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都》 正文 第一章 九月初起,气候愈渐炎热。宰相之女吴梓书奉当今圣上旨意,大肆钦办学府“陶都”,为天下之名媛典范。一时间举国欢庆,奉天子若神明之意,名利权位稍上者,皆送千金于陶都。 陶都位于京都之西,天子脚下。如今正是门庭若市之季,各地族氏名望之门蜂拥而至,不出半月有余,陶都俨然已是包罗天下各色奇人才女之地。暂且不说创办这一标新立异女子学府的是当今圣上旨意,若是有幸能在这“陶都学府”争得一席之地立得安生之处,今后无论是嫁做人妇或是进宫为妃,伴得皇帝左右那是最好不过,嫁于王孙贵族也是富贵一生的,稍次者也能寻得富贾之门为一生归宿。京西陶都之府,霎时风靡全国。 她堂堂帝都的长公主,新皇的亲姐姐。竟然被一个宰相的千金压去了风头,这让她如何咽的下那口气。更有那不懂事的小婢在身旁煽风点火,一口难以压制的怒火唰的一下子高涨了起来。长公主撇开前呼后拥宫女嚒嚒的阵仗,风风火火一袭素袍就入了陶都就学,出乎意料之外雅致的书斋让尊贵的长公主有些讶然,朴素的额匾挂在那墨绿的府门之上,苍劲有力的写着赫然的狂草大字“陶都”。略显简陋的门头惊的公主殿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公主殿下。臣女恭候大驾多时了。”身后一声宛如黄鹂的笑语。微微侧过身,却是一身着着白皙学子装的女子,笑面如花,墨一样的长发垂过腰际,发间别着根简易的簪子,长发皆束于脑后,浅笑起来面颊上有浅浅的梨涡,一个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不适的女子,立的端正生的可人。一旁小婢横眉竖眼正要开口斥责这人无礼,却被长公主殿下一个眼神止住。 “恭迎殿下亲临学府,臣女便是吴梓书。听闻公主殿下找臣女有事相商,不知有什么是臣女能为殿下效劳的?”依旧是笑容可鞠的模样,吴梓书毫无畏惧的眼里满含着笑意,暗自打量着这个可能是来寻麻烦的公主。 这个麻烦的公主也在暗自打量着眼前这个吴梓书,良久,一腔怒火居然找不到发泄的理由。公主沉吟了许久,才幽幽道:“无事,本宫是来念书的。”说着,幽怨的踏上台阶,越过那高高的门槛,施施然往里去了。身后的吴梓书了然一笑眼里满是赞赏,跟上前面那公主骄傲的步伐。“到底还是我天朝的公主。”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小婢呆呆的愣在原地。 “听说进了这陶都还不算完,还要参加应试呢,过了这应试才算是真的入学了。”“哪有那么严厉,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本以为塞了些银子就万事大吉了,末了才收到消息,想进这陶都还是要些能耐的,必须过了入学考试才算是有了资格。这些日子茶后话谈说的最多的话题便是这个应试了,好不容易挤进了这陶都,谁还舍得离开。虽说花了些银子,但去问话的人却什么也没能问出来,一时间惹的千里赴京的姑娘们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被送回去!这该多跌份儿,想想也是面上无光,祖宗蒙羞的。 九月中旬,夏日炎炎之际。陶都举行大幅度的严厉应试,单人单座抽签过题,几轮测试下来,淘汰的人数竟超过过半数有余。原本以为只是形式上的过场式应试竟然如此之严格,朝纲遍野上下一片哗然。不禁对陶都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莫要以为我们陶都的女子都是作秀的,一群女子聚集在一起以书斋之名自居是玩笑的么,聚在一起只为给王孙贵族们挑选的么?我们并不弱,我们要做强者,他日我们若取得功名,立于朝堂之上,就是给那些愚昧的世人们响亮的一巴掌。”留下的都是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得收着心中也是有数的,只是这一番话颇有些大逆不道的痛快感。至此以后,这番话便是陶都女子不能说的训诫。冥冥之中,有人感觉到了什么,心肝颤悠悠的发紧,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慢慢蔓延开来。 院子里的夏菊还是花苞的摸样,看似开花也就这么几天了。今天便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陶都所有通过应试的姑娘们都聚拢在伊甸园中,这正是拉帮结派确立交涉圈子形成的时候。要说入驻“陶都”后最为活跃的人物那就是那乐家堡的千金乐无心了。一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哄的在她左右的千金们一个个掩嘴娇笑。 “这位便是长公主殿下了,大家既然已经是一个学府的同窗,多余的礼节就不必过于讲究,想必公主殿下也不会怪罪。”吴梓书浅笑盈盈的介绍着身边大家一直偷偷议论暗自巴结的大人物,大帝都最尊贵的女人。 把玩着瓷盖的公主殿下没有把旁人放在眼里,自顾自的在自己的蒲垫上走神。吴梓书显得毫不在意,笑容越发的甜极了:“这位是淳王爷的长女晓胭郡主,这位是八府巡按的千金李箬,这位是刑部尚书的幼女夏岚,这位是殿阁大学士的独女”。气氛渐渐热络起来,薄酒过一巡,已有千金大胆献艺,弹得一手好筝,曲音跌宕起伏,霎时我见犹怜,更有千金上前执箫与之合奏,眼波流转,默契十足。薄酒过二巡,已有千金含羞遮面,伴乐起舞,举手投足如娇花绽放,指尖萦绕,踝边轻纱曼舞。如此良辰美景,偏偏有人显得不太合群。其实有心人但凡仔细端详这位公主殿下,就会发现这位公主殿下也是极度想要融入这氛围的,也想与大家一起攀谈,只是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教过她如何放下那高高的架子,有些委屈,几乎想要甩袖离开这里了。 “殿下,赏脸么?”来人拎着白玉细颈壶突然就从后面凑了上来。暖暖的气息就喷在公主的颈窝上,被吓了一跳几乎忘了难过的公主殿下满眼惊奇,眼前一身杏色衣裙极度淑媛打扮的女子提着一壶与衣服极度不搭的酒壶,脸上挂着痞痞的笑意靠了过来。不想拒绝这难得的搭讪,公主殿下竟难得的紧张起来,接过那白玉般小小的杯盏,半天才回了一个字“好。”眼看这位外表冷静的公主耳根略有些微微发红的迹象,赵文钰忍住笑意强行一脸肃然:“是在下唐突了,若是惹了公主不快还望海涵。在下赵文钰,江南人士。这杯酒就当是给公主赔罪的。”说着一仰脖颈先干为敬了。公主殿下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这算什么开场白眼看对方一杯下肚,自己也急急的一杯仰下,谁知入口犹如火油下肚,生生呛到,一口酒喷了那赵文钰一身:“咳。咳咳。咳对这是。这是什么酒。咳!?”“哈哈哈!公主殿下,这可是好东西哇,你怎么都给撒出来了!”赵文钰满不在乎擦擦胸前的酒渍,拍着公主殿下的背给她顺顺气。眼看公主殿下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正要开口调笑,就被身后的吴梓书生生打断了:“文钰,找你许久了,原来你在这里啊,跟公主殿下喝酒怎么能不带上我呢!”吴梓书嘴里说着,眼睛却恶狠狠瞪了赵文钰一眼,竟然捉弄公主殿下,你这是嫌命长了活腻味了? “皇姐,你没事吧!”一声软软的惊呼插了进来,竟是晓胭郡主。赵文钰缩缩脑袋躲到吴梓书身后,公主殿下干咳着摆摆手,红红的眼里还噙着泪光,示意自己没事,接过一边递来的茶水迫切的漱了漱口。 “哎呀呀~我们书斋还有这样的好东西,这不是烧刀子么。”夺过赵文钰手里的酒壶,乐无心咂咂嘴抿了一口。笑嗔道:“公主莫怪赵小姐唐突,只是这烧刀子在民间确实是好东西,宫里大抵是没有的,公主尝不惯也是可以理解的。” “咳。不会。只是这酒。咳。实在是有些烈,一下子难以适口罢了,无伤大雅。咳咳。”公主殿下一下一下轻拍着胸口,喉咙辣的厉害呛得眼泪有些止不住。吴梓书挑眉回头看了一眼文钰,很明显文钰也没有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开恩。 草草结束这场宴会,吴梓书扶着受惊的公主殿下回房休息,碰上大呼小叫的小婢,口口声声责怪着吴梓书不够慎重,怎么能让公主殿下喝些奇怪的酒水,吴梓书陪笑着安抚了几句见公主殿下歇下,便放心的离开了。 ------题外话------ 求花花求票票~求关注~我对你们是真爱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陶都的教书先生都是出自尚书苑的大学士,更有近几年来榜上有名的科举探花亲自授课,开设武学指导,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名师指点,就连烹饪也是前任殿前第一御厨的柳丁老先生来亲自授课,还有那江南有名的四绝刺绣坊。 经过上次宴会一聚,大致的学生们都找了属于自己的派系,暗波涌动的不只是颜面上的争奇斗艳,更是关系到朝野私下的流派,盘根纠缠的是更深的深渊。 这一日闲来无事的乐无心正在回廊漫步,刚过阁楼转角,就看见那活泼的赵文钰直直的朝自己走来,赵文钰微微行了个礼后便感谢道:“多谢姐姐上次出言相救,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姐姐。这次可算遇见你了。” 乐无心也伸出手掺了赵文钰一把,笑的明媚动人:“妹妹客气了。既是同窗,这些都是小事,报答二字言重了。” “姐姐切莫推辞,若不是姐姐说得好话,那公主殿下指不定怎么折腾人家呢。”赵文钰越说越委屈,说着说着竟是抹起眼泪来,乐无心一见赵文钰含泪欲泣的摸样便心软了:“妹妹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姐姐纵使能力有限也必定为你讨个公道。”赵文钰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抖:“姐姐莫问了,你斗不过那公主殿下的。”说着,赵文钰突然收了眼泪黑了脸色,微微作揖:“他日我定当报答姐姐恩惠。”说着便急急的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乐无心讶异的看着赵文钰逃走,在一抬头,只见远远地公主殿下急冲冲的向这边过来了。“乐家小姐,你可看见那赵文钰没有?” “这个好像是往那边去了。”乐无心顿了顿,指向不远的方向,公主殿下二话不说已经急迫的追上了上去,想必那赵家小姐又干了什么好事。若不是一早耳闻那武林盟主的妹妹性格离经叛道狡猾得很,差点就被她刚刚可怜的摸样骗了去。 公主殿下追出回廊就看见远远的赵文钰跑的飞快,当下怒道:“赵文钰!本公主叫你站住!别跑!” 赵文钰脚步一愣就被人拽住了,只得求饶:“公主殿下,你就别折煞我了。放过我吧。”赵文钰几乎欲哭无泪了,背后跟着个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跟本公主做朋友,你很委屈么?”公主殿下叉着腰,怒目而视。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样追着一个姑娘,让人家做她朋友对不对,只是她是真的想要跟她交朋友,听闻江湖有趣得很。 两人正纠缠着,一个要走一个拽着不放。 “公主殿下,不知微臣有没有这个运气做您的朋友?”身后咋起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公主跟赵文钰同时顿下,回头看着这个出声的男人。一袭紫袍缠身,粗眉大眼面带英气,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最让人在意的是那一头抢眼的短发,玉树临风引人侧目。 公主殿下犹如被人烫了手,迅速松开了受制的赵文钰,面颊火烧似的升温起来。 。 “噢~我知道了,你喜欢他。”赵文钰突然绕到公主身边,惊醒正在发呆的公主,满脸的戏谑。“胡。胡说!”脸色突然爆红,一副欲言而又止的娇羞模样,公主只觉得自己耳根快要烧起来了。赵文钰也不跟她争,坐在公主殿下对面,倒上一杯上好的青龙仙茗,慢慢品了起来。 “公主殿下,您贵为万金之躯,定然不能跟那样普通的男子靠的太近。”吴梓书劈手夺过赵文钰手里的茶盏,轻巧的坐在文钰的身侧,茶盏移至唇边轻轻嗅了嗅,又轻轻抿上一口。 “也许是有目的的靠近也说不定。”乐无心若有所思,拂袖而坐,给自己斟了杯茶。 “那若是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可怎么是好?”小郡主急迫的坐下,求知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乐无心。 “你你们!”公主怔了怔,见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指着赵文钰,恼羞成怒恨不得把她掐死:“定是你多嘴说了出去!” “皇姐莫要冤枉那赵家小姐。只是你近日一直心神不宁,频频走神的太离谱了。”小郡主绞着帕子细声细语到。 “还是晓胭郡主深明大义。明显是冤枉我!”赵文钰不忘嘴贫,又被吴梓书狠狠地碾了脚丫。 “乐家堡一向消息通灵,可有什么小道消息?”吴梓书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乐无心,被问道的人抬头一笑:“想知道啊?拿银子来买。” “奸商!”异口同声。 公主怔怔的发着呆,整个人都没了光彩。 第二天的糕点课,师傅竟是那是公主殿下念念不忘的人。依旧是温文儒雅的模样,眸子如胶似漆的黏在公主殿下身上,两人直直的对视着,露骨之意不言而喻。吴梓书暗叫不好,公主在书斋被人拐走,他日东窗事发只怕圣上震怒。吴梓书暗自焦急,只见公主殿下整个人都傻掉了,乐无心暗暗扶额。绞着帕子依旧是不知如何是好的小郡主和只顾着尝糕点的赵文钰都暗自摇头。那年,陶都二九七年十月,正是芙蓉盛开的日子。 天气略微有些炎热。赵文钰穿着一身略显干练的素黑,习武专用的束带紧紧的绑着衣袖和裤腿,马尾高高的扎起,不修边幅的盘腿坐在窗沿上啃着甘蔗,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骄阳发呆。“这样的日子上习武课似乎对这些大小姐们有些过分了。”吴梓书正练着字,窗台突然有人说话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蘸满墨汁的笔尖不小心溅了出去星星点点,好好一幅字画就这样毁了,这也就罢了,在一看那一地的甘蔗渣,这货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吴梓书怒极反笑,可怜的笔杆差点就给掰折了,“是啊,对她们是有些过分了,对你这野姑却是极好的呀!”说着提起裙摆就是横扫一脚,赵文钰赶紧往后一躲,直直的往窗台外仰去,吴梓书立马单手撑起,从窗台追了出去。 “啊!”几声惊叫,打乱了正在扎马步的贵媛队伍,吴梓书落地后,随手就抄起兵器架上的红缨枪,文钰一回头就看见吴梓书盛怒之下一枪横扫而来,连忙侧身翻开,刚想去兵器架上取点什么防身,就被吴梓书生生截住,冷哼一声,转身一个回马枪,愣是把兵器架给打散了,惊得身边阵阵尖叫,文钰一愣,咧嘴一笑好生狡黠,扬扬手里的家伙,抡起来就挽了个剑花,耍的一手好甘蔗。周围竟然默默的响起了一片鼓掌吴梓书气急满脸黑线的扶了扶额,近乎咬牙切齿:“你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吴梓书觉得自己错了,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跟这个二货较真。 赵文钰笑眯眯的啃了口甘蔗,嚼吧嚼吧吐了发问到:“为什么吴大人就不用上习武课呢?而我们就要在这里晒太阳呢?”周围顿时射来几道赞同的目光,吴梓书危险的看了赵文钰一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去换身衣服。”说着,扔下手里的凶器忿忿的转身,身后传来赵文钰故意黏黏的声音:“看吧,这不就把她拉出来上课了么,乐无心给钱!我赢了”吴梓书咬牙切齿,紧紧的攥着拳头,赵文钰,你千万别犯我手上! 下午是刺绣课。可苦了公主跟文钰了,扎的一手小血珠不说还要被大娘责骂,功课不完成夜里就得加工补完,吴梓书笑的得意,看着赵文钰憋屈她就开心,绣着绣着还故意哼着小曲,一脸的得心应手。公主殿下绣的怒火中烧,又见身边的晓胭绣的极好,委屈的差点撕了手里的帕子,正要急的掉眼泪了,门外一声轻叩又一声轻咳,众女纷纷回头望去,只见那人笑的春暖花开:“南宫大娘,我刚做了些凉品,天气这么炎热不如让大家都歇会吧。”来人还能是谁呢?众人都回头去看傻不愣登的公主殿下,惊讶的嘴还来不及合拢。来人就是糕点师傅曹骏曹大人,南宫大娘正犹豫着这样不合规矩,偏偏公主殿下那抄你满门的目光让她有点把持不住了。“那那就歇会吧”。 小厮们纷纷给各位主子们呈着凉水,众人正放松优雅的休憩,只听见一旁的曹大人爽朗的笑着:“公主殿下手扎成这样还如何持舀,莫要逞强了,臣喂你便是。”“那那就麻烦曹大人了。”公主殿下脸颊绯红,慌乱中的一口含住对方伸过来的勺子,那架势差点把勺子给咽了。“噗!”众人被一起被呛到,忍着笑意装作无事,相互假意闲聊,吴梓书忍了忍笑意,刻意关心的问文钰:“你没事吧。”文钰也紧张的看着梓书,一脸严肃:“你才是呢,怎么这么不小心,小笨蛋。呛着了吧。”晓胭郡主默默的喝着汤,小脸颊莫名其妙的就红了,乐无心假装看着窗外,用帕子小心的擦拭着微微抽搐嘴角。 晚霞之际,众人都必须去正厅用饭。用饭之前众人由各自丫鬟领回房焚香沐浴,只因天气过于炎热了,便有了这不成文的规矩。用过饭后,众人又相邀着逛逛花园,众小厮们一旁默默提着花灯照路。也不知是为何,众人就坐定了那亭子,赏着湖中月,混着百花香,娇笑连连,不亦乐乎。 “公主殿下,给我们讲讲皇宫里的事吧。” “是呀!我们都未见过皇宫里面的摸样呢。” 众人七嘴八舌,一下子就把公主殿下推到话题点上。见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公主殿下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了,“宫里很冷清的,不如这里热闹。”众人见公主微微有些落寞,一下子也没了言语。那深宫大院,规矩颇多不说,一不小心就犯错,重者更是株连九族的罪过,能有什么开心的事说。无心一见气氛有些尴尬,顿时调笑着岔开话题:“莫要说这些了,今日月色怡人,咱们来个行酒令如何?” “这个好,我赞同!”文钰第一个点头,被书书狠狠鄙夷了一眼。 命人搬来了酒坛,一共是三十九个瓷盏。众女皆持杯而坐,书书起身道:“那就以‘一’开头吧,我先,恩,一字之师!”第二个人连忙跟上“一丝不苟!” “一郑千金!”“一纸空文!”“一知半解!”“一语中人!”“一语道破!”“一意孤行!”“一一马当先!”“换我来,一言为定!”终于到了公主殿下,结结巴巴半天没有个所以然,众人刚想起哄让公主罚酒,身后就传来男子响亮的声音“一朝一夕,一心一意!”众人回头只觉得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又是那曹大人,浅笑盈盈,直勾勾的盯着公主殿下,爱意露骨至极。 “不算不算,又不是公主殿下自己说的,罚酒罚酒!”众人是绝对不肯放过公主了。“莫急莫急,众位小姐们,单是喝酒未免也太无趣了,在下命人做了几份新式的下酒小菜,还请各位帮忙品尝!”说着,身后的小厮们呈上几道精品凉菜,顿时夺了众人的眼球,精致的凉品从摆盘上就征服了众人,胡萝卜雕着好看的花样,让人不忍下口。 “真好看!”公主惊喜的看着盘子小巧的豆腐。“公主喜欢?喜欢就好。”曹骏看着公主满眼的宠溺。 “你怎么做的呀?好厉害!”“公主想学么?微臣教您如何?”“好呀!”“小何,去把我御用的套件拿来!” 众人很自然的就忽视了那俩人,“接着来接着来,我们刚刚说到哪了?”乱哄哄嘈杂一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十二月的帝都已经开始逐渐转凉了,陶都就学的日子实在是乏味至极。文钰天天钻着空子往府外跑,有时整天整天找不到人,梓书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去了,只要不惹麻烦,干什么都行,只是这次,公主殿下居然跟着一起不见了。吴梓书急的坐立难安,若是有个好歹,这可是大事,当下吩咐着组织扫街,满城秘密寻找着那俩人的下落。 郡主听说此事也是急的满头大汗,急急忙忙就带着下人出去寻人了。吴梓书也怕公主外出真的会出什么大事,只得花重金拜托乐无心动用乐家堡的消息渠道帮忙寻人。乐家堡号称江湖第一的百晓生,此事也只有这样是最快最好的了。 学院里都翻了天了,这两人到底去哪了? 破旧的长巷里几乎藏不住什么人,然而这两人偏偏就挑了个绝好的位置,草席一披就拢住了二人的身影。 “公主,我”文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公主美目狠瞪一眼,“跟你说多少遍了!叫沈白衣!不是公主!”文钰翻了个白眼,捶捶麻木的小腿,只得换个称呼:“白衣姐姐,我们已经蹲在这里很久了腿都麻了,再不回去会被梓书发现的。要是她知道”。“我知道!她知道你就死定了!说了好几遍了,真烦!”文钰见公主盯着前面那个破院子盯的一动不动,不禁有些乏了。 “公主,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文钰无聊的撑着下巴,公主殿下难得回头白了一眼道:“闭嘴!本宫能让曹骏发现本宫跟着他么?!”说着,又是一阵紧盯,曹大人最近确实是有些问题的,最近经常不见人影不说,跟公主在一起的时候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用心,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很难不引起公主殿下无限遐想,所以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冲动的!赵文钰默默做着总结,见身边的人丝毫不觉得疲惫就觉得自己越发的累了。 今日曹骏是准了假的,这是个机会,沈白衣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看看这人到底在忙些什么。正盯着,那破院子的门终于开了,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了,只见那曹骏出来后,身后还跟着一名美妇,那美妇亲热的给曹骏整了整衣领,笑的甜极了,文钰眼皮儿发抖,心中暗叫不好,果然,一旁的公主殿下双眼几乎要迸溅出火花来,文钰立即按耐住要发爆发的公主,紧紧的抱住冲动的人:“公主冷静!白衣?沈白衣?诶!不能!咱不能出去!”正压制着暴走的公主,那俩人还嫌不够乱,竟然当街搂在了一起。再回头,堂堂帝都的长公主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赵赵文钰你松松手你!”刚想说点什么,公主殿下就忍不住了,几乎就要放声大哭了,这怎么行!赵文钰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捂住了公主殿下的嘴。踩着小轻功,赵文钰带着沈白衣几乎是蹿出了事发现场。 逸品居,白砖青瓦气势宏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客栈酒楼,此时大堂里只坐着那么四五个人,旁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只听说是公主驾到众人唯恐惊驾,纷纷散去。平日喧闹的酒楼今个鸦雀无声,只有公主殿下酒醉后嚎嚎大哭的声音,“来人!上酒!本宫要喝烧刀子!”。 “皇姐,不能再喝了,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晓胭急的团团转,公主只是哭,哭了一会又喝上一大口,又哭又喝,反复反复。乐无心挑眉,偶尔小酌一杯,屏退了身后的乐家眼线。吴梓书很头疼,知道从公主那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眼神诡异的就转向了赵文钰,文钰无聊的转着筷子,一抬头就看见弄不清状况的三人纷纷都用阴森的眼神看着自己,小手一抖,筷子都要吓掉了。刚想张嘴,就见公主殿下盛怒!芊芊玉指“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用极度暴怒的眼神瞪着自己抽噎着:“赵文钰,你敢传出去!本宫就撕了你的嘴!”说完,身子一软趴在桌子上又是一阵嚎哭 赵文钰自觉的闭嘴,自顾自的吃着桌上丝毫未动的乳鸽,只觉得糟心,边吃边叨念着:“哎呀不吃都浪费了”。忽视四周灼热的目光赵文钰觉得做人真的很难。 折腾到天色黑透的深夜,众人终于抬着酒醉的公主回了书斋。然后赵文钰就被吴梓书下令禁足了,一个月不许出书斋一步。 最近公主殿下的胃口不是很好,热腾的饭食搁的冰冷才动上那么两三口。小郡主晓胭担心的端着燕窝粥又被拒之门外了。曹大人也是变着法求见公主殿下,奈何都被严厉的拒绝了。 莫不是因为曹大人才变成这样的,可是曹大人明显一脸无辜,一副并不知晓详情的模样,晓胭郡主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皇姐不吃就只能端回去了,叹了口气,郡主徐徐往回走,刚过转过阁角,天上就掉下来一个人,直直的砸到脚边上,吓的郡主差点一碗粥全扔那人脸上了。按理来说,陶都是不应该有男人的,晓胭确定是这样,歪着脑袋去看从天而降的男子,那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身黑衣看起来不太像个好人。正要喊人来搭把手,那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缓慢的坐起身来,黑色的面巾蒙着脸,晓胭有些后怕,这人眼神略微带着凶意看自己。尖锐的目光看见自己手里的粥时,顿了一下。然后才闷闷的开口:“属下参见郡主大人,事出有因,属下并不是故意惊吓郡主大人。” “你你认识我?”晓胭呆呆的看着这个站起来有些大个的男人,重新单膝跪在自己面前。 “是,属下是圣上钦点过来暗中保护公主的影卫。惊了郡主,属下罪该万死。”那人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满是恭敬的歉意。 “那那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晓胭结结巴巴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属下属下可能有些是饿了”霎时诺大的汉子也有些结巴,藏在面巾下的脸有可疑的红晕,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噗!那那这个给你!”郡主并不是故意笑出声的,只是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可爱的让人无法相信,只得把手里的燕窝粥递了过去。 “属下属下惶恐!”那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头更低了,耳朵更红了。晓胭觉得这人有趣极了。想也不想就把托盘放在那人面前,转身就走:“吃完记得把碗和盘子一起送到厨房。”转身就走了,又在拐角偷偷停下往回偷看。只见那人愣在原地,然后犹豫了一会,端着托盘就站了起来,果然很高啊 正震撼着那人的个头,就见那人刷的一下就不见了。晓胭揉揉眼,惊讶的赶过去,却发现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好厉害 “咳咳,我发现了什么?”不知何时来的乐无心靠在栏杆边,手里掰着鱼饲料明显在喂鱼,用打趣的目光盯着还在发呆望的小郡主。晓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像被人抓包了一样红了脸,“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乐无心无辜的瞪着大眼:“我?我一直都在这里啊?是郡主太专心了,来不及注意我罢了。”说着邪魅一笑,看着郡主笑的越发邪恶了。“我有这人的生辰八字和详细情况,郡主大人!想—要—么?”一字一顿,只见郡主的眼睛越睁越大,然后激动到脸红心跳的跑过来! “要的!” 乐无心一咧嘴,笑的颇有深意:“给郡主大人打个八折!”郡主大人乖巧的应允,一脸期待。 乐无心打了个响指,房檐上蹿下个紫衣人:“听见没有,郡主大人要的东西。咱们书斋的男人就那么几个,可别出岔子。”这样光明正大的说法,弄的郡主大人的小脸蛋红的快要滴血了来了。 “是。”然后又是一眨眼的功夫,紫衣人就不见了踪影。 晓胭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乐无心,水光闪闪急迫的样子真是让人一下子接受不了。 “不急。我先教教你几大真谛,教你牢牢抓住他的心。”乐无心揽住晓胭的肩头,笑的嘴巴都快列到耳后根了,情窦初开的孩子,真萌啊 秀起阁的书房里,吴梓书担忧的看着窗外的绿荫,里面几乎躲满了家家户户的影卫:“我觉得我们陶都是不是应该建一座舍房了?天天睡在树上怎么行啊”。 赵文钰在一旁撑着下巴,闲得无聊拿毛笔在纸上乱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吴梓书认真的想了一下,转身认真的问赵文钰:“我平时不是这样善解人意么?”赵文钰手一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袭来:“我不知道”。 ------题外话------ 为毛我找不到自己写的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这天清晨,忧郁的公主殿下正带着小婢在湖边喂鱼,懒懒散散很是没有精神,脸颊都有些瘦尖的摸样。相反的,不远处脸颊微微泛红很是兴奋的晓胭郡主哼着小曲儿,一路蹦蹦跳跳的就过来了,本觉着这个时候去烦皇姐会不会不太好,但又一想到那个高大帅气的影卫,一狠心一跺脚!还是来找皇姐要人了 “皇姐,我我有事要与你商量!”郡主正襟危坐在一旁,小脸上满是严肃,可惜一头津津的汗水出卖了她的紧张。 公主殿下依旧萎靡不正的重复着往水里扔饲料的动作:“嗯说吧,本宫听着呢。” “我我想找你要个人!”说着,晓胭郡主一把握住了公主扔着饲料的小手,公主殿下这才恍然回神,迷茫的问:“要谁?” “他!”郡主一看有门儿!激动的一手指到不远的树枝上。一愣,朝着晓胭郡主的指尖看去,“那棵树?”见皇姐还是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样子。晓胭急着无语伦次:“皇姐可记得皇帝哥哥分给你的影卫么?” 公主殿下一愣,皱眉想了很久才道:“你说的是那几颗木头啊?”一见皇姐想起来了,郡主几乎激动的坐不住了:“对对对,就是那个叫千寻的影卫。”公主皱着眉头又一阵回忆,半天想不起来,摆摆手:“你喜欢就带走吧。”然后又懒散的把头搁在扶栏上发呆,再次重复喂鱼的动作。 晓胭郡主激动的手心冒汗,幸福来的太突然!忍住抱着皇姐亲上几口的冲动,对着远处的乐无心伸了个大拇指,成功了。“那我先去了,皇姐要开心一点喲!”。晓胭笑的满脸乖巧,见皇姐随意的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就急急忙忙调任去了。留下安静下来的 公主殿下一个人自哀自怨的叹气:“唉”。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白衣这边正想着,那人就来了。一袭宝蓝色的袍子衬着那人干净的面庞,沈白衣一僵,扔了手里饲料起身就想走,那人却像早已了然一般一下子横在她面前。“公主,微臣不知做错了什么让公主如此反感,若是微臣惹得公主不悦,还请公主直言,这样不吃不喝对身体实在不宜。若是尝倦了微臣的膳食微臣也好从宫里领调其他的人。”一番话铿锵有力,反倒说的好似是她在耍公主脾气一般。 “大胆,尽敢对长公主殿下如此不敬!”一旁婢女立刻上前阻拦曹骏靠近。 沈白衣顿觉无比委屈,眼泪一下子就漫出来了:“明明”明明就是你先靠近我,明明就是你跟我好又跟别人好,你还那么凶!能这样说么,曹骏虽然对自己百般答应,却也从未提过喜欢二字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是公主所以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吧 见公主欲言又止,泪眼婆娑,曹骏更是迷茫了。“公主”还未说完,公主已经哭着跑掉了。独留曹骏愣愣的站在原地,身后小厮还提着公主殿下最爱的几道糕点。 秋末的清晨带着厚重的凉露,早上的习武课也愈见艰难了,经过一个季度的洗礼,原本身娇体弱的姑娘们已经可以在演武场里颤巍巍的扎上半个时辰的马步。而近期又有小道消息传闻新皇近期可能会有意考核帝都几大书院,早早的就颁布了年关过审的消息。众人一听,各自精神抖擞,机会,就要来了。 明明是气氛高涨的时段,偏偏有那么几个人懒散着兴致不高的模样。不远处的晓胭郡主气呼呼的蹲着马步,两个拳头捏的紧紧的。旁边立着一位没有多少表情的黑衣男子,只是偶尔会用手里的竹条轻轻碰碰郡主的小腿。“腿,不要抖,站稳。” “那个人是谁?”沈白衣抛掉公主的架子打了一个不算秀气的哈欠,略微有些不悦的皱着眉头,这男子何其胆大,竟然敢用藤条教训郡主。乐无心一挑眉,诧异的看着沈白衣:“不是公主殿下送给郡主的么?”沈白衣略微思索回忆了一番,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揉揉蹲的有些酸麻的大腿。 “郡主休息一会吧。”千寻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茶水,收了竹条。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摸样。晓胭一副有气不知往哪里发的摸样,小脸映着通红。“你还在怪我擅自把你要到我身边的事?” “郡主多想了,臣不敢。”稳稳地端着茶水,依旧是递过去的姿势。千寻偏着头,不去看郡主的表情。 “你若是不愿意,我我命人把你调回去就是了。”郡主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一把拽住千寻的袖子。千寻端着茶水的手腕一顿,冰冷的眸子扫过的晓胭一片冰凉,“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愿意的话”拽着千寻的袖子,晓胭急迫的想要解释什么。千寻抽回自己的手臂,退了一步,单膝跪地:“一切任凭郡主调配,属下绝无怨言。”说着,起身就是要离开的样子。晓胭一急,又抓住那人的袖子,“本郡主要拜你千寻为亲传恩师,你可愿意?”心急之下一番话几乎是喊出来的,一下子成为四周目光之首。霎时羞得脸色绯红。千寻也是一愣,回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的看着这个胆大妄为的郡主。 话已出口,再逃避也是不可能的了。晓胭索性直直的看着千寻,眼里还闪着莫名的水光:“不是要你像奴才一样侍奉我。是作为我的师傅” 千寻呆愣着一阵,又见这小郡主一脸真挚:“郡主可是认真的?” 比真金还真!晓胭用力的点点头,手心几乎要捏出汗来。 “千寻师傅莫要犹豫了,小郡主身子娇弱,学些拳脚傍身足矣。”乐无心见那千寻一副脑瓜不是很灵光的样子,立刻上前帮忙辩解着。 聪明人又岂止乐无心一人,吴梓书心领神会,看出了些端倪,了然一笑:“成热要打铁,这拜师可是要敬茶的。来人呀,上茶。”不一会儿,茶水也备好了,众人都围着看热闹来了,郡主绞着帕子,略显羞涩,小脸涨得通红 千寻还在神游就被人按在上坐,晓胭端着茶水盈盈欠身三拜,茶水高举过头顶:“师傅喝茶。”千寻僵硬之于还是伸手接过了那茶盏,指尖碰到晓胭因紧张而濡湿的手指突然就笑了:“我知道了。”接过茶水,千寻一饮而尽。 郡主拜师一事在书斋掀起轩然大波,一时之间拜师在陶都甚至是整个帝都都形成了一股潮流。 将近年关,陶都二九八年一月,新皇将至郊外寿山福海猎场狩猎。三品以上官员陪行,特诏陶都学子为首一同参礼。 天色蒙亮,陶都学子早已整装待发,服装严格统一,束发简装。由于前面都是三品以上官员,按照规矩,陶都的学生们只能在队伍的最末尾行,本想着有机会一见龙颜,未想到服装统一,早早新做的衣服却也是用不上了,看来只能进了狩猎场在寻机会了,姑娘们有些丧气,各自摆弄着自己御寒用的披风,在马车里怏怏不乐,抱怨着这单调的束发怎样怎样的不好看。 车队刚出城门天空就飘起了絮絮的雪花,距离寿山福海猎场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天气过分阴霾,不少人下了马匹都窝进马车里取暖。只有极个别愈加兴奋了 “白衣快出来,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厚厚的隔帘被人用力掀开,一股凉风蹿着雪花钻进马车里,沈白衣紧了紧衣领,抱怨的抬头:“赶紧给本宫把帘子拉上,你想冻死本宫么?”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呢!”文钰嬉笑着掩住身后的棉帘,只把冰凉的手掌覆到兴致不高的沈白衣脸上,引来骄傲的公主阵阵尖叫。刷的一下窗帘就被掀开了,吴梓书瞪了文钰一眼才笑眯眯的对车里的人说着:“与其躲在马车里还不如出来活动一下筋骨,身子暖的还要快一点。”公主犹豫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雪,不是很想挪动的样子,乐无心侧卧撑着后脑,马尾顺着肩膀垂在一侧,半眯着眼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雪说了一句:“太冷了。” ------题外话------ 求花花求票票~我在很努力的加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我去我去,可我不会骑马。”郡主一把扔了手里的暖炉迫切的钻出来。 “我教你!”文钰拉着晓胭就掀帘而去,任由寒风吹的门帘上下翻滚。等到两人都上了马,远远的还可以听见里面公主无力的呻吟:“把帘子关紧再走啊!” 文钰刚拉晓胭上马,身后就有人急速赶上来,两人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凶神恶煞策马上来。“郡主,您要去哪?”急迫赶上来的人正是千寻,探究的眸子扫过文钰。赵文钰环抱着晓胭在胸前,挑衅的目光不自觉就回了过去。 这晓胭一见千寻就面色绯红,紧张到手足无措,可这千寻却始终是一张万年冰川脸,文钰看着眼里,记在心里,在气势上就输了怎么行啊! “文文钰教我骑马”绞着袖子,晓胭脸颊逐渐升温,结结巴巴才说这么一句。千寻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抬头看了一眼漫天大雪,絮絮的雪花粘着千寻好看的眉毛:“现在雪势太大,路上容易出问题,郡主还是挑个好点的天气再学吧。” 晓胭略微有些遗憾,眷恋的看了一眼大雪选择了听话:“那我们回马车上去吧,文钰。”文钰一愣,没想到晓胭这么快就妥协了:“别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雪呢,还没看够呢。”正说着,吴梓书策马上来:“郡主身子娇弱,不宜雪天驾马,还是先回马车吧,我陪着文钰就好。”容不得晓胭在做犹豫,千寻翻身下马,拉住晓胭就是一个横抱,迈着坚挺的步子就往马车那边去了。晓胭整个人还在懵懂中,一下子连呼吸也忘了,手指不自觉的抓着千寻的衣襟。真的很温暖 帘子又被掀开,公主一睁美目,正要发作,一见是个汉子,怀里还抱着面色莫名潮红的的晓胭,千寻放下晓胭就准备离开,只是衣襟还被人拽着:“郡主到了,可以松手了。郡主?”千寻试探的叫着怀里发愣的人,晓胭怔怔的松手了,千寻对着马车里的发愣的沈白衣一拱手,算是行礼,掩好帘子就走了。 沈白衣反应过来,发现晓胭还在发愣,伸出五指在晓胭眼前晃了晃:“晓胭?你没事吧?”晓胭呆滞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突然抱着膝盖一阵害羞,一直红到脖子耳根。 “好烫,发烧了么?要宣太医么?”公主疑惑的试着晓胭额头的温度,乐无心笑眯眯的坐起来:“公主莫要担心了,这病啊只能由那千寻能治了。” 外面时不时传来文钰跟梓书的嬉笑声,弄得沈白衣心痒难耐,帘子拉开一条小缝,怀里抱着暖炉,漫空大雪挥挥洒洒:“文钰,你过来,我要跟你同骑!” 马蹄踏雪,印着排列整齐的蹄印。“你不是说冷么?”文钰策马靠近马车,眉梢结着少许白霜。“少废话,拉快我上去!”公主扔了暖炉,系上披风就钻了出来,文钰刚伸出手打算拉她上来,拉的时候才发现,公主比晓胭重多了,两人一声惊呼一起滚到雪堆里马蹄边上,吓得身后众人一顿抽气,幸好马儿没有受惊,不然两人不摔死也得被踩死,但是公主坠马依旧惊得身后马队一片慌乱 公主坠马一事迅速惊动了圣上,片刻功夫,公主立刻就被召去见了御驾。 陶都众人住在离主帐稍远的边缘,稍作整顿后就吴梓书就组织各位同窗一同前往主帐饮宴。学子们坐落在后方,前面都是有官阶的大人们,这样的场合是容不得一点点失误的,大家各自谨慎着,生怕丢了脸面。不一会儿圣上驾到,齐刷刷下面就跪成一片了,陶都众人还没来得及一睹龙颜就已经跪好了,脑袋就只能低扣着,文钰刚要偷偷看上一眼就被身旁梓书一个肘击阻止了 “各位爱卿请起吧,刚刚朕还想着,这么大的雪恐怕狩猎一事要拖到明日了,祖宗庇佑,一到这猎场这肆虐的风雪就停了。哈哈哈!”当今的圣上远远的看上去十分的年轻,剑眉星目发冠嵌着龙珠不怒而威,散着温和的肃穆,靠近圣上左手边位置的就是贤臣宰相吴世平:“祖宗庇佑,圣上鸿福齐天。” “圣上鸿福齐天!”群臣四起吟唱。 “好了好了,不来这一套繁琐的礼节,今日是天朝狩猎节,朕很开心啊,各位皇亲c爱卿们可有做足准备?”圣上轻笑的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紧张,随手抽取一只精致箭翎,兴致勃勃的掰试韧度。 “回圣上,臣等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只待圣上意旨。”圣上的右手边是大天朝镇国大将军胡敬阮,一身鲜明的铠甲,远远地就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好!各位爱卿辛苦,这次就由胡将军来做裁定,朕也来参与一把,你们都不要手下留情,朕要好好看看你们的能耐。”圣上难得龙心大悦,一双锐利的眸子扫过下面的各怀私心的臣子,直到角落里略显无措的陶都学子,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用那箭翎随意一指道:“陶都既已设立了习武课程,那就随意派几个人出来做做代表吧,弄不好朕这大天朝里还真有那么几个巾帼英雄,哈哈哈!”说着就起身下来,在中间的案桌上挑选了那条明黄的色的绸布作为天子箭翎的标记。 “无心,文钰,等会你们俩跟我去。”梓书回头看了一眼二人,见二人没有异议,就起身跟随着前面的宦官一起上前领去箭羽。眸子里看不出情绪,无心一挑眉,对于这个决定确实没有异议,整个书斋除了自己和文钰是江湖出身之外,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女眷,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当然就落到二人身上。 “记着,切莫焦躁,也切莫跟其他的大人们产生冲突。”梓书小心翼翼的警告者二人,然后才把象征陶都的粉色绸缎递与二人,三人正要跟上前面的队伍身后就来了麻烦,老远就听见公主的娇斥:“吴梓书!你居然敢把本公主漏了!” 不等梓书开口回绝,公主已经愤怒的冲过来,夺过一旁负责登记的小太监的毛笔,在参赛名牌上挥挥洒洒的签上了大名。“公主殿下,圣上应该已经下令把您禁足了。”梓书骑在马上没有带上沈白衣的意思,冷静的告知着事实。沈白衣一抬头拉过身边枣红的大马,紧了紧发冠,然后一个翻身上马:“再晚点可就赶不上前面的人了。”不顾身后梓书的阻拦,突然就策马跑了,回头见身后的人无奈的跟上,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四人往前赶了片刻发现散乱的马蹄印,大家应该都分散着狩猎去了。 “往这边走,没有蹄印就是没人选。”文钰拍马上前寻到一条无人的路径。 “不行,有蹊跷,为什么这么一条明显的路线没有人走,一定有问题。”梓书一口回绝,毕竟带着公主,要万事小心才行。 “有没有问题要看了才知道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文钰觉得吴梓书这货越发的矫情了。 吴梓书弯了弯嘴角笑的人畜无害:“是啊,不如我们先丢你过去探探路如何?” “为什么是我?”文钰骇然的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 “因为这不是你先提议的么!”说着,容不得文钰再做挣扎,梓书笑的甜极了,猛然用皮鞭一抽文钰胯下大马,马儿吃痛后嘶叫着向前冲去,几乎是不要命的就往那条小路冲了进去,伴随着马儿嘶叫还有文钰惨烈的尖叫,一条安全的小道就此打通了 三人躇足观赏着前面疯跑的一人一马。 “应该是无事了,乐兄请,沈兄请。”吴梓书故作优雅的拢拢额前的散发,小皮鞭捏手里韧性十足 ------题外话------ 放假回家了不好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马儿受惊后基本不受控制,文钰几乎是伏在在马脖颈上才躲过了横面扫来的枝桠,待到马儿镇定下来原地打着鼻响,不安的踱着马步,文钰才小心的睁眼狼狈的翻下马来,这时才发现这马儿好似已经冲过了头,四周白茫一片,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是陶都的学生?”身后兀然有人讲话着实吓了文钰一跳,回头看去,那人套着厚厚的白色兽皮披风显得很温暖,隐隐的可以看见里面穿着红色招人的缎子,头发也是随意的散着,发尾系着一根简单的带子。面容也是极好的,只是有略显单薄,文钰觉得这人好看的紧,歪过头思索了片刻,开口就问:“你是山神么?”那人明显勾了一下嘴角显得很愉悦,还没等山神张嘴儿,后面白雪覆盖的树丛里又钻出来两个人,冷不丁打了个照面,四人竟然愣愣的对视了良久,沈白衣拧着眉头指着那人问:“你是狐狸精么?”无心打掉白衣很没礼貌指着人家的手指。眨巴眨巴大眼问:“你迷路了么?”。 梓书走在最后,刚钻出树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人,这人还是这么好看拍掉身上的雪花,梓书沉下眸子平静的介绍:“这位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繁大人。” “没想到梓书也在这里,她们都是你的同窗么?”繁惑见到梓书很惊喜,尽管她一脸不想搭理自己样子,不自觉就抿嘴一笑。霎时一行人顿觉这寒冬腊月里一下子春暖花开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梓书不悦的皱着眉头略显焦躁:“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子骨不好就不要一个人乱跑?”繁惑浅笑着上前,一步逼上前来:“我想见你啊。” 暖暖的气息喷在脸上,梓书顿觉面色一红,慌乱的撑开那人靠过来身子又怕弄伤了那人,一下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把旁边的三人惊呆了吴梓书这是害羞的意思么?吴梓书也会害羞么?这是害羞的意思吧? “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别闹了,正事要紧!”梓书试图转移一下话题,说着说着脸颊几乎红的滴出血来,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一旁的三人很明显了解了什么。 “我去附近看看,弄不好会有兔子。” “我跟你一起去好了,你那么笨肯定抓不到。” “给公主一点面子好么?好歹是个公主啊”三人自顾自的说着,各自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独独留下两人,一人面色绯红,一人浅笑盈盈。 三人鬼鬼祟祟躲在灌木丛里,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太久没活动身子有些暖不起来了,“这样真的抓得到么?”公主有些不耐了,文钰对着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嘘,无心手里小心的拽着绳子,也难得紧张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地方。 “嘘,别说话别呼吸拉,快拉呀!”三人拉拉扯扯,险些惊动不远处的小敌人。无心拽着绳子,身上还挤着两人,真可谓任务艰巨啊,手脚冻得都快麻木了,那小家伙就是不肯往里再多走几步。眼睛都快看花了,小家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谨慎的偏过脑袋,终究是抵不过谷香了,刚挪了那么几步就被罩进斗笠里。 “哈哈哈,抓到了~快拿根绳子来系住它的腿儿!”无心开心的上前按住斗笠,生怕里面的小东西跑掉了。白衣和文钰也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还没仔细看过麻雀的摸样呢。“轻点啊笨蛋,你想捂死它么?” 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没白费,当三人牵着一串小麻雀相当有成就感的来到那两人面前时~吴梓书只觉得气的头疼,一手按着抽动的太阳穴,一手顺着胸口。整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我们能在抓个大点么?” 嫌弃的语气引来三人的不满。 “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们连只兔子都没看见。”三人逗弄着不断挣扎的小麻雀,公主不以为然,无心兴致不高,文钰注意力不在这里。 繁惑的咳嗽越来越频繁,梓书也无心狩猎,一心只想把繁惑送回大帐里的父亲身边。正在犹豫着这麻雀如何交差时,天空就开始飘起鹅毛大雪。看来,不得不回去了,梓书想着。正扶起繁惑准备返程时,天空一声巨响,伴随着炸裂,烟花一样的信号在天空爆裂出红色的火焰。 “这是什么意思?”四人正诧异着,繁惑已经拧起了眉头:“出事了!圣上遇刺,快去救驾!”吴梓书立刻了然了状况,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对还愣着三人道:“公主跟繁惑回大帐,文钰无心跟我走。” “不!我也去!”沈白衣一听圣上遇刺?那不是我弟弟么!即刻跟着上马,带头往烟雾炸开的方向策马奔去。吴梓书气急,只得拉上繁惑,策马跟上。 圣上一行人行至丛林深处,运气尚佳,猎了只个头不小的野鹿,连忙命人去取,谁知回来的随行侍卫突然暴起,刀锋擦过圣上的耳际削碎了几丝头发就被匆忙反应过来的大内一刀毙命,而后,丛林白雪皑皑之地,数十名身穿白色棉衣的蒙面暴徒在树丛里掩藏着突然翻身暴起,一时间危在旦夕,圣上一行人竟被逆贼包围准备围剿。迅速抛起的信号被人一箭射了个对穿,紧紧的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嘶嘶作响冒着火花。接着第二枚第三枚接二连三的抛上天空,终于是腾起了巨大的红色狼烟。然而,纵使是燃放了信号,却也是来不及的,众侍卫护送着圣上向大帐的方向撤退,精悍勇猛的四大内卫留下拖住疯狂的逆贼,一路走一路退,鬼魅的逆贼几乎是无孔不入,不一会儿就只剩下零丁的几名侍卫还贴身守护着圣上身边。 一路被逆贼追击,圣上一行人逐渐被迫偏离路线,也真是巧了,正和丛林里蹿出来的梓书一行人完美邂逅。圣上刚想舒口气,第二眼就看见丛林钻出来的沈白衣。圣上脑筋上的青筋绷的紧紧的,一跳一跳表示现在的圣上正在酝酿情绪。 “嘉伟!”沈白衣一钻出来就看见自己弟弟被反贼追击的如此狼狈,当下就心疼的不得了,胆战心惊之余连忙策马上前查看自家弟弟的伤势,圣上一见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沈白衣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怒火中烧的圣上难得失控,心里火燎一样的憋屈:“谁放你出来的!”沈白衣那里顾得了那么多,她知道这个人是她相依为命的弟弟。 话音未落,带着风声的利刃划拉一下刮过沈白衣胯下的马匹,鲜艳的红色还带着热腾腾的白气泼洒在银白的雪片上,沈白衣眼中还含着惊愕,就被失衡的大马狠狠的甩了出去,宽大的皮裘上还沾着大片的血迹,裹着沈白衣娇小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几个滚便一动不动了。 一瞬间,圣上惊的目眶眦裂,蹒跚的翻下马就要去看沈白衣的伤势,奈何这该死的刺客就像算准了时机一样。夹杂着风声和雪花的利箭再一次射向地上昏迷不醒的沈白衣,圣上无助的嘶吼声震颤着人心,说时迟那时快,乐无心机敏的将手中的斗笠注入内力横甩出去,生生打偏了利箭的方向再一次化险为夷。 “护驾!”繁惑一声厉斥,唤醒众人几乎要停止的心跳。梓书应声而起,从腰间抽出一条细长的鞭绳。文钰脚尖一颠勾起地上散落的兵器,一柄给自己一柄扔给了无心,无心伸手利落的接住挽了个剑花。 三人背对相依,将圣上和公主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繁惑纳入身后最后一片净土,再撑片刻便会有人赶到,果不其然,事情一下子有了急剧转折,逆贼见援军已到,一声响亮的哨响贯彻丛林,这是撤退的信号,然后来不及撤退的或是负伤的竟然一同选择了自尽,繁惑一见这些人下手竟然如此凶狠,作风严谨纪律严明显然不像一般的刺客,当即大吼:“留下活口!” 无心手一抖,生生收了刀式。文钰就见那刺客持刀自我了断的架势不带一丝犹豫,当下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就将那视死如归的刺客打晕在地,一气呵成!无心暗赞一个,漂亮! 圣上遇刺,身边竟无半个大内,若不是遇见这几个学生,这大天朝恐怕就要变天了 “臣等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镇国将军胡敬阮汗津津的抖抖嘴皮,身后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圣上面色阴沉没有颜色,沉着脸只说了句:“回营。”留下一干等人等刚下马就跪在雪地里请罪。 众人回了大帐,各怀心思人人自危。奈何圣上冷静的态度让人摸不清脾气,只说回朝在做处理,狩猎一事照常进行。此次,陶都学子救驾有功,赏。当晚依照狩猎结果,镇国大将军的独子胡玉楼猎吊睛白虎一只领先夺魁,赏。偏偏对于遇刺一事,只字不提。众人提心吊胆,暗自心惊,就怕一不小心触怒龙颜。 繁惑身为御前军师正四品,奉圣上之名,暗自受理遇刺一案。 “无心,我们的麻雀呢?”沈白衣醒来听说事情已经安然度过,便再一次无视禁足一事,兴致勃勃的出来跟众人玩耍,嘴里含着糕点,文钰捧着把谷子准备给小家伙们喂夜食,却发现都不见了。无心挽着发心不在焉道:“狩猎回来的,当然上交统计了啊。” “找到了”梓书抽抽嘴角,指着外面不远处负责烧烤的士兵。沈白衣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掐着腰就冲出去了,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公主的咆哮“竟然敢烤本公主的麻雀!你们俩是活腻了是不是?” ------题外话------ 好开心~申请通过!~求花花求票票~我会更努力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下午的一场风雪悄无声息的静止。惊心动魄的刺驾像一颗石子扔进水潭,荡漾的波澜散去后仍是一片宁静。这样人人自危的关头还有几个胆大妄为的偷摸出来野食。 夜间的猎场在白雪的映衬下熠熠生辉,虽说冷的让人寒颤却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几人偷偷围着帐后巴掌大的地方环坐于篝火边上,偷饮辣舌的小酒,翻着火堆上滋滋作响的烤肉,时不时发出小心压抑的嬉笑。 “没想到麻雀肉居然这么好吃~”沈白衣咂咂嘴,不忘韵一上一口呛人的烧刀,小士兵憨厚笑着,蹲在一旁害羞的抓抓后脑:“公主喜欢吃,俺在烤就是了。” “什么?你还敢烤本宫的麻雀?”沈白衣吃的满嘴是油,一听就不高兴了,美目一瞪,小士兵慌乱的摆着手:“不敢不敢,俺自己去抓好了。” “那也不行!这么可爱的麻雀怎么能用来吃呢嗝不行!以后都不许烤麻雀了!”沈白衣喝的半醉的打了个不算文雅的酒嗝,一口咬住手里的半只麻雀,再一次赞叹:“好吃~”。小士兵委屈的蹲在旁边,闪着泪花的眼睛求助的看像旁边略微清醒一点梓书。“吴小姐俺俺到底怎么做才不算错俺”说多了都是泪,梓书微微熏醉,眼神随而闪过几丝清醒,脑子却早已经混成浆糊:“公主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来,给姐姐们表演个节目就放过你了!”文钰一拍巴掌表示附和,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 “俺俺不会啊”小士兵急的脑门冒汗,求助的眼神又看像一旁看起来有些可怕的千寻。千寻一见小士兵望着自己可怜的像只小狗,端着酒杯的手腕一顿正要开口教训一下这几个丫头,耳朵一动,压低喉咙道:“有人来了。” 众人皆已迷醉,哪里还管有没有人靠近。千寻托住旁边昏昏欲睡的晓胭郡主,手指已经谨慎的按住腰间的佩剑。 “何人在此喧哗?”阴影里走出一位正气浩然的男子面色含笑,故作凶恶,一身金玄色的袍子极其嚣张,飞扬跋扈的摸样让人过目不忘。 “胡雨辰?你这厮鼻子到灵!”梓书难得轻笑,摇摇晃晃上前拉住那嚣张的男子,笑道:“这位就是今日狩猎夺魁的玉楼公子,胡雨辰。大家掌声欢迎一下,玉楼小时候最喜欢表演节目了,是不是啊玉楼~”胡雨辰带笑意扶住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梓书:“一见面就奚落我不说,深夜开小灶还不带上我?恩?”胡雨辰接过书书手里的酒杯,毫不犹豫的喝完了酒杯里剩下的酒水。 两人共盏,其它四人各自心领神会,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有蹊跷! 完全没有会意到有何不妥的两人笑眯眯的互相损着对方。胡雨辰忽然一顿,笑的高深莫测:“我还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朋友。”说着,侧过身子,身后的阴影里又出来一人。沈白衣一见那人就捂住了眼睛,把脑袋侧到一边文钰危险的眯起了眼。 曹骏笑的温和,头上还落少许的雪花:“公主殿下,微臣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了,微臣有话要说,当日公主所见另有隐情?”沈白衣一愣,知道了?霎时,犀利的目光就扫向文钰。文钰也一愣,知道什么了?感觉到沈白衣刺骨的目光,文钰冤枉的拼命摇头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曹骏一笑,提着檀木的饭盒递给发愣的小士兵:“里面有些宵夜,先伺候着各位食用吧。”小兵如同看见救星一般点头,接过食盒就去准备餐盘。曹骏刚要解释,就见四周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看来大家都很好奇啊曹骏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公主不介意的话,我们借一步说话吧?”沈白衣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曹骏,见大家都很八卦的样子,不耐烦的领着曹骏到一边:“说吧!” “那名女子是家姐。”曹骏平静的解释着,沈白衣歪着脑袋,眼里满满的不信任。曹骏抿抿嘴,无奈的伸出小拇指,沈白衣一见,这才满意的笑出来,伸出小指钩上那人温热的小指:“骗人是小狗!” 无人发现,无心喝着小酒,嘴角酸涩的勾起。 第二日,圣上回朝后开始了动作,前日捉拿的刺客竟被人药死在牢笼之中。刺杀一事,断了最后的头绪,刺客的身上也没能搜寻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是所有刺客的尸首上都能寻到一个青面獠牙的纹身。 年关将至,狩猎归来后,朝廷波涛暗涌,圣上下召陶都年假三月有余。文钰早早的就被家里人接回江南,无心回了嘉兴乐家堡,公主回宫郡主回府,梓书留下来处理书斋里剩下的学子们归家一事,并一一做了登记。 陶都二九八年二月,年关将至,乐家堡上下纷纷准备着新年前的历年规矩,上山酬神谢佛,乐无心身为乐家长女,身上担着重任,由于父亲重病缠身,上山一事几乎完全都交给无心全权打理。 古朴的建筑透着暗色的蓝光,乐无心端着父亲要用的药汁安静的站在转角。 “无心虽是长女,却终究是女子,乐家堡不能交给她”房里传来父亲干涩的声音,无心端着汤药,敲门的手指也悬在半空。缓缓退至一边,无心把玩着装着汤药的瓷碗,乌黑的药汁浇进低矮的树丛。 父亲,无心真的很尊敬你,一直打从心底里尊敬你,一直,都是。 “如此昂贵的药材真是可惜了啊。”身后传来少年的故作惊讶的惊呼,乐无心不悦的回头却看见一名素衣的光头小和尚,大大的酒窝挂在可爱的面颊上,小虎牙也刺眼的露在外面。 “我竟不知家里什么时候来了客人”无心冷漠的放下瓷碗,看着小和尚的眼里蓄满了杀意。 小和尚嘻嘻一笑:“施主切莫动怒,小和尚我是山上龙隐寺的灵妙童子,方丈算你乐家堡将有大劫要渡,特派小和尚前来助阵。” 小和尚身手非凡,一眨眼的功夫就在闪到无心身后,顺着无心柔和的长发,轻轻插了支简单木簪在无心的发间。无心一愣,只闻到那人身上一股长年熏染的檀香味,着实好闻,让人不自觉就有些放松的味道 龙隐寺的智通方丈无心是熟悉的,母亲多年来每逢初一十五必上山酬神捐些香火钱,只是近年来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精神上也有些顽疾 小和尚笑意盎然,任由乐无心白净的脸小脸毫无防范的凑过来,傻傻的轻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静谧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无心才睁眼,“你身上很香。”然后决绝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乐无心依旧是乐无心,弹弹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眼睛看着前方,随意道:“在我确定你的身份之前,你给我呆在梵音阁。” “乐姑娘只管放手去查就是了。”拨弄着念珠,小和尚一脸不在乎,带头走在前面。无心一愣:“你知道梵音阁在哪?”小和尚回头咧嘴一笑:“这点事情我若都算不到,师傅又怎么会放我下山?”无心皱皱眉头,这小和尚好生邪乎。小和尚一人哼着小曲儿好不欢脱:“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帝都成阳北街。淳王府按照往年的惯例,处挂着红绸灯笼,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晓胭郡主自出生以来就是淳王爷独一无二的掌上明珠,早产的缘故身体从小就不是很好。淳王对独女宠爱有加,幸好女儿也是乖巧伶俐,聪慧善良不说,毫无寻常贵族的娇蛮任性。千寻只觉得郡主从小生活在淳王爷一手打造的温室里,不知明间疾苦,习武对于晓胭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只是没想到这小郡主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透着认真的倔强,说不定真的可以深得自己真传。晓胭不知道千寻在想什么,一味只想做到更好,这样,师父就会夸自己了。 “师父师父!你看呀,我射到靶子了!”晓胭苦练半个月才让暗器挨到靶子,刚开始连暗器都扔不远,师父差点就放弃了自己。千寻一直抱剑坐在树上,晓胭射到靶子他当然知道,这只徒儿有多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愉悦的弯弯嘴角,千寻跃下树来,奖励了徒儿一颗苹果。“歇会吧,欲速则不达。” “嗯啊!”晓胭欣喜的点着头,用帕子擦了擦苹果,咔嚓,就是一口。千寻爱怜的摸摸晓胭乖巧的头发。徒弟,收一个就够了吧 ------题外话------ 师徒恋什么的最萌了~师娘什么的都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江南赵府,武林盟主的府邸。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可怜文钰还在后院辛苦的扎着马步,身后大树上还躺着哥哥帮她重金千里请回家的亲传师父,那人懒懒散散迷迷糊糊把玩着手里藤条,吃着糕点,品着小茶,下雪的时候就撑把小伞。风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悠闲。任由文钰气的咬牙切齿也不能动那人分毫,为什么?废话,打不过啊! “嗯,差不多了,现在绕着院子跑圈吧。”周伟看着天空发了会呆,突然开口。文钰恼怒的横了那人一眼,开始在院子里无限跑圈,还没跑上几圈文钰就有些难受了,周伟无奈的用藤条敲打着树干,企图拉回文钰的注意力。“怎么连个步都跑不好?你这样跑是想累死么?二货,三步一吸,三步一呼会不会?再来,重跑。” 文钰一怒,停下来扶膝大喘“不会!”周伟无奈扔了藤条儿,缓缓走到文钰身边挽起了袖子,叨念着:“怎么就这么笨呢” 天空飘起了簌簌的雪花,周伟完全没有休息的念头。“跟着我跑,一二一二吸气,一二一二呼气,重复。”文钰抬头望了一眼漫空大雪,又看了看前面那个很认真在教的二货,沉重的呼了口气。要是感冒了说不定就可以多休息几天了,嗯!打定主意,文钰只期望雪下得在大点,最好把前面那个人埋起来。 第二日,文钰难得起的大早,却发现那个二货师父居然没来吵她起床,正奇怪着就看见奶妈端着一碗药汁过来了,“小姐早安!”“恩,杨婶早安,哥哥呢?” “老爷一早就出去了。”“这样啊,谁病了么?”文钰伸了个懒腰,用下巴扬了扬杨婶手里的药碗。杨婶担忧的抚着脸颊道:“是周师父呀,一大早高烧不退,老爷还特地请来了大夫,大夫说想必是昨日淋了些雪水,凉着了吧。”文钰一听就乐了,哈~高烧不退?“杨婶,我送吧,你先去忙着。”“这不好吧小姐”“我说没事就没事。去忙吧杨婶~”匆匆打发了杨婶,文钰笑的丧心病狂 “好歹师徒一场,咳咳,你不是这个时候来杀人灭口吧?”周伟一睁眼就看见徒弟翘着腿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茶水,文钰放下茶杯耸耸肩,笑的人畜无害:“我是一个人很正直的人,你要相信我,师父。” “”周伟无奈仰天。 大雪漫天飘洒,梓书手边放着早已有些冷却的茶水。突然有人进来,给梓书换了杯热茶,然后自顾的坐到书房的软榻上,随手翻看着梓书平常经常翻阅的书籍。耐心的等待梓书忙完手里的册子。梓书不抬头都知道是谁进来了,两人默契非凡,梓书尽快做完了手里的名册,起身就去挑了挑房中央的炉火。 “天气越来越冷,没事就不要到处乱跑了。”随手掩上窗子,梓书顺势坐到软榻边,把暖炉塞到繁惑的怀里。侧卧在榻上的繁惑愉悦的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娇弱。”说着就把脑袋枕在梓书的膝盖上,梓书微微一僵,抿了抿嘴,好似无意一般避开手指碰到繁惑的面颊,扯开话题:“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是找你聊聊。”繁惑半闭着眼,像是有预感一般握住了书书僵硬的手指。“皇上有意收纳一些武功奇特的江湖人培养。年关之后,又会很忙了。所以”繁惑带着笑意的眸子睁开:“趁机多陪陪你,到时候怕是你比我还忙了”。梓书僵硬着不知作何回答,任由繁惑握着自己手指,一点点搓热自己有些失温的指尖。繁惑见梓书不讲话,讶异的睁眼带着笑意的口吻让人猜不出情绪:“你交朋友了?”梓书不悦的抽回手指:“算是吧。” 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繁惑捧住梓书微微有些尖细的下巴,像蛊惑一般凑近梓书的耳边:“你下不了手,我来?”皱着的眉头愈见沉重,梓书抓住繁惑在自己脸上随意抚弄的指腹:“不用。” 略显深意的眼神看着梓书有些不适的样子,一丝表情也没有错过:“嗯,再过几年,我就向皇上请旨娶你,到时候我们辞官还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如何?”繁惑亲昵的吻着梓书的发鬓,细细碎碎的亲吻磨灭了梓书最后一丝犹豫。 新年了,公主比起往日确实活泼了很多,纵使是下着漫天的鹅毛大雪也浇不息公主游赏御花园的兴致。曹骏每日扮作小太监的摸样跟着公主进进出出深宫大院,每天每日换着花样手法给公主做御膳,逗得公主一刻都不能离了他。 “小骏子,我是不是胖了很多?”沈白衣难得对着镜子忧心忡忡,终于有点意识到自己吃的是不是有点太多。曹骏持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公主的散发没有回答,心不在焉的摸样终于引起了沈白衣的重视。“曹骏?你不开心啊?” 像是下定了决心,曹骏放下梳子退了一步,然后跪下,清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公主:“恳请公主放微臣回家与家人一起共渡新年。”公主低着头没有回应,执起梳妆台上的玉梳,自己安静的梳着发尾,曹骏有些急了:“公主,微臣假扮太监在宫里已经逗留太久了,这本已经不合礼法,如今又是新年”“停!”沈白衣放下梳子,打断了曹骏的话:“准了,回去吧。” 曹骏没想到公主答应的这么爽快,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谢公主开恩,微臣告退了。”叩首拜了一拜,曹骏起身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沈白衣觉得心口很疼,空空的,眼睛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了,跟上次的感觉不一样。这次只觉得很累,并不觉得生气。这种感觉应该叫无力。浓香软玉的宫殿,白衣只觉得黯淡无光。“心兰。”白衣突然大喊着殿外的小婢,小宫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来了,“公公主?”“去拿些玉石银两给曹大人带回去,赏的。”说完就无趣的扔了手里的玉梳,掀了珠帘就扑进了闺帐里。 大年初一的清晨,乐无心携家眷数十口家仆十余人,隐卫数人暗中保护上山酬神。扶着母亲上了马车,无心看了一眼阴暗的天空,推算着上山的路程,恐怕上到一半这大雪就该下来了吧,回头又张望着那小和尚,一大清早就不见了人影。 “大小姐,府里找不到小师父。”仆人四处搜寻未果,无心终究是没了耐心:“启程吧,一会恐怕要下大雪了。”说着,最后看了一眼四周,这小秃驴溜那去了 马车摇摇晃晃就出了城门上了蜿蜒的山路,无心闭目养神靠着车壁,母亲就在一旁捻动着佛珠,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什么,这么多年了,母亲一直如此,天不亮就起床诵经念佛,夜里又会抄经文到很晚,只是近几年视力突然变得不好,甚至脑子也有些不清晰起来,仔细去听母亲的话得到的也是破碎的文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无心也就随她去了,好汤好药的供奉着,只望母亲能够长命百岁。 “母亲,喝口水。”无心见母亲嘴唇干的发裂,连忙取出水囊递到母亲嘴边。“无心”嘶哑的喉咙突然蹦出两个字,无心一呆,突然反应过来,是母亲在叫她。“母亲可是有话要说?”无心上前扶住母亲,正想仔细听着,谁知外面一顿,帘子被掀开:“大小姐,到了。”无心一皱眉,再看母亲,又恢复了不断捻动佛珠的动作。虽是讶然,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刚扶着老母亲下了马车,身后就传来男子嬉笑的调笑声:“这位姑娘留步,小僧见你面色苍白,恐是哪里不太舒服的莫样,不如让小僧为你把上一脉?”无心一回头就看见那小和尚坐在车顶上笑的刺眼。 “你这小秃驴,油嘴滑舌,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扶住老夫人。”无心睨他一眼,嘴角却浅浅的弯起。小和尚得令,连忙过来帮衬着扶住老人。“老夫人早安,小和尚我来给您请安了,阿弥陀佛,大吉大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人潮纷纷朝着山上的寺内涌动,龙隐寺一直保留大年初一上头香保家宅的习俗。正因为如此,无心才特意起了个大早,势必夺得今年的头香。 “我道是哪家小姐如此胆大在此挡住杂家去路,竟是乐家堡大小姐回来了。啧啧~”迎面而来的竟是曾今名动一时的李公公,早闻李公公是先皇身边的红人,私下都唤这李公公为九千岁,耍的一手好心机,折磨人的法子也是层出不穷,先皇驾崩前还特赦李公公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其中内幕多少乐无心也不想多做深究,只是邪魅的勾着嘴角,掺着老母亲没有让步的意思。“原来是李公公,看起来身子还挺硬朗。怎的有空来与年轻人来一争头香?” “乐姑娘说笑了~杂家身子骨怎么比得过你们年轻人,自然是让你们年轻人自己去较量了。”说罢这李公公但笑不语侧身而立,干枯的手指上涂着鲜红的兰蔻轻轻一勾,后面马上下来一冷面少年,过来瞟了无心一眼,对着李公公行礼:“干爹。” “乖,这争头香之事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自己去办吧,干爹等着你的好消息。”李公公气势凌人的斜着眼满是信心十足,兰花指高高的翘起,一下一下摸着干儿子的脑袋。乐无心收了收皱起的眉头哑然失笑,这李公公年轻时也是个傲骨秀才,因面容生的姣好被人用法子送进宫做了太监,才做了皇上身边最红的宦臣,没想到如今变态成这个样子:“那李公公,我们先走一步了。”说罢,扶着老夫人就先一步跨进了庙门。 待到走远,小和尚才歪着脑袋瞅无心:“你想要头香?”无心脸上虽挂着笑意,话语却略微有些生冷:“图个吉利罢了。”小和尚若有所思,乖乖的掺着老夫人。 越往里面就会发现人越多,一般的人家只会在山腰的庙宇里求神拜佛,无心要的头香,是龙隐寺最深处的最高的山顶,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土地庙,想要上山是非常不易的。小和尚不明白像无心这样柔弱的女子哪里来的这样的 魄力,竟然想要在一群男子中间拔得头筹,带着玩味笑意见无心认真的挽起袖口,才发现这不是玩笑:“你不是真的想去吧?” 无心偏过脑袋,修的光滑的指甲戳戳小和尚的光头:“你看姐姐像在开玩笑么?给我扶好老夫人。”小和尚愕然的不知作何反应了,倒是老夫人颤巍巍睁眼了:“无心”无心一听母亲又开口了,连忙转身回来仔细的听着:“母亲可是有话要说?”听了半天老夫人也只是反反复复叫着无心的名字,并没有下文。无心虽是疑惑但也顾不得再听下去:“小和尚,照顾好我母亲。”转身就背着装着香火油蜡的竹筒,带着两个小厮就去了上山的小路。 无心刚走,老夫人就开始干咳,努力的想要说些什么,拽着小和尚的衣服就要跟着无心上山,急的老泪纵横。小和尚见老夫人呼吸急促着逐渐有些困难:“老夫人,我带你去禅房休息一会吧?”老夫人倔强的抓着小和尚的手腕,力度之大霎时一口气没接上来,腿一软就直接倒在小和尚身上。小和尚一慌,急忙唤来了家丁仆人,“先送老太太去后院的禅房。”安置好老太,小和尚总觉得事有蹊跷,能让老夫人如此激动的恐怕也只有无心的安危了 无心带着两个小厮一路上山除了一些淤泥和不化的雪块有些寒冷之外还没有发现别人的足迹,看来第一个上山的必是自己了。搓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无心决定小跑上山,这样身上也会暖和一点。 “小姐,慢点。可别摔着了,要不您歇会?喝口水?”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有些吃不消了,旁侧敲击请求过分活泼小姐休息一会。无心吐纳有道,除了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之外还算精神:“呼~你们俩歇会,待会赶上来,竹筒给我,别耽误时间。”说着接过竹筒背着就往山上去了。 跑着跑着无心就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为何还是自己一人在这道上慢跑,那李公公势必拿下头香的莫样让人记忆犹新,他那乖巧的干儿子怎么还没赶上来?越想越不对,无心索性停下来小憩一会儿,无心打了个响指,四周毫无动静,死一样的寂静,连鸟叫声都没有,更何况一直安排跟随自己的影卫 小和尚暗道不好,安置好老夫人就要上山寻人,偏偏一转弯就看见小师弟来传唤:“师兄,方丈正找你呢,快点过去,今天大年初一会很忙的。”两人相互作辑,道了句阿弥陀佛就各自离去。这个时候方丈找自己去又是为了什么呢?小和尚焦躁的扣扣光头,无奈先去方丈那边吧。 刚到门口就发现门是半掩着的,小和尚拉开门见师父在蒲团上打着坐,轻轻推开门又缓缓关上,坐到方丈对面的蒲团上,闭上眼开始打坐。小和尚刚靠近门口,智通方丈就知道那机灵的小徒儿来了,他这徒儿一来就不骄不躁的定坐下来,行事乖张有度,智通方丈心中暗叹着,毕竟是自己从小一手带大的关门小徒儿,倘若他能安然渡过此劫,这下一任的方丈恐怕也只有这孩子能担当了。 “空竹。”智通方丈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小和尚听见师傅唤自己才缓缓的睁开眼放下合十的双手:“师傅有何嘱咐?” “为师捡到你那年也是这样一个下雪的日子。”方丈缓缓的回忆着,空竹安静的看着这个宛如他父亲一样慈祥的方丈沉默不语。 “从小你就颇具慧根,前些日子你说你混沌中预见了劫难,那乐家大小姐与你渊源颇深,这一世你需助她达成心愿才能渡人再世。冥冥之中也许是上天注定,孽债啊,你去吧,待你助那乐家小姐渡过劫难再回来扫过你那三千石阶。佛门清净之地,此等渊源纠葛等你斩断了再回来吧。”智通方丈扬起手中的念珠,房门哑然自开。空竹低头不语,暗自红了眼眶,磕过三个响头,一步跨出门槛。 佛啊佛,空竹生在佛门长在佛门,一心向佛。一切孽障皆因世人愚昧无知,任由欲望滋长作祟,小和尚相信有世间因果定律,小和尚想让世人都有所顿悟。小和尚要渡了这乐家小姐,他日后世好宣扬佛法,继续再世渡人。佛门,才是小和尚的归处。 塔着坚定的步子,小和尚一心要上山去渡那乐家小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越往前走路面就愈见崎岖,乐无心拭去额头的汗水,忽然听得身后有人来了,无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先躲起来看看状况,无论是有人存心想要取她性命还是李公公的干儿子,正面冲突总是不利的。转身就窝进了身侧的丛林深处,树丛里虽是横草杂生,但是勉强的还是可以用随身的匕首割断拦路的障碍上山的。打定主意,无心还是想着先上山取了头香在顺着丛林下山,尽量避免被人发现自己落单的局面,影卫一事还是等到下了山再作打算吧。 丛林里的路面更是坑洼难行,一不小心就崴了脚。疼痛难忍之际,刚准备站起身来,耳际的长发突然被一股凉风削起,碎发在眼前飘洒。后心一股寒气逼来,无心顿觉四肢沉重,全身僵硬无比。“乐施主低头!”急迫的声音咋起,无心只觉得动弹不得,根本不能听从指令。霎时后脚一软,无心一惊已经前扑而去。 只听得身后兵刃相交的声音持续了一小会就安静下来了,无心五体投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双安稳的手就把她拦腰抱起,小和尚欠扁的笑声意外的爽朗:“乐家小姐真是好胆量,明知道进了圈套还敢上山,真是勇气可嘉啊。”“呸!”无心吐掉嘴里的叶子,伸手就去揉自己的膝盖,疼的直抽凉气:“下手不能轻点么?”说着挣扎着就要下地,小和尚无奈,只得把这倔强的女子放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竹筒背在背上:“乐姑娘,我们下山去吧,越往上面恐怕是越危险了。” “不是还有你么。慌什么?”无心淡定的倚着小和尚做支撑,轻轻揉着酸疼的小腿,小和尚小心的扶着无心苦笑:“就算有我也不能以一敌十啊”。 无心白了小和尚一眼,偷偷抿着嘴笑,突然想起来:“你上来了,我母亲呢?” “噢,你说老夫人啊,刚刚晕倒了,我让人送着禅房休息去了。”小和尚无辜的眨眨眼。无心一听老夫人晕倒就急了:“小秃驴,你怎么照顾我母亲的?”随后拉着小和尚就要下山去,小和尚见无心迫不及待的就要下山:“乐施主不要头香了么?”“我母亲都昏倒了我还要头香做什么?”无心狠狠瞪了小和尚一眼,无奈小腿酸疼的厉害,走起路来一崴一崴的。空竹看着难得笨笨的乐家小姐只觉得十分有趣。终究还是不忍心伸手拉住了前面那个倔强的人:“乐施主,还是小和尚我背你下山吧。”犹豫的看了看自己小腿,见小和尚依旧笑得纯良,无心不甘的应声:“好。” 雪花愈见迷人眼,无心搂着小和尚的脖子,时不时伸手擦掉小和尚脑袋上落着的雪花,“小秃驴,你这样背着我不怕犯了佛门清戒么?” “当然怕,只是小和尚我现在还俗了。”空竹眯着眼,防止雪花扑面融进眼里,一步一步踩着稳健的步子。无心有些惊愕,强硬的扳过小和尚的脑袋:“还俗?”空竹一下子僵硬了步伐,无心的手指很凉,就这样亲密的抱着自己的脑袋,两个人的呼吸很近,半指的距离,鼻尖几乎靠在一起。无心也是一愣,两人在雪中呆愣了片刻,无心咽了口口水,又轻轻把小和尚的脑袋扳了回去,喃喃着:“笨蛋走路怎么能不看着前面”“乐施主,明明是你”小和尚刚想说明明是你把我的头扳过去的,无奈又被无心抢占先机打断:“好了好了,快点下山,我母亲该等急了。”小和尚无奈的叹口气,仍由无心的小手在自己的光头上为非作歹。 两人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回了寺庙,老太太已经喝过了药,迷迷糊糊的躺在禅房里,无心这才算是安心下来。“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看见了千万要躲开~诶,小秃驴,你真的相信前世今生么?”无心咬着筷子问对面正在禅坐的小和尚。小和尚一心禅坐,被无心吵得有点不耐了,无奈睁眼:“乐施主,不要干扰小僧做功课好不好。” “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么?”无心咬着筷子故作无辜。小和尚微微不适的偏过脑袋,碎碎念起清心咒。无心愉悦极了,没事逗弄着小和尚也是挺有趣的,随手翻弄着手里的名册,这是她近日以来所有影卫的调动记录。 门外两声叩响,无心收了册子放进怀里。“谁?”“乐施主,您母亲醒了。她要见你。”“知道了。”无心瞟了一眼榻上正在坐禅的小光头,整理了一下发鬓,轻声掩门而去。无心前脚离开,空竹后脚睁眼,本想着做完功课,看来是不可能了,无奈跟上无心的脚步。 “母亲?”扣扣门却无人应声,无心只得伸手推门,谁知一把大刀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劈来,无心抓着两边的门扇就是一关,门扉被斜着砍出一条口子来。无心刚要一脚踹进去就被随后而来的空竹一手拦住:“阿弥陀佛乐施主,请不要随意毁坏佛门财物,这样我会很难交代的。”无心抽抽嘴角再一次提醒道:“小秃驴,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正说着,房里的人已经破窗而出,空竹头疼的抵着太阳穴:“问题是这里我的房间啊”。 “以后就不是了。”无心拉着小和尚闪躲到柱子后。“以后你就是我乐无心的人了,大不了我将我的书房赔给你就是了。”空竹一听,双眼顿时闪闪发光,一手抓住那刺客直劈而来的手腕:“乐施主此话当真?”无心早知这小和尚看中了自己书房里珍藏的孤本,这次索性成全了他。愉悦的勾了勾嘴角:“当然,只是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办到才是。”空竹顿时喜上眉梢,小鸡啄米般点头:“乐施主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和尚我若是不能渡得乐施主脱离苦海,就永不回佛门。”说着,鼓足了劲反手一掌,打的那刺客吐的一口鲜血。顾不得其他,拉着无心就一路打到禅房里去了。招招见血却不见伤人性命,手法酣畅不见半分慌乱,无心愕然至极暗暗心惊着,这小和尚还真是小看不得啊。 “老夫人?”小和尚拽着无心来到榻前,伸手先探了探老夫人的呼吸,见老夫人呼吸正常,一手扶起还在昏睡的老夫人背在背上。无心一脚勾起地上的长兵,准备在前面突出一条血路来。忽闻院子外厮杀四起,两人对视一眼,无心止住空竹的步伐,微微拉开手边的窗子露出缝隙来。忽然一人影倒吊而下,咧嘴一笑好不渗人,空竹一怔,抓住无心就往身后一拉,拽着手边的桌子,整张扔了出去。“慢!”无心还未喊完,空竹已经把老夫人塞到自己怀里,捡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就与那人影在房梁上纠缠起来。 黑色人影使得一手好短刃,身子更似无骨一般在房梁上进退有道,空竹难得被人纠缠的如此窘迫,心想着拉开距离才是,一边用手里的鸡毛掸子作为抵御,后脚勾着梁柱随时准备后翻,鸡毛飘飘洒洒被削的满廊飞舞,无心捂着脸不想言语,这小和尚身姿是极好的,敏捷高反应快,只是拿着鸡毛掸子实在过于滑稽 “好了,停下来是自己人。”无心扶起母亲,出言阻止二人荒诞的恶斗。黑色人影霎时抽身脱战,接过无心手里的老夫人:“主子。”无心点点头算是知晓。小和尚有些脱线,很明显不能理解这么诡异的人怎么会是自己人,打了这么久才说是自己人,呆呆的站在那里满脸的纠结,逗得无心忍俊不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主子,回府的轿子已经备好了。”黑衣人不善的眸子扫过空竹,片刻又像无事一班扫到别处,空竹笑嘻嘻的抓着光头一脸不在意。 无心尽收眼底:“先送老夫人上轿。我去大殿上柱香就来,毕竟是大年初一,规矩不能废。”挂着浅浅的笑意,无心拍掉袖子上沾染的鸡毛绒子,对小和尚勾勾手指,示意他跟上。顶着黑衣人暗幽幽的目光,小和尚也很无奈,无力的跟上。 大年初一的清晨,晓胭郡主今日围着新颖的兔毛袖领,乖巧的与父亲一起坐在厅堂待客。大年初一的早上总是很忙碌的,晓胭偶尔会在不失礼的情况下,偷偷深出脖子去看那个坚持要在外面待命的人。这么冷的天,师父会不会着凉?趁着父亲与客人相谈甚欢,晓胭端着暖暖的参汤偷偷钻出大厅。 “师父?师父?”小心翼翼的端着参茶,晓胭小声的在雪地里呼唤着不知在那棵树上待命的师父。寻了许久都不见师父的人影,正疑惑着,大厅里已经传来父亲的召唤,晓胭担心父亲会对师父产生异样的关注,无奈只得把参茶放在石阶上,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银装素裹的花园,转身回大厅去了。 大雪一片一片,碰见滚烫的参茶消失不见。 修长的手指拿起地上微微散着热气的参茶,略带迟疑的抿了一口,轻轻沾湿了唇。 这样下去会有些不妙吧。千寻捂着胸口莫名的温暖与跳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把茶盏放回了原位。 “胭儿快来,快见过尚书大人。”一进大厅见父亲与一男子相互寒暄着,无奈浅笑盈盈上前微微欠身:“见过尚书伯伯。” 中年男子微笑着抚着胡子,满意的点头:“晓胭郡主越发漂亮了,小时候抱在手里的小丫头长这么大了,哈哈哈天生丽质难自弃,越发漂亮了。”“哈哈哈,尚书大人说笑了,本王这女儿还是个不知世事的丫头片子,懵懂无知,冒犯之处还请尚书大人不要计较。”淳王爷抚着爱女的脑袋甚是自豪,两人你来我往又一番客套。晓胭甜甜地笑着,心里牵挂的都是外面那个人。 “晓胭,你先带尚书大人的公子去府里转转,我与尚书大人有事相商。”见父亲与客人相谈甚欢,晓胭浅笑着转向一直沉默的尚书公子:“柳公子,我们去院子里看看梅花吧。”柳公子点头算是应下。 两人许久不说话,默默的并排而行。晓胭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作为主人只得笑颜如花的招呼着:“柳公子平日都做些什么?”沉默了许久,晓胭都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突然听他问道:“郡主在陶都就学?”诶?话题是不是扯得有点远,晓胭虽是诧异却也是极有修养:“是的。柳公子对陶都也有关注?” “都说能入得了陶都的必定是才女,晓胭郡主想必不凡吧?”暮然停了脚步,柳公子一改刚刚的内向,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郡主。晓胭干笑着退了一步:“柳公子过奖了,陶都遍地能人,晓胭在其中也只能算做一般罢了。” “郡主谦虚了,听得前些日子新皇狩猎遇刺,陶都学子护驾有功,当时圣上身边只剩下几个女学生,郡主可知此事震惊朝野。”柳公子说着向前一步,逼近郡主。晓胭无奈扶着护拦再退一步:“柳公子说的那次,晓胭与父亲一起在营地,并未在场,所以不知。” 气氛僵持着,晓胭保持着后退的姿势。柳公子再向前一步:“你怕我?”晓胭摇摇头,纤细的下巴低垂着显得有些脆弱,见郡主脸色有些微微发白,柳公子突然松动了表情,一咧嘴笑的森然,退了一步道:“郡主莫怕,在下只是面向生的恶,没有恶意。” 晓胭暗暗的呼了口气,往后一退就撞上一个坚毅的肉垫,惊讶的回头原来是师父来了。“师父?”“嗯。”千寻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对着柳公子淡淡道:“淳王爷设宴有请。”柳公子也不多言,笑着低下头,转身就往前厅去了。 “师父。”晓胭巧笑言兮挽住千寻的手臂。刚刚还惨白的面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千寻难得没有闪躲的将头转向一边。“那位柳公子是城东博尚书院的学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书斋,以后要小心防范。”“为什么?为什么看不惯?”晓胭好奇的追问。 “博尚书院是先皇创办的学府,你们陶都是新皇所创,先皇殡天新皇登基,博尚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往届狩猎之行皆是博尚书院学子同行,这次换了陶都不说还大出风头”难得耐心的解释着,却见晓胭一脸似懂非懂,千寻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去用饭吧,你父亲该等急了。” “嗯哪。”晓胭眨眨大眼。 午宴,晓胭被那柳公子盯得实在是浑身发冷,一点食欲都没有。对父亲称了身体不适,早早的便回房休息了。千寻也落得清闲,在府邸里闲逛起来。这片空旷的宅子里有很多郡主生活过的痕迹,有的墙角里被人歪歪扭扭的涂了壁画,看得出来淳王爷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纵使是怎样微小的痕迹都不忍心去覆盖。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据说是郡主出生的当天淳王爷亲手种下的。至于晓胭的母亲,府里却是没人提起过,资历稍深的老人们对此闭口不谈。越是秘密越是引人深究,纵使淡泊的千寻,也忍不住想要更多的了解晓胭的一切。 经过祠堂才发现里面有人,千寻一顿,下意识的侧身藏在柱子后面。侧目看进去竟是淳王爷在上香,闪躲后才想起这里是淳王府,四处都是淳王爷的眼线。无奈只得现身出来:“参见王爷。” 淳王爷看起来很年轻,只是发鬓有些许的花白的白发。威严不失风度,直到清理完祠台,上完香,淳王爷才转过头来小心的整理着袖子上不小心沾染的灰烬,沉吟了许久:“你就是胭儿的师傅千寻?” “回王爷,正是。”千寻态度不卑不亢,却是极其敬重淳王爷的。淳王爷眸子里难得的闪过欣赏。 “胭儿就麻烦千寻师傅多多上心了。从小没受过什么苦,骄纵得很。”淳王无奈的语气带着些许纵容。 “王爷过虑了,郡主底子虽薄弱,但所幸开朗坚韧,吃苦的很。”千寻毫不忌讳直视着王爷,好似真诚的眼里只看得见郡主的好,这一点深得淳王爷赞赏。 满意的点点头,拍拍千寻的肩膀:“帮本王好生看着胭儿。”“一定。”千寻恭敬的目送淳王跨出门槛,才缓缓站起身来,扫了一眼祠堂供奉的牌位里没有晓胭的生母。 逛了许久也有些乏了,弹去一身的雪花,千寻回了晓胭的院子,翻身就上了阁梁,微微闭目养神稍作休憩。计划着晓胭醒了之后再教点简单的,过年得学点轻松的才是,然后在过些日子就要开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拜师一事,纯属私心。但是那人偏偏就那样突兀的闯进自己的视野里,桀骜不驯,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越是孤高就越是让人忍不住靠近。晓胭身为郡主从小听话懂事,从未做过任何越礼的事情,然而这一次,晓胭知道自己要什么,从未这么坚定而清醒。她自己也曾犹豫过,因为自己的私心把他调动到身边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好意,还是觉得自己从中作梗坏了他平步青云的前景。这样的男子,若想要他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就不能硬来。晓胭轻笑着,笑的莞尔,指尖针线锐利的穿过绣布的一角。末了撑开仔细斟酌,细细的看着娟秀的二字,千寻。 睫毛轻轻抖动着,晓胭缓缓醒来。这一觉睡得酸软无比,越发的乏力。软声唤来门外值守的小婢,稍作梳洗便执起手边的连夜赶制的香囊。命人搬来了梯子靠在房梁上,小心的提着裙摆攀爬上去。果不其然找到了正在休憩的千寻,闭着眼睛没有清醒的迹象,晓胭连呼吸都变的小心翼翼,小心的不去惊醒师父,千寻睡颜难得一见,将手里的香囊轻轻的套在剑柄上,便依依不舍的爬下了梯子。 师父假寝,晓胭当然知道。晓胭知道千寻一向浅眠,作为一名合格的影卫,打从自己唤来小婢那一刻,千寻就已经知道了。至于师父为何假寝,晓胭浅浅一笑,无心说的对,这种事情要慢慢积累慢慢用心体会的。能够让自己一点点靠近他的防备,这已经是很大的改观了,一切,都是为了把师父留在身边 雪越来越大,暖阁绕指柔,梁上惑君子。千寻把玩着香囊,看不出情绪。 “胭儿既已拜了千寻为师父,就没有让师父在厅外守着的规矩。以后就请千寻师父进来同桌用饭吧。”晚饭之际,淳王爷突然对正在用饭的晓胭嘱咐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应当座上宾而待。”晓胭笑面如花应下,心下却是一晃,父亲已经见过千寻了么:“父亲,胭儿给你盛汤。”淳王爷见女儿乖巧,含笑的眼角微微现出些细纹。 不一会儿,管家就带来了千寻。千寻见二人正在用饭,只得目不斜视上前行礼:“见过王爷郡主。” 淳王放下筷子沉吟道:“千寻师父以后就上桌用饭吧,身为胭儿的师父岂有在外面候命的理。过年了,府里人少,千寻师父切莫拘谨。来,尝尝这菜色合不合胃口。”千寻也不推辞,取下佩剑就交给了一旁的侍女。“谢王爷。”说着,一捋前摆就坐下。命人添置碗筷,晓胭笑的可爱,忙着给二人布菜盛汤,淳王也格外亲和,问了些千寻家乡c师承何处,一来二去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淳王虽是德高望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提笼溜鸟的清闲王爷。免得了一些官场应酬,却免不了一些热心的小辈上门拜访。 一大清早,宰相之女吴梓书就带着镇国将军的独子玉楼公子,以及御前鬼才军师繁惑上门造访。玉楼公子剑眉若星,笑起来爽朗至极。繁惑一双桃花眼妖孽横行,笑起来如沐春风。梓书一张清秀的面颊上,略施粉黛,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炫目的让人移不开眼,举手投足皆是名门闺秀的风范。这样的三人突然上门来贺年确实让淳王诧异之至,听明来意,淳王哈哈大笑直呼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邀上了郡主晓胭,又命人去宫里请了公主殿下。凡是家住京都之内的陶都学子,梓书都是有一一发过拜帖的,说是晚辈们相邀着一起给长辈们拜年,不论官品,只论长幼尊卑。玉楼公子还特地命人包了场地,邀请了京都之内所有的才子佳人于正月十五缘聚楼做客,要举行一场盛大的才子斗佳人。手笔之大让人望而畏之,有人说玉楼公子此番作为是为博天下第一才女吴梓书红颜一笑,当事人轻笑不语的态度更是惹来各样的非议。 此刻玉楼正坐在镇国府里细细的品着茶水,早料到梓书这丫头性子急,没料到动作这么迅速,城门的影卫报信来,吴梓书正命人召集各地四散陶都学子。 “此事若能一举夺冠,定是我们博尚书院的出头之日。这次多谢玉楼兄鼎力相助。”尚书之子柳安晟面带喜色,感激之意不言而喻。玉楼把玩着腰上的和田玉,拦住敬茶的柳安晟吧:“柳公子莫客气,我胡雨辰既然是博尚书院的一份子,此事尽一份力也是应该的。”二人一番寒暄,私下各怀鬼胎。 此刻吴梓书还在暗自揣测,这胡雨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好端端的举行什么才子斗佳人,这不是添乱么,此事太出锋芒也不好,但又不能做的太过默默无闻,一下子拿捏不好分寸。陶都乃新皇一手创立,若不争得几分颜面,圣上无光,若过分活泼,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麻烦的是此事还邀请了德高望重的淳王作为评审。 “笨丫头。”繁惑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伤神的梓书暗自苦恼。梓书不满的瞪了繁惑一眼:“你知道?那你告诉我,雨辰那厮这是想干嘛?”繁惑笑着合上眼,细细的摩擦着怀里的暖炉。胡雨辰说到底不过是个不知明间疾苦的公子哥,此事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利用了他年少轻狂的急性子。 “小姐,府外有人前来通报,说是有位沈公子在合欢阁摆宴请小姐前去赴宴。”小婢羞羞答答前来禀报,梓书面色一沉,合欢阁?沈公子?按着跳动的太阳穴,梓书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沈公子是谁。摆摆手示意小婢退下。转身斜视着闭目养神的繁惑,动也不动的斜靠在软榻上。 “沈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女扮男装的晓胭一双大眼犹如含着雾一般朦胧,一副眉清目秀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儿,看起来比这小倌里的兔爷还要好看几分。唤作沈兄人的自然就是在宫里待到发霉的沈白衣了,一收折扇故作潇洒,沈白衣笑的嚣张,勾住晓胭纤细的脖颈道:“小宋,哥哥告诉你,这可是个好地方。好不容易帮你支开了你那根木头师父,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啊。”晓胭略显窘迫,这里男子穿的真少 “老板,花魁知道么?我们要最漂亮的。”沈白衣充分发挥了败家爷们的形象,一叠银票拿在手里晃了晃,引的龟公两眼发光,今个碰见大财主了。龟公献媚的搓着手:“小公子放心,老奴包您满意~引香,快请梅兰竹菊c诗情画意出来接客!” “诶!~” 合欢阁乃是京都最大最红的倌院,占地颇大但位置隐秘,然而由于背后势力渊源颇深的关系,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更没有人敢再此地撒泼造次。吴梓书一身瘦弱的男装立在着合欢阁门前,进退两难,百般纠结之下还是迈进了店里。香粉帕子甩来,妖娆男子近乎无骨一般缠绕上来:“客官是找人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呀~”。梓书有些僵硬的避开男子的粉帕:“我找一位姓沈的公子。” “那是散座还是单间儿啊。”气若兰丝呵气吐在梓书耳后,梓书绷紧了神经却强装镇定:“单间儿,有劳公子带路。”。 妖娆的男子嬉笑着把丝帕的一端交给梓书捏在手里:“公子可牵紧了,莫走丢了才是。” 这一路上梓书也算大开眼界,这合欢阁当真下作,好似无论怎么样的正人君子进来这里都会暴露自己最丑陋一面,弄得梓书面红耳赤尴尬不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妖娆男子把人引至门口,邪媚的舔了舔唇惊的梓书浑身汗毛炸裂,然后一扭蛇腰就去开门了。梓书无奈的揉了揉疼痛的额头,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沈白衣嚣张的笑声:“美人~爷要吃葡萄你懂么?葡萄美酒夜光杯”不等里面的人把话说完,梓书已经忍无可忍的踹门而入。只见沈白衣衣衫不整,晓胭东倒西歪醉眼朦胧。“爷,路已带到,各位玩着~”带路的男子媚眼如丝,笑的甜腻转身就关上门。 “梓书来了啊?这里坐,来来!”沈白衣拍拍旁边的空座,脸颊上粉嘟嘟的醉态难掩。梓书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陪酒的小倌先出去。整了整白衣松散的衣襟,白衣伸手抓住梓书的手指,挣扎着坐起身来:“曹骏不过一个厨子,那名女子也不是她姐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梓书不语,晓胭趴在桌子上没有抬头。白衣浅笑着勾着梓书的后颈:“本宫堂堂帝都最尊贵的女人,一个男人能改变本宫什么?你们太小看本宫了。”梓书勾着嘴角,拎过白瓷的玉壶,满上眼前的酒盏:“那为大帝都最尊贵的女人,干杯?”晓胭傻笑着抬头,颤巍巍的端过酒杯。三人轻轻一碰,各自饮下。 “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可以回家了?”晓胭打了个酒嗝,撑起身子就要回家。梓书狡黠一笑拽住迷茫的晓胭:“既然来了,就索性玩开心了在回去吧。”“梓书你疯了?”晓胭没想到梓书疯起来这么洒脱,索性醉意的坐下:“都疯了,我还能怎么办!” “老板!”白衣痴痴地笑着,拍着桌子肆意的大喊:“老板!爷要花魁!花魁知道么?要最漂亮的!” 江南赵府,打从大年三十的夜里开始到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清晨,到现在!整整一夜鞭炮一刻不停的炸了整夜,吵得人难以入睡,简直丧心病狂。天还未亮就被文渊从棉被里挖出来的文钰顶着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不正的摸样给家丁管家婆嫂们发放着红包。人人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祝小姐新年万事顺心!”“祝小姐合家欢乐!” “祝小姐新年吉祥如意!”“祝小姐寿比南山!” “祝小姐多福多寿!”“祝小姐合家欢乐!” “虎子你够了啊,一人一个,你来了两次也就算了好歹换个祝词啊?以为本小姐听不出来么?”文钰一拍桌子,瞪圆了黑眼圈怒视着挤在最前面的汉子,唤作虎子的汉纸故作柔弱,泪水说来就来:“钰儿,哥是只想多跟你说几句话。看你出去这么久,回来还见不着人影~哥想你啊”“真的?”文钰疑狐的看着泪眼汪汪的发小。见发小麻利的点点头,文钰信他才怪,扑上去就咬,要把红包抢回来:“你们家开钱庄的你还来坑我这点钱?你丫的!”众人纷纷上去拉扯纠结的二人,厅里本就乱成一团,霎时炸开了锅,被压在最下面的虎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来人啊!救命啊!渊哥!” “胡闹!”人未现声先到,杂乱的大厅霎时鸦雀无声,人人想着立即脱身,一名俊朗的男子身穿玄色的棉袍从别院信步而出,面色严峻厉声呵斥着大厅里骚动的人群。“文钰!”“在”人群里传来文钰弱弱的应声。 赵文渊眉头一皱,大厅霎时鸟兽作散,独留文钰跟唤作虎子的汉子站在大厅中间。“哥早。”“渊哥早。”两人乖乖请了安,文渊脸色这才好看点。 “喲,早啊各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周伟慢慢晃进大厅。见文钰笔直的站在一边就知道这是在受训了。文渊伤神的揉着太阳穴:“周兄早,先来用餐。”转而回头问:“陶都的大家闺秀们都是你这样的德性么?半点好的没有学到么?”文钰回想了一下大哥说的闺秀们,一本正经的答道:“在某些时候,我应该算比较文静的。”“胡扯!”文渊一拍桌子,眸子里满满的无奈和头疼。文渊想不通往日明明温顺的妹妹怎么就越来越叛逆了。 正头疼着,只听着小厮疾步前来通传:“大少爷静娴小姐来了。”文渊一听面露喜色:“快快请进来。”文钰本在罚站,一听就上头了。一抬头就看见哥哥笑的春暖花开,胸口顿时一阵憋的慌,也顾不上身后哥哥还在训斥自己,拉上虎子转身就走。 “文钰!你去哪?文钰?”文渊见妹妹突然发起脾气来,一时间不明所以,莫非刚刚自己太过严厉了?还是这丫头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周伟默默的吃着早餐,只见门口进来一粉色佳人,浅笑盈盈好不动人:“文渊。” 文渊疾步上前握住佳人芊芊十指,笑意盎然转身介绍着:“这位是周兄,早些年的老朋友了,这位是静娴,是我的未婚妻。”何静娴微微欠身道:“周公子好。”周伟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抱拳道:“早听文渊提过你了,何小姐小姐乃是女中豪杰。”静娴掩嘴一笑:“周公子过奖了。”文渊也笑的豪爽:“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莫要这么客气了。一起用饭?” “好呀。”静娴害羞的入座,突然环顾一下四周:“文钰呢?怎的不见她出来吃饭?”文渊难得像大男孩一样丧气:“诶越发的管不住那丫头了。”静娴掩嘴轻笑着:“定是你太严厉了。” 率先用完早饭,周伟起身道:“差不多该是督促令妹练功的时候了,我先去了,二位慢用。”文渊起身送道:“那就劳烦周兄费心了。”“得了,咱俩还说这些客套话。”周伟轻笑着锤了锤文渊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眼,默契一笑。 “别告诉我兄控的毛病还没改啊?”虎子剥开一根香蕉,双脚翘在桌子上。文钰刚练完一套枪法,气喘吁吁却不知疲惫。虎子顿了顿,懒散的扔了蕉皮:“你已经毁过他一次了。”文钰扔了樱枪,抹去额头的汗珠,难得正经道:“我知道。” 虎子见不得一脸文钰失落的样子,故作欢脱的勾住文钰的脖子。“得了,甭想了,哥带你去玩?” 文钰一挑眉,望着虎子:“去哪?”虎子笑的一脸诡异,文钰秒懂,两人会心一笑。一拍巴掌就要翻墙而去的时候,原本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的红缨枪刷的一下就插在脚下。两人一顿,回头就看周伟立在廊前笑的一脸和蔼:“去哪儿啊乖徒儿?”文钰陪笑着收回攀在墙壁上的爪子:“原来是师父啊哈哈早啊~”虎子一见原来是文钰的师傅,两眼微光闪过,文钰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堵住那货已经开口了:“原来是周师傅啊~走走走,有个好地方,可好玩了!咱一起去?”“噢?好地方?”周伟眯起双眼,笑的人汗毛立起。文钰捂着眼不敢直视接下来的血腥场面。等了许久才听见轻飘飘的一句:“文钰,走啦,你师父都已经翻出去了。”啊?文钰睁眼,只看见师父跃过墙头时随风鼓动的衣角。 师父居然愿意跟自己一起出门?这可真算是铁树开花了,平常师父就不太喜欢出门的样子,总是懒懒散散的样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两句话不到就拿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你,说话还毒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大过年的,外面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躲在家里吃饺子,偶尔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在门口点上几个爆竹,弄得一惊一乍之外这街口基本没什么人在外游走,大部分的商铺也都关门回家过年去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长乐坊。 “天下第一的赌坊,长乐坊。身上不带够五万两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虎子得意的炫耀着自己钱庄少当家的身份,就凭他那张脸就已经算是长乐坊的贵宾了。一进赌坊就被人引上二楼包厢稍作休息,文钰早听发小说过不下上百遍,不耐烦的咂咂嘴,紧了紧身上的袍子抱紧怀里的暖炉。倒是周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彻底激发了少当家的话唠本领。不一会儿文钰就被彻底挤到一边窝着去了,那两货活像好多年没见的亲兄弟一般,勾肩搭背兴致昂扬,聊渴了还不忘唤小婢看茶。 “我们什么时候下去?”等到不耐的文钰趴在二楼的窗户不住的往大堂里热闹的赌桌看去,身后二人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动身意思,已经完全被忽视的某人终于爆发,一踹门,姑奶奶自己玩去! 来赌坊不赌博还有什么好玩的!文钰一手把玩着金叶子一手抱着暖炉下楼,不带我玩我就自己玩!牌九,骰子先玩点什么好呢~大堂里蛇龙混杂,人声鼎沸,有人赢得满堂彩,有人输得倾家荡产,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的道理文钰还是明白的~但是,“什么?不准小爷下注?”文钰瞪着两眼险些把桌子掀了,吓得小伙计瑟缩不已:“赵小姐不是,是赵公子,盟主早在之前就放过话了您只能看不能碰”文钰气结,叉着腰直喘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得了,甭气了。大年初一的赌博确实不太吉利,要不咱吃点好的消消气?”虎子笑的亲昵,用胳膊肘子捅捅怒气横生的某人。文钰气极,变扭的摇头:“不了,吃不下。” “要说你哥哥还是很在乎你的,你还没回来他就开始打点了。” “废话!亲哥好么,我又不是捡来的!”文钰翻了个白眼。 周伟默默搅动茶杯里滚烫的茶水。 天色微暗,三人兴致怏怏的回了府。正赶上管家喜气洋洋迎面撞来,文钰被撞得生疼正要发作一股怨气,一见是管家霎时蔫了,管家年事已高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文钰只得笑脸相迎:“伯伯这么高兴?去哪啊这是?” 扶稳了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的老管家,只听得他道:“小姐啊,少爷的婚事日子终于定下来了,总算了了老奴一桩心愿啊。”文钰一怔,耳边顿时一片耳鸣,虎子也是一愣,无心再听老管家在诉说细节,虎子干笑着送走了老管家。 文钰晃过神,一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虎子不住的在一旁小心翼翼得问:“你没事吧?”途中路过周伟的房间,文钰停了一会才说:“师父晚安。徒儿先行告退。”一直走在后面的周伟,突然被点到名愣愣的点头“噢噢徒儿晚安。”待到徒弟走远周伟才反应过来,还没吃晚饭呢晚什么安啊 虎子跟着文钰回了房间,文钰坐在椅子上来回摇晃,不打算开口讲话。虎子很聪明的闭嘴不语,只是坐在旁边安静的陪着。天色逐渐暗下来,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两人都没有起身掌灯的意思。 虎子握住文钰冰凉的手,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文钰知道,全世界会背叛自己,这个人不会。温热的水滴溅到两人的手背,文钰酸涩的一笑:“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了?”“文钰,我会一直陪着你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嗯,别哭啊。”文钰伸手抹去面前这人的眼泪。渐渐的文钰就有些累了,竹椅缓缓摇晃着像是有人在安抚自己一样一声轻叹彻骨幽长 “管家,怎么不见小姐出来吃饭?”文渊眉头紧皱望着一桌子饭菜。管家迟疑的上前:“少爷,今儿是钱庄少当家的头七。小姐从小跟他感情好”文渊缓缓叹了口气,周伟捏着小瓷壶漫不经心的问:“是那个叫虎子的少年?”管家沉吟了一会才小心道:“那小少爷从小身子就不太好,终究是没能撑过今年冬天小姐没赶上最后一面心里愧疚着呢”。几日后,京都梓书发来急信和一封邀请函。急召文钰于正月十五日之前赶回陶都,玉楼公子邀请众位于正月十五日在缘聚楼参与才子佳人一宴。 “文钰,离正月十五还有段日子。一定赶着这么急走么?”文渊见妹妹忙前忙后收拾着行李。“恩啊,哥你就别瞎操心了。到时候妹妹学成大家风范的名门闺秀就回来了。”文钰笑的洒脱,拥抱了一下自家兄长。转身就要上马车,一掀帘子就愣了:“师父?”马车里某人懒懒散散的侧卧在软榻上,姿势好不销魂 “文钰你性格跋扈时长惹事,我特托周兄照顾你,你可不要给人家惹麻烦啊!”文渊正色嘱咐着,也不顾自家妹妹作何感想,匆匆推了文钰上车。 陶都二九八年新年刚过五日,赵文钰携师赴西京求学。第二日远在乐家堡的乐无心收到消息后立即动身启程,携其卫空竹赴西京求学。 要找沈白衣就得去合欢阁,梓书深刻的认识到学坏只要三天的正真含义了,好歹是个公主啊,整天在合欢阁流连忘返说出去不能听啊,算计着陶都的学生们都回的差不多了,梓书打算命人把后院的仓库清空,稍微整理一下,给各位的隐卫们一个安生之地,总蹲树上总是不好的,当然不是白住,这是要收费的~梓书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奸诈的摸样玉楼尽收眼底,嘴角忍不住弯起,这丫头还是挺可爱的嘛 “走吧,跟我去接个人!”算完帐,梓书满足的合上账本。玉楼皱皱眉头:“谁?”“公主啊!”梓书横了他一眼,拉开门就感觉一股刺骨的凉风迎面扑来。拥紧了怀里的暖炉,梓书还在想这玉楼是吃错药了么,一大清早跑过来没个正事净想着玩。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梓书愉悦的哼着小曲,玉楼越看路线越觉得不对,这是上那啊合欢阁,书书踏着熟悉的步子穿越走廊上不堪入目的壁画,推开熟悉的包间儿:“沈白衣!”梓书叫唤着床上还未清醒的某人,不知道昨夜又是玩到了几更。玉楼一路脸色铁青忽见床上一挪动的包状物,想着可能是公主,于是乖乖的守在门外,默默面对墙壁,以免惊了公主。 沈白衣本就睡得极浅,被梓书一番咋呼后已经清醒了大半。两人收拾了一番,出房门就看见面目绯红的玉楼尴尬的站在那里。两人好似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里都是兔爷,玉楼长得也不错,想必两人相视一笑,兴高采烈的出了合欢阁,独留玉楼跟在身后面色潮红百思不得其解公主为什么会在合欢阁 ------题外话------ 亲们好想你们啊,要等要明年才能见面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京都郊外。 那里立着一所别致的斋院,名为‘索味’。郊外的酒馆虽然荒凉但也落得个清静幽雅噱头,加上冬至几瓣萧索的雪花也称得上是别有一番味道。不少文人雅士喜欢在此小住,以求得丝许安宁。今日起这索味就换了个新掌柜,主人今日要在此院做庄,特地邀请了几位朋友前来做客。 清弦在指尖颤动,庭院外的枝桠上落下些许碎雪。刺骨的凉风拂过水池,波纹缓缓的荡漾开来,浮冰随波逐动,池底沉睡着绚丽的五彩石。如此良辰美景,手边的紫砂壶用小火煮着清晨取来的新鲜雪水,琴声一顿,无心懒散的撑着下巴,斜倚在软榻上,青丝散乱了一片,美眸半合着,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眉心点着好看的朱砂。隔间青烟袅袅,一青衣小和尚正盘坐于塌上闭目养神,这小和尚生的俊俏无比,眉心一点朱砂,五官犹如刀刻,两人如此意境绵绵突闻廊外一阵嘈杂。无心一睁眸子,嘴角忍不住弯起。 “各位公子小姐请放心,我们家主子早就吩咐过了。这边请。”小厮赔笑着安抚着几位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的贵客。千寻抱剑跟在晓胭身后,散发着危险的讯息,晓胭干笑着想要缓和气氛,梓书扶额,白衣心虚的挡着脸,玉楼若有所思。文钰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但终究还是被这别致斋院所吸引,按耐不住好奇四处打量。周伟打着哈欠缓缓跟在后面。 绕过素雅的前厅,穿过蜿蜒的回廊,踏过拱洞的木桥,钻过竹林的园子,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后院。众人惊呼着眼前的建筑物的精细,竹片覆盖着整座小筑,上面居然还刻着连环画的小人书,就连屋檐下随风敲打的风铃都是刻着梵文的竹筒所制。“看什么呢,这么仔细。”无心轻笑着敲打着小和尚的木鱼惊醒众人,身后传来男子气急败坏的惊呼:“乐无心!木鱼还我!”只见一俊俏的小光头脸色微微涨红,任由无心把木鱼放在胸前却不敢伸手去取。 无心逗弄着小和尚开心不已,转头却对众人道:“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待众人带着各种好奇涌进小筑,无心一拉绳索,竹门就自动合上。 “小和尚过来认人,这个是沈白衣,这个是玉楼公子,这个是吴梓书,赵文钰,这个是”无心一顿,环顾众人,文钰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自顾的倒着茶水道:“我师父,姓周。”周伟点头一笑算是礼节,无心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怎么,你也学着晓胭拜起师来了?”文钰捂住脸正要开口抱怨,周伟就已经很自然的夺过了文钰的茶水自顾的饮用。无心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表示理解。小和尚愣愣的貌似还记不住谁是谁,半晌才开口不好意思的挠着小光头:“小僧乃是龙隐寺的空竹,现在是无心施主的侍从。”众人惊呼,小和尚,纷纷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指责无心为富不仁,逼僧为倌。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无心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众人不语,又听小和尚略带着害羞却依旧信心十足道:“无心说你们都是她的好朋友,特地吩咐我要好好招待你们。今日就由小僧我来下厨,各位慢玩小僧去去就来。”说着小和尚就起身出去了。待到小和尚走远,众人才起身纷纷逼近无心。 “哪里抓来的小和尚?啊?” “金屋藏娇?嗯?” “出家人你都不放过?昂?” “无心好厉害,连和尚都心甘情愿侍奉你。哈~”。 无心几乎被四人逼近墙角,无奈轻笑着解释:“没有金屋这里不是乐家堡的产业。是小和尚自己家的。”“哦?”众人不相信的声音。“真的,小和尚也不是我抓来的,是他自己来的”“这样啊?”众人轻笑着点头。“嗯再说了也不是侍奉关系,只是达成了某些协议”“是么?”众人笑意加深。无心扶着额头突然不想再解释,想必自己说什么她们都不会信吧 众人还要纠缠之际,无心突然灵光一闪,邪气的一笑:“不如我们说说为什么千寻师傅这么生气吧?”三人一僵,文钰一愣:“好啊。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呢。” 无心故意拉长了声音:“听说有人故意支开千寻师父,去了合欢阁纸醉金迷。”笑的耀眼,文钰两眼闪着光芒:“合欢阁是?”“对,你想的没错!”无心勾过文钰的肩膀,正义言辞指责着三人:“堂堂陶都之首吴梓书,帝都号称最尊贵的长公主,从小以乖巧可爱单纯成名的小郡主,三人大闹合欢阁,扬言要最贵最漂亮的花魁陪夜。白银千两挥霍于眨眼之间,啧啧啧”无心见三人各有反应,晓胭急迫了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千寻。公主面带愧色,是她让人把千寻支开的。梓书面不改色的清清嗓子,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反正自己什么也没干。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如此好事居然不叫上我!”文钰一抖帕子,掐着兰花指泪水涟涟满是不甘。千寻脸色越发难看,晓胭讨好的安抚着自家师父。玉楼干咳着,好似茶水呛了气管,原来是这样周伟挑眉,很是了然的样子。 无心见已经成功转移了集火目标,狡黠一笑。自顾的泡着茶水众人各自不语,气氛冷却下来。千寻兀然站起:“我出去巡视一番。”晓胭见千寻出去急忙像条小尾巴一般跟上,无心取出自己偷藏的牌九骰子引得梓书文钰暗暗称赞,玉楼闲着也是无事只好上前参一脚,白衣身为公主虽是不懂但也察觉到好似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周伟本好好的品着茶水,突然说要去厨房帮忙。文钰正在兴头上,摆摆手就随师父自己去了。 绕过竹厅,屋子的后面居然还有一间小屋,炊烟袅袅,想必那就是厨房了。周伟伸伸懒腰,又搓了搓冰凉的手指慢慢朝厨房踱步。厨房很干净,空竹一人忙前忙后,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蓦然回头,一见竟是周师傅立刻就笑了:“我道是谁,竟然是周师傅。”周伟也不回话,只是查看着桌上的材料:“我来帮忙。”说着挽起袖子就自顾的整理起蔬菜准备清洗,空竹本想着让客人做这些是不是不太好,但周师傅已经麻利的开始舀井水了,“那就麻烦周师傅了。”空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有人帮忙自然进展就快了许多,黄鳝素鸡,素熘鱼片,糟猪爪,蟹黄鱼翅,腐包鸭块,芹黄肉丝,寒香瓜,八宝素烩,酱酥桃仁,素炒虾仁,荷叶肉,芝麻甜山药。空竹抹了抹额头,回头吩咐着:“周师傅,麻烦你帮忙端菜了。”“嗯好。”周伟趁其不备偷吃一个,意外的好吃啊 “周师傅!你又偷吃!”空竹故作生气,周伟轻笑着端菜逃了出去。正碰上前来觅食的公主,三人愣愣的对视一番,公主莫名其妙的红了脸,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居然会觉得刚刚那一幕很登对,这是生病了么 众人绕桌一圈,惊叹小师傅空竹手艺之精巧。虽说是斋菜,全素宴,可是色香味俱全,极具特色。由于出家人不能饮酒的规矩,小和尚被排除在外,众人酒盏满上。“小僧以茶代酒敬在座各位,祝各位新年吉祥,万事如意。招呼不周各位莫怪。”空竹以主人的身份给各位敬酒,引得众人发笑。无心一敲小光头,强调着:“小光头你已经还俗了!不可以自称小僧了”“那一时改不过来。”空竹笑的无奈。 “来来来,诸位干杯。新年快乐。”梓书调动着气氛起身站起,众人纷纷执起酒杯碰上。 “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四溢。 ------题外话------ 好想和大家一起再过一次冬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转眼间。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万盏花灯沿河游转。携亲伴友的满街人潮涌动,这时天色还未全黑,缘聚楼已经挤满凑热闹的人。玉楼公子特邀淳王坐镇,邀请各色才子佳人在此共渡元宵佳节。大堂一分为二,男左女右,气势剑拔弩张好不严峻。男子以博尚书院柳安晟胡雨辰为首,一人迫不及待势必要扳回一成,一人笑的烂漫悠闲把玩着折扇,身后坐落青年才俊一片,称作才子方阵以“墨”字代称。女子以陶都学府吴梓书乐无心为首,两人时不时掩嘴轻笑,细声耳语,身后薄纱半掩,后座佳人无数,娇笑连连引人观望不止,佳人以“赤”字为旗。两边皆不见怯意,一个个自信满满游刃有余的摸样淳王皆看在眼里,愉悦的朗声大笑。 大堂里挤满了前来观战的人潮,窃窃私语小声议论,更有无良赌徒在外买注。 屋檐下暗光流动,花灯轻轻的晃动着,千寻伸手小心的用手扶住。周伟讶异的看了一眼同在楼上待命的千寻,大老爷们拎着个花灯真有意思周伟也就想想,坐在一旁的空竹可就没那么委婉了,老实巴巴的就开口了:“千寻师傅也喜欢花灯啊,真好看。”千寻默默红了脸,嗯的一声点了头算是默认。目光却是认真的看着楼下。小脸兴奋到泛红的郡主 “各位。”淳王脸上挂着不怒而威的笑意站起,大厅顿时一片寂静。 “今日儿是正月十五元宵之夜,应玉楼公子所邀,本王今天就做个证官,才子佳人到底谁会更胜一筹。即是过节,点到即止便可,万万不可仗着才气出言伤了和气。”说着淳王看向两边代表,两边皆然点头应允。淳王满意的一笑,掀开桌上备好的试题竹筒,“今日既是元宵夜,那就以猜谜为题各位觉得如何?” 玉楼收了折扇,笑的如沐春风:“那就劳烦王爷费心了。”说着视线就扫向对面的梓书,梓书此刻竟是把端庄一词发挥到了淋漓精致。玉楼一愣,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梓书恼然的瞪了那人一眼,帕子轻轻拭着嘴角。挽了个梨涡,盈盈一笑:“一切任凭王爷做主。” “如此便好,那本王可就出题了。众位仔细听好了,双方可以箸击瓷代为抢答。”说着示意可以呈上箸子给在座各位,淳王笑着抽取了第一只翠绿的竹筒,“第一题,”众人皆手执箸子,有人侧耳倾听,有人闭目以待,一时间都停了手上的玩物。淳王笑的和蔼:“各位莫要紧张啊,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众人还在愣神之际,已有人击碗示意,无心与那对面的柳安晟相视一眼,同时开口“许。”淳王大笑着称好,抬手让人记上一笔:“第一题,和。”一时间哗然一片,众人皆窃窃私语,思绪还未理清,那二人却已经猜出了答案。刚刚开场战况就如此激进,不经让人热血沸腾。 “肃静,”淳王轻咳着安定躁动的人群,无心轻笑着扫了一眼对面不甘的柳公子,梓书抿一口茶水,不慌不忙。淳王取过第二只竹筒:“进水行不成。打一字。” “叮~”几乎是淳王话声刚落,纱帐后就响起一声清脆的碰撞。书书讶然回头,没听错的话身后这声敲击应该是晓胭,对面玉楼也是一愣,怎么晓胭郡主生性羞怯,怎么也有兴趣参上一脚。淳王倒是笑的极尽溺宠:“赤方先请说答案。” 见众人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受到惊吓的晓胭霎时脸色绯红,像煮熟的虾米一般,弱弱道:“答案可是衍么?”对面玉楼爽朗一笑:“小郡主好生聪慧,反应也是一等一的迅速啊,进水行不成可不正是衍字么。”淳王乐的眼睛都快眯到了一起:“第二题,赤胜。” 晓胭怯懦的坐下故作恼怒夺过一旁文钰的箸子,小声嘟囔着:“文钰!可不能在这般陷害我了,在这样可就不跟你玩了。”文钰撑着下巴笑的奸诈,白衣剥着花生不忘称赞文钰:“敲得好。晓胭就是胆子小,多练练就好了。”说着又递给文钰一根箸子:“接着敲。”“皇姐!”晓胭急了,伸手就又要去抢文钰的箸子。听着身后的动静,梓书头疼的按着太阳穴,就说嘛,平时那么害羞的晓胭怎么可能自己抢答 “第三题,两点天上来。还是一字。”“关。”话音刚落,男子那方竟是有人已经揭露了答案。淳王寻声望去道,柳安晟不悦的皱起眉头:“这位公子,按规矩应当先击箸抢答。”回头望去,只见一男子带着斗笠坐在不显眼的角落。男子讶然道:“原来是这样,小生明白了。”说着正要持箸击碗,大家愣神之际,对面已经传来一声清脆的击响声,一女子宛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关。”此女正是吴梓书,笑的甜美可人,柳安晟气急:“姑娘,此题已有人做出回答了。” 无心把玩着碎发,笑得漫不经心:“按规矩,应当先击箸抢答。” 淳王依旧笑的和蔼和亲:“既然如此,此题就算和。算是惩罚公子不按规矩出牌。”梓书没有异议,眼波含笑扫向对面气极的柳安晟,还有人群身后突兀的斗笠男。玉楼哑然失笑,这丫头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半耕半读。一字。”“叮~”“讲。”斗笠男一气呵成,男子那边传来一阵的骚动和叫好。淳王赞赏的点头:“墨胜。”对面来不及击箸的梓书侧目斗笠男,无心也是一顿,喲,有点本事啊 书书就当是那是男子上门挑衅了,转身就叩了叩身后的梨木小桌。文钰见有了暗示,侧耳对着一旁的晓胭故作小声执扇遮掩的笑道:“听说今日皇上会来呢~”。声音不大不小,足矣让旁人听见,身后安静了片刻后就开始骚动了,晓胭睁着迷茫的双眼,惊讶之于,四处慌乱的观望寻找。 明显感觉到对面的气氛不一样了,玉楼倒是很想看看梓书还有什么花样,一旁柳安晟却有些急了,此次绝对不能输 “刚刚开场两边就势均力敌啊,既然如此本王就换个题目考考你们。”淳王笑意盎然,抚手一扬,小厮会意的一左一右拉开身后红色的帷幕,一片惊讶之声后只见眼前挂满了各式各样橘色灯光颜色柔和的花灯盏,承重的丝线由于过于纤细,挑选时也特意染上金色,以致这些花盏看上去好似真的凭空悬在那空中一般。 “吴家的丫头真当是蕙心兰质,如此良辰布置真当是有心了。”淳王惊讶之余啧啧称赞,梓书起身对众人微微一侧身行过礼柔声道:“由于花灯一项的题目皆由奴家与玉楼公子为对方所选,那么我二人接下来就不便作答了,以免有作弊之嫌。”玉楼起身笑道:“不如你我二人上楼旁观吧,相互监督也是极好的。王爷觉得呢?”淳王哈哈大笑抚着胡子:“你们年轻人的事就不用过问本王了。”梓书脸颊一红,干咳着道:“也好!免得某人输了还要耍赖。”举止之间女儿家姿态尽显无遗,恼怒的瞪了玉楼一眼,愤愤不平的就上楼了。玉楼得逞一笑,对着同样大笑的王爷行过拜别礼,折扇一摇一摇好不潇洒的跟上。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样,梓书只感觉有目光盯着自己,眼角微微扫过楼下,只见那斗笠男微仰着头看像自己这边,梓书虽觉不悦但也礼貌的回了一个笑意,回首就命人拉上了那粉色的隔帐。 不知为何,自从梓书上楼后,对面原本略带懒散的小姐们突然都来了兴致一般,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摸样。战火味十足,好似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对手一样。反而对墨队这边频频传来莫名的笑意,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这是美人计?柳安晟突然意识到可能性,回头就见到同僚被对面的闺秀小姐轻轻抿嘴一笑就三魂去了七魄的摸样,脸色就愈加的难看了,真是太卑鄙了 ------题外话------ 我想写多一点在慢慢传,这样也好整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淳王穿梭在花灯之间,选中一个就命人取下里面的考题。大红的薄纸取出后,灯盏闪烁了几下就变得明亮起来,橘色的暖光柔柔的照着淳王惊讶的面容。难怪新皇刚刚即位就要坚持建立陶都,这考题手法新奇创意博出,与如今皇上大胆的改革如出一辙,听上去不可思议,结果却是让人瞠目结舌的。 果然是老了,如今的朝廷需要一股新鲜血液来替换了。 淳王若有所思的扫过下面纷纷扰扰嬉笑的才俊公子,看似柔弱却笑的那样美好的佳人们。未来他们会走多远,会走到什么位置,不可思量。人真是不服老不行啊 淳王微笑着展开手中的折纸。轻咳着止住众人的喧闹:“以下题目皆是动物谜。各位仔细听。耳朵长,尾巴短,只吃菜,不吃饭。打一动物。”“兔子!——”淳王话音刚落,赤队的众女们争前恐后清脆的敲打着箸子,有快有慢有大有小的回答声愣是震住了对面所有准备作答的公子们,文钰白衣二人笑得前俯后仰,肚子都笑疼了也不敢吭声。无心勾着嘴角扶着额头故作头疼,晓胭还在四处张望着,皇兄真来了么 淳王也是一怔,然后大笑着:“赤队一分。”年轻真好啊,众家小姐也知道刚刚战况略乱有些理不清了,甚至有些失了礼节,商量着,谁先起身谁先回答。 “粽子脸,梅花脚。前面喊叫,后面舞刀。打一动物。”“狗!” “小姑娘,夜纳凉。带灯笼,闪闪亮。”“萤火虫!” “一样物,花花绿。扑台下,跳上屋。”“猫!” “娘子娘子,身似盒子,麒麟剪刀,八个钗子。”“螃蟹。” “背板过海,满腹文章。从无偷窃行为,为何贼名远扬?”“乌贼。” “两只眼如灯盏,一尾如只钉。半天云里过,湖面过光阴。”“蜻蜓。” 战况基本是压倒性的偏向一方,柳安晟都不及反应,只见对面平日温顺的闺秀们之间燃烧着一股无名的战火。旁人插不得拦不得阻不得,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头插花顶翎翅,身穿彩旗袍。终日到处游,只知乐逍遥”“孔雀!”“错了!是蝴蝶!”“孔雀!”“蝴蝶!”“明明就是孔雀!”硝烟弥漫着战场,两家小姐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就差挽袖互掐了。无心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眼神却示意白衣开口制止二人,白衣本安分的吃东西看热闹来着的,突闻声争起本是暗自叫好的,只是无心对自己反复使眼神,当下无奈只得拿出公主的气势来,傻气的面容霎时换上了正经的威严,柳眉一竖不悦的道:“镇定。” 满场肃静,二女像蔫气的茄子一般弱弱的住嘴了。淳王倒是不在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两家小姐真是有趣,一个孔雀一个蝴蝶,与这题目都是极符的模棱两可,既然公主开口了,不如就由公主来猜猜吧,到底是蝴蝶还是孔雀呢?” 白衣就知道这是引火烧身,这淳王叔打小就喜欢出题捉弄自己,平日里避之不及,如今自己倒是送上门了。淳王笑的那叫一个和蔼,白衣青着一张小脸用帕子掩住自己僵硬的嘴角。众人皆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传说中的长公主,这位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么 文钰小心想要撤离众矢之首的目光中心点,一点点的挪开白衣干笑着一脚偷偷踩住文钰的裙摆道:“劳烦皇叔把题目再念一遍吧,衣儿听得不是很清楚”。淳王忍俊不禁的看着小侄女的小动作,勾了勾嘴角:“如此皇叔就在给你念一遍。头插花顶翎翅,身穿彩旗袍。终日到处游,只知乐逍遥。打一动物。” “蝴蝶。”白衣一口咬定。淳王笑意不减:“噢?为何呢?” 为何?白衣一僵,蝴蝶就蝴蝶啊,还要问为什么吗?“前两句确实是有些模棱两可,只是终日到处游,只知乐逍遥的。这样悠闲渡日的,想必也只有花园里翩翩起舞的蝴蝶才能担当吧。皇叔怎么看?”白衣笑的咬牙切齿。淳王愉悦的看着炸毛的小侄女,真是可爱啊“赤队又一分。” 愣神之际比分已大大超出,柳安晟纵使是在如何全力以赴现在也无力回天了。对面有长公主与晓胭郡主坐镇,偏偏主持的又是极其宠溺独女的淳王爷,无论是出于哪个方面对于自己这边都是极度不利的,柳安晟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懊恼的抱着脑袋。 梓书面上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拨弄着香炉,心下却纳闷了,这玉楼不急不迫,扇子不紧不慢的摇动着。莫非还有后招? “走火了!后院走火了!”一声高亢的惊呼从后院传来。梓书一愣,这就是后招不成?转头见玉楼也是一脸诧异。大堂一静,见浓烟从后院滚滚而来,众人皆方寸大乱,一时间场面混乱之极,桌椅翻倒,窗格大敞,纷纷往外蜂拥,千寻一顿飞身下大堂护住淳王与郡主,无数暗卫与黑衣人四处暴起,几乎冲破了缘聚阁的楼顶。凉风四面八方往里灌,台上花灯不安的晃动着相互碰撞,油光四溅。迸溅至装饰的纱菀之上,火光熊熊燃起。玉楼见火势逐渐向楼上蔓延,二话不说收了折扇往腰上一插,扯碎了纱帐就用茶水浇湿了碎布捂住梓书的口鼻,横抱起梓书就要越窗而出。窗子由外向里爆破,一抹银光带着寒气直冲玉楼面门,梓书只觉得心神一震,鬼使神差伸手就握住了剑身,锋利的兵刃划破柔嫩的掌心,说不疼简直就是逞强,剑势凶猛,纵使是全力握住依旧阻止不了尖锐的突袭,玉楼微微侧身,尖锐的剑尖只划过了玉楼俊俏的面颊。 大堂一片混乱狼藉,人潮四处窜动奔跑。刺客从外封杀而起,逃出去的人大数都被暗处的弩箭射杀,这架势简直就是宁可错杀千万也不放过一个。后院浓烟愈见厚重,大堂台柱火光四照,四处暗卫皆嘶声力竭,也不知自己护的是哪家少爷小姐。黑衣人见人便屠,大有血洗缘聚楼之势。 空竹周伟二人好不容易在迷茫的烟雾之中寻到以淳王公主为首的包围圈,圈内基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家闺秀和会写花拳绣腿的纨绔子弟。文钰正被呛到头晕脑胀,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握紧了手里的箸子反身扎去就被人来人制住并狠狠的弹了脑门:“混账,你这是要欺师灭祖么?”文钰咧嘴一笑,笑的可爱:“没看清,不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没受伤吧?”身后贴近一股熟悉味道,无心用帕子清理着短兵上的血污:“嗯。护驾要紧。”空竹为难的抓抓光头:“这个小僧对佛祖发过誓,只助乐施主一人。其他的杀虐小僧想能免则免”无心抽抽嘴角,用力的把帕子扔到空竹脸上。空竹也不恼,笑的小酒窝深陷,接过帕子就念叨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火愈演愈烈,朱红的台柱被浓烟熏的漆黑,抬头还能看见窗外的夜空。刺客没有明显的目的,先点火后围剿,一切目的只在于杀戮。没有明确的刺杀对象,这可是十分棘手的,这种情况下连对方人数和来头都没法确认,要么冲出去,要么就被活活被熏死在楼里,门口还有箭弩。一直久未出声的斗笠男犹豫了片刻就示意众人先逃往厨房。千寻虽对斗笠男抱有疑惑,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正欲回首抓住晓胭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晓胭已经不见了踪影,千寻霎时惊起一身冷汗。 “胭儿!”淳王显然已经发现自己的女儿不见了,慌乱的四处寻找,一支箭弩寻着声源射在淳王的肩胛上。千寻暗道不好,示意其他人噤声,先带淳王公主从后厨离开,自己带人留下来找寻找郡主。白衣身为公主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无奈被迫的跟着淳王一起先撤离此地。 “就这样抛下好姐妹,自己一个人逃掉真的好么?”白衣一震,突然停了步伐。谁在说话,“说不定她们都会死喲。”声音强行钻进脑中,离门口还差一步。 白衣却跨不出去。 文钰无心还在楼里找下落不明的晓胭,梓书还在二楼的包间里生死不明,自己该怎么抉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我是公主,我身上有责任有重担。我不能我没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利。” “你有,你怕你胆小你懦弱,你只是不敢而已。” “如果我不是公主,我会毫不犹豫回去。可是我不是,也不能我的命不只是我自己的,我这一生都只能为国家为皇室而奉献”。白衣感觉到自己刚刚被迫做了一个选择,一个可能会让自己愧疚一生的选择。轻轻迈出那一小步,却好似用尽了全力,一步两步白衣感觉自己眼泪有些止不住了,对不起各位真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突然的崩溃让众人诧异不已,只猜测着大概是被惊吓到了。暗处的斗笠男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掏出怀里的信号弹,一注白光划破天际。上前一把抱起几乎软瘫的公主立刻就被众侍卫拦住,从怀里拿出金牌示意自己的身份,暗卫们面面相觑在无人敢上前阻拦 “臣很欣慰长公主殿下有这样的觉悟。殿下刚刚若是转身去救她们,臣相信纵使她们逃过这一劫皇上也容不得她们。你是公主,要时刻记得这一点。”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还未抹去泪痕的白衣惊讶的揭开斗笠男的面纱,入眼的人让白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国师!” 你为什么哭?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不讲话?梓书尝试着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僵硬着身子动弹不得。呆呆的靠着身后的大树,看着面前湖水里倒影的自己。视线模糊的可怕,眨出来的温热顺着面颊顺流而下才知道是泪。湖面的清水开始慢慢变染红冒起了猩红的血泡,有东西从湖水下浮起来了。看不清那是谁的脸梓书,有人在叫自己。书书睁大了眼却看不清眼前从水里爬起来的人是谁 “此药唤作杜鹃啼血,中毒者全身麻痹,视力下降,五脏绞痛吐血而死。此毒的解药主人放在京西梁池的湖底,池底有一巨鳄解药便在此鳄的腹中。过了今夜子时巨鳄便会将解药消化殆尽,此鳄喜人肉血腥,玉楼公子要小心行事才是。”缘聚阁的刺客明显有备而来,逼迫书书食用了毒药又告诉自己在哪里可以寻得解药,又不知这刺客口中的主人到底是何来头,目的何在。解药是不是真的可以解毒,巨鳄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解药,玉楼压制着自己的愤怒,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子时之前,把解药拿出来。 现在还是正月,湖面本结着一层薄薄的碎冰,玉楼抱着梓书轻轻跃至冰面落到湖中央的小岛,小岛上开着艳丽的山茶花,映得月光下的梓书脸色苍白,玉楼只得解了一身狐裘搭在梓书身上维持着梓书逐渐失衡的体温。纵身一跃便进了湖中,缓缓沉入湖底深处。入水刺骨的寒凉差点玉楼的心脏停止跳动,忘了呼吸,玉楼只觉得冷的彻骨,缓缓向下沉着 湖底很亮,不知是月光的反照到碎冰上还是如何,湖底波光粼粼照的一片清明。玉楼好似濒亡一般沉到湖底,冰凉的湖水让玉楼呼吸一滞,连心跳都忘了。 “胡雨辰,别做蠢事我不要你救。那巨鳄好似梁池蛟龙,吃人无数。如今风霜冰封湖面,这巨鳄想必饥肠辘辘,性子比以往更加馋辘。去了就是死路一条。”猛然睁眼,只觉得呼吸都透着压抑,抬头一轮清明的圆月,奋力上游,终于冲破冰面。深呼一口气,玉楼逐渐适应了这寒冬的湖水,开始在水底搜寻着巨鳄的踪迹,时间快不够了,子时一过解药便消失殆尽。那样梓书就会死 想到这里,玉楼只觉得一阵心悸,刺麻的疼痛不已。无奈上游换气,见梓书像一只破碎的娃娃一般,瞳孔都失了颜色。 此鳄喜人肉血腥。玉楼深吸一口气再次没入湖底,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抽了腰间的短刀狠狠抹过掌心。猩红的血液融入清透的湖水里染上淡淡的红,远远的引诱着某个角落里休憩的巨兽。 湖底暗流涌动,凭着野兽的直觉。玉楼知道,接下来的一场恶战不可避免。率先跃出水面,发丝粘着青白的面颊,白色的内衬黏在皮肤上,一股恶意凶猛至极,玉楼见清澈的湖底突然浑浊不堪,直直的朝着血液蔓延的地方张开血盆大口,腥臭袭来。在水中自然没有在陆地上灵活,一不小心就被那畜生咬住了脚踝狠狠的拖至水底,玉楼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冷意。趁着这畜生咬住自己的脚踝,玉楼屈身用短匕气沉丹田,右臂注力左手辅助用足了十分的力气,顺着巨鳄的嘴角狠狠劈去,浓郁的血腥在水里蔓延开来,巨兽吃痛松了嘴就要转身逃课。玉楼知道这畜生一旦逃走恐怕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会在出来的,梓书便会错过最佳的服药时间。心一急便松了半口气,大串的气泡争前恐后的向上冒出,呼吸有些紧迫了,玉楼刚想浮上水面,谁料这畜生通灵的很,一见玉楼急迫的上浮便又张口咬来,这一次咬中了玉楼的肩膀,锋利的牙齿扎进肉里,拖着玉楼就直至湖底。咬紧了牙关,肩胛疼得厉害,一时间竟被这畜生拖得眼冒金星。握着利刃的手指一时狠辣无比,直直的扎向巨鳄的眼睛,玉楼心下一颤,巨鳄报复的咬的更深。一人一鳄在水底做着困兽之争,水渍浑浊不堪玉楼费力的抽出利刃,巨鳄痛苦的扭动着拉扯着玉楼肩胛上的伤口苦不堪言,用尽了全力才一脚蹬开巨鳄的上腭,一手撑开巨鳄的下颚,伸手就进了巨鳄的喉咙,巨鳄奋力挣扎,玉楼确实下足了力气不松手,在哪里摸索着巨鳄的胃囊,指尖触到木质的盒子。玉楼毫不犹豫一脚蹬开疯狂扭动的巨鳄,抬头向着那一轮明月游去。 呼吸到冰凉的空气玉楼才觉得原来自己还活着。 “梓书小爷拿到了”拖着残破的身子,玉楼几乎是爬到书书身边的。费劲的打开木质的盒子,里面果然有一颗丸子,只是这丸子到底效用如何现在子时还未到,玉楼无力的伸手抚住梓书的面颊,呼吸很弱,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一个丸子咬两半,梓书,要死小爷也陪着你。想到这里玉楼浅浅的弯了一下嘴角,捏着书书的下巴,玉楼抬头附上了苍白的唇,把半颗药丸喂了进去。小爷的初吻就勉强给你好了玉楼无力的握住梓书冰凉的手指 暗卫来报,玉楼公子胡雨辰c宰相之女吴梓书c淳王独女宋晓胭三人下落不明。国师的暗卫已经清理了现场,御林军统计显示共计尸体一百二十六具,伤者不计其数,活捉的刺客全部自尽。案件没有新的进展,消息一出震惊朝野,由于参加此次聚会的皆是官员家属,众臣丧女丧子老泪纵横,誓死上书新皇严惩此等恶势。新皇震怒不已,皇都境内竟然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屠杀,刑部毫无头绪,特命国师琉璃复与鬼才军师繁惑协助大理寺卿加大力度,严查此案,定当给众臣们一个交代。 国师琉璃复乃天山道长的亲传弟子,深得上代祭祀毕生绝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观星宿,相人面,测方位,知灾异,更有人夸大其词说国师会幻术符咒一说。上至国运皇命,下至庶民琐事,传言神乎其神,听闻国师此次占卜京都会有灾祸,这才特下天山前来护驾。 ------题外话------ 我们正是从学校踏入社会的关键时期,我希望大家保持理念不要变质。无论身在远方的你们碰到了什么事情,都要想想我们以前在寝室打游戏的日子,还有我们未来的宏图。亲爱的小伙伴们,我们要一起走到最后,我们要做你们每一个人的伴娘团,将软妹计划革命到底。最爱你们的小三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梓书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胸腔烧的难受,入眼一片血红。有人压着自己麻木的腿,花香轻轻浮动,不适的揉眼才发现自己竟被山茶花包围了,膝上还靠着面色青白的玉楼昏迷不醒,眉目之间竟好似结上了白色的冰霜。天色微亮略显阴霾,凌晨的湖面还吹着刺骨的风,梓书环视四周想着山茶花如此茂密,恐怕有船夫经过也不会看到自己。伸手探了探玉楼的鼻息,微弱却有规律的起伏着,梓书拽下身上的狐裘包住膝上的玉楼,胡雨辰你不能死。 揉搓着玉楼冰凉的手指,不住的哈着暖气。火折子,书书努力的搜寻着自己身上,却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是准备参加元宵的锦服,扫到一边玉楼扔了一地的琐服,终于是翻找到了火折子和几个药瓶子。 费劲的捡了些枝叶却发现清晨的寒露太大,枝叶都有些湿了点不着。搓搓冻僵的手指,书书撕了衣摆以做火引,嘴里还念叨着:“胡雨辰,等你醒了我就让你赔我衣裳!混蛋,带我来这鸟不拉屎的小岛就撒手不管了,还敢装死吓唬我!”梓书碎碎念着,最后却是泣不成声:“都说不要你救了,偏偏要多管闲事!”尝到涩涩的泪水,才用袖子抹了眼泪,现在要生火!生火才对! 梓书狼狈的趴在地上用木枝挖了一个坑,小心的护着里面的火星,塞送着枯枝树叶才有了一点火苗,一片一片擦干沾染上晨露的叶子。随手碰到一个质地良好的木盒,心下疑惑,抽抽搭搭的擦干了泪水拿起来翻看,原来是个空盒,想着空盒也没什么用,随手就扔进了火堆里。 待到火势稍微稳定一点,书书才来小心的查看玉楼的伤势,玉楼的伤势比想象的还要严重,肩膀早已被污血渗透血肉模糊了一片,脚踝上的靴子被暗红的血迹染的沁透。翻找到玉楼外衣里的荷包,一个个打开小心的闻过,确定没有找错才小心的拉开玉楼衣领,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白色的药粉撒上去,枕在膝上的玉楼疼的颤抖的蜷起身来,汗津津的额上渗着汗水,惨败的五官紧紧的纠在一起,梓书小心按住玉楼胡乱挣扎的身子,解了干净的内袍撕扯成一条一条的棉布给他缠上,又褪了玉楼的靴子,挽起伤口上的裤腿,上了药才抱着有些发热的玉楼靠在火堆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气。 梓书下落不明,晓胭不知所踪,淳王重伤不醒。满城严守,巡逻军大街小巷搜寻着可疑的人。镇国将军的爱子胡雨辰也失去了音讯,本着宁杀错不放过进行满城搜捕,一时间人心惶惶,元宵刚过,街上就已经冷清的不见人影。刺杀一事让圣上胆战心惊,当即就对长公主发布了禁足令,乐无心家大业大,本就是靠着买消息赚钱,此事一出她到也忙了很多,千寻四处明察暗访打探着郡主的消息。只剩下文钰自己一人跟师傅在陶都的别院里默默的练着功。好好的一场元宵佳节竟闹得如此惨淡 “师傅”文钰无聊的趴在桌子上转动着毛笔,见周伟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便出言骚扰。“嗯?”懒散的发出一个鼻音,“师傅”“嗯”无聊的对话一直持续着,周伟终于是有了反应。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见徒弟瞪眼望着自己,勾着嘴角就是一笑:“为师如厕。”文钰偏过脑袋不去看他,鼻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周伟刚绕至小楼园后,便有暗影从假山后闪身而出,单膝跪地呈上一个漆黑的木匣后,又如同闪电一般急闪离去。抬头便见楼上的文钰正保持着开窗的姿势愣愣的看着自己,周伟笑意不减,摇摇手中的匣子笑道:“你哥哥来信了。”看楼上文钰惊愕的表情由惊转喜。 “哥哥说什么了?”一上来文钰缠着周伟要看信,刚刚还差点追去了茅房。周伟高举着信件让文钰够不着,看完才略带着犹豫道:“你哥哥说,他跟近期就要跟静娴小姐成婚了,置办了些新的玩物。让你不要惹祸不要生事听为师的话还要看么?”略带着试探的语气见文钰原本喜气的脸上脸色愈见难看了,周伟微笑着等徒弟开口,“烧掉吧!”说着转身就爬上塌赌气去了。周伟依旧轻笑着,借着炉火看信纸慢慢烧成灰烬。 郡主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掳走,这对于千寻来说莫不是最大讽刺。淳王爷重伤未醒,醒来见不到郡主恐怕不是绑架不是勒索只是单纯的消失不见了。没有痕迹也没有线索,翻遍全城也没发现郡主的踪影,那丫头本就是柔弱的性子,若是被人欺负千寻想到这里内心一度无比煎熬和自责。 “师兄,吃些东西吧。”对面传来关切的问候,千寻一顿才想起来现在正是求人办的时候。 “师兄莫急。一旦打探到郡主的消息我定当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此多谢小师妹了。”千寻举盏言谢,冷峻的面容略带着笑意,小师妹撑着下巴笑的甜美。师兄,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小师妹若不收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小师妹筱柒一向聪慧动人,从小跟着师叔坛山道人游历江湖。无论是人脉还是地位都比自己在江湖有用得多,晓胭被掳走一事若是江湖魔教人所为,小师妹定能收到消息。 “师妹?”千寻朦胧抬眼只觉得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头晕的厉害。 “师兄可是累了?想必几日不眠不休来回奔波身子乏极了。不如先休息着吧?郡主一事筱柒现在就让人去打探消息。”筱柒撑着下巴看对面平日冷酷的小师兄现在脸颊绯红,神志不清的摸样越发的觉得可爱。 “师兄?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千寻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软软的就趴在桌上昏睡过去了。筱柒伸出修长的五指在师兄眼前晃了又晃,又小心的戳了戳师兄泛红的面颊,确定这人是真的睡着了才小心的架起了师兄笨重身体。 “呼,真重。师兄你该减肥了。”费劲的支撑着千寻一步步向床沿移动,筱柒几乎是用光了吃奶的劲,不出所料,千寻压着筱柒就倒向床榻。带着淡淡酒香和自身浓郁的男人味,气息吐纳在雪柒的侧脸。筱柒面颊一红,却是乖乖的凑过去,轻轻侧过脸颊,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近的观察平日里严峻的千寻师兄,睫毛很长很浓密,鼻梁很挺,嘴唇很筱柒深呼一口气,拍拍莫名发热的脸颊。不可以紧张难得师兄主动来找自己,还给了自己这么好一次下药的机会。师兄对自己毫无防备是不是意味着师兄觉得自己是值得信赖的人呢?想着,筱柒一阵窃喜,值得信赖的人呢 师兄筱柒真的好喜欢你,颤抖的手指开始小心翼翼的解着千寻的衣领。顺着千寻的唇瓣指尖划过千寻古铜色的皮肤,不自觉的就顺着古铜色的线条从上到下慢慢游走。筱柒渐渐的沉醉在师兄的身体带给自己的情欲中,无意识昏睡的千寻的身体在筱柒的动作下渐渐的也有了身体的本能反应,衣衫渐退,空气也染上了一丝情欲的味道。红阁暖帐,只听见女子不时发出的娇喘和男子不自主发出的低沉的哼声。 晓胭只记得当时烟雾迷蒙,自己被呛得头晕脑胀,然后后颈一疼就没了知觉。醒来就躺在这轻纱挽帐之中,头顶悬挂着巨大的纱帐。好似自己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蚕茧之中,透过朦胧的纱帐晓胭看见有人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摇椅上,打着拍子,唱着空荡朴素的歌谣,声音好似来自天外一般飘渺,师父你在哪 “胭儿?”朦胧的纱帐后好似透着一张女人凑近的脸,惊喜略带着几分疯狂。晓胭努力的想要睁眼却看不清帐外那女人的模样,只是依稀看到那双杏仁大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 “胭儿,我是娘亲啊胭儿。” ------题外话------ 这点肉文算把我纠结死了,我还是比较习惯b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娘亲?娘亲不是迷茫着撑起身子想要看清纱帐外面那人的脸,无奈四肢都像撑在棉花上一般软绵无力,眼前一黑,一头就栽进软铺里昏了过去打从自己出生到现在,父亲就很少提起母亲的事情,只说母亲生下自己后身体不适没几年就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凉如水梦回长廊,白衣只觉得寒气沁人心脾,独自一人夜里坐在长乐宫大殿的门槛上。抱着胳膊乱着青丝,泪水流过的痕迹在挂在面颊上,惨淡不堪的模样无人敢上前扶持一把。殿外的漆门被人缓缓推开,那人面上挂着笑意屏退了一旁惊慌失措奴才宫女,蹲在白衣跟前笑道:“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公主殿下现在闹得是哪出啊?” 只觉得眼前这人笑的刺眼极了,把脸埋进手臂里不去看他。 “别惹本公主,烦着呢。” “噢?让微臣算上一算,公主殿下可是为那个厨子?”白衣一震,抬起像兔子一样通红的双眼:“曹骏?他怎么了?” 琉璃复笑的狡黠,“你猜?”沈白衣狠狠瞪了国师一眼,也不嫌脏,把抹了眼泪和鼻涕的袖子全蹭琉璃复身上,推开他就往外跑,还没跨出那道院的门槛就被侍卫拦住:“公主,皇上说了,您不能出去。”“闪开!”用足了蛮劲推开不敢弄伤她的侍卫,果不其然看见院外跪着个头戴花翎身着官袍的年轻男子。“你,抬起头来!”男子早在听见公主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缓缓抬起头,胡子拉碴活憔悴不堪,白衣比他的样子更加狼狈,头发凌乱不梳,素白的一张小脸,穿着单薄的里衣。白衣缓缓走过去蹲下,然后抱着那人僵硬的身子,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终于找到了绿洲一般,轻轻下巴放在那人肩上,极度的眷恋。 “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带我走,带我去过平凡人的生活。你敢么?”白衣抱着曹骏僵硬着身子,拥着的人没有反应。手掌缓缓捧着曹骏的脸,白衣认真的看着曹骏的眼睛,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有无奈有心疼有怜惜就是没有应允 “”曹骏张张嘴最终还是没出声。白衣像是理解了一般,豆大的泪水拼了命似的往外涌大雪飘飘洒洒,白絮一片片纷飞着,漫空飘舞。 “来人呐,送曹大人出宫。”兀然站起身,沈白衣擦干了多余的泪水,笑的轻柔:“曹大人,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说着不管身后的人再是何表情,转身就跨进了高高的门槛深红大殿。雪花乱入迷人眼,依稀国师还立在自己殿前,打着纸伞笑的犹如冬日里的暖风。“公主殿下,吴家小姐与那玉楼公子已经有消息了。两人虽受了伤,但终究还是平安无事了。” “真的么?”惊愕的表情带着几分狂喜,刚刚才维持住冷漠的表情又像裂开了一般,又哭又笑的抹着眼泪,蹲在地上好久才缓缓道:“幸好你们还活着不然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话说梓书这边凉风刺骨,抱着重伤的玉楼两人挤在树下取暖,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火堆里一炸。好奇心作祟,梓书忍不住用棍子在火堆里戳弄,这一戳不要紧,偏偏翻倒之前不小心扔进去的木盒,高温之下,木盒表层已经烧的炭黑,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才发现里面竟然暗藏玄机,碧绿的墨光沉着光亮的色泽,不难看出那夹层里装得是一块质地上好的壁玉。烧的滚烫,书书惊呼着把火堆里的碧玉巴拉出来。特意放在夹层里,应该是很贵重的东西吧,想着用袖子擦干净上面黑色的灰烬。复杂的图腾不是很清晰,梓书乏了,也懒得去研究,只是小心的把碧玉塞进玉楼的怀里。忽然闻得一阵烟熏,转身才发现自己刚刚挑出的木屑竟然点燃一旁的山茶花簇,火势蔓延极快,一会儿的功夫就燃起了一大片也正是这一片声势浩大的大火招来沿岸居住的渔民 窗外风雪大作,文钰抱着暖炉浑浑噩噩几次不小心睡着,无奈今日的临摹字样还未写完,好不容易抬着眼皮奋笔疾书准备交功课了,偏偏来个不长眼的猛的推开房门,笔墨还未晾干,宣纸已经随风飞了满屋,也惊走了某人的瞌睡,瞪大了眼看来人竟是沈白衣,喘着粗气的摸样跟公主二字半文钱的关系都粘不上:“给我一个不打死你的理由。”文钰看着满地纸张,微微抽搐着嘴角。 白衣上前拉着文钰就要往外拽:“书书跟玉楼现在在前厅,我已经宣太医来了!”文钰一怔,就跟着往大厅跑去了。 穿过曲回的长廊刚至前厅,就听见大厅里一片寂静。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还有重兵把守,一见状况不太对,文钰白衣两人对视一眼虽是疑惑却还是疾步赶进去,里面的状况确实真的混乱至极了,玉楼重伤靠在梓书怀里昏迷不醒,暗卫要捉拿玉楼问罪,镇国将军刚刚带兵赶到,见暗卫要捉拿自己家儿子,立即带兵包围了陶都前厅。相互僵持着,双方各不相让步。 “让你们的上将来见本将军!只要本将军在这一天就没人可以带走本将军的儿子!”镇国将军本就急躁的性子,此刻玉楼重伤的模样更是让镇国将军急的恨不得挥刀斩人。白衣一见御医还呆站门口就急了!“你们几个干站着干嘛?看不见玉楼公子不省人事么?”御医们为难的看着重兵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突闻女子怒斥声,镇国将军一见竟是公主,立刻屈身就要行礼,白衣伸手就扶住老将军的身子:“将军不必多礼,现如今还是玉楼公子的伤情为先。”老将军感动不已,示意将领们让出一条道来,让御医们先给儿子问诊。 梓书还在发懵中,她不知道那块碧玉究竟有什么蹊跷,只知道玉佩从玉楼怀中掉出来后,暗卫直接正面挑衅了镇国将军说要将玉楼带走。朦胧之中好像还牵扯到了上次皇家狩猎时行刺一案。 没等这边玉楼诊治出什么结果,外面就一阵骚动,有人来报:“将军,军师来了。”说完门外就进来一个锦衣男子,眉目之间带着冷冷疏离。水泄不通的大厅顿时让开一条康庄大道来,来人正是皇上的心腹鬼才军师繁惑。梓书怔怔的看着那人,一时竟忘了起身,繁惑一见将军面色暴怒,大有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意思,无奈彬彬有礼一笑对着将军就是抱拳一鞠:“见过将军大人。”将军冷哼一声双手背在身后,懒得去看繁惑。繁惑也不恼,接过一旁下属递过来的证据好一番观察,确实是与当日皇家狩猎场上出现的刺客手臂上的纹饰一样,青面獠牙的纹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这玉饰是哪里来的?”紧皱着眉头,繁惑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禀大人,是从玉楼公子的怀里掉出来的。”将军一听语言之中又扯上自家儿子,不禁暴怒不已:“区区一个玉饰能证明什么?雨辰的秉性老夫再清楚不过了,要说犬子雨辰有刺杀之嫌,那岂不是再说老夫有谋反之心!” “老将军说笑了,您老乃是两朝元老,替先皇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又扶持新皇镇压边境纷乱,功不可没,皇上看在眼里。可如今这劳什子的玉饰竟从玉楼公子身上掉下来,想必是有人恶意栽赃,想要陷老将军您于不义,所以还是请老将军跟微臣去皇上跟前走一趟,查明事情的原委还玉楼公子一个公道,还老将军您一个清白。如何?”繁惑浅笑盈盈恭谨的很,一番话说得于情于理都在合乎不过了,老将军虽是生气却也没有理由把气撒在皇上跟前的红人身上,忿忿不平道:“也好,老夫这就跟你去皇上跟前把话说个清楚。”说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儿子,一甩袖子就带兵撤离了大厅。繁惑自然也要退让一步,修长的手指示意暗卫可以撤离大厅退隐起来了,微微偏过面颊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梓书怀里还靠着昏迷不醒的玉楼,没有多余的情绪,转身抬脚便跨出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 ------题外话------ 坑爹啊,我现在才看到潇湘要求尽可能保持字数三千以上我一直很认真的维持在三千以内啊怎么破次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繁惑这一来终于留了个清静的地儿,大厅里顿时冷清下来,梓书还干坐在椅子上发呆,一身干涸的泥块和褐色的血迹,直到白衣张罗着要把玉楼抬到客房去歇着才顿然清醒。可惜玉楼伤势严重,众人力气不足又担心撕裂了玉楼的伤口,周伟在一旁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屈身一个用力便把玉楼横抱在起来,玉楼苍白的面颊显得格外顺从,轻轻的靠在周伟怀里,终于是没有难受的呻吟了。 文钰打着灯笼小心的在前面负责开门照明,白衣扶着梓书,一群御医疾步跟在身后,穿过长廊后院,一路上风风火火阵势颇大。终于是到了客房,御医诊断后又是清洗又是包扎,写方子的c抓药的c熬药的,白衣文钰二人亲力亲为忙里忙外,愣是折腾到人仰马翻,直到三更才安静下来,末了周伟只是面色铁青的摆摆手:“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明日还是多请几个丫鬟婆子回来吧,今夜我先守着。”二人正要多说什么,在一旁休憩的梓书突然呕一口污血来,惊得白衣又要命人去把那群御医急召回来,周伟被吵得头疼的厉害,指腹搭上书书的手腕,缓缓道:“毒素未清,没什么大碍。污血吐出来就好了。” “师父!你还会看病?”转头便见文钰白衣二人一脸惊奇好似见鬼的摸样。勾勾嘴角笑的咬牙切齿:“为师会的多着呢!为师最厉害的就是教训三更半夜还不睡觉咋咋唬唬的丫头片子!” 三人可怜兮兮的被轰了了出来,凉风袭过只觉得今天的周师父格外的薄情。这么冷天把三个姑娘放在外面文钰想着叹了口气,白衣却是奸笑着让人摸不着头脑,还笑个没完,梓书终于忍不住了:“笑什么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分享一下?” 白衣忍不住捂着嘴偷笑,拉着二人拐过了楼角才小声翼翼道:“你们不觉得今天的周师父有些不一样么?”文钰点头赞同道:“嗯,今天特别欠揍!”梓书挑挑眉头有些讶然,白衣什么时候这么关注周师父了:“那他平常什么样?”文钰犹豫了一下:“还是欠揍。”梓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咳嗽起来想必是夜里风凉,书书怕是受了风寒。想着,二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梓书疾步朝后院小跑回去。 “慢点,我是病人好么咳咳” 经历这次缘聚楼之事件之后,众人劫后余生难免有些兴奋,夜里索性三人同榻而眠,梓书睡中间,白衣睡里面,文钰睡外面。三人挤做一团好不暖和,被子罩过脑袋瓜,白衣面色严峻一脸的认真:“本公主怀疑周师父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文钰一呆,梓书不相信的拧着眉头提问:“何以见得?”“直觉!”白衣一口咬定了周师父就是断袖,文钰梓书二人被弄得半信半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周师父若真是那断袖也不奇怪 三人相互嬉笑着窝在被子里打闹,书书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怎么不见晓胭和无心?”其余皆两人一愣,一下没了言语,气氛突然静谧下来,梓书本仰躺着嬉闹见二人突然不讲话觉得有些古怪,一下子翻坐起来正色道:“她们俩人呢?”黑暗中看不清二人的表情。 “无心忙着乐家堡的消息,晓胭在缘聚楼起火那天被人掳走了。千寻师傅正满城找呢。”文钰抱着枕头缓缓道,白衣把脸埋进被角里不讲话。梓书吸了一口凉气,慢慢躺回温热的被窝里,三人各自思索着沉默不语。 千寻是被一阵哭声吵醒了,迷茫的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得如此之熟。该死,自己身为暗卫竟然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正要起身却发现身边还坐着一女子,轻声抽泣着,棉被包着雪白的身子,身下好似未着寸缕。千寻一惊,纵使自己在怎么榆木也知道自己干了干什么,当下呆愣住忘了起身。“你在酒里下药?”大概是整理出了思绪,千寻危险的眯起双眼,筱雪犹如白兔一般,泪水充盈着眼珠,怯怯的摸样让千寻懊恼极了。晓胭生死未卜,自己却与别的女子做如此勾当,简直枉为人师!气急了,起身穿上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传来小师妹的哭喊:“师兄!千寻!” 自己被师兄讨厌了么,自己如此恬不知耻倒贴上去。到头来竟是惹他嫌了么?筱雪擦掉眼泪,反正师兄要了自己,自己已经是师兄的人了,这一点已成事实。师兄,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青烟袅袅,暖暖的熏香在房间里缓缓流动着。榻上坐着一名华贵的女子,美眸半垂略显富态,挂着慈祥的笑意,晓胭只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做梦一样,这个女人说她是自己的母亲,长这么大还是第一靠母亲的膝上,女人手持掏耳的小捻在晓胭的耳朵里轻轻的扫动着,舒服极了,晓胭轻声嘤咛着,眼泪都有些渗出来了:“娘”。 “嗯?胭儿乖,不要乱动哦。”女人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轻轻吐纳在晓胭耳边。拽紧了女人的衣角,晓胭乏极了却是不愿松手,若这只是一场梦,那就永远都不要醒来好了 千寻千寻是谁念头一闪即过,晓胭睁大了略微空洞的眼。女人见快要睡着的晓胭兀然睁大了眼,虽是没有意识确是想要反抗困意的意志。女人有些讶然的凑近了去看那双灰色的瞳仁,女人不禁有些赞叹,多么好看的瓷娃娃啊忽见晓胭粉唇微微张合着好像在说些什么,女人感兴趣极了,轻轻凑近了去听,危险的眯起双眼 “千寻师父” 终于是过了良久,直到膝上的女娃娃缓缓合上双眼,沉沉的昏睡过去。女人才横抱起晓胭,慢步至床綄中轻轻的放下,又拢了拢厚厚的纱帐,见到晓胭甜甜的睡颜轻轻勾了勾凉薄的嘴角。转身移至客堂厅中的丹炉边,微微屈身用铁杖拨弄着炉中的炭火。垂落的青丝突然随风飘起,夹杂着冰片的凉风呼呼的灌进来,窗台闪进来一青衣男子,女人不悦抬头,声音显得有些深沉:“你什么时候能走一次门?”紫衣男子毫不悔改的关上窗子,自顾的弹去一身雪渍,抬头见到女人一身装束微微一愣,勾着嘴角就是愉悦的一笑:“挺适合你的。” 女人一听,青筋暴起,低沉着嗓子暴露的性别:“你信不信小爷揍死你?”紫衣男子噗嗤一笑,越发止不住笑意了。“还笑?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小爷用得着男扮女装去哄骗一个女娃娃么?想我待雪晴玉树临风,翩翩公子,走到哪里不是颠倒众生?”不等待雪晴怒目说完,紫衣男子已经笑到东倒西歪。 抓住待雪晴要掐死自己的手,紫衣男子突然一脸严肃:“碧玺捞上来了。”待雪晴一愣,不禁喜上眉梢:“哎哟,这玉楼公子有点本事啊。碧玺呢?快拿来我看看!”紫衣男子拧着眉头,无奈道:“碧玺已经呈进宫了。我这次来就是想麻烦你走一趟。”待雪晴挑着眉头挑衅道:“你自己怎么不去?”紫衣男子微微思索了一下,缓缓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轻功比我强。”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待雪晴得意的好似只狐狸:“哼!那是~小爷轻功水上漂,过丛不沾香”紫衣男子含笑:“如此就麻烦待兄走一趟了。”待雪晴冷哼一声:“哼!小意思!”末了,紫衣男子突然凝视着待雪晴良久,某人被看的有些发毛了:“看什么啊”终于紫衣男子还是忍不住偏过脑袋捂住嘴:“噗”某人暴走:“果然还是掐死你算了!” “如此,我先走了。此番入宫注意安全”紫衣男子交待着,起身欲走,顿了顿道:“定要活着回来。”待雪晴一滞,迎面一阵风雪袭来,窗外夜空漆黑一片冰肌刺骨。深深吸口了凉气,气沉丹田朝窗外漫空大雪怒吼着:“你丫的走正门会死么?” 听得身后的笨蛋还有精力大呼小叫,紫衣男子顶着深夜的风雪在屋檐上疾步潜行,待雪晴,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这几日出了不少意外,乐施主似乎特别忙碌,自从二人回了斋院索味,明明就在一个院子却是好似几日都未见到人影,有时候送进去的斋饭旁晚还会原封不动的送出来,这样不注意身子就算得到了乐家堡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不行,得督促这丫头暗示用饭才行,毕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不爱护自己。想到这里。空竹已经打定了注意,定要让乐施主养成良好的习性。 取过一旁的油伞,轻轻撑开,靴子印进厚厚的雪地里会有嘎吱嘎吱的响声,空竹有些怜惜,如此干净雪白的庭院如今要印上我小和尚的脚印了,还是真是有些不忍心踩下去啊抬头望了望漫雪苍穹,雪啊雪,小和尚我不是有意的,只是乐施主今日还未曾用饭,小和尚既是有了使命,就定要为她好。雪啊雪,下的再大些吧,弥补小和尚踩过罪孽吧。南无阿弥陀佛。 小和尚执伞一路念经,一行单薄的脚印缓缓穿过庭院,终于是到了那面红扇门前,收了伞,掸去满伞雪尘正要上前敲门,风过门吱呀,小和尚瞪圆了眼,房内蒸汽袅袅,朦朦胧胧的水汽中乐无心衣衫半解,香肩半露仰着雪白的脖颈,散着一头乌黑的青丝,美眸半合,把玩着浴桶里的随波逐流的花瓣小和尚从未经历过如此香艳的景象,一时间忘了反应,手里还握着油伞。直到房里的人感觉到背后有些微凉,正要回身看去,小和尚呆愣着鬼使神差伸手合上了最后一丝门缝良久才像烫伤一般收回自己还按在红扇门上的手指,面颊绯红好似发烧一般浑浑噩噩原路返回 想着刚刚传送回来的消息,无心不禁有些皱眉,千寻师傅好艳福,只可惜晓胭郡主落入那些亡命之徒的手中生死未卜。这样也好,也许一开始注定就是孽缘,早些断了以后分开也不会太难过。想着又有些沉闷,索性一头扎进水里,近日有些繁忙,扳指一算,也有好几日未见到那只小光头了。等等还是去看看那家伙好了。想着,无心又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空竹匆匆忙忙回了禅房,正要打坐念经定定心性。不料小厮来报,有客到。这是个时候来拜访的会是什么人呢 “不知千寻师父前来所为何事?”空竹笑的彬彬有礼,提起早已煮沸的紫砂壶,缓缓给对面的客人斟上茶水。千寻师傅看起来略显疲惫,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是为了求见乐家堡乐小姐的。郡主失踪已有数日,任凭在下翻遍全城也打听不到丝毫关于郡主下落的消息,在下听闻乐家堡乃江湖百晓生,无论什么消息,乐家都是打听得到的,所以特地前来求见乐家小姐。” “这样啊,郡主还是没有消息么。如此,千寻师傅稍等片刻,小僧这就命人去请。”空竹正要起身,门外已经立着一犹如谪仙少女撑伞从雪中来。此人正是前来看望小和尚的乐无心,看到千寻只是挑了挑眉头,假意半掩着嘴惊呼:“千寻师父?”然后观望了一下四周,笑的恶劣道:“你的小师妹呢?” 千寻面色一僵,也不恼,只道:“乐家堡不愧有江湖百晓生之称,在下现在是信极了。还望乐姑娘告知在下郡主的下落,银子自然不是问题。” 无心挑挑眉,挤着空竹坐下,撑着下巴笑的可爱:“千寻师父当我乐无心什么人?谈钱伤感情。但是千寻师父既然开口了,无心也就不推辞了,一个问题一千两。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千寻抽了抽嘴角,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郡主到底在哪里?”无心一勾嘴角,接过银票,盈盈一笑:“淳王府。” 千寻面色铁青:“乐小姐是在拿在下寻开心么?”无心瞟了一眼对面的呆子:“这算第二个问题么?”见千寻脸色越差无心越加想要掩嘴大笑:“淳王府那么多秘密,有几处暗阁机关密室什么的很稀奇么?好了一张银票一个问题,小女子已经回答你了还多送了一个。千寻师傅好走不送,找到晓胭记得替奴家转达思念之情。”说完一副送客的姿态,千寻虽是恼怒但如今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要找到晓胭,于是起身就要离开,空竹无奈陪笑着送离千寻师傅出门。身后无心毫无歉意的端着空竹事先斟好的茶水,轻轻抿上一口。嗯~真是好茶 近期事件虽多,但陶都开学之日还是不可耽误。不知镇国将军与皇上应允承诺了什么协议,玉楼公子第二天就被安然无恙的接回了镇国府,梓书又开始全心全意忙着清点着名册上的人数,又忙着安排众多师傅的住房。陶都内部的丫鬟婆子也增加了不少,内庭的厨房的,强势精简了小姐们的书童数量。由于元宵命案的缘故,陶都少了不少学生,然而大部分都是被吓跑的,考虑到这一点,梓书决定再一次召集陶都入学考察,招收新学员。 开学之际,有人忙到焦头烂额,有人忙里偷闲安度日,悠闲好自在~ 天气微微好转,沿阁顺流而下正滴着开春的雪水,这样好的天气傻子才会去前厅帮忙接待,文钰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到动静不能太大,万一吵到那位,可就溜不出去了。赶忙收了大动作,蹑手蹑脚退回偏厅,扶着额头好一番思量,果然还是翻墙出去吧。打定主意,文钰轻轻推开窗檐,见四下无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抓紧时机往外纵身一跃,漂亮的落地,文钰一捋刘海,得意的拍拍手掌,合欢阁~我来了~疯疯癫癫一路小跑,刚拐过转角,就发现某人正抱剑靠着墙壁,偏着面颊似笑非笑的摸样让不禁人毛骨悚然:“为师已经恭候多时了~”。 “师父!这样不公平!人家上课我也上课!人家放假我还上课!人家迎新我还上课!你总得让徒弟歇会吧!”某人瞪着眼睛,气的刘海都快吹起来了。本想直接把人押回去的周伟身形一顿,斜视着偏过脑袋:“你有好好上过一节课么?”某人面色一僵,周伟容不得文钰在做挣扎,拎起这这丫头片子就往院子里去了。既然如此!师傅你就别怪徒儿狠心了!文钰大义凛然,面目严肃:“来人啊!非礼啊!救命啊!” 周伟一愣,庭院里长廊上阁楼处伸头出来观望的人数已是不少,皆见一姑娘被一男子用红绳捆成肉虫状抗在肩上,大有掠人的趋势,一时间纷纷惊叫呼救,周伟面色铁青,大有要掐死自家徒儿的意思,无奈文钰缩缩脑袋,眼眶里充盈着饱满的泪水怯怯的望着自己。一转眼自己已被暗卫纷纷围住,暗卫一见男子是周师父,肩上抗的还是周师父自己的徒弟,当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闹的是哪出啊?无奈身后的小姐们大喊着:“抓住那个贼人!”无奈持刀相向,“周师父,您还是把赵小姐放下来吧,这”周伟一个冷笑,全无平日和气的笑意:“在下管教自己的徒弟与你们何干?”文钰一听,当下一身冷汗,暗叫不好这下闯祸了,师父生气了! “愣着干什么!快点抓住他啊!”身后主子催促的紧,暗卫无可奈何,只道了句得罪,便欺身上前欲夺赵家小姐。周伟也不手软,半剑出鞘止住迎面而来的刀锋。打起来了?师父被人围攻了?文钰满脑子浑浑噩噩,抬头就见银光险些割破师父的衣服。当下怒极,刚要开口怒斥众人,周伟一个闪躲,自己被晃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破肺而出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周伟一手扛着文钰,一手迎战御敌颇有些吃力,文钰又反复挣扎颇不老实,一时气上心头,下手有些认真了。 “都给我住手!这是在干什么?造反么?”闻声前来的梓书刚进院子心就提到嗓子眼,刀剑无眼,这么多人围攻周师父一人,难免伤到人。不禁有些怒火中烧,一声呵斥,众人皆愣,周伟收了剑势,抿抿唇不做解释,暗卫知趣的退回林子里,文钰被晃的有些头晕眼花,抬眼就见到师父扛着自己的手臂上划着一条长长渐红的剑痕,一声惊呼:“师父!你受伤了”。周伟不语,只是一松手文钰就滚到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大步踏出院子。徒留一院子人大眼瞪小眼,文钰被摔在地上有些吃疼,见师父毫不犹豫的走了,当下焦急的挣扎着往前拱拱,蹭的一身泥土“师父!诶!那个谁来帮我把绳子解开啊!师父!等等我啊!” 梓书无奈额扶额,这师徒俩就不能安分点么!一定要这么闹腾么! ------题外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四分。肚子很饿,很绝望很难过很悲哀很不幸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郡主就在淳王府内,得到这个消息,千寻几乎是第一时间回到府里翻了个遍。无奈淳王府众多禁地,都有暗卫把守,除了淳王任何人不得靠近。无奈淳王又像重病一般,一睡不起。太医都说淳王的伤势并无大碍,伤口都开始逐渐愈合了,就是一直迟迟昏睡不醒让人匪夷所思。莫不是有人暗中下药,有人不想淳王醒过来,是因为只有淳王才可以下令搜查禁地。也就是说,晓胭在淳王府里这个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看来只有把这个人抓出来了问问了 “千寻师父,外面有位女子说是来找您的。”小厮前来禀报,千寻皱了皱眉头,想也知道这女子是谁。只是自己没想到,小师妹竟然对自己一直抱着这样的情愫,手段也是无耻至极,可是自己终究是占了人家的便宜,不负责任不是大丈夫所为,三思过后,千寻决定还是先见一见小师妹。 “师兄。”筱柒起身盈盈一欠身,面上笑的春暖花开,自然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千寻拧着眉头正要开口,筱雪就抢先开口:“师兄托我办的,筱柒已经有消息了。晓胭郡主哪里都没去,就在淳王府内。”千寻张了张嘴,沉吟道:“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那师兄一定不知道晓胭郡主所在的具体位置!”筱柒又一次抢先打断了千寻了话,满脸正色:“筱柒这次前来是想告诉师兄,晓胭郡主所在之地已被九铉八卦阵法重重包围,师兄若想进去就需等师妹做足了准备在邀师兄一同前去营救郡主。师兄觉得如何?”千寻略作思忖,勉强点头应允:“如此再好不过了。”。筱柒一听师兄应下,也只是微微一笑平声答道:“那就请师兄在多等几时。筱柒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走,竟是毫不留念,空留一背影让千寻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师妹又在玩什么把戏,上次下药之事居然提也不提。 寒蝉凄切,如履薄冰。三足鼎上青烟依旧袅袅,待雪晴抱起刚刚完成催眠的晓胭郡主,小心翼翼放置在巨大的蚕茧丝绵里,掩了掩纱帐。今夜可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坐置梳妆台边,铜镜映着待雪晴那张略显阴气的脸,抹去唇上的朱红,拭去面颊上的粉黛,一点点显示男性笔挺的鼻梁,高挑的眼角下一颗悲悯的泪痣,扬起一抹邪笑,待雪晴都忍不住有些为自己着魔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看的人呢”痴痴的盯着镜子,许久才感觉到一丝凉意。诧异的转过头,见窗沿上半蹲着一黑衣男子,保持着要进来的姿势,脸上挂着有隐忍笑意忍到发青的趋势,见那自恋的人终于注意到自己,来人大方的扬起一抹笑意:“嗨~水仙花!好久不见。” 待雪晴捂着泛红的面颊也是一愣:“柒夏?你来做什么?” 被称作柒夏的男子嬉笑着翻身进来,关上窗:“听闻爱美的水仙花要进宫去盗那皇帝小儿的碧玺,大爷特地前来助你一臂之力怎么样!” “什么叫做他的?那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我只是去拿回来罢了!再说了,区区小事,小爷用得着要人帮忙么?”待雪晴冷哼一声,褪了一身繁琐的女装,露出好看的小麦肌肉,转身穿上轻薄的夜行衣。柒夏一笑,懒得跟这货争执,死拉不下面子,仰躺在摇椅上来回摇动:“就当老子多管闲事好了,今夜老子去定了~”今夜原本是自己一个人潜行,本还有担心,如今柒夏也来凑热闹,这碧玺恐怕已是囊中之物了。待雪晴系上黑色的面罩,从窗子闪身而出,柒夏也不甘示弱的跟上,灭了烛火,飞身霎时追上水仙花的脚步。 两人轻功都是极好的,一上一下一前一后,闪动的身影掠过檐下又至瓦上,身形一晃便又不见了踪影。二人许久不见,心情难免有些亢奋,一时间二人好似要用轻功定胜负一般相互打闹下绊子,直到皇宫墙外两人才稍微有了正形。这皇宫不是没来过,相反的二人对这皇宫都熟悉至极也深恶痛绝的,甚至还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皇宫密道。二人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极有默契的避开来回巡逻的侍卫。 肩四c二,履八c六,戴九底一c五居中央。这本是九宫八卦的口诀,然而建造密道的人正是利用这九宫的窍门来建造的。肩高的石柱盘龙盏,第四盏的烛台,左边四圈往前两块大理石,脚下往左第八块石桥以至墙根。待雪晴示意柒夏过来搭把手,这石头重着呢,柒夏见水仙花累满头大汗,忍不住嬉笑,张嘴做着口型,蠢货。示意待雪晴靠边站,柒夏气沉丹田,掌下用力生生按下一角,石板松动后容易多了,用力往下按去往侧边挪开,露出一个莲花底座六片石叶,拧动石座后右转六圈,底座一阵松动。柒夏示意待雪晴可以去开石狮了,避开众多巡逻侍卫,待雪晴侧靠在墙根下,等待时机,一触即发。 凉风袭过,风股袖袍呼呼作响。琉璃复独坐高台,斟上一杯清透的玉酿,勾着嘴角愉悦的把玩着手中的碧玺。想必这会盗玉的小贼已经翻过高墙躲过侍卫进入深宫的牢笼了,这皇宫大院岂是尔等小辈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琉璃复手执酒盏,在跟前微微倾倒缓缓一撒而过,清透的玉液如珠似连挥洒而出,似笑非笑的呢喃道:“如此就给二位撒上一杯上好的陈年佳酿,就当做上路的断魂酒吧” 初春的夜晚像带着寒霜,待雪晴一头湿粘的汗水沾着几丝碎发,吐着白雾喘着粗气紧贴着墙壁。柒夏倒栽翻身而下,沉着一双眸子不做言语,拽上待雪晴就翻身上了阴暗的梁柱深处。待雪晴刚刚飞身遁至石狮身旁就发现狮头之上活动的石块被封了个严实,面前的宫殿突然之间一片灯火辉煌,铺天盖地的弓箭手守候在两侧,就等二人自己钻进陷阱之中。待雪晴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柒夏已经一扑而上按倒雪晴,二人在地上一个翻滚,疾步踏出闪身窜入繁复的宫殿之中。搜查的声音逐渐往这边靠拢,二人小心屏气,空气的流动都显得都些缓慢了。淡淡的血腥弥漫在二人之中,待雪晴心神一震,抬头见柒夏苍白的表情比往日要严谨得多,就知道大事不妙。柒夏中箭了。 见待雪晴惊恐的望着自己,柒夏本疼的厉害,一下子没忍住,笑的有些脱力。伸手戳了戳那人的眉心:“丑死了。” 待到侍卫搜查去了别处,待雪晴才扛起柒夏略显高大的身子在夜色中缓缓往太医院的方向移动,柒夏一见方向不对抬头诧异的看着待雪晴:“要去找他?”待雪晴扛着柒夏颇有些吃力:“不把箭取出来你会死的。”柒夏止住脚步,满色苍白的闭上眸子:“把他扯进来事情只会越来越麻烦。”“我知道。但大仇未报,我们不能死在这里。”待雪晴不容柒夏在做思量,直接拦腰扛起,脚下生风,片草不沾飞身疾行。 烛火微微闪动,西岚身为太医院主管,深夜还要负责记录药材入库,谱写自己独特的一套针灸穴位图。今夜好像格外热闹,听闻宫外来来往往全是巡逻的侍卫,想必又是什么大盗刺客之类的混进来了吧。无奈的叹上一口气,这些人都是没有脑子的么,以卵击石什么的正想着一阵腥风扫过,桌上的书册被风吹的略显凌乱了 一眼万年。西岚怔怔的看着突然从窗口进来的两人,那张欠揍的脸,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岚岚,柒夏快不行了。快救救他。”那张脸泪眼汪汪越凑越近,西岚一下子没忍住,双手啪的一声捧住这人的脸,危险的眯起双眼:“柒夏?待雪晴?呵呵你们俩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嗯?” “岚岚~”待雪晴用足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要是有条尾巴,想必现在已经摇断尾了。柒夏疼到不行,弱弱的伸了伸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老子都快疼死了好么”“噢?疼么?”西岚拉开嘴角,笑的略带残忍:“死了就不疼了,不如我帮你就地了结吧。” 待雪晴面色一僵,柒夏疼痛难忍,一下子昏了过去。西岚虽是极度嫌弃二人,却也不得不上前查看一番,万一真的死了可就找不到人算账了。见西岚愿意伸出援手,待雪晴也算松了一口气,抹了一额的汗水,自顾拎起桌上的茶壶,一通狂饮。 ------题外话------ 搞基什么的真是顺手啊~其实我超级喜欢耽美高h什么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看样子师父是真的生气了,文钰懊恼的叉着腰,冰凉的床铺上放着整齐的被褥,师父一夜未归会去哪里呢 “现在才知道错会不会有些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文钰拧着眉头见一女子娇笑着跨进门槛。文钰讶然的看着精神饱满的乐无心笑眯眯的靠过来,挑挑眉:“喲~稀客啊~你来做什么?”见文钰略带防备的眼神,乐无心掩嘴娇笑着:“来卖后悔药啊亲,要么?仅此一份,全在这里了,友情价只要一百两喲~”说着从高耸的胸脯前拿出一封黄皮信来,笑眯眯的等着文钰作反应。 “这是”文钰怔怔的望着信封,无心凑过来蛊惑着:“附送图纸喲~” “图纸?”刷的一下文钰怀疑的目光就变得亮晶晶的,充斥着期待与激动的水雾:“成交。”无心会心一笑,两人起身相互盈盈欠身一拜:“妹妹有礼了。”“姐姐见笑了。”“哪里哪里~顾客至上嘛。”“讨厌~”二人掩嘴娇笑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此不打扰妹妹了,姐姐先撤了。”潇潇洒洒无心心满意足的收起银票纳入袖中准备要走~文钰甜甜地笑着送无心直到院外才放心的转身杀回院子,关了门合了窗严严实实,就差躲进衣柜里了,哈哈哈哈~师父的图纸!突然一个激灵的醒悟过来,简直要拍腿要骂娘了,师父那么厉害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画了图纸,那其他人呢!自己呢! 紧张略带着颤巍巍的手指轻轻打开黄皮信封,散落出一本粗线定装的册子和几张折合的宣纸,讶异的翻开来看,眼前的东西几乎让文钰惊呆了。震撼的翻看了几张,文钰犹豫了一会,决定把册子塞进怀里找个地方藏起来。又捡起几张散落图纸,咧嘴一笑果然是师父的侧脸啊 毕竟是开学之初,天气虽然好转却也只是昏昏沉沉不见天日。书书忙前忙后焦头烂额,刚刚接见完吏部尚书,又来了个礼部侍郎。正急着,抬头就看见准备出门的文钰:“诶!文钰,你来得正好,快过来见过吏部尚书李大人和礼部侍郎钱大人。”文钰一听书书召唤就知道没好事!缓缓转身换上浅浅的微笑,微微屈身一鞠:“见过二位大人。”“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老夫倒要麻烦二位好生照顾老夫这独女啊”“钱大人这是哪里话,我们陶都定然不会亏待李小姐的。文钰,快带钱小姐去后院的宿房歇着。”“诶~钱小姐,这边走。莫摔着了。”钱小姐点头应允,文钰无奈笑眯眯的引着看起来富贵逼人不知低调为何物的钱小姐就往后院去了。 “不知姐姐贵姓?”脱离了父亲的管制,钱小姐略显活泼,把玩着胸前柔顺垂发歪着脑袋看文钰。文钰难得友善,笑着回应:“我姓赵,妹妹不用太拘束。” “姓赵?不知姐姐令尊官从几品?”笑眯眯的望着文钰一脸的无邪,文钰讶异看了这小妮子一眼笑道:“妹妹误会了,我们家并无人在朝廷有一官半职。” “哦?莫非是哪家富商巨贾么?”小姑娘睁大了眼,好似再看稀奇一般。文钰耐心的回应着这丫头的问题:“错了,是武林人士。”“武林人士?”钱家小姐兀然退了一步,跟文钰拉开一段距离,小声念叨皱着眉头:“竟是武夫的女儿。”文钰一挑眉毛正要发作,迎面就见沈白衣来了,勾着嘴角一笑。白衣一见文钰正欲上前打招呼,见文钰挑挑眉打着小动作,再看旁边立着一珠光宝气的小姑娘,当下了然的眨眨眼。 端足了架子,沈白衣挺胸收腹正了正衣襟款款而来。 “喲~这是哪家的小姐啊文钰?”迎面而来沈白衣做足了公主的派头,仰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同样娇气的小公鸡钱小姐,一脸似笑非笑的摸样,文钰弯弯嘴角,连忙笑着行礼:“原来是长公主殿下。文钰给您请安了。”“长长长公主殿下!”可怜文钰身后的钱小姐眨着大眼一脸受到惊吓的摸样。 “怎么?连礼都行不好么?文钰这是谁家的小姐。如此不懂规矩?”白衣不悦的皱着眉头,看样子是下定决定要捉弄这小姑娘了。“回公主殿下,这位是礼部侍郎钱大人的千金。”文钰恭谨的回答道。小姑娘刷的一下面色惨白,周围路过几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人,小姑娘求助的目光刷的一下就望向文钰了,文钰同情的点点头,望着公主求情:“公主殿下,钱小姐年纪尚小,不懂礼数还望公主殿下不要见怪。”说罢见那钱小姐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接着一脸狠下心的模样:“不如轻罚钱小姐抄写三遍女诫,三遍列女传以作惩戒。如何?”白衣诧异的看着文钰,这得多大仇啊文钰笑眯眯的看着白衣,钱小姐怯怯的看着公主的反应,生怕公主不答应拖她出去丈刑,沈白衣跳跳眼皮子,只得干咳附和:“咳咳,那那就抄吧。抄好了记得呈上来给本公主过目。如此,文钰忙完了到本公主院里来一趟。大伙都散了都去忙去吧!”说着众人哗啦让开一条康庄大道来,目送长公主殿下离开。 可怜小姑娘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文钰关切的扶起瘫坐在地上的钱小姐:“没事吧,公主平日很和蔼的。想必今日是心情不好才会责罚于你。我先送你回房间,等等还要去公主殿下要召剪我。”小姑娘颤巍巍的点着头,兀然激动的握着文钰的手:“方才多谢姐姐帮我求情了。”文钰微笑着扶着钱小姐:“无碍。” “这蠢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看着真是揪心啊。”白衣坐在亭子里稍作歇息,还能看见远处文钰假惺惺的扶着那丫头,二人缓缓往后院走去,小姑娘一脸的感激的摸样看的白衣都有些不忍心了。无心只是笑眯眯的夸赞到:“正所谓做戏做全套。今个又涨知识了~”。 “对了!听说昨夜皇宫进了贼人?”无心突然想起来道,白衣揉揉后颈,示意一旁的小丫鬟过来帮自己捏捏,懒懒散散应着:“是啊,吵得本公主一夜未歇好。本公主打算回陶都来住,反正也开学了。” “噢?那贼人抓住没有?”无心笑眯眯的刺探着白衣的口风。 “还没呢,一群饭桶。听说那贼都负伤了,还让他给跑了。”说到这事白衣就来气,皇家颜面尽失。微微一动,后劲酸疼的厉害:“哎哟~用点劲捏,别小心翼翼跟抓痒似的。” 无心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若有所思,怎么就这么巧呢,文钰的师父刚刚出走,这宫里就进了贼人,负了伤还能在繁琐复杂的宫殿里逃掉,想必轻功是极好的,可是文钰师父轻功空竹也试探过,虽是武功高强但轻功也不算出类拔萃,若真是文钰的师父嗯~说宫中没有内应自己是万万不相信的。若宫中真的有内应那该潜伏的有多久,乐家堡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若不是文钰的师父哪还有谁会对那块碧玺感兴趣呢 安置好了礼部侍郎的千金钱小姐,文钰第一时间溜出来,大老远的就看两人在亭子里一个望天一个养神:“诶,无心也在啊。有兴趣一起出去逛逛么?” “不了,你们去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呢。”说着无心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一脸困乏的表情。“得~那我们去了,你好生歇着吧,好了,别按了,快点快点我们从后门走,梓书等会又来抓壮丁了。”“哎呀本公主脖子疼慢点!”两人拉扯着走远,无心勾着嘴角笑的不明所以。 不一会儿,两俊俏的小伙子就拉拉扯扯的潜伏在后门的矮丛里,才发现由于开学的缘故,后门大敞着任由小厮们来来回回抬搬着陶都新置办的家具,哈~二人索性堂堂正正,一展潇洒的扇柄摇摇晃晃大摇大摆的踏了出去。 “赵公子~咱这是去哪快活啊?”白净的小公子眯着凤眼叼着草根,一副霸气十足纨绔子弟的摸样。被唤作赵公子的小伙子嘿嘿一笑,笑的诡异:“太师府。” “啥?”叼着草根的少年被吓得一脸惊悚,讶异的差点咬掉了自己舌头:“不不不不行,绝对不去,打死不去!哪里能有什么好玩的,这样吧小爷带你去合欢阁快活!就这样决定了。”说着不容文钰反驳,拉着文钰就迅速调转了方向,拼命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合欢阁近日来了好几个漂亮的上等货” ------题外话------ 今天真的超级累,颠簸了八个小时。回来匆匆更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街上来人熙熙攘攘,正是热闹的时候,忽然听得一声高亢的呼声,众人纷纷侧目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那个大白天就叫嚷着要去合欢阁的少年。 无视路人鄙夷的侧目,白衣打着哈哈拉着文钰就强行改变了出行的路线。 大白天的合欢阁早已脱离了夜晚的糜烂,漆木红门紧锁着摆明了歇业。沈白衣视若无睹,勾着嘴角门路熟轻就带着文钰钻进了后巷的侧门,第一次来合欢阁的文钰难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四处张望着,这就是合欢阁?好冷清的样子,不过如此嘛,还以为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奇观呢 一路矮丛簇团,地上铺满了硌脚的鹅卵石,右侧边的小池子也像荒废许久,一潭深绿的死水毫无活性的摸样荡漾着肮脏的浮萍,文钰不满的皱皱眉头,白衣拉过后面磨磨蹭蹭不时抱怨的人,踏着轻快的步伐就进了大堂,大堂里装饰着艳丽的帷幔,凉风穿过大堂,轻丝随风曼舞勾引着人心痒难耐,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好听又空灵的声音有些沙哑着带着蛊惑的味道从内堂传来,文钰眨巴眨巴大眼,敏感的立起耳朵,没出息的咽了咽唾沫。白衣得意的看了一眼文钰片刻的呆滞,啪的一声展开折扇,挑起不安分飘得人有些心痒的薄纱,带着笑意踏进去:“夏老板~小爷可是又给你带贵客来了。” 薄纱扬起,文钰只看见内堂里竟立着几名清秀的少年,好似在排舞一般规矩的维持着各色撩人的姿势,一男子一头瀑布一般的青丝用一根素白的发带轻轻柔柔的束着,听见白衣的声音侧过绝色的侧脸,带着讶异的神情转身过来,另一边的面颊竟用薄薄的白色面具遮挡着,薄情的樱唇微张着:“沈公子?” 好听文钰霎时一震,僵硬的维持着拨开轻纱的姿势。白衣轻熟的上前打招着呼:“夏老板白天也忙着调教新人呐?” 夏老板掩唇一笑,修长的指尖掠过自己眼角的泪痣,动作豪不色情,却带着莫名的暧昧:“这不又新近了一批不懂事的新人嘛,不调教好了夜里怎么伺候各位官人呢?”。 沈白衣哈哈一笑,潇洒的上前擒住一个小倌下巴,细细的打量着:“果然都是清秀佳人呢,夏老板亲自出马想必带出来的小倌也不简单呐” “哪里哪里,还要沈公子多多厚爱捧场才是。”夏老板轻笑着,把玩着手里的藤条,目光如流水一般扫过众小倌,然后煞有其事的望向不远处立着的文钰,笑的轻快:“这位是?” 白衣收回自己不安分的手,笑的深不可测:“赵兄发什么呆啊?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夏老板,合欢阁的大掌柜。” 文钰反应过来,几步上前却也学着沈白衣故做轻松,上面抱拳寒暄着:“夏老板。”夏老板礼貌的回应着笑的和煦:“以后还望赵公子多多捧场了,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望两位多多包涵。” 文钰干笑着,背脊却有些冒汗了。二楼传来的目光略显犀利,文钰想忽视却也有些难以办到,微微侧目看上去,那夏老板却是极其灵巧的挡住文钰的视线,笑脸蓦然在眼前放大:“二位上楼稍作歇息吧,我命人准备了一番,给二位来点小节目可好?”文钰一怔,微退了半步,再往楼上看去,却也只是轻风撩纱,飘渺至极。白衣一听准备了节目,高兴的拉着文钰就往楼上走。 难道是刺客?文钰皱着眉头,下意识走在白衣身后,沈白衣毕竟是公主,就算被人盯上也不奇怪看来还是要谨慎一些 “怎么?你认识?”待雪晴见周伟突然止步不前,微微侧身隐在圆柱后朝楼下内堂观望,见俩白净的小公子正在和柒夏搭话。周伟抿抿唇,不作回答,转身就走,待雪晴疑惑的碎碎念:“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么,毛都没长齐就跑来逛窑子。”不远处周伟不耐的念着:“走了。” 踏上二楼,沈白衣也不急扇子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摇着,任由文钰讶异的打量着两边墙壁上露骨大胆的壁画,末了文钰突然捂脸,把脑袋磕在白衣的肩上道:“略重口,不过我喜欢” 白衣爽快的勾住文钰的脖子:“我就知道你喜欢,不像梓书跟晓胭一个老古板,一个胆小鬼,完全不能体会我的用心良苦嘛~哈哈”。 “应该叫上无心的。”文钰握拳,激动的不能自己。白衣哼的一声:“你忘了那个女人正在金屋藏娇么?” 不容二人在楼道继续徘徊,身后夏老板已经带着众小倌上来了:“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赏识体会这楼道的壁画了,二位公子果然不凡。”听得身后声音动静,二人收了女娃娃的作态,一个继续摇扇,一个望天。夏老板莞尔一笑:“二位快些进房吧,人都给你们带来了。任君挑选。”。 白衣一挑眉笑的邪气,文钰深吸一口气,什么事都有第一次嘛,习惯就好了诶,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安置好两个突然上门的客人,柒夏带伤赔笑已经是极限,额头微微渗出许些薄汗,刚拐过转角,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西岚环抱着手臂,笑意带着寒意,一口阴森白牙:“不要命了?” “送上门的财主,放不得。”柒夏咬着牙,面色惨白的笑着。西岚不悦的扶住那人体力透支的身体,嘴里不忘恶狠狠的骂着:“钻钱眼里算了!” “呵呵,求之不得。”柒夏疼的呲牙还不忘贫嘴。两人拐过转角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这间房间与其他房间不一样,书房二楼有个隐秘的隐室,拉开放置书册的书架,书架呈梯状层层递进形成阶梯的样子,掀开阁顶的案板,上面早已有人在等候。 听得响动,待雪晴知道那两人来了,周伟自顾坐在圆桌边斟酒。四人相顾无言,坐落圆桌,沉默的等待着西岚给柒夏换药,乌黑的箭孔扯动其余三人的神经,箭上啐了毒,若不是西岚出手,柒夏恐怕早已毙命。 见三人迟迟不开口,西岚终究是不耐了,端起大碗举起,三人皆是默契的举起大碗,正要碰碗,柒夏突然道:“我受伤了诶?喝酒不会死么?” 话一开口,待雪晴周伟皆是一愣,默默的看向西岚,西岚太阳穴微微有根神经在跳动:“怕死你还接客?”“呸!小爷卖艺不卖身,从来不下海!”说着取下面具往桌上一拍:“干了!”。 气氛终究是缓和了一点,待雪晴笑的爽朗,周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西岚勾勾嘴角,四个碗轻轻一碰,磕在一起格外的清脆。咕嘟咕嘟,喉咙一阵涌动,一碗酒下了肚。 “哈!爽!”柒夏一抹嘴角,得救了似的张罗给碗满上。 西岚正色环扫三人:“不解释一下么?没死也不报个信?你们什么意思?撇下老子单干是吧?”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不得不拉着你再下一次水了。”待雪晴抬眼沉了沉眸子,望着西岚:“我也是前年才在徳州的一个商号里遇见周伟,至于柒夏是在鹤州的船坞,我原以为义军磨城一战已经全军覆灭就剩下自己了。”说到这里,四人微微沉默了一阵,磨城一战就是四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终结地方 “我们三人商量着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那么多兄弟看着我们,难得重逢,怎么能就这么苟且偷生安度残年呢”说着待雪晴嘴角拉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周伟用食指默默摩擦着碗沿,柒夏沉着眸子抿了酒,西岚听着不言语。 “柒夏进京立足求得一安生之处,无意得知你在宫里当了太医。你既然子承父业,想着就让你安静得过吧,也就没有打扰你”话未说完,西岚已经气急拍桌而起,一拳头就招呼上了待雪晴的面颊,瓷碗摔了一地:“你他妈当我西岚什么人?他们不是我兄弟么?老子没有跟你们一起经历磨城一战么?我他么不是也以为就剩自己了么?我他么就不想替大家雪恨么?”说着激动的西岚忍不住红了眼眶。 “西岚!听雪晴把话讲完。”周伟止住西岚还要招呼的拳头,按捺住气到呼吸紊乱的西岚。待雪晴毫不在意用袖口抹掉嘴角的血渍,扶起侧倒的圆桌,磕磕桌子,示意西岚把话听完。挣开周伟的束缚,西岚坐下,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待雪晴,一字一句道:“这事我搀和定了!” “知道了,这不是在找你商量吗?冷静点。”柒夏第一时间抢救下了酒坛,头疼的按按额头,放置好酒坛。四人重新坐好,待雪晴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听说过碧玺么?” 西岚皱着眉头想了想:“玉楼公子从巨鳄胃里掏出来的物件儿?等等,别告诉我缘聚阁屠楼一事也是你们干的?”三人沉默不语,西岚一拍桌子又站起来:“真是你们?你们这他么是中邪了么?那些都是不相干的人啊!那么多条人命!”说着又是要揍待雪晴的趋势,这次有了准备,柒夏第一时间还是及时抢救酒坛,待雪晴已经远远的闪开,周伟随时准备把西岚按在桌上。待雪晴无奈的呻吟:“哥!我喊你哥成不?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西岚再一次挣开周伟的束缚,气呼呼的坐下,死死的盯着待雪晴,敢说真是他们干的,直接全部打死!一个活口不留! “不是我们干的,虽然我们想过要找碧玺,可我们并不知道碧玺会在一条巨鳄的肚子里。缘聚楼一事颇为蹊跷,屠楼恐怕只是掩盖他们正真的目的,比如让玉楼小公子去取碧玺,比如刺杀淳王。”说到这里柒夏严厉的眸子一扫众人:“缘聚楼刚出事国师琉璃复就出山了,碧玺刚刚问世就被皇帝身边的亲信军师繁惑拿走,如今碧玺在宫里,淳王一睡不醒。小皇帝改革新制,淳王一直是最大的阻力,淳王虽然早已被剥夺的只剩躯壳,然而在朝廷的影响力依然不可小视。我这样说不知道你理解没有。” 西岚倒吸一口冷气,迟迟才缓缓开口:“小皇帝恐怕没这么狠,想必是琉璃复和鬼才子繁惑”。 “呵呵,跟他爹一样狠。”周伟带着一股戾气轻笑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陶都二八三年,怀江沿岸涝灾泛滥,朝廷拨款赈灾,然而朝纲腐败,到达怀江的银两已经经过层层官员私吞剥削剩下的少之又少。一时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陶都二八五年怀江沿岸迅速聚集无数绿林好汉,以义军自称揭竿起义,镇国将军胡敬阮奉命率军直奔怀江镇压叛乱。 陶都二八七年,义军败北,朝廷收编义军入伍。陶都二八九年,邻国郝赤来犯,磨城为首边沿乡城最先受到迫害,然后是汉城祁关毅州接连失守。 陶都二九零年三月,捷报。镇国军分支义军做先锋军像毅州进军支援,苦守一年抵死镇守推进夺回磨城。 陶都二九一年四月,粮草禁绝,镇国军分支义军全军覆没,磨城失守以为国耻。 陶都二九一年八月,镇国将军率军十万勇夺磨城,郝赤退军一百里,尔后俯首称臣。 那样一拨鲜活的义军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世人的记忆里,那里面包含着太多的绝望与期待,若是那时死了还好可偏偏还让这几个活着 周伟轻笑着捂着脸,无尽的悲哀从指间泄露出来。正想着身后一阵轻叹,一只手搭了上来,歪头看去,又是待雪晴那张过分张扬的脸,好似阳光撒了一片一般:“莫急,小爷答应了你就定会办到。区区一块碧玺,难不倒小爷。”说罢好似轻松的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忘回头眨眼一笑:“信我,这公道定要讨回来的。” 公道这世道还有公道么?周伟轻笑着勾勾嘴角算是回应:“嗯。”二人相视一笑一左一右笑谈着相继钻出合欢阁的后门,沿着巷子刚刚要走到头就见巷子的尽头有二人拉拉扯扯的靠在墙边,不时传来带着醉意的碎语:“我要夜闯太师府”“好!”“我要把那货带回来”“好!”“我要问问他”“好!”“好什么啊你就好!”“好”“诶,白衣?沈白衣地上凉,快起来!” “是白天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待雪晴拧着眉头准备上前,周伟本要伸手拦住待雪晴,想了想还是算了,任由待雪晴上前。谁知待雪晴刚刚靠近,靠在墙边的青衣小公子突然睁眼,好似十分清醒的模样,伸手将坐在一边黄色衣服的小公子拦腰夹起往后闪身,以折扇为器,谨慎的看着好心靠近的陌生人。手指愣在半空,待雪晴乐了,索性抱臂而立笑着看着两个醉酒的小子。 文钰朦胧的打了个酒嗝,抱着白衣强只埋怨自己喝的太醉,差点让人得了手:“来呃来者何人?”待雪晴气笑了,正欲开口,那小公子怀里的黄衣小公子突然迷茫的睁眼了,大概是醉酒的缘故很是难过的拽住了青衣小公子的衣领,抵着青衣小公子的耳边,一字一顿耳语:“晓胭的香脂”。 话声刚落,待雪晴已退数步,甩甩不清晰的脑袋,文钰已袭身上前,势要制服眼前之人,字字句句严声斥道:“晓胭在哪里!”待雪晴危险的眯起眼,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竟是陶都的人。 文钰深知凭自己是绝对打不赢眼前的人的,何况看了一眼巷子的深处,那里还有一人。纵使是拼命也要留下眼前这个人!下定决定,文钰大喊一句:“白衣!”“嘭!”伴随着巨响,一道耀眼的金色烟火在夜空划过,身后白衣已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笑的吃力又得意靠在墙边:“你逃不掉的!” 皇家御用信号。待雪晴暗道不好,正要抽身离去,偏偏又被眼前的丫头死死的缠住。不能在这里被抓住,会牵涉到柒夏。正想着眼前突然一阵烟雾弥漫,耳际周伟一声叮嘱:“快走。”风过耳际,只感觉周伟掠过自己就朝前面飞奔去了。待雪晴一咬牙,施展轻功迅速离开了阴暗的巷子。 白烟突然充斥着小巷,视野一片白芒鼻腔呛的厉害,加上酒精的作用,文钰只感觉头晕目眩一阵昏天暗地,来不及追上那人飞速离开的身影。文钰悔恨至极,若是自己跟着师父好好学,今天定能定能留住那人 “文钰!咳咳文钰!”白衣干咳着捂住口鼻,只觉得肺要咳出来了一般,喉咙火燎的疼。纵使是烟雾迷漫,周伟也可以很清晰的知道沈白衣在哪里,沈白衣是皇室的公主,是暴君的女儿,新皇的姐姐。磨城一战,生离死别,残肢断骸背水一战,所有的希望趁这个机会若在这里解决掉定会少了不少麻烦,未来亡国的公主日子也不会好过到那里去,不如少受些苦现在 “师父!”衣摆突然被人拽住,周伟一顿抿抿唇僵硬着没有回头,只是衣摆被人拽的更紧了。那么多鲜血,那么多期盼那么多“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文钰不住的喊着,说不出阻止的理由,只是无力又倔强的重复着,知道师父兴许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也知道师父自有自己的理由,可是白衣是无辜的只觉得自己快要泣不成声了,若是白衣死了,一切都会回不去的:“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吵死了。”周伟不耐烦的低头见徒弟把满脸泪痕和鼻涕全数抹在自己的衣摆上,抽抽搭搭还不忘打上几个酒嗝顿时没了脾气,无力的夹地上的文钰,转眼扫到靠在墙边的沈白衣,罪不及妻儿,父债子偿,没必要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来承担,再则,也不能在合欢阁周遭动手。柒夏还带着伤,若是搜查起来想到这里,周伟扯扯嘴角,睨了一眼昏沉沉的文钰。拎起昏睡的沈白衣,径直穿过白烟弥漫的小巷,铺天盖地的影卫和护城军正朝这个方向赶来 急急忙忙脱离险境,待雪晴还未站稳脚跟,就见到满城护城军朝合欢阁的方向围去,周伟也没有跟上来,房檐上树林里四处窜动着影卫,越来越多的搜查者几乎快要占满了街道。看来要先避避风头了,心下虽是担心周伟的处境,但周伟自行留下想必还是有自己意思,鲁莽的寻找只怕会坏事。打定主意,待雪晴决定先回住所看看,想到小郡主,忍不住勾起嘴角,今天我可是碰见你的小伙伴们了 月明星稀,屋檐上人影飞速移动着靠近淳王府。 雪缎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彩,无力的颤了颤睫毛,晓胭只觉得肚子是饿极了,嘤咛的撑起半个身子,迷茫的抬眼看向窗外,月光下黑色轻盈的身子落在窗台上竟未发出一丝声响,晓胭讶异的掩住嘴,刺客?正欲开口呼救,忽然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黑色的轻影轻巧的闪身进来,闪烁的烛光一点点照亮了房间,才发现这里完全不是自己熟识的房间,不仅如此,身边的纱挽,房间的摆设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摸样,蚕蛹似的帷幔,铺满了软缎的垫子,整个房间就一张大床一般柔软,再看那点灯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美人,惊天为人的样貌,雌雄莫辩的面容。晓胭呆呆的看着那人忘了反应,待雪晴也是一愣,见小郡主坐在宽大的帷幕后怔怔的看着自己,带着一点防范和小心的摸样竟是说不出的可爱,于是毫不吝啬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醒了?” “啊”张张嘴却发出无意义的咿呀,晓胭抓过身侧的被絮防范的拉扯至胸前,羊羔待宰泪水连连的摸样可当真是诱人了,待雪晴噗嗤一笑,扶着饱满的额头一脸的伤神:“小郡主,在下对小孩子没有特别的爱好,放心吧。” 小小孩子!晓胭呆滞着愣愣,蓦然拉开自己的衣领看了一眼胸前,再抬头面颊已经绯红,瞪着大眼怒视着眼前不懂礼数的陌生人!本郡主才不是小孩子!已经已经很大了! “噗哈哈哈!”待雪晴几乎笑的肚子疼,这小郡主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面颊鼓得好似青蛙一样,晓胭气恼的窝在床塌里,被子包裹着全身仍由待雪晴在说什么也不做搭理。待雪晴无奈,只得先收拾着几件衣服去隔壁沐浴,夜闯皇宫已经一身冷汗,柒夏负伤再遇西岚,短短两天的光景竟发生这么多乱子,身子也是乏极了,再不好好休息怕是扛不住了。临走不忘笑眯眯的威胁着床脚缩成一团的小郡主:“不要到处乱跑喲,会受伤的。” 见丫头不搭理自己,待雪晴也不恼,只是哼着小曲就推门出去了。 听得关门的声响,晓胭一怔,似乎不相信那人这么干脆就这么走了,而且还没有落锁,这是小瞧自己不敢逃跑么小心翼翼的扒拉开厚重的帷幔,光洁的脚趾踩在软绵的地毯上,莫名的暖和,晓胭突然想起了千寻,自己不见了,师傅会不会很担心想着更加坚定了要离开这里的想法,虽然不明白缘聚阁起火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终究是在外人手里,难免会变成威胁父亲的筹码,不可以坐以待毙,坚毅的拉开房门,一阵刺骨的凉风袭过,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湖中央的高楼之上,赤脚绕着回廊走了一圈才发现根本没有可以下去的楼梯,够着身子向楼下看去,只觉得头晕目眩晕得很,这么高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刚刚那人是怎么不见的 吐了口白雾,晓胭搓搓自己冰凉的手指,不可以坐以待毙不可以,一定要逃出去一定!想起房间那么多帷帐,连忙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一定可以 扯下高高悬挂的帷帐,撕成一条一条结实的绑在一起,想着靠着这个应该是可以爬下去的,赶在那人回来之前一头系在门框上,抱着另头,把一条条结实的布条扔下楼去,寒风吹的晓胭头发都有些凌乱了,咬咬干涩的嘴唇,晓胭深呼一口气,翻过矮矮的木栏,将自己整个人都立在栏杆之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将帷帐在腰上缠上一圈,缓缓的将自己全部的重心都交付到綀起的布条之上,微风拂面,晓胭感觉自己随风左右晃动起来,一面提醒自己不要向下看,一面秉着呼吸一点点向下移动,再不快一点那人就要回来若是被那人发现就走不掉了晓胭咬咬牙,放肆的缓缓往下滑去,抑制即将呼之而出的惊叫,晓胭攥紧了手里布条拧成的绳子,由于自身的重量,手掌摩擦的一阵滚烫,在空中晃动的幅度也愈加大了,一定一定要逃出去! “喂!”蓦然听得那人的声音,晓胭一个激灵,松手向下滑去 ------题外话------ 好困好困我要睡觉了,亲们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天色刚蒙蒙亮,珠帘床榻上的俊俏公子正拧着眉头,不时抖动着宛若剪影般纤长的睫毛,好似睡得十分不安,细密的汗液微微渗了出来。一旁贪睡的童子喃喃着揉揉眼醒来,忽见自家少爷汗津呢喃着,不知再说些什么胡话,伸手一探那额头,只觉得烫得厉害。若是因为自己照看不周,少爷出了什么乱子,那可就不仅仅是株连九族的罪了!想着叫苦连天,连滚带爬的推开雕花梨木的漆门踢踢守夜的小厮,低声急道:“快快起来!快请太医!少爷发起高烧来了!” 天色还未大亮,镇国府就闹得人仰马翻。直至临近中午消息才传至陶都学府。 “高烧?”梓书讶异的瞪着大眼,指尖一滑精巧的茶盖猛的就磕到手边青瓷茶盏,咬着下唇一阵纠结,困惑的抬头不忘确定一遍:“不是说伤势已经稳定正在修养中么?” “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儿一大早确实是命人请太医去了镇国府上给玉楼小公子看诊来着的,听得老将军老泪纵横,怕是怕是要不行了。”报信的小厮一脸冷汗的弓着腰,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主子的脸色。 不行了?“胡说什么!”一拍桌子也不知是训斥那不懂事的小厮还是在说给自己听,当下心神一震,梓书扶住桌子只觉得呼吸发紧,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抬抬手,指着门外轻声示意道:“去把公主请过来。” “啊?”小厮怯怯的低着头又努力凑近还是没听清主子的命令,梓书只觉得胸口堵的慌,捂着胸口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重复一遍:“去把公主请过来!” “诶诶,小的马上去办。”麻利的抹去满脸的汗水,小厮急急忙忙的退出大厅就往后院小跑,心下为难的念叨:不去给公主请安也就算了,还要把公主请过去这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得窗外有人正急迫的求见公主。文钰一拧眉头心想,吵什么呢?手中一顿,一旁撑着脑袋正在榻上闭目养神的人开口了:“注意力,集中。”搭耸着眼皮,文钰小心的咽了一口口水,注意力 完全处于宿醉中还未完全清醒的沈白衣几乎带着杀人的气势赶到前厅的,平日盛气凌人的气势不觉又深刻了几分,路人见了都不忘远远地避开,来不及退开的人都小心的垂头请安,不敢抬头跟公主殿下对上一眼。 抿抿唇,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茶水,漱漱口,小心的吐掉。不忘用帕子擦拭嘴角,面色青白无精打采的揉揉太阳穴:“本公主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昨夜我们碰上绑架晓胭的歹徒了,交手的人是文钰,我只是放了个烟火,详细情况你去问她啊啊,对了,昨夜把我们带回来的是周师父,兴许他知道些什么”梓书抽抽嘴角,放了个烟火,说得轻巧,擅自调动全城影卫护城军赶过去就为看道烟火么揉揉脑袋,梓书摆摆手道:“不是这事,今个是想请公主陪妹妹去趟镇国府。” “镇国府?玉楼出事了?”白衣拧着眉头,一时间连头疼都给忘了,试探的问出口,见梓书面色发青,想必是自己猜对了。诶上哪去找本公主这样的好人呐,白衣闭眼一叹,缓缓站起身来,见梓书还望着自己,不由笑道:“走啊,不是想见玉楼么?” “公主大义,梓书记下了,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梓书站起身来,握着白衣的手,千言万语犹如卡在喉咙里一般吐不出来。白衣难得心情大好,只是反握住书书:“得了,你还是恢复本性尽情的对我嘶吼吧,姐姐妹妹的酸不酸?恩?诶,别哭啊?”雪白的帕子擦拭着梓书的面颊,梓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眼泪像决堤一样流个不停,尴尬的抹了抹眼角,努力整理了一下情绪,再睁眼虽是双目通红却也不像刚刚那样六神无主了。沈白衣噗嗤一笑,拉着梓书就往外走:“走咯,看玉楼去咯~”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是到了威严宏伟的镇国府前,小厮搀扶着二人下马车,还未靠近,明晃晃的刀戟就一左一右交叉于眼前挡住了去路:“何人胆敢擅闯镇国府?”“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大胆!竟敢挡住本公主的去路,你们有几个脑袋?”沈白衣玉颜一凝,面容颇为不耐,任性不讲理的长公主风范瞬间斥愣了拦路侍卫。梓书深呼一口气,好在自己请来了公主,否则没有拜帖,想必靠近一步都是难题。 “可有凭证?”二人虽是犹豫,但军人风范还是迫使自己挺直了摇杆。白衣不悦的扯下腰间的玉牌,扔给一旁站立的小厮,小厮呈上腰牌,二人细细打量后确认无误,纷纷后退一步单膝跪下请安。“小人不识公主玉撵,还望公主恕罪。” 不耐的摆摆手,白衣看着二人:“去禀告将军,本公主听闻玉楼公子身体不适,特地前来探望。”二人相视一眼,一人连忙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镇国将军就带着迎宾的下人小厮急急忙忙前来相迎,几日不见镇国将军苍老许多,眼里布着血丝,这才真是一个担心儿子的老父亲:“不知长公主亲自到访,老臣有失远迎,望公主恕罪!”白衣柔柔一曲身馋起老将军,眼神柔弱有礼,简直跟刚刚判若两人:“老将军切莫多礼,您老是开国功臣,白衣乃是晚辈,应当给您行礼才是。”二人一番寒暄,梓书拘束的立在一旁,白衣了然当下直切正题:“不瞒将军,本宫与玉楼私下一向是交好,最近听闻雨辰状况不佳,本宫终究是按耐不住想来看看。” 提到自己儿子,镇国将军不禁又湿润了眼眶:“如此劳烦公主挂心了,就由管家带路吧,老臣就不去了,平日雨辰生龙活虎,今日躺在榻上数日不醒,老臣老臣”说着,老将军抓紧了胸口,好似剜肉一般疼。梓书红了眼眶,轻轻别过脑袋,白衣连忙上前安抚着老将军:“将军要注意身体啊,雨辰一定会没事的。本宫定会请宫里最好的御医来给雨辰看诊的。” 抹去泪水,老将军像是乏极了:“劳烦公主挂记了,老福,给公主带路。老臣就不陪公主了。”“如此,老将军歇息去吧。”一行人目送老将军走远才往玉楼的院子急急赶去。 一路上,梓书握着白衣的手,手掌早已汗湿,却依旧紧紧的握着。绕过回廊小路,管家示意就是眼前这扇门了,屏退了其余人,就剩下白衣梓书还有负责照看玉楼的童子三人,顾不得其他,梓书一撩珠帘,就看见玉楼失了血色的面颊微微发青苍白的唇失了水润,静静的好似没有呼吸一般,心下一揪,钝疼的厉害,雨辰 熬药小童目瞪口呆,眼见那公主带来的小姐竟毫无顾忌的就在自家公子脸上上下其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旁公主一个凌厉的眼神阻止了。白衣示意小童子转过去不许偷看,小童子泪水连连转过去蹲在墙角。 小心的整理着雨辰散落枕边的青丝,凑近了去看雨辰的眼睑,雨辰的鼻梁,感觉雨辰微弱的鼻息,从未见过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的胡雨辰,白玉般的手指覆上雨辰修长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十指轻扣。细细的摩擦着雨辰的手背 “雨辰雨辰”轻咛的呓语着,梓书深吸一口气轻轻将头靠在雨辰的胸口。泪水顺着眼角润湿了雨辰胸前的被褥,举起雨辰的手指细细打量,握剑的地方结出厚厚老茧,摸起来硬硬的,一点都不舒服梓书像是埋怨一般,泪眼迷蒙的将脸埋进雨辰的手里,眼角忽见雨辰左手小指一条细长的红线散发着浅浅的妖冶的鲜红。霎时,犹如当头一棒喝,书书半晌都在发愣,竟是绕指柔 拉着白衣匆匆离了镇国府,送白衣回了陶都后自己并不忙着下车,只是面色惨白的笑笑,说是临时要去个地方就匆匆离开了。白衣虽是诧异,却也不便多问,头疼得厉害,转身就回房准备歇息一番,还未进房就从宫里传来急召,皇上召公主殿下面圣。 离了陶都的梓书哪也没去,径直回了宰相府,像往日一样,婢女们小心的请安,小厮前面领路,刚至浮桥上就听闻一缕清幽的古筝,弯婉凄凉,梓书攥紧了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的样子。慢步踏上木梁矮梯,那人果然在这里抚琴,依旧是谪仙般清静幽雅的摸样,眼含笑意,嘴角好看的勾着,一袭白衣衬得他更加不真实了,望着自己总是好像带着无尽的腻宠与无奈一般,身子孱弱,天寒就会咳嗽,这样的美好人 梓书知道自己必须一鼓作气,不然自己根本无法正视这样的他。取下墙上挂着的乌金宝剑,第一次胡雨辰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也是第一次持剑这样决绝的指着繁惑 深吸一口气,梓书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这样持剑指着繁惑的自己:“解药在哪里” ------题外话------ 书书虐我千百遍,我待书书如初恋。亲爱的小五敏敏桑麻~生日快乐~爱你的三爷c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刀锋偏冷,琴声微顿。“哦?”收了修长的十只,繁惑懒散的撑着下巴,略带些玩味的笑意依旧是笑眯眯的摸样。“梓书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解药!”听不得那人薄唇微启笑意满满的喊着自己名字。几乎是要立刻缴械投降了,握剑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 见梓书似乎下定了决心来的,繁惑笑意更深了:“我若是不给呢?” 良久,梓书垂下僵直的手臂,缓缓开口道:“镇国将军戎马一生,平战乱复疆土,征战四方竟换来这样的结果么?皇上纵使”话未说完就被繁惑轻声喝止:“住口。” 气氛怪异的静谧了,梓书知道,这是繁惑的底线。无论是谁都不可以轻易尝试触碰,纵使是自己,没有人是特别的,除了高高在上的那位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繁惑认准了那人,答应了那人,说要助他守住这天下。无论是怎样的手段,怎样的牺牲,一直以来只要触及到那人的敏感话题就会像现在这样住口 张了张言而欲止的嘴:“好,政事与我无关。解药拿来。”收了乌金,梓书抬起有些疲惫的小脸,说是妥协不如说认命,现在,她只想把玉楼从鬼门关拉回来。繁惑要的是皇上的认可,自己要的是那人平安无事这并不冲突。 “梓书长大了啊”为了别人这样与自己对持讲话的子书,自己从未见过,坚定眼神意外的出彩,不甘心么?有点吧,明明是跟在自己身后吵闹的小丫头再抬眼,梓书已收了多余的情绪,正视着繁惑扯扯嘴角道:“你守你的江山,我守我的陶都。各司其责,都是为皇上做事,就不要相互为难了吧?” “哦?这算觉悟么?”直直的看着梓书,繁惑突然很想发笑。放置下手中的乌金,梓书抬起眸子望着繁惑缓缓道:“关于皇上年前说想收纳些奇人异事一事,玉楼公子若是没了,此事就不太好办了。” “一开始这样说不就好了么。”把玩着琴弦的繁惑勾勾嘴角,笑的风淡云轻:“镇定下来才能把事办好” “嗯知道了。”梓书一怔,手指紧了又松,轻声应下。 “喝茶么?”那人缓缓站起,笑的和蔼。 “” 无论多么小心翼翼的维持,总有一天还是会崩坏的。 陶都一片雨幕,模糊着视线。春雷滚滚,乌云像大片的墨汁融进天空一样缓缓翻滚着。带着雷厉的闪电笼罩着整个陶都城的上空。二月初二,春龙节。应长公主邀约乐无心独身前往都城合欢阁赴宴。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去么?”一手撑着油伞,一手递上御寒的狐裘,空竹再三确认无心的意思。“嗯,你的光头太显眼了。”无心假装冷漠的接过狐裘不去看空竹失望的脸。开玩笑,合欢阁啊,那是和尚能去的地方的么,伤脑筋带着这人去的话,想象到空竹惊慌失措的表情呵呵,可是真有趣 笑了?诧异的去看无心的脸,那人已经收了笑意,缓缓吩咐道:“功课不要做太晚,早些歇着吧,兴许晚上不会回来了。” “知道。”随口应着。目送着马车缓缓驶出视角,空竹转身回房,注意到靠在门口的景上,景上一直是无心的影子,一个尽忠职守的影卫人。自从龙隐寺交手后,这人就好似特别不喜欢自己。但是他现在不应该还在这里,换上小和尚友善的笑容像那人搭话:“你不跟着你们家主子么?” “她不让。”凉凉的回了一句,景上跳上高高的檐角,目光依旧追随着远处马车的动作。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点点打在油伞上,打在景上那张失落的脸上,空竹好似了然了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一路也算平缓,只是这小雨下的惹人心烦。 迎客的小厮麻麻利利的上前撑伞,点头哈腰一阵谄媚:“喲这位爷,您请,里边请~有熟识的花爷儿么?看样子是第一次来咱合欢阁吧,咱阁里啥样的花爷都有,您看”未等那小厮连珠炮似的把话说完,无心抬手示意小厮住嘴,带着笑意的眸子镇镇静静的环视了一眼大堂里纸醉金迷荒唐至极的糜烂。挺会玩儿啊! “本公子是应邀一位姓沈的公子特地前来的。”低沉的嗓子带着莫名的沙哑。小厮一愣一愣的,霎时喜笑颜开:“我道是那家的公子如此非凡,原来竟是沈公子的客人,您请您请,小的给您带路。” “呵呵,小嘴挺伶俐,赏。”无心一展折扇,弯弯嘴角算是笑了。身后童子懂事的上前打赏。小厮兴奋的接过银子不忘放嘴里咬咬,欣喜的好似财神爷驾到:“哎哟爷,谢谢爷打赏,爷您里边请~”。 哟,十二坊?好琴啊。一挑眉头推门而进,正赶上房里的人正在胡闹,堂堂长公主蒙着眼睛竟在玩捉迷藏,恰恰碰上进来的自己,一下子竟抱了个满怀。惊得一屋人生生怔住。 “哈哈哈,我抓住了,让我猜猜是谁?~啊,都说闻香识美人,今个爷要好好尝尝~”话未说话无心就扯下系在公主眼前的丝帕,笑的可爱:“沈公子,挺会玩啊?”再看屋里的人,梓书端着酒壶早已躲到琴师身边避难,再看那文钰倒是毫不在意的端着盘子和酒杯正逃到窗台那边去了,屋子里忽跑忽顿的满是花爷,再看眼前眼睛亮晶晶的长公主,夺过自己手里蒙眼的丝绸气愤道:“你迟到了,罚酒三杯!” “好说,三碗就三碗。今个不醉不归就是了。”说着笑意盎然径直走到桌前,拎起那不知是何人放置的酒壶,端起瓷碗也不忌讳,直到真正仰下三碗那公主笑着上前勾住无心的脖子,招招手,唤来屋里的花爷儿们:“这位是乐爷,都给我好生用心招呼着。”说着猛然一个用力竟把无心推了出去,各色风姿卓越的花爷儿们各自使出浑身本领一拥而上团团围住。 “爷~吃个葡萄?”“爷~咱们接着来玩捉迷藏怎么样?”沈白衣! 听得那丫头在人群外笑的丧心病狂,无心无奈的回应着各色美人。 “小公子不去玩么?”梓书偷笑着抿抿嘴,一不留神竟让那琴师看了去。 “爷在这陪着你不好么?”梓书撑着下巴依旧再看疲于应付花爷的无心。 “爷说笑了,在下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听得身侧那琴师话里带着笑意,梓书偏过脑袋看着这个琴师,才发现自己靠的似乎特别近,像极了企图轻薄人家的登陆浪子。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梓书笑的可爱,拎着酒壶略显醉态。 “噢?爷想赎我?”那琴师也不后怕,一点没退却,只是笑意深了。 “你叫什么名字?”兀然靠的很近,好似鼻尖蹭着鼻尖一般,梓书眯着眼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名字啊?爷想听花名还是真名?”琴师毫不退却,伸手拎过书书的酒壶。 闭上眼,书书深吸一口气,勾着嘴角道:“你身上的脂粉好香。可惜,太危险了。”说罢再睁眼,已站起身来往酒桌那边去了,末了突然回眸一笑,嘱咐道:“十二坊,在弹一遍吧,爷喜欢。” “待雪晴。”身后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琴师按着琴弦微笑。梓书勾勾嘴角,笑的妖冶:“好名字。” 酒过三巡,文钰还趴在窗台一点点砸吧着闷酒,不时把身子够出窗外,伸手去抓那细细蒙蒙的雨幕。无心迷茫了想了想,然后了然一笑,还没跟周师傅摊牌吧这是。撑起身子步履蹒跚的靠近文钰,本想吓那人一跳,结果不小心绊倒,一下子扑在文钰身侧,见她只是哀怨的看了自己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雨幕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闹哪出啊?”缓缓爬起来靠在窗台下抱膝而坐,侧脸去戳文钰的面颊。“你给我的情报有几成是真的?”偏过脑袋抓住无心的手指,一脸的沉重。 “一半一半吧,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无心笑着说道。 “还带掺假的么?”文钰拧着眉头去看无心。无心被弄的好笑:“我们乐家堡可是靠这个吃饭的,你别砸了我们家的招牌。”。 “师父真的是”“好了,那边的两个,快过来说你呢!不喝酒两人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呢,赶紧给我过来!”身后沈白衣已经拎着酒壶开始撒疯了,二人难得默契的一叹,爬起身来,不忘掸掸身后灰尘:“来了,别嚷嚷了。” 少许酒量过人的花爷儿帮衬着,终于是东倒西歪竟是没一个清醒人了。 “今夜月色撩人,微风掠际天气极好!爷要游街!”说着拉开门扉就蹒跚而去,梓书抚着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摸样,干咳着跟上白衣的脚步:“我得跟着你才是”身后文钰打着酒嗝迷茫跟上:“我也得跟上,万一有刺客怎么办!”无心拉着文钰的一角,痴痴的发笑:“你一个人肯定打不过,我也去!”说着四人扔下一屋子东倒西歪的花爷飘然而去 扶着红栏一点点摸索着下楼,小厮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跟着:“哎哟我的爷,您老别摔着了。”“滚开!本公子能走,让开!”胡乱的挥开小厮们,四人一番闹腾终究是立到了大门口。凉风袭面而来,似乎惊醒了醉态的白衣:“下雨了么?”一旁小厮见沈公子终于清醒了些,慌忙跟着附和:“是啊爷,下雨了,您老还是上楼歇着吧,要不小的叫马车送您回府您看如何?” “爷说了要游街就是要游街!听不懂么?”挥开一旁恼人的小厮,白衣正要踏进雨幕,身侧的梓书蓦然拉着白衣的手袖,白衣一皱眉,回头不悦的看着梓书,梓书打着酒嗝,捂着嘴巴一直在反胃,良久才抬起眸子望着白衣道:“你傻啊,下着雨呢!”“是啊爷,下着雨呢,这终于是有一位是清醒的了!”小厮急的满头大汗,当即松了一口气。又是一阵反胃后,梓书掩着唇突然抬头正义言辞的吼道:“要出去得先脱鞋啊!鞋湿了还怎么穿啊!” “哎哟!我的爷诶”小厮泪流满面。 ------题外话------ 好想吃烤肉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湿漉漉的石板路长着少许的深色的青苔,四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公子光着脚趾嬉笑着抓住身旁人的衣袖,细雨朦胧中,只看得见远处高高悬挂的红色灯笼,一步一步沁人心脾的凉意渗入骨子里,融入眼里的,究竟是雨还是泪呢?真有意思倚栏上看热闹的待雪晴突然笑出声,身侧的柒夏睨了一眼今儿坚持要扮作琴师的待雪晴,朱唇微扬,青丝及腰,额间描绘着朱砂,十足的花爷儿模样,妖孽啊妖孽 “小爷今儿就先回去了,夏老板慢玩~”夜色渐晚,想起家里还有个姑奶奶,待雪晴霎时没了玩心,一撩袍子就转身回了阁里。柒夏撑着下巴,仍由待雪晴去留,良久忽然顿觉雨下大了,伸手抓向雨幕,一道闪光划破漆黑的夜幕,天空一声炸响竟是彻骨的震耳,大雨几乎漫上了台阶,抬眼望去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隐隐作现的灯笼不安的在屋檐下晃动着。 “主子,有位公子点名要待公子接客,可可待公子已经回去了。”门外小厮急急忙忙着门板,柒夏不悦的收回湿漉的手臂,沉声道:“换别人不行么?” “主子,那公子点名就要待公子,您快出来看看吧!小的,小的也说不清!”颠三倒四的说辞惹得柒夏扶额,真是有够蠢自顾拉开门,小厮麻麻利利在前面带路,嘴里却唯唯诺诺道:“那位公子在楼下” 还未下楼就听得楼下一声桌椅粉碎的声音,呵,敢砸我柒夏的场子? 一挑眉头,柒夏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周伟,看样子还是冒雨来的。“哟?这不是周公子么?怎么弄成落汤鸡了恩?快扶周公子上楼歇着去。”良久不见周伟起身,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喘气。四周花爷竟无人敢上前,柒夏了然,挥挥手屏退旁人,刚一上前,就抓住周伟企图揍人的双手,一个反扭就把周伟压在桌上,笑眯眯道:“莫怕,是我。”周伟拧着眉头,额头还渗着冷汗,柒夏就一个用力,把周伟横抱起来打趣道:“爷亲自抱你上楼歇着可好?”引得四周顿吸一口凉气,周伟无力的用手臂挡着脸几乎是不想活了。 “让我猜猜,这是被谁下药了么?”柒夏环抱着手臂见周伟坚持自己动手一点点喝下滚烫的姜茶,许久才抬起苍白的面颊:“老待在不在?”“来过了。”接过周伟递来的空碗放置在一边,柒夏等着周伟后面的话。 “那位姓沈的小公子呢?” “也来过了。”撑着下巴笑眯眯的接到:“还是老待接待的呢。”揉揉头疼的脑袋周伟叹了口气:“看来我来晚了。” “说起来,那位姓沈的小姑娘,今儿带了几个朋友一起呢。”柒夏笑盈盈的望着周伟:“长公主殿下,宰相的独女,盟主的妹妹,乐家堡的大小姐。说来也巧了,我记得她们都是陶都的学生,老周你好像也住在陶都对吧?这事怎么没听你说啊?还是说,安乐日子过久了,人都迟钝了?竟让小丫头片子喂了药?嗯?” 听得柒夏笑的森然,周伟一顿,抬眼毫不忌讳:“我只是受朋友之托,收了个徒弟,这种小事需要一一说给你听么?” “当然不需要,可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跟自己家的师父反目成仇。到时候呵呵,我这不是替你操心么?”柒夏轻笑着掩着唇,好似在说今个这天气真是糟透了。 周伟扶着额头,仰躺下去:“我知道该怎么做,定不会让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柒夏笑的爽朗,站起身来:“得了,你好生歇着吧,老待哪里我走一趟。你来无非就是想让我告诉老待留她一命,毕竟是盟主家的独苗了呵。” 周伟沉默不语。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注定是个不眠夜。 四人厮混着拐过街角,一改迷醉的双眼,梓书取出腰间的七腥罐,四人相继嗅过,扶墙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呕吐,大雨淋的人逐渐清醒,无心轻声吹响了口哨,马车缓缓从巷子里踱出,四人上了马车相继开始换下湿透的衣服,矮桌上放置四杯暖茶,竖起马尾,四人干练的一身黑衣,一口饮下暖茶才觉得好了许多,白衣摆弄着遮雨的斗笠,问道:“干嘛不叫上周师父,他功夫那么厉害。” 无心睨了一眼默默整理着衣领的文钰,梓书扎起高高的马尾,酷酷的道:“不要什么事都依赖别人,我们自己也可以的。”白衣一撩斗笠,露出小脸笑的可爱:“那你还跟我说你想见玉楼?”“去你的,一码归一码,镇国府是能瞎闯的么!”梓书面颊烧红把手边的衣服扔了过去,白衣嬉笑着躲到文钰身后。 “驾!”马车缓缓向前推动,缓缓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像淳王府的方向奔驰起来,无心甩动着手里的马鞭,冰冰凉凉的雨丝迎面飘来,一定要赶在那家伙之前赶到才行:“驾!” 马车外雨声嘀嗒不止,大雨淅淅沥沥下的好像永远不会停止,闪电劈过夜空,照亮密密麻麻的雨幕。暗红的额匾上清晰的‘淳王府’就在眼前了。 马车缓缓驶进淳王府的后院,淳王府四处黑灯瞎火一片,从马车上跳出四个黑衣人,管家提着灯火暗橘的灯笼,领着四人进了待客的大厅犹如鬼宅一般四处漆黑,只看见庭院里反光的树桠透着森然,适应了漆黑的夜幕只觉得四处都透着阴暗的蓝,淅淅沥沥的雨水伴着脚步声,管家把四人领进靠近王府禁地的别院,欠身算是告退,四人相继往里走,一女子正开门笑脸相迎着四人,也不说话,无心猜到这人大概就是千寻的师妹筱柒了,女子领着四人上楼,梓书扶着险些摔倒的白衣已经适应的黑夜,相继牵着前面人的腰带。楼梯又陡又窄,刚踩稳二楼,就看见一人靠在窗边,也不顾风雨飘了进来,迎面目光凝视着禁地的山坡,此人就是千寻了。 “那人叫待雪晴,听闻只是合欢阁一个帮场的琴师。偶尔会来上几次,并不是合欢阁自己的人。”梓书上前眺望着不远处的禁地。见千寻没说话,拧拧眉头有些不悦:“淳王府禁地那么多,你如何能断定就是这一处!” 千寻一顿,转头去开身后的窗子,楼梯的那边,墙面的那边,字画的后面各有一处窗口,四个方向看去,整个淳王府尽收眼底,千寻张张嘴:“麻烦各位了,千寻一人顾不到四面。”说完过堂风吹过书桌上不安的宣纸四处飞散。 虽然这样蹲点的守法很无奈,但是也只能这样了,不可以打草惊蛇四人虽是不悦,却也不想再与这人争论什么。 黑漆漆的书房里一时静谧无声。 狂风忽然骤起,吹的众人发丝飞散袖袍飘荡。无心把玩着镇纸的手兀然一顿:“来了。”千寻握紧了手里的剑,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人影。众人聚到窗口,朦朦胧胧的夜色里,一人正撑着一柄油伞在屋檐上漫步,狂风掠动着那人的长发,如同妖精般慵懒妖娆。千寻二话不说从窗口直接一跃而出,筱柒自然是跟着自家师兄行动。梓书一阻冲动的三人,道:“知道大概位置就好,不必跟着他们行动。”三人正诧异着,梓书已从袖中拿出一盒胭脂大小的盒子。 尖锐的哨子吹响,闪电夹杂着雷声划过天空,雨幕逐渐淹没了千寻的身影,一只利箭一样的生物在夜空中滑翔而至,三人一惊皆后退一步,只见一只湿漉漉的山鹰在窗沿上扑棱着湿透的翅膀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大作,窗子都被吹的有些呼呼作响,晓胭蜷缩着窝在被窝里,叨念着待雪晴那厮怎么还不回来,掰弄着手指,想到待雪晴身上还带着伤,当下有些心忧,都是自己不好才害待雪晴受伤的。那天夜里本想结绳逃走,谁知那绳子没有绑好,若不是待雪晴相救,护着自己摔下楼去,当下一口血呕的淋漓,脸色灰白好似要死了一般的人就是自己了。 听得门外作响,想到定是那厮回来了,当下拉过丝绸鹅黄的段棉被子掩盖住自己。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那人不声不响的进来了,好似来到了床边坐下了,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起身了,听得那人还在屋内,但就是没有声音,晓胭当下好奇的掀开被角,只见那人脱得只剩亵裤,正对着镜子自己换药,一声不吭配着背上狰狞的伤口,晓胭当下心软翻下软绵的床榻,一手抓住待雪晴胡乱上药的手,恼怒了瞪了那人一眼,待雪晴毫不在意的一笑,霎时如同百花齐放一般耀眼,扳过待雪晴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晓胭一门心思都在这血淋淋的伤口上,嘟囔着:“本郡主说了要对你的伤口负责的,叫醒我没关系的。” “可是郡主不是醒着么?蒙着被子我还以为是不想见我。”待雪晴挽着发,不让头发散到伤口后,嬉笑着望着镜子里小脸霎时粉扑扑的小郡主。“哼,明明是你回来晚了。还说要教我弹琴,骗子!”晓胭一生气,一瓶药险些全撒了上去,待雪晴当下疼的龇牙咧嘴,晓胭一顿,下手轻了许多。待雪晴默默感受着晓胭的变化,勾勾嘴角笑的得意。 换过药,待雪晴披上衣服,柔顺的发丝被晓胭编成麻花一样垂在肩侧。晓胭从待雪晴身后捧住他的面颊,望着镜子里的人痴痴赞道:“待雪晴,你长得真漂亮”。 “郡主夸男人不能用漂亮吧?”待雪晴轻笑着望着镜子里的晓胭。“好了小郡主,你该歇着了。不要玩了。”。转身握住郡主冰凉的小手意犹未尽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近乎催眠般柔和的口吻,哄得那人乖乖的窝进自己的怀里,缓缓合上的双眼又半迷糊的撑开:“你为什么不直接喊我名字?” “郡主喜欢的话我可以改。”暖暖的声音沉寂在耳畔:“胭儿” “晓胭!”一声突兀的惊叫响彻天际,怀里的人不安的挣扎着想要醒来。待雪晴面色一沉,勾着嘴角笑的鬼魅,居然找上门来了,呵呵,真有本事 “胭儿,娘亲在,莫怕。安心的睡吧,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语言是有力量的不安的人儿抓紧自己衣襟的手指终究是松了,一吻印上额头。轻笑着抱起怀里轻盈的人安置到了床上,扯过被子遮了严实。再回眸已是戾气微渗,捡起地上的散落的外袍,缓缓踱步而出。 狂风肆意大作,门框吱呀着的耸动着,猛然一股邪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如狼似虎的灌了进来。青丝横飞散去,待雪晴眯起略显危险的双眼,勾勾邪魅的嘴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晓胭!”一声嘶吼震彻后山密林,刚刚涉及进入后山禁地的梓书一行人正在山林打转,“该死!竟然这么复杂!”无心手持满是雨水的罗盘,指针疯狂的在转盘里打转,这下彻底迷失了方向。大雨倾盆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山鹰在空中盘旋着,不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兴许那千寻已经跟那待雪晴对上了,我们要绕过他们才行。”文钰扶了扶湿透斗笠,四处张望着几乎长得一样的密林还在确认刚刚千寻的位置。 “诶?要见死不救么?”白衣一撩滴水的斗笠,诧异的眸子在夜里显得熠熠生辉。“过去也帮不上忙,不如分头行动就让他这样拖住那个琴师好了。”毫无疑问,文钰的意见被众人采纳,千寻这小子真心不讨喜。 “走这边。”梓书一指前方,语气肯定的不容置疑。无心抽抽嘴角,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里那团黑色的身影好似找到方向一般,飞的东倒西歪。真的可以相信么 走了几步兀然回头发现三人都没有跟上,并用无比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梓书无奈的摆摆手:“放心吧,不会错的,这是繁惑送我用来联络的山鹰。方向感很好的!”三人一愣,掩嘴笑道:“噢,是哪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哥哥么?”“军师繁惑的宠物啊,那就可以相信一下了。”“嗯嗯,暂且相信了。快走吧。”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着苍鹰渐渐走远,留下梓书愤恨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千寻追随着那道妖娆的身影飞速的在密林窜动,无奈那人轻功好得出奇,自己使出了十分功力都没能跟上那道悠闲的身影,不甘之于更多的是懊恼。身后的小师妹倒是一语不发,一句怨言也没有,跟在身后略显吃力。心下一软,顿了脚步,不远不近缓缓的前进着。眼看那人几个飞跃就不见了身影,千寻索性停下,身后筱柒喘着气跟上来,停在师兄身边略显自责:“对不起师兄是我平日不够用功,耽误了你”千寻抬手止住小师妹的话,冷漠道:“与你无关。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的等我。”说罢就要追上前面的影子。筱柒喘着气,急忙伸手拉住那人即将离去的衣袖。“师兄!那九宫阵只有师妹我会解!”千寻一顿,望着远方的视线越发的坚决。筱柒胸口一涩,钝疼的厉害,终究还是眼里没有我 “还撑得住么?”千寻突然回头望着略显失落的小师妹,小师妹一愣,正欲开口,千寻已经一个抄手,将小师妹横抱起来,飞身蹿起:“闭眼。” 诶?闭眼?眨巴眨巴大眼,直到凉凉的雨水溅到到面颊上,才顿悟过来,师兄竟然抱着自己当下面色微红,心满意足又酸涩肿胀,师兄是因为要赶着救那淳王家的丫头才 说时迟那时快,筱柒只感觉千寻脚下一绊,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四面一震骚动不已,夹杂着雨水是迎面袭来的是泛着银光的利箭。好在千寻身手矫健,脚下一个轻踏,抱着筱柒侧翻闪躲开来。筱柒胸腔一紧呼吸一滞,师兄抱着自己怕是束住了手脚,这样怕是撑不了多久:“师兄快放我下来!” 千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抱着筱柒好不吃力,一路轻巧的跳闪至到一颗粗大的歪脖树后。尖锐的箭头扎在老树上震的树干微颤不已,力道之大,只能让人联想到弩箭的威力。按住不安分的师妹,千寻侧耳倾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沙沙作响的雨声安静极了。 “师兄?”被师兄按在怀里自然是窃喜,但也太紧了,实在难受,筱柒拧着眉头不安的挣扎着。千寻侧过身子,耳畔箭弩的嗖声已经停下,便大胆的伸头向外看去,杂草丛生的密林到脚下便止,前方空旷的地面上铺满了细腻的沙石,如此细腻的沙土却不见四周有半点湖水的迹象。对面却又是一片紧凑的密林,这中间空着如此一块蹊跷的空地恐怕有诈,千寻皱着眉头思索,筱柒挣扎开来也伸头向外看去,讶异的惊呼:“九宫镜!” “你认识?”千寻一挑眉望着一脸惊讶的小师妹,筱柒拧着眉头一指对面的密林:“如果我没猜错,这面镜子的背后就是郡主的囚禁之地。我师父坛山道人说过九宫镜本叫琉璃镜,是天山镇宝之一,除了当朝国师琉璃复之外是不应当有人会用的。”话说到这里,千寻拧着眉头犹如打结一般深深的凝住,如此说来晓胭被掳一事是皇上的意思,虽然淳王与陛下朝政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花费如此心思在小郡主身上说不通 “师兄?”扯扯还在发愣的千寻,筱柒呆愣的一指对面幽暗的丛林。丛林的边沿似乎有什么人藏匿哪里,千寻扯过还在愣神之际的小师妹按进怀里,侧身拔下耳际边深深插如树干体内的弩箭,灌入内力谨慎的朝那对面阴暗的树丛里掷去,几乎是同时,千寻刚刚收回手腕,对面就射过来同样灌注了深厚内力的弩箭,扎在隐蔽的树干上余音不息,对面竟然有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人!且手法气息与自己如出一辙。 咆哮的闪电闪过千寻沾着雨水的面颊略显刚毅。“你不是说对面是镜子么?”千寻冷着脸低下头询问还埋头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是真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弩箭会自己射回来了”无措的筱柒搅弄着湿透的衣摆,声音极度的没底气。听到这里,千寻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一闭眼,靠在身后的大树上稍作调整。倒是筱柒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面色通红,尴尬又委屈,只能干愣着呆坐在一旁。 九宫镜毕竟是个传说,没有人看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师叔坛山道人一生混迹江湖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到了小师妹这里就更不会知道多少了 稍作调息,千寻屏了气息,收了力道。拍拍身后的泥土,起身就欲跨出林子,筱柒睁大了眼,一把伸手抓住欲离去的衣摆:“师兄?”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来。”感觉到身后的阻力,千寻安抚性的嘱咐几句。抬脚就踩进那看似软绵的沙土上。像是一瞬间五感就失去了作用,耳边嘀嗒的雨声戛然而止,冰凉的雨水不在打在身上,连风都失去了生命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一刹安静的诡异而静谧。眼前一片漆黑,这是怎么了 眉心一阵钻心的刺痛,千寻反射性伸手挡住双眼。在睁眼,朦朦胧胧的光线就从指缝中探露出来黑漆的空间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像是什么都没有的混沌世界,然后现在有了一团光就在不远的前方千寻迟疑的迈开步子缓缓向前走动,然后不由自主开始拼命向前奔跑 那是一道逐渐慢慢消失的光,担心一松手从此就被遗忘在黑暗的角落里再也不被人问津所以要拼命的追寻要把那道光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我的光千寻一边呢喃一边拼命向前奔跑模糊的光团越来越暗那道绚丽的光像是被四周黑暗所侵蚀一般,一点点浮现模糊的黑斑 为什么会这样“师父”清脆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千寻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是他乖巧的小徒儿晓胭,甜甜的笑意配着浅浅的酒窝,一袭白色的袍子,柔顺的黑发泛着莹白的光,衬得晓胭格外玲珑娇小,弱小的就像一只千寻不由自主伸出手光 白色的袍子一点点绽开鲜红的花,一点点弄脏那张精致的小脸“师父”溅上猩红的血液,那张可爱活泼的面颊逐渐依旧笑的天真无邪 “晓胭!”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穿过漆黑的混沌,透过如水面般波荡不安的九宫镜震彻山林。 声音太大传的太远千寻只觉得眉心疼的好似快要崩溃一般。喉咙像火再烧,眼睛像针扎一般刺痛的无法睁眼,面颊湿漉漉的有股暖流从眼睛里涓涓不断顺流而下。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哪里疼么?师兄你的眼睛”筱柒用自己冰凉的手指拍打着千寻的面颊,千寻蓦然睁大了眼,筱柒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不得上下。怔怔的看着师兄的双眼,捧住那张面颊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落,抽泣的大哭自责不已:“师兄呜呜呜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师兄!师兄”那双熠熠生辉闪着别样刚毅的眸子里如今一片漆黑,墨汁一样的液体从那双眼看不出情绪的眼里不断的流出,却是怎么止也止不住 凉风伴着细雨依旧蒙蒙斜斜的下着,筱柒趴在自己身上嚎哭不止,千寻怔怔的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手指上墨汁一样黑的液体。还看得见 不等千寻理清思绪,身后凛冽的气息就毫不掩饰的迎面袭来。 “来人可是醉千寻?”半慵懒半侧目,一妖娆尤物手持画戟立于草木之上。松散的麻花挽垂在胸前,轻笑的勾着嘴角宣告着他是最霸道的主人。 推开怀里看呆的小师妹,千寻睁着一双黑目,谨慎的面颊上带着少许的严厉:“在下正是醉千寻,敢问阁下可是待雪晴?” “那就没错了。”待雪晴嬉笑着把玩着手里嗜血的长戟。千寻面色一正,拎起怀里的小师妹就往草丛里一抛:“快走!” “师兄!”“走远些!”无暇关注小师妹的状况,千寻一拔腰间的冷钢,一双混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注视着那悬在空中故作玄虚的妖孽,眼里布满了杀气。 一声怒喝,千寻欺身跃上,待雪晴沉下身子直逼千寻,一戟一剑,锋利的刀口相交,摩擦着闪现些许金色的火花。待雪晴笑的讥讽,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没理由的如此两看相厌,如此正好不死不休,让小爷瞧瞧你到底有几分资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苍鹰愈飞愈快,夹杂着恼人的雨是刺骨的风。梓书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在阴森的夜林向前迈进,白衣喘着着粗气捂住燥热疼痛的胸口,哪里遭过这样的罪,眼见林子的尽头就在前方了,不由得欣喜万分,当下加快了脚程,想着到了前面就可以多歇息一会。梓书一直张望着苍鹰的动向,无暇顾及面颊上雨水沾湿的头发巴巴的贴在额际略显狼狈,无心文钰二人一人顾前一人观后,一路上除了地境泥泞之外也算安然无恙了。蓦然,向前滑翔的苍鹰突然犹遭雷劈一般从半空中直直的坠落下去,梓书一惊,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白衣!回来!”察觉到不对劲的无心当下提一口气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前面的白衣。 一感觉眼前蓝色的魅影一晃而过,铺天盖地的雨水夹杂着断枝残骸就唰唰往下掉,文钰梓书皆护头提气伴着小轻功向后退闪,浓密的树枝挡住了无心离开的背影,二人无暇顾及其他,相互靠着对方的后背而站,全身紧绷着如临大敌。 “何人胆敢擅闯淳王府禁地?”蓝衣人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严厉的眸子不带丝毫情感,大有擅闯者死的趋势。书书一听讲理,如此就好只要会交流,当下彬彬一笑:“这位公子,在下陶都主事吴梓书。公子有所不知,传言淳王府的小郡主被困于此。在下身为主事,此事定然不能坐视不管。还望公子行个方便。” “哦?在下身为禁地看守,职责所在,任何人不得擅闯禁地。吴主事可有老王爷的手谕的信物?”这蓝衣人正是其后赶来的柒夏,取下合欢阁夏老板的面具,是一张陌生且凌厉的面容,严肃的眸子后,嘴角勾着深深的笑意,带着玩弄和几分戏谑。 “信物?”书书一怔,淳王爷昏迷不醒,哪里来的信物。当下嘴角干涩的一扯:“没有。”“如此,在下不能放二位姑娘过去了。请回吧。”柒夏想着就这样乖乖的回去吧,省得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年纪轻轻的香消玉殒了可就是自己罪过了。 “噢?那我们就不叨扰公子了。”梓书说着笑的可爱,拉着文钰就要转身之际,柒夏眯着眼笑略带危险,侧面银光微晃,偏过脑袋避开直刺面门的冷剑,握住无心的手腕,柒夏弯弯嘴角:“说错了,应该是四位姑娘才对”。 话音刚落,正欲转身的文钰已经拨开腰间的刀锋,提气跃起狠劈而去,电光火石之间,柒夏已经拉过被他止住的无心挡在身前,握着无心的手里的冷剑,迎面生生接下这一刀。柒夏笑不可遏:“差点伤了这张可爱的脸。”暧昧的气息吐纳在无心的耳际,霎时一股无名之火烧的无心半点理智不剩,面颊绯红只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恼怒的呵斥到:“杀了他!” “姑娘,莫恼。在下只是怜惜美人罢了。”柒夏轻笑着夺过无心手里的冷剑,放开了挣扎的无心。退至适当的位置,一扫或立或坐或呆的四位姑娘,这四位可是楼里的常客啊,柒夏思索着,该如何是好呢,土金主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万一弄伤了这四位,楼里的收入必然大减呐 一见那人无视四人好像在很痛苦的抉择些什么,当下四人目光一触,群起围而攻之。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把晓胭救出来 “你们五人的感情当真有这么好么?纵使是豁出性命?舍弃你们一直在追寻的坚持的,在这里把性命交到我手上?”柒夏不紧不慢应付着来自四面刺挑劈砍,轻笑着缓缓吐出犹如烙印般让人窒息的提醒。 “沈白衣你身为帝都的长公主,你从出生那一刻起你就不属于自己,你一腔热血跟着她们来着救郡主,完全罔顾你的使命。你可曾想过,救到她之后呢?让她代替你远嫁边关之外?还是等着你的皇帝弟弟将这些带你涉险,挑拨你不能安分守己的好朋友们,一个不留全部杀掉?”越发的感觉的到沈白衣的力道一点点变的力不从心,柒夏轻蔑的勾着嘴角,笑的残忍:“还是说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的好弟弟不会那么做?”“闭嘴!本公主的事轮不到你插嘴!”白衣倔强的不想再听,任由掌心被剑柄震到出血都不愿松手。 “吴梓书身为宰相之女,与父亲关系却极恶。为了一个男人忤逆父亲的意思这样好么?看看她们三个还蒙在鼓里的样子,陶都的成立意义真的只是在聚集才女么?”柒夏森然一笑,见四人不为所动,索性下一记猛料:“你看看文钰,你敢不敢告诉她”“闭嘴!”梓书目光微闪,呼吸一促,咬紧的牙关里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告诉我什么?”文钰一顿,平日虽是大意,却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似乎知道不少的秘密,其中居然还有关于自己的。当下心神一颤有些不好的预感,蓝衣人说话虽不中听,但字字句句确实戳中痛点。 “梓书?你有事情瞒着我?”梓书越是回避,文钰就越是觉得蹊跷,索性收了利器,疑惑的看着众人。 “她说不出口不如我来告诉你?”柒夏笑的童叟无欺,笑的森然,无心当下胸口一紧,出手愈发猛烈了。嘴里不忘提醒道:“文钰,别听他的蛊惑,今日我们的目的是救晓胭。一切我们回去再说。” “噢,看样子乐家堡也收到情报了。怎么你也不敢告诉她么?还是说这种情报也需要花银子来买的?”柒夏闪躲之于不忘挑拨,嬉笑着却不打算出手。再回头看文钰笑道:“你信么?她们,都是坏人。在这里,在这世上,你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 “闭嘴!”梓书怒极手中长刺挽花,袭身上前直刺柒夏心窝。柒夏不躲不闪,像是意料之中一般一样,文钰伸手握住那犀利刺出的利刃,欺身上前不带任何目的怔怔的贴近柒夏:“你说什么?” “文钰你疯了?你居然相信他说的话?”白衣讶异的凝着眉头见梓书刺出的利刃上沾满了自己人的血,再看梓书与无心二人皆是面色凝重好似真的隐瞒了什么一样。 “我说,这世上你已经没有容身之所了。要不要跟我走?我带你去找”话未说完,柒夏只觉得腹部一热,这一刀温柔至极。文钰扬起笑容,一字一顿道:“骗子。”柒夏也不恼,嘴角渗出血来却依旧笑着看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可怜虫,带着怜悯和同情。文钰被看的呼吸都有些忘了,回头看着梓书和无心,期望看到她们带着笑意的回应,这人完全就是在撒谎哥哥是武林盟主,谁能把他怎么样,谁能 “梓书?无心?”文钰试探的叫着二人的名字,希望听见她们否认的回答。二人却都阴沉着脸不做声响,头一次四目相对却感觉彼此这么遥远 “文钰,她们,都是坏人。是真的。吴梓书是皇帝的人,这是皇帝的阴谋。乐无心是乐家堡的人,计划一早她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你沈白衣是皇帝的姐姐,她弟弟杀了你哥哥。”耳边的喃呢犹如魔鬼的低语。 突然的翻天覆地震的文钰头昏脑胀,让人来不及反应,眼前毫不辩解的二人居然看起来这么陌生文钰捂着窒息的胸口,这里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块一样让人不知所措。 “梓书?无心?说话啊?”白衣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对面的挚友看起来还像昨天一样熟悉,只是现在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想替你哥哥报仇么?我可以帮你的。”柒夏伸手握住文钰还插在他腹部的短刃,毫不犹豫的拔出来,鲜血有些喷洒出来,柒夏却毫不在意。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走,目光锁定在沈白衣的身上,正欲向前一步,文钰却伸手拦住柒夏的步伐,伸手按住柒夏的伤口,抬头,充盈着泪水的眸子望着三人嘶吼的求证:“说话啊!真的是这样的么?” “文钰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弟弟嘉伟对不起文钰”白衣通红着眼眶,心绪一团乱麻:“如果真的是嘉伟做的,我愿意代替他的。文钰我把命赔给你!” “白衣!”“公主!”梓书无心同时变脸呵斥道。气氛变得压抑起来,瓢泼大雨打在身上有些疼,文钰扫视三人面色不一的表情,脸色苍白的可怕。 “呵呵,弄清楚自己的立场了么?”柒夏侧过眸子玩味的打量赵文钰的反应。良久文钰才一般偏过头看着柒夏,通红了眸子却没有泪水弯着嘴角却不像是在笑:“我该怎么做?该用什么表情”。 “你哥哥意图谋反,这是他罪有应得。皇上念及你与长公主交好,所以留你一命。你应当感恩戴德。你应该庆幸。”。一袭白衣袅袅飘飘似仙的男子蓦然从天而降,将呆愣的沈白衣笼罩在自己身前诡异的一笑,来人竟是琉璃复。 “国师?”惊讶来人出现的突兀,白衣还未抹干泪水,国师琉璃复已经笑着开口:“这位兄台叨扰了,在下琉璃复,特地前来接回公主,希望没有给您添麻烦。我们可以走了么?” “请便。”柒夏勾勾嘴角笑的如沐春风。 “等会!谁说要走了,晓胭还在里面!”一听琉璃复要带自己回去,白衣就极力挣扎起来,倔强的眸子盯着琉璃复没有温度的眼睛:“公主殿下,您忘了您跟微臣说过的么?您的命不是您自己的。更何况让公主陷入危难之中的人皇上定然不会放过。”说着视线幽幽的看像一旁的吴梓书。白衣一僵,回头看着梓书,梓书目光毫不闪躲直视着国师。二人目光纠缠僵持着,琉璃复浅浅一笑:“回吧。”梓书咬咬唇看不清文钰的脸,无心也沉着眸子看着文钰,白衣也泪眼婆娑的瞧着文钰,湿润的眸子里带着愧疚。国师一挑眉,也回头看着赵文钰。 握着鲜血淋漓的短刃,文钰镇定的抬头看着柒夏:“我能跟你走你就会告诉我全部吗?” “当然。我跟你哥哥才是一伙的。”柒夏偏过脑袋看着文钰笑眯眯的应着。 文钰沉默着收了剑式,转身就走。 身后一声大喝:“文钰!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们一起回书斋去好么?”带着懦懦的哭腔,身后白衣急迫的想要叫住要走的人。 这算什么?家?我的家在江南水乡最美的古镇里。文钰脚下一顿,却是头也没有回。一撩袖袍,锦缎的撕裂声显得格外刺耳。 今日。你我四人割袍断义,他日再见必定刀戈相向,不死不休。 “去哪里?”“闭上眼跟我走,不要睁开。”柒夏让文钰拉着自己袖袍,径直就往前走。身后文钰无谓的闭上眼不忘问到:“睁开会怎么样?” “会瞎掉。”柒夏笑盈盈的应道。 “不看你的脸只听你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文钰拧着眉头侧耳回忆着,记忆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个人。“是么?听出来是谁了么?”柒夏一挑眉毛,丫头耳朵挺灵敏嘛? “我想想啊——”身后衣袍一紧,柒夏知道身后的人是摔着了。“喂,你刚刚说什么?睁眼了会怎么样?”身后弱弱的声音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 32 雷鸣电闪瞬间从四周抽离出去,四下静谧无声安静的可怕。赵文钰失魂落魄之际,只觉得脑仁儿爆疼,奇异的痛感从眉心延伸到四肢百骸,眼珠开始一点点不受控制的抽动,火辣的刺痛伴着让人流泪的清凉。赵文钰捂着疼痛的眼睛想要睁开,茫然的睁着眼见四周漆黑一片耳朵像耳鸣一般听不见声音,犹如坠入了什么奇异的空间一样,这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刚刚扑面的骤雨和狂风,一瞬间被剥离了五感被所有人抛弃明明看不见人,袖口却被什么人抓住。 “你看见什么了?”柒夏一把拽住身体不自觉抖动的文钰。见这丫头一脸恐惧的捂住双眼,指缝缓缓溢出黑色的黏液滴滴答答往下掉。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被这如墨的黏液蘸满了眼眶,神色之间带着三分诡异七分狰狞。柒夏抽了一口冷气,内心无数句骂娘的词汇想要飙出口。 渐渐适应状态的赵文钰沉吟片刻,捂着眼睛的手沾满了黑色黏液,一抬手指着不远处道:“有光我哥哥”。 “幻觉!”柒夏一把抓住这丫头不安分的手,一个手刀就送赵文钰去了更深的梦境。开玩笑!看见你哥哥还得了!接着一个手抄膝,动作一气呵成,柒夏横抱起昏死的赵文钰提足了一口真气,就往高塔的方向快速跃去。 夜风飒飒,血刃寒光。醉千寻横阻利戟后退数步,嗓眼咽下一股腥甜,墨泪沿着刀锋雕琢的颧骨涓涓洒落,一双漆黑的眼眶隐隐透着愤怒的红光。脑仁里铺天盖地的都是刚刚浑身浴血的晓胭郡主,恨意来的突然,刀法开始变的杂乱无章,一味的泄恨般刀刀致死用尽全力。醉千寻本不是这样轻易失去理智的人,然而在这里九宫镜的范围里,愤怒的思绪一旦起了头便再也压制不下去。 待雪晴一扯嘴角,满眼嘲讽。这里俨然是属于他的主宰,可以说在九宫镜的范围里,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打败他。待雪晴指骨分明的手腕注入了几分内力,犹如泰山压顶之势震的抵死相抗的醉千寻一口猩红的血液喷薄而出,血雾般弥散的血珠半数都沾上了待雪晴冷硬的面颊。刹时高低立现,待雪晴孤高临下的睨了一眼歪倒在地的醉千寻,嘴巴却是毒辣的不饶人:“不过如此。” 醉千寻身心俱损瘫倒在地,满眼的不可置信,自己竟然接不过这人十招,比起身体上的创伤更加震撼的是这人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当下气急攻心又呕出几口污血来,待雪晴冷哼一声,修长的画戟一指就要直取这人的性命。轻盈的身影一扑而上,泪眼婆娑的女人倔强的挡在醉千寻身前嘶声力竭的呼喊着:“侠士留情!饶我夫君一命!” 待雪晴一顿,瘫倒在地的醉千寻嘴角也是一僵,这场面何其难堪,竟让一个女人为自己苦苦相求,当下扯着冷硬的推开小师妹:“让开。” 待雪晴愣神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醉千寻面色扭曲,只觉得难堪极了,还不如死在这人戟下。 “得此佳人以命相救,醉千寻你可是好福气。”。待雪晴打趣一般的口吻刺的醉千寻面上一阵青白火辣,一口闷气的腥甜直涌上喉。睨了一眼地上生死相依的二人,待雪晴只觉得看了场好戏,收了笑意心下郁结之气也消散了大半,才无奈的叹了口气:“滚吧。”。 收了画戟转眼又看见不远处的月色下,有个人影飞快的蹿进高塔,当下跟着几个飞跃不见了人影。 醉千寻眼冒金星,眼前一片黑暗。小师妹颤抖的身子扑上来哭的肝肠寸断,心中又是不甘又是难堪,还带着愧疚和绝望。分不清是泪还是血,醉千寻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眶渗着血泪还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高塔 胭儿等着我 这边柒夏一脚踹开紧阖的大门,狂风伴着骤雨噼里啪啦就往屋子里灌,急匆匆把人放置在软塌上转身又去拆屋子。待雪晴进来看见就是这么一番景象。额头上的青筋一跳跳的想要保持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不把这人扔出去,耐着性子道:“你在找什么?问我这个主人是不是更快一点?” 柒夏繁忙之中回过头,额头上布满薄汗一指软榻上的人:“九宫镜反噬,药呢?” 待雪晴伸头一看,榻上昏迷的丫头略微眼熟,惨白的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粘着几缕湿黑的散发,眼睫儿下还渗着黑色的黏液,容不得这丫头无意识的挣扎,一把上前翻开眼皮儿一瞧,双目赤黑乱无焦距:“啧!”待雪晴拧着眉头颇为烦恼,一脚踩上塌沿,随手就从小腿侧抽出一把寒光的匕首。 柒夏眼皮儿一跳,还以为这人发神经要杀人灭口,正要阻拦,待雪晴握着刀锋就是一抹,稀稀拉拉的血珠就从指缝中争先涌出,全数染尽了袖口。 “嘶拉。”一声就把染血的布条扔给一旁愣神的柒夏嘱咐着:“给她缠上。” 柒夏默不作声,接过血淋的布条就给人敷药似的敷上了。待雪晴又扯了截袖口,挽着虎口随意一缠就进里间。 层层帷幔交合掩住窗外的暴雨,连带着雷声都小上许多,察觉到深处沉睡的人吐纳有序而缓慢,应当是没有醒来的征兆不自觉松了口气。 从淳王府后门溜进来又从淳王府大门走出去,三人心态截然不同。沈白衣哭着喊着不愿回宫却被国师大人强行塞进玉辇,乐无心命人把马车赶至前门,与吴梓书一前一后相继上车,一路上相顾无言各有所思。 想到今晚的行动确实是一时头脑发热了,梓书按着眉心有些头疼,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欠缺考虑不够成熟,文钰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如今一下赔了两个想到文钰,梓书顿了一下 谈不上愧疚,虽然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江湖再大也不过是这个王朝的一角,一旦局面不可逆转也就只能选择覆巢毁卵,江湖从来都不会因为少了那么几个人而停止运转,从来都是因为多了那么几个人而走上覆灭 梓书脸色阴晴不定,乐无心一撩马车帷窗,见外面暮光渐露,远处朦胧的雨幕中有个人撑着伞等在那里,青色的瓜皮脑袋最近可能是长了些头发,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乐无心弯了弯嘴角,心情也不算坏到极点。 马车在陶都书斋门口停下,空竹一手撑着伞一手挽起帘幕,乐无心弯腰扶住空竹的手臂,轻巧的跃下马车。梓书脸色不好的只道是要回一趟府,马车又匆匆冲进雨幕消失在街角。 “冷么?”空竹冷不丁把秃了皮的脑袋送到目送马车离去的无心跟前。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扣住了这青皮瓜,毛刺刺的手感出奇的好,乐无心像是捋了一下还不够,反反复复捋了好几下,直到小和尚抽搐的面颊染上哀怨这才心满意足的罢手。 “主子。”前来迎接的还有平日里不善言辞的景上,面纱遮着口鼻,眉眼之间却是带着莫名的失落。无心笑眯眯的上前挽住来人,心里也在一阵稀罕,今个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啊 景上五岁便进了乐家堡,七岁不满就跟了乐家小姐乐无心,十岁之前都是跟着同吃同睡同眠,后来破格上了学堂便有了尊卑的意识,虽然乐无心从不计较这些事情,但景上是个严谨的丫头,一本正经的履行职责,神色自若不容拒绝,乐无心也就随她去了。后来这种意识越发的严重了,景上变的敏感多疑,她开始像个真正的隐卫一样,褪去浮华整日一身深沉的黑衣,隐在房檐树丛中随时准备扑杀任何一个想要对乐无心不利的人。 空竹收了伞,一抬头正赶上景上冷飕飕的眼角瞥过自己,赶紧扣着脑瓜一阵示好的傻笑。 乐无心看在眼里,心里也有点发怵,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戒了七情六欲整日吃斋念经的小和尚那里招惹到了景上。有时候好好的就能感觉到隐在暗处的景上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惊的人鸡皮疙瘩一簇簇的。要说这种感觉就像家里养了一只不太理人的猫和一只可爱傻憨的狗。想到这里,乐无心豁然开朗了,是了,就是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 。33 公主殿下被国师大人送回宫后不吃不喝就在自己的长乐宫永宁殿睡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三天的夜里才觉腹中难耐,肿红了眼皮儿唤醒殿外守夜的宫人上膳。 早早的给殿下温上了,不一会的功夫宫人们就如鲤般贯穿在灯火通明的长乐宫里,像往日一般麻利儿的忙碌起来。公主殿下的脾气不说十分,起码八分都是宫人们可以擅自揣测到的,这样深夜大肆备膳兴师动众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圣上为了殿下还下旨特意命御膳房实行夜班制,皇恩浩荡,可见圣上对这一母同胞的姐姐是真真上心的。 沈白衣红着眼泡儿把手边的掌镜发泄一般扔的老远,也不等宫人布菜,气呼呼的夹起什么都往嘴里塞,端起大如脸盆的汤钵钵咕噜噜就往嘴里灌,气势汹汹架势十足,惊的宫人侧目却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往后站,生怕殿下一个不高兴那瓷钵儿砸过来还不得砸个脑浆迸裂! 沈白衣只觉得胸腔气愤难消,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一边吃一边恼怒的腹诽她那无情帝王相的好弟弟,当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连亲姐姐都不带搭理的好弟弟!沈白衣总是忍不住想,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哭哭啼啼鼻涕蹭了自己一袖子的人到那里去了?软软糯糯站都站不稳的人如今却用这种手段,强势而晦暗的方式要了文钰亲哥哥的性命? 沈白衣手一抖,瞬间没了食欲。她无法想象有一天如果是自己得知了嘉玮的死讯会做何表现?光是想想沈白衣都觉得呼吸发紧,脑腔涌血浑身冰凉 又想到书斋一起念书的日子,与文钰白日里同进同出深夜里抵足而眠,想到文钰平日虽马虎大意却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心里的冷意就犹如这初春的寒霜,一点一点蔓延到四肢 文钰一定会回来报复的一定会! 四月的清明不如往年那样淅沥着小雨,阴云缠裹着灼日,稀稀拉拉勉强露出小半个太阳。锦衣玉食的小公子苍白的脸色耷拉着眼皮儿看上去虚弱萎靡,仰躺在太师椅上晒这这不算温暖的日光浴。 梓书慢步踱进园子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那个意气风发的玉楼公子如今看起来脆弱不堪,顿时心头一涩,满满地愧疚感。换上一副勉强欣喜地面容,梓书绕了一大圈才走到胡雨辰身后,纤长的手指轻轻覆上他微微抖动的眼皮儿,使坏的不出声。 “梓书”胡雨辰喃呢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梓书笑的可人,正要打趣这好命的富贵少爷笑容却冷不丁僵在嘴角。 这人呼吸沉稳而内敛,睡的很深很沉,微微抖动的睫毛蹭的梓书掌心发痒,心尖发烫 “梓书”。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呓语,听的梓书却像灼手一般弹开,慌乱的退了几步急急忙忙转身就跑。 将军府的小厮都有些诧异,吴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刚进去就出来了?还来不及行礼,那位小姐就跑的连背影都没留下。忍不住往园子里张望一眼,却见自家公子撑着伤痛的身子靠在摇椅上笑的乐不可支 胡雨辰笑的开心极了,苍白的面颊染上几分红润,稍不留神就扯到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胡雨辰平日里习惯了一副二世祖的做派,虽是霸道却从未没做过什么鱼肉百姓的暴行,因而为人还算正派,典型的人傻钱多!帝都稍有家境优越的公子哥们必定首选的攀附对象,也因的人缘好,这才弄出了前些日子的缘聚楼一案。也亏得是胡老将军撑起得起场面,才没让大理寺的人带去地牢拘禁拷问。 缘聚楼一案,无数官员丧子送女,朝野哀嚎痛哭一片。有幸的只伤了些皮肉折了些家兵,严重的四肢不全容貌尽毁,当真是比死还难熬。 捉不到幕后黑手,查不到蛛丝马迹。玉楼公子胡雨辰瞬间沦为千夫所指的罪人,谩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然后这一切窝在府里的人并不知情。 吴梓书正步踏上马车,回头看了一眼重兵把守的将军府。 帝都往北靠近边关的地方有座小城,叫德川又叫德州。德州有座恒川山是当地有名的仙山,这座仙山少说也延续了七十来年,山上有座道观,观里都是些天资聪慧的童男童女。每隔三年,仙人都会下山一次亲自挑选些骨骼精奇的孩子带上山,并给家里人留下一笔不菲的钱财。 这可不是什么人口买卖的活计,这些童男童女一旦长到十六七八就必须下山赚取自己赎身的筹码并永世不得再回来。 一座普通的青山,之所以能够称作仙山,就是因为从未有人见过这座道观具体在哪里。就是远远的看见了山门,也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能从这道观里出去的,大多一生衣食无忧富贵平安,能力出众的也能在外面混上个一官半职而或是侠骨剑客威名远扬。 这样一座神奇的仙山有谁不想上去? 十里外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轱辘着车轴缓缓爬行,马车的檐角上挂着个清脆风铃,叮叮当当响了一路。 赶车的车夫戴着遮尘的黑纱斗笠,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困极了,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刮蹭着黄骠大马的屁股,明显是在偷懒。 身后的车厢四面密封,门帘都用厚重的棉布罩上,不露一点活气。 这样的荒郊野外,总感觉是差点什么的。 车夫睡的香甜,车轱辘冷不丁碾上块大颗的石块,车夫身形一歪,险些被甩了出去,一把正住身形,马车就自发的停住了。 车夫正疑惑着,前面就传来洪亮的声音,一群穿着破烂面容黢黑的大汉们,扛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不远处的山石上叫嚣:“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把钱都给老子交出来!”。 一阵拂面的微风刮起不小的尘土,车夫茫然四面环绕的观察了一番,好像在思考这些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花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对面的大汉急吼吼憋了一脑门子的汗,心中纳闷,难道是风太大没听见?面面相觑后一勒袖口,冲上前来大刀就往黄骠马脖上一笔划:“打打打劫!”。 车夫一怔,露出一个略显憨厚的笑容:“各位爷可是眼睛不好使?你看我这空人一辆马车能带几个钱?”。 领头的大汉眦着一口黄牙,围着马车打量了一圈,汗沁的脑门上巴满了汗珠,看样子在草丛里蹲了有一会儿了,小腿还有些不利索。犯愁似的巴拉下脑瓜上的汗巾,增光瓦亮,还是个光头。 光头大汉一抹油腻的汗液,小眼睛里闪过贪婪,瓢嘴一努:“把马车给老子打开!” “诶,这可不行!”憨厚的车夫惊恐的睁大眼道:“我这车里装的可是个麻风老爷!这病可传染的!” “麻风?!”众匪一惊,纷纷掩住口鼻后撤几步!领头的光头瞪着眼珠满是怀疑,又怕这人说的是真话,瞅了一眼这包裹着密不透风的车厢,又忍不住信了几分。当下直言晦气!毛急火辣就要先洗劫了这车夫,车夫还算配合,任由几个大汉上下其手,连外衣一起都给扒拉去了。摸来摸去也就几个破碎银,骂骂咧咧就要撤了。 车夫陪笑着就要送走这群劫匪了,就在这时,原先山匪窜出来的山石上又蹦哒出一个添乱的! “撤什么撤!快把这马车给小爷拆咯!”软和的童音操着一嘴土话,大意就是不信邪! 车夫一挑眉头,好好大量起了这个口出狂言的稚子。八九岁的模样四肢修长,体态轻盈骨质紧实,重要的是皮糙肉厚。 车夫眼里闪过精光,咧着嘴角笑的怪异。众匪一见这孩子立马变了脸色,领头的黄牙大汉连忙上前哄着:“少爷,您怎么跑出来了!外面太危险了,快回去!”。 这孩童一脸不屑,睨着被俘的车夫只觉得这人也忒难看了,被人扒光了衣服还一脸陪笑。当下骄横跋扈的一仰脖子:“我不!” 光头首领略显为难,可见这孩子身份不一般,憨厚的车夫呵呵一笑:“小少爷可是不信小人说的话?” “不信!”掷地有声的童音带着轻蔑的鼻哼。车夫也不恼,笑眯眯的朝他招招手:“小少爷若是不信,小人可以给你开个小口子,你瞅上一眼便知。”说着就要去掀那厚重的棉帘,众匪霎时慌乱的后撤数步把童子护到身后,几乎是尖叫了:“关上!快关上!要是染上小少爷!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车夫又呵呵一笑,故意笑的嘲讽,像是在嘲笑这些人胆怯。手法虽然幼稚了些,但是实用就行。 童子睁圆了一双不甘大眼,满满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让开!小爷我今天还就看了!”手脚并用的甩开众匪的阻拦,掏出一块小帕系在面上。众匪无奈只得一把制住车夫生怕这人耍什么花样。 稚嫩的童子经过憨笑的车夫,忍不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嫩白的小手把棉帘拨开一条小缝,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索性一拉。 众匪还没来得及看清小少爷的动作,车夫突然双肘发力,推开众人一把跃上马车一脚就把小孩蹬进车厢:“驾!”细软的鞭绳狠狠的抽打在马屁股上,呆滞的黄骠马瞬间发了疯似的往前冲去。 夹杂着畅快的笑声,这“车夫”只留下一溜烟的尘土和一行蒙圈的山匪立在原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 。34 德州城最近出了件不小的乱子,县太爷的亲侄子马家小少爷丢了,听说是被人贩子给拐了。众说纷纭不止,告示就贴在城门口的排榜上,重金悬赏足足高达五百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这样临靠边境的小城里,五百两足矣富足一生。一时间城里集合了一队小分列,专门游街走巷捉拿人犯。当然,看热闹的成分居多,毕竟这样的小城难得出了件大事! 一头白发的老者,颤巍巍的眯着眼,额头打着皱子贴着告示一通细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盯着瞧,良久又一步三抖的往后倒了几步,像是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不清楚似的去瞧那通缉的画像。白花花的胡子生气的翘起来,杵了杵手里木疙瘩做的拐杖,走到街对面买了几个包子,一转眼就消失在拐角的巷子里,身后喧闹的集市一如既往的繁忙。 马未泯是真的害怕!这个蒙着脸的人坐在不远的床上“盯”着他将近一个时辰了。扭动不安分的身子,又往门口拱了拱,双手系在身后被打了个死疙瘩。嘴巴里塞满了破布还被自己的口水濡湿的粘哒哒,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干呕。 床上的人也是无聊极了,脸上缠的不见光不说,窝坐在不见阳光的床洞里手里缠着绳子的另一端,小家伙稍一滚远了就一把拉回来,拉拉扯扯七八趟,终于是地上那个先没劲了,直接趴在地上装死。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开门声,哒哒哒跑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迈着不太适宜这个年纪的强劲步伐,单手就把地上的小孩拎起来放在旁边的矮塌上,抓下头上的“白发”就往桌上一扔! 男子灌了一大口凉茶,才气呼呼的对床上的人说:“我从未如此惨烈的通缉画像!”。 床上的人轻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那师父以为自己相貌如何?”。 “自然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重点是爷有钱!”男子撕拉掉一脸的皮块,惊的一旁矮塌上的孩子一阵挣扎。男子撕的疼了,龇牙咧嘴的嘟囔一旁吓傻的孩子:“瞎叫唤什么!”。 不一会儿,一张果真十分英气逼人的脸庞就露了出来,不是什么“车夫”也不是什么“老爷爷”,这是分明一张从未见过的“新”面孔。马未泯感觉就像跟舅舅去看大戏里的变脸一样精彩!不!比那咿咿呀呀的沉腔滥调有意思的多!双目闪过熠熠的神采深深取悦了男子的虚荣心! 恢复了原本面貌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带着自家徒弟跑路的周伟和文钰二人。文钰双眼被九宫反噬,急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疗养,周伟想着江南是不可能回去了,中途改道回了德州,这不还没进城就先捡了个骨骼精奇的“小礼物”。 周伟忍不住咧嘴大笑,上前几步弯腰逗这小孩:“我给你把嘴里的布条拿出来,你别嚷嚷!嗯?”。 被折服的小孩相当粗神经的点点头,眼里闪动着崇拜!床上的人懒的理会二人,自顾起身,摸索着找到桌子,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稳着茶壶,动作虽是精准,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个瞎子! 抛开这些不谈!文钰自顾的吃着包子,怡然自得的姿态哪里像个瞎子!马未泯这才意识到!床上那人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像是被欺骗了一样错愕的睁大眼,自己刚刚干了什么!跟一个瞎子干瞪眼了一个时辰居然没有逃跑!这是错失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 周伟毫不忌惮的松了小孩的双手,坐到桌边文钰身边对小孩招了招手:“过来吃饭。”。 马未泯很想霸气的一口回绝掉,只是这肚子实在不会挑时辰,一声空腹巨响,自己先臊红了脸。故作镇定的拿了个雪白的包子咬了一嘴包子皮还看不见馅儿!嫌弃的表情呼之欲出,怯弱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二人,满腔抱怨都生生咽下去。 瞅了一眼被白面包子噎的满面通红的小孩,周伟像看傻子一样给小孩倒了杯茶,心里却在嘀咕,到底是人无完人,底子虽好但这脑子看起来却是不太清白的。 三人诡异的围坐一圈,文钰捧着杯子在喝茶,周伟还在嚼包子,马未泯挑了一个自己觉得还算对的时机开口谈判了。 “你们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舅舅很有钱的。”。马未泯端坐在椅子上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周伟笑眯眯的挑着眉头嘴里还在嚼包子:“也堪期耐差铅嚒?”。 勉强听得出这人狂妄的口气就差脸上写着不差钱了,马未泯小心肝儿一颤,莫不是舅舅铡错了人?连忙小心翼翼地打探:“寻仇?” 周伟捏着包子的手勉强伸出修长的食指,故作高深的摆了摆。 不求财不寻仇?!那这是干什么!? 小孩子的迷茫都写在脸上了,周伟咽了半天也没能把包子咽下去。一旁的文钰倒是先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玄妙:“想不想学绝世武功?”。 “想!”几乎是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答案是肯定的,小男孩嘛,大多都有这样的遐想,绝世武功傍身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什么。文钰耸耸肩表示要说的已经说完的,马未泯还沉浸在臆想中无法自拔。良久才突然一脸严肃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二人:“你们两个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就算是骗子!这小孩的反应也太慢了一点!周伟拧着眉头有一点质疑自己的眼光了,这孩子是真的蠢。又瞟了一眼一旁沉默的文钰,当下有些惆怅。当然,怎么可以让一个孩子看不起自己!周伟瞬间振奋起来,反正是带去山上的见面礼!七八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周伟笑眯眯略显和蔼的发问:“你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 马未泯一脸防备的捂着胸口躲开:“你要干嘛?”。 不容置疑的,这个重要的东西就到了周伟手上。单凭这块玉的成色就知道此品不凡,一只略显萌态的小猪崽由一块无论是色泽还是通透度都是上上佳的蓝田暖玉雕刻而成,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瞧见这精巧的猪崽蹄子上还刻着蜀州姑苏氏的独门印章,占地也就半粒米的大小。 周伟把玩着玉坠转手就给了文钰,笑的狡黠:“文钰啊,这块玉坠暂且就放在你这里。别给师父丢人。”。然又转头看着一脸死灰的小孩道:“你放心,就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来把这玉坠抢回去,三天过后你抢到了我就放你走,没抢到你就跟我走。如何?”。 马未泯气愤难消瞪着周伟:“欺负人!我只是个小孩!怎么可能抢得过你!”。 周伟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抓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遍应付着傻气的孩子:“我不会帮忙的,何况她现在是个瞎子。你害怕了?”。 马未泯一怔,脑瓜子艰难的转起来,是啊!这人是个瞎子啊!这样想着,双眼刷的一下就看准了自己的坠子,踩着凳子就是一个飞扑,文钰茫然的的侧过身子去抓周伟手里的瓜子。哐的一下,重物坠地的声音。 京都府。 淳王遇刺后昏迷不醒,圣上下旨搜罗天下名医力救淳王,郡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连郡主的亲传恩师都被歹人重伤以致双目失明。圣上召回国师琉璃复c鬼才军师繁惑二人大力追查缘聚楼一案,线索终于有了新的进展,国师一路勘察至武林盟主赵文渊旗下门派数队人马,盟主赵文渊见事情败露当下抵死相抗,军师请诏大军围剿数日,终于取得赵文渊项上人头暴尸三日以儆效尤,已慰逝世着在天之灵,案件乍然告破,一时间江湖动荡朝野不安。 紧跟着淳王遇名医医治,暂解性命之忧。悠悠转醒后,立即召见醉千寻,知道女儿就在自家后山,反而松了一口气。当下也承诺定会找人医治好千寻的双眼,语气笃定信心十足,醉千寻面色不变,心下却有了底。 淳王问也不问,只是看一眼便知道此眼可解,也是,一般人能在淳王的眼皮底下后山禁地里定居?千寻一阵自嘲,只怪自己关心则乱,看不清形势。满腔愤怒的热血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不说还折了手。 能甘心么? 不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 。35 金纱罗挽御头钗,霓裳绕指盈如蝉。 月光下黝黑的森林里透着森冷的光,打在树梢上犹如寒霜一般冷冽。 而那人却似初夏里一抹轻柔的蒲絮迎面飘来,这人的轻功悠雅极了,不紧不慢眉眼间带着满满的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那熏香的缘故,晓胭迷迷糊糊睡了这么些天,只觉得意犹未尽丝毫不觉得疲惫,要说温柔乡,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知今夕何夕,整日沉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只知道每天都过的格外轻松。轻松的不费一丝力气 是梦境啊? 愣神之际,待雪晴已经轻点地面,稳稳妥妥的着陆了。 “我已与淳王爷商量妥当。今日便送你出去。”。亲昵的刮着这傻丫头的鼻尖,待雪晴今日看起来心情很好。 晓胭傻不愣登的点着头,还在看这人的下巴,心想这人真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又想到这人竟然是父亲的人,前些日子自己还丢脸的结绳险些从这高楼坠下去,不禁有些脸红。转念又一想,想到回去就会见到师父,晓胭又不由的弯起嘴角。 “你去我家可有看见我师父?”。 “有啊。”。待雪晴微微一笑,晓胭睁大的眼里满是期待。 “听说你要回去,他很高兴。”。 “真的!”。 “真的。”。 自从后山禁地一战,惨败而归后一直兴致恹恹情绪不振的醉千寻,比起往日更加不喜言语。眼睛受伤后便一直卧病在床不见外人,纵使筱柒脸皮再厚也无法忍受这一日一日的闭门羹了。送去的汤药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费尽百样心思也换不来那人一刻正眼。淳王府的下人们都在暗地里嬉笑,千寻师父有个喜欢倒贴的小师妹。 这些也不是不能忍,最让筱柒无法接受的!就是千寻每天夜里都会去小郡主的院子里守夜,纵使是眼睛看不见了,身上伤的不能动了,这人依旧坚持的固执,固执让她嫉妒的发疯!也是这股固执彻底惹恼了筱柒。 江湖散人坛山道人游历江湖四十余载,门下徒孙四人,最为宠溺的便是晚年收入麾下的小徒弟筱柒,老道一生无子无女,所有的宠爱都给予了这个当做闺女一样养大的小徒弟。 这一日,道长忽然受到一封来自爱徒的来信,当下满心欢喜的打开,谁知信里字里行间都是闺女的委屈和抱怨,说那负心人吃干抹净还惦记着高官家的郡主,爱徒整日以泪洗面这才忍不住求师父作主。道长一听横眉竖眼气势汹汹就要杀过去!转头又突然镇定下来,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徒弟,什么人能占她的便宜?多了个心眼问了一问送信的人,柒儿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 送信来的仆人言辞闪烁含糊不全,老道长一拍桌子双眼一瞪,惊得仆人连忙道了两声:醉千寻!是醉千寻! 老道长喘着粗气!生气的不能自己!连连骂着小畜生!第二日便清了些衣物,上京都给小徒弟作主去了! 缘聚楼一事大灾不吉,郡主即刻回府,大门口已备好了火盆就等郡主回府。淳王大病初愈,脸色还不是很好,但今日还是强撑着身子起来了,一身宝蓝色的锦服尽显高贵。千寻也是白日里难得跨出房门一步,裹着一身黑衣还罩着厚重的面纱略显疏离的站在远处,静静望着朱红的大门。 小厮已备好了鞭火炮竹,撑着长长的竹竿挂在墙头。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街边疯打追逐的孩童,长短不一的吆喝叫卖。淳王府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先前失主的宅邸略显衰败,今日就连苗圃里的泥土都翻了新。这淳王府到底还是活过来了。 珠环玉配百鸟齐鸣,绝美的侧颜随着纱绾儿若隐若现。含珠翠顶的黄纱软轿所到之处,众人如潮水般涌开,划出一路街道来。淳王府的小郡主自然是身份尊贵的,然而这样大张旗鼓的架势却是独一次。 众人纷纷猜测这其中的意味,当今圣上还是太子之位时就早已与这位皇叔政见不合,朝堂之上也曾因为些政策激烈的争论,朝堂之下也免不了暗地里纷争。早年淳王三十而立之时也是一位铁骨铮铮的男儿架势,太子急于显现,做事尽显张扬而不顾后果,淳王曾大怒之下口不择言当朝叱责:此子心胸狭隘目光短浅难成大事! 随着先皇淤疾而终,太子登基之后暗自处处打压淳王势力,各司各院先后撤职查办。淳王被迫剥离政权,手下一干人马尽数分离于各个侯门。现如今淳王年岁已大,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如今又闹出这样的花样来,莫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终归是众人的遐想,精致俏丽的小郡主扑进自家父亲的怀抱里,感受着这双已经苍老的双手用失而复得的力道接住自己,一时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四周暗自离去的探子们忙着回去各自禀报。淳王身体欠安,郡主安然无恙。只是不知道这对某些人来讲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郡主无恙而归一事迅速传开,圣上钦派身边的贴身宫人揣着圣旨前来慰问,赏赐了些绫罗绸缎古玩珍品,以表皇恩犹在。 梓书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进宫请了公主殿下作为表率,邀上几个同窗一同前往淳王府探望。 沈白衣作为表率今日挑了件略显尊贵的明黄钩边的齐胸儒裙,金钗玉摆寸寸金莲。梓书一身明媚的水蓝略显俏皮,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小巧的金枝随意的挽在脑后,紧跟前面的公主。乐无心一身仙绿的留仙对襟裙略显脱俗气质,一根桃花木簪将发丝进数拢至耳后。身后数人或粉着蓝都是些新晋的同窗,严格来说与郡主并不熟识。 三人再一次进淳王府的感觉是复杂的,梓书知道沈白衣在想什么,路过回廊时不觉的加快了脚步,穿过大厅迂过楼亭水榭来到小花园,亭间的匾额上刻着墨绿的题字,雅苑。 早已收到拜帖的晓胭一早就开始筹备,亲自选了些糕点小吃,还特意命人将这雅苑的绿枝修剪了些才决意在这里摆宴。 顾及到这次随行的新晋同窗,四人默契的聊了些不痒不痛的话题,只是在聊到怎么少了一个人时气氛尴尬一刻,不过很快的就被乐无心轻巧的带过了。 园子里众家名媛巧笑言嘻,醉千寻罩着黑色纱笠坐在稍远的屋檐上避嫌,一动不动也分不清是发呆还是放哨。耳后一阵疾风袭来,醉千寻微微侧过身子,两指轻巧的夹住“暗器”。看清来人,醉千寻几乎是反射性的拔剑出鞘,待雪晴被他敏捷的动作逗乐了,撩了撩嘴角略显嘲讽:“我就说千寻师父铁打的身子骨,瞎个眼不足为患。”。 醉千寻扯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转念一想,技不如人说是什么也是白搭,索性闭紧了嘴。 待雪晴觉得这人还算聪明,也懒得去出言为难:“三日一换,覆在眼上,不出足月不要见光。若你还想要你这双眼睛就惜着点用,天下独一份。”。说完也不等醉千寻反应,一袭青衣袅袅跃过檐下。 醉千寻见人已经走远,这才低头看向掌心的“暗器”,一瓶精巧的瓷罐。醉千寻的双眼并非是真的看不见了,用黑纱掩盖着,只是不想惊着旁人,原先眼白的部分如今净是一片漆黑,整个眼眶只看见尖细的瞳孔透着灰色的光芒,整个人如行尸一般诡异。 拇指轻轻拨开软塞,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原来如此,果真是天下独一份。 晓胭郡主嘴里陪着众人饮宴,眼睛却不时往四周瞟望,细小的动作虽是隐秘却逃不过乐无心的双眼。乐无心心下怜惜,郡主一片情深竟是许错人了,忍不住出言逗弄:“听闻郡主这次能够安然回府是有良人暗中相助?” “良人?”众人一听,心神一漾。心中荡起无限期许与羡慕,莫不是什么江湖侠客?这个年纪的女孩多半到了可以许人的岁数,自然是忍不住暗自揣测的,一双双晶莹的大眼皆是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 晓胭羞涩一笑:“什么良人不良人的,无心净爱瞎说。救我的人是云海山二公子待雪晴待公子,按辈分我母亲曾算是他的半个师叔。”。 众人似懂非懂,却是第一次听闻淳王妃的事情。见郡主没有多说的意思,众人也不好深入追问,含含糊糊就把话题再一次带过了。 旁人听不懂什么云海山,乐无心却是知道的。云海山名如其形,依山傍海终年云雾缭绕,云海山说是一座山,其实是座巨大的云海墓。传言那里藏着天下至宝,地形险峻山峦叠起,一半山林终年不见光日,林间瘴气密布泥潭遍地,只有守山人带路才能安然进出,当今国师琉璃复便是云海山的守墓人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 。36 就说白天不能说人夜里不能说鬼,背后千万不要说闲话。众人还在心中暗自揣测这该是怎样一个英明神武的公子啊!这位公子就乘着一阵幽凉的微风从天旋转而落,衣袂翻飞剑眉桃眼,薄唇微挑尽显奢华 就是这般引人注目,待雪晴举手投足之间,眼花缭乱的动作不要太多,还有这随风纷飞的零零碎碎的花瓣是怎么回事? 从众人惊愕的表情中读出来人的惊艳,梓书就算是瞎了也该记得这股似曾相识的味道,然而鼻子一向灵敏的沈白衣居然吓呆了,无心的微微抽搐的嘴角尽量保持微笑。 过于华丽的出场狠狠的镇住了在场的一干女子,看见众位姑娘眼中闪过的惊艳某人表示非常愉悦。还有之前就见过的三位,堂堂帝都的长公主居然吓傻了,还有大才女梓书,这样的表情可真讨喜,嗯?乐家百晓生也在?对于这样的局面待雪晴本人表示十分满意!不枉他提前精心采集了花瓣!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晓胭一声尴尬的轻咳唤醒了静谧的全场。 “这人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回过神来,众人窃窃私语的夸赞一字不落的钻进某人的耳里。 待雪晴一挑眉毛,心满意足的收下赞许。晓胭身为主人,立刻就从震惊中欠身起来,干笑着打个圆场给众人介绍:“这位便是之前我说过的待雪晴待公子。”。 “嘶”四周一阵低低的抽气声,众姑娘们一时间纷纷坐立难安,略显羞涩的掩面欠身请安。 梓书一扯嘴角,难怪这名字听起来如此耳熟,可不是就是那合欢阁的琴师么!只是心中还有疑惑,这人不应该是掠走晓胭的歹人么?怎么今日摇身一变就成了英雄救美的佳话了? 无心倒是并不意外,只是觉得这人行事风格略显高调骚包,跟传闻中的不太相符,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准。云海山那么个地方养出来的自然都是些看淡冷暖的世外高人,能力她倒是不怀疑,毕竟能轻易掀翻醉千寻的人可不多,想到这里,无心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房檐上萧条的身影。 沈白衣拧着眉头做了一百二十番思索,显得心事重重。众人的关注点都落在这位帅气绝美的公子哥上,叽叽喳喳嬉笑不停。见众人气氛活络丝毫不见尴尬,晓胭这才松了口,这人实在是真的太能作妖! 才镇定下来就忍不住回头寻找师父的身影,回头看见屋檐上坐着个黑黢黢的人影,晓胭心里一下子就开心了,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见,笑的甜上心头。 醉千寻自然是能看见的,冷峻的表情笼罩在黑纱后,心尖儿却化开了。转眼又看那人如鱼得水般游刃在众女间,还有那一身登峰造极的内力,带着目中无人的强大。心中强忍泛起的酸水,手中的瓷瓶一点点握紧,几乎是要捏碎了。这样体会着实是第一次,醉千寻一咧嘴角一声冷呵,语气里带着自己都不能理解嘲讽。这,大概就是叫嫉妒吧。 醉千寻不傻,郡主的心思情谊他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不喜欢么?怎么可能不喜欢。那丫头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自己,醉千寻捂着眼睛有些酸涩,可自己孜然一身,既没有高贵的族属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主儿,不过是个让人挥之则来喝之则去的小小影卫罢了。不像那人云海山的二公子,做什么不可以?自己拿什么站在这丫头身边?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要求? 何况如今今非昔比,自己已然占了小师妹的身子,醉千寻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他只是不甘,不甘就这样跟那丫头失之交臂,与另一个人共度余生内心如火燎一般煎熬。 依照小师妹的手段,她既然能做出下药这样龌蹉的事情,那必然不会就这样简单的结束。能给她出头的,想必也只有那位师叔祖了,师叔若是冲着自己来也就罢了,若是把怒气全数算在郡主身上 醉千寻头疼极了,这样怕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局面了 德州城。 靠近城中的深胡同巷里,有间简洁清静的四合小院,院子里种着棵格格不入的老槐树,老槐树扭曲狰狞的向上伸展着枝桠,四月的春风拂来晃动古怪的枝桠,张牙舞爪的模样让人有些害怕不安。老人们曾说过,槐分一二,则木鬼,立于宅邸之间必是聚阴招魂之阵。 想到明日便是清明,小孩心中更是害怕。按照惯例,马未泯应当要与母亲舅公一行长辈一同上山焚纸,祈愿先人庇佑。小孩心中郁结不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老槐树边一动不动的发呆瞎子,原本属于他的家传玉坠现在被当成玩意一样系在那人小指上把玩,想去抢又忌惮着那棵不吉利的老槐树,只好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人坐的老远。 一大早就被熊孩子吵醒,师父还不见了踪影。文钰脸上蒙着厚重的黑纱,气压极低,看起来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前后始终与那孩子保持着十丈的距离,两人一个警惕一个疏离相互僵持着一言不发。 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被人孤零零丢在一边,心里想着母亲念着父亲,肚子饿的咕咕叫还被人抢了宝贝,小四合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越想越觉得委屈。不一会儿就眼泪婆沙委屈的流起了眼泪,一个人啃哧啃哧的抹着眼泪,气鼓鼓的瞪着文钰。 大概是视线过于执着,被人这样狠狠的瞪着想不在意也有些困难,感受到这股情绪,文钰茫然的回过神来,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只是最近一闲下来就会一片空白。 良久,那小孩抽抽噎噎把鼻涕都抹在袖口上,可怜巴巴的抱着膝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的满是泪水看着走到眼前的文钰。 “你哭什么?”。 “呜呜我想回家。”。 “回家有什么好?在这里没人管没人骂,犯了错也不会人会责罚你,不好么?”。 小孩一噎,半天才反驳的叫喊着:“我肚子饿!我要回家!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文钰一怔。想了半晌才点头:“好。”。 小孩正要扯着嗓子一顿嚎哭,猝不及防被着爽快的答应吓的呛着了,小脸憋的通红试探道:“你说真的?”。 为了防止小孩记路,文钰摸出一条黑色的布条系在小孩眼上,拽着一路攀爬跌倒的小孩在小巷里无聊的绕圈。 “你要是敢发出一点声音,我会直接拧断你的脖子。”。文钰压低嗓子警告的牵住小孩的小手。 小孩就真的一路闭着嘴巴,另一只手拽着文钰的袖口跌跌撞撞一路跟着走。 远处立着两个衣袂飘飘的男子,微风拂面一人笑的洒脱:“是个好苗子,只不过,你家小徒弟怎么给我放了?嗯?”。 望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周伟笑眯眯的表示很放心:“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我徒弟就是送回去一万遍我也能给你弄回来。”。 “呵?你这是怎么了?徒弟是这么惯的?”男子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打趣。 周伟微微一勾嘴角,看向男子的眼里满是笑意:“忘了告诉你,我徒弟,她叫赵文钰。”。 男子表情微微一僵,笑意盈盈的脸上有了裂痕,嘴角弯起一个酸涩的弧度:“原来如此。”。 同周伟一起闲聊的人唤千机子,正是这德州城有名的隐山之主,恒川山之所以隐秘玄幻全靠这人一双灵巧的工匠之手,千机子擅长八卦五行之道,号称这天下就没有他破不了机关,然而这样一号人物江湖上记得的人却不多。 武林盟主赵文渊私下却是与千机子交好的,这封闭的小县消息来得太慢,听闻消息之时,已是好友身故的噩耗。千机子痛失知己这才出关,誓要为好友文渊洗脱滥杀的罪名,上京缘聚楼一案死伤无数举国震惊,然而他认识的文渊绝不是这样一个滥杀无辜的丧心病狂之徒。 曾记得年少气盛之时,二人于林间策马飞扬,踏碎一地阳光斑驳,那人笑的一脸傻气,心心念到着自己那牙牙学语的妹子。现如今,那人却受歹人诬陷!堂堂一代枭雄盟主竟被人身首异处挂于城楼之上!千机子近乎咬碎一口银牙唾出口血来,心中痛恨不忍愤怒无比。 周伟早年与千机子c文渊三人于年少时就是好友,只是千机子性子寡淡不喜喧闹,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特别是成年之后,几乎没有了来往。正是这一点,周伟料定了不会有人追到这里,文渊一案疑点颇多,怕只怕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寻着蛛丝马迹追到文钰身上,到时候只怕文渊留下的这最后一丝血脉也难以存活!如今也只有把这丫头先藏在这深山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