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杀戮》 正文 第一章：辰阳 我站在窗户边，视线透过淡紫色纱窗看到漫无边际的茫茫海面，静如平镜。手边的茶几上，鱼肚形的烟灰缸，堆满烟头，有的已成灰烬，有的还在闪着微弱的星火，像冥冥离世的癌症晚期患者。我喜欢抽韩国超细pe香烟，这道烟里似乎隐藏着女人的自然体香，淡淡的，却又无形单刀直入进体内，飘飘欲然。尽管，除了我的妻子an，我从未触及过别的女人。我熟悉她的香味，像即将败落的紫罗兰，味道却鲜艳醇厚。 这座房屋，毫无遮掩的落座在大海边。某处渤海海域，离城至少50公里。周围除了荒岩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有时光线会把它装扮的华丽纷呈，视觉感极强，甚至可以说很震撼。正是基于此，我们决定在这里那座房子。它是我跟an共同命名的“好望角”。距离“险旺角”不足50公里。 一年前，我跟an度“热恋”蜜月，在网络上搜寻到一片人迹罕至的地方“险望角”，后来与半道临时搭伴人员走散。那天乌云迭起，狂风怒吼，暴雨掀起巨浪。这一反常的天气，声响，形成一种物及必反的定律，造就屋内的极难得温馨，我跟an竟然进入睡眠天堂，梦都不愿意降临，睡的死心塌地的安然，结果，在沉静中醒来，整个海边世界就剩下我跟她了。起初她是哭泣的，因为没有车，一切可以运用的交通工具都没有。由于地处偏远，所在人员是按时间驻地服务，过了时间点，这里便空无一人。而且这块海域基本是原生态阶段，服务人员也是周边渔民自发捡点小生意，并无严格时间及服务内容规定。所以，这里的旅游性质，基本处在散游状态。有期望到此一游的游客，而且碰到有闲适的渔民愿意带领来这片海域，才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an有些恐惧，或者无望。但没有彻底表现出来。她同意再留一晚，第二天天一亮就出发，寻找原路返回。 “险旺角”是一片建筑简单的公寓房，远看像一道道潜伏于海岸线的贝壳阵。房主据说是位在当地很有影响力的地产商，建此房纯粹是出于“怜悯”的良善之心。几年前，这里就因为天气恶劣之际，游人被困而出现过失踪的情况。主人建造好房屋后，定期派人打理。所以，房间简单并不简陋。紫色透明窗纱，被窗子缝隙处的风吹的轻轻摇动。有洁癖的an执意自带床单被罩，也是紫色，浓淡相宜。没有电，an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蜡烛，点燃。蜡烛像个低矮的圆柱饰品，葱白的颜色，淡淡的清泪，轻柔的光。突然空气里充满了诗情画意。这种无形中形成的浪漫，打消了an心底大部分忧虑，她恢复正常状态，面部潋滟，脱去外衣的身体绰约有致。也许，是她有意临窗，凝默状 这一夜，依然无梦。 醒来，阳光透过窗纱飘进屋内，仿佛一把碎银散在其中。an还在酣睡，长长的睫毛，紧紧贴在下眼帘的皮肤上，一丝微笑在嘴角泛起。她在做一个美梦。两颊的红潮依然不愿意消退。这副样子有点憨态可掬，又美艳动人。我不禁低下头亲吻她的面庞。却不其然被她深深吻住。原来她是假装睡着。我要惩罚她，又一次携她做了的奴隶。那是一幅欲仙欲死的画面，我看到她的眼睛晶莹剔透，泛起清波，潮晕迭起。她悄无声息的蛊惑之欲，总是令人猝不提防，或者毫无招架的喷涌。她的像船，轻柔的载着船上之人。现在呢？我不禁低头冷笑。指尖的烟也清冷到寂灭。一样潮湿的空气，手中的烟却像一把利刃，含着无尽的羞辱刺向以往的幸福，今天的寥落。 她喜欢临窗静默。喜欢悄无声息的把房间随手装饰的很浪漫。尽管，有时仅是香水的味道，烛光的色彩，甚至，洗浴的味道。如此而已。她个性不张扬，性格不外向活泼，也不锐气四射，却喜欢抽烟，喝酒，，喜欢塑造暗地里的娇艳，像一株植物，罂粟怒放。 昨天被围困的恐惧，随着后的荷尔蒙的兴奋分散和朝阳的升起而分解。 an流露着少见的兴致昂扬欢快的起床。 “突然发现这里真的很美”。an一边收拾衣物，一边喃喃自语。我知道她是告诉我的，尽管，我们彼此无对视。但是声音隔着空气很清晰的传来。 “下次再来。”我揶揄着。 她笑笑，突然跳过来整个上半身都吊在我的脖子上：要不，我们在这附近也盖栋房子吧。 “你不怕了？昨天还说如在恐怖小说里呢。”我反问她。 她的唇滑上我的脸，气息微微，犹如一丝清风，含着香气扑面而来。她用极细小的声音低语：“昨晚我听到潮水高涨，那疯狂的风浪也阻止不了它的涨潮。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放晴的窗外，一片靓丽。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望无际。没有一丝风，空气暖暖的像个巨人，用巨大的身体笼罩着这片海岸线。房子闪着被暴风雨冲刷过的亮光。一切谐和的没有语言可以形容。 我心底竟然动了an提的要求。对于二人世界，这里绝对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暗地里做好决定，如果能发现一处比这里还漂亮的地方，就给an一个明确的话。 当两人徒步15公里，行将精疲力竭时，我们发现人的痕迹，半小时后又发现一处绝胜风景。最后我们被“救”出绝境，也决定了在这里盖栋房子。房子的承包商叫凌志。 那一天，同样万里无云，碧波沉溺。隔着巨大的玻璃窗，我看到两个人影，在明亮的空间里形成阴影，像贝壳的边缘，张张合合。我一直以为，an在监督房子的进程，这是她很感兴趣的地方。装修和设计，基本是她一手完成。我给她承诺，完全按她需要的样子来。她很上心，也很开心。她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这里。我本来想给她个惊喜，事实，好像倒是她给了我一个惊吓。 透过未完工的阳台玻璃，室内明亮的光线恰到好处。我眼看着两个阴影渐渐合成一处，消失。颓败和低落感差点没把我拽进海里。 但是，我并不轻易相信这个判断。也许，他们仅是讨论某个问题，或者，商讨材料的价格，甚至，房子格局的变更。无论我想什么，它们始终挥之不去，像老家村里老槐树上吊着的两具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相遇（1） 滨江国际机场，正经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湿漉漉的气息，夹杂在各色行人中间，令衣服，头发，甚至睫毛，都有些沉滞。我在商务仓高级酒吧间坐着，手里握着一杯澳洲黑啤。隔着巨大的玻璃窗，那些行人悄无声息，像不停穿梭的虫子。他们变幻着一闪而过，不停的，流水一般。而我脑海里全是an和凌志，黑色的影子，重叠，消失。周而复始。 嗨。一声脆亮的招呼打断我看似以为的凝视。不得不使我断想的是一双手，白嬾，细长，丝毫不松弛，但是有斑，雀斑。 可以坐吗？我抬头，看到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这张脸是粉饰出来的，白的带粉，不像an，的白，可以分辨出皮肤的纹理。她没有，一整座光滑的山一样，毫无挑剔。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衬的晶莹闪亮，弯弯的，稍不留意就现出一抹笑意。嘴唇稍稍上扬，唇线明显，但是很饱满，有光泽。 我点点头。思绪被拉回来的有点倦怠。我并不想跟任何人搭话，包括，这样一类美女。但是，她身上似乎有种气息，令我心里拒绝着打扰，身体却很欢迎她的落座。她不令人讨厌。我讨厌我的言不由衷。 我竟然还冲她笑了笑，她叫来服务小哥，要了瓶科罗娜。 “这酒适合漂亮美女喝”。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多谢，这么美丽的恭维。来，干一杯，当作偶然相逢。”她举起手中的玻璃杯。 “偶然相逢？”我抿抿嘴。“这个词组用的好’ “是吗？看来先生也不是外冷内也冷的人哦’ “哦？”我忍不住叫了声。“原来我这么阴冷么？” “反正不温暖”。她笑，微微的，唇角有纹线浮出。 我没有答话。沉静。 她也开始把视线越过大玻璃窗，那里的人流时而成条线，时而聚合在一起。像分岔的水。 “人活着是为什么？”。我转头重新盯住她。才发现她有皮肤自然性的白，脖子，高高挺立着，像刚出水的丹顶鹤。一头刚染过不久的黄色波浪，松散的披在肩头。问这么一个时尚漂亮的女郎这样一个话题，我觉得很有意思。 “嚯’她也转过脸，对着我。丝毫没有犹豫的回了句：“爱”。 “爱？”。看着我诧异，或者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她眯了眯眼睛。把左手的酒杯换到右手。同时对我做出抽烟的姿势。她还会抽烟。我掏出烟，点着，放在她手上。她又笑了，露出来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的条件还挺多。”我说。 “是呀，便宜无价值。我当然要酬劳了。”她迅速接过话题。“人活着，不为什么。” 我看向她。没有说话。 “如果说为什么，是看想要什么。每个人的出生都是无知的。经历了很多人和事情之后，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人生，是需要打磨的。谁也逃不掉”。 “至于如何打磨，每个人都不一样。所谓的各色人生就是这样缤纷开放在这个世界上。”我接过话。 “嗯，抢答的很棒，不过你很阴郁。心里有事。”她弹弹指间的烟灰。这里不允许抽烟，偏偏我兜里就装了一包，而她的烟瘾不能控制。又搭上了。 我觉得这个看似30岁的姑娘不简单。或许我简单。她在不经意中洞悉我的内里。有点不可饶恕，如此被剥取。 能向她倾吐吗？感觉有点掉价。但是，我跟她最终在短时间内会各奔东西，此生再不相见。偶尔交叉的两个陌生人而已。哪怕说出一场谋杀，也不会带来什么危害。对，谋杀。我真想杀了他们。 “我在想一场谋杀”。 “谋杀？”。她的声音有点惊异，旋即如落水的石子，沉的了无踪影。她平复的很迅速。 “是的。”我回答。 “杀谁？” “一个我此生最钟爱的女人。”。 “为情吗？” “没逃脱这个魔咒。” “很遗憾。”她摊摊双手。像电影大片里的美国女郎。她并不惊奇，或者恐惧。不因为与一个即将成为杀人犯的男人对话而发怵。她不但是安静的，甚至很淡然。仿佛这是一件与呼吸一样平常稀松的事儿。 “不过有种女人是该得到惩罚，哪怕被除掉，比如，违背天伦，触及人类底线。比如，”她把目光重新投向我，一种凝聚的力量像把匕首，闪着锋利的寒光直逼而来。我不禁抖动了一下。“你的女人。”。 她的一翻话令我很解气。我突然感觉所受的侮辱已经变成另外一种模式，一种接近死亡的模式，在逐渐成形。我一直沉浸在所遭受的痛苦里，没有其它思维。那两个忽隐忽现的黑色阴影，像两个煽动着的巨大翅膀，覆盖了最近的所有时间。我无法描述我的痛苦，或者说是羞辱，我能想象，把那两个分分合合的黑影撕的怎样的粉碎。 但是那一天，当那一刻像影子定在墙上之际，我没有更多的感受，只有害怕被发现。做贼般的恐惧让我急速返回到车里。我失魂落魄的把车开上回家的路，当车子行驶到市转盘口，我鬼使神差的拐向了光明大道15号。五年前我曾经在那里的“探梦者”买过望远镜，登山服，一整套户外装备。那是我第一次跟随驴友团探险。当队伍行至悬崖峭壁之中，一个人不小心就飞下去了，他没有叫喊，仿佛就是执意到此超度生命，如果不是我拿着远望镜正四处寻望，他也入不了我的视线，在我的望远镜中间，我看见一个人像虫子一样掉进了万丈深渊。我相信我如果追随着他，就能看到他落身于何处，但是我同样也能看到他身体的惨状。这点是令我反应最快的，所以，我极度惊惧的松开了手。它也飞入悬崖深处。这个事件惊扰了我大半年的时间，我把所有的户外用品用火焚烧成灰，以祭奠对此的死亡记忆。今天，我又来到这家店，挑选一身装备，用来探秘我的妻子和建筑商的苟且之行。这个似乎比坠崖之人更有意思，令我全身长满了好奇的。我渴望一探究竟，无论过程还是结果。 这些行为鬼使神差，但着了魔一样，身不由己。我知道我想证明我的猜测，那两片阴影并不足以证明我的怀疑，却不停的燃起已经触动的好奇之心。 那天乌云密布，雨淅沥个不停。我开车到“好望角”不远处一个隐蔽之地。那里有数不清的成堆的垃圾，却像被执意安排好的坟墓，不平整，隐隐约约起伏着。人迹罕至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在车内换好灰色防水服，戴好低沿帽和防滑鞋。手里紧紧抓着望远镜。我开始沿着湿漉漉的沙子和凌乱的岩石行走。 上次跟an站在没有装跨栏的阳台上聊天，我就看到一处拐角的悬崖，上面立着一栋装置电缆总闸的石头屋。两尺见方的窗户，没有镶嵌任何木板或者玻璃作遮挡。 雨天的岩石和地面很滑。我几乎是趔趄着行至石头屋附近。石头屋周围一片耐寒性植物，郁郁葱葱，在阴郁的天空下极力绽放丝丝亮光。脚下的岩石不时的被涌来的波浪冲刷着。 最终我没有选择石头屋的窗户，而是把望远镜架在了一丛茂密的绿植上。我选择了一棵枝干粗壮到可以支撑起望远镜的绿植。身体趴在地上。浓密的叶子恰到好处的做了遮挡。雨水从叶子上滚落到我的衣领上，跨过领沿滑进我的脖子。我没有受它的影响，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子的外观几近完工，它远远看起来像十八世纪欧洲老风格的公寓酒店。不规则的形状，不同色彩的墙面，一片层层叠叠，一片又立体式单立着，一片又与其它颜色穿插起来。它们像一部变幻的影像，在茫茫海面上卓然挺立。如果有了阳光，它跟大海几乎形成跳跃着的海市蜃楼。五间卧室每间都风格迥异。 我低下头，雨水把我的手和望远镜打的湿漉漉的。脸上的雨水也流个不停。我无暇顾及这些。 想到这幢房子的内核，我就开始惊惧愤怒不已。它原本很浪漫，an的身体，紫色的巨大落地窗纱。高脚椅，螺旋形高脚杯，溢满酒杯的伏特加或杜松子酒，香气在室内弥漫。或者还有音乐，“虫子”乐队，还是西班牙民谣，都会为这份浓郁之情增光添色。只是，它们还没有开始，我迫不得已行使手中的权利，将扼杀于它形成前的短暂时光中。 an的身影把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了过去。她在客厅的大理石桌子边，身体稍倾斜的倚着。手里有一杯酒。接着凌志也出现了。他手里拿着纸张，大概是图纸。站在an左侧。这时，我紧绷的神经长吁了一口气。我甚至有点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滑稽了。我把望远镜紧紧贴着皮肤，如果可以凹陷，它会毫不犹豫的进去的。室内的光线不刺眼，也不暗，室内的一切在望远镜里，清晰可见。 我看到凌志拿起一块带花纹的木板，类似于房顶天花板。他把它递给an。但是an没接。凌志在说着什么，an频频点头。 他们在讨论着什么。 如果只是工作，即使喝几杯也无妨。虽然我依然不能装作平心静气。因为工作时间是不允许喝酒的。谁知道酒喝多了，在男人女人中间会产生什么？ 果不其然，an已经放下手中的酒，凌志也不知何时放下了图纸和木板。 an投向了凌志的怀抱。我全身的血液立即狂奔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相遇（2） “你在回忆吗？”循着声音，我发现她用一个肘子正把自己支撑起来。刚才她是趴在桌子上的。 我点点头。 “那些对你来说，有点不堪的内容吗？”她在灯光下衬托出来的细长的白手指，和染了蓝色的指甲，都在说明她若无其事下的在意。或者说是感兴趣。 “好吧，我可以简单告诉你。”我清了清嗓子，似乎有粘液要散发胶质的凝缩性。我怕我的嗓子突然莫名就被封闭。那些不能清晰的痛苦，更是找不到出口了。 没错，我看到凌志怀里的an，仰起了头颅，她在亲吻。凌志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头，一只手缓缓的从背部下移。同时用力紧按着她的身体，使她更贴近。他掀起了她的淡紫色裙子，露出浅粉色的内衣。他褪去了内衣。an一只手撑着桌边，另一只手娴熟的引导着他要到达的方向。 这一切表明，他们之前就做过。 “你信那天我吐了吗？一直到回去，还在马桶边呕吐了两次。”我看着她，嘴唇被牙齿突然咬了一下。她的脸有些发白。她朝我眨了眨眼睛，吸了吸鼻子，又挑了挑眉毛，但眼脸白的泛青，像刚生产出来的白纸。 “那你，有打算吗？”她又用含着利刃一样的眼光对着我，瞬间而已，依然被我捕捉到了。 说实话，这之前没有。没有想除了承受痛苦之外的措施。 “我真想杀了她。”。我仰头喝干杯里的肚松子酒。她为我斟满的。放下杯子，又冲她笑笑。“瞧，我这嘴被酒浸的有些木了。” 我是想以笑话的形式掩饰过去我的想法。仅限于想想的想法。但是，她却不认为这仅是一个玩笑。她的脸严肃极了。 “你真该这么做。”她的声音有些冰冷。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行人依旧络绎不绝。我跟她之间的一团空气，仿佛拧成了压抑的固体物。我想当作那是个玩笑，祈望她也能一笑了之。但是，我的希望落空了。她的认真像一成不变的时针，固执着朝一个方向而去。 我再次认真的端详她。发现她比我前一会看的更美。有点超凡脱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有点飘渺的美，又像似被霜包围的一幅画，冷冷的艳气扑面而来。 她把双臂抱在胸前。我以为她会一直沉静下去，而我也想沉在自己的思绪里再次遨游一番。 “我们来场游戏吧。”她对我说，脸上漾起了笑意。这丝笑意仿佛把刚才的冰意瞬间瓦解掉了。不暖，也至少缓和了一下气氛。不过，我在她的情绪里跌宕不已，这令我有点疲惫。女人的情绪就是这样，不是吗？六月孩子天。 “没问题，你来讲游戏规则。” “那你听好了。一周后，我们约在临城一家叫做森林漫约的咖啡馆。我协助除掉你的妻子。” 我点点头。然后呢？ “到那天，你还可以做选择。你来，我们先好好喝一杯，咖啡，再谈计划。不来，我也不奇怪，并且理解” 我应允。同时也返她同样的意思。 “好吧，我叫小艾。”她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我也伸出手，握住。有些凉，带点湿感。 “我叫辰阳，下次见，愉快相约。” “一k”，她站起了身，该安检了。 我们一起离开酒吧。 我一直看着小艾走进人流中，她的背影有点纤弱，脚步却沉着有力。 an打来电话，她问我出差的路上是不是还顺利。我嘴上回应一切顺利。心里却莫名升起一股酸气和懊恼。 她不是确定我确实在路上，而跟凌志心无旁鹫的在一起吗？一想到曾经耳鬓厮磨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做同样的事，我的胸脯就燃起熊熊烈火。 但对于跟小艾的约定，我还是有些茫然。我没有想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流程，我跟an的问题，满打满算，没有超出一星期。 我去了一趟海南。露天浴场是个天然的释放场所。我晒脱一层皮。期间我一直在思索小艾提出的问题。不过，我发现小艾本身好像比我的事情更有探索感。 但是，现实变得比较枯燥的形势，令我不得不考虑小艾的约定。 答应小艾的约定，我不知道有没有酒精的力量。在跟她的对话间，我一直在喝酒。直到登机时，我才发现口干舌燥，胸口像沸腾的开水。不过，我没吐。 小艾在提出玩游戏时，我也是随口应诺。和一个漂亮女人玩任何游戏都是令男人高兴的事情。前提，那仅是场游戏。事实却是，我跟小艾玩的这场游戏，不过是场真正有游戏规则的游戏。 她问我如果杀了an，除了为别的男人消除这一祸害，湮灭我心头的羞辱之恨，还有没有别的损失？没错，她问的的确是损失。 我想过离婚。但是不合算，我们有婚前协议，虽然她不能对半拿走我的财产，至少一小部分，数额亦不小，足够她下半辈子无忧无虑。 如果离婚，那么理由呢？我会找个律师，让他请个侦探，拿到an出轨的证据，但是，这个费用并不低。我并不会因为费用而停止，主要还是因为，抖搂出去，又费钱还丢人。 关于杀人，小艾自有一翻理论。人固有一死，谋杀也不像别人认为的有多么不好。这就像在跟上帝约定的时间之前，处理一个已经发霉烂掉的水果一样。你的妻子不就像这个烂掉的水果吗？ 我开始沉醉于杀妻的幻想中。杀掉an是为民除害，而这个路人甲也对我阐释了谋杀的意义。尽管那时我很惊讶于她的说教，亦沉在醉醺醺的酒劲之中。但是她的话却很清晰的在酒精散去之后，遗留了下来。 我很不解，人为什么可以清醒的停留在半醉半醒之间，在公众场合，可以礼仪相待，恭敬有加。如果在一个幽暗之处，我相信我会拥抱小艾。 如果an找人忏悔她的罪过，并提出离婚。我可以答应，一切按程序走，尽管我恨她，依然可以做到平和分手，彼此安好。但是，一想到她跟那个看似粗狂的男人在我的房子里耳鬓厮磨，想到他们任何时候在我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就发狂。 an平静c冷淡的面孔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心机？她面不改色的撒谎，心静如水的应对，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一付美丽的皮囊下，隐藏着轻易不为人知的阴暗，她真是个庸俗的大骗子。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过哪怕一丝蛛丝马迹？但是，这不就是真正的她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小艾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就是欢乐派对的漩涡。各种音乐在每周都要从窗户飘出几次，还有酒杯碰撞，男人吆喝女人尖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那时候我们住在滨江的一处别墅区边沿，我的母亲喜欢结识艺术气息浓厚的搞艺术的人，它离滨江艺术高校不远，所以，每到学校招生考试之前，会有成批的学生或者居无定所的流浪型艺术家们寻找住宿地。我的父母看准了这个“商机”，盖了栋两层楼房。他们并不寄希望于这个发财，仅是满足了年轻时期桀骜不训的父母爱玩的心，如此而已。他们还给它命了名，叫“艺逢阁”。名字很雅气，令求宿者以为它真有着蓬勃的艺术渊源。“艺逢阁”四周一片荒野，只有一条小道，勉强能开车进来，这是我家连接外面世界的唯一通道。本来这是一块荒地，据滨江历史记载，几百年前，它由一块墓地演变而来，听说还闹过鬼。由于地处市中心的某片区域，它真像滨江心脏的胎记，刻着无法摇撼的墓志铭。无法消失，也没有引起政府的重视。有些地产商曾经打过它的注意，甚至还盖起过几幢别墅，但始终发现不了商机，问询者寥寥无几，于是，它便越来越荒凉。 不过，它唯一的好处，就是满足了我父母尽情玩乐的心。 那年我13岁。我母亲认识了一个流浪型画家。他有一个印度人的名字：吉米。戴着厚边框的眼镜，留着络腮胡子，很浓密，我看不清他嘴巴的形状。格子上衣和牛仔裤上总是挂彩。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水果味道。也许那就是油画用的颜料的味道。我深深记得，那天我路过客厅，想去厨房拿瓶饮料。母亲很开心的叫住我，给我介绍新来的房客。我一向对这个不感兴趣。那种吵闹和形形色色的人，总是把我逼的缩在我的小房间不出来，或者，到我最爱去的后院池塘呆着。那里可以把这些声音隔小，只有虫子的声音，或者风轻轻摇动植物叶子的声音。我记得吉米，因为我分明看到，在我母亲说这是我女儿小艾的时候，他的眼睛迅速瞟了一下我的胸部。那时正是夏天，我穿了件背心和一条裤脚开叉的七分短裤。我的胸部，应该正像膨胀的豆子一样鼓起来，但他还是偷看。 “你好，小艾。”他朝我伸出手。眼睛弯起来，牙齿也有点不齐，还有些泛黄。“叫我叔叔吧，”。我没接他的手，也没叫叔叔。他还是笑。有的胡子翘了起来。 我感觉在我走进厨房的刹那，他的眼睛还在我的背上，纹丝不动。我母亲早已安排好他的住房，离开了。 我拿了瓶燃力士，不含糖，没有任何热量。这源于我不爱活动，但是怕发胖的侥幸心理。刚迈出厨房门我就看到吉米。他几乎没有挪动丝毫，甚至还是原来的姿势。只不过，把背包放在身后的椅子上了。他应该在打量房间。我的出现立即让他转移了视线。他不厌其烦的招呼：“小艾，很高兴认识你。这里真好，有家的感觉。” “是吗？好多人都喜欢这里。”我不得不接话。 “我更喜欢。你父母对我太好了，让我免费住宿，一整个夏天呢。”他把右手插进裤兜，左手又朝我伸了过来。我也只能把手伸出去。他紧握了一下，又放开了。“我可以安心画一个夏天，天，真有点不可思议”。他把头扭向别处的间隙，我快步走出客厅。 吉米在我母亲卧室上面的一间房间画画，兼睡觉，吃饭，或者还有发呆，沉思，等等，关上门，那里就是他的自由场所。那间房子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把海绵靠垫椅子。两把木头圆凳。靠垫已经裂缝，不时有发黄变成碎屑的海绵露出来。它是我冬天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看小说的摇篮，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吧，我缩在里面，很舒服。尽管看的书里，是《情迷凶案》里的一场凶杀过程。 夏天，成片的植物茂密生长。严严实实遮挡了大面积的地面。包括吉米房间后面的一个池塘。这个池塘旁边是个酒窖。酒窖被铁皮覆盖着，防止发生意外。但是池塘没有被人刻意遮挡，由于常年被不断凋落的枯枝掩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任何异样。那次，我追一只蜻蜓，脚被枯枝划了一下，还流了血。当我蹲下身体擦伤口时，发现枯枝下面竟然有一汪清水。 水被绿植衬成了深绿色，尽管如此，清理掉周围的枯枝烂叶，还有一块即将腐烂的木板，天空还是很清晰的映在了上面。我高兴极了，我想把它做作游泳池。下午三四点钟，我觉得能在这样的水里游泳，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儿。跟蛐蛐，虫子，鸟儿，甚至蟋蟀，鱼儿，蜻蜓一起，可以遮挡住派对的声音。我把它想象成一片神秘之地，只有我知道，它是个秘密，被藏起来。 我第一次下水，水温像用温度计量好一样，刚刚适合。我偷偷在宽大的睡衣里面穿上泳衣，心紧张的呯呯直跳。但不久，喜悦之力溢满全身。最终我算是洗了个比较舒畅的露天浴。但是，第二次游泳的水，不能再用。我只能想办法清理池塘，并且注入新的水才可以。而且，还要拜托父母亲帮我买清理池塘的药。母亲以室外水池不容易清理干净为由，不但不答应买药，还阻止我去，并威吓我说容易患皮肤病。我抛弃对她的希望，转向父亲，但是，他是转身就忘的人。有时候碰到母亲在场，我还不能提醒他。所以，最后，我决定自己想办法清理。 不管怎样，那个夏天的一多半时光里，我还是在池塘里游泳了。不管我怎样努力清理它，它还是不停的四壁涨满了绿藻，有时，我抚摸着它，滑如丝绒，狠舒服，像丝绸缎面。但是没有污染水，只是水比之前更绿的透明。 我想着这样一个神秘之地，是我的专属，不由得每天从心底里感到喜悦。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的增长，它的位置在我心里越来越重。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吉米。他提着个啤酒瓶，有点摇晃。我看见他时，他站在一簇特别茂盛的植物旁边。看到我发现了他，问了句：“这水，怎么样啊？”。同时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泡沫粘在他的胡子上，一瞬间又破灭了。 “还可以吧。”我懒懒的应他。“那个，我爸妈不喜欢游泳，但是我喜欢。” 我有些语无论次。 “以后我可以来吗来游泳。”他慢慢的走近，脚步有点趔趄。我搅起池塘的水，令它变浑浊一些，这样，吉米就看不到我在水里穿泳衣的样子 “我来，你介意吗？”。他又问，站在了池塘边，啤酒瓶在他手里拿的有点不牢固，但掉不下来。 “不啊，你随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辰阳 由于飞机晚点，我回到海湾的“好望角”已是午夜。风吹的有些滞重。站在房子台阶前，透着窗户的亮光，我摸遍全身，努力想着一周前，我把钥匙放在上衣还是牛仔裤的兜里。身上很平整，手没有触碰到钥匙形状的物品。我弯下腰，把行礼箱的拉链拉到另一头。an打开了门。她用手掩着半张着的嘴，哈欠一个接一个。“回来了，海南之行怎么样？”她的声音透着丝沙哑，嘴里有股酸酸的味道。我猜想她在电视对面的沙发上睡着了。 “还行，边旅游边赚了点小钱。”我把行李箱放在地板上。“我以为你在滨江。” “辰阳，我都五天没有见到你了。想你。”她挽住我的臂膀，迅速在我耳朵斜下方啄了一下。她身上永远有股清新的芳香。我说不清是哪种牌子的香水或身体乳。 “洗洗睡吧，我好困”。她穿着黑色吊带开叉蕾丝睡衣，半透明，胸部和臀部还有一层薄纱。她的胸部很丰满，胸罩只撑起一半。她走上窄窄的二楼楼梯，细微的风把睡衣下摆轻轻撩起，露出浅粉色内裤。左右摇动的臀，令我想起凌志撩起她的睡衣。 我用脚踢了下行李箱，an已经走入卧室，行礼箱滑动了一下，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我有点饿了，到厨房找出了一份咖哩红虾，坐在切菜的案板边，直接就吃掉了。 我又从冰箱拿了瓶科罗娜。an喜欢喝，她经常备置。我喜欢黑啤，但是冰箱没有。 在机场酒吧，小艾要了杯科罗娜，我觉得美丽的女人都喜欢喝它。味道清淡，却把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丝丝化入味蕾。 我说喜欢黑啤上瘾，差点酗酒了。小艾说：“你有点嗜酒，因为她的事，加重了。” “如果没有人倾诉，酒大概就是此时最能把握住的解药良方了。” “果真如此吗？”她微微一笑。“你大量喝酒，因为你的妻子出轨了，那你呢？睡过别的女人吗？” “以出轨的方式睡女人，这个，好像真没有。”我顿了顿，然后肯定的回答她。 “但是类似的想法，隐隐约约的可能会冒出来。比如你。”。 “我，吗？”。小艾大笑。把两个字拉开了距离。“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可能。” 我笑了。小艾的这句话，有些认真的样子。 “立即跟一个男人睡，女人一般做不到。”大概为了解前一秒的尴尬。她又接了一句。 “对男人而言，就简单多了。五分钟内，凡是有这种潜意识感觉的男人，就会在内心里出现下流动作。”我不以为然的说。“你没想过？” “你说什么？”她反问。 “跟一面之缘的男人上床”。 “啊，不，这个做不到。”。 “那么下面的话，你不会再感兴趣”。 “不见得。” “其实也没有什么，男人不由自主的反应而已。比如，在机场排队，你在我面前，有可能我会想像你的样子，如此而已。” “哈哈，”小艾笑了起来。“不如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弄死你的妻子。” “哈哈，”我也大笑。“我还真没确定到底要不要弄死她。” “你对这件事的态度，让我摸不透。” “当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那次在他们缠绵之际，我在窗外有把枪，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好吧，先不谈这个问题，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我记得那是一个乔迁之喜的聚会。进门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一个并不太引人注意角落，立着一位亭亭玉立的身影。她是背对着我的。出于一种异样的心理，我感觉这肯定是个不错的姑娘。于是，整个喜宴，我的注意力全凝聚在了她的身上。与她搭话的人，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亦是这座房子的主人。高中时他并不太爱说话，经常是在靠墙的桌子上低头学习，他的成绩很好。后来上大学，还是选择靠墙边。由于这个“嗜好”，多年后大概班级所有同学都能很清晰的记住他，并送他绰号“板墙先生”。所以，因此他的同学缘高涨，总有同学拿他开个玩笑，逗逗“板墙先生”。“板墙先生”倒也不是面皮薄的人，经得起逗，最后嘻哈一笑，反得关系更亲近了一步，也因此，他的这场聚会，场面大，人数多。 他在不停的说，姑娘在不停的笑。 我找个机会跟“板墙先生”碰了杯酒，祝贺乔迁之喜。同时，把话题落在了姑娘身上。“你说an啊。哈哈。”他拍着我的肩膀大笑。“好眼光啊，兄弟。看来你小子上学期间的“恶习”并没改掉多少嘛。” “哪里哪里，别人对我有好感不是我的错。”听了我这句话，把“板墙先生”逗的更乐了。“你小子，收收心吧。an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我跟她也是今天才认识，你要有心，好好搭讪一把。结束单身吧，我家儿子明年都要考大学了，你可得加紧了。”“板墙先生”一席话说的我脖子快缩进衣领了。不过，他很清楚说话场合，尽管是趴在了我耳边，我的脸还是像刚闪灭的路灯，瞬间红了一秒。我擂了他一拳，他又嘻笑着到别处招待客人了。 我走到an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说：“很高兴认识这么漂亮的美女。”an愣了大概一秒，转瞬便笑容如绽开的牡丹，笑的大气，真有国色添香之感。皮肤白的发青，细嫩到弹指可破。她穿了一条笔直的深蓝色牛仔裤，裤腿微微张扬，卡其色细高跟鞋子。短款欧式上衣，恰到好处的衬搭着她的周身。其她女性可都是穿的裙子，婀娜多姿，摇摆着身子像穿梭的花蝴蝶。唯有an，与众不同，一身平淡装束，反而有鹤立鸡群之感。 “板墙先生”叮嘱我说她话并不多，所以，为了博取好感，我准备探测她的喜好，再找空隙拉话题。但是，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并没费多大劲，就跟她混熟了。她的话反而比我还多。 我知道她一直也没有结婚，更令我狂喜的是，她目前也是一个人。 我跟她几乎每隔几十秒就碰一次杯，她喝蓝带。我则习惯性黑啤。 即使有间隙分开，我也是忙着打听她的情况。“板墙先生”的老婆告诉我说，她目前从事档案管理的工作，喜欢文艺，有点文艺范，爱喝科罗娜。 an主动过来跟我搭话，她说：“听说你很有钱。”是的，我在收购一家互联网企业。还有一家社交媒体交流企业。不过，他们的要价有点离谱。 “是的”。我点点头。 “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轻易跟你睡上一觉的。”然后，她又笑着干了杯中的酒。 ”我敢打赌，你会嫁给我。”。我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以平衡有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有点喝多了，但人还是清醒的。 “什么？哈哈。”她笑，想用力挣开我的手，可能我的用力让她感觉有点疼。“什么时候？下周六吗？那怎么可能？” “有点急了，这可不是小事。”她盯着我，嘴里的气息含着体香扑了过来。 此时已是喜宴尾声。大部分人已经来到草坪上，黄昏的夕阳把草地和墙面染成淡淡的金黄色。 我在草坪上吻了她。 “我知道我能为我们的婚姻带来什么？你呢？”我还是对她继续这件事。 “我啊，我不会做饭，也不会缝衣服，但是会拖地，打扫卫生啊。哈哈。” “你还敢娶吗？”她停顿的间隙还没等我接，又脱口而出。 “万分荣幸”。我笑着回她。 “哈哈，你吹牛。” 当时真不是吹牛，我想娶她，不过，那是在一年以后了。 我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一见钟情了，却从未像碰到an一样，给我强烈的走入家庭的决心。 “她那时就在玩我吗？”我问小艾。她不置可否。 “至少她知道你是条大鱼，可以让她衣食无忧。” 也许吧，不管男人女人，碰到目标性人物，总会有反常性表现。与an初见的场面，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都说男人在婚姻上是小心严谨的，其实女人也是。如果她真有心要嫁你，她就不会那样说话。”小艾沉了半晌说。 “即使把我当她的经济后盾，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离婚了，那套还未彻底完工的海景房也不会归她所有。即使她会分掉我的一部分财产。只是，她跟凌志的海市蜃楼之梦就此破掉了。” “利用你又如何？你们也曾度过和谐美满的时光吧。” “可是现在想来，那就像演戏。”我压低了声音。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被她算计了，这个可恶的女人。我狠狠的扔掉手中的烟，用脚碾碎。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十分，疲倦化成奔涌的波涛，将要把我淹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小艾 吉米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用没有拿啤酒的左手，挠了挠自己的头，仿佛那里长了虱子。 “我应该把这里画下来，这蓬乱的青藤，裸露的树枝，还有零星的花，这水，更重要的是你。这是副绝妙的画。你不觉得吗？”他又用左手擦嘴巴，刚喝了一口酒，未进去的酒，顺着胡子往下滴。 我继续在水里挥动着手臂，以打破水的透明度。 “你，你不知道吗？你是个美丽的姑娘。”他又向前挪了一步，“你真不知道你有多美。” 我真怕他掉进池子，看着他那歪斜的身体，浮萍一样的脚跟。可是，更让我紧张的是他的眼神。我描述不出来，那是怎样的眼神，不是色迷迷的，而是凉凉的感觉，很坚定。我有点恐惧，像入了猎人围剿圈的羔羊，我才13岁，面对他快18米的粗状身形，我低矮的像只蚂蚁。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池塘呢？”他喃喃自语。并把视线转向别处。我刚吁了一口气。却发现他又把酒瓶放在地上，手把衣服的下摆撩了起来，他抓住了腰带。我一下子紧张起来，血液直往头上涌，我张着嘴巴愣愣的看着他，忘记了手臂的动作。 他突然一笑，并没有解开腰带，而是把手往下滑去。他就那样笑着看着我，他把手在大腿上下搓了几个回合，好像那里有虱子在爬。也许，他看到我的脸色越来越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我在竭力控制自己不大声叫出来。不叫出来的原因之一，我怕有意想不到的改变，他会掐死我。 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弯腰拿起酒，又喝了一大口。晃了晃，似乎空了。他进一步确认，把酒瓶倒立着使劲甩，有几滴就飞了出去，之后，再也没有了。 “你考虑考虑，我想画这幅画。”他冲我摆摆手。“要不要给你也带瓶酒”。 我摇摇头，告诉他，或者像提醒他一样。“我不要，我才13岁。” “嗯，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也许你不懂，但是我懂，我是画家啊。哈哈。这样说才合理吧。”他脸上并没有多少真正的笑容，眼睛微微有点弯。我看不到他的嘴巴，被浓密的胡子遮挡了。他的鼻子上还有一块疤痕。 “那我来游泳吧。你不介意的话。不过，还是先喝一杯比较舒畅。”他终于有离开的意思了，尽管，他的眼睛几乎没有离开我的身体。看到他转过身去。我觉得我手心里的汗跟池塘里的水是分开的，别一种潮湿，粘粘的。我把手攥到几近麻木。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我才从水里出来，裹上带来白色浴袍，几乎是飞奔着离开的。我冲到卫生间，把淋浴的开关拧到最大。哗哗的流水声，混合了我压抑的哭泣。我越想越难以忍受，我把水踏的四处飞溅，我开始尖声叫骂，哭喊。 我始终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总是整那么多的陌生人，开不完的party。总是有流不完的嘈杂，躁动的音乐，吵闹，甚至黎明前的哭闹。还有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我从小就不曾远离，那是在我大概9岁的夏天，父母带我去海边，他们在浴巾上面亲亲我我，我在不足两米远的地方，刨沙子，边上还放着一瓶没有打开的饮料。 还有客人们的夜间生活；一茬又一茬的情人像飞蛾扑火般消失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包括我父亲的情人，母亲的情人。当其中一个人出差时，另一个的情人会如约而至。他们有时会碰到一起，但是，表面上那不过是个旅客而已。 性，这个东西，于我很模糊，但是，它却含着仇恨从我身体里面不停的疯长。越长越清楚，也越来越无法令我接受。当一个人的眼光，动作，令人不舒服时，我认为那就是性。虽然那是9岁时的理解，但放到现在，我依然不认为那是什么好事。 我的秘密之地已经不再是个秘密，而我也不再去游泳池了。 有时候我看到吉米一个人站在楼道拐角处，盯着我母亲的卧室，抽着烟，像在思考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偶尔在客厅碰到他跟我母亲谈话，他会看向我，移开，再转过来。 过后我对母亲说我讨厌吉米，母亲却哈哈一笑，她不觉得一个孩子的话是值得注意的。在她心里，吉米的艺术家位置永恒不变。她总说他与众不同。爸爸却不这样，他叮嘱我少在吉米眼前晃悠，他认为吉米是一个隐藏在大胡子后面的大流氓。 又来了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可可。跟着她爸爸一起，还带来了一条狗。这个男人跟吉米当初一样，当妈妈介绍我时，他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反感，也没有置之不理，还跟他回握。也许是出于可可和那条狗吧。我不太喜欢可可，她跟我一样高，身体却比我丰满多了。我不是嫉妒这个，而是认为她不风趣，也不可爱，只喜欢赖在那个男人怀里撒娇。相反，我喜欢那条狗，它会围着我打转，用舌头舔我的手，摇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样子，令我感到亲切。 在这三位新客暂住的日子里，吉米一直没出现。我发现我的心情好多了。 被吉米发现池塘后的几天，我的恨意像波涛汹涌的大海。但是，我竭力忍住，表面上一切都很平静。我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可是，没过几天，大概不超过一周。 我记得那一天，是周六，我一天都没有在家。我又找到了一片草坪，没有打理的痕迹，一切原生态生长，偶尔有枯萎叶子茎，并不肯低下头去，硬生生的挺立着。如果我趴在上面，它就毫不犹豫的扎疼我。每次想跟它亲密，我就会小心翼翼的把它找出来，或者折断，或者拔掉。躺在它的上面，有被浓浓的绿意包围的感觉。还有一股芳草的清香。看着蓝天，四周一片沉寂，静逸到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旋转。我惬意的睡着了，梦中我有一个很温馨的家，有对正常的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一家人围着烛光吃晚餐，浪漫又快乐。 溽热把我惊醒了，原来变天了，原本清凉的空气开始浑浊起来。天空的云慢慢增多。我还没有玩够，跑到池塘边附近的一堆碎石边，开始往近处的树枝上投石子，四面八方，转着圈的投。直到投的胳膊酸痛，再也抬不起来。我又回到池子边，凝视了许久，脑海里全是吉米那天的眼神。我心里又涌起愤怒和恐惧，然后，恐惧占了上风。我怕他再不其然来到这里，或许，到那时我就真的难以逃脱他的掌心了。我得防备着他，我心里暗暗叮嘱自己。 时间很快，傍晚即将来临的当儿，天空布满乌云，低低的，似是一张低垂的画布。要下雨了，我拔腿开始跑。当我气喘吁吁的一脚踏进大门，雨点噼里啪啦的疯狂砸下来。我庆幸自己掐点的技术，很标准，小小的心便不由自主的高傲起来。但是，疲倦涌了过来。我简单洗了个澡，穿上分体睡衣，躺在床上开始昏睡。 母亲又组织了一场聚会。音乐和人的欢闹声被雨隔了起来。但是它们还是能传进我的耳朵，隐隐约约。 后来，我感觉声音变大了，还有光亮。我习惯一躺在床上就关灯。由于白天在草坪睡了一觉，现在睡意并不重。当我迷迷糊糊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立即睡意全无。第一种感觉马上把我搅和的有点晕头转向，我竟然粗心到忘记锁门了。透过走廊的灯光，我马上分辨出那个长长的影子，是吉米。 来不及有更多的懊悔，我决定装睡，睡的死死的，这样的话，他就不会动我。当然，我这只是打赌，自己给自己碰运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辰阳（约见1） 临城离滨江开车20分钟的路程。它是我的出生地，现在已经发展成国家级先进卫生旅游之城了。高楼林立，街道宽阔，临街槐树整整齐齐，夏天绿荫咂地。花花草草成片分布，到处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离开它之后，虽然相距不远，但平时几乎到不了这里。那天跟小艾约地点，我猛然想到了这里。 我选择的森林漫约咖啡馆位于小城东北角，当年母亲经常带我来喝爱尔兰咖啡。虽然我并不爱，但总会陪她来。后来，她就不带我了，碰到了一个男人，她要经常约会。不久之后，她就跟我父亲离婚了，跟那个男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她跟我父亲感情不和，或者说三观不同吧，经常三言一吵两语就闹。天天吵的我耳朵快起茧了，曾经有那么一些时候，我巴不得他俩分开，因为我实在被他们吵的头疼。而每次母亲来喝了咖啡之后，性情就会变好一些，所以，摸清这个规律之后，尽管我对咖啡真的丝毫兴趣没有，我也乐意陪她来，而且还让她感觉出我真的喜欢跟她一起喝。只是，我没想到她跟我父亲分开的后果，我会这辈子见不到她。 那时候的森林漫约咖啡外观上是个大房子，里面分了两层，制作材质全是木头。地板，扶梯，桌子，椅子，甚至收银台，还有杯子也是，但是杯子做的精美，虽然是木制，很光滑，有简单的纹理，像皮肤上的纹身。看上去就很有潮流的味道。老板是对夫妻，男的魁梧，五官端正。女的杨柳细腰，一走路婀娜多姿，脸上常挂着笑，一对小虎牙像调皮的兔子。白白的皮肤，就是眼睛单眼皮，还有点小。经常穿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裙，无论春夏秋冬。背地里我管她叫长裙女人。母亲还用手轻轻的打我，让我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不礼貌。可我一点也不认为那是贬义词，而且很符合她。 时隔多年，当我又找到这家咖啡馆，惊异的发现，岁月似乎没有改变什么，如果不仔细看，所有的摆设跟当年一样。但是稍一认真，就能发现，那些木制的所有用品，都已更换。当然，又增添了花样，镂刻花纹有的浅有的深，到处都是。却不让人感觉突兀的乱，反而如坠一种繁花似锦的情境中。 “先生请坐。”一个约十岁的女孩笑意盈盈的站在我面前。我从这种如在梦中的打量中惊醒过来。急忙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并点了一杯咖啡。靠窗的座位，方便我提前看到小艾，如果，她没有失约的话。 我看了看手表，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小艾迟到了。但我更忍不住往她不会再过来的方向去想，这个可能性也许很大。尽管如此，我还是执意等。这种等待，好像并不全是以一场谋杀的计划为主。也许，我就是有点想再次见到小艾。 这之前的几天，我跟an形影不离。她每天都要让我跟她一起参与设计图的调整。当然，这是室内的摆设和装饰的设计，可以随时打乱，随时更新。无非是壁橱上面搭配点什么加重它的美观，大理石圆桌跟哪个地方的色彩比较融合。卫生间的水龙头及游泳池，都是她大费脑筋的地方。她还从网络上搜集一些图片，一张张打印出来，跟我分析。而我仅是盯着那些图片上几乎一丝不挂的模特，她们没有一个笑的。脑海想的an和凌志在一起的情景。an会像这些模特一样把衣服穿的这么性感，站在凌志面前。然后，凌志会像以前的我一样，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我不禁把牙齿咬紧，看着面前正眉飞色舞的an，心里恨恨的想，等着吧，臭婊子，你快死到临头了，我一定要把你弄死。 an凑到我胸前，用拿着图片的左手勾住我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你看，等我们把房子完美收工，它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这要感谢你，亲爱的。”她把嘴唇放在我的唇上，我没有动，她愣了一下，放开我，直盯着，却不说话。我笑笑，故意问她：“想干什么？”。她撅起嘴，一拳打在我胸脯左上方。“什么想干什么？你说想干什么？”她恨恨的瞪着我，像只小老虎，虎视眈眈，架起直扑猎物的姿态。我依旧不动。她缓缓的走近，尽管只挪了几厘米。 我把眼睛闭上。我不知道该不该应和她。心里的滋味是五味杂陈。但是an没有任何不适的表现。她把图片扔到了地上。用一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她的气息把我紧紧包围，她把唇贴上来，游移了一遍，就一下子紧紧咬住了我的嘴。我的身体竟然有了反应 每当她要献媚时，我的抑制力立刻化为无有。她能把我烧成一团火，当然，像如今一样，她也能把我扔进冰窖。 她要赶去“好望角”，尽快把调整的方案付诸实施。我陪她一起到车库，把东西装上车。 “希望，你在“好望角”的时候，凌志，那个地产商没有找你的麻烦。”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就是这样的一个惊愕表情，瞬间而过，也被我切实观察到。我当然会紧盯着她的脸，当说出那句话时。 “他？他怎么会找我的麻烦。”an停下动作，站到我面前，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脸上故意含着一副调笑的表情。“他很好呀，尽职尽责。” 我的一股气流，不知是醋意还是恨意开始在体内往上冲。 “偶尔会陪他一起喝酒？。”我接着继续这个话题。“不要被灌醉。小心点。” “嗯，之前倒是跟他喝过，但那是在肚子饥饿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她开始若无其事起来。 “好吧，不要把你的气息在他身上停留太久，那样会很危险。”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不相信我吗？”她没有动怒，依然满脸笑意。此刻，我真一万个愿意相信真没有那回事，如果不是我用望远镜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她坐进车里，隔着车窗送我一个飞吻。然后，发动了车子，车尾突然冒出来一股烟遮住了我的视线。 “死到临头的婊子。”我唾了一口口水，转身回到屋内。她跟凌志又要在一起了。仿佛她去“好望角”并非为房子的装修，而是约会。谁又说不是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辰阳（约见2） 当我避过窗户玻璃的一丝反光，我看到小艾的影子。她正沿着弯曲的路边走边东张西望找寻森林漫约咖啡馆。她还是那身装束，只不过把头发高束在了脑后。这样她的脸就完整露出来了，原来她是鹅蛋脸，之前被头发遮了一部分，很像瓜子脸。但这样更显精神，透出一种干练劲。眼睛很大，大概是涂厚了眼影，嘴上抹了口红。阳光下，她的侧脸轮廓明显，精致而又迷人。 这个女人于我即陌生又熟悉。如果没有遇见她，如果我没有跟她提起我妻子出轨的事情，那我将该如何面对这已经形成的局面？ 可能，我会把an揪到面前，逼她说出真相。然后，让她痛哭流渧的滚出我的家。两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伤心，我知道我比她更甚。而我跟小艾此生再无交集。 她看到了森林漫约咖啡馆漂亮的叶根友毛笔字体，眼睛继尔扫到了离大门不远处的这扇窗。我冲她挥了挥手，但不确定她能看到。 “嗨，”她发现了我，还没完全拐过过道，她就给我打招呼。她的笑很漂亮，精心化过的嘴唇，露出迷人的曲线。甚至她的嘴角泛起一个极浅的酒窝。第一次见面时，我没有发现。 “你好，小艾小姐，很高兴又再次见面。”我礼貌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细长，有点潮湿，可能容易出汗，但背面还是很滑。内心里毫无掩饰，见到小艾的一刹那，我的心底是愉悦的。 “不好意思，久等了吧。”她落座，有点歉意的说。 “没有，也刚到”。我向来不愿意女孩子有歉意感。就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不过，还好你来了。” “会不吗？”她笑，“最大不确定性的应该是你。” “但是我没有食言，来了。”我打趣道。 她要了杯意大利拉花咖啡，要求不加糖。 “最近忙吗？”她像问询同事一般。刚才有瞬间的静默，彼此对视却无言，尴尬立即分散开来。 “一直跟她在一起。” “想法改变了？” “不会。”尽管我还是迟疑了一会回她。 “她现在？” “唔，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应该是吧，如果那个男人在，他们就在一起。”我停了几秒。“我跟她前后出门，她去了海景房，我来了这里。” “你是不是也意想不到我们都会到。”她岔开话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你肯定会出现。” “你倒不一定，因为那天一直在喝酒，我想你会不记得那天说的话。” “那天确实喝了不少，但我还是记得我说的话，都记着呢。” “那你，还想杀了她吗？”那口气和眼神像比赛中一个男人在挑战我喝不下去第十五瓶啤酒。但眼睛是笑着的，含着漫不经心。她在提醒我，或挑衅我，也或许是在用激将法。 “杀意一直高昂着头呢。” “我可以帮你，如果你需要。”她接话的速度极快，肯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也正是我见你的目的。” 她轻微吁了一口气。并把身子斜靠在椅子上。她用眼睛示意我注意环境的周围。我巡视过去，除了一个紧靠另一扇窗，正低头摆动咖啡杯的男人之外，再无其他客人，他正喝着一杯爱尔兰咖啡。桌子和椅子上的纹线像盘旋着的花阵。 “这地方还可以吧？”我问道。 “这里没人认识你，对吗？” 我跟她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到过这里。它是我的出生地，这里还是母亲永远离开我的这个咖啡馆。但现在摆在面前的，仿如外来的世界，除了那缕磷火一般明灭着即将消失的记忆。 “你好像有点紧张。” “这个不正常吗？如果我不紧张，你才会真正奇怪。” “是因为我们计划的事紧张，还是因为我紧张呢”。她开始调侃。 “都有，我现在很疑惑的是，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个执法人员吗？打算用录音笔记下我杀妻的证据。” 她笑了。“执法工具我没有，你若不信，可以搜身，但不是在这里。” 我也笑了。喝了一口咖啡，示意她继续。 “再说了，如果我录下你的杀妻计划，于我又有什么好处？诱供吗？” “也许吧，也许是我想通过杀妻来吸引你。” “这么说，这才是最主要的，是吗？”她把脸凑到距离我三寸的地方，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吗？”我故意重复。“引诱你吗？” “那你说呢”。俩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说真的，”她把调笑的表情收成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真心话，你真的没有丝毫犹豫？” “说真的，”我也恢复常态。“真心话，我就不会撒谎，第一，我得告诉你，我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第二，我说的关于我妻子的事，她在跟别人通奸时的感受，都是真实的，绝对坦诚。” “我也是，我想帮你。” “不过，有个问题，我想说出来，通过你了解清楚。”我停下，看着她的反应。 “你说。”她很干脆，并且不掩饰浮在脸颊上的笑意。 “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你帮我的动机是什么？” “你想知道我到底因为什么帮你。”她用的叙述，而不是反问。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我一个想不通的谜。 “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一个人变成像上帝约定之前就已经腐烂的水果么？这个人就该死。” 我看着她。她把眼睛转向窗户外面的那棵树。 “杀人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或者罪大恶极。是人类把生命看的太神圣，太当回事，但是，世界上并不是人多就是好事。当一些人滥用手中的权利，比如，你爱的人并不在意你，而且还滥用你对她的爱，做出比一个正常死亡的人本身还不可饶恕的事，她就该死。这也许有些极端，但我不那么想，每人都有拥有完整人生经历的权利，但总有些人不配。当然如果不按年龄来计算，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完整的人生，只不过有的长，有的短而已。” “这个”。我还是有些不解。 “我在机场就能完全感受到你妻子给你带来的伤害。而且，相信你也不是随意被别人玩弄在手中的人。抱歉，我说话有点直了。” 我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你能对我表现出杀妻的意思，别忘了，我仅是个陌生人，你并不了解我，说明你心里确实有这种倾向，虽然它并不确定。如果我是个警察，我就是现在的这个我，愿意帮你。当然，这在当时，完全凭靠你的运气，这会产生两种不同的结果，甚至相反。还不错，你碰上的是我，而不是警察。这可以使得你的想法能变成现实” “还有，我喜欢跟你聊天。”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她有些激动。正对着我，像面对着能从中获得光亮的太阳。但是很快，她往后靠了靠，好像觉得说了太多，不知哪些会显突兀，而令她有点局促不安。她迅速的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 我觉得她像个疯子，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过。无论怎样，我愿意冒这样一场险。就像我在深海里迎接一道巨浪一样。 “我想杀了她，请你帮助我。”我把协助换成了帮助。 “我会的。”她简单回了一句，抓起手中的咖啡，呷了一口。她把高耸的头发解除了，黄色波浪又散在肩上。一种刚刚陌生的熟悉又返了回来。 我知道我们都放松了，无论是话题还是气氛。最初刚见面时的些微尴尬也已消失无踪。 “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你到底杀了多少人？”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一旦说出口，我还是惊异了一下。其实我想测试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她笑了笑。两秒钟后，她把转向别处的眼光收回，放在我的脸上。“这个问题我现在不做回答。不过，相信我，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告诉你我的所有。” 我： “相信我，到时我们都是透明的，你我之间将不再会有秘密。” “好吧，这也是我期望的。” 听了我这句话，她的脸色变柔和了。我在想，她是不是算给了我一个以后可以发展性关系的暗示？我的杯子又空了。 “关于谋杀，你想过怎么做吗？”我问她。 “当然，这个我已经想了很多。”她推开手中的杯子，跟我的杯子连成了一条线。“我们的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我。因为除了你，没有人认识我。也不会有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我会成为一个隐形的帮手，帮你提供比如不在现场的证明。警察肯定相信我。当然，还有会别的我能帮的。” “我可不敢指望让你帮我杀人。” “我明白，但是，有我的帮助，可以降低你被逮捕的可能性。这很难，也很关键。在人类历史上，一般是犯罪容易，差不多一个头脑发热就能造就一场大戏。问题是，避免惩罚却没有那么容易。” “那，我们怎么才能逃脱惩罚？” “免于惩罚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尸体无处可寻。如果查不出是谋杀，就永远抓不到谋杀凶手。如果把尸体扔到外面，就要使尸体和真实的谋杀表现出相反的现象，就是看起来完全不是谋杀。比如警察发现了an的尸体，要让所有的情况显示跟你无关，它会把警察引到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去。” “这个，。”我完全接不上话。我无法具体想象关于谋杀的过程。 “你对凌志这个人什么感想？”她问， “问他做什么？这个不用说吧，他能跟我妻子勾搭到一起。” “你想想，他是该死呢还是应该继续活着。” “当然，他跟an都该死。” “这就好办了，这件事情会变得容易很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小艾 我听到他轻轻关门的声音。他的身体微微动了几下，但没有挪动脚步。音乐和啤酒撞击的声音像挂在天边的一副画，声音从那里流下来。这一刻，我在心里念叨着，他能转身离开，我并不是他的目标。我不敢喊，或者试图往外跑，可是满屋子的声音，那种传来的打击乐，让我听起来像死亡的催更声。我只能闭上眼，耳朵警惕的感觉比平时大了很多倍。 我就这样听着动静，吉米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他就在我床边，或者看着我，或者在短暂的时间内打量房间。 “小艾。”他用很低的声音叫我。我没有动。 他似乎弯下了腰，又叫了一声。并且声音还提高了一点。 我依然假装睡熟，什么反应也没有。但是可能有点累，我把双腿拢到一起，蜷缩在胸前。这表示我睡的正酣，或许还正在深沉的梦中。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据我所知，他只能在我醒着时才可以做那事，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要保持睡眠的状态。 我听到他膝盖咔咔作响，牛仔裤也有摩擦的声音。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啤酒味和一股说不出名的水果味，混合在一起。 他开始蹲在了我旁边。外面的音乐停止了，转而又开始响起，不过是换了一首，听上去跟刚才的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我听到裤子拉链在缓缓的拉开。那是一点一点移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很有节奏的声音，像熨斗在烫衣服，来来回回，很明显是手跟衣服之间的摩擦。他在。我庆幸我的做法像得到了保障一样，没有被破坏。我听到那种动作越来越快，在他低沉的喘息中，浮动着我名字，万分温柔。我又紧张，又在心底祈祷，时间快点，能再快点，快快结束这一切。但是，我感觉我的胸口有轻微的触动，尽管极轻，我还是感觉到了。我一动不敢动。那是吉米的另一只手，他轻轻滑到我的胸部。 他的喘息像高涨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的翻腾，大约十秒钟后，他低低的叫了声，不是我的名字，很模糊，也许就是一个语气词，裤子那处的声音没有了。我胸口的那只一直摩挲的手也迅速撤掉了。他很快站起身，拉上裤子拉链，退出了我的房间。也许由于太急，他撞到了门框，但是打开门后，更大的音乐声音疯狂的涌进来。他制造的声音，被迅速淹没。 我在床上像根木棍一样，僵持了一分钟，确定吉米离开了，才翻身下床，用高背椅子堵在门把手下，尽管它并不太适合，有点低了，但是总好过没有，最起码吉米如果再返回来，并不像刚才那样轻易打开门。 躺回床上，幽暗中我瞪大了眼睛，天花板像一块黑幕，不知道打开后，后面会隐藏着什么。但是，在这片黑暗中，我还是沉沉的睡去了。我以为我会失眠到天亮，事实没有，梦都没有降临。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把昨晚的事情过滤了一遍，然后想以后怎么办？告诉父母？母亲不会相信，她认定的东西，一定死磕到底，竭尽全力把守。告诉父亲，也许他会暴打他一顿，或杀死他。但是，万一吉米不承认呢？母亲会站在他那一边，父亲会倾向于我这边，可没有证据，就算他相信我，还是会被母亲败下的。最终，不了了之。那么最可怕的结果，是会让吉米警惕，他如果还不甘心，只会把事情做的更隐秘，那我。我不敢想象，浑身充满恐惧的打了个冷颤。 千思万虑，我明白需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这件事。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起了露丝。 露丝是只母猫，去年这个时候，它还活着。它很温柔，喜欢慵懒的阳光，有时候我坐在椅子里看书，它会跳到我腿上，要不就是在脚边静静的卧着，轻易听不到它叫。我经常去的地方，它也常去活动。记得有一次，我突然听到露丝的惨叫，像掉进了一个深洞里。我吓的急忙顺着声音跑过去，才发现原来它被一只流浪猫困在了一个角落。这是堵废墙，破败的大门，几根钢条已经被腐蚀的轻轻动一下，就落下很多碎屑。里面成了种菜的园子。 露丝像蛇一样，吐着舌头，发出紧张而充满抵触的丝丝声。它不是防，而是在撤。那只流浪猫身体庞大，从体型上看露丝明显不是它的对手。它动作迅捷的一下扑到露丝身上，用爪子紧紧抓住露丝的腰。于是，露丝发出失去常声的尖叫，仿佛被扒皮了一般。我赶忙冲上去，把黑色的流浪猫赶走。露丝有些惊魂未定的伏在我怀里，我像安慰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平定它的情绪。然后检查了一下它的身体，发现没有受伤，我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黑猫还会来，有时候动物跟人类一样，有种本能，逮住好欺负的不会轻易罢手。而露丝还是会在周围活动，它会再次碰到流浪黑猫。它们也许会打一场架，如果露丝不做后撤的话。 但是我未曾想到的是，我刚把露丝放下，正准备离开时，发现它又回来了。它在来回走动，眼睛不时的看向这边。它的目标是露丝，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敢肯定，露丝处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露丝也看到了它，它又开始把毛竖了起来。这表明我的猜测没有错。 我突然觉得这只流浪猫很可恶，它无形的挑战力一下子触怒了我。我悄悄绕到它背后，那里有堆零乱的石头。它的眼睛一直看着露丝，可能是因为我的存在，露丝没有逃跑，它匍匐在地上，一双眼睛同样紧紧盯着流浪猫。正是由于这种全身贯注的对视，流浪猫并没有注意到我行踪。我捡起一块稍有分量的石头，用极轻的脚步贴近它。 露丝看到我的动作，它的注意力一分散，流浪猫也警惕的要转头，就在这一刹那，我把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了它。它一声没吭就倒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石头砸在它的头部，我很惊奇我的手那么准。 露丝早吓的一瞬间便没了影子，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我的心跳一直很快，等到它渐渐慢下来，我睁大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流浪猫，它好像睡着了。 我返回到家中，在楼道的拐角处，发现一把铁铲，它正是我要找的目标。回到“案发现场”，我确信没有任何人发现。就算露丝也不能确定流浪猫是死还是活着。 在走向它的时候，我就在想，原来“谋杀”这么简单。就这么完了。它结束了生命，我的谋杀也完成了。而且，连石头落地的声音都没有，没有惨叫，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种死亡给了我无法言说的触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辰阳 十月的天气，有点凉，但是海边温度并没有太大变化。那天晚上，我告诉an我要在“好望角”呆上几天，她露出喜形于色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静默。我倒是很习惯她这种不怎么声张的状态，只是，她最近露出的神态还是跟以往不同。每次她突然变的很调皮甚至很开心，我就立即想到是由于凌志。 “亲爱的，我终于有机会跟你单独在一起了。”她幽幽的看着我，一丝喜悦隐隐约约。我看不出有伪装的样子。当她沉默时，我才感觉心里的安定，因为这是惯常的她，有时看到她这样子，我就有一时的相信，我们回到了当初。 此时，我又认为她的沉默多了些成分，还是和凌志有关。瞬间转变回现实，我就立即觉得她演技的高超，随即鄙夷到无法抑制。她简直虚伪到无可指责，在我面前，她的坦然像伪劣的油彩画，吐上一口唾沫就会污渍横飞。 夜色缱绻，气息迷蒙。在an一直住的酒店，她又点燃了一支蜡烛。晚饭后，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托起，另一只手拉着我，缓缓走向那间套房。 她在这之前问我，要不要再睡那间套房，就是我们住下的第一个夜晚，宿眠的那间房。我想起来了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黝黑，甚至比这更黑，房间的电因为某处的故障，暂时停了几个钟头。an带的小小蜡烛成了那晚唯一的亮光。她温馨的像一束康乃馨，流溢着母性的光辉。朦胧的烛光下，她微微频起的嘴角，流露着巧笑嫣然的妩媚。这个女人有股魔力，总让我欲罢不能。 她把电灯关掉，房间缓缓流动着悠悠的烛光，像一道温润的水流，悄无声息的环绕。 她躺在沙发上，已经换上了丝质睡裙。脚指甲染着猫眼石的酒红色，把她嫩白色的脚衬映的更加惨白。我坐下来，把她的脚放在大腿上，轻轻揉搓着。她的身体渐渐紧绷起来。 我并没有期待这几天是场多么甜蜜的“私人定制”。这个主意是小艾想出来的。她要求我到“好望角”好好“生活”几天。摸摸an和凌志的相处模式，进一步了解环境概况，锁定时机。我起初并不同意，一方面是时间对我而言，略显漫长，公司事务目前累积成堆。另一方面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一男一女。 小艾却笑我愚。“你要明白，你是胜者，无论从心理还是现实面对面，你永远有理，这还不够强大到你面对他们吗？”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这场游戏的主角是小艾，没有她，我完全没有勇气迈开这步棋。但开弓难换回头箭，我不过是道顺坡的水流，这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感觉。但我又心甘情愿跟着她走。 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不愿意在“好望角”呆上几天，那就是我的加入，不会让他们正常表现的。我依然看不到真相，相反，他们会更加缜密，不露声色的度过那几天。小艾说你只管把施工人员的工作情况摸清。 原本属于我的房子，却觉得它很遥远，陌生到无法企及。这种隔阂像道不能逾越的含着讥讽的墙。随天气变化而跳动，时而像影像，影影绰绰。时而被雨潮湿了全部。 我从繁多的事务中抽身来看一对鬼混在一起的男女，而其中一个是背叛我的人。我还要装作没有过这回事。这得有多压抑？ 但是，无论从理论还是道德层面，我都应该舍身自己向尊严服从。 我需要知道凌志停留在这里的情况和时间。 我还想知道，如果凌志知道了我来这里度过几天的消息，会怎样想。我从中间切割了他们的联系。想到这一点，我竟然有了期待感。其实，我不应该如此消极，它本应是件相当有意思的事。破坏他们的相处，该是件令我高兴的事，但我更多的感到失败，很深。 小艾的话对我不是激励就是刺激。她像完全把握了我一样，在自己的掌心游刃有余的画了个圈，我在里面被紧紧锁闭着。 an睡着了，在沙发的凹陷处，她蜷缩的像只猫。紧闭的双眼似仅仅下垂着一般，看不到弥合的痕迹。灯光在她光滑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有一瞬间，我竟然嫉妒她的似水年华。又在心底安慰自己，这样的美丽，终会有一天像花儿凋落。她会老如一棵枯树，枝叶婆娑，凄凉落地。 她在最美的年龄，还是没有完全属于我。她会像朵花一样凋落在我的手中。仿佛我是残杀她的侩子手，可是，我心底的伤痛，一直像道难以愈合的伤疤，碰到刺激它的神经，依然绷绷的疼。 如果没有那一幕，没有那个该死的望远镜，可能，我跟她一直温馨如昨。但现在，小艾让我升起爱的期待。 分开的每一天，都如弹簧一样，把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近。在我来“好望角”的这几天，我们切断了联系。这又让我产生了另一种期待，这几天过去之后，我们会立即碰面。 这种“恋爱”中的谋杀方式，让我有另一翻新奇和期待。恨一个人是因为爱，我还爱着an吗？这种混沌像道迷雾，我看不清楚，也剥离不开。 我想听小艾说关于谋杀的道理。也许，它会减少我犯罪的“罪恶”感。尽管，这是an咎由自取的结果。可到头来，即使杀了她，我也许并不觉得多么畅快。这种奇怪的预感令我矛盾不已。 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我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它很酥软的紧缩在我的掌心。 我无法想象这具躯体在不久的将来会消失。这使我莫名悲哀和难过。它曾经令我熟悉到如墙上的画。可是，画的色彩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淡灰。 我也无法拗过自己的这道坎。 淡淡的烛光给墙面投下一道道阴影。也许是木制衣架，也许是壁橱的侧面，它们偶尔随烛光颤动。与光一起分分合合，像那天的an和凌志。 我一口气把蜡烛吹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小艾 我用铁铲小心地碰了碰这只流浪猫。它一动不动。好像真死了？我在心里犹豫不决。 心里有一丝丝害怕。这丝害怕给我带来某种幻觉，突然之间的爆发。那就是，如果它站起来，或者尾巴摇了一下，我相信，我会吓到立即瘫痪在地，并且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又用铁铲碰了一下，不知是用力大，还是它的某处神经没完全死亡，我感觉它的头偏移了一下。 我立刻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惊魂未定，三分钟后，稳稳了内心的恐惧，我决定再拿一块石头，重新给它再来一下，让它死个痛快彻底，更多的是需要消除我的恐惧。 还是那堆乱石，我挑了最大个的。把手中的铁铲扔在地上。之所以没用手中的铁铲，是因为我不想这样直接接触它。它的绵软会把我的勇气撕的粉碎。然后，我会蹲在不远处，失声痛哭。 死亡的阴影会笼罩我一辈子，那种始终软绵绵的死亡。 我像捕捉猎物一般，弯着双腿，用极轻极缓的脚步，走近它。它一动不动。 在离我可以掌控的距离内，我把石头高高的举过头顶，举的越高，重力就越大，所以，我使足力气往上举，然后又拼命砸了下去。 没想到，竟然还是那个位置，它的头部。它的头随着石头的重力偏了一下。我看到一滩血在缓缓流淌。 那个石头的棱角中了它的头部。 我从小说里看到，最确定的死亡会有一滩血。血液流失过多，自然造就死亡。于是，我确定这次它真死掉了。 我还是拿起铁铲像刚才那样碰了碰它。由于心里确定它死了，我试着去抓它。它的毛软的还是令我打了个激灵。 我加大了点力气，把它拎了起来。才发现，它并不重。原来它不是只大肥猫，只不过毛太长，造成一个错觉。它的毛很脏，散发着又腥又有泥土的气味，好多处因为过脏已经起了微小的结。 血，往下滴着。这种新鲜的液体，证明着它身上还有流动的东西。 其实，它已死亡多时。我只不过出于自己的恐惧，对它又实施了第二次杀戮。 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个土堆，上面被蓬松的树枝盖着。 我走过去，把手中的尸体放下。把树枝拔开，果真是个凸起的土堆。只不过它的周围，除了被人有意似的放着一些树枝和杂草外，再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一溜发白的地皮，绕着它。这片的地皮之外，就是郁郁葱葱的绿植。有好多我一直说不出来名字，或许就是一些杂草。 但这也不妨碍我把它埋在这里。等坑挖好，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我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好似也已经掺杂了猫死亡的味道。令我有些作呕。 其实坑并不深，刚刚掩好它的整个身体。 我把土快速的堆过去。它血液的味道加上混杂着泥土和红色血的尸体，让我开始真正意识到这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而且，它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 一层并不厚重的土，掩藏了死亡，也彻底埋藏了死亡。 我没有忘记清理遗留的血液，它们已经凝固，颜色发暗，有的渗入土里。 最后，我扫了一眼周围，发现除了几处有点新鲜的土面，其它和往常无异。就松了一口气。 后来，我有几次专门过来看它。其实更主要的是想知道它有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被发现，或者尸体不翼而飞了。但是，每次我仔细的看完之后，原样如初。 再后来，我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偶尔去某个地方，经过那里，那个土堆已经找不到了。它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不可否认，我那会有过大快人心的感受。我终于战胜了一样东西，无论意志还是心理，还是行动，还是失败与成功的对垒。它终因我的胜利而告终。 吉米就像那只猫，他的行为激起了我轻易不散发的恼怒感。极限的东西可以在头脑里一闪而过。但它存在的理由，哪怕是一瞬间，也会让你做出一个决定，并且继续这个行动。这一系列的行为，只是因为，触动了我的极限。虽然，那个时候我并不懂这些，但是容忍与不容忍，是完全分得清的，而且，它会做出裁决。 我决定像消除那只猫一样，除掉吉米。 但吉米不像那只猫处理起来如此简单。我需要了解很多情况。而且，我还需要思考。 有一段日子，没有看到吉米的影子。我有时装作寻找东西，到吉米的门口看一下，那里始终挂着一把锁。透过窗户玻璃，没有黏贴油画的缝隙（他把窗帘撤掉了），我看到吉米的房间，除了他的绘画用具外，又多了个立式衣架，上面挂着换下来但没有清洗的衣服，还有一个鸭舌帽。 那把大椅子还在桌前放着。曾经我跟露丝一起窝在里面晒太阳，它睡觉，我看书。现在上面似乎也放着一本书。 床上整齐且干净。但看不出来这里的主人一直在，还是已经离开了。 我想起露丝，那只流浪猫死亡以后，又恢复了它的正常，它的领地已经消除了威胁。它很温顺，有时会在我面前跳来跳去，有时会在我腿上磨蹭，在表示它的亲热和友好。 这种安然，是在消除威胁之后。 而此时的我，正处在流浪猫死亡之前露丝的状况。 不得不说，这在心里真是一种煎熬。 只是，在我刚松懈对吉米的警惕时，我又在客厅碰到他了。我的母亲也在。他正跟母亲谈笑风生的谈论着什么。看到我，他猛然停了下来。母亲也转头看到我。 “小艾，我正跟吉米商量，你没事的时候跟吉米学学画画吧。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什么？母亲的一翻话差点没让我坠入冰窖。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我完全没听到一个字。而吉米在笑，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 “我考虑一下。”我强忍心中的怨气，冷冷的回了句。母亲对我的任何一种态度都是不以为然的。我在她面前就像一张面具，没有丝毫的表情。或许，她认为，小孩子永远不会有心事的。而所谓的感受，更不存在。 回到房间后，我的眼泪哗哗的流出来。我关了灯，扒开窗帘的一个角，果真看到吉米。 他站在楼下的那条路上，别的房间的灯光打到他身上。他在沉思，但不时的把眼睛投向我在的方向。我毫无疑问的确定，他在看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辰阳 虽然“好望角”的房子已经开始装修很久，但我从未仔细看过。我相信an对于室内“设计”的能力。虽然，她最初的工作是档案员。她在这方面有几分天赋。 自从那次之后，我几乎再没来过。 an也从不提及我对于房子的看法。倒也是，我在开始就已经明说交她全权处理。但是，一直这种情况，从常理上来说，并不正常。原因我当然知道，只是难以说出口。 an有睡懒觉的习惯，这次同样。等她决定摆脱舒适的大床，洗刷完毕，并没有直接去海景房。非要带我去一家餐厅吃饭，当然，此时已经上午11点30了，这家餐厅倒也不落俗套，装修和菜品都属上乘。 这个位置是离“好望角”海域最近的一个小镇。由于开发了旅游项目，原本很落后的村落，没过几年便繁华起来。有些中高档酒店跟城区的星级酒店并无多大差距。 酒吧餐饮住宿等等，尤其红火。 饭后，an没有驱车前往“好望角”的意思，她带着我走了大概10分钟的路程，来到一家叫“锁儿”的酒吧。 “难得你来几天，我得好好款待你。”an的脸上又浮起那丝幽幽的笑。 “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昨晚an一直在睡觉，包括我把她放在床上，她依然在沉眠中。所以，我很快也睡着了。经过一晚的休眠，我的精神大增。我发觉我在逐渐进入这个角色，演戏如果到了一种本能的地步，它就会变得自然甚至得心应手起来。 我把笑堆的很灿烂。 看着眼前的an，我没有忘记那个男人。他在干什么？说不定an给了他通知，说我要在这里呆上几天，而且，现在正吃饭，一会就去“现场”。 an是在拖时间吗？这种表里不一的形势于我还是有点愚笨的。但并不会暴露我的目的。 “嗨”。一声清脆的招呼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到一个头戴高毡帽，身穿红长裙的女人。她的脸上一笑便遮挡不住的浮起浅浅的皱纹，这皱纹随她笑的深浅而改变。 “你好”。我伸出手去。 “你好。”她反应迅捷的也伸出手。 “我来介绍一下，an原来是我的顾客，现在成了不错的朋友。我是透过an的眼神看出来你是她的朋友哦。”她调侃。 an接过话：“她叫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我常来这里。”她边说边熟练的走到吧台边，自己倒了一杯调和酒，和一杯鸡尾酒。她把鸡尾酒递给我。 “你们聊，我去招待客人。”她笑着看我，这次笑的大一点，眼角的皱纹折叠起来。 “我知道你要喝黑啤，不过，我想给你换换口味。”an笑着说。 “谢谢，我接受这建议。”我也笑。 这气氛分外的温馨。主要还是跟房间的氛围有关吧。无论白天夜晚，这里的自然光线都很暗，也许是吧主有意，灯光璀璨，吊灯和柱灯交错排列。晚上跟白天也不一样。an说她喜欢这些灯光，有光影迷离之感。 这跟她的嗜好是有关系，她从烛光开始，就有着不一般的爱恋。所以，对于她经常来这家酒吧，并且跟吧主如此熟悉，我不以为怪。 但我更对吧主感兴趣。不难看出，她是个热情的女人。 “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认识虹？”我表现很随意的问。 “是啊，不过不是主因，我喜欢的地方当然也得你来过目嘛。”她有点娇嗔。 “我就跟她熟悉，她称得上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问题，包括周围的境况，她知道的可是很多。” “嗯，老婆想的很周倒。”话一出口，我有些惊愕，我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叫她老婆了。但老婆两字，在这显得有些尴尬。当然，是我暗地里的感觉。看an，她的脸上平静的找不出一丝涟漪。 海景房边是另一派景像。云彩在海里分散着飞舞。天空蔚蓝的部分，把海面也分成不同小区域。房子周边的植物，泛着浓绿的光。它是四季性植物，常年一个颜色。只不过，有时像没浇透水而略显萎顿。 看起来工人在稳中有序的进行工作。an的高跟鞋走动时，发出空旷的梆梆声。或许是她天天在这里，工人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声音，他们无动于衷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栋房子an是非常感兴趣的，她投入的热情很高。一进入木屑乱飞，工具声呼啸的室内，an的神情就不由自主的激奋起来。 “你在这里都做什么？”我像检查下属的工作一样。 “那是很多喽。你看。”她指着一扇正待完整起来的门啊，窗啊，壁橱啊，甚至台子，柜子，笑着说。“这些都是他们完工后，我要继续完善的地方。还有墙面的颜色。” “对了，上次让你看的那张图还记得吗？就是跟这些一致的。我已经发了订单了。以后，包你满意。”她声音充满激情，一脸的期待，神采飞扬大概就是此时的她。 无论男女，一旦对一样东西，或者一件事情专注起来，精神魅力立刻飙升。an看起来非常的漂亮。 到卧室和客厅相通的地方，我一个人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就是在这里，an和凌志在一起。他们在做一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对不起我的事，一件无耻到已经在我心里掀不起波澜的破事。 我想起了那天的风雨，那种潮湿的绝望。和那天的狼狈不堪。这块地方，变成一根钢针，直直的扎进我的骨头里，通过皮肤，肌肉组织和精神的隧道，锋利的切割着我的所有感知。 也许转的时间有些长，一个工人停下手中的活，对着边上的我们说：“你们找凌总吗？他好像出去了。” “哦，”an正用手抚摸着一扇很古典雅致的窗。听到问话，转过头来。“没有，你做你的活吧。”工人不作声了，但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这天凌志一直没有出现。直到临近黄昏，我们沿着车行道走向马路时，才看到一个男人。他在一辆大卡车里像头狮子一样咆哮着。车里还有一个人，似乎挨骂的就是他。 看到我们，他跳下车来。 an说他就是凌志。 他穿着蓝色牛仔裤，条纹衬衣下摆缚在腰带里面。寸头。圆脸，有点胖，但由于身材高，仅显魁梧和茁壮。 “你好”，他快步奔过来，双手握着我的手。“我叫凌志，怎么样，对装修还满意吗？” 他像着了火般一连串的话从厚厚的嘴唇里冒出来。眼神很坚定，一丝凌乱都没有。 an紧走几步，远离了我们，她对我们的对话并不感兴趣。 但不久，又被我们赶上。 “听说你要在这里呆上几天。”凌志说。 “是的，我想在这陪an几天，就当度个假” 他又笑了。很轻松，很坦然。 我用余光看到an转过头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小艾（初级密谋） 我把窗帘放下，一股悲愤的情绪溢满心头。他成了一个钉子，死死的钉在我的内，带着腐烂的伤口，流着发臭的浓液。 这种臭男人不该死吗？ 我知道他在时刻寻找时机下手。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海里波涛一样翻滚。可是不久，我又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我听到母亲正在厨房，叮当切着什么。切菜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起来了？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呀，我跟你说的那件事。”她没扭头就发觉了我。我原本想轻手轻脚的在门边看一眼就走。没想到刚一贴上门边，就被发现了。既然已经被发现，我就直接走进去，站在她的身边。 她在做火腿汉堡，只是刚才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母亲虽然爱玩，但有时空闲了，比如没有约会了，part了，没有友人的邀请了，她自己还是愿意下厨房展示自己“厨艺”，尽管，十有会搞砸。 “那个呀，我还没想好呢。”我吸着鼻子，向前嗅着。 “你这个馋猫，想吃啊，哪有那么容易，”她故意用身体遮挡着。“拿个肯定答案来换。” “总是你自己认为我要做什么，就要做。不征求我的意见，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噘起嘴，故意冲她抱怨。我想激起她的坏脾气，情急之下，她会真实回答我的问题。其实，这些话也是事实。 “什么？”她扭转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我那么疼你，你想要什么都有，从来不缺，没你不满意的地方，现在竟然这么说我。”她有点发怒。“还有良心没你。” “可是你对于跟我相关的事，从来不跟我协商，自己就做决定。有的我并不喜欢，比如跟吉米学画。” “还跟你协商，你才十三岁，懂什么。”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递给我一个刚刚做好的汉堡。保姆请假一天，此时下厨的只能是她。 “爸爸出差快回来了吗？”我把话题转移。再激怒她，我就要被赶出厨房了。 “好像快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哦。”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边吃边用脚踢着地板。 “吉米呢，我好像几天没见到他了，走了吗。”我问。 “问他做什么？你不是不愿意跟他学画。”她有点惊讶的问。“他在呀，昨天我还碰到他。” “哦。我以为他搬走了呢。” “没有，他能搬哪去？这里最适合他。”她的嘴角开始显露笑容。“再说了，他也没有地方可去。” “怎么没地可去？他哪里都可以去呀。”我故意反驳她。 “他经常身无分文，没吃的，哪来的住宿钱？不过，像他这样的艺术家，习惯自由，无论去哪里，随心随意。” “那他怎么来的这里？” “很简单，坐火车，近了就步行，据说他经常这么干，甚至有时候还扒车呢” 我当然明白，扒车就是偷搭别人的车，但是不能让车主发现。 “你今天怎么了？这么关心吉米，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她哈哈大笑。拿自己的女儿开涮，也就她这样的母亲。不过，我并不介意。 “可我爸说他是个流氓，我觉得也是。我不喜欢他。” “这也是你不愿意跟他学习画画的原因？我可知道你是很喜欢画画的。”她并不关心我为什么不喜欢吉米。“可吉米真是个不错的艺术家，你不是见过他的画，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不是吗？” 鬼才对他的画关注是什么风格。 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比如他行动简单，不惹人注目。行李简单，拎起包就能出门，消失。而且，他的行踪大概也不喜欢跟人报备吧。 这些因素对我十分有利，我的杀人计划变得容易多了。就像那只猫一样。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房子后边游走，如果有人在晚上看到我，肯定会吓一跳，以为是个游魂。 池塘不远处的酒窖成了我的首选目的的。其实除了它，我也别无选择。 那堆砸死猫的石头，也让我全部搬了过来，所有能利用的石头木棍，都让我一个一个捡了过来。甚至有的又大又重，我只能用尽全力一步一步挪着过来。 酒窖像个破洞，洞口长满野草，很久以前盖上的木板，经历风吹雨打后，看上去不小心一触碰就会零碎掉。 但是这样却给了我方便，我几乎不怎么费力，就把它挪开了。一手的污渍，带着腐烂的味道。 如果不打手电，是看不到里面的。 我趴在地上，探了几次头，也没看清里面。 这样更令我满意了。 我不禁有点暗喜。 我把一根绳子放进里面，地面上的一头，我用一个带弯头的又短又小的铁棍固定住。另一头深深插进土里。 我努力了好几次，才达到我要的标准。 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现场”布置好。 除了这边，我还跑去商店买了便宜的润滑油。是那种劣质的，发黄的机油一样的润滑油。我不认识，但是当我说明我要的东西的意思，卖家很快就明白了。 他给我拿了一袋，才几块钱。 这足够了。 我把这些布置完毕，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就开始下一步。 我喜欢在院子里看书。搬一把椅子，最初就是放在吉米房间的那把，蜷缩在里面，椅子内部正好装下我的身体。暖暧的阳光温柔的洒在我身上。 现在，我让偶尔来园子里种菜的人，帮我在院子里搭了个秋千。正好有个位置，无论从哪个方位都可以看到，这样容易引起吉米的注意。 一连三天，我穿着短裙，不是超短裙，在秋千上慢慢荡啊荡。总感觉会有漏光的地方。我拿了一条丝巾缚在腰间，这让我不至于裸的暴露自己，还令大腿隐隐约约的显露。我知道我要撒播性感，当我上下荡开时，很容易放出“性感”这个词所带的含义。 但吉米一直没有出现。这令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走了？ 我没有灰心，毕竟这不是需要付出多大代价的事儿。只是需要时间，慢慢等，我需要耐心。 我终于发现了吉米，但不是他站在了我面前。在我偶尔瞥去他房间的一瞬间，他窗户的玻璃很清晰的显示出他的脸。他把脸贴的很紧，以致于鼻子都压扁了。也许，是他故意这么做的。 但是，很快他就离开了。然后，第二天，又是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辰阳（野性） 时光如果能化成碎片，我希望就是此刻。天光暗淡成一张刚刚拉开的深紫色帷幕。 关于装修进度的话题，凌志似乎不满意回答。事实，没有人给他回话。 “这位才是大总管。”他笑向正转过头来的an。 an说：“当然满意，否则怎么会继续到现在。” 接到肯定的话，凌志难抑兴奋。他要求我们去喝一杯，我没意见，多一会跟凌志在一起，我也许会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被an拒绝了。她挽起我的胳膊，甜腻腻的说：“我要珍惜跟辰阳在一起的单独时光。再说了，刚见面就大醉一场，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那好吧，尊从大领导的命令，改天单独跟你喝一杯。”我立即顺着an。 看着凌志开车远去的影子，an神色凝重。 回到酒店，她毫不客气的质问我，没错，是用质问这样一种语气：“为什么单独约他？” 又瞬间觉得这种问话的语气不对，急忙缓和下来。“我的意思是，这里所有的情况我都很清楚，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请教他，不方便问我，那也没关系。” 我笑笑：“没那么严重，只是想随便跟他喝一杯。这里的一切你撑管就是，放心，我不会随意插手，更不会多问。” an又开始做撒娇状，嗲起了声音说：“过问是应该呀，这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当然，”她用激情荡漾的表情，凑到我脸边，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在我脸上用她的呼吸吹了个遍，然后又发出喃喃细语：“还有我，也是你的。不是嘛。” 我一把抓住她，也许是太过用力，an不禁低叫了一声。激情彭拜像道闪电，被an的一翻风雨吹的春又生，又进一步疯长。我真想把她揉进墙壁之内。 我并不想要她，但是在一种情势下，也许不得不顺水推舟。男人最可怜的本性就是，身体的某种反应并不跟随精神的步调，它有自己的阀门，只要被打开，就像瀑布一样，飞流直下。 我知道这个女人是我的妻子，更知道跟她一起做男女之事定是理所应当。但是，当有一堵后墙被刷了深绿色漆面，它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式。 解决于男人而言，不存在什么障碍，它可以款款深情，亦可以面如野兽，说白了，就是剥离感情的动物。一面人性，一面兽性，如此而已。 此刻，我更愿意自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我再也不关注她的感受，完全以自我为中心。她就像一个柔软的水蛭，透明着也坚韧着，碎不掉，也断不了。 任我怎样的狠至顶峰，她依然忘我的在漩涡深处游弋。 我瘫倒成一堆烂泥，她却趴在我边上，忽闪着一双眼睛：“亲爱的，今晚可是与以往不同哟，你像只猛兽，凶猛的太厉害了。嗯，棒，值一个超大的赞。” 她一脸的崇拜，差点没把我憋死。 我习惯了an温床上的放荡，日常中的冷淡。这个女人，其心底不亦如此？ 我才恍然醒悟。 可是我一直不以为重，多正常的事，就像找对象当初的青年男女，男要求女下的厨房，出的厅堂，还能荡在床上。 跟凌志坐在“晶虹”咖啡馆，是收到他的电话一个小时后。我跟an说自己出去转转，你去忙自己的事。有事电话联络。 此时，上午10点。 其实，这样一场“约会”，如果不是出于特殊原因，实在没有意义。就算此时我依然不知道它会有什么意义。 小艾的话一直深深放在我的脑海里。 算是出行一个任务，我会毫不犹豫的坐在凌志对面。 咖啡馆里放着林忆莲的《没有人抽烟》。节奏这么强的歌放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合适宜，但丝毫不会影响人的心情。 “她叫你什么？”我出其不意的问他。 “什么？”凌志一脸的疑惑，那种不解的表情，令我看着很爽。我立刻发现，这并不是个心机多的人。 “我是说，她，”我还是不挑明，事实换个稍有灵性的人，立即明白我说的什么。但他依然一头雾水般惊愕：“谁？” 我笑了。 “噢，你应该说的an吧。她叫我凌。”他明白过来后，后面还是刹了一个尾。大概他开始思索，意识回到正轨上了。“噢，当然是凌总了。这个，有什么？还是，有什么不妥吗？” 他表现的稍有小心。 “没有，随口问下，我也想知道怎么称呼最恰当，毕竟时间也不短了。” “其实，昨天听到an对我的工作表达了还算满意的肯定，我就放心了。毕竟，甲方是老大嘛，一边尊重，一边服从。”他恹恹笑言。 我在心底使劲鄙夷了他一下。 “尽力就好，符合她的标准就是满意，我对这些基本不参与，所以，直到现在我们才见上一面。” “是是是，您说的是，不过，难得见一次，我一定尽好地主之宜。马上也要到吃饭时间了，我请您吃本地最好的“美酒佳肴”，还请不要驳我面子哟。” “好吧，盛情难却。”我爽快的答应了。昨晚折腾了大半休，早晨也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咕咕好一会了。 面对上好佳肴，当然要大块朵硕。虽然，我恶心面前的男人，但是极度的饥饿，让我顾不了那么多。 酒没怎么喝，我不想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再丢了面子。如果不是小艾的计划，我连照面都不会给他打。 不过，两天下来，我已经适应了这个角色。最初连唾沫也难以下咽，现在，肚子提意见了，惬意满足就一k。 晚上，似意犹未尽，凌志又邀约去“锁儿”酒吧。an一口答应下来，她说想喝酒了，两天没见到虹了，正好看看她。我并不觉得奇怪，依据甲方乙方的关系，一天吃喝玩乐都正常。至于an的反应，倒是我多虑了。 “锁儿”酒吧里的音乐，缓缓流淌着yesterday，这是一首美国乡村音乐，融合了传统民谣音乐c福音音乐及古时音乐的曲调。 esterday， all y tr一ubles seed far aay 昨天，我所有的烦恼似乎是那么遥远 n一 it l一一ks as th一ugh they're here t一 stay 而如今，它们看起来就在眼前 一h， i believe yesterday 哦，我宁愿相信昨天 suddenly， i' n一t half the an i ed t一 be， 就在一瞬间，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 there's a shad一 hangg 一ver 阴影笼罩着我 昨天？昨天是个什么东西？再也回不来的过去。我记住了这首歌，它在我的车曲库里不停的循环。 我和an要了马天尼开胃酒，也叫餐前酒。凌志自己要了潘诺。不过，我的是干马天尼，味道不甜，也不涩。一口便很喜欢。 这不过正式开始前的润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小艾（初级密谋2） 那天，天空浮了几片云。它们悠悠荡荡的跟太阳捉着迷藏。我在阴暗处观察吉米的动静。当我看到他又在窗户边凝视，我快速闪身出来。脚步却努力控制着正常的步伐。 我像只进入他视线的蝴蝶，妖娆着翩翩飞舞。这次我故意穿了浅紫色的套裙，不是短裙，是长裙，而且下摆很宽大。我有强烈的预感，今天他会出来。 上次去他房间门口，我看到他墙上的画，有好几幅都是不同程度的紫色打底。那不是正常对一幅画的正常描述，也许，是他随手而为，也许，是他奇特的，却只属于他个人范围的手法，仅供自己欣赏，更令人猜测的，他在纪念什么。 但这些与我都不重要。 我相信这身紫色的套裙会对他造成视觉上的冲击。 我坐在秋千架上，缓缓的荡着。边想着心事。只是没有想吉米。 昨晚吃晚饭时，我听到父母又在计划一场part，还邀请了不同类型的艺术人。 他们也在说吉米，母亲一提到吉米就热情高涨。父亲却似乎不太同意他加入进来，他甚至有些愠怒。最后，母亲妥协了，父亲答应下次的聚会由她做主，而他又将远行一趟。 我算了算日期，是本月中旬，也就这两天，时间紧迫，我迫使自己加快进程。 而且，据天气预报说，那天还有中雨。 可是，现在天气是好的，一片云被太阳挤跑了，它像片阴魂，无论太阳如何努力排斥，它始终不愿离开，时隐时现的覆盖太阳。太阳终于泄气了，收起它的光芒。大地立即暗了下来。但是，不出一会，又有光线了。 我发觉我的动作在莫名加大，秋千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而且，我看到地上有个阴影。一眼我就认出是吉米。 他终于来了。 我又紧张又欢喜。 但我装作不知道，凭秋千肆意飞上飞下。 “最近，好吗？”他开口问。 我扭转头，立即惊吓般从秋千架上跳下来。 他笑了：“还吓着你了，抱歉。” 我低下头，有点羞涩。好一会才说了句：“没有。” 锁在他的目光里，我心里像充满了跳骚。 手心里又开始渗出水来。 “怎么样？你母亲的建议，通过了没？” 我知道他指的是跟他学习画画的事。 “还没有，我最近有点事，等把事办完了就开始。” “真的，你答应了？”他露出不可思议的兴奋。 我点点头。 “那个，”半晌后，他又问：“我们的关系？” 我立即想到，他是指那个晚上的事。我真想一把掐死他！狗娘养的，等我送你上西天。让你好好取一把经。 我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脸上却漾开看似迷人的笑：“这个你来定。我也不懂。” “我就知道小艾不但漂亮，人也聪明。”他似自言自语，声音低低的。 我嗫嚅着，双手交叠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摩擦。 “你很紧张吗？”他笑着问。“你看，天气多好呀，要不去后边溜一圈。” “或者，”他见我半晌不说话，又提新的意见。“去我那里，让你看幅画。” “我今天好像有点受凉，头疼。咱们改天好吗？”我皱紧眉头，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严重吗？我看看。”他说着就动手抓我，我稍稍躲避了一下。他的手抓空了，他愣了一下，继而又笑了。“你好像有点怕我。” “哪有，是真的不舒服。”我有点撒娇的反驳。 我感觉吉米的骨头要酥掉一般，他有点站立不稳。我感到了危险，再继续下去，怕是真逃不掉了。 我跟他约定的时间，就是我父母开part的那天。我答应那天去找他学画。 离开那个地方，我在房子转角处静静看着他吹着口哨前行的背影。 最近父母的关系很融洽。他们匆匆忙忙的准备着part所用的东西。也许，这次与以往不同，很明显他们很重视。母亲不停的催促我过去帮忙。 其实，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过是站在边上跟她唠几句。 “要不，那天你来登记所有来客的讯息。”据母亲说，这次part会有不少朋友带重金或礼物。他们不希望欠人情，以后要慢慢还回去。 我找个理由推脱了。母亲就想骂我。 “小艾还小，你干什么老是强迫她做事。”父亲看不下去，为我抱不平。我对父亲使个眼色，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就是，她总是强迫我做事，比如要我跟吉米学画画。”我故意提起吉米，而且我知道父亲会明显反对这事。 “什么？”果不其然，父亲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你疯了。” 他咄咄逼人的站在母亲对面。 “你不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父亲见母亲不吭声，继续责问。“他连身份证都没有，来路不明，而且看他那样子，又野蛮又阴暗。我想哪天就把他赶走完事，你竟然还把小艾往他那里送，你疯了啊你。” “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这么无理。”母亲也许承认父亲的感觉是对的，但是她不愿意这样没面子直接被教唆。声音弱弱的反对。 屋里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到。空气又紧张又尴尬。 他们都有一个犟脾气。之所以能在一起生活至今，完全依靠那点共同的兴趣：爱玩。俩人在这块就无比能犟到一起去。无论因为任何琐事吵的不可开交，甚至我见他们还大打出手过，只要一谈到艺术，聚会，俩人立即像小孩子一样，好到一处去了。 我对此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而且他们的心情好坏，完全影响不到我。 我暗地里分别安慰两个人，对母亲说我答应去找吉米学画画。这让她立即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吉米就是个优秀的画家。她对父亲的态度嗤之以鼻。 父亲横横的对着她，也不服输。但在一些事上，他还是会让着母亲。 我对父亲说，当天就拒绝了。只是，偶尔母亲会提起，吉米也问过。 父亲用不容回避的语气要求我，一定不要跟那个混蛋学什么画画，他教不出来什么东西，就把你毁了。 有那么一刻，我眼里潮湿的东西差点没流出来。但是，我控制住了。 也许有些劳累，他们早早收了工，坐在卧室阳台上喝起了酒。还放着音乐。我在外面抬头看着他们。母亲举起杯，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时而哈哈大笑。 我能听到他们的笑声，但听不见谈话。 阳台没有灯，他们依靠室内的光线。 他们把酒杯碰到一处。 然后，音乐换了，一刹那的寂静。 又响起。 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开始缓缓移动。却始终没有分开，嘴唇是贴在一起的。 他们离开了阳台，关上了卧室的门。 窗帘拉上了，外面立刻漆黑了一般，暗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辰阳 灯光，在酒意的熏陶下，真正迷离起来。孤独像面纱，在我眼前飘来飘去。除了稍微的恶心和疲惫之外，只有小艾一直在我心的眼睛上晃。 白兰地，伏特加，鸡尾酒，像红绿灯一样，闪烁个不停。 小艾坐到了我对面。也就是跟凌志坐在一起了。 他们的酒杯紧紧的碰在一起，嘴里还说着装饰出来的面子话。 我近距离的观察凌志，他很能喝酒，一瓶酒几口完事，仔细看他，五官倒是端正，但开始流露出衰老的姿态。他肤色黝黑，依然掩饰不住一块块斑，那是太阳留下的痕迹。 我感觉到凌志充满的嘲讽的表情，像他的嘴巴一样，不断的活动着。而光鲜，靓丽的an，令潮湿，膨胀和跟粗俗和不知羞耻相互碰触。 她穿的真丝裙，里面紫色的胸衣，若隐若现。 我想，我还可以重新得到她。她又一次把身体往椅背靠去。凌志的手搭上她的肩头。 小镇的夜晚，只有月亮，或细雨纷飞，有时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梦跟雾混杂在一起。 我呼吸了一口我们自己身体散发的气味。我再次相信，短暂的信念，可以令谎言出点新意。 他们在说着装修的事情，仿佛有很多的事情在等待他们。 但是，我不难看出，他们的眼睛，流露的另一种色彩。 我觉得小艾说的没错，只要跟他们一起，就会发现有利于我们的东西。 凌志并不每天都在这里。但每周至少三天会全天在。 他的工人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进行工期。但他对工人的要求很松散。而an每天都会去，凌志在的时候，她全天在。其余时间，她会用半天的时间在现场看情况。至于那些不在现场的时间，可能去喝酒，也可能去找凌志了。 “来，再来一杯，”看着凌志伸过来的酒杯，我突然觉得原本很令人爽的酒，失了味道，变得令人厌倦。 “来嘛。”an也把酒杯举了起来。 “来！”我豪气十足的一饮而尽。酒却在喉咙间翻腾。 “你，要再来一杯”。an带着浓重的酒气，有点摇晃的站起身，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她用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刚饮完一杯的酒，悠悠荡荡摇曳酒的姿色。它被an送到我的嘴边。 凌志笑着一直在看。我突然有些恼怒，但是竭力控制情绪。 an失去意识一般，执意往我嘴里送。我的胃在翻腾，而且，我特想甩她一巴掌。但我的行动却行使往相反的方向。我不但喝了她酒，还亲吻了她。 凌志击掌喝彩。an送了他几个妩媚的眼神。 短暂几天时间，我看出了他俩之间的熟悉和默契。尽管有时并不协调。而且，还不时有恭维和谎言流出。但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展。 他们越熟悉，我越疏离，这令我更加想要见到小艾，也许，真有一股思念之情在悄悄蔓延。它在等着我对它的解禁。 虹坐到了我身边。她刚从外面回来。一身清新的气息，令我的酒意清醒了一些。 “怎么样？在这呆的还舒服吧。”她亲切的问。 “不错，尤其你这酒吧，容易令人怀念。” 她不语，笑的很舒服。 她知道我们都喝的差不多了，不再劝酒，但也不阻拦。 我没有醉。虹离开后，我跟着她来到收银吧台。 “他俩喝的有点多了，你没事吧。”虹问。 “我没问题。只是有点胸闷。” “走，到外面透透气。” 我随着虹在一个台阶上坐下来，点起了一根烟。 “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就是荒唐。”我言不由衷。 “怎讲？”她问。 “当有一天，快意变成了抽打别人，恨意变成了肆虐自己。” “此话好深奥。”虹笑。“我可不是大学毕业哦。” “不好意思。”我赶紧歉意表示。“我想问你个话题。” “请讲。” “如果有一天，你爱的或爱你的人背叛了你，你怎么办？” “要么继续，要么离开。”她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想继续就要忍，忍这已经发生的事情。也许它会变成一道伤疤，在以后的日子刺伤你，甚至也会演变成吵架的导火索。重新生成裂痕继续折磨两个人的感情” “哦，这很累，也很麻烦。因为一个人的人生有时还是很漫长的。” “那就离开，结束这种感情，寻找新的幸福。”虹笑着说。“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方式了。” “嗯，”我似有所悟。 “an经常来这里，没有给您添麻烦吧。”我突然话锋一转。 “没有，她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说话，有时看书或图纸，很像图纸。”虹说。“只有凌志先生来时，他们会倾谈几个小时。” “这样，那，他们来的多吗？”我不失时机的问。 “不多吧，但每周都会有一次。” “怎么，你吃醋了吗？”虹用开玩笑的语气说。 “这个不会。”我笑笑。“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嗯。”虹许久才点点头。 天色越来越向夜的深处滑去。酒吧该打烊了。 我的酒意完全消失。我把an带回家。虹安顿凌志。 an像只粘虫一样，用双手紧紧抱着我，我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它沾染在了an身上。有的时候，为了表像，不得使点诡计，假装顺从。但是，酒醉的an不用我假装带着面具。 我挣开她的手，她又扑过来。后来，我就不动了，任她搂抱着。她的头发散发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很难闻。 我想到水浪的污斑。那些雪白的毫无意义的浪头，时起时落。 我把她放在床上，她柔软的身体像一块海绵。但我已经消失了兴趣。她已经深睡过去。 我在沙发了坐了很久，但没有抽烟。 an呓语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没有困意，头因酒精的刺激，剧烈疼痛起来。我披了件外套，溜出房间。我顺着门口的小道，走到悬崖边上，当然，这是一条分岔的小道。 海面上浓雾紧锁，海面在雾里时隐时现，但它的刻度依然深邃。它令我心情顺畅起来。 饶有兴致，我加快脚步，似乎走的越远，离这些无法收场的事情更遥远。 我渐渐发现，有一种熟悉慢慢迎面而来。我又来到了那个小房子边上，它周围的绿植依然精神昂扬，丝毫没有因为夜深而倦怠。 我站在低矮的悬崖边，脚下是涌动撞击岩石的海水，看着对面的海景房，脑海却一片空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小艾（初级密谋3）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淌，我却感觉每分每秒都如埋藏了炸药。一不小心触到导火索，就会瞬间烟雾滚滚，碎屑漫天飞，还加杂着人体的碎片，肌肉，骨头，亦或一小片皮肤。 事实我的行为如悄无声息的时间，无声无息。像流星滑过，它却是黑色的，所以，无迹无息。 终于到这一天，天空果然涌聚了大片大片的云。但没有下雨的迹象。它们，像计划一场密谋，不到时机，不会行动，也不会轻易罢手。散漫着，又坚硬着。 父母在这一天，更是全副精力都用在了马上开始的part上。他们这个女儿，他们早已习惯，会在某个时候忘的一干二净。而我也习惯，他们时而记得我，时而像一滴水一样从他们的身体上蒸发掉。 音乐开始像受到指挥一样，爆发出激仰的节奏。或许真有人在跳舞。整齐的巴掌声有规律的响着，期间还不时有欢呼声。 我坐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凝神听了一会。有时候，它会令我很烦乱。有时，却很安静。 我一直盯着吉米出现的方向。我怕他会走出来，到一个我不知道，也不方便知道的地方，再呆上一天或几天，甚至隔段时间再回来，那我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 这之前所有的心思和精力白费，它会令我沮丧，甚至一度失去杀死他的勇气。 重新再来？这个含义有点沉重。毕竟我还是个孩子，耐性不大。做到现在这一步，我想我已经够成为一个“成功人士”的称号了。 不管怎样，这个希望还在继续。可能，不会失掉今天的机会。我心里充满了祈祷。 天空的云越聚越多，形成阴翳的云，慢慢低垂下来。压抑和呼吸困难像上紧了的发条，撑开了张力。 我决定在黄昏行动，最好那会刚开始下雨。所以，我盯着滴答的时钟，觉得它太缓慢，像在结冰零度以下奔去时尽力形成的水，堆积很久才能滴落下来。 现在才刚过中午。 我的耐性还是无法安定。我走出屋子，在秋千边站立。用手抚摸着它，它也是我杀死吉米的道具之一。 想到此，我不禁笑了。 很快，我发现吉米出现了，他以无比迅疾的步伐来到我面前。好像没有洗澡，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他的衣服像是刚洗过，有些地方虽然掉色，却是新洗的痕迹。如此，他看起来比以前清爽多了。 “你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很会察言观色，极快的发现我脸上不愉快的表情。 “是啊。”我故意拉下的脸，快跟此时的天空一个级别了，眼看着能滴出水来。 “怎么了？能告诉我吗？”他急促的问。 “前一会儿，我去后面池塘边，路过那个酒窖，不知谁把盖子揭开了，我的一本 书不小心掉进去了。”我想尽各种理由，只有拿书做挡箭牌合适，吉米也喜欢看 书，他懂得一个人对书的喜欢。其实，我只是情急之下想到了吉米屋里的书。那 本放在椅子上的书。“它是我生日时，别人送的纪念礼物哦。”我加重丢失物的 意义。 “这样啊，那酒窖很深吗？”他有点犹疑。“或者，。” “反正我看不到底，看不见书的影子。你知道，他们在忙part的事，没人能帮 我。”我抽抽鼻翼，想哭。 “不伤心，漂亮的小艾姑娘，掉眼泪可是会变丑哦。”他逗笑式宽慰我。“这不有我嘛。”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吗？”我故做不能相信的问，忘记了装哭。 “那当然，这还能叫事么？”他哈哈大笑。 “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我们好像需要一些工具，你的手，”我装作疑虑状。 “你虽然很高，但是手臂没有那么长，它太深了。” “这个不难，我们一起去找一根长棍，嗯，”他发挥思考，开始想办法。“可能还需要别的东西，怎么能夹住它。” “好呀，”我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我像真的那样，投入角色。原来演戏这么简单。 我带着他到处找他需要的东西。还不停的催促他，要快，不然一会下雨就麻烦了。 其实，我在故意拖延，拖到我决定的时间，再去酒窖。 他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找到。在他将要灰心时，我还是不停鼓励他，还热情的帮他一起找。这样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身体有些疲倦了，还是什么也找不到。 他开始叹息，眉头皱到一起，拧成一个疙瘩。他脸上的疤痕，跟着改变形状。 我问他疤哪里来的？ 他笑：“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他的笑很温和，有一瞬间我甚至想否定之前对他的看法。但我决定继续试探。 “不是女人留下的就好。”我显得有意调侃。好色的男人，提女人才最感兴趣。 “呦喝，小姑娘年纪不大，心理年龄不小啊。”他吸吸鼻子，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懂男女之事吗？”良久，他突然冒出一句。 这下令我万分后悔刚才的那句话了。 他见我半天没声响，停下寻找的动作，看我。 “如果找不到工具，怎么办？”我急忙拿话题转移注意力。 “哦，再想想别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放弃那个话题。“那个，我刚才问的，” 我想怎么才能躲过去，但是思维像上了紧箍咒，怎么也放不开。我无法解释这个问题，更不能对他说我恨这件事。 “这个哦，得等我过两年吧。”我只能这么回答。 “是吧。”他轻轻吁口气，似乎把要办的事忘了。他陷入沉思。 “其实，这个不是，那么的难。”他有点嗫嚅。“早尝试早知道，那个感觉很美妙。” 我把脸拉下来，不高兴了。是真的无法忍住了。 “要下雨了。”我提醒他。他抬头看看天空。“是哦，好像真有小的雨点落下来。”他说。 “可是，工具还没找到，怎么办？”我变得焦急起来。并开始埋怨他。 他终于放下那个令人不舒服的话题，集中精力想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好。 我知道他不会有结果，因为根本不会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我对自己住的至少 有几个年头的地方，还是掌握的可以的。 要下雨了，而且时间也滑走的差不多了。我引他去池塘。 “我想看看那书怎么样了，你陪我去吧。”我有点央求他的口气。 “其实那里本来就有条绳子，但是我不会用。”我给他解释那条绳子的存在，免得到了他会问，甚至产生疑惑。 “这样，先去看看。”他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辰阳 那次喝酒之后，an变得小心了很多，我在那里的最后两天，她形影不离。本来我想独自去趟凌志的家，他约我商谈一件事，因为凌志要接收一批建材货物，时间被改到了晚上。 当时我曾提议，这次希望我们单独见面谈。他明白意思，没有告诉an。我没想到，是我这边无法摆脱。 也罢，她路熟，省得我瞎转多走冤枉路。没有什么秘密，她去也无妨，我想去凌志家里了解一下，这是最后一件事。 我该离开了。 an一路无语，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无法体略。路灯发着晕黄的光，加上海边潮湿的空气，感觉呼吸有些浑浊。 猜测是最累的事情，如果开始还有好奇感，后面只会越来越麻木。 我觉得我对这件事也已经开始了麻木感。 凌志上过两年大学，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辍学了。但他喜欢建筑，大学学的专业也是，所以他对建筑和室内设计还是略知一二的。 辍学后，曾经游荡了一两年，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令他很消极，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开始接触建筑行业。学校学到的那些概念，事隔几年又能幡然相遇，令他兴趣大增。他很有生意头脑，很快就开始独立做业务。 他跟妻子是大学同学，婚后受不了他没目的游荡，跟他提出了离婚。当然，这是面子上说的，更大的原因，可能是给他带了绿帽子。 只能说他妻子很会选时机离婚，这个理由无可挑剔。 但据说，他刚离婚就开始发达了。不知为何，一直没再找。他的前妻还回来找过他，大概是想要复合，但一直以来他还是单身。 an应该对凌志的住缩地熟门熟路，只是我看她在装，每走一个路口，她都要猜想一会。她脸上没有疑惑的表情。 我假装不在意，随她去。 最后，她在一栋楼房前停下。其实这是独门独户的院落，只不过，别家都是两层小楼，而它是四层。 大门靠近墙壁的地方，有一个元宝造型的突出装饰，大概就是按铃。 an试着按了一下，“元宝”发出了声音。 三分钟后，门开了，果真是凌志。 他精神极好，一脸笑意。 “欢迎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见谅见谅。”他一连声的谦语，仿佛真失职了一般。“这房子不是我的，有点乱，我父母原来在这住，后来他们离开了，我在有生意时，过来住住，其余房子都租出去了。”他主动介绍。“不过，价格很便宜，所以很好租，总比没人气强，要不老感觉很晦气。” 借着房间的灯光，我看到院里绿化很好，一盆盆绿植和花儿，生气蓬勃。绿藤像打乱的群蛇，攀岩了一面墙。 但是室内却很简陋。简单的家具，似乎还有一层灰尘覆着。桌椅像许久没有人气一般，对外来客人散发着迟钝的触觉。唯一发出声音的就是一台老式电视，液晶屏，但从磨损的程度看，买了有些年份了。它像一种动物身上突出来的大脑袋，在这空荡的房间显得相当引人注目。在它前部，放着一个影碟机，一堆碟片垒出许多棱角，我有一瞬间猜想，也许里面有几张a片。 窗台上放着真柏盆植，看得出来形状有专门修过，成一棵很逼真的小松。 在他卧室的窗台，同样放着枸杞盆景，虽然绿叶较真柏少了许多，但那弯曲的枝干，却像一条盘结的龙。 我始终不明白凌志对这些的喜好，出于什么原理。而且，这些盆景像有人管理，每个叶片都光洁无比。 在一个角落，堆了一些空酒瓶，但摆放整齐。一个酒鬼总不会给人好印象。又何况，我本身对他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一张桌上，放着一些男人日常用品，剃须刀，清凉油，肥皂，指甲刀，还有一面台式圆镜，我奇怪这些东西怎么在这里，而不是在卫生间。 凌志跟an说装修的事情。an又对一些材料的价格提出异议，听得出之前他们有聊，但是没有达成一致。 后来，吉米说起设计图内容，跟an聊的趣味横生。 我转遍他的家。断定他并不常住这里，这点他说的没错。 我总觉得这所房屋还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我看看凌志和an，吉米在找酒杯，an打量着一瓶进口啤酒，嘴里不断的叫我。 我过去跟他们喝了几杯，又有意跟凌志多碰了几杯，让an跟他随意喝，之后的事有我呢。 an兴奋的对着我，吞咽下一大口液体，似乎有些呛着，说离完工日期越来越近了，这事值得祝贺。其实，我过来也是想跟凌志决定下工期，我希望能尽快结束。当然，我想的是更快的结束跟an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当我来到这里之后，我认为首要任务还是需要了解这个男人，所生活的基础环境。而更奇妙的是，我心底深处升起一种渴望捕捉到什么的期望。 我看了看窗外，夜色阑珊，院子里仿佛静止了一般。几缕灯光打的地面有些斑驳。 屋内的两个人，在沙发上被酒精浸润的同样意兴阑珊。但依然眉飞色舞的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喋喋不休的唠着家长里短。这种聊天内容，恐怕仅借助酒精才能流露出来。 an几次招呼我加入，都被我以可有可无但决意的小介口躲掉。之后，an再也不理我了。凌志只是偶尔看向我几眼，有时他还朝我微笑一下，我也不失时机的礼貌回笑，同时示意他，我随便转转。 这样的话，他们不再注意我。 我继续观察那些盆栽；一双颜色掉的面目全非的旅游鞋；一张圆形小茶几旁边，躺着一根领带。它们交叉描述着一个单身男人微妙而又凌乱的生活状态。 我进了他的卧室。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去，直接冲到放台灯的桌子旁。也是室内唯一的一张桌子。同样，破旧感强烈，抽屉上的漆面大部分脱落。但是在中间的抽屉上，挂着一把钥匙，虽然很小，直观上看应该是铜质的。我快速拉开，一眼就发现里面两件物品：一把匕首。匕首是新的，寒光闪闪，是一把精美立体欧式拆信刀，把柄处刻着一组简约字母。 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在寻找一把枪。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意味着什么。但如果被我发现，就一定意味着什么。 很遗憾，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四） 细雨如丝，悄无声息的粘贴在身体上。潮湿立刻扑面而来。part的音乐和吵闹声，喧哗了这个院落。 我们沿着通往后面的小路，静静的走着，吉米也不说话。我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我既担忧雨来的太快，断了这次机会，又紧张不要出什么差错，被吉米发现，这跟下大雨一个结果。 残墙断垣，杂草丛生，用脚碰一下草丛，就会有不知名的飞虫急速离开。潮湿和沉闷加速了心跳。 脚步与枝叶碰撞的簌簌声，虽然很微小，依然疾速传进耳朵。 我一直很紧张，那根紧绷的弦会断掉。我怕吉米会突然停下脚步，怕大雨突然倾盆而下。 但是，走到一个拐角处，吉米真的停下了脚步。他用一双目不转睛的眼光盯着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儿，他就一把抱住了我。然后，他的唇含着一股热气贴了上来，同时，烟味，啤酒味及另一种无可言表的气味同时喷涌而来。 我像懵掉的一个木偶，随他摆布，完全忘记了反抗。 他的嘴唇似乎有一层厚厚的皮，跟肌肉是分裂的，还有点干裂，但很快被唾沫的潮湿淹没。 我感觉到他的舌头，试探性的进来，像个庞然大物，带着不可抗拒的张力，把我的嘴撑的满满的。 然后，他的手，开始在我身体上游动。这个举动立即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是同一双手。熟悉又恶心。瞬间所有感觉蜂拥而来。 我终于火山爆发。 我狠狠的踢了他一下，也不知踢到哪儿了，好像不痛。却反而让他加大了力气，卯足劲往他的怀里拉，像抱着一堆金子，死活要嵌进身体里去。 我有窒息的感觉。有一刹那，我觉得真要死了，呼吸缺失了分辨率。他的嘴在我耳边使劲磨蹭，我却被他的胡子扎痛了。 转头狠命咬了一口，也不知咬哪儿了，更不知道咬到什么程度。但是他放开了我。 我不管不顾，抱腿蹲在地上大哭。 不是我没想到跑，而是没有必要跑。除非我能跑出这个家，这不可能。如果跑，有可能会引起吉米的惊慌，头脑一热，说不好真能成他手下的死鬼。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很决然的下定决心，跟他周旋下去。其实，更大的成分是一种本能。或者说，多种因素很巧妙的集聚在了一起。 但是嘴巴立刻被吉米用手捂住了。我看到了一双像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我的哭声瞬间消失。 经过这翻争斗，我早已身心疲惫。我像个提线木偶，老老实实的被他拿捏着。 我们回去了，没错，连池塘边的影子还没看到，我们就返回了原来的路。 朝着一片灯火，一幢一直像地狱一般的院落，还有那狂躁的音乐，歇斯底里的喧闹声中走去。 那一会，吉米肯定认为我是个乖乖女，很顺从。 如果他动手杀了我，我也只有束手被擒。意志消失了，精神和力量同样了无踪影。 说白了，我被吓懵了。 我忘记了一切，只有麻木的脚步在机械的运动。 他突然转过身，离院子大门一米开外的地方。我看到了露出来的灯光，像一缕褪色的丝绸，黄潺潺的滑过来。时间仿佛掉里了皱褶里。 我同样也看着他。我不知道怎么还可以盯住他的眼睛。那股凶狠消失了。他柔和的令我想呕吐。 “今天，对不起。”他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色彩。 我快速越过他，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没有再掀开窗帘，看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在原地，在想什么？还是已经离开。 我像堆淤泥，瘫软成一堆，直接扑上床。 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个夜晚，我终于失眠了。窗外雷电轰鸣，邪门的是，像奔丧一样，敲了一阵锣，悄没声息了。 雨，像我今晚的计划，最终没有降临。 我在鱼肚发白时，被强烈的昏睡击晕。短短一个多小时，我在梦中跑了几十里路。一个人，又不像人的怪物，拿着一把匕首，一直追着我跑。我拼命逃，怎么也摆脱不掉。他隐遁的像风，又像个影子一样，夺命而来。 它又化成一只猫，鲜血淋漓，伏在我前面，一直在一定的距离之外，趴在地上看着我，那是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我醒来时，汗水淋淋，衣服已经湿透。然后，眼泪像大雨，哗啦哗啦的流个没完。 父亲再见到我时，惊异的下巴快掉了。他一连声的问：“小艾，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这孩子不是病了吧。”他伸出手，按在了我额头上。“哎哟，怎么这么烫。”他差点没跳起来。 然后他呼叫我母亲。母亲不慌不忙的走过来，问：“怎么啦？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吗？叫魂似的。” “你看小艾，她的脸色，跟一张白纸似的。还发高烧。” “哎哟，不就是个感冒啦，我去拿退烧和消炎药。”她转身就走。但是话音还是不断的从背后传来。“至于嘛，不就是个感冒，多大事似的，又死不了人。” 好像我矫情的要死。绝望的冷冰瞬间覆盖了我。我感觉眼泪像冰一样，被冻住了。我对父亲投了感激的一瞥，没作声就回房间了。 十分钟后，我看着床头柜上一杯开水，几粒药，还有一碗稀饭。脑袋一片空白。我的思维也被冻结了。我倒很想这样白痴一样的活着。 但是，我只不过感冒了而已。它会好的，跟平时一样，我的思维还会像弹簧一样，反弹回来。 我看了一眼那些药，水，粥。 然后把头深深的蒙了起来。 一连几天没有看到吉米。当然我也几天没有出门了，在床上昏睡了很久。高烧退了以后，我出门透气。 秋千安静的像闺阁内的少女。我没有过去，看了它一眼，兴味索然。一只鸟从树枝飞上蓝天。我突然觉得这只鸟很幸福，因为它很自由。 其实我也是自由的，父母几乎不管我。但一直以来，我总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圈套里生活。而且周围阴云密布。 我分辨不出，我的自由和鸟儿自由的区别，是否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空。 我突然幻想哪天能走出这里，不过，肯定不是现在，或许，还要三四年吧，那么漫长。 我知道自己还未成人，在外面不能保护自己。就像现在，我依然不能保护自己。这让我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深深的绝望，像古潭里的水，又深邃又薄凉。 下面怎么办呢？我不能有一丝松懈，吉米不是善甘罢休的人，当然更多的，是他认为太有机可乘了。此时，我不知道他抓住了我不敢往外说的弱点，我太小了，意识不到这个。 但我不放弃想办法对付他，或者，继续我制造的死亡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辰阳 临城森林漫约咖啡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建筑，连着遥远又近在眼前的回忆，像幕没有对白的话剧，悄无声息，又形影绰绰。 我坐在上次的位置，等待小艾。手里的咖啡不知觉又空了一杯。难掩内心的忐忑，这次相见比上次又多了内容。这种等待的感受告诉我，小艾像只八爪鱼，每个触角都在抽打着我的心。 我记得刚刚走过的小城广场，一部电视广告正放着精彩片断。一个25岁女人的身体曲线，一盆仙人掌，浮着生灵的气息。 an和小艾两个不同类型又似相同的女人，在我心里像交麻的神经，预示着存在，和开始。却独独没有结束。这场帷幕，在无尽的空间里，拉长了时间的距离。 an曾经的淡漠，似乎已经荡然无存。小艾似乎已经消失了第一次时的热情。这种交换，令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突然觉得，如果小艾站在我面前，我可能不太会说话了。 错觉依旧是错觉。当小艾的身影出现时，心底颤动的感觉，让我确定，我跟她不会那么简单，也不会轻易停止。 我没有抬手招呼她。目不转睛看她消失在外面，又重新出现在室内。 “怎么样？跟一对相见分外眼红的仇人在一起生活几天，感觉如何。”她一眼便看到我。把外套搭在靠背，坐在我对面。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我，一抹淡淡的笑。 白色的衬衣，把她的脸衬的更白嫩。也许又上了点胭脂，两颊淡淡的红晕，更加重了她的气色。很可爱，但不幼稚。 “我能说一言难尽么？”我笑着回答。 “为何？”她有点惊奇。所有不愉快的感受她都可以想到，唯没有想到，还有种感受叫无滋无味。 “我觉得她不能死，至少现在。”我沉吟片刻，说道。 “为什么？”她问。“如果你想放弃此次计划，没有不可的理由，不要让以后的自己遭受折磨就好。” “我想。”我还是没有说出口。其实上一句话，在小艾眼里，已经明确了含义。 她的眼里泛出一丝黯淡。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不说有没有遗憾，只是感觉你的游移不定，”她说。“我能理解，虽然事情要早不能晚，但我还是尊重你的想法。” 我笑笑。我很明白这件事，必须在房子装修完工前实行。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尊重。”她用更坚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出去走走吧，不远处有个地方很不错。算你陪我故地重游一番。”我发出了邀请。这个地方，原来是一座寺院，只是后来渐渐寥落。 “一k。”小艾没有丝毫犹豫。“其实，我早先也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不过，小时候的事吧，我不记得了，还是听说的。” 外面的风，轻轻拂过面颊，我却觉得久违的温馨。我不想再多关注an的事情，只想把好的影像留给小艾。我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 我们将要到达的目的地，其实是一片荒地。只不过刚刚开发，正在修葺和改建中。颓废和生机并存，这种感觉一定撩人心扉。 小艾很快对一所将要倒塌的茅草屋有了兴趣。她说这太幽雅了。它摇摇欲坠，却如在悬崖边有着超强的立体感。 它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条大道，有几行大字，揭示着背后的内容，极具现代高科技游乐场所。 一边湮灭，一边生长。 人生莫不如此，摈弃旧时光，吸纳新曙光。 没有了共同的杀人话题，尴尬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 “你看前面有尊石像。”我开始打破宁静。 那是尊女像，古希腊神话美女美杜莎。 “哦，把一个女妖刻在这里有什么寓意？”小艾问。 “大概是美的化身吧。虽然是妖，但是被人陷害，本人并无罪。” “悲剧。” “是的，我再告诉你一个悲剧吧。”我笑着说。 “讲。” “其实是有依据的。那据说也要有上千年了吧。”我装的一本正经。小艾一下子被逗乐了。 “有个叫海伦的女人，跟丈夫生活数年。虽然已不是少女，在当地没有女人的美丽胜过她。 三个很有实力的男人玩赌注，优胜者将获得相当数量金子。其中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暗地里说，如果你让我取胜，我会将海伦送给你。另一个男人答应了。 后来，海伦就被人偷走了。海伦的丈夫觉得很受屈辱。 因为海伦是一个性感女神，而且有一个版本说，对此事她完全知情，只是故意里应外合，让人把她掳走。 她为此的目的，是想上演对爱的考验和练习。对谁？对那个丑男人？还是对男人？ 她以美貌名扬当地，同时，之强，也随之众所周知。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对男人的折服力。 而且她对任何事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她的老公又丑又矮。一旦离开他，他就肯定会遭受背叛。所以，这个男人要杀了她。 被劫走的海伦却逃了出来。回来后，还没有做一个字的解释，就被这个男人杀害了。” 我一口气说完，停下。“完毕!” 小艾惊的张大了嘴巴，然后笑弯了腰：“你编的吧？” “这么拙劣的故事，除了我，别人谁还能编的出来。” 小艾笑完，冷冷的说了句：“你还在对你妻子抱希望吗？” “不是对她，是对你。”我坚定的说。“但我的确消除不了对她的恨意。” “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吧，你觉得这个话题不好，我们继续讨论杀人的问题。” “我是你，”她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说。“现在算是你请来的帮手吧。” “在那里的几天，空余时间脑海里全部是一个人的影子。” 小艾把脸扭向别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和眼睛，但是她的沉默给了我希冀。直觉告诉我，她离我并不远。 周围越来越空旷，鸟的影子在高空无声划过。 我伸出手，把小艾拥到我的怀里。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在这之前，我敢肯定，那是一付坚硬的壳。它是她防备外界的盔甲。 我并不知道她的过去，但是，一个女人如果对杀人的话题感兴趣。她的外壳必定是坚硬的，恰恰相反，内心软如蚌肉。 我吻住了她，她的回应如饥似渴。孤独是的一级杀手。 攫取这样一个女人，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我现在出自内心不想放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小艾（初级密谋之五） 不存在，是一种妄想的姿势，弥漫在这个院子周围。我想起了露丝，它是消失了，还是死亡了，不得而知。反正从那次战胜大黑猫之后，它就没了影子。 如果它在我身边，怕也是我可以偎依之处。现在，把自己站成稀薄的空气，也是有存在感的。而且，这种存在感，含着极度的威胁。它被一双眼睛监控着。 我整日苦思弥想，也得不到任何结论。因为，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理解我。我暗地里进行着两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连队。 那次之后，同往常一样，几日不见吉米。其实，见不见到他，我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在意了，或者说不在乎。 我不怕他了。相反，如果长期看不见他，我才会恐惧，我怕他突然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带着狰狞的笑，手里拿着绳索，置我于死地。 我做过这样一个梦。跟我描述出来的一模一样。我分不清哪个先出生。 母亲跟父亲又开始不谐和了，他们快要天天吵的翻天覆地了。或许，他们开始厌倦了part，没有再开的迹象。这样令他们对彼此非常难挨。 针尖和麦芒交战，必是一场瘟疫似的战争。都会感染上细菌，然后奄奄一息。 母亲尖叫，发疯。她从床底屋角找寻女人发丝。女人醋坛子被打翻，淹死的不仅是眼前的对手，还有无辜的我。 她终于发现父亲出轨了。她歇斯底里，把自己的情人甩一边儿，竭尽精力惩罚背叛的羞辱。惩罚这个带给她失败婚姻的男人。 如果是她先被抓呢？情况能否反转？但我想象不出她会低头，她有理，全世界的理都是她的。 有时候，我会通过门缝去看他俩的战斗。父亲凶狠的拳头，母亲披头散发的嘶喊。她的眼泪像条河，长着两个深不可测的古泉似的眼，汩汩不息。 父亲冷漠的像尊雕像。他不还手的时候，就被雕刻了。 此时的他们，完全来自陌生的国度。我不认识。但我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真切到无处可逃。 那一次，听到父母房子里又开始噼里啪啦作响时，我又快步过去，想再观一场暴演。这种被观的角度，有时候会有一种被释放的快感。它真的令我感到痛快。 可是，我刚站稳不超过五分钟。肩膀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我惊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来不及看是谁，嘴巴就被捂上了。 气息，他的气息，令我很快明白这只手的主人。烟，啤酒，还有油彩味。 吉米用很快的速度，把我拽到了离父母房间几米远的暗处。 我气喘吁吁，由于深受惊吓，整个人都快喘成了一团。 吉米冷冷的看着我。这股寒冷像把利剑，把我切的粉碎。我像个机械木人。但我心里没有恐惧。因为我不怕死亡，又怎么会怕他？ 又何况我制造过死亡，虽然没有成功，但谁又能断定我不能成功呢？也出手过死亡，虽然是只猫，毕竟也是曾经活着的生命。我害怕摧残。比死难以容忍的，就是生不如死。 我看着吉米，突然笑了。这一笑，立即改变了局面。他开始温和了起来。 他一直认为我会说出去。但是，现在证明，我确实没有。这令他大松一口气。原来他这些日子也没好过。 “你，还好吗？”吉米先开了口。其实这是一个很懂女人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虽然这只属于他自己的温度。如果，他不这么阴险，我想，我会爱上他，也愿意爱上他。 可现在，他是我的对手。他不知道，我正努力做到势均力敌，甚至要战胜他，置他于死地。 他不会想到这些，因为我还是个孩子。仅仅是他手里很简单的一颗棋子，可以拿捏自如的棋子。他就是这么认为。 所以，无论他在我面前如何儒雅，彬彬有礼，他始终居心不良。 “今晚，现在，去我房间吧，给你看样东西。”他的语气坚定冷淡。是的，他料定此时的父母，不会注意到我。他们会在这样的时候不记得我的存在。而我跟他之间，那件事的隔阂，似乎随时间消失，不存在一丝记忆。 我被他握着手，向他房间走去。路过父母门口，母亲低低的哭泣声，从门的缝隙和灯光一起流出来。 此时，吉米朝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这种笑在我看来，就像一个血盆大口，瞬间把我吞没。那里面的嘲笑和玩世不恭，泄露无疑。 这个房间我以前经常自如来去。今天，它几乎变成我的刑场。 一进门，吉米就把门迅速反锁，窗户紧闭，把我像扔一条空空的布袋一样，甩上了床。 我立刻用雷霆之势反跳起，一把抱住那把破旧的椅子。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成了我最给予熟悉的安慰。它们是我家的。 吉米并没有放弃，我的逃避反而引起了他追逐的兴致。他用一双大手钳子一般死死抓住我的臂膀。 我无力反抗，本来就没有多大力气。被他再次往床上拖去。 我的身上像铺了一层刚板。他覆盖的密不透风，我觉得要闷死了。 然后，那张丰厚的，胡子浓密的嘴，像张网盖了下来。 我像条被捉到岸上的鱼，没有水，会被剥夺生命，这种焦渴，令我拼命挣扎。 他竟然奇迹般停了下来。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躺着跟他对视。到底有没有视线，我不知道。 但是，我还是起来了。坐到那把椅子上。 “这是我的椅子。”我对他说。“露丝和我一起带着它在太阳下看书。” 我流下眼泪。它们缓缓的流动。 “小艾，你还想要你那本书吗？”他突然问。“告诉我名字，我去找，买给你。” “你令人奇怪。”我反问他。“难道人都要这样吗？一会像好人，一会像坏人。”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他们不也如此？ “小艾，对不起，我真控制不住自己。”他答。“可我现在不是控制住了？因为你的父母，他们就在隔壁。他们允许我不出一分钱住在这里，尤其你母亲，对我那么崇拜。”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他是因为这个良心发现。我倒没有想到。 “一次一次，我很痛苦。”他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 一个长期流浪的画家，是不需要禁欲的。但他的目标是一个13岁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辰阳 百叶窗缝隙，射进来的光线，开成了一个个方块。昨夜一场雨，隐匿潮湿，刚刚被过滤。 an蜷缩在大床中间，像一条七色彩虫。她穿了件五彩睡裙。 窗户被an留了一条缝，清凉的风，穿过天鹅绒毯，从我的皮肤上滑过。 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小艾披着波浪的黄色卷发，蓬松着，遮挡着她秀气的脸。她笑的时候，瞳孔上的薄膜成乳状散发。蓬勃的舌头，一缕金发的妩媚。她的手在伸向我。 她完全跟女杀手脱离了关系。 我穿好了衣服，在厨房吃了东西，果蔬和燕麦牛奶。 外面的空气清新，稍有点凉。 小艾一直没有给我短信或电话。也许，她是怕吵到我睡觉，但绝不是怕被an看到。 她肯定会来个信息，这个最少的。 因为下雨，an从海景房回来，似乎特别疲累，她一直在睡，而且睡的酣甜。昨晚没有像往常一样纠缠过来。 我也不理会她的任何行为。 房子边上的三角花园，长了一排排角树，树叶繁茂，尽管这个季节。有些过高的还遮挡住了房子的玻璃。客厅和厨房大面子都是玻璃，形成一片玻璃墙。据当初设计它时，被优雅的称为：花园的视觉盛宴。这倒也不错，夏天的时候，那片花的海洋，争相怒放。 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接着一股半梦半醒之间的朦胧气息缠绕而来。an懒洋洋的把整个身体吊在我肩膀上。 “起来也不叫我。”她娇喘着，细弱的气息像一只极小的毛虫在我脸上爬。“吃早餐了吗？” 我点点头。 “好吧，不叫我起床，也不和我共进早餐。”她撅起嘴，滑下手，身体也离开，她去洗漱。 “辰阳，来呀。”她开始在卫生间叫。我知道她想冲澡，让我把所有用具备好。这是一直的习惯。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我似乎听到短信的通知。但是没有顾上看，或者根本没在意。 她的另一款丝质睡衣，挂价不低于千元的内衣，很是鲜艳。其它层层叠叠，像一柜子售品。我看了两眼，随手扯了一套，送到卫生间去。 她的身体在水里，闪着浴香的亮光。她朝我嫣然一笑。我拒绝了诱惑。我也开始惊异自己。 “近来，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完浴的她，左手一片全麦，右手一杯牛奶，没有任何搭配。站在我面前问。 “我们之间不仅仅有那点事。”我盯着她。 “可，以前为什么没有这样轻易不在意。” “凌志不在场地吗？” “我问你话呢？干嘛提他。” “因为跟他有关系。” “什么关系？你还在怀疑我？”她突然有点咬牙切齿。脸色有点发白。“你去问虹，她知道凌志。除了是个做工活还不错的人之外，他情人，好像很多。” 我在心底冷笑。但嘴上反对:“我是说跟我们的房子有关系。” 我专门去找过一次虹。只能说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圆滑不仅在于会周旋，更在于，她晓得分寸。 当然，并不是我没有获得任何信息。在不晓得我的来历之前，她说曾误认为她跟凌志是情侣关系，后来才知道是合作关系。但她又解释，an那天有点喝多而已，而且她一直陪着她。 我不辩此真假。望远镜的一切，足够证明一切。 我是想多一份证据吗？跑到此地无银三百量。 后来，又释然，不过是接小艾之“令”。 曾经an像块巨大的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如今不能算事过境迁，只是因为碰到小艾。 我莫明其妙喜欢上了她。目标的转移，果真可以带来不同世界。 an提出想离开此地，散散心。“好望角”的装修进程，可以不用盯着，也不用进材料，设计早定下来了，慢慢进入收尾就可以了。 我当然拒绝。 an很是不解。但敏锐的她，也不会想到原因是另一个女人。 只是小艾的一条短信被她看到了。其实只有一句话：“好好休息。” an满腹犹疑，却不得解。这四个字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在女人第六感来说，那必定是有什么。 她说要出门，凌志来电话了。我不置可否。 她走后，小艾打来了电话。她说她去了“好望角”。我听后就愣了。 “你怎么去了那里。”我用万分不解的语气问。 “不经你允许，擅自闯禁地，没有惩罚吧？”小艾满语言的诙谐。 “这个当然没有。不过，要是有的话，也要等到灯火阑珊之时啊。” “贫嘴。”小艾笑了。 “你来吗？” “等我。大概十分钟。” 当我打开门，正要往前迈一只脚时，却已凝滞不动。门外立着an。她的脸色阴沉凝重，所有的问号已被吞进肚子里。 “她（他）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了拿一份资料，对不起，不是有意听到你的电话。” “没什么，也是一个朋友，约我出去。” “哦，这样，那不要太晚回来。” “嗯，可能我晚一点也去“好望角，到时给你电话。” “好吧，去不去都要给我电话。” 可能是小艾短信的原因，她开始关注我。之前我们都是彼此不问对方朋友的任何信息。 我开车在市区兜了一个大圈子，一方面想避开an，另一方面想给小艾挑选个礼物。但是我只能开车在街上慢慢兜，直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没能找到一份适合的礼物。 其间，我们一直在通电话。 我没有告诉她an也去了“好望角”。即使告诉她，俩人也相见不相识，只不过，从心理上来讲，小艾心里会多虑，当然不是担心。 我在心里隐约有个预感，小艾想见到an。我没有想好，或者去想这个问题，需要不需要俩人见面。也许，执行谋杀时，会以某种陌生人的照面方式去见。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 我深知小艾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决定的事情，最终要做到。 从杀an这件事来讲，她始终如一。 不管如何，我知道小艾以这种方式来到“好望角”，必定有她的理由。我有一点不舒服的是，她没有提前告诉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六） 我跟他的对峙，虽然像两座一大一小的山峰，他最终无法吞噬我。无论是关乎我父母，还是我那对挥如螃蟹垂死一样的蟹爪，他的接近，总有无法逾越的距离。 有时候，我会发现他就在不远处，愣愣的看着我。一天天下来，我觉得如背锋芒，无论身在哪里，都会有两道光柱一般的目光，从任何角度，任何角落飞落下来。 我把衣服都换成了肥大版，遮挡了并没有形成的所谓的身材。 母亲这两天很不好过。晚上吃过饭，她要带我去城区转转。结果，还没出大门，就遇到吉米。 “嗨”，母亲一个急刹车停住。把头伸出车窗外，叫住了吉米。吉米看到我，飘忽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我有点不安，但是碍于母亲，我还是渐渐平静下来。有一点立马让我后悔万分，当时想伸展手脚，专门坐在了后座。吉米毫不犹豫的坐在我旁边。而他给母亲的理由，竟然与我如同一辙。母亲哈哈一笑说：“小艾也这么说，好吧，你们随意。” 她知道这是玩笑，只有我跟吉米知道这是有意。 母亲因为吉米的加入，连日来的不快，似乎被吉米冲刷掉了许多。她有点兴高采烈起来。 俩人聊的十分投机。吉米的手渐渐伸上了我的膝盖。我拨掉，他又凑近。如此几次，仿佛挑战到了他的限度，然后，他用离我最近的一只手死死固定我反驳的手。另一只手，继续在我膝盖之前游移。 我像全身爬满了蚂蚁。偶尔母亲通过后视镜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解，但没有作声。 如果是父亲，他肯定会问句：“小艾你怎么了？” 可惜我这样的好父亲以出差为由，离家都快十天了。 母亲不会问，我的问题都是小到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如。 幸好，很快就到了市区。缤纷流连的灯火分散了我的不快。吉米的手已经抽离。一路上他们一直在商议，最好不要用脚步丈量大马路，还是喝一杯比较好。 母亲把车拐到了一家叫“君不见不散”的酒吧前面。 我长吁一口气，终于跟吉米拉开了距离。 这家酒吧比较喧闹。灯红酒绿的感觉十分浓重。酒吧摇滚乐随空气一起萦绕，进入人的呼吸系统，攫取每处神经感知。 人不多，三三量量。年轻人多几成，有桌过道边上的女仔衣着新潮，头发从头到尾，分三段，三种颜色，耳朵前一缕像流苏，随着脸部的转动，轻轻飘移。银镀的圈状耳环，反射着灯光的色彩。男孩亦染了麦黄色，上半部用黑色皮套扎成一束，像女孩刚刚留起来的长发。下半部分则短寸。戴着耳钉，是左耳。 他们平淡的聊天，喝酒，偶尔发出的大笑，很快被音乐淹没。 他们比我大不了几岁，大约刚刚成人。却比我显成熟。 这样的世界离我很遥远。但我不能拒绝心底的羡慕。就算是仅仅自由而已。 我看着对面的吉米，几杯威士忌下肚，他脸色有点变。他在母亲唾沫横飞的间隙，也看向那几个年轻人。但很快收回目光，又假装聚精会神的聆听母亲的哀怨。 母亲像抓住了一根稻草，把连日来的“屈辱”使劲倾倒，像瓢泼的大雨。她认为一个流浪艺人不会败坏她的名声。因为他居无定所。 而且她一直用仰望的姿态看吉米，是她欣赏的人。所以，对于吐露“心声”，倒也是理所当然的适合。 但吉米心不在焉，他更留恋这花天酒地的繁华世界。 我看着母亲快镜头一样闭合不停的嘴，湿润闪光的眼睛。还有吉米偶尔点头却恰到合适的装模作样。突然觉得内心复杂成一团，但又不知所以。 这个晚上，大概是我最感轻松的时间。虽然吉米就在面前，但他的熟视无睹，竟然令我心里产生一丝感激。当然，我当时并不这么认为。 许久不见的“安全”感让我像陷进了一个窝，它是温暖的，绸缎般软滑。 母亲似乎把憋闷的话吐的差不多了，她脸上阴翳的黑云逐渐散去。酒吧也许到了时间，人陆续多了起来。音乐的节奏又加强了几分。 母亲意识到我并不适合呆在这样一个地方。她提醒吉米该离开了。吉米仿佛才发现我一样，瞟了我一眼后，又迅疾转移视线。 但是，他站起了身。 一行三人，行至那几位时尚帅哥靓妹边上时，也不知是吉米有意，还是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戴大耳环的那位。 我看到女孩突然一个趔趄，我还以为她要站起来，结果一屁股又坐下了，差点没倒地上，她本能的用手撑住了身体。 就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间隙，女孩站起来给了吉米一巴掌。吉米可能因为疼叫了一声。声音未落，跟女孩一起的三四个男孩，以神速的腿脚把吉米打倒在地。 这一切仅仅几十秒，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甚至没有客人看到。音乐依然狂烈，灯光姹紫嫣红。 母亲拉着吉米急速出了酒吧。 他的嘴，不，是胡子里渗出血，一滴一滴下来，应该是嘴角被打破了。胳膊似乎也受了影响。左手不敢乱动。 母亲怕有人追来，来不及问原因，就赶紧把车发动，极速离去。 十分钟后，母亲回头问后座的吉米，到底为什么？ 他半晌不语。 “真是有意的？”母亲有些不相信。“不明白。” 吉米简单回了句：“她太野了。” 母亲苦笑：“这地方的野孩子，你惹不起，小心被打残废。” 这类出众的年轻人，在当地一般都是权势并重的家庭。他们有资本挥霍，尽管这所谓的资本来源于父母。 上车时，我直奔前车门。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吉米只能坐后座。 我扭头看了一眼，似乎伤的并不轻。他的眉头皱成一团。 我的直觉，应该并不是看那女孩不顺眼，而因为他的色。这想法仅在心里，却如此肯定。 当然，他喝了不少酒。这就是他挨揍的主要原因之一，不然，他一个能撂那三个，而且很小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辰阳 杀掉an和跟an离婚，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我想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既能让我跟小艾顺利且幸福的在一起，亦不能损失太多。 如果我选择离婚，我的财产要分她一部分。且在有她出轨的证据下。这个证据从哪里来？真要花钱雇“侦探”？而且还要她主动提出离婚。以目前的情况看，似乎有点难度。 杀了她，我有些想放弃这个念头。因为我想跟小艾的生活正常且永久，而不是陷入被缉逃的水深火热之中。若插翅难逃，生活不但被切断，生命也就此终止。 至于财产，我并不是看的太重。而且，我不缺这个东西。问题要看，它的位置。 被侮辱，背叛，还要供让自己打拼来的钱财，这恐怕是哪个男人都无法做到的。 但是，为了小艾，我决心忍让一部分，只是有个限度。 “这个小镇蛮漂亮哦。”小艾边走边感叹。我跟小艾约在虹的酒吧边上的一家餐厅。 “是啊，这里发展的很快，旅游业的正常轨迹。” “唔，”小艾有点感叹。“如果两个人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也算是很浪漫的。” 我笑了。“你在暗指我跟an吗？这个好像以后不太可能实现了。” “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到目前还没给我答案。”我故意揶揄。“还有，据说，据她本人说，很有可能是个杀手。” 小艾睁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噗呲乐了。 “你真会想。不过，这事有点复杂，而且过程也会很漫长。你会等吗？” “当然，”我点点头。 餐厅面积不大，但是装修很法式化。有种不真实感。 坐定后，我们又开始之前的话题。 “这里环境不错。慢慢我发现，对你选的任何地方，都值得称赞。”小艾把大拇指立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点头表示同意。 “真好不禁夸嘛，一说就中似的，你还没到中彩的份儿呢。” “这个倒不是了，得看谁夸。你夸我当然认为那是真心，又何必不承认呢？” “逗啊你”。她笑着擂了我一拳。 “好了，该说正事了，你到底怎么打算的。这句话，我好像从我们第一次”偶遇”就在问。”她故意板起脸。“这都多久了，我还在追着你问。” “真不够“义气”。她又装作恶狠狠的加了句。 “这个难题，现在不是解的时候。先别追我问，你该先回答我的疑问。” “你有什么疑问？” “你为什么先来到这里？” “啊，这个啊，哈哈。”小艾忍不住大笑。“这还会有什么嘛？第一，我想看看你，给你个惊喜。第二，我想一个人去“好望角”转转，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这第一个我很感激。第二个，你想找什么？” “没有了，我就是想随意看看，说真的，我对它很好奇。不过，你不要再怀疑我，我还没去那个地方。目前来说，不知在哪。” “这样还算乖。先吃饭，现在不急，呆会我再带你去个酒吧。” “好吧。”小艾边陷入沉思，边吃饭。 我没再问什么，也没说什么，俩人埋头吃饭。本来就是救急饭而已。小艾说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饭饱之后，我带小艾到了虹的酒吧。虹很热情。初始她以为是an，接着就发现错了。多一个陌生客人，对一个店主来说，绝对是好事，这意味着又多一个人记住她的店了，哪怕是不能给予肯定的潜在客户。 虹夸小艾漂亮，而且时尚。小艾微微一笑。我发现她好像真文雅起来了。虽然不知这文雅来自何处，出自何因。但它真的像一盆花儿，赫然存在。 当小艾得知她跟an很熟之后，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一下。然后，她说要补补妆，就开始描眉画眼线，扑粉。 我笑她：“你已经在我面前了，还用得着这些吗？” “你少臭美了，我为我自己好嘛。女为悦己者容。再说了，欣赏我的人也不止你一个呀。”她扁扁嘴。 “这么说就不好了吧，有一个还不够？所谓吃着锅里看着碗里，就这个意思吗？” 没等我说完，小艾和虹难忍笑意。也许我故作一本正经的表情，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虹说：“这漂亮女孩笑起来跟an很像哦。不是姊妹吧？”当然，她是玩笑话。但奇怪的是，我发现小艾的神色立即又变了。 “当然不是，她跟an不认识，她是我合作上的一个朋友，听说这里风景不错，来看看。”我赶紧解释。 虹意会的点点头。“好，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我去招待客人。” “你没事吧？我怎么发现你的脸色不太好。”我问她。 “没事，可能今天有点累。”小艾有点歉意的说。“让你担心了。” 我把她的手握住。“不要多想，天大的事有我呢。” “嗯”小艾紧紧的攥了攥我的手。她手的力量还真不小。 “我能提个要求吗？”她又问。 “说。” “带我去“好望角”。 “好吧，不过今天就先不进去了，好吗？晚上我还有个约，时间来不及。我可以带你一起去。” 我没有把an在“好望角”的事告诉她。 “好吧”她故意堆起一脸媚笑。把手中的科罗娜一饮而尽。 “慢点，没人逼你喝酒，那么猛干什么。我晚点还有事，可不方便带个酒鬼哦。” 她听了笑的，把刚到口的酒吐在了地上。 “你说话的确很幽默，我快被你惊到了。”她开始使用网络语言。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从这里到“好望角”约十五分钟，呆上大约一二十分钟，就要回赶。我拉起小艾，跟虹道了别，就出发了。 “这路上的风景都优越感这么强，难怪你们会选在这里度二人世界。”小艾又开始口不择言了。我瞥了她一眼，没吭气。 “想爱总是那么简单，相处总是这么难。”我哼起了歌。 小艾强忍着笑：“辰阳先生，可不可以不这么闹，借词错用，难不准就是你幽默的特长？” “嗯，不止这点好象。”我肯定的说。 “还有什么？自己罗列出来。” “这个不太合适吧，哪有自己数优点的，得外人品，外人数。” “好吧，我答应服你，不过，你也要答应，你的所有优点，都要让我过目。” “说什么呢？这能叫事吗？别急，一辈子长着呢，慢慢数吧。” 小艾抓过我的手，缓缓放在她的嘴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小艾（初级密谋之七） 吉米果真受伤不轻。母亲当晚就带他去了医院。不过，后来改换门诊，那会医院的当班医生刚好请了一会假。 他的嘴有道小伤口，流出血。严重的是他的胳膊，不但被打坏了，还因为被撂倒时，又扭了一下，本来两处不算严重，但叠合在一起，就不轻了。 他打了绑带，吊在膀子上。 他似乎是开始了修养的日子，不怎么出门了。我又放松了几天。 父亲回来的当天晚上，又跟母亲打了一架。是母亲先动的手，她是恨及生悲。她抓的父亲脖子c胳膊，还有脸部，轻则星星点点，重则成块。像猫留下的痕迹。 父亲任凭她哭闹厮打完毕，只说出了两个字：“离婚。” “离婚？凭什么？我还没提离婚呢。”她呜呜个不停，并强力从呜呜的颤音中挤出模糊的问词。 “因为我爱她。”父亲冷冷的回。 “可年轻的时候你也说爱我。她有什么？年轻貌美吗？她也会有老的那一天。” “你仔细品品，过去所有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有什么样的爱情？有吗？” “怎么没有？孩子不是吗？没爱情哪来的孩子？”母亲有些语无论次。她快要疯癫了。 “可事实却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父亲低冷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扎破她的心脏。 空间顿时变得寂静，甚至连呼吸都听的见。 接着，一个东西碎裂的声音砸碎了这份寂静。我听到父亲低嚎了一声。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是的，他的确被桌子上的花瓶击中了。母亲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她用疯子的动作去延缓这场即将完结的婚姻。当然，她知道这样结果会来的更快。但是她别无选择，控制不住翻腾的心。像座楼的倒塌，她世界的重心，终于失去了重量。 父亲冲出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我。在我将要转向躲避的时候，我看到远处的一双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父亲用手捂着头部，鲜血像细丝线，不停的以辩不明的速度低垂下来。 “你受伤了。”我紧张的问他。 “是的，你母亲不小心失手打了一个花瓶，碎了，崩到我头上了。没事，到外面门诊看医生就好。” “怎么会？血好像越来越多了。” “你回自己房间好吗？不用担心，我没事，你母亲也没事。我们因为一些锁事吵吵嘴，之前不也这样。” “你不用说了，你们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我打断他。“我跟你去，快走。” 与其我一个人呆在一间被窥视的屋子，不如陪父亲去医院。就算这是我一半的本意。至于母亲，在她情绪爆发期，还是远离为妙。 父亲执拗不过，只好带我一起去医院，副驾驶上的我，看一眼他，就感觉他的疼痛又加了一分。那十几分钟的路程，仿佛在阴曹地府走了一圈。父亲恐怖的脸色，让我担心的要命，我怕他突然一撒手就倒下了。 血流越来越粗，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想伸手抚摸一下他的伤口，但是找不到伤口的位置。只有血流，像股细泉，散发着新鲜的生命力。这生命力却在极速缩短父亲的生命。 那殷红的一片，又让我想起露丝，和那只被我砸死的大黑猫。它们都消失了，一个消失于时间，一个消失于世间。 正是因为这血，衍生的极度恐惧，令我无所适从。 父亲转头看我一眼，想笑一笑安慰我，却因疼痛更扭曲了表情。 十五分钟后，进入一家医院。 我紧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他动作娴熟的找到伤口。他说里面有碎片，你要忍住，伤口不大，但是碎片陷的很深。没有麻药。 纤细的手术用具，在他的皮肤深处探测。豆大的汗珠在他脸上肆虐。 我看着那小小的匕首一样的东西，突然觉得这是杀人的最佳工具。它锋利，闪着寒光。如果没有生命在它上面展示，是不是就会减少它的魅力？ 该倒在它下面的，就是吉米这类人。 现在它却在父亲的皮肤里探索。 鲜血在逐渐消除。那丝恐怖的恶念也在慢慢消逝。 但是，它们像影子，紧紧跟随着我。 后来，我发现，其实我是晕血的。在它的里面，像一部电影，串着许多不同的镜头，一滩一滩的血，有的像一把撑开的伞，有的像一朵花。它们妖娆，又狰狞。 “你没事吧？”父亲的声音惊到了我。我如初梦醒，原来一直在发呆。他的伤处已经包扎完毕。 “我没事。”我回。 “瞧你的脸色，白纸似的。”父亲抬手在我头了摸了一把。 真不知谁该怜惜谁。 我不知道父亲的内心有多少个伤洞。也不是我这个年纪能体略到的。但是，心里有一种痛，好像跟血缘相密切。 那丝痛，大概父亲也难以言喻。真的说不出口，可能就属于内心的东西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拼力扭向车窗的脸，爬满了眼泪。 “小艾，想跟你商量个事儿，”父亲开口。 “什么事？不好的就不要说了。” “小艾，你马上14岁了，也是大孩子了。你知道，我想，你现在应该能理解到了。”他继续。“我跟你母亲的婚姻可能要走到头了。本来，不想这样。” 十分钟的路，两句话就到头了。 父亲把车停在大门口，却没有动。他想把这场谈话继续完。 也许，他已经憋很久了。今天，不得不说。 “小艾，原谅做父母的，好吗？我知道。”他长叹。“我们没有尽好责任。可是，你长大了，终还是要自己飞的。” “这就是你们离婚的理由？”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你们离婚就对得起我了？其实，离不离婚于我又有什么呢？”我冷冷的道。 “你真这么想？”父亲紧追。“真的没有影响吗？” 如此幼稚的父亲，却生下如此不幼稚的女儿。这是天意吗？ 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相信他只是麻木了，还跟他今天受伤有关。 “嗯，”我点点头。“只要你们不吵架就一k啦。”我竟然突然间长大了一般，如此的若无其事。 父亲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他沉下头，低低叹息了一声。 他把头伸出车窗外。外面的夜，淹没他的表情，大概还有眼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辰阳 我把小艾带到海景房的斜对面。这个地方，让我亲眼目睹an的出轨，那个潮湿淋漓的雨天，铭刻尤深。第二次流连，心怀对小艾的期待。这第三次，我做梦也没想到，有小艾陪着我。 我给她讲述了那天的经过。她能想象到那天的景像，和我的心境。她说你的心一定是被雨水浇透了的。雨水和海风降低了温度，寒意都是湿透的。 我拥住了小艾。一个女人的威力不可小觑，她能让你频进地狱，还能让你再复活，而且翻浪在天堂。 当然不是全部。 女人永远只是男人的一部分。一个整体里面，其它比女人更重要的，还有事业，和生活及汲取精神养料的其他方式。这才是一个人，或一个男人的完整。 虽然我像抛物线一样，因感情时而七零八落，时而璀璨辉煌。仔细想想人生，大抵不过如此。 这个曾经令我心寒之地，如今被小艾的痕迹抹杀。岩石和海面，似乎也变了颜色，亮光闪闪。 她的一缕打卷的长发零落在胸前，孤零零的，像是被其它长发遗弃了一样。但是，贴上她瓷白的面颊，就多了蛊惑的妖娆。 我抚去，它又掉下来。小艾抓住我的手，笑了。“你干吗跟它过不去。” “也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前吧，我站在这里，誓死要杀了那个女人。”我说。“但是今天，我想我改变主意了。” “其实你一直犹豫不定。”小艾冲口而出。 “那要看因为什么。”我说。“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也许是生命，也许是感情，也许，还有另一种被值得尊重的物品。” 小艾的眼睛有些晶莹，她想竭力忍住，还是没有控制住，眼泪掉下来。她却笑了。 “我很感动，但更多的，我喜欢你，刚开始喜欢跟你聊天，后来，慢慢喜欢上了人。”她偎依着我，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虽然，有时候感觉你不够坚定，有些事处理上总是想太多，也许，并不全部是坏事。” “失去an我不可惜，但是拥有你，我很荣幸。”我又用玩笑的话说。“虽然，你可能是个杀手。” 小艾听完这句话，愣了一下，旋即恢复常态。她很明白我的担忧和疑惑。但是，在这方面，她依然不打算多说一个字。 “那，an的事，就此罢手吗？”她问。 “如果能够成功摆手，我愿意这样做。” 小艾沉思了一下。 “其实我认为还是杀了她可行，这样的女人，伤人害己，留着也是伤害别人。” “一方面，她死有余辜。另一方面，我指关乎我们。她活着还是有益的。” “此话怎讲？”小艾不解。“她死了，我们才能在一起。” “此言差矣。”我辩解。“我早已经想过了，用她的死亡换取我们的正常生活，好像可能性不大。” “那，你能忍受她出轨，还要占你财产？” “说实话，不能。”我真是实话实说。“不过，还是那句话，看它是什么位置上了。” 小艾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充满感激的眼神，让我感觉仿佛做了一件大好事。 “可是，我想杀了她。”小艾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她看向大海，还有对面的房子。好像那里长满了希望的种子，由无数匕首或枪支组成。我相信此刻的小艾心里，涌动的全是这些。 “杀人要抵命的。”我提醒她。“任何代价都不是无缘无故来的。” “女人贱，就该死。”她阴冷的语音，令我不惑。她的恨意裸露无疑，我又往深处猜测她的想法。但不得答案。 也罢，女人心嘛，海底针。 “我要去见的人，你也会感兴趣的。”我觉得再谈论这个话题，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了。 “an吗？哦，肯定不是。”小艾立即转过脸，面向我。“你都说过今天不让我见她。” “不是an，但跟她有关系。” “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凌志吧。” “你怎么知道凌志这个名字？”我惊奇不已。 “你呀，不是你告诉我，难道还有鬼么？”她忍住笑。 “是吧，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就行了，走吧。”小艾抓住我的手。 她今天的肢体语言比较多，但又不是无距离感。 “见到凌志，你会想什么？” “首先我会很好奇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关系到an的眼光。从而判断她的品味。”小艾说。 “品味？”我不无嘲讽的说。“我也算是她的品味之一吧。”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在看她到底想要什么”小艾有点幽怨的说。 我再一次意识到小艾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有时候我也迷惑自己，难道复杂的女人，对我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事实，我就是脱不了这道蛊。 我也不得不承认，小艾的想法有道理。虽然，某时她给予我很强的杀人。 “我猜他应该外形还可以，最起码身材不错。”她说。 “原因？”我问。 “好色的女人一般都先选这个的。”小艾笑了。 我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细想，也确实那么一回事儿吧。 当小艾看到凌志的那一刻，她就立即趴我耳边说：“如何？”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凌志跟小艾握手的那会，我发现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小艾。这种男人，送个女人就能钓上勾。 其实，我带小艾见凌志，仅是一时之意，我想通过小艾再了解一下凌志。至于她跟an何时见面，现在还没有具体计划。 凌志跟小艾聊的甚是投机。 这次跟凌志约了一个新酒吧。彼此都在避开an。 “羡慕你呀，成功人士就是不一样。”凌志说。 他是指我在国内有个小公司，身边还有女人，这些女人看起来很优秀的样子。包括an。 “an是我老婆，这位是我一个好朋友。不可混淆。”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羡慕就是羡慕你有这么优秀的老婆。” “an很优秀。不过，还是要看在哪方面，人无完人嘛。她也是有缺点的。”我有意盯着他不放。 他的眼神很迅速的焦虑了一下。又立即涌起勉强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八） 没有了音乐和吵闹，院子里陡然沉寂下来。母亲的哭泣也听不到，连日来的安宁，让我莫名的心慌。 院子里停了辆大卡车，有人忙忙碌碌搬运着什么。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母亲的东西。 “你父母离婚了，你不知道吗？”吉米不知何时站在我了身后。他看着车上的东西，没有看我。 “我知道。但是不知道今天她会搬走。” “哦，她的情人。”吉米把目光转到我身上。“你长大了，会跟她一样吧？” “不会。”我当即回他。并且控制不住的暴怒。 “哈哈，开开玩笑，怎么这么认真呢？”吉米嘻哈的表情令我恨不能一刀穿了他。 “不允许你羞辱我母亲。”我愤愤向他。 “我有吗？”他故作一脸惊奇状。 “她会亲自上门。”吉米一脸轻蔑的说。“现在走了，以后再没机会了。” “你这个臭流氓。”我差点没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 “你问她，凶我管什么用。不信你问她，去呀。”他用舌头抵着牙齿，有点模糊不清。 可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在捅我。 母亲跟她的情人一起走过来。我看她看吉米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她依旧热情的向那个男人介绍她美化的艺术家。夸赞吉米的画有特点，很具大家风范。 也许，母亲走出了失败婚姻的阴影，她跟几天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只是把几件家具送到朋友家，这里用不着了。”她向我解释。 我把她拉到一边，问：“我想知道你跟吉米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背后说你坏话？”我单刀直入。 “说我什么坏话？”母亲很惊讶。但仅三秒钟的样子。然后，明亮的目光黯淡下来。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逼问。 “不是，那只是个误会。”母亲有点不耐烦。“你小孩子，打听这个干什么。” “那次晚上我陪父亲去医院，他告诉我你们要离婚了。”我淡淡的说。 “小艾，你想，跟我走吗？”她反问，有点迟疑。“我在征求你的意见。” “我谁也不跟。”我回她。“不过，不管我在哪里，不要让我饿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不会，我们一直没缺你吃穿用。”她像是得到欣慰一般，语气缓和了很多。“以后也会一直这样，直到你再不需要了。” “你今天就要走吗？”我打断她的话。这好像是我第一次需要她。她有点受宠若惊。 “嗯，”然后又立即改口。“不是的，要等你父亲回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妥。” 后来，我才知道她只不过是找了个介口，留下来陪我。她本来就打算当天离开。当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姑娘是她的女儿。虽然是父亲强制性把我要走，但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留恋的。 尤其，吉米的问题，让她也不由的对我加强注意。她才发现吉米是个无耻的人吗？ 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崇拜他的样子？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一团疑云笼罩在我心头。 这天晚上，她睡在了我的房间。当灯熄灭，一团宁静的黑色匍匐而来，被黑暗淹没，像是被一块黑色的布包裹起来。 我知道，她也没睡着。她的呼吸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没有声息。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小艾，”她叫我。 “嗯。”我应了声。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我的确是你妈哦。”她的声音像个羞涩的女孩。她在辩驳跟吉米有关的那件事。可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我有点恶心。这话有点奇怪，我从没怀疑不是他们的孩子。 “我跟你父亲，一直打打闹闹，这么多年，到底没撑下去。你怪我们吗？” “不怪。”我幽幽的说。 “是实话？”她紧追着问。 “是”我肯定的答。 她的胳膊动了动，又压在头下了。 我几乎没跟她亲近过。她也很陌生我们之间拉近的距离。 “女人始终是依附男人的。”许久之后，她翻个身喃喃了一句。我以为她睡着了。 “你现在应该能懂了。”她又翻过来。 “懂什么？”我问她。 “女人的生存。”她说。 这个话题太深，我没接她。 “吉米。”我还没说完，她就打断了。 “别提他，他也快滚蛋了。” “什么时候？”我心里涌起一丝喜悦。 “小艾，我们都要搬离这里。政府要收走这块地，它很快被夷为平地。”她叹息一声。“也不知那么巧，我的婚姻也结束了。但是，你要开始新的生活。好好上学。” 这好像是我听到她不多的几句正经话之一。对我的。 “你跟吉米？”我再提这个话题。 “你怎么对吉米这么感兴趣？”她发出有点恼怒的声音。“他对你做什么了？还是，你想？” 对我做什么了？这句话你为什么不早问。问了我就告诉你了，当时。可是我现在不想说，一个字都不想。我只想知道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恨恨的说。这个早就该死的男人，为什么还要跟你扯到一起？这中间没有尊重，没有阳光，只有无耻和见不得天日。 这是种变态的感觉，我已经被它吞噬很久了。 我拒绝跟任何人谈起我跟吉米的事情。当然，我也没有人可以说。现在，我完全可以告诉她，可是我一点儿也不想。 杀死吉米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它像一个钢圈，牢牢的将我缚在里面。我一直在找机会。期间明明有几次可以下手，但不知为何，我懒的动。那阵，谁都不想理。有时候，我就想看到吉米像个小丑，在我面前蹦跶。 有时候，他确实给我带来过欢乐，在看他拙劣的表演之时。 成人之间的游戏，似乎伪装的可怜。 我做到能看透，却不说出来。 “他是个不负责的人，从来没教我画画。”我说。“所以我认为这个人不好。” “这样。”她吁了一口气。“以后再给你找专门的老师吧。吉米，以后也不可能了。” “那他去哪里？”我知道他是个流浪画家，故意装作很好奇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母亲叹了口气。“最早的时候，我也算是把他“捡”来的。现在没办法留他了。” “那他又开始流浪了。”我轻轻的说。 “不要管他了，他是大人，有办法养活自己。”她伸手在我的头发上磨蹭了几下。“睡吧，明天还有事，” 母亲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确定她真正睡着了。 我无丝毫睡意，睁大眼睛看着窗户。幽暗的光线下，那里似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 我惊了一下，抹抹眼睛，什么东西也没有。 或是幻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辰阳 小艾一直在不停的找话题跟凌志聊。我知道她的用意，凌志却有点招架不住。当然，不是问的问题，而是女色。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 看着他那张因酒精和受小艾刺激而涨红的脸，我终于承认an说的是实话，情人容易变成快速消耗品。他的情人可能不少。 an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尤其在知道了他花心的情况下。但他们现在依然相处的很好。这让我有点不解。 “你妻子，哦，不是，是前妻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小艾拿酒杯的手有点颤抖。俩人推盏换杯，你来我往很快达到了一定酒量。 “她嘛？不错。”凌志呵呵一笑。“有人说男人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我想我就是。” “怎么？还在想她。”小艾问。 “不想也不可能，但想的也是过去的她了。”他微微叹息。“我不怪她，毕竟人各有所求。但是。” “什么？”小艾紧追不舍。 但他没再说下去。 “感情的事，最怕放不开。”小艾劝慰他。 “放得开，咋放不开呢，女人遍地都是。哈哈。”他大笑。“女人嘛，不就那回事。” “只有受伤的男人这么讲。对吧？”小艾对我说。她又对凌志发出一种迷人的笑。 我笑笑不语。我想我还是不插话，有小艾就够了。 而凌志因为酒劲，更是把注意力全集中在小艾身上了。他对我来找他的事亦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正是我想要的。小艾也不知道我来此何意。 而我也知道，小艾想从凌志嘴里发现些什么。虽然酒没少喝，但是凌志对于跟an的任何蛛丝马迹，他只字不提。 看来，这道线在他那里是死守的。 跟凌志分开后。我逗小艾，“怎么样？探询的有线索没？” 小艾眯起眼想了一会。说：“好吧，我认真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觉得凌志这个男人并不是随意乱来的。当然，只要不是自己娶的女人，对男人而言，都是逢场作戏。” “那你的意思，他跟an的事情，不一定是他主动的。” “没错。”小艾肯定的说。“他有一股深深的自卑感，表面上是爱流连在女人花丛中。实际上，那是他前妻在作祟。不管是报复也好，自我放纵也好。凌志并不是个很有心机的男人。或者说，他还算是规范的。” “好吧，那an。”我有些难以启齿。更无法回避的，是心像被刀割过一样疼痛。这是一种深深的耻辱。 “我真想杀了她。”我压低声音说。 “如果杀了她，会违背你心意的。”小艾叹口气。“其实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你到底没有下定决心去杀她，一次都没有过” “不全是吧。”我说。“但是当初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最初真是一句玩笑话。我没有想过因为失败的婚姻去杀一个人。但是有段时间除外，那段最痛苦的时光。现在不杀她，是。” “好了，”小艾用手捂上我的嘴巴。她笑着道：“我早已知道了。” 我想试探她的过去，又觉不合适宜。 我的重点已经在小艾身上。所以，我对她的过去还是略有担忧。有些事，总要遵循规律，尽管，这个规律并不来自大自然。 “要不要带我去见见an？”小艾问。 “她可能在酒店，本来是凌志叫她过来的。”我回她。 “但是，我没从凌志那里发现他们有在一起，莫不是她在对你撒谎。”小艾有些诧异。 “她出门前我倒是跟她说也来这边了。还要给她打个电话。”我又突然想起来。 “那打呀。正好看看她在哪里。”小艾说。 我播过去电话，却是不在服务区。 这个不应该，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小艾也不语。她也没法解释这种现象。 这样也好，电话通不通过后她都会收到短信提醒。 “那我们去哪里？我来这里想看的想见的，你都不让。”小艾第一次冲我置气起来。那一脸傲娇的表情，看的我忍俊不禁。 “我带你去个舒服的地方。”我回她。 “哪里？什么叫舒服的地方？”小艾聪明极致。她故意这样反问。如果不是我做埋伏，恐怕我很容易入吭。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笑笑。告诉她窗外的风景很美，不要错过。 她很快陷入花痴状态，对来自大自然的震撼赞叹声声。 “我小时候的庄园也很漂亮。那是原始庄园。”小艾说。“我现在想，称它叫庄园最合适。那里有满院子的绿植，墙内墙外都是，有很多我都不认识。” “也许，最早就是一个庄园，就像《呼啸山庄》。” “什么呀你。”她笑着打了我一拳，只是很轻。 “不过，你倒真像一个孤独山庄的小女孩，野性像阴霾藏在身体里面。”我不经意的说。却把小艾惊的不轻。 “你真是个神人。”她感叹。“我的前生好像你都知道一样。”她又偷笑。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但是，你真的很神奇。”小艾依旧感叹。 “这个地方很漂亮，虽然镇不大，惊人的东西倒不少。”她又赞叹。 我承认小艾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当初我跟an不仅仅被那片海景吸引，还有它周边的美景。还有一片岛屿，与“好望角”调角而立，但要绕过一片山岩。这片岩石像一座大山的入口。这是我那次“观察”他们的奸情时发现的。后来，我又专门看了一次，发现同样是个绝佳休憩之地。而且，这片海域，明显是早期开发过的。周遭各种设施都比另外一片临岸海域完备。 我订了一间套房。说套房其实是一间类似客厅，另一间相对面积大些，是睡房。当然，建筑有限，装饰却相当完美。 也许，连日来的深情缱绻终于找到释放之地。在这样一个安宁，美如画的地方，心底的那丝情愫，欣然相通。 门关上的那一刹，小艾就扑倒在了我的怀里。她的头发散发着香水味的清香。我知道这种洗发香波属于贵妇一族。 她身体的香味也在一点点流露出来。 小艾没有剪影一样的沉默，她是热烈的，奔放的。她并不像an一点点裸露，而是爆发。跟她的性格很相像。 她从一开始就是一团火，燃烧着激情的。直至筋疲力尽的那一刻。 “现在知道什么叫舒服的地方了吧？”我调侃。 “哼！”她伸手拧了我胳膊，痛的我差点没叫出声。 野蛮女人的特点就是野。我又发现小艾的一个特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小艾（初级密谋之九） 又过了三天，父亲才回来。面对稍空荡的房子，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也许，是他有意躲过去，让母亲搬东西吧。尽管，我理解不了太多含义，也不想知道对我而言，已经失去意义的事情。 父亲找到我，告诉我下月初就可以搬走了。我想了下，今天刚进月末。 他说他联系好了一个学校，是寄宿学校。每周五他会接我回家。 母亲并没离开。她还是跟父亲住在一起。只是，她的情人来时，她已经不再避嫌。 生活的轨迹，似乎不曾改变过。 某一时刻，我甚至以为生活就这样继续下去了。父母又在一起喝酒，他们想最后再筹办一次part，做为离婚的庆祝。正所谓应了那首《分手快乐》。 吉米有两天没有回来。他必经的楼梯没有出现过，晚上他房间的灯也没有亮。 我想像不到他去了哪里。外面的世界于我，太过飘渺，像个宇宙。 但这不等于他就消失了，从此再不出现。这个我十分肯定。 我未完的一个答案，和他一样，他也想要一个答案，没有结果，不会轻易罢手。 这个男人，像根刺，在我心里扎的太深了。 他的手，胡子，破烂到以为是时髦的牛仔裤，洞成一条被割裂的伤口。还有那道油彩画的混乱味道，像一块截取下来的时光，它们在那里腐烂。 我想走出去，到院子外面。走出台阶，不知觉又到那个池塘边上，还有那个酒窖，它们似乎一成不变，水的颜色，酒窖上的枯木枝。 再往前不到15米，就是那道破败的墙，露丝曾经匍匐在地的墙角。大黑猫虎视眈眈盯着它。 栩栩如生的过往，虽然没有过去太久，却像隔了一种时光。 大黑猫死亡的地方，似乎还有血痕。而葬埋它的地方，已经不知所踪了。 再往前，有一个躺椅，表面沧桑不已，原来的漆色早失了本来的面目。我看到了吉米，他正躺在上面，同时，他身上的那股味道，随风飘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本想转身就走，却早被他的眼光钉住了脚步。 他朝我摆摆手，那个意思，有一刹那我以为是让我走。事实却恰恰相反，他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拉住了我的手。我甩掉了，他又抓住我的胳膊，往前拽。 我被他抓到躺椅旁边。 他重新躺下去，面朝蓝天。 “怎么样？还好吧。”他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臭流氓。”我在心底狠狠的骂他。但是嘴里却不敢。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啤酒瓶。他笑了。“这几天胃不舒服，不喝了。”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不过，你如果陪我喝，倒也可以喝几杯。几瓶吧。男人是离不开酒的。” 喝死他倒好。 我突然想到母亲跟我一起去酒吧的那个晚上。他喝多的时候，很软弱。被打都不知道还手，那会，真像个傻子。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解气。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陪他喝酒。这倒把他搞愣了，他不相信自己，用手揉揉眼睛。又使劲眨巴着眼皮看我。 “我答应陪你喝酒啊。”我拉长腔调又重复了一遍。“我马上14岁生日了。” “哦，这样啊”他若有所思。“那我有什么礼物可以送你呢。” “那本书，还在酒窖里好像。那也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噢。”他抬抬头，看了眼酒窖那边，又把头放下。“好吧，我帮你捞上来，但愿它完好无损。” “嗯，喝完酒之后吧。” “先把它弄出来再喝。”他回拒。 “不要啦，先喝酒。”我也不示弱。 “好吧，先喝酒。”他摇摇头，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能是有了下次的约会。这次他没有做出出格的行为。我也很快离开了那个地方。 刚刚走上回房间的台阶，听到父亲在叫我。我看到他站在他们那栋房的阴影里。脸色阴郁。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他充满疑惑的看着我。“你去了哪里？”“我只是出去走走。” “你自己吗？” “是的，不过在外面碰到了吉米。” “你确定是在外面碰到他？” “是，他在那张椅子上躺着。” “你呢？” “我在他边上。” 啪，一声脆响之后，我的半边脸火辣辣的像浇了烧着的油。 我瞪大眼，半天没反应过来，懵的像个木乃伊，脸色惨白。 “为什么打我？”待明白过来，我朝他大喊。 “还问为什么？”他大吼。“你是不是早该死掉？你跟吉米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他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 “你说我跟他怎么回事？”我大哭。 “你母亲。”他欲言又止。 “我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了？” “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我恨的跺脚。“她怎么了我哪知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打我？” “吉米说你对他好。”半天，他又说了一句。 “我没对任何人好。”我赌气似的回他，由于憋气，只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从小没挨过打，谁都没打过我。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怎么回事？ 这种委屈几乎把我打进了十八层地狱。我莽莽撞撞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被子蒙住脑袋大哭。使劲的哭，好像这么久以来所有的不顺，恐惧，无奈，还有说不明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洪水，顷刻间奔流而下。 反正没人管我，我也不用装了，就拼了力气使劲哭，使劲哭。 直哭的精疲力竭，疲软的睡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离开了这个家，去了一个很遥远但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流水潺潺，鸟语花香，有长颈鹿，大象，各种鸟儿。好像是个动物园，但又不在动物园里面，而是在一个土坡上。一大片土坡。阳光暖暖的照着，还有一把椅子，正是在吉米房间的那把。椅子在旁边有只猫，黑色的，但是很温顺。不远处，卧着露丝，它懒洋洋的把四肢伸展在阳光下，似乎睡着了。 我拿了一本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我坐在椅子里，弯下腰抚摸那只猫。黑色的猫。 就在我的手指刚到它的毛尖之际，它突然弓起身，两眼放凶光，嘴里呲呲作响。我吓了一跳。 露丝走过来，蹭我的脚脖子。我把手放下去，它很享受我的抚摸。 我终于开心的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辰阳 床上是个谈未来的好地方吗？也许。 小艾一脸的憧憬。一大早看到这样一副面孔，心情还是不错的。 我觉得世道仿佛都变了。爱情能让一个近似杀手的女人如此脉脉含情。婚纱，戒指还有盛大的婚礼，足以让一个女人沦陷于人生的另一个入口。这些东西于女人来讲，不过是挂上了一个入门的牌子。漫长的跋涉，刚刚开始。每个人进入感情至婚姻的殿堂，都是心甘情愿的。至于，后来出现的裂变，可能是一人失足（只有有所图谋的失足，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失足），亦可能是一人本性的暴露。这只是正常范围内的沟壑。而我跟an呢？如今看来，不过是双方的目的而已。 我跟an并不算太长久的婚姻生活，或许源于我对自己的改变。我以为那是一个恰好适合的时机。我想停泊了，正好有个适合我的女孩出现。我不否认，那时的an，的确是我不二的人选。简单，纯情，柔顺，一双含水的双眸，楚楚动人。当然，她身上迥异的艺术气息与留白奇异的混合，让我欲罢不能。 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顺从欺骗了我。加上温柔，真是一把杀手锏。 婚后一年多的生活，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现在觉悟，信任两字，有可能最后会成为埋葬自己的深坑。 看看身边的小艾，同样洁白的皮肤，灵动的双眼。只是，眼神没有an极致的柔情，更多的是坚定和隐隐的冷意，尽管冷意总是飘忽而过。 这并不妨碍她对爱情充满喜悦。 “也许，我们会走到最后。”小艾趴在我身边，双手托着下巴，盈盈双目，神彩飞扬。“能走到最后的，一定跟钱和没有关系。” “你在说我跟ank？”我反问，心底有些火辣辣的热，像火要烧出来一样。 “恰巧碰上而已。”她又开始恶作剧。“你们只不过具有代表性，大多不都这样吗？” “没人愿意拿这种情感换取这种代价。”我的事情并没有解决完。不认真可能不会付出代价，认真了，覆水难收。 “你该跟ank好好谈谈了。”她收起笑容。“事情成定局越久，你会越懒惰，不愿意处理。因为，你已经习惯了。除非她又有新的花样出来，刺激到你” “好像在你眼里，我很。” “不是那个意思，如果天性如此，是找不到别的理由的。”她说。“换作是我，她早消逝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能说我的感觉是可怕么？将来有可能跟一个杀人犯共同生活。”我笑侃她。 “有可能，但她不会伤害你。因为去死的总是那些不愿意为自己赎罪的人。”她竭力掩藏眼神及表情上的冷意，但它们还是从裸露的缝隙里滑出来。 我猜不到小艾在想什么，但她一定有故事。而且是那种非同一般的故事。 当初我们约定过，彼此不会有秘密。到现在，她并没有实现诺言的意象。我曾经暗想过，也许，她真的杀过人，或者一直是个杀手。但有一点，不令我恐惧，她不会随意去杀一个人。 小艾不会在床上拖泥带水。她不像ank在我怀里拖拉十几分钟，然后再慢腾腾的让一件件衣服上身。在小艾起床的时刻，她对我的怀抱视而不见，好像它根本没存在过。 这一点，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一丝丝遗憾的失落。这也是男人在“闺房”里的一点魅力么？ 她对离开仿佛习以为常。留恋成了一种奢侈。 小艾走的时候，我脑海里开始浮起ank的面容。 但是我完全没想到的情景还是出现了。 她坐在窗前，好像孤独像个绝大的斗篷，把她从头到尾遮掩起来。 她应该坐了一夜。 “今天还要去场地吗？”我边脱身上的外套边问她，并准备把衣服挂上衣架。 “你还关心这个？”她冷冷的问。“昨天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有做什么呀？” “为什么背着我去见凌志，还带着一个女人，她是谁？”她转过身。我看到一脸的歇斯底里。她满脸的疲惫和倦怠，告诉我，她的确一夜没睡。 我心底一阵冷笑。刺到你隐晦的肋骨了？咎由自取的结果，早该暴露了。 “你一晚上没有回来，你到底在哪里？”她的眼泪流个不停。声音有点抽噎，但由于她的控制，变得很微弱。 纤弱的ank，会令不知情的男人，极度怜惜她的梨花带雨。我明白这道软弱后面是一根坚硬的矛。它带着尖锐的矛头，曾经刺痛我。 她的爆发令我有些许喜悦。爆发是一种反应，让你知道到底会走向哪个方向。但无动于衷却不同，那是一片静无波澜的海面，找不到方向。而且，或许它还会成为一种漠视，这才是最可怕的精神虐杀工具。 “昨天我带一个朋友跟凌志聊了会天，一起喝酒，他俩喝多了。”我想起凌志涨成猪肝色浮肿般的脸，和蹒跚的步履，肯定的说。“我给你打电话，但是不通。” “哦。”她听到后面一句话，所有的情绪似乎得到了遏止。但又瞬间恢复。“那会没有信号应该。” “我的朋友喝酒造成胃病复发，陪她去医院后已经很晚了。”我解释。 “然后呢？”她急迫的问。 “我怕吵你，就在隔壁旅店躺了一晚。”我说。“不信你可以电话或亲自去问，瞧，这衣服皱巴巴的，都没脱。” 说着，我把一张旅店的名片扔到她面前的桌上。名片上的人，我已经甩了一叠钞票和一箱进口啤酒。他的作用当然不只这一项。 ank看都没看那张名片。这个举动告诉我，和我想的一样，她不会去问，更不会去查。在她心目中，或许我还是那个一直对她一往情深，任她施虐的男人。 这点我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原来伪装很容易，只要装作满不在乎。 ank缓缓走过来，双手揽住我的腰，头伏在我的胸前。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她喘息的抖动让我觉察，她只是想休憩一下。 那些言不由衷的话，或许出自我的本能，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撒谎。却无丝毫愧疚。当然，我对她谈不上有什么愧疚。但做为一个并不善于撒谎的人而言，这个行为还是令人有些加速心跳的。 我等着她再次开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十） 醒来时，腮边两行泪。不知是笑醒还是哭醒的。满眼的黝黑，告诉我，这依旧是黑夜，而且，很深很浓的黑夜。 梦里之景一一在目。与沉浸在黑色里的环境一起，混合成一个迷茫的小宇宙。大黑猫又跃入幻觉。越恐惧的时候越会想起刺激恐惧的事物。我缩紧了身体，把薄被缠的密不透风，但随之而来的憋闷，让我又不得不把它四散推开。 我伸出手，摸摸白天被打的那边脸，似乎还有隐隐的疼。 白天的情景逐渐从迷沌中走出来。并且一步一步清晰。却令我不寒而栗。 母亲喋喋不休的话语背后，我永远也猜不透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而她的沉默似乎更令人感觉事情不妙。 这些人里面，除了露丝（虽然它是只猫），有点温情的，大概就是父亲了。但是白天发生的事情，明明在推开我跟他的距离。 一无所有的空茫，笼罩了我。我感觉自己像在一大片混沌的水里，那水很凉，很污浊。我却无法挣脱。 父亲突然的情绪大爆发，毫无疑问，跟母亲和吉米有关。虽然，我不知道是其中一个，还是两个都有份，事实总在表明跟他们有关系。 大概，母亲会在我心底彻底死亡。我不再关注她的任何东西。她早该从我的视线甚至神经系统里彻底消失。至于血液，也许有一天，出一场车祸，全被更换掉。我这么想，只是希望有更彻底的事情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事实并不是，这辈子我都是她的女儿。 但她会像踢一个废皮球把我踢出我们的关系吗？ 天渐渐亮时，我依然对这些问题不得其解。眼睛却瞪的有些发疼。 没有丝毫睡意，我早早起来，走到外面。 空气经过一夜的沉静，仿佛过滤了一般，清新而溢满青草的味道，也许是树的味道。 我准备今天实施计划。所以，我穿过院落，走过父亲和吉米的房间下面时，我抬头看了一眼。窗户紧闭，他们都还在梦乡中。至于母亲在不在，我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她的存在，除了带给我意料不到的打击，再不会有别的好事了。 自从杀死大黑猫之后，我也曾几次路过酒窖，但从未仔细认真的观察它。上次的谋杀以失败告终，我还大病了一场。这严重挫败了我的自信心。面对之后吉米几次的骚扰，我都有束手被擒的无力感。 在跨出这个大院的最后一步时，我不禁转身看了它一眼。空荡荡的，几棵树，掩映着不算高的楼房。父母的车子，像两只蜗牛，在那里趴着。大型垃圾桶，引的一些不知名的飞虫不停的打转。 那架秋千静静呆着，我已经好几天没动它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院子，几乎什么也没有。 转回身，昔日茂盛的杂草已经枯萎。它们蔫蔫的变黄，变成灰黄。大地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尽力吮吸着，它们化成精致的分子，钻进我的鼻孔。 我感觉我的精神像一具尸体开始膨胀。 我走向酒窖，依然有露水打湿我的鞋子，甚至脚脖。但我无暇顾及。一边走一边寻找可以利用的家伙。 很失望，什么都没有看到。石头和一些不易碎的土块，已经被我上次搬运的差不多了，都堆在了酒窖边上，实际还是有点距离，处于池塘中间。 我不会把它直接堆在酒窖口，那样太明显，而且很容易压死一些草类的植物，引起注意。 我扒开酒窖上面的枯枝和杂草，掀掉即将塌陷的盖子，看不出是铝还是铁质了，锈的厉害。一股扑鼻的味道冲了出来，我往后躲了躲。 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 我想起小说里的情节，说不定里面本身就有死亡的物体。又极快否定掉了，因为没有臭味。有肉腐烂的地方，总会发出臭味的，而且还有大量的虫子，甚至机敏的乌鸦来觅食。 什么都没有，空气轻轻的在洞口上方飘着。 那根绳子还在，已经深深的嵌进土里。可能是我踩的，但我一直没有注意。 我像警察察看作案地点一样，蹲在那里四处摸索。只是方向是反的，我在找如何隐蔽，避免露出痕迹。 之前吉米问我，有没有别人知道这个池塘，我说没有人知道。它是我的个人禁地，不允许外人进来。 虽然吉米不其然撞进来，我还是怒窜心头。从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把这里当作他的坟墓，让他永远安生于此。 我再次确定一下工具，令我略有失望的，是除了那些石块，再也看不到别的。不过，也许这些已经足以把他送进酒窖底毙命，比如，他落进酒窖的瞬间，我可以不停的举起这些东西，卯足劲砸下去。 鸟儿在不停的鸣叫。吵的整个天空在加速变亮。我返回的路上，碰到父亲。他用冷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往四处瞄去。c 我明白他在找什么。羞辱和愤恨立即涌上大脑。 “小艾，这几天你神神秘秘的干什么？”他大声问。 “我在这住烦了，什么时候走啊。”我题不达意的反问他。 “你这么渴望离开这里？”他充满惊奇的问。 “当然。”我回。心里嘀咕，牢狱似的，难道我还留恋不成？连你现在也变得这么可恶。 “快了，你干什么去了？”他又问。 “我睡不着，就起来转转。”我心不在焉的回。 “少跟那个吉米打交到，我警告你。”他一反昔日父亲的亲和，或者说他一贯的柔弱，话语严厉的对我说。 “你见我跟他在一起了？”我不由的怒从心起。控制不住的要跟他辩解一翻。 “你还敢让我看见？看见非打死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他有些生气的表情，但是话语尽量平和，告诉我，这不是气话。如果真碰到，肯定没有客气的份儿。 “以前你见我跟吉米在一起，也没有发这么大脾气，现在是怎么了？”我难掩心内的不解，打算从他身上解开。 但是，他不上当。只教训我一定别让他看到跟吉米在一起。 好吧，如果不幸运，让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也是最后一次了，别说不要再让你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恐怕以后你想见也不得见他了。 我暗地里悻悻的诅咒。却也不知诅咒的到底是吉米，还是我跟父亲的这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辰阳 “也许，是我只顾房子施工，有些忽略你了，对不起。”她抬起泪水汪汪的眼睛，一表情的幽怨，让我还是忍不住抱紧了她。 不管怎样，我跟她之间始终隔了那一镜头的内容。何况我有了小艾，有了对她的承诺。我跟ank名义是法定夫妻，实际已经貌合神离。对于一个不善于欺骗内心的人来讲，维持这种假象还是有些影响日常生活的。 但是，如何分开？ 我查阅了相关婚姻法，在没有抓住an出轨的证据下，尤其她不主动提出离婚的情况下，我无法获得应当的离婚手续。 目前情况看，an并没有离婚的打算。凌志也没有娶她的迹象。而且，他们两个最近并没有频繁接近，甚至连一般的工作联系似乎都减少了。不过，也许这一切仅是个假象。但是，情况总之对我不利。 我陷入极度的矛盾和困惑中。 随后的几天，an跟我形影不离。她一反常态，开始跟着我处理公司事务。这在最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得不承认，起初我真有被贴心照顾的感受。她把我的起居饮食随时随地搬动。很快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好像是一种柔软的监控。 我发现她不止一次翻动我的手机。小艾有几条短信被她看到了。但，她没有像前几天那样逼问我。 她若无其事。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如初。 果真吗？ 小艾提醒我要注意an，她用了“提防”两个字。我不以为意，an对我形成不了任何威胁。顶多她在情感上偏离正常轨道，至于其它的，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用得上她柔弱的力量。 凌志又对我形成什么威胁？两个偷情者而已。 我又陷入一片迷茫之中。最近总感觉胸口莫名其妙的狂躁，又不得其因。 “你最近不怎么去“好望角”了。对凌志这么放心吗？”我左手打方向盘，右手开始找前面位置的烟，我记得放在了那里，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看到。那里堆了一些保险单c空易拉罐c废钥匙和破旧的小装饰品等，没什么用却一直没收拾。我估计是隐没在此了。 an从车门内框里拿出我要找的那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看烟烧的稳定了，才递给我。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支。烟头在她指尖发出极微弱的光，散发的烟雾，一缕缕随她打开的车门缝隙而去，像被吸走了一般。 “后期了，他基本也不怎么去了，他安排了一个负责人监工，定时去查看就一k了。”an淡淡的说。 “那个，女人，”她停了一会又开口了。“经常给你发信息。” “哦，还好吧，她叫小艾。”我有点心慌，随后又稳住了。“工作上的事儿。”我又补了一句。 “是吧，”an淡然一笑。“其实那天，我去找凌志，他告诉我你们所在餐馆。但他没有说还有一个女人。所以，我看到后，就离开了。” 我没有说话。 “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能讲讲她的情况吗？”an平淡的语气里加了些请求的味道。 “这个没什么难的。”我回她。“那次去海南，飞机上遇到的，只是在聊天过程中，发现在业务方面还有些可以联络的内容。就这样。” “就这样，不过速度还是有点快了，她竟然到这里来找你。”an不置可否的说。像是随手丢弃一个刚喝完的饮料瓶，很是无意的感觉。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告诉过她”好望角“的事，并且欢迎她来做客。”我解释。“但是，她突然到来，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我发誓，她真的没有提前告诉我。” 我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虽然，那些话句句属实。 “没关系。”她把头转向车外。“你把我送到“好望角”吧，你也知道，我有几天没去了。” 我没吭声，把车掉了方向。以110迈的速度前行。an只看了我一眼，又把头转向车外。 这其间，只有尴尬的空气在我跟她之间飘荡。 我的思绪杂乱无章。这一刻，我最希望得到小艾的消息。但手机像个闷掉的旧葫芦，一点声响没有。 我有一种被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落魄感。an再一次以不同于以往的感觉让我忐忑不安。 “过两天，我想出去一趟，大概三天吧。”临近“好望角”时，她说。那声音像是对着空气发出一种请示。 “哦。”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去做什么，或者也没想问。她就接上了：“我去看家居用品，据介绍人说刚进口的，超级漂亮。我这有图片，要不看一眼。” 她拿出手机，在我眼前打开，我瞟了一眼，来不及看清楚，我就发现有辆车疾驰而来，速度很快，如果我继续直线，很可能就撞了。 这下，一身冷汗立即水洗般涌上来。an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忘记发出尖叫。 不过，临近时，那辆车很明显躲了一点点，就这一点点，避免了一场绝大的车祸。 我和an在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内，成了仓皇逃出鬼门关的侥幸之人。 把车停稳之后，我趴在方向盘上，半天动弹不得。an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她惊魂未定的说。“怎么会这样，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一脸的镇定，只是有点气喘。可能是当时绕路拐了一点点方向，晃了她一下，有点狠。 “你没事就好。”我说。这次惊魂夺命之遇。让我心内更加慌乱不已。 跟an分开后，我开车慢慢行了十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小艾的电话。 我发颤的声音，立即被小艾捕捉到了。她一连声的追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极力忍住将要爆裂开来的情绪，告诉她刚才出了点险事，只是被惊了一下，人没有问题。 小艾沉默了一会，说：“你真的要小心了，我怎么发觉事情越来越不对了。” “这几天我也莫名总是心慌意乱。”我向她吐露连日来的困惑。“却又想不到什么事情。” “你等我，我过去找你，不过，今天走不开，明天吧。”小艾说。“你多加注意，一定保护好自己。” “瞧你，好像有人要暗杀我一样，这个年代即使有，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她凶的时候就像个冷漠的杀手，可爱起来也能可爱死人。 “没事了，能跟你通通话，就觉得心情好多了。”我又安慰她。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可是，辰阳，我真的很担心你。”她的话像缕清风，徐徐刮进我的耳膜。 我看着远处一片片云彩花一样的飘过，想着小艾，觉得这世间，其实还是蛮美好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十一） 风吹，草便开始动。有房客陆续退离。 我换上了紧身套头的衣服，拿了一根几天前就从外面寻来的棍子，类似于竹竿，大约两米多长，或许还要再长点。不很粗，不过，我的手有点握不过来。我会告诉吉米这可能用得着。 这是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样子，阳光偏的厉害，洒下一片晕黄的光。整个院子懒洋洋的，又寂静的像在一个荒芜的山顶上。 我按奈不住紧张的心跳，踏上楼梯时，我已经长吁了好几口长气。即使这样，手心里湿漉漉的感觉只增不减。 但是脚步还是来到了吉米的房门前。没等我敲门，已经打开了，露出吉米笑眯眯的一张脸。原来他一直在盯着我。 “你一直在看着我，从我开始来这里。”这种盯稍的感觉再一次让我发火。我把棍子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瞧了瞧这个家伙，却笑了起来。 “怎么？不喜欢我这样欢迎你吗？”他笑着说。“别介意这个了，来，先给你看几张画。” 我跟着他，随手把棍子放在门边。 起先的两张，还不错。像水墨画，风景优美，搭色浅淡，但很有丰韵。看的我心不由一动，艺术果然有不同凡响的魅力。 他的墙上又多了几幅新画，但是我看不懂。也许是朦胧派吧，我在心里给它起了名字。其中一张有雾一样的东西，一团一团的分散。下面是水。死寂的感觉。 然后，最后面一张，在墙角处，有暗影浮动。那是一张，只不过是侧面。一个女人臃肿的身材，脸却很唯美的笑。我只一扫而过，没敢在上面停留，心怦怦跳的厉害，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它让我脸红。 吉米看到我的表情，把手里的另几张画随手放在桌上，没有打开。我敢肯定，那是画。 “来，坐。”他拍了拍一张椅子。示意我坐过去。在他的身边。“过会再欣赏画吧。先喝两杯。” 我扭头看了看，把原来跟露丝一起晒太阳的那把椅子拿了过来。一动，碎屑就星点露出来，有的还掉了下来。放在桌子这边，他的对面。 它给了我熟悉的感觉，让我从心底有了一点点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给了我很大的动力，它在支撑着我和对面魔鬼一样的男人做斗争。 两个玻璃杯是新的，一看就知道他是有心准备的。旁边有些零食，羊乳干酪，还有一盘凉拌红薯粉。他拿出一瓶写着外国字母的酒，不知是瓶子本就有颜色，还是酒有颜色，像外面即将落下的夕阳，散着暗淡的光泽。 他倒了满满一杯，递向我，我手有点发颤。接过来放在桌上。 我心里一直在盘算，如何让他多喝。 我举起了酒杯，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很爽快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令我深感幸运的是，他没有强迫我喝酒。 他问起我的父母。他说好几天没见到父亲了。至于母亲嘛，他昨天还在跟她商量一些事情。 “你最好不要碰到我父亲。”我暗暗的说，“他恨不得把你砸扁了。” 我灵机一动，突然想出一个借口。 “你不知道吗？”我佯装惊异的样子问他。“他看不得我跟你有什么瓜葛，哪怕打个照面都不行。” “这个？”他有点迟疑的看了看墙面上的画。“他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啊，他以前不这样，”我揶揄的回。“最近不知怎么了，好像很反感。所以，我今天来你这里，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他点了点头。 “还有她。也不能。”我只说她，吉米就明白是谁。“她会传给我父亲的。” “好吧，你少喝点，或者来罐饮料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实在喝不惯啤酒的味道。我很高兴的接过来一瓶柚子茶。那杯啤酒，像个看客，冷静的看着这场战斗如何进行。 “我父亲在怀疑”我努力找话题，并且是完全吸引他注意力的话题。 “什么？”他有点不解，但没有太在意，他眼神迷离，看着酒杯，似在想着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就是怀疑，那个什么。”我想把那天的情况告诉他，又不知道妥不妥。就犹豫着。 “对了，那天在躺椅那儿碰到你，被他看到了，他冲我发了顿脾气。”我选择了这一次的情况。 “骂你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挠挠头，一会之后才笑着说。 每说一句话，我冲他举一次杯，有的他不接，碰巧他要喝或想喝时，才跟我的饮料碰一下。 即使这样，空瓶也慢慢多了起来。 天色开始黯淡下来，但依然很亮。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他站起的身子有点摇晃。 不知是第几杯的时候，他就开始抓我的手，每次我都尽力挣脱，祈祷着天快暗下来，他能再多喝点。 “你快要喝多了，再喝就办不了事了。”几次之后，我不想再容忍他了。我提醒他。并随即站起了身。 他摇晃着身体，走过来，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带着浓重的酒味的嘴唇贴了上来。我竭力拼住呼吸，拼命推他的身体，结果却纹丝不动。 他的手臂像钢钎，把我一整个人夹死死的。我丝毫不得动弹。而且，他在把我往床上拖。 我出了一身汗，有一瞬间突然就发懵了。但本能的反应，让我死死用一只手抓着桌子的一条腿，桌子被带的滑动起来。 眼看就要被他拖上床。我突然叫了一声：“有人叫我”。 他顿时愣在了那里。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 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并没有这回事时，我已经退到了门边。 他已经不再控制自己，像座山一样扑了过来。我闭着眼，把棍子扔了出去。我以为打到他身上了，情况却比我想的更乐观。 棍子没打到他，却绊倒了他。他重重的摔在地板上。他趴在地板上半天没有动。我怕真把他摔晕了，用手去扯他肩膀上的衣服。 他哼了一声后，站了起来。身体比前会摇晃的厉害，但是并不妨碍行走。 “快帮我捞书，天要黑了。”我催促他。“就用这个。”我捡起地板上的棍子递给他。 正好，他拿了当拐杖，稳多了。我开始往外拽他的衣服，让他跟着我的力量走。 幸好那个拐杖。不然我这次的计划又泡汤了。 我跑到外面，看了一眼父母的房间，门窗紧闭，他们出去一天了。 我不能让他们碰到。 我狠了狠心，用手拉住吉米的手，同时用身体搀扶他的姿势，带动他一起走出这栋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辰阳 在迎接小艾到来之前，我做些什么呢 我有一瞬间入末世之感。 喜悦和说不清的惶惑参半，分不清，需要一种过滤的容器，但是，目前只能凭它们混淆般跳跃。 公司里的事务并不多，我完成手中部分待解决的事，洗了把脸。还觉不够清醒，脑子像老年人眼里的白内障，笼罩的一片朦胧。就去冲了一个澡。或许是水流刺激到毛细血管到膨胀，周身的释放，张开了捕食鱼一样的嘴，开始大口呼吸。这令我无比舒畅。人也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我挑选出一套很久未穿的衣服，有些正式，还是我跟an订婚仪式上穿的。那次之后，我再也没穿过。我还以为它失踪了。 hany西服套装，英伦羊毛，当时我一眼便看上它。质地正符合最佳手感。披上身，精锐之气，洒脱而出。 an忍不住惊大了嘴巴。：“天哪，服装真有不可思议的效果。” 是的，镜中男人拥有无比精湛的朗朗神气。它的表像几乎让我陶醉。 结婚却不是它。an建议还穿它，被我拒绝了。这种事情，不可重复，重复会像马路两边不停修建的草坪。 但它一直被我记着，尽管很久之后，并不记得放在哪里。其实它一直在当初悬挂的地方稳丝未动。 今天潜意识里选择了它，仿佛有一种冥冥的东西在支配着我。尽管我依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开车去了“好望角”。天空漂浮着几片薄云，它们像悠闲休憩的鸟儿。无数建筑和大片大片的田野向后飞去。我把车又开到了115迈。 我知道an不在场，她昨天下午到晚上一直在收拾行李，今天早上7：20的飞机。送走她之后我就直奔公司。没想到却在公司的储备房间冲了个澡，来解起床不久后的疲乏。 这，似乎有点不靠谱。我怀疑自己没生什么病吧。 房子簇新之际，各种刷印斑驳了它的原貌。不得不说，它依然很漂亮。里面有几位工人有条不紊的进行手中的活儿。an的设计风格逐见端倪，它在慢慢凸显着最后的完美。 我看着这几近庞大的建筑物，恍如隔梦。曾经跟an最深情浪漫的爱巢，已经变成我跟她的婚姻坟墓。 但是，真正撬开这座坟墓的时机，似乎仍然遥遥无期。an的态度的转变，令我困惑。 我没有猜测，等它彻底完工，我们已经成了什么样子。这个无法猜测。 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就在我凝神之际，肩膀被拍了一下，吓的我手里的烟差点没脱手。 “怎么？今天有时间来这里。”凌志同样嘴里叼着一支烟，鼻子成两个小电灯的光柱，直喷出来。他看着我。 “我以为你不在呢。”我说。 “之前是不在，刚到。”他笑了笑。“怎么样？还满意吗？快完工了，我也放心了，今天也是路过，看一眼。” “辛苦了凌总，an满意，我没得说。” “不得不说，an的要求不低，我们努力达到她的要求。不过，这很有挑战性，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是，碰到有挑战的客户很难得，会令你大上一个台阶。”我看一眼他，他用对现状很满意的神情观察着每一处，仿佛在寻找一个重大的发现。 我们都没有提及an，我不知道an是否告诉他这几天去外地。这无关紧要。 我在等待小艾，她晚上六点到达这里。这期间的时间，我有点兴奋，还能跟凌志喝上几杯。也许，再有点什么新发现，当作一个很有价值的话题，跟小艾聊，倒不失一件蛮有趣的事。 最近，我越来越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对我的事情似乎过于担忧了。 凌志选择了一家小酒馆，房子小，面积小，杯子也小，酒都是250l。酒馆主人却是身高一米的外国人。皮肤白嫩，眼睛像俄罗斯女人，明眸善睐。他是男人，比较帅气的一类。中文却溜到发紫，一口白牙，闪着水润的亮光，成为屈居眼睛第二的脸部亮点。 一种温和的笑，种在他脸上一样，始终消磨不去。他说小雇主休息，今天他代劳。那么，我们很荣幸。 凌志帮我要了德国黑啤，他已经了解了我喜欢的酒。他让快乐的酒馆主人送了伏加特。外加两瓶喜力。 他问询起我的工作情况。比起一直顺畅的工作链，我更乐意谈我的另一种爱好，各种球赛。但是最近似乎又迷上了曲棍球，在欧美电影里，很多阳光又帅气的男主角都是曲棍球运动员。它不但誉有美称，还令人想起阳光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飘飘欲仙随之而来。这是最感愉悦的地方之一。 显然，凌志并不感兴趣，他把眼飘向门外，那里有一片阳光下的阴影，是屋檐下面透明带花纹的遮雨器，花纹被阳光印在地上，分割线一样的素描。 再尴尬的气氛，也会有话题破解。比如，我们又回到了女人身上。我问他还愿不愿意谈谈他的前妻。 他笑了。很乐意的样子。但是话音却变得咬牙切齿。他说最后他明白，一个男人的贫穷不是被甩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被刷了一层绿漆。 “婊子就是这样。”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我可以理解这是眼泪开堤前的装修，那些非笑即哭的心态，我他妈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夜晚都染白了。 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同情到幸灾乐祸的舒畅。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在心底。 只有不被人轻易看到的地方，才是裸的本色。 他不知道我看到经他手装饰的房子，我有时会恶心到呕吐。当然，也跟当时喝了酒有关，最终算是联合反应。 “呃，对了，冒犯问你一个问题，你对an很满意吗？”他看我的眼光，似乎泛起了嘲笑。 “我从来没有对她不满意过。我们之后的每一天也胜似新婚。”我回。 “噢，y g一d ，我的天，那是一个假天。”他一瞬间大惊失色的神情被酒精窜上来的红色掩藏，可我依然分辨出来了。“那是再好不过。” “不过，我说这不一定。”他有点喝多了。“不一定，不一定嘛。”他把拳头擂了桌面一把。 “能，能，兄弟，这个肯定能。”我高大上的劝。 “哈哈。”他大笑。“有意思，来，哥们，碰一下。” 我们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拳头，狠狠撞击了一下，也许他没有防备，我使足了劲，他被撞的有些疼，收回去后，拼命甩了几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小艾（初级密谋之十二） 斜阳纱下，几只乌鸦名叫着飞过，又飞回。它们在某处发现了新的食物一样，围绕在一个地方，以不遗余力的姿态打旋。 吉米的身体很重。像我这体格，能牵动他的一条胳膊都不错了。 “对了，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他有点踉踉跄跄的走着，还能想起这些事儿，但最大的可能性，怕挨一顿揍吧。我想。 “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什么时候出去，回来。我跟他们只是碰巧，纯粹是碰巧。他们叮嘱我不出这个院子，就是安全的。所以，只要不被发现出去，他们就不会在乎。”我回他。 “但是，即使在院子里，也不能避免会发生什么啊。”他嘟囔着。 “那是，料不到的事儿太多。我这么感觉。”我回他。同时在心底狠狠的说，杀死你也是意料不到的事儿，你。 “这都走了多久了，还有多远呢？我记得好像没多远，怎么还不到？”他哈欠连天，睡意应该像成堆成排的虫子开始嗜虐他了。 真是大好时机，我大喜。放心吧，我会让你昏昏欲睡过去。 “别急，快到了。”我宽慰他。“过了一片草地，那边，紧挨着。” “草地？还有草地？我怎么不记得？”他一连串的疑问，喋喋不休。我懒得搭理他，只想赶紧把他弄到酒窖边。 这都几月了？树上都落黄叶了。 天色越来越暗。它仿佛懂得我心情一样。在合适的时间没有让吉米产生拒绝的心理。而到了途中，它又快速下降，真是天助我也。 “嗯，我想起来了，”他又开始了叨叨。“我好像来过这里，那时你在洗澡，哈哈。”他肆无忌惮的大笑，又把我胸中的大火燃起。要是手里有把叫榔头的农具，我相信我会毫不犹豫的立即夯下去，不砸他个脑浆崩流，绝不停手。我恨的牙犯痒。 我用指尖最长的那根手指狠狠挠了他一把。我力量太小，或还是他皮太厚，他没一点反应，反而把我的手撰的更紧了。 “你还记得这块池塘，它是我夏天最快乐的地方，我需要这样一个泳池，它原来是我的绝密，但是被你打破了。”我面向他，当然是脖子弯成了至少几十度，我得抬够角度才能看到他的表情。我的脸不再有任何表情。凶狠终于不可抗拒的奔来。 “啊唔，漂亮的小艾，瞧你说的，这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难道不是吗？”他像咀嚼一块不能轻易嚼烂的丝糖一样，津津有味的重复。“我记得那一次，当然记得，很深刻。我可是第一次看十几岁女孩子的身体哦。别提多优美了。” “啊哈”，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像刚喝一口意犹未尽的进口饮料，或者啤酒。 他弯下腰，脸近距离的逼向我:“我那天就想把你拎出来，拎到我房间去。” 我用仇视的眼神对视他。他不以为然。 “含苞未放，花骨朵，哈哈。醇露。”他一把把我拉向他的怀里，“你知不知道，我每时每刻都想吃了你。” 随即，他猛哎哟一声，松开了手。 我咬了他。 我的整个人开始离开他。然后，我又向前，猛的推了他一把，他倒在酒窖边。但离酒窖还有一米的距离。 “你跟我玩游戏？”他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不错，真是不一样的小尤物。” 我没有理会他。我看了看昨天已经扒的大开的酒窖口，它仿佛是一条蟒蛇的嘴巴，凶狠的要吞噬即将到口的食物。 上面被我简单用茅草盖上了。我又快速扒开。 他看着那个洞口，开始产生犹疑的眼神。 然后，又看向我。：“怎么做？” “我等你呢。”我回。 “手无寸铁，怎么打猎？”他嘴里念念有声。挣扎着爬起来，摇晃着四处搜寻。 我才想起来那根棍子。由于我扶助，他竟然在路上把棍子丢了。 我往后寻了好一段路，才发现它赫然躺在皲裂成一块块的铁板上。我顺手把其中一块也拿在手。 当我回转到酒窖处，他趴在了地上，不过不是摔倒，应该是酒精冲的。我怕他就此睡去，虽然这样砸死他更容易，但是，他于我而言巨大的尸体，是无能为力的。 我跪在他身边，用力搬他的肩膀，但收效甚微。他哼唧几声，又想睡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一巴掌甩到他的脸上。他立即懵掉了。眼睛瞪的老大，而且眼珠子有几秒钟丝毫不动。 我力气小，打的肯定不疼，但也有点惹恼他了。 他的脸色变成猪肝色。那是脾气着火的爆发点。 我立即说：“你答应的还没做到呢”。 他停歇了一下，说：“你说怎么做？不过，刚才你打我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鬼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也白问。 “给，”我把手中的棍子递给他。“用这个。” 他摇摇头。不接。 “这么短，够不着，你别骗我了。” “可是，你什么都不找啊，这还是我找到的呢。”我佯装生气，坐在一边不理他。 他从后面索索的爬过来，又想对我动手。我快速爬起来。真想在后背狠狠踹他一脚。但我怕踹不死他，反而再踹睡过去，太得不偿失了。我不能这么干，我提醒自己。 但是，刚才那个举动，让我灵机一动，我看了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来吧，送你下地狱。 我坐在酒窖口边，看着他笑。手里的那根棍还紧紧的抓着。 有时候，我发现女人的笑经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对于男人而言，或许那就是默许同意他的某种需求。 我想，我已经无意识中用过几次了。 他果然轻松了起来。但没有起身，爬着过来，像条狗。 等他爬过来，往酒窖口低头看了一眼。一股气味熏的他后退了一点。 我把手中的棍子往里伸了伸。表示够不着。 “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他问。 “白天应该可以，但是最下面还是看不到。要用个什么东西照亮。” “用什么？手电吗？”他若有所思。“但是哪里来的手电” “这个。”我回答不上来，我就没见过那玩意。 “要不，你用这根棍试试，看能不能够得着。”我提醒他。 他犹豫着，又侧身往四处看了一眼，发现确实什么可用的也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辰阳 凌志载着我回“好望角”。 他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我也不急，尽管时针已经超过六点。小艾的电话到现在也没来，说不定今天不来了。 凌志煞有介事的对着海景房说：“这应该是第一个让我最感满意的作品。” 我笑着摇摇头：“何以见得？” “它从哪方面看都是很成功的。”他同样笑着转头看我。“你不觉得吗？” “也许对你来说是。”我回他。“角度不一样，在我这儿，你不过又完成了一个项目而已。” “哈哈，”他大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也许，我和他，体内的酒精正在为新的分子转化而拼命。男人不可挑战的自尊上升到一定高度。 “那我还怎么了解？”我问他。不觉间，我跟他走上通往那个小屋的小道。刚刚落潮后的海水，几次三番的扑上岩石。小道湿漉漉的，像刚下过一场雨。有时候海水涨潮时，会有飞溅的水上到路面。 海边那些低矮的耐寒灌木丛，也一样闪着湿亮的光泽。 “这个话题如果全面来说，不好回答，尤其面对你。”他用淡漠的声音回答我。 我心里异样的颤了一下。 此时天色阴暗，海里映照的天际，也在淡淡消隐。海景房里的工人早已下班离去。对面的海景房和眼前小屋的窗口一个颜色，像深洞的入口。 我突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慌乱的思绪让我把手伸进兜里，但是，空荡荡的，手机不见了。 我仔细想了想，印象中它从不会离开我，但想不起来的地方，有可能就会落下。我实在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况。难怪一直没有收到小艾的信息。 “你在找什么？”他问。 “哦，没什么，大概是手机忘在酒吧了。”我说。 “是吧，手机有时丢弃可能是件好事。”他回。 “什么意思？”我反问他。 “什么意思不重要。”他扬扬手中的一个东西，然后用力掷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正是我那个随身了一年的手机，信息和电话的闪灯像有节奏的舞蹈。我知道那肯定是小艾的讯息。 “你疯了？”我扑过去抢。“该死！” 手机飞落大海，我也摔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我难掩怒气，声音却该死般发起抖来。我没有起身，或许是没有了力气，也许是忘记了。只觉得恼怒和困惑，慌乱无助像席卷的浪潮，一浪接一浪的压迫过来。 “你在监控an？”他咬牙切齿。“计划成功了吗？” 我惊愕至极。 他却昂首大笑，又转至怒吼。“你早知道了我跟an的事，是不是？” 这个话题瞬间把我所有的恐惧感击溃。我怒从心起。 “混蛋，你还有脸问我。”我站起身对他狂喊。“你自己多无耻不知道吗？亏你还当着我的面说出口。” “哈哈，笑话。”他轻蔑的瞥了我一眼。“既然已经被你发现，还有什么好怕的。” “卑鄙，无耻。”我无法控制的大骂。 “这些话你应该骂对你不恭的女人吧。”他恨恨的说。“你的女人你都不明白，还有脸骂我。” 我一瞬间无语。 我突然想起小艾说过的话，凌志不是心机男，他有着深深的自卑。但这自卑来自何处？从他的话来看，难道他跟an的事情，真是an的引诱？ “我不明白，是因为我爱她，信任她。我知道，这一切，都早已坍塌。” “是的，有时候男人傻就傻在对自己深爱的女人太过信任。自以为是的信任。你不觉得这就叫自以为是吗？你以为你多大魅力？”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哈哈，兄弟你跟我一样，傻了吧唧被女人耍。” “我想过要杀了她。但是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 “因为。”我停下了，没有必要跟他提起小艾。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an的事？”他问。 我站在小屋边上的绿植边，双手架在眼睛上。他明白我用望远镜偷看到了什么。他试着站了一会，知道了他跟an某次在客厅的情景被我收录进望远镜里。 “那你为什么不赶紧杀了她？为什么？”他大吼。 他的行为令我非常不解，为什么？他表现的这么急于要杀掉an？他的眼神毫无遮拦的流露着杀意，那道寒光令我不寒而栗。 “一条人命岂如一只蚂蚁，说踩死就踩死？” “哼，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你说什么，该死。”我真想去抽他个大嘴巴。 “你娶了个蛇蝎女人。”他又哈哈大笑。“我早就想杀了她。” 我愣至无语。 他看了一眼我失去原色的表情。继续说：“本来我想同情你，但目前已经毫无退路。怪只怪你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你要是杀了她，不就省我的事了？” “你在说什么？你跟她在一起，没有所图吗？不管是感情，，还是其它。总有一种吧，你不是圣人，没有禁欲的魔咒。” “你说的没错，当初我是有所图，图她这个人。她温柔，漂亮，是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他咽了口唾沫。“但可悲的是，我不是她喜欢的人。只不过是她逢场作戏的工具。而你，”他面对我，我看到一种无法描述的眼神，直直的射过来。“你也没能逃脱，别看她嫁给了你。哈哈。” “你胡说什么？不爱我怎么会嫁给我？”我冷冷的回他。 “因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知道因为什么？你跟一个如此重的女人在一起不止一年吧，你竟然没发现她到底是不是因为爱跟了你。你这个傻瓜，哈哈，你就是个大傻瓜，而且傻的可怜。” 我上去擂了他一拳，他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我以为他会起来跟我一翻较量。没有，他坐在那里，失神了一般，看着泛着黑色光线的海面。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凝滞掉了。 海水轻轻冲撞岩石的声音，传过来。 他看着海面，我盯着他，我不知道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没有人能看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小艾（初级密谋之结束） 酒窖很深吗？从我放下的那根绳子来看，至少有好几米。但是，绳子有没有到底，我真不知道。眼里看到的，永远是一团漆黑。 其实，只要能把吉米的身体沉下去就可以了，即使是越深越好。 吉米开始跪趴在酒窖口，往下看。一手抓着绳子，另一手拿着棍子。他都想试探一下。 当然绳子是探不到任何信息的，因为它太轻了，传达不到来自洞底的任何触觉。倒是这根棍子，还能带来直接的感官。所以，吉米开始把重心全放在这根棍上。 他起初是试着一点点往下伸，然后慢慢的尽力往下，再往下，几乎大半个身子全伸进洞口以里了。 我见时机终于成熟了，双手使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了下去。本来想一脚踹下去，一只脚的力量终究比不过双手，所以，我最终还是用了双手。 吉米来不及呼叫就掉了下去。那根棍子也一起掉了下去。 但是很快，酒窖里传来吉米的大骂声。污遂不堪。这个东西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快速去抱了一个有棱角的石头，虽然不是很大，但若砸上他的脑袋，不一命呜呼，也会晕厥。 “早就该死的东西，去死吧你！”我对着酒窖喊了一声，然后把石头奋力扔了下去。 果真没有砸死他。我听到他继续大骂，只不过，声音没有那么强劲有力了。 好吧，我不信一次砸不死你，还有两次，三次，无数次，直到你气息全无，深埋于此。 我疯了一样，来来回回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土块，甚至杂草，烂纸箱，废铁皮，全部投了进去。 不知道吉米什么时候没了动静，等我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世界停止了呼吸一样，只剩下了我的呼吸。 寂静，突然变得很恐怖，夜色朦胧，几只乌鸦似乎闻到了尸体的味道，它们开始在此上空盘绕。 我坐在酒窖边想哭，又不敢。也不敢动，仿佛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东西一样，面目狰狞将我吞噬。 恐惧慢慢袭来。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团棉花。面前的情景让我恍如梦中。是的，几分钟前的一个高个子男人，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在酒窖里面是什么样子？有血吗？躺着，还是趴着，还是侧着身体？ 我不得而知。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黑色像张网，铺天盖地。 我像受了惊吓一样，突然爬起来大跑，汗水像雨滴，我能感觉出它们的滚落。一口气跑到我的房间，来不及关上房门，我就瘫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从地上起来。关上门，拉开灯，我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感觉大脑好多了。 我把那身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一个塑料袋里，再也不穿了，把它扔到角落，明天扔进垃圾箱。 我爬到床上，把身体蜷缩进了被子，但是没有丝毫睡意。窗外一缕灯光打进来，很凄冷的样子。 我尽力回想刚刚结束的事情。 我终于把吉米杀死了，这是我期待很久的事。他像那只大黑猫一样，湮灭在时间的荒芜里。 这样就完了吗？我努力丢掉心里惧怕的感受，思考之后怎么办。 杀死他是我的事，但是，让他消失，才能让事情彻底结束。他所有的东西还在，甚至他的气息还在，在那间房子里散发。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我突然一下子无助起来。我没有想到杀死他之后怎么做。而且，由于恐惧，一时起来的恐惧，让我落荒而逃。 酒窖口一片狼藉，太引人注目了。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些都需要清理，或者说，那个酒窖还需要一定量的土去掩埋。还有吉米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清理。 我没有睡，不知是神经就这样被撑着，放不下来。还是太过担心。我始终没有闭眼。但是大脑一片空白，像祭奠桌后飘荡的吊唁白布。 天还不到蒙蒙亮的时候，我就穿上灰色运动装，仿版泡沫底运动鞋，它走路向来悄无声息。 一呼吸到室外清新的空气，我就精神大增。我突然想要完成一项伟大的任务一样，精神抖擞起来。我像只敏捷的猫，迅速来到吉米的房间。 和昨天一样，他的房间没有任何改变。这意味着没有人发现吉米不在房间，从来就没有人来过。 我闪身进去，轻轻关好门，开始动手清理他的所有物品。地上正好有个简易旅行袋，可以囊括他的大部分东西，包括衣服，墙上的画，及桌子上，床上所有未完成的画。 他衣服少的可怜，还垫不满旅行袋的底面。我从床底又搜出一双发臭的旧旅游鞋，一双沾满染料的麻线手套。还有洗脸刷牙的所有用具，只要是他带来的，统统塞进袋子。我试着提了提，还好，能提得动，可能会稍吃力些。我知道还需要来一趟。就立即把旅行袋放在肩膀，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天未亮之前，一切都在睡意的缠绵中沉溺。甚至连鸟儿的声音和影子都没有，它们可是一向最早打破万物睡眠的。 我像个幽灵，小小的身体在荒草和寥落的院子里穿行。 到酒窖边，我就一股脑把东西全抖进去了，然后转身返回。还好，第二趟只有吉米画画用的用具，我把它们用同一个袋子装起来，拎着就能走。 昨晚我是狼狈逃跑的，酒窖口一片狼藉。来不及细想，我开始动手清理手中的物品。几天前，在菜园子里，我专门去找了一个铲子，是护理工用来铲草的。今天出门前我把它放在兜里，这会才想起来，发现它正等待命令一般，稳稳的躺着。我松了一口气，找一些看似松软的土，开始挖起来。挖了一堆之后，我把它们装进那个袋子，我发现这个袋子的作用真是太大了，它帮了我不少忙。我用它把土运到酒窖。 来来回回不记得有几趟，到自以为差不多了时，我只剩下坐地上喘气的份了。我抬头看看天空，依然如阴天般暗沉。还不错，天亮之前，这里就可以完工了。 我继续把能扔酒窖的东西全部扔进去，那根绳子，还有这个袋子，这是吉米最后一样东西还在地面上。我发现实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到它了，就投了进去。 酒窖口的所有遮盖物，茅草，生锈的铁板，也许是铝板，枯枝，以最完整的保存姿势看到了这一整个过程。 我把它们归复原位。 一切看起来没有多大变化。我松了一口气。 这个在我生活中最大的隐患清除了，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泛起一丝喜悦。阳光跳跃似的升腾起来。 当然，过后好几天，我才碰到母亲在跟父亲说吉米真不够意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掉了。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座孤零的院子，及其荒芜的周围，像个被收缩的网，政府下达了最后命令。 我跟父亲最后离开它，坐在副驾驶上，我默默的告别。再见，所有的回忆，再见，永远长眠于此的吉米。 我看到几只乌鸦在那只酒窖上空嘶鸣着盘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肖宏 滨江法制栏目办公大楼，位于市西北角，这是幢独立高层，周围有几家工厂，滨江市公安局大院亦落座于此。上午刚到办公室，小李就急急忙忙冲过来，“汇报”一件新案情。位居海湾边缘一个刚刚旅游开发初具规模的小镇，清水镇，发生了一件入室盗窃案。一住宅被人入室盗窃，损失财物价值约2万元。另外还有一件同时发生的人口失踪案。 出于职业习惯，我立刻对第二案件有了兴趣。随机用手机拨打了刑警队工作的堂妹肖西。 据肖西传来的信息，说明我的判断和平时一样，准确无误。但对于办案的刑警，应该是无比稀松的一件事，天天埋没于此，已经习惯到没有其他反应了。所以，肖西最后淡淡的损了我一句：“哥呀，你那钻头的劲是不是又上来了？悠着点哈” 我约了晚上跟肖西见面。就在清水镇的一家酒吧，她说那个酒吧的女主人还是个单身呢，长相也不错，感兴趣的话，撮合撮合你俩。 肖西办案对于滨江覆盖的地形，都如掌控于手心的纹路，角角落落没有她不清楚的。当然，一个小小的清水镇，更不在话下。我由专业律师资格大师转行法制记者，不说受她影响，也是被她一不小心忽悠入门了。当然，我一向出色的工作成绩，里面少不了她的锦旗挂彩。别说，入这一行几年，我从未后悔过，一直心血满潮。而且，我俩合作默契。 就是有一点让我很无奈，我简直成了她的调侃“玩偶”。一天不拿我开涮至少一次，我猜测她的心头就会长满枯草了。 这个丫头从小野兮兮的，小时候由于太闹，叔和婶娘按着她，在她杀猪般的嚎叫声中，把头发剪成了寸头。这个尺度为防止虱子泛滥成灾而坚定下来。据婶娘有一次当着她的面调侃：“哎呀，你不知道啊，一天到晚抓不住她，那次好不容易逮着了，想给她梳理炸成堆的头发，结果一扒，差点没把人吓死，那虱子被她养的，肥的发亮。”她亦强忍住发笑，故意用冷冷的眼神瞅着婶娘一句不吭。 她在农村生活到十几岁的样子。 反正从小没个正形。和一群男孩子爬树，捉知了；下河抓鱼，每次回家不是一身土，就是一身泥巴，全身像蛇蜕皮一样换了个颜色。 渐渐成长到一个少女的年龄，她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以及高挑的身材，惹的婶娘总是喋喋不休：“你说你这丫头，小时基本看不到你到底啥色儿。这一身的好皮囊，可真是被遮的严严实实啊。” 嘴上“抱怨”，心底里却早乐开了花。 肖西不负叔婶的期望，以较好的成绩上了省级警校。毕业后被顺利分至滨城公安系统。后又参加法医的相关学习，亦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滨江公安部里，属于被重视型人才。 在我的心里，肖西很有一份重量。我期待她会成个幸福的人儿，有美满的家庭，自己喜欢的一份工作，于女人来讲，一生大抵也就如此了。 对于肖西的调侃，一方面是天性，另一方面是关心，尤其感情这块。我一直遵从生活上随遇而安，感情随缘而终。 政法大四那年，谈了一个女朋友，南方人，性格柔顺，皮肤黄黄的，骨胳突出，一点也没有江南佳人特点。她的魅力在于个人能力，无论学习还是其他，成绩一律第一。这种优势渐渐令她形成了一个强势的女孩。毕业之后，她竭力怂恿我跟她一起出国深造，被我拒绝，因为我对学校生活失去了很大的兴趣。志不同不相为谋，最终只能以分手告终。 在一个人的人生长河中，每一个抉择，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生活内容。我很相信。 每次有报道成功播出后，得到广大不同程度的反响，就觉得自己的辛苦，得到了最满足的回报。往深里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这一点，肖西就特别懂我。 至于未来的她，跟肖西差不多，就足够了。有时，一个人寂寞孤独时，我也这样期望。 我在电话中问肖西，那件失踪人口是怎么回事。她只匆匆忙忙告诉了我一个大概。一个年约30出头的女人，来报案说老公已经好多天联络不上了。就报案人留的报案记录来看，清水镇的一处海湾仿佛有不一样的意义。 我上网查了一下，那处海湾距离清水镇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今天没有需要紧急的事情，我决定先去一趟清水镇。 一般失踪人口案基本类似于一个哑谜。好听不好破。我偏偏就对这些“难题”感兴趣。 肖西说，你好奇心这么重，不做警察可惜了。当然这是一句调侃。 警察是个好职业，但不适合我。我喜欢从侧面去了解触犯法律的人，一些心理哲学告诉我，这会是个非常值得研究且有趣的“课题”。 作为一名跟国家法律相关的记者而言，不仅只熟稔法治，还要扩大知识范围，比如心理学，对于跟案件相关的人员，研究他们的心理，不但方便推进案情进展，还能观察出人的犯罪心态。更重要的，还有相应文字逻辑。当然，后者与我是最重要的。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对人类最原始的描述。即使如此，社会上还是会有很多犯罪案例出现，监狱里羁押着不同类型的犯人。这就区别出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每当出现一宗案例，首先引起我注意的不是案情的结果，而是起因。当然，这也是所有破案人员首先面对的大问号。 他为什么会犯罪？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生活过程和环境？我像看一个挂在树上的果实，虽然已经开始腐烂，依旧在枝上，与生命这棵大树短暂相连，这是它最后意志的体现。 “肖哥又在思考我刚报你的案子了吧？”小李笑眯眯的对着我，左手托着一杯水，里面泡了几个黄菊，最近他上火的厉害，鼻子下面泡起的小山似的。“我能猜出你只对其中一件感兴趣。” 当然，知我者非小李莫属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小艾 我吹了吹刚染好的指甲，它光滑，圆润，流着鲜血一样的红，里面星星点点的亮色，璀璨了它的样子。走出美甲店时，已经繁星数点。 崔皓最喜欢这种色彩。高二下半学期，馨然跟他约会，最爱不释手的就是她指尖这抹红。究其原因，他也解释不出来。感觉总是不一样。 但是，馨然很快就调成蓝色的了。 现在我看着渗血一样的十指，莜忽明白，他是喜欢那丝血色。 六年前，在艺蓬阁后面的废园子大门边，砸死大黑猫后，我对血就敏感了很多。它像一道记忆，带着特殊的颜色。不过，我却不反感，它有时像酒精，带着乙醚麻醉的沸点，蚀骨。 中学时我跟馨然形影不离。崔皓爱凑热闹，常往女生堆里钻。他像韩国明星一样令我入迷。尤其对我跟馨然，像个影子。后来才知道，他对馨然一往情深。 我仅含着膜拜的心境，看馨然和崔皓玩着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造成这个游戏的主因，是馨然对他不感冒。她反倒愿意照顾我。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玩了整个中学时期的猫捉老鼠。 恋爱是种什么感觉？于我内心，那是一份相当沉重的感情。它可望不可及，像六月荷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造成这种神圣的距离，是我愿意看它鲜活的外表，却不愿意或者说不敢深接触。男人的手似乎永远含着污点，一触及我的身体，立即让我想起几年前那个深埋酒窖的高个子男人。 而馨然不同，她的情意像柔软的清风，清爽而温馨。这是我从不曾有过的感受。 “小艾。”崔皓的声音惊醒了我。原来我的思绪返回了旧时光。 “怎么，染这指甲什么意思？”崔皓不解的问。 “没什么，我喜欢。”我用略轻蔑的眼神瞅着他。同时，把食指和中指伸向他。“capri。” “还抽。”崔皓边说边从上衣兜里掏出烟。“再抽就要跟这烟一样越来越纤细了。” “虽然它是薄荷味道，但是我喜欢它的比喻啊，这就叫：女皇的烟。”我努起鼻子，移到他脸部，他很温顺的亲了一口。 馨然就不喜欢温顺的男人。可能正应了一句话，自己身上没有的东西，都渴望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她喜欢浓烈，霸气。 偏偏崔皓不是。偏偏他又喜欢她喜欢的要命。我在旁边，遗落在期期艾艾的感情之外。纵使如此，我还是打心底里喜欢崔皓。 大一冬天的一个夜晚，我从图书馆刚出来，就迎面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正要说抱歉，却惊异的发现，眼前之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崔皓。我顿时惊喜至极。崔皓只淡淡的露了个惊讶的表情。 这表情立即送了我一个位置，站在麻雀枝头的感觉又不其而遇。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懂得我想要什么。 我俩一起走出图书馆，冬天的风清冷着砌进皮肤。崔皓递给我一支烟。我立即接了过来。从未抽过烟的我，因为崔皓的原因，装起了蒜，那会儿没想到出丑这两个字，结果呛的眼泪直流。 崔皓说不会抽就别勉强了。我不甘示弱的说，这是风吹的。那风是冷，吹的眼膜都如覆了冰。 又看到他曾经令我喜欢的样子，我欢喜的不行。一直到现在都是。 “回宿舍还是跟我参加一个聚会？”他提出建议。我当然乐意第二个。 聚会地点就在校园内，位于东北角。这是幢哥特式大楼，有些年限了，灰色的基调，在有雾的天气里，几乎二者能溶为一体。 这是一个社团，刚进大学时就听说了。没想到崔皓还是其中一分子。这个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但我不惊讶，也不介意。 我熟悉它，是因为大学初期，我常一个人沿着一条发白的小道，迤逦而行至它的面前。这个建筑很美，宏大，壮观，有气势。石雕栩栩如生，大门呈拱形状，蓝色玻璃像一面墙。穿着裙子的女生从这里经过，立即点缀了它的又一份魅力。 崔皓跟社团里的几个同学一一打过招呼。便把我介绍了出去。以老同学的身份。我听后微微一笑。这个效应，便是很快有一个男生对我开始了“恭维”。他热情有加，倒水，寒暄，落座，仿佛全是他的任务一样。 我知道他叫安克。来自遥远的新疆，是名孤儿。 他闪烁的大眼睛，清澈透明。这样一双眼睛长在一个男孩子身上，总有点遗憾。皮肤白白的，跟崔皓古铜色的皮肤比起来，稍嫌幼嫩了些。 我看到崔皓惊异的眼神。搞的我很是不知所措。但很快他又忙他的事情了。 “小艾。”安克一口白牙整齐洁净，很耀人眼。不过，我也不否认，也让人舒服。 我看向他，等待他的下句。 他却微微一笑。“怎么？总让我说么？” 这不其然的话把我搞愣了。心内却大有意见：“什么嘛，不是你找我么？” “你跟崔皓，很熟吗？”他问。 我点点头。 “哦，有多熟？”他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跟他中学同学。很荣幸，又一起考到了这所大学，不过，他比我早一界。” “这样，嗯，那不错。”他笑笑，手里的一支画笔通过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下巴。 “你是绘画专业？”我问。 他回我一个类似于我前一会的微笑，算是做了肯定回答。 “我要先走一会了，以后欢迎你常来。”他礼貌的伸出手。我跟他握别。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瞬间，他用了力，把我攥疼了，我差点没叫出来。 “开个玩笑”，他看着我差点没呲牙咧嘴的表情，赶紧解释。然后一阵风似得出了房间。转身的瞬间，他调皮的笑好像变得十分淫荡，也许是一种错觉，他的身份令我有所回忆。 我看着他这么紧凑的动作，明显的存在，和明显的消失，真像刮了一阵风，最后我眼前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个画画的。 等他们结束后，我跟崔皓同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崔皓忍不住一样问我：“你有什么魔力？把这个花花公子引的神魂颠倒的。”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崔皓，他之前的样子，就令我忍不住大笑。 我当他是一个很滑稽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肖宏 肖西打来电话，要求我同她一起去清水镇。十几分钟后，她就把脑袋探到我办公室了。一看到齐耳短发和那张细致的脸；一双不大，但水润的眼，就知道是小细妹来了。谐音叫起来比较顺口，跟没个正行的她比起来，相当符合。起初她并不同意我那次无意滑嘴的称呼，后来，默认了，没反感，还蛮享受的样子。 跟我出去，一般都是我开车，而且是我的车。她便衣。她说警服太惹人眼，即使暗中探案，也不能如此煞有介事嘛。她说她跟着我，就得像我，私底下搞动作就一k了。 我无语，只有一笑了之。 “丫头，聊聊失踪人口的案件，报案者什么样子，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我手打方向盘，把车开出公司大院，往清水镇的方向而去。 “这第一个问题有点色啊，干嘛上来就问长什么样？”她瘪瘪嘴，一脸嫌弃。“你好像听出点什么来了，是么？” “嗯，我记得你在电话中说，这个女人蛮漂亮的。”我点头招认，想在她面前撒谎，那不是一般的难。 “好吧，你这个色哥。”肖西乐了。开始一本正经起来。“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 不过令我很奇怪的是，这个女人很镇定，脸上虽然浮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但她的镇静足以掩盖她的忧伤。” “仅仅是没有取得联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吧。所以她只是担心。”我分析了一下，用并不肯定的口气说。但肖西很快否定了我的说法。 “如果她的时间准确的话，她已经跟她老公失去联络一周了。” “那个号码你播听过？” “当时她用免提播打了一次，没有声音。她本人播了无数次，刚开始是盲音，后来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肖西的语速一点点缓慢下来，她像进入剧情一样，思绪逐渐往案子深处滑去。 “你们怎么打算处理这个案子。”我问。 “立案中，这不是你好奇嘛，我才来陪你探险。”她调皮的一笑。 “你知道有好戏，才来陪我的吧。”我故作玄虚，又想逗她。 “哥，你告诉我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不会仅仅因为那个漂亮女人吧。”她又开玩笑。 “也许是。”我停了几秒钟才回答。 “噢？”她更惊讶了。用左手理了理头发，她乌黑亮泽的头发更显齐整。“神奇，讲讲理由。” “没有理由，一种直觉。”我讲实话，但是听起来毫无厘头。她狠狠瞪了一眼，看向车窗外。 “哥，其实我陪你来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去一个地方，就是那女人口中的”好望角”。肖西说。 “好望角”是？”我一时不解其意。 “忘了告诉你，正装修中的一栋房子。”她回。“据她的口供，那天是这个男人失去联络的第一地点。不过，也是她的猜测。那天早晨是这个男人把她送到机场，分手时说，去“好望角”一趟。” “这么说，这个女人当时不在滨江，也不在这个所谓的“好望角”。 “是的。” “唔。”我出于回应，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用了一个什么意义也不表达的词，出个声音。 已经是傍晚，公路两边的土地披上了金黄色。 “快到清水镇了，我们先去“锁儿酒吧”。肖西说。 “没问题”，我加速前行。脑海里转换镜头，即可见到的这位女老板又是怎样一个人物？ 在肖西的指引下，眼前很快出现了一个仿欧式建筑，这不过是一条街道的其中之一。它并不显眼，只有水晶板和琉璃打成的名字，闪着诱惑性的光，把人的眼光吸了过去。 “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大概就是肖西嘴里“传说”出来的“姿色”老板吧。我低头跟在肖西身后，看着脚板越过红木做成的花边式门槛。 这声音又脆又亮，嫩嫩的，像山间刚长成的竹笋。循声看去，一身红衣，一顶高毡帽耸在头，虽然眉算清，目算秀，但隐约间随下巴起伏的鱼尾，显露出这个至少也到中年的女子，年轻时定是红秀之清流。 但是，更引我注意的却是里面临窗而坐的女子，她看起来很纤弱，或许仅是身体太瘦的原因。皮肤薄如纱翼，有青色毛细血管隐隐约约从嫩白处呈现。脸部光滑发亮，表情时而阴翳，时而轻松，但大多数很阴冷的样子。 她对面是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寸头，身高约175米，从衣着和神色上看，人很灵活。他一直在说着什么，女子偶尔附合。 我跟肖西在吧台不远处坐下，肖西跟老板聊天，我看了眼那两个人，他们依然如故，幽谈正酣。我要了杯heidelberg黑啤。肖西则是咖啡利口酒。叫虹的老板看了我一眼，突然睁圆了双眼。好似从我进来她就从未正眼看过我一样。 我冲她眯了眯眼，算是愉快的补了个招呼。“哎哟，你这朋友长相真吓了我一跳。” 她对肖西说。 “吓你一跳？”肖西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瞧，什么也没发现。她惊奇不已，不解的看着虹，肖西称她虹姐，虹姐则叫她西妹。“对了，解释一下。”没错，小细妹用的是解释，不是介绍。“他是我哥，堂哥，叫肖宏，是一名法制记者。” “哦，肖大记者，失敬了。我叫虹，彩虹的虹。”她跟我握手问好，然后坐在了肖西边上。“我比你们年长，叫虹姐就好，以后欢迎常来。” 这明显是生意人跟客人之间的套乎，由于她胜于普通人的气质，我想我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没有产生所谓的逆反心理。 “虹姐，他怎么吓你了？”肖西追问。 “没什么，他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尤其从侧面看，特别像。”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同时，她把眼光很迅疾的转向窗边的两个人之后，又返回。 肖西和我一样，意识到虹的话里有话，但又不方便直问。 “肖西好久不来了，警察这个职业，毕竟跟普通工作不一样。”虹寒暄着。 虽然她跟肖西熟悉，但由于身份的原因，虹还是跟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几杯酒之后，那两个年轻人离开了，虹亲自送到门口，看出来，他们并不是虹的首次客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小艾 跟崔皓分手后，我并没有急于回宿舍，而是拐到了食堂边上的商店，我准备买点垫饥的食品。六点钟的时候，对食物无丝毫兴趣，就随自己的胃了，现在它开始叫板，拗不过，只好服从。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缓缓移动着，像个幽灵。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我的鞋板踏地的声音，我尽量放轻，还是像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塔~塔，在空气中软绵绵的散发着。 当我刚看到商店的一道光，就被猛然出现的黑家伙吓了一大跳。 “嗨。”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我盯了一会面前的人，一身黑衣，脑袋几乎缩进衣领，帽子遮掩到了眼睛之下。 还好，这个时代我不信鬼。所以，还是尽量稳定了一下。 他的凝视比我还长，尽管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他挡在我面前，明显不是擦身而过。 我伸出手，在他脸前划了几下空气。他竟然笑出了声。 “好巧，刚打过照面不超过3小时，又见面了，有缘。”他把帽沿往上提了提，我才看清那双眼睛，大大的，双眼皮，像女人眼睛，秀气里透着水灵。 “是你啊，吓我一大跳，以为是个蒙面大侠呢。”我笑了笑。原来是崔皓嘴里的花花公子。 “若果真是蒙面大侠，你还能站在这里？”他说。“早跟我走了嘛。” “斗嘴。”我说着，想走过去，却被他一把拦住。他的胳膊离我几毫米的样子，我低头看时，那道缝隙像刚割开的细小伤口，有微妙的渺茫感，但确实存在。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票，递给我。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他又回过身冲我打了一个响指。 崔皓一直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有时候爱是卑微的，这卑微里写满拥有时的幸福感，它像浸了毒的罂粟，上瘾。 恋爱，是一道光一般降临的吧。没有任何计划，第二次跟崔皓去图书馆查阅资料，结束后，他就在图书馆往第二教学楼拐角处吻了我。 空气簌簌的冷，似万里白雪覆盖整个世界一样。他口中的气息像道白烟冒出来。 他凝视了很久，我看着他的眼睛，一直盯到感觉他的眼睛被幻化了，我刚想调整一下脖颈，他的吻就下来了。 我充满惶惑，尽力不推开他。我拼命控制自己内心里汹涌的波涛。脑海里不去浮现几年前的情景，但是控制不住。吉米干燥的唇，虽然当时的过程很粗糙，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嘴上张开的皮，像枯萎的树枝。 厚实，沉重，有力。像两道隔空却相同的闪电，瞬间激撞在一起。 我浑身颤抖。 崔皓发现了不对，停下动作，惊异的问我：“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 我说：“太冷了。” 他没再说什么，用手揽着我往女生宿舍走。我的手被他紧紧握着。那根电流，其实已经烧的我神经都快要起火了。但是皮肤却冰凉。 回到宿舍，我几乎魂不守舍了一宿。 我没有问他馨然去了哪里？他们如何分手了？ 其实高二下半学期，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也许尝到爱情的甜蜜，再加上功课的繁多，她已经很大距离疏远了我。我跟馨然几近陌路。 我又恢复了孤独。甚至比在艺逢阁时更甚。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你心里没人时，也许是因为寂寞而孤独。当你心里有人时，却是因为孤独而寂寞。这种由孤独衍发的寂寞，不如说是一种莫名的疼痛。 其实，当我看到崔皓和馨然甜蜜而行时，人前是强颜欢笑，背后极度黯然。我又不得不把它深深埋藏。 爱情是最管不住的东西，不是吗？ 然后，我把所有精力用在了学习上，我想通过它忘却一切带伤的痕迹。 每周五父亲准时来寄宿接，有时候他会带个女人，我从来没正眼看她。父亲察觉到我的敌意，他在推迟自己的第二桩婚姻。即使这样，我也不领他的情。其实说白了，我根本不在乎。 并不是他每次接，我每次都要跟他回去。有的周末我就一个人在宿舍躺一天，翻几页书，就睡了过去。 我记得有个周末，那天很奇怪，虽然没有阳光，空气也不清爽，可我就想出去走走。漫无目的。 我去了校播音室。它前面有个花坛，紧挨着校旗。没有风，红色校旗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悬挂着。 我知道崔皓刚被选上校播音员。他把铺盖就搬进了播音室。崔皓人帅，学习棒，没想到透过学校大喇叭传的声音还很磁性。 我不止一次听到校园内成堆的女生对他的议论。崔皓不但在全校有名儿，还成了大众情人。 也许出于此，馨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她接受他，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崔皓欣喜万分。广播里都透着他的喜悦。他的情绪像满空的气息，丝丝缕缕影响着少女们敏感到尖锐的心。 天还没黑，偶尔有学生的影子飘忽而过。总有自动留下复习功课的高三生，他们为了明年的高考，除了埋首书本，似乎再无感有意义的东西存在。 我围着花坛转了一圈又一圈，有一种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那种声音，我说不明白，但是，我能断定是从播音室传出来的。 我绕到后窗，竖起耳朵，果真，那是馨然的声音。是娇笑？还是娇喘？我分辨不清。 我看到窗户玻璃上印着我的一张脸，沮丧透顶的样子。 但是我一直没有离开，我不知道要等什么。只是执拗的等。我又返回花坛边，蹲下身，看着那扇门。十几分钟后，我看到馨然出现在门口，然后是崔皓。 他们四处看了一眼，似乎没看到人影，就把身体紧贴着离开了。 每当崔皓揽着我时，我就会想到那天的情景。 后来，我慢慢接受了崔皓的吻。那些记忆似乎在逐渐淡去。 回到宿舍，我把安克那张票往桌上一扔，立马被对床丽儿一把抓在手。她仔细看了看，突然大叫：“哇塞，这么棒啊。哪来的票？还有么？分我一张啦。” “看你大惊小怪的，你想去你去啊。”我不经意的张口就说。同时，弯身整理被褥，想狂睡一觉。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丽儿假装兴奋过度的样子，惹的其她室友哈哈大笑。“笑什么嘛，我这叫重要的事儿说三遍，懂不懂啊，你们，一个个大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肖宏 肖西忙不迭的抓住虹，开始了迂回c闲聊式的“探询”。我坐在那里，脑袋却翻江倒海，看着刚刚失去他们身影的门口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那个女人在跨出门之前，突然扭转头给了我一个坚定且深邃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与普通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它像一个没有深度的洞口。它有些阴冷，但无比坚定，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东西。 我的心底有一股细细的冷意渗出。 不要说清水镇了，就算是整个滨江地区，都不算大。一场偶遇随时不期而来。我没有渴望什么，但潜意识中，总觉得我跟这个女人还会再见。 多年的从业经验让我的思维和判断脱离了普通人，它们的提高，使辨识度更加敏锐，果敢，并且某时让我深信不疑。 “哥，”肖西拍了下我的胳膊，“干嘛哪你，丢魂了？” “没有，刚才在想一件事，不好意思。”我没有理会肖西，冲虹稍表歉意的笑笑。 虹立即还我一抹笑意。 “哥，刚才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吧？”肖西问。 我摇摇头。 “好吧，我的筹码又来了，先送我两杯皇家贝斯威士忌。”她笑眯眯的冲我伸了伸两根手指。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更小了。但并不妨碍她的颜值，或者可爱。 “这办法好，可谓敲诈方式新颖。”虹笑着起身去拿酒。她的身影有些曼妙，在酒吧的灯光下，妖娆迷离，不愧是酒吧老板，后面更确切的说，是老板娘。这是标准女性的身份。 肖西给了她一个俏皮的笑。“这不叫新颖，对他来说，这叫惯敲。” “肖记者来杯什么？”虹放下酒，肖西对她说了声谢谢。 “人头马vp香槟，一杯。”我说。虹点点头。 门口又进来两位客人。像是一对情侣，着装时尚。虹热情的招待他们。 “哥，要那么高度的酒干吗？买醉？”肖西有点担心的说。“一会回去没法开车了。” “一杯不碍事，小李子跟队友来这边办事，一会他来开车。” “那敢情好啊，不拦你了，贼胆尽管放。”她有意逗乐。 “对了，刚才我走神那会，你是不是有什么收获？酒奉上了，秘密该解开了吧？” 我催促肖西。我希望这些信息跟那个女人在关。 在他们临走时，跟虹打了很随意且熟稔的招呼。这说明，她们早就认识。 我竟然对她好奇心这么大。有点说不清自己了。 “嗯。”她点点头。“不知对你有没有意义，就是刚才那两个人。”肖西话未说完，虹送来酒，在边上坐下。 “据我猜测，二位肯定不是专为喝酒而来，一个个可都是大忙人啊。”虹笑着问。 她的皱纹有时很像鱼尾，呈轻微的扇状。有时，很浅，一丝抹痕而已。但是，脸很光滑，分明是保养出来的某一类品种。这些女人的东西，也就是肖西老在我耳边叨叨，才有了些概念。今天，我发现这些概念竟然上升到了分辨而出的高度。 有意思。我暗自感觉有点可笑。 男人嘛，怎么对女人的东西感兴趣呢？ “嗯，。”肖西似乎要回答虹的问题。我立即挡下了。 “也没有，大半原因就是想喝两杯，另外，跟同事一起办事，他们还没完，在这等等，过会该到了。”我看了看手表，大概不到五分钟小李就要到了。 “哦。”虹回了一下，又起身离去，有顾客进来，刚才的一对要结账离开。虹去忙他们了。 “哥，我们还能去“好望角”吗？现在天色有点晚了，要不改天吧。”肖西也抬腕看了看手表。“反正呢，这个案子有专人来管，我只是陪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好啦。”她最后一句的语气又开始不正经了。 “这个自然，不过我仅是局外人，等待结果出来报道。有进展赶紧通知我。”我说。“明天制片人要给我们开会，估计会有新的安排。等领导交给的任务完事再说。” “嗯”肖西点点头。一丝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女人真是天性带娇的高级动物，柔韧像根藤，把她们缠的密不透风。而男人就不同，如果对酒产生敌对状态，也就是个粗糙的大红脸，或者脸红脖子粗。再风雅的男人也无法细致到如女人一般。当然，有这样彻底的区别，世上才有了男人和女人。 小李打来电话，催促我们。 我走到吧台，付完款，和肖西一起跟虹告别。虹热情的送到门外。 她看到小李正冲我们招手，便停住了脚步。 小李把手里的车交给同事，钻进我的车里，大呼今天办事超级顺利，兴奋的一路喋喋不休。我本来想问肖西的事情，也没法实现。 两个快嘴到一起，哪里还有我插嘴的份儿。肖西已是我们单位的熟客，甚至她的威望比我还要高。当然，这是一帮兄弟姐妹的友情链接，又不用天天打照面，更没有利益上的关系，仅是工作上互助互利，所以，她的距离美，当然是我无法达到的。 两个年轻人从古论今，从足球到娱乐大伽，再到远远近近的案子，一路聊的不亦说乎。 我沉默的脱离于他们之外。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瘦俏的身体，冷冷的眼神。 肖西问虹的问题，是不是关于这个女人的？ 现在我又突然想起，肖西关注这个女人是因为什么？但我更知道，她不会随便关注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普通人。 想来，肖西也感觉这个女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海里翻腾。看着眼前两个唇枪舌剑的人，我明白，我出口一句话就会被打回来。 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脑袋被酒精涨的有些疼。我后倚车座，想眯会，但是嘈杂和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各种镜头，无法让我获得安宁。我只好立起身，看向车外。 车下的路，标杆，荒滩，岩石速速往后奔去。小李的车技蛮稳当。 “哥，你又想什么呢？”肖西扭头看了一眼我。快到滨江市区了。夜幕已经展开帷幕，华灯初上，城市的靓丽立即让人精神一振。 广场舞聚集的人群，令人怀疑有什么促销的生意。 我让小李先送我回家，然后再送肖西，好吧，我承认我故意给他们独自的空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小艾 夜幕张开深不见底的大口，吞噬着一切。 我一觉醒来才凌晨一点半。幽静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和偶尔梦中呓语。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借着窗外一星子的亮，看到那张票静静的躺在桌上，仅是一张小小的四方形状。 我想起临睡前的情景。丽儿的激烈好奇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缩进被窝，蒙上头，用手机看了一眼票上的内容。顿时也愣住了。 是一张邀请函。“猎奇”乐队在黑胡同酒吧驻场演出。“猎奇”是刚刚风靡滨江的新摇滚乐队，队员之一的奇志，长相很像年轻时期的郭富城。他的追逐者不下几个连，即使如此，亦如画中人物，轻易不得见。黑胡同酒吧又是乐队驻场的最高酒吧之首。 难怪丽儿兴奋成那样。只是，遗憾了，这张票后面有一句话：“小艾莫属”。 或许，这就是丽儿放回桌上的唯一原因吧。她晓得这是别人送我的。怎好夺人之美？ 我能想象到她那张充满遗憾的脸。而我对这种感受，早已不知熟稔到何种程度了。所以，自己尝过的滋味，没有必要再以同情的名义赋予她人。 我辗转不已，难以入睡，安克和崔皓的面容交替出现。如果把安克的心放在崔皓身上对我，这就叫完美了吧。当然我不会把一件事情的出现，就当成那是关于恋爱的成份。我想，就算是平凡的一件事，放进用心的爱里，也可以璀璨成花。 可是完美的凄楚就在于，它的遗憾。 想多无益。一些现状不是通过想法凭一个人来改变的。又何况，可改变行为人不是我。 我决定赴安克的约。 然后我安然睡去。夜色进入梦中，它变得像一部大片，奇幻正烈生着不能被挟制的神权。 早晨醒来时，她们都已收拾完毕，一个个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仿佛要我不打自招，那张票出自谁手。她们这样怀疑，是因为知道崔皓不热这个，肯定另有其人。 丽儿又捏捏了那张票，鼻子里哼了声，冲我扮了个鬼脸，便出去了。 她们知道我不愿意的东西，任谁也抠不出半个字。 我刚到楼下，崔皓手拿早餐正准备上楼。 我在他怀里依偎了一下，撒了个小娇。便接过他的早餐，一起去上课。 关于这张票，我没有想在此时告诉他，或者，我会完全隐瞒下去。但是，介口也没有打算说，或许，是我在迟疑。终究没说。 中午一起吃饭，我给他“请假”。他把一块我最喜欢的糖醋里脊放到我碗里。没有问我干什么，也没有问跟谁去。他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曾经对他这种应付我般的状态恼羞成怒。但是忽而又觉得没什么资格。他能把我们的关系对外隐瞒，我还能要求什么？ 在恋爱中，要求出来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但气氛莜忽间有点凝滞。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此时抬眼看我，彼此又迅疾分开。 不知是否有种心灵感应，叫隐瞒时也会产生心有灵犀。他第一次欲言又止的神态刺激了我的心。 瞬间，我放弃了这张票。 但是晚上也没有联系崔皓，让他以为我出去了。 我躺在宿舍，百无聊赖。安克的简讯一个接一个，我看都不看。 那张票来不及让给丽儿，时间已经不够了。但是，这又不是电影，完全可以不计时，我还是没有让给任何人。不知为什么，我把它夹入了一本书里。 第二天上课时，不时飘来安克冷冷的眼神。是的，那是冷的眼神，像冬季阴雨中的一棵即将枯死的树。在阴冷中含着绝望。 我依然无动于衷。 课间，他从我课桌旁边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我桌上一张纸条。 我看到一句话:晚上十点女生宿舍大厅侧门 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弃约？ 他知道我跟崔皓的关系，但，他似乎也猜测出崔皓不对外公开关系的用意。是的，他没错。 晚上站在他面前，我忐忑不安，完全没了不理会他简讯的架势。 我准备以身体不舒服搪塞他的询问。 “小艾，那张票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一张。”他掏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放入上衣袋里，是里面的口袋。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他坚定的说。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冻感冒了。”他用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帘。推着我上楼。 我走了几个阶梯，回身看他。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看着我。我冲他摇摇手。他像得了一个确定的答案，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大门口处。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我又找介口晚上避开崔皓。白天多给了些柔情蜜意，他似乎很满足，放我晚上在宿舍休息。这是周末。 几年前，撒谎于我很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对父母，对吉米更有手到擒来之感。现在对崔皓实行起来却深感万分艰难。一个慌，要用几个慌去圆的疲累，令我第一次感到无奈。 我独自去了黑胡同酒吧。远远便看到安克，由于寒冷，双脚不停的跺着地面，双手不时的在嘴边吹着热气。 我告诉他我要独自去。 进去后，他没有问我喝什么，就倒了杯伏加特加汤力鸡尾酒。 接着他挽着我的胳膊，用麦克介绍我的身份。他说是他的新女友。没错，就是新女友。我还来不及辩解，掌声四起。 我尴尬的坐下来，一口气喝完酒，赌气不理他。 他好一会也没理我，但不时的用眼光瞟我。大概他怕我会跑掉。 近距离的看到“猎奇”乐队成员，给了我一份发自心底的豪情。随着狂迭的音乐声起，神经也开始亢奋起来。我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但那是真正的不愉快吗？肯定不是。 被介绍的那个时刻，我承认有一丝荣耀盘旋在头顶，原来公开身份是如此惬意的事情。 酒吧特色，是一些破旧家居改装的搭配，却衍生着另类的气息。不得不佩服人类大脑的特殊性，挖掘起来，无限可能。 这些演变而来的旧家居在激烈的聚光灯下，闪着变幻的色彩。我看着台上的主唱，俊朗而冷气浓重的表情，这是奇志的专属。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败倒在这副表情下。 骆驼牌香烟，弥漫不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肖宏 “肖哥，9点半准时去会议室开会，一定准时啊，准时啊。”小李在9点二十的时候，又过来叮嘱了一遍。但是脚步没有停留，那话是溜着嘴边跑过来的。人不见了，声音还在继续传送中。 “晓得嘞。”我回应他。 制片王是位雷厉风行的中年女士，平时嘻嘻哈哈跟“群众”打成一片，亲和力极强，一到工作上就严谨极致。一般她下的任务，没人敢拖拖拉拉，更不敢违拗。违她不亚于抵抗皇帝老子，轻者挨批，且言辞犀利，没一个脏字，却直刺心窝。让你的精神生亦不爽，死也不能。重者，惩罚的方法多了，扣奖金，加班等等等等。那主意在她身上，简直是层出不穷，看不到尽头。 不过也是，从来任何事情她都做在前头。时间观念极强，所有被她挑刺的人大多都哑口无言，无辩驳之处。 当然，大家都服她。那是从心底里发自的尊重。一个领导做到她这份上，已经足够优秀了。 城东区有片老宅区，拆迁迫在眉睫。这道题已经摆了三四年了，总因为一些老钉户不得施展解决。这次政府下狠心了，下了最后“通牒”，限令本月内彻底解决。 制片王，这是我们私底下给领导的尊称，没人承认这是个不雅号，因为给领导起外号，太俗。她姓王，制片王总好过王制片。其实这个称呼是小李有次因汇报工作太急，滑嘴了，叫了声制片王，王制片没怪罪他的意思，严肃的嘴角还微微翘了翘，那就是一丝微笑。 小李过后把这事当乐事一说，结果整个部门全知道了，大家试了试，发现果真呢，制片王比王制片顺嘴。于是，制片王就这么顺下来了。某时当面如此称呼，她也不在意。本身没有其它的意思，不过还有点模仿西方人的称呼。 制片王说，抓住这个，做个好选题。近期没有一个好新闻上节目了。并下令我跟小李会议结束后立即赶赴“现场”。 “肖哥，上次搞拆迁，差点逼一个人上吊，这次又有好戏看了。那个宋江水整天不务正业，40大几的人了，就吃老婆那点可怜的保姆工资，老爹的低保。现在，咬死要拿拆迁翻一大笔钱。最后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小李边开车边说。 “嗯，对付一根筋，又臭又轴的人，或许拆迁办比较有办法。他们面对歇斯底里的一部分人，也是一忍再忍吧。”我隐隐约约觉得今天有点不太平凡。虽然见过了很多不正常的场面。焚尸c被砍死c或者半死不活生命奄奄一息的人，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当然，从珍惜生命的角度而言，应该惋惜这些被摧残的生命，但究起原因，那真叫一个响当当的死有余辜。 还未到施工地，就闻机车轰鸣声，土烟升腾，人声嘈杂。一派热闹非凡之景。 小李找到一处停车地，停好车，我们就直奔现场。 我看了看四周，大部分是已经搬走的住户，对于这片土地，他们毕竟住了数年甚至数代，情感缱绻之深，无可言表。有的还用手用力抹了下眼睛，不知是土尘迷了眼睛，还是被未涌出的泪水潮湿了眼眶。 他们叽叽喳喳，一脸惋惜不舍又无奈的表情。 我一眼发现了宋江水，他拘偻着腰，正用掐媚的眼神看着上下翻腾的挖掘机。仿佛那里藏着他即将到手的成摞钞票。 小李也发现了他。他用胳膊碰了碰我，问：“他又来凑热闹了，现在还没轮到他家。否则早成主角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突然觉得一个男人到这个地步也挺不好过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说，人界中年，如果没有一定的工作经验积累，或一技之长，再加上没有文化，除了赖活着，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当然，他愿意勤快，自己做点成本低的小生意倒未尝不可，偏偏这宋江水在外面皮子薄，还相当眼高手低。大概正是这些改不掉的秉性，害了他这几十年。 据说，他在外虚面子一沓一沓的厚，在家里可不是如此，那是撕破脸的裸露。老婆孩子，甚至老爹都成他手下的出气筒。 社区委员几次调解无效。便送了他一条出路：自生自灭。只要不触犯法律条文，随便他。这当然指的他自身，无所事事的过。如果实施家庭暴力，当然不允许。 我跟小李正要去找相关人员采访，突然被一阵巨猛的惊呼震住了。 有人大叫：“不好了，砸死人了。” 这个声音一边喊，一边在移动。他是边跑边喊。 很快大批的人，潮水一样往那个方向涌去。 我看了一眼那个位置，发现宋江水不见了。或许，他亦加入了其中。 我跟小李也迅速前去，挤过闹哄哄的人群，顿时被惊住了。 一个人头，像刚做成的木偶，在一些散碎的砖瓦和泥土上架着，血在阳光下鲜亮亮的闪着光。 他面部没有任何污渍，一脸无血丝的灰，这个面庞清爽爽的写着宋江水。 没人知道他悄没声的跑到挖掘机底下干什么去了。 工作人员根本不会料到，会有人钻进他的大凹爪之下。他愣在上面，酥的跟失去了气息一般。 宋江水失去头颅的身子是趴着的，面部却朝上。 这预示着，他被截断脖颈之后，头颅又翻滚了几下。 现场乱成一堆。 小李想爬上车把挖掘机司机拽下来，被我拦住了。他适合熟悉的人带他下来，而且，再触及还未完全过去的事件，他很容易崩溃。看起来他也就二十几岁。 110和120的车同时在十几分钟赶到，但是，120随后迅速离开了。 警察拉了警戒线，偌大的场地终于又只剩下土堆瓦砾。只是挖掘机前面，一片殷红，效果分明的区分了普通和集中的部分。 这块形状，这道颜色，怕是又一道梦魇一样的记忆。 宋江水老婆哭的一塌糊涂。她嚷嚷着要跟了宋江水去：“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家里没个壮实的男人，万一出点啥事，谁来保护我们哪”。 宋江水的老爹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蹦不出。他一把老泪一把鼻涕的呜咽着，要撞大路边上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 人死珍贵，就体现在了宋江水老婆和老爹此时的状态上。再万恶不赦c看似价值全无的人，也有存在某时重如“泰山”的不舍之念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小艾 我喝了多少酒，抽了几根烟，全如梦中。酒精c烟，音乐，男人，像一幅画，它们犹如长了骨胳，硬生生的刺痛着我的神经。 死亡像个舞动着的精灵，从血液里让我感知它流动的鲜美。 灭绝生命似乎就如割断身体的一部分皮肤，它们死于无魂魄附体。 摇曳的灯光下，我看到安克那张亢奋的脸。满脸膨胀着血液的激流。他没有大胡子，也没有令人恶心的眼神。相反，他干净的脸庞，迷人的大眼，女人一样秀气的身体，却依然让我在心底那个已经兀盖了多年的杀气，像煤气一般泄露出来。 这种畅快淋漓的感受，从我14岁那次谋杀就深刻于体内。 我有要杀了安克的冲动。 但是我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甚至在这之前，这样的念头从未有过。 在这个迷离的夜，我安静的像只小兔。安克的注意力离开我从没超过10秒。这种微妙的关注，让我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真长出了磁体。 这个夜晚于我是前所未有的“放纵”。细长的烟，不断变化色彩的液体，音乐，男人，形成一个漩涡，我如驾鹤一般，飘摇着坠落。 夜越深，气息越低迷。 没有一个人踏出这里返程。 我看不到是不是每个人依然兴致浓厚。变幻的灯光，像道屏障，朦胧了视觉。 安克的手伸到了我的腰部。我表现的无动于衷。心里却不是，犹豫，彷徨，拒绝，不舍还有觉得对不起崔皓的感觉，搅合成一股逆流，冲的我不知东西南北。 或许见我没有反抗，安克又放大了胆子。他环住我的腰，紧搂了一把。不胜酒力，和浑沌的大脑，我的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歪倒在他胸前。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面部。有一刻，我竟然感觉像丝绸滑过。 夜至12点，终于散场。之前疯狂激荡的每个人，幽灵样散去，好像存在地面仅是为了一场演出，之后消失在夜色中。 我摇晃着几乎没有控制力的身体，被安克像老鹰缚小鸡一般夹持着回去。事实我可以自主，只是那种情况下，懒惰而已。 学校回不去了，大门十点半准时上锁。他招了辆出租，在学校附近的旅馆订了房间。 安克跟旅馆值班人员说了很多好话，磨了半小时，才答应给了间房。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用一张纸给值班人员写“保证书”。 我在值班人员近乎鄙夷的眼神下，跟着安克去找那间房。 房间在二层，外观倒也干净，里面普通的桌椅，加上两张用白布蒙上的两张床，意像里立即出现停尸房的概念。 困意呼啸而来。我竭力克制。 我让安克去整点水喝，嗓子干的要命。没想到，他不但找到了现成的矿泉水，还从值班人员那里搞来了两袋“雀巢”咖啡。 “水要喝，咖啡也要喝。”他用命令的口气说。“如果，你不怕我不安分，可以不喝。” “什么话？”我回他。“我现在不困，洒精上头的厉害，只是头疼。”我撒谎。 平日里我可以对他无所顾忌，现在，千万不能。 我和衣上床，坐在那里看着安克的一举一动。他娴熟的把咖啡冲好，并没有递给我。而是放在桌上，看也不看我一眼，去卫生间洗脸了。 我呆呆的看着两杯咖啡，袅袅的烟，缓缓上升。脑子里一片空白。 “去洗把脸，清醒一些，用水冲冲。”他没有用毛巾擦脸，只是用手抹了一把。然后到桌子边，吹了吹之后，端到了我面前。 “让我洗脸，又送来咖啡，到底让我干什么？”我问。 “笨哪，先喝完咖啡再去啊，喝完洗漱。”他木无表情的说。也许是喝酒的原因，也许是精神倦怠的原因，表情木木的。 “好吧。”我接过咖啡，用舌头试了试温度，不烫嘴而已。喝一口看他一眼，他迎面躺在床上，眼睛盯着低矮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也不说话，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心里想下一步是什么？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深夜独对男生，我还是有些慌乱。 “小艾，”他叫我，声音很轻，怕吓到什么一样。我嗯了一声。 “你，真那么在乎崔皓吗？”他问。 “什么意思？”我反问。“这个还用我说吗？你不觉得多余？” 他笑笑，把两个胳膊弯起来压在脑后，看似头枕着舒服一些。那两排白牙，在灯光下很是耀眼，泛着光泽。 “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安克说。“女人嘛，就是这样，容易痴迷。一痴迷起来，就会不辩是非。”他转脸看我。 “是不是？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他紧追着。 “只是女人吗？你不也一样。”我不情愿的说。这显示一种情况：不能怪我啊，这是你逼我这样说的。 “哈哈。”他大笑。“男人跟女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思维也不一样。所以呢，说到底，男人跟女人在感情上是完全不同的。” “好吧，算是你说的在理，又怎么样呢？”我挑衅似的回击。他不语。我细想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想说什么？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呢？”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看到崔皓的前任来找他了。”他停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说。 “什么？”我惊的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在哪里？什么时候？” “笑话，你怎么知道崔皓有前任？你又怎么知道你看到的那个就是他前任呢？”我不甘心的追问。 “我没看到。”他淡淡的说，睫毛像在控制瞌睡一样，眨的很快。 “没看到胡说什么？”我有点生气了。 但很快被他下一句打懵了，之前还有所幻想，现在彻底被封了出口。 “他告诉我们的。” “告诉你们？这事也往外说。”我有些沉不住气了。还是认为安克在骗人。 “你想听真相就要相信我。不管他在什么场合说的，这话的确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安克坐了起来。两眼开始聚焦似的盯着我。 我无暇顾及他，一肚子的焦灼，恨不能立即抓住崔皓问个清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肖宏 没人体会宋江水老婆和老爹的这种痛。人散了，热闹散了，似乎伤和痛也消失了。 我拿着采访的稿子准备连夜写出来。 脑子里却强迫性的浮现宋江水那颗掉了的头颅。 小李发来微信，说无法有一颗平静的心去剪辑那些录像。 好的新闻是靠一定的代价换来的。一般说来，代价越大，新闻价值越高。宋江水的案子会轰动至少方圆上百里。但它又能说明什么？ 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第二上班，我懒洋洋的倚着靠背，心想，不管怎么样，这条新闻播出后，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想到这里，总算是另一种安慰吧。 小李昨晚也没有睡好，他疲倦的打着哈欠，还是在不停的剪辑准备让制片王过目的内容。 等我们忙的差不多了，奇怪的是，制片王并没有提早通知去会议室，也没有提这件事。 小李忍不住问：“领导该审核节目了。还等着播呢。” 王制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屁股微微却不停的小角度的运转着。她听到声音，头也没抬，只抬了抬眼皮，斜了两眼，当时没吭声。 当她再次抬头，发现小李依旧没改姿势的看着她，一脸的惊愕。才发了话：“不审了，不播了，被禁了。” “啊？”小李沮丧的像泄气了的皮球。他哀怨的说：“为啥？说不播就不播了？” “台里领导。”制片王冷冷的说。那冷简直能让我们打个寒颤。 至于么？ “别暗地里闷气，我们是国家单位，受控于国家，直受本市市政府领导。说白了，这不是私人电台，想干嘛干嘛。”制片王把眼镜片往鼻尖处拉了拉，使劲瞪大眼扫了扫每一个人，又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我给小李一个暗示，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 “真是的，说不播就不播，耍人嘛这不是。”一出门，小李一肚子火腾腾往外冒。 “好啦，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只不过，我们白辛苦了一点时间而已。”我安慰他。毕竟年轻，耐不住事儿。“我倒认为，这个新闻不播也好。” “为什么？”小李不解的问。 “这事如果不是死了宋江水，还不是陈谷子烂芝麻。几年来就是这样。如今死了个人，就能代表价值大了？” 小李听后若有所思。觉得似乎也是这个理。 我见小李缓和了情绪，问他：“什么时候还去清水镇办事？肖西那丫头好几天没消息了。” 小李听提到肖西，有点憨态可掬的挠挠头。我敲定他是喜欢肖西的，只是，不知道肖西这丫头什么想法。 结果，说曹操曹操就到。她的号码显示在我手机屏幕上，拒绝和接通正晃晃悠悠的等待选择。 “哥，这几天忙么？”她急促地问。 “有事？刚跟小李说起你。” “他在你身边呀。噢。我是想告诉你关于清水镇那个女人的事，昨天我又去了一趟，当然不是为你，是我办事时，又去了虹的酒吧。结果又看到那个女人。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我们再约个时间？”最后一句最关键，她故意变了腔调。算是给我打个醒。 “什么时候？”我急问。 “瞧你急的，跟大姑娘上轿似的。”她哈哈大笑。 搞得我哭笑不得，真拿她没办法。 这种事不能带小李，我想了想，要不约到现在。确定肖西也能出来时，我跟制片王请示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跟肖西约到了一家咖啡馆，公安大院斜对面一条刚开发的街道上，一排新上订的招牌，色彩鲜艳的争人眼。 “哥，帮我订本店最好的咖啡，据说是新进口的呢。”肖西不等落座，乐颠颠的说。 我当然欣然答应，不敢有二话，否则她又开始卖关子了。 服务员送来咖啡后，我摆开凝听的架势，看着肖西。她却不急不慌的泯了一口，才开始慢悠悠的张口：“我只给你一句话。” 我点点头。继续期待。 “她跟“好望角”。她又停下来，几秒钟后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好像有关系。” “完了？” “嗯哪。” 我点点头，夸赞她：“不错，是个爆炸性消息。”我又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她乐了一下，才开始正经起来。 “你的好奇心得到延续。据我所知，虹以前跟她有过两次接触，只是她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当时不只她一个人，好像还有另外两个男人。”肖西停了一下，又接上话题：“最近这段日子来的勤。” “关于失踪人口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我问。 “具体我不太清楚，交给另外一队了。但可以帮你咨询。”她一脸喜色。这种话就透露着她的某种目地，敲诈无处不在。 我叹息。 不过肖西提供的信息的确不一般。甘于受她的敲诈，关键点就在这里，不会被白敲诈。 毫无疑问，那个女人跟“好望角”有关系的话，跟这个人口失踪案也会有关系。这个突破口，还是在虹那里。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消息呢，”肖西看我似走了神，用手指揪了揪我的袖子。 “说吧，还有什么好消息。” “我问过虹，那天在那个女人对面的男人是谁？凭感觉，他像是当地人，但是那个女人有点不像。虹说，那个男人只见过一次。” “哦，这个男人好像没什么。虹还说什么了？” “当然说了啦。”肖西又一幅笑眯眯的模样。 “说什么了？快说吧大小姐。” “哈哈，又没耐性了。她那次不是无意中说你长的很像一个她的朋友吗？这次我又提了一句，她说不太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那个人了。” “这样，那这个叫虹的女人身上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哦。” “也许吧，哥，我能提供的就这些，编外消息而已。这段时间我要开始忙几天了，剩下的你自己多费点心吧。” “说句客套话，还应该感谢你呢。不过，我这妹妹向来不跟我客气，所以，我也就免了。”好吧，我终于有机会捞一把了。 “哼。”肖西冲我嘟了一下嘴。“就跟你多冤似的。一个电话搞定的事儿，你偏把我抓出来，那能怨谁呢？嗯？” 我看着她，估计脸上真升起一股无辜的可怜样了。 我想再拜访一下“锁儿”酒吧的老板，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小艾 安克像看透我一样，问我：“你想找他当面质问吗？” 我点点头：“不然呢？” “没有不然，你凭什么？”面对他的反驳，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凭什么？凭他送的早餐，一些爱护的动作？每天的陪伴？还有早晚的嘘寒问暖？这些除了能在记忆中留存，其余的地方都是不留痕迹的。 一丝疼痛，锥子一样猛的刺进心里。我感觉到它的伤口处，像个喷泉的出口，疼痛就这样流出来。 馨然又出现了吗？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们因为什么分手？这个问题，又重新变成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睁大眼，看看天花板上悬挂的灯，没有再出声。时间，像沙漏，滴答的令人心疼。 那是安克手腕上的表。 他的手耷拉在床沿，一动不动，我以为他睡着了。但是，他长长的一口气，像是叹息着发出来，才知道我的以为是错误的。 “困了，”他哈欠连天。翻过身就睡了，我听着他带着鼻音浓重的呼吸声，心莫名安稳了一些。爬起来把灯关了。 瞬间的幽暗，像暗漾波澜的的海水，把我吞没。 天蒙蒙亮我跟安克就出了旅馆。我们以极快的速度各奔宿舍。 一进门就被丽儿小声叫住了：“你不会看了一晚吧？”看似睡眼朦胧，她脑子还不浑浊，知道我昨晚出去干啥了。 “吁，小点声啦，别吵着她们，还在睡觉呢。”我有意阻止她。指了指还沉在梦乡的几个室友。 “那不怕的啦。”说完，她竟然把被子一掀，麻溜地钻我被窝了。我还没进去呢。 等我简单收拾完，她已经睡意全无，笑意荡漾里含着一股邪意。这妮子跟个机灵鬼一样。我在心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她要问的问题。 “说，昨晚都做啥异能的事了。”刚刚躺下，她就一把抱住，小声但急促的问，那种迫不及待，像被鞭打的一只小鹿。 “就是喝酒，看他们唱歌。”我回她。 “这么简单？鬼才信。”她不服气。“快说，老实点，否则。”她发出阴阴的笑。我知道她要用杀手锏，挠人。 “那你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说你的兴奋点。”她坏笑。 “好吧，你听好了。想占我便宜，要付出代价的。” “不怕，尽管来。” “好好竖起耳朵啊，我开始了。”说完，我把她的脸扭到一边，贴近她耳朵说。“奇志好帅啊，都快被他迷死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带你去。” “我信你前一句，后一句不信。不过，真的好羡慕你哎，竟然能看猎奇的现场。” 她的这句话提醒了我，原来是去看了一场乐队演出。但我感觉好像不是。 顶多跟丽儿描述描述现场的气氛，人物，和爆棚的感觉。其余的，我默默压在了心底。 丽儿看我疲倦不已，起身拍拍我：“先好好睡一会，我叫你去上课。”说完，她便溜回自己的床铺去了。 我很快睡着了。 在梦里，我好像进入了一个云雾缭绕的地方，那里似一片仙境。我像一尾鱼，在里面恣意遨游。 然后，我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像道闪电，把那些云雾一层层剥离。 深渊清晰的犹如天空与大海之间的距离，虚无，又宽阔无边。 我失去重力一样，羽毛般飘落。 那个声音像回音壁一样，重叠着反复荡漾。好像是馨然的声音，有一点甜腻，还有一点清脆。 我似乎是随着她的声音下坠。 忽然间，我明白了，那是馨然的咒语。 我汗水淋漓的醒来，正碰上丽儿一张正欲贴近的脸。骇了我一跳。 “你做恶梦了？”她用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汗。“你在叫什么馨然？馨然是谁？” 我摇摇头。 她叹了口气。 她们都了解了我的特性，所有我不同意的，她们从不勉强。但这次，对丽儿的担心，让我于心不忍。 “馨然是个跟你一样关心我的好朋友，只是，我们已经分开好久了。”我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她，告诉她，不用担心。 “那她肯定也很漂亮。”丽儿砸砸嘴。故作轻松的说。我明白她是想拨开我心头浑浊的迷雾。 “甭管是谁，出现在你的恶梦里，好让我怀疑啊。好了，既然你没事，就算了，赶紧的，到点了，去上课。”她转回到自己床铺前，继续没有完成的梳洗。 我简单洗了把脸，收拾好被褥，就被丽儿拉出宿舍门。 崔皓惯例站在宿舍大门口，手里拿着早点，脸阴沉的能滴下雨来。丽儿看这情况，暗暗拽了我一把，先走了。 一路无语。 直至教室门口，他说了一句话：“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一整天，我们像被时间隔开了，彼此仿佛都不存在。 解释什么呢？我在心底问自己。无非是昨晚的事，那我需要的解释呢？你知道吗？ 我开始恢复淡漠的状态。感觉如置身在茫茫海面。四围没有出口，也没有尽头。惶惑像蜘蛛网，带着几年前的熟悉气息，蜿蜒而来。 那时候我有目标，杀死吉米。我整天像摧毁一单工程一样，绞尽脑汁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 可是，现在，我疲惫的一塌糊涂。小时候单一成一根直线，长大了，那根线枝枝桠桠长满了嫁接的翅膀，随时在挣脱被焊接的至酷。 冷漠犹如一条被冰封的大河，威严的挡在我跟崔皓之间。 他用他一向在我面前的骄傲，我用我固有的隐瞒在皮肤，血液，肌肉纹理内的淡漠，相对。 一场悄无声息的厮杀漫漫伸延。 周末父亲来接我，说他要举行婚礼了，希望我参加。 好吧，上周四母亲从父亲那里得知我所在的学校，过来看我，我隔着学校的大铁门，我没有按下左边墙壁上的开启键。对她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不过以后不需要再来了，我准备考研，很忙。” 她一脸的祈求表情。几年不见，她沧桑了很多，似乎所有的皱纹和衰老的痕迹都被她的脸吸了过来。 跟小时一样，我没有过问他们的任何习惯，每次到来的事情，都是第一次，永远的第一次。 她揶揄了一会，眼睛里湿亮亮的。她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敢肯定她的生活很不幸，不知又被哪个男人抛弃了。我对此不屑一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肖宏 我开车到“锁儿”酒吧还有十几米时，我看到一个影子进了一家酒吧。那个影子陌生又熟悉，偶尔一瞥，却记忆深刻。 我立即晓得是谁了。 我极速刹车。车子发出一种急促的鸣叫声。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下车，继续前行。 很奇怪，跟着导航，我从虹的酒吧疾驰而过。那条路，奔向“好望角”的方向。 根据肖西对“好望角”的描述。我想我很快能找到它。 它是什么样子，又涵盖着什么，没有一点臆想。 很快，十几分钟过后，一栋建筑赫然在目。我找好停车位，距离海水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堆废弃物，还有几个大的小区用垃圾筒。地面上有些凌乱的车印，看来，我歪打正着，直接到了一个可以称为停车场的地方，尽管，没有任何标牌指示。 我边前行，边目不转睛的看这栋建筑。两片大扇窗，成一面墙。这是凸出的一部分，其余则是低下至少一小半的距离，欧式小窗，一排。 里面有工人在干活。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个女人有致的身影，把我注意房子的眼光吸了过去。她站在落地窗前，面朝大海，一条胳膊弯在胸前，另一只手支着下巴。一身精炼的套装。 她发现了我。 这是一个十分精致c漂亮的女人。皮肤是葱白，嫩的像刚生出的柳芽。一双美眸水盈盈的。看不出有化妆的痕迹。 她立即走出来，没有惊奇，也没有其它表情，很平静。 “您好。”她礼貌的问候，声音很柔，有缠绵的感觉。“请问，您。” 我知道这类女人很善于观察，打晃子不如实说。 “您好，我是滨江电视台法制节目的记者，我叫肖宏，打扰了。” “哦，”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她反倒愣了一下。“记者？” 我知道在她的反应中，不速之客应该是警察，而不是记者。 “好了，我明白了，您是关于我丈夫失踪的情况来的吧。”她比较直白的说。 “是的，”我反到在心底惊讶了一下。这个女人果真不简单。 “已经十天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警察也没有任何消息，您呢？”她反问我。 “据我所知，他是那天送您去机场的当天晚上，您开始联络不上他。” 她点点头，但没说话。 “平时，你知道他经常去的地方吗？”我问些看似没有意义的问题。主要是想消除她心里的抵挡情绪。 “他很简单，除了公司，和一些正常应酬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去。”她说。“没想到，我离开滨江去办事的那天，是最后见他。”她扼腕叹息。 “警察来过了吧。”我转移话题，因为我不想把安慰的话说出口，这毫无意义。 “前两天做过调查和笔录，第二次笔录，之后，再没消息。”她说。“虽然说让我等消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在失去联络之前，有什么异常表现吗？”我看着她， “没有。”她在至少二十秒后这么回答。这种现象，要不就是在回想，要不，就是在思索对付的话。 “对不起，请问您贵姓？”她问。 “我姓肖，肖宏。”我立即回她。“我是一名电视台法治栏目的记者。”我提醒她，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 她窘了几秒，随即不好意思的说：“抱歉。” “这个，不是随便上电视的吧？”她问。 “不会，”我肯定的回复她。“案情没有结果之前，不会播。” “哦，那好。”她长吁一口气。 “我能方便看一下房子吗？”我提出请求。 “好，随意，我陪你吧。”她主动提出陪逛，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但也在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 从房间的构造和装饰风格来看，很符合女人的品味。这与她的气质十分谐和。 但是，那个男人，什么样呢？ 我后悔没有让肖西帮我搞张失踪者的照片。 有不止一次，我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在偷偷的，看似无意识的瞟向我。 难道，这也应了我长相像那个男主的说法？ 可是，在她这里反应并不是很大，所以，我并不认为我像那个男人有很大的比例。 “我本来，想把这个地方打造成一个两个人的私密空间，不怕你见笑。”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她要打开滔滔不绝的封口。“由于地处绝佳的位置，是我们自己觉得。”她用重口气来标明他们的选择很正确。“又顺便搭了几间客房。我们相信，肯定有不少顾客会相当喜欢这里。” “是的，你们的选择没错，这栋房子装修不但风格迥异，位置从海景房的角度来说，是相当不错的。”我附和。 “您瞧，这些真皮家具，台球桌，酒吧台面，色调谐和深颜色的墙面，是我精心挑选的。” 音乐从一间看似已经装饰完毕的房间流出。 在客厅的大理石台面上，有幅镂刻的画。看似山山水水，仔细看，并不是。那些图像像纹理，雕刻一般，很有手法，也很有规律可寻。它像一道迷宫，令人一眼看过去，再收不回来。 “您对它好像很好奇？”她微笑着问。海风从窗口吹进来，到达我们的位置时，只剩下她身体的香味。说不清楚是香水，还是衣服的洗衣剂。 “我只是觉得，艺人的手法很伟大。” “是的，当初一眼就看上了它。” 我把身体后转，看向外面。除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之外，我竟然发现了还有一间小屋。 “那是什么？”在崖边突兀出来，感觉很奇怪。 “哪里？”她发出疑问。同时也转身和我一个方向。我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竟然发现她的脸像道光线，苍白了一下。 “那个吗？”她用手指着，向我确认。 “是的。”我点点头。 “哦，那没什么用，装了一些电闸之类的东西吧。” “嗯。”我没有再问。总感觉有个东西正对着这个客厅，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您到这里来？”她问，这个本该开头要问的话，现在才想起来。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内心里有什么东西掩饰着。 “我路过而已。我听说有这么个地方，很漂亮。”我由衷的赞叹。 她笑了笑：“谢谢。” 这是要送客的架势。 我正待告辞，一个高个子男人信步走了进来。他大声唤了一下：“aa”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小艾 父亲的婚礼在一个小型教堂举行。外观看似庄严，沉滞。里面却华丽c浪漫。天花板被璀璨的灯光披上了一层暖色。 那些客人大部分我都不认识，他们开心的笑容，与这红，锦簇的花，纱幔相辉映。偶尔一两个眼熟，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只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是在艺蓬阁的住客。我记得有几位跟我父亲关系相当好。 新娘子化了妆，我仔细看了看，虽然是远距离。感觉长的好像也过得去，当然，应该是化妆的原因，但若卸妆后样子，我实在想不起来。也许是另一个陌生人。 父亲给我买了一身纱裙，白色的，比新娘装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显然不是正式礼服。这是那个女人的意思，让我也站在他们的舞台。我毫无犹豫的拒绝了。只是答应他们，我会去现场。 所以，我以一个孤独的角色，随意坐在一桌，穿着平常的衣服，在台下跟那些观众一样，做个看客。只不过，我比他们更纯粹，我不用拿礼金，不用说祝福。也不用跟他们寒暄。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人物，鲜花，掌声，主持人唾沫横飞一字不差的背诵主持稿。中间夹杂着男女主人对彼此的此生誓言。 听到那些话，我更加认为人类虚伪的东西太多。我敢肯定他跟我母亲结婚时也是这样子。 在有些人的婚礼上，那些誓言，不过是一场仪式上的谎言。不但骗自己，还骗对方，甚至骗所有人。但是，骗不了岁月。 真的假的，走走不就知道了？我父母就证明了，他们走了十几年，最终还是崩盘了。他们好像是专门为了证明婚姻像一场戏而演出了十几年。 接着，再来一出。像戏，只是比戏真实多了。 我不停的喝酒。酒的味道和深度都变淡了，它们像一瓶瓶汽水。 那台上，众人瞩目的一男一女，似乎有些疲累。但还是努力笑。 “结个婚，多累。”我轻声说了句。没想到就被一个人接了过去：“这事还累的话，世界上没轻松的事了。” 我转头看了看他，30岁的样子，寸头，唔，长相还不错。他没有看我，他就深陷戏中，而且是别人的演出，陶醉不已。 “你也要来一场吗？”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不想跟他失去对话。好像我一直想找个人说话，但是没那么容易。直到他接了话，我才看到，那个说话的出口就在他那里。 “来什么？”他一时不解，又很快释然。笑了笑。“每个人都会有，你不也一样？” “我？我吗？”我重复自己的话，把他的目光收到我身上，我用手指着自己。“你看像吗？” “什么叫像吗？”他笑出了声。“你才多大？还在上学吧？毕业几年就该谈这事了。” 我跟谁谈这事？跟崔皓？好像我们之间永远也存在不了这个。安克？笑话，一个长的像印度人的新疆人，根本不是我一辈子天天面对的人。 新娘新郎开始敬酒。一桌挨一桌。我突然有点心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原本淡漠到无动于衷的心态开始失控。 我甚至把求助的目光发给他。但他看不到。他一直深情款款的看着新人。那里有他特别大的美好幻想。一幅关于他跟他爱的人的缱绻画卷，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展着。 越来越近了，我开始手足无措。我用脚踢了踢他。 他惊异的看了我一眼。以为是我无意碰了他一下。接下来让我很无奈的是，他很大度的表示，不介意。 我又踢了他一下，他终于用疑问的眼光看我了。 “他们来时，说什么？” “什么？”他被我问的，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我的意思。 “祝福他们百年好合，甜蜜幸福。”他笑了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别人，他的嘴角一瞬间升起一丝轻蔑。 “笑话。”我回他。 “什么？”他又惊愕了。 “你哪那么多什么？”我逼问他。 “那还不是你问的太小儿科。”他回。“按你这年龄，不应该问。” “那我问什么？” “你？”他被我整的有些恼怒。我看后竟然好不厚道的笑了。 “我怎么了？说瞎话也不脸红。” “什么叫瞎话。？怎么能这么说？”他明显有些不乐意，且不耐烦。“什么人呐，讲这样的话。”他后一句小声咕哝了一下。 “你来这里，不知新郎新娘什么情况？”我又用脚踢了踢他。 他没说话，用手抚了抚裤脚，觉得我踢了土给他。潜意识去掸掉。 “哦，”他似乎明白了一些。“新郎是第二次结婚。但是新娘很爱他，他也很爱新娘，这就够了。” “你是说的这会儿吗？”我紧追不舍。 “嗨。”他发出了问候式的忍无可忍。仿佛无声责问，在别人的新婚典礼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谢谢捧场，我们敬大家，表示感谢。”熟悉的声音片刻间来到眼前。他急忙站了起来，酒杯举的老高，嘴里一叠声的祝福。 我跟他一起，也站了起来。父亲转头向我：“小艾，帮我招待一下后台的朋友好吗？你都认识。”他指他的几个朋友。 “祝你们幸福。”我淡淡说了句，然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谢谢。”她说了句。她用打量的眼光看着我。我对视着她，很快，她的视线就转移了。接着又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从她看似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看出我的位置。 几声寒暄之后，父亲和他的新人走了。我又恢复原状，继续用很不靠谱的眼神看着被我捉弄了一会的英俊男人。 他用我看不明白的眼神斜了我一眼。 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就在我周围飘荡。 “新人是你什么人？”，突然他朝我斜斜身体，更近的靠向我。 “亲爹后妈。”我同样也把身体斜向他，贴近他的耳朵说。 他猛的撤身回去，受了惊一般。他努力想刚才的话有没有不妥当的。当确定没有之后，他就笑了。 “你不赞同他们。”他肯定的说。 “没有啦，那是他们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肖宏 来人眼里似乎只有这个女人。他跟我身高差不多，只是比我横向发展了一点。那眉眼里，就像女人给他载种了某些魂不守舍的东西。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女人却不理会他。把手摊开，随后抬起，指向我。男人似乎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 他很漫不经心的看了我眼。 “这是电视台肖记者。”她对着男人说。接着转向我：“这是凌志，这座房子的建筑商。” “您好，肖记者，希望没有怠慢。”听了我的职业名称，他立即改变了一副模样。 “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您贵姓？”我微笑着对她说。她听后，恍然似的急忙说：“噢，瞧我这记性，我叫an。” “这房子的女主人？” “是的。” “可您的身份证上应该不是这个名字。”我提醒她。 “是的，我更希望别人记住我这个名字。其实从很久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一个名称而已。” 我跟从性的点点头。这好像倒真是无关紧要。她不再说话，转头向外，透过大玻璃窗看海景。此时的大海像刚吃完奶的婴儿，乖乖的安静。 气氛有点尴尬。我立刻发觉自己的存在有点多余。 我不是莽撞性的记者。不然，早开口问一些尖锐的问题了。当然，我很明白，我不是警察，没有相关证件和权利，我是没办法问一些尤其涉及的问题。 我找了个介口，离开了这幢房子。 海浪平静，风却不止，它微微的吹着，送来天空和大海的气息。 我往四周看了看，岩石和小道边的绿植分开两色，迤逦着海岸线。天空的色彩倒映在海面，在远处的尽头连成一体。 虽然不过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也让我观察出an和凌志的关系似乎非同一般。 那么，另外一个女人，跟这“好望角”是什么关系？她是跟这幢房子有关？还是跟这里的某个人有关？ an是报案者，那个失踪的男人是她老公。另一个女人呢？ 谜团像个越滚越大的球。 我回滨江，走大道清水镇是必经之路。我缓慢的开着车。风均速的吹着，和车的速度配合默契一般，不大不小。 前面几十米之处，似乎有个人在走。是个女人，烫的金黄色波浪卷，长极膝盖的绿色长裙。据肖西说，一般女人不敢拿这种颜色上身，会把皮肤衬的暗暗的，像睡眠不足。当然，这个女人不怕，她白皙的皮肤裸露着，老远就看出那丝白皙。 她大步走着，波浪卷随风和她的步调一起跳跃。 瘦俏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我陡然明白她是谁了，心里顿时大喜。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嗨。”我到她身边，停车招呼。她惊异的看了我和我的车。然后又低头往车内看了看。 “搭个顺风车吧，不用担心，车内就我一人。”我冲她摆摆手。又强调了一句。“不过，我是往你背后的方向去的。” 她没有说话，看看前面，又扭头看看身后。她在犹豫。 我断定她会上我的车，此时天色将晚。虽然清水镇离“好望角”不足二十分钟的路程，但人烟稀少，车辆稀少，更不常见其他行人，步行者基本没有。 她面无表情的又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毫无犹豫的打开车门。“我跟你回清水镇。”她说。 我精神抖擞，把车开的似乎比平时精彩多了。一阵女人的气息隐隐而来。 “你是要去哪里？”我明知故问。 “本来要去一个地方，但是搭的车主忽然有急事，很不讲的半路“抛锚”。至于剩下的，就是你看到的了。”她淡淡的说。 “你呢？”她问。 “我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最近有个人口失踪案我很感兴趣，所以，在着手采访。”我决定单刀直入。 “哦，有什么收获？” “你也感兴趣？” “这个倒不是，随意问问。”她笑笑。 “我不是警察，采访不等于调查，所以，每天能接触到相关人员都不错了。另外，有些案子我们也没有权利直接报道。”我为了解除她的警惕，稍稍坦白自己的工作性质。“我们仅是尽力多了解相关信息。至于播出，要经警察及台里领导批准，当然，警察方仅是建议性质。” 她点点头。 “我记得你。”她说。这话题转移的令我有点瞠目结舌。“那次我跟一个朋友在”锁儿”酒吧。看到你跟你的朋友吧，一起也来喝酒。” “是吗？幸会，幸好不晚，还能再遇见，真是有缘啊。”我感慨万千。心里想，我从那时就已经想“抓”你了。真是天助人时，人才逢喜事啊。 “我叫肖宏，是滨江电视台法治栏目组的记者。您呢？”我趁火打铁，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再从我的信息中消失。 “我叫小艾，很高兴搭车搭了一位大记者。”她说。她的颧骨很高，脸上似乎瘦俏的只剩下皮骨。但是精神还好。并没有瘦骨嶙峋到吓人的地步。 我试探着要交换联系方式，因为没有时间了，马上到清水镇，我只能跟她分开。这次我没有打算要请她吃饭或喝酒。她本来就出现在我的意料之外，尽管这之前，我是十分的想找到她。 渴望已久的东西，突然到手了，那种神奇和会短暂性失去知觉。鱼要慢慢钓，才能勾上大鱼。 算我幸运，她给了联系方式，我用手机把自己的号给她播到她的手机上。 我问她要到哪里，她指定了一个酒店，她说她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正合我意，我把她送到目的地，正要告别，却发现她的眼神很奇怪的盯着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她斩钉截铁的说。 我更惊讶了:“什么东西？” “呵呵，好了，不开玩笑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以后有时间来这边，我请你喝一杯。” “没问题，一言为定。”我笑着说。同时，我开启了车，就在转弯的一瞬间，我又发现了她的目光，像颗钉子一样，深深的钉在我的脸上。 但是，没有冷意，我记得那天，她留给我很大的印象，就是她的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小艾 几天之后，我还把在父亲婚宴上调侃一位帅哥的趣事说给安克听。他笑的前仰后合。 崔皓跟我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像惨烈的月光，源源不绝。 那隔阂一波一波袭击着本来就脆弱不堪的关系，不曾表明的关系，随时被冷漠抽去核心。 安克谈不上见缝插针，但是，他很会抽空。 他说他十岁时外婆就去世了。等他舅舅答应抚养他，外婆才肯合上眼。那一诺，供他上学，长大后能谋生就足够了。 他“兢兢业业”过完这几年被供养的生活。上了四年中专，毕业后就分配工作，他急于找工作，就为了自我生存。他开始进入教书的日子。 逃离舅舅家是他那时候唯一觉得最有盼头，有喜悦的日子。所以，他拼命努力。 有了积蓄后，他又开始返回校园。 他的不羁和洒脱，全来于自身的数年积累。他明白人活一世，就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 “包括女人吗？”我问。 “也许。”他额首轻笑。 中专是纯情的生活。他尝到了什么叫对大自然般情窦初开的滋味。那时候，他很胆小，很恐惧人多的地方。他从来不敢看女生的脸。 每天放学后，他喜欢独自一个人慢慢走路。走过一座失效的破庙，庙角的铃铛，一有风就响。他每次都驻足倾听一会。似乎，从那个角落，就升起一排燕子，在暮色里飞上蓝天。 过了破庙，他来到田野边缘，坐在一棵大树下，开始专心画画。他痴迷于那些安静的植物。它们能给他带来原野一样的安宁，树的气息，和植物生命的气息，传递给他无限奇异的心灵蛊惑之感。 他采集标本，蝴蝶，树叶，花儿，把它们夹在书里。那些神经纹路，也盛开成一朵朵小花。血液被风干，凝固。 有个女孩，他知道她的课桌离他不远，但是在他后面。他看不到她，她天天看他，他头发哪次睡的霸道翘起来，后背什么图文的针织线。她一清二楚。她沉浸那些无声的画面里，思念成痴。 终于有一天，她截住他，告诉他，很久之前就喜欢他了。可以吗？ 一句可以吗，惊散他的魂魄。他太习惯那种祈求，像被生活抛弃了很久。他从那里趟着过来的，所以，那些水的淹没，他知道。 他没回过神来，他漠漠的看着她，无法言语。 女孩以为他依然在持续所谓的高冷。甚至更加的冷。她伤心欲绝。 后来，他想对她说，喜欢。 可她一直强硬的躲着他。他就喏喏不语，天天百爪挠心，也不去主动跑到她面前一把抓过来，告诉她，他的心已经为她跳动。 他把所有的情绪都画进画面。那些画惊异的流露出梵高一样的野蛮和疯狂的臆想。 “你的初恋像个传奇。悲惨又浪漫”我看着他沉溺在思绪里的眼神，像光波失去了核心电源。 我又想着我的过去，如果我说出来，会不会把他吓跑。 “情绪有时候很不平凡，即使是坏的，也可能给你造就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惜，你得到了满意的画，失去了喜欢的人。” “也许，从那时起，也就从她开始，我就明白，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抓住，不管通过什么方式。”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给他又强调了一遍。“包括我吧。” 他听后，看了我一眼，幽幽的笑了几秒，没做声。 第二天的下午，我在学校走廊看到崔皓。我想他会走过来主动跟我说话，但是，我发现他避开我的眼睛，迅速离开了。 这种隔离像一种慢性自杀。离尽头越近，所相关的每一秒都有着不可估量的感受。或许，我由不屑，开始一点点极度在意起来。 晚上我跟安克吃了新疆大盘鸡，他说我像个女勇士，吃起鸡来都那么有气概。我心里愤愤不已，一肚子怒火化在牙齿上。我承认，是我要求的这道菜。 后来，我们又去酒吧跳舞。几支舞之后，安克的吻上了我的额头。我想象某个廉价旅馆里，停尸房一样的房间，门一开一关吱吱作响，老鼠的影子窸窸嗦嗦配合着它的节奏。松垮的白色枕头下，是一叠安全套。 但是，很奇怪，我没有像上次那样醉的不知归路。十点之前，我干脆的回了宿舍。安克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意图。这种东西不在我所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很是不解，千分惊讶，万分不舍的看着我离去的背影。透过路边的凸视镜，我想，他的心情糟透了。 可我的心情比他更糟。 我毫无征兆的看到了馨然。她还是那副模样，喜欢穿浅色但不艳的上衣，这样会把她的皮肤映衬的更好。她一直以天生的嫩白皮肤和精致的五官为耀。加上她柔弱的气质，那种微妙的被保护欲，出口就从这里打开了阀门。 她跟崔皓站在一起，学校大门十米远处，一家小商铺前。崔皓拎着她的双肩背，似乎没有吃饭，她手里一包零食，有点风尘朴朴之感，神色却不疲惫。她的笑熟悉又亲切。 本来我以为，崔皓让我给他解释，我没有理会，他是怄气不理我。后来我才明白，这根本不是怄气。 我能看出馨然对崔皓的吸引力，她说话时对于亲近的人，总会挨的很近，眼神里的任何的一种变化，她都会极速捕捉。她的笑能引起人的舒畅感，她常笑，虽然是那种微微的，没有声音的。可你看到，总会被一种情愫打着一样。 我记得，我们每次一起出去，她就习惯性的挽住我的胳膊，她还会用手指梳理我被风吹散的头发。 她把头枕在我的肩膀c上，我能感觉到她轻微的呼吸。 她是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挨着我的人。那时候，我的手经常汗涔涔的。她挽住的胳膊都是僵直的。 因为不适应，因为紧张。 馨然却不以为然。 有时候我问她，有约会不去，为什么这么喜欢缠着我？即使去了，也要拽着我。当然，这些约会都是可有可无的。却像一道道不同口味的菜肴，丰富着她的生活。 她嘻嘻一笑：跟你一起舒服嘛。 好像也是，我像一个顺势奴，处处顺从。她喜欢这种感觉。女性之间的温柔相对，不相斥，也不相吸，这是种居于男女之外的另一种距离。 我站在旁边，看她如何调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肖宏 制片王一个电话，把我催到了拆迁办大院。宋江水老婆把一腔无处发泄的冤屈及怒火，像排山倒海的水，一股脑的发了出去。 没有人能劝得住她，她坐在办公室前沿的台阶上，哭闹了大半天。中午办公室人员的午餐都是在她呼天抢地中哭喊中度过的。 之前，都认为宋江水是个不可雕之朽木，哪曾想，他那一贫如洗的家，还能出个青出于蓝而用于蓝的人物。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已经被禁的节目，为何还要继续跟踪采访？ 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眼前宋江水的老婆震了一下。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她的满头青丝像霜一样被染成了一缕一缕白色。它们没有被打理，脏兮兮的贴在头皮上，衬的她的脑袋比平时大了一倍。 而面色灰灰的泛着惨白，眼睛丝丝红晕，说明她可能整宿不眠。 形容枯槁，身体羸弱无力，如果没有一种充满悲哀的意志支撑，她早就瘫成一堆烂泥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才能走出这种绝境。已经成定局的绝境，不会再有回天乏术，令已经过世的人起死回生。 仿佛这种裸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发泄，才能减轻她的疼痛。尽管很丑，甚至有些丢人现眼，但内心的激愤似乎已经超越了一切。 我从她身边走过，她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或许她以为有人叫她，来给她讲讲怎么处理宋江水的死亡问题，给她些许安慰。但是，很快她发现不是想的那样。 她看我不像干部级别的人物，也没给她打招呼，她迅速擦去的泪水瞬间又像释放的水，盈满眼眶。闭上眼，又呜咽起来。 “肖记者，快来，屋里坐。”拆迁办刘主任热情的招呼。很难得，这次碰上他没有出门。这个拆迁办大院，像宋江水老婆这样的“哭冤”者几乎每天都有。跟他们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另外，一是讲多了基本等于跟没讲一样，他们听不到心里。二是有很多事不是只靠嘴就能解决。 看到宋江水老婆的一瞬间，我就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把这个新闻播出去。 “王主任，很难得啊，终于见到您了。”我用玩笑式的寒暄回他。 “唉，不瞒您说，我也是无奈，天天这样也习惯了。”他自嘲的说。 “我知道这样的案子不好处理，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宋江水本来就是个困难户。一个女人带个公爹和孩子，长期并不是个事儿。” “唉，肖记者不是我向您放苦水，就拿宋江水的案子来讲，开挖掘机的小王，这几天也是苦苦哀求，精神乱的一塌糊涂。我尽最大能力向上级领导反映，希望，能得到双面的解决。我们需要时间，但是他们没耐心，理解不了啊。” 他在说话之间，也没忘让助手沏茶。然后双手捧给我，仿佛我是给他这个待解救之人希望的人。他恭敬有加的样子，令人心生一丝怜悯。 谁的难处我都能理解，但是只理解也解决不了问题呀。 这个案子公安也是密闭严实，丝毫缝隙不得见。他们直接拒绝采访。肖西也无能为力。钉子碰的一长串，也没用。 我看了看外面宋江水老婆，她依然抽噎不停，还没有吃饭，从早晨开班前就在这坐着，王主任说今天非要个结果。 我让王主任助手出去买了盒快餐，没曾想，刚接到手，她哭的更厉害了，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怨不休。 王主任助手不耐烦的对她吼了句：“还哭，吃完再哭，吃完有力气了再大点声。” “干啥呢小柱子。”王主任呵斥了他，他反倒气休休的，狠狠的瞥了女人一眼。 “吃完饭回家吧，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呢。”我走出去，蹲下身，看着她。她用手一遍一遍抚摸着那盒饭，始终不愿打开。 听到老人孩子几个字，她刚刚收住的哭泣，哇的一声又全撬开了。 “要不是老人孩子，我早跟了宋江水走了，这活着有个什么意义。老人孩子谁管啊，咋管啊，呜呜。”她边哭边说。只是嘴巴好像张不开一样，语句模糊一片。 王主任又让小柱子买了两份盒饭，让她带回家去。 “老人孩子除了你，没人管，在这哭闹解决不了问题，回家等消息吧。”王主任对她说。 “回去吧，老人孩子都要饿坏了。”我伸手拉了她一把，没想到，她竟顺势站了起来。原来她是早就想走的人，只是没人理她，觉得突然走了不像个事，于是，就在那里等待时机。 看着她蹒跚的背影，王主任又哭笑不得，又无奈。 虽然男人没了，但是拆迁费他们还是有的，只不过，到那时，怎么处理，不成一出闹剧就很不错了。看着女人的背影，我没缘由的猜测着。她当然知道会有一笔拆迁费，只是，即使不搭上男人的性命，也是有的。不管怎么想，她的心里会始终认为，这个社会欠她的。 至于宋江水是怎么跑到挖掘机大爪下面，没人知道。而挖掘机司机年轻，精力充沛，在众目睽睽之下，正干的热火朝天，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手下会出一条人命。 他一直哭着说，他是无辜的，被冤枉的。 估计是真被吓坏了。 出了市拆迁办，我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突然觉得这人世就像一把锁，各种意外会不期然的就锁住了你的咽喉。唯有弱者才能真正感受人间的疾苦，悲愁。不过，我也仅是感受，并不曾经历。所以，无亲身“体验”，不敢说感同身受。 说不上来什么原因，我对宋江水一家人，有着难以言明的体恤感。没了一个无用的男人，这个家继续饱经别一种沧桑。单位里，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仿佛在鞭策着一种被嘲笑的精神。 而一个人的力量不但弱小，还是很渺小。如果把关于宋江水死亡的报道发出去，势必又给市拆迁办带来一些压力。那么，它的题旨又是什么呢？ 制片王不会想不到这些。她勒令停止，现在又要求跟踪，也不说具体要求，我想，她还是有她的想法，只是，目前还不能“浮”出水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小艾 自习课前的一个小时，崔皓把我约到一个离学校稍远的园子里。外面看还以为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白色围墙，小窗全是镂空，墙头边波浪起伏着黑色花纹。 里面郁郁葱葱，浓荫蔽日，植物气息把空气吸尽，释放出含芳草气息的味道。小道勉为其难的游弋于其间，草丛深处则是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坟墓。 这是座老坟园。由于时间和风雨洗礼，它们变得弱小而单薄，在葱茏中忽隐忽现。 园子大门里，一栋小木屋一览无余，夕阳下，天幕低垂处洒下花岗石一样的颜色，把小屋映照的如同在梦幻里一样。几只乌鸦偶尔轻鸣几声，扑棱着翅膀飞起。 “她要在这里呆一星期吗？”我问他。 “没有那么多天，她度假，顺便来看看。”他默默的回。 这种无厘头的理由，我早已司空见惯。这不是重点。所以并没有引起我心内太大的激荡。 我想知道她要呆多久，她在的每一秒都意味着跟崔皓拉近的距离。我没有回应他的回答。 他笑了。也许是我问的太轻松，他却故作很认真，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为了逃避一种尴尬。 “你们联系很久了吗？”我问。 “没有，偶尔。” “可是安克。”我欲言又止。我要考虑把安克扯进来到底合适不合适。 “我就知道是他，去他娘的。”崔皓突然脸色大变。狠的像瞬间变了个人。他用脚踢飞了一个小土块，它打了一个旋，掉进草丛，消失了。 我从未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终于毫无悬念的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中学时，馨然对他忽冷忽热，他总是一副包容的样子。我看不下去，想为他打抱不平，说过馨然，但她依然故我，而他，也依然故我。 有些古老的墓碑，上面有些文字，由于年累月积的风雨侵蚀，已经完全消失了字的概括，它们这一笔那一画的诉说着时间的沧桑。而有一些却无比清晰。那些墓志铭，像魂魄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徘徊。 我们对视了一会，彼此再没说话。我缩了缩肩膀。从阴凉里出来的风，有些瘆人的冷。 他走过来环住我。 我对他说：“看那些墓碑，看到了吗？有一句说：记住，有一天你也会死去。” 有一个灯泡状的骷髅，看上去像镀银。有一双猫头鹰一样的双眼，溜溜的圆。两排牙齿整齐有序。在头骨和铭文中间，两根大腿骨交叉着。 我看着它们，自己仿佛在一点点变凉。而崔皓在融化，像一种浇铸用的液体。 如果有一把刀，我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就此缓缓进入他的后背。 事实，崔皓的温热正一步步驱逐我体内的寒气。 他的手摩挲着我的后背。好像那就是一片他无法冲出去的围城，反复摩挲。 这种悄无声息是否就意味着男人的不在意？没有回应，没有该有的话语。我把手伸进他的衣服，穿过他的内衣，抚摸着他的肋骨。 他身体越来越热，正待我要挣脱时，他忽然猛的抱紧了我，他的头低至我的脖子处，把脸深埋于此，粗重的气息像热浪，含着溶化的重量，向我压迫而来。 许久，他才放开。说了声：“走吧。” 我一个箭步冲在他前面，站住，定定的看着他问：“我们继续吗？” “好的，”他回。 “那，你所有的秘密都会告诉我吗？” “会。”他用斩钉截铁的语气。“我期待把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你。” “好像你有很多秘密似的。”我缓和了严肃的表情，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但自我感受，好像比哭还难看。 但，毫无疑问，分开后，他会直接去馨然住宿的宾馆。 他却未提我跟馨然见面。馨然也没有提。 我感觉自己在面对一大片茫然的海面。 “你应该回宿舍。”我对他说。只有是他的女人，才能这样要求他。我没有忘记他并未向外公开我跟他的关系，但是，我跟他之间，我可以这么说。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我们应当各自离开。” “我知道，在天黑以前。”我词不达意的说。我脑海里突然想起“艺逢阁”的某个黄昏。那只黑色的大猫，和吉米高大的身躯。他们都已入土为安。 一只乌鸦折断了一根枯萎的树枝，它断了，掉了，发出轻微落地的声音，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打了个寒噤。那只乌鸦突然嚎叫一声，狂飞而去。 他从我身边离开，走上一个山坡，那里有一条到另个门的小道。我站在原地，唇齿上还留有他的味道。 我把手插进裤兜，触到烟和打火机，它们原来在我膝盖旁边的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位置。或许是我出校门就想抽一根，但是又忍住了。 我拿出烟，抽出一支。我把打火机打开，看着打火机跳动的淡蓝色火苗。然后，把它移向烟头。 我发现倒计时的一周过的非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崔皓离去后的空间像个坟墓。 我觉得这些人都是那么的该死。带走我的爱情，践踏嘲弄它，还玩弄我。我不知道馨然是不是知道了我跟崔皓的关系。 其实我好像现在才明白，她有时把我当成她的小宇宙，是为了再扯碎我的心。还在别人面前装的很无辜，真正她一个人时，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能想像出她在崔皓面前的样子，娇俏玲珑，精致的背后，却是令人作呕的算盘。 我大口吐出一波烟，它们慢慢的消散，像云一样。 我向跟崔皓相反的方向走去。这条路离学校很近。此时我才恍然，他拐向那边，也许是馨然在等他？ 他的身影立即变得义无反顾起来。透着阴冷的无情。我想返回去，跑过去，看个究竟。 然后。 那种场面见到又怎么收场？ 我掐灭手中的烟，快步走出来墓园。 街道上人来人往，机动车本身带着噪音不停的穿过。行人匆匆，我冲进这条激流，或许，瞬间也能消失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肖宏 朱小凡开着白色凯美瑞悄无声息的滑出电视台大门的时候，我正在院门口考虑再做一个采访，还是跟小艾约一次。 她看到我的时候，我也无意中发现了她，她有点诧异，转瞬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把车停在我边上，摇下车窗问：“大帅哥，又准备出去采访啊。” “是啊，这是我每天的工作，之必须啊。”我回。 “哈哈，真行你。你去哪个方向？”她问。 “朝阳路。”我随口编了一个地方。 “哎呀，真的啊，我正好也去那里，你截我一道吧。”她充满惊喜的说。“我去趟银行，再顺便去税务，帮财务买点发票。” “你这车，怎么办？”我看了看快跟她的脸一样发白的车问。 “不管它，我停这就可以，跟门卫师傅打个招呼就好啦。”她乐颠颠的说。 “行，那你去停吧。”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空位。 “好嘞。”她急忙缩回身子，发动车子。就在这档口，我的车像脱缰的野马，倏地疾驰而去。 几分钟后，我回头看了一下，惊异的发现这小丫头的车尾巴一样，紧紧跟随。 她肯定气炸了肺。我面前似乎正浮现一张白中泛绿的脸。 朱小凡是被介绍进单位做行政人事专员的。刚大学毕业一年。这个介绍人一定大有来头，但是似乎谁也不知道，也无从猜测。 据说那天她来面试，带着一份简历。行政经理对她简单的进行了一个面试，就给她定了上班时间。 那会就她一个人忙，也许的确极缺帮手，快速录取一个职员，倒也正常。不正常的是，好像她跟公司的每个人都很熟一样。说她是个见面熟吧，也像，几分钟内就能跟人聊的不分你我。令人不解的是，每个人的情况她好像大致都了解一些。 这也无大碍，一个小姑娘而已，刚踏上社会，行事说话总有不符合人际交流之处。 没人跟她计较过什么，她的性格大大咧例，时间稍长一些，大家都习惯了她不时爆发的“童言无忌。”。 这姑娘长相喜人，一双眸子黑葡萄似的，滴溜溜圆，眼白与瞳仁黑白分明，特有顾盼生姿之感。在浅淡的工作关系中，她的小之过，总会得到大家的包容。只是脾气太过火辣，跟肖西有一拼，当然，可能也因人而异。 怎么摆脱朱小凡的追逐，成了我此时此刻最头疼的事。偏偏这条道不知因为什么，行驶缓慢，车队像一溜闪亮的小红灯笼。仔细看起来，明灭相间，还很有节奏感。 我“插翅难逃”般被困在车队。朱小凡也一样，只不过，她竭力往前左冲右突的跟进，凯美瑞露出一副死咬不放的架势。 有几次，两车快并行，朱小凡把头伸向车外，对我喊：“肖宏，你等着，我一定追你到底。” 她竟然不顾及其它车主惊愕的表情，继续向我“挑战”。这姑娘真是有点疯。 看着她恨恨的眼神，我不敢笑，向她伸出一个大写一k的手势。 反正最后都要挨她一顿惩罚，不如放开跟她兜一圈。我拿定这个主意，就不再关注朱小凡，而是一直盯着前方，目不斜视，红灯一灭，就赶紧前去。我相信这个动作，会更凶猛的挑起她的战斗欲。 朝阳街已经快到尽头，我没有停车，她也没有。 “坏了，今天真得罪这丫头了，看她那死磕到底的架势。”我暗自嘀咕，有点后悔前一会的行为了。 等冲出拥挤地段，我决定开足马力，直接甩她个不见踪影。只是，后来我发现，我的愿望很快落空了。 车不怎么样，但是技术厉害的话，也会旗鼓相当。当然，我说的是朱小凡的车和技术，这样的组合，令我开始有些无奈了。 没看出来，这丫头的车技还不错。 一口气奔了几十分钟，都快到远郊了，也没分个胜负。最后，我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站等朱小凡的一顿臭骂。 朱小凡把车开到离我不足两米远的地方，两三分钟还不下车。我知道她在车里盯着我，不管什么眼神，看不到就不管她。 正待我要坐回车里，她慢慢悠悠的出来了。站在车外，几乎跟我一个架势，不说话。她的表情，没有表情，木头一样。但是眼神里没有恨意，这就够了。我偷偷的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丫头，你想干啥，追这么猛。”我先开口打破沉默。 “干啥？你说干啥？你还不明白干啥？”她朱唇一启，话语成串，噼里啪啦。“还问我干啥，都追了好几十公里了，你到底想干啥？” “我！。”我语塞，哑口无言。 “哑巴啦？说啊，从一开始你想干啥，啊？说啦。”她紧追不放，这话语里开始咄咄逼人了。 “都是我的错，行不。”我求她。“不过，这几十公里我看你也不在话下，技术不错嘛。”我开始恭维。 “嫌几十公里少啊，继续，跑啊。”她有点恼羞嗔怒。没灭着火，反而急火攻心了。我叹息。“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没问题。” “是没问题，我跑到天涯海角，你原地不动就一k了。”我依然不失时机的消减她的火气。 没想到，她竟噗嗤一下笑了。估计是实在忍不住了。 “好了，小凡同志，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改天请你吃饭请罪。”我征求她的意见，希望她赶紧放我。 “不行。”斩钉截铁的语气，加上她一本正经的脸色。我的心顿时塌了。 “有话，想跟你说。”她犹豫着紧紧用牙咬着嘴唇。 “说吧，什么事。”我问。 她嗫嚅半天，然后往四周看了看，说：“你看到前面没有，以前我到这边来过，这附近有个农家乐，味道很不错的。” 我敢说这不是她要说的话。可是，一旦出口，她知道自己也没法收场了。要不就一起过去，要不就等着拒绝。而她百分之九十以上会认为我拒绝。 我确实也有一瞬间的不肯定，但是这种情势，不能令我再做它想。我点点头，让她先开路。 她惊异的使劲看了我一眼。嘴角掩饰不住一丝笑意。好像又怕我掉头一样，看看我的车，又看看后面的路。 我笑了。“你就放心前面带路吧。” 她转身迅速钻进车里，以最强的速度开始了奔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小艾 大二下学期至大三，每周都会有至少两个晚上，跟着崔皓在社团组呆着。看着他们忙碌，安克那个时候跟我还很有礼貌，他会跟我发出一些滑稽的表情，而我也常常令他的目的得逞，他得到我的笑之后，露出很舒心的样子。为此，他们的友好和他们发出社团特有的气息，让我感觉很详和，这种气息像股氤氲的水流，不停的淹没属于我独自的空间。 这样的时光对我来说，无疑是最美好的。几乎在我人生中是最令我安然的日子。在当时我是这么肯定的认为。 现在看来，那也不过是被伪装过的安定，它的不确定和焦虑，一直在下面隐藏着。 崔皓说爱我，我相信了。我知道我们都还很年轻，也许无法保证未来，甚至连他即将大学毕业之后的去向，我也不会有参与权。但我依然在那时死心塌地的相信他，相信这份爱。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但是，我始终没有想到，会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在我们还没因为其它原因结束这段感情的时候。 在那一年里，我有一部分时间可以独处，一部分过着与他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一部分是自由相处，跟丽儿，或其他同学，甚至安克。这种岁月不说圆满，但已经达到我从未有过的谐和。 它静怡的像一道彩虹。 其余的时间，我完成自己的学习。我喜欢听丽儿放的音乐，她喜欢放大音乐，它们飘出女生宿舍之外，向更宽广的天空飞去，它们似乎会把人的魂魄带走。她习惯性抽烟，我的烟瘾就是被她带起来的。她抽烟的时候，不说话，一根接一根，但是，性子不火爆，偶尔说句爆粗的话，无伤大雅。 这一年多是我跟崔皓呆的最长也最安稳的时间，我们可以说快黏在了一起。 一起吃意大利餐，看电影，参加聚会，讲只有我们两个人才懂的笑话。慢慢的，越来越习惯彼此，从未有过的舒适在两人中间慢慢滋生。 这一切的一切，因为，或许是因为馨然的出现，在一点点打破。 一次晚自习后，我无法容忍自己的控制，把崔皓叫到了教学楼外面。“都四天了，除了上课，不见你的影子，还要继续吗？” “你明明知道社团一大堆事，我又面临毕业，很多很多的事，你不知道吗？”他很不客气地对我的质问迎头而上。而且他的理比我大多了。 “不是，我说的你休息之前，还在忙吗？”我说。 “你不会跟踪我吧。”他用疑问的语气回答我，句子是陈述类型。 “我？用得着吗？”我愤愤不已。“凭感觉，感觉就够了。你不知道你在疏远我？是因为馨然吗？是吗？” “你简直变成了一个疯子。”他咬紧牙关说。 看着他的背影，我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后来，我请了几天假，去探望了我母亲。我甚至想让她带着我一起回趟”艺逢阁”。 我的记忆告诉我，在我13岁那年，鄙夷她是很不正确的。而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介意过。 我排斥她，不亚于此时崔皓对我的排斥。或许，是我因为我尝到了这种滋味，我才开始对母亲起了怜悯之心。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主动去看她。当然，更大的一个原因，是我想避开崔皓。我想把这几天难熬的日子，以逃避的方式度过。当我给父亲要她的联系方式时，他惊讶的以为出了什么事。 接通电话，我说我要去见你。电话那边几十秒的时间没有任何声息。我以为断线了。但是，我很快又听到她的喘息声。她似乎用十分艰难的语气说，我去接你。 我见到了她新找的男人。这个男人没有一点记忆，最大的可能是我们分开后，她又重新找的。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很接地气，没有大胡子，也没有她一直崇尚的艺术气息，就一个走到大街上分分钟淹没于人海的普通人。但是，他的胸部看起来像堵墙，可以给她以后的依靠。 他看她的眼神一直像星星般闪亮。我毫无疑虑的确定，这次，她是真找对了男人。 “坐吧。”她跟他都很客气，仿佛我是一个生疏的客人。一杯菊花茶，冒着热气，是她专门泡的。她知道我从小喜欢花，尤其喜欢菊花，尽管那座院子里外都不曾见过这种花。 我喜欢它们细细弯弯的花瓣，最尽处低头认罪一样的谦虚。那是大菊花，这种小的，一下子就失了很多神韵。但是，只有小菊花才可以泡进杯子里。它们冒着细微的香气。我第一次嗅到母亲的气息。 才几年而已，她就老了，手上的纹路弯弯曲曲，筋像被吹进了空气一样，暴涨了起来。 脸部皮肤松垮，为皱纹铺了一张好床。她的眼神却是安宁的，就像她的笑。她好像再也不会大声说话了。 她说她要跟他去国外了。我没想到这个男人还很有来头。他是名科研人员，因为工作的原因，被调往英国。有可能，定居在那个地方。 “以后不打算回来了吗？”我问她。 “如果，你允许，我可以回来看你。”她说。 “不用了，太遥远了，而且，好像有点麻烦。”我故作轻松的说。“很快就要动身了吗？” 她点点头。 “我记得你很早说过一句话：女人一定要找男人做依靠。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我笑着说。 她也笑了。但不是发自心底的那种。 “如果我不来找你，是不是你走了也不会告诉我。”我问她。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只是不想引起你的反感。” “可你在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我对你的态度。”我冷冷的道。 “现在想来，充满愧疚。只能说句抱歉。”她说。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小艾，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大学毕业就真正独立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而不是。“ “不是什么？依靠别人，对吗？”我心寒至极。“我是来看望你的，没有找依靠。” 我无力的辩驳她。 其实在我心底，我是很想在她这里得到一些，算是安慰吧。哪怕一丝就够了。 我觉得，我再一次被驱逐。 她没有开启我对她诉说的愿望，尽管我是带着这个目标来的。如果我开口对她说出我跟崔皓的事，我能猜出她会怎么安慰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肖宏 朱小凡把车开到郊区一个村子旁边。在一个空旷c简易停车厂，停下来，下了车。她站在那里，看着我。脚下都是碎石子，像有人故意分布的一样，这里堆一小堆，那边却稀疏不堪。 我关好车门，四下看了看。不热闹的一个村，甚至有些萧索，几座平房连在一起，隔开几米，又有几座连在一起。一条道仿佛像某个山洞的出口，它却贯穿整个不大的村庄。四面都是山，不高，很紧密。可能山那边是开发的旅游圣地。 我跟朱小凡走了一段路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朱小凡一声不吭，不回头，也不抬头，闷着脑袋前行。 “那个农家乐，远么？”我忍不住问她，我发现时间已经被消耗掉一大半了。 “马上，”她说道。“你可得小心啊，这可是家特别有特色的农家哦。” “神秘什么？”我看着她，却不得她的眼光，她不改变行走姿势，像个被缩水的红虾。她穿了一身的红。 “到了就知道啦。”她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眯着眼，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走走走，赶紧带路。吃完要办正事了。”我催促她。 这一催倒好，她干脆不走了。也不看我，看远方。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一片云正往这移过来。 “可别下雨，隔在这里麻烦了。”我找话给她。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一路啰嗦个没完。烦不烦？”她侧头斜视我。 “你？你个臭丫头。” “哈，我就爱听你这称呼。”她像得了什么指示一样，立即恢复原态。 好吧，你正常了我才能好过点。 穿过了几户人家，才到朱小凡说的农家乐。 这是什么农家乐？一座普通的小院而已。院内干净整洁，说白了没什么家什。如果没有农家乐的牌子，没人看得出这还是一家农家乐。 越普通的地方越“藏龙卧虎”，我想把内心的失望或不乐意被新的慰藉代替。 “你进去看喜欢吃什么，先点上，我随意转转。”等我四下看了一眼这座小院，竟莫名升了好奇心。 “那好吧，你慢慢转。”朱小凡一脸不介意的神情，一闪就进屋去了。 “欢迎，来点什么？”一个男声在招呼她。“特色菜多多，这是菜谱，点好招呼我一声。” “好嘞。您先忙，一会儿叫您。”朱小凡轻快的声音传出门外。 我从房子最左侧的一个木制的小门，进到了后面。后面竟然还是一个院。只不过，这个院很小。房子也很低矮，一个小窗户，方方正正的被一个雕有花纹的厚玻璃堵着。 我用力推木制门没推动。门上没有门把，也没有锁。这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我试着第二次推了一下，门出乎意料的开了。屋里漆黑一片，像个被封闭的牢房。 等我的眼睛刚刚适应了黑暗，就发现有两道细小的绿莹莹的光对着我。斜偏着我的方向。我立即骇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鬼东西？”虽然皮毛都竖起来，后背紧张的发直，我还是不死心。感觉上很像狼，但狼的眼神比这大多了。 我稳了稳神，长吐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移向那两道绿光。它们只有豆大，但是绿色闪的瘆人。 我把手放到屁股后头时，竟然触摸到了一个东西，是打火机，我惊喜不已。急速掏出来，打了几下却都不见一点火星。估计是没油了。 我沮丧的想把它扔掉。一瞬间的念想又阻止了我。像刚才推开门一样，万一有一次能打着呢？ 我想了想，庆幸自己没太过冲动。 我又打了几下，还是不行，但是，有一次真的闪了一个小火苗。等我把注意力从打火机上转移后，却发现那两个绿光不见了。 这下，可真把我吓坏了，恐惧攫取了我。我用一只脚固定，转了个圈，什么也没发现。事实是，有我也看不到。 我的后背开始发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门口退去。此时我又发现，门不知何时自动关上了。我在找门口的方向，凭感觉摸索着往后退去。 好像脚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我腿一软，差点没坐到地上。刚刚立起身，打火机却失手掉了。 “妈的。”我小声骂了句，又蹲下身四处摸着地面。什么也摸不到。我打算放弃。刚立起身，又看到那两道小小的绿光。只是换了个方向，现在跑到我右前方了。 那门像是被风吹过一样，吱一声开了道缝。我似壮了胆，赶紧吼了一声。 “你谁啊，什么东西，？”声音明显发颤，自己都听出来了。但还是没停歇。“找死是不是？你给我出来，该死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片亮光差点没把我打晕。接着一个东西嗷~~的一声从我边上窜过去了。 好吧，我承认那是只猫。我松了松身体，想好好喘口气。原来这是声控灯。我苦笑不得。觉得自己真够愚笨的，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又被猫吓了一大跳。 我从来没有承认自己这么笨过，可这次，我觉得挨一顿骂都不为过。一个大男人，太丢脸了。 我觉得脸真的很燥的慌。 正待我要转身看最后一眼，然后出去的时候，我却真被骇的不知所以。 正对着门，有张小木桌。桌上一个血淋淋的猫头。被割断了脖子，两眼圆睁。只是没有了神气。可是比起有神气来可怕多了。 我腿失去了挪动的力量。 那是只大花猫。黑白分明，还有一种浅黄夹杂其中，大概是。触目惊心的是它的血，已经是黑色的，可还在流动。整个桌面都是血，有的顺着桌腿往下流，有的沿着桌面滴答个不停。地上早已一片。它们渗进土里，像是在滋养一种微生物。 我目不转晴的盯着它们，或者说麻木不仁，失去知觉一样，忘记了一切。我相信我的眼睛里布满惊恐。 然后，几分钟后，我像一个优质弹簧，以利箭的速度直奔木门，用手猛的拉开，跑了出去。 我一口气跑到前院。这口气差点没让我背过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存在。 我挨到墙边，倚了一会，尽量平复了一下心绪。去找朱小凡。 我刚掀开珠子门帘，朱小凡就不耐烦的叫了起来：“哎，你什么意思啊，掉茅坑了是吧？你看过去多久了？我都以为你自己又跑了。我找了你一圈都不见鬼影。”她一肚子怨气终于到找发泄的地方了。 “抱歉，罚我让你点最好的菜吃，好吧。”我强装笑颜。 “行啦，我的大帅哥，赶紧吃吧，我早点好了，都快凉了。”她不满意的嘟起嘴。很显然，那不过是装可爱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小艾 小旅馆一夜相安无事，之后，安克似乎疏远了我。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一脸忧郁的神色，对我说：“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但我无法拒绝，拒绝我自己。”我盯着他说：“安克，对我说，实话实说，如果你要骗我，我不会客气，对你！”最后两个字，我加重了语气。 “哈，”听到我这么说，他反而轻笑了一下。“你这个黄毛丫头，能怎么样啊，瞧瞧你那小身板，柳条似的，还能怎么着？” 我也不知道能怎么着，但是，安克，我真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把这些话沉在心底。脸上若无其事。 就让这个假象当真象吧。 “那你到底怎么样”安克说。“你被迷了几千年了？如此痴心绝对。” 他把我拉入妖界去了。 可惜我只是人间凡胎，除了人体系统里具备的基本功能，其它异能都不存在。我老老实实承受着人世间的一切爱恋和苦痛。连丝反驳的机会和人都没有。 “你可以永远都不必担心。”他诚实的看着我，因为我在他脸上，没发现一丝撒谎和漫不经心的痕迹。 我习惯于从对方脸上找撒谎的痕迹，从在“艺逢阁”开始，从我的父母和住客，吉米甚至露丝的表情上。 我终于满意的看到，安克脸上的爱意和诚挚。 “好吧，我希望在这几天每天都见到你。”我说，同时走向前，紧紧的抱了他一下。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些期待安克继续找我。就算那副真诚和爱意是装出来的，当时看到也令人开心。 他告诉我崔皓有一个晚上跟馨然住一起了。像之前他讲馨然一样，在社团又提起了这样的事。 我从来想象不出，他在跟他的同学朋友提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个什么状态？ 认真？还是调侃？ 总之从别的男人嘴里出来这事，我觉得无比滑稽。现在，它似乎与我有关，于是，讽刺像张无耻的笑脸，伸展在我面前。 跟母亲分别后，她又重复了一句：“你总得找个依靠，要找个依靠的。” 想起她这句话，我好像在她的那条道上滑行。在还没有彻底明白事情实质的时候，我就开始无可逃避的面对了风霜摧残的局面。 我理解我的母亲，就从这里。从成年之后的眼光看她开始。我到现在也不得不承认，几年前我很讨厌她。讨厌他们那些无聊的part，她带来的所谓的穷困潦倒的街头艺术家。他们似乎都有一个共性：那些短暂的欢愉，不过是安慰自己的一针剂镇静药。令他们毫无疑问的相信：生活为了欺骗我们，送了一束帝王冠冕流苏。 听了安克那句话，我心底完全没有表现在他眼前的样子安定。我的四肢渐渐发冷，嗓子发干，心抽搐成一团。 他无视我，或者他觉得，看我本来就是多余。 他在球场踢球。 我站在操场边上，看着他奔跑。那些对话都是断断续续扔给我的。 当我刚站在操场边缘，他惊诧极了。每次停下脚步，他都会朝我看一眼。我一直盯着他，这让他确定我是来找他的。 安克的脚背正面踢球和还有脚尖踢都很棒。球基本上沿着他的脚力一边飞行一边自转，我终于有幸目睹了一个叫“香蕉球“的美妙弧线。 我忍不住为他鼓掌。 他大汗淋漓的坐在我身边，粗重的喘息，令他的喉结做着失去规律的移动。 “想清楚了？”他问。“自己做决定。” 我沉默不语。 ”其实，我很想见馨然一面，就是不知道怎么做好。”停了半晌，我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们曾经情同手足，近似亲生姐妹。嗯，不简单。”他有所回味一样，嘴里啧啧有声。 “你在嘲笑我吗？”我问。 “我敢吗？你可别吓我。”他对我瞪大眼睛，他的瞳仁里有我的影子。 我伸出手抚了一下他的脸。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 他的脸汗涔涔的，像雨水刚刚滑过。 “晚上跟我混吧，去黑胡同酒吧。”他一改一本正经的神情，对我笑着说。 我考虑了一下，却还是不知道要不要，或者该不该去。 最近一直无头绪中。 “好了啦，傻丫头，不耽误你休息，也不会耽误你在崔皓的时间，你只需要告诉他你有自己的事，他不会阻拦你的。” “他？呵，没有权利过问了吧。”我摇了摇头。 “好了，就这么定了。”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我要去洗个澡，换衣服。” 他站起身，依然看着我，没有动。 我知道他在等我。 在图书馆边上的小路分岔处，我们分开了。 远远的，我看到女生宿舍门口，崔皓徘徊的身影。我愣了一下，走了过去。 “你，来找我吗？”我充满疑惑的问了他一句。 “你刚才跟安克在一起？”他咄咄逼人。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我突然发现，以前那个很温顺的男人似乎消失了。他变得暴躁又冷漠。 “你想像上次我逼问你一样，来问我吗？”我心如止水。“我对那次的行为很后悔，对我自己致歉。” 他对我的一番话整的莫名其妙。 或许，我少有的冷淡一时让他不能接受。但我管不了了。 “毕业后，我可能会离这个城市。”他同样用淡漠的口吻说。 “什么时候？”我忍不住紧张起来。“哦。我知道了，要毕业以后了。” 他对我近乎失常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 就像我对馨然横在我跟他之间一样，对他再也表现不出什么态度。 这是在馨然出现之后，我跟崔皓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见面，是他找我。当然，这是我的态度。 “她，还好吗？”我问。 “挺好，”他犹豫了一会，终于又说：“她提起了你。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 我忍不住笑了。这是难熬的一段时间之后第一次酣畅的笑。我突然觉得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报复。不用我费心，也不捞我去奔波。 一巴掌掴在脸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我和他都没有提跟馨然见面的事，既然已经时过境迁，再提及，怕是要惹尴尬上身了。但是不提不等于不存在，它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我的心上。 原来我想，无论跟崔皓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么美好，到他毕业之后，会发生一次彻底改变。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结尾被馨然提早收了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肖宏 为了不在小姑娘面前丢脸，我胡乱扒了几口饭。偏偏她还紧盯着我，眼皮都不带眨的。我的喉咙像长了一层东西，与食物膈应着。一脑子全是那只断了身体的猫，和那些浓液似的黑血。 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付完账，拉了朱小凡就直奔外面。朱小凡被我一口气拉着跑的气喘吁吁的，她还穿着半高跟鞋。 她气呼呼的把我甩开，大叫着：“你干什么啊。跟见鬼似的。” “我在那院子里呆不住，直觉得恶心。反胃。”我说。“抱歉。给你带来不愉快。” “怎么你恶心，我没觉得有什么啊？你是不是对什么过敏啊？”她焦急的问。“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都有点发白，不对，好像是发黄了。” “没事，我有个老毛病，胃不好。不过，那院子里好像有股气味，很难闻。” “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味道？”她一连声的问。 “不是特别冲，但就是逃不掉。”我冥思沉想了一番，偷看了她一眼。她正很认真的低头细想呢。“就是那种很淡很淡的，如果对它不敏感，根本感觉不到。” “哦，这样子啊，难怪我就闻不到呢。”她恍然大悟一般，露出释然的轻松表情。 “好了，你没事就好，走吧，各办各事，各奔各自的方向。” 或许，她也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不敢再继续耗了。终于放我一码了。 我被刚才冲击的好心情下降了大半。主要是想起那只猫头胃直泛酸。 看着朱小凡撤开车速的离去，我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开车跟她性格一样冲。 我走向了跟朱小凡相反的方向。是制片王一个电话给我定了方向。 “你去哪里了？刚才开会也不见你人影。”她上来一顿批判，只是口气没有往日严厉，估计有什么还算如意的事，或者这几天没碰上什么糟糕的事，不然，她那冷冰冰的声音，早化成冰雹砸死人了。 “准备去约见个人，半路上又被截了，耽误到现在。” “什么？被“劫”了？你人没事吧。”她的声音一下子充满了焦虑。我看她听成谐音了，急忙纠正过来。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被小偷劫了。”她知道没事后，又用柔和的声音宽慰了一番，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温柔的态度，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喜的是，我发觉女强人温柔起来，好像比一般女人更有威力，说明，她把我看的倒还蛮重要的。 “你去趟清水镇吧，小李的车好像坏在那里了。帮他一把。”制片王交代了这么个任务，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小李又去清水镇了，也没给我打个招呼，当然，不应该的是这次，出问题不给我说，平时我们关系还算很近的。他能直接越过我去找大领导，怎么着也令我心里有点介意，当然不是小气，而是觉得不够义气，虽然工作归工作，打交道久了，另外一种情谊还是有的。 不过，我没有太多心思花费在这上面。得了命令立即调转车头，往清水镇奔去。 我给小李打了个电话，他焦急的不行，说事情还没办成，就垮在这里了。我宽慰他不要着急，我正加急往那赶，大约半个小时就能到。 在跟小李刚说回见的当儿，一个未接来电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标注：小艾。 我看后，心狂跳了一下。这个女人终于主动找我了。 一直不找她，其实是在我等她主动找我，这方便我问她一些问题。今天，她终于找上门来了，我心中不免一阵窃喜。 我把电话回了过去。 “嗨。”电话接通后，我先发出问候。以示我小小的诚意。“不好意思，刚才在接电话。” “你，知道我是谁？”她明显很惊异。我立即清醒了过来，这电话是虹给我的，有一次我专门为这事去找她，告诉她如何帮我联系这个人。如此看来，虹的确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不好意思，之前不知道，不过，听到您的声音之后，我觉得有点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哪位，很抱歉。”我竭力做真诚状。 “这样吧，您若方便的话，来锁儿酒吧吧。我在这等您。”她恢复有点冷冷的口气。这点又让我觉得反而多熟悉了一步。 “可以，不过现在不能立即过去，因为我正在去往清水镇的路上，而且去了清水镇之后，我要先办完一件事，这件事多久能结束，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去锁儿酒吧找您。”我实话实说。 “一k，没问题，多久我都可以等。”她说。“回见。” 挂了电话，我长吁一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意想中，这个女人像带着一幅面纱一样，充满神秘感。我总是感觉她不但与人口失踪案有关，而且说不定还是很关键的人物。 肖西告诉我说，这个案件有点复杂，但目前还没有头绪。关键时刻她还是向着自己局里，这个丫头。 不过，目前看没什么关系，他们按相关流程走，我行自己的独木桥。表面上两不相关。实际上，倒好像我在帮他们一样，但是，目前来看，有点出力不落好的架势。玩笑之语，否则肖西又是一顿奚落了，总是嫌我自找的事太多。我好像连自己也没办法控制。 车速很快，我有些迫不及待。地面，电线杆，飞一样往后滑去。 按小李发我定位，我很快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当我下车走到小李身边时，他一直没有抬头，也没觉察到我，他正抱着手机刷着什么。 “你不是急死了？怎么还有心情刷网页？”我拍了他一下，吓的他差点没跳起来。 “哎呀老哥，不开玩笑。其实不是车坏了，是人坏了，”他有点语无论次。“你瞧我这张嘴，滑了。你看他。”小李指了指他的车后面。 我这才发现，那里躺着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别提了，我本来正要转弯，有个超车的在我前面把他碰了一下，结果，那车跑了，他就说是我撞了他。”他有点郁闷的说。 “还有这事？”我很惊奇。我看看地上躺着的男人，年约50，身上的衣服洗的掉的原本的颜色都没有了，这种破旧倒像是新换了另一件衣服。他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碰瓷倒挺老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小艾 我又去了黑胡同酒吧。我在那里呆了三个多小时，喝了三瓶淡啤。一开始，安克没露面，我以为他不会来了。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我在黑胡同酒吧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安克的存在与否，会对我产生多大的影响。我选择了一个稍偏僻但很舒适的角落。看着进来与离开的人。 酒吧里的人继续离开，有两个一起的女人手挽着手离去了，一瞬间我肯定的认为，她们是同性恋者。因为，其中一个女人，在要跨出门在瞬间，她用了亲吻的动作，而且是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耳后。 然后，紧接着，进来了三个男人，他们好像已经在某个地方畅饮过一次，每一个走路都摇摇晃晃，还不停的抖掉身上的雨。 我来的时候，天上不见星子，但看不出来阴云密布，我以为不会下雨。什么也没带，而且天气预报并没有播报有雨。 现在看来，从这三个男人身上，得到的结果确定是在下雨。 不管以后的事，也许到我离开时，天公作美，不再下雨。 我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三个男人。 他们中一个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肤色干净，身材适中，而且脸部一直很安静的样子。 另一个长满络腮胡子，这让我立即想到了吉米，只是，他没有吉米身材魁梧高大。虽然中等身材，但很壮实，很有力量的样子。 第三个男人，身穿白衬衫和天蓝色牛仔裤，且熨烫的很平整，说明他是个很爱整洁的男人。约有四十五岁左右，胡须刮的很干净，甚至眉毛也有简单修整过，但表现的成熟，恰到好处，稳重，不苟言笑，或许生活中就是个很严谨的人。 他的整洁让人联想到，之前他有约一个很重要的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或是新客户，或是跟一个很严肃的美女约会。 他发现了我在看他，立即向我扬了扬眉，并且挤出一丝微笑。 我也笑了笑，那是种尴尬之里，微笑之外的一种笑。分不出什么意义。但他看似很受用。 他们就坐在与我相邻的座位。这个男人坐在边上，或者说基本上快紧挨着我了。我看到他细嫩的手，打了稍浓重的摩丝，整个头型很平稳，有一丝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 他正准备向我打招呼，安克跑了进来，没错，他是跑进来的。这里仿佛是他的家，熟门熟路的感觉。 他很快发现我正坐在这里，并不安分的要跟一个陌生男人搭讪。 “嗨，你干嘛？酒喝多了？”他迅速坐在我身边，把我挤向了里面。 我伸出头，看了一眼那三个男人，最外面这个中年男人脸上漾起一丝笑意，那是没有任何杂乱的笑。或许是他觉得好笑。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说。 “怎么会？不过，还真是差点来不了。但我还是来了。”他很自豪且自得的说。“被一个美女给绊倒了，摔了个跟头。” “一边去。”我嘴上嗔怪，还是忍不住被他的无厘头玩笑逗乐了。 “行了，别不承认，跟着我还是很快乐的，对吧。”他又想自傲，又拿不稳这种彻底的魅力，一个小闪失就会令他闹出个小笑话，虽然很小，对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来讲，还是有一定打击力的。 “我本来就没有否认什么啊，是你自己在给自己判刑哦。”我说。“你约的我，自己迟到了，还摆清高，耍魅力吗？” “不要这么说我吧，不然，一会仅有的一点面子也丢没了。”他笑着说。 “你还怕丢面子？”我问。 “当然，我要不怕的话，在门口看着你跟那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我转身走了，让你认识一个中年大叔也好啊。”他故意阴着脸说。 “你这么说我，太不够意思了，亏你还说对我有意思呢。”我哈哈大笑。 “就是对你有意思，而且已经很久了。不过也好啊，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比我自己提出来有意义多了。” “玩笑话你也当真？”我冷冷的说。“你知道我心里有人。”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又怎么样呢？你不还是一个人，现在，以后。就算以前你有他，但那也只是以前了。” “你很优秀，据崔皓说，你可是很有名的花花公子呢。”我笑着说。我也很奇怪我没有生气，没有发脾气。而且还这么轻轻松松的跟他乱侃。“真的，我记得很清楚，我第一次进你们社团，就受到你特殊的款待，过后，差点没把崔皓惊讶死，他问我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给迷倒了。” “他真这么说？”安克的脸有一丝绯红。他竟然会害羞。“冤枉我了，我可称不起花花公子的美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啊，得相当有实力，有资格。嗯？” 他转头看我。很认真，也很沉静。 外面的大雨开始变成毛毛雨，我们好似都困在了这个酒吧里。但每个人又都无所谓无一样，不介意时间的流逝。 好像起风了，并且在不断的变换风向。空气里飘荡着松树和新鲜泥土的气味。 那个男人点燃了一根烟，但很快那根烟滑了道优美的弧线落地了。他用脚踩了几下。拿起了酒杯，抿了一口。 安克随着我的眼睛，也在看那个男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很明显他在思考着什么。 雨小了，安克建议离开酒吧。虽然他来去匆匆，但丝毫没有遗憾的感觉。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 “我们还可以再聊一会吗？”在走向停车厂的方向时，他问。“外面潮湿，阴冷，要不要我们还去那个小旅馆，打个车吧。” 我没有吭声。 他环顾停车场四周，只有这里才会出现出租车的影子。但是很遗憾，转了一圈也没有。 我开始有点瑟瑟发抖。我没有拿外套。 他看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拉进怀里。那几个男人也出了酒吧，好像也在找车，但是，他们找的不是出租，而是自己的车。 我看到那个男人很专注的凝视了我们一会。 如果安克不在，我想，最后我会被邀请到他的车上，但是这样靠谱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肖宏 关于碰瓷，我经历过一次，那时我还没有入记者行业，至今还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有些人不乏别有用心，拿这当牟利的一种手段。但未必个个都能得逞，也未必每次都不成功。 那天，我很正常的在机动车道行驶。心情也相当好，频道里的音乐款款深情的流淌。即使堵车，似乎也没有什么。 就在我离准备右拐的路口，约有30米左右时，一辆电瓶车不紧不慢的行着，他是从后面追赶上来的。开车男人戴着鸭舌帽，后面还坐着一个30左右的女人。 无意中，我看到女人跟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边往后看去，后面空无一人。 此时，因为接近路口，我的车行很缓慢，电瓶车不知何时跑到路中间，到路口人行斑马线时，电瓶车又跑到我右侧去了。我正要往前张望左直行道状况时，就听到有人呯呯拍打我车窗的声音。我把玻璃降下，就有一个人对我说，撞人了。 我当时就懵了，还没等下车，电瓶车后座的女人凶神恶煞般站在我车窗前，说我撞了她。 我不承认撞了她，她就开始撒泼，哭泣。跟她一起的男人，用一手搀扶着她，好像真被撞的多严重一样。同时，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我。 “撞你哪儿了？”我冷静下来后，问她。她只呜呜的哭，装作没听到我的话。 此时，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甚至有人开始指责我，说我碰人了还不承认，一定要有个说法，我当时真是急的有口难辨。 于是，一气之下，就打了110 原以为110能解我眼前的难堪，没想到，反而越来越麻烦。 不过，幸好打了110，不解难堪，能解危险。和警车一同到的，还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三男两女。他们一来就赶紧把我跟那一男一女紧紧包围了起来。 如若警察不来，陷在他们的包围之中，我无法想象。 警察到了这里，他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逼迫我承认撞人的事实。仿佛警察倒成了看客。 刚下车的几个人，故意守着警察的面死咬我撞人不承认。“被撞”女人弯下腰，把裤腿拉上来，一块淤青赫然在目。 看到此，其中一个女人趁机打铁：“撞人了，先赔礼道歉，再意思意思就行了，还麻烦警察来一趟。你现在的情况，还不承认，对你更不利了，结果不是想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了。” 我一下子瞠目结舌愣住了。但还是不甘心，不死心，我想到了出行车记录仪，赶紧给警察看。令人无语的是，由于记录仪回放功能的问题，再加上手机不清楚，结果一片模糊。我提出警察用电脑看，但是警察却拒绝了。 那帮人却开始张嘴要钱了，说要去当地最好的医院查看伤口及后期医疗费用。我拒绝支付一分钱。 警察不愿意墨迹，说协商不成，就扣行车辆，之后再双方约时间到交警队处理。 我当然不服气，之后自己拿出行车记录仪到处理单上指定的交警队咨询，交警看了后，就联系对方，结果对方死活不接电话。 后来终于同意在第二中午到交警队。来了之后，依然一口咬定是我撞了她。她又撩起裤管，那道淤青竟然一晚没什么变化。 可惜的是，这次目击证据的又是另一个警察。虽然，出行车记录仪明明白白看出我根本没有撞到她的可能性。而且，警察也了解到，他们就住在离交警队1000米之外的地方。 交警让我把证据给那个女人看，一样遭到拒绝，就是一口咬定我撞的。 后来，在交警及另一个陌生热心人的帮助下，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调解，搞得我筋疲力尽。后来认为再扯下去没什么意义，就答应了口头道歉，帮她出了被扣的车费，一共花了1000元。 花钱倒是小事，这事太惹人气恼，又无可奈何，所以，这个阴影一直在我心头消散不去。 小李子碰到这事，又让我脑袋爆炸了。 我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他一动不动。 “他不会有事吧，？”小李子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暗中计算了一下时间，从接制片王的电话，到现在，至少一个小时了。而一直到现在，就他一个人。 这说明他至少没有援军。不过在地上躺一个小时，还真是很有毅力。 “你怎么没报警呢？”我问他。这点倒很聪明。 “打算报的，后来一想，警察来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啊，没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我的情况。”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问他。 “我考虑好了，把他送医院，让医院联系他的家人。你在我还好点，要不，我都有死无葬身之地的感觉了。”小李无奈的说。 “你真傻，叫肖西啊，你给她打个电话。”我突然惊喜的说。一来有肖西这事确定好办，二来，也不用我耗时间在这了。第三嘛，地上的男人看起来没大碍，也许并不是专门碰瓷，但前面那辆车可能碰了他一下。最后给他点看病的钱，就打发掉了。 不过，这霉气，任谁也没办法。 小李到底还是没亲自打电话给肖西，我把她叫来了。 之所以把肖西叫来，是因为对于这些人，穿警服的人还是有点“威力”，少费唇舌。 果然，我跟小李原来叫了他无数次，他理都不理。肖西一句话他就自动爬了起来。 肖西详细了解经过，看他一身褴褛，建议小李给他500元，私了。如果走交警程序，还是脱不了掏钱，继续耽误时间。 “好了，你就当破财免灾吧。”肖西看小李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有点不耐烦了。 小李拿出钞票，刚伸出手去，就被男人一把夺了过去。然后，蹒跚着走了。 肖西跟我相视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有小李，一脸郁闷。 “哥，要不一起去喝一杯？”她歪着脑袋看我，又看一眼小李。我知道她想找机会宽慰一下小李。 我不敢在这关头撒谎，就老实交待跟小艾相约的事。肖西笑着说：“哟，不错嘛，比我们刑警队还有能耐。” “说什么呢，你们是我的解惑大师，我还等你们的好消息呢。”我说。 “你快去吧，我跟小李一会就回去。”肖西回我。“回头也给我透个信儿。” “好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故意卡住。“就不说了。” “哈哈，别贫嘴了，快去。”肖西说完，回头大大咧咧的敲了一下小李的肩膀，意示他该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小艾 路过那家旅馆时，我没有停下脚步，安克也没有，他似乎已经忘记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它很像我14岁时的家。灰色的基调，四周蔓延着萧索的气氛。它的周围没有建筑。 安克看了我一眼，也看了看那栋建筑。没有说话。 他似乎沉默了一些。 一路上只有寂寞的空气在飘荡。这种气氛很令我感到莫名的惶恐和不安。我本来打算走离宿舍近的侧门，安克不愿意。 然后，在刚看到学校大门的同时，我看到了两个似曾熟悉的身影。安克再次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眼睛早已盯住那两个身影，像被磁铁吸了过去一般。 走近几步，果真不出所料，是馨然和崔皓。看到我和安克，崔皓惊了一下。馨然好像一时没有认出我。 谁躲避都来不及了。尽管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见馨然的心理还是没有准备好。我硬着头皮，静观事情的发展。 “馨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社团的社友，比我矮一界，但是绘画十分棒，是个才子。”崔皓不得已开始做介绍。 “嗨，”安克微笑向她摇了摇手。“美女又见面了。” 馨然向他笑笑。安克身边的我，进了她的视线。她惊异的张大了嘴巴，她看出了我。 “馨然，你还好吗？”我上前一步，想抓她的手，但最后还是畏缩不敢完全向前。 “小艾？”她叫出了声。“真的是你呀？”她的声音在空气里散开了一样，有些假。 我点点头，好久不见，重新看到她站在面前，我恍如隔梦。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往的一幕幕，那些温馨的画面，令我对眼前的馨然多了一丝亲切感。 像久别再逢知己一样，我希望我跟她能睡在一处，哪怕通宵聊上一个晚上。 我希望她像以往一样，挽住我的胳膊，一起走。 没有。她客气的跟我问候，她的眼光大部分在崔皓身上。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喜，虽然因为竭力控制而变浅，但任何人从一星点光里，依然看得见。 我冷静了一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问：“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对的，崔皓回来取东西，我跟着他过来了。”馨然回答。 “哦。”我回了一个感叹词。自己也不知道那在表达什么意思。 “这么晚了，你们回去吧。”我拉住安克的手，对他们说。馨然脸上扫过一丝轻蔑的神色。 我最后看了一眼崔皓，他的表情木成一团。 我拉着安克径直走进学校。 离开大门之后，在一丝暗影里，我甩开了安克的手。抱着肩膀蹲在了路边。我把头深深的埋在双手里。我没法告诉安克我的心被刺成了什么样，痛到什么程度，整个世界仿佛都已不复存在。 有一会我觉得自己患了心肌梗死。最难受的那会过去后，我站起身，挺直腰杆，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看着安克，他也在看我，或许他一直都在看着我，只是，一句话也没说。 我承认眼泪滑了下来，我恼怒的问他：“你今天晚上故意的是吗？” 他把双手摊开，还是什么也不说。 “你什么意思？要不都告诉我，要不别让我再看到他们。”我加重语气表达我的反感。 “我在帮你，你不是一直想见馨然，现在你知道了。”他倒冷了起来。 我把脸扭向路灯悬挂的方向，这个角度安克看到，肯定是一脸哗哗的亮。 我知道了，所有的美好已经彻底死去。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你还知道什么？能都告诉我吗？”我带着近乎乞求的口吻问他，我要假装让他可怜我，然后，没有任何防备的告诉我一切。也许那是一把匕首，我还是愿意迎着这锋利的伤。 “她每周，都来？”我忍不住又问。馨然所在的大学离我们不过40分钟的火车。 “你说对了。”他平常的回答，于我却显得如此无情。我的心像被刀又剜了一次。 我才明白，终于明白，这段日子跟着安克，不得崔皓的联系，不是因为他怄气，不是因为他在介意我什么。 我以为的都是错的，他终于再度拥有另外一个女人。 我跟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就像他从不公开的关系，一直隐藏于地下，没有了一点气息。 这不正是他祈望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想好的？ 我不寒而栗。我把问询性的目光又投向安克。安克却一副无所谓无的表情。 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强烈感受差点没让我窒息。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安克见我没有了强烈的情绪，才开口：“我一直没有欺骗你，也没隐瞒你，关于他俩，我以为你真的不介意什么了。”他轻描淡写。 我笑笑，眼泪还是无法控制。 “重新开始吧。”他走上前来，拥住我。“忘记才会让你有新的开始。” 我心痛的五脏俱焚。“你不承认，我比一般失恋还要痛么？”我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抽泣。 他用力抱住，我觉得那已经不是我，仅仅是个被所谓的失恋伤的体无完肤的女人。 崔皓给他打了个电话，安克接电话时，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 完了后，他笑着说：“他还担心你，让我送你回宿舍。” 这反倒惹起了我心头一丝恨意。 “呸，”安克不知是嘴里真有痰，还是对那个电话也充满了不屑。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次。 然后，我们分开了。 躺在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在疑问，此时崔皓和馨然在做什么？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就感觉这个世界充满讽刺意味，却又像仙人掌一样，一触碰就被扎痛。 丽儿想跟我搭话，发现我的表情不对，她只默默的看了我两眼，没敢作声。 这失恋事儿，只让安克一个人知道，就觉得很没面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丽儿她们知道。 那些安慰，不如让我一个人安静来的有意义。我想起去找母亲那天，她的话似乎不无道理。虽然在此时我做不到那么潇洒。 夜色阑珊，窗外一丝灯光打进来，像是立了一个透亮的柱子。我看着它，眼睛始终不愿意合上。 她们睡意渐浓，呼吸声很有规律。我只听到睡眠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肖宏 在前往“锁儿”酒吧前，我给小艾去了一个电话。确定她还在那里。 当我踏入酒吧时，虹就快速冲我打了个招呼。她今天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很舒适的样子。只是，嘴唇涂的口红太重，把整张嘴的弧度拉大了；眼睛依然有神，皮肤润白，大概是涂了韩国的某种水润类化妆品。 小艾也站起了身，我快步走到她身边，握手抱歉迟到。她淡淡一笑，问：“喝点什么？要不要来杯黑啤？” “可以，”我满口答应，好久没喝黑啤了，那种浓郁的麦芽香，含着诱惑钻进鼻孔。 “看来，我点的啤酒还蛮合你的胃口。”小艾说。“我仅是做个提议，只是口气太肯定了。” “谢谢，很合胃口，”我忙不迭的回应，因为迟到，感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您的建议很好。”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怎么就有了掐媚的心理。 “那天听虹说，您在寻访关于一个人口失踪的案子，我冒昧问问，有线索吗？”如果不是她起先引起我的注意，这样的问题我是拒绝回答的，当然，我也不会赶赴一个陌生女人的约会。 但是，我不会太过直白的告诉她什么，另外，我手里确实也没有值得报出去的信息。 “是的，这个案子我比较感兴趣，但，我明确一下，首先我不是办案人员，所以，。” “我明白，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您已经知道的信息，方便告诉我吗？” “这个，我很遗憾，不是不说，实在是知道的有限。警察那边的消息目前处于封锁状态，而且，我也只见过一次报案人，还不是以工作身份去的。” 我尽力做好解释，以免失去她的信任。 “您说，见过报案人？什么时候？”她有些急迫的问。“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次您载我回来，那天下午，我们似乎还约了一场。” 她突然像恢复记忆一样，开始念叨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这些事情像被解开疙瘩的线条，顺畅了起来。 我点点头。 “可是，这个电话，跟上次您给我的，不是一个。”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依然不表现出来。 “是一个人就好，要不打错电话，会尴尬的。”我开始调节气氛。 她笑了笑，转头冲虹又要了一杯鸡尾酒。 “你一直在喝这个？”我把您字换成你，拉近距离。 “也没有，断断续续。”她回我。感觉没从我这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神情有点落寞。“消遣而已，怎么都好打发时间。” “对了，您说见到了报案人，然后呢？”她似回过神来一样，又想到了前面的话题。 “我跟她简单聊了几句，她告诉我她丈夫失踪的时间，及她的一些相关想法。” “什么想法？” “比如，她猜测他是去了“好望角”之后失踪的。因为，送她去机场后，他对她说要去“好望角”。我回。 “她没有说什么时候联系不上了？” “说了，大概是晚上，电话就无法接通了。” “哦，也许她没有撒谎。”她有点自言自语。 “你怎么知道？”我出其不意反问，不过，确实她那么说很反常。 “什么？”她愣了一下，看来，是真的进入自己的思绪里面去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撒谎，你刚才这么说了一句。”我提醒她。 “哦，我也是猜测的。”她淡淡的说。 “小艾同志，”我送了她一个称呼。“还有什么要问的？随时恭候。”我用了一个很稳重很正的微笑。我迫不及待想结束这种谈话，是要开始我的解疑答惑。 “谢谢你。”她把手里的酒杯用食指和中指很优雅的托了起来。透明的液体在她手里，轻轻摇荡。迷离的灯光下，泛着妖冶的光泽。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我觉得微笑可以令人放松，所以，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它做我的搭档。 “您说。”她也同样报以微笑，虽然仅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你跟案中人有什么关系？”我单刀直入。这没有什么好绕弯子，在明确了自己的身份之下。如果绕弯子，反而会让她产生防备心理。 “这个。”我没想到，她会迟钝了一下，而且如此明显，或者说裸的没做好准备的感觉。 “没关系，我是法治记者，懂法知法，也会守法，保守商业秘密。”或许我想让她觉得我是有些幽默天份的。又接着做近一步的解释。“其实，如果不做为工作要求，就是这个新闻案件有需要播出的话，我跟你一样，属于私人范畴，当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直属关系。” “我跟他之前没有血缘关系。”她听后，略松了松肩膀。 这在表示她放松？ “只是，我怀疑，他的对象是我中学同学，不过，我还没有见过她，所以，只是猜测。”她说。 “从何处猜测？”我似又逼问。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令她打算躲避的问题无处可藏。 “好吧，从那个男人身上，他告诉我她的长相，喜好，但，仅是猜测。”最后一句，是她的强调。其实，我想知道，这个女人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这应该是她一直在躲避的。 “俩人相谈甚欢哟。”好一会不出现的虹，突然站在了我身后。我赶忙起身，让她入座。 “忙完了，就喝杯。”我说。“今天呢，我来作东，出于一番诚意，请二位多给点面子。” “哈哈，那敢情好啊。”虹边笑边看小艾，似在征询，又似在随意看小艾。 小艾点点头，未做半点推辞。这样也好，不然，我这一个大男人就会显得太啰嗦了。肖西给的经验教训绝对靠谱。 “你们聊的话题，我可以加入？”虹问。 “当然，非常欢迎。”我热情满怀。小艾和虹都是我的探寻目标之一。“正好我有问题请教。” “好吧，看来我作用还蛮大的，这很给我荣耀感。”虹竟然也会冷幽默。我和小艾都笑了。 “没想到的是，我跟小艾，今天聚在这里，竟然是为了同一件事，”我话没说完。虹接了一句：“怎么有心有灵犀的感觉？”她看着小艾说：“你有吗？” 小艾淡淡的笑了，她好像就不会放开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小艾 离崔皓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跟他隔三差五打过几次照面，最后，都被莫名的尴尬隔开。 我给他机会，表达任何意见，我坚持认为我们还是在一起，他也愿意，但拒绝跟馨然断绝联系。他认为，互不干涉的相处才是最恰当的相处。他表示，即使离开学校后，也会尽快来看我。 我很认真的试探了一下内心。试图找到一个可以融洽的位置，来平衡这种关系。但，令我失望的是，这种杂乱很快会把我击溃。 “我觉得这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如果这种分别太长，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你决定跟别人在一起了，就明确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别人在一起。我早已经不乐意过了，但依然不会怪你。我想，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告诉我你的决定。”我坚决的对他说。 他的脸上明显显露出犹豫的神情。接着，用很忧郁的声音问我：“这是你想要的？” “当然不是。”我说。“我想得到你的实话。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不允许你欺骗我。”我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哪怕得出这个结论是暂时的，真实一刻钟，我也是胜利的。 他没有说话，把我揽在怀里。耳鬓厮磨了一翻后，他在我耳边说：“你要好好等我。” 他脸上涌出的深情，我分辨不出真假。这一刻的甜蜜，仿佛失而复得一样，腻的不行。 他在学校外租了一间公寓房。这个夜晚天清月明，星星被月亮照的稀疏而寥落，但整个天空还是很有透明的感觉。 我开玩笑说，如果馨然来了，我不会添乱。他说别乱说，她不会来的。 这句话在我听来，意思就是，她总有一天会来的。 到现在我才明白，一种关系，如果隔了岁月，定是腐蚀了它的原貌。无论当初如何亲密，依然回不去。 再见亦是朋友，或许适合很多久别重逢的人。 我一直想再单独见馨然一面，但一直没有实现，或许是心里畏怯，或许是太过无奈，种种复杂情愫，已令我有些手足无措。 崔皓似乎恢复了我跟他之前相处很美好的日子。一种习惯隔了些时日又回来了，像是复习作业一样，熟悉的程度几乎飙升着上来。 也许他无比幸运，租到了一间刚装修完的房子。两个小隔断，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其余就是床和桌子，然后就是活动空间。一个人宽裕，两个人也算刚刚好。 他把窗帘换成了乳白色，白天即使拉着窗帘，似乎也不妨碍室内的光线。它薄薄一层，只为朦胧而来一样。但从外面往里，是看不清楚的。而且，这个窗口面对的，是无边的天空，连树的枝桠都难伸过来。 室内虽然简单，但处处井然有序。我很喜欢他这一点。跟他在一起，就是舒服。也许，这才是我锲而不舍不愿放下的原因吧。 我把从半路买的一些食物放到厨房的桌上，这是我们喝酒聊天的储备。 他倒了杯水，递给我的刹那，眼前竟然朦胧浮现安克的身影。我游离的刹那，被崔皓抓了个准。他撇撇嘴角说：“怎么？还真跟安克处出感情来了？” 当然，事实我的情形不过是给他这句话应了个景。 但碰撞的巧合还是令我感到羞愧了一下。 我把鞋子踢掉，盘腿坐上了他的床。他看了我一眼，说：“就这么上床？去换我一件衣服。” 然后他从衣橱随手拿出一件衬衣，递给了我。我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去卫生间换。他笑着说：“还怕我看么？” “嗯，这是真的，我从来不在男孩子面前换衣服。” “好吧，你去换，纯洁的姑娘。” 我几乎是跳着进卫生间的，虽然不过几步的距离。拉上印有花纹的玻璃门，还用眼睛贴上，能不能看到外面。结果，贴的太近，黑了瞬间。 我迅速换好衣服，看到崔皓已经把电脑桌放到了床上。正去冰箱拿酒。我拐了一小下，到厨房把下酒储备物拿出来。 花生，坚果，还有一份咖喱鸡，火腿等，他看了一眼，说了句：“好丰盛，今晚不醉不休。” “我喜欢用玻璃杯，”我看到崔皓在犹豫对比用哪种杯子，另一种是陶瓷杯，虽然图案很漂亮，但是看不到酒，不知是不是一种怪癖，我很喜欢看一种液体涌进身体的感觉。 他最终选了一对玻璃杯，但不是专用酒杯。 他把当地一种啤酒和威士忌混合在一起。满了两杯。 一台二手电视在播放《狂欢之夜》，我想集中精力看一会，但是做不到。我莫名有些紧张，我怕这突然会成为最后的了断。 期间他接了一个电话，手指点接听之前，他瞄了我一眼，我装作没注意，看酒杯。那里面有他的影子。 然后，他去了洗手间。 我看着那面玻璃墙，他的影子时而映上来，时而消失。但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把门关的死死的。 我一连喝了三杯，把他那杯也喝干了。喝爽的感觉就是这样一种姿势，我拿着空杯笑了。 这个电话仿佛很漫长，几分钟，我像过了半个多世纪。崔皓把门拉开，看了我一眼。发现我依然在看杯子。 “你在干什么？还在研究杯子啊？”他笑着说。 我没有回他。他看到他的杯子是空的，挠了挠头，想想自己酒杯在接电话之前确实不是空的时候，他才明白了。 “来，继续。”他重新打开一瓶，倒满。然后一饮而尽。喝完盯着我。“你不是要醉？我陪着，来呀。” 我伸手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我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你真是个疯子。”他说。“还傻。” “哈哈，”我大笑。“你算说对了，你不知道我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终有一天，会让你真正尝尝，如何？” “好，一言为定。”他爽快的说。 “一k，一定要给足我面子。”我开始发晕。但是嘴里依然不罢休。“你还记得我们刚碰上的那个晚上吗？我以为是撞鬼了呢？哈哈。” “很美好，但不至于让你还开心成这样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肖宏 三个人之间突然有了片刻的宁静。酒吧里没有人进来。 “对了，我还有点好东西，分享给你们。”虹突然说，接着起身离去，片刻功夫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瓶子。她是到吧台柜子里取的。 瓶子是，没有任何贴纸广告。液体呈黄褐色，但不浓稠，相反，十分清澈。 虹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股奇异的味道扑鼻而来。某种说不出来的花草混合气味，奇怪的是，那种味道时而清淡，时而浓烈。 虹分别用新的杯子，每人倒了小半杯。 “来，尝尝如何。”虹微笑着先托起手中的杯子。 小艾脸上也有了一丝宽松的笑。 我把疑问先压下去，轻轻用舌尖舔了一下而已，舌尖的嗅觉最敏锐，它的分辨率自然最高。 起初没有什么味，后来渐渐有一点点辣，然后是甘醇般香甜。这一切仅在一分钟之内，像变色棒一样，缓缓变幻。 “嗯，不错”，我说。小艾也点头表示赞赏。 “英雄”不问出处，主人既然把上好且如此不多见的酒推荐出来，一定不是普通酒。 小艾也没有问，这是种什么酒，从哪里来。如果对于好奇之人来讲，定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流程。 虹说：“看来你们都很满意。但是把疑问压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表现就跟小艾这段时间的心境一样。” 小艾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她无丝毫波澜的表情，好像虹姐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怎讲？”我赶紧接了上去。一方面防止尴尬，另一方面倒是有些好奇。关于小艾的一切，说不出什么原因，总有一丝神秘。 “她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虹说。“是这样吧？” 她看向小艾。 “他失踪了。”小艾平静的说。好似本该有的波澜已经在最初激荡过去，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了平静。“所以呢，我今天找来肖记者，希望也能得到他的帮助。” 小艾终于把话引上正题。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佩服虹。 “就是与“好望角”有关的？”我确定了一下。 小艾点了点头。 “失踪的男人叫辰阳，你跟他认识，能谈谈他吗？”我问。“我一直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找他？” 小艾没有接我的话，她说：“警察找上我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跟辰阳有联系。” 至于这个答案，肖西可以跟我做个完美的解释，警察是通过停车罚单知道的。当然，那是一个很巧合的巧合。 “所以你不能离开滨江和清水镇。”我问。 “也没有，是我自己留下来的。警察只是找我问了点情况。。” 她回。 虹借故离开，酒吧进了几个顾客。 “介意我问下，你有男朋友吗？”我问。 “不介意，你说现在吗？现在没有。”她回答的很慢，但很肯定。“我觉得这里很闷，去外面走走吧。” 我同意了，付完款，跟虹告别后，我们就出来了。当看到我的车时，她的眼睛一亮。 “这辆车我应该不会轻易忘记，它载了我，从那条大路上，天快黑了，也许，各种危险都有可能诞生。”她感慨了一句，然后，走过去轻轻抚摸着。 “这是它的主人最应该做的，我想，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我紧跟在她身后。车前镜映出她半边脸。 “这个不见得。”她说。“我曾经被人丢弃在半道上。” “有这么惨，只能说那个人不长眼。”她听后，对于我的有意恭维，似乎并不以为然。 “这样吧，如果你方便，我们再去一趟“好望角。可以吗？” 我看了看时间，离天黑还有一个半小时，来得及。肖西让我回去招呼她一声，晚上又想搓一顿，我把时间尽量往后挪，挪的肖西差点又要冲我咆哮了。但最终，她还是会乖乖等着。 “好望角”一片清凉。海水慢慢翻动，柔和到很低的姿态。刚停车，小艾就飞奔一样，直往一条小道跑去。 “你看，那边有个小屋，去看看。”她回头大声叫我。我并不惊奇什么小屋，倒让她的好奇惊奇住了，但是，脚步很顺从的跟随她。 “这个小屋里面没什么东西，之前我也看到过。”我说。 “你进去过？”她问。我一时语塞。我没进去过，而且，之前也没有什么必要进去。 “正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她笑笑说。 “我感觉你好像会发现什么一样，跟辰阳有关。”我问。 “我只这么希望。不过，也许什么也没有。” 小屋正对着“好望角”那栋新建起的建筑。夕阳下，波光粼粼像盔甲一般把倒映在海水里这栋房，衬映的出奇的漂亮。 小屋门把锈迹斑斑，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一把锁，同样锈迹浓重，只是有一处新断裂的痕迹，仔细看上去，还是很醒目的。这说明，近期有人打开过，而且不是通过钥匙。 小艾久久的凝视着那把锁的位置。 我上前把锁打开，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一阵困惑，和莫名的恐惧。这把锁不会预示着失踪的辰阳 之后情况令我吁了一口气。里面有些黑暗，除了一些与电有关的东西之外，什么也没有。 小艾却不像我看的那么大概，她仔细的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我看着小艾，慢慢察觉出，她跟这个失踪的男人应该关系非同一般。情人吗？还是初恋？我被后者的幼稚想法嘲笑了一下。 出来之后，她在一簇绿植边站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说话。 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显示屏，又看了看我，然后把电话挂掉了。但是，几分钟后，电话又打了过来，她依然没接。 “为什么不接？”我问，“我的意思是说，不要有急事找你哦。” “没什么，广告电话，天天打。”她头也不回的说。“法律真应有个新规定，对这种广告电话实行限制。” “设制屏蔽就可以了。”我说。 “每一个都要设置，也好麻烦的。”她把头转向我。“谢谢你今天陪我到这里，改天我请你吃饭。” “这么客气，有事直说。只要有时间，一个电话就一k。” 她笑了。我看见这丝笑意来自她的心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小艾 酒过三巡，应该是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崔皓一脸酒意，他朝我挥挥手说：“如果能像这样说句再见，什么事都能一了百了，就很棒，你不觉得吗？” “那可是你的心窝口，冲谁这么说，都意味着那是真话。”我说。 “你不想听我说真话吗？你不是一直都想听我的真话吗？”他摇摇晃晃，口齿稍有不清的说。 我把酒偷偷的吐到了纸巾上，拿起它们时就像擦嘴一样。崔皓并不在意我喝没喝。所以，我的酒，基本全这样逃跑了。 “说你的真话，没人不爱听。”我要跟他对垒，就不能让他看出我少喝了酒。 我想到那年跟吉米喝酒，我想我怀着的心意是相同的，只是面对的人不是一个。可是，甚至这位，更让我有些于心不忍让他成为我计划中的一分子。 当我想到我站在对立面，像棵路边的草，一脚一脚忍受着践踏，狂怒就抑制不住。我承认我爱崔皓，很爱。无论我的爱有多深，他始终在我的感情之外飘荡。 他用握成拳头的手，使劲捶胸口。“她不在了。这里。还会永远从这里消失。” “什么意思？”我问。“你是说馨然？” “对啊，你是知道的，以前我只喜欢她，一直追，一直追，像追一条永不到头的大马路。哈哈，好笑。”他的鼻音开始重起来。 “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然后。”他低下头，看着纹丝不动的手里的杯子。 “来，你是想让我祝贺还是笑话你呢？”我不失时机的跟他碰了一下。 “随便你，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真怕他一不小心倒下去，撞了脑袋。 “好吧，你听我说，我这样祝贺你，失去一个不爱你的人，其实是幸福，因为你不再被剥削你的感情了。”我说。“就像我，不是吗？” “像你？”他充满疑问的看着我。从这点看，他还没有彻底喝醉。“你怎么啦？” “听我继续。如果我笑话你，就笑话你这个样子，在意她还在意的那么深。你不是被分手了？说句直白的话，被踹了嘛。哈哈。” 我大笑。很解气吗？我浑然不觉。我更像在诉说自己的痛苦，跟一个从来没把自己放心中的人。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问。“被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是真彻底” “继续。”我崔他。 “她有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像憋了很大的气，才说出这几个字。 “不是，前天她还来找你了吗？”我惊异的问。“是安克说的，他看到馨然了，跟你在一起。” “又是安克，你们女人真是麻烦。”他不爱听这个，但又无力反驳。他把杯子放下，去了卫生间，用水反复冲脸，我真担心他会把最外面的表皮蹭下来，如此没完没了，足足有三四分钟。 冲完后，他没坐回原地，而是到我面前，用双手拢着我的肩膀。我把他推开。 “怎么了？不愿意啊。”他诞着脸的神情，令我十分想甩给他一巴掌。 他默默的坐回原处，一杯酒又一饮而尽。我没有阻止。他的雄鹰时钟滴答个不住。 “你应该争强好胜一些，把她夺回来。”我鼓士气一般，虚伪的安抚他。 他向我皱了皱眉头：“争强好胜能代表爱情吗？” 确实有那么一会，我把他的这句话当作缺乏自知之明解释，但是，现在我却认为，那不过是他天性狡诈的一部分。 他愿意掩藏不惜一切代价想得到的，这恰恰暴露了他的残性，真是死性不改。 我希望他今晚不要烂醉如泥。我不想收拾一个残羹后的烂摊子。甚至我想到了离开。 但是他死死抓住我，把我当成馨然，我被他喃喃的呼唤惊怒了，前一会的那个巴掌，毫无悬念的落在他的脸上，像击拳一样，连环性击中。 我把手打的痛到不行，他还是不停的念叨。 “我要给安克打电话”我对他说，“让他来接我。” “真的吗？小艾。”他停止那个名字。突然这么叫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怀疑他并没有喝多。 “没有啦，我只是做做样子。”我说。我知道崔皓不会改变初衷。如果他能改变，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个他。 “其实，从我带你第一次进社团做客时，就发现了，他的殷勤，是冲你来的，完全冲你来的，里面没有什么客气的成分。”他说。 我听了这些话，竟然暗中一喜。原来他还在意那时的状况，而且很久之后，他从未提起过，就连在我们最好的时光，他也从不提起。 “来，吃块薯片。”他顺手拿起，直接往我嘴里放。我用手挡住，推向他。“你自己来吧。” “你跟我来，就说明不会轻易放弃，你还爱我，对吗？”我又当他喝多了。却点点头，顺从他的意愿。他听了后，笑笑。 “你不想念馨然了？”我问他。“你们，真的分手了？” “是吧。”他叹口气，沉默了下来。“那个男人，很帅，也很有钱。” “哦，不是他老板吧？”我问。 “不是，是她在工作过程中遇到的，假期打工。”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你明明知道我不爱听。”我有点恼怒。 “为什么不能听？除了你，我能说给谁？你不是很了解她吗？”他倒像被激怒般冲我大吼了一声。“她跟你不是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你喝多了。”我不想再理他。动手清理桌面。“中学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吗？她只是待我像亲姐妹。结果又如何呢？”我不禁冷笑。 “嗯，也许吧，可是她知道你母亲跟你父亲离婚了，他们各自有情人。”他躺了下去，嘴巴里说的话却差点没震晕我。 我的过去，对任何人只字未提。包括馨然对我最好的那段时光。可是，几年之后，仿佛那块伤疤又被粗鲁的扒了出来，并且还涂上了色彩。 我愤怒不已。我又知道对一个喝多酒的人发怒，纯粹多余。 我头疼欲裂，酒精和极度的情绪联合起来摧毁我的神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肖宏 那天上午，我刚到电视台大门口，车还没停稳。一个女人忽的一下，贴在了我车窗玻璃上，把我吓一大跳。 从一个飘忽的眼神，和黝黑的皮肤，我就看出了是宋江水的老婆。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有些纳闷，不过，我打开车门后，她反而恭恭敬敬站在了一边。 “真是您啊，肖记者。”没等我说话，她就先开口，声音弱弱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呢？”我问她。她用手指了指大门边的门卫室，我明白了。是门卫师傅告诉她我的车号。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她。 她一听这话，眼眶立即涌上了泪水，双膝要弯曲下跪，被我一把拦住了。 “有什么事就说，您这是干什么？”我赶忙说。做记者以来，也有遇到过被拦路倾诉自己事情的观众，希望能帮助他们。但是，像宋江水老婆这样差点没双膝跪地的情形，我还是头遭遇到。这得多大的冤屈才这样。只是，宋江水的事发经过我算是清楚，当然，后面的就不太清楚了。 “肖记者您要给我做主啊。”她开始呜咽着说。 “别急，你慢慢说。”我安慰她。 “昨天，有人到我家，问要多少钱才罢休。咋能罢休啊，老宋的命都没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咋过啊。”她边说边哭。 “什么人找的你们？”我问。 “不认识啊，也看不清长啥样，戴着帽子和墨镜，也不说哪儿来的。”她往前凑了凑。她身上一股陈旧c发霉的味道，立即冲了过来。这种味道让我明白她生活环境的恶劣。 “你怎么回复的他们？”我问。 “我说杀人偿命，这是铁打的定律，俺虽然没有文化，也懂这个道理啊。”她有点惶惶然。好像她不这样说，宋江水会要她的命，这种仇不报，他不会让她得到安生一样。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呢？”对于这个问题，我一直不解。因为我不是办案人员，也跟拆迁办没有直接的关联。 “噢，这个嘛，是我一个顾主告诉我的，有一次说起这事的时候，你在那个大院劝我，后来知道你是电视台的记者，还是法治节目，她就说，说不定你能帮帮俺。”她用一种充满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脸上泪痕未干，像两根粗粗的线，在她脸上挂着。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宋江水断开的尸首，那颗头颅像雕塑，假的令人想象不出之后的悲惨。 如果是假的，就不会有这出悲剧了。天下哪有什么如果，我在心底无奈的苦笑。 制片王冷漠的声音又响在耳边。这个节目不能播出。 这个后续倒是有播出的必要，但是，难度好像更大了。 “他们还说，如果不听，以后会让我们后悔的。”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尽量用最温和的口气对她说：“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好吗？” 她上前一步，感激涕零。紧握着拳头，有点想伸出来又不敢的样子。最终没伸出来，转过身，慢慢的走了。 接下来，到办公室后，跟制片王聊了一会事情。知道没有要紧的事，就给她请了个小短假，去了拆迁办大院。 大院里有几个人来去匆匆忙碌着，我转遍每个角落也不见王主任。甚至小柱子的影子也不见。 在寻找的过程中，我看见了一个门牌写宣传科的房子。细想了一下，这样的事跟他们也有点牵连。就决定进去问问。 宣传科的负责人听说我是来采访关于宋江水的案子，立即摆出一副拒绝的架势。并冷冷的扔出一句最好不要采访这样案子，因为一切都没有定论，说不要偏信宋江水老婆的疯言疯语，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 从事法制记者多年的习惯和情感天秤总是相互矛盾。职业方面，每个事件必须采访双方当事人。这是身为记者必须要做的，因为这样才能做到客观c公平c公正。但是，对于弱者，我还是无法控制去同情。 “这话是谁说的？有证据吗？”我难忍心中的怒火责问。我对于这种把玩忽职守当“正式”职业的形式来做的人，简直深恶痛绝。 “说话要有证据，否则，就是诬陷。造成人身攻击，你要负责任的。”我继续说。 或者他自己确实心里没底，也怕惹火上身，就赶紧解释，但口气还是很服气的道：“我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上次她来这闹，我也看到了，别人的说法也不是没道理。其实，更重要的，我也是想提醒你呀，这事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简单，复杂着呢，不要偏听偏信。”他言词灼灼的说。好像他的道理像真理一般。 “我就冲你这句话来的，不偏听偏信，所以我要做好采访工作。公安局也会把事实摆出来。”我继续挤兑他。 谁知，他却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那种藐视的神情，令我真想一拳挥上去，打他个四仰八叉。 “记者同志，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记者这个职业你也有几年经验了，公安局也跟电视台合作，每年都要拨给电视台一定宣传费用的。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没做过记者，某些地方还是跟记者有点相似的。按理说，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他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个跟他无关的东西一般。 “我当然明白，话又说回来，本来简单的事情，不都是你们给整复杂的吗？”我也不客气的说。 结果，他像撞了一个大红脸一般，气咻咻的说：“我给你说不明白。” 最后搞了个不欢而散。我郁闷的走出去，想再去王主任办公室看看，结果还是被一把大铁锁给顶了回来。 我给肖西打了个电话，她建议我可以到公安局了解一下。并约好在大厅处等我。 见到肖西后，我把在拆迁办遇到的情况给她详细说了一下。她说：“要不你再找公安宣传科了解一下。不容易啊，还能有让我们的大帅哥碰钉子的时候，说起来，我还蛮佩服那个人的。” “你又拿我开涮，下次不轻易破费请师了。”我说。 “瞧你，小气鬼，连玩笑都开不得。我还有别的事，有点急，你自己去吧，喏，”她朝前努努嘴，“前面走廊开窗户的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小艾 那一整晚我迷迷糊糊睡去。又不停的做梦。崔皓在熟睡中不断翻动身体，像是在梦中被追赶一样。 深夜中，万物活动减少，空气似乎也被稀释了一样，变得凉凉的。 崔皓因为喝的太多，和衣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但很久之后，他嘴巴里发出呓语的声音，很模糊。 我看着他，棱角分明，鼻子高耸，嘴巴偶尔会随着呼气稍微张开一些。睫毛像要把眼睛密封起来，紧紧的贴着皮肤。 他的手机的光亮一闪一闪，提示着有信息进来。我小心翼翼的起来，从他头部侧面拿了过来。我知道他不会醒来，也不可能醒来，大量的酒精会一直伴他沉醉到天亮。 好奇心像充满饥饿的肉食动物，散出一发不可收的强劲动作。显示屏亮度刺的眼睛一时不能完全睁开。我还是极速用手指滑开，我担心有密码类的东西成了挡路虎。 果不其然，屏幕出现了密码方框，是数字密码。我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后来，我就想到了生日，他的，我的，甚至馨然的。 依次之后，第三次仿佛是最后一次，大门大开，我像没有提防一样迅速滑进页面。我看到了一张极度熟悉的笑脸，秀气，沉静，甚至称得上甜美。崔皓把馨然的照片做了背景图。我的手麻木的失去了触觉一样，没办法再翻动。 我愣了很久，缓和下来后，我还是打开了短信。全是馨然和他的对话，当然，日期大多是以前的。正闪着的，是馨然十点发来的，那个时候崔皓已经昏睡过去。 她问他还好吗？在做什么？ 我没做任何犹豫，把这个短信删除了，并且追加了彻底删除键。 然后，我就躺下了。我看着漆黑一团的天花板，脑子里的脑浆快要沸腾了。 从短信上的内容看，三天前他们还见过面，而且，是崔皓去找的她。令人奇怪的是，当天他就返回了。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我在脑子里极力搜索一条明确的小道。 我的脑子像个搜索器一样，重新把短信内容回忆了一遍。中间似乎还有遗忘，当我想重新拿起手机打开时，崔皓叫了我一声，像似要水喝，我正要给他去倒水，他又鼾声响起。我就作罢，手机也不拿了。 我记得，里面崔皓对馨然说他想出远门，可能回滨江，也可能不回。那个地址，我实在想不起来，好像是青海某个挺偏僻的小城。估计中国地图也不一定能搜到。 为什么选择那个地方，馨然问了，崔皓没做解答。离他要出发的日子也就半个多月的样子。这几天我跟他在一起，没发现他有要出走的迹象，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是他在欺骗馨然。因为，我也实在想不到他要这样离开的理由。 继续这样想下去，实在无趣。睡意浓重的袭来，我闭上眼很快入了梦乡。 早上醒来，崔皓已经洗刷完毕，坐在床沿刮胡子，其实他有唇部没有长到显眼的胡须，这样的动作不过是证明，他太无聊了。 我轻唤了他一声。他头也不回的说：“睡醒了？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我拒绝了这个要求。虽然我喝的不多，但是胃很脆弱，即使是少量的酒，也好像让它遭殃了一般，有些火辣辣的疼。 他的手机尸体一般，还躺在原处，没有了提示灯的闪亮，崔皓就不再注意它。至少起床后他还没有摸过它。 “你要不要去上课，已经超过上课时间了”？他依然头也不回。 “你帮我请个假吧，就说我生病了，头痛的不行。”我找了个理由。假的理由里面含着真正的头痛。就好像证明只撒谎了一半一样，可以得到基本的宽恕。 “我跟安克在一个酒吧里喝酒时，看到了一项比赛，是喝酒比赛，你要不要试试？好像奖金不少呢”我说。 “哦，好像有点意思。”他平淡的说。 我当然很明白他所说的有点意思，完全出于奖金暗示。他并不把喝酒放在眼里，因为，他从来不认为喝酒还能喝出什么名堂，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与钱有关，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 “那好吧，你等我一会，洗刷完毕，再随便喝点什么，最好温和一点的汤。”我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笑了：“你这动作让我怎么去烧你要的汤？你貌似不像要汤吧。” 他转过身捧住我的脸，凝视了一会。最后，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就松开了。 “不像？那像要什么？”我已经跳下床，这才放开胆子说挑动性质的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回的更绝。我当他是不愿意再跟我多聊一句了。 沉默，似令人觉得室内没有人的存在。 但很快，他烧汤的动作和我刷牙的声音，相互交响。表明这房间虽然是白天，依然十分幽静。 我开始计划如何让崔皓心甘情愿参加比赛。他的酒量并不高，但是在酒的“催促”下，他会变得更勇敢和不轻易放弃，这正是我想要的。 “看来，你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我啊。”他在走向餐桌时，斜视了我一眼。他把汤都端上来了。 “好吧，看到你成功又快速的作品，我同意并且服气你是有速度的。”我笑着说。 “不着急，你慢慢梳妆，等它冷到温度正适合，你再结束你的打扮也不晚。” 他又斜视了我一眼，看我依然不紧不慢的在弄头发，又补了一句：“我没催你啊。” “我一会喝点就可以了，其它也吃不进去。你先慢慢吃，不用等我。”我说。 他便默不作声的边吃边玩手机。 看到他拿起手机，我就莫名的紧张。昨晚后悔没有给馨然回复个恰当到再无后路的短信。让她永远也不要再联系他。 不过，看他的表情，在玩手机游戏而已。谁能确定馨然不会再发个短信过来？ 但依据馨然心高气傲的性格，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短信。如果崔皓不回复，她会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这仅是我心底的猜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肖宏 “对了，你去找郑科长。”肖西走老远又甩出来这么一句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行色匆匆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还是很幸运的。当然，不是工作上能方便走走后门，而是，当你寂然的时候，她的热闹会分散寂然里包裹的阴郁。 我依稀记得一段时间之前，跟郑科长打过交道，那是某次酒会上。看得出他说话行事老道且圆滑，但在处理事情上，却严谨认真。这种反差，令人觉得人真是多面性的高级动物。其实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呢？众人面前善于周旋，孤寂之处又浮现另一种面相。 正当我站在科室门前思虑时，郑科长像似从外面刚办事回来，行色匆匆且形态略显疲累。但是，当他看到我时，还是露出了亲切的微笑，尽管这也许就是他见人时养成的习惯性笑容。 为防备认错人，我还是主动问候了一声：“请问，您是郑科长？”我边问边努力去想那天看到的郑科长，是不是这样的五分偏头型。 “噢，我是我是，见您好像有点面熟。”没想到他的声音如此爽朗，那种微笑已接近开怀大笑。“您找我有什么事？” 他边说，边走，并用带着我的姿势，用手势告诉我让我跟他走。进办公室后，他放下手中的包，直接就去饮水机接了杯水，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并让我坐下。 我坐下后，边等他，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把与肖西的关系也告诉了他。他用湿毛巾擦了把脸，精神就变得好了很多，然后咕咚了几口水，才坐下来。 听了我的来意之后，他沉默了许久。点燃了一支烟，像是不由自主的动作，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我执意等待。他想找别的借口，但很困难。最后，不得不打破沉默。 “肖记者，实在抱歉，这个案子没有定论，所以您现在采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该怎么说。”他很为难的说。我相信他的话没有水分，从肖西那方面来讲，他也不敢。 “宋江水的老婆找到我们栏目反映情况，我们也只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您能给我说说大概的情况吗？”我继续问。 “这个不是我不说，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希望您能包涵。”他继续采取回拒的态度。 “好吧，”我见实在无机可乘，只好无奈的说。“那我再往上找找吧。” “肖记者手下留情吧，您要再继续，确实为难我了。”他一脸无奈的说。我深知一层压一层的关系，往往这样才能“压榨”出真正的果实来。但我看郑科长并不像虚实不分的人，一脸宽厚的神情。答应他不再上“访”，但提出必须要播出一期节目。他答应了。 宋江水老婆几天一次，去电视台找我，我每次都无任何实情相告，有时内心也是烦躁。只好又去了一趟公安大院。 在这样的情形下，节目终于播出了。但是，节目内容的角度却十分微妙。对于宋江水老婆及其一家所遭受的委屈却着墨不多。倒是对公安力排众议，想方设法破案大肆渲染。 稿子是制片王修改的，虽然我不同意，但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不得不屈服。总算是圆了一个心愿，原本不允许播的如今同意播出，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已经几天过去了。小艾期间又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因为此事，没能及时跟她确定时间见面。 等我联系她的时候，她竟然在滨江。这种近距离的突然性，令我疲乏的内心，竟然涌出一丝轻松感。 我开车到小艾所在的街道，远远就看到她瘦俏的身影，站在一扇大型厨窗下，翘首看着我所在的方向。玻璃窗映着她的倒影，像她一个孪生姊妹。 她身后就是咖啡馆，我们直接进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 她直接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咖啡被她搅拌成一个漩涡。 “你感觉不舒服吗？看你脸色，好像是生病了。”我问询。她脸色苍白，周身无力一样，精神倦怠。 “没事，这几日休息不是太好。”她摇摇头。若有所思。“你记得辰阳刚失踪时，有人说过还有被盗窃的事吗？”她问。 “有，怎么想起来这个？”我不解的问她。 “没有理由，只是觉得怎么会是同时发生。” 我笑了笑，：“这不奇怪啊，一个地方同时发生几个案件都很正常。” “可能是因为时间上跟辰阳出事接近吧，我才有些联想而已。”她又反悔一样轻描淡写的把这个问题打发了。 “那你在想什么？”我问。 “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曾经。你跟他长的很像。第一次看见你时，我甚至以为他就在我身边。”小艾并没看我，但像是已经把我从皮肤到骨胳都穿透一样，幽幽的说。“我实话实说，你不介意就好。” “介意？我即使介意也来不及了，你已经说出来了不是。”我说。 她用眼睛斜视了我一眼，有丝浅淡的笑意，涟漪样一闪而过。 “好吧，今天不妨拉开天窗说亮话，关于你跟辰阳的事情。”我准备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知道你会好奇，因为报案人并不是我。”她淡淡的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跟他是在飞机上认识的，他跟我一个机场酒吧闲坐等待飞机起飞的时间到来。” 她又看了我一眼，发现我正盯着她，她明白那个意思，希望她继续。 “决定我们关系能进一步的最初，是他很不设防告诉了我，他遭遇背叛了，他为此很苦恼，但是对于糟糕透顶的感情却无济于事。然后，他告诉我，他想杀了她。” “跟你一个陌生人说杀人？”我问。 “没错。”她肯定的说。“你不信吗？实话告诉你，我也不信。但是，后来的事情，我只有选择相信。” “什么事情？” “我们为此事有了一个约定。关于那个约定，我们都没有失约。”她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小艾 一切收拾完毕，我跟他去了一个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饮料。实在想不到去哪里，这么早的天，酒吧是不会开门营业的。 我们就到了附近的小公园坐着，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连胃似乎都舒服多了。 “我专门为你煮的汤不吃，偏要吃这些东西，难怪你胃不好。”崔皓看看我手里的东西，有些无奈的说。 “没有啦，那不是吃了一碗，我是怕之后会饿，你不也是，没吃多少，一个小时后保准饥饿感降临。再说了，这些饮料难道不是你喜欢的？”我反问道。 清晨一片云彩带了一阵极小的雨，已经停了一会。但是好像又想重来，开始稀稀落落的滴到我们身上，叶子上积的水有的还没有掉，后来的雨就把它们挤的直接下落。 “这天气真不好。”崔皓说。他四下看了一眼，四处一个人影不见。 “你不觉得正好去酒吧最合适？”我说。 “准备去喝一杯？”他问。 “好吧，那个酒吧不远，但是我现在觉得，我唯一的愿望还是你不要去参加那个比赛。” “具体是个怎样的比赛？”他有些好奇了。我暗想，我准备的工作点到为止就好。 我们很快就来到这个酒吧。“星河”酒吧。 崔皓看了名字，感觉就不错，有气势。虽然布局普通，简单，但是桌凳都是木头的，地板也是跟木头接近的颜色，让人以为它们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 崔皓看了看比赛的规则，就想直接报名了。 最主要的规定是一定时间内，喝完十种酒吧选出来的啤酒，并且按照酒吧摆好的量和位置来喝。一共两轮，不超过四个小时。任何理由离开现场都会有人监控。这当然是为了防止参赛者偷偷把酒吐掉。 崔皓又去仔细看列出来的酒的品种。画报上琳琅满目的视觉感，把人的诱惑欲就勾起来了。当然，这是对于酒的爱好者而言。 并不是只有嗜酒如命的人才能参加比赛，重的人，一样。 “啤酒混着喝，酒力应该也很大吧。”他有点拿不定的神情告诉我，他的心里有一点点动摇。 “我也这么认为，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我漫不经心的说。实则心里祈祷，你可千万不要顺我的来做啊。 “不过，这种比赛看起来，并不难的样子。”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边看画报，边琢磨自己的决定，他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 “比利时福加白啤酒，黑啤，苦味黑啤，。这些啤酒混合在一起，不是想象中的好对付。”他继续自言自语。“看起来都会烈很多。霸气毕露啊。而且，应该很难下肚。” “如果像你这么说，说不定很多人都是中途败场。或者偷偷吐出来。”我刻意走近他，让他回过神来，注意到我。 “这个倒不是有很大可能，我的的确确见过很壮实的人中途吐酒，或者有的干脆放弃比赛。”之后他对着我定定的说：“我要报名。” “这么心口不一的人，还要报名，你没给我开玩笑吧？”我笑着说。 “我准备参赛，”他直接对着过来的服务员说。服务员愣了下，对这个出其不意的参赛者着实吃了一惊。 “你真的决定了？要三思哦。”我凑近他，小声的说。 “决定了。”他坚定的回答。 “这就对了，帅哥。”服务员乐颠颠的说。“支持你，加油。” “谢谢。”他脸上涌起笑容。 服务员拿来签字本，：“麻烦签上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还有开始时间，请记住，当你喝完十瓶第一轮时，请记得回来签上您的名字。至于中间的过程，就您施展魅力的时候了。”他笑着说。“不过，大多数第一轮结束后不久就倒在比赛现场了。” 我做出关心又担心他的样子，抱怨了几句。做做样子而已，我知道他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好吧，现在我们先预习一下。”我见他对我的话当耳旁风一样，便提议。“先来杯喜力，清淡酒，再加鸡尾酒。” 我们拿着酒到靠窗近的桌子坐下。我跟他一起喝。 “好吧，就当预热，”说完，他就大口喝了一杯。 “现在不要这么猛吧，我可不希望你这样把自己灌出病来，那就太遗憾了。” “不会，你放心。”他说。“那么久的时间喝上二十瓶，不会有大问题，况且，量大小不一，可以搞定。” 如果头晚不喝到醉，我相信崔皓的酒量还是可以考虑参赛的。他已经喝了八瓶黑啤和鸡尾酒。“就是太撑了。”他说。他的话开始变得有点咬字不清楚。 “实在不行，我们就放弃吧。”我又给他打泄气劲。这反倒更激起了他的意志。 “已经报上名了，怎么好意思放弃？”他用一瞬间鄙视的眼光看了我一下，又转瞬离开。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竟然伸手给我：“你接，你来接。” 我看了一眼屏幕，显示着“馨然”二字。我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接通了，并且问了声好。很显然，馨然听出我的声音了，她好一会没说话，随后把电话挂掉了。 崔皓见我没再说话，有些好奇的看我。 “挂掉了。”我故作无奈的摇摇头，把手机还给了他。他接过来，凝视了一会，突然想重新拔过去。被我一把把手机拦住了。反着放在桌上。同时用手指了指刚刚给他倒满的酒。 “为什么不让我回她？”他问我。我知道他醉了，有点不想控制自己，但是，又确实在控制自己，不然他自己早接了，也又早打过去了。 “你为什么回她呢？”我反问他。“她不是离开你了？有人了？” “哦，”他似有所悟，“好像是哦。” “不管是不是，你们已经结束了。”我肯定的告诉他。“你不相信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吗？” “你胡说，”听了我的话，他竟然变清醒了一样，有点恼羞成怒。“他喜欢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肖宏 我一直认为小艾是在编一个故事，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故事。但是她说的很认真，看起来十分有理有据的样子。 而且，她不管我是不是能听下去，继续自己的执著，好像这种倾诉，急待寻找到一个发泄口一样，她汩汩不绝，神情在一往情深中像空中的风筝，急切的寻找那个被失去牵线的手。 “然后，我们密谋了谋杀计划，并且约定下次相见时，开始执行。”她沉思良久。却没有继续。 “如果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个谋杀并没有成行。”我打破她的沉默，算是接下她的话。 她立即点点头。不知因为什么，眉头蹙了起来，好像那件事没有结果，导致她产生后悔的念头。 她用手理了理了腮边一丝凌乱的头发，接着又放在嘴边，架在下巴上，停留了几十秒的时间。 “很有意思的是，后来，辰阳竟然喜欢上了我。哈哈，真的很意思。”她跳跃性的神经和思维，惹的我有点心惊肉跳。并且，只有这件事，才能促成她松散的思维，放空一切，舒心着笑出来。我看着她，在心底琢磨。 这是一个需要倾诉的女人，或许她孤独了很久。一个人在独自的空间荒漠里踽踽独行至今。她不愿意继续，但是，刹车的那个人已经离去了，甚至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始终不愿意从里面走出来。 大学时期，阅过一部分心理学的书，像小艾这样特征明显的心理，很容易判断。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冥冥之中，注定两个人相遇的发生，一定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里，并且经历时间的过滤，然后现出真相。 “我并不觉得这很好笑。”我说。“反倒，我认为辰阳的选择没错，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听到我这么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很深，像从古井里冒出来一样。 “是的，他没错，但是你应该真正感到好笑的，是现在我这副样子。”她幽幽的说。 “你又有什么好笑的？人之常情。碰上合适的，不分时间，也不分地点，更不存在空间，一切都是天意，是合成好的意愿，谁也无法更改，也不能够躲避。” 我说。 “没错，你说的都很有道理。问题还是有，那就是这一切发生在一些矛盾综合性的前进中，无论走到什么时候，或者到了终点，它的矛盾一直存在。或者说，缘起缘灭。”她像陷入一种宗教信仰的情绪中，神情和思绪都跟着那些话走掉了。 “你现在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吗？”我开始让她回到现实中，直接切入正题。她一直游荡在这个地方，尤其清水镇，虹说她快天天在她酒吧里现身了。有时候会跟她聊的兴致昂扬，有时候则话很少，还有时候基本一句话不说。虹说她比不可琢磨的人还不可琢磨。 “我的目的已经随辰阳的失踪消失了，但是，他的失踪就是一个新的目的，我也许又开始了一个新目的。” “为了找到或者查询辰阳这个案子？”我问。 “也许。”她短短的两个字，像某种惯性被她猛的扼住咽喉一样。这一滑，几乎让我感觉要载个大跟头。 “那我们联合如何？”我微笑向她，心里毫不犹豫的认为她不会有另外的选择。 “n一。”她脸上浮起跟我一样的微笑。但是眼神里充满冷漠的拒绝。这种眼神在告诉我，如果她是一匹孤狼，只适合一个人在荒野里穿行。任何伴行都会毫无掩饰的成为她的累赘。 “好吧，那我们可以继续联系？”我不甘心，继续迫近。 “这个可以，说不定以后还是我联系你。”她说。 我明白了这个女人的最终意思，在有些用得着我的方面，她无法割断跟任何能介入此事的人的联系。 裸的坚硬，孤独，拒绝和继续，让我明白，这个含有一小部分携手同行者的意念里，是不允许外人轻易走进她心底的领地。尤其，她不熟悉的人。 由此，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叫辰阳的男人，是怎么俘获这样一个女人的芳心？就凭那个未遂的谋杀计划？当然，不会有这么简单。 也许，在她心头回忆像春天暂新的蓓蕾，不时的簇成一团团的希望，令她难以罢休。即使无目的游荡，也让她认为，她做的对。 有一瞬间，我差点没考虑某天要不要送她进精神病院，或者找个心理医生。这种近似“羞辱”人的好心，运用不恰当，一般都会被喷个黑脸。当然，这个念头仅是一闪而过，既然它已经存在，哪怕一闪而过，我也认为，说不定有一天，会成为必须。 眼前，我还是对她毕恭毕敬。有时博取好感的同时，也是在赢取信任。 我的直觉告诉我，并不难，这种想法很模糊，也很肯定。 “对辰阳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可能，有些问题，需要时间来解，只是现在，一时也说不上来。”她淡淡的回绝了我的提问。 在分开之前，我和小艾一致决定，我们开始花费时间在an身上。小艾说那个女人让她感觉像魂魄附体一样，令她一直魂不守舍的想要接近，但是，目前还没找到一个好的方法。希望我能帮她。后来，我才明白，她希望我能把aa约出来，当然，如果不行，她也可以自己去会她。 我没有立即答应小艾的要求，但是明确告诉她，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一定会告诉她。她还是算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且送了我一个看似感激的笑容。 她留给了我她在清水镇常住酒店的房间号。这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去找她。 我要送她回清水镇，被拒绝了。她说她还有朋友在滨江，要去拜访。因为很久没有联系，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继续这件事情，她需要不被人打扰。 我答应了，看着她消失在街道和一排排房子之后。这条街和那些房子，之后显得更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尽管阳光明晃晃的闪着，还是失去了生气，很漠然，也很冷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小艾 几天之后，崔皓跟馨然见面了。这次，与往昔不同的是，似乎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了。 “崔皓，你怎么了？” “她，有人了。”崔皓有些垂头丧气的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不用怀疑，他失眠了一晚上。 他的这种状态，令我心底升起一种刺痛和畅快的混合感。 “你可以骂出来。”我鼓励他发泄。但是他总在关键势头上变成一个闷葫芦。另外，我以为他早在心底承认并且接受馨然移情别恋的事实，今天才发现，他的内心刚抵达黄河，才开始慢慢死心，而且如此不情愿，甚至还抱有一丝幻想。 他用脚狠劲踢了一下楼梯扶梯下的栏杆，这种方式没有给予他应得的释放，反而因为那个坚硬物的反弹，撞痛了他的脚。 他痛的皱了一下眉头，但仍没当回事。 我看在眼里，觉得又滑稽又好笑，只是脸上装满的全是担忧他的神情。我要让他看到我的在乎，哪怕只是表面。 我跟他一前一后，走进公寓。自从上次喝酒之后，没想到我对他说馨然从来不喜欢他的话，他竟然在深度酒醉下，记住了，而且记仇了一般，好几天没有找我。我只是担心比赛的事，尽量向他靠近。 “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确定的事实？”我问。 “邮件，一封电子邮件。”他立即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亲眼看到他俩在一起了呢” “有什么区别？即使是一封电子邮件，文字一样表现场面。”他对这事很是上心，基本都是我话音刚落，他就接上了，像针尖穿过棉布，干脆利落。 “什么内容，说来听听。” “你真要听？”他看了我一眼，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星子般的亮光，但旋即又如流星，瞬间成灰，消失了。像是揭了伤疤一样，只是看到芯肉的鲜，触觉已经麻木。爱情完全可以带来这种迹象。我掂量着崔皓的一举一动，无法不感叹感情摧毁感知的疯狂魔力。 “我一直认为，她是在某些事上跟我赌气，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人，也是玩玩。”他不无失落的说。现在，他有彻底懵了的感觉，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听的心不在焉，但是又竭力跟上他的节奏，以便回应他时，让他感觉没有异样。 他打开公寓的门，进屋后，换了拖鞋，忘了给我找出一双。我立在那里不动，看着他。他在房间转了一圈后，才发现我还站在门边上。 “干什么呢你？”他惊奇的问。 “没拖鞋啊，你这洁白的地板，我可不敢烙上脚印。”我回答。 “随便了，没关系。”一向爱整洁的这个男人，一本桌上的书放不正都会调整过来，现在，竟然无心到如此地步，我在脑海中疯狂的想着，如果这一切全部彻底结束，该会是一种什么场面？ “对了，一会安克也过来。” “你约了他？”我问。 “是，有些社团的事跟他商量。我已经离校了，退出了，但是安克有些东西需要我帮他。” “烂好人就是这样。”我说。 他笑笑，没说话。 “我不会拒绝别人。”一分钟后他说。我从他冰箱里拿出一瓶葡萄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大半。我倒进了洗刷好的玻璃杯里，用手轻轻摇着这种近似棕红色的液体。突然觉得它像充满氧气的鸡血。 崔皓对于酒精和饮料一样钟情，只是，饮料应该位居第一。他肝脏不太好，虽然喜欢喝酒，身体限制了他的酒量，即使如此，他一直觉得，啤酒比起白酒来，当然小菜多了。 他的冰箱里，成排的不是饮料就是酒。各种酒，他喜欢收集，不过也是少量而已。酒仅是其中之一。 “来呀，接上前面的话，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想起他说的邮件，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开始放弃。 “内容不堪，怎么给你描述？”他说。语气平静的厉害。 “还有这么一说？一句话概括我就能明白。”我把散起的头发用手梳成一个马尾，在手腕上摸索了半天，才发现根本没有皮筋。只好把手松开。 “他们用很长的篇幅在描述未来，包括结婚现场。”他说。 “好吧，这如果是主要内容的话，次要的呢？”我继续追问。 “一些看似很无聊的问候。”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他有点奇怪又有气无力似的问我。 “哦，对我来说还不够，于你却是足够了，因为每句话于你都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我好奇的东西还没出现，如果说这样的内容被称为不堪，我能做到完全只体谅你本人。” “随你怎么可怜我。”他的口气有些伤感。 “如果可怜有意义的话，才值得去做。”我说。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刚过5点，一些穿西装的男人和装裙子的女人出现了，他们步伐悠闲，眼睛紧盯着前方，仿佛生怕错过一辆即将到达的公车。 然后，安克出现了。他似乎并不急于往这边走，鬼鬼祟祟像个乔装打扮的侦探。他在一个圆座花坛边站着，站了有十分钟的样子，并不时的盯着手机。接着，有几个人出现了，看上去安克认识他们，到他们走到过道时，才彻底与其他人分清，三个男人，与安克年龄相仿，不过，严格意义上说，比安克大，或者也可以说显得的成熟一些。 他们在一起抽烟，我对安克抽烟倒没有什么印象，我仔细想了想，他应该极少抽烟，或者不抽。也许，他在多久之间跟喜欢他的女人说了戒烟。 但，现在，他姿势自然的抽着烟，跟几个男人说着什么，他们频频点头，并不时摇晃着身体，嘴巴张着，或许是一种笑容。由于太远，我看不太清楚。 五分钟不到，一辆出租车到来，停在他们身边，我以为他们都会上车，事实他们看了一眼出租车，然后，车门打开，出来一位金黄头发的女孩，在中国，染这种头发颜色的女孩，要么皮肤太白，要么，很时尚充满潮流元素。显然，她属于后者。 女孩的皮肤在刚发白的光线下，呈现一种黄色。可能是暗的原因，我看成了黄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肖宏 正文 第七十三章：小艾 我看到黄头发女孩站在安克身边，他们在议论着什么。看得出，女孩跟他们都很熟。 安克的手放在女孩腰上。有瞬间还用力搂了一下，女孩的身体往他身上贴了一下。 他低头，女孩抬头之间的缝隙，正好是一个吻的距离。我猜测着。事实应该是他们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又恢复原位。 女孩趴在安克肩头，凑近他的耳朵，说着什么。这时候，我看到安克的手下滑到女孩的臀部。 我把视线转回室内。才发现崔皓在看着我，或许他一直在盯着我。 “你在观察什么？”见我转过头，他问。“人的表情有时候跟晴雨表很相似。” 我听后黯然不语。难道我脸上真有明显的表情展现出来？而且全被崔皓抓住了。 “我在看楼下几个年轻人，他们看起来很有意思。”我回答。“里面或许还有安克。” 听完我的话，崔皓霎时便明白了刚才自己的疑惑。 他走到窗前，并没有看到安克的影子。他们已经散了。 至于安克是不是到这里来，或跟那几个人走掉了，一会便会知道。 “嗨”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我听出是安克，随后门铃响了起来。 我把门打开，安克站在门口，是他一个人。他脸上有刚下的决定和温和的笑，这两层意思说明，他在来之前有过一番心理挣扎，后来，还是这里占了上风。 “你觉得他们会处理好这件事吗？”他快速扫了一眼室内，然后直接越过我，对崔皓说。“有东西吃吗？我非常饿。” 我拿了一个火鸡汉堡和炸薯条，崔皓又给他拿了已经喝掉了四分之一的伏加特。安克一顿狼吞虎咽，喝凉水一般把伏加特喝完。 崔皓跟他说了去参加啤酒比赛的事。安克没有完全表态。但是崔皓让他知道了这一消息，我想这对于我的计划而言肯定是件好事。 他们聊着社团的事，我在一边把电视频道反过来复过去的播着。然后，我停在一个带有凶杀事件的频道上。 一个杀人犯在自述：我一直不自觉的回想那天的场景，时常让我惊醒的噩梦。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很恐怖，只要杀了人，你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不能让他们活过来，而这场梦，也永远不可能再醒。 但是杀了人没有悔过的念头，也就不可能自欺欺人的说，自己的生活充满的罪恶感，但是，我不是杀人犯。我在心底想，找这样一种侥幸，大概也是出于自我安慰。 我不由的想起吉米，到现在想起来，我也没有这种罪恶感。我突然意识到，杀人计划已经成为我达到某种目的方法。在这个过程中，我像爬一座山。虽然有阻力，但是到了终点，我就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虽然到现在我也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崔皓，他双眼布满血丝，随时能倒头大睡。但仍然在强撑着跟安克聊。 后来，我就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已经结束了社团的聊天，看似出现的问题得到了至少还算满意的解决文案。 安克看着我，突然笑了笑。 “啤酒比赛应该内容还不错。”他说。 “得胜最后会有一笔现金。”我笑着看他。“可能，崔皓正需要，” “我现在最需要睡一觉。”崔皓接上话，同时哈欠连天。见此情形，安克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晚上有活动叫你。” 他拉着我直接出去了。“帮我把门关死。”身后传来崔皓的叮嘱声。安克把门带上后，又使劲推了几下，没有打开，才放心了。 “他参加比赛是你允许的？”他的手一直没松开，我们往学校的方向走。不过，这句话好像我是怂恿者一样，让我听了很不舒服。 “他跟我还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现在还是单身，馨然有了人。”我说。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他有时会在社团提起，但是，他的执著，很令人费解。”安克说。 “是吗？像你就不错嘛。”我想起之前楼下的一幕。那个女孩是谁呢？有一刻觉得自己很是弱智，好像每个女孩身上都带着问号。 “他愿意参加比赛，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一方面他想发泄情绪，另一方面，他想得一笔外块，就这么简单。”我说。 “你分析的看上去好像有点道理。”他说。“那就祝他那天取得好成绩。” “你可以去为他助威。”我提议。“或者帮他打扫尾巴的活儿。” “这个周末吗？”他想了想，“好像来不了，我还有事。” “约会？”我问。“跟今天楼下那个女孩吗？” 听我这么一问，他把手放开了。他一脸惊讶：“你看到了？” 我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看到什么了？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吧。”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知道是因为我提了一句那个女孩。但他并不愿意多做一句解释。 我跟他之间，像一场刚熄灭的烟火，有点温热，却很薄脆，不经意的一脚或一阵微风来，便会烟飞灰灭。 街道上人来车往，安克想再次拉我的手，被我拒绝了。 一个大型商场的门口，一个灰色的长头发男人正取出一把吉它，他调了几个音，试了一下，然后，又去摆弄扩音器，以便吉它的声音能恰好传出去。 我对安克说，我小时候最爱看用木琴唱板戏。但是，只看过一次。在我们“艺蓬阁”的时候，是一个看起来很苍老的艺人带来的。那人是个瞎子，但是弹琴打板都很得心应手。声音跟着琴音忽上忽下，无论到哪个位置，都很协调，好像他带着琴音走。 千军万马，沟壑山涧，静怡庭院，从他嘴里出来，无不栩栩如生。他声音的代入感很是强大。 安克说：“这段记忆你会永远记着。因为它超越了常规生活，艺术的魅力不就是这样体现的吗？” “我不懂什么艺术，或者说，根本就不想懂。生活本身就是艺术了，不是吗？比如我父母，馨然，你，崔皓。哈哈，”我不禁发笑。突然觉得这样一总结，真像是一出很不平凡的戏。每个人的角色都异于他人。 “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安克淡淡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肖宏 他一笑，厂里的女工就会冲他打趣。他更加开心，被调皮的小孩子投了石子也无所谓。小孩子想从他手里捞点好处，因为，他们发现就他最好欺负。但他从不理会。 恼羞成怒的小调皮门想了个坏招，偷偷溜到女生宿舍把那些内衣全给扯在地上点了。 等女工们发现，她们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在刺鼻的粗布糊焦气味中，绕着圈子，始终也扩散不开。 她们开始怀疑，怀疑了一圈，就定格在了傻子身上。他被开除了，当他明白自己被撵出去后，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满脸的忧伤，满脸的泪痕，伤心无助的哭泣，像一段特写，在梦里浮浮沉沉。我似被他哭泣的声音纠缠住，无论如何都不得脱身。 后来，挣扎着醒来，出了一身汗。想想梦中的情境，仿若前生经历过一般，清晰又遥远。 小艾看见我醒了，笑着说：“你终于醒了，知道睡了多久吗？” “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好像是我小时的一个经历，但是真实的想不起来，梦里的到现在还很清楚。”我说。 “擦把脸，看你一脸的汗。”她把早就温热好的毛巾递给我。我好好擦了一把，感觉大脑清醒多了。 “饿了吧？我给你叫点吃的。”小艾看着我说。“你想吃什么？” “现在不饿，”我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的这么久。” “你睡的是够沉的，吓我一大跳，我还请了大夫来诊断了一下，大夫说你喝了一种类似于催眠的药物。”小艾平静的说。幸好她冷静，如果换个容易大呼小叫的人，比如肖西，比如朱小凡，可能没什么我也会被吓成有问题的人。 现在的事实，确实有问题。看小艾一脸淡定，我猜测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但是，大脑清醒一会，接着便是涨的感觉似快要崩的气球。 已经是深夜了。酒店里静的只有盘旋在梁栋之间无线电流的声音。小艾又开了一间房。她让我在这里继续休息。 她从酒店随意要了点东西，蛋糕牛奶，和一杯医生留下的解药，酒一样的液体，透明，略带绿色。要求我一定吃下去。她说这样才能把那种药劲驱赶的快些。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十分听话的孩子，无比默契的配合着她。 “是an下的药吗？”我问小艾。“她为什么对我下这个？”我实在因为药物的作用，脑子无法拐弯。但这种疑问，又像一把被冰封的锁，让我感觉冷到窒息。 “你打草惊蛇了。”小艾直盯着我说。：“跟我合作吧。” “合作？”我一时无法理解，我不知道能跟她合作什么。而且，似乎也没有能合作的理由。 “你不是要查这个失踪人口案吗？也想找到辰阳。”她说。经她提醒似的一说，我才想起初衷。 “如果有需要，我们彼此无条件配合。”我说。 “我跟辰阳在机场就是这样开始的。我们需要合作一次。今天，你跟我也需要合作一次。而且，”她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奇怪的是，你们还长的很像。” 她不问我同不同意，或者说，根本用不着征求我的任何意见。就这样看似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 我略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an是在提醒你，她并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不能保证万一。”小艾说。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封锁着她的神情，只能猜测她的内心。她在想什么？ 我终于明白，好奇害死猫的含义，不是虚传。我自己都怀疑自己开始被卷了进去。 不过，对于an这一招，我并不畏怯，反而觉得像猫捉老鼠一般，有意思。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说。“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我又征求了一次。 她看了看我，并没有作声。似乎是在告诉我，她有拒绝的可能，就看你问什么了。 “关于辰阳的情况，你到底了解多少？有多少可以告诉我。” “你好似想占你妹妹的光呀？”她突然话锋一转，笑了。 “我妹妹？”我被她说愣了。 “你不是有个做警察的妹妹？”她问。“第一次在“锁儿酒吧”我就看出来了。” “哦，你说肖西呀，嗯。”我沉吟了一下。承认她的认为。但我并不想进一步再做解释。 “不像我，走到哪都是孤人一个。”她说。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跟你一起的年轻男子，他是？”我问。 此时，我看到小艾迅速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自然，只是这种表现很快就消失在了她脸上。 “那是我在这里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好久没联络了。”她好像故意无所谓无的说。 我见她并不愿意多提这个人，就罢了。 “瞧，我们之间像彼此审问犯人一般。”她变了神情，全身从静止幻成了妖娆的姿态。她的笑意开始肆虐起来。 原来女人自身的改变，具有如此大的魔力。 “来一根。”她把点燃的一支烟递给我。这使我不得不把身体从床上支起来。 抽烟令人精神好，我吐了几口烟圈之后，不由感叹。难怪到此时她还如此有精力。 “杀人仅是一种吗？”她问。“我跟辰阳曾经谈起杀人的意义。那时候我们像谈一场战争，风生水起。哪想到今天，才发现那些当时所认为的意义，早已化成泡沫。” “你一直在怀念？”我忍不住问，她脸上开始闪光，那是由内心泛起涟漪时才兴起的波澜。 “不是怀念，不过，有一点点吧。”她觉得否认并不合适，遂改了口。“我只是后悔改变了主意，如果不听从辰阳的建议，或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杀人？”我问。 她点点头。 我笑了。“你知道你对我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她看了我一眼，也笑了。“如果怕，我怎么还会说？我知道你，不会按惯例行事。法治上的东西，你不会用到我身上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现在可不是这么想。”我说。 “相信我，你不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小艾 我跟安克在校园植物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一会儿。此时纵观这座大学，还是有一定特色的。教学楼中间一个喷水池，除了夏天行使它的本能之外，其余时间就成为一个池塘，像个少女，静静的呆着。四面的小径，紧紧环绕着它。之外，附近另一座建筑，有个高高的圆锥型屋顶，人在其间行走，远看上去，衬映的总是很渺小。 我坐在那里，看天上云彩像一幅图画，不停变化着飘过。安克刚紧盯着远处某一个方向，似在思索一些事情。 我决定让安克在崔皓比赛那天到现场。哪怕结束后也可以。一则崔皓喝多，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拖他，另则，安克会做为第三个人物出现在崔皓的房间。 我详细问了安克那天的时间安排，恰好，在崔皓将近结束时，他完全可以准时到达。 这件事突然令我心里轻松了起来。它带来的愉悦，令我把安克的一些事情，不放在心上了。当他说起那个女孩时，我完全可以平淡应对。 安克酷爱厨艺，他的独立性会表现在任何方面。曾经有一刻，我对他动过心。不仅仅是因为他追求的方式，更多的是，跟他在一起，会“护你周全”，这四个字有时候是真的很完美的诠释他的细心和周到。 “他跟每个人都是好朋友。”我记得崔皓曾经如是说，“你觉得他是真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只是。”听到他这些话时，我觉得我的心至今还是冰的，不是因为安克。而是因为，在崔皓眼里，我好像一块抹布。 那个时候，我发誓，我对安克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打算有什么想法。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决定，会被外人推出去。 很久的时间，我们突然像停顿在时间之间。彼此没有回应。 然后，告别，分向两个方向，一个女生宿舍，另一个，是安克所在社团那座洋气的小楼。 临走时，安克一把拉我到他的胸前，吻了下我的额头，接着离开了。 那年夏天，母亲从国外回来，我们又回到“艺蓬阁”。那个地方新起的楼层，像一块刚刚生长出来的嫩芽，透露着清新和新意。 我陪她住在附近的酒店。打开窗，就能看到那些被铲平的痕迹。地面上没有铺油漆路面，各种形状的坑坑洼洼，让行走的人不时的绕来绕去。有时，看的母亲忍不住发笑。 她带来的男人，很安静，有着接地气的踏实，平时他喜欢呆在家里，陪伴母亲，母亲不在的时候，他则会安静的读书，或者，在家附近转悠。这个男人改变了母亲，她心里的宁静，及她的安静，都是来自于这个男人的呵护。 我破天荒第一次感觉她像是我的母亲了。她再也不会大声且看似无理的说话。她会看着你，用眼睛先跟你说话，然后才轻声细气的说出来。 埋葬吉米的地方，还是一片荒地，没有被开发利用。那个盖子，那些破铁皮，还在。它依然在一些蓬勃的稻草底下静默。和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几乎一样。我带着她，走过那片地方。她告诉我说：“心底突然有一种紧绷的感觉。”像不其然被放出来的喷泉一样。 我不相信心灵感应这个东西，更不信阴阳隔世有可能产生这东西。 但那时的回忆，却疯狂的涌上来。 她问询起父亲，我告诉她我参加了他的婚礼，但是没有接受那个女人，意思也就是说，没有改口。听到这儿，我看见母亲欣慰一般，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我不改口并不是因为她，而是自己的一种习惯。或者说是一种固执性的劣根性。 她还问了我的感情问题。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崔皓和安克都不是我能在母亲面前提起的人。但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少了照顾。所以，我就把他俩当作比较要好的朋友说了起来。这样做，能减少她心底的忧虑。依照她的“人生格言”来讲，女人是不能缺少男人照顾的。 我尤其加重了，崔皓在近期一场啤酒比赛后可能会出去周游世界。她嘴里啧啧有声，毫无避嫌的流露出她对崔皓感兴趣的表情。 我告诉她，崔皓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一个叫馨然的女孩，很漂亮。说出这些谎言，它们像熟透的黄豆一样。 她哦了一句。遗憾瞬间爬上脸颊。 我突然想抱抱她。她的头顶，有几丝发白飘出来，在风中轻轻摇动。 “我来这里，就是很想念吉米，自从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候我倒是很惊讶。”她有点忧郁的说。 我听的心里惊了一下。如果换在当时，我想我会语无论次，甚至说不定会被严厉的母亲看破。但是，如今，我虽然很轻易掩饰过去，却无法逃避如站在他坟墓的悲哀。没错，是悲哀。 “他好像本来就是个流浪人，是你把他带回家，还白吃白住，是这样吗？”我装作记不清的样子问她。 她点点头。“但他真的还好，没少帮了我的忙。” “你指的是你搬家时？” 她摇摇头。 我顿时悟出，他们之间，那时候也许真有一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我想象不出，但是，挨父亲那一巴掌，或许，也跟他们有关。于是，我到目前为止，依然觉得他该死。 而那时的母亲，确实不是我能喜欢的。也许，一种长远的距离，可以拉近一种叫做血缘的东西。 我用手捋了捋她的头发，想把那几根银丝埋在下面。但是它们很顽固，执意挺立着。这种顽性，出自人的血液，我想我跟她都是如此顽固。 她的烟断了，酒似乎也戒掉了。当我提出要不要喝一杯时，她还是无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第一次母女同桌对饮，真有破天荒之感。我们随意要了喜力啤酒，举起那杯透明的液体，她的眼眶湿润了，她忍不住用手去推了一下眼睛。 “时间就这样流走，谁也阻止不住它。”她说。 我笑笑。或许我还年轻，并没有把时间看的那么重要。但是，她的感慨，倒是打动了我。一种沧桑的气息流露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肖宏 小艾说出杀人两字，像吐一口废水。她冷静的外表下，掩饰了太多无法明了的东西。这种信息，犹如罂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身不由己的深入。 法律在她面前，似乎有些苍白。也许，是我在她面前感到的一种弱势而已。 深夜的灯光有些迷离。有种情愫像空气中的离子，在精神的身体上无声滑动。小艾的眼睛有些暧昧。只是在几分钟后，她帮我关好灯，道了声晚安，回房休息了。 窗外的灯光幽幽而入。我陷入沉思，由于已经睡眠太长时间，像喝了一大杯咖啡，精神活跃个不停。 在床上躺的实在难受，我就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酒店走廊，走廊的轮廓在吊灯下，散发出朦胧的美。深夜的静像沉睡中的梦，任何一种响动都会惊醒它。 我还是听到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声音。我支起耳朵仔细辨别了一下，惊异的发现，这个声音来自我的旁门。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小艾房间。 鬼使神差，我贴上门边，但是声音依然断断续续。有辰阳的名字，还有照顾好他，甚至还有什么医院。然后，一点声息没有了。 整个世界泛着睡眠的气息。有一点点困意浮起来，我打了个哈欠，又用手拍了两下嘴巴，回到自己房间，上床而眠。 半宿无梦，醒来时，小艾正静静的坐在沙发椅上，看着手机。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像在看一部纠结不已的电视剧。听到我翻身的响动，她冲我抛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休息的还好？”她问。笑意会让美丽爬上女人的精神状态。窗帘已被她拉开，外面的光线投进来，很亮。充满亲情的声音，笑意和明亮的光线，像幅充满音符的画，造就一个非常令人舒畅的早晨。 “昨天给你添麻烦了。”我起身坐在床沿，想起从昨天一直在打扰着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笑着说：“那赶快洗刷吧，一起吃饭。” 我离开床，去洗手间洗刷完毕。拿起手机，才看到肖西无数个未接来电。原来手机一直处于关闭状态。 我给小艾说了句抱歉，给肖西回电。 “喂，你失踪了啊？竟然敢夜不归宿，打电话也不接，你。”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炮语连珠，如果我不大声压住，她的轰炸将会不知持续多久。 “好啦，我这不没事？昨天跟一个朋友喝多了，找了个酒店住下了，马上回去。”我解释道。幸亏我昨天提前给家人打了电话，说有事可能会晚回或者太晚就不回来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赶紧回来吧，朱小凡失踪了。昨天接到报案。她的家人到单位哭哭啼啼闹好几次了。”肖西顾不上对我的解释表示宽容，火急火燎的说。 “什么？”我吓了一大跳。“你慢点说，怎么回事知道吗？”我按捺不住情绪，差点没喊出来。 “你平时没注意到吗？她已经两天没在单位了。”肖西说。 我尽量平静一下狂跳的心，自我安抚跌宕的情绪，努力回忆了一下，才发现，这两天的确没有看见她。虽然有时候并不是每天都能跟她碰面。但最多也就一天之后，她必然会出现在每个部门。有时候，是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候是她到处转转，往深一步来说，就是私擦“工情”，用她的话来讲，要不抓个“好典型”，要不抓个“坏典型”，为以后的绩效考核工作做好准备。 我最后还是跟小艾一起吃了早餐。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她喝了一口牛奶，然后开始剥鸡蛋，她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了我的盘里。“以后要随时联系，你最好保持电话畅通。不要像刚才，让一个女孩子冲你火冒三丈喊电话。” 我被她极谈的口气说出这番话逗的差点没乐出声。 “她没关系，平时也这样，”我说。“她就是我那个警察妹妹。” “是吗？”她听后笑了笑。“难怪敢冲一个人这样。” “这孩子从小就是急性子，跟野小子似的，警察这行业好像就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我说。 “你当这是做衣服呢。”她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很好看。 心里有朱小凡的事情吊着，我没有心思再继续逗留，跟小艾争了两次付款，她死活不让，让我赶紧回去。她说：“莫名失去一个人比面对死亡残酷多了，因为心无法死去，遭受各种煎熬，而死亡，只剩下了悼念和记忆。你不会晓得这种痛，但我相信你会尽力协助。” 我点点头，伸出手，紧握了一把，便离开了酒店。 行至大门口时，透过玻璃门的反影，看到小艾追逐我的眼睛。 一路风旋电掣般仿佛时间已经不存在的疾驰。我极速回到单位。行政办公室静悄悄的，我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小李一抬头看到我，丢下手中的活就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请假了呢，一天多没见你了，干什么去了？” “先别问这个，朱小凡怎么回事？”我急急的问他。 “她两天没上班了，行政经理以为她家里有事，刚开始也没当回事。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一天结束，还是不见人影。行政经理问了问跟她住的很近的同事，也没得到什么消息。后来，她妈就跑来找了。这才都慌了。”小李说。“她妈说是在单位丢的人，非要讨个说法，行政经理就报案了，她妈也去公安局闹了一次。” “这样，这孩子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最近跟她联系的人都查过了吗？”我问。 “交给公安了，我们就只有等消息了。” “你怎么样？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劲呢？蜡黄蜡黄的。”小李拿起我的杯子，倒了杯热水让我喝下去。“生病了？” “没有，我没事，昨天跟一个朋友喝酒喝多了，没回来。可能太累了，胃也不舒服。”我轻描淡写的说。 “真的？”他反问，并且紧盯着我。“我怎么有点怀疑呢？告诉我在哪喝的？” 他眯起露出诡异的眼神进一步逼问。 我可真怕了这所谓的心灵感应。无论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处久了，熟稔就会开出奇异的感应之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小艾 母亲依然惦记着吉米，她叹口气说：“应该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见到他的吗？”她问我。 我摇摇头。这种事，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猜到的，再说，我根本不擅长这种游戏。他的出现如果对母亲来说是个大发明的话，我倒愿意他还不如不出现，这样也不至于把命丢掉了。我不知道他的闪光点到底在哪里，多年过去，还闪的到现在令母亲念念不忘。 “我是在一个路口“捡”到他的。他快饿晕了过去。身无分文，衣衫褴褛，饥肠辘辘，他的脸色泛黄，眼睛无神，却流露出强烈的求生似的愿望。他用这种眼神一直盯着我，本来把我盯的差点要发火，后来，突然觉得，我应该怜惜他才对。” 她把双手合什，表情已经完全陷入当时的情境之中。 “于是，您就带来了一个有趣的艺术家。对吗？”我问。 “对呀，你不觉得吗？他很有艺术气息，有无可辩驳的这方面的才华。”她开始寻找当时的陶醉之感。 “当他改头换面之后，填饱肚子之后，不再流浪街头之后，他的本色就是个艺术家。”我为她的全面做补充。 她点点头。然后突然用双眼盯紧我：“小艾，你说，你能不能说明白，他怎么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几乎成了我心头的死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默默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悸的感觉像个杀手一步步逼近我。 “你不知道，他这样了无声息的走掉，让我感觉我欠了他什么一样。”她把头微微低了下去，手里的酒杯却举了起来。 我赶紧跟她碰杯，喝了一口。她却一饮而尽。 “您可怜的不是一个艺术家，我倒觉得像个流氓，你不记得父亲也很讨厌他吗？”我问她。 “你父亲能看懂什么？反正我欣赏的他从来都反对。”一提起父亲，她就霸气侧漏，彪悍劲又来了。可是，这种一瞬间的熟悉，差点令我泪涌眼眶。这就是小时候的气息，我以为我会永远彻底忘记，再不想起。母亲一个无意中的动作，竟然又把它搅合的七零八碎。 我看着那个方向，想着那个酒窖口的枯草，一堆乱石头，还有那天鸣叫的乌鸦。恍若隔世。 母亲老了，皱纹折叠在她的脸上。但没有疲惫的状态，虽然有点忧伤的表情。这种忧伤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慢慢彻底消失。总有一天，她会彻底不记得吉米。 “说说你父亲吧，多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她重新回到现实中，接受另一种她曾经思念但永远不再属于她的东西。 “他很好，跟你一样，新人对他很好。她也是再婚，带了个女儿，跟我一般大。不过，我只跟她见过一次。很像我那个后。”我停住了，终于还是没把那个字叫出口。 母亲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她用手把杯子滑的团团转。 她接了个电话，说：“咱们该回去了。”她彻底恢复了她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演出，剧终人散。 我知道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的，他在催她回去。而她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起身。这一刹那，我感觉又被抛弃了一回。 母亲头也不回的走了，在大街上，临走她说了句：“你好好保重自己。”这像一句永别的话，我无力回应她。 我往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都没有转身看一眼。 安克电话说在学校大门前等我。 一大群学生正过马路，大部分女生扎着马尾，穿白衬衫和牛仔裤，她们谈笑风生，一脸青春气息。 我透过金属大门看了看里面，没有发现安克。只看到三座低矮的石头砌成的建筑，它们的一边，是精心修剪的齐整草坪，边上还有一排榆树。在其中的一棵树旁，我看到了倚在树身的安克。他正目不转睛的看向正前方。 等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惊愕的看到了我。 我们不约而同的向社团所在的方向走去。 “现在几点了？”我推开社团所在建筑的大门时，问了句。 “下午四点。”安克说。“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跟母亲呆了大半天，最后她还是把我抛弃了。”我佯装轻松着无所谓的笑着说。 “好吧，这个话题谈起来，我是比你严重的多。”他也看似不经意的说。 听到这里，我终于想沉默了。 “我打算，邀请你参加我们的社团如何？”他说。 “这个就算了，我对社团内容不感兴趣，而且也没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听后立即拒绝了。 最近他们的社团有些散乱的状态。而且聚会一场接着一场，再说，崔皓已经离开很久了，一旦少了他，社团主心骨就像消失了一般。这种死水微澜的状态，早已不够吸引新人了。 “那好吧，不勉强你，不过，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他用十分真诚的话语说。 “说吧。” “今晚，有个聚会，我知道你很不乐意那个地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去。” 我明白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原因了，所以，随口答应下来。 我在那间屋子里一直坐到7点。他跟其他几个人忙的团团转，期间，崔皓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做什么，我一一老实作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要多注意安全，尤其晚上。 其实我很想听到他吃醋的声音，但我听到的实际就是一壶白开水。 安克正好走过来，特意问了句是谁？我说是崔皓，他要我多注意，尤其晚上。 安克笑了笑：“他还关心你的。让你少喝酒，早回学校。” 我说：“不愧你们共事那些日子，熟悉到这个地步。” 安克说：“再耐心十分钟，我这边马上结束。路上请你吃你最爱吃的。” “那是什么？我最爱吃的”我问。 “嗯？”安克一时哑了一般。不知是想不起来，还是就是不知道。但是，这个问题难不倒他。“你还没说呢？再说，说了也不一定有，只有你看到了才能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肖宏 小李一直紧追不放，非要我告诉他怎么回事。他知道平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状态，他是一方面出于关心，一方面是好奇心在作祟。我稳住自己，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他。 让小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才舒了一口气。制片王走进来，看了一眼我，让我奇怪的是，她没有说话。不过，这种情形在几秒之后就改变了。 “喔，小肖你是怎么了？瞧那脸色，跟大病了一场一样。你没事吧。”她凑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好像初次谋面一般。 我被她盯的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看我这样，就笑了。估计心里在想：“哟，还跟个大姑娘似的，娇羞啊。” 这太丢人了。我赶紧调整状态。脸上的那丝尴尬很快没了踪影。 “领导，朱小凡的事情，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我问她。 “警察在排查跟她有交往的人员。你也在其中，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赶紧跟警察说。”她面色开始出现一丝忧郁。 “朱小凡这丫头不错，除了性格大大咧咧，说话有些不在点上，其它都很招人喜欢。只是她的业余情况，我是不了解。” 听了制片王这翻话，我突然有所领悟。她是在怀疑问题出在朱小凡的生活方面，或者说是朋友交往。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了。不过，在门口，她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我说了一句：“你身体要是不舒服，到人事部报个到，休息一天。” 我感激涕零，急忙说：“谢谢领导，我回头看看，如果需要请假一定找您签字。不过，我想还是先找肖西，了解一下关于朱小凡的情况。” “你自己看吧。”然后就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找了些类似资料，埋首自己的工作中。 我没有立即出发，在自己座位上沉思了一会。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跟朱小凡接触的情景。 大概四天前，她约过我。好像是说心情郁闷，邀请我到她指定的一个地方坐坐。那个电话打的比较匆忙。当时我正有急事在身，对于朱小凡的这个要求，我没办法答应，过后也没在意。匆匆挂了电话后，大概刚过一分钟，她又把电话播了过来，我正要接时，她却挂断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这年轻孩子行为有时候真是不可琢磨。然后忙事情，就把她彻底给忘了。 第二天上班，在电梯里碰到，当时电梯里人很多，她用眼狠狠瞪了我一下，也没有说话。 出了电梯后，她声音很小但咄咄逼人的责问我：“真不够意思。” 我给她解释：“大小姐，我真的有事情，不然哪有不去的道理。”我想用好听的话理顺她的憋气。 “去哪里解闷了？”我问她。她把脸扭向一边，眼神却斜视过来。 “就是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啊。”她说。 “哪个上次？”我不解的问。 “装作忘了就算了，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她转身就快步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警察如果调查她最近的联系人，我也会在其中。所以，我要好好回忆一下，我跟朱小凡近期的联系。 这应该就是我跟她联系的最近时间了。我努力想，最后连自己都失望了，再没什么内容钻进脑子。 我给肖西去了一个电话，约她出来。她不同意，让我直接去公安大院，同时去录个口供。 朱小凡失踪报案后，我没有被勒令立即去录口供，是因为肖西在中间做了调节。正好是我跟an和凌志在一起的时候。 一见面，肖西就把这个情况说了：“正常情况下，你会被调查的。有人说，前两天看到你跟她在一起。当然，是在单位。” “这个情况我想到了，所以，我来之前好好回忆了一番，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我说。 “具体什么内容跟我说说吧。你就随意回想一下，该怎么说怎么说。”肖西这个态度让我感觉到她简直快成了一个审判官。不过，这样的局势已经很优待我了，不用画押做笔录。 我把刚才回忆的内容又对她重述了一遍。 肖西听后，有点惊讶的说：“我怎么感觉这姑娘对你有好感呢？” 我听了不置可否。很快又说：“也许吧，不过我跟她确实没有什么，距离拉的很正常。” 肖西笑了：“我又没冤枉你。” “你也没什么可冤枉我的，天地之间，清澈着呢。”我说。 “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当然，我指的是生活上，工作上还算不错。” “你还说跟她距离拉的正常，你了解她的生活？”肖西问。 “不了解。”我摇摇头。“上次算是我不小心激着了她，跟我飙起车来了。车速不是一般的猛，当时害得我提心吊胆的” “据说，她在外面交着男朋友，但应该是不怎么顺利。”肖西说。“当然，是否男女关系还有待确定。”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从某些口供得知的。包括她妈妈，也承认女儿被人追。不过，具体有没有恋爱，她也不清楚。因为朱小凡从未往家里带过男孩子。只是偶尔从她打电话中感觉到的。这是她妈妈的原话。”肖西边想边说。 “好吧，今天先到这儿吧。看你们的结果了。”我说。 “你很累？我看你疲惫的太厉害，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她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还好，不发烫。你脸色太难看了” “没事，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休息。”我说。 “哥，你有什么情况也不愿意跟我说吗？”肖西一反常态，很严肃的说。我知道在她面前，我的神情和精神都是的。想瞒她什么，确实有些不容易，又何况，今天精神实在到了底线。 “我被人灌了药，不过，没大问题，现在不是好好的，就是昨天狂睡了很久。”我说。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一个人在外面这样子怎么行？”她埋怨我说。 “我去找了小艾，由于药物的原因，我直接就在她酒店房间睡着了，她又在隔壁开了一间房。虽然，我的房间她来去自由，我也从未担心会出现什么异常。”听完我这么说，肖西乐了。 “我还没完全醒，她就到房间看我，应该是敲门我没听到，她就直接进来了。然后一直在房间守着。”我说。“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哥，行啊，这么敢于奉献自己。”肖西恢复常态，打趣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小艾 我竟然还有心逗安克。不过，在走到繁华街道时，他实现诺言，买了一些现吃和可以保存的食物。 他们社团常聚会的地方在滨江酒吧街旁边。开始的时候，我被崔皓带着，参加过几次。离开校园的他们，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相互逗笑。也有其他成员跟我开玩笑，或者跳舞时搂搂抱抱，他们总夸赞我的相貌，劝我喝酒。我对这种场合很快厌倦，后来就找介口不去了。 安克找过我，他起初以为我很愿意参加他们的活动，并加入社团。当崔皓告诉他说我不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他还不相信。直到后来，他自己亲自提出这个要求时，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次他是很小心翼翼的提出这个要求，我随口答应了，并且很执着很认真的履行。这令安克很惊喜，也感觉难以相信。我不想在杀死崔皓之前，让他不听我的话。 在将到目的地时，在一个拐角的小胡同里，一线灯柱的光线朦胧了四周。即使如此，安克还是看到了有两个人在接吻。他停了一下脚步，驻足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抓起我的手，快步走开了。 我有些怀疑那个女孩就是那天我在崔皓楼下看到的。 社团几个人正边喝边聊天，还有另外两男两女，我从来没见过。桌上已摆满了饮料和各种食品。见安克进来，他们冲他笑嘻嘻的打招呼。 我看到桌子上有冰粉状的东西，还有一种看不出真实颜色的饮料，有些浑浊，但没有沉着物。 房间放的音乐声很大，是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一个说不出名字的摇滚歌手，撕破嗓子一般用力唱着。 安克一直在我身边坐着，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大概五分钟后，一男一女走进来。我一眼看出就是那天见到的女孩，也是刚刚接吻的一对。 我看了一眼安克，他用很无视的表情继续一言不发。 女孩很快发现了我，之后她的表现非常出众，几乎要成为本场聚会的主角。但不难看出，她是故意为之，目的是引起安克的注意。 安克丝毫不做理会。他不时跟身边的人专心说着什么，又与人不停的喝酒，再然后，贴着我跟我讲我听的并不清楚的悄悄话。 女孩几乎跟每个男孩都跳过舞，并且引起其中男生带来的女孩的反感。但她不依为然。 很显然，她的行为并未起到她预想的效果。 虽然我对这种场面从来不感兴趣。但是，今天却是有心要挑战一下一个人的极限，到底会爆发出怎样的结果。因为幸灾乐祸从来不识人面，任何人都曾经有过。 我把手伸给安克，安克迅速抓住了。他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把嘴唇就送了上来。 我欲拒还迎之际，眼睛还没来得及张开，一杯甜味液体就扑面而来。然后，我听到一个巴掌似乎是有人故意拍的。待我擦去脸上的饮料，才赫然发现那个女孩站在面前，一只手捂着半边脸。一双要喷出火的眼睛，简直能把安克吸了去，烧成灰烬。 室内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鸦雀无声，像寂寞透的时间，瞬间停止了生命。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们三个。 我上前一步，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瞬间而过，像一根针利索的穿过皮肤，来不及疼痛，它就消失了。这下连安克愣的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一笑。托起她的下巴说：“自身不洁，有何颜面要求别人？你太不自量力了。” 她哼一声转过脸去。她的脸上爬上了一丝惶惑。她终于想起了刚才的事情，才明白，原来她接吻的情景已经被人看到。而且，看到的人还是她处心积虑想瞒天过海的人。 顿时，她像泄了气的皮球，高傲一晚的蔑视，即可瓦解。 她的锁骨像沉水的樟木，一高一低，表明着她呼吸的强度和频繁性。她大概感觉自己一会被冰封住，一会又能被的火烧透。但，最终，她站在中间，像望尽一片苦死的沙漠。干涸游遍她的全身。 安克用力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拉起我的手，扬长而去。 我们在昏黄的路灯下，摇摇晃晃的走着。 “小艾，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个。”他摇着脑袋笑。大概路灯形成的光晕也一样让他恍惚。 “你知道吗？唔，或许不知道。我最看不下去双面人。不过，有时候我难免也会成为这样的人。”我说。 “你看不惯，也不会容忍。” “不是，很早以前我大概不会，现在会容忍，有时仅是碰上了而已，比如这次。” “我也是，从来不贞洁，也从不容忍别人。男人大部分都顾及自尊和面子，事实，这种自尊和面子从来不长在自己身上。而是从他人身上去生根发芽。”他笑笑，有些自嘲。 “你后悔刚才吗？”我问他。 他摇摇头。 “那就好，要不你会怨恨我。”我轻笑着说。 “不会，你想多了。她早从我这儿走出去了。”安克拍拍自己的左心房。 “很奇怪，我见她两次，这次还是唯一一次打照面，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没想到。但，我想你心里是痛快的。抛出你的怀念之外。” 可是，显然他并没有多么感动。这不过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小插曲。这种场面，或许已经习以为常。此时，我又想起崔皓说的那句话，他另一个身份就是花花公子。 我突然有些看不透安克。如果没有崔皓，我或许就认为安克不但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且还是个十分优秀的人。 他逐渐稳重的行为，日渐沉默的性格，似乎想重生另一种生活方式。 只要他愿意在崔皓比赛那天协助我，他的一切在那天过后，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会好好为他设想，他会成为一个怎样优秀的证人。 电话铃声响起，我还以为是安克的，任它响了半天。安克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我从兜里摸出手机。显示屏上写着：崔皓。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接他的电话呢。”安克说。 我看了他一眼，挂断了电话。所有相关内容像滑进了一个容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肖宏 跟肖西那一番话说完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像我在担心什么，要给肖西交待。 “哥，说实话，我感觉你最近桃花运大发，说不定今年你的神圣独身会圆满结束。” 肖西继续调侃。 “不过，这两个女人，令人有些遗憾。”她说。“如果认真考虑起来。” “好了，你又拿我开心。”我打断她。“朱小凡的情况令人担心，我心里一直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就不要太担心了，我们已经有专人办了。你提供的线索说不定很有用。”肖西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朱小凡家里做个采访。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你的脸色太难看了，至于下药的事，放心，我不会罢休” 我点点头。才觉得疲累像道绳索，把身体捆绑的严丝合缝。 有时候的意外，说不定会给带你另一种惊喜。当然，我这惊喜有点不合适宜。它让我足足睡了超过十个小时。在困倦里挣扎犹如想挣离水面，只是，一切都无济于事，就这样挣扎了大半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精神还是不错的。 小艾发了个信息，问询我的身体情况。我仅回复了个安好。便赶紧洗漱，肖西已经等不及了。 “朱小凡的母亲不是很明事理，所以，到那里你要耐着点性子。”我看着驾车正全神贯注的肖西说。 “听说在你们单位闹了好几次了，也来过公安，那天我不在。她这种状态，是因为失去孩子的焦虑，有情可原。”她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车流像山涧里的缓流的水，慢慢移动。 朱小凡家所在平安区，是滨江市里的一个老区，房屋拥挤，但是大楼稀落。像北京二环一样，生活在期间，不觉得是在繁华地段。只是，土价不菲。所以，这里一代接一代的家族式家庭就这样接下来。 敲开门后，一个约50岁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高高的大背头，是由掉光的头发形成的，头皮在日光灯下很亮。但他面容憔悴，很枯萎的样子。他看了一眼肖西身上的警服，赶忙侧身礼让。 “您是朱小凡的父亲吧。”肖西问。 ”哎，对对，我是我是。”他一迭声的回答。 “我们是来了解下朱小凡的情况。希望您能多配合协助。”肖西说。 “这个没问题，昨天来过几个人，也是你们公安的，问了很多问题，也没多说一句话。”他沉思着说，同时眼睛盯上天花板，似在核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那是我的同事，这位是电视台记者，也是朱小凡的同事。”肖西给我使了个眼色。 “朱先生，朱小凡平时下班后几点到家？她交往的朋友，有没有让您引起注意的，最近一段时间。”我接过来肖西的话。问他。 他想了一会，突然瞪大眼睛说：“我看到过有个男人跟小凡在一起，那个男人个子不是太高，留着寸头，穿的很整洁。一身黑色西装。不过，我是在窗户看到的，那天大概五六点钟，他跟小凡说了大概有十分钟的话，后来，就开车走了。” “然后呢？”肖西问。“朱小凡回来您有没有问她什么？” “问了，我就直接问她送她回来的男人是谁？因为我们就小凡一个孩子，她的事，我跟她妈都习惯管着她。”他阴郁的说。“不瞒您说，青春期时这孩子很叛逆，抽烟喝酒玩酒吧交朋友，没她不做的。为此，她妈没一天不教导她。” 我跟肖西对视了一眼。 “您问她之后，她是怎么回答的？”我问。 “她说是个普通朋友。我当时还教训她，不要乱交朋友。”他低下头，使劲握着自己的手，两只手不停的交替。 “我们能去她的房间看一下吗？”肖西征求性的问朱先生。 “可以可以。”他快步走到一扇有贴画的门前，打开。 一股淡淡的清香散了出来。室内很简洁，窗帘是浅粉色，透明纱一般。没有拉开，所以，映的满屋子淡粉色。 一张单人床上，铺盖折叠整齐，床头桌上，除了一个心形台灯，再无其它东西。床对面是个衣柜，一个鞋柜。墙上粘钩挂着几款包包，衣架上有两件衣服常见她穿。 肖西打开床头桌的中间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看了一会说：“哥，你来看，照片上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朱先生说的。” 我接过照片，除了衣装和朱先生说的很像似以外，我觉得这个男人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从朱小凡家出来后，我对肖西说：“朱小凡的生活环境大致了解了。家境还是可以的，只是她父母教育孩子的方式不对，可能会在朱小凡心理层面上造成一定的影响。如此说来，她在公司的表现并不定是真实的。” “现在看来，也难为这孩子了。可以判断，她的业余生活应该蛮丰富。”肖西叹了口气。 回到公司以后，小李神秘兮兮的问我跟谁出去了？我看着他脸上的一丝诡笑，知道肖西告诉了他自己行踪。 “唉，你说，什么时候能轮到你去做陪呢？，每次都是我被她缠着，烦都烦死了。”我故意感叹。 小李笑笑，凑到我耳朵边说：“这事还得大佬您从中帮忙啊。” 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好处呢？” “好处？”小李用手挠挠头，“人家做好事都不留名，您不但留名，还要好处啊？”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自己的事情自己争取。努力。” “嘿，你才比我大几岁啊，还称老了。” “大一小时一分一秒也是比你大，不服气？” “服！” “这就对了。好了，说点正事。关于朱小凡的事情，你有没有新的看法？” “唉，这丫头，但愿不会有事。整天采访报道案子，没想到这事还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了。能做的已经尽力了，我们只有等警察的消息了” “好吧，只能这样了。”我又重头想了想跟朱小凡最后见面的情形，也没有什么结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小艾 崔皓一边准备着旅行的装备，一边对啤酒挑战赛的马上到来做着准备。 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些犹豫，但又退后不得。 那天我刚走进他的房间，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欲想搂抱，被我用手挡开了。 他把行李箱的东西，不知因为什么，全倒在了床上，然后，向我笑笑。 “瞧，我这堆东西，拉着走还不算轻松呢。” “你收拾好又倒出来打乱干什么？”我不解的问。 “我要找吃的药，昨天收拾可能给放进这里了。记不太清楚。今天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刚想起来，所以，我就试试运气” “好吧，你不担心被我看到杜蕾斯吗？”我说。 “你清楚我的。从来不买那个东西，不是吗？”他反问我。我淡淡一笑。想起中学时馨然跟他在那个傍晚离开播音室的背影。 这不是我要追究的东西。我想知道他要找的药。 “你怎么突然吃起药来了？”我很惊奇的问他。“而且还要带走，很严重吗？之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事？” “怎么，关心起我来了？”他蹙起眉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我一直关心你，只是你。”我停顿下来，觉得这样直接说出去，并不合适。 我不能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从馨然来找他开始，我不得不承认，与他拉开了无形的距离。但，又离不开他。 我从地上拉起他的包，把它放在床脚，拉链是开着的，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用塑料包起来的东西。刚伸手去拿，却被崔皓一把夺了过去。他甚至有些激动。 我愕然不已。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他口中直言，像一根针一样刺了过来。然后，他的眼里突然充满恐慌，一只手不安的在脖子上抓挠着。我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想从他身体上找到一丝异样的东西。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这种现象，我一直没有发现过。 这令我怀疑他的身体。 他要找的药，到底是一种什么药？显然我无法轻易知道，他刚才的行为，明白着在抵挡我的接近。 我想起吉米，他死的很直接，本身就像一个木乃伊，没有任何感情的消失掉。眼前的崔皓不同。他像嵌在我身上的一块皮肤，虽然浅浅的揭开一点，也会撕心裂肺的痛。 爱就像一道影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依附着人的思绪。区别是深浅不一而已。崔皓深深浅浅，沟沟壑壑，在我的生命中已经行走了一年。行将末尾，终是支离破碎。 有时候我会产生疑惑，不可以放过他吗？ 我又认为我全身心的感情，不是随便付出，更不是随便被玩弄的。它像一方不可侵犯的领土。 我支出了我的全部，自认为那就是我的全部。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走近我的男人。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有这种祈望。从尝试着接触他，到最后的难以分开。 我曾经有一瞬间的设想，也许可以这样天长地久。尽管更多的时候，都是我卑微的爱着。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那到底称不称得上爱。 它经不起馨然的一次探视，很快就溃散掉了。 可是，她最后还是转身走了。即使如此，我依然在崔皓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可以温暖的我地方。而且，他还若即若离。 我无法咽下这已经有了炎症的食物，它喂养了我早已失去常规理性的精神。 周旋如果成了感情中的筹码，最终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他应该用他不值钱的生命来做代价。 我深深咽了口气。问他：“它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就是你要找的药吗？”尽管他很烦感这个问题，我还是要问。我觉得激怒一个人，某时并不一定是坏事，物极必反。 “这是种什么药？” 崔皓对我的问题丝毫不做理会。他自顾自的把东西一一按顺序放好。拉上旅行包的拉链，在拉链的一头即将到达终点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个袋子，它被放在最上面。 我装作不再关注他。 “你不问问那晚我跟安克在一起做什么吗？”我说。 “此地无银三百量。”他笑笑。脸上没有其它表情。那笑像是描画上去的，不带一星点感彩。 “我打了一个人，是个女孩。”我说。“因为我看不惯三心二意的人，按理说，我没那闲心管这种事。问题是，整个过程我全看到了。我帮安克教训了她。” “这么愿意帮他，怕是有其它所想吧。”他说。 “这个不会，之所以出手，是因为我忍不住激愤。一个贱女人而已。”我继续说道。“不好意思的是，我并没有多占上风，被泼了脸。” “我倒想看看，一向高傲的小艾小姐，那种狼狈肯定也是梨花带雨，”他像些吃醋的样子。 屋子里又恢复了它的简洁。崔皓把行李箱一脚踢到床底。去了卫生间。进去之后，他把门关上了，然后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当我确定他是在洗澡时，就赶紧冲到床沿，跪在地上，一把抓住行李箱，小心的拖了出来。 行李箱没有上锁，拉链头儿像睡醒的幼儿，轻轻摇摆着小脑袋。我拉开拉链，拿出那个纸袋子，一点点打开，有顺序。 那是一盒口服液包装的药。还没来得及看清药名。就听到崔皓叫我。 他让我帮他拿件衣服，在衣柜的左下方，叠成一起的。 我打开衣柜的门，看到各种款式颜色的衣服，有的甚至他从来没有穿过。而且都是暂新的。 但是他要的，却是已经到了很朴素份儿了。纯棉，纯白，我一下子醒悟过来，这曾经是馨然喜欢的。顿时，羞辱感又翻涌而来。 “快点呀，还没有找到吗？”他叫。 “马上，刚找到。”我回他。 怎么给他？我看着被水汽补满的玻璃墙，竟然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接着，门开了一条缝，他只把手伸了出来。湿漉漉的，还有轻微的烟汽飘着。 我递给他，他迅速接到然后把手缩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肖宏 朱小凡的事情，在几天之后，似乎还是没有消息。肖西最近忙的连面也见不上。制片王一个电话打来，我跟小李又奔赴了一个现场。 清晨，在滨江市中心广场发生了一场惨案。一名男子，约有30多岁，当街连砍数人。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消失在人海中。当那人消失之后，目瞪口呆的人们才稍反应过来，甚至有人眼睁睁看着罪犯贴着自己匆匆而过，也没意识做出任何行动。 几分钟后，在人群中，才有人大叫杀人啦，并有人开始拨打120和110十分钟后，120和110同时鸣叫着赶到。 现场造成三人死亡，五人受伤。最小的还是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现场一片片殷红，十分刺目。甚至有的人出于恐惧，哭了起来。 我跟小李合作，加速做好采访工作，并且迅速在栏目播出。 警方在滨江撒开大网，同时发动全城市民提供线索。凡是提供线索者，政府将奖励二十万元。 报纸和电视台也连篇累牍的发通告。同时适时报道伤员情况。在治疗的过程中，又有一位无辜市民因伤势严重过逝。 全滨江的市民既心有余悸，又激愤不堪。每人似乎都因这件事而尽着不为人知的责任，暗中留意线索。 由于案件的特殊性，尤其全城人民的激愤情绪和媒体加大力度的报道，给警方带来了无与论比的压力。 首先这不是破不破案的问题，而是破案速度的问题。这种已经昭示天下的案子，速度起着极度重要的作用。当然越快越好。越极时越能得民心。同时，才能早平息留在人民心头的恐惧和猜忌。 凶手一日抓不到，人民的生活就日夜不得安宁。 肖西提供消息说上面已经下令，调动最精锐的侦查员组成特级侦查组，全力以赴破案，并且再三强调，三天之内必须破案。 不用想，肖西的大头陈局长压力山大。他心里忐忑都是小事，毕竟惨案已经发生了几十个小时，说心虚也不为过。最无奈的是，案情没有一点眉目。他完全没有信心在三天内破案，这个艰巨的任务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要求完成，他想都不敢想。但是他的犹豫立即被上级给打的无地可藏了：如果三天抓不到凶手，你自动摘下局长的帽子。 人在最关键时刻，尤其顶着冲天一样的压力时，总是制造奇迹，或意外逢春。 所幸，陈局碰到了后者。 第二天这个案子就破了。 那天清晨，一把带血的刀，在透明塑料里面包裹着，静静的躺在大院门口。早到的工作人员发现后，交给了相关部门。 这个物体的出现，给了所有工作人员巨大的惊喜。它像一把期待被抓的稻草。肖西的顶头领导不待陈局下命令，就急速带兵排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系列追查，很快确定了犯案人的所在位置。陈局亲自带队到凶手家里进行抓捕。 到凶手家里的时候，没有像电影上的情节那样，侦查员们全副武装持枪围击。他们像进一个陌生人家里一样，四处打量，只是融进了警惕性。 这是一个独院，像砌在一处围墙角落里的假院子。到处一片片的狼藉，让人感觉像是一个流浪人的家。 一切都悄没声音息的。他们径自推开了门，门彻底打开时发出被挤的呻吟声音。 屋子里的一切，更令他们吃了一惊。 一张凌乱的床赫然入目，上面躺着一个明显营养不良，且看似深睡的幼小孩子。床边抱头蹲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直到侦查员进门，他也没有改变动作。当其中一人向前弯腰看了看孩子，却惊异的发现，孩子早已停止呼吸了。 当他被拉起身，架走，众人才发现这个罪人一脸的眼泪，潮湿了他的人生。 据他交代的性质，可以判断这完全是一起情绪杀人案。 二十七八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婆，娶回家。夫妻关系暂且不说，他嗜好抽烟喝酒，且游手好闲，为了家庭倒也努力找过工作，一直不顺利。这严重挫伤了他的积极性。他信心大失，就各种逃避。找介口在家甚至去网吧打游戏，来缓解对现实的逼迫感。 命不济时的是，婚后一年，妻子怀孕。本来是挺高兴的一件事儿。却由于他酗酒抽烟太凶，导致孩子畸形。结果生出一完全植物婴儿。说白了，就是脑瘫。 既然孩子生出来了，是条新鲜的生命，除了尽力救治，别无它法。刚开始，他还能提起积极性，四处找工作，甚至干苦工。周围亲戚朋友全借遍，只是这救命的钱，依然是杯水车薪。 人的意志如果经不起摧残，势必形成两极。一种继续坚韧向前，另一种，就是破罐子破摔。 最终他选择了后者。 力气用完了，信念也支光了，亲戚朋友没有再能开口的了，那一堆医疗费用，依然像座大山，而且只增不减的往上长。 他又开始恢复如初的劣根，逃避。 只是，以前无论他怎么懒惰，还能勉强度日，他老婆倒也不怎么责怪，但这次就不干了，一气之下，扔下他跟孩子一去不见踪影。 当这副重担放在他身上的时候，随着日积月累的堆积，他最终承受不住，崩溃了。孩子从未抬起过头，每天喂养他就令他筋疲力尽，感觉生活没有一丝缝隙的希望，最后，一怒之下用被子把孩子闷死了。 这一连串的生活变异，令他的思想发生了极度偏激的变化。他看着亲手扼杀的小生命，觉得生活太不公平。他觉得自己可怜，孩子更可怜，于是，生出了多找几个人给他陪葬的荒唐想法。 接着，他买了一把刀，到了人多的市中心广场一阵狂砍，制造了这次四死四伤的惨案。 后来，他见全市人民和警察c媒体对此案极度上心，终究难逃法网。对于杀人偿命的古老理论，他心底很明确。 所以，他为了延缓自己的生命自由，以这种方式自首。 这种情形弄的办案人员哭笑不得。 但，案情背后的隐情却令人无法不深思。它的冷漠，像含刀币的弯月，在幽暗中丝丝瘆人的飘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小艾 后来我才知道，崔皓参加比赛时，他把馨然叫来了。我因为要去办理关于学籍的事情，没有时间去陪他，但是跟他说好了，我跟安克会在他房间等他回来。他怕我等太久，一把钥匙交给了我。 那天，我办完事后，给安克去了个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何时能结束，大约几点能到。 崔皓差不多下午六点半的样子才能结束。顶多七点回到他的公寓。 而安克说他尽力在下午六点半前赶到。 我看了看时间，快五点了。 上次在崔皓洗完澡后，他出来专门又查看了一下放在床底的旅行箱。但是没有上锁。 随后我们又随便吃了点东西，聊了聊他将要旅行的线路，及迫在眼前的啤酒赛。他对旅行和啤酒赛有着从不松懈的激情。这种状态令我很满意。 虽然，我一再告诉他，如果实在不愿意参加啤酒挑战赛，就不要勉强自己。毕竟身体还吃着药。 他否定了我的想法。并流露出一定要战胜对手的决心，这决定着他能不能拿到那笔钱，同时能不能在他旅行的某个城市中，买到他早已查好，并且十分满意的一件礼物。这件礼物在他嘴里很神秘。某一时候，我认为那或许与我有关。但大部分的时间，我很肯定的知道，跟我没关系。 我从学校门前坐18路公车，再转乘2路，会直接到达他公寓门口。我算了一下时间，一个小时之内，我会找到那瓶药。本打算把它放在包里，再返回宿舍，后来想，这药带回来就派不上用场了，所以，看情况再做决定。然后，等安克跟我一起去公寓。 车窗外的风景被风吹着走一样，往车身后滑去。街道两边的商店橱窗，映出面前的景物倒影。 三三两两的人，以不紧不慢的脚步行走。 我才意识到，原来人生还可以用这种方式漫步着行走。但它于我似乎并不合适宜。 公车以很准时的速度到达我要去的目的地。下车后，我四下看了一眼。心有一丝惶惑，总担心背后会生出一双眼睛盯着我。事实是除了刚离去的公车，和一大片开始走向米黄色的阳光之外，连个人影都不见。 我快速来到他的公寓门前，钥匙很顺利的在里面转了一圈半，锁就张开了嘴。 我往左右看了一眼，整个走廊空无一人。然后，便闪身进去。 我几乎是小跑到他床前，然后蹲下身拉出那个旅行箱。仅只拉开拉链就可以了。那个我昨天就开始在心底念叨的东西静静的躺着。 我打开塑料袋子。掏出两瓶口服液，棕红色液体，像治疗胃的药。我没来得及看，把它放在地上。然后，把崔皓的旅行箱放回原处。 我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此时才五点二十，比我预想的时间提前了至少二十分钟。 我拿着两瓶口服液，凑到窗户前，仔细看瓶身上的内容说明。才发现，上面的字母我一个也不认识。在感觉是禁忌的位置，我用手机输入那几个字母，结果显示是法文，并翻译出中文。 禁忌中有一项是不允许喝某种液体类的瓶子图像，并加重了双叹号。我顿时明白了。 我打开崔皓的冰箱。里面照例堆满各种饮料和啤酒。我查看了一下，发现有一瓶是被打开的，但喝掉了少量。它站在最面外，说明，下次再拿时，它处于第一的位置。 我把这瓶饮料拿出来，手里那两小瓶药早已让我用牙齿把盖子咬掉。它竟然散发出一缕淡淡的芳草气味，而我一直以为它苦苦的，会有一种药味。 我把两瓶同时倒进饮料，之后竟然小心翼翼的去试了一口，奇怪，什么味道没有。这正合我意。 我把饮料瓶放回冰箱。又环视了一眼这房间，它平淡的像失去激情的演唱者。安静且寂寥不已。 返回宿舍，我躺在床上看了十几页书，安克才给我打来电话，声音气喘吁吁的：“你准备好快下楼，马上过去。” 我起身就走，丽儿在我身后使劲叫，她让我回答的问题，我还没来得及回一个。当时说好的，我看书时不能打扰我。她严守规定，结果我丢下书就冲出了宿舍。 “又去厮混，回来有你好看。”关上宿舍门的瞬间，丽儿气急败坏的声音继续飘过来。同时，室友们全笑了起来。 “馨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崔皓喝了不少酒，希望我过去一趟。他们还在酒吧，马上开始回来。”一见面安克就急急的说。“我们快去，希望他没什么事。” “好。”我看到安克跟他哥们一场，尽管崔皓离校很久了，他们之间在社团处下来的情谊，还是有一部分存在的。 我们走到学校大门外，安克招手拦了一辆出租。 我们先到达崔皓的公寓。 安克要求来一杯饮料，他口渴的厉害。他打开冰箱的门。我的心禁不住提了起来。他用手拿了那瓶带药的饮料，发现口是打开的，就放下了。 我暗中吁了一口气。 时间在静静的流走。我跟安克竟然相对无言。 大概十分钟后，门外发出了摩擦的声音。同时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安克，他便赶忙跑去把门打开。 馨然和崔皓相继走进来。馨然看到我吃了一惊。崔皓看起来还好，并没显示出被酒精摧残的模样。 “怎么样？身体没事吧？”安克问崔皓。 “当然没事啦，啤酒而已。”崔皓满不在乎的说。我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丝丝汗线很细微的分泌着。神情里却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接着他走到床边，想去拉床下的行李箱，不知为何，中断了动作。又返回来。 四个人在沙发和板凳及床上四处分布坐着。崔皓滔滔不绝讲起比赛的情景。引的安克不时发出大笑。这期间，我跟馨然的视线对在一起，很快又避开。 馨然像主人一般，在房间里开始忙碌，她给崔皓准备吃的东西。她向来会做饭，咖喱鸡加热时的香料和椰奶的味道，冒着热气散发出来，并且渐渐浓烈起来。我坐在床沿边，外表平静，内心燥热。脑子里开始蹦出各种画面。 我想起吉米在黄昏时分帮我去酒窖边打捞那本事实并不存在的书。他丝毫不知道这些行为跟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他的死亡来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肖宏 正文 第八十五章：小艾 这期间，崔皓不止一次去床底下的旅行箱找那两瓶药。很显然，他不用费力气便以失望告终。 他某时会集中全力去想，明明放在那里，为何不见踪影？他大概会回想到箱子放到床底之前的时候，但最终无济于事。 他叹口气，一只手用力抓了抓头发。 接着，又返回来跟我们谈笑风生。 他习惯饭后喝饮料。赛后一个小时，他的胃开始空了下来。饥饿令他对食物充满了囫囵吞咽式的疯狂。 馨然看着他一顿狼吞虎咽，脸上漾出笑意。这笑意明摆着她的战绩，无论在崔皓本人，还是在我面前，都是显赫的。 她扫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眼神里泛起嘲讽和轻视。 我则无暇顾及她的情绪。我希望崔皓会喝了那瓶饮料。 但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冰箱拿饮料。而是喝了两口馨然做的汤。正是这汤暂时缓解了他的口渴，才令他没有急于去找饮料。 馨然照顾人无微不至，现在想来，我是真切领教过这种魅力带来的伤害感。如果不是她冷了，我可能也会像现在的崔皓一样，欲罢不能的边受刺痛，边享受她带来的体贴愉悦 中学期间，无论她对我如何照顾有加，她从未提及家庭情况。偶尔无意中问她，她就以别一种理由叉开。仿佛那是一个雷区，唯恐避之不及。 “你来杯这个吧。”她拿了一杯椰奶。放在我身边。我说了句：“谢谢。”没有动它，也没有要喝的意思。 “好久不见。”我对她说。“听说你要结婚了。” 她笑笑，不置可否。这种表情让我心生疑惑。难道崔皓说的并不属实？安克曾经也肯定过这种说法。 无论她结婚与否，如今摆在面前的事实，除了证明她跟崔皓的旧情未断，还说明了不会轻易有个了断的结果。 不过，我在心底冷笑。一切会身不由己的结束。只是，最后的结果，到底会出现怎样的变故？我无法确定。 “我很感谢你照顾了崔皓将近一年的时间。你快要毕业了吧？对将来有打算吗？”她把脸看向窗外，或者仰向天花板，尽管天花板很低廉，简陋，一层泛黄的白，还斑驳不堪。她问的问题却全是直直的扑向我。 我始料未及，她的问题一下子在深处戳到刀刃上一样，卷起生生的疼。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令我怒火陡生。但是面部却静无波澜。 我看着她已经逐渐成熟的脸，昔日的稚气和纯真似乎已经被时光消耗掉了。心想，一个人的成长总要这样在不知觉中改变。我在她的眼中又成了什么样子？ 毫无疑问，跟在以前一样啊。她总毫不费力的把我像一只穿越成人形的小虫子一样，掌控在手心。用了她甜蜜的体贴，就要承受她为所欲为的代价。 她走到窗户边，窗户是关着的，她想打开，来回拔着插销，最后，使劲转了半圈，才把窗子打开，窗外的空气泄露了进来。光线也涌进房间。 “你怎么不回答？”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说。 “说什么？”我反问她。 “怎么？现在会装蒜了？”她口出不逊。咄咄逼人的态度让我想上去扇她一巴掌。但我依然没有动弹。我不想太过失控，觉得那样除了降低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意义。 崔皓和安克早挤在一起，趴在床边聊着只有他们才需要了解的事情。我跟馨然之间的情况，他们完全没有注意。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直说就好，不用这样拐弯抹角，否则，你说的不爽，我听的也不爽。”我冷冷的说。 “是吗？你现在跟以前比起来，的确有很大变化，或者说，不再谦逊了，你之前不是装的吧。”她像戏弄一个小丑一样，把我一步步往深水坑里推。 “说多了又有什么意思？”我反问她。“我们的过去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它们已经被时间尘封了。” “什么意思？”她转过脸，一脸的恼羞成怒。原本如花的脸，布上一层阴云。“我那时可是真心对你的。” “现在呢？”我问她。“现在说明什么？” “一切都很正常啊。”她不假思索的说。 “回想一下，都发生了什么？” “对我来说，一切如故。”她淡淡的说。然后，她巡视了一圈。走到崔皓的床头柜边，从上面拿起一盒万宝路。烟的上面放着打火机。她抽出一根，点燃后凝视了几秒钟。 然后又转身我问：“不介意我抽烟吧？” 我摇摇头。 “要不要也来一支？”她站在我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 “好吧。”我没有推脱。这是我第一次抽烟。也许我想向馨然证明什么。具体却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来找崔皓时，为什么不跟我见面。”我想她身上明白一件事。“后来，你也不见。” “你真想知道？这对你很重要？”她笑笑，凑到我前面，压低声音问。她的眸子很好看，像被水浸的葡萄。却透不出一丝柔和。 “因为，之前我们关系非同一般。我曾为此伤心了一些日子，后来才释然了。”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也许，我这句话终于对她有所触动。 “我说了，也许你会更生气，或者伤心。”她依然淡淡的说。 “崔皓说你很忙，忙着约会，不愿意被人打扰。”她笑了笑。 我忍不住转头去看崔皓。此时的他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不同，正跟安克津津有味的讨论着什么。那张熟悉的脸，却让我越来越发现，长出了一层层的虚伪。 当然，我没有如此盲目的去相信她。但我佩服她在另一个面前，说他的坏话，而且，很坦然，像描述一件物品。她不怕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说的很精彩，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问她。 “不信吗？”她把一种无所谓无的笑挂满脸。“那我也没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肖宏 我并不确定朱小凡抽屉里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就是我跟朱小凡飙车后，她带我吃饭的那家店主。当时满脑子都是血污浸染的地面，和那颗恐怖的猫头。 说实话，真无暇顾及店主什么样子。那一颗仓惶欲逃的心，及压迫在胸的恶心，令我犹如陷身入一部惊秫电影。 只是很奇怪，我的直觉为什么会直接反应到他身上？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些意外关联，只是照片看不出来。我想还是到那个地方去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至于带上小李，一方面他是我的搭档，另一方面制片王因事调休后，好多事仿佛搁浅了一样，变得可有可无。 在工作中，一般都有这种现象，上司不在，办公室会一直处于风平浪静中。领导一出现，那些隐藏起来的各种问题春笋一样争相出头。有时候，特想不明白它们到底藏哪儿了。这是专属办公室里的奇特定律。好似，一直从未被打破过。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朱小凡并不像在公司表现的没头没脑的女孩子。当然，就算是她神经大条，但她关系网复杂。”小李用充满惋惜的口吻说。 “据我跟肖西去她家了解的情况，从他父亲的口中得知她的成长环境。每个父母都是对子女抱着成龙成凤的心态，去倾注自己的全部精力。最后的结果，却事与愿违。当出现恶果后，他们也意识不到自身的问题，只一味认为是孩子不争气，不听话。这一点，你会不会也觉得很悲哀？”我问。 “有啊。这个当然有，我想起我小时父母也这么对我，动辄打骂，轻者饭桌上唠叨个不停，耳朵里的茧子都快爬出来了。”他沉重的说。 “你，也会有这种情况？”我惊讶至极。“没看出来啊，一大小伙子，天天开心的蚂蚱似的，你年少时肯定天天蹦蹦跳跳的，从不会安静。” “哎呀，肖哥你真聪明。哈哈。”他竟然这样乐。 “那我就不明白了，小时候那么悲惨，现在这状况，不搭呀。”我调侃他。 “这你确实不明白了，我问你，你小时候做错事，尤其做坏了，不会挨揍，挨训？” “这点貌似哪个孩子都逃不掉。”我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走。 “这就对了。”他看看我，示了个小白。似嘲笑我，脑子太不开窍了。 于是，我发现自己又被他捉弄了。 好吧，我终于承认他跟肖西是一对不错的搭档。 “马上到了，你要多注意观察。”我对小李叮嘱。 “没问题。”他边回答边四处察看，找合适的地方停车。 村子里跟我上次来几乎一样，静悄悄的，连只家禽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是，没有朱小凡路熟。我拼尽所有记忆的影子，才想起，附近拐角有尊狮子。 小李先看到那尊狮子，他快步走了过去。随后却惊讶的问：“你说的哪一家？” 我紧跟着到拐角处，发现这条小胡同里面，什么也没有，我们要找的招牌根本不存在。 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仔细看去，整个胡同依然空无一物。 “奇怪了，”我边往里走，边自语。 不过，我很快便看到了招牌，它像是不小心倒头要好好睡一觉一般，身体斜斜的倚在墙上，紧贴着门框。 我跟小李相互对视了一眼，走进院子。大门是关闭的，但是一推就开。 院子里静谧无声。 小李要喊一句，被我阻止了。 最近总时不时落场雨，虽然不大，亦不妨碍人出行，但地面却有变化，尤其有树荫的地方。 这个院落不是特别大，但也不小，里面像是有意种植了很多树。它们参差不齐相互罗列着挺立着。由于长期得不到充足的阳光，根部地面已经潮湿的长出了苔藓一类的东西。用手一摸，一手指的绿沫。 我先奔到正屋旁边通往后院的小入口。它近似一个篱笆小门，用手一推，还吱呀作响，只是声音不大。我敢肯定，上次真没听到，或者说，由于好奇心太过浓重，把正常的听觉也挤跑了。 我还没有再跨进一步，小李就一把拽住了我。 “我怎么感觉这气氛不对，”小李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这可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家，静的恐怖。” “走，去屋里看看。”我立即改变了决定，先去屋里看一眼。 同样，屋子的门也是关着的，确切的说是掩着的。只是外面挂着珠帘，屋内阳光不强，所以，如果不仔细看，门关着与否根本无法确定。 里面的气息更是让我感觉不妙。 不要说人了，就连桌面上一丝生气都不见。相反，我用手触碰了一下桌面，竟然留下一道印痕。这说明，至少有好几天没人来过了。 这种蹊跷令我有些心惊肉跳。又不敢轻举妄动，我如果失控，会让小李也受到惊吓。 当然，他已经听我讲述过上次发生的事，我不说，他心里也会有些凉凉的寒意。我从他的眼神及表情上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希望这不是做案现场。”见鬼，他竟然从嘴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情况是不正常的。”我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没有证据啊。没有人存在也不能判定不正常，如果是店主暂时不营生了呢。”小李力辩我的话，明知道这样争是毫无意义，只不过是想打破沉寂，否则，阴森的气氛会把我俩吞没了。 桌椅整整齐齐，摆放有序。而且，厨房里的案板，洗刷的十分干净。一切用具基本回归原位，像是被人精心收拾过。 唯一证明没有人的存在，就是到处布满的灰尘。 我跟小李像两名侦查员，把屋内仔细看了一遍，再没发现别的异常。 不知道后院是什么情况，哪只猫头还在吗？ 虽然心有余悸，我还是动作小心的推开那扇篱笆门。然后，跺了一脚地面。声控灯亮了，但是很微弱，而且闪个不停。一般情况下，这是灯老化或莫名失效的前提。 那丝灯光从缝隙里摇晃着探出来。 我看了小李一眼，小李早把眼睛瞪的溜溜圆。他脑海里大概也开始浮现出我对他描述过的情景。好奇让他不会轻易想起恐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小艾 我并不理会馨然的那一套。既然她敢当面这么说，里面肯定有做假的成分。圆滑的人表面上让人容易接近，事实上，就像一面之词，不禁考验。那些小把戏戳穿之后，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不屑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算计。但这不等于我没有底线。 她仰着脑袋，把口中的烟一缕缕吹向空中。然后，抬起指尖的烟头，用嘴吹了吹，烟头立即变得十分明亮，瞬间又恢复如初。 她偏过头来斜视了我一眼。 或许见我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她又慢悠悠的说：“据说，你曾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过一段时间，这段历史，一定给你留下过不少美妙的回忆吧。” “我哪有什么历史，不是你又瞎编吧。”我突闻此话，心头不由一惊。口中当然绝不相让。不等她回答，我就用另一种内容想转移她的问题：“自从你跟崔皓在一起之后，我们就疏远了，直至现在，成为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也不如。” 当然，这番话也带给我自己一份怀想。每次逼我出口，我对馨然的好感就流失一份。能有多少份好感可以这么流失？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毕竟很短，跟一个人的一生相比。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不过是一条小河中的一滴水而已。 “你这么惊诧干什么？难道真有什么事？”她看着我说。由于声音增加了几分贝，崔皓和安克同时往这里看了一眼，但他们认为我们不过是聊的太兴奋了而已，所以，没再继续关注。 我感到馨然今天有种莫名的血口喷人倾向。只是摸不透因为什么。对于她的每一句话，我开始谨慎起来。 “我在夸赞你的生活啊，很精彩。”她继续阴阳怪气的说。“不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因为我可怜你。现在呢？我才知道你真是罪有应得，不值得人可怜” 她一席话说的我几乎懵掉了。 “对于你跟崔皓在一起的事情，是他亲口告诉我的。那时，我不明白，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怎么就以这种方式在一起了，置我于何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像这样再聚首，会是什么场面？”她继续说。 我听明白了。淡然一笑：“原来因为这事，你这次来专门揭底的？” “不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在什么地方，你永远赢不过我。”她的声音充满恨意。 “是吗？如果按你的想法去认定感情，崔皓已经背叛你了。” “你？！”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如果你到现在还认为崔皓依然在你的感情范围之内，你会更无颜面提这样的话题。” “你？”她哑口无言。涨红的脸上难隐愤恨。谁知道，她最后会咬牙切齿崩出让我瞬间进入地狱的一句话：“难怪被说成是婊子养的。” 我觉得我麻木了整整几十秒，全身如被冰水浇透一样，寒冷至极。 我压低声音但是狠意渗透的问她：“这话怎么说？” 她大概也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大跳，只是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一向强硬的她，不会因为这样的情况低下头颅。 “难道我说的不对？中学的时候，都快传遍了，说你的父母从结婚，就各有自己喜欢的人，然后。”说到此，她被自己一股情绪带出来的话也震住了。至于真假，她根本无法确定。只是，她很清楚这种侮辱性的后果。所以，最后她噤若寒蝉，没有再继续下去。但是，这些已经令我恼怒的血管快要爆裂了。 最后，我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崔皓也这样跟你提过？”我问她。虽然明知道无论哪种回答，都对我没有一丝好处，还是张开了嘴。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几十秒之后，还是点了头。尽管只是轻微的一动，却像把刀，捅透了我的心。 我没有一丝耐心再跟她耗下去。安克看到我脸色不对，跟崔皓结束了谈话。 “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他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没生病吧？哪里不舒服？” 崔皓紧跟着走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馨然，没有说话。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听到馨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软作一团。昔日的尖利被剥弱了一样，完全失去了力气。大概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用时间积累的感情，总会在某个地方改变你正常的方向。 我的生活一直是隐蔽的，无论对谁，从不多言半字。可能我不记得哪次喝酒喝多了，说出许多醉话给崔皓。只是，喝多酒说的话，当时没什么意识，第二天更是什么也不记得。常人又说：酒后吐真言。所以，崔皓当然有可能讲给馨然。 现在想想，没有后悔对他讲出那些鬼话。否则，我依然不会进一步看清馨然的真实面目。 如果自己竭力隐藏的生活，被当作谈资甚至一场笑话的方式出现，最顺口的一句话必然是：“杀死她的心都有了。” 没错，这一刻，我心里彻底涌起了杀意。像当年杀死吉米一样，一如继往的把杀人当成了报复。 “没什么，就是有点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努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对他们笑笑。但是，身体却表现的很虚弱。这让安克十分着急。 “不行，我送你去医院。”他急急的说，并打算上来拉我，看样子还要打算背我。 我制止住了他之后的动作。 崔皓没有任何语言和动作，我一直暗中观察他。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比安克口中我的表情好看。而且，他的皮肤开始泛黄。那些与汗毛几乎溶为一体的汗线，在偶尔反光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看的见。 馨然一直冷眼看着。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嘲笑。我没有理她。在她的生活中，也许从来没有人漠视过她。因为她人长的美，学习和人际关系都是他人羡慕的。 现在想来，那次与她在学校大门外碰到，并不是她有意不见，而是因为我没有邀请。她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肖宏 屋内的摆设几乎没变。空荡荡的，只是似乎多了一层发霉的气息。为了不使屋内漆黑，小李隔一会就轻轻踩下地面。 案几还在，只是猫头没有了。地上一滩血，凝固后又被风化变了颜色。只是，这团血的几寸之外，似乎还有一团血迹。我走近仔细看了看，这滩血渍明显跟之前的不同。它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甚至多的地方，有手指一碰，还是液体状。 案几上几乎整个桌面都被血浸透了。只是没有零零散散洒在案几四周。紧接着，我又发现有一溜血滴向久延伸。小李也看到了，他盯向一处伸向墙角，我擦看一处往门口，只是，不到门边就消失了。 墙角处还有一些看不清楚的划痕。小李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就在灯光闪动的刹那，我突然发现墙壁上也有点点的痕迹。赶紧用手机的光去照看。果不出所料， 墙上也四散着血迹，甚至有的还成片。如果不仔细查看，完全看不出来。它的颜色已经失去本来的色彩。 小李又察看了整个地面，除了几根猫毛之外，再无任何东西存在。 他叹了口气：“又扑了个空”。 我的心里则一团迷雾。不难看出，这家店主很是信佛，只是不明白他崇尚的是哪家佛教。前面正房里，上面悬挂着一些看不明白的宣传条幅，但是，无论名字还是图画，我跟小李都不认识。 走到前院，小李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他说：“感觉晦气，那小屋像长毛了一样，不但阴森，还发霉。” “你没有看法吗？”我问他。 他想了想，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恐怖，用猫做祭奠。 “如果，地上的血不一定是猫血呢？”我犹疑不定的说。“上次我看到不是这种情况。” “你指什么？”他问。 “地上的血迹。”我想了想，才说。“不过，也许是我上次并没有仔细看，当时吓坏了。”此刻心里的确是无法肯定。不过上次的记忆，依然没有全部模糊。那另外一滩血迹当时确实不存在。 正跟小李聊着之际，我猛然发现院子外面似闪过一个人影。我立马急速跑过去。一个年近50多岁的男人，正蹒跚而行。我高声叫住了他。 他转身看到我之后，眼神明显慌乱下，又恢复镇定。但是，却还是站在了原地。 或许他猜测得出我想要问什么，立即冲我摇摇手，起初我以为他是哑巴，也用手势跟他讲。结果他却笑了。也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感到好笑，哑巴是听不到声音的。 “抱歉，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跟朋友到这里吃过饭，感觉蛮不错的，今天又带朋友来，结果没有发现人。是不营业了吗？”我客气的问。 “应该是吧，平时他们这也是不声不响的。所以，即使不营业我们也不太知道。”他同样客气的回答。 “那，您知道多久没开张了吗？”我停了停又问。“或者说，店主有几天没在这里了？” 他摇摇头，顿了顿才说：“不管营业不营业，这门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上过锁。平时我们基本不到这里来，除非吃他们家的东西。不过，我几乎就没吃过。” 我知道从他嘴里再也得不到什么信息。就跟他客气告别了。不过，令我奇怪的是，当我站在大门口，并未往里进，偶尔转向他时，却发现他也不是时的转头过来，他看到我把脸转向他，才快速走掉了，消失在拐角处。 小李也走出来了，看到这一幕。 “这还用问吗？搞不好就是鸡飞狗跳式逃走了。”小李信口开河。却忽的醒转来一样，惊诧至极的问我：“你不会怀疑跟朱小凡有关吧？” “这事哪能怀疑呢？要证明。”我说。“今天就这样吧，下一步你如果有约会，尽管先去。” “又逗我呢。”小李无可奈何的说。“除了跟你约，没别的。” 我知道他又开始耍嘴皮子了。其实，是我改变了路线，本来想跟他兵分两路。小艾给我打了两个电话，虽然没有明确说要跟我见面，但意思已经透露出来了。说不出什么原因，这件事还是单独去比较好。又无法跟小李分开，我俩共享一辆车。不过，我想到了虹的锁儿酒吧。这倒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好方法。 在去清水镇的路上。小李给肖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的行踪。结果，小李挂了电话，肖西就给我打过来了。首先一个消息令我很是兴奋，她告诉我，目前她也在清水镇。这样，小李的去处就更合适了。把他推给肖西，我就完全不用管他了。 “哥，你是不是为了朱小凡的案子又查什么去了？”她急急的问。 “是啊，”后又赶紧改口：“也不全是，我准备去清水镇的，走到这一块了，所以就跟小李一起进去看了一下。” “喔，这样，有什么发现吗？”她又问。 “我只是有点怀疑。”我犹豫着说。幸亏她是自己人，如果换个警察，我可是一个字也不会说，毕竟提供没有价值的线索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据我上次看到的情况，跟这次还是不一样的。我在后面原来放猫头的小屋，发现了新的血迹。猫头不见了。”我回忆着说。想拼力表述清楚，可说出的话还是不太明了。 “别急，慢慢说，什么猫头血迹的，听的我一头雾水。这些跟朱小凡没什么关系啊。”她这个急性子也不会听完话思索。我也想起来，这件事没跟肖西提起过，或者简单提过，她没有在意。目前的结果是，我也想不起来了。 “我跟小李刚才去的地方，是前些日子跟朱小凡一起吃过饭的地方。而且，上次我们在朱小凡家发现的照片，应该就是这家的店主。” “那怎么样？有什么消息？”她急着追问：“你们见到那个店主了吗？” “没有，看似那家店有几天没有营业了，尘土遍布。”我回她：“下次让小李带你去一趟看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她答应了。 我嘱咐小李不要忘了把拍的照片给肖西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小艾 安克带着我离开了崔皓的公寓。他明确知道我跟馨然起了矛盾。只是借故怀疑我生病把我带出来。 “谢谢你，帮我解了围。”我们并列前行，还没有打到车时，我对他说。 “你跟我，还用得着这个吗？”他平淡的说。 “方便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他又问。 “没有什么，一言不合而已。”我笑笑回道。 “怕是没这么简单吧，你没看你的脸色，太可怕了。”他终于把难看一词换成了可怕。 “走吧，我请你，喝两杯解愁。”他用不容抗拒的语气命令道。“前面就有一家小酒吧，坐会也好。” 坐在酒吧里，我脑子依然停留在崔皓的公寓。我无法猜测馨然跟他此时在做什么。同样，这次我同样毫无犹豫的选择了靠窗处。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大街上人来车往，全部目无表情，似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表情一说，无论人还是物。他们都是麻木的，被固定的。 这是我决定杀死崔皓以来，第一次渴望速战速决。我像每一个盛大节日前的孩子，感觉一天又一天，时间慢到简直荒芜。 我要崔皓死，他带走了我们的爱情，还用不同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嘲弄它，也践踏了我的感情和自尊。我有时候想，馨然是怎么看我的？一直以来。记得以前，我把她看作是我宇宙的中心，尽管不大，但是到底是被她统一着的，可，最后还是被她撕了个粉碎。 毫无疑问，馨然也要死！我在心底像在一面墙上写上她的名字，然后用血迹划了一个大的圈，这就是死亡记号。 没有人原谅曾经的闺蜜，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把自己过去的事情，当作讲笑话的资源，并且进一步当面出言不逊，践踏c侮辱本人，甚至还连带家人。 她还一副事不关己样子。 这就是我要杀她的理由，并且，我坚信这个理由。 “想吃点什么？”安克打断了我的思索。我迎面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竟然不自觉的在心内产生一丝混乱。 “马上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我问他。我避免跟安克再谈起崔皓和馨然。 “你呢？”没想到他立马把问题返了回来。 “到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或许去我母亲那边也不一定，她在国外。”我说。 “哦，那你比较幸运。”他说。 “我母亲不同于一般人，她从来没把我当作小孩子，我记得在我十岁多的时候，就基本不管我了。不过，她有让我好好念书的心，这点倒不错。”我笑笑说。 “母亲对孩子不好，这种待遇我也不曾有过。”安克更是有点悲哀的一笑。他这情形更令我招架不住，心头涌一股酸涩的忧伤。“不过，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不也是活的挺好？”他冲我又笑了，仿佛这笑是专门送给我的。 酒吧里的女招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一直盯着安克。我偷偷指给安克看。安克把头转过去看时，碰到女孩的目光，她竟然羞涩的脸红了。 “瞧，你多有魅力？把女孩都惊到脸红了。”我小声对他说。他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女孩大约十岁的年纪，一头金黄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肩头，大大的双眼皮眼睛，瞳仁是黄色的，高鼻梁，小巧的红嘴唇。细白的皮肤，一看就是新疆姑娘，难怪对安克盯上了。 有客人进来，她慌忙去招待。她接待客户稍带拘谨，动作并不十分老练，就知道，刚到店并不久，是个新手。 即使业务不十分熟练，也不影响她分散精力，不时抽空看一眼安克。 我悄悄给安克竖了个大拇指。安克被我逗的哭笑不得。 “看来，你这心头的乌云散的倒挺快，一瓶酒的功夫，就全散尽了。”安克打趣说。 “我如果像你想象的那样，永远也走不出来一件事，那我十五岁之前就死掉好几次了。”我平静的说。 “你能放下就最好了。”他笑着说。“其实跟一个情绪不好的人在一起，也很令人压抑。” “这就是你平时嘻哈的原因？看起来挺乐观。”我瞅了他一眼说。“这倒是件好事，装出来的快乐，完全可以给人好印象。” 安克跟我讨论了好几次去另外一座城的事，我并不给他任何机会，并且不表达任何意见。他看起来有些失落。 他告诉我那次在崔皓楼下看到女孩叫娟子。女孩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可是，男人的心理就像一个弹簧，越想接近，越会被他推开。 娟子几乎把他当成了重点纠缠对象，不管黑夜白天，只要她有时间，就是不停的发信息，电话。这让安克不胜其烦。 他决定最后一次跟她会一面，彻底解决“纠纷”。 我答应他把事情解决后，一起去尝试找份兼职做。 “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吧？”他开始恢复许久不见的纨绔之气。崔皓说他是花花公子，这样的名称不是随口叫的，首要条件就是资本，不管是金钱，还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是一副较好的面孔，一个好身材。 很显然，安克不具备第一条。后面两条算是名副其实，加上他体贴，会照顾人，做的一手好饭，还有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随意。令不少女孩为他着迷。 “你打算怎么解决跟娟子的事？”我问他。“女孩子如果真动了心，不是好打发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实话，我目前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见面跟她谈，当然说清楚而已。”他有点无奈的说。 “嗯，这么想还不错，看来昔日的花花公子越来越有人情味了。”我调侃式的说。“用我帮忙的话，提前说。” 听我这么一说，他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对呀，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我问他。 “你跟我一起去找她，以我女朋友的身份。”他眯起了眼，我看不清里面的神色。但他一定在心底是开心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肖宏 小艾把我约在了另一家酒吧，实际上，它是一家娱乐会所。 位置就在她所住的酒店二层。房间是欧式的，有镶嵌的壁炉，低垂的水晶灯，墙壁上还有一些看似轻描淡写涂上去的画，或者不如叫写生。画法简单，寥寥几笔便形成一个轮廓，但，十分惟妙惟肖。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似乎站稳都有些问题。沙发是绒面的，进口丝绒，又滑又软，摸着舒服，坐着像陷进一个很舒服的窝里。另外就是精致的方桌，舒缓的音乐。给人一种心醉神迷的感觉。 小艾看上去很惬意的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看到我，她站起来，给了我一个很舒畅的微笑。 “想喝点什么？”她问我。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了我。我扫了一眼，还没确定要什么，她就已经冲服务员招了手。她自做主张帮我要了杯进口红酒。那张单子最终还是作废了。 “很奇怪吧？”她问我。 “没什么，都可以。”我回她。我发现我竟然有一点怕她会产生尴尬，而找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去搪塞。 “啤酒是凉性的，我看你状态没有以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她问。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关切。 “前两天是有点，不过现在好了。”我明白她为什么点红酒了。心底莫名升起一种感激。 “怎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我稍有不解的问她。 她不慌不忙的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告诉我说：“邀你来看场戏。” “看戏？”我还是忍不住把惊讶的表情流露出了来。 “不急，先喝两杯。”她笑笑。并且昂首喝干杯中酒。 这种大气的表露，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敏锐的感觉到她与往日不同的变化。 “怎么样？一晃好像又是几天没有联络了，还好吗？”她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酒杯像一朵花，里面的酒竟然微微的旋起一个小漩涡。 “除了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做别的。”我有些夸大其词的说。不然，在女士面前说自己闲，感觉有些无所事事的难堪，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有掩饰，总还是比没有让心里感觉踏实。 “关于辰阳的事情，你有没有新的发现？这些时间我也没有顾得上问，抱歉。”我有些歉意的说。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要不要见一面他老婆。又觉突兀，打扰了她。”小艾边说边把目光不停的看向门口。有好几次，我也忍不住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但什么也没有，连顾客的影子也看不到。 话说的也是，如果小艾参与进去，以什么身份？一个已经失踪多日的人，突然冒出一个陌生女人去找他的妻子。这点，无论用什么方式也无法圆过去。 我想起我已经拜访过an两次了。只是这时间过的太快，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事，一点印象都不太清晰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没有抽出时间来做这件事。肖西忙的稀里哗啦，问什么都只说慢慢等消息，你明明知道任何案子不是一发生就立即解决的。 朱小凡的事情现在想起，突然让我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手机来电铃播着一首记不起名的歌曲，但旋律很容易把人带来别一种情愫。每次想到肖西这丫头的时候，她的电话就过来了。 “哥，你还在清水镇吗？”一接通，她如火炮一样的声音就循着话通传了过来。 “刚坐下来，你那边是不是有事？”我问他。 “没有，我们刚结束了，一会我跟小李回去时顺便拐个弯，看一下那个地方，小李让我看了照片，我觉得有必要去看看。”肖西说。“给你打个招呼，看看你那边没什么事，我跟小李就先走了。” “我这还没结束，你们先走。到了那边有什么信息，一定先给我电话。”我叮嘱。 “好了啦，大哥，这事不用你说。”肖西又有点不耐烦了，嫌弃我啰嗦。 没等我再开口，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等我把电话放下，发现小艾还是一直盯着门口处。 “怎么了？看你的眼神，太有内容了。”我问她。“总是盯着一个地方会让眼睛疲累的。” “又是你那个火爆妹妹。”她岔开我的话题说。 “没错，在她这里，别人都已经属于很温柔的了。”我笑笑。“改天约下你们见见。她对于辰阳的案件也很是上心的。” “是的吧。”她眼神里流出感激，仿佛太明显不适合一般，瞬间便消失了。“先帮我对她说声谢谢，有机会一定当面道谢。” 说完这些，她的眼睛又开始瞟向门口。进来一个女人，手里挎着一个小包，上面水晶片在灯光下闪着不同的亮光。脸上化着浓厚的状，大红嘴唇。一进来她便四处张望。像似在寻找人，当发现并没有她认识的人后，她就开始寻找合心意的位置。然后，她就坐到我们不远处。同样一会凝视看着门口处，一会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我心里猜测小艾是不是还有朋友要过来，只是她不开口提及，我便也不再问。心里却疑惑不已。那场好戏又是什么内容？我一连串的问号在心里打鼓，外表却很平静。是小艾那一脸过度安静的表情，告诉我，一定要稳住。 渐渐多了几名客人，他们安静的坐着，轻声的聊天，喝酒，或者吃一些免费的零食。散散淡淡的感觉，与这里的装饰环境很是融洽。 小艾不再说话，她像是陷入了一种情绪里面。那里有很多隐藏的东西，渐渐由无形变化成有形，从她的表情里长出来。 我打开手机，看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 我们似乎都无意中滑进一种等待。等待一个人？一个场面？我不得而知。像看一个恐怖片一样，心里的想法像加法一般，不停往上加。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艾为什么邀请我来看这场好戏呢？难道也跟我有关？我无法对自己做出任何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小艾 讨论的最后结果，还是安克独自去了结这件事情。除了上课，其实此际的课已经已实习为由，被学生们自己打发掉了。每个人的毕业论文及各种感情开始此起彼伏的充满宿舍，因为，一到晚上，几乎没有人离开过这两个话题。 日子一闪几天又过去了，很奇怪的是，自从参赛后，崔皓几近音信皆无。什么信息都不曾来一个。 想想那天的尴尬和耻辱，我就气的胸腔的血液全往一处涌。我不得不承认，杀死崔皓远比杀死吉米困难多了。 我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并不把一次机会的错过，或被打乱当作一个很大的遗憾，而感到气馁。 我躺在床上，翻阅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情劫》。只有三分之一的情节让我看的无比投入，之后脑海便开始四处分散。 “嗨，”随着一句温柔的招呼，丽儿不知何时踮着脚尖来到我床边。“这么气闲神定的看这种书，真不知你想干啥。你的论文完成的怎么样了？” 我笑笑说：“我又不像你们，写个论文跟登天梯一样，不过我也是心里有点定数而已。你难吗？我倒没发现。” “只能说还算可以吧，关键导师给力啊。”她一提起她的导师就要眉飞色舞，我一看这苗头想冒头就开始泼冷水。 “爱上一个有妇之夫，对你写论文有帮助的话，或许最后不会赔的那么惨。”我把话说的相当刻薄，但是丽儿从来不当回事，也不介意。她像听天书一般，有时乐意了就回两句，不乐意就当我没说。 “我可没有爱上他，我们是正当的师生关系，只不过偶尔有次学校之外的约会而已。不过，你别误会，顶多我们就是吃饭。”丽儿闻虎色变一般，赶紧解释。这可是敏感时期，一旦有听风就是雨的谣言传出，那可会在这所学校掀起轩然大波。 “瞧你，吓成这样，难道我还害你不成。”这一语双关的话，听的丽儿瞬间黑了脸，她举起了拳头，朝我伸了两下，又缩了回去。我睁大眼瞪着她，终于还是她败北，丧气的低头坐在床沿，两手摆弄着第二个上衣扣，不做声。 “常跟你一起的两大帅气公子这两天怎么一个都不见？”她抬头就蹦出了这句话。 “想听实话？”我问。 “当然，假的多没意思。”她认真的说。 “各忙各的吧，崔皓在忙旅游的事吧，安克不太清楚。”我说。“我也有两天时间没见他了。” 不知道他处理娟子的事处理的如何了。这两天倒是安静的很，没人找，也没人问了。好在还有丽儿常有事没事的跟我乱搭几句。 父亲知道我快要毕业了，来过两次。但他的心思在我身上就像池子里阳光照到的那层水面，尽管很亮，甚至也有一点点热，还是很浅。 据说他又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忙那一大一小两个急需照顾的人。而继女则是跟我一样，马上面临大学毕业。他曾经竭力把这两个女儿拉近距离，无奈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他除了无奈的叹息之外，再无它法。如今，又有了一个完全属于那跟那个女人的孩子，我们更是顺利成章的被淡了下来。 毕业后，走上社会，对我而言，是完全独立的开始。我跟父亲的联系则会更加稀少。如果说花费是我跟他联系的纽带，如果有一天我开始自己能赚钱了，我怀疑这就是我们慢慢断绝关系的开始。 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客气，渐渐的会被时间隔成匆匆一瞥的陌生。面对这些，我早已坦然自若。他越来越像我的母亲，很久也没有消息。我在他们的世界里越来越飘渺。 想到这里，我会有一种逼迫感在心底缠绕。或者那是更深一层的无助，这最后的支柱也会在血缘关系里慢慢断掉。 不过，当我想到安克时，我又有了坦然。他从小无父母，虽然那个世界我不曾体略，但是同病相怜之感，还是增强了我对未来生活的坚定。 这种念头促使我想给安克打个电话。此际，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 我打开手机，手指从头滑到尾，没有下定决心去拨一个号码。我倒是想给崔皓去个电话。他这几天一直没有联系，或许馨然还在，不方便。我沉默了一会，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你在干什么？”丽儿看了我一眼，又漫不经心的做自己的事。“把手机拿了放，放了拿的。” “想打个电话，”我说。 “那就打呀，犹豫什么？”她不解的问。“给崔皓吧？” “不是”。我淡淡的说。 “那就是给安克喽。”她紧追不放。 “不是，我想给家人。他们这个时间应该都在忙自己的事，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算了。”我感叹了一声，把手机扔远了些，差点没掉下床，在边沿摇摇晃晃。 随手拿起那本《情劫》继续看。但是心思还是在别处，我无奈的把书盖在脸上，闭上眼睛。 手机铃突然响起，吓的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机已经掉在了地上。我拿起看到是安克的电话。 “你出来见我。”他语气很是惊慌，神不守舍的感觉通过话筒裸的传过来。 “你怎么了？”我立即感觉到了异样。 丽儿看到我的样子，也紧张的盯着我不放。她竖起耳朵，像一只警惕的深山羚羊。 “我出事了。你周围有人吗？”他压低声音，像是喘息出来的话。 我看了一眼丽儿，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出去。 丽儿说:“小心陷井，手机保持畅通啊，不然没法救你。” 我说：“再乱侃我，去你导师那里打小报告。” 她听后，哈哈大笑。 我在她的笑声中，心突然惶惶不已。安克的声音很急促，也很慌乱，甚至似有一种被压抑控制住。 我在出门之际，丽儿说：“说真的呢，电话保持畅通。” 我边答应边冲出门，然后，飞速下楼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肖宏 小艾把手里的杯子拿起又放下，只是神情却很淡定。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连沉默也令人无法真正的安静。 她不时看一眼那个女人。然后，她从那个女人的神情上，她感觉到有人马上出现了。 an和一个男人挽着手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这个男人有些面熟，最后终于想起在“好望角”看到过他，an介绍说他叫凌志。看到这种情境，我终于明白小艾为何守候在此。 他们神情悠闲的往外走，那个女人此刻也站了起来。她跟着前面的两位缓缓走着。 小艾示意我们一同跟着走出去。 然后，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在我还没有对小艾说出一个字时，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去给了an一脚。由于是从后面突然袭击，an猝不及防狠狠趴在了地上。半天没能动弹。凌志慌忙去拉她，被她拒绝了。 凌志立起身，立即抽了那个女人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女人现形泼妇状态，又哭又骂，什么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等等，凡是能从她嘴里出来的词语，像练习了很多遍一样，熟稔的张嘴就能说出口。 几分钟后，an缓缓的站起身，她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又冷眼看了看凌志，头也不回的跚跚而去。任凭凌志大叫，她仿佛没有听见。 更不可思议的是，女人并没有罢休，她见an要走，立即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到an前面，迎手又是一把掌。只是，这次没有得逞，被an挡了下来。 “你是谁？”an问她。“为什么冲我撒泼？”an明知故问。她在揭凌志的底。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又是谁？”女人说“女朋友”的时候，有点嗫嚅不已，但还是假装强硬着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笑话，如果你是他女朋友，怎么还会这么对你？” 女人瞬间哑口无言。但是很快又醒悟过来一样，说：“还不是你勾引他。你这个第三者，狐狸精” an冷笑道：“谁勾引谁，你去问他。再撒泼，我就打110了。” 很奇怪，女人完全在an面前撒泼不起来。那根欲火，被an出其意料的反应像一桶冰水一样，浇灭了。她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看看an又看看凌志，呆住了一般，竟然说不出话来。 凌志赶到an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an摇摇头，说：“不用管我，照顾你的女人去吧，我希望以后不要再看到她。” 她招了辆出租，意欲扬长而去，只是，在即将进入车内的一刹那，她的眼睛移过我和小艾。 an走了以后，小艾快速走了过去，她叫了声：“你好，凌先生。” 凌志猛闻有人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了片刻，才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说：“哦，你是小艾吧。” 小艾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看到出丑的一幕。”他有点尴尬的说。 “俩人吵架很正常，只是，不适宜在自家院外哦。”小艾淡淡一笑说。 此时，凌志才听出来，小艾并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以为不过是刚刚路过。他这才稍有放松。 “其实是个误会，”凌志急于摆脱刚才的尴尬。“请问二位？”他看看小艾，又看看我。 “我们本来是找你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小艾笑着说。 “找我？有什么事吗？”凌志吃了一惊，我也吃了一惊。 “马上到吃饭时间了，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吃点什么。”小艾说。 凌志现在想不答应也做不到了。他不愧是生意人，转变很快。既然已经如此，而且他本来就对清水镇很熟悉，所以，十分钟不到就联系了一家中档餐厅。 离开时，小艾对凌志指了指那个女人，那女人估计被这一变化整晕了。还呆在那里没有动弹。 凌志走到她面前，说了几句话，她反倒很听话的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走了。或许，自己也认为，再继续闹下去亦无济于事，除了出丑，也没有其它意义，而且an已经走掉了。 凌志很有礼貌的问小艾喝点什么？小艾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杯进口白啤。并顺手给我也带了一杯。 凌志笑的有点小神秘。小艾倒不在意，而且她张口就跟凌志提起了辰阳。到此时，凌志方才明白过来，小艾找他的目的。 “辰阳的事情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到现在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老婆，也不知过的怎么样了。”小艾叹息着说。 “这个”凌志没有想到小艾第一句话会这么问，他差一点慌了神。不过，很快镇定了。“她还好吧，偶尔我们还有联系，关于房子的事情。” “我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是辰阳带你过来的。”他努力想那天的事情。可是回忆像隔了层纱，怎么也清楚不了。 “是的，我们是非常不错的朋友。”小艾说。“他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心里也很痛。一直在问询相关部门，大家都在努力，只是还是没有消息。这位肖大记者，也被我天天问的快腻烦死了” 她说完，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我明白她这笑是给凌志看的。 之后，凌志转移了话题，他跟小艾聊起了房子的建造，装饰装修的问题，并不时的赞扬an对于室内设计的独特见解。他说an很了不起，没有学过设计，却有独到见解。 小艾沉默了一会，才问：“那想必她是一个很聪慧的人。” “没错没错，人很有头脑，也聪明。”凌志一迭声的附和。 “看来，你对她，似乎很有好感哦。”小艾不失时机的问。“您别介意，我只是实话实说。” “每个人都会对她有好感的，优秀的人，当然会赢得他人的欣赏，比如您，也是。”凌志微笑着说。 “过奖了，我可当不起如此大的荣幸。”小艾说。“房子还没结束吗？比如，装修。” “总有点零零散散的小事，an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或者直白了说，追求完美。有点不如意，就必须要改。”凌志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小艾 当我跑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并没看到安克。我问他在哪里？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还需要打车，那个地方我很陌生，从来没去过。但，我还是毫不犹豫的拦截了一辆出租，并且要师傅能多快就多快的前行。爽快的司机师傅满口答应了。并且想在途中跟我搭两句，透过后视镜，发现我脸色并不太好，除了一脸的焦急之外，应该还有说不出的忧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时间在出租车的奔跑里似乎也在加速奔跑。我其实并没有心急如焚，如果说有，也是在踏上出租车之前。现在坐在车里，我反倒冷静下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安克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想到我，说明没有把我当外人，而且，在他心目中，我的位置还出奇的超过了他几乎所有的朋友，包括崔皓。如果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话。 我把头倚在车窗上，看着车两边的风景，才发现车子早已开出了市区。那是什么地方？安克在那里做什么？我的心头不免升起疑问。 司机沉浸在他的驾驶本职中，看样子很是聚精会神。我想张口问是不是快要到地方了，想想刚才的情形，还有些不好意思张开口。最终还是问了：“师傅，那个，还要多久才能到哦。” “嗯？”他似乎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提防我突然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接着，他做了准确的回答:“快了，大概不到十分钟了。” 他回答完，又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继续的。然后全神贯注的继续自己的事。 当车子拐了一个弯后，路两边荒芜的地面开始出现一座座建筑。虽然是低矮的平房夹杂着最多六层的楼房，还是让我不由舒了口气，总算能看到人的存在之地了。 “哪，马上到了。”司机这次没有回头的说。说着的功夫，车就已经开始在缓缓刹车了。一分钟后，就停在了一条刚铺上沥青的大马路上。司机开始打票，等票出来后，他撕下来递给我说：“10块。” 我接过来，看了看票上的大概内容，就把准备好的钱给了他。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安克站在路边翘首张望。我出来后几步奔到他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我还以为你没到呢，这么快。”他竟然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还能把你吓成这样？”我不相信的问他。 “跟我走。”他拉着我就走，速度很快，我几乎要小跑起来。他领着我在一个看似小镇上里面，七拐八转的，最后竟然在一家旅馆面前停住了。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别误会，”他赶紧摆手，由于走的太快，有些气喘。“先跟我来，走，先进去。” 我站着没动。这让我实在没法一点不思考的跟着他走。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底下小商贩和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整条小街透着热闹的气氛。 安克也停了下来，但是没转头也没说话也没动。我跟上他，拍拍他的肩。 他带着我直奔二楼的某一间房。 开门的时候，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我也身不由己跟着他往四周看了两眼。但是，空无一人。 房间内一切井井有条，没有人动过。这说明安克并不是住在这里的。最起码没有过夜。床单很平整，茶杯都倒扣着在托盘上，电视的开关灯是灭着的。卫生间里的毛巾和洗漱用具纹丝未动过。它们好像在等着人的手去拿掉它们，证明它们的价值，而不是像死人一样等着埋灰。 我在房间转了一圈，也没听见他说一句话。他靠在床头边的墙上，看起来有些无力。 我打开两瓶水，递给他一瓶。他接下喝了一大口，吞咽的声音很大，喉头猛的上去又滑下来。 “怎么了？还不说吗？”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 “我。”他欲言又止。表情剧烈改变，甚至想哭，但是，又努力控制住，嘴角紧紧的绷着。好像不这样，他就能嚎啕大哭。 “娟子死了。”他嗫嚅着说。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他随即看了我一眼，充满了紧张。 “死了？”我还是忍不住惊讶的叫出了声。“就是那个，很时尚的丫头？”我情急之下，把她叫成了丫头。好像我比她一下子大了好几岁。 “死了，”他重重的叹口气，把头深深的低在胸前。 “你吓成这样，看见现场了？”我口不择言的说。之所以这样，我是想逼他直接说出来。但又不再给他添加心理负担。我早已猜测出是他干的。只是没明白，赴个约就能搭上一条人命？关键是安克从来没有表示过要杀人，甚至恶毒的话也没说过。 “我其实是想吓唬她，不是成心要杀死她。”他点了一颗烟，但一直点不着。我看着他，没有帮他，他的手微微发抖。 “我相信你，但是别人不会。”我说。“还能说过程吗？我想听听。” 我用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把安克心底每一丝慌乱都掐死。 他看看我，说了句：“给我根烟。” 我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点着。然后，那缕烟就开始在他发抖的指间明灭。 “我有娟子的钥匙，她送了我一把。上周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曾经偷偷去过那里。我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她给我的钥匙是里面的，外面还有一扇门。”他看似边想边说。 “好吧，我听出来你是蓄意谋杀了。”我说。 “这，是吗？”他有些不相信的问。 “当然。”我肯定的回答他，我知道他是吓懵了。 “哦，算是吧，那次我是去探路了。但是周围都有人，我只是走近她家看看外面那扇门有没有上锁，然后就离开了。”他说，然后抽了一口烟。 “白跑一趟吗？”我问。 “没有，其实，外面那把锁很少上锁的，只是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去看一眼，就是去确定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肖宏 精益求精？小艾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冷意。自己也算是她精益求精里的一分子吧。 回去后，小艾立马对我表示歉意：“对不起，拉你当了陪衬。其实，你明白我，对吗？” 我看着她，白皙的脸上凝聚了一丝无奈，但是很浅，像根线条，很快便消隐在其它的表情里面。 我还是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确定我所理解的跟她心里不言出的是否一致，只是，这并不重要。 “不瞒你说，我想做个判断，而有你在，会更加确定我的看法。不管，我们的看法是否一样。”她略沉思了一下说。 “你想证实凌志和an的关系，对吧？”我问她。 “不愧是学法律的，看事情不但理智，而且准确。” 我笑着摇摇头，我对于自己的这个判断，实在分辨不出哪里是理智，哪里又是准确。但我并不反驳她。 “你现在得到的结论呢？”我问他。 “还是先说说你的看法吧。”她用不容妥协的口气说。 “我注意到他对于你提问或者想提问的问题，一律采取闪避的回答方式。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我问她。 小艾将眼睛睁大了一倍，看着前方，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天空，那里飞过鸟的影子，她的眼睫毛很快又垂了下来。 “很简单，如果我说的没错的话，他的防备正好说明这背后有问题。”小艾淡淡的说。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我记得很早之前跟辰阳一起见面时，他对an的关注，就常出了日常。” “你怀疑他跟an有问题？”我问。 “那你说还会有什么？雇佣关系吗？这就太简单了。我不知道我的第六感准不准，只是，我一直隐约觉得这个女人有故事。当然，辰阳的事情对于我们而言，仅是猜测，因为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有力量的东西去证明什么，所以，这一切还是有待警察来确定。只是，我们尽自己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这就够了” 她说。 “你做这些的初衷是？”我不解的问她。 她听到我问这句话，看着我，笑了：“为辰阳报仇！” “辰阳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我的意思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踪或者别的原因，都还不确定。你这仇？”我继续自己的疑问。 “但愿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全部。”她说。 “好吧，我愿意等待这个机会。”我肯定的说。她听后，又是一笑。虽然仅是嘴角微微上扬，我还是能察觉出，那是真的。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但是希望你多包涵。”我说。 “噢？听起来很神秘哦，说吧，洗耳恭听。”她这次是完全把牙齿露了出来，那是两排十分整洁并且洁白的牙齿，像被专门洗过又漂白了一样。无疑，给她增添了很大的魅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单独行动了不止几次吧。” “不止几次？你这大记者就是会用词。不过，很好，我喜欢。没有几次一说，从踏上清水镇的第一脚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不过呢，无用功做的很多，有成效的，几乎微乎其微，感觉我自己太渺小了。”她有点无奈的笑笑。 “你想证明什么？关系网还是辰阳的问题。” 不等我停顿，她立即说:“都有。” 好吧，我点点但没说一句话，算是回应了她。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最近在忙什么？”她问。“要不要继续喝一杯？”她发出邀请，但是我没有答应。 “除了采访，也没有别的可做。”我说。 “那倒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你采访之外，不还是跟我见面吗？”她说，好像没有把话全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在跟踪辰阳的案例，只是你没有把他列成公事。” 我被她差点没惊吓住。再次深有体略，这个女子确实不简单。那么，之后我该怎么对待她呢？ 我无暇细想这件事。跟她道别之后，我把制片王一个多小时前发的信息重新又看了一遍。同时回想她电话里语重心长的话：“最近选几个有激励的案例，对那些无头案少做些报道。我这有几个线索给你提供一下，平时就辛苦小李子你们两个，多去采访，好好整稿，期待你们的好节目。” 好吧，面对这种遥控指挥，我早已习以为常。不管有没有领导在，一样做事。只是心理受重不一样。或者说，主动和被动的区别吧。 我跟小李开始的第一个激励性采访，是滨江市北新区派出所民警胡宁。初次见到他时，我还是吃了一惊。从他所从事的工作及获得的成果来讲，应该是位很精神且动作麻利的小伙子，见面之后，才发现他四十不惑已经过去几年，而且身材属于短小精悍型，一点也不胖，整个身体就是皮肤下面的骨架撑起来的。 在胡宁简单的办公室内，他殷勤的给我们倒了杯水，黝黑的脸颊上，笑容一直悬浮着，仿佛永远也撤不掉一样。 当我们说明来意，他竟然十分不好意思的连连用手推拒。其实，在做这个采访前，已经有其他媒体对他不止一次采访了。 “都是平日的工作，没什么好写的。”他谦逊的笑笑。 “彼此彼此，我们对您进行一次专访，同样也是我们平时的工作。”小李心口嘴快的说。 胡宁略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就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可能这样也方便你们的工作进行。” 无论你说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们就会有文章可作，这也是所有媒体人的职业天性。 他的故事如下： 有一天，一个看上去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直奔胡宁的办公室，一脸沮丧的样子，令胡宁立刻明白出了什么问题。 他让年轻人先坐下，喝杯水，稳定一下情绪，再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倒也很起作用，年轻人经过胡宁这么一安抚，情绪大有好转，冷静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小艾 安克分分秒秒沉在无法控制的颤抖中。他的叙述也因此不断被打断。我不停的提醒他喝一口水，润润听起来已经口干舌燥的嗓子。其实，让他喝水是缓解他紧绷的情绪。 “昨天，昨天是我们约好的，对吧？你也知道的，可惜的是，你没跟我一起去。我们那个计划多好啊，如果不是你失约，今天你我都不会坐在这里。”他看着我说，眼神里满是希冀过后的落寞。“当然，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说这样一件事。” 我平静的看着他。他的述说，表情，行为和动作，在我面前不过像是一个道具，并不存在任何意义。 “我本来是跟她见面的，就是跟她再见一面。只是，我去早了。”他咽下一口水继续道。“我的包里还有一跟撬棍，并不长，包里刚好放下。上次没用到它，但也忘了把它拿了出来。当我走到那座房时，我立即想起来它，无比清晰，从来没有过的清晰，我甚至把它从包里拿了出来。可是，最前面那道门并没有上锁。我知道屋里没有人。娟子在一个药店里上白班，属于混水摸鱼的那种。这工作是她一个表亲介绍的，她无论做什么工作，都不长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没看出她是药店店员，我以为她是夜店dj女呢。”我想起她高耸的金黄色马尾。嫩白皮肤。只是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到她的五官。但是，她脸上的妆一定不薄，这是因为，在夜店一定要化浓妆，习惯浓妆的她，工作之外也会化比淡妆稍浓的妆。被彩妆包裹的皮肤，不，不如说是习惯，不会轻易被改变。 “现在回想起来，我对那个小屋依然充满了当时的兴奋和恐惧感。像玩一场游戏，我突然心生邪念，在预计娟子快回来时，我躲进了她的衣橱柜。她的衣柜里充满了洗衣液的芳香，好像是熏衣草和甘草的味道。”他这次没有被我催促，自己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那些透明的液体，像一种实验用的药，冲进他的体内，散发出他神经与平时异样的气息。 “我与那些衣服里相互摩擦，它们在我耳边发出窸窣的微小声音。由于几近密不透风，很快我便觉得憋闷，汗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我把衣柜打开了一条缝。然后，我就听到了娟子打开门的声音。她走进来，把包包扔到了床上，然后，把脚上的鞋子，像踢皮球一样，从脚上飞了出去。或许落在桌子腿边，亦或许在别处。我听到娟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迟到，死性不改。我知道她是在说我，但她从来没有当面埋怨过我迟到。我以为她一直很宽容我这一项缺点，看来并不是，她只不过在忍。 我听到她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去了卫生间，她冲了很长时间的澡，似乎是有意这样，拖延时间等我到来，然后，燃起之火。她知道我完全有可能瞬间出现在这座房子里。钥匙就是来去自由的标志。 这种暧昧的气息，搞的衣柜里的我，没控制住。但是，我依旧没走出去。这个信念比强大多了。我到现在也没明白，那会到底在抽什么疯。我只感觉有一股力量夹持着我，在行动。 她哼着歌终于走出卫生间，那歌是她常随口哼的，只是无意识从某首歌改编的，词不达意，曲不在谱上。但一直哼的老道，渐渐竟也被她哼出特属于她的味道来。 我本来想冲出去，用手里早就扯开的透明胶带缠住她。事实是，我又稍等了一分钟，我听到她的声音渐渐逼近，那道缝隙里，开始涌进一股湿漉漉的气息，还有女性自身的体香味。我差点又没起反应。但是胸膛里的狂跳，把它淹没了。 在她打开门的瞬间，我用手里的胶带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的嘴巴。我的一只胳膊很顺利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的力气很大，她几乎动弹不得。我让她背朝我，狠狠的用胳膊弯着嘞她的脖子。她从一开始就没法叫喊，只好不停的挥动四肢，像一条八爪鱼在水里流动。只是，很快，她的动作减弱了。我稍一松懈，她反应很迅速的要跑，我用脚把她勾趴下，死死压住她，然后把她的双手反绑，这花费了我一定时间，并且满身的汗水，不停的下落。 我把她推到柜子里面，她的眼睛被我用一件衣服紧紧缠住。这样，只有脖颈之下，全部在我面前。 她由于紧张而忘记了恐惧和哭泣。当我用手里的匕首从她脖颈上滑过时，她的眼泪开始滑落。 我把门关严实，有个凳子被她挣扎时踢倒了，正是由于它，疼痛让她立即减小了挣扎。才使我更加得心应手。如果她挣扎的厉害，也许我会改变游戏方式，但是，她命该绝。” 安克的表情浮起激愤的颜色，是那种稍暗淡的红，像酒刚饮了一少半，渐渐变成红色从脸部的皮肤爬出来。 “然后呢？”我问他。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打扫了那个房间。像指纹这类连青少年都懂的道理，我当然要消除掉。”他砸砸嘴，我拿起他的杯子，去倒满，递到他手上。他现在只能靠水冲走体内的不安定。 “哪，看这些东西，看起来蛮贵重的。”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银行卡钱包首饰项链之类的东西。“我把抽屉全打开了，并且全屋一片狼藉。” 我明白他的行为了。事已至此，我没有再合适的话讲给他。 “把这些东西包好，扔到垃圾桶里吧。”我对他说。“然后，跟我回学校，继续做你需要做的事情。包括，去看看崔皓吧，他已经有几天没有音讯了。” 他用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分明透露着不相信。我冲他坚定的一笑。他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只是，分辨不清那是无奈还是苦涩还是真的就是一丝笑意。 这些都不重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肖宏（激励采访之画面无声） 小伙职业是业务员，工作相对自由。当天，由于他觉得身体有些疲累，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急待解决的，他选择了从就近一家客户出来后，就回家了。没想到，回家一看，屋内一片狼藉，明显是被盗了。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急忙跑到卧室，一看立时傻了眼，所有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抽屉被拉出来扔在地上，有的甚至还立着，柜子都是大开的，大张着嘴巴，像一具具被掏空的尸体，那一刻，小伙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立即明白，几天前刚买的索尼a7riii套机，不用察看，肯定不翼而飞了。这可是花了他两三个月的积蓄。这是他最近几年来的一个心愿，想买一个不错的相机，开启他的摄影爱好的旅程。别的暂且不说，就这一项，足够他郁闷好几天了。 胡宁安慰了他一翻，便立即跟随他去了作案现场。机警的胡宁很快发现茶几腿边扔掉的烟头，还冒着烟。这说明作案人刚刚离去不久。他顾不上仔细察看现场，急忙奔去物业监控室，快速调取了小伙所住的室外监控。很快就发现了线索。 一个男的全副武装，戴着大沿帽，身高大概1米7左右。他熟练的用手中的工具撬开了锁，迅速进入室内。当监控镜头滑到楼道接近楼梯口边是时，还有一个光头的男人不停的四下张望。他们分明就是一伙的。胡宁一眼就看出来了。 原来是一个人在外放风，另一个人撬门搜索财物。胡宁无心看他们如何做案，又快进到大门处，结果发现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背着鼓鼓的双肩包，一前一后的从小区北门走出去了。 胡宁在心里已经猜测了一个大概，没等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没影了。 他出门拦截了一辆出租，出租车沿着小区北门的经纬路缓缓走着。他没让司机师傅开快，他告诉司机大概原因，司机很爽快的不但帮他找，最后连费用也不收了。 很快，胡宁发现那两个人依然一前一后的从一家旅馆出来。只是每人都换了套行头。大盖帽被光头戴上了，那个精小的男人留了个板寸。光头后背也多了个双肩背。这像是做完案准备溜之大吉。胡宁不敢确定，他犹豫的片刻，那两个人已经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 胡宁冲进旅馆，向前台工作人员亮出身份，把小姑娘吓了一大跳。听明来意之后，小姑娘一时慌了神，有点手足无措。胡宁明白自己急冲冲的态度吓到了她。 最后，还是找来了经理，经理听后大骇，急忙查找信息。他说这两个人已经退房了。胡宁说没关系，驴跑了，树桩不是还在么？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不是还在？ 胡宁回到所里，立即对两人做了布控。只要他们的身份证有动静，就能立即暴露行踪。 胡宁对于旅馆c车票尤其关注。他的预计没错，互联网显示，此身份证号已于三天前购买了去省城的车票，此时，火车已经离开本站一个多小时了。 胡宁非旦没有着急，反倒长舒一口气，笑了。跑的再远，你不还是在那几节狭小的车厢里，这比大街上好抓多了。 胡宁把信息交给所里的工作人员，再没想这事。他知道那座列车上所有的工作人员会积极配合抓捕工作，瓮中之鳖，漏网之鱼，在火车上就可以顺利收网了。 胡宁没有时间看那一场精彩，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的去办下一个盗窃案了。这几天之内，连续三起盗窃。 在一个批发市场内，受害人进货后去交钱，付钱的功夫，转脸货就不见了。胡宁不急不噪，叮嘱好门卫，自己便又去了监控室。凭着丰富的办案经验，通过监控，他很快发现一个红衣女人，与常人不太一样。她大包小包挂满全身，行李车上也堆的老高。想必那个行李车就是失主的。她拉起来并不太熟练。她站在二层楼梯口，正踌躇着是下还是上。胡宁说了句：“就是她。”很快就跑出了监控室。 但是，等他跑到二楼楼梯口，人早已不见了。此时，在楼梯口犹豫不决的变成了他。 他稍做思索，毅然再次返回监控室。一层，两层，三层，他一层层的看，最终在五楼看到那个女人，她鲜艳的衣服特别惹眼，此时正往上爬的欢呢。 胡宁心底一阵兴奋，撒腿又跑出监控室，为防她原路返回，胡宁一层一层爬着上去。与他预料中的一样，等到爬上五楼，女人又不见了。 五楼只有一个直达电梯，通向北门。胡宁料定她从北门出去了。他急速追出去，结果，出门便见一个狭小的巷子，巷子里不会监控的，胡宁不敢轻举妄动，他选择了在路口守候。 大约十几分钟的工夫，女人果然出来了，还是那身大红上衣，但是身上的货没有了。 还藏在小深巷了。胡宁在心底暗暗的说。他没有打草惊蛇，只不动声色的在后面尾随。他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搞什么名堂。 很快，女人又返回商场，开始寻觅下一个猎物。胡宁明白了，这家伙是连偷啊，看来不失手就容易上瘾。 果然，她又随手拎走了一大包货。这女人力气蛮大，估计平日里没少扛重物，不然，不会背着一堆东西还跑的这么欢。 这次是她前面跑。后面货主追。胡宁也拉开距离一直跟着。眼看就要被货主追上了，女人瞅准刚好聚集的一群人，“穿越”而过，直奔后面的电梯，此时电梯口是打开的。 货主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人消失了。 胡宁还是没有动手去抓。他继续跟踪那个女人，他跑到小巷口，继续守着。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女人拎着一大包货并没有进小巷，而是转身进了一个小餐馆。估计是跑累了，又饿了。 胡宁发现她进去之后，自己也踏了进去。 女人要了一大碗拉面，吃的热火朝天。引的胡宁此时才发现肚子也响了好几次了。但是他没有坐下来吃，而是继续盯着。眼看着女人心满意足的吃喝完拔腿又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小艾（发现尸体） 安克过了一段魂不守舍的日子，他没有去看辰阳。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娟子的尸体是被房东发现的。已经到了该交房租的时间，娟子迟迟没有动静。电话也打不通。她就敲娟子的门，但是久敲不应。 房东初始是一肚子气的，以为她会卷铺盖走人，据说，娟子性感前卫的装束，一向不被房东看好，在房东50多岁的阅历里，这样的女孩是需要时刻警惕的。现在不经意间，好像她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敲几次门未果，房东耐不住性子了，她准备打开门进去看个究竟。她担心房内真的一片狼藉，且空荡寥落不已。 打开门后的情况，虽然没有幻想的空荡，但是狼藉却布满双眼。让她还是牢牢的大吃了一惊。 她唤着有人吗？有人吗？ 当然没有回应。她意识到房子被劫了，只是主人哪去了？ 她听到卫生间里有声音，走过去一看，是水龙头没有关死，正一滴一滴十分有节奏的落下来，砸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她心疼的赶紧关上了。嘴里还埋怨着：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会节俭，这浪费的是水吗？是钱啊。 房东唠叨着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娟子。正当她看着面前被翻的底朝天的物品，考虑着要不要报警时，她又猛然想到卧室还没有去看。 她推开卧室的门，没有看到人在。目前又转了一圈后，还是连个人影也不见。只是，衣橱的门好像没有关紧，稍打开着。这些家什她最熟悉，当初买的时候，可是她亲自挑选，并且一个个都察看个透，门缝是不是完全闭合，这么细致的地方她都会亲自试验。 她想了想，毕竟是别人租住的房子，还是不要乱动他人的东西，又何况她现在已经是不经人允许，擅自开门进来了。 这一切，仅在她往地面看的一瞬间，全部改变了。她陡然发现地上一团类似血迹的东西。只是她的脑袋当时是懵着的，没有完全确认那就是一滩血。 几分钟后，她还是确凿的承认，那就是一滩血迹，而且量还很大，不像是小的东西破损流出来的。 她汗毛直竖，腿发软，浑身冰冷的感觉，像似一股强大的冰气笼罩了这所屋子。她用手摸索着紧抓住背后的东西，她感觉不到那是什么，只是，她需要一样她能抓住的东西，像是极度的需要一个依靠。 从地上再往上一点点，那是衣柜的下端，门和平板衔接处，有凝固的血迹。毫无疑问，血就是从那里流到地上的。 看到这里，房东再也无法假装淡定了，她呼啸着一阵风似的跑出这所屋子。这大概是她一生中速度最快的短跑。 她想不起来去打110或者120了，她只想看到一个人，不管老少，只要能让她抓住。她觉得她整个人都快成空心的了。 幸运的是，她抓住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还很强壮。 她哆哆嗦嗦的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甚至用祈求的声音说：“求求你，有死人，你去看看吧。” 男人差点没骂她几句疯婆子，然后一脚踢开。一听这么一句话，立马也愣了。 他关切的劝慰她说：“别急别怕，慢慢说。” 房东太太颤巍巍的用手指着那栋房子:“那里面，就是那里面，有人被杀了，地上都是血。” 男人撇下房东自个儿往屋里走去。房东还用哆嗦的声音提醒他：衣柜，衣柜，卧室。” 五分钟之内，房东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着门口。她甚至期望那是她的错觉，是她判断失误。就算是自己没搞清楚，被人骂一顿，也不希望死人是个事实。 只是，还没等她喘完气儿，刚刚进去的男人“嗷”的一声蹦跳着窜了出来。他是希望自己像老太那样，急速出去。只是，跑和跳他分不清用哪个了，某时，只好并用。 房东太太一看这架势，确定有死人无疑了。立即哭喊起来。 男人用手拍打着她的背部，说：“求求你，先别喊了，赶紧报警。” 房东太太问：“咋报？” 男人说：“用手机啊。”随即看到房东手里空无一物，知道她根本就没想到拿手机。就急忙从自己兜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110 “是，死了？”房东还不信。再次追问。 “死了，一个女人，白哗哗的一个身体，哦，不，是一半白，一半红。只有头被衣服缠着。”男人心有余悸的说。 “那你没看清脸？”房东明知道白说，还是没忍住。她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娟子。如果不是，她的房钱还有着落。能不赔一分是一分啊。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吭气儿。随机十分懊悔的说：“我咋这么倒霉，刚出大门就被拽住看了具血淋淋的女尸。” 房东太太瞥了他一眼，又不敢说触怒他的话，强忍着自己心内的不舒服，打起精神安慰他：“谢谢你啊，年轻人，帮我报了案。” 男人也回看了她一眼，说：“我也吓坏了。” 房东太太用力点点头。她把头扭向左边，一辆警车嘶鸣着来到他们身边。 车上跳下来几个警察，二话不说，让房东赶紧带着过去。房东看见警察，心定了大半，胆子也稍有起色。只是，到了门口处，她还是用手扳住了门把。 又过了十几分钟，有两个警察用担架抬着一具尸体出来了，整个身体被裹尸布捆的严严实实。 房东太太和男人眼睁睁看着那具尸体被抬上警车拉走了。 接着，又来了一辆警车，下来一位年轻的警察，他看出那座房子是案发地后，就直接进去了。 警察察看完现场，并且封锁了现场，最后拉着房东和那个自认为倒霉的男人去公安局录口供了。 我和安克像看一部电影一样，看着电视里一组法治栏目的报道。没错，是我拉着安克看的。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自己是如何无罪的。 起初安克并不敢看，尤其那间卧室，提起的那具尸体，他浑身颤抖，不停的颤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肖宏（激励采访之画面无声） 女贼吃完饭，去了小巷，把手中的赃物估计又送到一个暂放的地方。胡宁还是选择在小巷口蹲守，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一天牵几只羊。 但是，像消失了一般，女贼再没出来。胡宁有点心神不宁了。再加上肚子饿的加强了抗议。他动了去吃面条的心。 又等了十几分钟，半个小时，还是不见踪影。他实在讥饿难耐，拔腿去了面馆。他有个直觉，他坚信女贼还会出现。 面条冒着热气腾腾的香味，让他觉得像吃了天下美味。想自己这模样，肯定跟前一会女贼的吃相有一拼，他不禁哑然失笑。 只是，到他吃完，甚至把最后一口汤喝掉，也没见女贼的出现。 胡宁重返监控室，此时的他食足饭饱，精神气大增。 “想跑，没那么容易。”他一边翻看监控，一边唠叨。果真，他发现了那个红色的衣服，并不是那个女贼没从小巷子出来，而是他一晃神的功夫（尽管连他自己也不承认），女贼就溜了。 女贼带货的车从小巷里开到大道上，开走了。出了监控区域，监控断了。 胡宁没有灰心，但也没有跑出去追。他坐在监控室。一连翻了三天监控，从中发现这个女贼的行动，还挺有规律性。 女贼常常换不同衣服到商场玩“顺手牵羊”的游戏。而且选择在每周五开始登场。因为一般周五进货店主较多，都想在周末好好大卖一番。此时，对于女贼来说，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胡宁想了想，决定先打道回府，下周五再跟她好好会会。 他又从监控里注意到了拉货物的车，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而是经常在此地干活的拉车。他把镜头拉近，拉车司机看不清楚，但是拉车很清楚，有个红色牌照，还有一个暂新的倒车镜。 胡宁出去后找有红色牌照的师傅了解，红牌是允许在这个商业中心进行规范性的活动。而蓝牌则是私人的，不受约束，但是碰到限制时，他们往往会落个落荒而逃的下场。 胡宁经过排查，通过红牌，通过新的倒车镜，很快得知这辆车的主人姓张，这圈里人都叫他老张。 几天后，胡宁找到老张，问他是不是拉过这个女子的货，他把女人的穿及大致长相说了。老张一听就想起来了，嘿，记得记得，前几天我还帮她拉货呢。她的货放在自行车棚，她给看棚老头儿几块钱，就把货拉走了。 “那您帮她拉过几次？” “大概两三次吧。每次都是这样，到车棚就换自己的车走了。” 胡宁听到这些话，他决定不再去商场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而是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守着车棚，没事了跟看车棚老头儿聊的蛮欢的。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在干啥，只是，奇怪的是，一连三天，也没见女贼的影。 又到了周五，胡宁有点心里没谱，他找到老张问，这几天都没见到她呢。 老张说，今天没准一准来呢，你瞧，天正好下雨了，打伞的，穿雨衣的，喊的，叫的，又热闹又杂乱，她哪肯放过这个机会？ 还真让老张说准了，话音未落，女贼出现了。她扛着一堆战利品，正四处张望着前行。胡宁一个健步到她跟前，拦住她问：你这是进的衣服吗？多少钱一件？从哪进的？ 女贼一听问的不对，拔脚想溜，胡宁堵住她，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怎么？还想跑？跑得了嘛你。”胡宁扣住她，跟老张打个招呼，正准备走，就听到有人喊：有贼啊，偷东西。 还没等胡宁回到派出所喘口气，又一个中年人冲进来，差点没哭出来。胡宁请他坐下，送上一杯水，让他慢慢说。 中年男子可慢不了，他也没有坐，但是接了水，先喝了一口，才说：我这都快急死了。救命的药被偷了。 中年男的母亲得了急病，病情危机，他托人从省城买了血红带白，快递到滨江，用来缓解病情。没想到，快递员接了个电话，查找快递时，随手把药单独拿出来放在了车顶。当他到医院准备送货时，才发现车顶早已空无一物。 快递小哥慌了神，赶紧返回寻找。结果在半道问了环卫工人，说有个东西被两个骑电动车的人捡到拿走了。快递小哥傻了一般站在原地。 这是种有时限的药，而且对收藏很要求条件。比如需要在一定温度内保存。像当时滨江这种天气，顶多三个小时之内可以发挥其效果，超过三个小时，则药力失效。 中年男急的不知怎么办好，他情急之下，竟然想到了胡宁。于是，一路狂奔而来。 胡宁听了二话没说，跟中年男一起到所在路段的管辖监控室，调取监控，寻找线索。 虽然一晃离丢失药物已经一个小时，顶着男子心急如焚的催促。胡宁还是很镇定，有条不紊的看着监控。他明白，这是抓取线索的唯一渠道。如果不从这里得到延展的线索，那药就很难找回来了。 很快，他从急速倒转的监控画面上，看到快递小哥一系列动作，包括那箱药从车顶掉下来的地方，是在民主路的拐弯处。也就是，已经快要到达医院了。 随后，快递小哥离去后，立即有人过来捡了起来。然后又坐上摩托车开走了。摩托车到一个小道口拐了进去。 小道一般没有监控，成了盲区。 胡宁心里想，真神了，这两天跟小巷子干上了。但这次远远没有上次轻松，毕竟时间是倒计时的。他又担心时间稍长，捡药的人发现没什么用处，再给扔了。 中男年人真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他。随着情况的变化，他的情绪波动不已。这有些干扰胡宁的办事心情。但他无比理解中年男人的焦急。他一边追踪，还要一边安抚他。 本来胡宁不让他跟着一起去，中年男死活不让，他想第一手拿到药赶紧去医院。胡宁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小艾 对于消除杀人恐惧的办法，特别像一句话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关于本地的一些法治节目，我一直默默的有所关注。那些阴暗和扭曲的现场，总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这大概源于我小的时候，那段岁月，像一种透过肌理深入骨胳的纹理，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身体内，和漫长的岁月里。 当我知道很快就要播出一桩女性杀人案时，我就意识到是娟子的案情。 起初安克是充满恐惧的，他一直不敢抬头看画面。有一点我忽略了，他的耳朵并没有放弃节目报道的每个细节。 由于现场缺乏证据，当然更主要的是安克打扫了一遍，所有有可能留下痕迹的位置，他都细心做了除理。娟子的手机早被投入到一个荒野废井里。那口井虽然很破败，甚至连井口的石砌边沿都消失了，深深掩藏在黄色的土里，但还是有水，那是狂风暴雨长年累月的累积；且在地势上，它处在低凹处，四方的积水也会汇流进来，所以，它不是干涸的，相反，有可能水还深。 我并不为此感觉安克有多高明，因为在我14岁的时候，已经做了跟他相差无几的“案子”。那时候，我头脑里没有“案子”这个词语。 自然而然，案子成了无头案之一。像这类案子，在当地并不少，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提供线索的话，基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陷入死局。 这次除了房东，外人更没有注意到娟子。加上娟子交往人员复杂，即使娟子带人来偶尔碰到房东，别说房东没有在意了，就算是看准一次，过后她也想不起来。因为他们的形象，始终在不断的变化中，比如说头发，今天是金黄色，过几天有可能变成蓝灰相间的颜色。 镜头闪过房东郁闷到黑的表情之外，就是此案进一步审理中。接着，是一个大大的本期节目到此结束的标志：再见。 “已经结束了。”我对安克说。 他摇摇头，不肯承认：“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好吧，从心理上你会过一段提心吊胆，夜夜难寐的日子，不过，到最后你会恢复正常的。”我说。 安克没有接话，他现在的思维是被某种情绪攫取中。不过，这样就很正常了。 “来吧，”我把一支烟递到他手中，“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陪你喝几杯。” “你是安慰我？” “安慰是正常，不过，我是祝贺你。”我平静的说。 “唔。”他从鼻子里发出这个声音。即使如此，我依然能感觉出，安克的心情平静多了。 我突然像回到14岁那年，来自心底的沉静，面对关于杀人的局面，有条不紊，甚至不动声色的说出每一句话，做出每个动作。那种死去的感觉，又开始重新复活。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日常中的事情，它当然也不可能是。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仅仅停留在14岁那年。 不管它究竟意味着什么，复苏的心态会沿着它继续往前走。而且，它完全打开竟然是从安克身上，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安克没有选择当夜用酩酊大醉来度过。他回了宿舍。晚上又发信息说，准备搬出学校。 崔皓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在做什么？怎么好几天没有联系。 不管安克发生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我都不会忘记崔皓的事情。或许是出于打赌的心理，我无法确定崔皓的情况。 这个电话证实了他安然无恙。 我的计划失败了。但是我对他充满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想立即去崔皓的家里。感情上的事情，已然败退在后。在我眼里，崔皓早已不是情人，而是一颗行走在死亡边缘的棋子。 他坐在床上抽烟，地上的行李箱重新又从床底拉出来，东西乱七八糟的摆着。让我一下子感觉仿如上次，这两次之间没有隔什么，甚至连时间也不存在。 “来，坐。”他热情的指了指对面的背靠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把椅子。我顺便透过花纹玻璃看到冰箱的大概轮廓。 “不好意思，这几天没打扰你，觉得你忙。”我说。 “是这样吗？你，我还不知道。”他抿嘴，头也不抬，眼也不看我，又抽了一口烟。烟圈徐徐往上方飘去。 “知道又怎么样？我又没做过分的事情。”我嘟起嘴，觉得不太合适，又快速复原。 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说不出来他哪里不好，哪里好，甚至很多东西都与你无关，可一见到，还是喜欢。喜欢的情不自禁。 我看着崔皓棱角分明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弥漫在心头。他瘦了。 “如果你渴了，自己去冰箱拿喝的。最好多帮我报销几瓶。”他笑着说。“我准备后天出发了。” “这么急，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我问他。 “我打算回来好好找一份工作，开始正式的生活。”他依然笑着说。 “怎么听你这话怪怪的。”我边说边走向厨房。我打开冰箱，说实话，我刚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打开冰箱。我想看看那罐饮料还在不在。当然，正常情况下，它应该不存在，这分为两种情况，第一，被崔皓喝掉。第二，被扔掉。 令人惊奇的是，它竟然还在。我一眼看到了它，还是原来的位置，冰箱门最上一层的最外端。我用手拿起看了看，又晃了晃，空的。 我左手拿一瓶维c果汁，右手把那个空瓶也拿了出来。 “这个空瓶怎么在冰箱里。”我走到他面前让他看了一眼，然后随手丢垃圾筐了。 “哦，这个嘛，忘了，那天没喝完，感觉还有一点，也懒得扔，又随手放进去了。” “剩饮料最好当天喝完。”我说。 “没关系，超个一两天在冰箱没大问题。这是我最喜欢喝的，因为也不打算再买了，所以就节俭了一回。”他说。 好吧，我终于得知了个大概。崔皓确实把那瓶饮料喝了，那是瓶含药的饮料。至于为什么他人还如此正常。我无解。或许放置时间稍久一点，会挥发药性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说，我的计划泡了汤。 不过，我并不为此感到懊丧。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和不在我面前，似乎没什么影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肖宏（激励采访之画面无声） 算算时间，刻不容缓的紧急，令胡宁心底有点烦燥。但他毕竟是中年人，十分明白盲目着急并不起任何作用，搞不好，反而会坏事。 他用手掌轻轻按摩几下自己的胸部，同时长出几口气，缓解心底的急躁。 他急速赶去那条小巷。那男人像条尾巴一样跟着。 他凭着记忆，那条道前有一棵大柳树，很粗壮，长了好几十年的样子，两三个人才能搂抱起来。但是不太高，所以，夏天时，它那四散的枝桠，形成一片绝好的阴凉之地。 胡宁想起来，那个小巷子是在民主路上。那棵醒目的大柳树，令他想起小时候也爬过这样的树去捉知了，但具体是不是这一棵，他实在记不清楚。不过，正是这种印象，也让他记忆犹新。他像感应着一个中心点散发的光波源，神速前往。 小巷倒是好找，只是，里面都有些什么？这两个人又去了什么地方？他一概不知。他没有时间思索，只能边走边观察。 小巷并不拥挤，但也不宽敞。两边饭馆，澡堂，一元店，蛋糕店，蔬菜店等等一应俱全。地方虽小，五脏俱全。别说，还很热闹。 胡宁边四下张望，边想，他们能进什么地方？进去做什么？ 此时，已是中午，正是饭点，难不成去吃饭了？ 胡宁本打算一家一家的进餐馆去查，可是这样太费时间，万一没进去呢？那不白找了？他四处看了一眼，猛的发现一家澡堂似乎装有监控。他凑上前，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这令他大喜。他急步进去找到店主，说明来意。 店主倒也热情，赶紧让一个年轻人调取监控。这一调不要紧，果真发现目标。 他看到那两个人进了一家餐馆，而且其中一人手里正提着那个装有药的篮子。 胡宁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旋风一般跑出澡堂，直奔那家餐馆。他计算着餐馆离澡堂门口大约100多米的地方。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有一家餐馆，但，里面好像生意并不怎么样，没有几个人吃饭，而且也看不见那两个人的影子。为防止不错过一丝机会，他还是进去了。 那个男人似乎跑不过胡宁，被胡宁甩的像参加赛跑一般，每次胡宁停下一会，他才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胡宁进去看了看，确实没有那两个人。不过餐的味道令他禁不住深深咽了下口水，他早晨只喝了一碗粥，本来想中午好好吃一顿，没成想碰到这种情况，现在早已饥肠辘辘，眼看着香喷喷的食物也不能吃。 他顾不上这些了，急忙转身出去，准备重找。结果，一扭头，就看到那两个人又上摩托走了。他们进的是紧挨这家的餐馆。 胡宁懊丧极了，但是没有时间了，赶紧拔腿追吧。小巷里由于人多，摩托车不敢开快，一旦出了巷子，那可是一眨眼就没影的事。 事实果真如此，一出巷子，摩托车影子越来越小。胡宁急的直抓耳朵。男人在后面跑的喘不过气来。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说话，但是气喘的太厉害，根本一个字也吐不出，又急的要命。胡宁看到他这副情形，差没忍住笑出来。 不过，他特明白，如果笑出来，这情景就立马变得滑稽了。 前面有一个红绿灯，灯光在不停的闪着。胡宁一拍脑门，乐的差点没跳起来。男人迷惑不解，没抓到人你怎么还乐上了？ 胡宁说，别啰嗦了，跟我走。他招手叫了一辆出租，驰向与那两个人相反的方向。男人急了，你干啥去？不追怎么还返回去了？ 胡宁笑笑说，没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别急。 胡宁让司机师傅加快速度，车子很快就到了本区车管所大院。胡宁跳车就直奔监控室。连车钱也顾不上交了。男人见到了这里，心里也明白咋回事了。他不好意思走掉，给司机说明原委，并且自己从兜里把钱掏出来，付给司机。谁知，出租车师傅死活不接，并催促他赶紧进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他，就说声。 男人也顾不得跟他多说，下车后就开启飞毛腿的速度。 胡宁好不容易找到监控室，不等工作人员说话，急忙亮出证件，说查人，追药救人。或许碰这种类似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工作人员也没显出惊讶的神色，而是很冷静的动手打开电脑，协助胡宁寻找那两个人。 监控一页页的被翻过，胡宁表面不出声，只有他和工作人员的呼吸声音融合在空气中，虽然微小，但依然听得到。它们时急时缓，让胡宁感觉像自己的心跳一般，随着画面一急一缓。一个路口，两个路口，到了第三个路口时，当画面显示胡宁看到的那个红绿灯处时，他兴奋的瞪大眼睛，说，停下，放大。然后他看到那个摩托车及摩托车上的两个男人。拉的太近，镜头有些模糊。但摩托车牌号码却还算看得清楚。 男人看见胡宁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又没谱了，忍不住问他：怎么办？时间快来不及了，半小时不到了。还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呜咽着，想哭。 胡宁看他一眼说，大男人咋能这么没出息呢。然后又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急，我保证半小时之内药送到医院。 男人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不知所以。 车管所经过电脑搜索，两分钟的时间，就把车主的电话发了过来。胡宁亲自电话过去:“你好，我是警察，麻烦你和你的朋友，把车篮子里的药10分钟之内送往第一人民医院，我同时开警车赶到。那是救命药，马上到期限的时间了，请务必送到，谢谢。” 胡宁放下电话，和男子迅速赶往医院，结果还没停稳车，就看到那辆摩托停在医院停车处。胡宁和男子对视了一眼，露出会心的一笑。 到药打到患者身上，时间仅剩下五分钟了。 男子要给胡宁下跪，被胡宁一把拉住。男人终究还是不争气的掉下了眼泪。 听完胡宁的这几个故事，我和小李不禁对视了一眼。感动仅是能表达出来的方式之一。都是大男人，情绪不便外露太多。但是，心里想的都一样。尤其我跟小李，平时总是追踪一些无头案，心情压抑不已。遇到胡宁这样有趣又有奉献意义的故事，听完真令人大快身心。 我们给胡宁做了一个专题。节目播出后，胡宁的名气更大了。他更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看着崔皓在我面前忙碌个不停。我突然心生感慨，为何一个人的生活就无法平静的度过？总是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波折，阻碍着一种幸福和平静生活的形成。 大概贪得无厌是人类的本性。从人自身分辨能力形成初始，不满足或者说不容易满足，就成了人做为一种追求向上的理由之一。在某个领域，它是推动着发展的动力。可是，在感情上，我不这样认为。但事实又一个个打脸般推翻了我的认为。 现实也是如此，为何我单单对崔皓死心塌地，魂魄不散的无法放弃？我知道，虽然不放弃，我也没有用正当的方式去拥有。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或者从崔皓的角度来说，我根本就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馨然呢？她又何偿不是？霸占着不爱的，却用一种真爱的假象去获取另一个人对她的痴情。这又怎么能说是爱情？可是，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 我并不爱思索这种问题。当回头去想过去的一些事情时，这些判断还是无缘由的出现在脑海中。 我还是忍不住问崔皓：“不是有馨然陪你吗？那几天。” “馨然？”他显然一愣。这令我感觉无比莫名其妙。难道我问的不对？ “对啊，那天不是只有她留在了你这里。”我说。 “哦，她那天，是住了一宿，不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他用听起来很正常的声音和语气说。 “我的意思。”没等我说完，崔皓就接了过去。“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是最后一次来看我，然后，她准备结婚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干什么啊，瞧你那对铜铃一样的大眼。”我没有看到他看我，但是他却描述出我当时的状态和表情，我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了。“还瞪吗？马上要成牛眼了。” 我急忙说：“没跟你开玩笑，你的话真吓到我了。” “是啊。”他叹口气。“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呆住了。到目前为止，我能说我接受了这个现实吗？” “嗯。”我使劲点点头。“你已经接受了。只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目前还没有彻底接受。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长大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到你视而不见时，你就真成熟了。”崔皓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完全跟他无关的事情。 “这个女人不一般，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这下倒把崔皓吓愣了。他傻了一般的看着我，甚至忘记了手中的活儿。 “喂，摸摸额头，”他说。 “摸额头干什么？”我问他。 “看看你发不发烧啊。”他无奈的用拖长了的声音回我。 我无法问他，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就像问我自己，到底喜欢崔皓哪里，尽管有无数个疑问，却一个解答也得不到。 谁说的，爱是无理由的，喜欢也是无理由的，如果有理由，就成了一种交换。 在某种情境下，男人和女人都变成了一种可怜的动物。无知无觉，只有某种兽性在体内牵引着的行为。 这一刻，我有了从未有过的悲哀。那是从和精神上剔除出来的东西。我甚至断了要杀崔皓的心，他也没有逃过这种悲哀。我可怜他吗？回头想想，我似乎比他更可怜。而且，从决定杀死吉克的那一刻起，我限定自己，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自尊，这是底线。我的底线在关于男人女人的问题上，不知崩塌过多少次。我想用忍耐躲过这一场场浩劫，最后呢？得不偿失，还是逼我又重操十四岁那年具有毁灭性的一一一旧业。暂且这么说吧。 “你决定提前去旅行，是为了尽快摆脱馨然带给你的烦恼。”我走到他床边，帮他整理旅行箱的衣物。 我用眼神再一次询问他。他不置可否。 却突然一把把我拉到怀中。他凝视着我的脸。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点点头，又再用力的点点头。说：“曾经有过。” 他深深的叹口气。把我推开。 “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在什么都不懂的年龄，错过一些最真实的东西。” “如果没有那些错误，你怎么会懂得，你错过的，曾经是真实的？” 我坐回椅子，把腿圈在椅子里，脸深深的埋在胸前。 我不想帮他做什么。也许这是最后的道别。我看着他在我眼前忙来忙去。 “对了，钥匙你留着吧。冰箱里还有很多东西，有需要你随时过来。”他边说边手脚不停的整理。 我才想起来，我还带着他房间的钥匙。我用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它们像一群好兄弟，天天厮守在一起也不厌倦。 半晌之后，我才抬起头问他：“要不要把安克叫来，一起出去喝一杯，算是为你践行。” 他抬头看着我，并没有立即回答。大概三分钟之后，他说：“如果还来得及，明天吧。今天我只有一个心愿，你陪着我就行了。”他坚定的说。 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热浪。虽然他的要求提的很诚恳，也很坚定。我却不一定答应他。因为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某种意义。我不会为这种无聊的意义而强迫自己。 但是，我没有说出口。也许，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也准备在外租房。离开学校是早晚的事，又何况离毕业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叉开话题说。 “哦，找到合适的房子吗？”他问。 我并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或者我不认为它是件多重要的事，因为我还可以继续在学校一段时间。 “如果有这方面计划，还是早点执行。”他说。“到毕业时，所有学生都出来找房子，就真不好找了。” 我点点头说，尽力早点实行计划。 “安克呢？这家伙没事从来不主动给我打个电话。”他笑着问。 “最近他可能也是有点忙，我听说他在外面找好了房子，打算择日搬家吧。”我对于安克出事的情况对他只字未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肖宏 胡宁的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制片王很是满意，听说她还受到上级的褒奖。小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一溜烟跑到我面前，告诉我这个在他眼里看似一个天大的喜事。我很明白他心里的小九九，领导受嘉奖，制片王也不会亏待下属。制片王的这个特性尤其明显。 我跟着她干工作，并不图利益上星点的东西，主要是看她懂得放手，说白了，给予下属信任，特别容易赢得人心。在这样的领导手下做事，不受拘束，还能发挥的开。所以，我跟肖西一提起制片王就忠心耿耿的表明，自己绝对是个忠臣，肖西为此没少戏虐我。不知是受我影响，还是她真是那么认为，玩笑归玩笑，她从心底里还是承认制片王的工作能力的。 五点整，我收拾东西正准备下班。门口处突然闪出一个靓丽的身影，我猛然觉得特别熟悉。为了确定我的直觉没错，我一个箭步跨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一个瘦俏的背影，果真是肖西。她正跟制片王说着什么。我摇摇头，无奈的笑，这丫头就是这样，我单位，尤其我们部门，没她不熟悉的人，现在对我领导也不见外了。 正当我拿着东西准备离开时，制片王和肖西一起走了进来。 “小肖，刚刚肖西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脸色沉郁，目光凝重。却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可不是制片王一贯的作风啊。 看她这模样，我倒急了。 “什么事？”我追问。并且看了肖西一眼，才发现肖西的脸色也很难看。难怪今天只看到她的身影，悄没声的跑来，平时可是一只夜莺，一进来就叽喳个不停。 我的心提了起来。几天以来的疲惫一下子消失无踪。 这段时间赶的身体比较疲累，也想好好的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今天就想准点下班，回家去躺着休息，那张大床一直在我脑海闪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你们倒是说呀。”我急促的又加了一句。 “朱小凡。”制片王这下真成了欲言又止。不过，她知道就这一个名字，就带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内容，她根本不用多说。 我惊愕至极。不相信的看着肖西，肖西叹了口气。把脸扭到一边。 “好了，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看得出来，你很疲惫，好好回家休息休息，实在不行，就休养两天再来上班。”制片王又开始善心大发，我感激的稀里哗啦。竟然一瞬间忘记了朱小凡的事情。当然，傻子也会明白，那是每个领导都能具备的客套话而已。 我看着制片王黯然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冲她伸出了大拇指。肖西笑笑说：“哥，你真行，还有心情逗乐。” “走吧，这次我请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但管饱，还管好。”肖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等。”我停住，往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肖西不解的问。 “少一个人啊，这么稀少的机会，我一个人享受总觉得不够舒畅啊。”我希望小李像我肚里的蛔虫，立即出现在我的眼前。 “行了，你这一天是不是精力根本就无法集中啊。”肖西狠狠拉了我一把。“小李今天一天都在清水镇呢，你一天没看到他，你还不知道啊。” 我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了，早晨小李刚到公司，就给我打了个招呼说去清水镇。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去，他十分乐意当我的司机。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他一起去。 “瞧我这脑袋。”我有点尴尬的对肖西笑笑。“走吧，你打个电话给他。” “行了哥，不要再操这么多心了好不好，你以后不用管他了。”肖西说。 我才恍然大悟，看我这脑子，看来真的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肖西和小李的感情迅速升温，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我从心底里祈愿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调皮的妹妹终于有了感情依靠，这令我心底感到莫大的欣慰。 同时我才想到，肖西已经有段时间没跟我调侃了。我原以为是忙，看来，是真的“忙”了。 我扭头看着开车的肖西，突然发现这个角度竟然有点像朱小凡。也许是我的幻觉，其实肖西跟朱小凡一点也不像，肖西脸型瘦俏，朱小凡却是鸭蛋脸，她喜欢化妆，一脸总是粉粉淡淡的，肖西却不爱这些，她的脸不见胭脂痕迹，大概是年轻，依然如出水芙蓉般清爽。 “朱小凡？”我问肖西。 “她遇害了。”肖西用极度惋惜的口吻说。“犯罪嫌疑人正在抓捕中。” 尽管有预感，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还是没敢往死亡上面想。当它降临的时候，不可置信的感受还是如洪水猛兽般扑来。 我很久没有说话，像语言消失了一般。肖西使劲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节哀，失去一个同事的感受我也曾体略过，所以，非常理解你。” 肖西说的话我自然能明白，她刚入公安工作的时候，在职第一年，就发生了同事牺牲的事情。那时候肖西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关于死亡的现实。当时，她哭的稀里哗啦，大半个月都没缓过劲来。肖西的父母说她，没想到这孩子还这么重感情，平时大大咧例的，像个男孩子。肖西从小就不爱掉泪，一些不小心惹上身的划伤，磕伤，碰伤，甚至感冒发烧需要输液，她从不流一滴泪，顶多当针要扎进身体时，会把眼睛紧紧闭上，至于那些不小心得来的伤，好像撞到别人身上一般。 上学后，尤其她识字读到一定量的时候，竟然发觉：男人有泪不轻弹，这句话特别有气概。她的父母说她:不要说现在了，你小时候就这么有气概了。她听后，嘻嘻一乐。所以后来，她同事遭遇不测时的表现，让她父母可是实实在在吃了一大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像野小子，长大了似乎也习性不改的丫头，竟然还有这么深情的一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崔皓一直收拾行李到晚上，最后累倒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后才坐起来。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问我：“我是让你来监督我干活的吗？” 我笑笑说：“你不是一个人干活，至少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 崔皓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今天来就是起这个作用的，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你。”我想起勤劳的馨然在这里像一只小蜜蜂一样，我就不愿意帮助崔皓。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像某个人，这一点于我很是相悖，为什么要像某个人？尤其像馨然。那时年轻的心态就是这样无理由的固执。 有一种距离，像是峡谷边上的平地，总也逃脱不了产生裂缝的命运。虽然咫尺，却如天涯。我跟崔皓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爱情消失了，何时能再来？我不知道，甚至已经不再期盼爱情。这一切变得令人乏味。 没有以爱情的方式相处，反倒融洽了许多。崔皓选择旅行，我后来才明白，他不过是想用这段时间来过渡他跟馨然的感情。 人类的感情有时候很繁琐，有时也很简单，甚至某时还莫名其妙。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平静无事的崔皓，在我眼里就像一个普通的朋友。当他涉及到馨然的感情时，我的心里立即就涌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馨然已经毅然决然的另择他人而嫁。面前的崔皓，像是一个虚空的城堡。他在用被暴风雨肆虐过的木桩支撑他的灵魂。爱情在某一时可以掏空一个人。他的虚空却令我无法忍受。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又升腾起来。 “今晚不醉不归。等我冲个澡，咱们就去找个不错的餐馆，好好吃一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床边脱的只剩下内衣。我把脸转向窗户，那里已经一片幽暗，但路灯的光还是没能完全赶走天色带来的亮光。 他有个习惯，活动量大了就爱冲澡，从不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过，倒也是，洗完澡人就显得精神很多。 我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哗哗响个不停，眼神不禁迷离起来。那道不完全透明的玻璃墙，仅是贴了一层纸花，他的大致轮廓还是清晰可辨。 那是崔皓的，像一个画家写生的标本，被风干在玻璃墙上。但是很快就被潮湿的水汽彻底吞噬了。 我轻轻晃了下脑袋，让视觉重新回到现实。然后脑子里又出现那瓶带药的饮料。我很奇怪，崔皓喝了怎么一点异常也没有呢？也许，是他命不该绝，既然老天都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我也打算放弃自己对恩怨的追逐。 虽然我不能确定百分之百的放弃，至少现在是决定放弃了。这种事情如果不再产生导火索，或许，可以做到。 他是哼着小曲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湿漉漉的气息带着浓郁的浴液香，直直的冲我飞了过来。 我用鼻子嗅了嗅，嘴上说了句：“好香哦。” 崔皓看向我，问：“有吗？我怎么闻不到？难道都飞你那里去了？”他边说边走到我身旁，用手捧起我的脸。如果不是我推脱的及时，他的吻就下来了。 崔皓的脸有丝黯然闪过，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他快速穿好衣服，用手把头发梳理好，甚至他又回到卫生间喷了点香水，虽然仅是一点点，我看见只喷在了他周围的空气中，但他身体上还是沾了香水的味道。 那瓶香水，有着馨然的味道。馨然喜欢这种淡淡的幽谷中长着水仙一样的味道。我跟馨然一起的时候，她偶尔用香水。 也许崔皓是想讨好我，也许是他在取悦自己。总之，出门后，他竟然能引来路上行人的回头。 他带我直接进了一家韩餐店。韩式芝士排骨c韩式豆腐锅c韩式炒年糕，最后又给我点了最爱吃的韩式泡菜饼。我没用一字一语，看着他利索的几分钟之内搞定这些，惊异至极。当然，我惊异的不是他点菜单的速度，而是这些东西都是我最喜欢吃的。 记得我第一次跟崔皓吃韩餐，还是在校图书管碰见之后的第三天。他的盛情邀约令我有些受宠若惊，之前都是看他跟馨然一起吃遍滨江美食，当然这是馨然每次回来后的报备，我才能确切知道。奇怪的是，唯独没听她说过吃韩餐。 我却对韩餐情有独钟。而我第一次吃韩餐，还是父亲刚刚结婚后来看我。他带我去吃韩餐，而且是和他的新人。他们一起来学校看我。 虽然没吃多少，但是味道却记忆犹新。尤其那道韩式泡菜饼，尤其喜欢。 事隔很久之后，当这些曾经的味道像个久违的老朋友来到面前，我心底翻起了凶猛的浪花。 但是脸上依旧很平静。“我们俩要这么多，浪费么？”我笑着说。 ”慢慢吃。”他同样脸上不露痕迹的说。 我慢慢呷着科罗娜啤酒，透过透明的玻璃杯，我看着崔皓的脸。他的脸由于刚被水充分浸透，散着柔润的光泽。神清气爽，与此刻的崔皓十分匹配。 这种场面让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尴尬。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崔皓周旋着。他的谈笑风生和关怀，令我恍若它世。 当然，最后我逃亡一般，仓惶逃离了。我接了一个电话，其实是丽儿的，崔皓以为是安克。他沉默了。而且没有挽留。 我留下他，独自离开那家韩餐店。 我确信这是崔皓精心安排的一个小小的饭局，只关乎我跟他。甚至，他做好了晚上要我留宿的准备。但，他没准备好意外，其实我也没有。但它发生了。 我没有想他会怎么样，也许一个人坐很久，也许随之离开。丽儿看我失神的表情，有些歉意的说：“是不是我电话打的不是时候？” 这个机灵鬼，总感觉她有洞察人心的魔力。 “我只是想告诉你，咱们租的房子有着落了，想跟你商量一下而已。”她有些不安的说。 “没有，你别多想。”我安慰她。“今天碰了点不开心的事，小事。”我冲她笑笑。她顿时多云转晴，开始跟我讲房子的情况。我敷衍着回她，却只字未往心里去。 她看我并不是很认真听她讲，就打住话头，躺床上看小说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肖宏(朱小凡之死） 我问肖西吃什么。 她想了想，说了句：“走，下日餐店，吃料理。” 吓我一跳，今天确实够奢侈。这是我跟肖西第一次吃日本料理。滨江就一家上等的日本料理店。 “哥，本来今天不该这么庆祝，因为我主要是想跟你聊聊朱小凡的事情。但是呢，日本料理环境比较安静。所以，我选择去那里。当然，还是有一点点嘴馋。” “这谈不上庆祝什么，吃顿饭而已。你给小李发个定位过去。”我说。 “知道啦，瞧你，省得别人不知道你俩是一个单位的，处处都这么上心的对他，我都快要吃醋了。”肖西故意装出有点醋意的样子说。 我笑了笑，说：“还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好了，就问这一次，今天再不过问。”肖西看了我一眼，也笑了。 日本料理店环境优雅，客人虽也不算少，但一点也不吵。似乎，低声说话就已经足够，不打扰别人，也安静了自己。 肖西还是选了一个客人更的角落。小李大概十分钟后才能到。 一落座，我就让肖西赶紧说说详细情况。 “急什么，等我点完餐，慢慢讲给你，好吗？”她拿起菜谱，翻着找喜欢吃的。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不管什么你只管给我顺带着出来就可以了。 最后是她全程搞定，小李的那一份也被她做了主。但也许，她知道小李喜欢吃什么。 “你知道朱小凡是怎么死的吗？”她卖了个关子。“之所以这么问你，是有缘故。” 我摇摇头。就算我可以猜，也没那心思。 “她竟然能成一个凶残谋杀案的女主，说起来，令人唏嘘。”肖西叹口气。“我就是从你们去过的餐馆找到的线索。说起来，你跟小李还是案件发展的突破口。” 听肖西这么一说，我的心冷意顿生，想起那个阴宅一样的院落，我就毛骨悚然。 “你提到的那滩血，不是猫血，是人血，或者说是朱小凡的血。”肖西说。“其实破这个案子应该说没怎么大费周折，我分别提取了朱小凡和那滩血的血样，一验就出来了。只是做案人目前还没有抓到，可能已经逃亡了。” “这个案子，轻巧的令人难以置信。”我低声说。 “你想错了，”肖西摇摇头说。 “这不明白着吗？把凶手缉拿归案就结了。” 肖西闻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忍不住抨击我：“哥，最近你是不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傻了？之前的你可不是这副样子。以前你像个大侦探一样，现在怎么变这样？” 我一时也懵了，但大脑就是不清楚，所有的案子不都是把凶手抓住，然后结案？我说的没错呀？我也忍不住对自己狐疑不已。但又实在想不出不妥之处。只好听凭肖西一顿削。 “以前你可是把点子都想在我前面的。你这次的表现明明不对。”她也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起来。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 “既然你这么说，肯定事出有因，那你讲，我听听。”我打破这层尴尬，也顺便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叹口气说：“那个小黑屋并不是第一现场。” “什么？”我大吃一惊。“到底怎么回事，大小姐你能不能别吊我胃口？”我有点急了。“朱小凡的尸体呢？” “没找到，或者说，没找全，目前为止。”她口气平淡的近似冷漠。我一下子火了：“你说你卖什么关子，还嫌我不够折磨啊？” 肖西打死也没料到我的这种恶劣性情绪的爆发。她瞪大了眼睛，瞪的我不敢直视，许久，她才从鼻子里哼一声。 我自知理亏，也没敢再出声。关键时刻，小李子健步如飞的冲到我们面前。 “怎么了你们，我咋有点硝烟弥漫的感觉呢？”小李子看看我又看看肖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事，你想喝什么？看你奔的都出汗了。”肖西伸出手去，一把擦去小李额头上的汗珠。小李却闪电般推开了她的手。有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 我忍不住打趣他:“谈恋爱了，就大大方方的嘛，男子汉还有点害羞，这可不对啊，你得多跟我们家肖西学学。” “闭嘴啊哥，这么说我。不理你了。”肖西拿起桌子上的餐具，敲了两下，结果，整来一场尴尬，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上了这边。 肖西脸攸的红了。 我跟小李忍不住都笑了。肖西的脸羞的更是一团红。我突然有些感慨，恋爱真有神奇的魔力，再性格男性的女孩子，也能被它回归原位。我吁了一口气，看来肖西的女生本能还是存在的，这增加了她自身的魅力。 关于朱小凡谋杀案，肖西隐瞒了一部分细节，她是怕我跟小李伤心。但是，案件就是案件，事实不容辩驳。 朱小凡是被杀害后分尸，但小餐馆并不是第一现场。餐馆却是分尸现场。其实地面都是血迹，当时我跟小李太紧张，只看到明显的地方，并没有注意看地方，血迹少是因为都浸到土里去了。 难道放猫头的桌子，就是用来分尸的？ 肖西点了点头。没错。 我跟小李倒抽一口冷气。 心里的悲愤自是难挡，恨不得把凶手凌迟，凌迟了都不解恨。肖西说：“这是个杀人狂魔，不但杀人，动物也是他的嗜好之一。” 是的，那只断头猫就是证明。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只认为那是一种种族的信仰，所以，没有往坏处想，虽然环境幽瘆，融入心底寒意顿生。 朱小凡的尸体四分五裂。 在这座小屋下面还有一个地库，那里才是真正的杀人现场。至于为什么会在地面分尸，据猜测，这对于他们而言，应该是有说法的。那是个怎样的世界，不见案犯，答案根本无处可解。 小李听的目瞪口呆。第一次他跟肖西一起去，亦是只观察了上面，肖西跟同事再次“光临”此地，才被发现地下的机关。 本市a级通缉令早已下发，各媒体也加紧悬赏通告的播放。但是，案犯何日才能抓捕归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崔皓的电话来了好几个，我接了一次，听出他喝多了。之后的电话没有接，最后关机了。 丽儿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着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张口问了：“干嘛不接？是崔皓吧。” 我点点头，告诉她，崔皓要远行了，我不想分他的心，当然，可能是我想的有点多，我在他心里并没有多重要。一个体面的借口还是要有的。 哦，丽儿若无其事的回应了一声。她这种态度反而让我不解，按她平时的八卦劲儿，任何蛛丝马迹的小事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最近丽儿交了个男朋友，对我事情的关注度就略有下降。但是，只要有机会，她还是一颗红心不忘初衷。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不知该做什么才能平静。看书有催眠作用，丽儿很快响起了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听着她的呼吸，看着窗外透进朦胧的光，我似梦非梦的感觉自己跑出了学校。 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我在追崔皓，他给我指引，他在等我。可是等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他指定的地方，却空无一人。然后，他又在另一个地方召唤我，我转身又开始跑。即使跑出一身大汗，到了那个目的地，还是不见他的影子，如此三番两次，我以为我会厌倦，其实没有，那种不懈怠的劲儿，像打足弹药的大炮。 我跑的这条路没有建筑，也没有树木，但是有很多人。大马路刚刚铺上油漆，黑的发亮。只是奇怪的是，我所到的地方，人很快消失了。 我看着空旷的天空和锃亮的大马路，有些欲哭无泪。我渴望见到崔皓，像我们第一次在学校图书馆遇到一样，充满欣喜和快乐。但是始终不见他的影子。 我想大声喊他，问他到底在哪里，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 紧接着，我听到一辆大货车凄厉的刹车声，和一个男人的惨叫声，没错，我听出是崔皓的声音。我拼命记住那个声音的来源方向。此时，崔皓的召引像断了线的风筝，消失了。我更加肯定的认为，那个发出惨叫的男人的确是崔皓。他出车祸了。 我发了疯的一般去寻找，我记得那个声音离我并不是太远。在正前方。其实除了后方和前方，再无别的道可行，两边都是起伏的山峦，虽然不大也不高，但是什么车也不可能进去。那些山峦也如突然出现一般，我在寻找时才发现。 我往前跑去，那是种拼了命的奔跑，好像把呼吸也无暇顾及。直到看到一大滩血迹，像漫漫散开的一朵大红花。没有任何人，也没有车，血迹里躺着一个人，我努力让自己镇静，让呼吸变平稳，让喘气声渐渐变得正常了，才亦步亦趋的走近车祸现场。 他是趴在地上的，鲜红的血液把他包围住。那件衣服我认识，是崔皓。我惊恐之极，我不敢再上前一步，我怕他突然坐起来，我想象不出那张脸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血液还在无声的流，这是崔皓最后生命的特征，虽然也在倒计时中，那种欣慰，令我无法控制内心的波动。我用力抱住自己的双肩，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正哭的起劲，就感觉被人推搡着站了起来。我努力睁开眼，朦胧中感觉是丽儿，然后一惊，立即坐了起来。把丽儿吓的直往后退。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丽儿惊呼道。“幸好同宿舍姐妹们都不在，不然都被你吓死了。” “我？”我摇摇头，用手使劲拍拍自己的脑门，才有点清醒过来。“哦，我是做了一个噩梦。” 丽儿拿来温热的毛巾，擦去我脸上眼泪和汗水交汇在一起的晶亮，并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这一举动，立即让我想到了馨然，那时候她也喜欢用这种动作来拂去我的忧愁和烦恼。 我轻轻握住丽儿的手，眼眶又开始潮湿了。 “小艾别怕，有我呢。”她继续用温柔的声音安慰我。“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吗？” 我点点头。这种时刻，我确定我需要发泄，需要一个人的倾听，甚至我需要这个人给我带来一个没有任何理由，但是很合理的解释。 “我梦见崔皓出车祸了，在梦中，我一直追着他跑，但是我始终追不上，也看不到他，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声音，一个凄厉又急促的刹车声，还有，一个人的惨叫。”我用极小的声音说，丽儿的耳朵快挨近我嘴边了。“对，就是那种很痛苦的惨叫声。” “你说刹车声？很长很长的刹车声吗？”丽儿同样用惊惧的声音说。 “嗯。”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天哪”她若有所思的轻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我本来想接着说一句，“不会你也听到了吧”，可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我昨晚迷迷糊糊中好像也听到有这种声音啊。但是就响了两声。”丽儿显得很不安。“我就听到两声，而且我还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但是那一瞬间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哦，没什么，你那可能就是个幻觉。而我，就是一场梦。”我反过来安慰她。“你没听说，梦跟现实是反的吗？崔皓肯定是安全的。” “嗯”丽儿点点头，心里的负担似乎一下子变轻了。“好啦，你起床，咱们今天什么都不干，就到处溜达着玩，而且就我们俩。” “好嘞，这个没毛病。”我听了后也立即转变情绪，精神振奋起来，赶紧起来收拾。 俩人竟然还哼起了小曲儿。 安克打来电话，问我崔皓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我说没有，我只跟丽儿在一起，今天是我们俩的节日。他听后，有点哭笑不得。我问他找他什么事儿？不是说好的你们俩今天在一起吃饭吗？安克说有急事，可能赴不了约，所以想给他提前打个招呼，等他旅游归来，安克会给他好好接风。但是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可能崔皓昨晚喝酒喝多了，还没起床，我随便找了个介口让安克先忙自己的事，回头我要是能联系上他，会跟他好好说的。安克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才挂断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肖宏（不速之客） 朱小凡死了，从心底里接受这个事实之后，我就能开始思索她死亡的原因，终究是怎么回事。 我躺在床上，本想先好好睡一觉，哪怕闭眼一会，可是，闭眼就浮现朱小凡的面容，她的笑，大大咧例的话语，微胖的身材，甚至遇事不服气时连她爱翻白的眼睛都变得异常好看。 她为何那次带我去那个小院吃饭？我不得不承认，朱小凡是喜欢我的，上次惹成飙车的局面，无非是朱小凡想多跟我在一起一些时间。面对她的靠近，我总言不由衷的拉开距离。也许，谈不上喜欢。奇怪的是，出现这种情况之后，心里却总有一种牵扯，一种莫名的痛楚浮在心头。对她不由自主的回忆，清晰无比。 回想跟她的经历，感觉就像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 饭后，小李把肖西送走了，我独自回家，半道上竟然有想去那个小院再看看的想法。一想到那种阴森的气息，死不瞑目的猫头，地上的血迹，那张几乎快成为解剖台的桌子，尤其，那上面还会留下朱小凡的气息，这。最后我还是收住了这个念头。 但是，躺在床上，明显的感觉时间向夜深中走去，却一丝困意没有，满脑子说不清楚的事情，翻天覆地。最后，东方渐露鱼肚白时，才渐渐合上眼，睡了几个小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那敲门声并不重，像一首缓慢的乐曲，十分有节奏感，跟我的睡眠融合在一起。后来，突然变得急促且声音大了起来，我才被惊醒了。 我睡眼朦胧的打开门，立即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头脑瞬间一片空白。门口处立着的竟然是小艾。 她精神很佳，肤色透亮的白，那丝微笑像在一张白纸上开了一朵花。我有些手足无措，竟然忘记请她进来。 “怎么？不欢迎吗？”小艾一脸笑意，令人看着十分舒畅。我慌忙点头，嘴上才反应过来：“快请进，快请进，实在不好意思。” “那个，如果你需要换衣服的话，我可以先在外面等会。”她立在门口，没有动。 我哦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睡衣，倒也没多大关系，没什么暴露的地方。让她在外等有些不礼貌。 我让她落座后，自己急忙走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脑子顿时清醒多了，一脸的倦意也一扫而光。我竟然对着镜子，好好的打理了一下，这个动作，令我有些惊讶，不过，也算是待客之礼吧。 “喝点什么？”我问她。 她想了几秒，“冷饮就可以。” 我从冰箱拿出饮料给她。她接到手时，说了句“谢谢”。同时，我观察到小艾的表情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我问她，这个问题实在令我无解，我从来没有告诉小艾我的任何信息。“而且，你来之前该给我打个电话，我的意思是，我去接你。” 小艾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你看看你的手机。” 我这才想起手机是关机的，急去卧室床头拿起手机，开机之后，一条条信息像新年的鞭炮一样，噼噼啪啪的往外跳。 只小艾的电话就不下三个，还有肖西的，小李的，甚至制片王的一个电话一个短信。 “我以为你出事了，好几天没有联系，打你电话竟然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小艾说。我看她的表情，确定不是开玩笑，她是认真的。我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温热。 “这几天有点累，身体还有点不舒服，昨晚跟肖西一起吃饭，回来竟然失眠了，所以睡到现在。”我解释说。“不过，我正准备缓缓后就去找你。” “是吗？”小艾不置可否的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声音幽幽的，像注了水。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我追问。 “这个很重要吗？”她反问。 “当然，这对于我来说，太有些不可思议了。”我的好奇心简直能害死猫，其实，是我一头钻进雾里面了。 “好吧，我告诉你，事实真的没有那么难。我问的虹，她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但是她有电话，不只有你的，还有肖西的。我打了肖西的电话。”小艾淡淡的说。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其实如果有什么事，叫我起床的，肯定是霹雳乓啷一顿敲的肖西，她敲门才不会这么文雅，一定是陪伴着叫声的。小艾找到我，在并不大的滨江城，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难事。 “我昨晚梦到辰阳了，他没有死，但是残废了，在一家海边的打渔人家里。”小艾完全不再看我，她把脸转向窗户，或者墙上的一幅画，仿佛那里有一些关于她跟辰阳的过去的印痕。 “你到我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问她。不知怎么了，心头有点瑟瑟的酸楚。 “不全是吧。”小艾转过脸，看了一我眼。幸好她这么回答，不然，我即使站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尴尬死了。 “这个梦，带给你了什么启发？” “我的直觉告诉我，辰阳还活着。”她用肯定的语气说。我即使不同意，也无法辩驳。就当留她心底的一丝安慰和念想吧。 “我方便问一个，算是性的问题吗？”或许是在自己家里的缘故，放松的环境，令我开口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时，一点也不觉得是否应该有点犹豫，或者考虑一下，到底适合不适合。没有，我觉得没有必要。 “噢？”小艾倒是有点震惊，她思索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如果，辰阳找到了，你会。”我终于最后还是欲言又止了。 “如果辰阳回来了，你应该问，他跟他的妻子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小艾没有一秒的犹豫，张口就说，这表明，这个问题她早已考虑过。 这是一个极度聪明的女子。我从心底佩服的同时，又不免加强了一点点对她的防范。 我对自己的行为也无法解释。从朱小凡到小艾，这两个女子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们的灵魂一直在身体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跟丽儿“游玩”了一整天，无论做什么，心头总是隐隐约约响起梦中崔皓的惨叫。然后，一阵慌乱就紧跟着来了。到最后，我实在有点六神无主了，丽儿以为我生病了，回到宿舍之后，她又殷勤的像照顾病人一样照顾我，我顺水推舟，被她一顿照顾后，安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几分钟后竟然睡着了。 一宿无梦。天亮时，睁开眼四下看了看，屋子里空空如也，丽儿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我正待起床洗漱，手机响了。接通后，电话里传出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请问，你是小艾吗？”我很奇怪，从来没有陌生人给我电话。既然接了，就听他说什么吧。 “我是，请问您是？”我问。 “你认识崔皓吗？”不等我回话落下尾音，他就接着说。 “哦，他是我同学。”我也毫无迟疑的说。 “请你马上过来一趟，我把地址发给你。务必。”他说。 我听了心里一惊，正待追问。又听到了他的声音：“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崔皓出事了吗？”我的心立即提了上去。 “是的，你来了再说吧。”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愣了足足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崔皓出事了？如果按计划，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出事了？ 我边想边迅速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旋风般冲出校园，招手停了辆出租，按警察提供的地址奔去。 这样的情况，突然像一座似曾相识的海市蜃楼，又重新上演了一遍。那次是安克出事。但他后来无恙。 那么，崔皓呢？我预感不妙，又想起做的梦，和丽儿的话，我冷汗都出来了。 在车里如坐针毡，也不敢催司机，因为害怕到了目的地，一切正常会破碎一地，化为乌有。但，心里又焦急不安。 我坐在车后座，当司机说马上到了时，我把头伸过去看前面，前面站着零星几个人。还有一辆面包车。我透过车窗，往四围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这般荒芜，甚至比梦里的情景还荒凉。除了光秃秃的黄土地，就是干涸的黄土地，一棵树苗都看不见。 下车后，我看到一个人向我走来。 “你是小艾吧，”他个子很高，皮肤也很白，跟我从他的声音做出的判断不一样，完全反了个个儿。他大概三十多岁，表情并不威严，相反，还有一点点温和的感觉。 我点点头。“崔皓呢？”我急忙问他。 他带我穿过那几个人，然后我就看到一辆120救护车。车里有一副担架，上面用白布盖了一个人。 这是崔皓？我疑惑的无法相信。 货车相距五米处，基本是马路中央，一大滩血迹，已经凝固了。它简直跟我做的梦如出一辙。此时，我才相信，那个梦只不过是一个预告，而丽儿听到的声音，也不是虚拟的。 面对死亡，我的冷静像一尊雕塑，高扬的矗立着，从身体里长出来。我返回去，走到120车旁，我问可以看看他吗？ 警官点了点头。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惊疑，他不相信一个女孩会看死人的面目。但是他没有阻止。 我轻轻的掀开那块白布，里面露出一张被血迹完全掩盖的脸。我只看了一眼，就快速重新盖好。 我问警察：“我能做什么吗？” “这部手机里，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里面只有你一个人的电话号码。”警察说，并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看了一眼，没有作声。“你需要跟我们走一趟，录个口供。” 我顺口答应。 “你放心，我们需要联系到他的家人，但是他身上除了这部手机，再无任何东西。”警察说。 “对于他家庭的信息，很抱歉，我也一无所知。”我说。“当然，口供可以录。” “肇事者？”我问。 “这是一桩肇事逃逸案，我们接到报警时，他已经死去超过一天了。”他边说边往四周看去。我知道这荒山野岭，很少有人来。所以，尸体被发现的较迟，也很正常。但是，他为什么死在这里，只有那个肇事者知道。 这些都是我心里想的，我对此事，不会乱发一言。因为，我也算属于受害者。 我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眼神开始模糊起来。他们窃窃私语，又在那滩血迹边检测着什么。 大约十分钟后，打电话的警察把我叫上一辆警车。他让我坐上副驾驶，他问了我一些关于崔皓的情况，我老老实实做答，但不多说一个字。 到警局之后，他只是规范性的问我了几个例行公事的问题，最后说了句：有事会再联系你。就让我走了。 我沿街走着，大脑在那场梦和空白处交叠出现一幕幕奇怪的现象。 崔皓还是出事了，但不是我计划中的意外。我敢肯定，那个死去的“崔皓”并不是崔皓。 这部手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电话？这个代替崔皓死亡的人又是谁？他为什么死在这里？ 这个谜，就是一个哑谜，我无法对警察提起。不过，他留了我的电话，是他给我要的，他遗留了一个问题，当然，也许是他有意的，没有问我跟崔皓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所以，我确定他会打电话给我。因为，除了这个，他无法知道这个死去的人的家庭信息。当然，即使知道崔皓是哪个学校的，也查不出这个死人的家庭情况。 我等着他寻找“崔皓”家人来认尸的时刻。 从那场车祸的情绪里出来后，我才想起来，崔皓去了哪里？我试着播了一下他的电话，果然无法接通。 回到宿舍之后，丽儿已经在等我。她看到我之后，表情立即变得像受了惊吓一样：“你怎么了？脸色苍白，不会又生病了吧。”说着，手就伸了过来，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 “没生病，可能是太累了，我从外面走回来的。”我说。 “那你躺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她给我倒了一杯水。不知为什么，看到丽儿这个动作，一股感激之情涌上来。这种感觉很奇异。之前从来没有过。 “你还记得那晚你听到的刹车的声音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说：“你不是说我那是虚拟的声音吗？我也没再当回事。你怎么又提这事？” “不过，”她停了一下，又说。“我觉得那晚好像确实听到了这种声音，很响的。可能是很短的缘故，就不会引起注意。” 我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肖宏（成为不速之客） 小艾虽然有一副阳光的外表，至少这次是这样，但，那仅是表现，而不是灵魂。她周身散发的气息，依然有些冷，有些飘渺。 她说她对警察不抱希望了，滨江无头案太多。如果辰阳真死了，等到找到他的那一天，说不定他的骨头都已经融化了。 作为执法人员，我们算是靠着边的一分子，对公民这样的看法，我除了表示无奈，也别无他法。如果制片王在，她会说一通理论，哪怕是给受害人一点暂时的慰藉。 我也想安慰小艾，却不知从何说起。 结不了案，说什么都是空头支票。对于一个很聪明的女子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真实的流露，即使无果。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要撤离滨江或清水镇了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说：“我要找到辰阳。” 她对辰阳的执著，令我钦佩，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情绪。 我无法猜测她要到哪里去找，只要心里有份执念，也许就是一切希望，生活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我需要你的协助，”她说。 “说吧，要我帮什么，我尽力。”我毫不迟疑的说。 “帮我多看望她，哦，也就是那个an。”她的声音变轻了，但是很有力度，似乎还透着一股狠劲。“我同样也不希望她出事。还有跟她一起的那个男人。”小艾说这句话时，稍严肃的表情竟然缓和了很多。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我随时可以前往。”我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的意思，打算离开一段时间？” “我还在这里，就是，有点无暇关注他们了。”她看着我，睫毛好像涂了睫毛膏，显得又黑又长。眼睛说不上多有神，但是很坚定，像古潭，透着固执的坚冷。 这件事过去之后，我有时会在清水镇偶尔看到小艾的影子，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透过背影，就能看出很年轻，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留着寸头，穿红t恤，黑长裤，身高大约一米七以上。他们在街头一闪而过。 好像很久没到清水外镇了。路过朱小凡出事的那个村庄的方向，不禁多看了两眼，只是看两眼那个路口，我清楚记得，我们就在这个路口争执过，下过决定，然后握手言和。那些场面，好像跟记忆很亲近，时间越远，它越清晰，尤其站在这个路口。仿佛朱小凡还会再来这里，我难控心中的唏嘘之感，却也无可奈何。 我希望能碰到an，这样就不显唐突，那本是个旅游之地。所以，我就驱车直奔“好望角”，直接把车停在那个废停车场。但是，到了场地之后，才发现，像是被人打理了，废石子，泥巴都已不见踪影，停车场变的干净清爽。垃圾埇也换成新的了。此时，阳光很，那些风雨似乎不曾降临过。 放目过去，海岸线一望无际，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岸上的植物亦散发着墨绿的光泽。海风带着大海特有气息，把人紧紧包围起来。 此时游人三三两两，分布在海岸边。不停的有游人以an这栋房子为背景拍照留念。 我一眼便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窈窕的身材，丝质的长裙，随风飘逸。她的出现点缀了海边的风景。 她站在“好望角”正前方，一个岩石上，似乎正跟人通电话。毫无疑问，她被录进游客相机了，当然，她是他们愿意安排进去的美女剪影。 我走上前去，与她并肩而立，没想打扰她。但，警觉还是让她立即发现了我。 她立即挂掉了电话，脸上突然有一丝慌乱。我心内诧异了一下，可能是让她受惊吓了。我是这么想的。 “嗨，肖记者哪阵风把您吹来了，荣幸啊。”随即，她的脸开始露出惊喜的模样，像一朵牡丹花开的令人无比舒畅。同时，把那俏嫩的手伸了出来。 “能见到您很开心。”我握住她的手，有点冰凉。“我并不确定您会在这里。”我进一步解释说。 “嗯，这个倒是，不过，今天很巧。说明我们有缘哪。”她哈哈大笑。她似乎比我上次见到开朗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酣畅的笑。当然，一共我也没见过几次，只是从她的举手投足上，认为她是一个优雅的女人而已。 “似乎，很久没见到您了，工作很忙吗？”她侧头微笑着说。 我点点头说：“最近事情很多，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不，就来这里散散心了。” “那很好，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当初我跟辰阳就是看上这里不但风景美，还有无限商机。”她语速很快的说。 “是啊，这里风景十分独特。难得两位很有眼光。”我用赞赏的语气说。“只是，辰阳先生，令人有点遗憾。” an没有说话，她把脸转向一望无际的海面，沉默不语。气氛猛然尴尬起来。 “那。”正当我要张口打破这尴尬时，我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顺着海风爬进我的耳朵。 “辰阳，就像这大海，即使立在眼前，也像一个梦。”an用一种又轻又细的声音说。我看着她没说话。 “他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太久了。”她深深的叹口气说。“但是，我没放弃寻找，我一直到处打探他的消息，包括警察。只是警察无奈的情况太多，我不得不表示遗憾。” 她说的内容竟然跟小艾如此相似。我突然有种疑惑，这段我没来清水镇的日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肖西那边也没有辰阳新的进展。 辰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令这两个女子如此深握执念，念念不忘。an倒也好说，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小艾是究竟为什么？ 小艾的意思，是让我盯着an，还有那个叫凌志的男人。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并没有过这种情况。这里似乎有个无形的谜团在逐渐成形。 “对了，肖记者来到这里，是不是也给我带来了一点关于辰阳的消息？”她暮然转移话题，打了我个措不及防。 “抱歉，这个消息目前还没有。”我说。 “哦。”她轻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此时的海面，开始缓缓涌起浪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几天之后，警察打来电话，不过，他说的不是询问我崔皓的事情，而是让我再次确认尸体。我心里顿时明白，警察很快发现了破绽。 不用过去，我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他，那不是崔皓。这很简单，那个人跟崔皓无一处相似。我好奇的是那部手机带来的一系列谜团样的疑惑。我也想知道那个死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我决定不违背警察的意愿，虽然他说话很客气，而且，看起来，他还是个不错的警察。 赶到警局之后，按照警察的指引，我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同样，还是那张细白的脸，女人有这样一张皮肤都是尤物了，何况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不知会惹多少爱美的女人嫉妒。虽然他皮肤很好，但人很阳光。依然还有警察的威严之气，也没少待人之亲切，被他问话，就像跟一个朋友聊天。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并且亲自放到我身边的桌子角上，那儿挨我最近。我说了句谢谢。 他坐下来，同样和我看着他一样，静默了一会。此时，我的心有些忐忑。 “那天，你怎么没有说实话？”他问。 “什么？”我愣是给愣倒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他会直接带我去看尸体，然后问我，到底认识不认识？ “您，说什么？”我又追问了一句。 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那杯水，“先喝口水，慢慢说。” 我听话的端起那杯水，但是很烫，我看了他一眼，又放回原处。我被他搞糊涂了，我深知警察不是一般人，洞察人心，像穿透一面镜子。所以，我决定不说话，等他问，他问什么我答什么。 “说吧，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因为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特别聪明的姑娘，还在上学吧？”他问。 我点点头，被他夸的心底像冒泡一样的，控制不住冒出一点点小欣喜。 “您是问我，那天为什么没说不是崔皓吗？”我很此地无银三百量的说。“他脸上血迹太多，我真没看清楚。” “那你怎么现在如此肯定他不是崔皓？”他迅速追问。 “您让我再来认尸，就是在怀疑了，不是吗？”我冷静的回他。“我看见死人也很害怕。” “小姑娘你要知道，做伪证要负法律责任的。这个不用我多说吧。”他开始变得有点咄咄逼人。 我低下头去，一双手差点没把衣角揉烂。 “这么说吧，我们已经请崔皓的家长来看过，确定不是崔皓。我们用这部手机打过电话，显示机主名叫崔皓，而且从一些信息我们也了解到，他跟你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他简略的几句话，让我快哑口无言了。我没想到现在的警察探案速度这么快。而且，我不打自招的主动说出那个人叫“崔皓”。我觉得我快跳进黄河了。 “我要回顾跟崔皓的过去吗？”我问。 “你说呢？” 我再次低下头去。 “我问你，你跟这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他问。 “我？”我张大了嘴巴。“跟那个男人？那个死去的男人吗？” “认真点。”他把脸沉了下来。天知道，那么滑稽的表面，不过是因为我心底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不认识。”我把这句话的绝对肯定性发挥到了极致。我也想知道我跟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而那个真正的，现在想来已经完全陌生的崔皓又去了哪里？ “为什么当时不说？”他的口气终于变得严厉起来。 好吧，为了清白，我要压掉他的严肃，不然我会被纠缠进去。我很清楚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一直以来，除了自救，似乎没人帮助过我什么。 “我并不确定是崔皓，因为当时太急，太慌，我根本没注意其它的，除了看他的脸，但是他的脸确实被血迹遮挡了。这个死去的男人，我不认识他。”我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主动交给他查看。里面的电话信息，至少一个月之内的全部在。 我看着他的脸，我希望从他的脸上能找到一丝可以解脱的痕迹。 “未接来电里有他的几个电话，不过，你一个都没接，为什么？”他问。 “我不认识干吗要接，平时莫名其妙的电话也有啊，要不就是推荐房子的，要不就是邀请参加培训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用有点生气的口吻说。我开始恨那个死去的人了，他跟这些莫须有的电话一样，让人感觉莫名其妙的鬼附身。 “就算是广告电话，问题是，他的电话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号码，做何解释？”他再次用疑问的眼光看我。我狠狠的盯上去说：“别人想怎么做，我也挡不住啊，再说了，这个人是谁，我根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算是你让我坐牢，我也是不知道” 豁出去的感觉真的特爽，我没错，就不屈于“淫威”，说实话，我现在还不想改变对他出于好感的看法。当然，那种豁出去，一多半出于无知，另一半出于害怕真的被投进管教所，我不想失去自由，而且，被冤枉着失去自由，更不想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警察这么较量。软态度能温柔的吃人，硬态度能剥夺性的杀人。当然，假装的软态度容易让对方上勾，假装的硬态度能出人意料获得信息。我想起14岁那年，只要挑战我的底线，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做出本能的反应。不过，现在想来，那时的确庆幸，只是吉米死的，似乎有一点那么不值得，跟现在的境况比起来。可，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他就该死。 我回过神来，再次看着他的脸。那张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把手机递给我。并示意我可以走了。但是我坐着没动。他用眼瞪了我一下，问：“还想喝杯水吗？” 我摇摇头：“我想知道这个死去的男人是谁？他的手机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电话？” 他竟然笑出了声。“怎么，小小年纪好奇心还很重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0章：肖宏 an没有留我，甚至连谦让室内都没有提起。这种情况，似乎再没机会跟她有接触了。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不信邪。 肖西终于有时间约我吃饭了。她说有重要的情况要跟我说。我问她能不能提醒一下，别把人胃口吊大了，危险。她死活不再多说一个字。 这个消息打消了我对这件事的不快。我猜测不了肖西将要告诉我的是关于辰阳的信息还是朱小凡的。相比较而言，我还是比较关心朱小凡，同事一场，这种情谊是不会轻易被冲散的。 肖西的急性子又来了，一路电话打个不停，问我到底走到哪里了？害的我不断加码，到肖西指定地点时，车子不会有啥感觉，我倒是出了一身的汗。 她约的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面馆，里面环境还不错，干净，装修有点特色，在小型餐饮里已经属于上乘了，我一直不明白肖西从哪里搜来这么不错的餐馆。这大概就是吃货的特性。 “就吃面？”我问她。“好不容易又宰我一顿，还不放开了吃点好的？” “瞧你，好像我总占你多大便宜似的。今天口味不佳，就想填饱肚子。聊正事。”她说完又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来两杯水。” 我看着她，忍不住笑。：“今天怎么清水煮芙蓉了？以前可是看见饮料就流口水的。” 肖西笑笑说：“哥呀，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比较了解我了，不管我干什么，你都认为理所应当，就是那个理才是，怎么还跟多年没见过面似的，一惊一乍的呢？嗯？”她歪着头冲我笑。这调皮丫头。 “好吧，该讲正文了。”我提醒她。她听后，脸色就变得认真且凝重起来。 “我知道你关心朱小凡，但是朱小凡的案子不是杀掉一个人那么简单，背后可能有个组织。先不提她，还是说说那个失踪辰阳。小艾，这个人你很熟悉了对吧，她曾经提供过一个细节，在“好望角”隔海斜对面的那间小屋，她找到了几根毛发。经检测，与一个男人的dna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0多。这是一个新发现，但并不能说明这个人一定跟辰阳有关系，也不排除有关系。这个，结果证实，需要证据，在没有确定之前，一切看似有关联的都可以寄以证据的希望。” 肖西头也不抬的说完，吃了一大口面。 “那个男人叫什么？”我问。 “叫，什么来着，凌”她努力去想，但依然不得。“先吃饭，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这个后说，我问你，依据你们办案的情况，预计辰阳怎样了？”我问。我知道我很想知道答案，尽管它并不一定很快就有。 “无法确定。”肖西干脆的说。“证据才是得结论的唯一可能。其它都是白费脑子的事。” 好吧，我想得一点侥幸的希望，看来也没戏。 “哥，你最近很忙？”肖西问。 “是的，领导要求多做几个专题节目，我跟小李还需要加把劲呢，要去跑几个现场采访。”我回复她。“小李应该都会告诉你的。这样看来，我们之间有许多事都可以减少交流就可以完成的了。” 肖西听到后，看了我一眼，笑笑说：“哥，你也抓紧了，还是有个人管着才好呢。” “是吗？我倒觉得没人管更好，去哪起身就走，不用报备，也不用担心查岗，还没人唠叨。”我装作无所谓无的说。 “行了吧你，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我还不了解你。这种事儿，可遇不可求。不过，我看好你。”肖西冲我竖起大拇指。“我哥向来棒棒的。” 这种鼓励式的夸赞，还真令人有些难为情，好在是肖西，换个人，我非得脸颊飞云彩不可。 “对了，关于辰阳，你了解多少？”我问肖西。 “这个男人吧，其实蛮优秀的，虽然身世有点凄楚。据说是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去的美国，后来，遭遇父母离婚，已经成人的他，按照西方的教育观念，就要独自谋生。不过，虽然不是大商人，但在美国立足之地还是有的。有一次来国内谈生意，碰上他现在的妻子，一见钟情吧，就结婚了。只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莫名其妙失踪了，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匪夷所思吗？” 听完肖西的话，我才有所明白。原来，辰阳非一般之人，难怪小艾对其念念不忘。当然，这仅是片面之谈。 “关于小艾，是他的一个情人吧。”肖西淡淡的说。“这个女人有点不简单。” “何以见得？” 肖西笑了笑说：“你跟她打交道不止一次了，难道还不了解她吗？” “我了解的有限，仅是案情方面的，我也不能像你们警察，盘问细节，所以，知道的真是了了。” “哥呀，你没听明白我的话，”肖西眨巴着眼睛，冲我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说的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又卖关子。”我打断她说。 “还问我，这个你心里最清楚了。”肖西说。“这个叫小艾的女人，我们也有调查，但是，很遗憾，她的情况并不是很详细。同样也是离异子女，早期的生活没有明确记录。那，我给你提个醒，如果你要是对她感兴趣，最好小心一点哦。我的意思，你要小心翼翼一点。” “我能对她感什么兴趣。只不过，我也是察觉她点神秘罢了。”我说。 “是啊，所以才要你注意，据我跟她打交道的印象，她可是在一般女人之上，有主见，能干事。明白？”肖西提醒似的说。其实不用肖西说，我也早有觉察。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对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个an你们了解多少？我就是从她那里赶过来的。”我实话实说。对肖西必须这样。 “那个女人吗？也做过调查，她倒挺正常的，不过，很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物，都是离异子女。这倒蛮有趣的。”肖西说。 “离异家庭的孩子一般心理跟正常家庭的孩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我想了一会，觉得这么说，也许能提示点什么，给肖西。当然，这点作用，也许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1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知道这个帅气的警官姓杨，在警局时听别人这么叫：杨警官。我就记住了，而且，我决定跟他在以后取得联系。当然，这有点难。好在他并不令人难以接近。我认为我的希望并不会太过渺茫。 我之所以向杨警官提出那个问题，是想得到解答，我有些怀疑自己被蓄意陷害。当然，这还是猜测。同时，这还能成为我日后找他的理由。 只不过，我想不通，这个死去的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 车祸吗？我曾经目睹过，那是一瞬间的改变，像一出戏，比快板还要快的一出瞬间产生巨大改变的戏。而且它来的猝不及防。 那天，我正漫无目的地走着，前方人流如织，到了十字路口，流动的人流像淤积的水，暂停了下来。就在刹那，一辆轿车撞上了摩托。一般，摩托车爱见缝插针，有空就钻，所以，避之不及发生车祸，真是再正常不过了。由于摩托要赶过红灯到来之前穿过十字路口，所以，车速有点急，只是后面的小轿车正要减速，还没来得及完全停驻，两者就撞上了，摩托车斜向一边倒在路边，主人则顺势从车上摔下来，躺在地上。也许是剐蹭了手，左手全是血，但是整个人是躺地上不动的，眼睛闭着，小轿车主人下来后，叫他几声，也不回应，就算了，自己打电话报警了。 这是车祸中情节较轻的，几乎没有多少人围观，人们路过时，扭头看一眼便过去了，这行色匆匆里代表着似曾相识的淡漠。 后来我给崔皓提过这事，他说，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是当局者迷，因为惊吓过度才那样躺着吧。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好像特别在理。 我试着又播了几次崔皓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安克也找过他，但结果一样。他说他后悔那天没有去送他，如果能目睹发生的一切，或许现在也不至于迷茫。 我也无所适从，无论你想杀一个人还是深爱一个人，只有抓住才可以慢慢得出效果。不管通过什么努力。因为这个人在你面前，可以看得到，甚至抓得住。反之，一切念想都是空气。 那次餐馆之后，我不得不承认，崔皓也消失了。 娟子死后，安克出行小心了许多。他也准备远离滨江，远走高飞。从滨江回新疆的火车上，他认识了一个南方女孩，俩人一见倾心，相谈甚欢，彼此留下联络方式，之后天天联系，感情日渐加深。安克决定去南方找她。 安克约我见面，我答应了他。我们就在学校图书馆的一角坐着。 面对回忆之景，令我跟他一时感慨难言。如今还没有完全离开学校，彼此昔日相处的几人，早已劳燕分飞了。 “你伤感吗？”安克有点勉强的笑着问我。 “有点，”我点点头说。“不瞒你说，我跟崔皓偶尔遇见在这里，他让我尝到了一个女人人生中第一份最美好的感情。” “唔，是吗？”安克若有所思。 “你不相信那时我是认真的吗？”我问他。 “怎么会？他都快把你迷倒了。”安克笑笑。 “不管怎么样，我会祝福你以后好好生活。”我对他说。 “谢谢。”他说，然后再没了声音。 他把脸放在横在桌子的胳膊上，趴了一会。 然后，猛的抬起头说：“崔皓不会遇到不好的事了吧？要不要让别的同学帮忙报警？” 他原来在想崔皓的事。我摇摇头说：“不必，那样容易引起轰动。” 他惊异的看着我。 “别怀疑我，我跟他吃过一次饭后，再也联系不上他。”我打开手机，把打给崔皓的电话记录，摆给安克看，此时我才发现，都一整个屏幕了。 他笑着摇摇头：“我只是特别遗憾没有送他，本来答应他的。” “但是，”他沉思了一会，又接着说：“我怎么老是感觉有些不对。如果按正常情况去想，即使到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就算几天，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那里。我们打了那么多电话，他如果看到，在一个不是盲区的地方，完全可以回过来，哪怕发个短信也好，他知道我们都牵挂着他。” “这点是有些疑惑。但他在外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我不相信他轻易就能出什么事。”我一半安慰安克，一半也告诉自己，如果他死于意外，那不是更好。不管怎么样，我发现渴望崔皓去死的心到底没变。 “你恨崔皓吗？说句实话，他背叛过你。”安克问我。他问的漫不经心，事实这就是于他无关痛痒的事。 “嗯，当时是。”我说。“没有一个人愿意用宽大的心胸去对待它。除非真的不喜欢不爱。” “当时恨不得要杀了他吧。”安克说，我感觉他在渐渐走向我的胸口，他探索着什么。 “当时有，如果我说没有，你怎么会相信？”我说。 “如果你提出这个要求，我想我会帮你。”安克看着我说。 我笑了笑:“就凭你杀害娟子自认为的“技术”高超吗？”他听后，脸色立即变得冷漠下来。“别误解，我的意思是说，娟子是个女孩。” “没关系。”他也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其实，最该死的不是崔皓。”我幽幽的说。 “什么？”他惊讶极了。”难道比他还能让你产生恨的人？” “你不觉得么？”我淡淡的道。 “请容我怀疑一下，你是指馨然？”他追问。我白了他一眼，他便明白这真是头上的虱子。 “我大概了解一点，凡是出轨者，尤其是男方，女人恨的往往不是男人，而是那个狐狸精。因为，她爱过，对爱过的人产生恨意，都是从女人身上嫁接而来的。”安克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仿佛他感情经历相当丰富。 不过，听完他这句话，不无道理。但，这些并不是产生杀意的单一原因。我想，一方面它是日积月累，另一方面，还是触及了底线，我最无法容忍触底底线，并且，似乎就从没有容忍过，到最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2章：肖宏 离异家庭？这个群体无不由强势走向弱势。为什么？离异就夫妻双方本身来讲，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自身，无论是精神还是。而，对于孩子，更是有着不言而喻的伤害。经历家庭变故的孩子，一般情况下，防御心比较强，不容易向人打开心扉，同时，信任度也差。他们大多喜欢独处，性格内向，不善言谈，甚至，刻意与人拉开距离。他们有着自己孤独的世界，虽然很孤独，但只要不被打破，就是安全的。它像一个堡垒，而他们是它无比忠诚的忠臣。 我觉得小艾尤其像这类风格的孩子。每次当我走近她，她身上的距离感，像被附体一样，立即展开来。但，有时候我又能发现她的刻意靠近。所以，大多的时候，我还是对她很茫然的。 如果她像肖西一样，如此透明，也许，于我也就没有好奇心和探知欲了。这是男人的本性。越不得之，越念之。 肖西临走时，再次叮嘱我说：“记住啊，跟小艾打交道时一定要小心点，多长几个心眼儿，以防上当受骗。”她嘻嘻哈哈说完就没了踪影，我想咆哮她一句，都没有来得及。 她走后，我在那里继续坐了一会，我想理理自己的思绪，下一步，该怎么走，做什么？最近，被一些事整的大脑营养不良似的，天天浑浑噩噩，还老丢三落四。朱小凡，猫头，小艾，an，凌志，辰阳，他们像几颗行星，我在中间，被他们转的晕头转向，好像一盆浆糊盖到了脑袋上。 还有制片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提醒我，刚才把一个重要人物给遗忘了。 我接通电话后，那边传来制片王奇怪的声音：“肖宏，你速去一趟滨江开发区天鹅湖第二建筑工地。那里发生一起命案，不过，案子已经破了。你做个采访，回来跟小李好好打造一起弘扬警察办案的节目。当然，主要是因为他们比较辛苦，听说，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还好，最后案子顺利侦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而且有气无力。这与平常风火的她，大有不同。我应诺连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事吧？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没有力气。” “噢，我没事，就是昨晚不小心感冒了。你没听出我鼻音很重吗？”制片王笑笑说。 “没事就好，你在家好好休息，这边有我跟小李，你放心就是。”我劝慰她说。 挂了电话后，我就给肖西拨了过去。 “哥，有事？”肖西不等我张口，先问。 “刚才领导告诉我说郊区天鹅湖有起命案，并且案子已经破了，你知道吗？”我问她。 “这个呀，”肖西并没有当成一回事。“这就是一起蓄意伤害致死的案件。他们内部因某些纠纷引起的，很快就破案了。你们领导对这样的案子也感兴趣？”肖西太不了解做节目的媒体人了。任何越出常规的事情都有报道的意义啊。不过，这并不怪她，她天天埋首于各类案件中，对媒体根本无暇顾及。 “这么说，详细过程你很了解？”我问她。 “嗯，知道的还算可以吧，应该能基本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我现在没时间，你跟小李先去现场了解了解，回来之后，我做补充。”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才感觉宽慰了一下。像这种杀人案子，一般从侧面调查采访，并不是特方便，跟警察比起来，肯定略低一筹。像滨江这种小城，没人愿意自己的丑事满天飞。 小李跟我一起去了现场。 经了解，上月末，在工地简易宿舍住着王某和张工，李工，陈工，其中王和张工在里间，李工和陈工在外间，陈工在里面属于年纪较大一些。 事情的起因在于280斤粮票和300块钱，是张工的，白天上工前还看到，晚上回来就没了，不翼而飞了。他们把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王某身上。王某平时并不善言谈，也不怎么会说话，脾气却很急躁。 张工虽然跟王某一个屋住着，平时却没几句话可说，他大多跟外面的两个人一起吃饭，聊天，甚至同一时间睡觉休息。 王某因为性格内向的问题，找媳妇也困难，好不容易说成一个，还是倒插门。这个问题也成了他的软肋。 刚开始张工怀疑王某拿了自己的钱票，但是没有证据。又忍不住心中的愤懑和不满，就开始含沙射影。王某起初也不理会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依旧跟平时一样工作，休息。张工以此认为王某好欺负，把李工也拉了进来，李工年轻，亦不分青红皂白，跟着张工一起对王某指桑骂槐。中间王某请了几天假，回了趟家，回来之后，以为事情平息了，晚上进房间后，才发现自己的床铺七零八落的散在床上，王某火立即直窜心头。他用脚狠狠的踹了张工的床，床震动了一下。 王某并没有继续后面的动作。他有些颓丧的坐在自己床沿，想想刚离开家时妻子的数落，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此时，另外三个人都没有回来。王某一直坐着没动。他把头深深的低在胸前。 后来，张工先进来，瞅了一眼王某，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在自己床上呆着，他走到外间，坐在了李工的床上，等待他们回来。 王某从兜里掏出烟，抽起了闷烟。由于房间狭小，空气流通并不好，一会的功夫，烟味弥漫了整屋。平时他们都是到门外抽完再回来。 张工闻到烟味，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话。 王某又掏出一根烟。继续抽。室内的烟味越聚越浓。张工忍不住了，说：“还好意思在屋里抽烟，懂不懂点礼貌？” 王某头也不抬，却吸的更猛了。烟头明明灭灭，像坟场里的鬼火。 李工回来了，一进屋就忍不住咳嗽，他看了看张工，正待要发作，才发现不是张工，张工用手往里指了指，告诉他是王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3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安克要离开滨江了。我跟他吃完最后一餐，也许今生再不相见。但是，分别就是这么简单，就像平时路口的分叉一样，道声再见，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只是，我跟他也许再无交集，我想。 他跨开步伐，竟然再没有扭头。只是，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上心头。它是什么呢？我想捕捉，却太过模糊。这丝疑惑我没有放过。虽然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我还是深深记住了。 然后，我往学校走去，这也是我跟丽儿在学校生活的最后一天了。如果不是安克着急离开，今天就会跟丽儿一起收拾整理东西了。 手机突然鸣叫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手机，是安克打来电话，接通后，他说：“小艾，我想问你一句话，对于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日子，你在以后会有记忆吗？” 我没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可以快速回答：“当然，这个不必怀疑。” “真的吗？”他有些不相信的问。 “当然，一定当然。”我加重语气，重复说。 “谢谢你，小艾。”然后他迅速挂断了电话。他这是在搞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行为怪怪的。但是，没有时间再多想了，我打开房门，看到丽儿正噘着嘴巴坐在床上。 “怎么了？看你一脸嫌弃这房间的模样。”我打趣的说。 “这么一大堆东西，怎么收拾啊，你看一地板，脚都快插不进去了。”她气呼呼的说。我看看地上，再看看她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真不亏是大家闺秀，公主命啊。哪像我，打理起东西来，快与做生意打包的人相媲美了。 当然，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杀死吉米的日子，无论白天黑夜，无论是他的东西，还是人，收拾的算是干净利索。我到现在都惊讶自己哪来的勇气和力气，把一个大个子男人隐藏的滴水不露。 与那桩事比起来，这小小的收拾行李，又算得了什么？我们离开“艺蓬阁”的时候，我的东西全是自己收拾的。虽然有些杂乱，甚至过了后，有很多东西都找不到了，但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认为，我完全可以自食其力。 我再看一眼嘴巴噘的老高的丽儿，没再说什么，而是把东西放到床上之后，慢慢收拾丽儿扔的到处都是的物品。 我知道丽儿在看着我，目不转睛的，她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不住了，然后跳下床，跟我一起收拾。 “n一，丫头，看好了，收拾东西也有技巧，从如何方便省事，又能节省空间的角度出发，边想边收拾，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我对她说。 “真是的，没想到收拾东西竟然这么麻烦。我可从来没整过这么多东西啊。”她依旧抱怨着说。 “好啦，我知道你在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千金大小姐。不过，现在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自己去试着好好做，不做，你怎么能知道成不成呢？”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对着需要照顾的孩子，禁不住的叨叨。 “小艾，你好像一直都很独立，你做的很多事都跟我们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你很成熟。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丽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盯着白幕一样的天花板，略有思索的说。她直到说完，眼睛也没离开天花板。那上面有什么？就是片白色水泥，什么也没有。她却看的津津有味，嘴巴还饶有趣味的啧啧有声。 “喂。”我把手放在她眼前，挥动了几下。“醒来，你在想什么？” 丽儿有点不好意思。她蹲着身子，开始捡那些不小心摔坏的茶杯碎屑。 “下辈子，咱俩还一起上学好吗？”她问。 “你脑子里又有什么奇思异想？想说什么，快说。”我开始有点没好气的催她。我不得不服她，脑子里又单纯又可笑的想法，总是一堆堆的往外冒。 “没什么啦，就是跟你在一起，省了我老大的事儿。”她冲我调皮的一笑。我心头刚刚升起的怒火就这样被浇灭了。当然，这种火像塑料一样，假的。在丽儿面前，我永远生不了气。她的形象，语气，说话再无理，都能被她自己化解掉，而且化解的令你毫无怨言。 “好了，能不能有点正事聊？”我尽力把话放的特别一本正经。 “有啊，你听好了，对了，我记得有一天，我看到崔皓跟安克在一起，那应该上周的事了吧。”丽儿说。 “你说什么？”我马上停下手中的活，惊异的问她。 “怎么了？这么惊讶干什么？他俩在一起难道不正常吗？”丽儿也停下手中的活，十分不解的看着我。 “你是说，上周看到崔皓和安克在一起？”我不相信的又追问了一句。 “对啊，十分没错。”她使劲点点头说。“确实没错。” 那怎么可能呢？崔皓已经走了好几天了，而且那场车祸也发生在那几天。安克还打我电话找崔皓，如果，丽儿说的是真的，他们应该是刚刚见面之后，安克又打电话给我。 我脑子突然有点乱，手里的方向感也失灵了。 这个事实立即让我感觉到了不妙。 我竭力压住自己，跟没事儿一样，和丽儿继续侃聊。 “你看到他们在做什么？”我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 “我看到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刚要进一家酒吧。”丽儿漫不经心的说。“在学校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不错啊。你不是说崔皓要出远门吗？也许他俩是想喝次道别酒。” “嗯，是的。”我言不由衷的附和。心里却在想，喝酒之后呢，他们喝了多少？ 安克并不像崔皓那样喜欢喝酒，如果喝多，一定是崔皓，而安克是清醒的。这个肯定性的猜测，我还是很有把握的。一般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喝酒十次基本有十次安克是好好的，他醉酒的几率不是一般的小。 丽儿说那是个晚上，那个晚上，是不是很令人多疑？我很疑惑。那个夜晚，也许真的不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4：肖宏 李工把门全部打开，站在门口，一句话也不说，盯着王某，王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把手中的烟头扔掉，又用脚尖用力踩了几下，才悻悻的夺门而去。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冷嘲热讽的大笑声。 王某在工地上无目的的转悠，满眼满耳都是工友和老婆的嘲弄。被人看不起，成了一种羞辱，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不知不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王某依然无丝毫睡意，相反，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觉得自己早已走投无路。他围着那栋铁皮房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知道他们早已入睡，因为，白天繁重的体力活，让他们眼皮一旦合上，就再难睁开，每次的睡眠，像似渴望了许久一样。 他睡意全无，绕着铁皮屋不知走了几圈，最后，他拐了个方向，就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一个塑料袋子，上面有折叠纸，他一把撕下来，把食指咬破，写了八个字：”他们侮辱我，受不了。“ 然后，他拿着那张纸，走回屋子。把它压在被褥下面。 躺在床上，四周静的像一个死去的世界，唯有张工和李工不均匀的呼吸声，夹着偶尔发出的呼噜声，似乎响彻这个无奈的夜。它们分外的绵长，在王某听来。 他把手伸向铁皮墙，那里有把斧子，是他专程从家里带来的。当时，他没有想，这个无意识的动作，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其实，他知道这是一种潜意识，也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当时有一些无法相信，这不由自主的动作。 他用力握了握这把斧子，它不沉，把手是木制的，很滑，这说明它已经存有很能长时间了。是手的皮肤把它磨的如此光滑。 他记起来，那是他父亲第一次教他做木匠活的时候送他的一把斧子。父亲告诉他，人一定要有一技之长，否则活命都难。 他记住了，并潜心去学木匠活。可是，不久之后，父亲却在一次群体木工活，被人误砍死了。那人家穷的叮当响，即使有权索取赔偿，那笔钱也不知从哪里出。误伤人者天天跑到他家里，双膝跪地，哭着求他饶恕。 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木木的呆着。似乎，他对面前的一切都充耳不闻。如此几次下来，对方以为他神经不正常了，也不敢再登门求情了。 他知道一切都是无望的。他的心又麻木了一层。他一个被害者，甚至麻木于一个害人者。 在邻里的帮忙下，简单下葬了父亲。之后，他闭门了大半个月。他和父亲相依为命，据说母亲是被人拐走的，还是因为穷。那时候他才三岁。 他并不记得那一切，但是，自从那个时候延续下来的伤，却始终不曾离开过他。它们在他幼小的时候，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身体里爬出来。 它们像个十字架，虽然是无形的，但一直压迫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告诫自己，不与人多言，怕祸从口出。所以，无论跟谁有过节，他从不损人骂人。能躲为上，只要能躲的，他必定快速消失。 可是，事情并不是靠逃避就能解决的，恰恰相反的是，该面对不面对，它反而会成一出悲剧的导火索。王某并不能意识到这个。他正一步一步踏上这步棋。 经年累月，淤积内心的芜杂之气，此时汇聚成熊熊烈火。他觉得自己无也无法忍耐了。 他轻轻下床，走向张工。此时睡熟的张工被疼痛惊醒。本能的反应让他疾速奔向门外。终因伤势过重，没跑几米，就倒下了。 王某心智早已被杀意笼罩，这么多年以来的压抑，突然得到宣泄，竟然让他有莫名的快感。他快速回到屋内，一斧头把李工的脖颈砍断了，此时，血流成河，很快浸透了大半个被子。 王某似乎嗜杀成瘾，他凝神看了几秒钟，又转向陈工。此时的陈工亦被惊醒，但是，面对面前血腥的一切，他似乎一瞬间失去了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滴血的斧头落向自己时，才大叫：“你疯了，杀人要偿命的。” 他翻身滚落地上。然后又急速爬起来，冲出门。外面倒地的人形，让他又立即明白了，他整个人哆嗦的不行。王某追上来，一斧头就下来了，他正好扭头去看，结果下巴被削到了。 陈工平时并不像张工和李工对他那么苛刻，甚至可以说，跟他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因为陈工除了不怎么跟他说话，从来没有拿话语伤害过他。但是，此时的王某，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陈工捂着流血的下巴，冲他喊：“你他妈的为什么砍我啊？”他看清了王某手里的斧头，那些血迹，他明白，最新的是他的。他不寒而栗。 “是你们逼的我，你们逼的，你们都该死。”王某说着，并未停止动作。陈工用力抓住王某的手说：“我并没有得罪你啊，为什么还跟我过不去？” 王某并不说一句话。只是用力挣脱陈工的手。陈工此时终于明白，跟他说话纯粹就是多余。 他瞅准机会，向王某的手腕咬了一口。王某手立即松开了，趁这个机会，陈工立即爬起来边跑边呼救。 很快，周边铁皮屋的工友跑出来了几个。有的还劝王某：“王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个明白人，怎么做出这么傻的事？”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王某已经砍死两个人了。 关于丢失粮票和钱的事，除了王某之外，他们几个年轻人都向上级反应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们一直迟迟不予解决。而且，他们几个人又报了案，直到一个多月后，才有人找他们谈话。而且，看他们找王某的次数最多，所以，本来就有些怀疑他的张工，似乎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 所以，连日来他们不断对王某冷嘲热讽。而当初王某一直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默不作声，一忍再忍。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这种态度正是祸端的开始。 王某没有跑，也没有说话，他扔掉手中的凶器，抱头蹲在墙边。面对眼前一团糟的事态，他仿佛置身度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5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搬家是件挺辛苦的事儿，不过，我跟丽儿找的是公寓，碰巧的是，我们还是对门。把所有东西都搬进新地之后，我没有像丽儿那样，专心收拾房间，而是把东西简略归纳，只要看起来不要太凌乱就好。我的大脑一直在想，丽儿说见到崔皓和安克的那个晚上。到底是哪个晚上呢？丽儿也想不起来了。 我想找一个切合点，可以证明崔皓出事的切合点。无论我怎么转，大脑里都逃不脱安克的影子。这种想法几乎让我的大脑晕厥。 我越来越预感崔皓出事了。但是，又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我忍不住给杨警官打了个电话。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是渴望得到一个答案，不管是谁的，我觉得内心需要这份安宁。 令我没想到的是，杨警官竟然知道是我打过来的，他叫了声：“小艾。”我从他嘴里听出自己的名字，一时竟也不敢相信。接着又听到他问：“有事？” 我赶紧说：“嗯，我想问，关于那个死于车祸的人的情况，能告诉我吗？”我的声音透露出一丝丝被人怜惜的味道，大概，示弱是迎合心里敬仰的人的本能吧。 “好吧，这个你也有知情权的。那个人并不是崔皓。他是一名兼职保险的货车司机。你的电话是他做保险的老婆提供的。” 保险人员搜索联系方式能力非同一般，这个我听说过。平时也经常有保险公司的人员到学校招聘。对于他们的墨迹功力，早已知晓一二。 为何这个人的手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联系电话呢？这个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疑惑，令我不解不快。所以，又顺势向杨警官发出了第二个问题：“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在他手机里面，这个，该做怎么样的解释？” “这个嘛，起初我们也有些不解，不过，我问你，你确定没有接过他一个电话吗？”他问。 “没有接过。”我肯定的回答。 “哦，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如果你接过他的电话，对他没有明确拒绝的话，他就会一直想着，因为他很清楚这是最好的潜在客户。”杨警官说。 听他这么解释，我才想起来，最早的第一个电话，我是接过，只不过，那个电话离最近显示他播打频繁电话的时间，隔了有相当一段时间了。我手机里已经消失了那个电话显示，想必他手机也没有了。 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杨警官。他说：“大致可以这么认为。” “可是，真正的崔皓也联系不上了，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我有些紧张的问。我想，崔皓的事还是有警察插手比较好，尽管不知道好在哪里，至少目标的注意力不会集中到我一个人身上。我想杀他，并且切实执行过，只是没有成功。如果他死了，我依然是间接的凶手。但是，表面上丝毫看不到我的影子。 我开始由当初的想要杀死崔皓，变成了现在想确定他死亡的真假之实。而且，我还想知道那个凶手是谁？这个过程有多漫长，我想象不出。但它一定是部好剧。 “你的意思，叫崔皓的人失踪了？”他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失踪了，只是一直联系不上他，已经有段时间了。”我说。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他那时最近的安排吗？“杨警官开始有点注意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我在想，如果我说出去，对我会产生什么结果？但是那么短的时间根本想不明白。后来想，既然已经提出这个问题了，怎么也逃脱不了。 “我跟他吃过一次饭，大约是上月，不到中旬。”我说。 “从那之后，你有多久才找的他，”他接着问。 “大概两三天吧，每次播电话不是盲音，就是无法接通。”我回他。 “除了你之外，他还跟谁有联系，你知道吗？”他试探性的问，因为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但他还是问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还有一位男生，但没有说名字，只告诉他，他们两个通过电话，但没见面。 杨警官说：“你有时间来做个笔录吧。” 我答应了一声，却没说具体时间，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脑子反而更乱了。我冲进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十几遍脸。然后出去，直接到门口，打开门，看了看楼道，和对面的丽儿房间。 很静。 我反手把门关好，敲了丽儿的门。丽儿知道是我，很快把门打开，她虽然一脸疲惫但神情欢愉。 “瞧，我收拾的不错吧。”她一副侍者接待归来的女主一样，摆开的姿势都露着掐媚的感觉。 我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她的基调和她的喜好真是完美的结合，粉色为主，窗帘，床单，甚至电脑桌上的贴画都是粉粉嫩嫩的。 墙面上贴着她喜欢的明星的海报。 只是还没有完全收拾彻底，地上凌乱不堪，大概都是要扔的东西。 我坐在床沿，提不起来任何兴致。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继续干活。 “怎么啦？看你郁闷的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房间一星点都没动。堆的小山似的。”说完，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 “你说的没错，我是想歇一会，不过，我承认是有点犯懒，所以过来看看你。”我说。 “打住，要我说啊，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请我帮忙，先来点好处贿赂喔。” “什么好处？我可没这么想啊。”我回她。 “那好吧，如果不是这事，那就是崔皓的事，又让你烦心了。”她说。 “算是吧，好久没有他的音讯了。” “怎么，你还担心他一个大男人出事啊。”丽儿不作思索的说。 “希望吧，你不觉得很不正常吗？”我有些忧心忡忡的说。 “电话还是联系不上？”丽儿停下手中的活，问我。 “是的。”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不像那么回事。那我们能怎么办呢？”丽儿有些无奈的说。她无法理解一个人失去生命时，那是怎样的一种残缺。 这是个阳光般的女孩子，她的生命中一直有阳光照射，她体略不到没有阳光的阴暗。那些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影，潮湿的能滴出水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6：肖宏 当我把稿件送制片王过审时，她看后，无奈的说：“这种事情，单位完全可以避免。王某虽然不善言谈，如果不是有这些长期积累的事情压抑在心底，碰到这样一个燃火点，也不至于酿成惨祸。我把形成舆论导向的语言稍做改动，把这期节目放在黄金时段播出，希望能给社会提供有意义的思考。” 我点点头，表示尊崇领导的意见。 “朱小凡的案子，你有没有新的小道消息？”制片王问。肖西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了，我明白她这句问话的意思。 我摇摇头。制片王叹了口气：“可惜了。” “您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我问她。 “昨天朱小凡的母亲来公司，又大闹了一场，说朱小凡是从公司出走的，公司要负责任。把行政经理焦虑的掉了好几斤肉，寝食难安啊。” “碰上这种事，可以理解。但是，朱小凡的母亲做法欠考虑。” 制片王听后笑笑说：“没什么欠不欠考虑一说，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做为一个母亲，我可以理解她，不过，这样闹，却也没什么用。她只不过是在找方式发泄情绪。” 我正要说话，手机响了，是肖西，我向制片王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她的办公室。然后，我才接通了电话，一接通，我马上说：“刚才在王制片办公室。”不作解释，又要挨她一顿。 “哥，我给你说个消息，对你不知是好还是坏，关于朱小凡，有一些照片被我们发现了，地点，就是那个地下室。你，听明白了吗？” 我当然听明白了，而且很清楚那些照片意味着什么。我想看到那些照片，又害怕看到。我还是向肖西张了口：“我怎么才能看到那些照片？” “你现在忙吗？”她问。 “不忙。刚才制片王还问我朱小凡的事有没有新的进展。”我说。 “这样，不过我现在告诉你的，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它对你来说可能算是一条消息，对别人，不是。知道吗？”肖西叮嘱道。 “这个我明白，你放心就是了。” “那好，见面老方式，还去那家面馆吧，那里人少，清净。”肖西说。 十分钟后，我跟肖西坐在了那家面馆里。此时不是吃饭时间，所以，除了老板就是我俩。老板倒是很热情，允许我们暂时不点餐，自己倒主动送上两杯水。 肖西把笔记本带来了。她开机的时候，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对我指着吧台边的冰箱说：“麻烦你帮我拿罐酒水饮料。” 我有一瞬间疑惑，什么叫酒水饮料？ “哎呀，哥你真笨，那不就是锐澳么？”肖西嘴起浮起嘲笑我的一丝笑意。我起身前敲了下她的脑袋：“你直说不就完了。还卖这么土气的关子。” 从冰箱处回来，我就看到肖西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但她还是平心静气的点击着。 我把锐澳递到她手上。她仰头喝了一口，我在吧台处就把盖子扔掉了。 “提醒你一下，有点心理准备，画面有些血腥，不要引起心理不适。”肖西说着把电脑推到我了面前。 照片里是一个女孩子，容易辨别的就是那头黄色的长发。她倒在潮湿的水泥地上，蜷缩着身体，面部浮肿，血痕遍布整脸。她闭着眼睛，表情平静，似乎并没有遭受过虐待。 如果不是肖西提前说明那是朱小凡，我不会相信。 这是不是她临死前遭受的折磨？ “这些照片是谁拍的？”我问。 “不清楚。”肖西回答。“她的身体遭受过虐待，很明显，她身上的伤几乎布满整个身体。只是，她没有被强奸。” “哦。”我嘴里发出的声音，不知是疑惑还是不由自主随气息而出来的一种自己也没有意识的声音。我脑海里立即浮现那个小院里的正屋，整个房屋上部全是近似于图腾一类的画面。 他们崇尚一种宗教，正是这种宗教，虽然杀生，却不近女色。让朱小凡躲过了另一种羞辱。 由此可见，或许他们真是一个专门杀人的组织，连猫都不放过，能杀的当然不只是女人。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肖西，你们得到的消息不止这些吧。”我问她。 “哥，你要明白，有些案件，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是不允许外露的，如果为此影响整个案件的进程，那后果非同小可。”肖西说。我很明白她提示的意义。“那我就不用再在警局干了。”她又加强了一遍。 “这些照片，可以外露？”我承认我有些脑路犯短。 肖西听完我这么说，只是看了看我，没言语。她估计都无语了。她用手指了指电脑，让我继续看照片，别再废话了。 有一张照片是近距离拍摄的，目标是一个创口。刀口被血迹紧紧凝固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但明确显示那是一处刀伤。 这是致命的一刀，它穿过肌肤，深入心脏，而且，照片显示，是被脱掉衣服之后扎进去的。 我的手心沁出汗来，如果凶手在我面前，我相信我真无法控制自己扒了他的皮。太没有人性了。 朱小凡被各个角度拍了个遍，到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她没有痛苦，而是那时已经失去了意识。所以，整组照片，差不多将近20张之多，只要显示她的脸，全是单一的表情。这说明，她一直处于昏迷中。 也许她大叫大喊过，但那样的结果是迎来一顿凶狠的暴打。按照朱小凡的性格，她不会轻易服软，也许，正因为此，在被杀死前，吃了不少苦头。 凶手面对猎物，你反抗的越激烈，越会激起他变态的控制欲。而最终猎物会死的尤为惨烈。 朱小凡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折磨了朱小凡多久？具体又用什么工具不断的摧残她的身体？我不得而知。 我看看肖西，她手里的锐澳一动不动，她沉浸在了我不得知的事情里去了。 我再次翻看了朱小凡的照片，从最大的不同点来看，最后被刺死的时候，的确是脱了衣服的。这是为什么？ 我用手在肖西面前晃了晃，把这个疑问告诉了肖西。 肖西立即说：“那是在为分尸做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7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和丽儿一起睡了。不过，等她收拾完之后，我们出去买了点下酒菜，喝了几瓶啤酒。丽儿说搬新家，哪有不庆祝之理？ 看着冰晶一样的液体，在台灯的晕染下，闪着迷离的微小光芒。虽然有丽儿在身边，我的思绪还是犹如泊在天涯。天涯一直就是我的家。从集体到单独的个体，就如同从家里冥生到坟墓。我又想到吉米，和那个连坟墓都称不上的酒窖，就此成了他永远的宿身之地。虽然，我还活着，却感觉跟他没多少区别。 吉米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想起，它都烂在了我的心底。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我不允许的。尽管，有些情景，令我很容易就想到他，但是，他依然是被死死压在那个无人所知的酒窖里面的。我的保密处所就是那个酒窖。 “喂，又失神了，想什么呢？”丽儿叫了起来。“来，举起手中的酒杯，为新生活干杯！” 我顺从的举起手中的酒杯，跟丽儿碰了一下。那些液体差点没呯溅出来。 “小艾，不是我说你，你一点都不开朗，也不阳光，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很不农受人欢迎的。”丽儿在几杯酒之后，开启了唠叨模式。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就你一个好朋友啊。”我漫不经心的说，看着手中不停打转的杯子。心里想：这有什么意义吗？我并不需要太多的朋友。一个足够。并且，这一个也不是永远固定的。 “也是，就我一个，不然你就被整个宿舍抛弃了。”丽儿开玩笑说。 “是啊，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一直就你一个。我跟她们基本不说话，你又不是没看到。”我说。 “唉，你这女生，太令人费解。如果不是看你一个人，说不定。”丽儿欲言又止。 “什么？什么意思？”我追问。“我可不需要可怜。” “没有啦，你怎么这么说。这个世界就不存在可怜两个字。”丽儿笑笑，再次举起手中的酒杯。我没动。她有点诧异，但也没说什么，然后，一口喝干。 “丽儿，能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我想听。”我对丽儿发出请求。 “嗯？我小时候的事？”丽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时候有什么好讲的，跟所有孩子一样啊。” “那你就说呀。”我催她，“我很想听，再琐碎，再平常我也想听。” “好吧，容我想想。”她终于答应了。“那么，从哪儿说起呢？”她采用自问自答式的叙述。我不禁在心底暗笑。 “我记得，应该还是在上小学吧。我家是农村的。那时候，村子里没有电，每家每户都用煤油灯。一到夜晚，如豆的煤油灯，就亮起了微弱的光，但是，它是夜晚唯一的光源。在入睡之前，我们要全部依赖它做任何事。煮饭，写作业，甚至上厕所。”丽儿沉浸在回忆中，或许由于酒精的原因，她的脸颊上开始漾起红晕。 “然后呢，”我追问。“你说的很有趣。我从来没见过。” “你是富人家的孩子嘛，又没在农村生活过，当然不知道。”丽儿微笑着说。 “那你快说。” “我们农村的夜晚就是这样，除非有月亮的晚上，不会一片漆黑。其余的时间都要依靠煤油灯生活。但是月亮升起的时候，夜晚会很美。尤其夏天，虫儿鸣叫，露珠打湿路过的行人，那些乡间田径边的草和农作物，就会这么亲热。它的每一滴晶莹都能清楚入目” 沉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没有话语的间隙都充满着诗情画意。 “那时候，在家里我也是寂寞的，孤独的，因为我家就我一个孩子，但是，在外面我有很多小伙伴，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各种小游戏，捉迷藏，有时候都玩到点还不尽兴，被家长一个个揪着耳朵回去。” “玩这些游戏的时候，你大概多大？”我问。 “唔，如果有清晰记忆的时候，也已经十几岁了。”丽儿说。 “十三四岁？”我问。 丽丽点点头，：“也就那么大吧。你呢？城市里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比我们富裕多了呢。” 丽儿又说：“你呢？能讲讲么？” 我一惊，赶紧拒绝。：“我可不比你开心啊，我小时候爸妈管的严，根本不让外出。不过，那时候我养了一只猫，叫露丝，她特别胆小，就喜欢在围墙上趴着晒太阳。还喜欢在我脚边陪着我在冬天一起晒太阳” 丽儿嘴里啧啧有声：“那只猫很贵吧。城市家里一般不养野猫的，都养宠物猫，很娇贵。” “我不知道那只猫哪来的。也许是我爸妈从别处带来的。”我说。事实我确实不知那只猫哪来的，只是觉得它愿意在我家呆着，天天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丽儿说：“羡慕你，我也喜欢猫，但一直没养过。” “可是，它最后死了，被一只流浪猫咬死了。”我的思绪又回到那天。事实是露丝失踪了，它跑了。再也没有回来过，自从大黑猫被我砸死以后。不几天它就逃亡一般，踪影俱无。 奇怪的是，我也再没想念过它。 “你是不是现在想它了？”丽儿问。“来，再来一杯，一醉解千愁呢。” 我看了看地上的酒瓶，已经六七瓶了。 我现在想的人是崔皓，这个谜团天天像滚动的仙人球，不停运动，不停的把针扎进来又拔出去，然后又扎进来。 崔皓和安克的事，丽儿一无所知。我深知一个人守口如瓶，完全比两个人守口如瓶来的更保险。 如果丽儿一旦发现一点苗头，她会刨根问底。而且，她完全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我差点儿没说出吉米的事，尽管酒精烧头，我还是很清醒。这些该守的秘密，无论在什么时刻都很清醒的守在自己的位置，从未让我越界。 “我现在不想猫，想人。”我叉开她说。 “又想情人了？”丽儿打趣。“那个情人是谁？崔皓还是安克？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他俩了。” 如果你能见到，这个世界就出现奇迹了。我暗语。我仔细想想，丽儿是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崔皓和安克了。 能告诉她崔皓失踪了吗？如果说出去，要重复很多之前的事情，这个一根筋的姑娘，会逼我从头说起。想想都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8章：肖宏 “这些照片，仅是揭露了朱小凡死去前的一小部分情况。而且，她的尸体虽然表面上合拢，但大部分内脏缺失。”肖西淡淡的说。但她的眼神不时的瞟向我这里。她在关注我的神情变化。 “你能详细说说朱小凡出事的情况吗？”我用征询的口气对肖西说。这种零散像她的尸体一样，好像四处散发着，而她的灵魂，始终含冤一般在人的周围零散飘着。想到这点，我就无法忍受。 “据尸检来看，她大约死于上月初的某一天，也或许更久一些。她的身体上有大量伤口，大小不一，从伤口的形状来看，是被利器或钝器所伤。死后被分解，但是，骨胳完整，胸腔内的器官，全部不见。据刑警队推测，不乏以人体器脏盗窃为主。”肖西停了一下。接着说：“你现在明白朱小凡的遭遇，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吧。情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凶手就算需要人体器官去做生意，更可怕的是，他还有一个嗜好，那就是杀人的嗜好，而且，变着方法去享受杀人的乐趣，或者说，去享受剥夺一切生命的乐趣，这不是一般的变态，是一个极其穷凶极恶的变态杀手。” “你说的没错。我从那个阴翳的小院，就感觉出不一样，只是，没想到如此复杂。” 我说。 “更没想到，朱小凡会葬身其中。”肖西接着说。“另外还有那个失踪案，你从一开始就感兴趣的人物。也有了新的线索。” “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发现你现在都没时间告诉我了，不像以前，有点信儿就会迫不及待的给我打报告。”我笑着说。“那是不是以后，我直接找小李就一k？” “瞧你那小心眼儿，哥，这些事情，小李并不感兴趣，所以，我不会告诉他的。而且，你明白，这属于天机不可泄露的东西，这个，你必须信我。” “嗯。”我点点头。 “我们确实忙，新案件，旧案件，无头案，什么什么，天天没完没了的。”肖西叹了口气。正因为案件太多，人几乎到了麻木的地步，死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小艾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找你了？”肖西问。 “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是每天都有联系。她让我一直盯着an，还有凌阳。我发现这两个人，关系也不是特明朗的那种。”我说。 “这个世道啊，就这样，一边让你眼花缭乱，一边让你痛不欲生。一边让你飘飘欲仙，又让你生不如死。当然，这是指不同的人。”肖西的大理论又开始了。不过，有时候，我倒爱听她这样叨叨几句。感觉，说的还就在点上，因此让人心里有点舒畅的感受。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这三个人，以后会唱出好戏，你信吗？”肖西充满自信的说。这话，如果没有几分把握，肖西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么说，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并不愿意告诉我，至少现在是这样。 “如果按照你的意思，小艾现在是有动作的。”我想了想说。 “也许。”肖西很快的说。 “那你们有什么行动？”我问。 “保密啦。”肖西又开始卖关子了。我明白她是不想说了，我从来没有强迫她成功过，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把这个话题叉开。 我看了看时间，马上到吃饭的时间了，我跟肖西各自点了两碗牛肉面，吃完，便各自回单位了。 刚进单位，就看见制片王沉着一张脸，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发呆。我问小李领导是怎么了？小李叹口气，说：“估计碰上不顺心的事了吧。” 我也有点小心翼翼起来，女上司有情绪是轻易不能惹的。碰上炸毛时间，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几分钟后，越怕啥越来啥。制片王招手让我过去。 “有人背后黑我。我很头疼，就是关于王某杀人的报道引发的。”刚一落座，制片王一句话劈头盖脸就把我打懵了。那是我做的采访，我写的稿子，小李配的画面。 “这。”我有些语无论次，不知该怎么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那个杀人的王某跟有我点关系，其实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节目播出后，收到很大反响。其中令人惊奇的是，很多人竟然呼吁，王某免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杀人偿命是任何年代不会改变的” 她抽出一颗烟，手有点颤抖，第一次没有点着，我赶紧帮她点上。她竟然破天荒说了句“谢谢。” “这事惊动区里了，他们正动用一定人员下来调访。”制片王精神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她是担心职位不保。这种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就怕背后有人捣鬼。看来，制片王难逃一劫。我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又无能为力。 近来诸事不顺。搞的我也是疲劳不堪。但跟制片王来比，有点大巫见小巫了。我起身给制片王倒了水杯，宽慰了她几句，就离开了。这种事，除了等待调查自洁，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小李冲我直眨眼。他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由于怕挨揍，又转而一本正经的冲我打了个招呼。看他这样子，我想，他跟肖西真是天生一对，连俏皮都如此相像。 他以为制片王找我发气去了。其实，制片王很少冲我发过脾气，大多反而是一些令她困惑的问题，她会三言两语向我倾露。哪怕我只有几句宽慰，似乎也会令她心里舒畅一些。但，我跟她的关系就到这里，无关乎点到为止，也谈不上远近。 有时候，办公室里的关系，也需要一定程度的拿捏到位。不可过远，也不可过近。虽然不能恰到好处，但适当就能大多皆大欢喜。 无论怎么样，办公室的规律就是，领导开心，下属的日子基本是大好晴天，领导不开心，就要侥幸一点，多注意自己的行为语言，尤其工作尽量做好，不要让领导抓住把柄，哪怕是她有意识的挑刺，这机会也坚决不能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9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那晚我俩酊酩大醉。至于醉后都说了什么，我后来跟失聪一样，一星点也想不起来了。 我俩和衣而卧，后来不知多久，由于酒精涨的头痛。被迫醒了过来。 天快亮了，但，依然像在朦胧的梦中。一切气息继续跟睡意纠缠。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跟崔皓见面了，他像八仙中的某一仙人一样，飘然而至我面前。脸上挂着莹莹的笑，十分像女人。可是，又确实是他。 他挽起我的胳膊，有一刹那，我们又回到了当初遇见的图书馆，一切美好又从那里开始。 这种甜蜜的愉悦，令我从外到内都爽了个透。 当我正用一种痴情的眼光注视他的时候，他的脸渐渐变形了，原本干净光滑的皮肤，变成了干涸很久之后的地面，那些裂开的缝隙里，开始渗出液体。它们就像一座废弃的古屋，潮湿的天花板滴出一种液体。它不清澈，也不透明，而又比脓液稀释。但，最顶尖处，却是透明的，比水珠还要明亮。然后，它们掉落，滴在地面上，又开始凝固。 崔皓的脸就是如此，那些液体先是丝丝渗透，后来溢出整个裂痕，然后滑落，掉到地面，起初是血清，后来就成了血。 我恐怖的看着他。他目无表情，刚才的笑容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然后，他的眼睛里开始流出眼泪，仅是单纯的流着眼泪。他说他死的冤枉，而那个杀他的人就在他身边。他的尸体被埋起来了，那个地方他不认识，不过埋他的地方有棵老树，枝桠都掉光了。就像一具尸体，虽然他是存在的，但已无生命特征。 丽儿的一个翻身，我就醒了，头涨裂一般。我有些恍惚的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窗外，那些朦胧而模糊的气息，像无数精灵在空气中跳舞，但是，它们是充满阴翳的。 丽儿也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头好疼呀。” “我也头疼的很。昨晚喝酒喝的，要不要喝杯水？”我问。随之想下床。 “哎，我来我来，你不知道水在哪里放着，”丽儿赶紧起身下床。我这才清醒过来，这不是自己家。其实，丽儿和我那里，都一样，刚搬过来，还没开始适应，所以，脑海里对此时的房子一片模糊。 喝了两口温水，嗓子舒服了些。 我跟丽儿又重新躺在床上。但是睡意全无，我不知道丽儿是不是如此？有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我脑子里还浮现着梦中的情景。它是那么清晰，令人诧异。我扭头看了看丽儿，原本以为她是闭着眼的，哪曾想，她正瞪大眼睛看着开花板，尽管那里不过是一层白腻子贴成的。 “你在想什么？”我问她。 “没，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胃不舒服，头也涨。”她说。 “哦，我也是。”我回。 “我做了一个梦，”半晌之后，我决定把梦讲给丽儿。“我又梦见崔皓了。” “这么想他啊，那去见他呀。”丽儿表现出并不感兴趣的状态。 “不是，我梦见他死了。”我说。 “死了？”丽儿有些惊讶。“怎么就死了？” “这是个梦。”我怕丽儿以假乱真，赶紧给她纠正。“是做梦，梦见他死了。” “哦，大晚上的做这梦，是够瘆人的，你还敢睡觉吗？”丽儿俏皮的问我。看来，她的睡意也被我这几句话彻底赶跑了。 “不敢，所以，这不抓着你聊天。”我幽幽的说。 “聊吧，我听听你梦里的情况，说不定还能帮你分析出什么来呢。”丽儿说。 “如果崔皓真死了，你会认为是谁杀了他？”我问。 丽儿明显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说，就好像真的一样。不过，你还记得有一个晚上，也是你做了一个梦，而就在那个晚上，我也听到刹车的声音。你说崔皓被撞死了。”丽儿说。“虽然最终是个误会，但是，总感觉这种事情透着不妙。只可惜呀，我们即不是神仙，也不是警察，无法预知啊。” “我刚做的梦中，崔皓就像一个仙人，突然飘落在我面前，但是，不久之后，他的原型就露出来了。他的皮肤，开始渗水，脸上最明显。然后他还哭了，他说他被人杀了。”我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后来，我就醒了，吓醒了。” “哦，你怎么老做这种梦，是不是白天看悬疑小说了？”丽儿有些不解的问。“崔皓？”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大概快一个月了吧？不对，应该是一个月多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丽儿终于回到现实中，想起问崔皓的近况了。 “之前说他要去旅行的，现在不知道，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我说。 “什么？”丽儿大惊失色。“你们不是一直联系频繁吗？怎么现在这种情况，不对呀？” “我想找他，但是找不到。” “傻妞，那就赶紧报警啊。”丽儿急了。“明天我陪你去。” “算了，他又不是我男朋友，他换手机号了也不一定，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到警局，万一。”我嗫嚅着说。 “哦，对了，也是哦，他的那个女朋友你认识？”丽儿问。“我好像听你说过，叫馨然对吧。他们不是也分手了吗？” “藕断丝连。”我淡淡的应了她一句。 “这个不能接受，你跟他不是已经分手很久了，那就不要再管他就是了。”丽儿劝我。 “我也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梦梦见他。而且，都是不正常的情况。” 我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你不知道有句话这么说吗？想忘记旧爱，一个是时间，一个是新欢。我看你当前的燃眉之急，是需要找个新欢了呢。”她笑嘻嘻的说。 “这事儿急不得，不过，说真的，我有些担心崔皓。”我说。 “他都不让你联系到他，你担心他不是白费劲吗？”丽儿说。“好啦，想那么多没用的，除了浪费脑细胞，没什么用的。别想了，啊，咱们再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做点吃的，然后帮你收拾好家，我们今天晚上出去庆祝，好吧。” 听丽儿这么说，我就知道不适合再继续聊崔皓了。等过了这两天，我想去找找那个梦中的地方，那棵掉光枝桠却依然活着的老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0章：肖宏 制片王新面临的问题，会牵扯她一段时间的精力。制片王是离异女，她在孩子三周岁的时候，就与老公离婚了，我到单位的时候，她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所以，至于原因，我不得而知。只听说当时她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最后，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而净身出户的原因，就是她夫家抓住她只要孩子这个“把柄”。 滨江是区域管辖之下的小城，所以，流言蜚语常常不胫而走，甚至连当事人还不怎么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制片王为了孩子，付出了所有。好在孩子不负她所望，学习成绩一惯前列。只是，她自己本人却越来越脆弱。她本人是一棵稻草，实际，她是一棵被需要的稻草。看似强大，实际遇上不堪之事，则是不堪一击的女人。 王某杀人事件就证明了这一点。 其实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她无法冷静，因为事业是她支撑生活的全部赌注，如果这块出了问题，她跟孩子的一切，都失去了保障，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所以，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就像，风吹晃路灯，带来那一片的不稳定，却会让她以为整个世界都在摇荡了。 我把制片王的情况跟肖西讲了，并希望她通过一定关系暗中助她一把，只要不受人陷害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肖西自然很爽快的答应了，并向我保证，制片王不会有问题的。 同时，她让我有机会去接触小艾和an ，还有凌志。 算起来，我跟小艾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虽然，每天有信息联系，甚至还有电话，但，不见面，还是觉得有种无法逾越的距离。 奇怪的是，我跟小艾约见时，她还带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这个人的相貌，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始终想不起来。 小艾并没介绍他。他也一直没有说话。小艾每次出现在我面前，似乎都有不同。要不是衣装，要不是精神状态。这次同样，她穿着之前见过的衣服，我记得没错的话，这身淡红色套装，是我跟小艾第二次见面时穿的。化着精致的淡妆，只是，神态有些疲惫。 关于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并不妨碍跟我讲辰阳的事情。好像这个年轻男人不过是一缕空气。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好像没有特别好的方法去接触an，所以，对于你的寄托，有些让你失望了。”我对小艾说。 “不会，你已经很能棒了，而且平日里占有你这么多时间，我很是过意不去。”小艾的智商往往占胜我对她短暂性的疑惑。一在她面前，似乎所有的不确定性，都渐渐确定了下来。 小艾要求我跟她一起去见an，我没做丝毫犹豫，就答应了。在去清水镇的路上，小艾一言不发。那个男人在她身边坐着，一直不发一言。但从他悄无声息的肢体语言上，我看得出，他是喜欢小艾的，至少是他喜欢小艾。 “我还记得在这条路上，那个荒凉的傍晚，被你捡起来拉回清水镇。”小艾笑着说。“如果没有你，也许，不会有我想要的结果。” “你想要的结果？”我不由自主的重复了她这句话。这句话于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像相信肖西一样，我相信这里面有小艾的根由。其实，我什么也没做，尤其这段时间，我基本上顾不上小艾的事情。 “对啊，因为你给予了我时间上很大的空间，就这一点，非常感谢。”小艾解释说。这样啊，我紧绷的神经立即放松了。这样也好，只要她认为于她有作用，就可以了。 “你之前跟an”我话未说完，就被小艾抢了过去。 “我跟她，就认识辰阳以来，从未见过面。”小艾很镇定的说。“这次之所以希望你陪我一起去，原因也就在这里。” “我能帮你什么？”我继续问。 “你可以什么也不说，只要你站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足够了。”小艾笑笑说。“当然，我相信，有些情况你会控制不住不发言。” 好吧，我已经习惯了小艾的神秘莫测。这么久以来，我让自己渐渐适应了一种变化，那就是对任何事，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用耐心去顺应结果的出现。 我来到那个停车场，小艾下车后，不禁惊呼了一声：“这里变化好大。” “变干净了，对吗？”我问她。 她点点头。然后，她把脸看向一个方向。是那个小房子的方向。看到这个房子，我突然想起了肖西说小艾提供给她一样东西的事情。那天，被别的事情冲散，竟然忘了问她结果了。 小艾若有所思，她看着那个小屋，一脸的沉滞神情。我表示，不禁看不明白，根本就是看不懂。但是，我能看出一件事，那里有个故事。这是肯定的。 “那所小房子，于你而言，很有不同之处？”我问她。 她似被惊醒一般，哦了一声，然后笑笑说：“没有了，我看着它，就想起辰阳对我说过的话。” “辰阳？他说什么？” “你真想知道？”小艾看着我说。我没想到小艾是这个反应，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不是一般的话，更不是普通的家长里短，尽管，我从未跟小艾家长里短过。 “不是，我只是顺口问下而已，如果不方便，你完全可以不用讲。”我给了小艾台阶。因为她旁边的年轻男人，我相信，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深深入耳。尽管我知道说这些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总因第三个人的存在，深感不便。 “不会啦，辰阳说在那个地方，他曾经看到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对他影响很大，甚至，大到能影响他的生命，但这是他当时根本不曾想到的。” “有这么离奇吗？”我不置可否的说。 “有没有，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如果事实果真存在，它就是不容辩解。”小艾口气坚定的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她跟那个男人，没有说话。 “今天来，如果碰上她不在呢？”我问她。 “不会那么不凑巧的。”小艾说。 “好吧，你的自信会成全你的。”我笑着说。 小艾也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1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这个白天，基本按照丽儿的安排进行。吃饭，收拾搬过来的各种用具，然后，去餐馆庆祝。 一天忙碌下来，倒也觉得疲累的充实。丽儿很快又投入到生活的主旋律中，她一边跟男朋友约会，一边快速的开始投简历，找工作。 我在家里躺了两天，每次丽儿联系我或者敲门，我就告诉她自己在外面，有点事在忙，每天回去很晚。 丽儿倒也相信了。 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思考崔皓的事情，最后的结论，崔皓肯定出事了。我又拨打安克的电话，问问他还在不在滨江。只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遗憾的放下电话，蜷缩在床上。 我倒真想去找找梦中的那个地方，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但是，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呢？ 我搜尽梦中的点点滴滴，还是无法找到可靠的证据。 我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似乎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开始缓解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娟子埋藏的地方。从滨江到娟子所住的小镇，途中很是荒凉。那里的景象似乎跟梦中的有些相像。 我决定去走一趟。简单梳洗完毕，我拎起一个小包就出门了。楼道里很安静，开门关门的声音都会在楼道产生回响。丽儿的房门紧闭。 我快速走出公寓，在街道边拦了一辆出租。我从手机里找到之前安克发给我的地址，它们还在。 和上次一样，我叫不出来那个地方的名字。我把地址给司机看了。他说，那个地方他知道。 半路上，我试图向司机了解一下这个地方的情况。只是，他不是那里的人，也是因为拉生意跑过几次。 他看到我有些黯然的神情，问：“你是想找人吗？” “没有，我很早以前来过，后来又在网上搜到这里有些风景还可以，所以，就过来散散心。” “这样，”司机说。“一个女孩子出门，要当心。在离闹市稍偏远的地方，尤其要注意安全，人身安全。” “听师傅的意思，这个地方很不安全吗？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借机开始追问。 “我也是听说，前段时间发生过一些偷盗案，还有杀人案。”司机说。“别看地方不大，乱着呢。尤其这两年，一些坏人突然变多了一样” 坏人？听到这个词，我的心猛的一颤。 “师傅，您说的杀人案是怎么回事？”我继续问。 “你不看电视吗？那段时间天天播。”司机头也不回的说。“一个小姑娘被人杀害在衣柜里，唉，可怜啊，还那么年轻。” “那最后，破案了？” “破谁的案啊？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抓到，后来据说是因为证据不足，赔偿了一笔钱吧。唉，这世道，如果每个人杀了人，能用钱去解决，还要法律干什么呢？”司机不无遗憾的说。 “那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比如女孩子人品不好，谈感背叛啊，跟坏人一起不学好啊，等等吧，好多原因，最后惹上了杀身之祸。”我说。我没想到司机竟然认可了我这种说法。 “好像也是，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但无论什么错，都不值得用性命去做代价。”他说。 “有些人，或者说有一种人，也许杀了还是为社会除害呢？”我说。 我看到他转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紧盯着前方，方向盘被他用力握着，仿佛一松下来，就会失控。 “嗨，你这女娃，不是本地人吧。”他开始转移话题。 “家不在滨江，我在这里上学。”我说。 “你来这个地方，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都过去大半天了，你上哪儿玩也玩不爽。”他说。 “我只是来看看，也不是纯游玩。对了，师傅，我问您个问题。如果做个梦，里面有一处地方，这个地方会不会真有呢？”我说。 “这个说不好，如果不是很离谱，应该是有的。”他回答说。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那个地方很荒凉，而且，有一棵特别古老的大树，长的很奇怪，枝桠基本都没有了，它还一直活着。”我说。 “一棵古老的大树？这种树我也有听闻，不过，它们一般都长在墓区。”司机想了想说。 “墓区？”我有些惊讶。“就是死人的墓地？”我再次想肯定自己的说法，只能对他又一次重复询问。 “是啊，没错，就是墓地才有这种树，尤其在这个地方，前面，”他用手指了指玻璃之外的前方说。“不远处就有一处墓地，你说的那种树，可能墓地就有。” “是吧？那到前面麻烦师傅停一下，我想去看看。”我直言相告。对一个阳生人有什么好忌讳的呢？ “好嘞，您可想好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啊。”司机开始打趣起来。“像您这样的女孩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有胆识啊。” “我可是唯物主义的忠臣呢。”我也故作轻松的回复他的打趣。“再说了，那里不还有守园人吗？” “你这么说倒提醒了我，这个园子还真有个守园人。如果换个墓区，我就建议您最好不要一个人去那样的地方。” “谢谢师傅的好意。我可以信神，但绝不会信鬼的。”我说。 司机笑了。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播打上面的电话，我会及时赶来。”他说。 我感激的冲他道了声谢。然后，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来时的路上。 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标准的羊肠小道。沿着它，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去。大约走了十五分钟，我看到一个茅草屋，和一个篱笆门。两扇门都是掩着的，我无法确定到底有没有人。 走近了之后，我先去茅草屋，敲了几下，没有动静，然后又推了几下，没有推开。我确定屋里没人，至少现在没有人。 然后，我转身走向篱笆门，它是开着的，没有被锁或者其它东西牵制住。我一推，它就开了。接着，一片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内一片葱郁。到处绿色充盈，如果里面没有隐约浮现的墓碑，很多刚进来的人就会认为，这是一个绿化相当完美的公园。 死后能葬身此地，似乎灵魂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2章：肖宏 当我们一行三人，行至“好望角”时，没有发现an窈窕的身影。我很惊异，因为之前每次来，都可以一眼便见她的身影。而，唯有这次，别说不见an，就是房子周围除了海浪涌动的声音，和海面的空茫，再也不见其它任何生物。 “怎么样？是不是如你所愿了呢？”小艾看着我笑着说。海风拂起她的头发，有几缕在脸颊上飘着，使阳光下的她更加妩媚。那丝苍白和冷淡，被风化了一样，再也不见了。 “这话讲的有点不道德了，说真的，以前每次来都看到她的，就在前面那块礁石上，她一直站着，仿佛能站很久，或许，就已经站了很久。”我说。 “是这样吗？”这一点好像很让小艾惊讶，而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加快脚步，走到那块礁石边，往四周看了一眼后，就蹬了上去。 风，更大了，她的头发在脑后飞扬，衣裙飘飘。如果不仔细看，会误认为她就是an。 小艾在上面站了足足一刻钟。还没有下来的意思。 那个年轻男人四处走动着，他对这里充满了新奇感，而且这里的风景令他心情愉悦。不管他走到哪里，总会在一定的距离之内反回来，然后，他看着小艾，却没有任何表情。 “怎么样？给你带来什么了？”我大声问她。 她把身体往后扭转，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接着，她跳了下来。 “我知道an站在这里是什么原因了，不过，也只是猜测。你看，”她用手指着斜对面的小屋，“那个方位，辰阳告诉过她，发现了她的不耻之事。所以。” “所以，她在思考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她有些不相信这件事的发生，但是，由她自己一手造成的事实，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大概如此吧。”小艾说。“那时候，辰阳是个悲伤的人。我有一点到现在还不相信，当时辰阳为什么不杀了他们。而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才想有个杀人计划？” “容我多说两句，如果当时辰阳杀了他们，就不会有现在的你我，还有他。”我指指那个轻看男人。“一起站在这里谈话了。” 小艾点点头。“当然，如果他当时杀了那两个人，我也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交集。我根本没有计划过让这样一个男闯进我的生活。” “爱情的力量，谁又能抗拒得了呢？”我说。 小艾笑了笑，没有说话。 “今天，是我跟an第一次见面。也是辰阳出事这么久以为，我第一次跟她正面交锋。”小艾说。 “听你的意思，好像两个江湖上很有地位的人物一样。”我打趣道。 “这是真的，我是认真的。”小艾说，然后她往“好望角”看了一眼，就停在那里不动了。我顺着她的方向，赫然发现an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我不敢保证有多少话被她听了去，至少，最后的几句，她一定听到了，而且，听的很清楚。 “你是，小艾？”an紧盯着小艾，脸上布满疑云。她似乎不愿意再轻易相信这个世界。 “馨然，好久不见。”小艾看着她说。她纹丝不动，像一根风化在海岸上的人形礁石。 “哦。”an淡淡的发出一个声音。“这个名字，已经在我这里消失好几年了。” “从认识辰阳的那天起吧。你学会了隐名改姓。”小艾冷冷的说。 “你怎么认识辰阳？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an猛然想起什么一样，立即惊叫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的事情，不用我逐一道来吧，有时间就回味回味吧。”小艾说。“他叫凌志，你应该认识他。” 小艾一把把那个年轻男人拉了过来，又把他推到an面前。“你仔细看看。” 小艾再一次用冷如冰的声音说。 an的脸色像空中不断飞奔的云，不停改换着颜色。这一切，我除了惊愕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外，再无其它感觉。 an说：“我不认识他，你带他们来，是要完成什么任务吗？”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以后不用再单独来找她了，这条路在今天就已经堵死了。 那个年轻男人，一双眼睛像被勾了魂。他目不转睛的看着an。我一看他这种表情，立即明白了小艾的意思。 “你怎么认识辰阳？并且又怎么知道我跟他的关系？”an追问道。 “先不用问我这个，我问你，辰阳现在哪里？”小艾反问她道。 “他失踪了，已经有段时间了。”an镇定的说。 “失踪？你这么确定？”小艾说。“你没想过他会被人杀害？” “哈哈，”an听完忍不住大笑。“你在说什么？他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又没有什么仇人，谁无端害他？这太有些天方夜谭了吧。” “辰阳在，医。”像突响一声炸雷，那个年轻男人的一句未完全出口的话，立即震惊了我和an。小艾是冷静的，只不过此时的冷静充满了恨意。她用能杀人的眼神看向那个年轻男人。对，他叫凌志。男人唯诺着不再发声。但是，他被an吸引的简直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 “不说辰阳了，我们改个话题如何？”小艾说。“还记得崔皓和安克吗？” “这两个人怎么了？”an问。“又因何提起他们？” 我不得不佩服小艾，她的三言两语就把昔日看起来很严谨的an“袭击”的“手忙脚乱”。 “还用我说原因吗？这就不太恰当了。今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小艾冷笑着说。 “走，我们回去。” 小艾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跟在她身后，这种尴尬的身份让我感觉成了古时电视剧主角的仆人。现在回头去想，怕是我做了已经不止一次小艾的跟班仆人了。 我紧跟着走了几步，回首看了一眼后面，却发现那个年轻男人并没有离开，他跟an说着什么。并不时的往这边看，他在看小艾会不会回头。他看到我往后转身，就赶紧离开an朝我们奔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十几年前的“艺蓬阁”就像一座坟墓。除了那栋楼及楼内看似奢华的装饰气息，其它地方不仅萧瑟，而且荒凉。长出一些常人所不及的事情，仿佛是很正常一样。就像一根草，只要有土壤，它就能生根发芽。 有一些墓碑很陈旧，另一些则很新。我沿着墓地里的小道走进去，它们排列的似乎很有规律，前面有一座非常奢华的坟墓。坟头旁边铺着金纸，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主人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十分干净。 等我再转头的时候，竟然发现一对老年夫妇蹒跚而来。他们满载风霜的面容，却很详和平静。缓缓的穿梭于摇摇欲坠的墓碑中，不需要任何话语，他们安闲舒适。 我会停下来看一段墓铭，大部分竟然算得上英年早逝。虽然现在看来是悲剧，但是，他们毕竟有过他们的生活。无论当时有多么年轻，算算至今，也已经很多年了。 在快到墓地另一边的边缘时，我看到了一棵树，它长的像百花仙子里面的土地爷，矮矮的身材，那满枝桠的绿叶，好像是它挂满的绿色胡须。 它跟我梦中的那棵树有一些相像。而且，在它附近，有一座新坟，那些土像刚被翻起来一样。 丽儿的信息一个接一个的发来。我还没有看完，她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哪里？住这么近还几天不见人影，我有事跟你说。”丽儿焦急的说。 “我在一个墓园。什么事？”我问她。 “我在看电视，可是，我好像发现一个人，长的跟安克很像。”丽儿说。 “只是像吧，肯定不是他。”我在心里想了一遍，安克怎么也没有出现在电视镜头里的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你赶紧回来。”丽儿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我用手机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她说那里阴气太重，别像鬼魂似的在那飘荡了。她怎么知道，我就是从一个阴气太重的院子里长大的。 这种气息契合我心灵深处的那块阴影。 当丽儿把用手机录下来那段电视节目给我看时，我顿时心狂跳了一下。无可辩驳，那就是安克，他出现在一档凶杀案的新闻报道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丽儿，丽儿回我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怎么会杀人？”丽儿又问我。 我无语。我只能告诉她，我也不知道。 我试着播打安克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丽儿说我：“你是不是有点失常了？这时候打电话他怎么接得着。” 我拿回丽儿的手机，仔细看那段视频。他犯案现场竟然是崔皓的地方。里面一遍又一遍的传来主持人的话语：“本案中，犯罪嫌疑人身负两条人命，在一段逃亡生涯结束之后，在其女友的鼓励之下选择主动自首” “两条人命？”我在心里默默回想。“难道说的是娟子和崔皓吗？可安克为什么要杀崔皓？” 还有，安克在女友的鼓励之下去自首？这有点天方夜谭。 我不相信。我给丽儿说我不相信。 丽儿：“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已经告诉我们真像了啊。” 崔皓还是死了？只不过，没有死在我的手上。他到底是死有余辜。 我还是一直关注那个案情。并且通过网络去搜寻一切与之相关的新闻，甚至连八卦也不放过。 经过拼凑得来的信息，我终于有了大概的轮廓。 早在大学期间，善嫉的安克，就有了要杀崔皓的心理。崔皓的优秀，于他就像一根刺，整天刺的他心神难眠。他缺乏安全感，他一直从别人眼中的优秀来获得所谓的安全感。但是，他的心太小了，连巴掌大的一片天都装不下。 他面容和善开朗，其实内心阴暗，心态不是一般的扭曲。他杀死过一只猫，只是因为听不惯它发情的叫声，就用一把刀割断了猫的喉咙。 我想起了露丝，和那只大黑猫。一瞬间觉得我跟安克是同谋，我们开始从猫身上就展开了杀戮。 刚开始他追我，其实是为了报复崔皓，只是，到后来他真的喜欢上了。他看到崔皓反反复复的欺骗，看到馨然在感情中间的霸占。我不敢说他是因为我杀了崔皓，但我确定的是，一定是馨然的某种举动激起了他最后的凶残。 猜测永远是猜测。 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安克清楚，或者，馨然清楚，还有崔皓。所有的事和人，突然间失踪的很离奇。 我记得最后在崔皓房间里，安克，我，馨然。我们像彼此游离又彼此在那个晚上依附的魂魄。我一直关注崔皓的冰箱，那里有一剂毒药，足以致崔皓于死地。可是，由于馨然的存在，他避免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死亡。 我站在门边，把门打开，屋子里开始透进新鲜的空气。冲散了香烟和酒的味道。安克继续续酒。崔皓和馨然走进了厨房，它跟卫生间仅一墙之隔。而且，全部用的印花玻璃。 我对安克说：“你相信爱情真有情有独钟吗？”安克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的把头也转向了厨房。我的眼神在上面纹丝不动。 他们在接吻。拥抱过后的接吻。 “你瞧，”我冲安克笑笑。“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喝多了。” 安克起身走到我面前，用身体挡住我的视线，他用我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在我唇上印了一吻。 这一吻太快，我来不及发怒，它就已经又消失了。 “真该死。”安克返回身，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一直是清醒的。他凌乱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那些顺着的头发，又改变了方向。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外表平静，内心燃烧着火焰。脑子里是各种画面，但是，最后全化成眼前的空气。 安克揽着我的肩膀，我不否认，一刹那，我发现了他眼睛里爆发的杀意。一闪而过，但当时我并没在意，或者说没注意。现在想来，那是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肖宏（最后对自己的审判） 小艾再度嘱咐我，不要惊动肖西。她答应我最后会告诉我一个事实和真相。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我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夜晚。 我想想初衷，当时不就是对这件事的好奇心所引发吗？由an开始，后来出现了小艾，尤其是小艾，我不否认，看到她，我心里出现的一丝悸动，曾让我几次差点迷失自己。但我还是强力把它避开了。这种避开仅是短暂性的，每次面对小艾，它就会开始失聪失明，甚至失去理智。 不管跟小艾有没有联系的日子，都充满了煎熬。正是因为无法理清，才剪不断理还乱的继续遭受着“骚扰”。 朱小凡的死因基本明了了，因为她的遇害，滨江破获了近年来第一宗组织连环杀人案。 我对肖西说，她虽然不应该死，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死得其所。她应该受到尊重。 肖西说：“记者同志，多谢你想的这么周到。局里已经决定给朱小凡办场葬礼。也以便宽慰一下她的父母。” “她完整了？”我问肖西。 肖西摇了摇头。最后叹口气说：“死无对症，那个行凶之人在落入法网前一日自杀了。他跟同伙仅是上下线关系，别人对他了解的并不很清楚。所以，朱小凡的内部器官，两种可能，被卖掉，或者，被糟蹋了。这是我们最深感愧疚，却最无能为力的。” 我拍拍肖西的肩膀说：“尽力而为，朱小凡在九泉之下也会有所感知的。” 肖西有点欣慰的说：“每次破获一个案例，心里五谷杂陈。那些一时冲动犯下罪行的人，其心理阴暗程度，真不是外人能想象出来的。我也该多读读有关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书了。每次面对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虽然已经成习惯了，但有时想想，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对了，我记得你有一次说，关于那个失踪人口案的情况，你有消息了？”我问她。 “辰阳那个案子？”肖西问。 “是的。怎么样了？“我问她。 ”这个嘛，因为这个案子不在我们分队，所以，情况知道的有点小麻烦。但是，经过了解，辰阳目前应该不属于失踪。”肖西说。 “这么久了，不属于失踪属于什么？” “死亡或者故意避而不见。”肖西说。“当然，后者是他有意识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做出一个肯定的解释。” “悬案”。我说。“你从小艾和an那里没有得到一点有关的消息？” “没有。”肖西摇摇头。“但是，我们抓住了凌志。不是抓住，是盯住”肖西急忙又做了解释。 “他身上有什么可提供的信息？”我问。 “这个男人，跟an一定有什么关系。只是，他拒不承认。由于装修房子，算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他跟an说不定由于接触多，日久生情。”肖西说。 “婚外恋？”我有点不解的说。“凌志可是从各方面都比不上辰阳啊，an怎么还会发生婚外恋？” “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赶紧找个女生谈一把恋爱吧，先体会体会再说。”肖西又要开启嘲弄我的顽皮劲儿。“哥呀，女人有时候对男人，并不一定看重他有多帅多有钱，而是恰好那个男人在的时间，她的荷尔蒙发动战争了，她就会很轻易把自己抛出去。对了，这是我从一本书里看到的描述，女性心理学吧。可不是我的高见哦。” “另外，哥，我再叮嘱你一次，别嫌我烦啊。”肖西说。“小艾对你的态度，和你对小艾的态度，我早就看进眼里了。我可以以我自己的人格担保，你跟小艾彼此依然是风中过客。就算有刹那交集，也会被风带走。这是真的。” “我跟小艾没有什么，甚至连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都很少。况且，我感觉她心里一直装着辰阳。说起小艾，我自己的感觉很复杂。”我说。 “复杂？感觉复杂那就对了。”肖西淡淡的说。“她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何以见得？”我问。问完，就突然觉得自己又愚了一层。 “我相信an的出轨，并不是以感情为出发点的。她缺乏新鲜感，或刺激。这虽然大多用来描述男人，也不乏女人之需。”肖西说。“而且，能让她敢于如此的重点，是对方对她的纵容，不管多少，一定有。至于小艾，她是个单身女人，在何境况下谈情说爱，都不足为奇” “辰阳没死的情况，你是怎么“推算”出来的。”我问她。 “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从他老婆和小艾身上的判断，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人口失踪案。所以，无非那两种情况，死亡和活着，但，不管怎样，都会有个说法的。”肖西说。“好了，不谈论这些了，一起回家吧，请你吃我妈做的好吃的，她说今天要给我做好吃的。” 我想到回单位，然后又想起了制片王的事情。又把肖西拦了一会儿。像制片王碰到的情况，不构成什么犯罪吧。 肖西听后，笑的快喘不过来气了。 “我感觉我这哥越来越有点笨了呢。那种情况能勾成什么犯罪呢？她又没犯法，也没害人。顶多被人抓个小把柄，诬陷一把，还不知到最后谁胜谁负呢。你担心什么？你家领导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倒是她那个亲戚，应有的惩罚，他罪有应得。”肖西说。 “我也这么劝她，但是她就一直感觉像天塌下来一样。搞得我也以为天要塌了。”我无奈的说。“她真要是有什么问题，说不定真面临自杀的境况了。” “说的吓人，听好了，她不会有什么事的，安心工作就是。”肖西改用安慰的语气。我真不知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制片王。制片王不在，如果在的话，她那高傲的自尊，估计早塌了。她死要面子。 肖西走了之后，我沿着大道走了几公里。我捋了捋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事情，然后就发现了自己的软弱。刚开始雷厉风行的风格不知什么时候起早已荡然无存。 已是黄昏，我看着夕阳渐渐西沉，感觉一场帷幕，也许即将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的回忆像一幅杀人漫画。 那次啤酒比赛回来之后，我从比赛现场搀扶着崔皓回到出租租房内。他有点摇晃的在楼道推开我的手。自己先奔向家里，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我能看得清他把钥匙往锁孔里插了好几次，最后，在我将要上前帮助他时，他打开了房门。 “你瞧，小艾，我没有力气了，筋疲力尽，喝多了。”尽管如此，崔皓还是用一副笑脸对着我。“你想吃东西，自己动手。对了，我还给你备了吃的，都在冰箱。” 我扶着他，走向床边。“真该死，参加这样一场比赛。我全输了，把自己也输掉了。”他说着，把我猛的揽到胸前，凌乱的吻了我一下。 然后，又放开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去了。我听到他在厨房里发出碗碟碰撞的声音，微波炉的嗡嗡声，还有香蕉牛奶的香味。 我承认，他不习惯别人动他的东西。我也就很听话的坐在床沿等着他。那杯放药的饮料，还在冰箱最上面的第一个位置上。 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窗帘投射进房间。那片光线依然一片晕黄。我想起那次吉米躺在露天的折叠床上，拉着我的手，抚摸着，然后又用温柔的语气警告我这个秘密不宜泄露。尽管，为此我挨了父亲一巴掌，我还是隐瞒住了对他即将进行的杀戮计划。 当他在拉着我在阳光下晃动着身体，我就想用意念传达给他：不知道筷将要死了吗？ 很神奇的是，就在那一刻，他放了手。 我想到崔皓第一次与我长时间分开，与馨然约会。我想起安克说的那句话：“他一直在背叛你。” 我看着崔皓因为酒精而发红充血的眼睛，我就感觉死亡会随时发生。 崔皓还在厨房。微波炉里的东西热好了，他打开微波炉门，然后又关上，这样的声音一直在响。几分钟后他忍不住拿出来就吃了。这是他的身体获得力量的东西。 他出来了。手里拿着那瓶带药的饮料。崔皓喝了我放进冰箱的饮料。 他不但眼睛发红，脸部的皮肤也开始泛红。“这饮料不对味啊，跟我以前喝的味道不一样，比那个好喝。”他还是有点摇晃。口齿有点不清楚。 “对了，帮我找找药，在床底下的旅行箱里。”他继续说。“我记得我找过，可是没有了。这很奇怪，不是吗？” 我把行李箱从床底拉出来。打开，然后看到里面除了衣服，再无其它。他很惊讶。又疑惑不已。“我明明放进去了，怎么就没有了？” 他自己把拉链拉上又拉开，这样他以为就能想起来，是不是真的放在这里了。渐渐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他的皮肤快速且大片大片的红肿起来。尤其脖子，他已经揉搓的殷红，但是，似乎越揉越上瘾，他不断的揉，后来就变成了抓。像猫抓一样，一道道血印显现出来。 “到底在哪？那个药是治什么的？”我故作惊慌的问他。 他摇头不语。 他开始把旅行箱再次扔到床上，像要扒光一个女人一样，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然后，他一件一件扒开寻找。我也开始帮他一起找，在那些衣服，洗漱用品，和男人的其它用具中间，像模像样的找着。 过了一会儿，大概五分钟不到，他开始停下，然后一只手在脖子处和脸颊及身上乱抓，一只手抓住我，嘴里有点模糊不清的说：“快拨打电话。” “你要我打电话吗？打给谁？医院吗？”他听我说完后，好像不能完全听懂一样，先是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他的脖子已经像膨胀的像塑料桶一样，脸色由原来酒精的原因发白，现在渐渐变紫。我装作要找手机，跑到沙发那里，拿到自己的包，开始在里面乱翻。我边翻边竖起耳朵，听床上的动静。 似乎没了声息。我转过身去，看到崔皓的脸像猪肝一样，又肿又紫的耷拉在床边。一只手还在脖子上放着，做着挠的动作，只是，那是姿势，而不是动作。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为了确定他完全死亡，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鼻孔处，和喉咙的喉结处，停顿了十几秒，全皆无声息。没有气息的轻微流动，也没有喉结的跳动。 大约在喝了那瓶饮料半小时后，他躺在床上死掉了。 昨天的时候，我跟丽儿收拾自己从学校搬来的物品，然后，一个钥匙不知从何处滑了出来。丽儿还埋怨我说：“这是哪里的钥匙，还有用吗？没用就扔了。” 我看也没看，就说：“扔了吧。” 然后，它哐当一声轻响，就掉进了墙角。 后来，我打扫卫生，它又从角落滑了出来。我捡起它，仔细看了一下，才吃惊的发现，这是崔皓住处的钥匙。 自从联系不上他之后，脑海里就一直存放着联系不上他了，这样一个概念，再没有多想别的空儿。 现在，突然有他的一把钥匙在手，我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然后，我扔掉手中的一切，迅速奔向了崔皓的住处。 他门关着的楼道，和昔日一样，静悄悄的，有几道光线随着太阳的渐移而潜移默化的交替失去和出现。 我打开他的房间，房间里立即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他离开时，把门窗关的很死，我转向他的床，那个行李箱赫然在床底下显摆着。 原来，崔皓真的没有来得及启程去实行旅行的计划。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深思有些恍惚。如果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承认，那不是鬼。 我在这里编造着各种杀死他的理由。如今，人去楼空，我连他的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像在茫茫海面上搜索求生工具一样，开始在崔皓的房子里寻找，至于找什么，没有具体的形态，我只是寄希望于出其意料，它能带给我事实的真像，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Anco（最初） 那天，我跟平常一样，在图书馆整理图书，做标记，分类，上货架，还有，帮读者找他们喜欢的书。 “您好，能麻烦一下，帮我翻一下大约1小时之前存还的书吗？可能，我的书卡忘了取出来了，夹在一本叫做：《本源》的书里。” 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文质彬彬，戴一副纯边眼镜，皮肤白白的，嘴唇有点发紫色的红。他用一张微笑的脸对着我。我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有些惶惑的站起了身，然后赶紧“唯唯诺诺”地直点头。“好的，您稍等。” 我急忙跑到还书台，在一小车一小车的书籍里挨个翻阅。然后，果真发现了那本书，是美国作家丹·布朗的最新作品。而那张卡片就静静的躺在那里，像个婴儿一样，等待着不小心丢了它的人，把它拿走。 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焦急，把那张卡交给身边的男士之后，顺手捋了一下额前的一缕头发，把它紧紧缠在耳后。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没有离开，在我身边静静的站着，我看了他一眼，或许眼睛里的疑问告诉了他：“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依然展露着那丝微笑，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您，工作很认真。” 我的脸竟然升起一丝红晕。平时灵言巧语的我，此时竟然觉得吐一个字都要忐忑一下。最后，我什么也没说。还了他一个微笑，就去忙工作了。 之后的几天，我都发现了他的影子。后来，他就开始约我吃饭，喝茶。这很戏剧化吗？我并不觉得，男女之间的呯然心动，其实就在见面的一刹那。 更重要的，我当时就闻到了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息。来自于东西方交汇的绅士气息。在确定他的眼神里飘出来的别一种含意之后，我更能确定，自己的命运真的开始转变了。 崔皓很爱我。这个不容置疑。可是，他身上始终缺少了一样东西。至于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始终横桓在我跟他之间。 在众多追逐的男生里面，也就崔皓看起来有点气势，可是，他离我的要求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偏偏小艾是喜欢他的。小艾竟然能容忍我跟他在一起。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超过底线的宽容，不是对她好，而是放纵。刚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怕，我怕小艾会报复我。每当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小艾非旦没有看起来不舒服，而且，似乎还有意给我和崔皓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在中学的时候，我加倍对小艾好。起初源于一点点愧疚，后来渐渐就习惯了。小艾是个孤独成性的人。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我对她的了解，不仅仅限于我别有用心的对她仔细观察。还有，来自我母亲的劝告。她跟小艾见过两次面。她们见面的时候，我对此一无所知。 自从辰阳出事以后，我母亲开始了频繁的絮叨。那次我们吃过午饭，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我眼看着母亲张开嘴巴再次询问我丈夫的事情。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我去“好望角”，有时候去打理一些事情，更多的时候，就是想静静。站在那块礁石上，想象着辰阳通过我的位置，再穿过玻璃窗，看到那次我跟凌志的举动。“真该死，不是一般的该死。”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在那次的过失。“就那么一次，仅仅一次。” 从那之后，我逼着凌志赶紧杀掉辰阳。凌志虽然长的体魄雄伟，心志却相当懦弱。 他恐惧杀人，这让他好几天走路腿软。我知道，像他这样的，需要慢慢灌输。也许，在此之前，杀人的概念从不曾出生过。而且，他想到过利害关系，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拒不接受。但是，他又受不了诱惑。来自我，和未来舒畅生活的诱惑。 其实，我是厌弃他的，我并不爱他。也不爱辰阳。但是相对于其他男人，辰阳在丈夫的位置上，当之无愧。 辰阳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后来，全家到了美国之后，他的父母突然之间离婚了。他始终不知道原因。 在美国生活多年，他已经拥有了西方的独立式教育概念。虽然，经济上不再依靠父母，他们的离异似乎对辰阳也没有多大影响，只是，他很孤独。这是他无法逃避和排遣的一个难题。 在美国，他找过女友，甚至找过女人，去酒吧有过一夜情，这些都不能让他的心灵有休憩感，反而使他在孤独中陷的更深，甚至越来越绝望。 偶尔他会回国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虽然并不重要，也不是非做不可。后来让他坚持下来的原因，是对国内莫名的熟稔和安全感。落叶归根，原来最熟悉的还是故园。 国内的一草一木，都对他有着难以言说的亲切感。他决定回国创业，把在美国的事业一步步转移到国内。 辰阳能做到的，是在国内重新开始。原来美国的业务，并不适合在国内发展。他曾经为此苦恼过。有段时间不知何去何从。在这段日子里，他开始从书里找慰藉，之后，在图书馆遇见了我。 我不标榜自己有多么优秀，也不承认自己有多么漂亮。仅只属于一种类型吧，是男人喜欢的类型。辰阳对我说：“你是容易让男人倾心的女人，柔情和恬静充满诱惑，而且不是那种浅性的，是一种稳定性c思维性的散发。” 图书馆认识之后的接触中，我明显感觉到了辰阳对家庭的极度渴求。 我告诉自己要倾尽全力拴住这个男人的心。我用了女人常用的手段之一：投其所好。尤其在精神上给予他很多的关注。他像在岸上即将失去水份的鱼，投入汪洋之后，会倾其所有吸收这来自生命的养料。 在这段感情里，辰阳陷的很彻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崔皓的桌子，即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待客的地方，一居室都谈不上的公寓，只能这样布局。桌子上面有个竹筒，放着叉子之类的东西。几个玻璃杯，倒扣着，整齐的排列着。 床头柜上面只有一卷抽纸，和一盏廉价台灯，大约不超过十块钱。抽屉里，钥匙，牙签，水果刀，打火机等等，一些杂物，依然有序的放着。窗台上一盆绿植，长的正旺，边上放着一双白色球鞋，洗过的，上面一层白色卫生纸，紧紧包裹着。卫生间，洗浴液，香皂，牙刷，一应俱全，它们安静的呆着，似乎在一心等待主人到来后，再次使用它们，而它们一直在为这个等待尽力克制迟钝的形成。 那个行李箱，我从床底拉出来，拉开拉链。里面的衣服好像还有崔皓熟悉的气息，它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男性身体的味道扑面而来。 衣服有些凌乱，是因为崔皓从里面找过药。他一直没再整理。或者说，是没有来得及。 一切如旧，又似乎因为时间的原因，覆上尘埃而隔离了生活鲜活的气息，变得陌生。 我又鬼使神差的走到他的床边。看了一眼床头边的小柜子。然后，我发现他床头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我似乎隐约记得，他的床上放的是一个枕头，显然是双枕，平时只用了一个，最近才又多了一个枕头。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叹口气，觉得心口有些不舒服起来。但并没大碍，我用手用力压了胸口一会，然后，把那两个枕头拿了起来。 左边的枕头下面，躺着一个绿色透明硬皮本。我把它打开，惊异的发现，竟是一本日记。 我翻开第一页，时间写的是两年前，跟馨然的第一次约会开始。断断续续的到现在。最近的日期是一个月前。 他为馨然写了两年多的日记。里面大概都是些特殊的日子。生日，节日，或者跟馨然一起过的有意义的时间，他都标记的一清二楚。 每一次的日记内容，都写明了崔皓的内心感受。他的留恋，欢喜，悲哀，忧愁，还有思念。 只有最后的几篇，写的有些迷茫，里面没有主人翁，只是纯粹的内心梳理，而且情绪低落。我仔细想了想，那段时间正好是馨然跟他提出分手的时间。 我认真看了其中的一篇： 某月某日，晴 若即若离像一剂毒药，让人痛不欲生，还让人欲罢不能。感情只能专心一个人，否则，时间长了它会变得像撕裂的一幅画。她又长在心里，即使变成刺，还是不忍拔掉。她走了，又回来了，然后，又消失。 我沉思了一会，脑子里想到的全是崔皓对馨然的一往情深破碎的忧伤。这令我有些头疼。合上日记，我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我准备带走且永远保存它。 丽儿总担心我走失或又一时头脑发热去了莫名其妙的地方。所以，每天里她的监督电话快成了日常。 她告诉我了一个低级酒吧。那里长久以来就媚俗成性。灯罩上的尘埃像是装饰品。服务员一脸的漠视。像送上前来的酒，没有温度。 红男绿女妖娆的姿态，展露着离去后无耻行径的开始。他们有的单身，有的不是。 那时我很好奇丽儿怎么知道这么个酒吧？它座落在一片废墟后面，到了夜晚，一张四方的招牌灯，闪闪烁烁，吸引着一不小心投进来的目光。 她说这里是堕落的地方，专门有这样的场所也是不错的，省得你有走投无路感觉时，蹲在大街边哭，还丢人。 我去了那里，我坐在最远的一个角落，那里不显眼，但是能看到前门。 随后，我瞪大了眼睛，我竟然发现了杨警官。天哪，我差点没被震晕在那里。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我从恹恹不快的状态中，猛的窜出来，精神抖擞的直冲到他面前。 他被吓了一大跳，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我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我。 我用手指指他又指指自己。并未说一个字。他就笑了。 “喝点什么？我请客。”他招手叫来酒保。酒保像根木桩，杵着一动不动。但，我相信他的耳朵在全神贯注。 “美乐淡啤。”我扫了一眼酒单，惊讶的看到了这个名字，然后脱口而出。这里竟然还有这种酒。这种酒是很早之前跟崔皓安克他们一起喝过。 “还有好吃的呢，来点？”杨警官又说。他穿着便衣，只是他的标志性头型和有棱角的脸，让我瞬间就能百里挑一般把他揪出来。 “好吧。”我点点头。 我跟他在这个酒吧呆了两个小时，每个人喝了两瓶啤酒，吃了这里最高档之一的蛤蜊套餐。这对我来说是稀有食物，它被端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托盘少了一个角，另一个小碟，放着刚洗好的香菜。它与面包相混合。成为一种馅料，像种植在里面一样，颜色湿湿的，尝起来。像沙拉的味道，而且是那种被搅合过的我并不喜欢的沙拉。我吃了两口，酒保不知怎么还站在我们边上，他竟然被我逗的笑坏了。 “我看到我一个校友，在一档法治新闻上。”我有点小心翼翼的说。我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上新闻的犯人多了，哪个是你校友？”他漫不经心的问。 “长的像新疆人，皮肤白白的，大眼睛，”。我说不下去了。杨警官的眼睛瞪的我有些发怵。 “你跟他很熟悉？”他问。 “不，以前他们在学校有个社团，他是成员之一。我有时候想凑凑热闹，所以。”我用极慢语速说。 “从你的描述来看，没有那么简单吧，你描述的很详细。”他淡淡的说，却把我击的心猛的一沉。到底是警察。我总是掩饰不住自己。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所以才说那么详细的，不然，你不会告诉我吧。”我有些文不对题的说。“那次车祸，我怀疑，有人陷害。” 他再次停下吃的动作，看着我。 “那次，让你受惊了。”他有点抱歉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Anco（最初） 我不否认，事情到了最后，成了玩火。原来我也需要一个无论精神和物质都很富有的家庭。这些，辰阳满足了我。 可是，总有鬼使神差一瞬间的念头，把这个固有的婚姻概念抛出十万八千里之外。 那天，辰阳去了美国。凌志是我找来的房屋建筑商。他找到我说，有个关于卫生间的构造设计，问我是否感兴趣？ 我十分喜欢室内设计，尽管大学读的并不是这个专业，平时，却没少看这方面的书。一间四壁空白的房子，经过人的大脑构思后，呈现画面一样的真实感，这令我十分的惊奇，并且，深深沉醉其中。 凌志在“勾引”女人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他把图纸铺在桌子上，给我讲它的恰当的功能，及设计的画面图。一切完了之后，我从心底里不由倾佩这个看似五大三粗，其实却粗中有细的男人，还是蛮有设计概念的。这就引起了我对他的注意。 在察看图纸时，我们的手总是有意无意的碰到了一起。这种不是潜意识却相似于潜意识的碰撞，立即燃烧起了我的熊熊欲火。 而凌志也像准备好了一样，他由浅入深的展开攻势，一步步讨好着我，但是这一切，都是在看似彬彬有礼的过程中完成的。 三天后，我们上了床。 肢体的接触无疑又加重了两个人的熟悉程度。那段时间，我跟凌志几乎天天腻在一起。辰阳从一开始就不关心这里。这种由时间改换成空间的自由飞翔，曾一度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得不承认，原来很多的设计都是为辰阳设计，毕竟我是他的妻子，我知道他的嗜好，而且房子的全部费用是他一个人的。他是为了我建造了这栋房。所以，出于一种本能性倾向，我当然要在设计中参进辰阳的喜好。只是到后来，随着凌志的插手，有很多已经改变了初衷。 面对一个对这栋房从一开始就无动于衷的男人而言，它的内部改造如何风云变幻，他都是一无所知的。所以，我跟凌志倾心着各自的想法，执意通过它实现我们的各种奇思怪想，这种乐趣前所未有，充满了挑战性的愉悦感。 辰阳和凌志都不在的时候，我喜欢穿上登山鞋和挡风衣，去悬崖边走走。我从酒店的房间看向海面的时候，它总是灰色的，有风的，很少风平浪静。我有时候注意天气预报，有时间刚忘记了，所以，总有那么一两次，被大雨浇了个透。 风同时猛烈的吹着我的衣服，我在通往海滩的石阶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路平铺的石阶上，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那里，看着遥远的海面。 在到达那个小屋后面时，我看到一对恋人正紧紧拥吻。雨水从两张脸的两侧滑落，他们像雕像，对于人世间的狂风暴雨是充耳不闻的。 地面是湿的，后来，就成了被水冲刷。那些台阶又潮湿又明亮。天上的云不停的变幻，海水掀起波浪。 尽管有雨，还是无法掩饰海边环境特有的美。我想起，我跟辰阳从来没有在海边散过步。除了第一次发现这里时的游玩。这令我多少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我在小屋旁站着，那对恋人终于停下热吻，活了过来。他们用不解且不满的眼光打量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异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还独自一人淋雨。我也视他们为异类，哪里不能接吻，偏偏在这大雨磅礴海浪汹涌的海边亲密。 辰阳发现我跟凌志的事情之后，我无数次来到这个地方，看着“好望角”偌大的落地窗。透过它就是客厅，和那张大理石桌子。我不知道辰阳看到这幅画面的感受，当时的感受。他一向情绪不轻易外露。这是一幅充满邪恶的画面，里面是他的老婆和另外一个男人的苟且之景。我知道一切都完了。这种罪恶感，几经翻腾之后，变成真正的恶念，我要杀了辰阳。 计划一直在酝酿中，初始并没告诉凌志，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胆量可以承担这个后果。我试探过他，知道他在这方面确实半斤八两，可是，除了他，我又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开始使用威逼利诱。我答应凌志，一旦事成，我就带他远走高飞，去国外生活，去过真正富足的生活，还要给他生个宝宝。而且，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事情已经败露了。 其实，早在辰阳偷窥我跟凌志的事情之后，我心里就隐约感觉，这栋房子终有一天会成为废墟。就像，它当初就是我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的念头。我并没有执意要求在这里建座房子，只是，那几天女人的生理期，心烦气躁，对某件事看上了，就死活要继续下去。 念头，终究是念头，不管它是长久存在，还是一闪而过，最后还是会消失。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我竟然把它真实的存在于这道海岸线边。 人生若只如初见。任何事情的开始都是一种美好。“好望角”也是，我把它打造成一个辉煌如宫殿的房子，打算跟辰阳过一段伉俪缱绻的浪漫生活。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过程并不短暂，而且，中间还出了偏差，一切，看似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但是，我不可能让它偏离，如果这样的话，我将变得一无所有。 享受不但是一种生活方式，还会成为一种习惯。在酒店的时候，大堂有个有炉火的小酒吧，我常去那里。除了虹的酒吧之外。那里可以喝一杯热的威士忌。冬天的时候我最喜欢这么喝。 我拿着它，走进准备好的浴室，一边泡澡，一边慢慢啜饮。这感觉很好，再心神俱疲的日子里，它也能很快把睡神引出来，而后美美的睡个好觉。它会令我第二天精神焕发，再化个淡妆，自己都感觉很美。 有一次，我从市区买了个望远镜，站在辰阳窥视的地方，看过去。原来很令人欣喜的清楚，却让我无比的心惊胆颤。我只看了一眼，就把它狠狠的丢里了大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突然对杨警官咧嘴笑了笑。把他吓了一跳，问我：“笑什么？” “那场车祸，就这样结束了？”我问他。“判个肇事逃逸就完了？那不是一辆大货车撞的吗？” 杨警官说：“你懂得还不少，那个男人不是车撞的，是货车主人报的案。” 他有点不情愿提这个话题。 我默默的吃东西，喝酒，然后看他。他头也不抬的说：“你的一连串动作做完了？是不是又准备开始发问了？” “崔皓不见了。”我说。 杨警官抬起了头，但什么也没说。他以为我随口说说。他认为年轻人做做游戏很正常。如果没有案发现场，任何随口说出的话他都不会信。我这样想。 我甚至有一瞬间差点把那本日记交出去。我把手放进包里，摩挲了两分钟，还是把手又缩回来了。期间杨警官还突然朝我的包看了一眼。我的手立即停止不动了。 “找餐巾纸。”我嗫嚅着。 他一把把一盒桌子角边小熊形状的餐巾盒拿过来。我见状，赶紧抽出来一张，抹了抹嘴。 “吃完了？”他问。 “嗯”我点点头。 “回去吧，以后别再到这里来。”他说。 “我也是无意中撞进来的。”我回他。 “那你挺会撞。”他有点揶揄的说。我心里想，那是，要不是撞鬼了怎么能撞见你。 “我还能跟你再聊会吗？”我小声的问他。 他往四周看了看，说：“又想问案子的事？” 我点点头。 “出去吧，这里不适合。”他招手叫来酒保，准备结账。 我起身离开座位，开始向门口处走去。我感觉有双异样的眼睛在盯着我。我往四周看了一眼，却没发现异常。但是，本能告诉我，一定有人。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这绝不是一场幻觉。今天，幸亏遇见杨警官，不然，后果是什么样子的，我真无法想象。难道，我也被盯住了？那个人是谁？我心里一串问号像气球一样飘了起来。 外面除了灯光有些亮，其余一片阴暗。臭水沟的味道，顺着风游了过来。虽然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这里依然是一片荒芜的感觉，夜色又增加它的寥落，更添一番幽秘感。 杨警官出门后很快跟我并肩走着。 “这个地方，不是你这样的人来的，记住，以后不要再过来。”他说。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 我把刚才的感觉告诉了他。 “所以我再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来。还不懂？”他的口气有些严厉起来。 “噢，好，一定不来了。”不用话语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怕他会再次提起这个要求。 “关于你说的节目中出现的那个人，你的校友吧。这起案件不在我们队。所以，具体我并不太清楚。不过，那场车祸出现了崔皓和你的名字，而崔皓一直没有出现，这起案子其实并没有结束，但是，案件本身看起来跟崔皓和你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也没有什么疑点，所以，重点还是排查车辆嫌疑犯。崔浩会开车吗？”他问。 这个问题，现在问不是有点扯远了么？ “不会。”我回他。 “嗯，大概忘记了，当时就已经核实了。”他说。“今天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你别见怪，随口问问。” “我怎么才能了解，我那个校友的信息？”我问。“我想知道他的情况。” “我尽量帮你。”他说着，往四周看了看，招手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吧。” “我？”我不解的问。 “走吧，”他说。然后又给司机说了几句话，但我没有听清楚。 我不得不坐进车里，探头想看他一眼时，发现他早已没了踪影。也许，他就是去面前一个什么地方了，所以，在这里拦了辆车。 我把崔皓交我的那把钥匙扔进了臭水沟。那本日记压在了我的枕头底下。但是我并没有看。如果没有极度的，我并不会打开它。我深知那里的内容，虽然也可能找出点关于崔皓失踪的蛛丝马迹。 我找了一份兼职，做家教。我的父亲和母亲都给予我经济上的帮助，现在只能说是帮助吧，也许，出于一种亏欠的心理，只有钱能弥补他们早期的过失。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能弥补我从小失去的一切，但它完全令我在任何时候免受流落之苦，而且，我可以随心所欲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在人才市场，应该说是劳务市场，原本这两个场地是挨着的。本来我打算去人才市场找份工作好好上班，却一脚踏进了劳务市场。而且进去后没出十分钟，就定下了一份家教。 我看那孩子的父母待人接物很有礼貌，令人舒服，而且孩子看起来也很乖。所以就一口答应了。并定好后天去签订一份合同后直接上班。 丽儿找了一份文员的工作。她喜欢朝九晚五的工作方式。并且上了大概一周的班了，每天回来跟我至少要说上一个多小时公司里发生的事。我对于公司里的事务并不太感兴趣，或者说，不会因为经济所迫而着急工作。当然，工作有工作的乐趣，尤其像我们这样刚出校门的学生，不过是另一条道路的开始。 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上班。而想继续找一些线索，关于崔皓，安克甚至馨然的信息。出于自由，又不显得无所事事，我决定找份兼职性的工作。 但是，在这个不大的城中，我并不能像几年前杀死吉米那样，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相比于那座独院，整个滨江城算是相当广袤之地了。 无论谁杀死了谁，我很清楚自己脱不了干系。尤其，跟馨然。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虽然，目前没有任何一丝线索与她有关联。 安克和崔皓的失联让我寝食难安。电视里那档节目，很快便如过往烟云消失了记忆。 我一直在等杨警官的电话。我相信他一定会打来。我不知道这是出于盲目自信，还是期望有一丝心有灵犀的偶然。 为此我想起了一句话：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只能等待。而希望在自己身上，就会奔跑。如果我能亲自跟安克和崔皓见面，我相信，任何悬念都会解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Anco（最初） 我跟凌志常去虹的酒吧。这是个相当好客的女人。一般而言，开酒吧的女人都会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虹也是。她未婚生子，把孩子养到五岁，孩子出意外离开了她。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特别低谷的日子。她带着孩子没法谋生，而一日三餐已经成为问题。她狠狠心把孩子放到乡下，让母亲去带。结果，在跟一群小娃子玩乐时，掉进一个深水沟淹死了。那个水沟深还不到大人的膝盖，可，淹死一个五岁的孩子绰绰有余。其实，过后想想，虹觉得那个水沟也可以淹不死他的。但他命太弱，也许死了的好，省得在世上受罪了。 虹这样想的时候，她的悲痛就减轻了。慢慢的，她就不痛苦了，把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工作上，无论做哪种工作，都不遗余力，那是拼命的做法。几年之后，虹有了开酒吧的念头。其实她对酒的文化一窍不通，有这个念头，完全是因为低谷时期，酒解了她的疼痛，给了她温度。她留恋酒。 自从酒吧开起来之后，虹的生活方式就张扬了起来。她由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女子，一跃成为外人眼中与众不同的人物。尤其体现在她的衣着和发型上。同样的，来酒吧的人，都是平凡人之上的白领生意人艺术家等等。时间长了，虹的气质渐渐与这些人相吻合，融洽在一起了。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她正坐在酒吧门口，头上裹着红底蓝条的头巾，一身鲜艳的民族性服装。那天，太阳高照，她在阳光底下笑着，像招揽生意的小姐。这是中午，不是喝酒的时间，所以，她一个人在门口自得其乐。 我走近她，她早已站起身，如果上次跟她见过一面，此时的她，一定会把我大揽入怀。她渴望外面的人走近她。所以，她对每一位顾客都恭敬如上帝。 她给我介绍了一种刚进来的新酒，来自于北美洲。名字很奇特，如果翻译成中文，倒很诗意:“悦尼诗。” 它长相甜美，内涵更醇香。虹总是在不停的夸它。我尝了一次之后，对它没有多少感觉。虹看我对它的兴趣并不是多大，就不再提起。 我第一次跟凌志来的时候，收到了她惊讶的目光。她以为我是一个来此游玩的过客。没想到，跟凌志认识，而且熟稔到超过一般朋友的程度。但是，她过来人一看便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大家心知肚明，把真相放在肚子里。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通过一举一动，一个眼神甚至无意中的一个动作都可泄露。所以，在虹面前想隐瞒，那真是不太容易。凌志说，没关系，虹不是一个多嘴的女人。 凌志是当地人，跟虹早就认识，而凌志的情况她一清二楚。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虹把我当成了凌志新谈的女朋友。只是，我手上的戒指否定了她的想法。 后来，时间越长，我们越熟悉，有些东西竟然还很相通。 有一天，虹告诉我说，凌志跟一个女人到她这里喝酒，但只是正常的喝酒而已。她不认识那个女人，以前从来没见过。当时还以为是我，叫了半天，凌志竟也没注意是在叫她。 我想，他有女人很正常，我又不是他什么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萍水相逢的感情永远就是一根水底的草，即使烂也会烂在水里，出不了水面，见不了阳光。 不过，后来我还是忍不住去套凌志，令我心底恼怒的是，他一直避而不答。 我只是在心里莫名控制不住有个疑惑，我怀疑那个女人跟我们一定有某种联系。但是我找不到解口。虹不清楚，她只是所见。只有凌志清楚，很明显，他对我抱的是死口，根本不打算告诉我真相。这让我心里不安。 我一天比一天紧的逼迫他去杀了辰阳。因为，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愿意见到他了。他的身体开始转向臃肿，胡子经常不刮，一脸的晦气。这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男人。相反，凌志倒每天意气风发，天天精神大好。 他跟我讲，他跟辰阳见过一次，是辰阳找的他。还有一次，是碰到，他们都没能失之交臂，而是进行了酒中杯的交谈。但最后什么也谈成，每一句话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内容。 我让他到房子对面的岩石上解决他。那里的海水每天经久不息的冲刷，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无论你想怎么杀他。 杀辰阳的前期工作，凌志做的很充足。他给他的酒里下了药，然后把他带到那个小房子旁边，亲口告诉他真相。然后，一枪崩了他。崩进大海里就可以了。 凌志说辰阳跟他打了一架之后才掉进海里的。因为他说出了事实的真相，包括我们对辰阳的目的。辰阳肯定气炸了肺，但，为时已晚，他的生命已经有了结点。 凌志说，他举起枪的瞬间，辰阳的眼神临危不惧，他冷静的像头失去记忆的野兽。他还是扳动了枪击。否则，辰阳会一脚把他踹到大海里。 这道目光常常把他从熟睡中叫醒，醒来就一身汗。还为此发高烧。我亲自照顾了他半个月，他一直在说胡话，那些话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听去，那就会容易造成很大的麻烦。 杀了辰阳以后，凌志经历了他一生当中最为惊心动魄的事情。他的代价就是惶惶不可终日的过了一个月，走路腿才不发抖，说话舌头总算捋直了，噩梦也在渐渐离他远去。 那一个月，我天天在安慰他，告诉他没事的。他听不进去，时刻觉得某日来临了。 我还一直担心他嘴巴不严实，尤其喝了酒之后，那种酒后吐真言的做法，真令人胆战心惊。幸好他独身一个，又无家的牵挂，他父母基本对他是放生的态度，死活在外面都是他自己的事。当然，他自己还是尽孝心的，隔段时间总要回家看看。这种相处方式，自从凌志开始走上社会就已经很成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第一天去上家教，很顺利。小朋友叫乐乐，很乖，讲课的内容也容易听明白，课后，乐乐的妈妈还特意给我泡了一杯枸杞柠檬茶。不知是见面熟，还是我就招小孩子待见。第一次上课后，乐乐就一直在我身边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 她妈妈说，这孩子向来跟陌生人不愿意多接近。没想到跟我这么快就有点恋恋不舍了，真是她没想到的，看来，真是有缘分啊。 我笑笑，算是默许，然后随手摸摸乐乐的头，她也笑了。这欢畅的气氛，看来让乐乐的妈妈十分满意。她期待我下次能早点来。乐乐的课暂时定到每周三到四节课，每次一个小时左右，一般都安排在下午。 “小艾老师，你下次早点来吧，我叔叔说要送我一个大礼物，还有好吃的，我想让你看看。”乐乐说。我惊了一下，没想到乐乐会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立即点头笑着答应。乐乐的妈妈更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乐乐早期有抑郁症状，正是因为这样，为避免乐乐在外受刺激，就考虑找个老师帮她上课。听到这些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不是只教课那么简单，似乎还有心理疏导的作用。但，这是顺手的事情，尽好自己的本职就行。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晚上我给丽儿讲起这事，她说你要小心点，抑郁症的孩子情绪多变，别哪天发病对你使暴，你可不要小看儿童抑郁症，有的孩子确实有暴力倾向。 我说：“乐乐很乖，她只是前期有些这方面的征兆，但没有确定是抑郁症。她的父母只是担心而已。” “那就好，反正你要注意。”丽儿看着我，我发现她的脸比平时水润了许多。难道是爱情的力量？肯定不是工作，工作一般都让人谨小慎微，而不可能天天兴奋的像天上掉了一个馅饼一样。 丽儿看我看她的好奇的眼神，脸腾地红了。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你脸上就写着新大陆不是？谈恋爱了吧。”我把目光从丽儿脸上移开。我看到她的窗台上多了一盆君子兰。她可是从来不会养花的。似乎，平时也没表现过有这方面的兴趣。 “你不是早就知道。”丽儿非要让我在她家吃饭。她下班早，专门做了些我爱吃的菜，并威胁我不来以后都不许进她家的门。她知道我是有点不想来。因为给乐乐上课时，神经还是有些紧张的，然后，后来一些事情，我需要时间去思考怎么应对，如何消化。 “我现在说的是你的新人。”我淡淡的说。她掩着嘴偷偷的笑。 “你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丽儿脸上溢满幸福的说。我坐在她的侧面看她，猛然间觉得很像馨然。细细的笔直的五官，像一座精致的小山峦，被雕刻出来的模型。我这么容易看出她人的状态，为何没有看清馨然的把戏？可能，那时对她感激太深，自己用一种超乎现实的感觉把它蒙蔽了，所以，那时候，我对她更多的是容忍，而不是感激。 我从来没得到过任何人的一种爱，用动作和行为及语言一起融合的爱。我小时候跟所有的人都是含有距离的。从那时，就养成了我对他人无比清醒的认知。馨然的柔情和亲密感实在让我无法招架。我迷失在她的温柔乡里。连男人都敌不过她的重要性，可见那时的馨然，于我有多么重要。 丽儿的感情跟她很像。我没有像当初感动的一塌糊涂的迷失感，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的原因。但是，我看清丽儿对我没有设计的心。她的付出是顺其自然而且单纯的。 即使如此，也容不得我不设防。对他人的防备，应该是随着年纪的增长，不可避免升起的一道保护自己的天然屏障。它不会害人，只会保证自己避免受到伤害。虽然，我明知道，一些事情真要到来时，它的力量弱小到几乎不存在。但在平常又平淡的日子里，我还是把它时不时的翻出来。 “哪天把他请来，我帮你会会。”我有点大言不惭的说。聊天不需要一本正经，随口的话，听听就罢。鬼知道，丽儿竟然当真了。 “真的？这句话听来还是蛮舒服的。”丽儿对我笑着说。“那就定在下周六吧。你跟他聊聊，感觉感觉。” “你这么放心我？万一我俩互相看上了怎么办？”我打趣她。 “你放心，因为我提前早放心了，他根本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他的菜。即使把你们两个单独放一个房间，鬼事也不会有的。”丽儿一万个无所谓的样子，让我有点啼笑皆非。 “跟你开开玩笑，哪能出现这种不靠谱的事呢。”我正经的说。 “你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你跟他是不是谁的菜，这个我确实无法肯定。只是，我知道，你经历过这事，所以，对于这样的情况，你会在心中自觉拉开距离的，而且是一个不能轻易逾越的距离。我相信你。”丽儿说。 我沉默了十几秒的时间后，笑笑说：“我的什么破事你不清楚啊。咱俩能出现那种事，就太不可思议了。” “小艾，你知道吗？后来我才明白，无论那个人怎么样，无论两人分手了多久的时间，朋友之间是不能出现第三者的情况。比如，你跟馨然，崔皓。甚至还有安克。”她的声音有点沉重。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跟崔皓的关系，是我在馨然之前。馨然并不喜欢崔皓。”我的语气比丽轻松多了。我像解释一件事情一样。 丽儿看了看我，眼睛瞪的铜铃一般。 “我跟崔皓在学校图书馆偶然相遇。也许，那会他心里确实没有了馨然。所以。”我没有说下去。 “这并不能表明他对感情有个正确的理解。”丽儿叹口气说。 “正确的理解？凡是谈感情都不会有正确的理解。不然，失恋不就消逝绝迹了。没失恋什么事了。” “可你们这样反反复复不觉得累吗？”丽儿极力反对。“爱情，是爱跟情的结合，结出来的果子是幸福。你们那算是什么？” 我终于有些苦涩的摇摇头，怪就怪在我们还年青，没有那么高的预知能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Anco（最初） 跟辰阳一战的那天，雨有一会下的前所未有的凶猛。凌志就是在那一会枪杀了辰阳。他说他差一点也没掉进大海，辰阳拽住了他一条裤腿的角，被雨浸透的裤脚是滑的，他本想抓求生的稻草，反而更迅速的滑向海里。 我们谁都没有怀疑辰阳的生死。只是，那天也有些奇怪，平时下雨，狂浪也会兴起，但那天确实没有，大海像一场暴雨后积起来的洼水。它平静的接受着天空的倾注。 他给了辰阳两枪。第一枪没有击中要害。辰阳曾经疲命奔向小黑屋，在小黑屋被凌志暴打一顿后，又被拉了出来。 辰阳一直跟他争论。他说他可以把an让给他。如果你们确实相爱。凌志差点没感动的放弃继续。凌志不说话，他知道辰阳还会继续。辰阳说那栋房子他要卖掉。它不属于俩人的私有财产。他相信an会答应他的。 凌志冷笑道：“这是没有理由的。这栋房子是我跟an的心血结晶。谁也别想剥夺。” 就是这一句话，激怒了辰阳，他大喊着要跟他拼命。然后，凌志就给了他第二枪，枪响后辰阳就倒下了。凌志要拉他时，才发现他还没有死掉。凌志准备再补一枪时，被辰阳拉了一把，倒在了他身边。但他没想到，凌志直接一脚就把他踹到海里去了。 辰阳身上的血几乎在岩石上停留不到几秒钟。它们像是急于投奔大江一样，迅速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这是凌志选择恶劣天气的主要原因，这省了很多事，包括清理现场，毁尸灭迹。老天顺应了他的想法，帮了他。 虽然我不停的安慰凌志，自己心里也一样难抑制惶然。但我不能表露出来，否则，我怀疑被凌志发现，他会崩溃掉。事情到那个程度，一切就全完了。 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我坐在窗户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那一支支烟在不知不觉中燃尽。躺在床上，辰阳就会突然出现在面前。我看着天花板，又看着窗户，窗外的夜越来越深，有的路灯已经熄灭。只有路过的车灯，一扫而过留下光的痕迹。 我把母亲接来了一段时间，辰阳出事之后的几天，她的嘴里开始天天叨叨这件事。当接受辰阳真正失踪之后，她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以后怎么办？ 我哀求她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我请她来不是听她喋喋不休的，而是陪伴，哪怕一声不吭，就足够。这段时间，我没法一个人。 她听到了我说的话，但是她的整个人似乎已经机械化。她身体的零件全部生锈且打算坠落了。她控制不住自己，每天至少有几次还是喋喋不休。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她就开始独自抚养我了。 我的父亲是一个学校的教授。 他读大学的时候，偶遇我的母亲。他立即被母亲的美色所吸引。他盯梢一样，跟着母亲走了很长一段路，在每个母亲经过的路口制造奇迹。 之后，他就狩猎般开始“抓捕”猎物。母亲学那时的父亲常说的话：“你简直是水开芙蓉，雨绽百合。那一股清新带来的妩媚，任何男人都无法控制得了。”面对父亲有些夸大其词的赞美，她还是动心了。即使她无法回避内心的真实的想法，她知道这个男人她不一定抓得住。可还是拜倒在他超高的学识，不逊的外表下。 很快她就嫁给了他。 他们倒也过了段所谓快乐幸福的日子。母亲一直肯定的认为，他还是爱过她的。以后的任何日子都没能超越那段日子的幸福感。 母亲怀孕后，父亲渐渐不像之前一直跟她腻在一起。他说要母亲好好安胎，自己也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他已经开始参加了工作。他学识丰富，人聪明灵活，长相儒雅，很快在一所学校开始授课。而且他的课很火，很多学生慕名来上课，每次都有旁听生挤满整个教室。 他是那所大学最年轻的教授。 母亲并不怎么喜欢我。她应该是从开始就想要个男孩子。并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她喜欢跟男性接触。这是她自己也理解不清楚的怪癖。 父亲开始评上教授那年，有个女大学生选了他的其中一门课程。之后的日子他几乎天天跟女学生在一起。直至从补课晚归到夜不归宿。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开始漫天飞。但他依旧固执不回头。反而变本加厉，扬言要娶那个女学生。 这事儿在学校闹的沸沸扬扬。领导因为惜才，循循善诱，基本不管用。他沉醉于新的恋情，无法自拔。最后，学校对他做了开除的决定。 女方家人听闻此事，把女生闭关了几天，又把与女生的对话录了下来。找到我我家，放给母亲听，还把他们的照片一把甩在母亲面前。另外，还有一张医院证明，证明女生怀孕了。 母亲盛怒之下跟父亲离了婚，这或许是她一生当中做的最霸气的一件事。那会的脊梁骨都快挺过了头。 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清苦的开始。她独自带着我生活。艰苦的日子摧不夸她的意志，却改变了她的生活方式，她不停的叨叨就从那个时候起再也遏止不住。 她问我要不要还在滨江住下去，她担心这里不安全。我没回应她。结果，到了晚上我睡醒一觉，发现她在我床边站着，看着我。我顿时吓的睡意皆无。 “妈，你在干什么？”我有点生气的喊。她确实吓到我了。“你穿这么长的睡衣，还湿着头发，披头散发的，你吓死我了。” “对不起，我来看看你睡着了没有。”她边说边坐了下来。“你睡的好吗？” “我睡的很好，如果不是你吵醒我，我会一觉到天亮。”我赌气的说。 “那你接着睡，我也睡，明早起给你做早餐。”她用手抚了一下我的额头的头发。把它们捋向一边，垂在我的耳朵前。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决定明天把她送走。 躺在床上，睡意全无，脑袋清醒的仿佛把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清晰的看到。我把手机打开，上网搜寻一些信息。其实一直没有关于辰阳的报道。但是，我已经报案了，想这样继续太平下去，几乎不可能。警察会随时找来。他们已经几次登门上访了，甚至还有电视台的记者。这出乎我的意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丽儿的一番“教导”再次揪起我对情感的失败感。回到自己的家，我简单洗漱完，慵懒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准备看一会儿，这是我搬过来后第一次打开。不知是由于信号不好，还是电视本身有问题，里面好几个台不断飘浮着雪花。没有喜欢看的电视节目。我调到法治频道，里面在放刑侦电视剧。我把电视关掉，就直奔自己的单人床。 躺在床上依然百无聊赖。手调整枕头时，触到了那本日记。我才想起来，崔皓的日记还在。 9月5日，阴 我知道我跟她们陷入了一种畸形的感情当中。当初，我是抗拒这种感情的，但是，好像局面并不由得我来控制。每次她来找我，我就像迎接出远门的恋人一样，满心欢喜。她是我的恋人，可事实上，并不属于我。有时候，我认为自己简直快充当了消遣的工具。明明知道很廉价，还是控制不住。 9月14日，多云 分手相隔几年之后，她第一次到学校来找我，我简直恍若梦中。可，那天，她的确来了。而且，还被安克看到了。我知道他会告诉小艾。我也知道，终有一天小艾会知道一切。但是，我控制不住。 那个晚上是我跟她从未有过的缱绻情深。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在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遇到小艾，但是，她们并没有说话。像彼此从未相识。 我把日记翻到最后，竟然发现，日记后页也是开始。 看了两眼，便目瞪口呆。 10月9日，多云 她说，即使她嫁了人，也不能让我跟小艾在一起。原因只有一个，她无法忍受，而且她不配。正是因为她知道我跟小艾在一起了，才跑过来找我。信誓旦旦的说要跟我在一起。最后，才多久？她又有了所谓的她合适的人。 可是，她怎么不了解我的痛苦？从见她第一眼，我就开始了执迷不悟。无论什么情况下，都难以醒来。而且，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嫁给他人。 我知道他比我优秀，但是，真正的爱情只能建立在优秀上吗？ 我看了两眼，只觉得怒火快要烧爆我的胸膛。我从未恨过任何人。可是，此刻，我忍不住对崔皓有了深深的恨意。这个懦弱的男人，真该死！ 那个时候，我还是相信了他的爱。我们无数次约会，甚至，住在一起。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都是假的？ 原来我经历了一场假恋情。 崔皓去旅游前，是他让馨然过来的。他想见她最后一面。没想到，馨然竟然又给了他什么期望？日记里写的很模糊，大多数都是我在猜，很快，我就感觉累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开始大脑发涨。我把日记本扔到一边。 我戴起耳机，开始听一些经典老歌。那些熟悉又动人的旋律，冲散了一大部分刚才的情绪。我竭力不再去想它。然后，我想起，明天还要提前去乐乐家。她一直在说她的叔叔，她特别敬佩和喜欢他。她说这些的时候，看得出，小小的脑袋里全是神采飞扬的画面，她的脸颊飞起了红晕。但，大多数的时间，她很沉默。甚至，有时候，问她也不说一句话。 她的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努力去猜测。从乐乐的描述中，和她妈妈一边听乐乐说，一边不停的微笑点头的情况下，我猜测，那个男人一定很优秀。 然后，各种画面又在脑海翻腾。我以为我会继续失眠下去。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天早已大亮。满室的阳光，令尘埃翩翩起舞。它们在光线中像一个个透明的精灵。 我看了看闹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看来，我睡的还是很充足，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身体不是那么轻松，有一点点疲乏，这不应该。 我没有立即去洗刷，而是跳下床，又窝在了窗户边那个椅子里。这把椅子是我从旧货市场“挖”回来的。我本来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电脑桌，猛然间就一眼看到了它。如果不是它有九成新，我简直就认为，它是我小时候放在吉米房间的那把椅子。再之前，我跟露丝一起装在它里面，在冬天晒太阳。吉米没怎么用它，看起来，因为我每次透过他的窗户往里看时，那里始终放着几本书。 我翻开手机，阳光有些刺眼，而且照在屏幕上，很难看清手机里的内容。我用一只手挡着阳光，看了一会儿。丽儿发了几个消息。 然后，我把手机放在脚边，闭上眼，倚在椅背上，呆了半天。脑海里还是那本日记的内容。我根据日记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这股怒气，令我有点发狂。 为了避免被那股污浊之气继续淹没，我决定外出吃饭，顺便到商场逛一圈，这样，时间就差不多了。 “悦之城”离我住的地方很近。这是我们周边最大的生活商城。步行差不多不足十分钟。和众多的商场一样，地下一层是生活超市，上面三四层是服装鞋帽电器等，最上面第五层是餐饮。 我无心去逛，感觉有些饿了，就坐电梯直接到了五层。 由于不到吃饭点，上面人并不是很多。我点了一碗最爱吃的“笋尖米粉”。正要吃时，就觉后肩被谁拍了一下。扭头一看，竟然是丽儿。 “你怎么在这儿？”丽儿惊奇的说。“刚开始我以为不是你呢。后来，仔细一看，不是你又是哪个” “你怎么也在这啊？”我也无法不惊异。 “今天周末啊，我跟人来逛街呢。”丽儿嘴巴朝前努了努。我这才发现，离我们大概一米多远，有个男孩子站在那里。看到我们都看向他，他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家那位？”我忍不住问丽儿。 “嗯。”丽儿点点头。“怎么样？” “不错，用心谈哦，争取明年下嫁。”我鼓励她说。 丽儿笑了。“不急，你也加紧，到时我们一块办婚礼。” “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去逛。我要赶紧吃饭，吃完还要给乐乐上课。”我催促丽儿赶紧过去，把男孩子一人晾在那里不合适。 丽儿答应了。她蹦蹦跳跳的跑到男孩子身边，挽住了他的手。男孩则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Anco（最初） 我记得那天，还是下着雨。那段日子似江南梅雨季节。隔三差五一场雨就来了。凌志喝了酒。他一张嘴，酒气就扑了过来。 我到“好望角”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或者说，他一直就在那里。 我们站在“好望角”旁边的石子道上，我看到他脸上的伤，在眼睛下方，紧挨着眼袋，有一块瘀伤。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你一个人在吗？”我问他。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说:“除了我，你还能发现第三个人吗？” 那些伤是跟辰阳搏斗的时候留下来的。我用手轻轻抚摸了他的伤口。他没有动。 “我对警察说，他失踪了。”我说。“世界这么大，消失一个人，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根本无处可寻。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 他只是简单的回了句：“也许吧。” “你还好吧？看样子你有些不舒服。”我问他。 “是的，我身体有些超负荷的感觉，而且，我觉得以后，会很难。”他有些无力的说。 “对不起，亲爱的。这种感觉不会太久，我跟你再发一次誓，我们结婚，然后我们有钱了，美好的生活会属于我们的。” “我明白，我知道。”他急忙回复道。 “好，你明白就好，听好了，如果，万一有一天，警察找到你了，跟你谈话，你一定不要惊慌，不要手足无措，更不要把谎言说的漏洞百出，这对你我都不好。已经这样了，辰阳已经死了，我们只能面对，知道吗？没有别的出路了。” 一辆车驰来，凌志很惊奇的看着它，从停车场又消失掉。他呼吸的气息跟雨凝聚的雾气混合在一起。 然后，他看向我说：“我们不应该在今天这样的鬼天气鬼地方见面吧。”接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划了几次火才点燃。他把手握起来，把打火机罩在手下，不然，雨会把它滴灭。那根打火机快没油了。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 “你是我们的建筑商，是跟我们联系最多的人。而且，周围还有我们共同熟知的朋友，这多少会对你我不利。而且，现在好像还出现了几位不速之客。所以，为避嫌疑，你必须暂时停下工作，不要再接近“好望角”。而我呢，也需要时间来搞明白之后该怎么办？我把我母亲接了过来，可是，她每天都纠缠着我叨叨不停。”我有些无奈的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辰阳好像知道了我们要杀他。他还说，我只不过是被你利用的一颗棋子。你会独吞他的所有财产。”他说。“我对他大吼，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能说是你单独的，还有我。是我们俩。” 我看着他有些过激的脸，一种恶心的感觉冲上心头。我把头往后仰了仰。只咽下了一口唾沫。 我叮嘱他一定好好养伤，没事尽量不要外出。我会不定时去看他。我要他在家里好好想想如何应对的台词，而不是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是我。 凌志蹒跚着脚步，在雨中离开了。他的身体不是生病了，而是被精神击垮了。我看着他，直至消失在雨雾中。 我打开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奇志这个名字。播打了标有这个名字的号码。这是上次跟小艾和那个记者一起找来这里的年轻男人。 我从他魂不守舍的眼神和有些不由自主的动作里敏锐的发现，他是我圈套里又一个无比适合的人选。 我准备约他见面。那次他专门给我留了他的电话。我当然很明白他的意思。 不出我所料，听到是我之后，他兴奋的有些过头，说话都不利落了。 “你好，怎么会是你？这太让我吃惊了。”他有点结结巴巴的说。 “至于吗？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又没有三头六臂的，你怕什么？”我尽量把语气柔和的像添加了很多粉蜜一样。我似乎能听到他骨头开始酥软的声音。 “方便吗？今晚来清水镇“霓虹”酒吧。”我柔声道。 “方便，我大概十五分钟就到。”他果断的说。刚才似乎因为太过出乎意料，所以反应有点迟钝。 我穿了件低胸长裙。真丝的，风一吹就开始飘逸。加上我雪白的皮肤，和精致的淡妆。对抓住一个年轻男人的心，我想，我还是蛮有把握的，它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当奇志疾速来到酒吧时，我已经坐在那里等他十分钟了。他一脸抱歉的样子，刚坐下就急忙说应该为迟到赔罪，多罚几杯，而且他来买单。 “今天，哪阵风让你想起我来了呢？”他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说。“真有受宠若惊之感啊。” “好了，不要再这么抒情了，其实我有事情问你，希望你不怪罪就好。”我开门见山。眼神同样也不回避他。这些动作是在告诉他，不要对我乱来，我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什么事？尽管问，我尽量做到有问必答。”他笑着说。这不是实实在在的一种笑，好像是笑里藏刀的感觉。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上次的事情，就是你跟那个女人和一个电视台记者，你们三位怎么走到了一起？这点请原谅我，真的很好奇。”我轻呷了一口酒保刚送上来的一杯红酒。 “这个。”他明显没想到，我会单刀直入。一时有点慌乱，但很快镇静了下来。 “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通过我去打听那两个人？”他回问了一个问题。让我吃惊不小。看来，我是有点看偏了他，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爱动脑子，反之，他正是一个非常喜欢动脑的人，只不过，这需要一起面对一些事的时候，才能发现。 “原因很简单，我就是从直觉上感觉你们三个不搭，根本不是一类人，俗语说不同道，不相为谋。你们是吗？”我直接说出这些话。然后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大反应。 “哈哈，你这个美丽的女人没想到还如此可爱。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同道人？恰恰相反，我们简直就像是拴在一条蝇上的蚂蚱。”他大笑着说。话语刚落，似乎有点觉得这么说很不恰当，就赶紧收住了嘴，对着我有点尴尬的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爱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两个人的相濡以沫，两个人的繁华世界。 我走近乐乐家小区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这不算什么，落座后一杯茶的时间而已。小区的门卫冲着我笑，他很殷勤的跑过来把门打开。这种感觉，让我感受到了这里的业主养尊处优的地位。不过，也许，所有小区的保安都是如此吧，这是他们礼节性的工作而已。所不同的是，我第一次遇到，所以，才有如此与众不同之感。 我按下第三次门铃的时候，乐乐白皙的笑脸露了出来。 她亲密的抓住我的手不放。 乐乐妈妈说：“乐乐一直在等你，她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她知道你会来，在任何时间都可以出现。” 我冲乐乐妈妈笑笑，然后蹲下身，抱了抱乐乐，并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跟乐乐在一起上完今天的课，今天的时间也过去了大半。 乐乐像只幼小的猫咪，她不爱用语言表达，却爱用动作表现自己的需求。比如，她就喜欢腻在我身边，哪怕不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这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她不是一个幼稚的儿童，而是一个由神灵化成符咒的精灵。但是，她的身心是有缺口的，所以，她容易区别于其他正常孩子。正是因为如此，我似乎总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一丝丝凉气。 即使她在玩自己的玩具，也会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其实，乐乐这样子让我觉得特别可怜。”乐乐的妈妈深深叹一口气说。“她没有同龄孩子一样的童真和快乐。她总是心事重重的，我们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无所适从。我更不了解孩子。我记得我小时候，跟乐乐的童年完全是两个世界。她其实一直生活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那些羊水般的日子，把她泡大了。虽然在这里不过几天，我早已发现，乐乐妈妈对乐乐的关心和照顾，超出了正常。乐乐的每一个动作她都紧盯着不放。 我恰恰相反，我的很多事父母不管。甚至主意也要自己拿。但，温室里的花朵也能造成抑郁？我非常不解。或许，也是我理解不了的。 正在玩的乐乐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瞪大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又屏住呼吸倾听了一会，突然往门口处跑去。 她打开了门，同时高声喊了句：“叔叔你终于来啦。” 门口的男人一把把乐乐抱了起来，并不停的亲她的脸蛋，或许是胡须扎痒了乐乐，她不停的大笑。 乐乐妈妈迎了上去。 我的视线跟随着她们，她们的动作在我心中升起或大或小的波澜。但是，最大的波澜还是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有一瞬间，我发现这个男人有点在哪里见过，他在乐乐妈和乐乐之间一闪而过。 他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拉走了。我开始紧盯着他。自从他进门的一瞬间，到他开始转头向我，这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像坐了过山车一般。 四目相对，我终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杨警官？” 他也愣在那里。只是，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这么巧呀，原来乐乐一直给我说起的老师，就是小艾老师啊。”杨警官笑着我。 “如此看来，还是乐乐偏心呀，她从没告诉我她天天念叨的叔叔是个警察呢。”我赶紧接上他的话，开个小玩笑。 “原来你们认识？这太好了。”乐乐妈更是惊喜不已。 杨警官给乐乐买了一个智力游戏机。他们所有的行为都在为乐乐的精神操着心。 还有一大包巧克力奶糖。 乐乐在一边玩的不亦说乎。乐乐妈妈去厨房做饭了。 剩下我跟杨警官四目相对，突然间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都挺忙。你，还好吧。”杨警官似乎并没有忘记答应过我的事。 我无从计较。所以，很愉快的回他：“还好，现在有乐乐喜欢我，觉得很快乐。” “乐乐这孩子跟一般孩子不一样，你做她的家教老师，可能会麻烦些，所以。” “没什么呀，乐乐喜欢我，所以，你们所担心的，有可能在我这里并不会出现。”我极速回他。 “嗯，是的。”他点点头。 也许是环境的问题，家是令人放松的，无论对面坐的什么人。所以，杨警官一反常日的严肃和冷淡，也让我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还在关心你校友？”他问。 “嗯，是的，您有消息吗？”我说。 他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带乐乐，对你来说能带来什么？除了经济方面。” “看法？”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毕竟乐乐精神状况有点问题，在沟通方面一般人会大费脑筋。不瞒你说，乐乐之前有过几个家教老师，但都因为无法与乐乐有好的交流，而放弃了。” 我看着他，等待他继续。 “不过，我听乐乐妈妈说她很喜欢你，所以，我就很想见识见识这位能让乐乐喜欢上的老师。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你。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所以很欢迎你来。” 我笑笑。心想，这不是一堆废话么？我跟乐乐之间仅是巧合而已。只是，这种巧合目前对我来说，是再次遇见你。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乐乐妈妈一直在厨房忙，我有点不好意思，进去帮忙。杨警官冲我竖了一个大拇指。他跟乐乐一起玩智力游戏。 刚开始乐乐妈妈还推我，说厨房油烟大，沾一身的油烟太难闻了。我执意要帮她，当我跟她聊起乐乐的事情时，她才不再跟我争执。 “我能方便问你个私人问题吗？你跟乐乐叔叔什么时候认识的？”她问，脸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一次偶然。”我笑了笑。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但又不能随意说。“我们平时没有联系，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我又解释了一句。 “冒昧这么问你，其实你还是个孩子，但是，除了年龄，其它都不像。”她说。 “是吗？那么，我长的。” “很美！”她立即接口。 “谢谢，其实我想说的是长的有点急。”我笑了。她也笑了，彼此都明白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Anco（最初） 酒吧里向来不会人声鼎沸。它安静的像海面上的一盏灯塔，让压力和焦虑窘迫于它的存在。它释放着人类最虚伪的东西，而展露真实的自我。 奇志有些贪酒的样子，但他不会喝多，最后证明。 “也许，刚才我不该问那个问题，显得太唐突了。”我抱歉的说。 “嗯？没有的，你那么问才正常啊。”他把手一挥，好像把我刚才的问话又肯定了一遍。 “我想了很久了，我知道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去找你了。”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哈哈，说来可是话长了。” “讲无妨，我洗耳恭听。”我尽量表示谦恭的态度。 “我高中的时候，追到了一个女孩子。她长的跟你很像。第一次见到你时，吓了我一跳，我以为又见到她了。”他笑笑。“我很喜欢她。或许可以说爱吧，毕竟还是学生。我追了她一整个高中。后来，高中毕业后，我就挫学了。她考上了大学，金凤凰就这样飞走了。” “有得就有失，你失去了她，必定也会得到其它方面的东西。这个世界不会亏待任何人的。”我劝慰他。 “她劝我继续复读，再考一次。我觉得没那必要。我选择了参加工作，从店员开始，慢慢做成了一名销售。你知道，销售是一个收入不稳定的职业，如果没有订单，没有业绩，是分文没有的。虽然如此，我还是喜欢这份职业，我觉得它很有意思，有时候深受打击，有时候却非常有成就感。”奇志看着我说。“男人嘛，就要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后来她说，你就适合做一名销售，那就做你的销售去吧。所以，我就一直做我的销售了”他把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状。 “对不起，”我抱歉的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只是长的像她而已。不过说实话，我一直喜欢她，甚至还爱着她。所以，看到你，我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把头微微低了下去。 “好啦，感情就是这样，伤心在所难免，现在的你不是挺好？”我举起杯，示意他以酒戒愁。 “其实对你早有耳闻，只是，很久之后才偶然得见，这一见，差点没让我倾心呢，哈哈。”他执酒大笑。 “怎么早有耳闻？”我不解的问他。他长着一张国字脸，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就是一张嘴，像熟透的番茄，裂了一道口子一样一一一一一一嘴巴有点过大，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正气。而且，从身高上来讲，近178米。不胖不瘦，算是一标志小伙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跟小艾有点渊源。对吗？”他诚恳的问。我心下一慌，差一点怒从口出。我跟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又何谈渊源？在奇志面前，应该是这样，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是这样。既然他跟小艾一起来找我，那必定不是很普通的关系。 可是，我回头找他的原因，不就在于此吗？ 我耐下性子，跟他周旋。其实，跟凌志比起来，他看着要舒心多了。 “你现在单身了，这就证明别人有权利追求你的。这话，没错吧。”他直截了当的说。 “单身？谁告诉你我单身？” “你老公呢？” “他。” “是啊，一个没有下落的人，对你而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关系存不存在，还真不是你说了算。这个，我很能理解。” “理解就好，记住不要为难我。”我有点软弱无力的说。我去抓酒，手却不稳的碰了奇志的手，奇志的手明显颤动了一下。我对他轻轻一笑。 他的眼睛变得像钩子。我若无其事的往周围看了看。凌志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找我。他变得越来越疑神疑鬼。这点真是让我的心被挠了一样。 昨天，我找了个介口把母亲送走了。到她家门口我就折回来了。我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一个心甘情愿被女人挟持的男人。甚至，还有他的女儿。 我回到“好望角”，整栋房子空空荡荡。没有游客入驻，因为还没有开业。但是不停的有游客参观，他们嘴巴里啧啧赞叹，感叹于房间的构造，装饰。它是观光绝佳的景点之一，而且，它本身给人豪华奢侈感。我想，如果等到它开始迎接客人的时候，它的魅力，绝对会轻易俘虏所有客人的心。 对于它是否成为废墟还是殿堂，我目前没有十分的把握。如果，辰阳的事情处理不好，一切不但会成泡沫，还且彻底掉进了悬崖。所以，我不得不马上解决辰阳的事情。但是，从哪里下手呢？ 警察最近频繁上门。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审问过去了的问题，或者说是问过无数遍的问题，真是不厌其烦。每次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无法忍耐。可是，到他们来时，面对他们严肃而认真的问话，我还是能很有耐心很冷静的重复下去。 我有时候真想责问他们，不去外面撒网捕鱼，为什么非要兜我这个窄圈子？幸好，他们还没有注意到凌志。尽管警察每次来时，偶尔会让凌志碰到。他那时看起来还算是镇定的，当然，也许被问的不是他。他不用面对这些问题。 凌志把辰阳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兜里，而不是把它丢进大海。虽然，后一个行为应该更恰当一些，因为一了百了最好。几天之后，才把它交给我。我看着这个被辰阳的体温包溶过很久的手机，曾有一会特别不知所措。最后，我还是把那张卡卸了下来。把手机扔进了大海。 还有那个电视台的记者，每次都是在我凝视之际，突然出现在我身边，鬼一样吓的我差点灵魂出窍。来了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想问的，但是又想问很多的样子。我对他很不客气，动不动就用扫客出门的架势，把他拒之门外。他倒好，从来不在意一样，该来的还是来。不过，自从上次他们三位突然造访以来，就再没发现他的身影。 我对此不屑一顾。这个男人在我的事情里，即不起任何作用，也没有被利用的价值。甚至彼此相互利用的可能性似乎也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这顿饭吃的有点气氛不太对。除了乐乐妈妈热情有加，杨警官和乐乐一直相互逗乐。虽然，乐乐妈说乐乐很喜欢我，目前看也不过是个表像。而杨警官跟她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所以，我依然排次位。一瞬间小小的失落感之后，我不禁哑然失笑，难道，我还吃杨警官的醋不成？ 气氛不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杨警官和乐乐相互之间的逗乐，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它来自整个房间的气氛。 尽管在跟乐乐不停的互动，杨警官的眼神却时刻没有离开过乐乐妈妈。那种眼神，我看不懂。 今天的任务似乎算是完成，对于乐乐来讲，她想见的人，该得到的礼物，都有了。时间快的在不觉间天就黑了。 我要告辞，乐乐没有跑过来，像前几次那样，依偎在我身上，磨蹭个不停，我猜测，她是在宣泄内心的不安，或者其它某种情绪，而不是真正的留恋。 我看着她依在杨警官怀里，一脸幸福的模样，让别人都能产生她的幸福感。我对乐乐笑笑，然后朝她摇摇手，说再见。 我原以为他们会继续，没想到，杨警官把乐乐推给乐乐妈妈，跟着我一起走出了小区外。 “我看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是因为你校友？”他跟我并肩走着。 “有点吧，但也应该不全是，有时候女人的情绪就这样，来的莫名其妙，也会莫名其妙的好起来。”我冲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能理解，不过，如果有时机了，看能不能让你去探视一次。”他停顿一会之后又说。 “真的吗？”我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这，能实现吗？”过后，我又立即变得犹疑不已。我跟他非亲非故，也不是他的律师，怎么能探望？ 像是看透了我心里所想，杨警官笑笑说：“这不是有我呢？你不必存在任何顾虑。” “谢谢。”我充满感激的看着他说。他也看着我，那眼神清澈如水，我第一次这样正视他，发现他有着很标准的五官，可能是一天到晚工作的原因，烦躁，引得天天一脸阴郁，扫去了他本来阳光明朗的一面。 “不用客气，我会尽力，这样的一次机会，你千万要抓住，不要浪费，明白我的意思？”他依旧看着我。 我使劲点点头。然后，又尽量把微笑拨出来。 “这边乐乐的事，麻烦你多费点心，辛苦你了。”他说这话时，不再看我，而是看着那刚刚成影的路灯，那些光晕还很淡，因为，夜晚才开始。 “你放心吧，杨警官，乐乐是我份内的事，不用你叮嘱。当然，我知道你是心疼乐乐。乐乐和她妈妈有你这样的叔叔，真是万幸。”不错，我用了“万幸”这个词。从我踏进乐乐家门第一天起，就一直不见男人的身影。出于礼貌，没敢张嘴问乐乐妈妈，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我并不爱热心。只是，杨警官的出现，还是加深了我的疑问。 杨警官看了看我，我同样看着他，他眼里闪过一丝犹疑。没有说话。 “您不用送了，乐乐还盼您跟她一起玩呢。”我停下脚步。面对着他。 他看着我，几乎用一种凝视的眼光。我并没有惧怕，而是和他对视。 然后，他终于放开了紧绷的脸，笑了笑。 “还有杨警官，我想确认一下，您能，哪天给我信呢？”我鼓起勇气追问了一句。 他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等我电话吧。” 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放心，我会打给你。” “没关系，我会等。”我半开玩笑说。 我转身离开了，走到一个拐角处，我用余光发现，杨警官还站在原地，只不过，他并没有朝向我。 丽儿的门打开着，我刚一走到门口，就被她一把拽了过去。 “等你呢，干啥去了今天？”她一脸媚笑。 “我才不像你，天天有男朋友陪，我除了上课还能做什么。”我回她。 “骗我呢。”她依然不相信。 “真的，我很累呢，想回去休息。”我淡淡的说。 “唔，小艾，我其实是想跟你说件事。”她终于开始正经了。 “什么事？” “可能，我要离开这里了。剩下你自己，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你怎么办？” “离开？去哪里？” “跟他走，回他老家。他家，是家族企业，早晚要回去。” “哦，这样，那恭喜你。” “我真的担心你，所以，刚才就是想问你，希望你交到了一个男朋友，可以照顾你，这样，我走了，也放心啊。” “谢谢你，丽儿，我们同窗几载，我的性格你也了解。你知道，我没事的，也不会有事。”我抓住丽儿的手，心里翻腾的厉害。 我不否认，除了中学期间受到馨然的照顾外，丽儿是第二位用心照顾我的人。她像理解性人物一样，对谁都爱关心一下，只是，或许我们一起住了几年，她对我属于比较稳定性的“偏爱”。不管怎么样，再也不会出现像馨然那时的感激之情，直至现在，我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深洞而已。我相信丽儿不是，我们之间的感情顺其自然。 丽儿要离开了，跟着自己的幸福走了。我用真心祝福她。或许，仅能如此。 那晚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临近十二点了。不知道跟丽儿聊了些什么，还是不知不觉说了那么多，大概都是对过去的一种回忆吧。 也许我们应该进行一次彻夜长谈，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但我还是选择回自己的家。 夜深反而更难入睡。我又打开枕头下面的日记。 崔皓说他不想挽留已经离去的爱情。但是，希望能跟馨然再见一次面。也就这一次之后，崔皓或许真的死心了吧。我想了想，没再翻下去。叹了口气，熄了灯，看着天花板在夜色中隐隐约约。 对于崔皓的日记，我有着深深的好奇，但是每次看，都留给我扎心的感觉。后来，我就尽量束之枕头之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Anco（最初） 我思考再三，还是决定从奇志身上找出口。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需要知道一些信息。无疑，那个女人的出现，给我带来了威胁。 我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搞到一起去了。辰阳从来没有透露过。当然，我跟凌志一起的时候，他通常是像单身男人一般的自由。所以，在这么宽松的空间和时间里，别说勾搭一个女人，周旋于几个女人都游刃有余。 我此时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对辰阳太看轻了，或者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哪怕我对他稍稍看紧一点，或许，也不至此。 我记起自从他发现我跟凌志的事情之后，好像出差突然变多。尤其去海南那一次，当时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却总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现在想来，他的神情其实很沮丧。我还以为他是旅途太疲劳了。 这一切看起来是我不关心，其实是根本无视。 有些代价，可能就来自于自己的某些过往。我笑了笑，掐灭指尖的烟头。 准备去警局。接到电话，说有了我丈夫的消息，让我过去一趟。我心里难压忐忑。但是，也不得不面对。 凌志和往常一样，来到“好望角”，跟我见面。可能由于我情绪并不佳，他减少了次数。 “你又要出门？”他看我修理头发，换好衣服，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问。 “去警局。”我淡淡的回他。 “警局？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出什么情况了？”他连声的问。 “他们给我打电话，说辰阳的事有消息了，让我过去一趟。” “能是什么消息？”凌志明显有了不安。我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幸亏不是他去，如果是他，我比现在多担心一百倍。而且，说不定他一趟就让我们全部死在局里了。 “万一哪天你被传，麻烦你镇定，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终于憋不住对他张口这么说。 “是，你说的简单，可人不是你亲手杀的，虽然，你是主谋，但是亲身杀人的是我，不是你。再说了，我又不是杀手，你当杀个人像杀死一只小鸡吗？杀鸡还能炖肉呢，杀人呢？那要一命抵一命的。”凌志竟然激愤不已。看来，他的心理紧绷的太厉害了。 “好了亲爱的，你不但要相信我，还要相信你自己。你想想，如果你绷不住了，那我还顶着有什么用呢？记住我说的话，镇定，一定要镇定，好吗？”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下巴。他随机有些气喘的抓住我的手。我挣脱开，把手腕上的手表给他看：“快到点了，我必须马上出发。” “我送你。回来一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他轻轻的说。虽然声音听起来很轻，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发现他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但目前又无法摆脱，非但如此，我还要好言好语对他，甚至。我心里有点作呕的感觉。 我深知有一天，凌志也会被叫进警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审问，就算是同一个问题，隔了一段时间，就会变成一个新的问题继续审问。根本无需怀疑，凌志抵挡不住。而且，近日来，他开始提出要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要一笔钱，体面一点说，是想远走高飞，过有钱的生活。来讲，就是有打算亡命天涯的想法了。 他既不能离开，也不许抵挡不住警察的审问。第一点也许我能控制，也许不能，因为，我不知道凌志发起狠来会做出什么？至于第二点，不要说我能控制了，就是边边角角我也会沾不上了。 无法把控的这两点就快要把我吞噬了。我昼夜难眠。精神疲惫，心里惶惑，白天只能用厚厚的妆容掩饰。 辰阳的公司我请来大学同学帮我把控。如果辰阳真的出了事，他的公司也会被监管起来。 原来，我想的是时间越长，事情会了结的越好。现在看来，恰恰相反，只不过，我过了一段辰阳死去之后的平静日子，接下来，波浪频起，最后会引发惊涛骇浪。 凌志把我送到离警局差不多100米的地方，一路上，有几次我看着他，尽管开车开的聚精会神，可脸颊上无声流下的汗珠，还是能让我感受到他的惊慌。这无疑又增加了我的郁闷。我越来越发现，凌志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累赘。这种懊悔，令我自己脸红。但是，泼出去的水，如何收回 按照电话里的指示，我来到正楼二层，一个木牌写着二组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一个年约30岁的警察招待了我。他姓王。 “您有两个名称，对吧，我还是称呼您馨然吧。”他开门见山的说。 我点点头，“都可以的。” “对了，您的名字突然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能问您为什么要改名字吗？”他长的像歌手林依伦。一双单眼皮的眼睛，有时候不得不眯着一样，也许是有些近视。 “是大概哪一年改的名字。”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了想，摸不透他怎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尽力回头仔细想了想，我是在想他问的哪一年。这点真不好记。 “感谢您，一开始就让我回忆。”我对他笑着说。 “不好意思。”他赶紧接了一句。到底是警察，反应不是一般的迅速。 “我记得还是在我初中的时候，有个女生是新转来的，她的名字就叫馨然，当然，她比我多了一个姓，她叫王馨然。即使这样，也不少出差错。因为大家都习惯称呼两个字。所以，我们经历挺多阴阳差错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小事情，而且很好玩。”我还没有说完，王警官就说：“既然这么好玩，就没必要再起另一个名字呀。” “本来我打算初中就改名，但是我家人不让，这样勉强撑下初中。后来高中三年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也没有改。直至上了大学，我告诉同学们我叫an，他们都相信了。而且也这样叫了起来。后来，老师也习惯了，正式场合下她们叫我馨然，毕竟我身份证上是这个名字，其余就叫an，他们也喜欢这个名字，说透着点洋气。当然，我可不是为了什么洋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丽儿说走就走，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可能是在老家已经有计划了。 她让我跟她男朋友一起吃了顿饭。 她选择了最初我跟她第一次去吃的那家餐馆。服务员很热情，明显是新来的，他不但滔滔不绝的介绍新菜谱，而且还跟丽儿打趣。他说他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两个是一对，长着夫妻相。丽儿故意扰乱他，死活不承认。点完菜，他也不跟丽儿争，只是嘻嘻笑着说：“再不承认，事实你比我还清楚。我一提这个话题，就从你跟他的笑容上看出来了。” “原来，这家伙这么会玩心理学啊。”丽儿不得不服软。“不过，这样的服务员很不错。适合做销售呢。” 那个男生笑笑，也不再多说话。 由于他们要赶时间办事，这顿饭几乎是匆匆完事。 临走，男服务员毕恭毕敬的送到大门口，还一个劲的冲丽儿俩人笑。这下，让丽儿认为碰上了活神经。大概性格外向活泼的小年轻都是这样吧。 我知道也许说不定此生跟丽儿就此一见了。由于她男朋友在，也或许是因为事情逼的紧，我们彼此间和平常一样道了分别。 刚走了两步，丽儿突然又转身追上我说：“保存好我的电话，以后我们电话联系，记住啊。” “那是当然，你放心好了。”我抱抱她的肩膀，她这才又跑回到了男朋友身边。丽儿这一个动作，终于把我隐藏的不舍“勾引”了出来。眼泪慢慢滑出眼眶，我任它自流。 丽儿走了之后，似乎我的“业余”时间更多了。每次给乐乐上完课，就感觉无所事事，这种感受让我觉得自己十分落魄。这种情绪也能不知觉的带给乐乐。 有敏锐触觉的乐乐，很快发现了我异常。她偷偷对她妈妈说，小艾老师不开心了。 但她接着又说了一句话，立即让乐乐妈变了脸色。她说的是，叔叔也不开心。 我跟杨警官自从上次吃饭之后，再没见过。即使每次来给乐乐上课，也不见他，乐乐没提他，乐乐妈也没提。所以，至于乐乐所说的不开心一说，百分之百的跟我没任何关系。而且，他本来承诺给我的电话，也一直没有打。 我看着乐乐妈妈变了色的脸，正不知何去何从时，突然接到了杨警官的电话。我看了乐乐妈一眼，拿着电话到外面接了。没想到，乐乐妈竟然跟在了我身后。接完电话我才发现，她站在我身后。 我一时无语。电话中杨警官约我去一个地方。 “对不起，我有事想问你，”她有点尴尬的说，脸色似乎也有点涨红了。 “什么事？”我问她。 “除了跟乐乐上课外，你还有其它工作吗？”她问。 我摇摇头。她哦了一声。也没再继续。“你要走吗？”她又问。 “是的，我有个约。”我回她。 “好的，你去吧。”她看起来有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让我走了。 见到杨警官，我把这个情况给他讲了。我认为必须要对他说。我怕出现什么意外，把我计划很久事情泡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想参与其中而已。只是，杨警官的一翻话却把我着着实实吓了一跳。我才意识到，我这么做是多么“理智”的表现。 乐乐妈跟杨警官并非直属亲戚。她不过是一个“烈属”。那个男人跟杨警官很要好。出于“义气”，杨警官接了这个“任务”。他答应临死前战友的意愿，照顾她们，至少在乐乐妈找到下家之前，一定好好照顾她们。 我这才想起，当初在劳务市场见到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老公，而是她弟弟。 走出失去丈夫的悲痛之后，眼光很亮的乐乐妈对杨警官起了好感。但是，杨警官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意。又不能抛下不管，后来，乐乐又生了这种病，杨警官更不可能撒手不管了，但，面对乐乐妈妈的感情，他又困惑不已。 正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情，导致乐乐妈妈的神经尤其敏感，甚至多疑。杨警官由初期阶段的困惑，到现在的无奈，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开始疲累了起来。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了，我第一次见在她家见杨警官时，乐乐妈妈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是怎么跟杨警官认识的。当时，也没觉得多突兀，算是很正常的问题，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它背后还隐藏着这么多东西。 我告诉杨警官，自己不想多事。所以，还期望他能出面把这事了一下。不言自明，乐乐妈妈把怀疑下到了我的身上。 不过，我庆幸自己，好在这事出在我跟杨警官有了约定之后。也就是他答应帮我见到安克。 “你校友的消息，我晓得一点，你要顶住，他可能会被执行死刑，而且没有延期执行。”我们在谈论乐乐妈妈的事情之后，杨警官把话提到了我关心的事情上。 “所以，我尽量找时机让你跟他见个面。” 后面的一句话，我几乎没有听清楚。“他要执行死刑？明确了？”我慌不择道的说。“这要有证据的，都是什么证据？” “你有些激动了。”他改回冷冷的眼神，对着我说。在他如此的压迫下，我还真的冷静了。 “我只是觉得他不该死，不，至少不应该死这么快。”我有些语无论次的说。“这太突然了，我真的，特别的不相信。” “你冷静一下，如果你这么容易失控，我怎么敢让你去见他。”杨警官有些发火了。我赶紧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就定在明天去见他，可以吗？”我近乎哀求的说。 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又盯着我。“你不会跟他有什么吧？我的意思是在案子上。”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怼他。 “千思万缕的关系。”我肯定的回答。 “刚出校门的小姑娘，胆子不小呢，你知道乱说也要负法律责任的？” “有什么好怕的，敢做敢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鬼才怕影子斜呢。”我依旧强词夺理。搞的他却忍俊不禁。 “好吧，那就明天，你做好准备，仔细想想需要问他什么？别到了地方，见了他人一下子情绪暴涨，把正事忘了个干净。”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问他？”我立即反问他。真是甚觉神奇。我有了被扒光了感觉，那种裸，却不见一丝羞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Anco（初谋） 王警官听罢，点点头。笑着说：“an这个名不错，对你来说肯定有一番寓意，这个我就不多问了。” 我也点点头，表示配合。 “辰阳失踪那天，您不在滨江对吧，去了哪里？”王警官又问。 “我去看一种进口的室内装饰用品，当时，是辰阳送我去的机场。地方有点远，是我一个好朋友介绍的，我也正想过去看她，所以，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您是多久回来的？”他问。 “大概两三天后。”我想了想，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到底呆了几天。我装出这种样子。 “您跟您先生断联之后，您是怎么做的？” “我没有多想，当时是认为可能手机没电，或他又去了哪里，信号不好吧。” “即使像你说的这种理由存在，但是，时间也未免有点过长。夫妻两三天没有联系，这个，基本上不太可能存在，家里的繁琐小事，就够一天几次电话了。” “您说的没错，王警官。可是我跟我丈夫的确如此。我们甚至有超过一周没有联系，但前提是知道彼此在哪里，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在外地的话。这是最基本的报备” 听我说完，王警官哦了一声。 “根据您提供的情况，我们在美国也尽最大努力做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辰阳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美国了。签证记录，也显示他近期没有出国。您明白我说的意思吧？”王警官继续说。“我们的搜索范围就局限在了国内，而且，有可能会越来越小。当然，只有到最后，我们才能知道辰阳先生到底怎么了？您说呢？” “是的，辛苦你们了。我相信警察不会让我失望。”我看着他说。 王警官笑了笑，这笑有点意味深长。我不由心里一惊。手心里开始潮湿。 “以后可能找您的次数多起来了，希望你有充足的准备，随叫随到。” “哦，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我说。 “我们要尽快结案，您也是当事人，所以有事找您，希望多加配合。”王警官还是笑着说。 “好，这是一定，”我赶紧站起来点点头。 我独自走出办公室。身后的二组两个字异样刺眼。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那是皮鞋底撞击地板的声音。 出去大院直行300米左右，再左拐几十米，到另一个小的十字路口，就看到凌志。他看到我的身影出现，就急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问：“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我挣脱他的手，说：“警察已经不把他当失踪来查了。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他们已经开始注意我们了。” 我看了他一眼，又说:“别担心，你还没事。” “哦，这样，”他长吁了一口气。“那以后怎么办？”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好吗？”我对他说，又在心里恨的牙痒。 “我有一种未日来临的感觉。”他有点颤颤的说。“其实，我在小艾他们面前倒是很硬气，所以，他们不会往我身上想什么。但是，警察就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做贼就会心虚，尤其凌志这样心理素质比较薄弱的人，看见警察，更像七八十年代的老鼠见猫一样。表面也许算是有点平静，事实上心里早已颤抖不已了。如果最后的心理防线塌了。他就彻底完了。 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的一生，我的一切。 我告诉凌志，为了专心应付警察，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让他不要天天找我。他心知肚明，仿佛也想有点距离。这方便开始他新的约会。我对这些无动于衷。 凌志也明白，我们已经回不到当初了，因为，两个人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哪还有什么浪漫可言。彼此各怀鬼胎罢了。 男女之情，无非就是如此，新鲜感像一朵鲜花的盛开，开完就凋落。如果没有正当的行为和共同的目标，两个人的最后归宿，无非就是分道扬镳。如果说分道扬镳是一种疼痛的话，那么，早应该分道扬镳却无法分开，比疼痛更重一层的就是：折磨。相看两相厌，时间久了，就会从心底长出恨来，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恨，而不是什么因爱生恨。 面对我越来越浓的冷淡，凌志慢慢的也开始接受了。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女人身上。但是，即使我跟他联系的再少，我们也无法断绝关系。何况，已经下定决心不是拼死一搏，就是捞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只是这两点看起来都没有那么容易。 至少他现在还没有认真权衡这两点的利害关系。 一路上凌志有些低沉。他消瘦了不少。看来，这件事也是他的一块心病。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跟奇志有个约。看看时间，到约定时间还有40分钟。我立即决定把凌志带过去，让他们见上一面。 “我有个朋友，约了去吃饭，你也一起吧。”我说。 刚开始他并不愿意，一方面认为不合适，他不认识。另一方面，这空降的身份也蛮令人尴尬的。 不过，一般我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最终，我还是说服了他。也许，凌志算是了解了我的一些脾性。他知道有些事情在我面前执拗是无济于事的。 虹的酒吧我已经有段时间没去了。据凌志说那个女人经常去。她还约过他。从凌志说的内容来看，我判定她是想得到什么消息。不过，此时的凌志倒还不错，霸气满怀，不该说的一个字不提。甚至还直接拒绝她的一些问题。 将要到达约定的餐馆时，凌志却因一个问题跟我吵了起来。关于还要不要跟那个女人接触，我的决定是一定跟她断绝关系。凌志却不同意。他虽然嘴上不愿意对她说任何事，从现在的态度上，我却不难猜出，终有一天，尤其喝了酒之后，搞不好他会滔滔不绝的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描述个遍。我深知她自身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 我生气的下车后，走了几步，凌志还追着不放。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你觉得对你有好处，请自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跟杨警官分开后，我回到家里，把教给乐乐的课程整理了一遍。我在缩短时间。我预感自己可能不能把乐乐的课完成了。 第二天按时去上课，刚走出自己家楼不远，就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不过，这一个很大的趔趄，也引来了路上行人的观看，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然后，急匆匆走了。 这突然的一跌，搞的竟然心神不宁。 到乐乐家时，我抬手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动静。正奇怪呢，就听到里面乒里乓啷的响，然后，传出乐乐的哭声。 我加把力又敲了一次。门终于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乐乐妈妈。她没有看我一眼，很快转身回走。 “乐乐怎么了？”我在后面问她。 “没事，有点闹小孩子脾气，不能惯着她。”乐乐妈妈低声说。 乐乐看着我，一脸的泪水，鼻子抽噎着，身体随着哭泣的力量还大幅度的起伏。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扑过来，而是站在桌角处看着我。 “怎么了？乐乐。哪里不舒服，告诉阿姨好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不说话，眼睛却看向她的妈妈。乐乐妈妈背对着我，没有说话。 我把乐乐带到一边，悄悄的说：“乐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阿姨，阿姨可以帮助你的，相信吗？” 乐乐想了一会，点点头，才说：“叔叔已经好几天不来我们家了。妈妈也不开心。”我听罢，心里不由的抽了一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面对着乐乐妈妈和乐乐不同往日的态度，我心一片漠然。 但还是走近乐乐妈妈，打破房子里的沉默。 “乐乐的学习情况其实挺好的，所以，我才教的毫不费力。但是，她的情绪受外界影响太大的话，会直接影响学习，甚至她的生活。”我慢慢的说。 乐乐妈妈眼眶也是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她的神情还很不自然。但还是浮起微笑，看着我说：“谢谢你，小艾老师。” “不管因为什么，不要波及孩子，才是家长最为自律的行为。乐乐妈妈，也许你想不到，我的童年还没有乐乐幸福呢。”我上前轻轻握住乐乐妈妈的肩膀，笑着说。 “哦？”乐乐妈妈一脸的惊诧。她也许会奇怪我并不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也不解我今天怎么会说出这样令她想象不到的话。 如果说，它是我的突破，我也不否认。但我认为更理所当然的说法是：一个人到了某种处境，就要上升到能把控它的位置。必须这样，你才能掌握主动权。 这种信念屡试不爽。从吉米身上，从对待父母的态度上，都曾一一呈现，而且很有成效。 今天，我迫不得已再次使用它，依然不负所愿。 乐乐妈显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 “你今年刚毕业吧，”她的惊奇战胜了其它所有的情绪。 我点点头。“是的，不过也有三个多月了。”我给她补充。 “你并不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想想我那会儿，单纯的还跟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不像。如果不是你的学生证身份证告诉我，我真的不相信。”她开始平和的跟我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杨警官。她的态度随机又变了。女人的嫉妒像什么？对于一个并未全心全意领略真爱的我而言，对它并不怎么有了解。而乐乐妈妈不同。不过，我的云淡风轻，或许也能解她心底之惑。 两个女人，面对同一个问题，如果一个敏感，一个不敏感，则形不成对峙的场面。因为没有焦点。 我并不理会乐乐妈妈对我的疑惑。而是好心劝慰她一番之后，就去给乐乐上课了。这一整个过程下来，比我平时呆在乐乐家里拖延了将近两个小时。 所以，完课后，乐乐妈妈死活不让我走，非要吃完饭。她在表示她的歉意。但我还是没有留下。 这一举动让她对我或许又多了一层了解。至少不会让她再把醋意随意洒到我身上。 杨警官终于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确定第二天上午十点去见安克。 一夜几乎无眠。 第二天到警局时，杨警官已经在门口等我了。他把我带进办公室，跟所在的同事打了招呼。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他一直在忙。 我坐在他边上，整个人快发呆了。他不时看我一眼，说：“探监有时间安排，不要心急，到点我就会带你过去。” 我点点头，脸上还充满感谢的冲他一笑。 这些身穿制服的人在我身边来来回回的走动，感觉他们像游移的灵魂。 杨警官的工作忙的差不多时，时间还没有到。他开始把端坐着的身体转向我。 “不好意思，我们这工作就这样，天天陀螺一样的团团转。”他说。 我使劲点点头说：“眼见为实，深有体会。终于知道警察是份什么样的工作了。” 他笑笑说：“你错了，这仅是办公室里的一角。没有个一年两载的，你根本理解不透。” 我往四周看了一眼，发觉刚才还不停穿梭的人，似乎一转眼像听到集合的哨子一样，全都从这间办公室消失了。 “杨警官，我想咨询个问题。咱这地方有多少未破的案子啊？”我小声的问他。“就是那种，几年之前的。” “这个啊，具体不是太清楚，不过，只要有报案的话，都有案底的，在档案室一查就能查到。”他说。 “这样啊。”我心里想，我本来想了解一下“艺蓬阁”的事情，看来是没希望了。我有点庆幸小时候的“艰苦时代”，其实也就是各类信息交流闭塞，各类信息工具不发达，与现在相比。事实上，对我本身而言，我并没有受过什么罪。 “我校友的事情，还能有缓的余地吗？”我又开始小心翼翼的问小心翼翼的事了。 “没有。”他坚硬的说。好像一面对犯人，那股硬气就会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判刑和执行死刑是司法程序之后的事。所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他本来想说的道理到最后成了自我解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Anco（最初） 我一脸沮丧的走进餐馆，正想调整一下心态，改缓一下表情，却一眼看见奇志坐在那里，他正直直的看着我。见我看见了他，就冲我摆了摆手。 “不好意思。”我抱歉的说。然后，一落座，我就发现刚才的一幕，已经让他尽收眼中。一扇大玻璃窗，毫无遮拦的把外片一大片区域收在视线内。 “刚才跟我一个老朋友，有点工作上的问题。”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又做了句解释。 “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除了你。”他抿抿嘴，微笑着说。“当然，这是一句玩笑话。如果我猜测正确的话，你是没错，但是，你只是阻止不了别人。”他又紧接着也做了句解释。 “你不是心理学家吧。”我故作惊讶的说。“没听到一个字，就能知道事情的核心，不简单。” 他听罢说：“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您是销售大行家，当然不一般了。研究顾客的心理，怕也是攻心计中的一种。”我看似随口一说，却把他吓了一下。 “没看出来，你还会这么分析。”他有一点点赞叹的语气，只是把话说的很平淡。 “挺厉害嘛。” “好了，不开玩笑了。最近怎么样？”我问他。 “还不错，除了工作之外，又加了点活。”他回。 “什么活，外块吗？” “不是，在医院做护工。” “哦，这工作好像不太适合你。” “谈不上适合不适合，碰上了。”他叹口气，“本以为是一场灾祸呢，不曾想有可能会赚一把呢。不过，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像我这样一直倒霉的人，有一天能走狗屎运？” “怎么能这么轻看自己呢？我觉得你蛮优秀的。” “优秀？从哪里说起？女朋友都抓不住。不过，我不后悔啊，因为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本身就很不错了。虽然，这个代价看似有点大，虽然，做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大的成绩。但，我到现在还不后悔，只是有些懊恼，不容易出成绩啊” 他叹口气说。 “怎么，想发一大笔横财？有门路了吗？”我笑着说。 “门路倒是有一个，不过不是我专门找的啊，碰上了。但是，现在说起这个，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他也笑了笑，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你心里拿不准而已。” “是的，你看人很准嘛。”他有点赞叹的说。我听后没说什么，心想，这哪是我看的准，是你把心底的事完全裸露在脸上了好吗？ “我能帮你吗？”我又加紧追问了一句。他沉默了一会，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开始沉思，似乎在回忆什么。 “不方便就算了，”我又说了一句。 “不是，”他赶紧接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继续犹豫，但是，我看出他欲闭还合的嘴只不过想装装样子而已。 “如果不是偷盗掠杀，你大可以不用担心。”我笑着说。我心想，我不信这个斜，撬不开你的嘴。 “那天，我起的很早，因为又失了一个单子，心情相当郁闷，反正也睡不着，就起来了，去海边跑跑步。鬼知道，刚走到海边，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我还以为那是一条搁浅的大鱼呢。走近之后，才发现是个人。吓了我一大跳，差点没扭头就跑。也跑了，跑了几步，又回头了。男人嘛，大白天干啥自己吓自己呢？我鼓励自己，一定要上前去看看。等到走近，又差点没把我吓死，那人的眼睛竟然是睁着的，虽然露出一条缝，但是有生命的眼神是有光泽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没有死，不是死人。”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之后，抓起边上的水杯，仰头喝干了，咕咚咕咚的咽了下去。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喝水的声音。我给他倒满，他感激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变得十分惊喜，这种心情的落差太大了，当时感觉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但是，我没有片刻迟疑，拨了120本来我想，120来了就没我啥事了，那我也要看着他被装上车才行啊。于是，我一边等，一边试图跟他说话。奇怪的是，他见到我之后，把眼睛闭上了。我以为死了，拿手往鼻孔试试，还喘气呢。本来想问他几句话，看样子，问也是得不到答案的。算了，我也不敢动他，万一动一下断了气，我不就成了杀人犯了。我本来是想救人的，到最后落个杀人，这么一大早的，一个人都没有，那我不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那我得多冤啊” “好人有好报。”我说。 “可别提了，我发现自从救了这么一个人，我平静的日子全被打乱了，原来自己的一些事那都不叫事了，跟他比起来。” “怎讲？” “你看吧，本来想120来了，把他拉走就没我什么事了，可是，事情到后来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来的医护人员就不相信我说的话，非要连我一起带走。我死活不去，这下更麻烦了，甚至让她们产生了怀疑。好说歹说，我没办法，就答应跟着去，为什么到后来去了呢，因为那个人全身连张证明他身份的纸都没有。这下更好，120死活不放，说是等找到他的家属，才能放我走。就把我也给拉到医院去了。” 我说：“你这事儿是够离奇的。为什么当时没有拨110呢？那样的话，说不定你就好脱身了。” “你说的是啊，可是，我说句没良心的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想过信命。可是，这次我真的信了。原本吧，我按的就是110，鬼知道拨通了之后才发现打到120上面去了。再说了，当时救人急，哪还想那么多啊。后来，也想开了，反正已经这样了，看那人也挺可怜的，就帮人帮到底吧。就这样，我把自己的信息压在那里，留了电话号码，还给他交了费，不过，我跟医院声明，等找到他家人，立即放我走。这一段日子过去了，一直不见他有什么家人亲戚朋友的来。而且，他还一直半死不活的，我除了工作就是他了。” 他说到这里，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们的菜早已上齐，我俩竟然谁都没有动筷子。除了他不停的喝水。后来，他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倒满两杯，俩人对饮一次之后，他似乎显得轻松了一些。 我转头向外，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一片阳光洒的一览无余，有一只小鸟在地面蹦蹦跳跳的觅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想好跟你校友聊些什么了？”杨警官边开车边接着追问。“这可是我”走后门 ”得来的机会，所以，你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我明知故问。就想让他回答，看他还能问出什么。 “抓重点。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他淡淡的说。”而且时间不是无限制的，知道吧？” “他描述给我杀人的过程就够了。”我也同样淡淡的说。 “什么？”他听后吓了一大跳。“就为这个？” 我点点头。怕他还是不明白，嘴巴里又强调了一遍：“就为这个。” “你怎么想的？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蛮优秀的女生，就为一个杀人过程，费这么大周折，你没事吧？”他压抑不住自己的迷惑，尽管经历过诸多案件，可还是一时被我这情况整的有点懵。 “跟您开玩笑呢，不相信就是了。”我急忙笑着说。“毕竟校友一场，还一起共过事，探望一次真的不为过。” “这理由还差不多，所以，我支持你。如果是你上一个原因，恐怕我还真要考量考量了。”他对我笑笑，单眼皮的眼睛更显小了。 警局离监狱大约半小时的路程。一路上，我看着车窗外的原野，思绪彭拜。 我想好了，所有的时间都交给安克。 刚才还跟杨警官有点谈笑风生，到了目的地，下车后，当他说跟我走吧。我的感觉立即像个罪犯一样，内心忐忑不安，一路头有多低就往那低的位置伸过去。 在探监室门口，杨警官停了下来。但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所以，我还和当初一样，低着头往前走，结果就一脑袋撞到他身上去了。 “喂，想什么呢？走路你也能走神吗？”他伸手一把扶正我说。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又被他吓了一跳。自己赶紧站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有点走神。” “这叫有点走神？那你要是完全走起神来，该是什么样？我倒真想看看。”我看着他，等他说完，心里暗暗的说，一个警察非要这么啰嗦么？ 但，脸上笑颜相迎：“没有，我走神就这样。是在这儿吗？”我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他拉开门，让我进去。然后跟边上的警察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了。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怵。我想叫住他，但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出声。这感觉很微妙，也很沉重。就像去见一个残暴的死刑犯，同时面临着被他杀害的危险一样。 这个警察看起来很年青，应该是刚参加工作不久。他年轻的脸上，有一丝温和的笑。虽然只有那么一丝微笑，却很闪亮。 “您跟我来吧。”他轻声说。 这一路我走的四处张望。但是，除了走廊的墙壁和那一扇扇铁牢门之外，再也看不见其它东西。 最后，他推开一扇没有铁链子的门，自己站在门外，手却示意我进去。我顺着他的手势走了进去。 然后，像是银行柜台一样的地方，玻璃后面，端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长胡子的男人。 我坐上高脚凳，一把抓起电话，问：“安克？” 他点点头。原本大的眼睛已经深陷进眼窝。目光无神，只有白皮肤比以往更白。他留了胡须，那么黑，那么长。也或许，是他根本无暇顾及长长的胡子，放它自行生长。命都要没了，还管它胡子做什么呢？ 他的身子单薄的要命。 我的眼睛发涩的厉害。但我还是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还好吗？”我问他。 “小艾，怎么是你？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他好像才看清是我，表情惊讶的厉害。 “是我，我专门来看你的。我是通过电视发现你的，我们不谈这个，时间有限。你讲给我你杀人的过程好吗？”我语气有些急。“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现在就说。关于娟子的事就不用说了，我说崔皓。” 我看着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往下说。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回去以后，崔皓又给我打电话，非让我回去。他喝多了，但醉的并不厉害。我不想去，但是他不停的打电话。到最后，馨然也打电话让我过去。这个面子不好驳回去，我洗了把脸就又打了个车回去了。” “然后呢。”我问。 “去了之后，我们又开始喝酒，而且都喝多了。崔皓说起旧感情，还说起你。说起馨然。他说他这辈子忘记不的了就是馨然。我听了后心里很不舒服。既然心里有这么一个深深牵挂的人，干什么还要找你？不过，当时我忍住了。毕竟别人的私事，我无权过问。他爱不爱你，你爱不爱他，都跟我无关，这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点点头。 “后来，馨然说你根本不配崔皓的爱。身体上不配，精神上更不配。为什么这么说？她说你父母年轻时私生活很乱，甚至不一定知道你父亲。还且，这种感情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付出。”崔皓顿了顿，又继续道：“她说，你跟崔皓的感情相处，都是你威逼的。” “崔皓说什么？”我问他， “他没有说一句话。” “你的意思，就是他默认了？”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小艾，原谅我这么告诉你。我觉得，她应该是嫉妒你跟崔皓在一起，所以才说这样污蔑人的话博得同情。” 这是博同情？这是在羞辱我。我的恨又像风筝，飘了起来。 “你就因为这个杀了崔皓？你怎么没杀了她？”我问他。 “我明明知道他喝多了，可还是忍不住。他说他跟你分开，还有一少半原因在我身上。因为我跟你越来越熟，表面看越来越近。所以，他怀疑我俩有问题。我跟他解释，没有任何用处。一盆盆脏水，泼的我忍无可忍，更主要的是喝了酒，在酒精和被刺激的情绪的冲击下，我把他一拳头打倒在地上，后来，他的脑袋撞到了桌子角。馨然被吓哭了。我的酒劲也醒了。我才明白，我当着另外一个人的面，杀了人。那一会，我的心是死的。我特想我的身体和精神跟我的心一样，立即死掉。” 他微微抬了抬头。眼睛往斜上方看去。我顺着他的眼神，却什么也没看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Anco（最初） “你看，如果人也像那只小鸟，在天空中飞翔，也能在地上行走，是不是会觉得整个人生都会变得有意义的多？”我把他的话题叉开，因为我发现他有点警惕了。 “你说什么？”他惊了一下一样，问我。然后瞬间就明白自己失神了，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 “我在看那只小鸟，”我指给他看。它边找吃的边警惕性的随时四处张望。“其实，做为无论哪种生物，存活于世，都要遭受压力，遭受潜在性的威胁。” “我们还好，像那个男人，确实像你说的那样，生命一不小心，就难以保全。想想可悲又可怜，不过，我怎么碰上他呢，就这样把我的日常给卷走了，虽然我不嫌麻烦，当然也不嫌弃，可是，这让人心里不好受，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医生诊断后，说是什么情况吗？” “脑袋被敲击了，还中了枪，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这人真命大，竟然没死，可是，没有意识了啊，剩一条木乃伊一样的生命有什么用？再说，他可真像一个丢失的人，全身上下，比拔毛的公鸡还干净，愣是找不到他的任何身份信息。” “丢失？”我小声叫了出来。这个词突然提醒了我，“他长什么样？有多高？” “个子倒是不矮，好像有1米78左右，脸胖胖的，身体也圆圆的，他没睁开过眼，所以，他的相貌还真没办法详细描述。” 听完他简单的描述，我还是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说实话，当他说那个男人的身高时，真让我狠狠惊了一下。而后来的体型和相貌，跟辰阳有一定距离。这才让我放下了猛的提起来的心。 “如果方便的话，哪天可以让我一起去探望他吧。”我说。而且我原以为他会一口答应，没想到，他不但半天没言语，最后竟然还直接拒绝了。 “不好意思，近期是不能的，简单说吧，这分明是一个雪藏的人，医院还有打算报警。这么久以来，她们确信我跟这个男人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前些日子，来了一个人，说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过来看看，然后，她就经常来。” “看来，那个男人其实蛮幸运的，碰到好心的你们。”我赞叹他道。他不置可否的笑笑说：“这事啊，换个人也会这么做的。”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吧，看起来很年轻，有没有碰到过令你生恨的人呢？” “生恨？可能有，但是短暂性的，我这人不记仇，忘性大。” 我听后，还是忍不住笑了：“你是在夸自己吗？” “哪敢，说的实话。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在一个漂亮的女生面前自夸，总也不是那回事啊。” 从短暂的聊天中，我没有发现奇志的硬朗，他好像有一颗慈心，还挺软。但是，他跟凌志还是不一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凌志在关键时候很可能会临阵脱逃。而奇志不会。虽然看起来听起来像个慈善菩萨一般，但他能做到承担。 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任你再钢似铁侠，反而更容易被柔情似水打败。如果说它是一项计策的话，我真是屡用不爽。 而奇志奔着我的目的来的，不是这个又是什么？ 他能对我提起这些事情，说明打心底里对我并不打算有防备，当然，想知道的透彻，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想每一天都有进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那个长的瘦瘦的，很白净看起来面相也不和善的女子认识，当然，那个电视台的记者都认识。”我开始试探性的发问。 “哦，她呀，你跟她到底怎么回事？那天我还很纳闷呢。但是，她对此事只字不提。所以，我无法知道更多。至于那个电视台的记者，我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就从直觉上感到没劲。”他甚至到最后有点愤愤的说。 奇志的这些话，让我判定小艾并没把他当不错的朋友，但是，他们接触又是为什么呢？我实在想不明白。而且，她突然跑到清水镇，还口口声声跟我提辰阳的事情，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怎么跟辰阳认识的？听她的口气，跟辰阳的交情，已经不是浅至表面了。 小艾变了，她变得似乎像换了一个人，虽然我跟她相隔差不多七八年没有见面了。但是，如果不是一个人刻意的去改变什么，除了年纪的增长带容颜的些微变化之外，其它都不会改变太多。 小艾不是，她容颜未变，人变了。她的全身透着一股冷的气息。 我想想我俩在一起的时候，那时真是青春年少，青涩如草长初绿的时节。她虽然长的漂亮，但是，骨子里似乎有一种卑微的气息。她不合群，喜欢独来独往，事实却不是个恣能意享受孤独的人。别人给她一点点阳光，她就能亮出花儿来，并为此感激涕零。那时候，我就抓住她这个弱点，抢她喜欢的男人。她果真唯诺后退，并且半字怨言也没有。 一种印象如果强迫性的发展，即使是假的，时间一长也就习惯成真了。在我心底里，她就是很卑微，她的生命就像低低的尘埃，虽然也能开出花来，但那些花是沾满尘土的。 几年前，因为那个我并不怎么喜欢的男人的事情，我对她真起了让她死的心，并且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起眼。 可是，无论怎么样，总有男人护着她。这令我无法忍受。所以，她喜欢的那个男人自作受死了之后，我就把护她的男人投入了监狱，原本也想拉着她一道进去，但是，没有把柄，只好作罢。 我以为自此再也不相见。我以为那次死亡即使对生存的我们而已，也是此生的一个了断。不曾想，多年之后，她突然在跟我有关的，一件超级敏感的事情上出现。而且，她来的似乎很霸气。但是，我也没有怯她的理由，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不过，现在我想了解她，通过奇志，并且只能通过他。但，此时看来，还有点为时尚早，他并不愿意多提及，或者，也许他知道的本来就不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外面除了像似一张白布一样的天空，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而且，那还是块巴掌大的天空。 安克转回头，又继续说：“杀人是有快感的。你知道吗？”他问我。我点点头说：“我知道。” “崔皓最后怎么样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名法官，用匕首一样的语言，去挖令他的灵魂颤栗的过错。可，实际上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呢？除了他在牢里，我还可以畅游在蓝天之下。 “本来我想逃走，可是，馨然死抓着我不放。她说一定要把他埋掉。我那个时候心慌意乱，一点冷静都做不到。奇怪的是，我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说，发誓说不会暴露我。她跟我一起把尸体装进一个袋子，一起租了辆车，那时天快亮的时候，去了一个离城十公里的地方，密林，挖个坑，把他埋掉了。而且，那天差点没发生车祸。只是，我们躲过去了。司机打了一个趔趄的刹车，我们快横着车身跟对面那辆擦身而过。” 他又看向那个巴掌大的天空。只不过，他的眼神充满了迷茫。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馨然变卦，报了案，警察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束手被擒。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只是，这辈子我是无缘再跟她见面了。” 他说的有点忧伤。一点恨意都没有。“警官还问我要不要上诉，我上诉还有什么用呢？我对警官说，不用了。他拍拍我的肩，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我的生命就到此终止了。”他深陷的眼眶里，终于开始落下一串串晶莹的东西。但是，他的表情依然木讷。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带笔了吗？”他问。我急忙从包里翻出来随身带的小记事本和一杆笔。 “杀了馨然！”写下这几个字后，他用眼睛死死盯着我，把本和笔递给我。 我：“”。 我：“这是我最终c唯一的帮助吗？” “难道，你觉得自己还做不到吗？”他问我。 令人意料不到的人和事是一层高一层出现的。 “我认为只有你最合适。”他又冷冷的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软弱。 我往四周看了一下，没有人，但是，一个像狼眼睛的东西，一定潜伏在某个地方一一摄像头。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我想好的场面完全没有出现，我们相见更多的是四目相对无言。但是，时间真的有限，每一分的流逝都是无比珍贵的。 他没有办法滔滔不绝，尽管我把时间都给他，让他把想说的全说出来。可是，最终我还是失望了，那些他深埋在肚子里的话，或许跟着他去另一个世界最合适。 他有病入膏盲的衰弱表像，但骨子里完全不是。 这来源于，他是个孤儿。 他说他想起了娟子，其实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爱他爱的有点发疯，有些失去自我，本来他应该好好珍惜，好好感受来自女人的恋爱，然后慢慢演变成的亲情之爱。但是他不懂，他当时不想懂，也无法懂，因为太年轻。 现在，他苍老在年轻里，比耄耋之人还死的萧索。整个世界就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 所以，他分辨不清真正的感情。而他杀死娟子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太烦人，太纠缠。让他不得自由，像窒息了一样，他受不了。于是，就杀了她。他认为，只有杀了她，她才能不纠缠。 “杀了娟子你后悔了。” “后悔。她是最不该死的。” “那就到那个世界好好陪她。” 他笑了。这是嘲笑，对这个人世，对自己，对罪恶。似乎，只有笑才能解这无奈。 不到探监结束时间他就离开了。他蹒跚着步履，脚上的铁链，叮铃作响。而这个声音，正一步一步彻底离我远去。 我握着话筒，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 我的眼泪也滑落下来。我继续坐着，任它无声息的流。 不知何时，后面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的身体僵住了一般。 我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他问我。“早已结束了。” 我点点头。我那一脸的泪痕实在让我感觉尴尬。所以不敢转头看他。 他却用双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然后一把拉了我往门外走去。 坐到车上，我脸紧绷的像被撕扯的胶布。 “痛心了？”杨警官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后生可畏，只是这词用到他身上，就显示了恶魔的实力。”杨警官发动了引擎。 “据案卷显示，他不但现在连杀两人，在前几年也杀过一个人，只是，他不是全责，他只是加速了那个人的自然死亡。那是个老年人，不知怎么得罪他了，他候机报复。” “他自己讲述的吗？”我问。 “当然啦，自知命绝，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出来痛快些。” “可是，他对我并没有说多少话。” “你呢？”他问。 “我也没说，不知怎么开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感觉全部话语都是多余的。” “那你相信我的判断，他跟你一样的感觉。” “他被枪决吗？” “是的。” “这个，你能有后门么？” “没有！” “哦。”我叹口气。阳光白哗哗的闪的人眼睛一片朦胧。 我承认我有些残忍，连他的死也要亲眼去看。不知是感受他的疼，还是自己的痛。不过，幸好被杨警官截断了。 我发现杨警官并没有回警局，而是开向了一条比较繁华的街道。 “你要去哪里？如果有事，就把我放路边，我自己回去。”我对他说。 “不用，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他问。 “请我吃饭？”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更主要的还是因为胃口没上来。安克的事还没消化，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味口。 最后他选择去喝茶。 我似乎极少出来喝茶。平时也极少喝茶。 但是，进入一个环境，那平常茶的味道似乎也有了提升，变得高贵且华丽。 主要是环境，珠帘雕栏，屏风茶几，一派古香古色。 这茶真喝到了古代的池巷栏亭。风光旖旎把茶氤氲的香气高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Anco（初谋） 经过几次接触，我发现奇志愿意跟着我。只要我一招呼，他便会放下手中的事，到我身边。 我问他，果真是因为你前女友么？此时他却总是哈哈一笑，说当初像，真的不是一般的像。现在嘛，你完全代替了她。即使长相再像，但是性格说话脾气都不一样。我的意思是说，看见你，再也不会想到她，而你就是你。 我对这话不置可否，只要他愿意，随便怎么想。 第五次见面，我们似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把他带到酒吧，任他放纵，他问，所以有酒都可以喝吗？我点点头，告诉他，尽管。他脸上浮起似得到奢侈东西一般的笑。 我陪他跳了一支慢曲，他的手渐渐由肩部滑到腰陪，又一点点下滑。见我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他趴在我耳边说，今晚可以借宿吗？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把脸却故意扭向一边。他的手回到腰部，却用力了一把。 到底是年轻，一曲罢，他还意犹未尽，在舞池里又跳了将近40分钟。我坐在边上，看着他矫健疯狂的身体，不禁笑了。 临座一对恋人，女生烫着麦色头发，一个精致但是骷颅图案的发卡，随意卡住一缕头发，其余的正好几缕侧飘在脸侧，鹅脸蛋上化着精致的妆，稍有点浓，睫毛长长的，忽闪着，像一把极小的扇子，眼周围散散淡淡晶亮，那应该是用了亮粉。鼻翼高挺，嘴巴是大红色，像暗血，但衬的肤色十分好看。尤其那双眼睛，乌溜溜的，任人一看，就不愿意离开。 男生一样染着分叉头，一边一种颜色。五官倒也端正。组合起来是优势，单看没有什么特点。人的样貌就这样令人想不通。 俩人虽然在座位着坐着，身体却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动。女生有些迫不及待想下舞池，似乎要看男孩子的意思，但男孩子的表情并没有轻易松口的意思。 奇志走向我，有些气喘。由于活动量大，他的周身散发着火辣辣的气息。他引起了女孩的注意。我看到女孩子目不转睛的眼睛。然后，我给奇志暗示。他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并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骄傲感啊。”我打趣他。 “无聊。”他无所谓的说。 “有人欣赏是好事。” “如果有人这么盯着你，我会很不乐意。”他笑着说，喝了一大口伏加特。“今天好过瘾，怎么感谢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是你阳历生日。所以，今天特意给你庆祝而已。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觉得莫名其妙。” “哇，这个你都记得，太让我感动了。不过，问个问题好吗？”他的声音温柔了很多。由于太过嘈杂，我没有听清，他又大声喊了一遍。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他说。“这个我实在有点费解。我并没有向你出示任何证件呢，比如我的身份证。” “证件倒不用，怪就怪你的嘴巴出卖了你。”我说。 “唔，瞧我这脑袋，老了吗？”他问。“可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讲过我的出生年月日了。”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过了个开心的生日，这就够了。不是吗？” “那是，多谢美丽的姑娘给我过了一个意料不到又丰富无比的生日。”他开车，就像他撰着我们将要投奔的方向。“这可是我第一次过这样的生日。你知道，我家并不富裕，我从高中就开始找工。” “我知道，你已经讲给我了。所以，我认为，你需要这样一个生日，而且，你还需要改变你的将来。” “这个我一直在努力。”他笑笑说。“幸好碰见你，说不定你是我的贵人呢。” 我看着他俊气散发，因为运动而冒着朝气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抚了一下。他的手迅疾抓住了我的手。 “好好开车，”我把手抽回来。命令式的说。 他调皮的一笑，然后猛的一踩油门，车像遭受袭击的野兽一样，猛的往前穿行，吓的我不由惊叫出声。他却哈哈大笑。 他把车开向了滨江城最有特色的酒店，“凯旋”国际大酒店。那里有层旋转餐厅，全楼层全是用玻璃围起来的。无论坐在那个角度，滨江夜景一览无余。而且，不停转换角度。平时这里谈不上人满为患，毕竟是五星级酒店，一般人还是不会轻易到这里消费的。 这小子会选地方，我不由在心底暗暗赞叹，他敢说也敢做。这点，我欣赏。 我们点了一些简单的点心，喝一杯奶茶。看着底下旖旎的滨江夜景，不由浪漫情愫顿生。 一切变得柔和起来。 夜色越来越浓，时间向夜的深处轻轻滑去。 凌志对于我的冷淡，越来越不适应了。估计正应了一句话：若即若离的感情，反而更让他离不开。不过，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一方面警察开始加紧查这案子了，一方面凌志又天天如惊弓之鸟。这让我天天如陷囹圄。 那天，我去商场，准备买双鞋子，搭配新买的丝质连衣裙。刚进商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定睛一看，是凌志，他身边跟着一位体型妖娆的年轻女孩。女孩一手紧紧挽着他的臂膀，一手不停的指着某些东西，似乎在给他介绍些什么。 我远远的跟着他们。他们从一层的黄金柜台，到中层的女装，到鞋子销售区域，凌志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刷卡消费。 回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除了一起讨论房子的建造和装饰装修的问题，基本很少有风花雪月的日子，像这种逛商场消费的机会，一次也没有过。我跟他的时间基本上消费在了讨论和在虹的酒吧里。 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或许我并未把他放在一定的心里位置上，现在看来，他也是如此。这种轻视，突然令我有些怒火中烧。 他们离开以后，我有些失火落魄的在商场转悠，这种漫无目的的转悠，结果就是让我空手而归。还带来满心腔的幽怨。女人狭隘的心，大概无不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还能有再次探望的机会吗？”杨警官刚要回答我的问话，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我再次问到。 “是乐乐妈妈。”他依旧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接呀。”我催促他。结果，话音未落，他就把电话挂了。 我顿时语塞。刚才还蛮期望他能给乐乐妈妈说几句话呢。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在不方便吧。我在心里尴尬的想。 “她对我误会越来越大了。”杨警官说。他的眉头似舒展不开一样，簇成一团。 “该解释的就要解释啊，不解释误会你，那不是。”我停下了话。 “不是什么？”他问。 “自找苦吃，”我说，不等他说话，接着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办法。” “有你这么说话的嘛。”他瞪了我一眼。 “话不好听，却在理啊，你不解释然后惹麻烦你怪谁呢？不该做解释的可以不说一个字，明明解释一下也许就会好很多的事，你不做，任凭事情继续恶化下去，能怪谁？”我像经历过沧海桑田一样，十分认真的说。原以为能派上用场，最后却被他笑场了。 “乐乐妈妈很不容易，所以，我一直照顾她们母女俩。而且单位上也十分支持，刚开始还好，没什么事，时间越长越不对劲。”他说。 “女人喜欢上一个人是不由自主的，而且会在那时把男人视作她的天下，男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与她有关。” “看来你恋爱经验不少啊，说的头头是道。” “我只是从我短暂的“恋爱经验”里面取的经，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是这真是我的亲身感受。” “是吗？也包括你今天探望的那个人吧。”他幽幽的说。 “没有。”我立即本能的快速反驳。好像沾了他的边，就会惹上什么麻烦一样。紧接着，我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跟监狱里的男生到底什么关系？” 我惊愕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茶变了味。 “你在怀疑我什么吗？”我问他。然后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过。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我何必又节外生枝去扯一个不相干的人呢。”他自嘲的说。“这也不是我们组的案子。我只是觉得，你去探望他，这个行为本身就有一定意思。”没错，他用了“意思”，而不是“意义”。这就彻底表明了他的怀疑。 我摇摇头说：“简单的事搞得复杂了，小心你不容易收场。”然后就咧嘴笑了一下。 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小艾，我觉得你就像一个谜，上面长满了吸引力。所以，我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你的事情，”他顿了顿，看我一本正经的盯着他，继续说：“这样的表白是不是很有意思？”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身影闪了过来。杨警官面前的一杯茶转瞬间就洒在了他脸上。 我呆呆的看着他，然后再看看闪过来的人，差点没惊呼出声，竟然是乐乐妈妈。 我从餐巾盒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却被乐乐妈妈一把夺了过去。 “你干什么？”我责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轮得到你问我吗？我从第一天就看出来，你对他纠缠着不放。勾勾搭搭。”她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那是你的眼睛跟你的臆想掺和在一起的结果。我们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怎么证明？” 我顿时哑口无言。 “证明不出来是吧，”然后她转向杨警官。“你约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吗？” 杨警官却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我自己往里挪了挪，给她让位。 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姿势。 “给我说明白。”她冲杨警官说。 “这不已经很明白了吗？眼见为实，你还要怎么才能明白？”杨警官冷冷的说。 “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也顿时懵的不知东西南北。这是什么情况？ “你最近疏远我，就是因为小艾吗？你太让我伤心了。”她开始小声的哭。杨警官突然慌了，他站起来，去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我看了一眼周围，有几个人在惊奇的看着我们。 我站起身说：“要不，你们好好聊聊，我还有事，一天没回家了。我先走了。” 没想到，我这一步却惹了大祸。 乐乐妈抓住我突然大喊：“你还想甩手走人？” 而与此同时，杨警官也一把拉住了我。 “小艾，不要走。我喜欢你。”杨警官像把一把紧锁的大门，突然打开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我和乐乐妈一时都愣在了那里。而他坚定的眼神一直就没再离开过我。 乐乐妈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然后，又要打我，被杨警官一把拉住。她有点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对神经病，给我滚！” 杨警官松了手，她没有想到他会放手，结果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如果你再胡闹，马上离开”杨警官厉声说。 乐乐妈一脸的泪水，只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大声闹，这点令我很佩服。我总是以为吃醋的妇人是不管他人的，尖叫起来连屋顶都能掀去。 “我胡闹吗？你既然无心，为什么不好好说，让我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她极力压住自己的呜咽声。 “对不起，我已经给你说过不止一次吧？” “你的体贴照顾，虚寒问暖，还有那些陪伴，嘱咐，叮咛，都是假的吗？对乐乐也是假的吗？” “我对你是真的，对乐乐也是真的，只是，全都是友情，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杨警官说。“男女之爱是你情我愿，可是，我在你身上，投入的只是义务性的友情帮助，因为他的嘱托。我希望你找个好人，找个适合自己的人嫁了，好好过自己幸福的生活，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我们不需要你完成任务的感情。以后我们家不欢迎你。还有你，”她转身对我，一脸的泪水，满眼神的仇恨，好像我们跟她真的不共戴天一样。“不欢迎，乐乐的课我们有新老师了。”然后，她就小跑着离开了。 我还是有点发懵的看着杨警官。他也看着我，说：“小艾，你听清楚了，首先，对你说声对不起，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本来，我是想让乐乐妈妈一起来喝喝荼聊聊乐乐的事，看怎么能把乐乐的情况变好，然后送她去学校，而且，我还想，乐乐妈妈该有份工作做了，这样，她们的生活就可以自己独立起来，没想到，真的抱歉，真的没想到会成这样子。不过，意外收获，既然已经如此了，我也总算让她彻底明白我的态度了。” “你自私！”我恨恨的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Anco（初谋） 凌志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对他的态度，连自己也无法相信，很热情。他有些受宠若惊。 那天，吃过午饭，我从公司回到“好望角”，他就过来了。公司里的事务照常进行，我同学给我解了后顾之忧。他办事我很放心。他曾在上千人的企业里做管理工作，几年下来，对于公司的内部管理，几乎面面俱到，熟练到游刃有余。所以，辰阳这几十人的小公司，于他而言，小菜一碟。 正是由于我同学对公司的兢业打理，我才能把心思全部放在这些事上，如果不是他，我想我的生活早就一团糟。 我告诉自己，关于商场一事，不过是他水性杨花的偶遇，他不可能跟那个女孩保持长久关系的。所以，心里没了这片阴影，我们还是会和最初一样，过的甜蜜，虽然平淡了点。 但是，经过我周密的观察，凌志的心还是走了。而没有彻底的原因，是辰阳的案子和那份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一笔钱。 新欢能给他仰望感，女孩子的温柔依附，最能成就一个男人强烈的自尊。 每次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磨磨蹭蹭到天黑也不愿意离开。现在是站不稳脚跟就想走，更过分的是，有时候只是打个照面。 我把自己的苦闷开始倒给奇志。他好像从一个小孩子开始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从内心开始给予我关怀。 有时候心情很不好，我会带他出去，给他买一些上品男人才用的日用品，甚至服装，鞋子。那些流水一样的钱，花的我心花怒放。而，奇志越来越像一条哈巴狗。 但我又是清醒的，我在等待时机，和以往一样，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至于演戏，我已经演了不只一场，之后的每一次，不过是重复而已，所以，我熟稔在心。 警局再次打来电话，让我过去一趟。我按时到达，结果又是重复了上次的笔录。他说他在考验我上次的笔录是否属于定性记忆。而不是想起哪儿就说哪儿。说白了，就是在拷问我是不是说的实话。我无奈之余，只好再次重复回答。只是，到最后，他开始提及凌志。他问我凌志跟辰阳最后一次接触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我这混乱记忆，关于辰阳的事情本来平时就不上心，现在更是飘渺。 所以，我只是模糊回答了，说是大概。 而他们准备找凌志谈谈。 我担心的终于要到来了。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差点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好在没出什么事。我实在担心凌志。最后，我决定直接去找他，我要跟他好好谈谈。 本来已经到达车库，我又把它倒了出来。天空有片发乌的云彩，似乎要下一场大雨。我像约见一个被a级通缉的杀人犯，紧张的往四周看了看，是不是有人在盯梢。 路上很安静，行人稀少。我直接把车开到抄近凌志家的那条道路。我再次在车内往外看了一圈，确信没有异常人的跟踪。正常行驶后，我开始把cd插入播放器。让音乐缓解我紧张又焦虑的心。 凌志的家我似乎就去过一次。所以，我尽力搜索上次的记忆图像。不过好在他的车成了标志，正在我迷惑于自己的判断时，我一眼便看到了凌志的“奇瑞。” 我把车靠街停好，这个距离跟“奇瑞”相隔差不多十五米远。 然后，我大步朝房子门口走去。大院门是掩着的，并且里面似乎有声响。我直接走进院子，里面一盆盆植物很是显眼。我正要敲门，里面突然传来叫声：“亲爱的，快帮我拿来呀，我想吃，渴死了。” “瞧你这急性子，总得让我有切开的功夫吧，要不然你怎么吃？抱着皮啃吗？”凌志的声音，很温和。 “哎呀，讨厌。”一个女声娇滴滴的声音。我不熟悉，所以不能确定是不是上次的那个女孩。“不嘛，你快点啦。” “好了，来了来了，你这姑奶奶，这性子要人命了。” “哼，还说呢，早就说要出国啊，全国各地都要转啊，找个好地方买房子定居啊，还供我学跳舞啊，我看纯粹放屁，到现在什么都没有，让人怎么信你？”女声虽然娇气，但是含着威逼的成分。 “我也想啊，可是那女人根本一分钱不放，我怎么办？这事不能急，听话，慢慢来，总有一天，我会带你飞遍全世界，吃遍全世界，把你的小蛇腰养成水桶腰，这样就没人抢我的小美人了哟。” “哼，看你这么殷勤的份上，饶你这次。不过，有个前提条件，要好好伺候姑奶奶。” “好嘞，这事不难，等你吃饱喝足，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接着，传来一阵笑声。 我气的要死，正待转身就走。还没挪动脚步，下面的对话差点没让我感觉要崩溃掉。 “实在不行，你就去把她那小金库收拾一番得了，反正那里面的钱也够我们用的了，干嘛非要等，再说了，事情都不知道会怎样变化呢。万一，出一点意外，你就要鸡飞蛋打的。额，晓得不啊，你这个大傻瓜。” “那你说怎么办？天天被你逼死了，我的姑奶奶，你说吧，怎么办，听你的。”凌志有些低三下四的讨好说。 “干脆点，实在不行，就一了百了，拿到钱再说嘛，我们去了国外，谁也不能怎么着了嘛。”这听起来令男人酥麻的声音，我却听的头皮发凉。 “你真是个小蛇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什么最毒不过妇人心呐，我看没错。” “你给我闭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养我的能排一个连队，没钱？没钱我找你干什么？”她顿了顿又说。“就算我不图钱，嫁给你，你拿什么养家？你的资产都泡汤了，不取意外之财，你怎么活？” “行啊，我的小宝贝懂事了，看起来，知道怎么打理家了。好吧，听你的，择日就动手，如何？” “好嘛，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来，亲一个。” 俩人开始缱绻情深，鸳鸯戏水。 我偷偷溜出大门外，几乎疯跑一样跑到自己车上，我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它快要爆炸了。 我趴在方向盘上，足足有十分钟。然后，我抬起眼睛，看着前方。没有路，那条小道分叉了，往左右拐了过去。我开动车，问自己：“该走哪个方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不管杨警官怎么解释，我都觉得我就像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而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心里竟然起了异样的感觉。他抓住我的肩膀再次说：“相信我，小艾，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但是，事情突然变得这么凑巧，逼我不得已说了出来。” 说句不道德的人话，我心里真涌出了一股喜悦。他帅气，人好，工作严谨，又会心疼人，换谁都会动心。但是，我能接受吗？一时的冲动，最终会被长久的理性冲刷干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做。舍与不舍，真是两难全。 “乐乐妈妈怎么办？”我要转移话题，不管说什么。如果不接他的话，会明显无比尴尬。 “她，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杨警官说。 “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有点担心。”这话倒是真的。我觉得乐乐妈妈比我脆弱，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大，从实际情况来看，她失去心里的依靠，尤其带着孩子，还没有工作，想要走出来，需要的真不是一般的勇气。 “那我们暗中帮助她吧，尽量少跟她接触，拉开距离慢慢就会好了。”我看着杨警官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出这句话，有些想在心底发笑。这个帅哥或许真的没有谈过恋爱，或者不怎么懂女人心。如果不是远在天边的距离，如果不是彻底断了联系，女人爱你的心永远都是活着的。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我只是从我自己的经历中得到的这个结论。所以，我表面上肯定赞同他的话。 “对了，你刚才有一句话说我什么来着？”他忽然说了一句。 “什么？”我也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说我自私？这话是真的？”他紧追着问。 我一脸尴尬看着他，觉得这人太不风趣了。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没有啦，有点误会不是，冤枉你了。”我接着笑笑。 “知道，不过，以后不能再委屈我啊。”原来这个意思。我恍然大悟。 乐乐妈妈走了以后，我跟杨警官也出来了，我们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路。 “对了，安克，也就是我那个校友，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我征求性的问他。 他扭头看着我，一会之后才说：“不可以！”语气坚定的无可质疑。 “为什么？”或许经过上一段插曲，我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不是他家属，或亲戚，不方便。”这话明明是撒谎，或者是介口。但是我当时不懂，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当然不能随意让我一次一次进去。 我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他是个孤儿，没有人来看他。”我压低声音说。 “哦？”他听了后惊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我尽量再争取机会好吗？”他口气软了许多。 “好，我觉得人之将死时，一切都是无所谓的。这种状态好可怕，身体还在，精神已经死了。”我说。 “一般的死刑犯，都是这样，死到临头时，灵魂早已出窍。用句俗人的话说：这就叫咎由自取。谁的生命是如此容易剥夺的？” 我点点头。心里荒如沙漠。 “你回家休息休息，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也累了吧？”他问。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涌起久围的感激。脸上却淡淡的笑着：“嗯，是有些累了，你还有事的话就去忙。没事也回去早点休息。” 他最后拍拍我的肩膀说：“想开些，你校友的事情，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时没明白过来。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令我有些头昏脑涨。躺在床上，安克，娟子，乐乐妈妈，乐乐，杨警官，一个个像闪现的镜头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重复。他们形成了一张网，虽然并不复杂，但足以将我此时的大脑搅成一团浑水。 大脑在这样浑沌的撞击下，我竟然很快睡了过去。 一周之后，杨警官告诉我说，安克可能要执行枪决了，如果你愿意再看看他，他会安排。我当然求之不得。 在杨警官的帮助下，我第二次见到了安克。他又瘦了一圈，胡子刮掉了，但是眼神依旧呆滞，不过，神志还清楚。 “你，还好吗？”抓起话筒，许久之后，我才张口。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也许，我的一切话语都是多余，但我还是想让他感知到我的存在。在他即将离去这个世界之前，让他知道，还有人在牵挂着他。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心愿。 而他同样，拿起话筒只是愣着。也许，他知道他将要被执行死刑了吧。 什么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而再小心翼翼的话，也一样能刺伤他的心。 “你要，多保重。”他说，声音轻的像蚊子。 我点点头。 “你，还有要。”我实在说不下去了。 “不要忘了我交给你的，那件事。”他明了我的问话。我没有争取让他宽恕的话，这样做毫无意义。而且让他临死遗憾，我想我这辈子灵魂也不得安生。 我用力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到！” 他笑了，脸上的眼泪一串串滴落下来。 然后，他又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去。 我忍不住轻声叫他：“安克。” 可是，他头没有转动丝毫，仿佛叫的不是他。踏着带脚镣的步伐，一步一步彻底离我而去。 我也没再停留，起身离开了探监室。 一出门，就看到杨警官。他关切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才十几分钟。” 我苦笑着摇摇头。 他明白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示做安慰。 “具体是哪天执行？”我还是忍不住问杨警官。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说。“把这事忘了吧，包括他这个人。年纪轻轻就这样，谁都惋惜，但是，又能怨谁呢？” “是，我明白，可是事到现在，还是心里感觉不舒服，为他难过。”我有些情绪低落的说。“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他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生命是该怎样珍惜呢？” 我无语。这话让我心冷，为自己心冷。我突然觉得，杨警官不能带给我幸福，或者说，我也不能带给他想要的。不是自身的能力问题，而是，一系列已经超出常规的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Anco（初谋） 我回到滨江市区的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车来不及停到车库，就让它卧在了街道边，然后去了一家餐馆。我先喝了一杯冰伏加特，又要了一份牛腩粉。这时，我才发现，我饿极了，食欲像撑开的一把伞，然后慢慢收拢，这让我的胃感到有些撑了。 吃完牛腩粉，我回到自己车里，依靠在驾驶座靠背上发了一会呆。然后，我给奇志打了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在干什么？”我问他。 “从外面刚回来，你在哪？”他问。 “我刚吃过饭，在自己家门口的车上坐着。”我一点装饰的话也不愿意说。 “怎么了？又不开心了吗？”他有些小心的问。“要不，你等我十几分钟，一会就过去。” 我没有回答，也没拒绝。挂了电话，我在车内看着夕阳渐渐西沉。突然就觉得那丝亮光无比的荒凉。树和房屋染上了淡淡的暗金色。 奇志打开我的车门时，我正趴在方向盘上回想白天发生的事。他一把把我揽了过去。嘴唇紧紧贴着我的耳朵问：“怎么了？看起来很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无力的靠在他肩上，不想说一句话。但是，体内翻腾的憋屈，又像达到顶峰的白开水，滚烫着难受。我用双手吊在他的胸前，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这还用说，你的什么事到我这里都是大事，头顶的大事。”他斩钉截铁的说。他的眼神是坚毅的，我看了总算有一丝丝心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紧着追问。 我想了一下，决定现在还是不告诉他。 “没有，就是身体有点累。”我用听起来很是软弱的声音说。 “那还在车里呆着做什么？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他说完就把我往车外推，他要把车开到车库，我拒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我几乎是被奇志斜挎在身上拖上楼的。进去后，我在他身上直接把脚上的鞋子踢掉，被他直接放到了沙发上，一沾沙发，我就窝里面去了。 他进厨房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两口，又放在桌上。他就坐在我身边，双手还在我肩头轻轻按摩。 我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天商场看到凌志的情景，及前一会听到的那些话。这些状况不得不让我心里充满惊悸感。 如果我向奇志寻求保护，他会如何采取措施？我看着他的脸，那张脸很冷静。 我伸出手，放在他手背，被他紧紧抓住。 这是奇志第一次来我家。我看得出来，他从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惊异和惊喜感。 要一个男人彻底沦陷，身为悬崖一线上的我，不得不使尽招数付出。 “对了，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方便我去看他？”我问他。 “他，还好吧。我最近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倒是那个朋友，很上心，她说她没有工作，可以帮忙照顾。她跟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处的不错，所以，我也就放心交给她了。”奇志微笑着说。他每次提起小艾，脸上都浮起一抹笑容。我不知道这笑容意味着什么，但于他而言绝不是坏事。不过，也正是因为有小艾，他才能有时间跟我相处。 “你最近听说有项谋杀案吗？”我问。手在他手心里不停的摩挲着。 “这个你可别说，虽然滨江城不怎么大，天天发生奇异的事可不少，你没注意街头电线杆子快贴满了通缉令吗？有时候想想生活在这里真不容易，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到，也难怪，大家都正常，就没精神病院和医院什么事了。”他调侃着说。 “这话说的，我认真问你呢，你都听说了哪些，给我说说吧。”我追问。 “连环杀人案，我只知道有一个年轻女孩死的挺惨。对了，还有一个失踪的男人，哎？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我救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失踪的那个吧？”听完他这种猜想，我心里又是猛的一惊。他说的不无道理。以防万一，我决定还是想办法亲自去医院证实。万一呢？ “你瞎想什么呢？哪跟哪呀。你救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到现在家属一个也没有出现吗？”我问他。 “没有，从始至终都没有。电视台也下了广告，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这样，看来他的影响也会越来越大。我倒真想见见到底是何许人，并能引得一个不相识女子的青睐，天天跑去照顾他。你能不能让我见一下呢？”我有些撒娇的在他身上蹭。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我承诺了人家，答应近期不让任何打扰，所以，你还要等一段时间。”他用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了几下，表示他的歉意。我把他的手拔一边，表示无法理解，他惊诧于我的反应。 “要不你告诉我哪个医院，我自己去。”我嘟起嘴，很不开心。 “不可以，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他用坚定的声音告诉我，无论如何他不会做出退步。“你知道我是做销售的，我认为诚信是一个人最好的外衣，它让人感觉舒服，也是做为人，对自己，对对方，最起码的尊重。所以，无论事情大小，只要有了承诺，就不会轻易改变，不守信用。”他开始了大道理。我根本不听。 “好，你听好了，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也要对我实现承诺，你不是答应帮我做任何事吗？让你杀人你也会干吧。”我决定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吐出来。 “能，只要你需要，我什么都做。”他笑着说，那是说笑间的一种笑容。而不是把这件事当作一件真实的事情去做，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守誓成这个样子，我在她面前都不算什么，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故意气呼呼的说。 “怎么会呢？你不要为难我好吗？再说，我答应你了，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帮助。” “好啊，那你去啊，去杀一个人。”我火上浇油的说。 “你不是生气了？还有心开这玩笑啊，亲爱的。”他嘻嘻一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把他推开。 “没跟你开玩笑，”我的语气变得坚硬冰冷，似乎一下子把他砸懵了。他呆愣了半响又问：“你说的是真事啊？杀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当然，那句话说的为时尚早。只是我很清楚自己将来的事情。毕竟，关于感情，不说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最起码我知道，我的境况，跟杨警官是格格不入的。这一切，将在经过长时间的了解之后，浮出水面。 只是，我还是有些留恋，这还未开始就即将让我掐灭的“爱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经历崔皓的感情洗礼，这已经让我对感情有些谨小慎微的警惕了。奈何初开的感情，就像欲开的花朵，这是它的命运，即使知道最后会零落而亡，还是会执意盛开。 杨警官的感情洒的像清晨精亮的露珠，不多，但是很有恰到好处的作用。他会在周末的时候，带我去近郊游玩。会在他空闲之余，请我吃一顿饭；还会在小小的节日里送我一些从未见过的小礼物。 安克执行死刑那天，他把我拉到了一个离城很远的地方，一路上，他谈笑风生，我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故事段子，他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还有迹可寻一样，真实的令我一度认为，那些事情一定在他身上发生过。后来，他说那是他从经历过的案子改编的。我对他改编故事的能力很是羡慕。他却不以为然。他说：“经历就是一笔谁也无法剥夺的财富。我办案这么多年，少说经手的案子也有几十个了。把它们串联起来，就能给你讲一个十足传奇性的故事，你信不信？” “我信，不用你说，百分百的相信。”我笑着说。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莫名的忧伤。我对杨警官的案子并不感兴趣，甚至从根基里排斥这些东西。 我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旋转般往身后的方向移去。我好像听到了枪响的声音。不由一惊。但又没有在意，认为那是一时的幻觉，我竟然破天荒也没张口问他。 “从来没听你提及过你家庭情况，不方便说吗？”他问。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那个，我父母离异了，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家庭，也都，生了自己的孩子。”我说。 “对不起，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他用抱歉的口气说。“我好像跟，像你这样情况的女孩特别有缘，不过，也只有你，与她不同。” “这么高看我呀，说说我倒底跟她们哪里不同？”我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 “别的不说，你看乐乐妈妈，她，对我有些误会，但是，这正说明，她是喜欢我的，这不是我自夸，而也是你亲眼所见，对吧。” 我听完他说这话，不由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不叫自夸叫什么呢？” “我是在给你讲明白这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实际是说，我总碰到让我怜香惜玉的女孩子。只是，有的性质不一样而已。比如，你跟乐乐妈妈。”他好像真不太会说话。为什么非要提乐乐妈妈？ 他在四处帮乐乐妈妈找一个份工作。还不能让她知道。谁知道，这事还没成，就得到她割腕自杀的消息。我跟杨警官吓了一大跳。我很明白这是因为他。 他要去救她。被我拦下了。他极度诧异我的举动，并且很是不能理解。我死命按住他，不允许去。 他是没有去，但是一连好几天都带着恨意，当然，这种恨是可以原谅的。他说我是个冷血女人。听的我又惊又想乐，我这一跃身就成了女人，好像一脚踏到中年一样，令我哭笑不得。 只是，后来，他开始感激我。一个女人的自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白搭自己一回。所以，即使她选择了死亡“未遂”，就让她付出应当的代价，这个代价就是让她清楚，自己做的蠢事。值不值。 可是，鬼知道，这面子上的事情依然能含有另一层意思，我是不允许杨警官去见他。怕她再起纠缠的心，怕杨警官心一软，又跟她纠缠不息。这次，我绝不会再像上学时期那么容易容忍。我现在才明白，我那个时候有多傻。为什么拱让自己喜欢的男人？ 我没想到由于自己的自私，反得其反的效果。乐乐妈见自己自杀杨警官都不当回事，彻底死心了。那摊死灰甚至随风而去，了无踪影。 虽然心里的伤不会很快过去，至少她清楚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了。所以，最后，她决定为自己的女儿也要好好活下去，并主动出去找工作。 通过这么一件事，杨警官有些对我刮目相看。我相信，这刮目相看里有他一定程度的怀疑。 乐乐和她妈妈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那么，安克呢？ 等杨警官把车停到他所说的目的地时，我还是发出了疑问。 “你还在担心他？”杨警官对此有些不太热情。 “他是行将死亡的人，没有人担心他。作为曾和他一起度过一年多学校时光的校友，而且我们还一起共过事，我当然很牵挂他。对了，他有个女朋友，不知有没有去过监狱看他。” “没有，”杨警官想了想后说，“我曾经看过他的探监记录，上面是空白。当然，那之后不是了，因为你去了。而且不止一次” “你明明都知道。”我说。 “我今天带你出来游山玩水，就是因为，想让你暂时避开，尽管你不会去现场。” “他？今天吗？几点？” “十点，” 我看看时间，早已过了。前一会我听到的枪声，并不是幻觉了。 我笑笑说：“已经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真的，很无能为力。我觉得有些事，等待着让别人去死，都没有自己去死来的痛快。因为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 “谢谢你带我来散心，我现在确实没多大感受。反正，他的死早已在我心里成形有一段时间了，我或许早已接受了。” “你能想开就好，我怕你憋着，会留下心理阴影。到外面走走会好很多的。”他把手搭上我的肩膀，用力握了一下，然后把我揽了过去。 透过他的肩膀，我看到天空漂浮的几片白云。它们不紧不慢的摇动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Anco（初谋） 我看着奇志犹疑的眼神，问：“你怕了吗？” “现在谈不上怕不怕，你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我觉得太过突然。既然让我杀人，总有个缘由吧。”他倒是瞬间变冷静了。 “我有缘由，但你不必。”我肯定的告诉他。 “是谁？”他追问。 “你不认识，但是你见过。那天，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提醒他。 “唔，”他发出低低的声音。 “高高的身材，微胖，寸头，”他说。 “是的，看来，你观察的还挺仔细。”我说。这至少说明一个问题，他对跟我交往的人很注意。 “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但是时间不会太久。” 他定睛看向一个方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没有说话。 “你不是要想发财吗？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事实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亏待你。当然，这还要看你自己做的怎么样，不失手，不留后患，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之所以这样，我是要从他脸上观察他的内心，或者说，我要很快知道这个计划有没有希望。 他犹豫了，一脸犹豫加迷惑的表情。但是没有显出恐惧。也就是说，他并不懦弱。凌志这样的人都能把辰阳杀了，我相信奇志也能杀人。 我需要进一步把奇志拖进来。最首要就是他要参与进我跟凌志中间，让他明白事情对我如何不利，让他亲眼看到，凌志是如何威逼利诱于我。让他对凌志产生仇恨的心态。 “你需要我怎么做？”他问。他这么问是出乎我的意料的。我原以为他会说：我需要时间考虑。但是，他没有。我可以给他考虑的时间，但是，事情是瞬息万变的，说不定很久会风平浪静，也说不定，立即情形大变，且一发不可收拾，比如，凌志被抓走，那就等于我所有的准备都功亏一篑了。 “怎么执行，这个需要一些时间，你应该跟我与他见上两面。至少，也让你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该杀，你不是需要理由吗？”我边说边用手去抚摸他的头，他的头发硬且直，我听人说，这样的人一般很固执，也很倔强。有一个好处，无论什么事，只要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不过，最后他还是来了一句：“我需要考虑。” “好吧。”我松开手，倒了一杯清水给他。 “谢谢。”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两个字。这点异样令我有些不安，但又不方便暴露。 接着，他就离开了，我透过窗户看到他的背影，没有像以前铿锵有力，他微低着头，脚步不紧不慢，显然他在想事情。 我给凌志去了一个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的。她问我是谁？我半晌没回应。她要挂电话时，我说：“请你把电话交给他。”我听见对方哼了一声，就没了声音。大约二十秒左右，凌志接了电话：“喂，哪位？” “最近我动不动就被警局叫去。如果，我没犯错的话，我们已经开始被怀疑了。”我平静的说。 “是你，小艾，你在哪里？”他听到我的声音后，有些慌乱。好像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那个女人成了一个靶子，让我像一颗子弹一样射向凌志。 这样正面相撞，总比我暗地里碰到强很多倍，不然，他还以为是我在跟踪他。 “我刚才说的什么，你没有听到。你听好了，我再重复一遍，最近警察老找我，可能我们已经被怀疑了。” “怀疑，他能怀疑到什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辰阳早就喂鱼了，他们有本事就去查。”凌志果然性情大变。因为一个女人。 “那好，你有这心态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怕你一被叫到警局，就吓的尿裤子。”我冷冷的说。 他哈哈一笑，说：“我已经想了千遍万遍，刚开始我吃不下睡不着，天天做噩梦被吓醒，不过，后来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人已经死了，人死是不能复活的，而且，他是千真万确掉进了大海，还挨了两枪。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让他们去查。”他甚至有点盛气凌人的架势。 “再说了，那天雨下的那么大，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除了老天看到，没人看到。当然还有你，知道这事，不过，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你还能跑了吗？”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控制不住愤怒。 “你当我不知道？你又养了小白脸，其实，从你背叛辰阳那天开始，我就对你留了一个心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承诺？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简单。”他在话筒那边爆发出令我心悸的笑声。 “你”我本来想骂他无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使劲往后仰几下头，也不知想让泪水回流，还是喉咙憋的难受。总之就想把一些东西吞回去。 我拼命控制自己。 片刻后，我才重张开嘴：“凌志，你看人也太偏了。你有我家的钥匙，出入自由，再说，我们那么久，算是同享快乐，现在应该是共患难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对我呢？”我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 “那钥匙也不是你专门给我的，而是动工的时候给的。我从来没到你家去过，但是，你却带另一个男人”他停下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露了嘴。 “那是我一个亲戚。”我淡淡的说。其实，这句话我原来要说：“原来你跟踪我？” 我当然确定凌志跟踪我。我记得那天晚上，奇志第一次跟我回来的时候，当时总是感觉似有人在四周盯着一样。可是这种感觉在当时太飘渺了，就是一缕一忽儿刮过的风。我做梦也没想到，往往极不起眼的直觉，就会隐藏着这么大的隐患。 “你不相信吗？等我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或者，我们就去“好望角”吧。”我说。 “可以，这是你说的。就去“好望角”。”他又确定性的重复一遍。 “没错，我们就去那里。”我附和他。“你，就先不要带你身边的人一起来吧，以后还有机会，这次，很抱歉，实在不适合。”我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这话明白说出口，万一他真带着一个女孩过来，那，真是太不方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如果不提及安克，或许还能快乐的度过有流水绿草，天阔云遥相伴的一天。也许，杨警官明知躲不过。所以，我不问倒也罢了，一问，他还是会毫不迟疑的告诉我。 他好像怕我哭。一直说话小心翼翼的，而且不停的看着我的脸色。 掉眼泪？恐怕在人面前很难。 所以，杨警官怎么也看不出我的伤心。慢慢的，他就觉得，不说话，也不哭不笑，应该就是我最难过的时候，所以，他也就不多说一句，在身边默默的陪着。 这种“恋情”让我有新奇感。不像我跟崔皓在一起时，大多都是我不安分的有小动作，或者不停的絮叨，像八十岁的老太婆。做尽20岁时可能做出来的所有事情。只有，在杨警官身边时，我是安静的。愿意安静。 在他身边，时间的流动是安详的。只是这安详后来也被打破了。 安克的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之后，乐乐妈妈的情况也有所好转。这样，我跟他的精力都能抽回来关注自己。 我不否认，在我最痛苦充满无助的时间里，杨警官这种身份的出现，无疑起着巨大的作用。天天被他的电话短信淹没。见面缱绻不尽。 这种幸福来的如此不真实。有时候我使劲掐自己的胳膊，疼痛告诉我，没做梦。可，坐在阳光满满的窗下，看着远方，还是认为不真实。这种感觉一直搅合着我的心。 杨警官说我是个蛮可怜的孩子，需要他的好好照顾。不然，长期下去，真成冰冻美人了。所以，他决定带我去见他父母。 当他一字一句告诉我的时候，我既激动又绝望。家，对我而言是充满未知数的。如果还是我小时候那个样子，我当然立即拒绝。它带来的温情，可能还会让我一时难以适应。绝望的是，这能是我最后的末路吗？ 我想到安克的“遗愿”，想到他孤独比活着的我差不了多少的灵魂。心里就悲戚的不成样子。 左若是花香满园一样的家院，右是悬崖一样的堕落之口，我不知道哪个才是我能做出选择的。 没人不向往美好，也没人能拒绝掉丑恶，当这一切在注定中早已上身的时候。 杨警官跟家人约好，第二天中午去家里吃饭，他让我不要紧张，只是到家里坐坐，吃点便饭，又不要什么礼节，他的父母都很和蔼可亲，而且，他们很喜欢女孩，因为，就杨警官一个儿子。 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我太在意了，太看重了，说白了就是把杨警官真当以后的老公相看了。 当然，当时不知道，也不明白，就是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没想过如果就此失败了如何？成功了又如何？想不到。就是一味的紧张。而我在当时到底紧张什么？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我怕老人家的热情会被一直嵌在我心底深处的冷淡摧毁掉。因为，它是无意识的，到别人身上，就不是了。别人的感受不是我的无意识，而是冷漠。 但是，我没有把这个担忧告诉杨警官。我只是说好紧张。他宽慰的拍拍我的肩膀说：“俗语说，初见公婆，小女子紧张才正常嘛。这是毕竟是一次大事，当然，对你而言。” “那如果反过来是你呢？”我问他。 “我？见你父母吗？”他刚开始被我问的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我还好，总之比你强。”他毫无迟疑的说。这回答很中肯，即不高调，也不唯诺。 我笑笑。我的父母？他们都快在天涯海角了。你如果想见他，还真是有点不那么容易，我心想。 母亲在国外，已经适应当地的生活，她又怀孕了。大龄生子，据她为数不多的电话中透露，是她执意要生孩子，那个男人还阻止，阻止的原因当然不是经济问题，而是她的身体状况，我再次感觉，她是找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女人最终的归宿，就是遇到一个处处为你着想且相伴到老的人吧。 我说你想生就生，保准身体没问题的情况下，这样，虽然养个孩子照顾时有些疲累，但会让你更充满对家庭的家。鬼知道我怎么能说出那么泣鬼神的话。我母亲感动的在电话里一通呜咽。她说她生个孩子一定跟我一样，会一直爱她。这话倒听的我心酸。最终还是为自己悲凉了一把。 于是，不知多久之后，她再打来电话，先放出了一个婴孩大哭的声音。而我，对她说了句：祝贺。就把电话挂了。而她再也没打来。 那么以后的日子，我敢肯定她会难得再次想起给我打电话。本来就不多，而她一直“援助”的费用，估计也会在她的忙碌生活中开始一点点变凉。 我几乎从未张口给她要过，都是她打电话来，问一翻情况后，直接打过来。而我每次来者不拒。我知道这是她对我表示的歉意，甚至对于生下我本意就存在的歉意。说白了，我是不应该被生下来的。 从那以后，我开始有点担心我的生计问题。本来两条腿的，我感觉在慢慢断一条。 而我的父亲，原本有个“原生态”女儿，由于跟新夫人不和，并不怎么着家。他也跟新夫人生了个孩子。跟我母亲不同的是，他还能来看看我，毕竟不仅在一个国度，还在一个城市。这就有些了不得了。即使里面隔着分开的日月，还是近的很。 每次来看我，必请一顿好吃的，不管我能不能不吃得下，都要去。然后，有几次我就坐着看他吃，吃完我打包回来。最重要的，在临分别时，他会塞一叠钞票给我。毕竟，这是我离开他得以生存的根本。至少目前必须这样。而我也畅心接受，没有了抚育之情，只有经济还可以切实连接血缘的纽带。我总要有一样东西跟他们证明着，我们还连在一起的。 也许，正是这种与父母相处的模式，令我恐惧新的家庭关系，两个人倒也罢了，再多了我就发怵，不知道怎么相处。偏偏我还不是个勤快的人。有些事，一懒说不定还就懒出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Anco（初谋） 我没想到，一个电话会把我跟凌志的矛盾突然引发。由此看来，它们已经隐藏了很久。 周二大约晚上7点，我跟奇志正进行一场密谋。而今天这个时间，我从滨江城区驰向清水镇的“好望角”。奇志大约八点才能到清水镇，他有一个项目要谈。 播放器放着一首英文歌曲。尾音像一部恐怖剧的主题歌的副曲。初听起来有点不不爽，各种恐怖画面都能在脑部浮现。一旦适应，也就那样了，再没啥感觉。人的整个身心的适应性就有这种特质。被刺激一下，顶多再重复一两次，于是知觉便消失了。 我把车开的很慢，主要是想控制一种节奏，尽量不早跟凌志碰面。或者，我在等奇志。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感觉他在身边，心才会踏实下来。 即使开的很慢，由于滨江离清水镇并不是太远，清水镇与好望角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不知不觉中，我还是很快来到了熟悉的地盘。 我把车停在自建的小型停车场，我绕场一周之后才开始停车。斜对面是一片海滩，正对面就是好望角边上温柔的路灯光。 我在车里坐着，抽了一根烟。车门敞开着，烟随风而去，很快消散无踪。 这个地方的夜，很宁静，天空飘满星星，一片一片交织在海面上，闪着晶亮的光泽。 我在来时的路上，买了把小型手电筒。毕竟这里不比市区，哪怕清水镇的街道也无法比拟。它可以伴着我走过一段没有路灯的路。那里有些黑暗，在一块悬崖的后边。而且，它还是我的必经之地。 我掐灭烟头，对着天空长吹了一口气。把它顺手扔到一个石砌的拐角处。 我把车门锁好，开始步行绕过那块悬崖。 在离那块悬崖大约几米远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里有一个明明灭灭的东西。我很吃惊。脚步立刻变慢了。 这里一到晚上几乎就是荒无人烟之地。不说少有人行，就连鸟都不愿意在晚上多停留一秒。 那个明明灭灭的东西是什么？很明显它是活着的。这一点更让我心里陡升恐惧。耳朵里充斥着不远处海浪撞击礁石的唰唰声。 但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我在一步一步向它靠近。而它，似乎比刚才亮的更厉害了，还闪着火焰一般的颜色。 这里确实不是一般的黑。 令自己惊异的是，那把手电筒被我紧紧撰在手里，始终不去按那个电门。或许，最隐蔽的地方依然是黑暗吧。我想， 我脚步开始蹒跚，但倔强依然让它不停的向前。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了。 我瞪大了眼睛，它似乎有种匍匐前进的感觉，那个明灭的角度开始转换。我把自己的身体协调好，以防它真的扑过来时，以便轻松躲过。 就在我还想着这事儿的时候，它就突然猛的窜了过来。 我吓的一声尖叫，身体竟然还能斜向一边。 此时手里的小手电再也不是装饰品，不是无可谓无的东西。我快速打开了它，然后，照向那个不名物体。 天哪，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竟然是凌志，他沉着脸，手里同样握着一样东西，也就是那个带着明灭的东西，我把手电移向那个东西，此时凌志在我惊叫的同时，把那个东西迅速往身后藏去。 可我还是很清晰的看到了，那是一把匕首。好像是一把新型的匕首。 “你怎么也不吭一声，就一个人来了，而且还走这么黑的地方。”他叫道。 我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心突突狂跳个不停。这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差点没让我软塌下来。 “你吓坏我了。”我喘着气说，好像我刚跑完几千米的长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来了快一个小时了，房子你换锁了。在明处招了不少不知名的小虫叮咬，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从这里走。”他一迭声的歉意，接着，他或许是出自本能的举动，一把把我紧紧搂在胸前。 我竟然顺势偎在了他胸前，他身上散发的久违的熟悉气息，一瞬间让我意乱情迷起来。我捉住了他的嘴唇，他奋力吮吸，一刹那，我们在这片暗夜里纠缠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脱离他的身体。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彼此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对视着，突然间失语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来了吗？”凌志先开了口。此时，海风带来一股腥咸的味道。 “没有，”我摇摇头。 “你一个人啊？早知道我去接你。”他说。 “这是我家，要那么孤单无助吗？”我回说。 “平时，有我们俩。c” 我笑笑说：“现在不也是。” “你变了，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不再是当初的那个an。” “那时候我什么样？” “解风情，情态优美。是个迷人的女人。”他急速的说。 “现在呢？” “令人琢磨不透。”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再看他，而是看向海面和天空。那里的面积总是广阔无垠，似乎永也没有边际。 “你不是有她了。”我冷冷的说。 凌志一脸的尴尬。 “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有人了。而且是个小年轻，这对我打击很大，你知道吗？”他侃侃而谈。似乎是早就预备好的台词。 “你亲眼所见吗？这么肯定？”我逼问他。 “我亲眼看见你跟他半夜进了你家。”他脱口而出。我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看来，盯梢有实。 “然后呢？”我问。 “你跟他再也没有出来。” “那我跟他出来的时间你有没？” 他低下了头。 “不管如何，深更半夜带一个男人，任谁都会有所猜疑的。如果，是我半夜带回一个女人，你没有想法吗？” “你不仅带了，而且不只带一次，我早就有想法了，所以，后来我就再不把这事当回事。” “你很厉害。” “怎解？” “杀人不见血基本就是你这样的。微笑的背后充满杀机。” “你背后是什么，给我拿出来。”我出其不意的直接窜到他身后，从他的裤兜里掏出那把匕首。不过，外形确实还很漂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小艾(之迷茫的渡口） 我独自跑到商场，给杨警官的父母每人挑了一件礼物。一个心形的胸针和一个中高档的过滤烟嘴。 他说他母亲喜欢莂胸前装饰，父亲喜欢抽烟，曾经戒过几次都没成功。我是专门问他的，他开始并不愿意说，终拗不过我的固执，还是很认真的回想了一遍，然后就说出了那么两个结果。 他曾阻挡我，不允许买任何东西。但是，我不想被看轻。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总感觉这趟杨家之行似乎要说明什么问题一般。 他要我在他们家小区门口买点水果提进去就行了，不需要带礼物。我不听。 当我跟他一前一后踏入家门时，我就发现了杨母尖锐的眼光像一种锐利的东西刺了过来。 她着一身旗袍，戴着细圈型纯银大耳环。脸上淡妆也快成了浓妆，眼眉都画的露出了痕迹。远看倒也一副尊贵的模样，她端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起身。旁边的杨父倒朴素了很多，平凡而和蔼。他见我进来，赶紧立起身，招呼着。 我小心翼翼叫了声伯母伯父。便被杨警官拉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就是小艾吧？”杨母淡淡的问，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是的，阿姨。”我点点头，有点拘谨的回答。 “你看，杨伟这孩子没有提前说有朋友来，我们也没做精心的准备，而且有失远迎，你可不要介意呀。” “不会的阿姨。” “中午咱们就随意吃点便饭。我让保姆去买菜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她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但至少还平和一些。 “怎么都行，只要不要太麻烦。” “不会麻烦，这都是小事。”杨母说。然后看了一眼杨警官，又对着他说：“小伟，你出去帮妈买药吧。我最近老感觉胃痉挛一样，不舒服。” “没事吧，怎么不早说。”杨警官一听就急了，赶忙起身走到她跟前，扶着她的肩膀问。 “没事，偶尔有一会，不严重。你快去吧。”她催他。 然后，杨警官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我们家呀，就小伟一个孩子，以后大小事都要靠他呢。这孩子心善良，在外碰到什么事都爱问问管管的。”杨母说。 我点点头，嘴上说着是是是。 然后从包里掏出那两个礼物，轻轻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阿姨，伯父，我给您二位带了个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二老不笑话。”我同样也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显得很是小心的说。 杨母的眼睛立即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她说：“你看你，还没赚钱呢，还给我们破费，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啥都有。” 我有点愣在那里。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没懂。 “谢谢你了，孩子，以后不要再破费了。”杨父笑着说。 “噢，没事的，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随手挑了两个。” “随手挑了两个？”杨母的眉头皱了皱。“你家都有什么人哪？” “我。”我有点迟疑。 “怎么？” “没有，我家就我一个。” “哦，那你父母都还好吧。” “谢阿姨，他们，都很好。” “你来他们知道吗？”她又问。 我摇摇头。 “哦，”她拿起沙发帮手上面放着的一副眼镜，戴上，然后似重新观察我一般，又直直的盯着我看。 “你爸妈？” “我妈，在家带孩子，我父亲，是一个工程师。” “唔”她听后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老头子。杨父倒是很不满意她这种做法，满眼埋怨的看着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跟我们家小伟怎么认识的？”她又转过来，好像身边的杨父亲根本不存在一样。 “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的，不过，好像是一个朋友聚会吧。”我说。 “聚会？这孩子还会去参加聚会。”她有些自言自语。“他可从来没提过这事呢。” 我有点尴尬的还是冲她点点头，不知所以的附和她。 “对了，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是的，就在滨江。” “哦，小伟不是在本地上的，他去了西南政法学院，后来又考进了警校。这会都是研究生了。本来还想再往上考呢，结果他对一个案件很感兴趣，就没心再继续学习了，”她此时的脸上升起了一丝自豪感。 “这人哪，就得拼着命往上爬，只有这样，你在社会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说是不是啊小艾。” “您说的很是，阿姨。”我急忙鸡啄食一样的频频点头附和。也许是由于我的顺从，她的太度比之前好了一些。 “你爸妈对你的未来有什么安排吗？”她又问。 “安排？”我被问愣了。随机又赶紧回过神来。“他们不给我做主，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们笑笑。这一下倒把杨母惊了一跳。 “有些大事，自己可是做不了主的，比如考大学，参加什么比赛，还有这个交朋友。我们家都是这样，要经过把关才允许通过。”她有些得意洋洋的说。 “可是，杨警官都已经很大了，”我有些固执的跟她争。“我也是，只是有时候会听家长的建议，主要的还是做一番参考后，再做决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再度引起的尴尬。我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那你家还是很民主的。不过，这样容易让孩子出现问题的。因为，有很多事，他可是从来没有经历的。”这时，杨父用手碰了碰她的身体。她并未理睬。 “小艾家很好啊，孩子长大了就该自己去处理遇到的问题。”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从小就这样。”我顺口也说了一句，不过，话一出口我就恨的差点没扇自己嘴巴。果真，杨母惊奇的瞪大的眼睛，眼神更是一刻也离不开我。 “你妈妈也真够心大的。不过，这一点，我从看你第一眼就发现了，你跟别的女孩真不一样。”她有点讪讪的笑着说。 “你家，没什么不一样的。”话未说完，就被杨父打断了。 “你看你，怎么能这么问孩子。”她并不理会杨父，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拨开。 “问问清楚，是好事嘛。” “我父母离婚了，在我刚开始上初中的时候。已经好几年了。” “这样这样，我说呢。”她一迭声的说。 “是的，阿姨。”我用淡淡的声音问她。我突然觉得一切厄运似乎已经过去。我又开始了无所畏惧的状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Anco（初谋） “你这是防身的？”我拿着匕首反复看了两遍。最后冲他扬了扬，还是没有还给他。 “这还用说。”他点点头。”刚开始没拿，可呆在这么黑的地方，有点发怵。就又回到车上拿了个防身武器。” “这匕首好漂亮。” “是一个朋友送的，据他说还是从香港带来的。他与香港那边有业务往来，有时候会亲自过去。” 我看着那把匕首，手把柄上有个类似开关的小圆点，亮光就是从那里面发出的。只要把刀打开，它就会一直闪亮。闭合了，它也就灭了。 这把匕首造型漂亮，质地上乘。如果不把它与杀害联系起来，它绝对称得上是件好东西。 我把它收起，交给凌志。 “你要的话，送你了。”他边说边接了过去。 “你诚心的吗？”我问他。 “这能是件事儿吗？拿去。”他一把把匕首还给了我。 我拿着它，走到有灯光的地方，把它举到灯光最亮的方向。它不是透明的。有一瞬间，我有些疑惑它被灯光穿透了。 这是一把差点要了我命的匕首。 我拿着它，寒意从心底升起。凌志并没有跟过来。我朝那片黑暗处挥手，叫凌志走出来。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好一会也不见人影。我自顾往前走，到离海水不远的地方，我装作弯腰捡石子一样，然后立起身，把那把匕首投进了大海。 不等凌志追上来，我赶紧走到“好望角”前面那块大岩石上。看着朦朦胧胧茫茫一片的海面，祈祷着奇志能早点赶来。 “昨天我过来了，在这里呆了一会，你猜我碰到谁了？”凌志加紧步伐后，很快就追了上来。 “谁？” “电视台的记者。还有一个女警察。” “他们？”我想起来了那两个人是谁。“他们怎么还往这跑？” “你认识？” “跟他们打过交道。”我说。“那个男记者跟她应该有一定交情了。” “那个她？她是谁？” “如果让她知道你不记得她是谁，该有多伤心。”我打趣到。“就是跟你一起吃过饭的，瘦瘦的，很白。一头人为的红头发。” “我想起来了，你好像跟他们都熟知一样。”他有些佩服的说。不过，说这话时他犹豫了一会。我知道这话含着谎言的成份。 奇志打来电话，说还要晚些时候才能到。我有些恼火，但当着凌志的面不便发出来。 “他好像还在处理事情，晚些到。”我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20点55分了。 “要不进去吧，这晚上海风吹的，有些潮潮的。”他说。 “里面太闷了，我想在外面呆会。我们沿着小路走走吧。”我提议。我心里已经想好了，我要把他带到辰阳死亡的地方。让这个地方再次冲击一下他。 自从有了那个女人之后，凌志来“好望角”越来越少。最近也半个多月没有来了。这么久了，估计他也不太在意那个地方了。 他没有争议，甚至也没有注意要走往哪里。他就这样跟着我。 在这期间，他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他一眼，正待他看向我时，我装作正看别处。 他接起了电话，但声音很小，而且又远离了我好几步远。 我知道是他那个小相好。他这样刻意躲避着我，是不是算是给了我一点面子？我无奈的无声笑笑。 接完电话之后，他说：“要不今晚就这样吧，也别让他赶过来了，这么晚了，明天或改天都一样。” “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就舍不得了呀？”我呵呵一笑。“再往前走几步，我们就返回，好不好？” “好。”他变得温顺的像条狗。凌志在女人面前就这样。 “你要去哪里？”他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路。“还要往前走吗？” “对呀，你怎么了？”我装作很不解的样子，走到他身边，还用手在他额头触摸了一下，但被他很快挡开了。 “我没什么。大晚上的你在这里走，我真不明白。”他说。 “好久没人陪我散心了。今天正好有这么次机会。让你多陪我一会都不愿意了。”我有点抱怨的说。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在这地方走个什么劲呢？”他反对的说。“要不咱回清水镇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好呀，不过要陪我走到一个地方再转头回去。”我说。 他往前看了看。很不情愿。但是我并未停下脚步。他也只好一步一步跟着。 离小屋越来越近时，凌志的脚步也越来越迟疑了。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你想干什么？” “怎么了？”我装作不知所以的说。 “你想走自己走吧，我要回去了，还有人等我。”他口气严厉的说罢，转身要走。 “站住！”我冷冷的喝住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你用得着这样迫不及待吗？” “你带我来这里，是存心的吗？”他问。 “什么存心不存心？不明白你说什么。”我很生气的说。 “你不明白？装的吧？”他有些怒气升上来。“前面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 “前面？没有什么啊。”我往前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然后我回头看着他，一脸的不解。 “好吧，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拉着直往前奔，我被他拽的差点没摔了。不管我怎么叫着放手，他都不松开。 等他停下来，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喘的不行了。 “你干什么啊？莫名其妙的。”我稍稍好些时，就对着他抱怨。 “你听好了，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我跟辰阳打了一架，对着他开了两枪，然后又被我一脚踢到海里去了。你来看看，过来，就是这里。”他又一把抓住我的手，到岩石边。“看清楚了，就是这个地方，他从这片海水里消失了。” 我努力挣脱他的手，并且离开他有一定的距离。 我睁大眼睛看着。那片地方突然模糊起来，接着，辰阳久违的脸显了出来。我突然间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小艾(之决裂） 杨警官回来的时候，她似乎已经问的差不多了，也口渴了。她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两口，然后，一眼又看到那两个礼物。放杯子的时候，她有意碰了其中的一个。 “现在吃吗？”杨警官问。他拿着手中的药，等待着。如果她妈妈说吃，他就会立即打开，送到她手上。 “现在不吃，等晚上我自己吃，你不用管了。”她说。“对了，小李买菜回来了没有？走了有好一会了。” 杨警官看看时间，说：“大概还没买好，不急。现在才刚刚10点。” “我是怕她，对了，她叫小艾是吧，瞧我这记性，刚说过就忘。”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我是怕小艾饿了，不要拖太久嘛。” “我没事阿姨，我早晨吃的晚。”我急忙说。 “那就好，那就好。年轻人嘛，活动量大，容易饿的。”她的脸变得快的令我惊诧。这一番体贴，让杨警官看着我直乐。我也只好回他一番笑意。 “来，到我房间吧，参观参观。”他拉起我的手，让我跟他去，我正巴不得，所以赶紧随着他走了。 “怎么样？跟我爸妈聊的不错吧。” “还好，”我讪讪的说。 “我爸还好，我妈这人有点强势，她从小被我姥姥宠坏了，又被我爸宠了这么多年，所以，如果她有什么话不好听，你别见怪。老年人了，比不得我们呢。” 杨警官似乎知道了我跟他妈妈之间的谈话一样，跟我表达一点点歉意。 “没有了，你想多了。真的挺好的。”我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房间。虽然摆设很简单，但是整洁有序，看起来蛮舒服。 一桌一椅一床一柜，而已。 桌子靠窗，也靠床。上面一盏台灯，放着一本书，还有一个硬皮笔记本。最显眼的是一个12寸相框，里面是一个面带笑容女孩的半身照。一眼看去，就能感知她的美，柔和，恬静。 “她是？”我问他。 “她是我一个远方的表妹。不过，她已经不在世了，患病去逝的。”他说，神情有些沉重。 “这样啊，太可惜了。”我不由伸手拿起相框，还没等看仔细，杨警官突然发出可怕的大叫：“别动！” 这声音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比女声还尖锐。脑袋竟然懵了一般，不知所从。如果他再尖叫一声，恐怕它就从我手里掉了。 我手有点哆嗦的把它放了回去。它一尘不染，整个表面泛着光亮。这说明，它是被他极其呵护着的。 放下之后，我也没有再看他一眼。然后，站在那里，等他开口。 “对不起，小艾，我有点激动。”他抱歉的说。 “对于自己的心爱之物，一般才会有这样不允许的态度。我明白你，但你还是吓到我了。”我淡淡的说。 “对不起。”他抓住我的肩，面向他。我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到毫无特色和意义。 “你不必对我说对不起。是我不该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尤其，在他心目中不一般的东西。” “真的对不起，小艾，你跟她长的特别像，你没发现吗？而且，你笑起来，让我感觉简直就是她站在我面前。” 我挣脱了他的手。 我感觉我像进入了一个魔窟。这个时候，我想，乐乐妈或许更适合代替我此时的位置。如果是她的话，至少要比我处理的好。 原来温馨的气息在一点一点改变。曾经我认为自己是吠气很重的物类，现在想来，那是因为我没接触过太多社会上的人。 镜框不愉快的一幕，已经影响了我跟他之间的气氛。正好此时杨警官父亲叫他。我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杨警官家是一套平装的三居室，这种简单和杨母的衣着打扮有点格格不入，但是这种环境并不能对她产生影响。 杨警官被他父亲叫到书房去了。我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那两个小型盒子，尴尬而孤零零的躺在那里，仿佛被遗弃了一般。 我突然有一种羞红了脸的感觉。 “来，喝杯水。”她对我说，而且还半起身给我端了起来。吓的我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 “刚才，我看到一个女孩的照片，好像杨伟很珍惜她，她是？”我再不找话，老太太怕是要开始昏昏欲睡了。 “噢，你是说小伟床头边的那张照片吧？她是杨伟以前的女朋友。”她平静的说。 “小伟很爱她，只是这孩子命不好，患了不治之症，没了有几年了。” “哦，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放着她的照片？不是更难过了么？” “这孩子重情啊，我们都劝过他，没用。你给他藏起来也没有用。天天看起来更难受。后来呢，就随他去吧，忘得掉忘不掉，都是他的事。外人帮不了。” 她顿了顿，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女孩跟他一个学校毕业的，本来说好一起去考研究生，结果。唉，真是可怜啊。后来呢，小伟就自己考研，考的就是他们准备一起报的学校。要不是出那档子事啊，他们还准备好上完研究生后再出国呢，这孩子心高着呢” “是的，我也很敬佩她。”我说。不过，我心里想的是，杨伟应该去上医学，怎么就继续了警察呢？ “那，他怎么转了警察呢？”我又问。 “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吧。他们说好如果以后不出国，就让他去做警察。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对于我们来说呀，一大把年纪了，孩子舒心就好，自己选的自己喜欢，那就一定能做好。”她长叹一口气。“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 我听出了她的违心，刚才还说不让孩子轻易做主，不过，也可能是杨伟反抗的激烈吧。 杨母前一会跟现在的态度反差，搞的我很是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这样呢？ 不过，这才是她该有状态，老年人的状态，尽管有些为难，也有那么一点点涌出来的伤感。她的情绪于我又有什么呢？这一切事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经将我拒之门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Anco（初谋） 心中堆积的情绪，一旦找到某个出口，会一发而不可收。但是，此时并不是它发泄的时机。凌志上来一把捂住了我嘴。 “不许哭，把它吞下去！” 我被他少见的严厉震住了。哭泣变成了低咽。此刻大海一片宁静，一丝风也没有，我的哭泣在这样的地方被人听见，一定会被人当成了鬼泣，从而引起注意。 “你哭什么？”他不解而且很气愤的说。“怎么？心疼了？他早见鬼去了，早干吗了你？还拖我下水，差点没成替死鬼。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恶吗？还哭？” “你闭嘴！怎么事到现在全成了我一个人的错，你不贪心能这样？”我不甘示弱，兔子急了也咬人。 “行了，再争也晚了。”他叹口气，一屁股坐在悬崖上，看着海面发呆。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同仇敌忾，而不是关键时候相互撕咬。”说出这句话以后，我才感到自己有多么狼狈不堪。我知道大势已去，因为，我跟他，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我们只不过被绑在一根绳上而已。 海上起风了，浪潮也在缓缓启动。这块悬崖突然有了异样之感。恐怖立即涌上心头。我害怕凌志突然站起袭击我。所幸的是，我把那把匕首扔进了大海。但是，他如果随身带一把枪，那。 我不敢想象。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手机响了，奇志打来的。他告诉我说今晚实在抱歉，还没完事，要不改天吧。当时，听的我心都凉透了。因为，那一刻把他当成了救星。不过，即使他现在往这赶，所有时间算起来也要至少半个小时，我可是半秒也不愿意在这里呆了。 “谁打来的？”凌志转过头来问。 “是他，他说到了，让我们赶紧过去，”我边说边开始往回走。 “现在才到，都几点了，这是什么事啊”，凌志不情愿的站起来，嘴里埋怨着。 “确定来了？要是没来就让他别过来了，改天再说。” “你快点，”我甚至开始小跑起来。他不懂我此时的心境。一方面因为辰阳，一方面因为他。我恐惧至极，因为，我怕情况突然残忍的发生变化。 凌志加快了步伐，他并不像我那么吃力。我全身心的紧绷，整个人快成一根棍了。 突然，凌志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惊异的看着他。 “去房间里。”他说。 “不去。我先找到他再说。”我挣脱他。 “还欺骗我？我听到了，他说他来不了了。”他冷笑着说。“快开门！”他命令我。 “今天不进去了，我明天还有事。”我回击他。没等我话说完，脸上就被他扇了一巴掌。我一下子愣住了。 从小到大，没人动过我一手指。他这一巴掌，我不知道出自什么。 他看起来也愣了。但是依然没改变态度。 “为什么打我”我质问他。 “你欺骗我多少次？难怪她给我说你一直在利用我。还有那个死去的男人也这么说。”他也开始咆哮。“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到头来我才知道，我对你连点皮毛也没了解。我发现了我自己从未有过的愚蠢。” “你还跟那个女人有联系？你背叛我，还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自己很可恶，不知道吗？利益上背叛，感情上还背叛，到最后还全是我的问题。” “你今天这么晚约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冷冷的问。 我竭力压住内心的愤怒。却和颜悦色的说：“你现在跟以前比起来，变了很多。” 如果冲突再继续下去，我恐怕自己凶多吉少。男人就是一个顺应捋毛的动物。越逆着他，越是火上浇油。我在考虑如何能让自己脱身。 “我变了？哦。”他也冷下来一点。 “好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靠近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至于你刚才的出格行为，今天忽略不计，不过，以便可是不一定哦。”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他说完，转身大步走开了。 等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我感觉自己全身发软，瘫在地上。 奇志又打来电话，他告诉我说，觉得心一直在异样的跳，担心我会不会出问题，所以，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我轻松的说：“没事，他已经走了，我也马上回去。” “你竟然还在那里？你们两个？”他惊讶的问。“马上十一点了，你等着，我一会就到。” 我挂了电话，又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渐起的海风和波浪撞击着岩石的声音，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站起身，换了一个地方。我担心凌志再返回来。这样的话，我没有一丝力气再与他对抗了。 我有点跌跌撞撞的走了大概十几米远，与我跟凌志去的那条路相反。它像悬崖的入口处，一个极小的补丁一样。跟着海岸线延伸。它很狭窄，也很暗，没有一丝亮光照到这里，完全是夜空的亮。 好在我熟悉，我沿着它继续往前走，海风吹来一股咸咸的味道。 偶尔，我会回首，看一眼“好望角”，它近看不但华丽，而且占据一定面积，显得稍有点巍峨。但，在海面的衬映下，它就变的十分的渺小。它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味道。我还需要考虑，怎么把它卖掉。 辰阳的公司也在走转手的过程。这需要法人签字，所以，我要想办法先变更过来，才能继续后面的事情。而这一切带程序的事情，又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事情逐渐变得像一团乱麻。我有心无力的支撑着。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堵很厚的墙向我压过来。 我依靠着一块岩石坐了下来。看着手机明灭的提示灯。不知是谁的信息。只是我懒得打开，把它放在一边。 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半个小时，手机还是没有动静。半个小时以后，我有点焦急了。因为海边的风越来越凉。我的身体开始紧缩起来。 本来我想自己回去，一想到那片黑暗的悬崖边，我就不敢再往前走。我担心凌志又在那里等我。 我承认自己，最近太紧张的缘故，有些太过敏感，但，真是这样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小艾(之决裂） 进餐时的每分每秒，我都如坐针毡。但又不得不照顾着他们的情绪。这让我觉得时间变得相当难熬。 所以，一结束我就提出告辞。他们也并未觉得惊讶。杨伟送我出了小区。他要打个车送我回去，我拒绝了。我说公车就可以了，很方便。他也不勉强，当我跳上车，我就觉得对他的一切就已经关上了门。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都在躲避他。 后来，我又换了一份工作，又认识了一些新同事，算是正式参加了工作。接着，又认识一个男孩，谈了两年的恋爱。最后还是以各种原因分开了，当然，最主要的，可能是三观不和，也可能是感情太过平淡，或者，第三者插足，总之，到最后，我已懒得纠结原因了。除了在工作上得领导赏识之外，对于感情问题，这种一波三折的状态，令我疲惫不堪。 又过了一年，我连工作也断掉了。那些繁琐的事情，和职场关系让我总觉得如处在水深火热中。所以，我决定辞职去旅行。 然后，我想开始自己的计划。关于安克，我自己，还有崔皓。其实一直我都在探寻馨然的消息，但是，一直不得信。后来听说她结婚了，然后，又没了消息。 我整好装备，在滨江机场酒巴独坐看着看行人来来往往。滨江好久没有下雨了。那天，天空乌云密布，很快雨像泼出来的豆子，砸的露天玻璃啪啪响。 我正索然无味的四处看着，一个男人进入了我的视野。 他高高的个子，浓眉大眼，戴着一副眼镜，但是眼镜挡不住满腔的郁闷和焦虑。他手捧一杯酒，那是来自德国的黑啤。我要了一杯科罗娜，走到他面前。 “先生，这里，可以坐吗？”我指着他对面的座位，微笑着问。 他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以后，并没有欢迎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 “看您，很忧虑的样子，跟天气有关吗？” “哦，是，外面正在下雨。”他开始回过神来，一双眼睛很专注的看着我。“不好意思，刚才。” “没关系，我知道您有心事。”我有些俏皮的说。他笑了。看来，还算容易接触。 他说他叫辰阳，原本来自于美国，后来因为婚姻问题，决定重新定居中国。不过，他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用他自己的话说。 不可否认，俩人相谈甚欢，几杯酒之后，我的时间到了，大厅广播在播放着将要飞翔的航班。我先告辞，但是我们留了联系方式，以便我们之后进行一个游戏，也或者说是一声赌注。 我排队验票时，发现他注视的目光，一直尾随在我身后。 一个星期后，我跟他又约了时间。这次他详细给我讲了他与妻子的问题。他说他妻子跟一个建筑商搞上了。原来他不相信这一切，但是，后来他亲眼所见，再精致的介口也无法掩饰这场亵渎感情的情景。即使他想逃避，也无处可逃。 如果不出去，他说自己就要疯掉了。 但他一直没让妻子觉察，他只告诉她去出差，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后来，他提前一周回来了。并与我在某个酒吧见面。 他有杀妻之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说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并因此我们有了口头上的契约。 但是，他的决定并不固定，或者说他一直在摇摆中疑惑。杀死一个人是什么概念，他完全不晓得，只是因为当时的怒火烧身令他难以控制。他是狂怒之下喊出要杀了她的。 我给他做了铺垫。告诉他有些人是死不足惜的。并分析他妻子死有余辜的罪责，是令他完全不应该有的顾虑。他很快醒悟。 他特意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个坟场。我们沿着石阶一层一层的往下下，然后，又到另一端的石阶一层一层的往上上。途经一些被风雨侵蚀的墓碑，我把上面的尘埃吹散，那些字开始显露出来。其中竟然有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女孩，死于被杀。 我在她的坟前站了很久，辰阳陪着我。他知道我有所感触。我说：“面对着她，我有一番沧桑之感。因为她单纯的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所有判断和感知。而我。” “我发觉你是个有故事的女孩，第一次你给我打招呼，我猜出来了。” “是吗？不过，我得到你传来的信息，却是我蛮世故呢。”我说。 “世故倒不至于，但你像个杀手，令我惊讶。”他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因为，在这一面你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我仅读过心理学而已。”我淡淡的回他。“而她，”我用手指着这个墓碑，说：“死的很令人难过。” “不见得，说不定她跟an一样。” 对了，an是他已经种下刻骨仇恨的妻子，他正准备暗杀的妻子。据他说，长的很漂亮，当初，就是她一脸缱绻的柔情把他迷住了。他以为她的本性跟他所看到的一致。后来，才发现，她有些暴躁，还有些神经质，但这些都可以原谅。 她开始偷男人，并且被亲眼所见，于是，她的本性算是彻底暴露。他才明白，当初对他的那股柔情，也可以对除他之外的男人，这令他难以压抑自己的怒气。 所以，他要设法排出这股怒气，如果不如此，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或怎么样？但唯独没有想到去杀了她。在跟我的畅谈中，他不过是随口说了这两个字，却被我捉住，并且义正言辞的告诉他，这个女人真该死。他相信了，并且，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如果真像an，那这墓碑就是她偷情的人送的。” 他听了果真无语。然后拉了我就离开了那座墓碑。 “你看，夕阳照在这里，告诉我们，生命虽然会像它，但只要有一丝亮光，也是值得珍惜的。”他说。 夕阳的余晖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墓园，它们披上了淡淡的金黄。 这种感觉像被温暖的潮水簇拥。 我们禁不住吻在了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Anco（初谋） 在奇志到来前十五分钟内，我回到了“好望角”。我知道凌志手里还有一把钥匙。但寒冷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我只打开了卧室里的台灯。并且把所有窗帘拉的十分严实。把门从里面反锁死。我打开浴室的门，开始烧水。 我算着奇志到来的时间，我要在他到来之前洗完澡。这样，我才会有好的状态面对他，而不是用刚才的狼狈，让他看到破绽，追问个不停，还有疑心顿起。我不想再给自己增加任何没有必要的负担了。 当我刚刚收拾完一切，正准备看手机的时候，他打来了电话。我赶紧跑去开门。一见面，他就问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他呢？ 我说他早半小时前就已经走了。 他哦了一声，然后开始四处打量房间。我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等他把视线移过来。 “这个地方，我好像第一次来，不对，第二次了，好像变样了。”他转过头问我。 我点点头说：“最近一直在返修中，基本没有停过。” “还不满意吗？够漂亮了，极具奢华。”他赞叹不已。 我无心在这里长呆，拉着他就走。他却不愿意了，一把把我揽到怀里，低声说：“今晚不走了，可以吗？” 我推开他说：“这里现在还不适合住人，也不能住人。所以，我们必须离开，而且，马上就走。” “干什么啊，”他不高兴了，把我甩了个趔趄。不过，他手捷眼快，一把又把我抓住了：“对不起亲爱的，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并示意他快走。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而且满眼羡慕的四处看着，像某个地方充满了魔力一样。 我对他这个表现一样感到不妙。当然，奇志不会对我怎么样，这个我很清楚。 可能是之前的情绪还一直困扰着我，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早在几个月之前，我跟辰阳准备拿下这块地盘，建造我们的欢乐之屋时，我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幸福感。 我开始任由奇志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掀起百叶窗，看到偌大的客厅，空荡的令人心悸。那个大理石桌子隐约可见，在黑暗中，它好像被包裹了一层神秘感。 当奇志觉察我不容转移的意志之后，终于屈服了，他跟随我走出“好望角”。 一直到车旁他才开口：“今晚，你跟他谈的怎么样？” “崩了，我差点没被他杀了。”我有点咬牙切齿的说。我真希望凌志这会就埋伏在我们周围。如果他此时跳出来袭击，我会不顾一切让奇志杀了他。 奇志有些不相信的问：“这么凶狠？” 我看着他说：“如果今天你及时到，也许情况会有另一种变化”。 他没再说话。 我把今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这会我才遗憾的是，那把匕首被我投进大海里去了。但我没有告诉他关于辰阳的事情。而且，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他竟然也嗅到了凌志的一缕杀机。但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我告诉他，下次再约他到这里，就把他杀了。至于事成之后，我们可以立个协约。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满足。 奇志仍然回我要考虑两天。我告诉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凌志已经耐不住了。而且我必须在警局找到他之前，让他消失。 这之后，又是一连几天奇志不见踪影。凌志的电话却一天比一天多。想到这都是凌志的那个小女人出的点子时，我就恨不得撕了她。凌志却像有防备一样，他从不带那女孩出来。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我渐渐变得精神衰弱，晚上不是失眠就是做恶梦。每天半夜醒来都是大汗淋漓。 我一个人开车漫无目的的在滨江城外环溜达。车速很慢，像在被红绿灯夹持的车流中，后来，我发现车没油了，我搜索到一个就近的加油站，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给我加油。我坐在车里，胳膊架在方向盘上，想奇志到底能不能杀了凌志。它种情绪像个废弃的桥洞，我来来回回的穿梭，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而凌志呢，如果被警察抓走，我一万个不敢肯定他能自主应付。他会满头大汗c眼睛滴溜溜四处寻找，某个能让他安定的东西。当然，他肯定找不到。一旦他跟警察四目相对，我坚信警察不出一声也能把他整崩溃掉。最长的时间也不出一个小时，警察们就会胜利而去。到那个时候，我能做什么？承认他描述的事实？还是歪曲他的描述，说他有妄想症，狂躁症？ 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才会谋杀辰阳。还有，他想得一笔钱，或者不如说，他想永远跟我一起，享荣华富贵。这是他的私心。但是，我必须要强调，是他一个谋杀的辰阳。 小男孩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才从沉思中醒转过来，我下车交了油费，又开上去清水镇的方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已经在我生活中消失一定时间了。虽然，她帮不了我什么，但是可以让我借酒浇愁。或许，有一些确实很令人苦恼的话，能向她吐吐。 想到这里，我不由加快了车速。 那么，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能咬牙坚持住么？真到了那一步，事情就会完全跟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还是激流暗涌，到那时，可就昭示整个滨江地区了。所有熟悉不熟悉的朋友，亲戚，都会知道。流言蜚语就由此长出了生命，说不定还能茁壮成长。想想就可怕的不行。更可怕的是，有可能会上电视。不过，到时我希望能把抗议的话说出口。 刚加满油的车子，还散发着汽油味。我不由陶醉的用力嗅了几下。我记得我曾碰到过虹，她从清水镇的一个十字路口经过。我叫住了她，但当时没有说几句话，就匆匆分开了。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当时真是一滑而过，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小艾 在辰阳决定杀an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们相处的犹如热恋中的情人。只是，我一直并不知道an就是当年我的蜜友馨然，在偶尔的言谈中，辰阳透露的信息曾让我怀疑他的妻子到底是谁？当时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并不重要，所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一段时间后，我们的感情逐渐加深。辰阳似乎也渐渐从这蚀骨的失败婚姻里走了出来。他竟然重新考虑了这个问题。 那天，当他蜜意潺潺对我表达他的明确态度，当然是说希望我们今生能永远在一起。之后，他就提起了这个计划。他说他是深思熟虑的，对于这个计划的改变。他决定不杀an了。但是他需要找到她出轨的证据，对于自己的财产，他当然不希望被an剥夺去，毕竟这也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 开始我并不赞同他这么做。一个做恶多端的女人只有死亡才能给她最好的惩罚。辰阳说，一旦背上杀人的罪名，我们可能永远也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见我还不愿意，他就把选择题扔给了我。 我思虑良久，想想辰阳说的也对。抛去对仇恨的前怨，甚至对安克遗愿的缺失感。我想，也许辰阳是对的。 世上总有一些事无法圆满。也许，放弃还意味着重新拥有。所以，我祈祷安克九泉之下，也是愿意给予宽恕的。 有些事情一旦放下，就感觉像放下了包袱一样。 辰阳曾带我去过虹的酒吧，那一次，这个热情洋溢的女人，投给了我奇怪的目光。过后我给辰阳提起那时的感受。他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她不过是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情人。说完，自己把自己引的哈哈大笑。我说，她会告诉你妻子，因为她说过，你妻子是她的常客，她非洲尊重她，并且超乎想象的喜欢她。 辰阳倒不以为然。不过，事实也是这样，准备分道扬镳的两个人，哪还有那么多的忌讳？ 辰阳的这种坦然，令我有一点点心花怒放。我毕竟开始在他心里有一点位置了。也许很小，从认识的时间和情况上来看，这已经足够了。 辰阳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都跟我在一起。给我讲很多好笑的笑话，有的是别人不乐他自己感到很乐。等他笑完，才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难道真的不好笑吗？他的真诚像个纯真的少年。我在他这里不但能得到阳光的般的温暖，而且还很放松。这是我跟崔皓，安克，杨警官完全没有过的感觉。 我以为就此真的开始歇驻飘零的时光。开始人们口中所谓的正常生活。或者生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过的无比欢畅。 辰阳许诺了我一场盛大的美国式婚礼。他说还是要回美国，并且带我一起过去生活。他说美国的环境很好，人民真有安居乐业之感。当然，一个人是孤独的，飘零感强烈，而有了我之后，他就会感觉到像小船靠了岸，他有了安稳的感觉。 我相信辰阳说的是真话，也是心里话。其实，对于女人来讲，形式的东西，我 认为并不是那么重要。和心爱的人相伴每天就已经是很快乐的事了。 无论怎么说，处理国内的事情，总是需要一段时间。公司，财产，跟an的婚姻解除，就成了一大堆像麻绳拧成一团的麻烦事。 我也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变化，原本沉默冷淡的性格开始回温。我从心底里完全彻底的期盼那场婚礼。 只有一次，辰阳离开我比较久，我以为他无认多晚都会回到我身边。继续告诉我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和他那些不知所以的笑话。但是，他说他可能最近会跟an和那个建筑商碰面。他要尽快解决这些问题。我本来要求带我一起去，正好那天我有别的事，他倒是还催了我几遍，我也没有同意。然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他们约谈，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辰阳失踪了。而且，失踪的很彻底。反正，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他一丝痕迹不留的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他的电话永远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就在那天，他失踪后的第十天，大概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我又播打了一次，这次就变成了嘟嘟的盲音。这些声音听进我耳朵里就感觉特别刺耳。 我手足无措的过了一周的时间。整个状态称得上失魂落魄了。这种丢失人的情景令人抓狂。 一直一直，我脑子里在想，他失踪了。 直到将近半个月的时候，我才有所反应，辰阳不会是单纯的失踪。一切现象表示，辰阳凶多吉少。 不言而喻，目标就在跟他有关的那对男女身上。所以，后来大半个多月的时间，我逗留在清水镇，跟虹接触，甚至也找过凌志。我记住那个男人叫凌志。起初他并不愿意跟我多接近。而且，他很敏感我问的所有问题。这很不正常。 我找电视台的记者肖宏。我又差一点“暗许芳心”，赢得他的好感。但是，我们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他的工作很忙，经常每天各个地方跑。电话是我跟他最方便也最直接的联系方式。 他的妹妹叫肖西，是个很精干的警察。我跟她打过一次照面。一般警察的眼神都很犀利，这令我十分不适应。所以，我避免跟肖西多打照面。即使如此，肖西还是帮了我不少忙。 我发誓要亲手杀了an。即使如此，我还是拖了很久的时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机会下手。并不是无法下手，而是不能。 我跟踪过她，也打探过她。最终的结果，确定她就是馨然。 再后来，有一次跟她见面的机会，那是我，肖宏和奇志一起去“拜访”。她站在“好望角”那块硕大的岩石上，迎风而立。她那娇柔的身躯和白皙的皮肤，让我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转过身来，看到我，很快脸上显露出惊讶之感。但并不是很吃惊。但是对我们三个人同时现身在她面前，倒是令她震惊不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Anco（初谋） 我到达虹的酒吧时，正是晚上酒吧上人的时候。虹正忙的不亦说乎。但是，眼尖的她，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到了我。但她没有立即认出是我，而是又招呼了一位客人之后，才醒悟般大叫着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我：“你这是跑哪去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太不够意思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这不是很快乐呀，你的客人就把你的时间填的满满当当的，你哪还有时间想起我？”我故作郁闷的说。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以为你又远行了，所以，就没敢打扰你。喝点什么？”她解释完后又问。 “你说呢？”我抿嘴笑着说。 “好吧，知你者莫若我，科罗娜，几瓶管饱？” “行了，又拿我开玩笑。先来两瓶吧。” “行嘞，您老先休息一会，酒水马上奉上。”说罢，她一溜烟就冲柜台里面去了。本来随手拿了两瓶，又犹豫了一秒钟，放了回去。然后走向冰柜，从那里面拿了两瓶出来。她穿着红底白花的民族服装，一展翅，大蝴蝶一样。 我看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发出微笑。这个朋友，一向善于掏心。所以，她不但有相当数量的回头客，而且还跟一部分客户关系特别好。这是她擅长所在。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长在智慧里面的。所以，有时候，我的确很佩服她。尽管她开始有变老的痕迹，鱼尾纹越来越深，但这压抑不住她爽朗的性格。她的性格，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把客人招待个差不多，她自己手拿一杯马丁尼坐在了我对面。 “来”她说。我拿起杯跟她微微撞了一下。“最近在忙什么？”她问。 “瞎忙吧，只是越忙越心慌。”我说。 “怎么能叫瞎忙呢？我可是了解你的啊，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不会瞎忙的。”她有点不满的说。 “你想知道什么啊？”我问她。“瞧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你又想探我什么了。”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小花。我忍不住用手去拭她的脸，和脸上皱纹。 “看吧，我是不是又老了一圈。没办法，年纪不饶人啊。哪像你，岁月不舍得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美人迟暮嘛。”她把脸微微往我这边伸了一下。眼睛半闭着。看起来竟然还有一点点蛮享受的样子。这令我有点哭笑不得，急忙收了手。 “对了，辰阳那事，怎么样了？有消息吗？”她关心的问。 我摇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我的意思是，最近警察不知为什么，突然查的紧起来了。之前我还以为他们把这个案子给忘了呢。他们告诉我要我等信，有信就会通知我。哪知等到现在，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调查起来了，而且，还不像失踪那种类型的状况。” “什么意思？他就是失踪了啊，怎么还变成不是失踪案了呢？”虹有一脑子不解的情景。“再说了，这都多久了，警察的工作效率也太迟钝了吧，那根本就称不上慢，就是迟钝。” “我已经进警局录了几次口供了。我听他们的意思，可能是辰阳出了问题，不管什么原因，现在依然是下落不明。”我小声的说。 “不瞒你说，前两天，跟辰阳一起来过这里的女人也来了这里，在她之前，那个电视台的记者，还带着一个女警察，也来过我这里。只不过，她们是正常喝酒，没有什么别的。” “哦？你跟他们聊天？”我问。 “是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就是面子话。人跟人面对面，总得有话说，要不那还不尴尬死。”她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可能是想象那种场面不但尴尬，而且还会很滑稽。 “如果他们以后再来。” “你放心，我会跟他们拉开距离，不过，这个不算恰当，聊天是避免不过，太冷场了，人家还以为我在防备什么呢。关于你的问题，他们也不会向我提及的。” 听完她的话，我不由得点点头。我相信虹的直觉有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其实，这一切仔细想想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他们如果提及我，说明是在找寻什么。那肯定就是有问题。而我呢？不也是吗？我几乎处处都在了解，甚至窥视那些人都在做什么。 想那么多无益，我需要放松。所以，我决定今晚留在虹的家里住宿。这样，我可以不考虑酒对开车有什么影响，也不用担心半路上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心血来潮出来工作的警察。 这个决定，对于虹来说，也是令她想象不到的，她很惊喜。接着，左手一瓶喜力，右手一瓶马丁尼，又要跟我拼酒。我当然不甘示弱。 最后，酒吧关门之际，我眼睛里早已经是万星摇曳了。虹把我带到她的卧室，给我倒了一杯醒酒茶。我只听见她说：“你果真是到我这里寻醉来了。” 我还是很快昏睡了过去。酒劲加上连夜失眠，终于让我卸载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满屋。虹肯定早就收拾好去了酒吧。我正这么以为的时候，刚坐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就一脸笑容的走进来说：“我的大小姐，你昨晚怎么了？说了一大堆话，不过，我可是都没听懂。快起来吧，我把早餐准备好了，就等你呢。” “噢？我还说梦话了？不是，是酒话吗？都说什么了？”我有点着急了。 “没有啦，看把你吓的。你难道还有说不出口的神秘事儿啊。”虹依然笑意盈盈。忧愁好像从来就不愿意往她身上沾一样，见她就会躲的远远儿的。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不过，对于昨晚她说我说的醉话，肯定有什么平时不愿意启齿的。到底说什么了？我自己对自己焦灼的要命。而虹又故作神秘的不应答。 我最后无奈对她说：“你不告诉我，早餐我就不吃了，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我什么时候吃。” 谁知，我这话刚落下，她便控制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也忒较真了吧。你自己胡乱说的话，难道我还当真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小艾 虽然相隔几年不见，再相见，竟然觉得有分外眼红之感。也许，少年时的闺蜜之情早已葬身火海。而“新仇旧恨”则像一面旗帜，立在我跟她之间， 我不由分说抢白了她几句，让她意识到，来者不善。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只有一个人除外。当然，这个细节万分重要，它关系到我和辰阳的余生。 但是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任何一种态度。依然很温柔，也很沉静的回我的每一句话。当然，做贼心虚者，再高明的伪装也仅像一个面罩一样，露出一角，也就露出了惶惑。 我一直在查辰阳失踪的原因，最初的时候，我也相信辰阳失踪了，不过，这个失踪是他自己的本意，或许是他需要时间考虑一些事情。就像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几天，不想被人打扰。几天的时间飞逝而过，我主动联系他都无法联系上，这才让我有些惊慌了。然后，我就开始怀疑辰阳的生命是否受了威胁？但是，他人在什么地方？这个连警察都不得知的讯息，我更无从得知。不过，我不气馁，从直觉上来看，我觉得即使辰阳出事，也跑不出这个小城，或许，跑不过两个人。 肖宏偶尔提供给我一星点消息，还是从他妹妹那里得来的。但对我来说，效应不大。 我一直在想凌志的所做所为，他为什么对我表现的那么拘谨？而且还有些刻意的逃避？从几次接触看来，我认为凌志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事情的表面又让我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那天天气并不怎么好，天色有些灰蒙蒙的，我开着一辆车，在滨江市区绕了几圈之后，又不由自主的拐向了去清水镇的方向。 在此过程中，我路过那家户外折扣店。哦，当时辰阳并未提及是折扣店，也许是现在正在打折。我看到那里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还是不错的。辰阳就是从这里买了一套装备。由于天气正在下雨，他不得不买了全身的武装，外加一个望远镜。它是用来监视那对男女的。 我可以想象他段时间他的心情，从这个地方走过的糟糕心情。对已经深爱很久的爱人的极度失望，和属于自己充满煎熬的苦涩。他的心一定被翻腾的像空掉了的宇宙，偌大的黑暗空间。 走过那家店，路面也宽了起来。成排低矮的法国梧桐没有了。迎面而来的是刚长成的松柏。 又行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能看见海边的沼泽地和远处的海面，它在极处和低沉的天空弥合在一起。 我还花了一些时间找辰阳和an居住的酒店。还路过辰阳提过的凌志的租赁房。凭记忆，从辰阳大脑中描摹过来的形象，我判断哪间房子是他住的，哪间是他父母住的，它们都无一例外的褪了色。据说凌志早已搬走了，他的父母也离开了，那里只剩下一些租客。 我又路过虹的酒吧。那会虽然天色阴暗，但是虹的酒吧霓虹牌子还没有亮起来。它们同样变得灰白，显得毫无色泽。简直无法跟晚上的五彩闪亮相关联。 我主要是想找到辰阳和an居住过的酒店。转了几圈之后，我终于看到一个木质牌子，上面用彩色灯管拼接而成的几个字。它也是方便晚上直接通上电后，就立即晶亮的闪起来。 其实它依路而筑，只是，像一个趴卧的巨型怪兽，前面看起来有点单薄，后面却扩展的很大。设计的像原始的窝草棚。外部是白色的，大概是用亮漆漆成，即使没有光照，它还是闪耀着豪华和舒服的光芒。 我走进大厅，里面四墙都是金黄色，朝代农耕图，不知是涂上付出的，还是挂上去的。看起来即有时代感，还有金碧辉煌的高档感。 我犹豫了一会，没有做好一个决定，我要不要在这里订下一间房？或者，就订那间房？ 我到前面询问了一下，问是否那间房还是空着的。得到的答案不禁令我惊喜，它果真没有被客户订走。我就毫不犹豫的订下了。 我并不害怕或者担心在这里能碰到an。也许，她正为她丈夫的事情焦头烂额，也许，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过自己瞒住他人的逍遥日子。不管哪种，碰到她我相信也不会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我敢肯定，到现在为止，她不会猜测我跟辰阳的有关系。所以，我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躲避她。我们也没有什么交集。 前台小姑娘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连微笑都是酒店服务人员标准版。由此看来，这家店很火，并不是无来由。 她长长的睫毛刷的老长，然后有一个恰好的弯度，这使她的眼睛晶亮又迷人。如果不是化妆师专门化的，就是她自己经过无数次自我训练得出的效果。不过，这看起来，真的很棒。 她的皮肤并不是很白，但很健康。口红是那种酒红色的，这会显得她的皮肤稍为有点暗。不过，她微笑时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刚好抵了那点缺陷，她变得迷人起来。 “您确定要定那间房吗？”她抬起眼睛问我，并向我提出递交身份证件。我从挎包里拿出身份证给她。 “怎么？那房子有问题吗？”我有些不解。 ”没有问题，有的客户会嫌天花板太低，但是它可以看到海景。不过，您别误会，它不是海景房。”小姑娘伶牙俐齿的说。 “没有关系，这都不是问题。” “那就好，”她办好手续，双手递给我，又用手指给我上电梯的地方，“欢迎您光临。” 我朝她点点头，表示谢意。 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上电梯，而是选择了正对面的楼梯。我想一阶一阶的爬上去。那间房在六层。这似乎需要花费点时间，不过，幸好我穿的是平底鞋。 每到一层，我都要靠近窗户往外看一眼。有些景致变化不大，但越高时就不一样了。直到我所在的那层，整个海面就升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Anco（初谋） 不管她当不当真，我意识到自己真的说出什么话来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强奈住性子，跟虹磨。我告诉她，如果你真不说，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虹看我真冷了脸，才急忙说：“瞧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呢？好吧，我告诉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说你要杀掉凌志，还要杀掉谁，那个名字我没记住。大概就这么个意思吧。”虹淡淡的说。 “看来凌志是真惹火你了，但也不至于要杀了他吧，an，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可以放心对我说你埋起来的话，当然，你也可以不说。这是你的自由，放心，无论你怎样，有些话我知道该烂在肚子里的。” “谢谢你，虹。我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我跟凌志的关系，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后来，我猜的，辰阳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他的失踪会不会跟这事有关。”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辰阳失踪的事情，已经做为一个案子在查了，小镇上风言风语的已经快传遍了。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底了吧。所以，你对自己要有个打算。”虹意味深长的说。 我有些惊愕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很平静，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在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我听来，不亚于一个惊雷。 “虹，你老实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我忍不住去求她。我的动作吓了她一大跳，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模样。以往，我高高在上，像个贵妇。现在，我没有跪在地上，但是已经趴下去了。 “不瞒你说，我听人说辰阳死了。但又没有证据啊，所以我不相信，我相信你。” “是谁在编造这样谎言，我要告他！”我气愤填膺的说。 “那不过是流传出来的，又不是事实，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吗？”虹安慰我说。我忍不住内心的躁动，我只不过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可，它的出现也是那么难。在虹面前，我不得不把这即将打开的壳合上。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过，总是有那么几次，我发觉虹在偷偷看我。 我现在才知道，除了那个死去的人曾经爱我如火，其他所有的人都只能令我四面楚歌。 除了顽强抵抗，我再无别的选择。我咬咬牙，打算跟虹继续周旋下去。 “来点咖啡吧。”她边跟我说话，边马不停蹄的忙碌。一杯咖啡送到我面前。 “你看你，我来了又不是麻烦你的，你老这么客气我就不好意思了呢。”我说。 她笑了，说：“你瞧你，我并没有给你特殊待遇啊，之前你来我这里，我也是这样，你仔细想想，是不是？” 于是，我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问她。 她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她，在这种时候征求她的意见。她一瞬间有些激动。 “好好打理辰阳的公司，慢慢等他回来，除此之外，你似乎别无选择。”她语重心长的说。 “等他回来？我为什么要等，如果多年之后，他突然领了一个女人回来。我怎么办？”我有些嗫嚅着说。不过，好像此时我心里真知道会有这回事一般。 虹不以为然的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会想那么离奇的事。” “我想的多吗？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虹笑笑，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把喝咖啡的杯子收走了，也没有再问我需要什么，就擅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科罗娜。 “来吧，我陪你喝，喝个痛快。”她递给我一瓶，自己留了一瓶。我接过来，没有说话，就张口喝掉一半。 “丫头，不能这么喝的，一会你就又开始说胡话了。”虹开玩笑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说要杀了凌志和另外一个人，你们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说：“没有啊，我跟他挺好，可能是白天看电视剧看的，我白天看了一个悬疑剧。” “真的没有？” “没有，”我肯定的说。 “你敢再说一遍吗？”她追问。 “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说也是没有。”我表现出固执的本性，把虹给憋的脸都快变色了。“我最后再说一遍，真的什么也没有，我们挺好的。” “唔”。虹低语了一声。“好吧，但愿我是看错了，或者说是理解错了。”虹有点深思的样子，她把头低下来，手里的科罗娜在不停的旋转。 “看错了？你看错什么了？”我问她。 “你说没什么，可是，我。”她欲言又止。 “哎呀，你看你，怎么了这是，这可不是你以前的风格啊。快说，到底怎么了。”我有些急不可奈的催她。 “好，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生气啊。”她像下定决心一样，准备把憋了好久的话要放到太阳底下。 “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凌志带着一个女孩来过我这里。而且，看样子，他们还有些亲密。”虹盯着我说。“我但愿不是胡编乱造，我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子的。那女孩还亲了凌志一口。那天，我见情况这样，就躲了起来，连招呼都没给他打。” 我笑笑说。“我还当什么奇异的事，原来是这个啊。你不用这样躲避他嘛。” “啊，你这丫头片子，我真是搞不懂你，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我这老太婆都被你们整的稀里糊涂，一头雾水的。” “我说是实话，你想，凌志本来也不是我老公啊，他有女人，那是他的事儿，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面对我这一番无敌的话，虹简直快愣晕在那里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一样说：“你真能放得开。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吗？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他的。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口是心非？” “我是心是口非，我用得着吗？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情，虹，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哦，那你们是真分手了。怪不得呢。”虹觉得这事速度快的她有点跟不上，也没法好好的去理解一番，一切，就这样碎了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小艾 房门打开后，一如既往的酒店特色。电卡处，洗漱间，一张桌子，上面20寸左右的液晶电视。插头是裸露在外的，遥控器和空调的放在一起。桌子上摆着烟水和其它日常小用品，这是售卖的。但是，与众不同的是，整个房间的壁纸显得相当有特色，这就使房间的味道立即改变了风格。它显得温馨而有档次。 我打量了四周，把包放在桌上，走到窗户边。窗外是另外一番天地。高高的天，倒映于海面，偶尔有鸟的身影飞过。那一片广阔，把心都扩大了。 我回头来，坐在一把圆形小茶几边上的特色椅子里。看着这张双人床。 我想象着辰阳和an缱绻于此，心里不由的波涛翻滚。其实据辰阳自己说，他来的非常非常少。但an在此居住不止三天五天。大多的日子，也许凌志也会来。 我走到卫生间，对着宽大的镜子，简单补了个妆。由于出汗，脂粉有的竟然打了个小结。我把多余的擦掉，又薄薄补了一层。这样看起来，皮肤就光滑多了。 我相信靓妆于人的吸引力会产生怎样的效应。即使女人与女人之间，用微笑表示友好，也同样会令对方感觉愉悦。反之，如果冷了脸，再美的女人，也会被束之高阁，不敢问津，甚至被对方产生敌意。 出门后，我基本按原路返回。又一层一层的走下楼梯。在一层大厅处，我看到前台换了人，不再是那个娇艳的小姑娘。而是近40岁左右的女人，不过，由于保养有道，她看起来年轻时期的韵味犹存。当然，还是属于靓女之列。不过，这个年纪的女人对闲杂事比较关注，叨叨个不停基本成为家常便饭。如果她天天在这里值班的话，想必能知道些什么？ “嗨！”我挥手走过去。此时大厅偶尔有来去的住客，但都不需要办理订或退房业务。他们在忙这事之外的事情。 看见我主动招呼她。她显得很是高兴：“你好，需要我帮您什么？” 我摇摇头，微笑着问：“方便聊会吗？” “哦，”她有点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她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来办任何一种业务。才点点头说：“您是第一次来清水镇吗？我们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很多客户都反应良好。” “您说的没错，我刚才去房间看了，确实不错。”我顺着她的话说，这样令她更高兴，“您还没回答我呢，是第一次来清水镇吗？” “嗯，是的，不过，是第一次入驻清水镇最好的酒店，其余几次都是路过。”我解释说。 “这里风景优美，气候适宜，来这里的人都不想走呢。”我继续说。“对了，这里最近有出过大的新闻没有呢？” “大的新闻，你指的哪方面？好的还是不好的？”她紧搭我的问题。 “那个，还有不好的新闻啊，什么不好的新闻？杀人，还是盗窃，还是抢劫，无外乎就是这些吧。” “你可真会猜，”她冲我竖起大拇指。 “怎么？不过我也听说过一桩案件，是失踪性质的。据说与其相关的人还曾在这里住过。”我提醒她一般，淡淡的说。 “嗨，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还真是。不瞒你说啊，她就住在我们六层一个房间。” “608？”我问。“这是我的。” “你住608？我查查记录。”她开始敲开已经变成保护屏的电脑。进入系统，很快调出我的登记记录。“小艾？就是您吗？” “是的，是我。” “那这还真有点巧，您刚才听说的这件事的主人，当时就住在我们608” “是吗？就是巧哦，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么一说，我肯定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心。”我笑着说。“我对此事也不陌生，有听说。而且，那个失踪的男主人我们在很早以前还见过一面。这真是可惜了。”我叹口气。 “对呀对呀，你说这女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招惹男人。唉，想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她招惹男人？” “这谁不知道呢，她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她老公来时，她给我们介绍过。不过，这个男人来的比较少。他不怎么说话，一脸严肃。不像另外一个男人，长的高高大大的，还爱说笑，甚至经常给我们服务人员带点小零食小礼品的，所以，这里的人对他印象比较深。” 这样？这种行为是为避免“暴露”的风险吧？可这种聪明，只挡一时。 “你们怎么认为是偷呢？也许他们是不错的朋友，经常在一起谈工作上的事情也不一定嘛。”我故意辩解。 “那，怎么会？我们都亲眼目睹他们在一起过夜的。唉，后院起火，前院再倒霉，也不至于把人真搞没了吧。”她看似在努力回想过去的情景。虽然得了小恩小回落，但基本的正义感还没有完全缺失。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此时，开始进来一位男顾客，他走近柜台的时候，眼睛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一脸的惊奇状。从衣着打扮上来看，我可完全不属于酒店工作人员的类型。所以，面对他这种眼神，我不以为然，甚至还给他送上了一个恰当的微笑。搞得他也忍不住回了我一个微笑，并且友好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跟我聊天还没尽兴，她快速办好了男客的入驻手续，我看见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的游走。男客临离开时，又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一眼依旧充满了笑意。 “然后呢？”我问。 “那个女客人对人很亲切。长的也漂亮。不过，她一个人的时候，却是很严肃。只有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敢给她打招呼。因为这个时候，她才显得很和善，还会笑的很好看”她说着，咂砸嘴，仿佛那个女人的漂亮是一道味道很美的冰淇淋。 “这么说来，她果真是出轨后，她老公才失踪的。” “从时间上算，肯定是啦。他们在一起很久了，那个男人才突然被冒出来说失踪了。不过，到现在还没找着，我怎么觉得有点蹊跷呢？”她说完，看了我一眼后，急忙改口说：“我也是瞎猜。瞎猜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Anco（初谋） 无疑，从虹那里得到的信息，足够证明凌志的游离和背叛。其实虹以前从来不这样八卦的。只是，也许她也感觉到，就算只是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世界，也开始风云变幻起来。没有谁能禁得起这种变化的撩扰，又何况，清水镇对辰阳失踪一事，早已风言风雨的刮了起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警察常到这里“踩风”造成的。这种情况，除了无可奈何，我没有其它的应对方式。 虹这里也不是我可以蜷缩哪怕一个小时的港湾。有些事情，就这样很轻易就把两个人隐形隔离了起来。尽管，说不清，也道不明，可你分明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谁也无法成为谁的港湾，只能自己去面对，继续游离于已经撇不开的这些人中间。你不能疲倦，也不能逃避。我告诉自己，一定坚持下去。 奇志突然找上门来。他问我这几天都在忙什么？连影子都不见。我哭笑不得，说：“明明是你忙的不见人影，还挺会倒打一耙。”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用手在头上挠了几下，我后来发现，这应该是他的招牌动作，向来他感到不好意思，或有什么事情时，就习惯的性的挠头。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忙。这不，一有空就来找你了。“他上前拥住了我。他粗重的呼吸把我耳边的头发都吹飘了起来。那股热气，令我却觉得很不舒服。 我在滨江自己家里，这里比“好望角”有人气多了。出门就能看到繁华的大街，热闹的人群，这种外观上的拥挤打破了我心底的阴翳。所以，我很少去“好望角”了。而在我们谁都不找谁的情况下，都在尽力享受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谁都不知道风雨将来自何时。一人躁动，其他人都别想安宁。但是，每个人心里也都很清楚，这种安静真的，有时间限制。 “看起来你很倦怠。”奇志用手轻拂我耳边的一缕头发。仿佛连日来的“碰壁”让我深受人间之凄楚。他这种无意识的温热动作，让我无法忍住心头的酸涩，眼眶积满的液体差点夺眶而出。我还是把它抑制住了，我把头扭向一边，拼命快速的眨巴眼睛。 窗户上突然卧了一只流浪猫，它的影子在窗玻璃处形成一个形状。我走出去，它并不害怕我。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在窗台上趴着，它似乎很困倦，一直在找合适的睡觉的地方未果，最后来到这里，已经很是疲惫。 奇志看着它说，它可能快要生产了。它肚子很大，黄褐间隔的毛很不整齐，有一些似乎过长，它们从它身体上耷拉下来。当然，它很脏。 本来我想赶它走，听奇志这么一说，我就没有动手。 十分钟后，又有一只跟它差不多大的猫走了过来，原本趴在窗台的猫发出“嗷”的一声，瞬间没有了踪影。 我正想笑奇志的判断，他先发制人：“不要笑，它真是一只怀了孕的母猫。正是由于怀孕，它的警惕性才这么高。以前我家养了一只猫，特别会保护自己的身体，但是，后来，我们只看到了它的尸体，它溜出去被人砸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人想抱它。对于不熟悉的人，它向来不让近身。更别提怀了小猫。“ 听完他的话，我看到那只猫果真弓起身体，警惕性极强的看看那只猫是不是跟了过来。 “要来一支吗？”奇志从自己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根递给了我。我没做丝毫犹豫，接了过来，紧接着，他把点燃的火也伸了过来。 烟是薄荷味的，第一口时差点呛着。但我很快做好调整，包括呼吸。 “奇志，我觉得我快要死了。”烟雾缭绕中，我幽幽的吐出这句话。“周五那天，我又在大街上碰到了凌志和那个小女人。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但是，我知道他跟她商量好要置我于死地，这个是我亲耳听到，有一天晚上，我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我去他家里找他，还没进去，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然后，我就逃了出来，像真有人在追杀我一样，你不知道，我缓了许久。还有警察，也开始怀疑我，关于我先生的问题。” “你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倒是听到有些风声。警察在加大力度查这个案子。” “他失踪了，不过，这样石沉大海的事情，好像被什么揪出来了，我感觉警察已经不再调查是否失踪。” “那他们查什么？”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男人？” “我说了你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他沉思良久才说：“最近不行。” 我沉默不语。 时间无声的像道水浪，把我们死死窒息在里面。 奇志叹了口气说：“好吧。” 我听了立马用眼睛瞪着他。或许满脸的疑惑让他不得不做出解释：“我好像感觉到了你的压力。那个男人带给你的压力。不过，这也许跟你失踪的丈夫有关。” “你什么意思？” “我也是听闻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 ”听闻，听闻，怎么到处都是听闻。没有事实证据的问题，非要用传说去解剖它的真实性吗？多么可笑。“我义愤填膺的说。”这些人太可恶了。“ ”其实，我并不想参与这桩事情里面。但是，你在里面啊。要我怎么办？难道我能“见死不救”吗？“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果你是真心的。我愿意相信。“我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那么，我们来做个计划吧。“ ”你来做。我“ ”嗨，你真是有点不可思议。好吧，我也需要好好想想。“我无法阻止奇志做任何决定。他都有他的道理。不过，万幸的是，他总算愿意帮我了。能得到这一条，我想我应该满足了。 这次，我并没有留奇志过夜。而他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看来，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我心中暗喜欢。其实，我早已有了计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小艾 这次，我是专门到这个酒店来。当然是因为辰阳。还有an。甚至还有那个凌志。 从前台返回房间后，我很清楚自己不过是自寻烦恼。我给奇志打了一个电话。他接通后就问：“你在清水镇吗？” “是的，我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你去医院吗？”我问他。 “当然去啊，你如果不在的话，我不得更要在那里啊。真不知是祸是福，怎么碰上这么一个植物人呢？把我的生活全都搅乱了。不过，没有他，又怎么碰上你呢？这是我认为最值得的地方。” “你在哪里？”我问他。“我敢肯定你不在医院。” “对，我没在医院。白天不是都有护士啊。有她们就行了。我跟她们疏通好关系，什么事都好解决。” “有能耐，不过，我嘱咐，一定要把他看好了。千万千万。” “你放心，什么事到我这里没靠谱过？不过，我倒奇怪了，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你又不承认他是你什么人，你是他什么人，那你还这么牵挂他，说不过去啊。” “你在哪？是不是旁边有人？我挂了，等明天再找你。”我极速挂了电话，我感觉奇志身边有个女人。她在远处叫他，这个年轻人，估计又去泡了。 认识奇志实属偶然。我到清水镇第二天，白天闲来无事，就到虹的酒吧小坐。结果看到他正在喝闷酒。我就过去给他打了个招呼。那天他确实喝的有点多，但是还没忘记把电话号码给我。他说我是一个销售员，无论走到哪里，到处是朋友，所以，他感觉不错的，就会想继续联系。 那会，我看他好像极度渴求聊天。或者说，想解解压在心底的烦闷。所以，我就拿话挑开了他的话匣子。结果，这人一发不可收，叨叨了大半个晚上。不过，好在不是糊涂不清，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话里有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说他在海边碰到过一个活死人。是个男的，个子比他还高。 我紧追问下文，他死活不再说了。而且想让我跟他一起吆五喝六的喝酒。这阵势我可玩不来。所以，就明确拒绝他了。谁知道他倔上劲，非要我陪，说等完了，他告诉我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关于他在海边捡来的男人。 后来，酒吧人越来越少。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陪他过来的。我会猜拳，就给他轮了几个回合，结果还都是他输。他不服气，一局一局接着来。后来，我也累了，就故意输给他。把他高兴的简直快跳起来了。他欢呼说他终于赢了。这个男人，令人感觉他的生活，甚至生命中一直缺乏被肯定和成功的东西。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一直在往这两个工序上走。至于，能不能成功，也许，就像有的人一样，勤能补拙，真的需要造化。 当然，那晚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喝多了。幸好虹跟他蛮熟，至少比我熟。就叫辆出租，把他打发走了。 “这小子有些不顺，早时候谈个女朋友也谈崩了，因为女孩子不喜欢他做这种工作。收入不稳定不说，时间上也靠不住，动不动就几个小时的加班。而且还经常应酬，出入ktv，娱乐城等等。俩人反正也谈不到一起了，最后就各奔西东了。别说，奇志这小子蛮情深的。至少他为那个女孩子没少在我这泡醉。”虹提起他，就有些滔滔不绝。 我却因为耗奇志，也顺带着耗她而感到不好意思，决定多买点饮料什么的，吃完喝完，最后还是打包走的。虹笑着说：“你不必这么拼命，没人跟你抢。” 我的天，我心里说，我那是不好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不过，自那以后，奇志跟我有了联系。后来，他就给我讲了他捡到的那个人。刚开始，他并不愿意带我去医院。他说这是需要保密的，由于惊动了警察。我答应不对外说一个字。他还是只给我许诺了大概的时间，并没有行动。他越这样，我的好奇就越激烈。我总觉得，那好像是一个目标，我必须追上去。 当我得知，他跟馨然也在联系时，我就没再追问太紧。当然，我对他也变得小心翼翼。他并不清楚我跟馨然的关系。而馨然，也许也不知道我跟他有关系。我这样猜想着，以为自己懂得很多。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跟我说，馨然也想来医院看看这个人，她对这个人一样充满好奇。我知道他不会带她到医院的，至少，像我当初一样，隔上一段时间。不过，我不希望这个行为发生。所以，我会有意识的牵制奇志。 挂了电话以后，我又往外走，经过刚才一会的聊天，那个女服务员对我看起来好像特别熟悉了。我刚一露面，她就笑嘻嘻的说：“出去转转吗？” 我点点头，说随意走走。我以为就此打住了，谁知她拦住我说：“最近小偷特别多，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包包哦。而且，晚上十点前必须回来，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冲她笑笑说：“谢谢你的叮嘱，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早点回来。”得到这一肯定的话语，她就像胜了一棋局一样，开始露出大部的牙齿，笑的很满意。 “还有，当然，如果你要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走。”她又道。“我马上下班了。” “噢？”这话倒把我搞的有点突然不知所措。但是，令我更不知所措的是，我竟然直接点头，同意了。然后，我就站在那里，像个呆子一样傻站着等她。 很快，她换掉工服，着一新潮透视装，立即又年轻了几岁。上是极浅粉色，远看像掉了颜色的粉色，但是质地很有垂感，我看不出来是什么面料。下身一白色短裤，脚登纯色鞋子。一头染黄色的头发，很随意的扎在脑后。 “比穿工作服时，更漂亮呢。”我赞她道。 她却不以为然的说：“对于青春的延续，顺其自然。如果心态好，心无所惧，无所压，就自然轻松。人一轻松了就会显年轻。说白了，还是心态要好哦。像我这上了年纪的人，可跟你们这些小姑娘比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Anco（初谋） 我又被叫去了一趟警局。那天下午两点，我从外地回到滨江，把车子停在我离我家房子约50米的车道上，觉得有些口渴，也或者是饥饿。我走到最近的一家精品店小型餐馆，喝了一杯饮料，又吃了一盒牛肉盖饭，精神感觉好多了。 我回到车里，正在想是给凌志打个电话，还是给那个小年轻打个电话。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警局的。这个电话我做了保存。不过，不是座机。是王警官的。 “您好，现在滨江吧。”他很礼貌的问。 “是的，我刚从外地回来。”我回他。 “那真是太好了。”他有些抑制不住兴奋一样的说。因为声音提高了。“要不，告诉我地址，我去接您。” “我就在自己家附近。我的车停在最近的一条道上。”我想告诉他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去哪里。结果什么也没做。但是这话的听者显然不是电话中的这个人。 十几分钟后，一辆警察出现在我的视野。我急忙跳下车，冲他挥了挥手。他原本继续前行，结果被我这一挥手，车“嘎”的一下来了个急刹车。 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手卷香烟的味道，但他并没有抽烟，可能是刚刚抽过。他穿的便装。牛仔裤和淡灰的上衣。裤子上一道道颜色浅的地方，像是裤子制作时专门磨了几道痕迹。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开始在自己右腿上来回磨，播放器里放着低音的歌，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食指跟着节奏上下敲打。 “有新消息了？”我问他。 “算不上新消息，只是有个线索，最近才被重视起来。前些日子，听人说在海滩有人发现一具尸体。当时还报了案，后来，又打电话说打错了电话，报错案了。不过，据后来我们调查，在海滩确有人发现有个人被冲上海滩。另外，在几个月前，也就是您丈夫失踪时，还有人看到在“好望角”看到有两个人举动很奇怪。基于种种仅是猜测，我们还是想请您再次详细做个笔录，好好回忆你丈夫失踪之时的情况。”他的双手动作未变，但眼神盯前方盯的目不转睛。因为前面的十字路口灯坏掉了，来自四面的车流开始无秩序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欢喜还是伤心。总算能听到关于他的一点点消息了。但是，如果这两点真的跟他有关，我想，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我把声音尽量压底说。这表明我的情绪很是低落。 他没有看我，而是继续全神贯注于自己的车技。我想，我们在此时如果被车撞了，那又会怎样的新闻？人们肯定把辰阳的事情又放在了一边，而我跟他成了各宣传刊物的头刊头条。不过，我并不想要这样的荣誉，而车流很正常的流动着。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唯有警察说的那两点，像两锤重击，打的我有些头晕目眩。我想起了奇志救的那个人。看来，说什么我也要去看看了。而，另外一个人是谁呢？那天下的雨，简直是大暴雨，当然，也有稍停的短暂时间。是不是，就在这个空档儿，凌志和辰阳就被收到了那个人的望远镜里？看就看到了，怎么还嫌事不乱的，往辰阳失踪的事上联想呢？更让人无法收场的是，这两点是从该死的警察嘴里发出来的。我简直快要绝望了。 “不过，听说，当时还有一起盗窃案。”我像是有意提醒他一样。“好像还是同一天发生的。” “你的意思是？”他终于把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后，又迅速转了回去。他得注意路况。 “没有什么意思，就是突然想起来那天还发生的一桩盗窃案。” “哦。”他没有说话。我有些讽刺着被冷落的感觉。 “除了你，你丈夫还有接触很近的人吗？据了解，他有一个公司，在从业方面，或者说经济方面有没有有过节的人”他继续问。 “没有。”我肯定的说。“因为他的公司属于创业初期阶段，在这样一条主线上，对于客户的关系肯定需要好好维护的。” 过了那段“激流”，很快便来到了警局。从门口走廊到他的办公室，我俩都没有说话。走廊上铺的是油毡地板，只有一段，两边靠近墙面有些磨损，我边走边看。 他的办公室很宽敞，跟我上次来看到的不是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有几间格子间。 从刚才简短的聊天中，我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从我突破了，去调查我跟辰阳周围的人。 那么，凌志就成了一个大麻烦。而如果凌志一旦被抓，我就会立即被重新怀疑。 我们进了其中的一间格子间，这才是他的办公室。 他拿了一把塑料椅子给我坐下，他的却是真皮沙发式转椅。他一坐上椅子，就立即靠在了椅背上。 他的办公桌有些杂。文件夹和待封的活页纸一片一片放着。不过，每个文件上都有贴着不同颜色的便签纸。 他看似随手翻了翻那些文件，从其中的一片里抽出一页。他递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是一张照片。照片是从背后拍的，那是个站在岩石上的男人，尽管雨水密布，画面有些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凌志。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呢？“好望角”从辰阳失踪到现在下了已经不知有多少场雨。 我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这个人吗？”他问。 “背面，而且还很模糊，我看不清楚。”我回答。“这张照片有什么特殊吗？” “当然。”他说。“这个人不止一人提供线索，说是一连好多天在你那个房子，叫什么来着，“ “好望角。” “嗯，对，在“好望角”徘徊。但是只有一个人无意中被我们看到，所以才有了这张照片，据他（拍照者）说已经来过好几次，总是碰到他。所以，就随手拍了张照片。但并不认识这个人。” “您的意思，是让我来辨认照片上的人？” “没错。” “问题是，”我说话无法干脆利落，就算是不承认，也无法做到像真的没事儿一样。“这照片太朦胧，而且还是背面，我现在真一时辨认不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