫不掩盖内心的激动,而睁开那眯着的眼透出一种慑人的光芒,笑着对着肩上的獠牙蝙蝠说道:“你可是帮我找好比血蛛之毒还好的宝贝,回去之后我好好犒赏你。” 蝙蝠仿佛听懂人言一般,扑哧着双翼,在半空中飞上飞下,好不欢快。 不多久,张一牧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就已醒来,发现自己被老人抗在肩上。老人发现他醒来,便又从肩包之中不断掏出药粉,强迫张一牧吃下,而张一牧身体依旧酥软无比,只能让其摆布。后来,张一牧被重复喂不同的药物,而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张一牧只能从断断续续的记忆得知,自己周围的环境从深山之中不断转变,也看到了许多陌生人的面孔擦身而过,也见过许多之前未见的建筑,最后的记忆却是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几日的经历,绝望与复仇的感觉在他心里不断的交织。他厌恶着自己的无能,也痛恨着那些恶人。他不断想着,愈发感觉整个世界都对他充满了恶意,又或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恶的,只是自己单纯的整个世界都如以为自己的村落之人一般。他开始怀疑这个世界,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心灵迷宫般中不断徘徊。 现在,完全清醒的张一牧,只知自己呈着十字一般被捆绑在一块铁床之上,脖子c双手c双脚被木板的铁铐牢牢锁住。酥软感早已消失不见,可也无济于事。他在黑暗之中等待着,那个坏老人的出现,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 等待了许久,从幽黑深处传来脚步声。忽然,灯火乍明。张一牧被突然的光亮刺得眼睛一闭,缓缓睁开时,看到所有光亮都来自一块蓝色水晶天花。他左顾右盼后,观察着四周的哈环境,发觉自己周围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刑具,简单的摆放许多密封瓶罐,但是那透明瓶中的液体都呈着一些奇异的颜色。 “欢迎你来到我的药室。”那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响起,张一牧看不到他的身影,只闻声分辨出他站立在自己的头顶方向。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嘛!”张一牧心里憋着一股火,愤愤的说道。 老人一边摆弄着瓶罐,一边慢悠悠的说道:“确实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大家都称呼我为药阎。至于做什么你可知自己异于常人?” 张一牧有些疑惑他言语之意,却又察觉到自身遇见巨兽相搏而晕迷后,身体c精力都格外充沛,伤势恢复也格外强大。 药阎看着他这满腹疑惑的模样,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说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知不知也无妨,你对我来说可是无价之宝。我那些实验,我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愈说下去,他愈发癫狂,双眼之中的狂热犹如夏天的阳光一般炽烈,脸上的胡须更是无风飘扬。 “你还记得我之前的实验巨蝠吗?可那天他在你脖肩留下的咬痕,却很快的愈合了。后来,我那些辛苦配置的迷药,常人最少要昏迷半天。而你一开始只花了两个时辰,而后抗药性越来高,让我不得用斗气封住你的精神,真不愧自愈恩赐啊!只要你好好配合,我的那些实验就能施展了!然后我就会扬名大陆,名留青史!后人也会记得你的无私奉献的!” 说完,老人如同恶魔般咯咯的笑起来,从掏出一条轻薄的银色短刃,缓缓走来。 张一牧虽然绝望,但他心中那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焰却从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剧烈。他只得不停挣扎,即使憋的满脸通红,使出浑身气力,锁铐都纹丝不动。他想起那个蒙面人对他说过的言语,实力!他太弱小了,他要变得更加强大,才可以摆脱这种命运。 可这些想法对于此时此刻的他,却有何用? 药阎轻轻的在张一牧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的血痕,开口说道:“实验的第一步,确定你的自愈能力的恢复速度。” “你个混蛋,快放开我!你奶奶个”张一牧不断的怒骂道。 药阎不为外物所动,双目凝固在那个伤口之上。数息之后,他的逐渐脸上的笑容满面,说:“破开皮肤,只用了三息就愈合完毕。” 张一牧放弃了怒骂,而是把所有气力都用在挣脱了。 药阎看着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嘲笑道:“何必呢?这个锁铐是我花费巨资请墨谷中人制作的,除了我的钥匙能打开之外,你就别做梦了!你就好好配合吧。接下来,我们看切开血管如何。” 张一牧瞥了一眼药阎,看到他腰间那不断摇晃着的一把青色钥匙,暗自决心拿到这钥匙。而药阎也挪动着身体,弯着腰在张一牧左璧,手上的短刃如蝴蝶飞舞一般挥动。 在张一牧还未感觉到痛苦时,皮肤与血管已经切开。张一牧并不打算在意自己的身体,只是尽力伸出自己短短的手指拿到钥匙。 血液却没有飞喷或泉涌,只是静静的淌着,只是数十息便愈合如初。 药阎喜出往外,整个人已如同疯子一般,说:“哈哈哈,马上进行最后一步。” 手中短刃银光一闪,一根鲜血淋漓的尾指齐根而断。 “啊!”张一牧痛苦的哀嚎不断响彻整个房间。之前所受的折磨顶多都是皮肉伤,而这次是一整个手指被切断。而且这十指连心的痛苦,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又有几个能忍受得住呢? 药阎一手紧紧按住张一牧的左手,让其动弹不得,又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断指与手掌给连接上,然后注目等待他所期待的景象。而张一牧也渐渐放弃了哀嚎,肉体痛苦对于他已变得渐渐能接受起来,他以后会把这些痛苦加倍的奉还给眼前之人。 等待了许久,药阎他所等待的神奇再也没有出现,断指并没有重新与手掌愈合一起,只是在断指处愈合出新生的皮肤。 药阎狂热的眼神黯然,有些失了神,不断喃喃道:“不对,你这不是自愈恩赐!怎么会这样为啥断你的肢体无法愈合怎么这样” 张一牧满头大汗,有些虚弱的说:“快放了我!你个混蛋!” 药阎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这情形与他之前所预料的情形相差甚远。他摇着头,叹着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药室,留下张一牧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孤寂。 张一牧咬着牙忍着余痛,他闭上眼感受着自己尾指,又被一股暖流包围住。不知多久,尾指慢慢的愈合完毕,但是那种痛苦却依旧停留着,折磨着他的精神。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尾指的存在,控制着自己的手掌时感觉空落落的。 接连三日,药阎都未露面。只有一个脸上有暗红伤疤的哑巴,每天准时送来三餐,也帮助张一牧擦拭身体。 哑巴一开始看到了张一牧手上的伤口,一直比划着手语。张一牧虽然不知道他比划的手语是何意,但是他觉得能看得出哑巴的眼神之中满是关切,心想只有这哑巴才会在乎自己这样的人,对哑巴也多了一丝好感。 张一牧疲惫的说:“没事,谢谢你。” 这三天,虽然两人并无言语交流,但是哑巴在喂食时的温柔以及无微不至的细致照顾,都让张一牧感觉暖心。 张一牧也对他放下最后的戒备,时不时跟他说起自己之前在深山,小溪间的各种冒险。哑巴也是个忠实听众,每一次都听的很入迷,露出向往的神情。偶尔在故事的结尾,两人相识一笑,两人短短数日就如同多年的老友亲切。 三天过后,哑巴还是很细微的喂着张一牧饭菜时,药阎狂笑着推开木门而入,他一手一大沓厚厚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写着什么还有奇怪的图案,一手是一个绿玉锦盒,散发着丝丝寒气。 药阎的顶着巨大的黑眼圈,神情憔悴而暴躁。他推开了哑巴和他手中的食盘,不耐烦说道:“快滚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哑巴脸上露出惊恐的面容,只得迅速收拾好地上的残羹。走前,他怜悯的看向张一牧一眼,张一牧也不责怪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无碍。 药阎紧紧盯着那些纸张,一边不断观察着张一牧的身体,说:“这是我花费三天为你重新打造的实验,只要成功了,你就是世间的神,而我就是那个创造出神的人。哈哈哈!” “太完美了!太完美了!只要一个月,那些珍贵的材料一送过来,我们就可以开始了!”药阎边说着,边剪开了张一牧的上衣,他如同清风抚柳般抚摸着张一牧的胸膛,他闭目感受着里面的心脏的跳动,以及肺腑的呼吸之间的起伏。 如果把我变成神,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张一牧听闻后就只有这些想法,他尽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个变态的举动,专心寻找药阎的钥匙,却发现那把钥匙已经不在他的腰间,心里暗暗骂道这混蛋把钥匙藏在哪里了? 药阎又伸出双指按在张一牧的脖子上,感受着脖颈的波动,不断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青白色玉罐,倒出来一些粉末,然后把一根银针浸透进去,低头说着:“这茴迷香原本是我为了保护我的家族,为了在这秦国有一席之地,更是为了你们这群天宠之子所配。但真的,我还是舍不得用的,毕竟是我这辈子的心血。不过为了你,为了这计划,这一点又算的了什么。” 说完,走进张一牧,把银针插入张一牧的脖子间。张一牧瞬间一阵痉挛,用最后一丝精神,看了一眼玉罐,牢牢记住,而后再也不省人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约莫两刻后,张一牧脑袋仍有些晕沉沉,但已然算清醒过来。全身暖洋洋一片,但还残留着些许的麻痹感,他侧着双目看着自身是否异常。他四肢倒是无碍,反而是自己的胸膛之上残留有针线线头的痕迹。 张一牧心想,这个混蛋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怒火中烧的张一牧,感觉自己的心脏以一种异常速度跳动起来,已然抑制不住,一股热血不断的从心口涌入喉头,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化作一朵璀璨的红紫血花,灿烂的开放在这药室之内。 药阎徐徐而进,开口说道:“我估摸着你就应该醒了。” 张一牧把那口浊血吐出后,呼吸之间倒是顺畅了许多,恶狠狠的说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血是怎么回事?” 药阎掏出一张手帕,擦拭掉张一牧身上的鲜血,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手术,这类手术我可是秦国第一,你就放心吧。一开始的时日,按我的经验,身体会有些不适感。” 张一牧震惊,说道:“手术?你个混蛋。” 说完,他又咳出一口鲜血,仍是鲜艳的红紫。 药阎说道:“你要知道,在你的人心以我研究而成特殊阵法嵌入恐鳌之珠,也是难以登天。幸好,不仅你愈合能力完美,而且这是妖兽之中最生机勃勃的恐鳌之珠,我花了大代价才从易宝斋之中取得,与你的身体适性优良,还能提升你的能力。” 张一牧胸口不断起伏,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慢慢就会知道的,这是一项举世无双的伟大实验。” 说完,药阎擦拭完张一牧的身体之上的血污,便离开了药室。 药室之中的张一牧眼神冰冷,虽然没感受到体内异样,但事实已是如此。他在想着,我会不会变成一个怪物?不能让他如愿! 接下来五日,药阎每日除了休息,都待在药室之内,一边照料观察着张一牧,一边撰写着一本厚厚的书籍。 可,张一牧并没有如他所愿,身体的排异反应不断。这让药阎脸上愁云满布,不断在房间内踱来踱去,思索着自己手术本应天衣无缝才对,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其实,张一牧从那日听闻自愈恩赐能力后,便不断尝试着将那股暖洋汇集在尾指,以求恢复尾指。却,如石沉大海般,尾指已不能修复,却意外的感觉每日暖流与日俱增,气力也大了不少。 而偶然之间,张一牧把暖流汇聚在心口时,心房就经受炙热火烤一般,痛苦无比,张一牧就会呕吐鲜血,后来,每当药阎一在,他便故技重施,忍受着痛苦,也不能让他如愿。 药阎思来想去,想着自己两次实验受挫,愤愤不已,最后冲出药室,不见踪影。 翌日,药阎并没有如期出现。 张一牧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有点期待着那个小哑巴的出现,即使两人并无言语沟通,但两人之间的友情已扎在心头。 然,到来的却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身影,推开门缝,探着头看着药室。药室昏暗,看着没有人影的晃动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小哑巴,是你?”张一牧虽听这脚步声有些轻灵,不像之前的药阎与小哑巴般厚重,但还是尝试着询问。 小身影着实被吓了一跳,慌乱之中打翻了不少桌上的瓶罐。然后她利索地打开一个火折子,燃起豆大的焰火,照亮了药室。 张一牧也终于看清了来者,是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女孩,年纪与其相仿。 女孩看到张一牧被铐在铁床之上,双眼闪烁着,抢先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了,你认识小哑巴,那你有没有见到小哑巴?我在找他。” 张一牧被这如连珠的语速说得有些发楞,只是简单听闻到话语中的几句,回道:“我叫张一牧,小哑巴并没有在这。” 女孩听后,笑着说道:“我之前看着他来过这边的啊。他这次躲了好久了,他之前躲过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对了对了,我叫药苓儿。” 张一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猜测药苓儿与药阎应是血缘之亲。忽然,他看见药苓儿手中的钥匙,与那日药阎佩戴在腰间的一模一样,心下一动,说道:“药苓儿,你打开这锁铐,我便告诉你如何找到小哑巴?” 药苓儿嘟着嘴说道:“不要,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坏事才被锁在这的?而且你好像是一直被锁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小哑巴在哪里啊?你是不是看我小就想欺负我?” 张一牧双颊有些微红,说道:“当然不是,我是与药阎有个七日之约,只要我带这锁铐七天满,他就会帮我医治一人。你不是也见到他这几日经常来我这,就是与我交谈一些事情。还有小哑巴也是知道此事的,他负责我一日三餐与洗浴。如今七天已满,药阎却不知何处去了。你就替他帮我解了吧。” 药苓儿有些嗔怒的说:“你这人好没礼貌,既然是有求于药爷爷,连一句尊称都没有。真是的!不过药爷爷确实古怪,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他对我很好好吧,看你也不像个坏人,你出来后要陪我玩才行。” “好!”张一牧点头,连忙答应。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天能够脱离苦海,心中无尽欢喜。 锁铐一开,张一牧赶忙下地,忽然一个脚软险些摔倒。这几日从未动弹过,这一解放有些兴奋过度。张一牧眼神一冷,连忙翻找那天的青白玉罐,玉罐品相相比其他着实显眼,不消片刻就已找到。 药苓儿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人没经过爷爷同意,为何要拿药爷爷的药?你待会可要跟药爷爷说声才行。而且,你刚才与我约定,就要好好遵守。现在走吧,我们去外面玩。” 就在张一牧想着如何处置这个小女孩时,门外不断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声,“小苓儿小苓儿。” 药苓儿瞬间喜逐颜开,说:“药爷爷,我在这呢。” 而张一牧当机立断,赶忙倒出一点粉末在手心,然后抹向药苓儿脸上。药苓儿没有一丝防备,说道:“你是坏”说完,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张一牧赶忙再灭了火折子,躲藏在黑暗之中。 药阎听到回应,便加快脚步,推开门确是漆黑一片。他手中没有钥匙,无法控制头顶的蓝色水晶照明,也掏出随身的火折子照亮。看见了地上躺着的药苓儿,过去察看,走没两步便感受到背后一阵寒风吹抚。扭头一看,扑面而来的是一只沾满粉末的小手。 “你”药阎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一眼了袭击之人,便也晕迷过去。 张一牧靠着黑暗潜到其身后,如电光火石一般迅捷的解决了战斗。此刻的他凝视着倒地的药阎,不知如何是好。他原本谋划许久的逃脱,偶然之间,因药苓儿而逃出生天。但眼前之人便是害自己这数日受罪的原凶,自己是应该就此离去还是恩人的爷爷杀害!? 他的内心在杀与赦之间不断挣扎,不断的徘徊着。他看一眼自己残缺的手掌,那空落落的尾指,脑海中又不断的浮现出那不断燃烧的村落以及父母惨死的惨状,他双眼一冷,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断在药阎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把银色短刃。然后,他骑在药阎身上,举起手中的短刃,停顿了片刻,而后双眼坚毅,然后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的挥下了短刃。 药阎脖间的鲜血如注的喷涌而出,沾满了张一牧的双手,而张一牧却面容变得冷酷无情,只是手中的短刃不断再次挥舞起来。直到切到白骨硬物之时,张一牧的双目才有恢复了清澈灵动。 他看着自己浑身被鲜血溅满,以及眼前几近分离尸首分离的尸体,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不断涌上。他深呼吸了几下把呕吐感强压下去,好受许多。但是他的心脏却依旧不停剧烈跳动,他觉得此刻有些梦幻,但依旧坚定,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此刻,他的想法就只有赶紧逃离此地,他捡起地上的火折子与钥匙,借着焰火光芒,穿过一条幽暗的隧道。 刚一踏出隧道,确是刺眼而温暖的阳光,此刻享受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张一牧发觉自己身处在花园之中,而隧道出口就是一处隐秘的花园假山之中。 突然,只听到一青衣男子提着手中的铜棍在远处走廊之中,看见满身鲜血的张一牧,大喊一句:“哪来的歹人来这行凶!”青衣男子呼喝着背后一行也提着长棍的凶神恶煞的大汉,从远处不断向张一牧奔来。 张一牧刚杀了药阎,满身鲜血此刻哪敢停留,撒腿就跑。不过这里朱柱高墙,楼庭籍盛,廊桥曲折,一时之间也不知跑向何处,他只得如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领头青衣男子派遣手下继续追捕在逃的张一牧,而自己只身走到张一牧出现的假山之中,发现了一条隐秘的隧道,小心翼翼的走着,去探知这隧道的尽头的隐密。 张一牧终是孩童,与成人之间的速度仍有些差距。一开始的距离在不断拉近。而这住宅鳞次栉比,奔跑了许久也不见围墙。忽然,一阵微风吹拂,张一牧鼻尖一动,闻到一股美食的香味,便顺着香味奔跑而去。 厨房之中叮叮当当做响,与外界每人都在忙碌的搬动着食材或翻炒着手中的铁锅,突尔一个迅捷的黑影穿行其中,把这宁静的一切都打乱,许多人被黑影撞得人仰马翻。而紧随其后的一大群壮汉进入厨房,团团围绕住张一牧。 张一牧左顾右看,发现那不断燃烧的柴火,也不顾火焰的炙热,掏出一根又一根扔向壮汉。厨房拥挤,壮汉们也只能退后躲避。而张一牧趁着这个空当,手中留着一根燃烧的柴火,踹开一扇木窗便逃之夭夭。 逃出厨房的张一牧,终于看到围墙。他环顾四周,看见一个杂草半掩的狗洞和一栋堆着柴火的草房,便把手中的柴火扔向草房,头也不回的钻向狗洞,走向他的新生,开始他漂泊不定的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钻出狗洞的张一牧,推开那堆积在洞前的竹篓与腐臭的残羹剩饭,张一牧终于能停歇一刻,他背靠着墙,看一眼湛蓝天空与漂浮的白云,心中仍铭记着这数日的苦难。 “快来!”隔着墙壁,听到墙的另一面不断呼叫着。 他害怕那群追兵追赶过来,就赶忙跑向一条黑暗的小巷。奔跑途中,他看到另一条小巷之中,一群黑犬围着一只橘黄大犬不断撕咬。 橘黄大犬不断奋力甩开身上紧咬着的,却无济于事。大犬也看见了经过中的张一牧,双眼留露出人性的一眼,发出令人悲痛的嗷叫,仿佛在恳求着眼前之人能伸出援手。 张一牧缓下步伐,看着这一场以多欺少的争斗,救不救的问题回荡在心中,他的内心纠结万分,逃与救亦是自己的生与死。 虽然,此时还没有见到背后敌人的踪影,但是为它停留的越久,自己的处境越危险。可是解决这一场战斗也不会花费自己太多时间吧。算了,还是逃命要紧,这大狗看起来也很健壮,应该没什么事,张一牧就这样安慰着自己前行。 张一牧还是跑开了,可背后的悲痛的嗷叫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自己脑海之中也浮现了这些日子里他受的苦难。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头,从地上捡了许多残砖碎瓦,不断砸向那些黑犬。黑犬吃痛,分出两只扑向张一牧,张一牧手持一砖头,对着狗头砸去,流出鲜血。黑犬不敢再贸然上前,张一牧用着铺天盖地的碎石再次砸去,它们只能夹尾而逃。 而张一牧看着黑犬们已经逃走,也并没有去察看橘黄大犬的情况如何,就急忙迈开步伐,继续他的逃亡。 城市街巷曲折,比屋连甍,张一牧只在巷中胡乱奔跑,也不敢跑去繁闹的大街之中,自己一身鲜血太过显眼。 途中发现了一户破落人家,门庭大开,园中杂草横生,张一牧便躲藏了进去。庭中一口布满青苔的荒井,张一牧从井中打了一些清水,饮用和清洗掉身上的血迹,而后坐靠在墙边,闭上书双眼,休整一番。 “咕咕咕”一阵巨响从腹部传来。 毕竟,昨日药阎一去不复,小哑巴也并无送来饭菜,这空空如也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可这荒屋一眼望尽,自己身上又无钱财,只得捂着肚子想着。 就在张一牧打算出去用银色短刃换取食物时,只听到一声犬吠,推门一看,便是刚才被围攻的大狗,看了它一眼,身上并无没有伤口,也是难得。只见它不断的拱着地上的一只奄奄一息的芦花鸡,对着张一牧吠叫。 张一牧心领神会,摸了摸那大狗滑顺的后背,而大狗也不断撒娇般的蹭着张一牧,弄得张一牧瘙痒难耐,大笑起来。 嬉笑打闹后,张一牧拿起地上的芦花鸡,领着大狗入了门,关上了大门,准备好好犒劳自己和大狗一顿。 张一牧轻车熟路的清理好芦花鸡和升起火堆,把处理好的芦花鸡用一根木棍穿插而过放在火堆上不断翻烤,金黄色的鸡油不断渗出表面滴落在柴火之上滋滋做响。那冒起的油烟散发着美味的气息,不仅勾动起了他的胃,也让他想起了那个小小的村落,那条小小的溪边,他和 她们开心的烧烤,嬉笑打闹的日子。 张一牧想起就叹息一声,然后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阳青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大狗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失落,伏坐在张一牧的大腿上,伸出爪子,拙劣的模仿着张一牧刚才的抚摸,轻轻抚摸着张一牧有些湿润的黑发。 张一牧被那憨态模样逗乐,抱住大狗,笑着对它说道:“你是没主人才会被它们欺负的吧?以后跟着我吧。得给你取个名字才好你跟我都是受过苦难的,希望以后日子会过得快乐些吧就叫小乐。小乐,好听吧?” 小乐听后,绕着火堆,不断蹦跳着。张一牧对这个新的伙伴的到来,开心极了。他掏出那把银色短刃,把烤好鸡分了一半给它,一人一兽品尝着口中的美味,在这片蓝天之下享受着此刻属于他们的小小幸福。 饱腹之后,张一牧就带着小乐在大街游荡,寻找归家之路。他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街上,便沿着街边阴暗的角落行走。他看着路边不断吆喝的糖葫芦和糖泥人嘴馋不已,然而也知道自己身上一个铜币都没,也就只能干巴巴的望着流口水。 想起,以前也曾与父亲进城,却都不如这条街繁华,心中不断想着这到底是何处?张一牧看着街上不少摊贩跟前都有不少行人上前问价,只有一个写着“隶”的简陋小摊一直无人问津。 张一牧想打听消息,他果断上前,说道:“先生,您好。” 小摊简陋无比,桌上只有笔墨纸砚和几本花名册,桌边便是那随风飘扬的隶字旗。而那摊主一副尖脸猴腮模样,耳上挂着一只沾着墨汁的毛笔。他神情认真的,手里不断在纸上记录着,听到有来人询问便抬眉看了一眼,却是一个上身赤裸的孩童与一条大狗,心知此人定不是来照顾自己生意的,便不再理会。 张一牧也不放弃,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再重复着招呼:“先生,您好。” 摊主终于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毛笔,不耐烦地说道:“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到我正在写作吗?” 张一牧说道:“先生,我就想问几个问题,请你谅解一下。” 摊主托住自己下巴,瞥着眼,吹了吹自己额头的几根刘海,说到:“快说,别打扰我做生意。” 张一牧点了点头,问:“好的,先生。我想知道这是哪里?去黑魁山李家村是哪个方向?” 摊主说:“城外的牌匾不会看?这是苍西郡贺城等等,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那你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说的李家村倒是不知在哪,而那黑魁山脉出西门往西北去,得行两百里地。” 张一牧大吃一惊,记得自己当时晕晕迷迷之间也没有过去那么多时日,是如何来到两百里之外的贺城?他满腹疑惑,问道:“先生,怎样才能最快回去?” 摊主正眼瞧了他一眼,打量了上下,说道:“就你这穷酸样子就算了吧。那飞鸢可不是你能坐的起的。” 张一牧又问道:“飞鸢是何物?” 摊主有些恼怒的说道:“有完没完,一个问题接一个,你赶紧给我走。”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指明方向给了张一牧。张一牧连声道谢,后便带着小乐离开了。 而那摊主则看着这那小小的背影,在那洁白的纸上草草几笔,一极神似张一牧的画像跃然纸上。摊主嘿嘿一笑,欣赏着自己的大作,继续埋头书写。 张一牧沿着所指的方向,也不断询问路边的行人,终于确定了飞鸢的出处,便是这眼前庄严肃穆的楼阁——岚雨楼。 张一牧刚要踏进,原本闲散坐在两边的青年便上前拦住,说道:“一边去,一边去,这不是小孩子能来的地方。” 张一牧皱眉,说道:“我想坐那飞鸢。” 青年说:“哟,口气倒是不小。这想坐飞鸢的人大街上多了去了,只是他们没一个能坐的,有钱也不能。小娃娃,没什么事回家找你娘亲去。” 张一牧问到:“那要怎么样才能坐?” “除了我们岚雨自己的人,怎么也得是王朝官员或者在我这岚雨认可的人才能用。”青年挠了挠头,推搡着张一牧离开,说:“都不知道跟你说了有什么用,赶紧走吧。” 张一牧深深的看了眼这金字牌匾,把这名字牢牢记住。而后站在对面的店铺旁,伺机而动,以便偷偷溜进去。 两个青年也见张一牧未走,却也不怕捣乱,便开始交谈起来。 “刚听药家的人说啊,他们当家的被人刺杀了。” “怎么可能?药家戒备森严,而且保护他的莫向愁可是恩赐者。你别又胡说八道。” “这次千真万确,我敢用我这个月粮担保。还听说,是被毒杀了,是他那几个儿子想谋夺家产田地,派人把药阎给杀了。” 另一青年大吃一惊,说:“然后呢,然后呢。” “哈哈哈感兴趣了吧,听我慢慢说。现在他们这几个儿子不仅拿出了好几份的遗嘱在吵着架,而没一个人去管药阎的尸体。不过,他这一死我们贺城真的要大变样咯。” 另一青年也附和道:“是啊,这得好久啊今晚去喝酒怎样” 张一牧听闻后惊讶于药阎的势力之大,名声之盛,不过也听到药家大乱,也颇为安心,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还是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不再停留,便带着小乐走向西城门。只要出了城门,即使药家人要想找到也非易事,而且一路有山有水,自己也不用担心饥肠辘辘。 来到西城门边上,有几个身穿铠甲的长枪兵不断排查着路上的行人。张一牧就混在人群之中,士兵早已接到上头了城中药阎被杀的命令,但命令搜查之人,又无画像又无相貌特征,也就做做场面,搜查有没有非法之人。 而张一牧就是一个孩童,实在不起眼,显然不在他们搜查的目标之中。 倒是有个面慈心善的军人大叔呵住了张一牧,教训道:“孩子,别一个人到处玩。赶紧回家去,这最近不太平。” 张一牧原本被吓了一跳,听闻后乖乖的点了点头,便轻轻松松的出了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城门不远处,有一个平坦宽阔的广场上也琳琅满目地摆着一些地摊,称谓小黑市或草集。这里不同于城内的大市,贩卖的人大多是流浪武者杀人越货,或者是逃难而来的黑户携带而来的物资,又或者各种私运而来等等。 摆卖的商品有私盐c私铁,但大多是山里的一些野兽皮毛,或是自家制作的兵器,农用器具;也时不时有一些地下秘境或者奇异的物品出售。不过这种珍惜的宝物,大多是送往到大型拍卖行之中摆卖,毕竟这种商品都颇为昂贵,这城外的小黑市能支付得起的人着实不多。 出了城门,张一牧松了口气,也不再急着赶路了,毕竟玩性还在,又看着琳琅满目且珍奇的商品,就在黑市里随意逛了起来。 恰逢傍午时分,黑市之中的行人较少。最为显眼的莫过于广场中央,一个白发苍苍的矮个子老人坐在藤摇椅上,边品茗着茶水,边把玩着手中铜丸,好不悠然。 一个身穿劲服的男子,约莫十五六岁,领着两个不断扭扯着中年男人,来到矮个子老人面前抱了一拳,说:“吴师,他们在那边打斗,我便把他们带过来了。” 老人何师悠哉地说道:“为何?” 劲服男子接着说道:“一人说,他用障眼法,把一些杂物当做秘银贩卖给他;另一人说,他一开始就是卖的这些商品,卖出去后他又嫌贵,就耍赖不认。两人各执一词,所以过来请您定夺。” 本扭扯拉打的两人来到何师面前,便安分了许多,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吴师指着劲服男子,教训道:“吴小祁,我是如何教你的?什么事都必须按规矩来,在我这场子搞事的人都必须剁去两个尾指,先把他们两个的尾指给我剁了!” 瞬间两人脸色苍白,担惊受怕的跪在地上,各自不断求饶。 “吴师放过我吧,我在这小本经营几年了,一直没少交过月钱。” “吴师,我也只不过今天碰巧路过这买点东西,以后再也不敢了。” 吴小祁也不理会两人的求饶,直接抓起两人准备拖出去。 吴师却突然高声喝道:“且慢!” 两人见吴师言下留人,欲挣脱去靠近吴师多说些好话,挽留了自己的尾指,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这一双鹰爪。 吴师恶狠狠地说道:“再追加一条,扰人清梦!直接剁了喂狗算了!” “是!”吴小祁点头遵命。 一人脸如死灰,而另一人泪水狂流,高声求饶道:“吴师,我错了,我不该为了贪一点便宜就陷害他。你就放过我一命吧,我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娃!娃他娘又不能下地!真不能没了我!” 吴师点了点,又恢复了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悠悠的说:“早些认错就不用受这些罪了。你过来,把这协议签了,以后再犯,你的命就没那么好留了。” 认罪者赶忙签名,逃离了小黑市。而商人见可以离开后也不敢再多加停留,向吴师拜别了。 吴师眯着小眼,对着吴小祁说道:“懂了?” 吴小祁点了点头,又再摇了摇头,他心中有些模糊还需要一个指路明灯提点一下。 吴师说:“在我所制定的规则下,所有人都惧怕我,所有人都必须遵守我的规则。而威,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必须一步一步去摧毁掉他的内心。就如同赌徒一样,不可能一开始把自己的所有底牌都挥出去,必须一张一张的打出去,才更有威慑力。好心谨记,对你多有益处这天下不久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吴小祁心领神会,尊敬的说道:“多谢吴师教诲,还有师母刚托人来提醒您,回家吃饭。” 吴师点头,这块朽木要好好雕琢的日子还需要的时间还长。 不少摊主围看着这一闹剧,一结束便各自散开,开始各自的生活。而张一牧也拥挤在人群看着这一切,觉得这一争吵真是无聊,人一散,他也便散了。 张一牧游荡到快整个黑市时,他瞧见一个黑袍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露出一双惊恐的双目,嘴里不断喃喃自语。走得越近,越清晰的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着:“鲛人鲛泪” 张一牧也并没在意他说的是何意,他的目光从一开始被就黑袍人怀抱着的古朴箱子所深深吸引,再也转移不开。 张一牧开口说道:“可以把箱子给我吗?” 小乐在一旁看着张一牧,疑惑地摇着头,它感觉此刻眼前的张一牧气息有些陌生,可他身上的气味还是没变,便不断吠叫。可张一牧眼神渐渐呆滞,并未在意小乐的吠声。 黑袍子浑身一阵颤抖,也不再喃喃自语,口齿清楚的说道:“您好!这只接受以物换物,把你身上的宝贝给我,我便把我这宝箱给你。” 张一牧机械的从自己腰间掏出身上的那把银色断刃,递了过去。 突然嘶拉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裂开一般,黑袍人也把那个古朴木箱递了过去。然后张一牧拿着宝箱,呆滞的走开了,离开了黑市。 走了许久,从平坦的官道旁两边的灌木林逐渐变成了高耸的树林,显然早已经脱离了官道,入了另一处山脉。小乐一直紧紧跟随在后,突然警惕着四周,一阵狂吠提醒着张一牧。 听到吠声后,张一牧一阵颤抖,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怀抱着的箱子,自己什么时候为抱着这个木箱的?自己不是去看那个黑袍人卖的什么吗? 张一牧也知小乐的不断狂吠,是在预示着周围隐藏着危险,知道此应把刚才的事先抛之脑后,面对眼前的危机才是。 灌木丛不断摇晃,有个黑影不断在其中穿梭着,张一牧抛下木箱,想掏出腰间的短刃应对,却心中一惊短刃的消失不见。他心中有些慌乱,再摸了摸别在腰间的药罐还在。还好,这东西没丢。 张一牧此时没了短刃,又不见敌人身影,心中有些没底,赶紧抱起木箱拔腿就跑,也不忘记对着小乐喊道:“快跑!” 一人一犬就在山林之间奔跑起来,夜色渐浓,背后的窸窣声也紧跟不舍,而且响声也愈来愈大。 张一牧知道这样跑下去,自己体力终会不支,就跑到前面的一棵成人般粗壮的大树,丢下木箱,赶忙爬上树。而小乐也乖乖听从命令躲藏在树后,张一牧蹲在树枝上,随意折断身边的一节碗口粗的树枝。他凝神观察着,究竟紧随身后的身影究竟是何物? 他看见从灌木丛中跃出两只斑豺,一只瞎了左眼的,一只缺了尾。两只豺狼追寻着到树下,不断四处嗅着,在寻找着张一牧的身影。张一牧见状,瞄着独眼豺跳下,给了它当头一棒。小乐与张一牧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出击,与另一只缺尾的斑豺搏斗起来。 独眼豺虽然吃了结结实实的一棍,有些摇摇晃晃,但是张一牧气力虽增,但还是不足,没法一击将其击倒。独眼豺摇了摇头,嗷叫一声,便张着血盆大口向张一牧扑咬过去。张一牧身手敏捷,知它左眼瞎,便躲闪到它左边盲区之中,然后看准在半空豺对着他的腰,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棍挥下。 独眼豺扑通摔地,吃痛的哀呼一下,这次有些勉强的再站立起来,再也不敢太过于莽撞的发起进攻,它不断迈着步伐,观察着张一牧。 此时,小乐已解决了缺尾豺,对着独眼豺飞扑了过去。独眼豺也是机警无比,见小乐过来协助,转身钻入灌木丛中,连自己的伙伴都不理会。张一牧顿时松了一口大气,看了看满嘴鲜血的小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晃动着尾巴,在期待着。 张一牧过去摸着它,说了句:“谢谢。” 小乐瞬间就双脚站立,搭在张一牧肩膀上,舔着他的脸,弄得他满脸鲜血。不过谁在意呢?张一牧跟着他打闹一阵后,便过去察看缺尾豺的情况,皮毛有些暗淡,原本的背脊上有个细长的伤疤,而现在整个肚子都被小乐撕咬开,流出内脏,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透了。 张一牧说道:“这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就近,拾取了一些干柴枝,生起一个小篝火。张一牧也不怕那只独眼豺不会再过来,毕竟两只被族群抛弃的老弱病残,只要瘸腿豺一死,相信独眼豺独自一个也活得不长久。他现在只担心的是鲜血的味道会不会吸引更多夜间的猛兽?不过,现在已经燃起了这个小小的篝火,多少有些威慑力,他稍微放心一些。 吃食时,他感受到一小股暖暖的热流从心房间流出,漫向周身,实在神奇。也乘机,用附近的一些阔树叶用藤蔓编制而成一件树叶上衣。虽无防护能力,但能遮挡自己的上身,抵御一些风寒,也能在这山林之中更好的隐藏自己。 等这一些准备完成时,他去打开木箱,从里面爬出一大堆小蜘蛛与蜈蚣,然后木箱瞬间腐朽成灰,顺着风飘散而去。张一牧着实是被这突兀吓了一跳,暗暗警醒着自己,以后去黑市还是行事,要多加小心些。 吃食完毕后,他也离开了此地,去寻找自己的今晚的栖身之所。在林中,靠着野兽的脚印与分辨粪便,不断避开一些猛兽出没的地带,越过了一座小山。他借着月色,看见山脚之下有一建筑黑影,便就赶了过去。 农家小屋,围着一片低矮的竹栅栏。而屋主早已熄灯入睡,隔着房屋能听到轻微的鼻鼾声与周边的虫鸣交织一起,催人入梦。他轻轻的翻越围栏,打开木门放小乐进入,寻了一个杂物堆,躲在后面,与小乐相拥沉沉入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自从张一牧于清晨赶忙离开小屋后,接下来三日,在山林之中都没有见过人家。一人一犬在山林之中不断前行,山林之中从不缺食物,野菜c野果c野兔都能成为他的口腹之物;也偶遇到过不少大型猛兽,知自己气力甚微,不能正面力敌,便把一些泥土或者臭草涂抹在自己身上,掩盖自身气味,更绕远行走。 他一直沿着西北方向行走,他也决定暂时不再去官道了。因为那天木箱的事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若是又再发生那天失了魂的事,再遇到一些强大猛兽,自己未必再能好运逃脱。更何况自身也无钱币,行走官道相比山林更为艰难。 在他翻越到一山腰时,突然整个山林之间树石都在震动,林中无数鸟雀却化作一片遮天乌云般飞离了。张一牧察觉不妙,指了一个树洞让小乐躲了进去,而自己就藏身在树上,观察敌情。 他心想,能使整座山林为之一震的只有妖兽了,猛兽都对付不得的,更不能与妖兽正面冲突。 他用藤蔓缠住手臂,紧紧抓住树枝,同时眺望着遥远的远方,可树林茂盛,枝叶繁多,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生物的背脊上面长满了银白色的突刺。而那个身影正不快不慢的向他而来,张一牧并不慌张,心想这妖兽听闻颇有灵性,我从未招惹过,应该不是冲我而来,我只要隐藏好身形,便能躲过一劫。 树叶抖动的沙沙声愈来愈大,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嗷叫声,还有不少树木倒塌的声音,而那巨大的生物也正缓缓而来。张一牧暗道不好,赶忙爬下树,这妖兽显然已经发怒,开始无所顾忌的摧毁眼前的一切了。 忽然,一个身影撞到了跳落而下的张一牧,张一牧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少年郎身穿兽皮衣,半赤裸着结实的胸膛,皮肤黝黑,身体健硕而有力,尤其是那右手比他左手足足大了一圈有余。他背着一把古朴的石弓,腰间绑着一把闪着血光的黑铁弯刀。 他脸色焦急,看到张一牧有些发楞,直接抓起张一牧的手臂,跑动起来,说道:“你没发现那个妖兽吗!赶紧跑啊!” 此时,他也看了巨兽面目,红眼鼠身,四肢偏长,浑身利刺,一条修长的如锤尾巴不断摇摆,此时张着血盆大口袭来。 他在山林之中奔跑的速度丝毫不弱于张一牧,张一牧只能紧随其后,跟着他一起逃脱。而背后的妖兽的叫声也如影随形,它不断推倒大树阻碍着他们的逃脱,但敌人犹如狡兔一般灵敏,不断左躲右闪。它忽然停下,背上的利刺如潮水一般不断涌动着,然后喷射而出,万箭齐发。 两人同时察觉背后寒意逼近,转头看见一片铺天盖地的利刺极速而来。张一牧手中没有可以防具,靠着眼力与感觉,不断左闪右躲,可还是有些利刺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右臂和腹部。 而另一位少年,却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黑铁弯刀,招式犀利流畅,不断劈落利刺,随着利刺的密度与力度愈来愈大,他深知自己这样的状态支持不了多久,便对着张一牧大喊道:“不能久战,跟着我来!” 说完,便一边劈开利刺,一边降低半个身子,跑到一侧。 张一牧虽现在恢复能力惊人,但也无他法,一直躲避下去,终会将自己射穿而死亡,只得跟着少年一起逃亡下去。少年一边掩护张一牧,一边指挥着张一牧在林中前行,最终少年将张一牧带到一个悬崖边上,也未多言,纵身跳了下去。张一牧看着背后还在逼近的巨大猛兽,叹了口气,也跳了下去。 猛兽来到崖边,瞧了一眼,对着天空嗷叫了一声,便不再追赶了。 扑通,两个先慢的入水声,悬崖之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塘。但顶底之间,巨大的落差造成的冲击力,不仅溅起巨大浪花,更将张一牧身上粗制滥造的叶衣与物品都被冲散了。 沉入水里时,张一牧未有准备,呛了不少水。在慌乱之中,少年拉住不断沉水的张一牧的手,再托着张一牧游到岸边。 张一牧挣脱开少年,自己爬上岸,不再理会他,找了一棵树木背靠而坐,然后自己咬牙用力,动手将身上的利刺都拔了。心想,幸好利刺不长,也没伤及到要害,只要不消多久便会自愈。 少年郎见他有些恼怒,又见他身上的伤势还是走过去,询问道:“没事吧?我村子离这不远,去我村子中找医师治疗一下吧。” 张一牧摇了摇头,也不回答,捂着伤口,起身欲走。 少年却抓住了张一牧的手臂,说:“不及时就医,在这山林之中感染瘴死的。” 张一牧摔开了他的手,径直走开了。可少年心善,亦毫不在意,心中有些惭愧,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使得他受伤。 他不断缠着张一牧身边,说道:“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这刺獭这么厉害对了,我叫哈布托,是这北兴山脉哈雷村的,我们可是赫赫有名的岱之一族而且你是从外面来的吧?你能跟我说说城里的事吗?” 张一牧依旧冷漠,不理会哈布环,集中精力让暖流汇集在伤口,加速愈合。 哈布托就尴尬的挠了挠头,心想,我果然搞不定比我小的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干脆。可,哈布托依旧紧紧跟在张一牧身旁,他的意志里无法容许因自己受伤者而弃之不顾。 哈布托再次拉住张一牧的手臂,说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考虑一下家人见到你这样的伤势后的感受吧。” 张一牧无奈之下,说道:“你大可回村去,我的伤不碍事。” 哈布托露出激动的双眼,说道:“你终于肯理我了。” 张一牧本想回去找小乐,单纯的觉得哈布托在自己身旁很碍事,放开手,说道:“你看看我的伤已经好了。” “我才不信”可当哈布托看了他身上原本的血洞时,已经愈合了,只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迹,他又惊讶不已的说:“这怎么可能?常人对了,你难道得到了是传说中的岱神恩赐的勇士?” 张一牧看着比他高一个个头的少年,不禁对他翻了白眼,深感颇难沟通,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言语之意,只得无奈地说:“我不是什么勇士,我只是个普通人,现在我要去找我的伙伴。” 哈布托过去一把将张一牧揽住,说道:“不,你已经证明了你是恩赐勇士。从今你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你去找伙伴,我也陪你过去。不过,你可以先跟我回一趟村吗?” 张一牧说道:“不要,我要赶路。” 即使被拒绝,哈布托也没有气馁,而是满脸笑意,依旧紧紧跟随着张一牧的步伐。 凭着刚才被刺獭破坏的痕迹,张一牧二人来到刚才那相遇之地,看到地上那双往返而去的巨大脚印,不禁感叹幸好刺獭放弃继续追捕他们。原本想依照记忆,寻找那树洞,却都刺獭破坏了景象,无法辨认。他 “小乐。”二人沿着倒塌的树的小路,一边观望四周,一边呼叫。 只见小乐缓缓从灌木丛中走出,没几步就趴在地上,眼神暗淡的看着张一牧,吐了吐舌头,想再次跳入张一牧怀中,却虚弱无比,摔倒在地。 张一牧冲过去察看,发现小乐被一根利刺所穿透胸膛,正不断流着鲜血。原来,小乐听到异动,怕自己主人遇到危险想要出去战斗,却被突如其来的无数利刺给刺中,只好藏在灌木丛中,等待着。 张一牧不懂医术,此时不知所措,只得慌张地说道:“没事的,小乐没事的,我马上找人救你。” 小乐也感觉张一牧的担心,用自己干干的舌头舔了张一牧的手掌,在回应着。 哈布托见状,担心地说道:“这伤势很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勇士!真的,跟我回我村,找村里的医师治疗。” 张一牧感激地向哈布托点了点头,说道:“你带路,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抱着小乐,奔波了好一阵,终于来到一个小村。村落外墙全是圆尖的木头钉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形,只留下一个曲折的通道作为入口。外墙上也弄了不少绿草c巨石,隐蔽性极好,远远一看,村落不过是一个小山坡般。 哈布托带着张一牧穿过不少人家c行人,行人见两人行色匆匆,都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道路。 两人来到一个圆顶树屋,哈布托直接推门而入,喊:“哈丽奶奶,快来!” 一个年迈的慈祥之声从内屋传出,说道:“又是你这小鬼头,每次进来都不敲门的。又怎么了?” 一个面目慈祥的年迈老奶奶,手中持着月牙形的木符,拨开帘布徐徐而出。 哈布托焦急的说:“它受伤了,您快看看。” “哦,外面来的人,让我看看吧。”老人伸出干瘪的手指按在了张一牧的脖子,说道:“这么勃勃生机的生命力,哪里受伤了。” 张一牧赶紧否定道:“医师,不是我。是我的小乐。”说完,展示小乐的伤势。 哈丽揉了揉自己浑浊的双眼,说道:“对不起,人一老,眼睛就花了,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你把它抱到那边的木床上,我给他进行包扎治疗。” 张一牧赶紧抱了过去,然后迫切的等待着,他看着哈丽慢吞吞的一步一步走着,心里愈加不安和焦急。 哈丽感受到了张一牧的情绪,安慰地说道:“你们送来的不迟,没什么大碍的。你就和哈布托出去玩玩吧,待会我会让它一只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你面前。” 哈布托便带着张一牧离开了,可张一牧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虚弱的小乐。 哈布托也安慰着张一牧说道:“别担心,哈丽奶奶的医术可是厉害到能把别人的断肢接上的。” 然后,哈布托便带着张一牧在村里游荡起来,介绍着自己骄傲无比的村落,但张一牧却魂不守舍地牵挂着小乐。 “这就是我们岱之一族最大的村子——哈雷村,我们祖祖辈辈都一直生活在这里。刚才的哈丽奶奶不仅是我们村的医师,还是我们村长村长” 话音未完,“小布托,过来帮我一下。”一个大汉怀抱着一堆铁制器具,远远的呼喊道。 哈布托不好意思的说好道:“我过去帮忙,你自己在村里逛下,遇什么事就报我的名字就行。” 张一牧点点头,看着奔跑而走的身影,又看着这么安静祥和的村落,心中有多了一丝失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张一牧一人在哈雷村中随意游荡,不少村民都报以好奇的目光,有些好客者跟张一牧打起招呼,或邀请家中做客,却都被张一牧婉拒。 远远看到村子中央有一具高大的石像,张一牧凑近一看,是个相貌与哈布托有些相似的胡须壮汉,他双目凝视天际,高举着一柄宽大的巨剑指向天际,而身上雕刻的是一套满是尖刺獠牙的的护具,栩栩如生。 “是不是感觉很威武?”一个粗狂的声音从身后突然说道。 张一牧一惊,浑然不知发现身后之人是何时接近的,他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身后的人两米有余,嘴角的一个银环在阳光的辉映之下闪闪发亮,肤色亦与村中之人一样黝黑,但是身上着装完全不同,是一身银白色军铠,左肩的龙纹红色半披风随风飘扬,也特别显眼。 他满脸歉意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会吓到你了。我跟你说,这石像可了不得啊!他便是当年哈布村的创始人,带领岱之一族一路拼杀异族魔物,浮尸过万,无人不知c无人不晓的山之霸主。在这群山之中无人敢在其面前出其右,可真霸气威武啊。” 张一牧很快恢复平静,听闻着他所说着这石像的由来。他以前从父辈听闻的不少故事传奇,眼前渐渐浮现了哈布雷一生戎马,征战四方,与无数凶恶的魔物战斗的场景。如此波澜壮阔的传奇一生,他心中感叹不已! 张一牧对来者有了些许兴趣,说道:“那你是?我看你这装扮不是这村落的人。” “真是的,你这娃娃连句大哥都不叫。我哈布环,可真是这村土生土长的,不过后来出去外面闯荡,混了这一身狗皮回来看看乡里。”哈布环却是没心没肺的笑着,抚摸着张一牧的头,打趣地说道。 张一牧却被说得脸上一阵红,撇开脸说道:“哈布环就好听多了,不需要加那些。” 哈布环哈哈一笑后,询问道:“我听村民你是跟我那傻弟弟一起回来的,还受伤了?我刚想抓他问问却不知又跑哪去了,还好遇到你了。是不是他又在外面闯祸了?” 张一牧没想到哈布托和哈布环这两人却是兄弟,两兄弟外貌大相径庭,完全不相似,有些吃惊,说道:“我和他在山里遇到妖兽了,花费了一些时间才逃脱了。” 哈布环恨铁不成钢,说道:“这小子肯定又去惹刺獭了,不知说了多少次就是没听进耳朵里,待会找到他,我打死他。不过你能从刺獭毫发无损的逃离,想必也是习过武技吧?” 张一牧摇摇头,说道:“我并没有学过,只是跟家父学过一些猎人的技巧。” “环哥哥!一牧!原来你们在这啊。”在不远处的哈布托挥着手,向着两人小跑过去。 哈布环也迎了上去,直接把哈布托锁住脖子,不断揉打着哈布托的头,说道:“叫你又跑出去!叫你又出去闯祸!” 哈布托吃痛,只能喊痛求饶,说道:“布环哥哥,不敢了,我以后都不敢了!快放开我,我朋友正看着呢!” 哈布环又说道:“还知道不好意思了,脸皮不一直挺厚的吗!每次都说不敢,习不好武技,还总想着去挑战妖兽!” 张一牧看着兄弟打闹,久违的在人前笑了起来,这种时刻对于现在的他就是莫大的幸福。 哈布环嘿嘿一笑,对着张一牧说道:“这家伙几天不打就皮痒。” 哈布托再次求饶说道:“哥你快放开我,我来是有事跟他说的。” 哈布环才有些失了兴致的放开了哈布托,哈布托赶紧说:“刚才遇到哈丽奶奶,小乐已经治疗完毕了,你可以去看望了。”说完,赶紧拉着张一牧跑开了,生怕哈布环再对他使用压倒性的武力制服他。 半路上,张一牧也难得提出了话题,说:“你哥哥是将军吧?” 哈布托低吟一下,说道:“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将军,只是知道他好像是在帝都那工作,这次回来应该也是因为有什么事。别管他了,你刚才笑了吧,以后多笑笑嘛,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 张一牧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嗯,以后注意些。” 张一牧并非冷漠如冰,他只是无法跟哈布托一样,将阳光的笑容展示给所有人,他只能是对他心里认可的,熟悉的,是喜欢与爱着的人才会展示笑容。 树屋中,张一牧轻轻安抚着已恢复精神的小乐,小乐也很乖巧的没有乱动,原本的伤口上现在裹着一些紫绿相间的草药。 张一牧转身对着哈丽奶奶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说道:“哈丽奶奶,感谢您救了小乐!” 哈丽满是皱纹的脸上,跟着笑容都一起笑了起来,说道:“没事,孩子。这村里的人出去总会时不时受伤,我都习惯了。这点小伤处理起来也不难,更何况你是哈布托的朋友。” “还是谢谢您!”张一牧想不出太多言语,再次感谢道。 哈布托在一旁看着,哈哈一笑,说道:“奶奶我这朋友有些不善言辞,不过他是真心感谢您的。小乐他还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呢?” 哈丽奶奶说道:“这孩子眼神清澈,看的出是个好娃娃。完全恢复嘛,估摸着恢复到能下地也得个三四天,这几天布托你就好好在村里待着陪着你朋友吧。岱神最近一直都怒吼,这山林又不会安宁了。” 哈布托面露歉意,说道:“哈丽奶奶,应该是我惹怒了刺獭,岱神爷爷才会这样吧。” 哈丽奶奶摇了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错,刺獭也只是一只刚开了灵智的妖兽,还不能危及到岱神,应该这山林之中来了他不欢迎的客人了。当然,肯定不是你这朋友了,岱神可是十分喜欢小孩。” “一牧当然不是,他可是得到岱神恩赐的勇者。”哈布托忽然醒悟道,“对了,奶奶我哥回来了,要不把他叫来我们问问他知道些什么。” 哈丽奶奶浑身一抖,攥紧了手中木符,说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说他是勇者?” 哈布托说道:“就那天我们遇到刺獭,他被利刺射中,然后伤口没一会就恢复正常了。” 哈丽奶奶转身,沉默了许久后说道:“哈布托,我想你的朋友不能待在我们村了,我希望他和他的伙伴尽快离开。你处理一下,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下。” “这哈丽奶奶怎么”哈布托还未说完,哈丽已经进入内屋不再理会身后的二人。留下哈布托一人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一牧率先开口道:“哈布托,认识你真好。我会带着小乐赶紧走的。”说完,便抱起小乐往外走。 哈布托赶紧拦在张一牧面前,说道:“你先别急,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我这就去问问哈丽奶奶到底是为什么,你先在这等我一下!” 张一牧沉默不语,他不知该不该答应。这个相识甚短的时间,哈布环就将把我当做朋友尽心对待,且小乐的伤势不宜长途跋涉,但对家乡的思念,复仇的烈焰,交织在心头,从未消散。 哈布托抓住张一牧的肩膀,再次嘱咐道:“我这就去问,你在这里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屋。 树屋之内空间极大,哈布托沿着熟悉的走廊,来到了尽头的一个小房间,哈丽奶奶正跪在一个散发着茵草绿光的令牌面前,神态虔诚,嘴唇微动,低喃着一种奇异的言语。 哈布托对着令牌也虔诚地鞠了一躬,然后对着哈丽奶奶说道:“奶奶,为何你这么突然的就要赶走一牧?他明明不懂武技斗气,更何况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哈丽奶奶停止了虔诚的祷告,也不回头,严厉的说道:“哈布托,你是哈布雷的子孙,流淌着智慧与勇敢的血脉,以后要肩负起带领岱之一族走向荣耀的责任。而今,我在岱神交流之中得知,这山脉是来了不止一人外族的恩赐者,你的朋友确实没有加害我们一族之心,可如果此事是与他相关的恩赐者的所造成的呢?那势必会威胁到岱之一族的存亡,我在你成长到能肩负起岱之一族之前,我只能尽我责任,保护我们一族的安全。” “这哈丽奶奶,我虽然不知道一牧的来历,他也不喜欢和人去交流。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种真诚,善良。”哈布托努力解释道。 哈丽奶奶说道:“孩子,不能留有一丝隐患。况且这个村子都是你的家人与亲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去选择的?你尽快的变强吧,这样你就能得到他的认可,那样你就保护村落,保护你的朋友。还有,你把哈布环找来吧,我有事问他。” 哈丽又恢复虔诚的神态,念起奇异的言语。 哈布托只得神情低落的为哈丽关上了房门,靠在门上,低头沉思着,自己应该变得更加强大以及该如何向张一牧解释着这一切。 但,他决心表明一切时,来到大厅,大厅之内并无一人,没有一丝张一牧的踪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行走入夜的丛林之中,突然不少流莹闪闪,不断绕着张一牧的身旁翩翩起舞,或停在小乐头上闪动光芒,或从眼前掠过,在着漆黑的夜里指引着这个暗黑行者前行的方向。流莹纷飞,引领的方向正是是张一牧的归家方向,他微微一笑,大着胆子,跟着流莹走了下去。 走了约莫个时辰,来到了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成百上千种c形态各异的花朵,缓缓而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刚一踏入最边际时,瞬间流莹乍现,整片草地之上都如同繁星点点般灿烂无比,星星在不动流淌着,成为一道细长而璀璨的星光银河。 张一牧满脸欣喜,环视着这美幻的奇景,透过流莹的之间的缝隙,看到天边的那轮银月,与现在的流莹之海相互辉映,他耳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舒畅感。他缓缓放下小乐,躺在这草地之上,将这一番美丽的奇景牢牢铭记在心。 而他欣赏着那明月与流莹的安宁之中,他渐渐感觉一天的疲惫,从心渐渐流露而出,闭上疲倦的双眼,沉沉睡去。小乐在四周缓缓巡视一番后,将张一牧护住,也沉沉睡去。 阳光再次照耀,张一牧睁开朦胧的睡眼,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为他遮挡住了光线,他揉着睡眼,想要看清是何人,说道:“你是?” 高大的背影转过身来,却是哈布环,他哈哈一笑,说道:“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不认识了。” 张一牧感觉奇异,疑惑地说道:“哈布环大哥,你怎么在这?” 哈布环拨弄着嘴角的银环,说道:“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我那傻弟弟昨天就跑出来寻你,可怎么也找不到你了。而我有个任务,在去的途中发现了小乐,然后就找到你。看来,还是你和我有缘。” 张一牧愧疚的说道:“哈布托出来找我唉,真的对不起,我自己也有要去做的事。” 哈布环说道:“你也是往西北这走的,那我们就结伴同行吧。正好路上有个伴,不寂寞。” 张一牧对这个魁梧的青年略有好感,想着他在这荒野守护了沉睡之中的我,就点头,随口多问一句:“你要去哪里?” 哈布环拍了拍屁股的灰尘,起身说道:“西北那边,好地方可多咯。你说是吧?” 答非所答,问非所问,不明所以。张一牧看其神色也不想继续讨论下去,也就微微一笑,转而赶忙起身,抱起一旁的小乐,随着哈布环继续走下去。 “你的气力倒是不小啊。”哈布环说道。 “一直都这样,没啥感觉。”张一牧答道。 两天后,两人早已离开了北兴山脉,准备踏入了另一个地脉——北丰山脉。一路之上,有哈布环在,许多猛兽都不敢贸然靠近,张一牧也轻松了许多;在哈布环的帮忙照料之下,小乐的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能下地行走;哈布环也时常摘一些奇异的野果,教张一牧分辨毒果与野果的区别。 在踏入北丰山脉之前,哈布环神秘兮兮的从说道:“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 张一牧说道:“我的还没到啊。” 可哈布环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继续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张一牧也紧紧跟随在后,虽然他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山脉,心头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而且感受到地面不断传来的微小震动感,都让张一牧心头更添一丝紧张与焦虑感。 而小乐在一旁汪汪一叫,好不活泼,仿佛在催促着张一牧赶紧踏上旅途。张一牧回应一笑,抛掉过多的焦虑,小跑着跟上了哈布环的步伐前行。 北丰山脉与北兴山脉截然不同,北丰山脉绝壁重重,怪石嶙峋,有的如锋利的石剑竖立天地,有的状如巨象朝天扬鼻,有的如低伏在地c呼呼沉睡的猛虎。可最奇异的是路边有不少散乱的破碎石碑,上面写满了个扭曲的奇异文字。 张一牧询问道:“你知道这些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哈布环摇摇头,说道:“上面刻的是岱之一族最古老的文字,里面蕴藏着许多珍贵的历史记录。可这些文字都没有传承下来,所以大多都被常人当做是怪石,而我虽然是岱之一族的,但我也看不懂。” 张一牧问道:“所以,这是你们岱之一族以前的领地?” 哈布环哈哈一笑,说道:“哈布雷在的时候,天下所有山林都是岱之一族的领地,这里当然也不例外。” 张一牧说道:“哈布雷是多久以前的人?” 哈布环说道:“他哈布家族的祖先,至少五百年前了。” 二人边讲述着古老的传说,边渐渐深入山脉。原本破碎的只有一些石碑,也渐渐多了许多残破不堪的石柱与雕像,爬满青苔,拨开一看,依旧雕满了妖兽或者铭刻着古文。而张一牧心头的压迫感也在逐渐沉重。 突然,叮叮当当的金铁交战的声音传来,哈布环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着张一牧隐藏自己的身形。然后低声地说道:“看来我们到了,其他几路人可能已经打起来了。这几日跟你接触下来,觉得你秉性淳朴善良,所以我希望你放弃这次的争夺,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更何况,我真的不想手刃自己弟弟的朋友,那样我跟我弟弟没法交代。” “争夺?”张一牧紧蹙着眉头,说道,“我并没有争夺什么的想法,我只是要回家。” 哈布环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你都一路同我来到此处,还不跟我说实话?待会动起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张一牧仍然一头雾水的模样的看着哈布环,感觉此时一本正经的哈布环有些陌生。 哈布环忽然又嬉皮笑脸,话锋一转,说道:“哈哈哈逗你玩呢,你还真信了,真是的。不过前面真的有危险了,你待会跟在我后面藏起来,小心一些。” 张一牧释然,说道:“好的,我会注意的。” 两人在林中借着树影与灌木的掩护,不断接近着声源,藏在树后观察,七个身影在一座两旁雕着栩栩如生的九爪石龙的七彩玄门群斗。七人都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刺向周围的人,不分敌友的攻击。他们手中每把利刃,可是世间少有的宝物,皆是寒光四射,每一次挥动下无数的剑气就肆无忌惮的射向四周的树木,留下深痕。 张一牧看着这刀光剑影,光影速掠,心中有些激情澎湃,不断端详着他们各自的招式。而哈布环在一旁暗中观察,调整气息,犹如蓄势待发的弓箭般,全身紧绷着。 忽然,一个身穿白色蟒袍披风的英俊少年加入战场,他手持一把白杆长枪,如游龙一般游走在众人之间,不断挑飞众人手中的兵器,然后大喊道:“都给我停手!” 英俊少年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此次龙门之争,在场的只有八子。莫非尔等要等第九子坐收渔翁之利?还不出来,如偷鸡摸狗的小人在一旁算什么君子。” 哈布环深深的看了张一牧一眼,暗暗感叹自己果然猜错了,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去吧。” 哈布环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银色指虎,警惕着那英俊少年的走出树丛之中,来到众人之前,说道:“在下哈布环。” “还有一人呢?”英俊少年又说道。 哈布环不断放松着自己身体,说道:“只是路上遇到的友人,与我们此事无关。更何况他根本不会斗气武技,对各位并无威胁。” 英俊少年点点头,自己确实未感受敌人的气息,说道:“既然九子已齐了,我们就好好先研究这龙门到底是谁的。” 一个满脸横肉,手持一把虎头大刀的大汉走出,大声喊道:“有何好说的!凭实力!反正都是从我们九个之中选出。” 英俊少年突然一脚将其踢飞,说道:“此话不假,不过你这实力还没轮到你说话。大家都好好听我说,我是皇族之中的姜家,在下姜玉昊。各位都是梦预被引导来此处的,而梦预之中虽说是各凭本事争夺最后之位,可并没有细说如何争夺。” 然而,皇族身份并不能威慑众人,众人更在意的是少年最后一句。 另一个面色冷俊的少年挺身而出,说道:“继续说下去。” 姜玉昊欣然一笑,说道:“这七彩玄门之后的风景,我们都未可知。为何还要在这争斗这所谓的第一何用?” 面色冷俊的少年说道:“要说就直说,别磨磨叽叽的。” 姜玉昊冷眼一看,接着说道:“我曾翻略过不少前人留下的书籍,鲜有有记载这龙门相关的事宜。可有记载者,无不都说龙门凶险异常,不如我们先通力合作,一起进入这龙门先一探究竟,在最后各凭本事,绝一生死。” “不好,有人已经进去了。”忽然有人喊道。 姜玉昊说道:“不急,让他先为我们探探路,我们一起走。” 众人皆同意姜玉昊的说法,八人结伴而行,一起走入那七彩龙门之中。 从头到尾,张一牧从未离开,看着哈布环与另外七人消失在那光幕之中,深深撼动着他心灵。他感觉这七彩玄门有股奇异的魔力在吸引着他前进,他每走近一步,身上的压迫力却愈来愈重,呼吸也愈加困难,最后压迫力将张一牧压倒在地,晕迷过去。 而小乐在一旁扭着头,舔着张一牧的手指,若无其事的在张一牧四周游荡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原本昏迷的张一牧突然乍起,双目空洞,身上的重压从未消失,他用自己的手指不断在地上挖出一个小洞,手指插入,一点一丝地挪动自己地身躯。 终于,在龙门的七彩玄光一阵闪烁,整个大门连同张一牧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小乐四周低声嗷叫,寻找着消失的主人。 “砰”,坠落声。 张一牧全身受到了一股剧烈的冲撞,剧烈的疼痛将他从昏迷之中唤醒。他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天空之上一个巨大白色的光球散发着温和的光芒,而自己身处一块悬浮的石板之上,石板之下是在不断翻滚的炽热岩浆池。 这是龙门里面?我怎么会在这里?小乐也不见了?为何这石板能漂浮在半空之中?张一牧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一切,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咕噜咕噜,岩浆不断翻涌,从岩浆之中冒出了无数根石柱,随之冒出的还有无数的裹着火焰的岩浆球向着张一牧极速射来。张一牧险而又险的避开了,一些岩浆球径直砸到石板之上融出一个大洞。 未等张一牧歇息片刻,无数的岩浆球从岩浆池中不断投射而来,张一牧只得跳上石柱。可石柱也并非牢固,在不停的摇摆着,张一牧只得不停歇的跳跃上石柱前行,而他身后的石柱也在不停的消失。 他一边要避开飞射而来着岩浆球,一边在石柱之上不停跳跃,有几次险些踩空失足摔下,幸好反应及时,抓住石柱的边缘从而化险为夷。逐渐,张一牧也掌握到了跳动的规律与岩浆的攻势,跳动与闪避就变得简单了许多,不消多久便来到了岩浆池边。 张一牧跃下最后的一根石柱时落入地面时,他茫然的看向四周这一片荒凉的黑石大地,心想这地方的出口在哪里。或许那龙门八子和哈布环知道,得找到他们,让他们带自己出去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咕噜咕噜的声音再次响起,张一牧听到后,警戒着背后的岩浆池,只见岩浆池中央冒出一颗巨如小山的圆石,在岩浆池上翻滚起来,卷起无数岩浆包裹自身,突然,巨石猛地飞向天际。 张一牧心生不妙,拔腿就跑,果然那个裹着巨石的岩浆巨石向其砸来,地面瞬间砸出一个巨坑,无数因巨石砸碎的黑石碎片如同刀锋一般锋利,裹着岩浆烈火,急射向张一牧。张一牧也无他法,赶忙用双臂护住自己的头部,整个身躯躬成圆形,不断躲闪。 这黑石大地十分平坦无比,没有一个能躲藏的地方,他只能不停的奔跑,而身后的巨石仍在步步紧逼着。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看见遥远的地平线冒出纯净的洁白与蔚蓝。也幸好,偶而被烈焰碎片划伤,控制体内暖流不断补充体力c修复伤口,但也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心神疲惫,但他从未放弃。 地平线的尽头是蔚蓝且平静如镜的湖,张一牧憋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一跃,猛扎入水中。而不断燃烧的圆石骤停,停留黑石大地上不再动弹,不再往前一步,但是却仿佛在时刻警惕着张一牧再次踏上黑石大地。然,沉入水中的张一牧,许久都未涌出水面。实则,这平静的湖泊蕴藏着无限的凶机,湖水不仅冰冷入骨,水底还暗流涌动c漩涡无数。 张一牧因入水后小腿一阵抽搐,而后整个身躯暂时失去了控制,被暗流不断的拉向水底。意识依旧清醒,他控制着体内的暖流再次涌动,终于身体恢复了控制,也渐渐习惯了冰冷的湖水。但,危机仍在,水底暗流如同是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攥住张一牧的身体,不断拉扯。 最后一跃时,吸入的氧气渐渐流失,此时的张一牧满脸通红,时间紧迫,不能再在水中与暗流作无谓得到挣扎。 张一牧灵机一动,顺着暗流涌动的方向借力,提升自己的在水中的速度,快速的到达漩涡底。果然,湖底的漩涡与暗流的拉扯力变得极其弱小,极易挣脱,他便小心翼翼的就避开着暗流与漩涡,浮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的张一牧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可未曾想过连空气都是冰冷,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他环顾四周,身后的远处烈焰圆石依旧停留在岸边,而自己身处另一面洁白无暇的冰雪世界。 张一牧心想,圆石那边自己肯定是不能过去了,还是先游到岸边再行打算。 踏上岸边,寒风渐凌厉起来,雪花亦开始漫天飘扬,原本席地而坐的张一牧,知不能怠倦,不然终会被风雪掩盖,便强打起精神,撑起自己的身躯,踏雪前行。 白皑皑的一片雪,目之所及之地没有一丝植被,只有落满雪花的冰锥。张一牧乌黑的头发上,瘦小的双肩上都积着一层薄雪,他也不去清理掉掉,虽然暖流能温暖全身,但寒冷侵袭,依旧痛苦无比,而一层薄雪就暖和许多。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路上也没他们九子行走过所遗留的踪迹,他怀疑那九人到底有没有来到这片奇异空间之内?而且,好奇怪,这环境好熟悉,自己难道一直都兜着圈? 重新选定方向,笔直前行,发现路边的景物渐渐不同,多了许多冰锥。他感觉怪异,凑近一看,把冰锥上的雪花掸走,发现蓝色的冰中冻着一具人类的骸骨。他也去观看其他冰锥发现不止有人类的骸骨,还有许多血肉完整的人类c兽人c异人与妖兽c猛兽,都被冰冻其中。 尸体的眼神充满期待,逝去的神态格外安逸,这个巨大的冰雪墓场让张一牧有些头皮发麻。 他看了许久冰雕,心神开始恍惚,眼前浮现了许多场景,看见一群人类在攻打一个三尺多高的铜身巨人,也看到了两只形态各异的鸟形妖兽在天空搏斗,也看到了两只军队战场厮杀,血肉纷飞,断肢流肠的血腥景象等无数的景象扑面而来。 张一牧踉跄的往后退了一下,摔坐在地,他的心神没有一丝防备就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一阵光芒在心头闪烁,他瞬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被一群双眼冒着蓝火的骷髅士兵全面包围了,敌人全身缠绕着一股黑雾,连脚下的白雪都被浸染,透过朦胧的黑雾能看到其身上一套腐朽的铠甲,手中持着刀盾也极其破烂,但格外狰狞恐怖。 骷髅士兵口吐黑雾,将张一牧包裹其中,张一牧只觉心神晃动,浑然难受,但并无异常。骷髅士兵们提着手中的大刀,对着张一牧劈下,张一牧蹲下身子,钻进最近的一个骷髅士兵胯下。 骷髅士兵的下肢并没有铠甲保护,张一牧奋力踢中了一下士兵的脚腿骨,却未曾想到骷髅骨头连接极为脆弱,脚腿骨被踢得飞远。张一牧迅速夺走倒地士兵的大刀与盾,并将它的头颅砍断,那骷髅士兵眼中的蓝火也就随着熄灭了。 而骷髅士兵身上的黑雾化作一缕烟,不断缠绕在张一牧身上,但终究被一阵光芒闪烁后,消散不见。 张一牧既知弱点,就凭着灵活的身躯穿在人群之中,将骷髅士兵的一只腿骨砍飞,让他们不能移动。再将他们的头颅砍断。 然而,骷髅士兵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雪地里冒了出来,而张一牧也在持久的车轮中,身手也不再如一开始矫健,身体变得迟钝了些。几次被骷髅士兵从背后偷袭砍了数刀,幸好他们手中的刀并不锋利,只是在背后砍多了几条深浅不一的伤痕。 张一牧身有暖流守护,并不担心伤口,只要保护住自己的躯干不被砍断就行。他一边战斗着,一边思索着战斗方法。他眼前一亮,东面敌人的间隙较大,下定决心,提着刀盾,一边挡着攻击,朝着东面逃离。 突然,他看到了不远处许多骷髅士兵守卫着一面自上而下散发着浓浓黑雾的旗帜,旗帜之下是一个披着黑袍披风,拿着一把短枪挥舞着的骷髅阵法师,他脚下也不断的跳跃着奇怪的步伐,怪异至极。 张一牧心想,旗帜与与骷髅士兵身上皆有黑雾,两者必有关系。或许,破坏旗帜,便能组织骷髅士兵的重生。为了一个可能,他必须努力,手中挥舞着的大刀更加用力,终于来到黑雾旗帜面前,那只骷髅阵法师仍在忘我的舞蹈着,他手中的刀与他的心一样,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旗帜和骷髅阵法师劈断。 咕咚当啷,背后的骷髅士兵散落一地,张一牧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总算逃了一劫。然而,不出一会,原本倒地的骸骨又再次组成一具又一具的骷髅士兵。 难道我想的是错误的吗?想到这的张一牧,只得无奈,又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离,不过这次骷髅士兵比第一次遭遇的数量上减少了些,重生而出的时间也稍微延长了片刻,这多少让张一牧好受些。 流窜途中,张一牧又看到一面黑雾旗帜。而守卫数量多了一倍有余,张一牧调整气息,镇定自若,从守卫外围慢慢打入,所幸重生延缓,过程虽然艰苦但并不凶险。 张一牧也迅疾的将骷髅阵法师与旗帜劈烂,心想,这旗帜肯定还有许多。诚如所想,张一牧也在四面八方发现了同样的的旗帜,如法炮制的将旗帜与骷髅阵法师一一消灭。 就在张一牧倒在满是骸骨的雪地上休息时,雪地又不断颤动起来,原本散落的骸骨都冲飞上天,不断吞噬着白雪,正汇集成一个黑白相间的龙卷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