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村》 正文 第一章 智者不在年高 “半仙,你看我今年的橙子能卖个好价钱么?”说话的是陈溪村村东头种橙子大户的陈仁达,他从兜里掏出烟,来到站在离他不远,身材高大,国字脸的男人身边。那男的接过陈仁达递过来的烟,“现在回答不上,我会帮你了解了解。” 被称为“半仙”的人,真名叫陈仁辉,五十左右。他很热心帮助别人,陈溪村有人弄不明白的就会去求他解答,他总会想方设法找到答案,尽最大努力,不让来求助他的人扫兴而回,在陈溪村人心目中,他就是知识渊博的代名词。 的确,他天资聪颖。陈仁辉十岁那年,家里的二轮板车被偷了,七十年代,在农村家里有个二轮板车可比现在有辆私家车还稀奇。你说,他父亲怎不着急,忙召集自己的儿子和几个亲侄子到家里商量商量,如何找回被偷走了的二轮板车。过了一两个时辰,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待大家走后,陈仁辉走到父亲旁边,踮起双脚,嘴凑到父亲耳旁低声说:“爸,我们家的二轮板车是仁耀哥偷了!”“胡说!”他父亲侧过脸训斥道。你猜陈仁辉说的仁耀哥是谁?是他父亲的亲侄子呀。刚才他还在这呢!他父亲怎可能相信他说的话。要在往常,陈仁辉看到这么凶的目光看着自己,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今天,他不但没吓跑,反而声音拔高了几度,“爸,不骗你!”父亲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心想,这里没别人,不妨让他说出来,他是如何知道的。“你怎说是他偷的?”“爸,仁耀哥刚才说过这么一句话‘这辆板车百分之百找不回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脸的表情十分有把握,似在他操控之下。”陈仁辉顿了下说:“爸,您想想,板车昨晚被偷,他来这才知道,进来也不问问事情的原委,一上来就下死结论,爸,您不觉得可疑吗?”他父亲细细地琢磨了一会,嘱咐道:“不要在同别人讲了!” 过了一年多,有天晚上,陈仁辉同父母正吃饭,他二哥陈仁焜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在他父亲身旁,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他父亲:“爸,您猜是谁偷了我们家的板车?”“是仁耀哥!”陈仁辉未等他二哥说完,他急不可待地脱口而出。“咦!”他转头望着他惊讶地说,“谁告诉你的?”“那天晚上,等你们刚离开这他就看出来了!”他父亲很气愤又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地说道。 原来,陈仁焜与陈仁耀同是一个村的女婿。陈仁耀把偷来的板车藏在了岳母家,不久前,陈仁耀的小舅子用这板车拉东西。他小舅子想,时间过了一年多了,车轮有的地方上了锈,已没有偷来时车轮钢圈上乌黑的油漆。再换个新车架,要是别人问,就说从哪里哪里买来的二手板车。 陈仁焜的岳父分析,二轮板车在他家派不上多大用场,没必要买个车闲着,再说,他家也穷 第二天,陈仁焜的岳父把他的分析同陈仁焜说。“有道理,这车我认识。”这车是他同父亲一块到生资商店买回来的,后来,陈仁焜结婚后,分了家。车是父亲的,但他经常用它,出了毛病,也是他维修,拆拆装装的,哪个零件,他都熟悉。 那天,陈仁焜去探个究竟,正好在路上遇见陈仁耀的小舅子拉东西。陈仁焜上前去同他打招呼:“舅舅,拉什么来着?”“嘿嘿,拉了两包谷子到粮站。”陈仁焜边说话,眼光却在车轮上扫。“这车的确是我家的。”陈仁焜的眼光一亮,心里暗道。遂同陈仁耀小舅子匆匆道别。 陈仁焜返回来,没进自己的家,就直奔陈仁耀家去。“吃中饭没?仁焜。”陈仁耀坐在桌旁抽烟,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他老婆正给孩子喂奶。陈仁焜有点气喘,也没答腔,径直走到陈仁耀跟前。“有什么事?”陈仁耀见他有些异样,抬头问。“三哥”陈仁焜顿了下,让心情平静一下说,“你给我说实话,你小舅子拉的车是哪来的?”“哪来的?”陈仁耀故作镇静,重复一句道“买来的呀!还会是自家造的?”“三哥,我俩是兄弟,有话我就直说,这车是我家的。和我家前年丢的车一模一样!”“人长的还有相像的呢 !何况车。”陈仁耀声音拔高了几度。“好,好,我不同你争。我有记号,车轮防尘盖上刷了两道红颜色的油漆,还有”“你,‘死鸡撑硬劲’!”陈仁耀的老婆站起身打断陈仁焜的话,指着陈仁耀骂道,“鬼迷心窍,自家人的东西也动(偷)。仁焜,看在嫂子的份上,别张扬出去,我叫他明天给弄回来。”陈仁耀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抽着烟。 通过这事,陈仁耀的父亲认为这儿子,加之成绩不错,以后必有出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天有不测风云 有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离高考还剩一年的时间,家里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陈仁辉的命运,也彻底让他的父亲绝望了。 星期六,学校放假,快到村口,陈仁辉望见自家菜园旁围了不少人,隐隐传争吵声。他心一紧,加快了脚步,声音越来越大,是母亲的声音。村里的几位阿姨转过身来看到他,忙打手势叫他快点过去。他快步上前,一位阿姨嘴朝里一呶,他从人缝里钻了进去,见村支书陈向东牵着他家的那头黑母牛,立在那里,表情十分傲慢。“一园子的菜全糟蹋了,我一家问哪里的菜吃呀?你总得赔偿点呀!”母亲心痛地脸都扭曲了,又近乎哀求的语气对陈向东说。陈向东却强词夺理道:“谁家的牛不会糟蹋别人家的东西?!”看着母亲心痛的脸,陈仁辉早已气的胸脯起伏,再听到陈向东蛮横无理的话,双拳紧握,强压怒火,还是很有礼貌地说:“叔叔,您是村支书,地方的父母官,有责任保护百姓的财产不受侵害:损害了理应赔偿。今天是您家牛损害了我家东西,您更应该起表率作用,从您做起,从今天开始”陈向东未等陈仁辉说完,耐不住地指着陈仁辉狂怒道:“你读书再好,也坐不了我的位置,敢来教训我!” 村里的二驼子和老会计陈金荣示意陈向东离开,别浪费了口舌。陈向东趾高气扬地牵着他家牛离开,围着的人群立马让出路来。陈仁辉想上前拉住他,自觉不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陈金荣,二驼子也随即离开,陈金荣没走多远回转身朝陈仁辉干嘿几声:“嘿,嘿读书好又咋的,照样回家种田!” 陈仁辉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他父亲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陈仁辉姊妹五个,他最小,大哥高中毕业,二哥和两个姐姐都念完了初中。在当时农村,能让孩子上完初中,甚至高中,是极少极少的。当时农村贫富均匀,供孩子上学的钱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么,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父母让孩子们念那么多书? 十四年前,陈仁辉的父亲一一陈思远被派去修筑螺坪大水库。用小布兜带回些土,陈思远开始常到陈溪村周围的山上转;农田干活,会在空隙时,望着眼前的山出神;有人问他:“队长,你这是在看啥呀?”“寻宝!”“寻宝?哈哈哪来的宝呀?”好心人劝他老婆:“找巫婆看看,他是不是在螺坪中邪了?” 一天晚上,陈思远来到陈溪村村支书陈演庭家,进得客厅见陈演庭坐在客厅四方桌的上席。见二驼子,陈向东,陈金荣等人分坐在陈演庭两旁闲聊。“都在这玩!”陈思远打了声招呼,没人答腔,它们仍顾自闲聊着。他自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演庭,我有个好办法。”过了好大一会,陈思远才抓住他们闲聊的间隙,插进一句话,这下他们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了他身上。“我们每年吃的油都是靠自种的油菜结出的油菜籽榨出的油。而村里适宜种油菜的地不多,加之,常遭耕牛糟蹋,我们村每年每户没多少油吃。买油又得花钱,我有办法解决我们村吃油难的问题!”陈思远用右手从他正前方往右绕着他身子画了个圈,“砍掉周围山上那些小灌木,栽种油茶树,我算了下,不但可以解决我们吃油难,还可以出售茶油,增加收入!”陈思远说完,他满以为大家会齐声赞同,不料没一人附和。陈演庭不以为然地说:“哪有这闲功夫1”其他人的目光变得不屑一顾,齐刷刷从他身上移开。陈思远还想说出他早已制定好的方案,看到他们又接着闲聊起来,说了也没人听。陈思远觉得十分扫兴,过了会,便离开了陈演庭家。 躺在床上,陈思远感觉很憋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周围山上满山遍野挂满果的油茶树,在他脑海里不断地重放。是那么的诱人,那么的叫人心痒痒。他第一次尝到失眠的滋味。 人在晚上做出的决定,既大胆又周全,第二天,陈思远把他生产队全部社会召集到他家,“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有件事,想征求大家的意见。”“队长,你的想法,我们是完全赞同!”大家是异口同声。社员们对他的信任,是在长期的生产中取得的成绩的结果。他的生产队粮食亩产量不仅领先陈溪村另两个生产队,在全公社粮食亩产量的评比中进入了前三!猪的出栏数在全公社有名(以前是以生产队为单位养猪)。每年社员人均收入高于另两个生产队不少。所以,陈思远 的决定大家都很支持。 “这不一定啊!”要在往常,陈思远听到这样的话,已是乐呵呵地笑,今天却是一脸的不快,说话也是沉声闷气,“我们这个生产队要在南边的几座山上栽种油茶树。”“另外两个生产队呢?”有社员问。“我找了另外两个生产队的队长,他俩都没同意,我们单独干吧!”陈思远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南边的几座山土质和其他的山倒是一样,就是要高些,坡也陡,小灌木也多,为何选那里?”副队长不解地问。“是呀!”有人也提出疑问。“唉!你们知道吗?”陈思远显得十分无奈地说,“现在陈溪村的山没有具体划分到哪个生产队管理,我们选择最难的,防止以后另外两个生产队说这说那。再说,我们的田地都在那边,以后管理也方便些。现在,我要问大家如何实施?”说罢,陈思远的目光扫过每个社员的脸,虽然多了项苦力活,但是,大家的脸上流露出对未来的期盼和憧憬。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献计献策,最后商量好,利用农业生产的空余时间,先砍掉山上的小灌木,再挖好坑,自己育油茶树苗。分三年种完计划定了下来。也为陈思远埋下了祸根。 说干就干,第四天全生产队的社员在山上干了起来。第二生产队像一艘鼓足了风帆的劲舟又一次冲在了其他生产队的前面。 碰巧,这天公社领导来陈溪村检查生产,他看到社员们在山上干的热火朝天,好奇地走过去,“你们这是干嘛呢?”陈思远见是公社的领导,忙过来解说,领导听罢,立刻竖起大拇指,“好!不错!党和政府就需要你这样的干部!”他转身指着陈演庭说:“今晚,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向他们学习!”“好!好!”陈演庭忙答道,一丝恨意从他脸上掠过。 到了晚上,汽灯把陈氏宗祠照的雪亮,陈溪村全体社员散乱地站在里面。 “闲得蛋疼!”,“逞什么能!”,“哪座山属于你们的?!”陈向东,陈金荣,二驼子等人骂骂咧咧,另外两生产队长也随声附和。陈演庭坐在上堂一张桌子旁,只顾低头吸烟,一言不发,任由他们几个在下面作祟。本该是一场向先进个人及集体学习的喜庆大会,现在倒像是批斗大会。但是社员心里都有杆称,谁是谁非他们都清楚,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无疑给第二生产队的社员们迎面浇了一盆冷水,把他们ji情燃烧的火苗给浇灭了。 那个年代,政府每年冬季要发动群众大兴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各村都得派出壮劳力到政府指定地点参加水利冬修。 一般来讲,村支书会从各个生产队里抽调些壮劳力派去水利冬修,还得留下些在家干农活。这样做,既不耽误各个生产队的农业生产,大家也觉得很公平。 “今年全调走我生产队里的壮劳力(一般指男人),要误了农业生产咦!”陈思远说道。“不去,以破坏冬修水利论处。”陈演庭抬手一挥,不由分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修水库 在那个盛行“抓辫子,扣帽子,打棍子”的年代,假若被扣上“某某某”的帽子,轻者撤销职务,开除党籍。有了这个政治污点,不但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对日后子女的参军,入团,入党,工作都要受到限制。陈思远自然晓得它的利益关系。只好怏怏地回到家,准备好上工地。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山谷里流出来,谷地平坦的地方,住着几户人家,陈思远领着村里二十几个社员在户姓黄的人家让出的一间茅草屋住了下来。 他们早上五点多钟吃完早饭就上路了,马不停蹄赶到这里,现在已是下午二点多,大家早已饥肠辘辘。找了个地方,支起锅,从小河里提来水倒入锅里,向房东要来了些干柴火。点燃放在锅下面的柴火,大家拿出自家用糯米做的锅巴巴,每人手里端着一只空大腕在锅周边围了几圈,一边使劲地啃着手里的锅巴巴,有些心急地看着装满水的锅底下窜动的火苗,火苗似乎看懂了大家的心情,忙得窜上窜下。 过了一大会,锅里开始“唱歌”,你听一一“平时我们很温驯,顺着山谷给我们让的道,缓缓地往山外走,到了洪水季节,我们变得狂躁,似猛兽,毁坏房屋农田,致人与险境,让沿河人民苦不堪言。啊!谁来驯服我们,让我们造福于民一一发电,浇庄稼” “石油是工业的血液,水是农业的命脉” 一个强大的国家离不开工业,工业不能没有石油,新中国成立初期,寻找石油,开采石油成了国家的当务之急,石油行业随即涌现出一批铁人王进喜式的先进人物。 一个国家,无农不稳,无粮则乱,搞农业离不开水,政府也是大兴水利建设有歌为证: “条条渠道绕山转,座座水库映蓝天,层层山岭绿油油,荒山变成大寨田” “劈开太行山,漳河穿山来” 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红渠旗,是1960年开始动工的。当时的林县人民在生活条件和技术设施非常落后的情况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风餐露宿,削平山头,架设渡桥,凿通隧道,硬是凭着手中的一锤一前,在太行山悬崖峭壁上开凿出一条1500公里长的“人工天河”! 当时的中国农民为一穷二白的新中国的稳定和繁荣做出了多大的奉献和牺牲! 陈思远他们没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啃一口锅巴巴,在抿一口碗里的开水,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鲜美滋味,一路的劳困似乎全赶跑了。 稍作休息后,他们往小河的上游z一u两公里来到施工的地方,也是两山最窄的地方。站在谷底抬头望见两面连绵起伏的山峦,峰上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在这里修筑条大坝,截住川流不息的河水。 山风“嗖嗖”作响,“啊唷!这里比家里冷啊!”有人叫了起来,大家赶忙返回。 村子里的炊烟回旋上升,又随风而逝。又有一批筑坝的民工赶来了。 陈思远走进房东家,见黄大嫂正在做晚饭,他走进租住的茅草屋,打开放在地上的大布包,从里面提出两个胀鼓鼓的红布兜,来到黄大嫂跟前,“大嫂,一点小意思!”“什么呀?”黄大嫂侧过脸来望见红布兜里的东西,乐呵呵地笑得上身摇摆起来。“啊唷!送这么多的干薯片和豆子,留给你们自己吃咦!”黄大嫂边说,一边伸手接过陈思远手里的布兜。 山里出产木材,竹,茶油,茶叶,难种上粮食作物。物稀少,你才觉得它贵重。 陈思远每年被派去冬修水利,只要是驻扎在当地人家里,他都会向房东送上两大布兜,在那时粮食短缺的年代,两布兜算是不轻的礼物。有句谚语: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与房东搞好了关系,会给自己带来不少方便。 晚饭过后,黄大哥请他们过去喝茶。他家的正房同样是用茅草盖得三间土墙房。这样的房子冬天暖和,夏天很凉爽。客厅这间在中间,也是最大的一间,左右两间是卧室兼储存粮食,还堆放一些杂物。客厅整齐地摆放四张圆桌,每张桌子上都燃着一盏灯。堆放在每张桌子上的板栗,干坚果等似座小山,在灯光的照映下,忽左忽右地摇晃起来。他家三个小孩,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七,八岁的样子。那三个孩子从未见过那么多陌生人,见他们进来,忙躲到左边那间屋子里去了。 黄大哥往摆好在圆桌上的每只碗里放上一撮茶叶,黄大嫂紧随着用木瓢盛来的开水倒入碗中。不一会,一股浓浓的清香钻入鼻孔。黄大哥招呼大家落座,四个圆桌还有四个座位空缺。 黄大嫂从厨房端过来一个大花碗,碗里盛满了焦黄色的东西,嘴一边咀嚼一边说:“好脆,好脆~!”,右脚才跨进大门,一股让人嘴馋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来到陈思远身边说:“你送的尝尝看。”陈思远用两手指捏起一片,还有些热气,油光光的炸薯片 。送进嘴里,点头说:“嗯,是好脆。”“再拿几片,茶油炸的,不上火。”黄大嫂在旁催促。“够了,够了。”陈思远说着话,还用舌头舔拿过薯片的两支手指上的油。 “陈思远好节约呀!”坐在一旁的黄大哥哈哈笑道。大家也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而后黄大哥朝他老婆说道:“陈师傅回家的时候,送他十斤茶油。” “十斤?!”第一生产队贫农王大婶的儿子陈有兴惊呼出声。在粮,油,肉都是定量的年代,一送就是十斤,够大方的了!在陈溪村有的人家五口人半年才吃十斤油! 黄大哥看大家吃惊的样子,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指着桌子上的灯说:“我家的灯点的也是茶油。”这灯做法简单,一只圆酒杯,放入一根灯芯,灯芯的一头露出酒杯些许,往杯里加茶油即可。 “黄大哥你家一年炸多少茶油?”陈玉问。“三四百斤。”“三四百斤?!”大家惊呼出声地齐声说道,“那该要多少亩山呀?”“多少亩山?”黄大哥望了一眼他老婆,“说不上,这里的山地势不平整,陡峭的地方没种茶油树。” “去年,修螺坪水库,我住的那家房东告诉我了。”陈思远见大家提的问题黄大哥回答不上来,他觉得借此机会给大家讲解一下,宣导宣导,便接过话来,“一亩山能产茶油四十斤!你们算算,我们村近三千亩山地,人口五百,人均六亩山。每人每年得二百四十斤茶油,不但解决了吃油难,吃不完的油可以卖,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还不是优质油茶树,现在栽种的优质油茶树,七年后进入丰产,管理良好的丰产期每棵油茶树可以结油茶果8一15斤,晒成干油茶籽约2一4斤。平均每亩油茶地可以种植90棵油茶树,因而每亩年产干油茶籽150一200公斤左右。按照出油率百分之23来算,油茶树一亩平均可产山茶油30一50公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立志培养子女 按照这个产油量计算,陈溪村人均分得茶油180一300公斤,按照现在的价格计算,仅此一项,陈溪村人均年收入好几万!就算在今天,一个坐落在偏僻的山村,人均收入有这个数也是十分骄人的!难怪,陈思远说在寻宝!年年岁岁有这笔收入,真实藏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啊! “哎唷!每人能分得那么多油呀!怎不早说啊!”陈有兴似乎有些责怪。“早说?支书不支持,你有什么办法?”陈玉反问道。“我我给他下跪呀!”“哄”大家笑了起来。“就怕你下跪,他也不答应喽!”陈思远道。“那怎办?”陈有兴一脸的茫然。陈玉笑道:“除非你当了支书。”大家又笑了起来。“嘿嘿,我我不行!”陈有兴搔搔后脑,不好意思地说,“还是思远哥当支书好,他有能力,又会为社员着想。”陈思远忙抬起头,警觉地朝四周一扫,厅左上角那张桌有两道恶狠的目光。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不到十天就过春节了,民工们今天就回家,余下的工程明天接着干。回家的第四天早上,王大婶来到自家牛圈,发现自家的那头很健壮的黄母牛,脖子僵僵的,四肢笔挺挺地侧躺在牛圈里,王大婶顿时吓蒙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近前一看,牛鼻子下有滩血块,眼睛鼓的老大,早已没了气。王大婶吓瘫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有人过来问出啥事了。得知她家母牛死了,知道出大事了,有人去告诉她儿子,有人去告诉村支书。 为什么一头牛死了,王大婶吓成这样呢?建国以来,为了保证农业生产有足够的畜力,国家先后颁布了一系列保护耕牛的政策。为了有效地禁止滥宰耕牛,各地应当根据具体情况,规定出一个正常的宰杀比例和合理的宰杀标准,并且指定专人掌握批准。禁止任何机关和农民私自宰杀耕牛。对于有意把耕畜跌死或者弄伤的农民,应当给予严肃的批评和教育,其中情节严重的,还应当给予必要的惩罚。 现在,王大婶知道自己是属于情节严重的那种。自己是孤儿的王大婶,十七岁那年嫁给陈溪村贫农(解放初期农民被划分为:贫农,下农,中农(上中农和下中农),富农和地主,贫农是最穷的农民,相当现在要吃低保的)出身的陈楷仲,五年前,丈夫去世了,儿子找到了婚配年龄,正愁没钱娶媳妇,现在耕牛死了,赔偿是雷打不动的事,孤儿寡母的上哪弄钱啊? “娘!娘!您怎的了?”陈有兴跑过来,单漆跪地,左手扶住坐在地上的母亲,用右手袖子擦干母亲脸上的泪水。这时,有人轻叫声:“陈演庭来了!”围观的人慌忙闪让。陈演庭,陈向东一干人径直来到王大婶母子俩跟前,看也没看牛圈,陈演庭指着陈有兴便吼:“这牛是怎么死的,还用看吗?打死的!” 王大婶像触了电似得,全身一颤,上身倒向后,陈有兴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往后的力惯倒,被母亲压在了下面。脸如白蜡的王大婶喃喃自语:“天啊!冤枉啊!”陈演庭见王大婶有些不对劲,赶忙离开。众人忙上前扶起全身哆嗦的王大婶,陈有兴这才站起来,他蹲下身子背起母亲往家走,几位婶婶在后扶着。 王大婶卧在床上,每天只喝半碗稀饭。赤脚医生(每个大队都有位经过简单培训的农村医生)来看过,说不出有什么病,没打针也没吃药。 “我没打死牛”王大婶惊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叫声惊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陈有兴。他来不及穿外套,急冲冲来到母亲的房间,见母亲只穿了件单衣单裤,全身发抖地跪在床中间,抬头望着窗子,“老天爷开眼啊!” 人在自身能力无法解决问题的情况下或在绝望中,本能的会求助于外部力量甚或虚无存在的神灵。 陈有兴忙扶母亲躺下,并安慰道:“娘,我们没做亏心事,‘好人说不坏,好酒搅不酸’,您不用怕!”王大婶呜呜咽咽哭个不停。从此,陈有兴晚上不敢离开母亲独个儿睡。 有天半夜,陈有兴醒来,听到母亲呓语:“楷仲过了年我就来。” “噼里啪啦”外面传来鞭炮声,有的人家做好了年夜饭了,那年代,物质不怎的,但是春节是中国人心中分量最重的传统节日,从吸进的空气中似乎能感受到节日的喜庆。 若是在往年的这个时候,他正忙着做他发明的“定时引炮”装置。这个装置是如何制作的呢?用根香和鞭炮引线绑在一起,香烧到引线的时候,就会将引线引燃,香烧到多久能烧到引线,这段时间,先要估算好,香烧到引线的时间节点,就是开始放鞭炮的时间。再用一根细线一头拴住鞭炮,另一头拴在尺来长的小竹子的一端。把小竹子的另一端插进大门旁土胚墙上的缝隙中,把鞭炮悬吊在空中。时候一到,鞭炮便自动响起来。这样还可预防因引线过短,点燃鞭炮的时候,炸伤燃放鞭炮的人。 今年,陈有兴没了这份心情,家里如外面的天气,冷冰冰的。以前看母亲做家务活,只不过是洗洗刷刷而已,现在要自己亲自动手,觉得不是以前看着这么轻巧。 母亲要是走了,想想以后独个儿过日子,不觉悲从中来,像小孩似的哽咽起来。 “做好了年夜饭?”身后有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肩上。“没有,请坐!思远哥。”陈有兴忙抹了把眼泪,低着头,转过身来,从旁边端了条凳子放在陈思远身后。“娘好些了吗?”陈有兴摇了摇头。“这个拿去煮给你娘吃。”“这”陈思远把提在手里的十几个鸡蛋和半斤猪肉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长吁了口气,陈有兴挨近他问:“思远哥,您说,这事是不是有人想陷害我?”“我想有这个可能,所以那天我得到消息马上赶到你家牛圈,我仔细查看了牛圈里面,那人踩在牛圈里的牛粪上留下了很新鲜的鞋印,这种花纹的鞋在我们村,只有一个人有。”“谁?”陈有兴挪进了身子焦急地问。陈思远看他愤怒而又心切,良久才说:“你不要冲动,那天等我吃完早饭再去的时候,你们队里的人刚把死牛从牛圈抬出来,原来留在牛粪上的鞋印,被他们踩得看不到了,后来听他们说,牛的头部受到钝器击打。””思远哥,你告诉我,这人是谁?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与任何人讲!”“现在不能告诉你!”陈思远右手摆了摆说,“证据没有了,现在告诉你,怕你守不住口,这样,我们俩还会招祸,这次,要不是你娘吓得病成这样,要开大会批斗你!”“前两天,他们开除了我的党籍,撤了我的队长职务。”“那人是谁呢?”陈有兴眉头凑在一起,努力地寻找答案。 “哎,不说这些了,快准备年夜饭,欢欢喜喜过个年带我看看你娘去。” “娘,思远哥看您来了!”陈有兴带进一间有些暗的房间,靠近床沿俯下身轻声呼唤。他母亲突然挣扎着要爬起来。陈有兴紧跟一步迈上前握住王大婶发抖的双手,喊了声:“婶婶。”陈思远鼻子一酸,这是双毫无肉感干瘪的像块铁的手,借着从床上方小窗口进来的微弱光线,心中一凛,这张似骷髅的脸,双眼窝深深地凹进去了。脸上皱巴巴的只剩一层皮,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似期盼又似有千言万语。 王大婶嘴蠕动了好一会,一个微弱的声音才从她嘴中艰难的传出来:“侄,侄子,冤,冤枉啊,以后兴兴(陈有兴)怎,怎过,你,你关照,关照他。”王大婶说到最后一句手指在陈思远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婶婶。”两行泪水从陈思远的脸颊滚落下来,他预料,她在世只有些许的日子,遂宽慰道,“我会把兴兴当亲弟弟看,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陈有兴在旁忍不住地恸哭,陈思远忙推他走出房间来到厅中。 陈有兴这一哭,只哭的陈思远满腔义愤,情绪异常的激动。“你娘就是穷的怕成这样子,难道我们要改变贫农还有错?!”陈思远两手叉腰,昂起头来,长长吐了一口闷气道,“我知道,我这辈是没有可能任支书,各行各业将来需要的是有文化的人来管理,我会让我儿女多念书!” 不料,隔墙有耳,这话很快就传了出去,陈演庭那边也放出风声“他家的人书念的再多,拿个大队会计的位置坐坐,就算他家烧高香了!” 陈思远全然不理会那些风凉话,不管家里经济有多拮据,他从来没动摇过让儿女多念书的理念。 他大儿子特别为他争气,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成绩都很优秀,每次看到大儿子捧回的奖状,奖品,他觉得朝目标又迈进了坚实的一步。 陈思远的大儿子所在的“沙和中学”是全县有名的中学,她与新中国同龄,到文革为止,许多农村的孩子从这所学校踏进了大学的校门,他们不再像祖祖辈辈那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方式生存。 陈思远的大儿子七零年在这所学校上完高中,原本也可以跃出“农门”,只因文革开始便废除了高考制度,这条路给堵了。 晚唐诗人罗隐在《筹笔驿》关于诸葛亮的一首咏史诗:“抛掷南阳为主忧,北征东讨尽良筹,时来天地皆同力,运来英雄不自由,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潐周,唯余岩下多情水,犹解年年傍驿流。” 诸葛亮从初出茅庐,火烧赤壁,协助刘备建国于成都,有一统天下之志,可在刘备之子时,北伐中原,六出祁山,终死于五丈原军中。这不是诸葛亮的无能,而是当时魏蜀吴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时势易矣,任何人都无力回天。 所以,个人的“运”,不能脱离时代这个大背景,没有“时”,就没有个人的“运”! 名人尚且如此!陈思远的大儿子可谓生不逢时,只好回到祖祖辈辈生息的地方。 陈思远没有想要儿子离开家乡,可他大儿血气方刚,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不甘遵循老路,总想着外面定有精彩的世界1 再说了,陈演庭两个儿子跟自己年龄差不多,人家初中也没念完,早早被他们的父亲找关系进工厂当工人了。看他们两个儿回家休假,那神气,目空一切,显示他们才是人上人! 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托关系,走后门,那是太普遍了,就拿当时购买商品的例子来说,那时商品短缺,供应有限,许多东西都是凭票供应,谁家要买自行车,缝纫机之类的东西,通常得求人找关系弄“票”买。 春秋战国时期著名思想家鬼谷子说过:“打动人的是言语,驱动人的是利益。”要求别人为你办事,你得给他们好处,即利益。所以,这会产生“黑色交易”,使“潜规则”有了市场,为寻租,滋生贪腐提供了温床。 到了八十年代,不少家庭的进口彩电,音响,电冰箱,洗衣机等都是求人找“出国指标”买的,一些下海经商的,则千方百计找关系批“条子”,倒腾紧俏商品牟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参军希望落空 现如今拿教育举例,因教育资源不均衡,优质资源相对少,家长不想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都想让孩子上好的幼儿园,好的学校,于是家长们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是用权利将孩子送进好幼儿园,好学校,有的是动用各种关系。 找关系,求人之事越来越多,渐成风气,乃至发展到今天“办事求人”的情形无所不在,当今国人,几乎家家都有部“求人史”! 办事求人,被“求”之人为求之人办事,可能得违背原则,甚至触犯法律。所以 ,中国要建立法制国家,必须打破求人办事这个怪圈! 陈思远的大儿想,要是自己的父亲也能找到关系让自己进工厂当工人,我比陈演庭的两个儿子干的更出色,像在学校一样,我的学习成绩比他俩好很多,可唉,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看能不能参军,部队是个大熔炉,或许在那我更能发挥才能。 今年冬季征兵时间到了,陈思远的大儿也准备应征。 参军要过“三关”,第一关先到大队报名,大队党支部对每个报名者的政审通过后,才可以参加体检第二关。 那个时候,政审这关很重要,,如果出生在五类分子的家庭(地富反坏右),只能每年看着人家去参军,不是出生在“五类分子”家庭的青年可以报名,但是家庭和社会关系复杂,也是政审过不了关。所谓家庭和社会关系,家庭是历史要清白,要查祖宗三代,父亲和祖父他们如果在旧社会担任过伪保长,伪甲长,伪三青团员等,或在旧社会干过坏事。社会关系指亲戚里有没有“五类分子”,有没有亲属在海外定居等。 陈思远的大儿这关就过不了,这给了陈思远的大儿一记闷棍,为什么这关我通不过呢?他要找村支书一一陈演庭问问。第二天上午,在大部队见到了陈演庭。“伯伯,政审我为什么没有通过?”“你回去问你爸吧1”陈演庭说完夺门而出,把陈思远的大儿一个人留在了大队部这间屋子里。 “爸,陈演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报不到名。”“唉,本来我想跟你说,但看到你想参军都快想疯了,说了,怕”陈思远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他儿子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受了不少委屈,他不告诉我,也是怕我经受不住打击,顿时,心中感受到了那种浓浓的父爱。上前安慰说:“爸,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没事,我扛得住,您说吧!”事到如今,陈思远才把当年被开除党籍,影响到了他现在参军。 “爸,他们平白无故地开除您的党籍,凭的就是“莫须有”的罪,g一ngchandnag讲究实事求是,他们在没有事实依据的情况下,开除您的党籍是不合法的,他们自己都违法了。好!我明天直接去找接兵干部去!” 陈思远的儿子说的有道理,陈思远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他被开除党籍的第二年,借去公会开会的机会,向公社领导反映过,当时公社领导回答:“好,会调查核实!”找了几次,回答都相同。 后来,陈思远的一位远房叔叔知道这件事,找到陈思远,“我问你,我们公社有三个村支书最爱拍领导的马屁,还编了顺口溜,你说得出么?”这首顺口溜在沿前公社可谓是妇孺皆知,陈思远迟疑了一下笑道:“嘿嘿,我还会不知道。不就是‘钱塘村支书的网撒得又圆又宽;黄坑村支书烹的狗肉让你嘴馋;公社领导来陈溪村,鸡也叫不欢!’”意思是,公社领导去了钱塘大队,钱塘村支书忙去鱼塘里网鱼招待领导;黄坑村支书杀狗款待领导;而陈溪村支书演庭杀鸡炖汤招待公社领导。 “你既然知道这句顺口溜,你还不知道它的深层意思吗?”远房叔叔指着陈思远愠色道。 不能说陈思远一点也不懂它的深层意思,只能说他没有完全弄懂。他知道陈演庭走后门让两个儿子进工厂当工人是这句顺口溜深层意思的表现;让陈思远想不到的是陈演庭擅自开除他的党籍,他却状告无门也是顺口溜的深层意思。因为根据《中国g一ngchandang章程》如果开除一名党员,先村支部召开全体党员大会讨论,如果三分之二以上党员同意开除该党员,即可上报本县党的纪律检查委员会审查,审查通过即可开除。就是说村支书或村支部绝对无权擅自开除一名党员! 第二天,陈思远的大儿子在公社见到了部队派下来的接兵干部。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接兵干部说了,然后,他把带去的多年来,学校发的奖状和学习成绩单给了接兵干部。接兵干部很仔细地看了成绩单上的评语,再看看跟前站着的很帅气的小伙。而后对他说:“我同你去趟大队部(村支部)。” 接兵干部单独去了陈演庭家,回来时,陈思远的大儿见接兵干部一脸的失望,他的心一下凉了,竟然像小孩似的哽咽地哭了起来。接兵干部上前扶住他的双肩低声安慰道:“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这也是大有作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一) 前面说了,陈思远经他远方叔叔提醒,似乎领悟了“顺口溜”的深层意思,其实不然,后来,陈溪村出了一桩贪污案,他才发现,这哪是什么“顺口溜”,是咒文,是“护身符”! 地区水电局(水利,电力合为一家)有位领导得了肝炎,听朋友说,陈溪村有位专治各种肝炎病的草医,遂来陈溪村求医,那位草医叫陈思炯,在本地的确有点名气,一个疗程,便把那位领导的病治好了。 那位领导在陈溪村治病期间,他发现陈溪村水资源,如果在这条主溪上分上,中,下建三个拦水坝,下坝建水利发电厂。即可解决陈溪村的农田“靠天吃水”的问题,还可让陈溪村人用上电。 那时,农村能用上电,该村男的娶媳妇不用愁,媒婆会挤破门! 或许是出于感恩,那位领导回去之后,水电局决定水坝,发电厂房和发电设备都是无偿提供。 几年过去了,陈溪村的农田依旧是靠天吃水,没哪家媒婆挤坏门了。 咋回事?地区水电局在当年的十月份,把建造经费一次性的拨到陈溪村村支部。一天,在陈溪村村支部的办公桌上,一匝一匝崭新的“大团结”(七十年代十元的人民币俗称“大团结”)正面朝上地整齐地排成一排。站在周围的人时不时用觊觎的目光盯一下桌上,又赶忙移开,生怕被“大团结”上那些刚走出人民大会堂的人民代表“捕获”。 陈演庭坐了下来,微微垂下头,眉头紧锁,开始大口大口的吸烟。陈向东朝陈金荣丢了个眼色,陈金荣缓步来到陈演庭左旁轻声说:“庭哥,这钱”他有意拖长声音。陈演庭没答话,仍是低着头大口地吸烟。 “咳,咳!”陈向东清了清嗓门说,“今天召集你们三个生产队的队长来,有件事同你们讲,上面把建水坝,发电站的经费全拨下来了,钱放在一个人保管不安全,支部决定,每个支部成员,还有你们三个队长,领些钱去,各自代为保管,需要用钱的时候,再凑过来,这样比银行取钱方便多了。” 不等他们答话,二驼子(民兵连长),陈向东(副书记),陈金荣按计划好了的钱,数到他们手中。 过了三个月,也就是第二年正月十六日上午,他们重新聚在村支部。刚落座,陈向东就说话了,“看得出,这个年过得比往年都好,只要大家心念一致,有好日子过的。”他顿了下,接着说,“今天来,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尽心尽责保管好了经费,有没有对他动邪念。回去拿来数数。”陈向东话音一落,三个队长的神色显得有些慌乱,面面相觑,过了许久也没见谁动身。 “怎么?把钱丢了?!”陈向东看着三个队长诧异地说。第一生产队队长陈思明壮着是陈向东家族里的人,首先开口道:“没丢,只是用了些。”“用了些?”陈向东重复一句,他用手轻敲了下桌子,怒不可揭的样子,说道,“不管用了多少,都是算挪用了公款,这可是贪污呀!” 有的腿开始抖起来,脸有些变白。何以吓成这样?建国初期,杀了巨贪刘青山,张子善,对官员起了非常巨大的震慑作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官员都认同,腐败就是一剂毒药,搞腐败就是饮鸠止渴,就是自毁前程,就是背叛党和人民。 他们三个虽不是什么官,可他们听闻过呀,上次陈演庭低头坐着愁闷烟,是在考虑后果的哩! 那么害怕,又为什么去动用?起初只是想,唉,挪点钱出来用,等以后自己有了钱再补回,一次,两次越挪越多。手头有钱,花起来难免没有以前那么节制,过春节用钱的地方比平时多了好多倍,钱比以往过春节用的也多,而收入年年是生产队里挣的那几个公分,补是补不齐了。 支部的几个人,看到三个吓的样子,似乎有些得意,像是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事。 “唉!”陈演庭叹口气说,“你们不用怕成这样,既然犯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大家商量着如何补救。” 三个一听,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弛了许多,如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停地作躬打揖。 “这样子!”陈向东拔高嗓门说,“为了填补你们挪用的空款,浇灌混泥土水坝用的沙石,你们三个队负责到新田河里运回来。上中两座拦水坝我们自己修筑,每个队都得派壮劳力参加,记住,都是义务!” 第二天,陈溪村全体社员就到离陈溪村三公里远的新田河里挑沙石。每个社员都配了任务,大家起早摸黑,干劲十足! 不出一个月,三座水坝的沙石就备足了。随后,水泥也运了回来,他们照着水坝图纸施工厂。 陈思明是工地负责人,一天,陈向东来施工现场,陈思明拉他到偏僻处,“向东,按照你给的水泥和沙石的配比。混泥土凝固了十多天,拿一坨在手里用力一捏,碎了!”陈思明嘴一抿,两手一摊,似完蛋的意思。 陈向东朝四周看了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吼道:“不碎!你得坐班房!”说完,拔腿就走。 到年底,两座水坝完工,春节过后,下游主坝动工,外来施工单位承包,工程建了四分之一,没了资金,被迫停工。 不久,陈溪村的小孩子会一首歌谣: 仙人手一挥, 截断溪流水。 粮食增满仓, 天黑不用慌。 生出“无尾鼠”, 断了后人路。 一天,陈演庭把陈思炯叫了去,要他去找那位地区水电局领导,再拨些经费,把工程完成,陈思炯心想,人家好心好意帮助我们,你们这群“吃子孙饭,断后人路”的家伙却来贪,现在还好意思叫我去。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又不敢得罪陈演庭。只好答应去一趟。“你们得派个人与我一块去,我一个人去,有些话怕我回答不上。”陈思炯想了想说。他心想,若那位领导问我,那么多经费到哪去了?说他们贪了,肯定不行;说没贪,也不对,明明是预算够了的。他们派了人去,说对说错与我无关了。 他们没一个愿去,推来推去,最后还是陈向东答应下来。那位领导很热情地款待了他俩。当陈思炯提到增加经费时,领导忽然转向陈向东虎着脸问:“你是村干部?”刚刚还是笑容可掬一下变成个虎脸。陈向东心中一凛,呆住了。陈思炯见状,忙接话:“是。”“不,不不是,是我远房哥哥!”陈向东回过神来双手拼命摇摆。 “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村干部,经费预算好的,不会少!这件事,别再来找我!” 回来的路上,陈思炯心里直犯嘀咕:唉,你这位领导也真是,既然我来求情了,不管怎么样,追加点,意思意思一下,算是给了我面子,日后,村干部总得高看我。好在你不忘治病之恩。招待我,够热情的,不然。 这时,陈思炯抬头看了眼陈向东,一下子懵了。你瞧他的脸神,收获满满的样子,似不虚此行。时不时的吹吹口哨,一副春风好不得意的样子。 陈溪村的农田“靠天吃水”,遇上雨水少的年份,有些在高处的稻田,颗粒无收。今年正好遇上雨水少。大家想到,已建成的两座水坝,发电不成用来蓄水胶管农田还是可以的么。 当天上午两座拦水坝的闸门同时关闭,晚上九点左右,陈溪村西方向传来“轰哗啦一一”的巨响,不到十五分钟,村东头传来同样大的响声。 第二天,一大早,一伙小孩聚在巷道里议论开了。“啊呀!昨晚两只大老虎在村子前面打架。站在西边那只先咆哮一声向东奔去,东边这只看它快到跟前,也咆哮一声,一跃而起,迎战敌人。”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婆婆刚好路过,“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昨晚是天上的龙借道我们村,给我们带来吉祥。” 到了中午,全村人都知道了,两座水坝全塌了,中坝比上坝塌的厉害。 “兴娇,兴娇!”陈思炯一进院子门,还没把荷在肩上的锄头放下,就朝正在厨房做午饭的老婆轻声喊道。“什么事?这么急!”他老婆忙从厨房门探出头来问。“我终于弄懂了,那天陈向东为什么得意!”陈思炯有些气喘的显得后悔的样子说道,“原来他们觉得可以把发电设备和电线卖来吃掉了!” 刚才,陈思炯从地里回来,看到村支部的仁和三个队长把几个直径一米五大的绕着电线的滚筒,拉上拖拉机的拖箱,还有发电设备。 一项造福与陈溪村百姓,庇佑子孙后代的工程,就这样“完工”了! 中国有句古话:尧有匹夫,不能治三人,纣为帝王,足以乱天下。即使像尧这样贤明的人,假如他是普通老百姓,手里没有权利,也干不了太大的事,但是像商纣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手中有了无限的权力,可以把天下搞的大乱! 这不就是陈思远和陈演庭两人的真实写照! 权利是把双刃剑,具有双重性一一为民则利,为己则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二) 不想,那位八十多岁老婆婆那天早上说的话,第二天得到了应验。 第二年三月,县委派下来的工作组进驻陈溪村。不单是陈溪村有工作组,全县每个村都有,一个生产队一名工作组干部。派来的目的是如有损害群众利益的人和事 ,工作组可协助当地村干部处理;如果解决不了的,工作组可向上级申援。 为了让工作组能更好更全面了解和掌握当地的情况,上面制定出“派餐”的方式。每个生产队分派一名工作组干部,队长负责向各家各户(五类分子除外)派饭。派饭派到谁,一般负责一天,这一天的三顿饭工作组就在这户人家吃,每顿饭,工作组都得给户主粮票和钱(菜钱)。吃饭的同时,相互之间也拉拉家常,工作组干部也可以了解到村里的情况,晚上仍回队长家住。 有天晚上,陈思明起来解小便,发现工作组组长赵四梁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想,深更半夜的,他还在干啥呢? 陈思明蹑手蹑脚地来到赵四梁住的房门口,朝门缝往里看,门缝太小,看不见什么。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心想,在门口待久了,万一他出来,于是他又回到自己家里。 第二天晚上,陈思明待赵四梁关灯睡下后,才进自己的房间。陈思明一觉醒来,心里总觉得有什么放不下,起床来到赵四梁的房间外,房内又亮着灯。这下,他觉得不对劲了。如果说,昨晚是巧合,今晚再说“巧合”就有点勉强了。不管怎的,今晚得去探个究竟。 他轻轻拉开客厅大门上的门栓,绕到屋后赵四梁房间外的窗子下,正要伸头往里看。“汪,汪”后屋陈仕家那条黑公狗在后面对着他咆哮。“呀!”陈思明被突如其来的汪汪声惊出了声。窗帘上立即出现一个身影,陈思明赶忙溜走了。 陈思明十分沮丧地回到房间,“深更半夜的到哪来?”他老婆醒来后问。“他房间半夜总亮着灯,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能搞什么鬼!”他老婆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道,“疑神疑鬼!”“我这几天右眼皮总爱跳,人说‘左眼皮跳是财,右眼皮跳是祸’!”“呸!”他老婆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骂道,“祸你的鬼去!” “思明!”他老婆小跑着进来,没来得及放下手里提的空猪食桶,走到陈思明跟前,急切道,“刚才,我去喂猪的时候,看到赵四梁进了陈思炯家”“啪”陈思明手里端着的碗突然掉在桌上,他略一定神忙问:“你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有?”“我哪里去听了,现在我不是忙跑回来告诉你嘛。” 陈思明二话没说,奔出门去。他刚要踏进陈思炯的院门,只听见赵四梁说:“好,我走了!有些情况还要找你了解。”陈思明收住脚步,赶忙转身,拐进另一巷道,待赵四梁走远,又拐了回来。来到陈思炯屋里,陈思炯坐下来,正要端起碗吃中饭,抬头看见眼露凶光,满脸杀气的陈思明。他后面跟来了他老婆,大儿子,还有他家族里的人(家族又称宗族,是同一个男性祖先的后代,世代聚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社会组织。如王氏家族,李氏家族,张氏家族,陈氏家族。一个家族繁衍到第五代,又会分出多个小家族。这是古代奉行的“五代而迁”,所以,陈思明的家族与陈思炯的家族同为一个祖先,都是陈溪村的陈氏家族。) “赵四梁找你什么事来?”陈思明劈头就问。“没没什么事找我。”陈思炯显得有些胆怯,从气势上就落了下风。 看到这里有人疑惑了,陈思炯怎会胆怯呢,邪还能压正?我们不妨分析看。 一是“明则保身”的处世观点,怕连累到自己,怕遭人报复,暗算,这种人对坏人坏事已心存畏惧,所以,不敢与坏人坏事作斗争,一旦坏人逞凶,他就怯了。 还有就是文言文《邹忌讽齐王纳谏》里说的: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其,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邹忌是战国时齐国人,曾任齐国丞相,他其实没有齐国都城的徐某长得帅,但是他的妻妾和客人都一致地说他比徐某长的帅,他们为什么会违背事实,说假话呢?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终于得出结论,原来妻子说我美,是偏爱我;小妾说我美,是因为害怕我;客人说我美,是有事要求我帮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三) 由此联想到一国之君,宫中姬妾和近臣没有一个不偏爱大王的;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不惧怕大王的;国内的百姓,没有不对大王有所求的。所以,他们会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 这里我们也来借鉴一下,村支书陈演庭开除陈思远的党籍,撤销他的职务;不让他大儿子参军;陈演庭不但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进厂当工人,后来还送三个女知青和他家族里的几个侄子辈进了厂。 上面是陈演庭利用手中的权利剪除异己;并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谋取到社会的稀有资源。 权利有了这两方面,就足以让人对权利心生敬畏和依附。陈溪村哪一家不想让自己的亲人进工厂,参军;哪一个不怕突然“祸从天降”!所以,哪个,哪家敢去得罪陈演庭? 陈演庭家族里的人狐假虎威,变得人人嚣张。如果你与他们对抗,你不怕品行不端的陈演庭护他们的短吗?这不直接与陈演庭对抗吗? 从上面的分析不难理解陈思炯此时为什么会胆怯了。 前面说过,“当今国人,几乎家家有部‘求人史’”这里又有“,客欲有求与我也;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 古与今都有个“求”,都是一个意思。所以,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人情社会,我们的文化注重人事关系的协调,讲究人情,关系和面子,有时人情大于法,大于天。这对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危害极大。 有了有效制衡人情与关系的困扰,使社会不至于陷入无序的状态,客观公平地选拔人才,古人发明了考试,用考试的办法来排除人际关系的干扰。 魏晋时期的葛洪说,考试有一个功能,是可以排除“人事因缘”和“嘱托之冀”。 古人尚且能发现社会弊端,并想方设法去除掉它。当今我们与世界各国都有交往,应借鉴别国的先进管理理念,兴除利弊,做个社会进步的推动者! “没事?!”陈思明见陈思炯心怯,更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陈思明一拳往桌上砸去,桌上的碗筷,“吓”得“喀拉,喀拉”地蹦了起来,蹲在桌下的那条黄母狗对着陈思明“汪汪汪”地叫。紧接着陈思明又是一拳下去,狠狠道:“你是三队的人,你与他有什么瓜葛,没有特别的事,会来找你,你当我是傻子!” 他砸在桌上的第二拳更重,盛菜的钵也翻转了过来,菜洒在桌上,菜汤顺着桌缝流在地面。 这可是陈思炯一家人一天吃的菜呀!那时农村穷,有的地方温饱都解决不了。食用油就更少,炒同样多的菜,分次炒比一次炒完,用的油更多,为了节约用油,绝大多数人家一天只炒一个菜,一次炒完,用大钵盛。 陈思炯老婆此时真是心如刀绞,又拿陈思明没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时,陈思炯不知哪来的勇气,他把碗筷往桌上使劲一放,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你欺人太甚!” 陈思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照着陈思炯的鼻梁使劲戳去,一下,两下。陈思炯躲闪不及,鼻梁上连挨了两下,指甲划破了他的鼻梁,鲜血冒了出来。 陈思炯忙后退,陈思明紧逼不放。这时,陈思炯的儿子从旁窜出,拦腰紧紧抱住陈思明老婆和儿子。上前抡起拳头就往陈思炯儿子身上砸。陈思炯老婆抢上前,用身子护住自己的儿子,并不断朝外呼救。 陈思炯三个弟弟闻讯赶来,把他们分开。陈思炯第三个弟见大哥满脸是血,并还不断用手擦拭鼻梁上的血。他怒从心头起,右手一个冲拳朝陈思明的左太阳穴刺去。他二哥眼疾手快给挡了下来。 陈思明家族的人也围了上来,眼看一场混战又要开始。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断喝:“还有王法吗?!”大家都被镇住了。 一位满头白发,身躯高伟的老者正横眉冷对地站在门口,此人不是别人,是陈思炯的亲叔叔一一陈楷薰。 陈楷薰只有兄弟二人,他从小好动,他父亲是个理发匠,手头比较宽裕,就请了个拳师教他武艺。 这位拳师不但会武,还懂些草药,他哥哥跟着学草医。 陈楷薰天分甚高,用功又勤,几年下来,四,五个人已不是他对手。但他从不惹是生非,仗武欺人,还义务教人拳脚功夫,深受村里人尊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四) 陈思明见是陈楷薰,知道打起来肯定要落败,何况,陈楷薰身后还陆陆续续跟进来陈思炯家族里的人,他们只好悻悻离去。 有人会问:打了人,就这样说走就走了吗?不赔偿,也不追究刑责吗? 你看陈思明的行为,他是个法盲,他的法盲不只是指他一个人,可以看出整个社会。我们的国家到今天都还不是个法制国家。 陈思炯今天吃那么大的亏,最多是到村支部去诉诉苦。没有别的结果。 人身安全得不到法律的保护,那怎么办?那只有靠自己保护自己。 有句话:大虫吃小虫。在当地农村,人口多的村子欺负人口少的;村里人口多的家族欺负人口少的;在一个家族里人口多的家庭欺负人口少的。 一个家庭到一个家族的壮大,以男性多少来决定。因为女儿是要嫁的,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当地绝大多数村子,不允许女婿上门。 所以,生儿还是生女,每个家庭都很在意。一个是儿子少了怕受人欺负。 再一个中国不是福利国家,老百姓老了得靠自己养活自己。人老了干不动活了,就得靠儿子赡养,两个儿子总比一个儿子赡养起来更轻松(普遍是这样,当然有特殊的)。 中国实行计划生育初期,在农村遇到很大阻力,上面两个因素影响很大! 陈思明溜出陈思炯家,他没马上回自己家,而是去了陈演庭家。刚进客厅,见陈向东,陈金荣,二驼子都在,而且,他们个个人的脸很凝重。“你个混蛋!这事都被你搞砸了!”陈演庭见陈思明进来指着他厉声喝道,“本来赵四梁还是暗中打听,被你这一闹,事情变得公开化了;陈思炯原是‘墙上一兜草,风吹两边倒’,现你可把他推向了对立面。” 陈思明被陈演庭骂得不敢抬头,陈思明心想他怎这么快就知道了? 原来,他们家族里有个人也随陈思明老婆一块去了陈思炯家,那人待了一会,听出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那人赶紧退了出来,给陈演庭报信了。 陈演庭一听,受惊不小,忙把陈向东他们叫来商量如何应对。他们几个正商量好:赶去陈思炯家,把正在他家闹事的陈思明教训一顿,要他当场向陈思炯赔礼道歉,以此求得陈思炯的宽谅,用感化攻心的方法,断绝赵四梁向他了解情况。 到此,我们知道了陈思炯挨打的原因,是因为工作组干部赵四梁向他了解贪污的情况,陈思炯挨打的罪魁祸首是陈演庭的贪污一事。 当今村官贪腐也不少,那么如何破解陈演庭式的村官呢?在解答这个问题前,我们先来听个故事。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一一毛ze d一ng同志在世的时候,他老人家那张“大中华”脸,可以说,三岁孩子见了都认识可偏偏就有三个成年人不认识他。其中就有位女售货员。 有次,毛ze东同志在湖南长沙某国营商店为女儿一一李纳买条毛巾,毛ze东同志选了好大一会,不知买哪种颜色好。这个商店,只有一个女营业员在上班,这个女营业员也不搭理毛ze东,只顾自地坐在柜台内的凳子上织她手中的毛衣。 顾客买东西,作为营业员,应该给顾客讲解商品的性能。作为今天的顾客要为女儿买东西,营业员应该讲解哪种颜色适合哪个年龄段的女性。营业员不单是卖东西,他(她)还应该是顾客的贴心顾问。 毛ze东的警卫看那女营业员“不务正业”,正要上前与他理论一番,被毛ze东拦住了。 随即,毛ze东拿起柜台上的“意见薄”写下了留言。 这种现象,在当时清一色的“国”字商店里普遍存在。这一次被记录下来,只因这位特殊的顾客一一是皇帝。 那时,国营商店的营业员都是高人一等,顾客上门,营业员总是爱理不理,和顾客吵架也是常有的事。有的商店还有一条响当当的店规:不得打骂顾客。 那些吃公家饭的营业员不管商店是盈利还是亏本,他们的工资一分不会少。 那本放在柜台上的“意见薄”是用来记录顾客对营业员服务质量的评价。是检验营业员优劣的一种方法,有起监督作用。 其实,“意见薄”成了摆设,只是作秀而已。 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发展,国营商店倒闭,都变成私营。 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营业员服务质量的优劣直接关系商场专柜的竞争能力和盈利水平。 营业员的感知服务质量对顾客满意,顾客重构意愿构成很大影响。 有句话:“温语慰心三冬暖,恶语伤人七月寒”。所以现在营业员的服务质量有了质的提升,大大的今非昔比。 当年,长沙某国营商店的那位女营业员冷落毛ze东这位皇帝顾客。而今天,顾客的满意度直接决定着他们的去留。 现在的每位顾客比“皇帝”还大是“上帝”了! 同样的,干部的任免,增加一项“百姓对干部的评定”。百姓的满意度能影响到干部的去留。 那么,那些被百姓认可的人民公仆,才是真正为人民服务,全心全意为人民排忧解难的党政好干部。 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古代政论家王充的《论衡》里有句话:“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这时一旁的陈向东喃喃自语:“赵四梁非要把我们往死里整?” “损失了你家的鱼苗,我赔!你不要把鸭子打死呀!欺我男人不在家啦!”“好,我赔你鸭子,你赔我鱼苗!”外面一男一女争吵着由远而近。 “你看,又你那个队的。”陈演庭极度厌烦又无奈地指着陈思明说,“把他俩拉在门外,说我不在家!” 陈思明刚好转身。“且慢!”陈向东抬起右手制止道,“让他们进来!” “思明哥,你也在这呀!”风风火火进来一个女的,她一进门便看到正要出门的陈思明,怒气冲冲地指着后面的男的说,“他打死我的鸭子,还骂我偷”她突然打住话,疑惑地望着陈思明铁青的脸。心想,这是怎的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悦。嘿!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我是来找你们解决问题的,正要开口。 只听陈向东说:“唉,大家都是一个家族的,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说,非要闹成这样?” “他”那女的抢着说。“好,好”陈向东用手制止那女的,示意她不要再说,并走进那男的道,“仁烘,我来问你,那口塘一年下来能卖多少鱼苗钱?”“好的那年,卖过一百二,三十块,最不好的,也有百把块钱。”那男的怒气未平地回答。 那女的“呀”的差点叫出声来,这可是我老公差不多半年的工资哩! “好,这样吧,就算一百二十块,这个钱,我给你,现在鱼塘剩下的鱼苗是我的,但还得你来管理,怎么样?” 那男的万万没想到能得到这个结果。其实,往年最好一年只卖个百把块,他今天多喊二,三十元,是想坑那个女的。不想还真的坑到了。多出的钱,除了赔鸭子钱,还有赚呢!心里又惊又喜,但陈仁烘不露声色,仍故作愤怒地说:“哪有你赔的理,谁犯的错,就该由谁来承担。” 陈向东立刻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争来争去总得有个结果,就这么定了。” 陈向东转过身来到女的跟前,“秋娥,打死的鸭子,你回去称称,按市场活鸭子的价钱卖给村支部。今晚,村支部请三位工作组干部吃顿便饭。今天下午,你不用开工,工分照记。在家帮我们把鸭子弄好,晚饭就在你家吃。” 听到这,早已“喜忧参半”的她,简直要心花怒放了。陈仁烘更是喜上加喜。 叶秋娥养了五只鸭子,两只母水鸭,三只肉鸭(本地红鸭与水鸭杂交的后代,无生育)。三只肉鸭跑得慢,被陈仁烘追上打死了。但是长到该出售的时候。 庆幸的是,两只母水鸭没事。母水鸭养来是下蛋的。中医认为,鸭蛋味甘,性凉,幼滋阴清热,降虚火等功效。所以,当地农村人,常把鸭蛋打散了,用开水冲成鸭蛋花,放温了喝下,降火。 陈向东用“破财”的方法,化解了陈仁烘与叶秋娥之间的恩怨,的确起到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效果。 “好,没问题。”叶秋娥爽快地答应下来。她三十岁左右,身形瘦条,瓜子脸,肌肤较白nen,生有一双儿女。结婚后,他老公进了县城一家农药厂,家里家外,洗锅抹碗都是她一人干,真是很累,看到别的女人有男人帮,有时会流出两行委屈的泪水。 可她打理的不比别人家差。你看她两个小孩子穿的衣裤比别人家的格外干净;走进她家里,只见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村里人用“她家地面可以打滚”来形容她家打扫的干净程度。 有点不雅的是,两年前,有她的绯闻传出。 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待陈演庭他们进得屋来,客厅中央的大圆桌上已摆好四大碗红烧肉鸭;两碗苦瓜炒鸭杂,还有几碗素菜。立夏刚一个月,天气温度已高,菜在桌上摆长些时间也不会凉了。 叶秋娥洗浴后,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刚洗过的头发飘落在肩,散发出女人的味道。看上去,比她实际年龄要小。 大家落座好,陈向东把自家带来的米酒第一个斟向赵四梁的碗里。赵四梁忙坐直身子,双手托住碗,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酒斟好后,陈向东端起满满的一碗酒站着说:“我代表陈溪村支部感谢三位工作组干部,几个月来对陈溪村工作的支持和指导。”说完,陈向东嘴里“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碗。大家跟着喝了起来。 陈向东说的话不一定很流畅,但是,陈溪村人佩服他,有上级在的场合,也敢发言。在这村里难找第二个。 村里人说,是他在部队锻炼了的缘故。这话对,也不完全对。一是没有比较,陈溪村只他一个人参过军;二或是他天生的不怯官,胆大。 陈仁烘提过陈向东身边的酒壶,给每人碗里斟满了酒。“当着在座领导们的面,我向叶秋娥说声:‘对不起,是我错了!’”陈人烘立着,两只手垂在身子两侧,表情很严肃地说,“作为兄长,她有错,我应该教育和宣导她。今天中午,向东副书记让我领悟了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自罚一碗酒。”说完,陈仁烘双手端起碗,仰起脖子,张开大嘴,酒贯了进去,“咕咚,咕咚”直喝的碗底朝天。 陈演庭带头鼓起掌来,“哗哗”大家一起鼓了起来,掌声夹着笑声,整个客厅的气氛愈加轻松,愉快!人的心情与周围环境气氛是一致的。唯独叶秋娥有异样。你瞧,脸已红过耳,低眉垂眼,神情扭捏。 “秋娥,你也来说两句。”陈演庭对着她说。大家的目光齐聚在她身上。这时,她两手不由自主地搓来搓去。 有人说,漂亮的女人不一定可爱,会害羞的女人才可爱。 赵四梁微笑着注视她,心道,真像个漂亮村姑。 “好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陈向东见叶秋娥的窘态,忙打圆场地说,“通过今天这件事,你俩都学到了知识。凡是遇上了有冲突的事,首先,要冷静,克制住自己,不要去激化矛盾。这样,事情会更好解决。如果对方错了,宽容对方,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表现自己宽广的心胸,对方也会感恩戴德,而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这于己于人有什么好处呢?”陈向东说道最后几句两眼直盯住赵四梁。 赵四梁听陈向东前面几句话,心里赞他把“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解释的有水平。听到陈向东最后几句,觉得变了味,走了调。变成双关语了。 赵四梁心里骂道:好一个陈向东,就因为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在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你的同伙就如此的嚣张,如此的胆大妄为。你不去好好的教育他,反而来警示我。在我面前耍弄文墨。今天,我若不还以颜色,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好了!”赵四梁深吸一口气,故意把声音托长了说道,“我相信,叶秋娥同志通过这件事,她的灵魂会净化的像她家里擦洗过的物件一样一尘不染。一个纯洁的灵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肮脏的灵魂才会被金钱,权利,名利污染。” 灵魂是不可能净化地一尘不染,赵四梁是引用来骂他们。或许有“矫揉造作”之嫌。 陈向东他们不懂,什么“濯清涟而不妖”,他们知道赵四梁在骂他们。气氛也变得没刚才那么和谐了。 而叶秋娥觉得眼前这位大她两三岁的工作组组长才学一定很高,他说的那些,她第一次听过。感觉有很深的才学,才能说得出。她也知道他在赞她。所以,对她倍生好感。 陈向东的脸由青变白,很快又镇静下来。“对,对。我们正有意培养叶秋娥。老组长多指导指导她,方便以后生产队不用轮流派餐,老组长就在这里吃。”陈向东说完,上身斜靠向叶秋娥,凑在她耳边说:“这样,你家粮票可以凑个整数。” 当时,农村缺粮,有钱难买到粮食,买粮食得有粮票,叶秋娥心里对这位族兄增添一份感激。 赵四梁也乐意接受,因为有的人家卫生搞的不怎么样,有的人家小孩两只鼻孔外面常挂着鼻涕像两只从鼻孔里钻出的虫子。当时,家家户户孩子多,一个挨一个地生,八九个的都有,又没人照管,大人要去忙农活,卫生搞得差,完全能理解。 赵四梁也是心存感激,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的确不妥,为缓和一下气氛,他站起来端起酒碗谢道:“感谢副书记的关照。指导她也是我的工作。好,恭敬不如从命,今天,我们应该高兴,村支部领导成功调解了陈仁烘同志和叶秋娥同志之间的矛盾,来,一起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赵四梁与叶秋娥 赵四梁房间半夜里再也没亮过灯。有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思明对他的监视丝毫不敢松懈。他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自然会醒过来,他习惯性地走出房间,来到赵四梁的房门外,把耳贴在房门上,听听里面有什么响动。 在外面,看赵四梁会与谁接触,他接触过的,在陈思明看来“不放心”的人,陈思明总会千方百计去了解他们之间交谈的内容。 收工回家,陈思明不抄近路回,绕道也要经过叶秋娥家门前的巷道,快到她家门前,脚步轻轻地竖起耳朵,用听觉去确定赵四梁是否在屋里。好在不用听屋里在谈论什么,因为叶秋娥是自家人,不会“出卖”他们,这也省了陈思明不少功夫。出工也不例外。 每天晚饭过后半小时 内,赵四梁没有回来住,陈思明就坐不住了,他要叶秋娥门前巷道拐弯处蹲守,直到赵四梁走出屋门,便在他后面远远尾随。 陈向东也没闲着,时不时弄点菜比如自家产的蔬菜,抓些野生泥鳅,还带些自家酿的米酒,去“慰问”赵四梁。 不知道是上天可怜陈思明,还是赵四梁的劫难已到,约莫过了半个月,陈思明每天的“辛苦活”终于是忙完了。 晚饭后,陈向东坐在桌旁听收音机,陈思明进得门来,径直来到他身旁,俯下身子,有些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嘴对着陈向东的右耳轻声说:“鱼真的上钩了!”陈向东略一迟疑,身子猛然坐直,兴奋地一拍桌子,收音机差点震倒,说道:“这么快,按原定计划行动!”“什么事?”正在洗碗的陈向东的老婆问道。“女人少管闲事!”陈向东眼一瞪说道。 第四天 晚上,老远就能听到叶秋娥的家婆——戴水兰的骂声:“臭不要脸的,屋里藏着哪个野男人?!”,“把我家的脸面全丢光了!”“开不开门?不开我要把门撞烂了!” 叶秋娥最小的小叔子正要撞门,陈向东走了过来劝道:“先不要撞门,撞坏了要钱修。”陈向东问站在一旁的陈思明:“是哪个男的?”“好像是赵组长。”陈思明搔搔后脑勺说。 陈向东转过脸催叶秋娥的小叔子:“那就快去把另外两个工作干部叫来呀!”他话还未说完,陈金荣和二驼子打着手电筒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工作组干部郭兴华和彭卫烘。 戴水兰气急地指着走来的工作干部郭兴华:“你们怎会出这样的人,上门强jian我的儿媳?”郭兴华既难堪又委屈,他上前举起右手拳头,重重地捶在房门上,声音庄重而沉闷地说道:“赵四梁同志,你已经听到了叶秋娥家婆的话了,你的行为不仅对你个人造成了严重后果,还损毁了我们工作组干部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你再顽抗不出来,后果将会更加严重!” 你想想看,此时房内的赵四梁是在顽抗吗?他哪是顽抗呀,他是不敢出来见人,想死在里面了。 好在叶秋娥不住地劝说:“哥哥,你切不可做傻事,我俩虽然发生了关系,却是你情我愿,要怪就怪人世间,为何要生出男和女。”“嫂嫂需要你,孩子需要你,你要活下来” “孩子需要你。”赵四梁闻听此言,像电了一下,头脑清醒了 不少,他脑海里立刻回放童年时与比他大一岁的堂哥离别那一刻的情景。 赵四梁的大伯父过世那年,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过了两年,大伯母便改嫁了,堂哥也随大伯母生活。大伯母时不时让堂哥回家住段时间。这样有利延续堂兄弟,堂姐妹之间的感情,毕竟堂哥成年后还要回到赵家。 大伯母每次来接堂哥回继父家,都是一大早就来了,可堂哥每次都是死活不肯随大伯母回去,躲着藏着不肯见大伯母。这时,母亲便会对着他们吼道:“你们把大哥藏哪儿了?!”他们几个带着大伯母四处寻找。堂哥一见大伯母,知道藏不住了,他赶忙跑回赵四梁家的餐厅,两只小手紧紧抱住餐桌的一只脚,两只眼睛已是泪汪汪,一脸无助,哀求地看着大伯母。 大伯母一手抓住堂哥左手下臂,她另一只手去扳开堂哥紧紧抓住桌脚的手指。五个手指全扳开后,大伯母又去扳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一不留神,被扳开的五只小手指又重新抓牢桌脚。反复几次,大伯母额上都泌出了汗,她十分生气道:“哎呀!我没空,你偏要耽误我的时间,我要打死你!” 赵四梁的母亲走过来帮着大伯母并劝道:“听话,跟娘回去,过段时间再来玩” 堂哥的两只手被扳开的一霎那,绝望地大声哭了起来,被大伯母连拉带拖着走还不停地回过头来看,赵四梁双眼变得迷糊起来,心里同样是难分难舍,这种心情要持续好几天。 “要活下去”赵四梁心里重复着,他觉得叶秋娥说的句句是真,遂叫她点燃煤油灯。 赵四梁整了整衣裤,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拉开门栓走了出来。 叶秋娥的小叔子上前就要揍他,陈向东飞身上前拦在他前面说道:“不要胡来,赵组长犯了法,自然要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不用你来教训!” “受什么惩罚?我俩是你情我愿,不是强jian!”房内的叶秋娥说的斩钉截铁,毫不含糊。却把站在屋外的家婆给气糊了。“哎哟哟,我家哪辈子作了孽,娶你这样的贱骨头进门,丢尽我家脸面”戴水兰一边骂一边往屋里冲,要跟叶秋娥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陈金荣使劲拉住她。 陈向东转头对郭兴华和彭卫烘说:“为了赵组长的人身安全,我马上派几个人送赵组长去公社。”陈向东的话语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他俩觉得陈向东在理,一来是怕赵四梁会受到安全威胁;二来是怕他寻短见会连累到自己。现在把他交由公社,自己也丢掉了块包袱。于是他俩连连点头称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一) 叶秋娥刚才那句话让陈向东心焦起来,他急忙派人送走赵四梁,又邀戴水兰和他老公,两个儿子来陈演庭家。 “这jian人,气晕我了,还说‘你情我愿’。”戴水兰进得陈演庭家来,还未落座,气愤愤地道。 “如果说是‘你情我愿’,村里人以后会怎么说?”陈向东赶忙接过话,指着戴水兰一家人说道,“说,你家出了个骚儿媳,g一u引男人的狐狸精!以后,叶秋娥接触别的男人,别人都会怀疑她图谋不轨。特别是她俩个小孩在学校会被别的孩子瞧不起,甚至会拿这事来耻辱俩个孩子,俩孩子的心灵要受多大创伤?!如果是强行就不存在这些事了。”陈向东扫了一眼戴水兰一家四口,激昂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强jian是违背妇女意愿’,就是说叶秋娥不想与赵四梁发生关系,是赵四梁用暴力胁迫她与之发生关系。以后没人敢说叶秋娥是g一u引男人的狐狸精,孩子也不会” “强jian!就是强jian!!”没等陈向东说完,坐在靠大门口凳子上的戴水兰的老公脖子青筋暴鼓,脸涨得通红,右手猛然朝上举起,不停地吼叫。坐在他旁边的两个儿子眼睛鼓得圆圆的,脸现杀气。赵四梁此时要是在此,非揍成肉酱不可1 “再说了,前段时间赵四梁暗中调查,我和演庭叔,想把我俩拉下台。”陈向东见他刚才那番话,已经把戴水兰一家四个人仇视赵四梁的情绪煽动起来了,紧接着又祭出一张“感情牌”,用亲和的语气缓缓地说,“如果我俩下台了,以后我们家族的人,还能像仁根(叶秋娥的老公)那样进厂当工人?” “是,是,我们一大家族的人,全托你俩的福。”戴水兰笑着忙恭维道。 “叶秋娥一口咬定是强jian就好办了。赵四梁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叶秋娥肯这样做吗?”陈演庭的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郁闷地说道。 “她说,不是强jian。我叫仁根离了她!我家容不得这种人。”戴水兰的老公仍是气愤难抑地说。 “还是把仁根叫回来。”陈向东直了直身子,舒展了下眉头说,“我们不好做她的工作,让仁根去劝说她;再一个,这段时间,没人陪在她身边,怕她想歪了,寻了短见。” 陈向东最后那句话,更像一声闷雷在戴水兰一家头顶炸响,刹那间,因恨而沸腾了的血液似瞬间被冷凝了,个个焉头耷脑。 陈向东看着他家几个的样子,他心里知道,是被邻村儿媳妇喝农药的事吓成这样。 有句话:“吵口就没好口。”意思是,人在气头上,说话很难掌握分寸,气头上说过的话,事后想起来,觉得确实说过份了。但是,有时却会酿成大祸。 前年,邻村王家就发生这么件事。有天,儿媳妇与婆婆发生了口角,俩人越吵越凶,最后婆婆的一句话让儿媳妇很生气。儿媳妇回到家,越想越气,她来到柴房间储放农药的屋角,抓起地上还未使用完的大半瓶“敌敌畏”,拧开盖子,张开嘴,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像《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钻进了妖精肚子里面,满地打滚,待人发现,早已气绝。 第二天,她娘家来了一百多人,大吃大喝之后,掀翻桌子,碗,碟,筷,饭菜散落一地,还不肯罢休,把死人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到她婆婆家大厅的神盒上,放了三天三夜,尸身已散发出腐臭味,才让安葬。 想起来就叫人不寒而栗。附近村子出现好几例儿媳妇寻短见的,但是,不是每例都像上面闹得那么出格。 女人在夫家寻了短见,娘家人必会“兴师问罪”,这是当地不成文的规定。只是闹的程度不同而已。 叶秋娥要是出个万一,这个责任该谁来承担?陈向东心中有鬼,所以,把仁根叫回来,以防万一。他没想到,刚才他最后这句话会把戴水兰一家吓成那样。 陈向东心里又急又悔,却不好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公社传唤叶秋娥,陈向东和戴水兰陪伴她来到公社,叶秋娥被叫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被关上,他俩拦在了门外,戴水兰低着头,没精打采似的站在走廊的柱子旁。陈向东则提起了十足的精神紧靠窗子,侧着耳朵细听里面的问话。忽然,他离开窗子,一下蹦到戴水兰跟前,两眼睁的凸圆,急急小声说:“她还是说‘你情我愿’,你快进去”他见戴水兰似没听见,他心里明白,再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 他转过身,见叶秋娥走了出来,便快步来到办公室门口,闪身进了办公室,挡在正要离开办公室的公社领导前面。“是强jian呀!”“当事人都说是” “是这样。”陈向东忙打断领导的话说,“我村生产队队长陈思明刚好路过叶秋娥家房前,听到里面似有搏斗声。他以为是叶秋娥夫妻俩在闹别扭,他不好进去相劝,赶忙去叫她家公家婆来劝解。这样一去一来,需要一定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身高,体重,力量和耐力都占绝对优势的赵四梁得手了。当时,叶秋娥觉得都这样了,张扬出去对自己也不好,只好顺从了他 。他可能跪在叶秋娥面前苦苦哀求:救救我,千万别说出去是强jian。待我来时,似听到里面有抽泣声要叶秋娥答应下来,她肯定要经过一番考虑,所以这段时间很长。” “你的推理不是没有道理。”一位年纪较大些的公社领导皱了皱眉头说,“但是,叶秋娥这样做,将面临离婚和自身声誉的损毁,她能轻易答应吗?再说你刚才说的就算是真的,但我们要以当事人的口供为证啦!”说完几位领导先后离开了办公室,陈向东只好垂头伤气地跟了出来。 陈向东字字句句像把把尖刀往赵四梁的“命门”上刺,“刺”的被关在隔壁房间的赵四梁心惊肉跳。赵四梁心想,你今天编造的谎言,正好是不打自招地说出了你们是如何来陷害我。 你派我长期在叶秋娥家吃饭,我以为你在照顾和关心我,原来你安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 自从陈思炯挨打后,我每次吃完晚饭,回到陈思明家,怎没看见他在家,问他老婆,说他出去了。他原来在监视我。要不是遇上了叶秋娥,自己会 后面的结果,赵四梁不敢再想了,他转而愤怒起来。他心中吼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水坝为什么有的倒塌了,有的又没有建成。因为群众对这件事颇为不满,对于群众最关心的事,我都不去过问,那么县委派我们这些工作干部下乡村,还有什么意义?!你们做了亏心事,怕别人检举,竟不择手段陷害他人。来这里,听人说,陈思远不明不白地被你们撤了职,开除出党。当时,我还是半信半疑,今天才知道你们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你们的心太毒了! 陈溪村有了你们,群众哪来的辛福生活!陈溪村有了你们好人一辈子都要倒霉!陈溪村有了你们别的家族受尽你们的欺凌! 赵四梁有股浩然正气在心中涌动,他坐了下来,伏在桌上,把从陈溪村社员中了解到陈向东一伙贪污水坝建设经费的情况梳理成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二) 叶秋娥回到家,已是下午六点多了。进门见桌上摆好了菜,仁根在帮俩个小孩盛饭。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转身进了左边的卧室,随后,门栓“咔嚓”一声响。 仁根盛好饭后,招呼俩个孩子先吃,自己来到卧室门口,在门上轻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反应。他轻声说道:“看到两个孩子穿着整洁,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整齐。比人家夫妻两个都在家的,还要强!这说明你不但不是‘好吃懒做’的,而且还有种奋发向上,争当第一的精神。这种精神,不仅会提振我对工作和生活的信心,还会激励两个孩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于一个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说到这,仁根觉得喉咙有点哽,便停顿下来。里面也有哽咽的声音。“我知道了这事,不但没怨你,我深深感到内疚。为了这个家,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仁根说到这竟然哭出了声。 两个孩子见爸爸哭起来,丢下碗筷,跑过来一人抱住爸爸一条腿,带着哭腔喊:“爸爸” 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叶秋娥纵身扑到丈夫跟前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失声痛哭起来。 此时多种情感交集,唱响了一曲“重圆曲”!一个有理性,有宽容心的男人拯救了这个家。 一天上午,陈溪村全体社员召集在“陈氏祠堂”一张放在上厅中央的大办公桌旁并排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位,大家都很熟悉,是公社的刘书记,他常来陈溪村。 “各位社员!”刘书记站了起来扫了大家一眼,提高嗓门说道,“我旁边的两位是县里派下来调查陈溪村水坝建设经费去哪了。希望各位社员踊跃发言,实事求是,有话当面讲,要光明正大,不要在背后煽风点火。像赵四梁一样暗地里收集黑资料,”刘书记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整个宗祠的社员像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他们知道陈思炯为啥挨打。 过了几天,处理结果出来了,陈向东接替陈演庭村支书一职,陈演庭“下台了”。有人说,他的年纪大了,该是离任的时候。 不管怎得,总算除了只“无尾鼠”。那位老婆婆说的话还真是有点准。 不久,有人唱出:大会一言堂, 调查“走过堂”; 为抚众人心, 换人不换“心”; 仍是那一帮, 群众没指望。 “在这里不会有出息!”陈思远站在田埂上,右肩荷着铁锹,左手叉在腰间,看着眼前的山,摇着头说,“我错了,轮不到有文化的人来管理,陈溪村永远是会‘拍马屁’的人的天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三) 全国恢复了高考,让农村许许多多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了跃出“农门”的机会。 陈思远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因为他最小的儿子比他大儿子学习成绩还要优秀。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没过几年,他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前面说过,陈仁辉看着犯了错,还趾高气扬地离开的陈向东,心里别说有多难受。可他除了难受还能干嘛?他心想,我要是比他力气大,陈向东不道歉,我就死死地拽住他不放,非要他认错不可。 回到学校,单双杠,俯卧撑那些他不喜欢的体育项目,现在,陈仁辉早上比以往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在校园北面的单双杠体育健身器材上做着各种增强体力的动作。下了晚自习照样训练一个小时。每次下来都是大汗淋淋。掌上磨起了血泡,全身肌肉酸痛,他全然不顾,仍每天坚持不懈。 “手怎的啦?握笔的姿势有些异样哩。”课外活动,语文课代表周艳君像往常一样来到教室最后排正在做作业的陈仁辉身边柔声道。陈仁辉停下笔,抬头看着周艳君微笑着说:“没,没事。”周艳君不信,她左手轻轻握住陈仁辉的右手,右手慢慢扳直弯曲的手指。三个大而扁的血泡像三只饥饿的牛蜱吸附在食,中,无名指指根和手掌的相连处。她轻轻揉了揉弄破了的血泡,柔声问:“痛么?”陈仁辉轻轻摇着头。她抓过他的左手,他很顺从地配合着,两个同样大的血泡中,食指指根和手掌的相连处,她轻揉了破了口的两个血泡,心痛地责怪道:“怎么不循序渐进哩?”他垂下头笑笑说:“哎,不碍事。”“刚才握笔的姿势都变了。”她说完转身出了教室。 吃完晚饭,她才回来,见教室空无一人,站在走廊,四下一望,陈仁辉正从教室宣传栏往教室方向走来。陈仁辉一进教室,周艳君就让他坐在座位上。“有事么?”陈仁辉看着她问。周艳君没答话,她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支红霉素软膏和三小瓶云南白药,拧开软膏盖,刺破那层密封纸。然后,她左手轻握住他右手手指,掌心朝上地平放在桌面,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软膏尾部,轻轻挤压,瓶口便冒出黄色软质东西。将瓶口对准血泡破口,动作温柔地涂上药膏。 一股暖流从他的右手指导入他的心田,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有股从未有过的冲动,真想把她揽在怀里。 晚自习了,同学们陆续走进教室。 “我我自己来吧。”陈仁辉觉得在同学面前,这样不好。她似没有听见,仍低头,专心致志地抹着药膏。 其实,没人在意他俩在干什么,大家都习惯了他俩在一起。周艳君常来请教陈仁辉数学,物理,化学方面的解题方法。 陈仁辉是学习委员各科成绩虽是优秀,可周艳君在写作方面有特长。 以往,陈仁辉写起作文来,总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写。后来,周艳君告诉他,留心观察周围的人和事,有意识地捕捉有意义的事,有趣的人。慢慢积累素材。 通过她教的方法,后来陈仁辉写起作文,下笔如有神。 半年之后,陈仁辉的一篇作文《我的家乡》拿来全校大会上念。 他发现陈溪村自从责任田承包到户,村里人买新自行车的慢慢多了起来。这是什么原因呢?他通过观察分析后,原来是党的好政策,使陈溪村变得比以前更富了。他以自行车为题材,来歌颂党的政策深入民心,家乡的变化,全靠党的政策好。 “我应该感谢你!”陈仁辉朝着手里拿着本练习册正走近他跟前的周艳君说,“该叫你声‘老师’!”周艳君一怔,随后嗤嗤一声,笑道:“我也该叫你‘老师’呀!你看,我现在分析,判断,推理的能力提高不少。以前觉得难解的数学题,而今游刃有余了。”“好,好,我们相互帮助。” 自那以后,陈仁辉抽屉里经常有糖,水果之类的。有时,抽屉里还会有只白色搪瓷茶缸。茶缸里装的鱼和肉。对陈仁辉来说,这些菜,在家里和学校都很难吃到。 有次周艳君的母亲问:“这菜送给谁呀?”“一个十分要好的同学。” 周艳君的父母都是医生,在离校不到五百米远的一家县医院上班。她吃,住都在家里。她只有一个弟弟,生活自然比陈仁辉好多了去! 慢慢地,他俩在一起时,彼此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气息,有种别样的情感在俩人心中萌生,双方都愿多待会儿 一间教室几十个同学,可他俩感觉只有对方;他们时不时四目相遇,像是看到了对方心里才踏实。 她来找他,不一定有她解不了的数,理,化方面的题了,大多数已是借口。 每逢学校放假回家,双方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 你瞧!血泡磨破在他手掌上,似痛在她心里,这是一年多来他们之间感情发展的见证。 周艳君擦完药,嘱咐他要按时服云南白药,细心教他每次的服用量;每次服几次,瓶子上都有说明,周艳君还是要“唠叨”一遍。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就是这节体育课决定了陈仁辉的人生命运。上课铃声响了,体育老师还没进教室,教室里乱哄哄的。“外面那么大的太阳,怕人都会晒晕。”“热天来了,体育课该在第一节课上。”周艳君怕烈日,她更担心体育课会不利于陈仁辉磨破的血泡愈合。 这时,体育老师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微笑,老师似乎知道了同学们的心情。师生之间相互问好之后,“今天的体育课就在室内”老师的话还没说完,就淹没在同学们的一片欢呼声中。 今天,体育老师也特别的高兴,他耐心地等待同学们静下后,说:“今天,我们学唱一首歌!”说完,拿起桌上的粉笔,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上歌名《少林寺》。然后,又转过身来,双手撑在讲桌上问:“同学们,你们知道少林寺在哪里吗?”大家面面相觑,老师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露出诧异之色:“千年古刹——少林寺在哪里,也不知道哇?!”“地理课本上有吧,这该是文科学生才知道的呀?”有同学疑惑地答道。 当时的学生,课外书籍看的很少,特别是农村学生,课外书几乎是零,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都是后来才有的。 接着有同学很干脆地说:“我们不知道也没啥关系呀,只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才不怕’!” 这位同学说的很自傲,的确“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一直被众多学子和家长念叨,即使在今天,这句话依然被一些顽固的教育守旧分子所提及,并不断灌输给学生和家长。 运用数理化提升科技水平,确实是新中国初期乃至八十年代的中国之所急。所以,1952年中国引进苏联注重工业战略思路下的教育模式,搞院系调整,中国各高校的文科教育基本停止。到改革开放后才有所恢复。 但是,仅仅拥有一套专业知识和技能,不会有一个健全的人格! 爱因斯坦说过:“一个人光是把一套专业知识学好是不够的,虽然这样,他可以成为一台有用的机器,但是却没有一个健全的人格,他必须要养成自己的审美和价值观,要不然,要不然,仅仅拥有一套专业知识和技能,他更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这是我强调‘人文’的重要性,心里的想法。” 这是爱因斯坦在1952年10月5日的《纽约时报》发表的文章中提到的:“徒有专业知识,只不过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狗,而非仁人君。” 像我国受过外侮达一百多年的国家,更需要用优秀的人文文化来武装学生的头脑,陶冶学生的身心,培育起一种强大的民族精神,推动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形成,使我国的综合国力不断增强。 我国著名的科学家钱学森,不仅以其非凡的学术成就,更因其崇高的爱国情操,拨动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弦。 28岁的他是“世界超音速之父”冯一卡门最优秀的学生。是普林斯顿大学和加州理工大学争相邀请的对象,在他面前铺陈着一条平坦光辉的人生道路。而他心系远在万里,受尽外侮的祖国。他回来了,一头扎在了军事科学的研究中,他倾其所说,竭思尽智,为祖国的国防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被誉为中国“导弹之父”!“洲际导弹”的成功发射,是我们制衡霸权主义国家的利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四) 当年还有钱三强,邓稼先等等一批爱国科学家放弃国外优越条件,回到百废待兴的祖国。中国原子弹的成功研制,是这些科学家集体智慧的结晶,从而打破了美国的核讹诈,导弹核武器的成功发射使中华民族免遭外敌的大规模入侵。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国为了缩小与发达国家在科技方面的差距,有计划地公派留学人员(公费留学)。可后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留学生学成后留在国外,从而打乱了国家科技发展计划,使我国在一些领域的科技水平,不但没有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反而拉大了! 他们用中国人民辛辛苦苦积攒的钱去国外深造,用学好的本领效力他国。 现在中国生产的很多产品要给外国交专利使用费,如中国是dvd激光视盘机生产大国,但不掌握核心技术,每生产一台价格为40美元的dvd视盘机,就要向外国公司缴纳专利使用费20美元。 这种“卖苦力”的打工经济,我们只是在价值链的中端,赚取点微薄的利润。我们农民工在工厂一天劳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有的甚至没有休息,月薪大多在三四千! 而那些我们需要缴纳专利费用的产品的“发明专利”,很有可能就是那些留学不归的人的杰作!! 民用技术和军事技术没有明显的界限,先进的民用技术常服务与军事领域。 1988年,日本右翼政治人物石原慎太郎写了本《日本可以说“不”》的书,书中举了些例子,其中,在半导体方面,日本领先美国五年以上,美国巡航导弹,如果用日本芯片,误差是15米,而不用日本芯片误差就是60米。 所以,科学技术的落后,不但在经济上受人盘剥,国家的安全还将面临军事威胁! 当今世界,各国之间激烈的经济竞争和科技竞争,归根结底是教育,人才的竞争。我们在培育人才的同时,勿忽视“人文素养教育”! “好,你们课后去查找,看看在哪里?”体育老师在黑板上写了起来: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 陈仁辉眼睛一亮,“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他反复看这九个字。心想,举世无双的武艺,那一定是很高的功夫。 “这部电影去年一月在香港公映。”体育老师写完歌词转过身解释说,“开国上将许世友,因家境贫寒,父母养不活他,在逃荒的路上,把他送进了少林寺,许将军在少林寺习武八年,练得一身好功夫” 听到这,陈仁辉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心道,我在发愁,这举世无双的武艺,如何才能学到手,你看,许将军,少林寺不但教他武艺,吃也是寺院的。太好了,我也要去少林寺练武,比楷薰爷爷还要厉害。 快放暑假了,又是课外活动的时间,周艳君要他帮忙解答。陈仁辉这次解题特别的快,周艳君以为他有别的事要办,待他解完了,正要转身离去。 “艳君!”陈仁辉伏在桌上,头侧压在右手臂上轻轻叫了声。周艳君伏下身子嗯了声。陈仁辉欲言又止,笔尖在草稿纸上“游荡”。“怎地了?说话也吞吞吐吐的。”周艳君笑笑说。“我我有个想法,不,不知道你支持不?”“嗯,说。”“我想利用暑假做点生意,赚点钱。”“咦,是个好主意。”周艳君忙称赞道。“锻炼,锻炼。”“可”“嗯,我知道了。”周艳君明白他的意思,接口说,“要多少?”陈仁辉在草稿纸上写了“15”字样。周艳君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二天上午,周艳君给了陈仁辉二十五元,并嘱咐道:“大胆干,钱不用还!” 放假了,回到家,陈仁辉告诉父亲,暑假期间想在县城做点小买卖,赚点钱交学费和生活费。陈思远满心欢喜,他觉得儿子很懂事,就算以后,考不上大学,到外面做生意,照样可以离开陈溪村。 “嗯,很好,是该出去闯闯了!” 陈思远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陈仁辉说,“现在政策放宽了,发挥才能的机会也多了。你只管去做你的事,家里的事,我和你娘能拿下,要多少钱起本?”“五十。” 这样,陈仁辉身上就有百来块了。钱凑够了。“爸,我明天就去县城。”陈思远没有异议,陈仁辉收拾好几件换洗衣裤和洗漱用品,用个书包装好。 第二天,天放亮,陈仁辉就上路了。他要赶第一趟去县城的班车,走了二里路,来到山脚下,翻过这座山就出了陈溪村。上得山顶,往回看,一览无余东方已泛红。陈溪村静静卧在群山环绕中,千山一碧,耳畔莺莺鸟语,一阵晨风吹来,沁人心脾,陈仁辉顿觉心旷神怡。看着如画般的家乡,心潮澎湃。他情不自禁地昂起头放声唱到: 我们的家乡, 在希望的田野上。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歌声戛然而止,陈仁辉慢慢垂下头,嘴里喃喃道:“出生无尾鼠,断了后认路。”“还是那一帮,群众没指望。”想起父亲开除党籍 朝霞已映红了半边天,太阳像在陈仁辉心中冉冉升起。他突然吼道:“为了家乡繁荣富裕,有何罪?!现在政策好了,陈向东之流不会长久的!”】 他想起德高望重的楷薰爷爷,心想,我学好武艺也要像楷薰爷爷一样,不仗武欺人,做个受人尊敬的人。 这样就可以利用自己的威望把陈溪村人团结起来,大家齐心协力把家乡建设的更加美丽富饶! 他重重地点点头,转身大踏步朝山下走去,边走边哼:少林少林 到了县城已是上午八点过了。他买好了九点半去省 城的班车票。离开车将近一个小时,他想利用这段时间,去见周艳君,说出那天借她钱的真实意图。当时撒谎是怕遭她阻拦,不让去少林寺学艺。 转念一想,如果她现在也不赞成,那怎么办呢?可不是功亏一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五) 唉,算了,暑假后,回来开学再向她赔个不是。现在去少林学艺,才是主要的,其他是次要! 分清了主次,陈仁辉愧疚的心才稍微平和了些。他来到候车室的长椅旁,坐了下来,书包放在双膝上,靠着椅背。眼睛看着候车室进站门口上方的圆形电子钟。 秒针在表盘上饶了一圈又一圈,他心想,时间真像滚滚向前的车轮,载着人们从出生到幼年再到童年,再到了人生的终点,就该“下车”了。 人生有长短,有些人的人生如同流星一样短暂,却发出耀眼的光茫,让人们无法忘记;有人却 我要让我的人生像流星一样放出光芒!想到这,再看电子钟,咦,秒针似乎转的更慢了。 嘿,怎会有这种感觉呢?他想起和周艳君待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特别快,而每逢学校放假回到家,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恨不得假期快些结束,和周艳君早些相见。 为什么同样多的时间,会有感觉上的差别呢?他思索了一阵,得出结论,是人的情绪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论情绪如何变化,秒针总是匀速地在表盘上转圈圈不会忽慢忽快。如同唯物辩证法所讲的,客观物质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继而想到,家乡人期盼好的生活是符合社会发展规律,任何人也是无法阻挡的! 上车的铃声响了,陈仁辉“霍”地站起,背好书包,排队检票进站。他的座位正好在一排三个座位的中间,旁边两个座位坐着两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看样子不像是乡下人。 去省城的路大约有三十多公里的沙子路,车子跑起来有些颠。 班车跑了三个多小时,停在了路旁一家饭店的门口,司机招呼乘客下车吃中饭或上厕所。车子停靠半小时。 陈仁辉没有食欲,下车解了个小便,就重新坐回座位。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便两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在椅背,闭上双目。一忽儿,看到周艳君手拿练习册,笑眯眯走来 陈仁辉帮她解答完题,正想吻她,周艳君右手往上一掀,陈仁辉身子往左一斜。这时,他才知道靠右里面的那个男子,正轻轻推着他:“喂!让一下,我要下车!” 陈仁辉睡眼惺忪,忙收紧双脚,让男子出去。那两个男子同时下了车。他朝车窗外看,不远处 ,一个大院门上方立着“丰江车站”四个大红字。 他从地图上知道,离省城还有四十三公里。他挪到靠窗的位置,看着公路旁的景物,路旁的景物快速往后跑去。路旁都是近几年才建的新房,越往省城方向走,新房子也渐渐的多了。家乡与这里比,家乡简直可以用“荒凉”来形容。 这些年,家乡只是多了些新自行车,盖新房的寥寥无几。 他想起自己那篇在全校获得好评的作文《我的家乡》。当时,只在作文中歌颂党的好政策给家乡带来了富裕,但是没有深究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 现在细细分析起来,小时候听到的歌谣这时又在耳边响起: 出工听钟响, 派活问队长; 干活磨洋工, 收工打先锋; 年年到年终, 袋里还是空。 歌谣唱出了农民在集体生产劳动中的消极表现,与近几年看到的村民在自己的责任田里积极劳作的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是党的好政策符合农民的意愿,所以,农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他们在自己的责任田里精耕细作,粮食亩产量,自然比以前提高了!有歌曰: 自从承包责任田, 一天三顿是干饭; 在此前番茄稀饭, 三餐难见白米饭; 好政策带来高产, 干活再也不偷懒。 但是,粮食产量的提高是有极限的,光靠种责任田,富得很慢,陈仁辉想,这可能是家乡到现在新房子还是寥寥无几的原因。 应该要拓展新的领域,如养殖和种植别的,才能加快致富步伐! “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到了!”车上那位女售票员提醒道。“大姐,现在几点了?”陈仁辉朝女售票员问道。“二点四十五。”“哎呀,车子跑了五个多小时啦!”陈仁辉自言自语。突然他似听到肚里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窗外的景物已吸引不了他的眼球,现在他满心希望车再跑快点,好早点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六) 窗外的车子多了起来,车子速度也降了。陈仁辉上身突然往前一倾,车子停了下来。他忙直起腰,伸长脖子,头微翘着往驾驶座位的方向张望,透过挡风玻璃,看到正前方的右边有个圆形的红灯亮着。前方的车子一辆接一辆的左右行驶,陈仁辉心中叹道:省城就是省城,跑在街上的车子,比我县城走在街上的人还多! 好不容易变换了绿灯,车子启动了,走到十字口中心,陈仁辉往左右两边看,又停了不少等待通过的车。他双脚跺了跺,轻声埋怨道:“唉,车子比我走路快不了多少,开快点呀!” 他忽然闻到有菜香味,他忙抓住前排靠背,膝微屈立起,探出大半个头,见不远处门口,一圆柱形煤炉灶上的蒸笼正冒热气。 “把头伸进来!到了!”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了陈仁辉伸出的半个头,大声喊道。他赶忙把头缩了进来,眼睛仍盯着前面,喉咙咕噜咕噜地咽口水。 车经过煤炉灶门口,门的副窗上一排四个“站前宾馆”烟熏的有些发黑的红字。菜的香味正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车再行了几十米,向右拐进了一大院,大院里面停了几十辆班车。待车停稳,陈仁辉下了车,沿着车刚才进来的路返了出去,径直来到“站前宾馆”。 进门左边玻璃柜旁,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的,她身后立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那女的见陈仁辉进来,起身问道:“吃饭么?”“嗯”“有鸡蛋炒青椒,清蒸鱼,豆腐”“炒个豆腐。”那女的推了下女孩道:“叫你爸炒个豆腐。”女孩转身走向后面。陈仁辉心想:这是一家人开的餐馆,那女的是女店主了。 餐馆里摆了两排桌子,每排有五张桌子,陈仁辉来到来到右排中间那张空桌子旁坐了下来,,书包放在桌上,才打量起四周。左排第二张桌子有一老一少俩男的在吃饭;自己这排最后面那张桌子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喝酒,挨他旁边的凳子上有个黑色手提包。 后面“兹兹”响起油炸声,不一会,那女孩丛里边端出满满的一碗饭放在陈仁辉桌上。陈仁辉抓过桌上的筷子,左手扶饭碗,俯下头,张开大嘴贴到饭碗边缘,右手把着的筷子像把“二指耙”不断地把饭扒进嘴里。 不知道是饭太香了还是饿了,直到筷子把饭“挖”得与碗持平,方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面前放了一碟子黄黄的豆腐。他夹了几小块豆腐,感觉不够饱,接着又“埋头苦干”。 碗里饭吃完了,感觉不够饱,碟子里还剩一半多的豆腐,把剩的豆腐吃完,还是不够饱,再要一碗饭怕是会吃不完。“有馒头吗?”他抬头望见蒸笼,便朝女店主喊。“有,要几个?”“两个。” 女店主揭开蒸笼盖,用筷子从笼里夹了两个馒头,放在碟子里,端了过来。陈仁辉左手拿起一个馒头在豆腐碟里蘸了一下,然后张口咬上一口,在嘴里嚼了几下,又夹一小块豆腐送入嘴里。他慢慢咀着,像在品尝美味佳肴。 他准备坐晚上八点十分开往郑州的火车。时间有的是,到火车站候车室坐,还不如在这里多呆会儿,这里安静。 门外又开过一辆班车,不一会,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男子,右肩扛着半袋尿素包装袋,走了进来。“来了呀,今天驮的啥?”女店主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穿山甲鳞片!”男的说着,径直来到陈仁辉靠后那张桌旁,卸下右肩的袋子往桌上一放。陈仁辉抬头见他左颊有黑痣,平头,国字脸,中等个子,身着一件长袖白衬衣,左手戴块银光闪闪的手表。 “今天吃啥?”女店主过来问道。“还是一样。”女店主转身到玻璃柜里取出酒杯和一瓶“堆花酒”,女孩突然跑向后面,一会儿,女孩端着一碗花生米走出来,放在黑痣男的桌上。母女俩人互视了一眼,女店主满脸欣喜,女孩头一甩,会心一笑,有些羞涩地跑开了。 黑痣男挪了挪桌上的尿素袋。“唷,这么多啊!”坐在最后排喝酒的男子很是惊讶地说道,“我们皮肤哪个地方有痒,用穿山甲鳞片刮几遍,就没事了。”“嗯,是,是”黑痣男边擦汗边连连点头。 “哦,有这么好的效果呀?”女店主难以置信。 “穿山甲在泰安那边比较多。”最后排男子抿了口酒道。 “嗯,我是泰安地区的。”“当地会收购啊!跑来这里,莫非这里价钱高很多?”最后排男子诧异道。 “当然喽!”黑痣男坐下来,拧开酒瓶盖,斟了满满一杯酒答道,“我那里只有药店会收购,价格低不用讲,收购的量也少!原来我不做这行,我在咱小镇上开了家茶馆和一家小旅馆,外地人常来我旅馆住宿。” “到了晚上,我闲下来了,便邀他们来茶馆喝茶聊天。”说到这,黑痣男喝了口酒,摇摇头叹道,“唉,我老婆总是埋怨我:白请人家喝茶吃干果,咱又得不到人家什么好处。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后来,在闲聊中得到不少好处!这不!我贩卖穿山甲鳞片,黄鼠狼皮”黑痣男说的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样子十分得意。 陈仁辉想,常听父亲说:“舍得舍得,必有一得。”黑痣男说的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生意经中有句:“信息不灵,寸步难行。”说明信息在生意中的重要性。而又如何收集信息呢?黑痣男收集信息的方法,的确不错。如果我以后进入生意场,要好好效仿。 那么,“舍得舍得,必有一得”在别的方面对我有所启迪吗?嘿,舍与得是既对立又统一的矛盾体。既然是矛盾,那它就会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了呀! 噢,对了,陈演庭贪污,他舍弃了做一名合格党员,干部的思想,罔顾群众疾苦和党纪国法,得到了唉,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七) 陈楷薰爷爷,他得到村里人的尊重,得到了荣誉,是他平时做人舍弃了蛮横霸道 而我要是能舍得吃苦,流血流汗,就能练就一身好功夫! 嘿,是了。“人舍墨守成规,得别具一格;舍人云亦云,得独辟蹊径。” 真是有“舍”才有“得”,不“舍”而不“得”呀!舍得是一种生活的哲学,也是一种处世与做人的艺术! 哦!还有“树舍灿烂夏花,得华实秋果;溪流舍弃自我,得以江入江海;鸣蝉舍弃外壳,得自由高歌;凤凰舍其生命,得以涅槃重生;壁虎临危弃尾,得生命保全。” “啊!袋里有股腥味!”女孩用手在鼻前扇了扇,脸做着个难闻的样子,边说一边转身离开那半袋穿山甲鳞片。“哈哈”黑痣男笑得很开兴。 陈仁辉侧转脸望着桌上的尿素袋,不禁心生怜悯。心想,要多少只穿山甲才有这么半袋子的鳞片呀?!有了高的价钱,就会招致这类野生动物遭到人们的大肆捕杀,导致绝迹。 他记得上学期一节生物课上,生物老师给他们讲:在1926年以前,美国黄石公园的高原和丘陵地带,栖息着很多的狼群,麋鹿是狼的美食。那里的麋鹿正逐年减少。为了增加麋鹿数量,政府下令捕杀这些狼群。 到1926年 ,人们将黄石公园的狼群已赶尽杀绝! 之后不久,黄石公园激增的鹿群吃光了公园内的草木,园区内草场退化,水土流失加剧。 没有了树木,鸟类和陆地上一些动物开始锐减,其中就有海狸。 麋鹿吃光了生长在水边的柳树和白杨。海狸要靠柳树和白杨的叶子食用。再用它们的树枝和树干建窝和建堤坝。堤坝里面蓄积的水量足以支撑下游河岸两边生物度过旱季。堤坝里面形成的池塘和湿地成了水貂,水禽,长腿的涉水鸟类及其它多种野生动物的栖息之所。 狼群灭绝之后,打乱了黄石公园海狸的生活,破坏了它生存的环境,结果是,把一个野生宝库变成了一个超大型的麋鹿场。而问题又来了,麋鹿由于没有了天敌,老死和生病的麋鹿成了各种疾病的传染源,又威胁到鹿群的生存! 所以,“大自然的食物链”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生态系统,当我们去干涉一个复杂的系统时,后果的发展是无法预料得到的! “哦!我要走了。”黑痣男抬头看了看手表道。然后,喝了喝杯里的酒,瓶里也只剩一丁点。清蒸鱼被他吃的只剩一副骨架,右手掌擦了擦两边嘴角,从裤兜里掏出十元钱。“不吃点饭?”女店主过来接过钱问。“在路上吃过了,就是没时间喝酒。” 黑痣男接过找回的零钱,抓起半袋鳞片往肩上一甩,晃悠地走出门去。 陈仁辉吃完馒头,盛豆腐的碟子也像洗过了一般。左边刚才吃饭的一老一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想,我也该走了。 右手伸进右兜,左手忙伸进左裤兜,突然,双眼圆睁,像受了惊吓,“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大家的目光都聚拢过来。女店主忙过来问:“好好的,哭什么呢?”连问了几声,陈仁辉不答话,一个劲地哭。男店主从里面跑过来,来到他身旁,俯下身问:“孩子,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老是哭,我们都被你哭懵了。” 陈仁辉这才擦了把眼泪哽咽着说:“我我我的钱全丢了!”“在哪丢的?”男店主退后一步,朝桌下看了看说。“我我也不知道。” 你从哪里来的?后排那男的吸了口烟问。 “泰安市沙吉县。”陈仁辉光说县城的名字,怕没人知道。“那一定是在车上被扒手扒了。”那男的蛮有把握地说。 “嗯,他进来就一直没动,也没人靠近他。”女店主点头附和道。 陈仁辉似有醒悟,他回忆在车上,左右两个年轻男子,越想越发坚信,钱就是被他俩扒了! “现在扒手多。”男店主直起身,挪开身子无奈地说。 “多!”男的吐了口烟,抿了抿嘴角说,“偷得,抢的都多!现在乱狠了!” “你去哪呢?”女店主同情的目光望着很是伤心的陈仁辉。 “郑州。” 大家默不作声,过了半响,男的扔掉手上烟头,看着陈仁辉问:“你是学生,现在放暑假了,可以去做零工,赚点车费呀!” “是呀!都长这么高了,是可以去做点零工,不知道哪有零工做?”女店主用长辈的口吻劝道。 “地方是有。”男的顿了顿说,“不知道他愿意去不?” 女店主忙走到陈仁辉身边显出十分关心的样子,说道:“去吧,赚点钱,想去哪都行,学生要学会吃苦。” 事到如此,陈仁辉也只好这样,心想,等赚够车费再去少林寺。他点点头。 “他的钱,我来付!”男的掏出钱递给女店主,用手指了指陈仁辉说。 “嘿嘿!我们是做小本生意的,一天只能赚点吃的。”女店主满脸堆笑地接过钱。 男的提起黑包起身离席,走到陈仁辉身旁,拍拍他的肩说:“走吧,小伙子!” 陈仁辉起身背好书包,很感激地说:“叔叔,您的包我来提吧。”“不用!” 他俩走出餐馆,穿过门前的街道,来到一公交站台停下,一会儿,开过来一辆公交车,他俩上了车,找了座位坐下,这时,一位女售票员走了过来。“两个。”男子未等她开口,把准备好的一张五角钱纸币递给她。女售票员撕了两张票给男子,便转身回到她的座位。 公交车过了几个站台,右转驶过一座大桥,道路两旁的建筑物渐渐少了,设施也简陋,公交车在一块停车牌前停了下来,乘客都起身下车 公交车掉头往回驶去。 “叔叔,我们还要等车吗?”“嗯。”站在路旁的一棵小树下,陈仁辉感觉这里比家热,空气中能闻出异味,大小货车从身旁驶过,扬起黄色灰尘。 省城方向开来一辆班车,车子快到跟前,男子招招手,车子在身旁停了下来,陈仁辉上车一看,呀!座位全满了,他只好站在过道,右手扶住旁边的座椅背。 坐了几公里,车子开始跑在沙子路上,人也左摇右摆起来,车尾扬起一片灰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八)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车子在一家代销店停下,男子和陈仁辉下了车。男子走进代销店拿了两瓶汽水饮料出来,递给陈仁辉一瓶。男子把饮料瓶盖放到牙上,只听“噗”的一声,瓶盖撬开了,瓶底往上翘起,“咕噜,咕噜”喝下半瓶方才罢手。看他样像是十分解渴,他看到陈仁辉仍旧攥着瓶子,催促道:“喝呀,快喝!”陈仁辉见他喝一瓶不足以解渴,忙把自己手中的饮料双手递了过去,说:“叔叔,我不渴,您喝吧。” “嗯,我够了,你喝吧!不够,我还会买呀!” 陈仁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想,常常听大人们说,出门在外,最美不过是:出门遇贵人。小时候,自己对“贵人”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一知半解,但从大人们谈起,遇到贵人时的神情里,知道了,贵人一定是菩萨心肠,乐于助人的人! 眼前这位叔叔,不就是我的贵人么?要不是他陈仁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忽然记起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日快落了,来的方向“突突突”传来手扶拖拉机声,男子起身离凳,走到路边,手扶拖拉机停下,男子与司机耳语了几句,司机熄了火,下了车,俩人一同走进代销店,陈仁辉独自坐在门外。 天微黑,他俩才走出来,男子招呼陈仁辉上车,他俩爬上车厢,车厢很矮,只好蹲下,双手抓住车厢上的框架,拖拉机开起灯,走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转进右边一条较窄的沙子路。前方两盏车灯照射过来,两车相会,陈仁辉才看清是辆装满了红砖块的“解放牌”卡车。 随后,一阵灰沙扬起,他赶忙捂住鼻子,他想,是去砖厂做零工?这可真是重体力活哩! 唉,不管怎样,能赚到车费就好,又不是去干一辈子,老人不是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 “我下车!”男子朝司机喊了声。“你不过去了?”司机问。“不去了。”车未停稳,男子便跳了下去。 “叔叔,你这里下车?”陈仁辉欲站起。“你跟他去吧。”男子示意他不要下来。 “突突突”拖拉机继续往前开。“叔叔,再见!”陈仁辉有些恋恋不舍地朝男子招手。他望见左边有零星的灯光,心想,叔叔的家就在那吧。 陈仁辉两腿蹲的有些发麻,他心里开始痛恨起那两个扒手,要不是你俩扒了我的钱,这个时候,我已经坐在火车车厢的座位上,过两天,就能在少林武师的指导下,苦练少林功夫。 我学好少林功夫,可不是去逞强欺弱,争强好胜啊!而是以我的武德去感召我的家乡人,把他们团结一心,把家乡唉!你俩知道吗,你们扒的不是一百块钱,而是扒断了我陈溪村后人的路呀!! 想到这,陈仁辉不觉一怔,咦!俩扒手怎又类似陈演庭一伙了?噢,是不是数学老师常说的《周易 系辞下》里那句:天下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 “蹲累了吧?”陈仁辉弓着身子直直腿,司机听到车厢有响声,他朝车厢看了眼问,“到了!”陈仁辉看到左前方有片灯火。 拖拉机左转进一条土路,朝那片光亮的地方开去,车子开始左摇右摆,陈仁辉忙挪大两脚间距。对面车灯照过来,光越来越强,有些刺眼,原来又是一辆装满红砖的“解放牌”卡车,它像一头喘着粗气的老牛,一摇一摆地发出“嘎吱,嘎吱”声。 拖拉机进入栅栏门,“汪汪”陈仁辉猛一惊。循声望去,右边四,五米远一个矮棚里,一条乌黑高大,两耳直竖,两眼放出凶光,样子十分威武的狗,正对着他们狂叫。陈仁辉打了个寒颤,心想,要是被它咬上一口,骨头恐怕要咬断! 好大的一块场地上立了好多竹竿,每根竹竿上挂着一只发亮的灯泡,灯光下,有人拉着满满的双轮斗车砖块。拖拉机停在一排盖瓦的平房前,房前两排碗口粗的梧桐树。 陈仁辉直立起来,蹬了蹬双腿,身一纵跳下车。司机离开驾驶位,走进一间有亮光的房间,陈仁辉跟了进去。 “回来了!”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招呼道。“二哥叫我带来的。”司机指着身后的陈仁辉说。 “好,好,吃饭,吃饭。”络腮胡子打量了一下陈仁辉,顿时显得十分高兴地说道。 吃完晚饭,络腮胡子带陈仁辉来到隔壁一间房,络腮胡子推开门,屋内黑乎乎的,他伸手在墙壁摸了摸。“叭”的一声,房内便光亮了。 他俩走进去,陈仁辉见屋内靠后墙八,九个床铺连成一排,床板下是用砖砌成的墩子。床上铺了八,九张草席。他仰头看见屋脊梁下挂了把吊扇。 “你睡这张床。”络腮胡子指着右边最后那张床说。进门的左边有道门与另一间相通。络腮胡子站在门边拉一下开关线,“叭”里间立刻满屋子的光。他朝陈仁辉招手示意他过去,道:“这是洗澡间和上厕所的地方。”陈仁辉走过去伸头往里张望,里面这间面积较小,三面封闭,只有这道门。水泥地面,厕所两个蹲位设在对面靠左墙角,靠右墙上有个水龙头。 “你没桶吧?”“嗯。”随后络腮胡子提来个木桶。陈仁辉洗完澡,洗好衣裤,把衣裤晾在外面一排竹竿上,便倒在床上,风扇“呼呼”地转了起来,上眼皮越来越沉 “咚咚”响声吵醒了陈仁辉,他睁开眼,看到七,八个人在穿衣裤,天已经亮了。这时,络腮胡子走了进来对他说:“起床了,跟他们一块去干活!” 陈仁辉一骨碌爬了起来,穿好衣裤,洗漱完。 “上工了!”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汉子凶巴巴地朝屋里喊。 他们走出房间往右边走去,陈仁辉跟在他们后面。来到一座砖窑旁,窑门口两边摆几辆双轮斗车,每人推起一辆斗车。“你推那辆!”高大汉子朝陈仁辉喊道,手指向不远处有些生锈的那辆斗车。咦!这语气很凶,陈仁辉听起来觉得很刺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心里骂道:“说就好好的说呗,干嘛这么凶啊!”他走到斗车前,推起斗车快步跟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九) 他们来到一排排整齐划一的砖胚旁,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人在制胚。突然,陈仁辉看到制胚人身后有个圆黑的东西慢慢升起。咦,这是啥?又黑又圆的?哦,是个人头。待陈仁辉看到头发下的额头升上来时,他心里犯嘀咕:那人为嘛慢悠悠地立起啊?上阶梯也不会那么慢啊! 他心里好奇,推起斗车,来到靠近那人的那排砖胚。噢,只见那人赤着上身,上身前倾几乎与两腿成90度,头仰起,两手前臂弯曲夹住一大坨砖泥,垂吊在身下,吃力地上阶梯。后面还有三人同样赤着上身,用相同的姿势抱砖泥。四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上身晒得黝黑。 阶梯直通宽十多米,高五,六米的环形坑底,阶梯其实是个斜坡,坡上挖了像梯子一样的梯步和踏步,隔二十米远就有这样的阶梯。坑是取砖泥料挖成的,对面垂直的坑壁,平整而光滑。不借助梯子是无法攀上去。倒成了窑厂的一道屏障。 “看什么?!”高大汉子在身后吼道。陈仁辉忙转过身,学着别人的样,往斗车里装砖胚。装好后,他站在斗车两车把中间,身子在前,双膝微屈,左右手各抓一车把,右脚用力向后一蹬,斗车动了。忽然车把往上翘,他赶忙双手用力往下按,忽又感觉车把往下沉,他又往上提车把,几经往复,陈仁辉明白了,车把上翘,下沉就是一个杠杆平衡的原理,车轮是支点。 陈仁辉拉着斗车沿着左右两道车辙,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并排有三道窑门,高大汉子指使陈仁辉拉到中间那道门,窑门口排起了队,窑内有专门负责装窑的师傅,他累的已是气喘吁吁,手不停地擦着额上的汗,他巴不得有喘xi的时间。 他看着前面几个拉砖胚的斗车里装的胚比自己的多了不少,他们却呼吸平稳,站在那像没事一般,也没见他们擦汗。 他知道自己的体力与他们差了一大截。嘿!我不是要增强自己的体力吗?“武功”不就是武术的技巧和功力的合称么!武术界有句话“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可见,练武的人的体力不是常人能比! 干一段时间,我和他们拉的一样多,拉那么远,也像没事一般,我的体力不就增强了么!就是说,我在这里干一段时间,收获了学武的一半,虽然武术技巧没学到,但是不能说在这段时间没沾武术的边呀! 想到这,他茅塞顿开,心胸豁然开朗,感觉高大汉子刚才的语气不怎得凶狠了。 拉第二趟,陈仁辉在斗车里增加了十多块砖胚。车轮与地面的摩擦阻力,让他的脚步更加踉跄。他不怨反喜,心想:嘿,越是阻力大,越能逼我使出更大的力,我能使出更大的力,说明我的体力增加了!你这是在帮我提升体力呢! 拉到窑门口,喘气比上次更急促,衣服全被汗水浸湿。可陈仁辉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才有的喜悦! 这下可把几个拉砖胚的看懵了,陈仁辉也注意到了他们投向自己的目光,有好奇,有鄙夷 陈仁辉也流露出不屑的眼神,他唇角一抽在心里回敬道:“你们只是为干活而拉砖,而我真如秦末农民起义军首领陈胜所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太阳升起一杆高了,陈仁辉又饥又渴。“吃饭!”高大汉子的嗓音变得像破铜锣般。大家先先后后站成一个队列,高大汉子清点完人数,手一挥叫声:“走!”陈仁辉心想,这里管理还挺严,像学校,也讲究纪律哩! 回到住的地方,屋前梧桐树下,有伙人在吃饭,有站着吃的,有蹲着吃的,还有坐在凳子上吃的。有人边吃边谈论什么,说到高兴处,那人笑得饭从嘴里喷出来。 陈仁辉认得其中几个是刚才在坑底搬运泥料和制胚的。 那伙人也往这边瞧,陈仁辉感觉那伙人的目光齐落在自己身上,心想,他们看我干嘛呢?是不是我夹在这些三,四十岁人的中间,显得太年少了,还是我新来,不认识?他有些不自在,好在他们的餐桌在一间屋子里,进到屋内,见四方桌上摆了两个木制的小盆。一盆是辣椒炒冬瓜,另一盆盛的土豆丝。 四方桌坐满了,陈仁辉只好站着吃,并时不时从两人的夹缝间伸去筷子,在小盆里夹菜。每人的脸上表情呆滞,都不言语。 吃完早饭,没人走出屋子,只是坐在登上休息。有两个年纪大点的抽起了烟。休息了近半个小时,高大汉子在门口喊道:“出工了!”他们走出去很自觉地排成一列,陈仁辉仍走在最后,那伙人仍在梧桐树下谈天说地。 陈仁辉已经拉了两趟胚,这是第三趟的开始,才见早上几个搬泥料的和制胚的慢悠悠走来。 陈仁辉心里又犯起嘀咕:咱们同在一个窑厂干活,只是工种不同而已,他们为什么那么自由自在,而我们 陈仁辉抬头瞥了眼棚子下踱步的高大汉子,心想,他像电影里,抗战时期的日本兵在监视中国劳工!他是怕我们偷懒?而那一伙呢?!说明咱们和那伙人有区别! 噢,他们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咱们可能还是集体那一套,干一天给多少钱。所以,要派人监视。 难怪,早上第二趟我多拉了些,他们认为我很傻! 不知道哪种活赚钱多?活儿是不是可以让人挑选?待吃完中午饭去问问络腮胡子。 骄阳似火,陈仁辉衣裤全被汗水浸湿了,汗出得多,口渴的也特别快,他不记得喝过几次水,全身肌肉微微酸痛,可他心里舒爽坦然。 太阳到了头顶,高大汉子的破铜锣嗓音又响了,大伙又规规矩矩地站成一列。 这时,梧桐树下没有人,有间屋传出喧闹声,陈仁辉知道又是早上那伙人。搬泥料和制胚的十几分钟之前就收工了。 吃完中饭,其他人去房间休息,陈仁辉却朝他昨晚吃饭的那间走去。“去哪?!”高大汉子站在对面的梧桐树下,朝他喊。“找络腮胡子叔叔去。”陈仁辉停下脚步,心中有些不爽地答道。“回房休息!”高大汉子边说边走来。 “我找他有事。”“他不在这。”高大汉子不由分说,推他进房间,随后把门关上。“啪嗒”门外传来锁拧上的声音。 陈仁辉心里很憋屈,他走到自己床沿。“上床休息吧。”睡他旁边那人,见陈仁辉闷闷不乐地站着,关切地招呼道。那人的年纪看上去在这里是最大的。 陈仁辉的眼泪快要流了出来,他喊了声:“大叔,”喉咙像堵了什么,再也说不出话。 “唉。”那人叹了声,打着手势说,“睡吧,睡吧。” 一忽儿,屋里便响起呼噜声,陈仁辉和衣仰躺床上。望着吱呀吱呀转个不停的吊扇,他今天的所见在头脑里倒腾着,不由得心里疑惑起来:干活的时候,派人监视,是怕我们偷懒,那么我们现在午睡,房门外上锁,是怕我们什么呢? 同样在这里干活的两伙人,那一伙有说有笑,而咱这伙人 刚才,旁边那位大叔的一声叹息,语气中有无助和哀鸣! 几个可怕的字眼在他脑海闪过。但又被他否决了,这怎么可能?!这种事只是书本上看过,而且是发生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今天怎么可能会有?!可是今天我非要弄个明白。 “咔嚓”门外开锁的声音,高大汉子推开门。已是下午两点半了,大家忙着起来。 陈仁辉和另外四个人安排去装车,两辆“解放牌”卡车打开了车厢后门并排停在一大堆已烧制好的红砖旁。 他们当中,两个个子稍高的站在地面,从砖堆上双手夹住八块砖往车厢放。陈仁辉领了双新手套,他和另外两个个子稍矮的,把夹上来的砖从车厢前面开始堆成一排排的横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十) 装好两车砖,又拉了三趟砖胚,日刚落,手工时间到了。陈仁辉没进他吃饭那间屋,而是直接进了昨晚见到络腮胡子的那间。在门口,见屋里有四,五个人围坐桌旁吃饭。络腮胡子也正好端起饭碗,他走上前叫了声:“叔叔。” “嗯,有什么事?”络腮胡子停住手中的筷子看着陈仁辉问。“我干一天活,给多少钱?”“噢,晚上九点钟来这里,再告诉你,现在先去吃饭,好吗?”“好吧。”陈仁辉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在门口,正好要进来的高大汉子撞个正着。“快去吃饭,还要上工呢!”高大汉子没好气地说。 十九点半到二十一点是一天中最后一个工作时间段,工地上全亮起了灯,没有了白天炽热的太阳,晚风吹拂,比白天清凉多了。 可陈仁辉越发觉得心里像着了火。他心里猜想,络腮胡子晚上会告诉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看看这几个人没一点朝气,像书本上说的奴隶一样,高大汉子穷凶极恶的样子,像极了书本里奴隶主的狗腿子。陈仁辉不觉打了个寒颤。 可转念一想,从络腮胡子刚才说话的语气和脸神,觉得他还是和蔼可亲,不像个邪恶之徒!噢,也许络腮胡子看我还是个学生,所以,另眼相待 哪个判断会是正确的呢?他觉得今晚干这一个半小时比整个白天干活的时间还长,唉,又是情绪在作怪! 陈仁辉这时真是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听到了高大汉子的破铜锣声,高大汉子唯有这话,听着顺耳。他忙丢下手里活,跑去站队。 “把车拉到窑门口!”高大汉子朝他吼道。陈仁辉又折回去,拉起半车砖胚,三步并作两步小步跑到窑门,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另外八个人进了宿舍,陈仁辉还是径直往前走。“又上哪去?”高大汉子在身后吼。“找胡子叔叔。”陈仁辉仍是快步走着,头也没回的答道。走到门口,见络腮胡子伏在桌上,右手握着的笔在一本厚达一寸高的账本上晃动。陈仁辉进去轻声叫了声:“叔叔。”“来了。”络腮胡子抬头见是他,放下笔说道。 “一个季度有几个月?”络腮胡子问。“三个月。” “好,我出个题你做!”络腮胡子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侧过头来,看着陈仁辉说,“在第一个季度里,每天工钱为4元,往后每季度涨一次工资,即比上季度每天多一元钱,每天伙食费为6元(始终不变),你一年能赚多少钱?” “我不是白给你干一年零三个月吗?”陈仁辉略加思索用质询的目光看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脸陡现惊讶之色,他没想到陈仁辉回答的这么快,而且直截了当。他慢慢转过脸去,微低头不答,嘴角浮起狡黠的笑容,桌下翘起的二郎腿轻轻地摆动。 陈仁辉一下凉了半截,他确定自己的回答是正确的。不觉怒从心头起,嗓音拔高了几度,怒道:“你不就是解放前的地主恶霸!!”“我给你工钱啦!解放前的地主恶霸给工钱吗?” 高大汉子和一个男的闻声赶来,一左一右挽住陈仁辉的两胳膊。“放开我!”陈仁辉用力挣扎着大喊,却无济于事,被他俩硬生生地架了出去。高大汉子左手打开宿舍门,右手在陈仁辉背部用力一推,陈仁辉一个趔趄跌进屋来,差点跪倒。“砰”的一声门关了,紧接着“啪嗒”的上锁声。 陈仁辉转过身,奔到门边,双拳使劲捶在门上,边捶边喊:“放我出去” “你再捶,我揍死你!”门外传来高大汉子恶狠狠的声音。 “孩子。”睡在他旁边的那位大叔过来劝道,“快洗了,睡吧。”“大叔,这是什么世道啊?!”陈仁辉转过身茫然地喊道。 “唉,世道变了!”“大叔,你们也是骗进来的?!”“嗯。”“你们就心甘情愿为他白干一年多?!”“唉!哪个愿意呀!”大叔摇头道,“去年,我们四个在家秋收冬种忙完后,想出来搞点副业,便来到省城,下了车,在车站门口歇息,准备去找活路,这时,走过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问我们是不是要找活干”“那男的手提个黑包,中等个子?”陈仁辉忙打断大叔的话,抢过话来道。 “嗯。”“原来是同一个人啊!”陈仁辉喃喃道。“都是被他骗的!”大叔用手在空中划了个弧圈说道。 “你们不会反抗吗?”陈仁辉疑惑地问。“当然反抗了咯!”陈仁辉这一问,大叔变的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大叔指着旁边一个正往包里塞衣服,约莫三十岁的男子说道,“我这个老乡被打得全身是伤,这里开卡车的,搬泥料的,制胚的全是他村里的人!” “明干他们不过,可以偷偷地逃掉啊?!”陈仁辉看出大叔因自己这句话产生了情绪,有伤大叔的自尊,他微感内疚,微微地低下头,但是心中的疑问仍止不住地说了出来,就是嗓音更小了,语速也变慢了。 大叔也觉得自己有些不该,他毕竟是个孩子,人生以来,从未经历这种境况,心情也从未这样糟糕过,话难免说的不圆滑。大叔恢复了刚才的语气,缓缓地道:“逃,我们也想过,白天黑夜都有人看守,而且进出窑厂只能走那栅栏门,周围挖了深沟呀!” 洗澡间有搓衣服的声音。陈仁辉想:睡,洗,拉全在这两间屋,这是精心为咱们设计的啊! “完了,完了”陈仁辉喃喃自语,顿感浑身酸痛,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用酸痛的双脚慢慢地把身子挪到了床沿,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倒在床上。 大叔在旁轻声催道:“起来,洗了再睡吧。”这时,陈仁辉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十一) 待他缓过神来,脑海里便不断显现着他父亲那张期望的脸庞。这时,陈仁辉心中无比的痛苦,两行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回想当年,父亲因一句“各行各业将来需要的是有文化的人来管理”而受到陈演庭一伙嘲笑和排挤,曾一度让父亲对未来和自己充满了绝望,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全国恢复了高考,他父亲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陈仁辉在离家十公里远的镇上读初中,每星期六回家一次。学校条件差,一星期吃的菜都是从家里带去的;学校只负责把寄宿生交上来的米,按每人每餐四两的标准煮成饭,然后给每个班分好饭,分别用木桶盛好。到了吃饭,每个班便派两人把自己班的饭桶抬到教室,再分发给班上的寄宿生。学校的饭每顿都是新鲜的,陈仁辉吃的菜是自己家做的榨菜,腐豆腐和辣椒酱。这三种菜,陈溪村家家每年都要制作,是家里饭桌上的辅助菜,它们的保质期长达一年甚至更久。 正因为它们的保存期长,才成了陈仁辉寄宿在学校里的必备菜。 陈仁辉刚上初中这两个月来,在学校,每顿都吃这三种菜,过了两三个星期,每次大便后,pi眼是火辣辣的疼。饭比平时在家吃得少了! 回到家,哪怕倒菜汤拌饭也吃的津津有味,陈仁辉这时才明白,每到星期六,上初中回到家的哥哥,姐姐,吃饭时使劲地往他们自己碗里夹菜,这些家常菜,陈仁辉在家都吃腻了,他们像是吃山珍海味哩! 陈仁辉的饭量比在学校的大,等大家放下碗筷,把自己碗里剩的饭,全倒入饭钵,用筷子在钵里搅拌几下,端起钵,呼哧呼哧地吃起来。最后放下筷子,双手端钵,伸出舌头在钵的内面舔个遍。 “把钵也啃了!”陈仁辉的母亲看着他呵呵地笑道。陈仁辉噗嗤一笑,才慢慢把钵放回桌面,眼睛仍盯着钵内,生怕遗漏了一滴菜汤。坐在一旁的陈思远眉头皱了起来。 星期三晚自习课,陈仁辉刚好把煤油灯点亮(学校没有电灯,寄宿生自备煤油灯。)“仁辉!”陈仁辉心中一凛,望向窗外,父亲在窗口外微笑地看着他,他“霍”地站了起来跑出教室,见父亲手里提着当年大哥上学时用的书包,书包鼓鼓的。“中午,你娘炒好菜,装好,下午出工,我把它带到地里,下午收工了,我就赶过来。”陈思远一边说,一边将书包递过来。 陈仁辉忙上前接过书包,直愣愣地看着他父亲。“快进去,我走了!”陈思远招了招手,转身离去。 看着父亲渐渐地远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手里提的书包沉甸甸的,慢慢转过身进了教室。坐在座位上,望着昏暗的窗外,他已静不下心来做作业了。 离学校两里路远有顶木桥,每个桥板由几根圆木拼在一起。圆木之间有的间隙能漏进几个脚丫子。陈仁辉担心父亲过木桥有危险,毕竟父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唉!刚才我怎么没想到送父亲过完桥呢!哎呀!不行。他霍地站起来,冲出教室。 “去哪?”班主任迎面走来问道。“匡老师,我送送我爸。”“送您爸?”“嗯,我爸刚走,我怕他过桥会出事,现在天又黑了。”“奥。”班主任微笑着说,“他有手电筒,我在校门口遇见了你爸。”陈仁辉返身进了教室,不知怎的,他感觉心总是悬着的。 总算到了星期六了,陈仁辉觉得这几天特别长。下午放学后,他急匆匆地赶回家,院子里没有了父亲每天出工必须带上的那把铁锹,家里唯一的手电筒立在桌上,他心里就像块石头落了地。 从此,每到星期三这个时候,他父亲就会出现在教室外的窗口,直到陈仁辉念完初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一) 陈仁辉没有辜负了父亲的一片苦心,他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县城的重点高中。 暑假很快过去了,高一开学那天,他父亲在黎明前便催他起床,“爸。”陈仁辉睡眼惺忪地问,“起这么早干嘛?”“去开学啊!”“哪有这么早起啊?”陈仁辉侧转身去,嘟哝道,“吃了早饭也能赶上去县城的第一趟班车啊!”“不论在学校学习还是在单位工作,去的第一天,出了家门一百米内,路上不要遇到人。这样,今后在学习上或是工作中,就会顺顺利利的!趁早出门,路上没行人。”“我上初中时怎没这讲究呢?” “哎!”他父亲有些急了,仍轻声解释道,“你现在是高中生了,就是以前的秀才,是获得了功名的人,当然要有讲究了。” 这时,隔壁大厅有响动,忽然,陈仁辉闻到敬神烧香时的香味,他知道,母亲已经煮好饭,端着满满的一碗白米饭在大厅的香炉前烧香敬神。 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父亲亮着手电筒,照着他穿好衣裤。吃完早饭,休息了一会,父亲起身走到院子抬头望了望天空,转身又回到大厅,走到母亲身旁耳语了几句。父亲拉过陈仁辉并排站在香炉前,父亲朝香炉坐了三辑,口中念念有词。 陈仁辉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也学着父亲的样,坐了三辑。父亲言毕,转身拿起桌上的手电筒,塞在陈仁辉的手里,示意他出门。陈仁辉转身欲去提行李,父亲忙摇手阻止。 母亲在大厅门口朝东南西北作完辑,闪到一边,陈仁辉开亮手电筒,来到门口。“娘,您多保重!”“嗯,出门大吉,顺顺利利,步步登高”他忽然想到唐孟郊《游子吟》中最后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想,如果自己上不了大学,如何对得起父母的一片苦心!他不禁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吵着别人呢!”大叔轻轻地摇了摇陈仁辉的手臂说:“唉,事已至此,只有认命了。” 认命?!陈仁辉想,如果就这样认命了,我不就上不了大学了吗!上不了大学,我爸妈的希望,不又成泡影了!陈演庭一伙又有了笑料! 命啊,命!人真的有命中注定吗?!小时候常听父辈们说,生前死后,前世今生都是命中注定! 既然父辈们都信命,那么我爸不会因我没上大学而气出病了吧?!而孔子又说过:“六十而耳顺。”人到了六十岁,便变的中庸,别人说什么话都能听得下去,不生气,心里很平静,很坦然。照这么说,我父亲能坦然面对陈演庭一伙的嘲讽咯?! 可是暑假结束,开学了,父母亲还见不到我,他们能平静吗? 还有周艳君呢?报名的第一天,见我没来学校,她会想我贩卖的东西可能还没有完全脱手;第二天,还没见着我,她心里可能有些怨了,哎呀,亏点本也得把手上的货卖了,非要赚才肯出手?你也太贪了吧,明天可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啊! 第三天,她干脆到了车站等了。没等到我,等来的可能是我的父亲!因为明天要开学了,父母见我没回家,他们心里肯定也有想法啊!他们会猜想:是不是做生意赚了钱,不用家里的钱交学费,就干脆不回家了?哎呀!仁辉,你真不懂事,就算不要家里的钱交学费,你也得回来看看啦!出去一个暑假了,你不想想爸妈也担心你在外面出事呀!唉,猜想归猜想,还是要去趟学校,心里才踏实。 周艳君见我父亲从车上下来,忙跑上前问:“伯伯,你们怎么今天才来?”我父亲一听,很诧异地问:“啊?仁辉怎么了?” 他们不知道我的下落后,会急成什么样子!我父亲他老人家能扛得住吗?!哎呀!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 屋里漆黑一片,吊扇“呼呼”地转动,陈仁辉忽然想到,直升机不也是由它顶部的扇叶才飞起来的吗?要是这把吊扇是架直升机就好了,我可以乘它飞出这鬼地方。他想起课文荀子《劝学》里一段:“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着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辑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我能不能借助外物逃出去呢?! 我想肯定是有办法的。陈仁辉长吁一口气,顿觉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上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便发出匀称的鼾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