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相隔情难断》 正文 第一章 阴阳相隔 你有没有体验过和自己爱的人阴阳相隔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正在经历这样的痛苦。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是一个大学刚刚毕业法语专业的学生。其实作为一名语言专业的本学生,真的很不好找工作,所以我并没有被我的实习单位留用,大概也是因为我不太会来事儿吧,反正是当了无业游民了。不过我也不太喜欢坐办公室,有时候我真觉得我这种性格真不适合学语言这种需要读n多年书的专业。不过谁让当初我脑子一热就报了这个专业呢。报这个学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也报了这个学校。 这个人他在高考誓师大会的时候就对我表白了,我一直未置可否,因为我很享受这种吊着他胃口的感觉,说白了就是觉得好玩儿。大学的时候,每天早上买早饭,中午买午饭,晚上买晚饭,陪我跑步,打游戏,逛街,看演唱会,出去喝酒,喝醉了以后送我回家这种活儿都是他干,其实就和男朋友差不多,只不过我一直没提交往这件事,他也没有。我就一直这么混了过来。本身我也是一个比较孤僻的人,平时不爱和别人有过多的交流,就喜欢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慢慢的,依赖他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我们就好像成了连体婴一般。他很了解我,有他在让我很安心。虽然到后来,我猜我对他的感情应该是爱情没有错,但是我不敢答应他,因为我害怕,怕他会进入我的世界,那样也许会让我不安起来。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过父母的离异,还有复杂的家庭情况让我对感情这种东西非常的没有信心。 可到后来,我恨自己当初没有勇敢一点。如果说我负了他,也不为过吧。 一天晚上,他打电话叫我出来吃饭,我们俩来到了我家附近的一个烧烤摊,那时正值盛夏,露天烧烤摊上坐着形形色色的人。我们坐下之后点了吃的,没多久,旁边也坐了一桌人,那是一男一女,那女的手里牵着一条斗牛犬。我们吃的正欢的时候,那狗突然过来扑向了他,吓得他一哆嗦,那狗随即就咬了他腿一口。狗主人迅速带他去了医院。 他走之前对我说:“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联系你。”我怎知道那个“明天”,再也没有到来。 起初两天他没联系我,我以为他被狗咬了要休息就没联系他。过了一周多他还不联系我,我就有些慌了,我最怕的就是他长时间不联系我了。那时候也没多想什么他可能会有不测,我那时候主要害怕他是爱上什么别的人了,就不理我了。 于是我就给他破天荒的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的是一个苍老并且有些沙哑的女人的声音,“喂,哪位啊?” “哦,您好,这是张恒的电话吧?” “是,我是他的妈妈,你是?” “阿姨好,我是他的大学同学褚沐子。张恒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是不是生病了?阿姨如果方便的话,请换他接一下电话,谢谢。”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张恒的妈妈再开口就带着很明显的哭腔了,而且声音颤抖的很厉害,她一边哭一边说:“张恒张恒他他”我听着情况不妙,着急的催促道:“他怎么了?阿姨,您快说啊!” “我儿子他昨天夜里走了!”这一声“走了”说完后,张恒的妈妈就开始崩溃的哭了起来。 我听她这种语气,心知大事不妙,却不死心,偏要再问一次,这时候我的声音也跟着颤了起来,“走了?走去哪儿了?他没告诉我他要去旅行啊!”我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我只感觉手脚酸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伴着他妈妈的哭声,我和他的过往就好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脑中掠过。一幕幕是那么的鲜活,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件事。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我是在做梦,可电话那头他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却清楚地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的哭声渐若。他妈妈抽泣着说:“乖孩子,你是褚沐子是吧。我儿子曾经提起你很多次过,即使是他在弥留之际嘴里念的也是你的名字,你快来我家,我有话跟你说。”我撂下电话,打了个车,疯了一样的冲向了他家。 他家里挺有钱的,平时他自己在市里租了间房,方便上下班,而且租的房子离我家很近。他妈则是住在我市郊区的一个别墅区里。我知道他妈妈说的是那个别墅区,离得有些远,就算是打车,也要用一个多小时。我坐在车里只觉得整个人就像要被撕开了一样痛苦。这么多年的如影随形,他早就成了我灵魂的另一半,此时此刻的我就像被车裂了一般。 车子停在了别墅区外面,因为是比较高级的小区,所以外来的不让进的。我在门卫室做了访客登记,保安给他家打了个电话才放我进去。 我一路小跑的跑到了他家。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他家保姆。保姆领着我来到了一个门口,保姆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个虚弱的女人的声音说了句“进来”。 我应声推门而入。看见的是坐在窗前的张恒的妈妈。走到她跟前我才看清她苍老了好多,我上次见到她还是大学毕业典礼上,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她竟苍老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看见我来了她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光芒,不过就是那一瞬。 “以前我在很多场合都看见过你,只不过从来没有和你打过招呼。我知道恒儿他对你专情很多年了。这些年我一直忙工作,没时间陪他,多亏有你在,他至少这些年来不寂寞。认识你之后他也爱上学了,性格也比以前温和了许多。快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妈妈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好像一句都听不见,蹲在地上,攥住他妈妈的手,问道:“阿姨,您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天前他还和我一起吃饭,怎么突然就他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他妈妈看着我急迫的神情,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她抬起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哭着说:“是败血病,感染了之后没有多久就不行了。恒儿现在在殡仪馆停灵,恒儿的事也只有家人和他的单位领导c同事知道,我想有些话在那里不好说,所以特意叫你来这里。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我重重点头,站起来问他妈妈:“阿姨,您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吗?” 他妈妈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拴着红绳的吊坠,那个吊坠我认识,正是张恒这许多年来一直佩戴的东西,一尊观音像。他妈妈紧紧的在手里握了握,另一只手拉过我的右手,将吊坠放到了我的手里。我握着吊坠,他妈妈冰冷的手握着我的手说:“恒儿在弥留之际,他指着这佛像念着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他是要我把这交于你了。这孩子,临了了,也不想着给他妈妈我留个念想。”我看着他妈妈一边流泪一边无奈的笑着,心中的苦涩加剧。我仿佛能看见那一幕,他缓慢的把手挪到脖颈的位置,艰难的从口里吐出我的名字——沐子。 我那天才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他,我有多么的离不开他,可是为时已晚了。我随着他妈妈来到灵堂,我有点害怕,我怕看见没有生气的张恒,我不能接受我的生命里已经真的失去了他。于是我突然甩开了他妈妈拉着我的手,他妈妈惊愕的看着我,我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跑了。 我打车回了家,关了手机。把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害怕,而且喘不过气,我根本不知道以后怎么活。 初中的青春期开始,我就越来越怕和人打交道,每天妈妈都会很忙,不过她是老师,只不过是回家忙而已。我和张恒也许是同病相怜吧,从小都是父母离异的,也都是被母亲带大。只不过不太一样的是他是被宠大的,我是被揍大的。我妈妈是个非常负责的老师,所以回家以后反而对我没有什么耐心了,因为这样,我有什么事都会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她。 我爸妈虽然离婚,但是我不管是和奶奶还是和姥爷都还经常走动,可是他们总是互相说坏话,后来我上了高中就很少去姥爷家了。我是被奶奶带到10岁才离开她和妈妈住,所以和奶奶的感情更深一些。只是奶奶的疑心太重,和她呆在一起说话会不舒服。 因为我怪异的性格,朋友当然没有几个,直到张恒向我表白开始,我才终于有了一个放情绪的地方。不论我怎么蹂躏他,他对我的所有都是包容的。 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就那样紧紧的抓着他的那枚吊坠。起初的两天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后来我知道渴了,就去喝水,饿了就去吃点东西。 可能你会想,难道我是想开了吗?其实并不是。我只是怕自己提前死了而已。我知道有一个传说是人死了以后的第七天是回魂夜,那一天亡灵会回来看自己亲人最后一眼。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看我。但是我已经想好了,等到回魂夜,我便会自绝,随他飘然而去。 很快我等到了这天,我在池子里放好热水,听说这样比较容易死。左手握着他的吊坠,右手拿刀,猛地对左手腕狠狠地割了好几刀。我看见那抹红色在水中迅速蔓延,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 心中念着:“张恒,你等我,我们一块走。” 等我再有意识,是感觉身边好像有人,我抬头发现手腕上根本没有伤口。这怎么可能呢,池子里的血还在呢啊! 我猛然看见镜子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一道模糊的青影。我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惊呼:“啊!鬼啊!” 那道青影开口说:“你醒了” 声音很冰冷,冷到屋子里的空气都好像冻住了一样,但是我认识这声音,这声音的主人是张恒。诶呀,对啊,我本来就是在等鬼,现在他来了我应该高兴的。 我知道了这道青影是他之后,立马站起来,指着他说:“玛德!是不是你救的我?谁让你救我的?我要去找你。我就是要死!” 张恒的青影有些急了说:“你听我说,你不能死。我为了救你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也好!” “为了你?你别跟我整这套,我不会放你走的,你说完这话是不是就要彻底的离开了?我绝对不允许!不允许!”我可能那种电视剧看多了,一半男主角对女主角这么说,肯定就是要撒手闭眼了。我一听就慌了,说话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的血碰到了那尊佛像,我才好像从某种禁锢里逃脱出来,来找你,是你血里的执念召唤了我。可我为了救你又耗费太多精气,魂魄都要散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会附身在佛像里,你每日取无名指血三滴,滴在佛像上,用你的心头血养我的魂魄。这样的话过几天我就可以凝聚成型了。你听明白了吗?”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后那道青影就钻进了佛像里。我将佛像带在了脖子上,这佛像好像吸铁石,一下就吸在了我胸口的皮肉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张恒的话我都记住了。我怔怔的走到窗边,将许久都没有拉开的窗帘拉开,看见已经是蒙蒙亮的天光,将窗子打开。深吸了一口气,盛夏清晨的空气甚好。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着什么,但是我暗自庆幸,只要他还在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阴差大叔 知道他还在我的心就安定了,想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开手机了,可是一按开机键,手机显示没电了。我给手机充上电,倒在床上摸了摸胸前的佛像,安心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我闭着眼睛摸索着手机接听键按了下去。一按下去,便从手机听筒里穿出一阵尖利的女声:“囡囡啊!囡囡!!!” 我一听是我妈,忽然想起来她被派去外地交流学习一个月,我一直没联系她,她肯定很担心了,不过心里觉得自寻短见其实对她很不负责,所以特别愧疚。不过还是要装作漫不经心,就随便的“嗯”了一声。 我妈听见了我的声音,从担心一下子就暴跳了起来:“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手机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妈妈担心死了啊?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妈妈的感受的啊?” 我故作淡定的干笑了几声,其实心里在盘算怎么才能骗过她,灵机一动说道:“诶呀,妈,你不在我没事做就和几个朋友去野外玩儿了。我看反正山里也没信号,干脆就关机了。回家之后太累就睡着了。对不起哈!” 我妈听见了我的解释以后,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住的批评我说:“这年头去什么野外的啊?外面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办?” 我嘻嘻笑了一声,回她说:“能有什么危险,不就爬爬山吗?这个季节爬山最爽了。” 我妈严肃的说:“爽个屁啊!山洪泥石流还有什么迷个路,坠个崖,哪样都能要了你个小兔崽子的小命好吗?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我哦了一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下星期五就能回家了,让我准备好吃的给她接风洗尘。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下午的样子了,不过有点阴天,看着可能是要下雨。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吃饭,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洗了把脸,穿上衣服就出去找了个小饭馆,要了份盖饭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了以后,打了个饱嗝,站在路边树底下拿出根烟抽了起来。俗话说得好: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一边抽烟,我就一边发愁我这生计问题。我这都22岁了,真没法再跟家里手心朝上要钱。现在是租了个小破屋,勉强靠着以前打工还有实习时候攒的钱活着,但是这种下去真不是个办法,坐吃山空的行为,在这种大城市里和作死的意思差不多。不过我也就想想,当下是没什么办法了。把烟屁往地上一扔,回了家。 回到家,我按照张恒所说的,用针刺破无名指,往佛像上滴了三滴,血刚接触到佛像就被吸收了,一点血丝都找不到。真神奇啊!这种生活持续了三天,我看这佛像还没有动静,我有点坐不住。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哪一步做错了。这人怎么跟消失了一样?我一度的怀疑那天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然后又否定自己这不可能的,我分明记得真真的,怎么可能是幻觉。就这样,在否定自己的过程中又过了两天。第五天的晚上,我照样滴血在佛像上,还没反应。我焦躁的脾气又上来了,我去,这该不会真的是幻觉吧? 想着我就准备把佛像从脖子上摘下来,却发现这东西就好像长在我身上似的,抠都抠不下来,而且越使劲连得越紧,再使劲就好像从身上往下揪肉似的疼,我赶紧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换上睡衣,走到窗户边上,在那儿瞎往外看。今天月亮还挺圆的,是不是阴历十五了? 我正想着去拿手机看看日历,突然心口一凉,从佛像的位置,飘出来了一缕青烟,张恒的脸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和以前不一样,他的脸比以前更加白皙,也更加清冷,眉眼鼻唇比以前更加棱角分明,清晰干练。这是他被狗咬了以后我第一次看见他,上去就想抱住他,结果却是扑了个空。我的身体一下就穿过了他的身体,脑袋磕在了窗户框上,“噹”的一声,疼得我直诶哟。 张恒转过身关切的问道:“沐子,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比那天听起来更加真切了,但是冷冷的,我有些不适应。 我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你终于肯出来了啊!?”说完揉了揉刚刚磕到的地方,起了个大包。 张恒想伸手摸我的头,手停在半空又缩了回去。看见他这个动作,我的心就是一阵紧缩。想想,如果是以前的话,他可能不光要帮我揉揉,还要张罗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安心吧。这个想法只是在心中一闪念而已。 他苦笑了一下,对我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出来,实在是魂魄聚不在一起,出来了你也看不到我,人间的阳气还会损耗我的鬼气,没准一阵风就能让我魂飞魄散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印象里你可是不信这些的吧?” “人死了,心有执念,这些就会无师自通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死了以后一直都想来找你,可是却好像被什么困住了,周围一直黑漆漆的,直到感受到你的召唤,我才突然力量倍增,冲破了某种禁锢,来到你身边。” 我满头的问号,根本听不懂这家伙在说什么,所以我就岔开话题说:“那你现在能让我看见你了,是不是就表示没事了?” 他摇摇头,沉思了一会儿对我说:“以后你出门的时候如果有太阳的话,一定要打伞,你和我现在正在慢慢相融,太阳的阳气太重,太伤我的魂魄,还有,如果我一直和你这么待下去,你也一直以血养魂的话,你迟早会被我的鬼气反噬,后果不可想象。” 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但是真的听不懂啊,嘴上则是问他:“呃,那怎么办你知道吗?” 张恒想了一下,说:“你去找我爸爸,他当初和我妈离婚就是因为我妈老觉得他装神弄鬼的,现在想想,他没准真能懂些什么。” 我一口答应了:“行,你爸爸在哪呢?” “城隍庙。” “城城隍庙?”我有些诧异的说道。 “嗯,对,城隍庙。而且你要晚上人少的时候去,把他找出来,然后把他带到我死掉的那家医院去。” “还得晚上人少的时候去啊?为什么要去那家医院才行?” “人生有有处,死有地,我只有在我死掉的地方,他才有可能听得到我说话,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他。” “好吧,那我明天去找他,不过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你爸长什么样啊?我没见过啊。” “每到晚上看门的就他一个,去了你就知道了,而且他常年就住在那里,晚一点的话,应该除了他也没别人了。好了,我要会佛像里面休息了,时间久了我撑不住的。”说完他就钻进了佛像里,我还一个人愣在原地,出现的太突然,消失的也太突然了,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可是我光是看见他,心里已经非常踏实了,至少知道了他是真的存在的,不用再怀疑我看见的是否是幻觉。 我摸了摸胸前的佛像,安心的躺下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看见我妈给我发的微信,我给她报了个平安,就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坐等天黑。 天色渐暗,我穿上外套往城隍庙出发。我没怎么去过城隍庙,就小时候跟奶奶去过一次,因为那次我瞎跑,让奶奶好找,于是乎奶奶就老吓唬我说城隍庙闹鬼,我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了。 到那里的时候时间还早,我就在附近的摊子上叫了碗汤面吃了起来。吃完面,我在城隍庙附近逛,我市的城隍庙是个景点,远近闻名。所以城隍庙附近的香客游客特别多,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城隍庙两边多是算命c起名c看风水之类的摊子,我就在那儿随便逛逛。突然我感觉裤子往下一坠,原来是一个乞丐拽住了我的裤脚。我对了下去说:“大爷,你差点把我裤子拽掉了,”随即我从兜里掏出5块钱碰到了他面前的碗里,“大爷,我生活也不富裕,这个给你买抄手吃吧!” 一直低着头的老乞丐慢慢抬起头,看见他的脸以后,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只见他双眼处像是被人剜去了一样,两条不规则的缝挂在他那张满是滋泥的脸上。我虽然没有特别的洁癖吧,但是这也有点太恶心了。 老乞丐冲我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可能是牙齿的东西,他张了张嘴,貌似是说了什么,可是旁边的人群嬉闹声实在太大,我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我本来准备假装应承一下就溜走,哪想到这老乞丐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把我拽到他跟前。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瞎的,怎么会揪的这么准的。 老乞丐一张嘴,一股股嗯口臭席卷而来,差点没把我熏晕了,这是多久没刷牙?好吧,我居然要求乞丐刷牙?我也是想瞎了心了。 “嘿嘿,小姑娘,我看你这么好心,我就提醒你一句,恶鬼缠身,小命难保哦!”老乞丐喷着臭气说完就放开了我的领子,又回到最开始低着头的模样。 我直起身,有点惊讶,这老乞丐要么就是懂一些,要么就是瞎蒙的。这个恶鬼是我最亲密的人,怎么可能害我,还“小命难保”呢。 我掸了掸身上的灰,继续往前逛。逛了两个多小时,精于逛街的我也累趴下了。估计最近一直出血,身体也开始虚了。 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抽会烟,玩会游戏,街上的人终于散得差不多了,路边店铺的灯也关的七七八八。我看了眼手机,晚上十点半。点了点头,往城隍庙里走去。 城隍庙有个红色栅栏门,我冲着里面的门卫室喊了一句,:“有人吗?” 不一会儿一个人探出头说,“有什么事吗?我们已经关门了。” 我说我要找人,那个人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走到近前我才发现这是个中年男人,比我矮少半个头。 那个男人问我找谁,我说我要找张恒的爸爸,不知道在不在啊? 那个人眼睛一亮说:“我就是我就是!” 我当时自我尴尬了一下,张恒确定不是隔壁老王的孩子吗?完全,一点点,都不像。如果非说像的话,那就牙齿像好了,都很整齐,很整齐。 我干笑了一声说道:“叔叔您好,我有要紧的事要和你商量,是有关张恒的,可是在这里不行,您得和我出去一下。” 张恒爸爸听说是儿子的事,忙说好,然后回门卫室打了个电话,就跟我一起走了。 我和他爸爸一路打车到了那家医院,他爸爸下车以后怔了一下,便随我上了楼,我们找了个楼梯间。 进了楼梯间,他爸爸就开始对着空气哭着说:“儿子!我知道你在这,你快让爸爸看看你吧!” 我有点不知所措,一个老男人哭还是很少见的。经过他爸爸这一哭喊,我胸口一凉,伴着青烟,张恒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张恒一出现,他爸爸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老泪,对张恒说:“儿子,爸爸对不住你,你的葬礼,你妈没让我去,我已经好几年没见你了。你看看你都”话到嘴边,他爸爸又生生的把“长这么大了”这五个字咽了回去,换成的是一声叹息。“儿子,你找爸爸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底下的日子不好过?” “爸,我有事问你。”张恒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爸爸的话,“我问你,你是不是阴差?” 张恒的爸爸突然沉默了,脸也随之沉了下去。良久,他爸爸叹了口气,说:“你都知道了,不用再来问我了。”我在一边听的在心里倒吸一口冷气,我以为阴差都得是凶神恶煞,面前这位慈眉善目的大叔,居然是阴差吗? 张恒点头道:“嗯,我都死了,这肯定知道,不过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死了没有被带走?” “这种可能有很多,枉死鬼,或是心中有执念的,还有怨气冲天的,还有可能是被人拘了魂的!都不会被带走。” 张恒苦笑了一下说:“我觉得我哪种都有可能啊。” 他爸爸的两团小眉毛皱了起来,煞是可爱,问道:“怎么讲?” 随后张恒就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和他爸爸说了一遍。他爸爸听完之后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你找我的意图了。你怕伤害这位小姑娘的身子,所以想找个阳寿尽了的倒霉蛋借尸还魂是吧?”张恒点点头,他爸爸继续说,“这我确实可以帮你查到,不过这其实是肯定不允许的,但是为了你,我也值了。还有,你没有留在阳间的文书,早晚都会遭到阳间的排挤。除非”他爸爸撇了我一眼,诡异一笑,“除非你有阴亲在身” 还没等我反应,张恒便极力的反对说:“不可不可,我滞留阳间是因为我有我的执念。我知道。不可以拉沐子下水。替身的事就拜托你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说完又忽地一下消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白浩坤 此时,楼梯间里只剩下我和他爸爸两个人,尴尬了几秒之后,他爸爸拿出手机说:“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好联系。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掏出手机,我们两个互相扫一扫以后,我在验证消息里写下名字,“叔叔,我叫褚沐子,以后有事您就直接用微信找我就行。” 和他爸爸寒暄一番之后,我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我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于是我就沿着回家的路走了下去。虽然是夏天,但是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快一点的样子了,小风一吹,又因为旁边有条小河,我直觉得浑身一阵发冷。我走的这条路,因为不是什么商圈之类的地方,所以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昏黄的路灯有的能照点亮,有的被郁郁葱葱的树叶遮上了一部分,有的一明一暗,气氛显得十分诡异。我咽了抠唾沫,加紧脚步,希望能快点到家。 终于我走进了我家那条巷子里。可是越走只觉得脚步越发的沉重,左边肩膀也好像越来越重,明明刮着小凉风,可是额头上慢慢的爬满了稀碎的汗珠。通过多年看鬼片的经历,我心想,“该不会是遇见鬼了吧?” 左边脸颊只觉得湿乎乎,凉飕飕的,仿佛有个人在向我吹气。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想快点回家,感觉没准儿到了家就会没事了。可是此时的身体就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刚刚只是觉得沉重,现在连迈步都显得困难了。 我靠,我可不想当鬼片的主角啊!张恒,你不也是鬼吗?快出来帮帮我啊! 这么恐怖的情况下,头顶的路灯居然突然灭了!这是要把我活活吓死的节奏吗?我下意识的往胸前看了一眼。本想看看那尊佛祖能不能帮帮我的时候,愕然地看到有双惨白发灰的手正耷拉在我的身上。我想惊声尖叫,可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因为什么,根本发不出声音。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我抬眼,希望能从前方过来个人来救救我。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停在了不远的前方。前面的路灯被茂密的树叶遮住,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本来是趴在地上准备溜走的,好像是看见了我停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大概看清楚了,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地沟耗子,刚刚我还以为是只野猫呢。 它站了起来,后腿着地,两只前爪不知道在那儿划拉什么,还不时发出“吱吱”的耗子的叫声。 神奇的是,被它这个一鼓捣,我顿时觉得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身体也可以动了。我撒腿就跑,也不管背后有什么东西了。从大耗子身边路过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啊”。我也不知道大耗子能不能听懂,今天可是多亏了它,居然我也许就要折在这儿了。 一路狂奔,终于跑回了家。开了门之后,我都没敢回头关门,就背着手把门撞上以后,一脑袋扎进床上的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是过了很久,在被子里实在憋的受不了了,我把被子掀开一条缝,想透透气。谁成想,从那个缝里伸进来一只手!吓得我大叫了起来,也忘了要用被子蒙头了。 都说人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我抄起手里的被子,对着刚刚有手伸出来的方向就是一顿狂甩。我感觉是打倒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了,还好像听见小孩“诶哟”了一声。随即从床底下传出了小孩子求饶的声音:“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鬼。” 因为没开灯,我也不敢再睁眼,就紧闭着眼睛大喝道:“就算你不是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谁让你进我家还一直默不作声,刚刚还吓唬我!”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真的不是鬼,你别害怕啊!”那小孩子的声音带着奶声,听起来有点可爱。我的戒心稍微放轻了一些,慢慢的把眼睛睁开。 这不睁开还好,一睁开差点把我吓尿了。那确实是个小孩大小东西,但是那东西满脸的毛,眼睛位置黑洞洞的,豆粒大的光点从眼睛里透了出来。吓得我再次大喊大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又顺了身边的荞麦皮枕头对准了那东西的脑袋抡了过去。我看这东西没什么攻击力,于是下了床又对着它猛踹了好几脚。等我打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它喘着粗气。 它也不还手,也不跑,只是对我连连求饶,“求你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我真的没有恶意的。” 我稳了稳心神,心想它确实一直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便站起来,指着它利声说:“你不许动,我去开灯,再动小心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它就打断我说:“好姐姐,我不动,你快去开灯吧!” 我不敢用后背对着它,所以一点一点地往灯的开关那里退着。随着“啪”的一声,屋里被白炽灯照得通透。我由于一直都处在黑暗里,眼睛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度。 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往刚刚那个东西趴着的地方看。就看见一个小孩趴在地上,身上穿着一看就是垃圾桶里捡的破衣裳,脸上手上所有露出来的地方都清晰的看见足有一寸来长的白色绒毛,它趴在地上,脸朝着我,整个眼睛没有眼白,又尖又大的耳朵上也布满了白毛。它看我盯着它看,就冲我一笑,这一笑,居然露出了两颗大板牙,说不出的诡异。 我感觉自己声音都变了,声音颤颤巍巍地质问它:“你你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见我这种反应,笑了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它身上那非常不合身并且脏兮兮的破烂衣裳,然后站的笔直,对着我施了一礼,清了清嗓子,用那稚嫩的小奶声说道:“我是你家下水道里的老鼠成精,但是我还没有名字,如果你真要谢谢我,就帮我起一个吧” 虽然它长得很古怪,但是看这一举一动,颇有些可爱,而且它好像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我的语气放缓了些,问道:“你是说,刚刚救了我的是你?” “对啊,那个就是我!”说着它挺了挺胸,“不然那个水鬼一定会拿了你当替身的!” “那你把那个鬼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它给吃了,这个水鬼的煞气特别足,正好给我进补了。”说着,它用舌头舔了舔嘴,好像还没吃够的样子。 我真是大跌眼镜,这个小孩似的家伙,居然吃了那个可怕的厉鬼,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它又接着说:“我其实已经修炼了很多年了,但是可能是机缘不到,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可以幻化成人。那天我正在你家下水道里打盹,突然有带着血的水滴了下来,我感觉你的血浇在我身上很舒服,我就顺着那个管道往上爬,结果正看见一个鬼在用自己的精元救你,我很好奇,就在那里一直待着,等你醒了之后,将那一池子血水放掉的时候,我就正在正下方,被淋个正着。被淋过以后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没想到这次尝试成功了,就变成了人形。” 听他讲完以后,我觉得我恍然大悟。一切真的都是缘分。经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对这个满身白毛的小孩有了点好感,所以我问它:“那你今天就我,就只是路过吗?” 它挠了挠脑袋说:“其实也不是,我在等你回家呢。我虽然成了人形,但是必须要人类赐名,才是真正的成功。不然很容易就会再变回耗子的。你看我现在就不太像个人了。而且” 我看它有些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什么难处,就让他有什么说什么。 它眼睛转了一下说:“而且那天救你的那个鬼,怨气冲天,我想你能不能收留我啊,我也不用吃别的,光吸食他溢出来的怨气和阴气就可以了。还有就是这个世上我也不认识别人了,你如果不收留我,我就成孤儿了。” 我有些无语,“你怎么不变个大人啊,干嘛变个小孩的样子?” 它无奈的说:“第一眼看见谁就模仿谁了,我当时正在旁边幼儿园的垃圾堆里尝试变身,过来了一个小孩子,我就学着他的样子变成了这样,再修炼修炼我也许还可以改变外形的。” 我点点头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是地沟耗子的话,怎么会是白色的?不应该是灰黑色的吗?” “哦,你说这个啊?”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之后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毛发就这样了。怎么样?现在可以给我起名字了吗?” 我看他有点着急,就冲他点了点头。不过我不太会起名字,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就问它:“你想姓什么呢?” “姓什么都行,只要别人一听就是个人类的名字就好。” 这可难为死我了,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我突然想到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白浩坤。”它激动的凑过来,让我再讲一次,我手拍它的肩膀,说道:“白浩坤,以后你有名字了,就叫白浩坤吧!” 我的话音刚落,它身上白色短毛,正在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脱落,不一会儿,刚刚还像猿猴的它,就变成了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可爱的小娃娃,只可惜它的眼睛还是那样,全部都是黑的没有眼白,而且耳朵还是尖尖的。 它满意的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点了点头说:“嗯,越来越像了,就是还差一点,只要我多模仿人类的生活习惯,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改变的。” “我有一个问题啊,为什么我的血可以让你功力倍增呢?这是什么道理?”这个问题让我很不解,张恒需要我的血,就连这小家伙也是因为我的血才修炼成功的,我的血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啊? 它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的血不是阴晦之物,一般人的血都属于阴晦之物,沾上的话就会破了我的道行,毁了我的修行。” 好吧,他说的话我只听懂了第一句“我也不知道”。 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往佛像上滴血呢,于是我从书桌抽屉里拿出针刺破无名指,往佛像上滴了上去。 “神了!”小东西在我身边忽然一叫,吓了我一跳,我问他什么神了?他说:“天天用血去养佛像,虽然说你是在养佛祖里的鬼,可是被血污过的佛像还能没有戾气,真是头一回听说。”听他这么说,我问他原因,他又说不知道。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刚准备睡觉,那小东西可怜兮兮的问我:“姐姐,我睡哪里啊?” 我看了看它脏了吧唧的衣服,以及想起他曾经是地沟耗子这件事,我咽了口唾沫,说:“今天你就忍一忍,明天给你买了新衣服,你也洗洗澡,以后咱俩睡一块。” “姐姐,你真好,你这么相信我,我无以为报,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咬死他!”随即他做了个狰狞的鬼脸。 我看着好笑,便笑了几声说道:“我平时朋友挺少的,近乎于没有,咱们两个还挺有缘的,以后就以姐弟相称吧。” “姐姐,那我一会儿就出去转一转,等你醒了以后,什么时候找我,小声地叫三声我的名字我就过来。诶?对了,姐姐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快告诉我吧!” “我叫褚沐子。” “沐子姐姐,你快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见!”说完之后,他转身打开窗户,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我家虽然不高,那也是三楼,我赶紧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他就已经不见了。 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想起今天的种种,还是心有余悸,有惊喜有惊吓,让我久久不能入睡。而且还有好几个疑问一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今天张恒所说的他的执念导致他没法转世投胎,那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呢?他和他爸所说的借尸还魂是什么?我的血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小耗子说我的血与一般人的血不同,又是什么意思?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可是我想着想着,倒是越来越困,慢慢的就睡了过去。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真正的故事还在后头。 第二天,我又是睡到了中午才起来。坐在床上醒盹,想着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想着想着我感觉自己又要睡着,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今天是周五,我妈回来的日子。我赶紧洗漱穿衣服,直奔超市。 到了超市,我除了给我妈买了她平时爱吃的食材,还在童衣区给小东西买了两套衣服。从超市出来,我就直奔我妈家。 可能很多人都会奇怪我为什么不和她住在一起,主要是因为我妈有一个男朋友,我觉得我住在那儿可能有些不方便,所以我就搬了出来,今天恐怕那个叔叔也会来。那个叔叔比我妈小不少,是做房地产的,做的还挺大,认识的人又多。因为他的后脑勺有条骇人的刀疤,所以人送外号“刀子”。刀子叔叔虽然人长得有些让人害怕,但其实为人和善,对我妈和我都是极好的,并不是很多人想的那种大哥的形象。 到我妈家的时候,还只是下午三点多,家里并没有人,我给我妈和刀子叔叔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今天我下厨,就别在外面吃了,然后我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我自认为我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因为从小和奶奶在一起生活,所以厨艺也深得我奶奶的真传。今天做了四菜一汤,为了给我妈补一补,我还煨了一锅排骨丝瓜汤。 等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我妈和刀子叔叔一起推门而入,我妈一进屋,就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我让她去洗澡,洗完澡正好就可以开饭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刀子叔叔,每逢这个时候,气氛都会尴尬掉,虽然已经很多年了,但也还是这样。虽然他对我们都不错,可我还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刀子叔叔今天有点奇怪,一般这个时间他就会去客厅看电视,但是今天却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得我浑身别扭,我本想就忙自己手头的事不管他,但是到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我挤出一丝笑容来问道:“叔叔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他好像也有点尴尬,轻嗽了一下嗓子,说了句没事就去客厅看新闻联播了。 没过多久,我妈就从浴室里出来了,我的菜也差不多做好了,一一的端上了桌,刀子叔叔拿出一白酒和三个酒杯,给我们分别倒上。 吃饭的时候,我妈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她这一个月在外地出差时候碰上的趣事,可是因为刀子叔叔还是一直盯着我看,我有些不自在,所以也没有特别多的回馈我妈妈眉飞色舞的讲述。 我妈是个性格很直爽的人,看见我们俩都不够热情,就拍案而起吼道:“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愿意听我说话是不是?” 我连忙摇头说不是。 刀子叔叔把他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沉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沐子,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妖火 听刀子叔叔这么问,我妈也怔怔的看着我。我肯定是知道他所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我要是把这段时间的遭遇和他们说出来的话,我妈肯定要担心死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装傻,比较好。 于是我装作惊奇的样子,瞪着眼睛问刀子叔叔:“什么是不干净的东西啊?” “你别跟我装傻,有什么事你要和我们说,很多事自己扛是扛不下来的。”刀子叔叔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我故作镇定,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噢”了一声,接着说:“你是说神神鬼鬼的啊,我是无神论者,没见过这些东西。” 刀子叔叔未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脸对我妈说:“我估计这孩子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我妈疑惑的问刀子叔叔:“你是怎么这么确定的?” 刀子叔叔笃定的说:“我们做房地产的,所有的楼盘都要请风水先生看过才能动工,和这种人接触多了,也听说过不少这种事,你看沐子印堂,也就是脑门,还有两个眼圈都乌青,一定是遇上那些脏东西了。” 我和我妈都大惊失色,我妈大惊失色主要是因为知道我撞邪了,所以很担心。我则是因为没想到刀子叔叔懂这些东西,不禁为小东西和张恒担心了起来。 “那怎么办啊?你认识这些人,你快点找人给她看看吧!”我妈抓住刀子叔叔的胳膊,激动的说道。 刀子叔叔喝了口酒,沉了一下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人看的,我一会儿联系一下我认识的大师,看看明天能不能请来看一下沐子的情况。” 说着刀子叔叔就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心里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摁住刀子叔叔的胳膊说:“我不信这些神了鬼了的,就算那个什么大师来了,我也不要看!” 刀子叔叔一下甩开我,哼了一声,怒视着我说:“你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一定有问题!今天你就住这儿,明天跟我去见大师。” 我妈也劝我:“你就看一下吧,也让妈妈安心好吧?” 我看也是实在没辙了,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撂,站起来回到原来我住的那屋。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可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明天那个所谓的大师要是没本事也就算了,要是真有点本事,识破了我身上的玄机,小东西先不说,张恒一定是要暴露的了。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瞎琢磨,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刀子叔叔和我妈一定是睡了,我想我一个人在这儿瞎琢磨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我小声地连叫了几声“白浩坤”。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突然传来了长指甲挠木头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在这静夜里,也显得十分的突兀,就好像小说里所说的僵尸挠棺材板似的。 听着这挠木头的声音,我一阵一阵的牙根痒痒,才发现这声音是从我房门那里传来的。我想应该是小东西来了。就把门打开,却什么都没有,客厅里黑漆漆的,十分慎人。 正在我愣神的工夫,身后一个小奶声喊了一句“姐姐”,吓了我一身白毛汗。随即胸口一凉,张恒也飘飘悠悠的显了相。我看见张恒,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等我轻轻的把门关上之后,立即对张恒质问道:“你现在知道出来了,前几天水鬼攻击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出来一下啊?”说着我想起那天的情景,汗毛又全都竖了起来。 “都怪我现在太弱了,那天她趴在你身上,完全压制住了我,不要说出来救你,我在里面连外界都根本无法感知。”张恒面带愧疚,低着头说道。 我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是安慰好,还是故作轻松的说“没事儿”比较好。但是我知道要是安慰他,可能有点伤他自尊,可如果让我说“没事儿”,我又不甘心。于是我就什么都没说,气氛有点尴尬。 “你是太弱了,连个水鬼你都对付不了,完全就是累赘嘛!”一个小奶声对张恒呵斥道。 张恒听了这话,转过身,对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喝到:“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我?” 此时屋里关着灯,虽然那只是个小小的黑影,我也知道是小东西了。那小东西对着泛着乳白色光晕的张恒轻蔑地哼了一声,傲娇地说:“我啊?我不就是那天打败水鬼救了姐姐的那个人了,你就是那个死鬼吧?我见过你!什么都不会,还需要让姐姐用血养你,真是没用。” 我看这气氛不太妙啊,就赶紧接着说:“张恒你出来的正好,白浩坤我叫你来也是因为真的有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小东西关切的问道。 我赶紧否认,又把今天的事都告诉了他们。我刚说完,小东西就拍着胸脯说:“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现在假大师那么多,我可以一个单挑他们十个!” 可能是因为刚刚来自小东西的挑衅,刺到了张恒,张恒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哟!黄口小儿,话说这么大,你小心闪了舌头!” “你这个死鬼,少在这里冷嘲热讽的,老子我活的时间比你爷爷还长,小心我一口吃了你这个孙子!”小东西说着露出他那几颗尖尖的獠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慎人。 “诶哟喂!好了!”我现在正担心明天的事呢,结果他们两个却在这里吵架,搞得我也很想骂人。我这一声出口以后就听见旁边那屋传出我妈妈的声音:“囡囡啊,你没事儿吧?” 我赶紧换了种口吻说道:“没事没事,我刚刚说梦话把自己说醒了。” 等了一会儿我妈那里再没有动静,我才压低了声音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两个都好好准备一下,看看明天怎么样吧。明天要是漏了馅,我看你们怎么办。” 小东西依旧很有自信,对我说:“我没有问题,已经想好对策了,不过还不能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看他那么有信心,心里也安生了些,从包里把今天给他的衣服拿了出来,小东西高兴的接了过去,转了几个圈就把新衣服穿上了身,脏衣服就掉在了地上。我是也没看见他脱,也没看见他穿,我要是也有这个技能就好了,能多睡几分钟。 穿好以后,他突然跳到我跟前,把我吓得差点向后面栽过去。他赶紧接住了我,我低声埋怨道:“喂!你能不能别老像个猴子一样,迟早得被你吓死!” 小东西把我扶稳,站在我面前,他把左手抬了起来,在他的手心里出现了绿色的火焰,把屋子照晾了。他看着我,一边笑一边说:“姐姐你给我买的衣服很合身呢!” 这我才看清楚,他的手和我们长得完全不一样,准确的说应该是“爪子”。手掌直占整个手的三分之一,其余三分之二全是手指,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手指上还有很尖锐的指甲,手背长了许多白色的毛。 我指着那团绿色的火焰问他那是什么。他告诉我那是妖火,他也是今天才发现他还会这招的,因为他自己不需要光也可以视物,昨天他才知道如果没有光,人是看不清的,刚刚急着让我看看他穿新衣服的样子就发现了这个。 等我再去看张恒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缩到了房间的角落里,我走过去问他:“你怎么了?” 他恐惧的看了眼小东西手里的绿色火焰说:“我怕那个。” 看来鬼怕妖火,小东西手里的妖火的功能不仅可以照明,也许还具有攻击力也说不定。 小东西看张恒那么害怕的神情,觉得好笑,一下跳到了张恒面前把妖火递到了张恒面前。张恒吓得一激灵,一溜青烟缩回了我胸前的佛像里。 见此情形,我恨恨的打了小东西脑袋一下,我还有好多话没和张恒说呢,这下他又不见了。 小东西冲我奸笑着吐了下舌头。我看他可爱的样子也没法再怪他了。我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明天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解决问题?” “诶呀,沐子姐姐!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他挺起胸脯,双手插腰回应着。 我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叫我姐姐了,你不是比张恒他爷爷活的还久吗?你再叫我姐姐,我岂不是成了老妖婆了?” 小东西收了手里的妖火,坐在床上,捧腹笑了几声,“诶哟!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老妖婆?哈哈哈”接着他又笑了起来,我无奈的往他身边一坐,等着他笑完。 他在那儿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看我并没有跟着一起笑的意思,终于知趣的收了声说:“我没有说谎哦!想要修炼成妖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天时就是红月,地利就是一定要是春分或者秋分的时候,人和呢,则是要有高人点化。” 我好奇:“你是受哪位高人点化啊?” “说受高人点化,其实就是在附近修炼的人外溢的仙气或者道气,不小心被我们吸收到的话,意识就会觉醒,而不会再像同类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了,有了像人一样的各种意识,再经过长时间的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再学习人的言谈举止,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成人形。”小东西不厌其烦的为我解释着,“所以啊,本身能成妖的就很少,能修炼成人形的妖更是少之又少,我能有如此造化,真是谢天谢地了!” “那你到底活了多少年了啊?” 小东西仔细的想了一下,抓了抓后脑勺说:“因为红月出现,天下必有祸患,所以我记事起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轰动天下的事。” 我不知道他在不好意思些什么东西,就问他,“什么事?” “你不要觉得我年纪大,比我年纪大的妖怪多的是哦!” “你快说是什么事吧。” 他从挠头变成了抓后脖子,随后把手放下,叹了口气说:“我记事起的第二年,清军就入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林大师 根据我并不深厚的历史功底,清军入关的时候是1644年,距今已经三百多年快四百年了。我在心中错愕,又不禁地干笑了两声:“嘿嘿,我还一直管你叫小东西,原来你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啊。” “我只是活的久而已,但是并没有感受过七情六欲,所以叫我小孩儿也没什么不对的!”一脸认真地说道。 我看他一脸萌样,不由得在心里揉了他的脸一把。 “姐姐,今天我可以和你睡一起了吗?我今天不但换上了新衣服,而且我还去洗了个澡,今天的我可干净了!不信你闻闻。”说着,他把身体往我身上靠,我凑近了闻了闻,确实没有什么怪味,于是这一天晚上我就和这小东西睡在了一起。 说来也奇怪,我并不是一个这么好接触的人,或者说我是一个非常不好接触的人,但是这才和他认识第二天,就进同一个被窝了,我都快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从昨天一开始的惊恐,到今天的同塌而眠,这一切也未免差别太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家伙,心里就很踏实,大概是因为他昨天救过我吧。 本来我还很担心明天的事,但是和这小东西挤在一起,很快我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七点,我妈就把我叫醒,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小东西的身影。收拾好一切之后,刀子叔叔就开着车,带着我和我妈一起来到了我市的一个远郊区县。这个地方和城里有非常大的区别,都还是一派农村的景象。 刀子叔叔把车开到一堵红色围墙里,墙里面是一大片玉米地,现在满眼都是绿色,这绿色在晨光的照耀下,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玉米地旁边就是一处红砖墙盖起来的院子,车刚一开进来,就听见有大狼狗的咆哮声传了出来。 车停好,我们一行人下了车,院门大开着。我们走了进去,院子中间是个空场,周围是一圈房子,刀子叔叔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林大师,我们来了。” 应声从左边的房子里推门出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的,笑盈盈的迎了上来,“您就是今天来看事儿的事主吧?林大师在后院出晨功呢,我这就去请。” “不急不急,怎么可以打扰大师出晨功呢,我们在这里等候就是。”刀子叔叔客气道。 女人并没有因为刀子叔叔的客气话而停下脚步,一边往后院走一边说:“没事儿,你们稍等一下。” 不知是清晨的风太冷还是我太紧张,我竟然不住地开始发抖,牙齿也开始上下打颤。我妈握住了我颤抖的手,安慰我说:“没事的,一会儿大师来了你就会没事的。” 没等多久,刚才的那个女人就带着一个男人从后院走了过来,刀子叔叔走上前去,我也跟在后面,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我低着头不敢和那个大师对视,不管他是否真的有本事,但是我也做贼心虚,不敢看他。 “林大师,这么急着来找您确实是因为事出紧急,我闺女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虽然不懂,但是大概也能看出来她的一些不对劲,想趁还没有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之前,请您帮忙破解一下。”刀子叔叔急切地说了这一些,正准备多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不必多言,小姑娘,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耳边传来了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 我知道他是那个大师,我也知道他这是在对我说话,但是我的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喉咙里好像卡了什么东西,呼吸不畅,手脚冰凉,抖得更厉害了。 我妈使劲捏了捏我的手,我还是僵在那里不动。我妈有些急了,使劲攥着我的手,往前拽了一下,见我还是不动,她替我回答说:“她叫褚沐子,大师,不好意思,我们家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她” “不妨事,褚沐子,你抬起头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说。 我当然是不会那么听话的抬头了,可是他居然用手指来扳我的下巴,我下意识的躲开了。他这一行为把我内心的狂躁激发了出来,我猛地一抬头,怒目圆睁。我本以为我看见的应该是个满脸横肉,留着发髻和山羊胡子的江湖骗子形象,未曾想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面目清秀,眼神清澈且坚定的青年人。 他是大师?大师不都应该是像某气功大师那样的才是大师吗?这人看起来没比我大多少,这也能当大师吗?看来今天这准是个骗子。 我在心里这样笃定了之后,心思放宽了不少,大大方方的把脸抬了起来。 这个大师看见我的正脸之后,若有所思了一番,又向我妈问了我的生辰八字,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点了点头,看了看我,皱了皱眉。 我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有点惊诧,还没等我缓过神,这人竟然过来要扯我衣服,吓得我赶紧往后退,我妈也赶紧挡在我面前。刀子叔叔有些尴尬的问道:“林大师,这是何意啊?” 林大师不慌不忙的说:“她问题的症结就在她胸口,把那东西剥离出来,褚沐子就能好。” 完了,他不是江湖骗子,他原来是个真大师,这下可糟了。 我心里想着不妙,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我妈和刀子叔叔看我这反应,傻子也知道我肯定有问题,但是我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你们相信我,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他是个骗子,我们快走吧!” “到底有没有,看看就知道了。”刀子叔叔冷冷地说了这句话以后,一把掐住了我的胳膊,我开始努力的反抗着,虽然是无力的反抗,但是我要为小白争取时间,希望他能快点来搭救我,或者说搭救张恒。 由于我反抗得太过反常,刀子叔叔干脆直接把我按倒,我的脸贴在黄土地上,可我还没有放弃最后的挣扎,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刀子叔叔劲儿太大了,最终我连动都动不了。 我妈在旁边急的直哭,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届时也对刀子叔叔和那个林大师心生怨怼。明明我和张恒的事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样横生枝节,还让我妈哭了。姓林的,别让我有机会,不然我一定咬死你!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伶俐的眼神和充血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瞪着那个林大师,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让那个女人拿来了粗麻绳把我捆起来,然后让刀子叔叔扛着我进了最深的一个屋子里,按照林大师的指示把我放到屋子中间的椅子上。 我刚想挣一挣,“啪啪啪”几道黄符贴了过来,瞬间感觉身体失去了知觉,就好像脖子以下全被截肢了一样。 我痛叫了一声,并不表示因为真的疼,而是明知道马上张恒要遭遇不测又无能为力,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他,锥心之痛让我开始崩溃。 我哭着哀求站在门外抹眼泪的我妈:“妈妈,快救我,我好痛苦啊!他要害我!”我想用这种方式让我妈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可是我妈却呜咽地说:“乖!沐子,林大师是在救你,忍忍就好”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我看我妈和刀子叔叔是指不上了,我只好瞪着我面前的林大师,破口大骂道:“姓林的!你个江湖骗子!你今天要么就杀了我,只要我没死,我一定要咬死你!” 林大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拿出一把剪刀,把我胸口衣服剪开,我胸前的风光暴露无遗,我又羞又怒之下冲他吐了口唾沫,他居然精准的闪开了,这更让我倍感屈辱。 他淡定的和那个女人说:“你看那块鬼玉,这傻丫头每天给里面的鬼以血养魂,再这么下去那东西就要有神通了。” 那女人点点头说:“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感觉房梁上有细细的灰尘掉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接着掉的灰尘越来越多,伴着爪子挠墙和“吱吱吱”的声音,我知道我要得救了。 不仅小白来了,他还带了不少帮手,少说也有成百只灰色的大耗子陆陆续续从房梁顺着墙爬了下来。虽然我知道那是来救我的,但是我依然觉得非常的恶心,稍微再有点密集恐惧症的人,恐怕能直接吐出来。 所有人看见这个场面都惊呆了,我看见身上有好几只大耗子爬了上来,它们开始啃我身上的绳子。我觉得恶心,就把眼睛给闭上了。可是久久,我的身上还是没有知觉,就把眼睛睁开,看见小白正趴在我肩头,我身上的绳子已经消失一空,我问他我怎么还动不了,他说是因为符纸它们摘不下来。 “原来是只老鼠精!”林大师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柄铜钱剑,又喝到:“老鼠精,休得造次,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快将那女子放下!” 小白转了转眼珠,冲着他的“老鼠大军”吱吱叫了几声,我就被抬了一群老鼠从椅子上抬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向外面冲了出去。 “四目老翁天元神,天罡八煞扫妖氛,吾目一视山岳倾,吾水一噀遍乾坤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只见林大师甩出一张符,念了口诀,用剑一指,一条巨大火蟒就从符纸中咆哮着窜了出来,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还以为是拍仙侠电视剧呢。 小白“吱——”的一声仰天长啸,“砰”地一声化身为人,随即一团绿色妖火冲着巨大火蟒打了过去。红色的火蟒与绿色的妖火相撞,火蟒顷刻间碎成了火星,妖火并没有因此消失,冲着林大师就飞驰而去,势如离弦之箭。 林大师赶紧用剑身去阻挡妖火靠近,妖火推着林大师一直向后推,直到身后已经贴上了墙,他才猛地一发力将妖火顶散,随着妖火散去,林大师手中铜钱剑也断了,铜钱撒了一地。 小白看见对方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一弯腰又变回了老鼠的样子,带着我和老鼠大军扬长而去。院子里只剩下筋疲力尽的林大师和依旧怔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的其余三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老鼠大军 在世界安静了几秒钟以后,林大师身边的女子弯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铜钱,“别捡了,”林大师捂着胸口,嗓音略带沙哑地说:“一会儿扫走吧,已经没用了。”那女子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刀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面对现在的情况,他也是慌了神,如果褚沐子就此消失的话,他恐怕要向褚母以死谢罪了,于是他走到林大师跟前,沉了沉气,好似压了压心中的火气,低声问:“林大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什么情况呢?”一直目中带泪的褚母终于反应了过来,回归了平时凶悍的模样,大踏步地走进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拿起刚才褚沐子坐的椅子往地上一戳,摆到众人面前,椅子腿发出很刺耳的木头接触地面的声音,她以这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厉声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女儿不见了。找得回来还则罢了,如果找不回来哼!” 褚母因为当了多年的老师,一发火连她学校领导班子都要后背发冷,现在自己女儿不知所踪,她的眉毛眼睛全都立了起来,活像个夜叉。站在一边的刀子虽然闯荡社会多年,在外虽然很风光,但是最怕的就是褚母生气,他知道她这人不是发完火就可以完的,她是一个十分记仇的事,哪怕是褚母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谁说过她的坏话,她都记到现在,更别提当下这么大的事了。一想到如果这件事如果办砸了的后果,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和褚母有冲突,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 褚母见没有人发声,心里的火气一浪高过一浪,她想起刚才的种种,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她嚯的站起身,挥起拳头砸向刀子,“让你瞎说!沐子明明好好的,非要无事生非到这儿来!你刚才还那样对她!她那么小个女孩子,你那么大力气打她!我不管她到底有没有沾上东西,你那么对她你对得起我吗?”褚母声嘶力竭地骂了一通,想起刚才褚沐子被按在地上的样子,怪自己听信了旁人的话,让女儿受苦,又哭了起来。 刀子也不敢出声,刚刚他那样对褚沐子,也是真心想让林大师赶紧为她把身上的脏东西处理掉,谁能想到是这个结果。虽然他心里也有气,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嘴更没有还手,因为她知道褚母也是一时气急了而已。 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林大师,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虽然和刀子不是很熟,但是他也知道刀子平时在别人面前是多么威风,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一个气管炎,再让褚母闹下去恐怕又要会耽误吃午饭,他是一日三餐一餐都绝对不能少的。 于是他整了整刚刚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衣衫,调理了一下稍微有些混乱的气息,对褚母说:“褚沐子的妈妈,这您可就说错了,褚沐子身上确实招了邪祟,而且是她自己招的,还有刚才那只白老鼠,恐怕也是为她来的。” “你说什么?那些东西都是我女儿自己招的?”林大师点了点头,“这绝不可能,她这个孩子性格是极端了些,古怪了些,但是我不相信她会自己给自己招脏东西。” 林大师冷笑了一声,“别的先不说,就说刚才她胸前那块已经嵌进去了的玉佛佛像,你们也应该都看到了,那块石头里住了一只怨鬼,你们所说的脏东西,说的就是他。如果不是她自愿的,那块石头怎么可能自己跑到她的胸前呢?还有那石头里的鬼魂已经快要成形了,那都是你的女儿每天用自己的血养出来的。再过些时日那怨鬼有了神通,就会更加不好对付。” 褚母和刀子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褚母就好像眼前就能看见褚沐子割开自己的皮肉往佛像上滴血的样子,她是又气又急,想都没想,双手“啪”的一下叼住了林大师的手腕,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帮我把沐子找回来!” 林大师甩了几下褚母的手没甩掉,刀子过来拉过褚母的手,沉声说:“林大师,只要你帮我们救回来沐子,价钱您随便开。” “我不要钱。” 刀子一听林大师这么说,就知道这件事还是有很大转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车子,房子,土地还是人脉,只要您开口,我绝对不还价。” “这些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褚母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我要把她带走。” 刀子和褚母同时“啊?”了一声。 “别误会。”林大师忙解释道,“刚才你们将她的生辰八字告诉我的时候,我很惊讶,我的一位老友告诉我如果能见到这个时候出生的人一定要让他们相见。我的这位老友是谷川市佟林寺的方丈,现已岁至暮年,我希望你们可以满了他的这个心愿。” “那我也得去!”虽然褚母也听说过这是一件间我国南方是十分有灵气的寺庙,寺内方丈也经常出版一些书籍,褚母也拜读过这位文慧法师写的书,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这些事情都等我把她找回来再商量吧,你们只管告诉我行与不行。”林大师看日头快要到午饭时间了,有些着急。 褚母有些犹豫,刀子看林大师好像有什么急事,生意场上的人最会察言观色,忙答应了下来。 林大师告诉他们找到了人会给他们打电话,就这样褚母和刀子离开了林大师的院子。在回去的路上他劝解褚母,找到沐子是头等大事,去不去的人找到了再说。褚母听了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被老鼠大军抬着穿过玉米田,又七拐八拐的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一路上不要说人烟了,就连鸟都不见一只,我依旧是脖子以下被截肢的感觉。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在一处树林里停了下来。小白跑过来站在我肚子上,爪子冲那几道符纸伸了过去,他的爪子刚刚触碰到那符纸,就好像触电一样赶紧把爪子缩了回来。 我看到这个情况有点着急,“这下怎么办?该不会我以后都只能这样了吧?” 小白用爪子的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他那并不存在的下巴,眼睛转了几个圈,突然灵光乍现一般,黑黝黝的小眼珠里闪过一束光,“哈哈,我想到了!” “什么办法快说!” “我知道有一种办法,这种办法有点不干净,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然你真的只能一辈子这样了。” “不干净?什么意思?” 他对莫名其妙的我说了一句“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妙。”之后,他转身对着他的老鼠大军吱吱地指挥了一番。他又转回来对我说:“你就瞧好吧。” 接收到他的指令的老鼠们四散跑开,没两三秒就全部消失无踪。我真是对这小东西刮目相看了,这些老鼠这么听他的话,看来他就是老鼠界的皇帝啊。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躺在潮湿腐烂的叶子上面,早就忍耐不了了,虽然我脖子以下没有感觉,可是我的头还是能感觉到腐叶粘粘的不适感,而且我还担心会不会有多足虫爬进我的耳朵鼻子里,战战兢兢地感受着附近每一寸土地的每一丝变化。 又过了几分钟,我听见地面上传来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来是老鼠大军回来了。我正期待着呢,只感觉他们越接近我,我越能闻见一股沼气味,俗称屎尿味。 刚要问小白这是什么情况,哪知道他早就从我的肚子上跑开,远远地爬到了树上。老鼠大军本来应该是接近黑色的一片,现在看来应该是屎色一片,它们非常有组织的排好队,五个五个地挨个上我身上滚了一圈,把身上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尽数蹭到了我身上。 把我恶心的够呛,虽然恶心,不过还是非常有用的,一开始符纸上根本沾不上污物,后来可能是实在太多了,数量取胜的关系,符纸不堪重负,慢慢地被不可描述的污物覆盖上了,我也慢慢的可以活动身体了。 当我身体终于能动的时候,我坐起来一扭头,“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之前是脖子以下没知觉,所以胃里也没有这么翻腾。 我把胃里能吐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可是一闻见自己身上这味儿又忍不住干呕了好久,我充满怨念的看着树上悠哉的小东西说:“你给我下来,我这样可没法见人,你快帮我弄干净啊!” 小白非但没有下来,还又往上挪了挪,嘿嘿一笑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弄干净,只不过像我这样有修行在身的,最怕这些东西沾上自己,要是沾上了的话,肯定会坏了我的道行。就像那个符一样。” 我听他这么说,又绝望的干呕了几下,无力的吐字说:“啊?那我怎么办啊?总不能这样去人群里,别人不嫌弃我,我还嫌弃我呢!” “东边有条小溪,你上那儿洗洗吧,至少把身上这些粑粑洗掉吧。” “我走不动了。” “还让我的兄弟们背着你去好了。” 我乘着“老鼠大军”到一条小溪边,我把一直装在裤袋里的手机先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生怕沾上污物。将手机扔在地上,直接跳进溪水里,粗略地把衣服上的脏东西洗了下去。老鼠们也都跟着我跳进了水里,这条小溪的下游希望没有住人吧 洗干净之后正好正午,我趴在小溪旁边的大石头上把自己晾干,老鼠们也学着我的样子,一人找了一块石头爬了上。以前觉得地沟耗子挺恶心的,今天这么看,还是挺恶心的。 这个时候的太阳非常大,没一会我就把自己晒得半干了。小白这才幻化成人形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姐姐怎么样,今天的事情我解决得是不是非常完美啊?” 我白了他一眼,翻了个面继续晒。他看我这个反应,有点着急了,弯下腰把头凑到我耳边问:“我把你顺利救出来了啊,难道完成的不完美吗?” 我叹了口气坐起来,没好气的问了他几个问题,“现在我妈他们肯定知道我和妖精是好朋友了,以后要怎么跟他们解释?我们现在怎么回去?离得这么远,总不能还让你的朋友们驮着我回去吧?还有你刚刚让他们蹭我一身屎,就不怕伤到张恒吗?” “呃啊?我没想这么多,就以为把你救出来就可以了。刚刚我的兄弟们都是绕开死鬼的石头蹭的,你放心。不是我说,你爸妈这么对你,你就不要认他们不就好了,知道我是妖就知道呗,你以后别回去不就好了吗?” 我看他天真可爱的样子,一时语噎,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是板着脸说:“你不要这么说我妈,不管她怎么做都肯定是为了我好,还有,那个也不是我爸。” “姐姐,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起我,还不懂人世间的这些感情。”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我可以怎么回去了,没理会小白,拿起在扔在地上好久已经晒得发烫的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张恒的爸爸,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过去,只说我现在大概在哪条公路附近,实在没办法了,需要他来接我,他爸爸答应了之后就挂了电话。 小白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一直不敢和我搭话,他把老鼠大军遣散之后,我们俩慢慢悠悠地走到了路面上,等着张恒他爸来接我们。 公路依山而建,路上只有偶尔几辆车飞驰而过,我和小白坐在公路边的木质护栏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他爸爸终于开着车到了。 车停住之后,他爸玻璃窗摇下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长相怪异的小白,而是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后,说了一句:“丫头,你这是掉猪圈里了?” 我尴尬地一笑,打趣道:“不,掉粪坑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借尸还魂(上) 张恒的爸爸倒也没嫌弃我浑身是屎,看了一眼小白,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朋友?” 我“嗯”了一声,他就让我们上车了。 我坐在副驾驶,小白坐在车后座的正中间,我对张恒他爸看见小白后的反应稍微有点惊讶。虽然小白现在已经很接近人的样子了,不过终归还是不太像,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应该显得尤为的扎眼才对,阴差果然是吃过见过的。 “丫头,你现在要去哪儿?还有,你和这位老鼠前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张恒他爸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应该是第一次坐车,觉得非常新奇,正在那里按车窗的开关,搞得车窗一上一下的。他正玩儿得开心,听见说到自己,冲着后视镜里的张恒他爸打了个招呼之后又发现安全带挺好玩儿的,又开始拽安全带。 我叹了口气,问张恒他爸有没有烟,他从兜里掏出来给我。我把车窗打开,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了出来,冷静了几秒,把“从城隍庙回家的时候遇见水鬼到刚刚被蹭得满身粑粑”这一系列的事儿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了张恒他爸。 我将所有的事儿一股脑儿地全都告诉了他,他也没有打断我,静静地听我说完。在这点上,张恒应该是随了他爸爸了,我想起以前张恒也是这样静静地听我说话,这种温柔的倾听,经常让不安的我,感到平静。 我把全部事情说完后,车子也差不多进了城,张恒他爸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把车停靠在路边,用他粗糙但是有力的手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说:“丫头,你对我儿的恩情,为父的都为之动容,你为了护他周全,不惜将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说着,他的眼睛有些湿润,我最害怕看见男人哭了,年纪这么大的男人对着我哭,我更是受不了,于是我赶紧把手反握回去说:“叔叔,您这几天有没有找到合适张恒的身体?” 他爸抽出手,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如果你今天不联系我,我也会联系你的。我通过关系查到一个身份c长相c家庭都很合适的人,他将会在明天中午11点50的时候突发急性心梗猝死,在那个时候张恒如果可以立即附身到他的身上,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不过这个在另一个省,如果我们想准时赶到的话,今天晚上就得出发,才能保证明天那个人死之前赶到。” 我听说找到合适的人选自然是非常高兴,可是听他爸说的简单,有点不放心的问道:“这么简单?” 他爸也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皱着眉头,望着远处说:“说简单也简单,可是要说难也难呐。鬼附身,借尸还魂简单,可那个人不在咱们这儿,人有三魂七魄你应该听说过,七魄是天冲c灵慧c气c力c中枢c精c英,三魂是天c地c命三魂。三魂少哪一魂七魄都不可能运行。天c命二魂皆为阳,在人死的一刹那就会离体,可是人的地魂还会在身体里留七天。等到头七,天c命二魂就会将地魂带走去投胎。三魂聚首是一个完整的鬼物。” 他爸说的每句话c每个词汇我倒是都听得懂,但是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却听不懂,我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叔叔,我听不懂,您到底要说什么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他爸把烟屁捻灭在车里的烟灰缸里,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就这么带走这个人的地魂,他就投不了胎,即使投了胎,再出生的时候也是个残疾,我们肯定不能这样害人。”我点点头,他爸继续说,“可是张恒现在没有和人缔结任何契约,他不能离那块玉太远,所以这件事难办,还有就是当他借尸还魂成功之后,他就是那个人,那个人的所有事他都要了解才行,这也是个麻烦。” “叔叔,说起这个,我一直想问您,张恒他为什么会在这块玉里,当初他说是我用我的血召唤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他也没有和我说清楚。您能跟我说说吗?” “我儿痴情啊!他大概是死后还对你念念不忘,本来应该去投胎的,人刚死没多久的时候本身就是浑浑噩噩的,可是他秉着一股强大的信念,恰好你在这时用血沾染上了他从小带到大的佛像,他的意识才得以被唤醒。可以让我看一下那块玉吗?” “呃,好啊。” 虽然之前我领口被那个姓林的剪开了,但是我总不能一直那样,所以我就把两块布系了个结,暂时遮一下羞。我稍微把衣服往下拽了拽,露出了一半玉佛,他爸看了之后点了点头说:“张恒已经完成聚魂集精,借尸还魂应该没有问题了。” “叔叔,关于您刚刚说的事,我觉得也构不成问题。不就是在那边多待几天吗?” “你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妈妈不得急死了啊?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我低下头,摇了摇,“不回去了,暂时不想回去了,虽然知道她关心我才那么做,可是她就听她那个男朋友的,根本不听我说的,我心里难过,想静一静。我一会儿给她发个短信报平安,过几天再回去吧。” 一直在旁边听我们俩说话的小白,这时候来了精神插话道:“对对对,过几天再回去。赶紧让那死咳咳,张恒离开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 他爸看我这样,也只是发出了无奈的叹息,再次发动了车子,他带我和小白去商场买了套衣服,给我换上,又带我们去火锅店解决民生问题。 这家火锅店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老字号,手切羊肉薄如蝉翼堪称一绝,秘制小料更是让许多人欲罢不能,所以这里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人声鼎沸。 小白这是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坐在饭桌上吃饭,还是从没见过的铜质火锅,他看什么都新鲜,这儿碰碰,那儿戳戳。服务员小姐站在一边等我们点菜,看这家伙怪模怪样,尤其一双枯长尖细的爪子还有黑洞洞的眼睛尤为醒目,再加上他东张西望的,引得很多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们点好菜之后,服务员小姐问我们需要什么锅底,小白想显示自己是吃过见过的,赶紧接话说:“锅底?锅底不是在这儿呢吗?”说着他把铜质火锅拿起来敲了敲。 服务员小姐咽了口吐沫,尴尬的笑了笑,向我们投来祈求的目光。 张恒他爸要了个鸳鸯锅底,“锅底”两个字还没说完呢,服务员小姐就像得到了特赦一样,踩着高跟鞋一溜烟地就跑了。 等菜的功夫我给我妈发了条微信,微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妈,我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不要担心了。我可以告诉你,我身上真的没有恶鬼,你不要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们说的。再多的我实在不能告诉你了,但是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很好。这一天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但是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过几天我再回家去看你。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回车键发给了我妈。发过去之后,我立马按了关机键,生怕下一秒我妈的电话就会进来。我心里觉得对不起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用伤害自己身体的方式去供养我自己珍视的人,让她担心,我觉得我很自私,当初也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我又想起了我爸爸,自从前几年他和一个阿姨结了婚,我就很少联系他,就像我不愿意过多的打扰我妈一样,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他们的生活。 在我想的出神时,菜都已经端了上来,我让小白学着我的样子,涮起了火锅。他说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他就差点把张恒他爸吃垮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妖怪根本没有饥饱感。 吃到最后,他一直用漏勺在锅子里舀来舀去,我问他干啥呢,他又了几下,抬头睁大眼睛问我:“鸳鸯在哪呢?” 吃饱喝足,张恒他爸开着车带着我们往目的地赶去。路途非常遥远,小白吃美了,上了车就变回老鼠的样子,窝在后车座上开始睡觉。张恒他爸一直开了五个小时,有点累得实在受不了了。我们在高速上的服务区停下来,站起来活动一下,那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后面我又开了五个小时,当再换成张恒他爸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我实在有些撑不住,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子依旧在路上,不过已经下了高速,一看就已经到了城市里了。 这个城市也是个国际大都市,不过和我们那里不一样的是,这里是港口城市,外国人特别多,建筑风格大多都是欧美风格,和我的家乡截然不同。 跟着车载导航的指挥,我们七拐八拐的在一个每栋大楼都装修豪华,看起来得有三十层左右的高楼群外面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张恒他爸如释重负一般把车熄了火,赶紧下车伸胳膊抻腿,点了根烟,抽了起来,我和小白也跟着下了车。 看着这栋建筑我心里暗暗乍舌:“真是万恶的有钱人啊,这种房子怎么也得上千万,甚至好几千万一处了吧。张恒他爸也真是疼他,给他找了一户有钱人借尸还魂。” 时间已经过了10点30分,距离他爸说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我看着小区门口森严的门禁和随处可见的监控问张恒他爸:“叔叔,这儿的门禁也太严密了,咱们怎么进去啊?而且这大中午的,张恒也出不来啊。” 他爸奸诈的一笑,跟我说:“不用担心,不是有老鼠前辈呢吗?”随后一指我身边的小白。 小白听了他的话,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啊?我可不能杀人的啊!” 他爸“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他脸上的皮肤都紧绷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解释道:“我也没让您杀人啊,您可以变回原形,通过排风管道进入那人的家里,等我们让门卫通知房主的时候,您接那个门禁电话就行了。” 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张恒他爸又因为给他解释什么是门禁电话,怎么接,应该怎么和门卫说话费了一番功夫。 我趁这个时间,就去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几水,白蜡烛和黑色的卡纸,因为张恒的魂体刚开始附身在那人身上还不能完全契合,会害怕阳光的直射,所以要用黑色的卡纸把窗子封上再拉上窗帘,白色蜡烛用来把那个替死鬼的天c命魂引出来,这样他就只能看见烛光而看不见我们,如果他看见我们,我和小白还好,张恒他爸就会因为泄露天机受到严厉的天谴。这些都是路上的时候他爸告诉我的。 等小白彻底明白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中午11点50分,小白进车里一弯腰,“砰”的一下变成一只白老鼠,张恒他爸把手伸过去,小白跳到他的手掌上,他爸对他说:“他家在5号楼5208,千万要等人完全咽气了您再出现,不然他就不是阳寿尽了死,而是被您吓死的,那您的罪过就太大了。” 小白点了点头,顺着张恒他爸的衣服爬到了地上,随便找了个缝,一下钻进去,他小小的白色身影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借尸还魂(下) 我和张恒他爸爸站在车外一块儿抽了支烟,喝了几口水,期间他问我:“我看你昨天晚上在服务区还在用血养张恒。以后不用再这样了,他已经恢复得非常好了,他以后只要不受伤害,你就不必再伤害自己去养他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手表分针走到了11点50分的位置,我和他一起向小区门口走了过去。 小区的门卫不出意外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一个身着保安制服,穿得笔管条直的小伙子问我们找谁,张恒他爸谦逊又不失风度地说道:“我们找5号楼5208室的徐冉先生,我是张学军,跟他说过我今天会过来,还麻烦您帮我向他通报一下。” 那个小保安转过身拿起手边的电话,此时的我还真有点害怕,怕小白这个家伙把事情搞砸了,要知道现在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如果可以顺利进入张恒他爸口中那个徐冉的家里,我们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保安接通电话之后,和电话那边确认了一下,点了点头,再次转过身的时候,满脸堆笑,语气明显谦和了许多,“原来是徐冉先生的伯父和女朋友。徐冉先生正在楼上等着你们,请进。” 我跟在张恒他爸后面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心里有点犯嘀咕,干脆就问他:“叔叔,小白的小奶音怎么听都不是成年男人的声音,刚刚那个门卫是怎么被骗过去的啊?” “老鼠前辈哦,应该称为白前辈。白前辈是修炼多年化作人形的灵兽,模仿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他现在虽然是个孩童模样,也只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变化成怎样的成年人而已。” 这个小区还真是高级,小区公园里还修建了古香古色的凉亭还有池塘和蜿蜒的小溪之类的东西,楼内的电梯也是观光式有一半是透明的升降梯。这里的门禁也真是相当的严格,不光进小区这么麻烦,进楼要再通过一道门禁,并且还要做身份登记。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5208室的门口,还没敲门,门就从里面被小白打开了。我们赶紧进去,生怕被人看见鬼鬼祟祟的小白。 “这个人还真是死的一点痛苦都没有,只不过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就这样被吓死了。”小白一边带着我们往进走一边解释起徐冉的死因,“真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啊!知道自己有心脏病还把手机开那么大声,真是该着他了。” 这个屋子少说也有二百平米大,全部都是中式装修风格,虽然张恒他妈妈也有几个钱,可是绝对没有这个屋主富有。我虽然不是很识货,但是有一样我是看懂了,这屋子里的家具不是红木就是紫檀木所造,不论是墙纸还是墙上的灯还是脚下踩的地毯,没有一样不是上等货的。 我看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屋里的各种装饰和摆设,穿过玄关,又走过客厅,我们应该是站在了屋主的卧房前。 小白一把推开了房门,只见一肌肉结实而有线条,半裸着上身的男人跪在电视柜前,双手耷拉到地上,左手边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手机,脑袋倒在了电视柜上,脸朝着我们的方向,这人似乎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露露的,下身只围了一块浴巾。他死的时候应该很痛苦,本该英俊的面庞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就连死都还维持着一种极为狰狞的表情。 我咽了口唾沫,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我感觉死人和活人一下就能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毫无生气,就算我不接近他,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死亡气息。 “先把所有的窗户都用黑纸封上。”张恒他爸一声令下,我和小白立刻开始拿起我刚刚买的黑色卡纸贴满整个屋子所有能投进阳光的地方。 我心里再次埋怨起了“万恶的有钱人”,这个屋子不仅大,而且还全是落地窗,把窗户全都贴上黑纸,真的不是一件小工程。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完工了,虽然已经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但是我们还是为了谨慎起见,把窗帘也拉了起来。因为实在太黑,我把灯打开了,张恒他爸没让我开卧房的灯,他告诉我刚死的魂体一点光都见不得。 他爸将我事先准备好的白蜡烛拿出来,站在徐冉身边点上,嘴里还是念念有词地说写什么,我也听不清,屋子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不时还有小凉风吹过,冻的我直缩脖子。 我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张恒他爸身边。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道虚影,随着张恒他爸的念念有词,影子逐渐清晰了起来,最后化作一个男人的样子,男子的眼神呆滞,就像一个人偶,这个男人就是跪在地上徐冉的魂体。我和小白大气不敢出一下,静静地站在一盘静观其变。 在徐冉的魂体现形后,张恒他爸一手拿着蜡烛,一手从他背包里拿出一根清香,用蜡烛点燃。香燃起飘出的青烟原本是直线向上的,后来又突然调转方向,转向了徐冉的魂体,就好像徐冉在吸取那缕青烟一样。 张恒他爸带着徐冉的魂体一点一点向前走,慢慢的走进了洗手间,他轻轻的将蜡烛放在盥洗台上,徐冉的魂体也跟着站在盥洗台前不动窝了。张恒他爸蹑手蹑脚地退到徐冉魂体背后,生怕惊动了他。突然猛的一推,将徐冉魂体推进了盥洗台上的镜子里,又迅速嗑破手指,在镜子上画了一道符,而后又将蜡烛吹熄,退出了洗手间。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我都怀疑张恒他爸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他从卫生间退出来以后,长出一口气,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细碎的汗珠。我看应该是没事了,赶紧凑上去问:“这就完了?” 他又喘了几口粗气,“完了,等回魂夜那天,他的地魂会从他的身体里出来找他的天c命二魂,到时候我那道符是困不住要去轮回的魂体的,记住那天一定要让张恒从徐冉的身体里出来,不要让他看见你们了。” 我使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现在要干什么?” 他用两只手搓了搓略带疲惫的脸,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说:“真正的借尸还魂正式开始。儿子,你出来吧!” 话音刚落,我胸口一凉,张恒从玉石里钻了出来。 “爸,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张恒转过身,殷切地望着我说,“沐子,我有了实体,就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你等着我!”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了带有希望的光,让我觉得这些日子受的苦没有白受。 “切~最好是这样,不要到时候又是姐姐来保护你就好。”小白在一边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张恒,看得我想抽他。 张恒并没有理会他,对着他爸点了点头,他爸会意,“好,那我们开始吧!” 正当我要见证奇迹的时候,“叮咚c叮咚c叮叮叮咚”,房门外的门铃响了,响得十分急促,我的心跳也跟着急促的跳了起来。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众人看着门口的方向,张恒他爸念道。 “我去看看,你们继续,耽误了时间就不好了。”我说着就往大门口走。 “我也要去!”小白这时也要跟着我出卧室。 “不行,你在这待着,一会儿万一有什么情况,你要帮叔叔他们。”我把小白往后推了推,自己径直走向大门。 门铃响得更急促,我只觉得喉咙发干,好像在干什么坏事一样,把鞋脱了,轻手轻脚地接近大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猫眼好像被外面那个人用手挡住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虽然客厅的灯是开着的,可是我还是感觉阵阵寒意席卷而来。 外面那人可能是见摁门铃没有人回应有些急了,开始“咣咣咣”地开始砸门。砸门声突如其来的从我脸颊位置传来,吓得我往后一个踉跄,一不小心撞倒了背后多宝阁上的一件瓷。我还妄想用手去接住。“啪!”瓷不出意外的摔碎在了地板上。我心中暗道不好,为什么其他地方都铺地毯,就玄关不铺地毯呢? 随着瓷掉地的一声脆响,外面的砸门声也戛然而止。空气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样,全世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狂躁不安的心跳声。 我相信外面那个人一定听到子碎了的声音,他在干什么?我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我心中想象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乜斜着双眼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害怕极了,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人。或许正是因为我不知道门外面的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也许根本不是人才会如此惴惴不安。未知才是真正的恐惧的源头。 我用力的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过去用手把猫眼捂上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个具有磁性的男性声音,“褚沐子,开门吧。我知道你在。” 那声音我一听便认了出来,是那个林大师。虽然知道是他,我也不敢轻易地发出声音。因为在我的心里,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冷哼一声,“哼,不开门是吧?那我就只好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了。” 我一听就急了,赶紧说话,“你来干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了。至于我是怎么进来的,这里有我的房子,我凭什么不能进来?” 我靠,这江湖骗子可真够有钱的,这里的房子他都买得起?不过这也太巧了吧?不,应该说我太倒霉了!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说:“你开不开门?” 我想继续默不作声,看他能怎么样。可是我想错了,他还真拿起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还开了免提。吓得我赶紧把门打开,一脚踹到他肚子上,大声喝道:“姓林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被我踹得向后退几步,把还在接线的报警电话挂断,嘴角上眼,一脸得逞后的愉悦:“你终于出来了,跟我走!”说着他扑了上来拽起我胳膊就要把我拉走。 吓得我一个大惊失色,立刻坐在地上来了一个坐地炮,哪想到他力气这么大,居然继续拖着我往电梯方向走。 还好这里是一层两户,不然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他拐卖良家妇女。其实他被看见了不要紧,就怕到时候邻居一报警连我一块送进公安局就完蛋了。 我见坐地炮这招没用,把他的手放到我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姓林的吃疼,撒了手。我下嘴是有点狠,都见血了。 但他还不罢休,在我差点进门的时候,两只大手又一把掐住了我的腰,用力往出拖拽着。我只好双手扒住了门框,大声叫小白的名字。过了几秒还没有人出来,我的手臂已经没有了力气,一松劲儿,门框脱了手。 正在我绝望的以为我要惨遭不测的时候,我的右手被屋内一只没有一丝温度的大手攥住了。随后屋里的人用力一拽,我就被拽了回去。姓林的大概也有些不知所措,钳住我的双手竟然松开了。 我被惯性驱使着倒在一个结实的臂弯中,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可以说有些冰冷。我抬头一看,是一张陌生的脸,端正的五官充满了男性魅力,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我与之四目相对,是张恒!我不会认错,他的眼神的永远都是那么清明而温柔。 我轻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张恒” 男子微动双唇,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犹如天籁,“沐子,我终于可以再次感受到你的体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远房表哥 我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身体摸起来坚如磐石,冷得像块寒冰。望着他的眼睛,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虽然不是他,但也足以让我魂牵梦萦。 眼中的泪水似决堤洪水一般,不由自主的一个劲儿往下淌着。我的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不了,只能这么一直望着他。 他抬手为我拭去脸上的泪,这个时候,世界好像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小白扶着张恒他爸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有点不高兴的说:“诶诶诶,别光顾着儿女情长了,快来看看你爹吧。” 听见这话,我放开了张恒,向他爸爸那边看去。 这一看,他爸爸就好像一下衰老了20岁,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呈现花白状,脸上皱纹也比以前多了,就连体态也不似之前那般轻盈,整个人尽显老态。如果原来我还可以说他是个中年人,那么现在,叫他“爷爷”可能都不为过。 我们俩人过去搀扶着他,张恒声音有些颤抖,拉住他爸爸的手说:“爸!您这是怎么了?” “刚刚你出来时候都没看见你爹怎么样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在旁边护持他,你现在都看不见他了!”小白有点急,说话语气也变得刻薄。 站在门外的姓林的看我们没人搭理他,显得有些尴尬,他踏进大门,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眼前这个满身散发着死气c鬼气还有冲天怨气的高大男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小白听见这一声冷哼,气就不打一出来,把趴在他身上的张恒他爸爸丢给我们,走上前,指着姓林的鼻子就问:“臭道士你瞎哼哼什么?” 姓林的见小白出言不逊,并不生气,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将目光放到了张恒的身上。小白看他这种反应,更是火大,抬手燃起绿色妖火再次厉喝道:“手下败将,你到底在瞎哼哼什么?再不说爷爷我今天就打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这话终于引起了他的厌恶,他最讨厌别人说话的时候带上家里人,再加上那句“手下败将”,让他想起上次在老鼠精那里吃了瘪。可是他今天什么装备都没带,不能和他硬碰硬。只好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那个本事还造活尸,当然要付出代价。” 张恒他爸甩开我们搀扶的手,踉踉跄跄地向姓林的走了过去,突然跪在地上。 “爸!” “站在那儿别动!”张恒本想过去拉起他爸,但是却被他爸阻止了。 他爸一脸悲伤的哀求道:“大师,我知道您是道门中人。我造活尸当然应该受到我应得的惩罚,可我儿那时真的命不该绝,他阳寿未尽,是有人从中作梗才导致他英年早逝,我求您不要难为这孩子。我愿意受到任何惩罚!” “您先起来,我可是受不起您这一拜的”,姓林的伸出双手搀起张恒他爸,小白看他还挺有礼貌,就放下了手,顺势熄灭了妖火。 姓林的将张恒他爸扶起来之后,又将手背到了身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炼活尸本就是有违人伦纲常的,你让我坐视不管,我做不到!” “不要跟他废话,没什么本事还着这儿装大拿,老爷子你放心,等我先打他个屁滚尿流,看他还装不装!”小白把刚刚已经熄掉的妖火又燃了起来。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破坏阴阳定律的事情存于世上!今天,你只要不打死我,我就不会放过他。”姓林的突如其来的硬气,倒是让小白有点犹豫。 姓林的看小白没动手,便一步一步的接近我们,张恒他爸摇摇欲坠,我上前扶住了他。 姓林的进一步,我们就退一步。小白威胁道:“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真出手了啊!” 他依旧没有被恐吓住,我们后面就是墙,眼看已经是无路可退了。 “你们是谁?”从姓林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激灵,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的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修剪整齐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服服帖帖。上身穿了一件深灰色暗格马甲配白衬衫,下身的西装裤有些修腿,让这个人显得又瘦又高。他手里攥着一部手机,正站在门口,满脸惊诧的看着我们。 我们几个人因为事发突然,已经全部怔在原地,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不仅他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说话!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表弟家里?”那人看我们谁都不说话,又看见我们之中有个人的手里还有火,更加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劈了。小白赶紧收了神通,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徐冉,你有表哥这件事怎么从来没和我们说过啊?”姓林的马上变了脸,本来还气势汹汹要杀人的表情一下变得如春风般温暖,还过来一把将我和张恒他爸推开,右手搭在徐冉的肩膀上,装作好哥们的样子。 张恒立刻会意,左手伸出去搂住姓林的肩膀,问门口那人:“表哥,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男人看着这情况,信以为真,放松了精神,走过来说:“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晚上一起去参加陈总女儿的生日party的,你忘了?” 张恒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对,是说过,你瞧我这记性。”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那个男的伸出一根手指,挨个指了指我们几个。 “我们?我们”张恒平时没撒过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灵机一动,把话给接了过来,“我们在排练节目,今天他不是要去参加聚会吗?想给大家表演一下魔术剧。” “表演魔术就穿成这样啊?”他笑着指了指张恒身上的浴巾,又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们几个,“你们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来帮我排练的,穿成这样主要是为了凉快!”张恒尴尬的笑了笑,谁会为了凉快就裹一条浴巾排练节目呢? 这时候的小白和张恒他爸根本不敢吱声,尤其是小白,唯恐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那个男的噢了一声,“你还热?我倒是觉得你这里冷的像冰窖。大白天的你拉窗帘干什么?”他走到窗户边把窗帘一把拉开,看见满窗户的黑纸,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恐的转头问道:“这是干什么?” 张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我急忙说:“为了营造气氛!”这一惊一乍的,我迟早要被这个男的吓死。 “你们还真是用心,陈小姐看了一定喜欢。”他看了眼手表,“三点多了,聚会七点半开始,我们还有时间。你要带他们一起去吗?” “对,我们一起去,要表演节目,肯定都要去的。” “我就不去了,我不太舒服,先撤了!”姓林的这就要走,我可不能饶了他,这么大的麻烦全都要怪他依依不饶的纠缠不休,于是我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一脸谄笑的说:“诶?林先生,这就走了啊?一起去呗,当初魔术表演就是你提出来的,这都要表演了,怎么能少了你呢?” 姓林的狠狠的瞪着我,一边的张恒他爸和张恒也跟着起哄让他跟着一起去,那个男的看这个情况也跟着应和道:“林先生,既然来都来了,就一起前去吧!” 姓林的看这个情况是摆脱不了我们了,就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那个男的走到我们面前,弯下身子,凑得很近看着我们中间最惹眼的小白说:“这位小朋友还做了特效化妆?还挺可爱,活像只老鼠!” 小白用爪子挠了挠脸,冲他挥了挥手,“你好!我就是只老鼠!” 那人以为小娃娃在跟他开玩笑,笑着说:“小朋友我知道你是只老鼠!你刚刚手上是不是有磷粉啊?刚刚那招掌心焰用的不错哦!” 我们其余四人满脸黑线,他要是知道真相,恐怕就剩哭的份儿了。 为了以防有需要张恒喊他名字的时候,我带头说道:“您好,我们初次见面,还没请教您贵姓?” 那人直起腰,谦和一笑,“哦!我刚刚被你们的奇装异服和古怪举动吓到了,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吴,口天吴,我叫吴诚如,是徐冉的远房表哥,还未请教姑娘?” “我叫褚沐子,是徐冉的”我迟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张恒做他的女朋友,现在想说也没脸说,一想起我以前是怎么对张恒的,心里就会有内疚的感觉。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回头看向张恒,目光正好与他的眼神相碰,他正笑盈盈地看着我。 “什么?女朋友?”吴诚如惊呼,表情有些怪异。 “是啊,是我的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吴诚如可能感觉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失礼,尴尬的笑了笑,“嘿嘿,你快先把衣服穿上吧,我叫他们上来。” “谁们上来?”我们几个人一齐说。 我们的反应明显把吴诚如吓到了,他一脸狐疑,“造型师啊,你们不会想这样就去吧?” 我们纷纷呼了一口气,吴诚如刚刚那一惊一乍的真够吓人的。主要还是吓到我们,而不是吓到他。 “我就不去了,我是真的不太舒服,就想休息一会。”张恒他爸虚弱地说。 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我和小白还有张恒都投去关切的目光。他爸爸挥了挥手说:“没事儿的,你们放心,就是人老了需要休息。” 虽然听他这么说,可还是让人放心不下。我们把他搀扶进另一间卧室,我让他有什么问题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安顿好他,我们才从屋子里退出来。 我们出来之后,吴诚如不解的问道:“徐冉,你怎么有这么大岁数的朋友啊?” “你别管了,我去换衣服。” 在张恒进去穿衣服,吴诚如在打电话,张恒他爸在卧房里休息,小白躲在卫生间里减少存在感的时候,姓林的对我说:“我真的走了,我可不想参加什么白痴聚会,我一会就要吃晚饭了!” 我再次拉住他的胳膊,这次是用两只手,压低声音对他说:“不行!你不能走!大白天的吃什么晚饭?祸是你闯的,你必须负责到底!” “我还非走不可了!”说着他就要挣脱我的挟持。 我大喊道:“诶哟!林先生您可不能走啊!” 吴诚如闻声寻来,“林先生,来都来了,留下一起去玩呗?就当是去交朋友了,您要是不去就是不给我吴某人面子了。” “对啊,林先生对我们的排演的节目贡献最大,怎么也不能让他走啊。” 姓林的被捧得太高了,只好答应留下。 等吴诚如再次去窗边打电话的时候,我一手勾住姓林的脖子,往下一拽,把他的耳朵拽到我的嘴边,小声对他说:“姓林的你要是再想走,你就再常常我铁齿铜牙的厉害!”说着我上下牙来回磕了磕,发出“咔咔”的声音。 姓林的扭过头,他的眼睛距离我的眼睛不足三十公分,他用低沉夹杂着愤怒的声音小声问道:“褚沐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家也不回,还到这里来炼活尸,你还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要干嘛,你少管!对了,你叫什么,别一会儿人家问我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那我只能说你叫林狗蛋了。”说完我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挺有意思,还轻笑了一下,随后我撒开手,放开了他的脖子。 姓林的看着我笑愣了一下,随后又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林济臣。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别老崩着个脸,跟谁欠了你二五八万似的。” 我一下把脸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叫林济臣。” “沐子。”听到张恒唤我的名字,我飞奔过去抱住他。 我紧紧的抱着他,我想以后都要把他抱得这么紧,再也不要让他有离我而去的机会。 林济臣一个人坐到了木质沙发上,看着褚沐子和徐冉或者说张恒,两个人亲昵地抱在一起和他们充满爱意的眼神,心里有点堵得慌,他心想:“我绝对不能让活尸这种东西存于世。”想着,他用力攥了攥被褚沐子咬得皮肉外翻的手。 撕裂的伤口的微疼引起他的注意,他看了看那只手,居然笑了笑。林济臣意识到自己在笑,赶紧收起了笑容。晃了晃脑袋,低声对自己说:“我一定让破坏阴阳定律的东西消失。”说完他充满恶意地望向看着褚沐子说话,满脸宠溺的张恒。 林济臣不知道,有种他从未有过的东西,已经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而这强大的东西,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会引起更大的灾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生日聚会 我,褚沐子,现在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刻。我们一行人经过吴诚如手下那几个造型师的亲手打造后,变得人模狗样的,就连小白也穿上了可爱的小号西装。因为我平时喜欢四仰八叉地坐姿,所以从小到大我也没穿过裙子。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我们几个人在晚上七点的时候从徐冉家出发,准时到达了聚会的地方。要我说,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聚会场地就是在人家家里,虽然是在近郊,可在这个城市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吴诚如口中的陈总居然在这么个地方建了个四层带花园的洋楼。我记得我小时候看过一部动画片,叫《灰姑娘》,后来拍成了电影,电影里的场景和他家比,也就不过如此。 如果你觉得一个从来没穿过裙子的人,第一次被迫穿裙子还不够尴尬的话,那么穿着裙子站在所有人中间表演根本就不存在的魔术呢? 吴诚如在聚会开始没多久,就告诉陈总,我们几个人为陈小姐准备了小节目,想表演给陈小姐看。 陈总自然是高兴的又告诉了所有人,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情况。好几十个看似达官显贵的男男女女将我们围住,他们的目光中,有期待的c有审视的c更多的还是鄙夷。 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没有放走林济臣,他好像什么场面都能自如掌控,遇见什么事都可以做到光速融入其中。 当我们几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林济臣站出来,先向所有人略施一礼,随后面带谦和的微笑说:“今天我的朋友徐冉带领我们将会给正逢生辰的陈小姐献上一出变声魔术秀,如有不到之处,还望在座各位包涵。” 说完,他回身向我们使了个眼色,小白立刻会意,用他厉害的声音模仿艳惊四座。这还不止,张恒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小白凌空拿起又放下,更是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 最后,张恒让小白找了一块桌布,盖到了我的身上,随后他也钻了进来。小白在外面数了“1c2c3”,张恒抱着我就跑,这一跑我以为是穿越了,在不到半秒的时间,他已经将我从一楼大厅送到了三楼。 我依稀可以听到楼下的人惊讶的声音,张恒说:“沐子,我们趁这个机会走吧,不然还是会被林济臣抓住不放的。” “我们走不了的,你爸还在徐冉的家里,况且这个身体里还有个地魂,徐冉他自己会来找的。”我看张恒一脸担忧,我抱住他说,“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的。” 张恒刚要开口说话,我们的耳边就响起林济臣的声音,“你们如果想趁机逃走,这只小老鼠我只好抓回去交给我师父了。” “这是什么?我幻听了吗?”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晃了晃脑袋。 “不是,这是传音入密,武侠小说里提过,我也听见了,没想到真有这种东西存在。”张恒一脸惊愕看着楼下那一群因为我们的突然消失而慌乱的人。 迫于无奈我们只好从楼上下来,一脸坦然地告诉大家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把戏,让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表现出人意料的精彩,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在所有人都散开后,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头发梳得苍蝇走上去都能滑一跟头,脸有点长的中年男人走到我们跟前,旁边除了吴诚如,还有一个文文静静c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清新自然气质的女孩子,我想那应该是陈小姐了,刚才一直没见过她,现在看见她,我突然心生好感,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头回见面就有这样的心情。大概是她长得太漂亮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小胡子应该就是陈总了,我们看他走过来,赶紧迎了过去。他拍了拍徐冉的肩膀,满意的笑了笑,“徐冉啊,你爸妈呢?怎么没见他们来?” 这个问题就不好回答了,还没等张恒说话,一旁的吴诚如把话接走,“兰姨和姨夫还在国外度假没有回来。” 陈总听了吴诚如的话,并没有看他,眼睛依旧注视着张恒,“哦,是吗?我还想和他们两口子聊聊你和佳佳的婚事呢。”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怔住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旁边的林济臣又发出了他讨人厌的轻笑声。 气氛又尴尬了,等了两秒,吴诚如看没人说话,赶紧接着陈总说:“这种事情徐冉一定是听兰姨的,等兰姨回来我一定让她和姨夫一起来您府上洽谈此事。” 陈总又满意的笑了笑,一旁的陈小姐走到陈总面前,“爸,我有话要和徐冉说,我先带他到后院去,可以吗?” 陈总打趣道:“你瞧瞧,这就有悄悄话了。去吧,去吧。” 陈小姐一脸凝重走到张恒面前,欠了欠身子,张恒回礼,“徐冉我有事找你,随我来。”转身往后院方向走去。 张恒拉着我就要走,林济臣拽住我另一只胳膊,小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最后我们四个人一齐跟着陈小姐走到了后院一静谧处。 她回身看到我们这么多人都跟来了,稍显错愕,“你们都来了,也好。” “陈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张恒问。 陈小姐朱唇轻启,平静地说:“你不是徐冉对不对?”此话一出,我们再次受到了惊吓,所有人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天生比较敏感,我和徐冉自小便相识,他的变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张恒又问了一遍,这一句话中似乎夹杂了一点敌意。 陈小姐听了这句话,不知怎的,在月光下,我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她略微颤抖着声音说:“刚刚你们的魔术根本就不是魔术,我看出你们都是奇能异士,我求你们帮帮我!”说完她的眼睛承受不住那许多眼泪,泪珠从她的脸颊滑了下来,在这满是花丛c月光如银的环境里,她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精灵。 我们都没有说话,林济臣站了出来,腰板儿挺得倍儿直,用他具有磁性的声音问道:“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我等定尽力而为。” 陈小姐像看见救星了,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泪,娓娓道来,“由于我的妈妈早亡,所以从小一直都是父亲教养我。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姐,我的姐姐性格和我截然相反,她从小就爱闹,长大了父亲就管不了她了,只要不太出格,父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前些日子我姐姐有三个多月都没有回家,父亲给她打电话她总说是在外面玩,也不会细说她到底在哪。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是一个雨夜,她给我打电话,让我给她开门,我把我家门卫支开,偷偷给她开了门。她穿了一件大袍子把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我们两个一个回了房间,她把外面的大袍子脱掉之后差点吓死我。如果有恶魔,我想那就是恶魔的样子。她脸色铁青,脸上还有紫色的血管在爬来爬去,她瘦了好多,如果不是因为她脖子上的胎记,我可能会认不出她的。最可怕的是她的肚子!”说到这儿,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的肚子看起来像充了气一样,或者说是怀了孕。一开始我还不敢告诉我父亲,后来他还是知道了,他带她去了很多医院都看了医生,什么手段都用了,根本看不出来她肚子里的是什么。后来又去看中医,医生就说她是怀胎有孕。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我和父亲说过也许是什么邪物,但是他根本不相信。再过了几个月我姐姐的意识开始模糊,每天都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而且不是她的声音,如果不把她捆起来,她还会起来咬人。我坚信她一定是撞了邪,可是我一直没有出过社会,所以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今天遇见你们一定是我姐姐命不该绝,请你们一定要帮帮她!”说完,她眼神充满了乞求的看着我们。 听完她这段如泣如诉地阐述,大概情况我们都知道了,我们还没有反应,林济臣倒是一口答应了,“陈小姐你放心,我从小修习道术,这种妖魔邪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等我准备准备,一定来帮你收了那孽畜!” 小白看他说得慷慨激昂,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你可是连我都打不过哟!” “那是因为我没有准备好。” “好了好了,知道了,打不过一定是有原因的咯~”小白一脸不屑地望着天。 林济臣被小白这一通抢白,臊得说不出话,他真想现在就让这家伙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我们一起去吧,”张恒在深思熟虑之后说,“不过我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守秘密。” 陈小姐忙答应了张恒的要求,“这当然可以,我本来也没有想拆穿你们。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我姐姐?她现在不在家,我爸把她放在稍远一点的一处房子里,大概是觉得姐姐给她丢脸了吧。”说着她又低下了头,看起来很沮丧。 “这样吧,你把地址发给沐子,我们明天晚上过去。”张恒说完,我就去和陈小姐交换了手机号,这时候我知道了她叫陈语佳。 等大家都要再回一楼大厅的时候,我故意落在后面,拽了拽陈语佳,她意识到,一回头问我:“怎么了,褚小姐?” 我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含含糊糊地问道:“你和徐冉真的要结婚吗?” 陈语佳腼腆一笑,“也不是一定要结婚,以前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很合适,现在看来”她笑着看我,“现在看来,我得找别人了。如果我不愿意,我父亲是不会逼我的,你放心吧!” 我好奇问道:“因为什么事啊?” 她有些犹豫,想了想对我说:“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的,因为徐冉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所以以前我们在一起正合适。” 她此话一出,有如天降轰雷,把我炸了个外焦里嫩。我感觉我的脑子好像短路了,愣在原地。张恒看我没有跟上回过头来拉起我的手往前走。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张恒说我是他女朋友的时候,吴诚如是那样一个表现。 看来得让张恒用最快速度了解一下徐冉是个怎样的人,还有他的人际关系。我认为,往后的时间里,陈语佳还可以帮上我们大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混乱的夜晚 回到聚会大厅,吴诚如脸上挂着非常标准的职业微笑走到徐冉旁边,对身后的陈语佳点头问了个好,他似乎看出她的脸颊上有刚刚哭过的痕迹,微微一怔,并没有过多的表示。陈语佳对吴诚如点头回礼,就先行一步,走进了人群之中。 她走后,吴诚如推了推他的细边金属框架眼镜,有些不悦的对张恒说:“徐冉,家里的生意还需要陈总多多照拂,你刚刚莫不是惹了陈小姐不悦?” 张恒摇了摇头,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吴诚如看他这种反应,两道如柳浓眉微蹙,他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布,仔细的擦拭起眼镜来。他稍稍动动了嘴,像是在考虑一些话要不要说,稍作片刻,他重新将眼镜戴上,眼神犀利地看着张恒,“多少青年才俊削尖了脑袋都想娶陈小姐过门,你倒好不过你的父母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此时的吴诚如,一改亲和的样子,现在的他倒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突然对这个人心生厌恶之感,并不是因为我还在场的时候,他就撺掇张恒另娶他人,而是因为我从这个人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体里的潜意识告诉我,应该离他远点。 张恒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刚刚结束实习生涯,就是一个社会新人,他不太会迎合他人,他没有开口继续解释,吴诚如丢了句,“你好自为之。”就恢复了他颇具亲和力的笑脸,重新回到人群里,和那些贵胄们冠冕堂皇了起来。 林济臣叹了口气,“有钱人也不好当哦,富二代更不好当。”这话听起来像是同情,但是嘲讽的意味更多。我们没人接他的话,他自己接着说,“我劝你还是早点投胎升天,不要在这人间琐事上耽误时间。我可以帮你搞到去缥缈城最快的通行证,我看你还是早点束手就擒吧。” “你怎么还想着这事儿呢?我告诉你俩字儿,没门儿!”我就差吐一口口水在他脸上了。 林济臣看这里也不是吵架的地方,只是斜楞了我一眼,没再怼回来。 晚上十一点聚会才结束,席间有许多不认识的人来和张恒套瓷,张恒谁都不认识,显得局促不安。倒是便宜了林济臣了,他给了很多人他的名片,道貌岸然的告诉那些人有什么灵异方面的问题可以找他。作为一个道士,做成他这样,也是一种成就。我看他虽然本事不济,但却很会做生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怪不得他能住得起那么贵的房子了。 陈语佳谁都没送,单单出门给我们送行。她用她纤细的手拉着我,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她说:“你们明天可一定要来,我等着你们!” 我重重的对她点了点头,“陈小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去的。”说完我就上了车。 我们四个人坐着吴诚如给我们安排的七座商务车回到了徐冉的家,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张恒他爸的情况。他只是沉沉的睡着了,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本打算今天晚上就守着他过一晚。 “起开,起开。我来看看。”林济臣拨开我们,坐在床上,将三根手指放在张恒他爸的手腕上,三根手指轻重不一地按着寸关尺三部上。 过了十几秒钟他站起来一边往房门外走,一边不咸不淡地说:“没事儿,好好休息,睡几天,起来之后吃点好的就行。”我们三个也跟着他走了出去,我在最后把门给带上了。 林济臣猛的一回身,浓眉瞬间立了起来,“现在!你这只活尸,”,他抓起张恒的一只胳膊,“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为了你我连晚饭都没吃,今天我非要将你就地正法了不可。” 小白阻止他,但是因为他不能杀人,所以他也只是和林济臣撕巴了起来。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吧。趁乱跑进了厨房,找了根擀面杖,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照准他后颈就是一棍子。他因为一只手拽着张恒,另一只手又要对付小白,没有注意到我接近。 我这一棍子非常有效,他怔在原地一秒,直接昏倒在地。吓得我扔了擀面杖,张恒和小白也被我的壮举吓到了,我赶紧探了探他的鼻息。我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给他打死。打死他,我罪过可就太大了。” 张恒将林济臣抱到沙发上,为了避免他半夜起来突然袭击我们,我翻翻找找,翻出了一捆宽胶带,把他的双手从背后给捆上,又怕他逃跑去搬救兵,就把他的双脚也用胶带缠上了。我怕他血脉不通,我还稍微绑得有点松。 这一系列事情干完,一转身看见站在我身后的小白和张恒,小白奸笑着说:“姐,你是头回干这事儿吗?” 我一开始没理解他的意思,直接就回答:“是啊,怎么了?”转念,明白了他的意思,走过去对他的头来了个暴戾。 他连忙认错,我看着他长长的爪子和一点眼白都没有的黑黢黢的眼睛,还有尖尖的耳朵,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真正人的模样?叔叔说你其实随时可以,就只不过是你没有尝试过,所以才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 小白以为我嫌弃他的外貌了,不太高兴的撅起嘴,低着头说:“姐姐我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其实对于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不过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待着,你一直这个样子,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因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我看他还是有点不乐意,于是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嫌弃你,只是为了以后出行的方便。” 张恒也在一边点头称是,小白答应我今夜一试,明天变个大人给我看看。 我又对张恒说:“徐冉这个人好像挺复杂的,我觉得你应该抓紧了解一下他的生平事迹,还有他的人际关系。” “嗯我也这么想,这个倒是不难,现代人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手机里,我也不用睡觉,我利用晚上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手机,我想应该可以有所收获。” 给他们都派完任务,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林济臣,又在屋里翻找了一通,发现徐冉家里有几片用纸包着的药片,纸上写着“”,这正合我意,我给林济臣灌下了一整片,又等了一会,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我才安心。 所有的事都做完,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我一路奔波到这个地方,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那种体验,就是特别特别累的时候,看周围事物的颜色都会比平时灰暗。我现在不止是这样,我困得直发晕。 不过死过人的屋子我不太敢睡,尤其是知道那屋镜子里还圈着个鬼,虽然张恒也是鬼,但是除了他,其他的鬼我还是害怕的。还好这个房子够大,我随便进了个有床的屋子,一头栽倒,盖上被子,秒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一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到底在哪,在床上愣了会儿神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儿。我只觉得全身酸痛,就像宿醉未醒的感觉。 我把脸埋进两手中间揉了揉,掀开被子,趿拉着昨天没来得及还给吴诚如的高跟鞋,离了歪斜地走了出去。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倒在沙发上还在酣睡的林济臣,还有些恍惚,昨天的事儿居然是我干的。 “你醒了?”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刚睡醒,腿脚还不是很稳,转身的时候,两只踩着高跟鞋的脚直拌蒜,差点给自己拌一大跟头。 站稳之后,看见身后坐在木质团龙绣墩上拿着手机的徐冉,脑子反应慢半拍的想起来是张恒。我干脆把高跟鞋甩掉,一屁股坐到他的腿上,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研究的怎么样?”他冰冷的身体还是让我打了个寒战。 他捋了捋我的后背,冲我晃了晃手机,“差不多可以算是知根知底了,这个人还会用手机备忘录写日记,每天哪怕是一句话他都要写出来。” “那他不换手机的吗?” “换啊,但是换了之后,他会把之前的日记传到新手机上,现在有6年份的日记。” “哇塞,这个人是不是闲的?” “他肯定有强迫症,你看,”说着他把手机屏幕举到我面前,“他给所有的软件都做了细致分类,而且每篇日记的开头和结尾都是一样的。你在看这间屋子,除了咱们昨天给人家破坏了的部分,尤其从浴室的布置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做事一丝不苟。” “那么多日记你全都看完了?” “我以前爱看书的习惯终于派上用场了,一目十行还是可以做到的。徐冉今年29岁,处女座,从小父母经常不在家,小时候都是被保姆照顾,在美国研究生毕业后回国,一直独居。他的性格乖张,喜欢同性”说到这儿,他稍微顿了一下,“回国后,他也一直无所事事,他还经常失眠,经常用酒兑着喝,也就难怪他英年早逝了。他经常约上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典型的烂泥型富二代。” “他不都在国外念完研究生了吗?怎么说他是烂泥呢?” “那也要看是什么学校了,他的人际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反正以后我也不会留在这儿,就不管他了。” 我点了点头,“小白呢?还没出来?你爸爸呢?” “小白在蜕变,不能打搅他,我爸他还在睡,不过睡得很轻,昨天林济臣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嗯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处理林济臣?” “还怎么处理,晚上他得一起去啊,陈小姐应该已经把地址发给我了,不过我手机关机了,一会儿充充电再打开,万一林济臣晚上能帮上忙呢?” “他再捣乱怎么办?” “再捣乱就再打他!”说着我挥了挥拳头,哈哈的笑了起来,张恒也跟着我一起开心地笑了。虽然他的脸不是张恒,但是从月牙一样的眼睛里散发出的柔情,我一眼就知道他是张恒。 “咕咕”我突然想起来我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之前应该是因为精神紧张后来又过度疲劳,身体把吃饭这个事儿给忘了。 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因为张恒不能见阳光,我把昨天吴诚如让我穿的小裙子脱下,换上我自己的衣服,独自一人下了楼,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大商场,我进去看了看,我只买得起快餐了。我买了三份,一份给我自己,一份给小白,还有一份给林济臣,又去旁边贵一点的饭馆要了一份鱼汤给张恒他爸。 回到徐冉的家,林济臣还没醒,我想他睡太久的话,他胳膊上的肌肉也就废了,于是我就拆开他手上的胶带,开始大力的摇晃他。可是叫他根本叫不醒,打他嘴巴子他也没反应,所以我只好找到一根缝衣服的针,大力的刺进他左手无名指。十指连心,他一下睁开眼睛,本能反应的给了我一拳,直接把我打翻在地。 林济臣甩着两个胳膊喊着疼,我仰在地上捂着被他打中的左眼直“诶哟!”,张恒赶紧扶我起来。我慢慢把手拿开,疼的我左边这只眼睛因为受到强烈刺激直流眼泪,慢慢的才能睁开一条缝,这只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林济臣把腿上胶带解下来,刚站起来,我一个飞踢,直接把他踹倒在沙发上,他脑袋又磕到了墙上,看见他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我才心里平衡了。我一笑,眼睛更疼了,我又赶紧捂上。 这时,我们身后的门开了,清脆的男声钻入我们的耳朵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齐刷刷回头,他们两人同时发出惊呼声,我捂着一只受伤的眼睛另一只眼睛也睁得不是很开看不清,等我看清之后,也忍不住发出感叹:“好一个英俊美少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陈语佳的姐姐 从朦胧到清晰,就像是电影里做的特效,眼前出现的大概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剔透的人。虽然没有阳光,可就算是灯光照射在他的皮肤上,也让此人像会自体发光。即使衣服破破烂烂,但是一席如瀑长发,更衬得他肌肤胜雪。两只眼梢略微吊起的灵动双眼,配上浓密的睫毛,嫣红的双唇便是点睛之笔。他简直比女人还要媚,是真正的妖孽,让人雌雄难辨。他从头到脚就像是上天悉心雕琢出的一件艺术品,真可谓是上方人物。 我自然是知道此人正是那个最初像猿猴一样的白浩坤,这下他大概会比原先更引人注目了吧。 我们三个人呆呆地看着他,小白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脸颊上略带羞涩,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就是我努力的成果,不过就是把衣服都撑破了,得重新买了。” 我们依旧没有反应,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至少我不想上前去打破他的美感。 小白看我们没反应,跳到我的面前,一双美目看得我浑身起电,“姐姐,你眼睛怎么了?”我傻愣愣的望着他,做不出任何回应。 张恒在一边轻咳了一下,我才如梦方醒。刚才被林济臣打中的眼睛似乎没那么疼了,心里的气愤也因为看见小白现在的样子全部烟消云散。我将手拿开,左眼已经被封上了,小白被吓了一跳。他马上对林济臣怒目而视:“是不是你这家伙干的?” 我看了看张恒,对他歉意一笑,差一点就被这小东西勾了魂。怕他们又吵起来,解释说:“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站起来,睁着我的右眼,叉起腰,指着林济臣,“你还敢不敢再图谋不轨?” 歪斜在沙发上的林济臣咬着牙拔掉还插在手指上的针,放到嘴里嘬了嘬,另一手捂着刚刚撞墙的脑袋,“我可不敢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你就把我折腾成这样,要是再多闹几次,估计我是不是得客死他乡了?” 小白学着我的样子,抬头挺胸,气宇轩昂,“你知道厉害了就好,我告诉你,我不但身体变大了,法术也变强了,你如果想试试的话,我欢迎。” 林济臣翻了翻白眼,他站起身,两只手互相按摩着有些酸胀的双臂肌肉,“不过,你必须要和我回去见你妈,你应该不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吧?” “那是自然,等七天一过,我就会回去的。这你放心。” 他抬手看了看表,“喂,有没有饭吃啊?食有晌,我一定要按时吃饭。” 我指了指打包回来的快餐,林济臣咧着嘴一脸嫌弃,我假装生气地说,“嘿?要饭还嫌饭馊?不吃拉倒!” 我刚要伸手把快餐从桌上拿走,他一个箭步冲在我前面,“不吃白不吃,白吃的午餐谁不要?”说着他拿出汉堡开始狼吞虎咽。 “世上哪有白吃的午餐,你晚上得和我们一起去解决陈小姐的问题才行!”我慢条斯理的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薯条,边吃边说。 林济臣努力把满嘴的食物咽下去,带着他标志性的轻蔑表情,一侧嘴角向上提了一下,“切,我才不去呢。” 我看他一脸贱相,突然有了个好主意,指着我被他疯了一拳的左眼,阴阳怪气的说道:“诶?你说我回家告诉我妈,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你觉得我妈会怎么样呢?” 林济臣想起褚母那天在院子里种种疯狂的举动,咽了口唾沫,“好吧,我去就是了。但是你要知道,我不是打不过你,我这是看你是女孩子,所以才让着你。” 我们三个人同时发出不屑的声音,他林济臣气得直打嗝。 我先去把张恒他爸叫醒,把鱼汤让他喝下,看他再次睡熟,自己才去把剩下的东西吃完。 手机在房间充了一会儿电,开机之后,手机像抽风一样,不停振动,收到了好多短信和微信。我将房门轻轻关上,开始翻看手机,除了垃圾短信之外,就是我妈c我奶奶c我爸的消息。看来我妈已经把我所谓的“离家出走”的事儿告诉了许多人了。 其中最多的就是我妈发来的短信,一开始只是骂我,都是一些气话,后来就变得担心,最后一条消息是今天早上发来的,内容是:“注意安全,女儿大了不中留,一定要安全回来。” 我奶奶是一个非常时尚的人,自从有了智能手机就学会了微信。她就发了三条,但是每一条都是长篇大论,看得我胸中憋闷。因为奶奶学佛多年,所以也只是从佛理的角度来说我这样一走了之是不对的c是对不起父母的之类的话。我从刚出生到上初中都是我奶奶带着我,我和她的感情很深,基本什么我都听她的。奶奶学佛之后性情比以前温顺许多,这要是从前,奶奶只会比我妈说的话更狠。 看了她们两个的消息,我心中的愧疚再次泛起波澜,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不起家人的,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只怕我会抱憾终生。我闭上眼睛,咬了咬牙,暗下决心,绝不能因此就回头,她们不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现在情况这么复杂,根本不是我回不回去就可以解决的。 微信的最后一条是我爸发来的,他就发了一条,他说:“你大了,我相信你的决定,注意安全!” 他们三个的态度不一,我妈妈的担心,我奶奶的指责以及我爸的理解让我心里百感交集。其实我在看之前就知道大概会是些什么内容,我关上门也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沮丧的样子。 我趴在床头柜上,垂头丧气,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大概过了五分钟,我深吸一口气,把头抬起来,即使心中纠结,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心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下要解决的是陈语佳的事,我将短信打开,看见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来了一个地址,那一定就是我们今晚要去的地方。 所有人把昨天参加聚会的衣服都换了下来,当然,林济臣和小白的衣服一个成了褶妈,一个成了废布块,吴诚如来取的时候的表现我们暂且不提。我们都换上了最轻简的衣服,林济臣回家拿了一套他自己的装备,徐冉的身型和现在的小白比起来健硕太多,于是林济臣拿了一套自己的运动服给小白,并告诉他,“不用还了。” 六点快七点的时候,我们为了迎合林济臣,先去吃了晚饭。张恒因为有我在身边,再加上又打了一把大黑伞,倒是没有受到阴涨阳衰的夕阳的伤害。 酒足饭饱后,张恒带着我们来到地下车库,走到一辆黑色跑车旁边,他把钥匙交给我。在发动引擎的一刹那,我感觉我的肾上腺素都走高了,平生还是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 陈语佳给的地址与徐冉的家离得有些远,再加上这个城市的晚高峰一直到十点多,路上有点堵,什么豪车都跑不起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们还堵在高架上,我本来有些激动的心情,也被反复的起步停车磨没了。除了坐在副驾驶的张恒,林济臣和小白都被晃悠得睡着了。我心中暗想,小白也就算了,他们两个大男人,让我开车,我们现在的组合也是够奇葩的。我好像自打那时候被张恒救醒后变得豁达多了,还更像爷们儿了,这是什么黑科技? 看着前面一溜红色的刹车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扶额苦笑了起来。 看我这副模样,张恒拉起我的手问:“你眼睛还疼吗?” 本来不疼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痛感,我摇了摇头,撤出手,挂上1档,跟着慢慢向前蠕动。 中途陈语佳还给我打了个电话,知道我们只是堵在了路上而不是爽约她才放心。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导航里的志林姐姐终于说出那句,“您已到达目的地。” 后排的小白和林济臣还没醒过来,我看他俩睡得直流口水的样儿,猛的一踩刹车,他们两个一个磕了脑门,一个咬了舌头。 “谁让你们不系安全带?活该。”我带着得意的笑容,慢慢将车驶进小区。 这小区也有门禁,不过很松,门口的保安大爷只是问了我们去哪户人家,就放行了。 这个小区虽然看起来刚健没多久,可是路灯却忽明忽暗,车身也因为路上的减速带变得十分颠簸。我看这里的车都随意得停在路边,我也就找了个空档钻了进去,熄火下了车。 虽是夏季,但郊区的山风还是吹的我打了个冷颤,张恒下意识的牵起我的手要为我取暖,但是被他一碰,我的手差点冻得抽了筋。他赶紧把我的手放下,“对不起,我忘记现在不是从前了。” 我给陈语佳拨了通电话,不一会儿就见她披着一件白色披肩向我们走来。和聚会那天不一样,今天的陈语佳没有了华丽服饰和精致妆容的点缀,倒让我觉得更加亲切。 她向我们一一问好,看到小白的时候,微微一怔,“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助手。”林济臣大言不惭的把话抢了过去。 陈语佳微笑着又向小白微微欠了欠身,“您好,今天也麻烦您了。” 小白已经失去了解释的机会,只得瞪了一眼林济臣,林济臣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看的陈语佳一脸懵。 “好了,我们都是同龄人,过多的礼数以后就免了吧。现在快带我们去看看你姐姐。”张恒催促道。 陈语佳点了点头,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座居民楼,我们几个鱼贯而入,我跟在她后面,随着她一点一点往楼上走。楼道的墙上都是小广告,声控灯一下亮一下灭,到二楼半的时候,三楼的声控灯突然亮起,一个血红色大大的“冤”字吓得我低呼了一声。 陈语佳轻声解释道:“别害怕,这只是原来的钉子户用油漆写的。” 从三楼开始,我只觉得空气越来越冷,不仅是冷,其中还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肃杀之气。 林济臣微微皱眉,“是煞气。” 走到顶楼六楼,那种不适感愈发强烈。陈语佳向左边的拐了个弯,轻叩防盗门,门应声而开,一个带着围裙,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为我们开了门。陈语佳介绍说她是保姆。 屋子不算大,就是个普通的两居室。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我强忍着想干呕的冲动,跟在陈语佳背后。这间屋子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就是厕所,大门正对着一间屋子,房门是关着的。走过厕所,向右拐是客厅,客厅向里延伸出一个短短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间敞着门,开着灯的卧房,那应该是主卧。 陈语佳带我们走到客厅,回头刚要说些什么,面露惊恐,我以为我背后有什么东西,赶紧回头,我后面只有张恒,他正盯着那间主卧出神,除他以外并无他物。 “褚小姐,你的眼睛怎么了?”原来是刚刚在外面灯光太暗她没有看见我被林济臣打伤的左眼,现在看见一只又紫又肿的眼睛,吓一跳也可以理解。 “哦,没事,内部矛盾。”说完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正在四处观察的林济臣,他装得若无其事,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这样了?” 陈语佳说着就要抬手来碰我的熊猫眼,我赶紧出手制止,“我们还是赶紧干正事吧。” 她把被我打掉有点尴尬的手藏到了背后,“那请各位随我来。” 我们四个人跟着她进到了主卧。越接近主卧,臭味越浓,等我真正走进去之后,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张恒,“沐子,怎么了?” 我惊得说不出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指着屋里。小白和林济臣看我的反应,挤到了我跟前。 洁白的床单上尽是污秽之物,床上靠坐着一个女人,臭气就是从她的身上发出来的。那个女人的脸被蓬乱如杂草的头发遮住,看不见表情,只从头发的缝隙中看见她一只猩红的眼睛正瞪着我们。橘皮一样的皮肤紫里透着黑,瘦得只剩一张皮包裹着她的骨头,两只手被镣铐锁在床头。白色的宽大裙子挂在身上,显得格外扎眼,突出的肚子看起来随时都会炸裂,她这个样子,还能算是人吗? 陈语佳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叹了口气说:“这就是我的姐姐,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救救她?拜托你们!” 陈语佳眼泛泪光,林济臣的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低沉着声音对她说:“你先出去吧,不管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进来知道吗?”除了第一次和他见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 陈语佳看这事儿有门,连声道谢,把我们全都让进屋,后把门带上出去了。 等她出去以后,屋子里只剩我们四个人,和她姐姐。 那个女人突然发力,两条骨瘦如柴的胳膊向前用力抓挠着,整个身体朝着我们的方向,嘴中不停低吼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怒吼。 “她她说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在问谁。 “她说的,是鬼话。”林济臣答到,“她说” “她说你们给我滚,谁都别想阻止我的孩子出世!”张恒翻译着。 林济臣点头认可,那个女人看我们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竟然嚣张的笑了几声,接着又咆哮了一阵,然后冲我们露出了她恶魔一般的鬼脸。 张恒面不改色的为我们翻译,“她说挡我者,死!” 林济臣根本没吃那个女人那一套,自顾自的把门和所有的窗户都锁死,并在每扇窗户和墙还有门上都贴上了符纸。 我们不知道他在干嘛,张恒和小白站在原地看着林济臣,女人持续对着他嘶吼着,我看这女人除了瞎嚷嚷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本事,胆子便大了起来,走到林济臣身后问他:“你干嘛呢?” “没看见我正忙着贴困鬼符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贴完最后一张符,回过身,“怎么回事到时候问事主,我只管斩妖除魔。”他突然瞪大眼睛,然后一下把我推到一边。 我立马回头一看,那个女人居然从口中吹出一口黑气,林济臣一点没糟践,全都吸了进去,然后晕死在地上。 我的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惊讶,而是林济臣也太倒霉了,被我折磨了那么多天,现在又挂了。 那个女人又要再冲我发动攻击,小白跳到病床边,张恒则是走到了她的正对面,他似乎一点都不怕那个黑色气体。 小白双手飞速做了几个指决,两只手像兰花一样不停变换造型,最后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前额,恍惚在他的额头上出现一条白色光晕,随后他一指床上女人,一缕柔和的白光射了出来,那人便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张恒凑近女人青筋爆出的可憎鬼脸,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呼吸,看他的样子,像是正在吃什么美味的东西。 随着他的呼吸,床上女人一开始还会咆哮c挣扎,到后来就像卸了气的皮球,变得软趴趴的,皮肤的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常了起来。 过了不到一分钟,张恒一甩头,小白也收了神通,女人瘫倒在床上。我看见,张恒的每一寸肌肤上都出现了此起彼伏的淡黑色小突起,像波浪一样在他的身上游走,看得我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儿,他才恢复正常。 我咧着嘴,忍着恶心问张恒:“你这是干嘛呢?” “吃饭,补充体力。” “那你的饮食结构可够特殊的啊。”说完我背过身吐了吐舌头,这实在太恶心了。 “姐姐,你不知道,对他来说,最好的进补就是吃煞鬼,煞气越重越大补。刚刚那个就是个极品,他多吃点,就不会这么弱了!”小白说的若无其事,到底还是又挖苦了一下张恒。 听了小白的话,让我想起来小时候看动物世界里说起过的一种动物,叫做眼镜王蛇,专吃同类来补充能量,最后它就会百毒不侵。 我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林济臣,“你们俩要是这么有本事,那就把他弄醒啊。” 张恒表情怪异地问我:“你确定让我把他救起来?” “你们俩谁都行,让他醒醒,我们好走了。” 张恒抬手抹了抹嘴,走到林济臣身边,蹲下,将昏迷的林济臣上半身抱起,一口亲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大火 我和小白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过了几秒钟,林济臣缓醒了过来,看见近在迟尺的大脸和嘴唇上冰凉僵硬的质感,一下推开张恒。张恒被他推了一个屁墩儿,林济臣坐在地上脸憋得通红,站起来从背包里抻出一柄短剑,指着张恒鼻子,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扯着嗓子质问道:“你干什么?” 张恒冲着地面嫌弃的啐了一口,起身掸了掸裤子,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救你。” 林济臣有些诧异地看了看床上已经恢复正常的女子,又看了看我们,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利器。我走过去,按下林济臣拿剑的手,“他确实是在救你,我和小白都可以作证。”我看向小白,小白愣柯柯地点了点头,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画面中醒过来。 我见林济臣拿着剑的手低垂着,但是脸和耳朵还有脖子还是涨红着的,再瞧张恒则是一脸平静,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我笑了笑打趣道:“你个大男人还怕是被占了便宜不成?问题已经被小白他们俩解决了。我们撤吧?” 他听了我的玩笑话,脸色稍缓,“不,没有解决。”说完,他从包里拿出剑鞘,将短剑收回了剑鞘。 张恒转身看着被林济臣贴了一张符纸的木头门,“对,我也感觉到了。刚刚因为面前有比较强大的煞鬼,所以忽略了外面。似乎那里蕴含着不祥之气。” 林济臣右手掐了几个指决,从他的口中飘出一串生涩音符,刚刚贴在墙上和门上的所有符纸像有了生命一样,一张一张排着队,非常有顺序的飘回了他的背包里。 我刚要过去把门打开,就被张恒制止了,此时外面静得出奇,确实很不正常。我喊了几声陈语佳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 忽然,房顶上的灯不易令人察觉的闪了一下,我一愣,在我刚刚抬起头的时候又闪了一下,这一下比之前强烈了许多。随即门把手被人从外面转动了几下,我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大家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为门早已被林济臣从里面锁死了,从外面是根本打不开的。 短暂的沉寂之后,转动门把手的声音再次响起,幅度比刚才大了很多,频率也快了许多,这让我头皮发麻c脊背发冷。随着这愈发剧烈的响声,屋子的电压也变得异常的不稳定,不管是屋顶的灯,还是一直处于关闭状态的台灯,都跟着狂闪了起来,气氛也随之变得紧张。 林济臣一手窝着剑鞘,一手握着剑柄,将剑微微抽出。站在大门斜前方的小白燃起掌心妖火,那妖火已从原先的绿色变成了银白色,煞是耀眼。张恒稳步走到了林济臣身边,面色凝重的盯着快要被摇晃散架的大门。我虽然也想帮忙,但是我怕我又像刚才一样帮了倒忙,我只好退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后。 整个房子随着“啪”一声脆响,陷入了黑暗,随后我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接近,届时,门右边的墙上惊现一条手指粗细的火蛇,闪着幽蓝的光沿着棚顶c围着这间卧室蹿了一圈,眨眼间消失在了大门的左侧。 猛然一声剧烈的炸响,大门的门板带着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应声倒地。我被这一系列的动静吓得靠在身后窗台上浑身瑟瑟发抖。 尘埃落定,一团黑影显现,黑影发出桀桀怪笑,缓缓向林济臣方向移动。借着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是一个巨大的婴儿正在地上爬行。婴儿身上布满裂痕,开裂处露着已经没有血色的粉红鲜肉,就连光秃秃的头上也没有一个好地方,他眼睛的位置是空的,嘴唇的位置长了一圈鲨鱼一样的尖牙利齿。 小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那东西打出一记银白色妖火,妖火打在那东西身上直接散掉,看起来不痛不痒。它发着怪笑,站了起来,冲着我们或者说是冲着林济臣发出一声刺耳的吼叫声。那就像放大了无数倍的指甲挠玻璃的声音,听得我腿都软了。林济臣二话没说,拔剑就刺。几声金属碰撞的声音过后,那东西依旧毫发无伤的站在原地。 我猛然看见门外的地上躺着两个人,是陈语佳和保姆。他们躺在客厅地上,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客厅里的布艺沙发和桌布,她们的情况岌岌可危。 张恒低声对我说:“快打急救电话和救火电话。”说完他就冲出去,我赶紧拿出手机求救,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局势。 张恒冲到那东西旁边,本想一把将它举起,却不曾想那东西突然似有千斤重,直接将张恒压在身下,张恒便动弹不得。那怪物莫非是铜皮铁骨,任凭林济臣如何用剑砍还是刺都伤的不了他分毫。 小白见妖火没有用,从他的腰间慢慢延展出一条肉色大尾巴,缠住了那个怪物,他又用刚才对付陈语佳的姐姐那招,想控制住他的行动。 小白的这招有了作用,他手指尖发出的白色光晕有如一个罩子,将其包裹住。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不过只是一刹那,罩子就被怪物发出的嘶吼震碎。小白再次甩出大腿粗细的尾巴勒紧那东西的脖子。可那东西并不迟疑,低头一口咬住小白肉色尾巴,一用力便撕掉了一节。小白一声哀嚎,倒在了地上,变回了原形。 此时我已经挂断了救援电话,看到小白伤势严重,想起他说过我的血可以给他力量,当机立断,抢过林济臣手上的剑,林济臣没管我,他手掐决口念咒,从背包中召唤出几张紫色符纸,他用手一指,所有符咒得令,全部贴到了那个怪物的身上。 形如铁链的黑色气体从紫色符纸正中的阴阳鱼中伸出,连在一起,紧紧锁住了那个怪物。 我没来得及看这些,左手用力握着接近剑柄处的剑身,右手握着剑柄,心一横将剑从手中抽出,握拳的左手指缝中渗出嫣红的液体,滴到地上。 我将剑还给林济臣,快步跑向小白,一手捧起他放在床上,将他的嘴慢慢掰开,将大滴大滴的血液滴了进去。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再次晕了过去。 我转头看向林济臣,他正双手持剑,剑尖朝上,站在那个怪物面前。口中大声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附映我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一出口,林济臣从脚底似是有一道金光直冲头顶,后又从头顶全部注入剑内。剑身金光一闪,将我刚刚残留在剑身上残血快速吸收。短剑再次金光大作,比之前更盛。此时的林济臣像小学课本里提到的董存瑞一样,一身正气c大义凛然。 林济臣倒转剑身,一剑刺进被符咒困住的怪物的脑袋正中,怪物发出凄厉的嘶吼,随着怪物的叫声,从它身上的开裂处金色的光芒钻了出来,接着它便炸成了碎片。我被晃得赶紧用胳膊挡住了双眼,怪物身下的张恒也被震得晕了过去。 等我把胳膊放下的时候,林济臣晃晃悠悠c晃晃悠悠,一手拄剑支撑着身体,向后推了几步,靠到阳台上,出溜着滑坐在地上。 这一系列事情说起来很慢,其实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虽然那个怪物被解决了,但是火势蔓延得相当的快,屋子里的东西全被烧得噼里啪啦的,浓烟呛的我鼻涕眼泪哈喇子不停的往出流。 我跑到林济臣身边,把窗户打开。此时楼下已经人声鼎沸,居民楼里的住户已经全部撤了下去。消防车c救护车停了一排。我听见下面有人喊话,但是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客厅,把陈语佳和保姆都拖进了卧室,客厅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只有卧室因为开着窗,烟还少一些。 不久,三名消防员顺着窗户爬了进来了,带着面具,我冲他们叫嚷:“这里一共有六个人,”我指了指地上c床上四仰八叉的几个人,“快把他们带出去!” 消防员本是要先拽我出去,我死活不肯,如果不看着他们先被救援出去,我是不会安心的。消防员看我态度坚决,他们先把老弱妇孺,也就是陈语佳和她姐姐还有保姆先绑在身上,顺着云梯爬了下去。 等再上来的时候只有两位消防员,照之前那样把他们两人拴在腰上。此时已经有水喷了进来,将窗户周围刚烧起的火扑灭,也将我淋湿。我扶着窗户看着他们往下走,我回头将被我放在床上的小白捧了起来,赶紧跑向窗边,等我刚走到窗台边上,大火已经吞噬了我身后的一切。我已经等不了消防员了,再等下去我恐怕就要成烤乳猪了。 我揉了揉被呛的生疼的眼睛,背上林济臣的背包,把小白塞进包里,踩上窗台,用左手扒住窗户左方的空调机护栏,使劲往前探身子,高压水柱打得我生疼。我这一举动吓得楼下的人一片惊呼,我一只脚悬空,一只脚蹬在窗台上,等我两只手都抓住护栏的时候,另一只脚也从窗台上掉了下来。 我的一只鞋掉了下去,下面的人们又是一阵喧闹,我侧头朝下面看了看,吓得我差点手上松力。下面又有人拿着大喇叭冲我喊着什么,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只想着跳到楼下的空调机上。 我双手攥住护栏,干脆把另一只鞋和两双袜子也给蹭掉了。刚刚被剑划伤的位置又因为伤口的撕裂c放大,顺着我的胳膊留了不少血。我横了心,看准位置,一撒手,继而将身体往前一跃,恰好撞在了空调外机上,但是也因为我的体积和空调机比起来还是大了点,差点滚了下去,我在慌乱中胡乱一抓,竟抓住了护栏。我也庆幸自己做了正确决定,因为此时已经可以从窗外看到六楼生生不息的大火正跃跃欲试的想从里面蹿出来,却被高压水柱浇灭。 人群被吓得一惊一乍。旁边的窗户打开了,消防员将我抱了进去。我大概是吸进了太多有毒气体,再加上受了惊吓,感觉到安全之后,就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在医院里,我正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抬起划伤的左手,发现已经包扎好了。我坐了起来,看见对面墙上的表,时间是凌晨四点十五分。 这里应该是急诊室,旁边有很多病人,但是却没有护士c医生管我。环顾四周,没有熟人。我用手腕敲了敲剧痛的脑袋,看见林济臣的包在我床头,下床拖着输液架子到处溜达找人。 终于在另外几个急诊室分别找到了他们,除了张恒,其他人还在昏睡。他都没有病床,只是坐在椅子上。他在被消防员救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他受伤最轻,所以几个警察正围着他询问情况。 我看见警察有点害怕,转头想去找最会处理突发情况的林济臣。 我刚要走,身后的警察突然叫住我:“同志,你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来自林大师的蔑视 听到这一声亲切的呼唤,我只得停住脚步,回过身报以最尴尬的微笑。站在张恒旁边的一共四个警察,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一脸严肃,“你是褚沐子吧?我们有一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请你过来一下。”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虽然在家乡我有个当刑警的干哥哥,不过真正和警察有这样的接触,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有些紧张。 我想着撒谎的话万一有漏洞倒是让他们怀疑,还不如实话实说显得坦荡,于是我就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几个警察。看我平静的叙述了整件事,那个老警察对身边的拿着笔和本子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记录的年轻警察说:“去,把精神科赵主任找来。” 我看这意思是把我当神经病了,立刻拦住那个小警察,“警察叔叔,我没撒谎,也没病,你要是不信,去问问其他的人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老警察看了看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的张恒说:“这位仁兄不肯开口,问什么都不说话。但是你说的这些,跟小说似的,我是绝对不可能相信你的。”说完他转身对身边的小警察说:“小李,你带这位女士回病床上去休息,你就待在她身边,让她有什么需要就跟你说。” 这就是要监视我的意思,不过我说的全是实话,问心无愧。被小警察带着回到病床上躺着,不过我根本睡不着,打开身边林济臣的背包,小白已经醒了,蹦着跳着要出来,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他大概也是忙了一整天,静静地坐了一会有点犯困,用手撑着脑袋正在冲盹儿。 我让小白顺着我的胳膊爬到我的肩膀上,若无其事的躺下,面朝墙,小白也趴了下来,“姐姐,你怎么把我放那臭道士的包里了?那里面全是法器,我都不敢随便动。” 我低声说:“不把你放里面难道直接扔出去?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把被怪物咬断了一截的尾巴摆到前面,心疼的捧在爪子里,“当时太疼了,直接把我给疼晕了。以后我就是不完整的老鼠了,实在太丑了!”他抚摸着自己的尾巴,“还好有你的血,我现在不但一点事都没有,而且精神百倍!” 我心里暗暗吐槽,要是知道他根本没事儿,我才不要划伤自己救他呢。现在这手应该是被缝了针,稍微一动就扯着肉的疼。 我看他没什么事就让他自己找个地方变回人形,赶快想办法把大家都弄醒,好早点摆脱这些警察回家看看张恒他爸怎么样了。 小白顺着床栏杆爬走了,我继续假装睡觉。 一开始是假装睡觉,后来就真的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轻轻拍醒,一睁眼看见小白,我看见自己右手上的针头已经被拔掉换成了一块白胶布,守在床头的警察也不见了,有点不解的问小白:“怎么回事?” “我把所有人都捅醒了,但是那三个女的伤势有点严重,被烟呛得不善,尤其是陈语佳的姐姐还要做手术。不过陈语佳醒了之后给他爹打电话,他爹来了以后跟警察不知道跟警察怎么说的,那三个警察就走了。” 我还没有完全睡醒,意识有点模糊的问小白:“现在几点了?” 小白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说:“8点了。” 我一下惊坐起来,“8点了?天是不是亮了?” “当然亮了,”小白一下看穿我的想法,安慰道,“不用担心,医院这么阴,能照进阳光的地方又不多,那死鬼好好的,现在正和陈语佳他爹聊天呢。” 我赶紧起身奔之前张恒坐着的地方,小白紧随其后。离的老远我看见现在坐在那儿的不是张恒而是林济臣,“张恒呢?” 林济臣懒懒的抬起眼皮,“手术室外面等着呢。” “等什么呢?” “检查的时候发现陈语佳他姐姐腹中有死胎,得做手术给拿出来。我让他去把你叫醒,咱们得一块去看看。” 说完他起身就走,我们跟着他来到了手术室外面的外面。这儿有两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猛男把门,看我们过来倒是没拦着,让我们进了一个自动门,里面才是真正的手术室外面。 张恒坐在一边,那天见过的陈总则是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我们三个人走到张恒身边坐下,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等了差不多得有两个小时快仨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主刀医生的女人带着一个护士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护士手里推着个小车,小车上放了个东西盖着白布。 护士叫道:“陈语涵家属在吗?” 我们一窝蜂的围上去,陈语佳他爸神情急迫的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哦,你是陈语涵的父亲是吧?手术很顺利,不过患者以后不能生育了。”医生好像在叙述一件事稀松平常的事一样,她指了指旁边盖着白布的东西,“这是引产出的死胎,你们看一眼,然后去填一个表。现在病人正在术后观察室,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会转入普通病房。”医生通知完,转身就回去了。 护士依旧在原地,陈总用食指和中指慢慢的掀起了白布,只露出死胎的半个脑袋,他怔了怔,捂着嘴跑出了自动门。 林济臣伸手将白布整个掀开,在我们眼前的正昨天晚上的那个怪物,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唇,一圈利齿格外瘆人,身上开裂处鲜肉外翻,没有血色,头顶囟门处开了一个大洞,应该就是昨天林济臣用剑刺入的地方。 林济臣将白布再次盖上,护士推着车回到了手术室里。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走出了自动门去找陈总。出门以后我在楼道里等他们,他们几个人直接去男厕所找到了正在呕吐的陈总,林济臣将他搀了出来。 陈总脸色菜绿,嘴唇煞白,握住林济臣的手,声音虚弱的问:“您是林大师吧?徐冉跟介绍您了,请问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等你闺女出来了让她告诉你吧。” 我们再次回到了手术室门口,过了一个小时,陈语涵被推了出来。我们跟着陈总围了过去,跟着床一起向普通病房走去。瘦弱的女孩看见自己的父亲,泪水不住的往下流,嘴巴因为麻药劲儿没有完全过,嘴角边淌着口水含糊不清的重复说着,“爸,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陈总老泪纵横,看着原本有些叛逆但是活力十足的女儿,现在却成了皮包骨头,满脸病容,再想到她刚做完大手术,一边哭一边安慰道:“涵涵,别哭了,快别哭了,爸爸也有错,爸爸对不起你。” 等到了陈总提前安排好的单人病房,几个护士围着陈语涵忙叨了一阵儿,因为麻药劲儿快过了,所以还给她上了止痛泵。刚才的主治女医师走进病房对陈总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陈总又给陈语涵请了四个护工。 约么着过了半个小时,闲杂人等终于都撤退了。陈语佳知道自己姐姐手术顺利结束,非要来看看,但是被医生护士制止了。 因为病人麻药劲儿还没过,医生让我们先出去让病人好好休息,正好又是饭点儿,我们一行人准备去外面吃午饭,陈总留下守着陈语涵。我去外面的小商店,买了把大黑伞,我们这才出来到医院附近找了个面馆坐下。 我们受的伤都不是很厉害,所以也没穿病号服,但是由于我当时把鞋和袜子全都蹭丢了,现在只能穿着医院里的大拖鞋到处走。吃完午饭,他们陪着我去商场买了双鞋和袜子。等我们再回医院病房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我们先去看了看陈语佳,她除了头晕c恶心,嗓子也被呛得说不出话,可能还得住院治疗一段时间。我们告诉她姐姐已经没事了,让她放心。 我们一人搬了一个椅子围着陈语涵坐着,现在她和陈总已经平静了下来,麻药劲儿也完全过了,因为有止痛泵在,她一疼就会被注射微量麻药,倒是没有痛苦。我们所有人静静地看着眼前病床上这个病歪歪的女孩,林济臣开口,带着他标志性蔑视一切的语气和表情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女孩挨个儿看了看我们,脸上费力的挤出一丝笑容,“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无以为报。” “客套话就省了吧,还是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更重要。”林济臣冷酷的打断陈语涵的话,靠在椅子背上一脸不屑。 陈语涵有点尴尬,舔了舔嘴唇,说出了事情原委。 陈语涵自从上了大学,就酷爱去夜店,每周不去个六七回她就浑身难受。喝酒c打架c骂人c已经是她的家常便饭,每天她都用着自己父亲的钱,毫不吝啬的请大家消遣娱乐。人送外号“散财童子”。 她喜欢勾搭夜店里那些长相卓越的小帅哥,一天换一个有些夸张,但是说一礼拜换一个就不为过了。在大概一年之前,她和自己当时的情儿想玩儿点儿刺激的,约着去郊外的坟岗子来场野战。他们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坟头上享鱼水之欢c不知天地为何物之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从那之后的第二天,她开始精神恍惚,明明正在吃午饭,等意识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可是自己却越来越瘦。她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再联系那个男人已经联系不上了。 一开始她不敢回家,怕她爸知道她怀孕了会打死她。可是后来她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样子也是越来越古怪,无奈之下联系了自己的妹妹陈语佳。 随着时间的推进,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什么都不知道,只感觉一直在梦魇,总看到一个穿着破烂旗袍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冲她笑,她看不清女人的脸,她想逃,但是不管走到哪,面前都会站着那个大肚子女人,她害怕极了,努力的想从梦魇力醒过来,总是徒劳无功。 等她再醒过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虽然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感觉大脑清醒,她知道自己是获救了。 听完了她的讲述,林济臣依旧一脸不屑,看他的样子,应该早就猜中了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会对陈语涵如此的嗤之以鼻。林济臣翻了翻眼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其实那个女鬼也只是被她自己腹中满月了的尸鬼支配,想借你的肚子出生。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也多亏了你妹妹让我们帮忙,不然不仅你小命难保,如果那尸鬼出生,怕是一场浩劫在所难免。”林济臣突然眼神锐利的盯着陈语涵,语气刻薄的呵斥道:“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罪,因为你的淫邪,差点害了更多的人。你对不起你父亲c对不起你妹妹c更对不起你在天有灵的妈。这次侥幸活了下来算你命大,你应该用你的余生去赎罪!如若再犯,定不再姑息!”这一大串话说得铿锵有力,他看了看我们,说了句,“我们走!” 我们几个人就跟在他身后走出来病房。我们刚走到护士站,里面蹿出来两个护士从我们身边掠过,没几秒钟又跑了回来,口中大喊:“快通知刘大夫,19房病人伤口崩裂!” 走在我前面的林济臣发出一声冷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住院楼。我知道19房的病人正是陈语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徐冉的爱人 小的时候听《三国演义》就知道周瑜最后被气得金疮崩裂,坠马身亡。今天的陈语涵恐怕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被林济臣职责一通,过度悲愤,哭的时候力气用的太大,所以伤口复裂。 我看着走到林济臣身边,瞥了一眼他脸上仍挂着的冷笑,心里倒是忽然有些佩服他。不知道别人,但是当我看到陈语涵时,忘了因为她的苟且之事让多少人无辜受到牵连,心中只有怜悯,根本不忍心多说她半句,林济臣可倒好,不管对方是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其实也算是一种正义感爆棚吧。 林济臣突然站住,冷不丁的问:“你看我干嘛?” “我,呃我只是在想咱们现在去干什么? “我们回家吧,我有点担心我爸爸。”张恒站在我后面建议到。 “我们还得回昨天那个小区取车,现在长时间在外面,你恐怕会被太阳烤死,再等一两个小时吧。”没想到林济臣还关心起了张恒。 小白跳到我们面前,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我们可不可以去刚刚的商场里吃刨冰啊?我刚刚就看见玻璃窗里面有人在吃,看起来特别好吃!” 我们三个无奈的答应了,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挺大,还有魅惑人的功力,不过其实还是个小孩而已嘛! 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小方桌周围,正值周末,甜品店里不少约会的年轻男女。他们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偷偷瞄着我这桌。想都不用想,一定都是在看雌雄难辨,长发过膝的绝世美男子小白。 小白本人倒是没意识到他的回头率太高这件事,专注的看着菜单。一边等着点单的服务员应该是一个兼职大学女生。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白的脸,当小白开口的时候,她望着小白嘴唇的一双眼睛都有点迷离了。我有点看不下去,拍了拍她拿着笔的手,笔一下掉到了地上,她这才如梦方醒,不好意思的捡起笔,满脸通红的问我们要什么。 小白要了两份芒果班戟,一大份芒果刨冰,我们三个人一人要了一份杨枝甘露。服务员认真记录下每道甜品的名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小白在摆弄着餐桌上的芒果宝宝,林济臣无聊的翻着微博,张恒则是在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他拉起我裹着纱布的左手轻轻抚摸,“你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别担心,我可是女超人!”说着我用右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 他又将我的右手也拉了过去,“怎么可能不疼,听说你的伤口很深,缝了13针,没有把筋划断也只是你运气好。我还听说昨天晚上你是最后一个从火灾现场出来的,差点被大火吞噬,仅仅是为了先救我们。以后不要再这么牺牲自己了,我们比你想象的顽强。” “哎,对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复仇者联盟》里的黑寡妇了?”林济臣虽然在关心我,但是语气依旧有些刻薄。 小白手里捏着芒果宝宝,似乎是没听见我们说什么。没一会儿甜点陆续上了桌,谁能想到前几天还在兵戎相见的四个人,现在居然坐在一起吃刨冰。 我感受到周围炙热的眼神,余光看见有的花痴还拿起手机偷拍,对着狼吞虎咽的小白说:“你能不能变丑一点?” 正喝了一口杨枝甘露的林济臣听见我这话,差点没把嘴里东西喷出来,小白拢了拢垂下的发丝,诧异的问道,“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变丑一点?你没看见这么多人都在看你吗?这和以前比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以前更引人注目了。” “这个没办法,我如果变也只能变成其他人,现在的样子是我自己的样子。”小白一边往嘴里塞班戟,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班戟里的奶油沾到他的嘴边让他显得更加惹人爱。 “依我看,你的头发最惹人眼球,”林济臣撩起小白快要垂到地上的黑色长发,满不在乎的说,“剪了吧。” “啊?剪了多可惜啊?”我自己是短发,不是不想留长,而是留不长,所以对长头发非常爱惜,即使那不是我的头发。 “林济臣说的没错,现代人留这么长头发的太少了,就算他长了一张丑脸,有这么长的头发在,也少不了引人注意。”张恒附议。 “剪就剪吧,我也是因为突然长这么大,头发也才突然这么长,”他了一勺芒果刨冰,瞥了一眼身后的长发,“怪碍事儿的,还齁老沉,要是能剪了最好!”说完往嘴里送了一大口刨冰。 “你这决定很好,”林济臣在此拿起一缕小白的青丝,看了一会儿,“这么长的头发,从来没有洗剪吹烫染过,嗯没准还能卖个好价钱。” 我看他们的态度坚决,只好疼惜的看了眼那一头乌黑亮丽直反光的头发,没有再阻止。 那一份刨冰是三人份的,小白一个人吃了个干净,我都担心他拉肚子。我们在商场里找了一个理发店,听说有人要卖头发,几个理发师凑过来对小白的长发又是摸又是掂量的。最后定价一万成交了。 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折腾,小白再出现我以为是什么偶像明星。这种发型有个学名叫庞巴度油头,详情请参考贝克汉姆的发型。理发店都没收我们钱,还给了小白两盒发蜡,恭恭敬敬的把我们送了出去。 出商场的时候,天边只剩下一点点光亮,我们打了辆车去到昨天那个小区,取了车,我因为手受伤不能开车,所以回去的时候开车的是林济臣。 等我们回到徐冉家的时候,发现屋子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客厅的餐桌上也摆满了还在冒着热气的饭菜,这感觉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来过一样,我们几个人愣在客厅。不一会儿,张恒他爸穿着围裙,带着一副隔热手套端着一个砂锅从厨房走了过来。 张恒赶紧过去接过砂锅,好像不知道烫一样,慢慢放到桌子的中央,“爸,你耗费那么多精元,就不要再操劳了。” 张恒他爸摘下手套,解开围裙,恢复了往日的慈爱面容,两团小眉毛上挑,眼睛笑成月牙,和蔼的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好多了,虽然不如从前,但是做做家务还是可以的。我知道你们出去办事去了,想着今天晚上应该能回来,所以让外卖送来了需要用的食材,想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们。快放下东西,去洗手盛饭吧。” “我就不吃了。”林济臣转身就要走。 小白一把拉住他说:“别假不止了,你不是最注重一日三餐了?就一块儿吃吧,也没外人。” 听到小白最后一句话,林济臣心中一暖,他自打离开师门出外闯荡,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常饭,也很久没有人真心把他当成自己人,大多数人还是把他当成工具,渐渐的他也就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是什么样的。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他们正在对着自己露出浅浅的微笑,就好像以前的师兄弟们一样等着自己一起吃饭,不知道为何,鼻子有点发酸。 “好吧,好吧,是你留我,我才勉为其难留下的啊。”林济臣用手揉了揉鼻子,垂着眼皮,故作矜持的说。 我们几个人笑了笑,没再跟他叫板。为了怕张恒他爸有疑虑,所以我再次向他介绍了一下小白,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眼前这位少年就是曾经白老鼠。 接下来两天天,我们都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等着迎接回魂夜,不过林济臣自打那天晚上吃完饭,就不知所踪,不过他第七天肯定会回来叫我回家,我也就没在意。 从第六天早上开始,张恒就从徐冉的身体中抽身出来,钻回了我胸前的玉佛里。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因为他也不是厉鬼,不需要一些特殊的程序把他送走。他只需要找到自己的地魂,三魂聚齐,他就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我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这几天一睡觉就能梦见一个坐在一只大鸟身上的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但是问他话,他又不说,他的脸非常慈祥,不过我一醒过来就记不清楚他的长相,只能记得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头儿。 晚上张恒的爸爸给我们做了抄手,吃完饭刷了碗,我们把所有灯都关了,坐在客厅里等时间。 在昏昏欲睡中,时间终于走到了午夜十一点,也就是阴历的第二天的子时。屋子里的温度突然一下降得很低,直接把我给冻醒了。 等了一会儿从门的位置飘出一个白色半透明的人影,健硕的身躯,一看就是徐冉。他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最后想我们慢慢靠近。我虽然见过几次鬼了,但心中对鬼的恐惧和以前比只是少了一点点。所以看见他飘过来,我还是用手捂住嘴,惊得要叫出声来。 徐冉的鬼影飘到我们跟前,两只空洞无神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盯着我们看,我想他肯定看见我们了,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敢轻易出声。 我胸口一凉,张恒也飘了出来。张恒的鬼影已经不是以前的乳白色,现在泛起的是青色的微光。徐冉看见张恒的魂体,立刻向后飘了好几米,看得出来,他很怕张恒。相比起来,张恒的鬼影也比徐冉显得更真实也更高大,而且徐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傻了吧唧的,眼里无神。 “我只是有事求你们。”一个空灵的男人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话的声音也不想徐冉那般,听他说话就好像听见粉笔在黑板上发出的摩擦声一样,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张恒居高岭下的说:“什么事?” “我知道你在用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我非但一点都不生气,还有点欣慰。你可以替我继续活下去了,不然我这么早就死了,还真有点丢人呢。”他笑了两声,我听这笑声中更多的是不甘和悲切,他笑了两声继续说,“我希望你们能带我去看看我的爱人,刚刚我发现自己走不出这间屋子,如果你们能让我再去看看他,我就别无他求了。” 张恒他爸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张恒警告他:“只可以看一眼,你不要有什么越轨行为。” 徐冉向我们保证并告诉了我们他的爱人的地址。张恒他爸拿出一支白蜡烛,又从浴室拿了一块白色方巾。他将蜡烛点燃,嘴里念念叨叨,随即对着蜡烛一吹,蜡烛不但没灭,火苗居然变成了幽蓝色,他又攥着白色方巾的四个边,手底下露出一点方巾的正中心,放在蓝色火苗上烤,方巾都没有被烧着,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小白给我解释:“现在的蓝色火苗是阴火,烧不到阳间的东西的。” 张恒他爸在嘴里又念叨了几句,我们眼前的徐冉化作一缕白烟,钻进了白色方巾里。张恒他爸屏足了一口丹田气,冲着蓝色火苗猛的吹了过去,蜡烛就熄灭了。 他爸白布交给我,让我攥好了千万别松手,我赶紧接过来,用了十足的力气攥着,生怕惹出什么货。 张恒没有回到玉佛里,直接钻进了徐冉的身体,我们四个人到楼下车库开着车去到了徐冉所说的那个小区。 小区离得不远,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因为陈语佳曾经告诉过我徐冉喜欢男人,所以今天知道了他的爱人是个男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区门卫一看见坐在后座上的徐冉,立刻开门放行。我们先将车停到了停车场,看了看附近没人,张恒他爸才让我把白色方巾抖开。布里的徐冉滚了出来,带着我们向小区里面走。 这个小区挺新的,不过只有12层,每个一层住户有一个自己的小花园,大大的落地窗,能把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本来还怕那个人不在家,但是隔着老远就看见那一户的灯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照射出来。我心中为徐恒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可以在彻底离开人世之前再见一面想见的人,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但是越接近那间屋子,我的心就愈发的不安了起来,因为,从那扇窗户里,隐约的飘出了女人肆无忌惮大声呻吟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江城子 听见这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我下意识的低下头,虽然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但是因为从小和奶奶一起长大,在这方面的观念还比较保守。现在听见这种声音,难免有些难为情。 正在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的时候,眼前徐冉的魂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从头到脚由白变红。 “不好!他变厉鬼了!”张恒他爸惊声说道。 张恒刚要上手去拦住他,徐冉眨眼间消失在我们视线中,只看见面前的屋内的窗帘动了动。 张恒他爸着急的说:“快去阻止他,这种速成的厉鬼都是神智不清的,只知道杀人。他要是背上了人命,可就没那么容易投胎了!”因为情绪激动,本来已经虚弱的他连声咳嗽了起来。 我迈过面前过膝的篱笆,用力推了推落地窗,窗户纹丝不动。小白燃起掌心妖火,示意我退开,我快速退到院子一边。小白牟足了劲儿将乒乓球大小的妖火燃得像篮球那么大。一击打出,把两扇窗户打了个稀碎。现在可是半夜,玻璃被砸碎的声音把邻居们都吵醒了,有几个好是的人出门来看热闹。 因为怕屋内的人看到徐冉的魂体和身体同时出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恒脱离,带头冲进了屋内。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以为是自己刚睡醒,看错了,揉揉眼睛,已经只能看见瘫在地上的徐冉。此时屋内听到一声惊声尖叫,我们不敢怠慢,随着张恒的脚步进了屋。 我和小白还有张恒进到屋内,张恒他爸在外面和其他人解释,以免他们报警。 进了屋才发现这是一个装修奢华的复式,两层楼看起来像是微缩的宫殿一样,所有的灯都是都开着的,叫声是从一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张恒早已进到房间内与徐冉僵持着,我和小白赶到的时候,看到一青一赤两道影子僵持着,红色的影子正操控着一个一米来高的巨型青花瓷,青花瓷悬在一对赤身的男女头上,青色的影子也操控者那花,但是是在阻止花掉落。倘若这花掉落,二人不死也残废。 屋子里有一股味道,即使我没有经验,但也知道这是男女换好的气味。再看床上二人,香汗淋漓,虽然全都面露惊恐,但是那男子的那个东西还没有完全倒下。看到这儿,我不好意思的躲到小白身后,用他的衣服捂住了眼睛。奶奶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我现在觉得眼睛不舒服。 小白燃起妖火,有点激动的说:“我现在就打死他。” “别,他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害过人,只不过是一时气迷心窍。”张恒转头对那两个人说,“现在快向他求饶,兴许你们还能活命。” “大哥了,他们两个又没什么本事,根本听不懂你说话的,还是瞧我的吧!”小白有些戏谑地对张恒说完,收起妖火,盯着他们,双手食指中指贴近太阳穴,分别指了那两个人一下,一个乳白色小白点飞进二人脑门,“好了,现在有什么话快说吧,这只能暂时给他们开阴阳眼,最多半个时辰。” 张恒又说了一遍刚才的话,他们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鬼,更别说是听见鬼说话了,吓得口中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用不着他向我求饶,我才几天没有联系他,他就已经找了别人。不可原谅!”控制着青花瓷的徐冉怒不可遏,瞪大的双眼犯着红光,充实着杀机。他的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平和,变得凄厉异常。 说完他似乎加重了手中力道,张恒费力的向上用力对抗着徐冉,空中的青花瓷忽上忽下,底下的一对男女被吓得浑身发抖,最后那个女的直接吓昏了过去。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还不趁现在快跑?”小白像是看热闹一样,非但不插手帮张恒,还一脸轻松,就差给他一把瓜子了。 光着身子的男人是开口喊道:“不是我不跑,而是我根本动不了了。” 小白冲着那个男的耸了耸肩,表示他也没办法。 “你还不快来帮忙,他这样的厉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死了人我们谁都不好收场!”张恒费力的对小白说。 “好吧,就当我做善事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话毕,小白的双手像兰花一样不停变换形态,最后向着徐冉的魂体弹去一个白色光点,伴随着一声水音,徐冉的魂体应声倒地,床上的两人也能动弹了。 张恒将花轻轻的放到地上,床上那个男的刚能动,也不管吓晕了的女人,光着个腚就想撩,被一直站在门口的小白拦住了,“诶,我说你这就要走啊?回去把衣服穿好!” 两个男的像是再次受到惊吓一样,哆哆嗦嗦的回去把丢在床附近的衣服穿好。“这就对了,衣不遮体的多不雅观,”小白转身对我说,“好了,姐姐,他们已经穿上衣服了。” 我这才把捂住眼睛的手和小白的衣服放下,若无其事的走到小白身边。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那个男的垂着眼皮,体若筛糠,根本不敢看我们,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你还不能走。”张恒走到他们身边,自从他进补过一次之后,即使他是鬼的形态也可以像人一样行走了,只不过就是没有声音有点奇怪。 “啊?为什么啊?”那个男的抬起头看了张恒一眼,又赶快把头低了下来。 “诶呀,瞧他那个怂样。”小白走了过去,抬头对张恒说,“你快回你的肉身里吧,你看他,都快吓尿了。”小白指着浑身发抖的那个男的哈哈笑了几声。 张恒转眼就不见了,过了几秒钟带着徐冉的身体跑了过来。那个男的再次看见徐冉,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亲爱的,我再也不敢了,今天这纯属意外,是那个女的勾引我,并非是我主动的!” 我走过去冲着他啐了一口,恨声说道:“呸,渣男!” 张恒看见这男的这个样子,无奈了叹了口气,“我不是徐冉,我们只是长得很像,你不用怕,徐冉已经死了。” “啊?死了?那刚刚那个真的是鬼?我的妈呀!”说着直接捂着脸瘫坐在地上,肩膀不停的颤抖,我还以为他哭了呢,不一会儿居然听见了隐约的笑声,接着他将手慢慢拿开,露出一张笑得已经扭曲的脸。 我和小白被他的笑声搞的浑身发毛,往后退了两步,张恒上前走了一步,语气中略带厌恶的问道:“你笑什么?你们不是恋人吗?” “哈哈哈哈,我当然要笑了,我不但笑,我还要摆酒席开香槟庆祝呢!”那个男的又夸张的笑了几声,咬牙切齿的说着。 “你你还好吧?”张恒以为他是被这惊人的消息吓疯了。 那个男的抬眼看了看张恒,扶着床缓缓站起来,嘴角上扬,“我没事,我终于逃脱那个恶魔的控制了,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徐冉可不是这么想的,我看他倒是想杀你呢。”张恒说完这话,那个男的立刻沉默了,神色慌张的看了一眼地上赤红色的张恒,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捂脸,似乎是很发愁的样子。 张恒看他这样,再想到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用着人家的身体呢,如果能把他安安全全的送去投胎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桩心愿,于是坐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然这样,你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们,我们也许可以帮你解决。” 这时,他们身后那个被吓昏了的女人突然醒了过来,突然看见床上坐着一个徐冉,地上躺着一个徐冉,再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双手抓着长头发,做了一个十分怪异的表情,下了床,抓起衣服就往外跑。 那个男的抬起脸看见女人的行为,将脸又放回手掌中间,哎了一声,搓了搓脸,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大腿,看向我们,“好!那我就说说。其实徐冉他对我也挺好的,”紧接着他又否认了自己,“不,应该说是非常的好,但是他对我就像对一个物件,如果属于他,就要全部都属于他。我叫刘畅,我和徐冉是在国外上学时候认识的,我家没什么钱,废了不小的力气才把我送到国外去读书。但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实在太辛苦,因为想给家里减轻负担,所以我只能去餐馆里打工。徐冉他经常和几个朋友去我打工的那个餐厅吃饭,一直坐在我负责的那个区域,每一次他都会给我不少的小费。” 小白打断他,“你看他有钱就想引他上钩?” 刘畅抿了抿嘴唇,想是因为被小白说中,心中有愧,他接着说:“也可以这么说吧。一次,他自己一个人来餐厅里喝东西,他去上厕所,我无意中看见他的日记本,出于好奇,我就翻看了两页,知道了他喜欢男人,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那你也不能因为经济困难就这么干吧?”小白有点儿来气,再次打断他。 “你别打岔,让他说完。”张恒说了小白一句,小白有点不高兴的靠在门框上“切~”了一声。 刘畅情绪有点激动,抬起头看向小白,“你不会懂的,我是真的很想给我家里减轻负担,在国外读书不管是生活费c房租c学费还是一些额外开支,已经快压的我父母喘不过气,他们已经把房子给卖了,我必须想办法,我不想再让他们吃苦了!”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张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说,“恰好那时候又到了快要交房租的时候,我打工的钱除了吃饭,负担房租还有点困难,所以每个月我都需要和家里再要钱。那个时候我只想抓住这棵摇钱树,好让我的父母少些负担。于是我就” “于是你就成功的吸引了徐冉的注意力吗?不会这么简单吧?徐冉从小喊着金汤匙生活,不会这么好搞定的。”张恒追问道。 “是的,没有那么简单。我制造了很多偶遇的机会,又主动迎合他的爱好,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什么事都听他的安排,还经常去他家给他做饭,收拾屋子,装出很关心他的样子。终于有一天,在他家,我们在一起了。他说他爱上了我。我说我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正式搬进他家,开始了与他同居的生活。” 我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刚刚为什么说他是恶魔呢?” 刘畅眼望虚空,双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厌恶,“没错,他就是恶魔。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他来出钱,一开始还好,可是后来我发现他无时不刻都在监视我,也不让我有自己的交际圈,只要他找我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回复他,他就会大发雷霆。有时候还会打我。”说着他捂住自己的左脸,好像刚被徐冉打过一样。“他喜怒无常,一次我只是在班里和别的同学合作完成教授布置给我的任务,他知道之后先是打了我,后来又将与我合作的那位同学打得住进了医院。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接近我了。” 我们听后,也不禁胆寒,这样没有私人空间的感觉,一定是窒息的感觉。我转念一想,也是他活该,谁让他的初衷就是想诓人家的钱呢。 “后来他先毕业了,他也不回国,每天除了监视我就是监视我,就连我上厕所的时候他也要站在一边看着。”刘畅将手指插进头发里,“我本想毕了业回国就脱离他,可是回国以后才发现,现在国内像我这样的海归一抓一大把,想找一份好工作实在太难了。所以我并没有真正的脱离开他,反而拜托他帮我在外企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好在在国内他不想让他父母知道他喜欢男人这件事,所以在国内比在国外的时候好一些,至少可以不用和他住在一起了。可还是每天无时不刻都要被他用手机监视。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将手拿了下来,望着还倒在地上的徐冉:“后来,我在公司认识了一个女同事,我很喜欢她,她也对我有意思。可是一直因为徐冉的存在让我根本没有机会向她表明心意,我恨他不死,他死了最好!” “你没有表明心意?那刚才那是?”张恒看了眼床上的水渍,问刘畅。 刘畅无奈的笑笑,“我经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去外面找痛快,我觉得每一次和他的接触,身上都是脏的,我用这种方法洗涤自己。” 一直站在一边听着的小白好几次想插嘴都忍住了,这回他可是彻底忍不住了,他走过去踢了一脚坐在床上的刘畅,愤愤不平地说:“我看你才脏!” 我赶紧拉回小白,不过也忍不住说:“虽然说他是太偏执了,不过这祸是你自己惹的。有句老话说得好,脚上的泡是自己磨的,。你怨不得别人。” 刘畅突然又激动了起来,从床上站起来对我们吼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怎么样呢?反正他已经死了,我终于自由了!” “我真替徐冉感到不值。” 刘畅被张恒冷不丁这一句吓了一跳,他转身对坐在床上的张恒怒道:“你说什么?他这么对我,你反倒替他感到不值?因为他,我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每天都要装作很喜欢他的样子,你替他不值?” 张恒拿出手机,翻到备忘录部分,递给刘畅,“你自己好好看看吧,你们在一起8年,不过他用手机写日记的习惯好像是6年前才开始的。”刘畅接过手机开始翻阅,张恒继续说,“之前的事我不知道,至少他一直在为控制不住脾气这件事感到自责,。你所认为的监视,只不过是过度的关心,你所认为的暴力,只不过是一个富家少爷不知如何宣泄情绪的夸张表现。打你,只有两次。可这几年里他却一直在忏悔。他解决问题的方法是过激了些,但是这些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不一定会解决的更好。” 我也应和着说:“是啊,虽然我没谈过,但是至少我见过。同性之间的爱情,比异性恋更加脆弱。这件事从本质上来说,徐冉一直爱着你,可你却一直在利用他。” 刘畅一点一点的翻阅着手机里的日记,脸上夸张的表情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眼泪和后悔。他扶着床一点一点跪倒在地,双手用力攥着手机,低着头无声的哭泣着。 张恒时机来了,冲小白使了个眼色。小白冲着徐冉的魂体勾了勾手指,白色光点从徐冉体内飞回了小白手中。 徐冉立刻站了起来,举起身边的青花瓷就要砸刘畅,这次张恒没管徐冉。 “你杀了我吧。”刘畅抬起头看向徐冉。 本快砸到刘畅的花停在半空中,“你说什么?”徐冉喝问。 “我说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我根本不配为人!你杀了我呀!”刘畅突然站起身冲向徐冉,他站在徐冉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徐冉看着刘畅的眼泪,微微动容,但也只是一刹那,立马又变回凶神恶煞的嘴脸,“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了你!” 刘畅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擦了擦眼泪,面带微笑,准备迎接死亡。 身后的青花瓷冲向刘畅,我吓得把眼睛闭上,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我先睁开了一只眼,看到没见血,瓷只是掉在了地上,才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 “我能问你为什么吗?”徐冉冷冷地问。 “我对不起你,我不爱你,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对我的爱意。我骗了你,我该死!”刘畅闭着眼大声的哭喊着。 “你利用我?” “对,我一直在利用你,从头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你却这么爱我,可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么的爱我。我辜负了你,现在你如果要带我走,我愿意以死谢罪!” 徐冉怔在原地,时间像静止了一样。他就一直望着闭着眼睛准备受死的刘畅,似乎想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时间滴答滴答的向前走着,终于,刘畅绷不住劲儿了,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正在慢慢褪去红色c苦笑着的徐冉。 “你?”刘畅不明就里。 徐冉苦笑着,“你不配,我也不配。你不配死在我手里,我不配得到你的真心。就这么算了吧” 徐冉由红转白,有白转为半透明状,最后变成星点慢慢的飘散在空中。 “冉!不要!”刘畅迈步向前,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握住的只有空气。 刘畅握着拳跪在地上顿足捶胸c嚎啕大哭,我们三个人只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他。以后,他大概会活在永永远远的愧疚之中,他,要用一辈子来还欠徐冉的债。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苏轼的一句诗: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回家 张恒背对着刘畅,我和小白看着跪地痛哭的男人,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伴随着刘畅的哀嚎,我的心情也被拉到谷底,这让我不得不回忆起得知张恒死讯时的感觉,那种撕心裂肺,我至今铭记于心。我想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刻骨铭心吧,就像用一把利刃,生生的在骨头和心脏上乱刮,就是刻骨铭心。 不过眼前的刘畅和那时候的我不一样,他需要用一生一世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不管是贪婪,还是欺骗,即使徐冉原谅了他,我想他也绕不了自己。 门外的喧闹声将我拉回现实,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推搡着张恒他爸就往进闯,我走到客厅看见外面已经不是几个人看热闹的人,至少有十几二十个人围在窗外向屋内探头探脑的张望。 “这老头,我们要进去看看发生什么情况,你这么拦着我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领头一个小矮个保安一边往旁边推张恒他爸一边大声呵斥。 张恒他爸旧伤未愈,哪儿挡得住正值壮年的汉子的撞击,没僵持多久,几个保安突破了“重围”,跑进了客厅。 这时张恒和小白也把卧室门带上走到了我身边。几个保安明显是认识徐冉的脸,看见徐冉便点头哈腰的打起招呼,为首的矮个子保安一脸谄笑,哈着腰扶正了本来歪戴着的保安帽说:“徐少我在这儿啊,我们被邻居们叫过来,听说有强盗入室抢劫之类的,所以来看看。” 张恒摆足了派头,掸了掸刚刚因为倒在地上沾到衣服上的浮土,又理了理袖子,背起手,眼高过顶,鼻子孔朝下,轻嗽了一声,咂了咂嘴,慢慢悠悠的说:“入室抢劫?我一直在这儿,我怎么没看见什么入室抢劫的?” 保安依旧保持着哈着腰的样子,我看着都累,他有点为难的看了看碎了的窗户,又听了听屋内的痛哭声,笑容更盛,“刚刚从屋里跑出去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不知道您看见没有?” 张恒一听这话,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低头怒视那个保安,“嗯?”了一声。保安被这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我和小白站在张恒两边,忍不住躲到他背后,面对面偷笑了一阵,又假模假样的站在张恒两边,学着林济臣的标志性表情,轻蔑的目视一切。 矮个子保安脑门上渗出涔涔冷汗,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摘掉保安帽,露出一顶大秃头,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又将帽子重新扣了回去,勉强挤出笑容,搓着手对张恒略带歉意的说道:“徐少,您瞧瞧这街坊邻居都看着呢,我们怎么也得给大家个说法不是?” 张恒哼了一声,走到客厅里的沙发边坐下,我个小白站在沙发的两边,他翘起二郎腿,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吃瓜群众,又看了看保安,特意把声音放的很低沉回道:“这都是我的家事,我砸我自己家窗户还要向你们汇报吗?” 挨个保安紧张到咳嗽,“咳咳咳原来是徐少的家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着他带着身边的小弟倒退着出了客厅,走出屋子,对着吃瓜群众大喊道:“大伙散了吧,人家自己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散了吧,散了吧啊!诶诶诶,那大姐,别看了,回家睡觉。” 人群一哄而散,挨个保安又回过来给张恒请了个安才走。等所有人都走干净了,张恒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一下成了瘫在沙发上的一滩烂泥。 我和小白也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张恒他爸哭笑不得的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小白捅了捅瘫软的张恒,“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骗人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嘛!” 张恒整个人出溜到沙发上,无奈的说:“我不装怎么办?再把警察招来我可受不了他们看贼一样的眼神。装纸老虎我还可以的。” 张恒他爸长吁短叹了一番,又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咔咔”的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哎,这一趟来这边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说起来,”他把身子向前探了探,看着我,“我们明天也该回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眼前突然闪现我妈五官扭曲抓住了我喊打喊杀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这要是回去,还不得闹个英年早逝啊?不过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不过我心里有几个问题,脱口而出,“别嫌我无知啊,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一是徐冉还有张恒,他们两个怎么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一会儿又红了,还有就是徐冉就这么走了吗?第二个问题,我听小白说只有阴阳眼才能听见看见鬼,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这种经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第三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咱们从这儿回家要十多个小时,不管怎么样都避免不了接触阳光的,张恒怎么办啊?” 小白突然坐起来,一只手撑着脸,宝石一眼的眼睛呼扇了几下,朝着我说:“这第一个问题呢,我就能回答你。鬼啊,分好几种,颜色也都不一样,分别是白c黑c黄c红c青c紫,黑白两种颜色的鬼魂是没有攻击性的,只要鬼影一有了颜色颜色,那也就是有了神通,从低到高是黄c红c青c紫,不过紫色的只有鬼王,最多两三个。像他,”小白像张恒努了努嘴,“他就是青煞,心中执念太盛,再加上他自己的修炼,就能成这样。” 张恒他爸点了点头,对小白的讲述表示赞同,“白前辈说得对,不过倘若鬼物心中执念一消,就会马上烟消云散赶去地府投胎。当然,投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地府那边有自己的测评标准。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我想应该是那次你的自杀行为触发了你的这一能力。一些人需要受到一些强烈的刺激才能激发潜能,我想你可能是这种情况。” 我点了点头,“那第三个问题怎么办?这个很重要,我们总不能让张恒回到玉佛里,带着具尸体回去吧?那样非臭了不可。”我自觉有趣的捂着聊笑了一下,看见大家并没有觉得好笑,立刻收起笑容。 张恒他爸两个手肘抵住膝盖,双手交叉,下巴放在手上想了一会儿,无果。 张恒坐正之后拍了一下大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哎呀,实在不行等林济臣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吧。” 小白嘬了下牙花子,“他收你还来不及呢,你还让他帮你想帮你的办法?切,你也真是痴人妄想了。”说完他还夸张的摇了摇头。 我站起来走到小白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学着《我爱我家》里贾爷爷的口吻说:“小同志,不要这么消极嘛!”我自顾自的笑了几声,还是没人理解我的幽默,我只好变回严肃的表情,摇头晃脑走到所有人面前,“我觉得他这么着急带我回去,一定是受到了来自我妈的威胁,所以他如果想把我带走,就必须得保护好你。”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还挺响的啊。”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轻蔑声音,吓得我赶紧蹦到张恒他爸身后,看着靠在破碎的窗户边,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们。 我的小计划居然被当事人听见了,我扫眉耷眼的低头看着椅子背,不自然的表情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 林济臣离开窗框,一步三摇的走到我旁边,双手插兜,弯下腰,把脸凑到我的脸旁边,面带轻笑说:“你放心吧,你威胁我,我也会想办法保他回去。同生共死了一回,也算有点感情,我还不是那么没心肝的人。” 他说话时从嘴里哈出的气吹到我耳朵上,这使我满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被沙发腿绊了一下,直接来了个仰巴脚,砸在小白和张恒身上。我屁股直接砸在小白的重要部位,头则是仰在了张恒的大腿上。 林济臣看我出了洋相,哈哈大笑了起来,抱着肚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张恒没有痛感,只是觉得有意思,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小白就比较惨了,被我砸了个正着,疼得直“诶唷!”。我看他那副惨相,也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屋里抱头痛哭那位,早就不哭了,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人关注,情绪也就不会以夸张的方式显露出来。他大概是听见我们在屋外不仅没有因为他难过,还如此欢脱,出于好奇,他打开门看见我们笑作一团,心里有点别扭,耷拉着脸,两只眼睛早就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又红又肿,他语气不善的问道:“喂!我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林济臣本是背对着他,听见有人竟然敢对自己这么不客气,马上变了脸,面沉似水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刘畅,并没有说话。刘畅让他这么一看,“嘭”的一声关上房门,随后传来“咔嚓”一声锁门的声音。 小白把我推开,走到林济臣身边,用手指弹了一下他身后背着的包袱里露出的剑柄,“哎呀,臭道士,人家把你当杀人犯了。” 林济臣打掉小白的手,不忿的说:“别老臭道士c臭道士的叫个没完,我叫你死耗子你觉得如何?” 小白撇撇嘴,“你叫什么来着?” 林济臣翻了翻白眼,心想这死耗子这么久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他一字一句的说了三个字,“林!济!臣!这回你可记住了吧?” 张恒他爸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我们是该走了,不然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我们回到住处,林济臣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紫符交给张恒,说这符可以让他七天之内都可以像常人一样行走在日光下,张恒接过符纸,随意的揣进了裤袋里。 林济臣心疼的说,“喂,拜托!这符很贵的,我画废几百张才出这么一张,平时卖都要大几千,你能不能给我重视一点啊?” 张恒重新从兜里掏出那张紫符,我和小白站在旁边仔细的端详着,看了一会儿,小白嬉皮笑脸的冲着林济臣说:“这个符这么稀罕?你能多给几张吗?” 林济臣赶忙抱紧手中包袱,像是怕被抢了似的,“当然不行,这么珍贵的东西哪是说给就给的?以后再用的时候我再给他就是了。” 小白纵着鼻子撅了撅嘴,鄙视的看着林济臣吐了下舌头,不高兴的说了句:“真小气!” 林济臣没理会小白,出门回了自己家,我们都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开着车走上了归途。由于我的手受伤,张恒他爸身体不好,不能长时间集中精神,于是就把开车的艰巨任务交给了还没有过实习期的张恒,林济臣则是开着他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在第二天的凌晨,我们安全到达目的地。 去的是张恒他爸的家,他的家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到处都能看出八c九十年代的痕迹,屋子也是非常窄小的一居室,要不是有阳台和厨房,都快赶上我租的那件破房子了。 我c小白挤坐在客厅里勉强可以称为沙发的椅子上,林济臣和张恒则是从门后拿了两支折叠椅,张恒他爸实在太累了,让我们慢坐,他就先进屋去睡觉了。 张恒起身走向厨房,“我先去烧壶水。” 林济臣看着我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你妈?” 我的脑子里又出现我妈那种张牙舞爪的造型,瞬间冷汗直流,抿了抿嘴说:“我这要是突然回家了,我妈还不把我撕吧了?我可不干回去。” 林济臣轻蔑的笑了笑,提着一个嘴角说:“你还知道害怕呢?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了?” 厨房里响起打着燃气灶的声音,张恒随即湿着手,手里拿着几个玻璃杯,杯子还在往下滴水,他走过来给我们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上面印着草莓的杯子,重新在回到他的椅子上做好。 我看着张恒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突然有点感触,这样居家的张恒,我已近很久没看到了。 等一下,我刚刚看见的是张恒?我揉了揉眼睛,坐在椅子上的明明是徐冉,看来是我太累了精神恍惚。 小白拿起玻璃杯把玩着说:“不然我们就别回去了,多麻烦啊。” 林济臣呵斥道:“那怎么行?太不负责任了,我这折腾一大趟就是为了让她们母女团聚。再说了,虎毒还不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妈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我咋了咂嘴,“哎,你是不了解我妈” 所有人沉默了几分钟,随着厨房里水杯烧开,烧水壶的啸叫声,我灵光一现,奸诈的笑着说:“嘿嘿嘿,我们可以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我恋爱了 我和他们三个说了我的计划之后,他们全部作一脸恍然大悟状,可想而知,我的计划是多么的高明,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我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张恒去厨房把水壶提出来要给我们倒水,从厨房出来往桌子这儿走的时候正好碰上林济臣要起身上厕所,林济臣一站起来把水壶碰洒了,还好小白眼疾手快略释法术,控制住了倾泻而下的开水。 这一下可把林济臣吓得不轻,他飞速从被小白控制住的悬在半空中的开水水流附近跳开,小白控制着开水直接往每个杯子里都倒了点,最后他收了法术,似笑非笑的对林济臣说:“臭啊,不,宁采臣,你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这种低级错误你也能犯?” 林济臣的白眼儿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他走过去双手抓住小白双肩,一边大力晃悠一边对着小白吼:“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叫林济臣,哪来的宁采臣?” 我站起来给他们一人脑袋上一个暴戾:“叔叔在里面休息呢,你们俩吵什么吵?”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据这两天观察,能让林济臣这么抓狂的也就小白能做到了。 小白被晃悠得脑袋都要掉了,翻过手把林济臣按在沙发上,被我打了脑袋的林济臣又想过来踹我,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拽得半屈着身子,我推着小白脑袋想站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张恒把水壶放在地上,等我们三个终于不闹了,叹了口气说:“咱们还是走吧?”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爸的卧房,“我爸现在大不如从前,让他好好休息吧。” 林济臣推开我们俩,头发和衣服全都乱糟糟的,但是却一本正经的对张恒说:“我也正有此意,这里还是太小了,也只够你爸一个人休息的。” 被他这一推我和小白直接摔到地上,小白砸到我身上,我屁股摔在瓷砖地上,疼的我直咧嘴。张恒过来把我和小白扶起来,对着我无奈的笑了笑,又看向林济臣,“那咱们走吧。” 我站起来揉着屁股说:“走是走,走去哪儿啊?总不能回我家吧?” 林济臣此时已经整理好刚刚还凌乱的造型,背着他那个破包袱,靠在沙发旁的大门上,扯着一个嘴角说:“上我那儿去呗。” “你那儿?哪儿啊?”小白抄着个手,抱着肩膀,仰着头看问林济臣。 林济臣此时已经打开门,丢下一句,“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出去了。可以看出他是有多嫌弃这个小屋子。 小白冲着大门叫了一句:“大师,你不尿尿了?”门口正好经过一个老太太,错愕的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被叫尿尿的大师,撇了撇嘴快步上了楼。 我们几个人跟着他的脚步出了楼门,出来以后我有些后悔没有想办法把徐冉那辆跑车也开来,可惜我的手受伤了,不然那辆车肯定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现在除了林济臣那儿,我们也是无处可去了,无奈之下我们三个坐进了林济臣那辆德系车里。他看起来至少得有26c7岁了,车龄应该不短,但是车技着实不怎么样,还没新手张恒稳呢,我和小白中途下车吐了两次。等到了他那个农家院外的时候,我们两个脸都绿了。 我下了车扶着车门又冲着玉米地干呕了几下,抬头瞪着站在我身后坏笑的林济臣,“靠,你丫故意的是不是?” 林济臣没说话,得意洋洋的甩着车钥匙,一步三摇的走进了院子里。我恨恨的暗骂道:“小气鬼。” 进到院子里,林济臣冲着院子深处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不一会儿,从后院走出来了一个女人,她就是前些日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接待我们的那个人。那天没仔细看,这个女人步态轻盈,体型娇小,穿着朴素,头上随便用一根木标簪子绾了个发髻,清瘦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还像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和善。 那个女人看见我们,尤其是看见我,惊讶的对林济臣说:“你还真把她弄回来了?” 林济臣点点头。小白蹦到那个女人身边,转着圈仔细的端详了一阵,还纵着鼻子闻了闻,疑惑的歪着头问道:“你也是修行人?怎么一点修行之人的气息都没有?” 林济臣一把将那个女人拉到身后,“不得无礼,”小白被他这一声吓得退回我和张恒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掌,介绍道,“这位呢,是我师姐。” 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惊诧道:“师姐?” 看着我三个人这个反应,那位被称为师姐的女子捂着嘴笑了笑,林济臣接着说:“没错,她就是我师姐。只不过她不修习道术,以前在山上她跟我师母修习的是医术,后来我们一起出师,所以也一直一起做生意。不过我师姐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只愿意在这小院子里生活。” 我弱弱的指了指他师姐,“她是你师姐,为什么还管你叫林大师啊?” 女子向前走了三步,笑盈盈的对我说:“那是官称,我不通道术,在别人面前还叫他师弟,别人还以为我也是什么大师呢。”说完她又捂着嘴笑了几声。 我之前还以为她是助理之类的人,不过看见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我又想起了那天被林济臣剪开胸前衣物的羞耻,这几天混熟了差点把那件事给忘了,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 林济臣看我这个反应,应该也是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他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嗽了嗽嗓子,“我师姐姓冯,你们奔波一天应该挺累的了,师姐你带她们去休息吧。” 张恒看了看我们两人的反应,转了一下眼珠,讳莫如深。 冯师姐依次给我们安排了房间,每个人都可以自己住一个屋。师姐带着我最后来到了内院的一个有里外间的套房,把我送进门她就想走,我叫住她,冯师姐回过头温柔的问道:“褚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把客厅的椅子拉出来,示意冯师姐坐下,她微微一怔,随后坐了下来。我在她对面拉出把椅子也坐了下来,我说:“冯师姐,你能给我说说林大师的事儿吗?” 她拿起桌上的水壶往茶杯里倒水,看了我一眼,“我师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的事了?” 她将茶杯端到我面前,我双手捧着茶杯,“我就是觉得我们几个人的所有事他都知道,但是他的事我们却一无所知,现在为止也只知道他叫什么,所以觉得应该公平一点,他的事也至少让我也知道一点啊。” 冯师姐抿了一口水,听我这么说,瞥了一眼窗外,笑容更盛,“其实我对我师弟也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太多。我们从小都是分开修习,我也就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和比我小四岁而已,其他的你自己问他吧。”冯师姐站起来,“听师弟说你们应该挺累的了,休息吧。” 我看冯师姐没有多说的意思,我只好乖乖拖鞋上床,准备和衣而睡。盖上被子刚要闭上眼睛,就听见冯师姐说:“一个人可不可交还是要看感觉,其他的都不重要。”接着传来轻轻掩上门的声音。 我闭上眼睛,可能确实是太累了,秒睡了过去。在梦里我又看见那个坐在鸟上的老头,这次的梦境更加清晰了,那是个和尚装扮的老头,屁股底下坐着的鸟巨大无比,通体白色,除了额前有三道青色印记。老头依旧和蔼可亲的看着我笑,这一次不同的是那只鸟一直扑腾着翅膀,但是鸟喙却被老头一只手攥着,那只鸟好像是要说话但是被老头制止了一样,老头原本稳如洪钟般的身躯随着大鸟的来回扑腾也跟着上下晃悠,但是老头依旧保持着微笑。我看着这幅搞笑的画面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我就把自己笑醒了,我看了眼外面的天光,已经是傍晚时分,又觉得身边凉凉的,一看是张恒正单掌撑着脑袋朝着我侧卧着,他的眼中满是柔情,嘴角略带笑意的问我,“你刚刚梦见什么了?” 我可能是笑太久了,嘴都笑干了,于是我翻身下床,倒了杯水,猛灌了一大杯,回身上床抱着张恒说:“我忘了,反正挺好笑的。”自从张恒借尸还魂成功以后我都没有开过空调,这股凉意比把空调开到16度还爽。 张恒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迷离,本还挂着笑意的嘴角,慢慢安分下来,朦胧的睡意,一下被他眼中的急切惊醒,心率急速上升,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我虽然平时大大咧咧,好像和男的之间也没什么忌讳,总是瞎玩瞎闹,但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我一直都很触头,所以至今初吻还在。 即使我有点害怕,但是我也不想闭上眼,张恒的嘴唇慢慢的贴近我,我有些恍惚了,我看见的绝对不是徐冉,这次绝对没有看错。当冰凉覆盖住我的嘴时,我闻到一股浓郁的木香味,我伸出手搂住张恒的脖子,开始仔细的品尝起来。 正当忘我之时,门口方向一声怪叫,“诶呀我的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俩这是干嘛呢?”我推开张恒,一扭头看见小白正用手捂着眼睛,但是每只手都把眼睛露了出来,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一脸坏笑的瞅着我们俩。 我看他这个贱样,又气又羞,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衣服,穿好鞋,涨红着脸,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气哼哼地从小白身边经过的时候“哼”了一声,走出了门。 小白跟着出来,上蹿下跳的,嬉皮笑脸的对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指着我笑道:“你看你的脸比这天边的火烧云还红,哈哈哈。” 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大,把冯师姐和林济臣也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脸好像被火烧一样,身体都僵了,看着地面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张恒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搂到怀里,用手抬起我的头,再次吻了下来,我只听见身边的小白在拍手叫好,我身体颤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张恒松开我,嘴角上扬,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小白说:“沐子是我的女朋友啊,你不必这么惊讶的。” 小白过来拍拍我说:“是了,是了,姐姐你也太跟他见外了。” 我抬起手就给了小白脑袋一个暴戾,“还不都怪你!”小白揉着脑袋,冲我吐了吐舌头。 远处的林济臣手里攥着炒勺,转身回了厨房。 冯师姐瞥了一眼自己的师弟,继而冲着我们叫道:“快来吃饭了!” 吃完饭,我和张恒到附近遛弯,小白本来也要跟着,结果被冯师姐留下,要他帮着洗碗。小白极不情愿的目送我们出了院门。林济臣则是一个人回屋不知道干嘛去了。 这个地方因为是郊区,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没有什么人,路边也都是农田,树上的知了被热得焦躁的拍打着翅膀,几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去路,除了蚊子多了点,颇有一派田园风格。 我走几步就要拍一下胳膊腿,蚊子实在太多了,还特别大,一只就有一块钱钢镚那么大个儿,要是被咬几口可能就要肿成萝卜了。 由于我一直在专注于拍蚊子,都没注意张恒在干什么,我刚拍死一只预备要吸我小腿上血的蚊子,站起身举起我没有裹纱布的右手,想观察一下手掌上的蚊子尸体,张恒抓住我的手,一下把蚊子尸体蹭得到处都是,我还没来得及恶心,他另一只手揽起我的腰贴向他,这时候我能看见的就是徐冉的脸了,我有点被搞糊涂了,我看着他问道:“为什么我一会儿看见的是你,一会儿看见的是徐冉?” “等我再多吃几只煞鬼,你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脸了。” “诶?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控制你监察官,”我看见他脑袋附近有只蚊子在盘旋,我赶紧用左手哄了轰,他甩甩脑袋,手上的力道加大,我再看见的就是他本来的面目,“这些都不重要,你听我说,”他突然的严肃吓了我一跳,我也不再关注蚊子的事儿,专注的看着他,即使光线昏暗,但他的双眼依然烁烁放光,“重要的是,我想要你。”最后这一句他完全是用气声说出来的,他冰冷的身体,仿佛已经遮掩不了他内心呼之欲出的炙热,这份炙热使我本已平静的心再次翩然起舞。 这时,身后有一辆车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这么多天,我方才意识到一件事,千年的铁树开出了绚烂的花,我恋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负荆请罪(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一个待人冷淡的人,如果不是那次自杀行为改变了我,大概今天这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出现。 我面露娇羞,脸颊似乎要被张恒炙热的眼神烫出一个窟窿。我有意别过头躲避开他的直视,他的手一用力让我再次与他对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连我起伏的胸口都在预示着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 “i i i i i i i 一nly sexy i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话,我想甩开恒的手去拿揣在屁兜里的手机,但是他抓得很紧,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可身后像催命一般的手机铃声让我无法专心去想应该怎么回应张恒。 铃声突然停了,张恒松开紧搂着我的腰的手,他用手抵住我的脖子,我们两个的嘴唇刚要碰上,欢脱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我们两个额头相碰,他皱了皱眉,一脸扫兴,我抱歉的笑了笑,小鸡啄米似的在他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我还是先接电话吧。”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两个字,让我因为耳鬓厮磨而沸腾的血液一下降到了冰点,张恒看见我凝固了的表情,好奇的问道:“谁的电话?”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把手机屏幕转到他的方向,“是我奶奶。” 这时不仅是我脸色难看了,以前他没少听我说起我奶奶,也和我去过我奶奶家几次,是知道厉害的,他看见手机屏幕上“奶奶”两个字,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把手机推向我,示意我赶快接吧。 是的,我是得赶快接,再让奶奶多打一次,以我奶奶的脾气会把我的手机炸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按了绿色的接听键,“喂?奶奶。嘿嘿。” 手机听筒里传出我奶奶特有的浑厚有力的声音,虽然说浑厚有力不适合形容女性,但是形容我奶奶绝对不过分,她不急不躁的问道:“在哪儿呢?” 我打着哆嗦说;“我现在呃那个我在燕平啊呵呵” “哦,那你妈怎么说你离家出走了?而且我给你打电话也是关机,去哪儿了?”我似乎在奶奶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隐隐的愠怒,只怕是我一句话说错就会激怒她老人家。 “我啊,我嗨,我妈太夸张了,什么离家出走啊,我只是去别的省看朋友去了,恰好忘记带充电器,所以手机一直关机。” “哦,没带充电器?那你现在跟哪呢?” “我”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大夏天的搞得我冷汗直流。感觉对着我奶奶编瞎话就是一件玩命的事情,因为奶奶退休之前是刑警,从小不管撒什么慌,都能被奶奶一眼识破,跟她撒谎就是在自取其辱。 “好了,你别说了。明天你去找你妈认错,然后找时间来我这儿一趟吧。挂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奶奶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慢慢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愁眉苦脸的看着张恒。他无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一起走回了林济臣的院子。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冯师姐提出要帮我拆开手上的纱布看看,我左手试着用力,倒是不疼了。 纱布剪开后,伤口明显已经开始愈合,长出了新肉。于是她用医用剪刀剪断了医院给我缝的针线。看着骇人的伤疤,她轻轻地为我擦拭着伤处,柔声细语的说:“哎,恐怕会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啊。” 我摆了摆手,一脸轻松的说,“没事儿,冯师姐,我不怕,不就一道疤吗?” 她抿嘴笑着摇了摇头,又为我重新缠上新的纱布,这次比之前薄了很多。她包的特别漂亮,我左手的行动终于不受限制了。 冯师姐收拾起工具,“以后叫我玉兰就行。”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玉兰姐吧!”她对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她大概是早上没来得及收拾头发,长长的马尾辫垂在后背直到腰部以下。 我看着这么长的头发,实在眼馋,走到她身后,捧起她的头发说:“玉兰姐,你的头发又多又顺,真好啊!” 她回头从我手里随意拿起一缕,无奈的说,“我倒是为这个发愁呢!每天最烦的事情就是和它做斗争,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和药材打交道,所以身体的底子特别好才涨这么多头发。” 我突发奇想,“为了感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我帮你梳头怎么样?我从小最羡慕长头发了。” 她清瘦,可就连眼角的细纹都显得恰到好处,虽然不是大众审美里那些浓妆艳抹的美女,但也清新脱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她把眼睛笑成月牙,转头对我说:“太好了啊,那就拜托你了!” 我根据她的指引,从抽屉里找出了应用之物,三下五除二给她梳了个简简单单的单螺髻,又在上面插了一根发簪。我拿镜子给她看,她十分满意,还说从来没梳过这么像样的发型。 正当我们两个看着镜子欣赏的时候,门外看热闹的三个男人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尤其是小白,蹲在地上把头发抓了个乱七八糟,早就没有了刚做完发型时候的帅气。 林济臣不耐烦地用手指敲击着木头门板,一边敲还一边叹气,没半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倒是张恒沉得住气,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不记不躁。 我又帮玉兰姐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说了一声:“好了。” 还没等我喘口气呢,小白和林济臣大步迈到我身边,架起我的两个胳膊就往外走,张恒跟在后面和玉兰姐告了别也跟了上来。 我就这样被架到了车旁边,我甩开他们俩,气哼哼的说:“你们干嘛啊?” 林济臣抬起胳膊,冲我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你看看,你看看,都几点了,赶紧的走吧!”说着他就要进驾驶室。 我一把把他拉了出来,将他向后推了推,一脸嫌弃的说:“得了,还是我开吧,让你开,我非得把隔夜饭呕出来不可。”林济臣耸了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市的早高峰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虽说路程是有点远,可我们整整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把车停进了路边的停车位里,下了车我赶紧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带着他们走进一个胡同,没多久就听见小孩子们喧闹的声音。我拿出手机一看,正是学生们出操的时间。我所说的计划,就是来我妈的单位见她,我想在单位她总不能像在家一样对我喊打喊杀的。 我们四个人来到学校栅栏门前,望着面前被涂成蓝色的教学楼,等人来给我们开门。 从远处走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保安大爷,操着一口非常不标准的普通话,挥着根警棍,有些蛮横的问我们,“你们找谁啊?” “我们找李洁李老师,我们是他2001届的毕业生,麻烦您帮着通知一声。”我以前听她的学生来找她就是这么说的,相信这么说肯定没问题。 保安转身走进传达室,应该是去给我妈打电话通知她有毕业生来了。过了一会儿走出来给我们开了门,于是我就带着他们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教学楼。 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下操时间,楼道里的小屁孩从我们身边过都要回头看看我们,就好像我们几个是动物园里的稀有品种。其中一个小女孩还对旁边的小男孩说:“哇塞,以后你当我保镖吧?” 我怪笑着回头看了他们仨一眼,他们明显是没有听见刚刚两个小孩的窃语。我心中好笑,原来他们仨被当成我的保镖了,不过这么说也可以,就应该是他们保护我才对嘛。 我知道我妈的办公室在哪,带着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悄悄地往没有关严的门缝里张望了一下,看来办公室里没有人。我刚要推门进去,被林济臣拽住,“你就这么进去?你今天可是来负荆请罪的,别这么大摇大摆的好不好?” 我想了想也是,我现在明显是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我妈看见还不得更生气?于是我躲在所有人身后,让他们帮我筑起一道人墙,希望我妈来的时候,先给我挡住一部分“枪林弹雨”。 打了上课铃,所有的孩子都像风一样跑回教室,接着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这个音乐还挺让人怀念的。 眼保健操结束后,从不远处听见了我妈洪亮的声音在对着要去上美术课的学生们嘱咐着什么。 我听见她的声音,心里生出一种小时候没写作业,被老师拎着来找我妈时候的忐忑心情。我又把他们三个往我身前聚拢了点,能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接着,我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突然,她停住了,压着声音,“哟?这不是林大师吗?” 我戳了戳林济臣的腰,林济臣身子扭了扭,嗽了嗽嗓子,“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了” “褚沐子!”我妈还没等林济臣说完话,已经绕到他们仨身后,揪着我耳朵把我从中拽了出来,莫非她有透视眼不成? “诶呀妈!疼!疼!疼!”我捂着耳朵求饶,“妈!妈!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好好说个屁,微信微信你不回,电话电话你不接,手机还关机?你还想干嘛?你要反了天了你!”她一边大声呵斥,一边晃悠着揪着我耳朵的手。 “阿姨,阿姨,您看您别生气,”林济臣说着就把我妈和我往办公室里推,估计是怕把不相干的人招来,“她这不是囫囵个儿的回来了吗?” 小白嘴巴微张,呆呆的看着我被我妈拎着,张恒因为他现在是徐冉的模样,按理说是和我妈不认识,不便多说,但是他看着我已经被掐红了的耳朵,表情纠结。 我妈听林济臣这么说,手劲儿不轻反重,提溜着我冲着林济臣怒斥道:“囫囵个儿回来?我现在就把她大卸八块!我我我”我妈拽着我来到一个储物柜边上,她抬手从柜子上拿下来一把教学用的三角尺,连续朝着我的后背抡了好几下。 疼得我冷汗直流,但是我哈着腰,不敢叫疼,以我从小到大挨打的经验,越叫疼我妈就打得越狠,等她没劲儿了也就好了。 我咬着下嘴唇,忍着木质三角尺的抽打,以至于嘴唇都被我咬出了血,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敢喊疼。 忽然,三角尺的抽打骤然停止,我抬头愕然看见张恒单手抓着我妈拿尺子的那只手的手腕,我妈气的也不管来者是谁,更顾不得人民教师的形象,对着张恒破口大骂:“你特么谁啊?滚开!我教训我孩子,关你丫屁事?” 我妈扭动手腕要挣脱张恒的钳制,张恒右手抢过三角尺,左手按下我妈高举的右手,低声说道:“阿姨,请您不要再打沐子了。” 我妈已经气急了,抬起脚朝着张恒重要部位就是一踢。这一踢过后,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随后一声惨叫,我妈松开了拽着我耳朵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张恒撒开左手,她脱下右脚上的鞋,双手握着脚尖,疼得直不起身。 我慢慢站起身,林济臣和小白都站到了我身边,我们三个对张恒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张恒想伸手扶起我妈,被我妈拒绝了,她带着哭腔咒骂道:“你特么到底谁啊?石头变得吧?可疼死老娘了。诶唷~” 我走过去把我妈搀了起来,我妈借着力站起身,甩开我的手,穿好鞋,又对着我后脑勺给了三下,还有些不忿,但是刚开始已经缓和了不少了,“你就作吧你,作死算!” 张恒对着我妈微微欠身,吓得我妈赶紧往后躲了几步,张恒一脸严肃,向后退了一步,给我妈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阿姨,请您不要责怪沐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妈被这一大动作吓得差点坐到身后桌子上,但是嘴上依旧尖锐,“因为你?你是谁啊你?就因为你。” 张恒依旧弯着腰,只能看见他的头顶,“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我是张恒。” “张恒?知道啊,沐子的大学同学。” 张恒抬起头,双眉微蹙,直勾勾地盯着我妈,幽幽的说,“我就是林大师口中,沐子身上的鬼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负荆请罪(下) 张恒说完这句话,直起腰看着我一脸蒙圈的我妈。我拉起她的手,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匪夷所思的部分都告诉了她,当然,我隐去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听完我的解释,林济臣也来证实我并没有夸张也没有说谎。 我妈盯着张恒看了好一会儿,又盯着小白看了好一会,接下来是林济臣,最后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脸上,皱着眉为我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她的手僵在我的脸上,随后将我拥入怀中,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说:“傻孩子,你怎么不告诉妈妈呢?啊?这些事情你一个人怎么扛得住?” 我平时很少和我妈有肢体接触,像这样的拥抱还是出现在小学的时候,我抬起双手,抱住我妈妈的后背,温柔了拍了两下,低声在她的耳边说:“我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没想到却让你更担心了,是我的错。” 她放开我,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擦了擦眼泪,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目望虚空,我们四个人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冷静了一下,她往抽屉里的烟灰缸里掸了一下烟灰,拿着烟的手腕抵着额头,抬头问道:“那接下来,你们还要走吗?” 林济臣走到对面的办公桌边,将椅子拽出来坐下,双手手腕放在桌边,微微握拳,双眼微眯,嘴角向上扯了扯,“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您当时答应我的条件?” 我们三个齐刷刷疑惑地看向我妈,她和林济臣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协议吗? 我妈低垂着眼皮,我能看得见她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正在给刀子叔叔发微信。她一边嘴角上扬,发出了一声轻哼,“我不记得当初我答应过什么啊?” 林济臣双手撑着桌面站起来,看见我妈偷偷摆弄手机的动作,带着他标志的轻蔑笑容说:“您不用这么急着联系秦先生,他应该是在海南出差吧?我昨天晚上我已经通知他了,想着他今天晚上也应该回来了。” 我妈把发了一半的微信删掉,侧目瞪着林济臣,直接给刀子叔叔把电话打了过去。林济臣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就跟看不见我妈的怒意。 我没有听我妈在电话里和刀子叔叔到底说了什么,而是跑到林济臣身边,小白和张恒也跟了过来。我用手背碰了一下他胳膊问道:“诶,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不公平条约了?瞧把我妈气的。” 林济臣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后又闭上,摇头晃脑的好像在活动筋骨似的,他抱着肩膀将头仰到身后窗台,明媚的阳光洒在他脸上,将他的脸照得通透。他一幅惬意的模样,吁出一口气,嘴都没完全张开,懒洋洋地说:“哎呀,别问我,问你妈,他们当初口口声声答应我的事,现在看来是想反悔啊。” 我妈挂了电话,“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刚要对林济臣发难,办公室门就开了,进来的是我妈同事,还带了两个学生。 进来的老师也没有多看我们,随意的对我妈说:“哦,李老师,你来毕业生看你啊?” 我妈立刻和颜悦色的说:“是啊,毕业很多年了,来看看我。”说完瞪了林济臣一眼。 林济臣起身走到我妈身边,背对着刚刚进来的老师,握着我妈的手恳切的说:“李老师,毕业这么多年了,我最想念的人就是您了!”他冲我妈眨了眨眼,“晚上七点半紫樱园福禄厅,我准备了酒席招待您,一定要来哦!” 我妈也只能笑着回应林济臣:“一定,一定。” 林济臣转头对我们说:“那我们就别打扰老师办公了,走吧。” 我们三个跟傻子一样点头称是,跟着林济臣就往外走,我走在将要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妈一眼,只见她愁容满面的望着我,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我的心中不免一酸,可是我没有办法,一入玄门深似海,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出了学校大门,我拉住走在前面的林济臣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往胡同口的方向走,不耐烦的说:“你别问了,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吗?”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咱们去附近找个地方吃中午饭吧。” 我看他是不会告诉我了,便带他们去到一个面馆,除了张恒,我们一人点了一碗牛肉面,吃过之后因为时间还早,小白说他还没有逛过燕平市的景点,我们就带他去了离我妈单位不远的动物园转了一下午。 我市的动物园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不但里面的动物的种类繁多,动物园里的建筑物也是非常有特色的,我们本地人小时候会和家长经常来,也就觉得稀松平常,但是第一次来的不仅有小白,就连林济臣都表现出对动物园内的建筑群的浓厚兴趣。 因为动物园门票是套票,里面还包括了海洋馆,等我们看过了海豚表演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快六点。 林济臣所说的紫樱园就在离我妈单位一站地远的地方,是一个仿古建筑风格的淮扬菜餐厅,我也就是在来我妈单位找她的时候才从前路过。 为了免得到时候还得回去取车,于是我们从停车的地方开着车到了紫樱园门口。下车后有侍应把车开到车库里。 我们被三个身着红色旗袍的美女服务员带到了一个叫福禄厅的包间里,我们四个挨着坐在圆桌四周,将两个上位留了出来。 我和小白都在四处张望,看着这高贵典雅的装潢,小白小声惊呼,我也不由得咂了咂嘴,撇着嘴看向林济臣,“林大师你也真是下本儿了,敢问你是不是隐形富豪啊?” 林济臣并没有理我,而是对站在旁边的美女服务员说:“我们还有两个人,等人来齐了再上菜吧,就按我昨天晚上说的上就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三个服务员整齐的对向林济臣鞠了一躬,退出屋子带上了门。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林济臣了,他有时候很严肃,有时候又很贱,有时候很有派头,但是还能和各种人都打成一片,好像什么情况都应付得了。吃得了上万的大餐,也咽得下几块钱一碗的豆腐脑,真是谜一样的男子。 我盯着林济臣有点出神,一边的张恒拍了拍我,我回头对他带有歉意的笑了笑,他蹙着眉头问我:“你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啊?你刚刚说什么了?” 张恒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我说你小心林济臣是要把你卖了。” 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少顷,敲门声响起,林济臣示意开门,还是那三个服务员打开门,请身后的两个人进了屋。来人正是我妈和刀子叔叔。 待他们入座后,林济臣背冲服务员说:“上菜吧。” 服务员们陆续往桌上端菜,我妈向前欠出身子,刚要开口说话,林济臣抢白道:“阿姨,我今天特意为您两人准备的这一桌酒席,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吃完饭再说吧。” 我妈身边的刀子握了握我妈的手说:“我们就先吃了饭再谈正事吧,不差这一会儿。”我妈运了口气,重新坐定回椅子上。 这顿饭出了小白和林济臣,其他人都是吃的战战兢兢,空气里只有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大家各怀心思,我和刀子叔叔都不断的偷瞄着我妈脸上的神情,就怕她突然暴怒,让局面控制不住,还好这担心是多余的。我给我妈和刀子叔叔斟了酒,也给林济臣倒了一杯,刀子叔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白也吵着要喝酒,抢过我手中的高度白酒,连灌了好几口,呛得他直咳嗽,接着他满面红光,双眼迷离,没一会儿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张恒整顿饭一直抱着双肘观察着所有人,没有动过餐具,当然了,他也没法吃饭,听说他如果吃饭就会和自杀差不多。 林济臣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喝了一口水,随后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正事吧。” 听他这么说,褚母把手里骨制筷子往桌上一摔,大眼睛一瞪,微微仰起头,提着气对林济臣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同意,你要是敢把沐子带走,我就报警告你拐带良家妇女!” 林济臣扯着一边嘴角,歪着头看着刀子说:“秦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褚母用手在刀子面前一挡,“你别看他,当初是他答应的你,我可没答应,褚沐子是我女儿,这是怎么样,应该是我说了算!” 刀子站起来,对褚母说:“林大师既然都已经履行了承诺,我们不能出尔反尔,况且沐子都多大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听听她的想法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知所措的说:“别看我啊,我都不知道你们一直在争论什么事,更别提什么想法了。” “是这样,谷川市佟林寺的文慧法师想见你,我们一直在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法师已经年迈,一直心心念念要见的人的生辰八字与你相符。当初你被那个家伙掳走,”他用大拇指反手指了指呼呼大睡的小白,“我和你妈说把你找回来的交换条件就是带你去找文慧法师,现在怕是你妈担心你的安全问题不肯让你跟我走。” 褚母急切的说:“沐子,你可不能去啊,佟林寺在高山上,太危险了!” 我突然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听到有这样的事,心里有点小激动,很想去看看那位老方丈,从小跟着奶奶修佛,虽然很多时候我只是不求甚解,但是一直都对与佛教有关的东西很感兴趣,林济臣提起的这位文慧法师,原来我奶奶也提起过他的著作,我看过几页,如果能亲眼见到这样的高僧大德,我想这会是一次非常特殊的体验。 可是我又不想让我妈担心,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我回身看向一直没有动作的张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冲他使眼色,让他给我出出主意。 张恒刚张开嘴,我妈就大声制止,“你别说话,让沐子自己想。” 我捂着脸发愁,耳边相林济臣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原来是之前用过的传音入密,“褚沐子,这一次你必须跟我去,文慧法师是我师父的挚交,现已年至暮年。倘若你敢不去,张恒以后的保命符你休想拿到!” 耳边林济臣声音刚落,他一脸狡黠的看着我笑着说:“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回身一拍桌子,“我想好了,我要去!” “你说什么?你就一点都不考虑你妈妈我吗?我也是五十岁的人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妈说着就要过来打我。 她被刀子叔叔一把抱住,“沐子也二十好几了,很多事情要她自己决定,你也该放手了。” “好了,阿姨,既然你们尊重她的决定,那我们后天就走,今天就先告辞了。”林济臣头向门的方向一甩,“我们走吧。”抬屁股就走。 我和张恒架起酩酊大醉的小白跟在林济臣身后,我妈大声叫嚷着:“你回来!你回来!” 我根本不敢回头,咬着牙c横着心,径直走出了福禄厅。我为我的自私而感到自责,但是我不能不管张恒,也更想出去闯一闯,我能感觉到,前方有更多的考验等着我。 我看了看身边的张恒和睡得流口水的小白,又转头看向林济臣挺拔坚毅的背影。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开始自动播放起陈小春那首《乱世巨星》,霎时间脚下生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奶奶家 到了地下把小白扔进后车座,林济臣跟着也坐了进去,我和张恒也各自就位,我回头问林济臣:“为什么不是明天走?” “我明天有事儿要处理,你明天要不也跟我一块儿去?” “我就不去了,我得去我奶奶家,明天你把我们带到地铁站就行。”林济臣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我发动引擎,先去了张恒他爸家,看他精神还不错才安心的走了。车走在路上,虽然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但是立交桥上依旧很堵。在起步停车之间,小白终于不负众望一点儿没糟践的吐了林济臣一身,我看见这情况赶紧靠边停车。林济臣第一反应就是开车门下车,他把车上的纸巾全都用光了也没能把身上的呕吐物擦干净,最后干脆把上衣脱了,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吐过之后,又被车外的小风一吹,小白意识有些清醒了,坐起身,大着舌头问:“这是哪儿啊这是?” 林济臣光着膀子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小白失去重心,一下就倒栽到马路牙子上,林济臣拽着小白胳膊把他拽起来,半蹲着,手指他的鼻子,怒不可遏的说道:“一会儿上了高速你要是敢吐,我就把你顺着窗户扔出去。” 小白醉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痴笑了几声,刚要说话,“哇!”地一声又吐了出来,这回林济臣倒是闪得快,撒开小白的胳膊,向后蹦了老远。不出意料的,小白脸着地,趴在了他自己刚吐出来的那一滩东西上,恶心的我都直咧嘴。 林济臣好像已经被眼前的情况恶心得不能动了,我怕小白淹死,赶紧熄火跑过去把小白扶起来,把他上衣也剥下来,忍着恶心给他把粘在脸上c头发上的不明物体擦干净,然后我也去垃圾桶那儿干呕了一会儿。 折腾了十多分钟,车子终于再次开动。小白抱着林济臣的腰,躺在他的腿上,林济臣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小白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根本掰不开,最后他只好假装满不在乎的看起了手机。 等红灯的时候,我从后视镜看着俩光膀子大老爷们儿抱在一起的画面,着实有些香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张恒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默不作声,这时候拍了拍我放在档把上的手,有些不满的说了四个字,“好好开车!”我冲他呲牙一笑,不再向后视镜瞄。 回到大院,我先去洗了个澡,张恒和林济臣也陆续冲了凉,玉兰姐拿出一件她的衣服给我换上,是一件灰色的粗布麻衣,在衣襟处还印了一朵莲花,我穿上还真有修行人的意思。 最大的难题是,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吃面条 我和奶奶同时回过头,看见靠在小白身上的徐冉以及正冲着奶奶嬉皮笑脸摆着手的小白,奶奶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感觉马上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一定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以这么快的速度走进去,还坐在了沙发上的。 我当时心里那个无语了,你打招呼就打招呼吧,冲着一个老人家你“嘿”什么“嘿”啊? 奶奶快步走到小白跟前,面带怒容的看了看闭着眼靠在小白身上的徐冉,又瞪着小白。小白被奶奶的表情吓得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摆动的手僵在半空中。我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过去,我站在奶奶旁边。 奶奶虽然已经七十多快八十岁,但是脸上的褶子很少,两只眼睛十分有神,满面红光的脸上藏有几分愠怒,大概是因为小白他们没打招呼就坐了进去吧。 奶奶撇撇嘴,转身去电视柜里拿茶杯和茶壶,又从一边的茶叶罐里捏出了一把茶叶放到茶壶里,缓端着茶壶走进了厨房。奶奶刚进厨房,我的胸口飘出了一缕青烟,青烟飘飘袅袅从徐冉的印堂钻入。 张恒突然惊起,吓得我差点把手里黄瓜扔出去。我和小白冲他挤眉弄眼,意思是问他感觉怎么样。张恒看了看四周,没有任何异常,点了点头。这说明计划成功了。 奶奶端着一壶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张恒急忙走过去接过奶奶手中的茶壶,“奶奶,您坐着休息吧,我们哪能让您给我们倒茶啊?” 张恒接过茶壶,奶奶路过小白的时候斜眼瞟了他一眼,又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着张恒往每一个杯子里倒了多半杯茶,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置,“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快请坐!” 张恒正襟危坐,两只手轻放在膝盖上,后背并没有靠在沙发上,而是挺得倍儿直,脸上挂着谦逊的微笑说:“今日突然登门拜访您,未曾提前打过招呼,实在是失礼了,还请您不要责怪我们才好。” “你这个小伙子挺懂礼貌的,我听沐子说了,你们也是佛门中人,今天来也是为了佛法而来,就不用太拘谨了。”奶奶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张恒趁奶奶喝茶的空档与我对了个眼神,“哦,是这样的,我们兄弟二人早就听说您潜心修佛多年,但因我们也只是初闻佛法,所以今日特来向您请教一番。” 奶奶一听这话笑得眼角的褶子都要变成一朵花了,“诶呀,阿弥陀佛,言重了,言重了。沐子的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发誓今生定要成就,后来幸得名师指点,但是请教一词愧不敢当啊,我们今天算是互相学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被灼伤的灵魂 张恒一直强撑着自己的身形,尽量让奶奶看不出异常。直到我们拐出防火门,他单膝跪地,低下头,攥着纸巾的手捂住嘴,一口黑色血沫子从嘴中喷出,这一口比刚刚在屋子里的量大了不少,滴滴答答,淋得满地都是。我和小白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蹲下身关切的看着他。 张恒捂着嘴,另一只手被小白用力的攥着,他甩开小白,艰难的抬起手,伸出食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旁边黑暗的楼梯间。我和小白立刻会意,一人架起他一条胳膊,他捂着嘴的手拿开后,我看到他满脸是血,甚至连额前的头发上都溅上了黏糊糊的黑色血液。我抬脚踹开了楼梯间厚重的大门,我们三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进去。 楼梯间里没有声控,只有一盏应急照明灯散发着幽绿色的光。张恒一进入楼梯间,立刻扶着楼梯的扶手跪在地上呕血,血吐干净之后,又把刚刚吃的面条原封原样的都吐了出来。吐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好些了,精疲力竭的靠着栏杆,张恒的魂体从徐冉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徐冉的身体本就是死尸,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不规则的沾满了黑色血迹,闭着眼睛,瘫软在这空荡荡的楼梯间里,绿色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看得我后脊背发冷。 我以为受伤的只是徐冉的身体,可张恒的魂体出来之后,看起来比在徐冉体内还要痛苦,他的青色身影,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楼道里的气温骤降,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哈气。 我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张恒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就像是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的嘶吼。这音波震得地面微微的晃了一晃,我和小白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还好这颤动很微弱,不然把居民惹出来就麻烦了。 张恒的喉咙里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像是在往出咯痰。他表情纠结,又好像是噎了东西,从他青色的魂体上都能看见脖子上c脑门上的青筋暴突,样子十分狰狞。 随着他几声剧烈的“咔咔”的干咳声,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五团黑色的石头一样的东西,石头上冒着蓝色的火焰,一着地不到一秒钟,黑色石块就化为一缕白烟散掉了。 随即张恒像是被我胸前的玉佛吸引一样,呈烟雾状,全部魂体都被吸进了玉佛中,气温也恢复了正常。楼道里只剩下我和小白还有一具骇人的尸体。 我和小白不可能拖着一具尸体满大街跑,我只好给林济臣打电话求救。可是和他说的一样,五点之前他的手机确实是关机状态。我们两个坐在楼梯间里的台阶上,我不死心的隔几分钟就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下冥府 冥界?三途川?这些词我只在奶奶的那里听说过,不过也仅仅是听说过,我对那个异世界可以说是一点了解都没有,所以我想到没想就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了一眼一边虚弱的张恒,继而坚定的对林济臣说,“只要能把他治好,去就去!” 小白拉了拉我,可能是想告诉我冥界不是什么好地方,让我别去。 我当然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正如林济臣所说的,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扒拉掉小白拽着我的衣服的手,对他笑了笑。 林济臣夸张的笑了笑,小白凑过去,挠着手背问林济臣:“姐姐的血不是有什么特效吗?用这个办法不行吗?” “没戏,这是被阴火灼伤打个比方,你被烤成老鼠干了,再给你吃维生素c药片你觉得管用吗?” “啊?”小白抓耳挠腮,虽然他不知道维生素c是什么,但是也知道林济臣的意思。 林济臣眯眼挑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容,“褚沐子,你确定你想好了?活人可是去不了冥界的。” “我想好了!”我拍了拍林济臣的肩膀,“林大师,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他看了看被我拍过的地方,冷笑了一声,“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冥界那种地方我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出的。” “没事儿,我相信你。”我把眼睛闭上,一副要英勇就义的姿态,“来吧!” 林济臣用拇指和中指围成一个圈,猛地一发力,弹了我一个大脑犇儿,疼得我诶唷了半天,“你以为我要弄死你啊?” 我一边揉着脑门儿一边问他:“你不是说活人去不了冥界吗?难道不是要先死一死吗?” “我杀了你,我岂不成了杀人犯了?师姐把那个丹药拿给我吧。” 玉兰姐面色凝重,“你真要这么做吗?” 林济臣没看着玉兰姐,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歪嘴笑着说:“谁让咱遇见这么一大情圣呢,她一个女的连死都不怕,我就陪她去冥府走一遭。”他扭头看着还在抓耳挠腮的小白,“还有你,也得一起去。” 小白被林济臣突如其来的点名吓了一跳,身体抖了一下,“我?为什么啊?” “我们俩再怎么着都还是阳间的人,你则不同,妖本身就是阴阳共体,三途河水被我们碰过就没有了它本来的效果,你必须要跟我们下去拿好三途河水。” 小白指着张恒,“那直接让他去不就行了?” “不行,他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三途川 抬眼望去,并非是进了门就要等着过奈何桥,看见的是一番热闹的情景,称不上繁华,但是熙熙攘攘的情景,倒是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的集市。 各式各样的鬼怪缓慢的穿行在不是很宽的街道里,街道两侧有许多物种各异的摆摊小商贩,他们的身后有酒楼c客栈c钱庄c当铺,每家店的门楣上都挂着一串白色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肯定是鬼火,泛着幽蓝色的光。 街上看起来像人的生物,穿着不尽相同,有的穿着汉服c有的穿着旗袍c有的穿着中山装c有的穿着现代人的衣服c还有很多人梳着清朝时的阴阳头,原来清朝人的阴阳头并不像《还珠格格》里五阿哥那样,听说还有个名字,叫“金钱鼠尾”,将四周头发全部剃去,仅留头顶中心的头发,其形状一如金钱,而中心部分的头发,则被结辫下垂,形如鼠尾。 街上还来往着许多动物,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看得我目瞪口呆,我第一次,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物。 再向远处张望,天空十分阴沉,还不停地打着闪电。从这儿一眼就可以望见集市之外,一片猩红,看的不是很清那些猩红是什么,但是可以看到的是远处有一片浪潮激荡的水域,水域上矗立着几座高耸巍峨的孤山,山上也铺满了红色。 “别愣着了,快走吧!”林济臣看见我愣在原地发呆,堵着后面的鬼都进不来,他过来拉了我一把,我这才缓过神,赶紧把路给让开了。 进入了冥界大门,那股子刺鼻的香味和血腥味更重,但是我却感到很亲切,并没有任何的排斥感。 小白恐怕也是第一次来冥界,他两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但是他本来就是三百年前的产物了,对这样的街景肯定比我熟悉。 林济臣带着我们从街头慢慢向深处飘去,我低着头不敢到处瞎看,尽量保持和所有鬼怪的步调一样的缓慢。随着我们的前行,身边的熙攘声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哗哗”的海浪声,还有类似鬼哭狼嚎的凄厉呼声,香气和血腥气也愈渐浓烈。 我感觉身边已经没有了过往的鬼怪,出于好奇,我抬起头,前面的林济臣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我看到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红色花海,我想那股香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大红花朵随着阵阵阴风左右摇摆,在这种充满死亡气息的冥府显得格外扎眼。这种花我曾经在《法华经》和《妙法莲华经》里都看到过,佛经中称之为“曼珠沙华”,又称“接引之花”,民间管它叫“彼岸花”,也就是林济臣所说的“红花石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乞丐老头 跟在高头大马后面的一队阴兵,听到命令,向我们走来。他们手中的长矛化作一团黑雾,再看过去,长矛已经化作了黑色的手铐。看着他们慢慢接近的脚步,我想起来三途川里的那些正在受罚的人,心中不免寒意顿生 。 我扭头看向林济臣,他皱着眉头,眼珠不停乱转,看来他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难道我今天就要折在这儿了吗? 我紧张得四处乱看,猛然之间看到有一个人正蹲在城墙根下看着我们,他的脸脏得已经快要让人看不清五官了,衣衫褴褛,鞋破的都露出了大拇指。他拄着根棍,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身上挂着一个破口袋。他不就是我那天在城隍庙外面见到的那个乞丐老头吗? 在阴兵走到了我们面前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我没看见他是怎么走过来的,等我再看见他,他已经到我们身后。阴兵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张开双臂,他的手臂就像橡皮做的,伸得老长,把我们三个人抱在怀里,带着我们就往冥界大门方向跑。 “关闭城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阴兵头子大声喊道,随后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林济臣转头看到抱着我们跑的老头,脸上一开始出现了惊愕随后他的眼中居然有泪光闪现,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林济臣的嘴唇与眼角都不停的颤抖着,哽咽着吐出两个字,“师父。” 我心中愕然,这老乞丐居然是林济臣的师父?他们道士混的也太惨了吧,他师父怎么都要了饭了? 身后老头冷哼了一声,眼睛看着前方,语气里夹杂着愤怒,他说:“好小子,多年不见,能耐不见长,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居然私闯冥府?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林济臣面露喜色,“您想怎么就怎么,十四一定听您的!”他的这种乖巧的语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怎么觉得浑身麻麻的呢。 眼瞧着面前冥府大门就剩不到一人宽,身后阴兵头子的马蹄声近在咫尺,老爷子也并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比之前速度更快,他用力把我们三个挤在一起,最后变成了我和林济臣面对面,和小白背靠背,我和林济臣的脸蛋挨在一起都挤变形了,贴得能有多紧就有多紧。 我看着老爷子把自己缩成了纸片,后面的阴兵头目骑在马上,举起手中长矛向掷标枪一样把长矛对准了我们扔了过来。就在我感觉长矛的尖已经在眼前的时候,城门应声关闭,我们被老爷子抱了出来。忽听门上“嗵”的一声,大概该是长矛直接刴在了门板上。 门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阴影下的吴诚如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没来得及问他,从痴想中反醒过来追到了门口,被林济臣一把拦住,“下着大雨呢,你干嘛去?” “我有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问你师父呢,我得问问。”我冲着天空喊道,“爷爷,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林济臣将我拽到屋里,把门关上,无奈的说:“别喊了,他老人家早就走远了。你有什么问题非要问师父啊?说来听听。” 我坐到屋子正中的方桌旁的凳子上,面色凝重的说:“你们都坐。” 他们四个人围坐了过来,张恒回到了徐冉的身体里和小白坐在一起在我的右手边,玉兰姐坐到了我的正对面,林济臣挑了一下眉毛,轻笑一声,犹犹豫豫的坐在了我的左手边,“什么严重的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看着这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部将视线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将两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故意压低声音,“我们在冥界险些被阴兵抓走是因为我摔了个跟头,造成了大混乱。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不可能平地摔跟头,是有人推了我,你们猜我看到了谁?” 大家听我这么说,全都瞪大了眼睛,林济臣不耐烦的说:“别卖关子,快说!” 我不敢拖沓,将胳膊又往前伸了伸,上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们,“你们都想不到是谁,推我的人居然是吴诚如!” “吴诚如?谁是吴诚如啊?”小白挠了挠后脑勺问道。 林济臣的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他咬了咬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吴诚如,徐冉的表哥。” 此话一出口,小白做出了夸张的惊讶表情,用手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还倒抽了一口冷气。而张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玉兰姐没有见过吴诚如,对我们在那里发生的事也不了解,所以并没有什么表示。 我继续说:“最可怕的是,他双脚着地走路的,”我狠狠的踩了踩地板,“就这样,脚踏实地的走路。这意味着什么?” 林济臣说:“这意味着他有很大的问题,而且对我们,或者说对你带着恶意。” 我骇然,“我?我又不认识他。” “即使他不是吴诚如,那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林济臣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所有人进入冥府都要现出法身真相,但如果这人的修为足够高强,这样的规矩就对他不起作用。所以不管是有人变化成了吴诚如还是说吴诚如本身就是什么东西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开路的干活 谷川市距离燕平市三千多公里,日夜兼程的开也要至少两天才能到,不过我们不是特别急,不需要那么玩儿了命的开。 开出了燕平市之后,大家都有点内急,于是我在前面的服务区停了车,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下了车我们都去了卫生间,留张恒一个人看着车。 解决了内急,大家在车旁边集合,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在这里吃完晚饭再出发。服务区内有二十块钱一份的套餐,我和小白还有林济臣一人来了一份,这种地方的东西当然是没什么好吃的,也就十分钟,我们就都吃完了。 在停车场里站着消化消化食儿的工夫,小白凑到林济臣旁边,用手肘捅了捅林济臣的胳膊,林济臣嫌弃的躲了躲,不耐烦地问:“干嘛?” 小白跳到林济臣面前,对着林济臣呲牙笑了笑,“内什么,我想问你个事儿,你师父那么厉害,怎么打扮成那样啊?” 这问题我也想问问,于是凑了过去,“这问题我也想问来着,我第一次遇见你师父的时候,他正坐在城隍庙外面乞讨呢。我看你混的不错,你师父怎么混成这样了?” 林济臣眼角c嘴角都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他撇撇嘴,把我和小白扒拉开,走到我们身后,我们随着他回身,林济臣面冲我们,抄着个手,左手食指敲打了几下右边大臂,他翻着白眼咋了咂嘴,撇着嘴说:“我师父那是世外高人,你们怎么能拿我和他老人家比,什么乞讨啊?我师父明明是在等着你给你提示,就是你脑子不好使才没明白他的意思吧?”说着他伸出左手食指戳了戳我的脑门,“我赚钱赚得多是因为我入了世,师父说了,入世才能出世,这也是一种修行!” 我打掉了他戳我的手指,揉了揉脑门,“那你入世就入世吧,挣那么多钱给谁花啊?” 林济臣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娶媳妇儿。” 虽然他这三个字说得很含糊,我和小白也是听得真真儿的,就连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的张恒都忍不住抬眼看着林济臣,我和小白夸张得一齐说了一声:“什么?” 我们这一声说得声音有点大,旁边的路人都看了看我们。林济臣给我们一人头上一个暴利,“炸什么庙呢?不就结婚吗?” 我看他紧张得瞪大了眼睛,“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林大师,不就结婚吗?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林济臣意识到自己表情已经不淡定了,赶紧恢复原来的模样,正色说:“我害羞?开什么玩笑?我害什么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以暴制暴 看着小白一脸坏笑,林济臣知道自己是被晃点了,可是说出口的话也不能收回来,也只能是翻翻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然后从车后备箱拿出他的破包袱背上。 小白抬头对着天上飞着的精灵们说:“好了,你们带路吧!” 话音落地,天上飞舞的精灵们像烟花一般散开,后又将我们围住,有的在前面带路,有的在后面推着我们走,还有的在我们身边“唧唧唧”地说着什么,一脸焦急。 别看这些小家伙每个也只有手掌大小,最大的也不过是人脸大小,但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十几二十只精灵在用力将我们向前推。在“嗡嗡”的振翅声中,我们健步如飞。 进入黑漆漆的森林后,我一开始还有点害怕,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没有路的树林子里,更何况还是在深夜。 四周围被精灵们身上发出的金黄色亮光照得通透,脚下踩着松软的树叶,鼻子里闻着大自然的气息,我感觉飘飘然了,脚好像都离地了。 低头一看,脚还真离地了,精灵们实在太着急了,直接把我们都托了起来,每个人都以一种坐着的姿态在向前进,像风一样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中。 进入茂林深处,我们所经过的地方,都会从脚下的草地中飞出大片大片的萤火虫,就好像一阵疾风而过从地面上卷起了星星一般,宛如身处银河。 精灵们的飞行速度太快,以至于到后来我已经看不清身边的景物,只觉耳边的水声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潺潺溪水声,渐渐变成了“轰隆隆”的瀑布声。 突然眼前一空,我感觉身体在迅速下降,耳边的瀑布声巨大,震得我身上的疲倦全无。原来我们正在顺流而下,身后的瀑布已经将我的衣服打湿,清凉了不少。 精灵们将我们缓缓放到了瀑布对面的又一茂林前,围绕在我们的身边。面前的水潭里似乎有闪闪发光的东西,我凑上前去看,里面发光的是缓缓游动的鱼的身体,散发出白色的光。瀑布下的水雾就像电视剧里的干冰效果,皓月当空,我仿佛置身仙境之中。 我看着如此美景,不免有些好奇,随口问道:“这么好的景致,怎么可能没被开发成旅游观光景区呢?” 小白回答我说:“平时这里都有仙障,一般人走不进来就会迷路,今天是他们送咱们进来,不然咱们自己肯定也是进不来的。” 林济臣在身后催促着,“好了,我们不是来观光的,快点把事情解决,我们还要赶路。”他可真是一个煞风景的存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精灵族圣物 我感到似乎脸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我在睡梦中以为是虫子屎,我往脸上抹了一把,忽然想起巨石怪随着金光爆裂的样子,我在碎石块中似乎没有找到林济臣的身影。 我突然喊着林济臣的名字从睡梦之中惊坐而起,把身上的精灵们吓得飞出老远。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颗大树的粗壮枝干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射到我的身上,耳边还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和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一切事物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昨天晚上一触即发的恶战,仿佛只是我的一场梦一样。 面前,张恒正坐在树上,一条腿耷拉下去,一条腿弯曲着盘在身前,望着远方。听见我说话,他转头看到我醒来,皱着眉问道:“你醒了?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有看到林济臣和小白,根本没理张恒关切的询问,瞪着眼睛,楞柯柯的问:“林济臣和小白呢?” 我这一说话觉得嘴角生疼,我倒吸一口凉气,刚要用手去摸向嘴角,张恒伸手拉出了我举起的手,“昨天你被碎石块划伤了,精灵们正在为你上药呢。” 我看了看飞在我旁边的四只泛着绿光的精灵,对他们说了声谢谢,继续问张恒:“我怎么会受伤呢?”他不是说他的力量可以保护我不受伤吗? 他的另一只手也放在我的受伤,用力捏了捏,沉了一口气说:“昨天我与你同时发力打碎了怪物的外壳,把力气都用光了,你会突然昏睡也是因为我由于力量耗尽自动回到躯体里的缘故。精灵们虽然也及时为你升起了结界保护你,可是碎石块实在太多,有一些细小的石块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挡住,才会划伤了你的脸。” “啊?是吗?”我用力动了动五官,确实有几处都疼得要命。 “你别乱动,精灵还要为你上药。” 我听话的保持不动,“林济臣和小白呢?昨天林济臣里巨石怪最近,他岂不是伤的最重?” 张恒松开我的手,将两条腿都收到身前盘了起来,他将双手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撑脸,叹了口气:“白浩坤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只不过爆炸的冲击力太大,把林济臣弹到了水潭里,他也是耗费了太多真气,现在被精灵们抬进了一个山洞,正在给他疗伤,白浩坤也在那儿。他们把他照顾得很好,你就别担心了。” 精灵们已经给我抹好了它们自己用草药做的药膏,我再次向他们说了一声谢谢。它们飞在空中向我鞠了个躬,之后便飞走了。 我看着张恒双手撑脸,一脸不悦的样子,心中好笑,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麻烦来了 小白坐起来,看见我们惊讶的表情,又看看自己的手脚,他动了动手指,歪着头说:“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精灵长老命令手下给小白端来一块手掌大小c被磨得光滑洁净的蓝色石头,正好可以当镜子。 小白拿起镜面一照,吓得把手里石头扔在地上,两只精灵迅速接住,镜子才没有砸碎在地上。 “我靠!这人谁啊?”他窜到了洞穴的角落里,看来真的是被镜子里的人吓到了。 我满脸黑线,“这人还不就是你自己。”我从精灵手里拿过那块光滑的石头,走到小白面前,把镜面对准他的脸。一开始他还不敢抬眼看自己,但还是慢慢地正视了镜子里那个通体雪白的自己。 他从我手里接过石头,一只手拿石头,另一只手扒开自己的眼睛,凑近镜面,两只眼球滴溜溜乱转,似乎是在研究自己的黑眼球怎么变白了。 “我曾经见过这样的现象。”林济臣站在我身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所有人都看向他,期待着他能告诉大家这是种什么现象。他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脸上,背起手说了三个字,“白化病。” 不仅是我和张恒还有小白,就连精灵们都发出了不屑的声音,转头不再看他。 大概妖精吃精灵族圣物的事情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没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林济臣也只是知道灵果的作用,并不知道灵果对于妖精会起到什么作用,只是知道让小白吃下去有好处而已。 小白把石头还给身边的精灵,站直身体,缓步走到洞穴的正中心,我们跟在他身后,他突然回身,眼睛笑成月牙,“不然我试试吧?” 还没等我们有反应,他额间白色印记光芒大作,我们躲闪不及,等我还在后退的时候,发现身体已经不能动。我转动眼珠看向身边的张恒和林济臣还有众多精灵,也保持着刚刚那一瞬的动作不能动弹,精灵们因为不能抖动翅膀,纷纷坠落到地上。 眼前小白奸笑着看着我们,走到我的面前戳了戳我的脸,又走到张恒身边胡乱的用手将张恒的头发揉成了鸟窝,身后的林济臣喉咙里发出了咳嗽声,小白跳到他的面前,吐着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在他的身上一通轻挠,痒痒得林济臣的脸都要抽筋了,可他就是不能动。 小白重新回到我们的面前,额上的白色印记失去光彩,瞬间我们恢复了行动能力,精灵们也再次飞在空中。我们三个冲到他的面前,作势要打他,他突然捂着脑门痛苦的弯下腰c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小白显身手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眼前的这对夫妇是徐冉的父母。张恒捂着挨了徐母一巴掌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瞪着徐母。 “你有什么什么想说的吗?”徐母抄着手站在张恒面前,腰杆挺得倍儿直,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短发一丝不苟的贴在耳边。 张恒揉了揉脸颊,装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似乎在压制着愤怒一般问徐母:“我想知道我做错什么了。” “你做错什么了?”徐母瞥了一眼我们几个人,哼了一声,“给你介绍了这么好的亲事,你不好好等着我们回来给你们订婚,跑到这种地方来和这种人鬼混?你不该打?” “他们是我的朋友。” 徐母轻笑了一声,“朋友?”看转身把我们几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夸张的笑着转身,语气嘲讽的问张恒:“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穷鬼朋友?两个无业游民加上一个蒙事的,也能叫朋友?” 陈总可能是觉得徐母说得有些过分,在她身后弱弱地说了一句:“林大师确实很有能力,他救了我的女儿。” 但是徐母并没有理他这个茬儿,她拽起张恒的胳膊:“走,我们回家!” 张恒甩开徐母的手,用力太大,她差点摔倒,被一旁的徐父扶了一把,才没有倒地。徐母被这一下气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指着张恒鼻子说:“你敢?” 徐父也一脸埋怨的看着张恒:“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妈妈呢?” 吴诚如居然走上前,皱着眉头,眼睛中闪着怜悯和怀疑的目光看着张恒,插嘴说:“是啊,表弟,你以前可不这样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陈总看这个情况也来安慰徐母说:“孩子可能是被人洗脑了,才会对你这样。”我心里无语,这家伙原来是记着那天林济臣骂他女儿的仇呢。我还以为他能知道那是为了他好呢,没想到啊。 吴诚如附和着陈总,“是啊,表弟,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了?” 我同情的看了看身后的林济臣,巧的是林济臣也在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不用说了,一定是这个丫头!”徐母的矛头突然指向我。 我向后退了几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可什么都没说过。”徐母踩着高跟鞋向我逼近,她进我退,直到撞在身后林济臣的身上,林济臣居然双手掐住我的大臂,让我无路可退,瞪着徐母来骂。小白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他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你说!你到底对我儿子用了什么妖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胤尘的故事 林济臣转身将手中短剑收回剑鞘放回身后包袱里,冷哼一声,走到张恒旁边问道:“怎么样?你们两个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小白坐在沙发上,把吃完的冰葫芦的包装皮扔进垃圾桶,转了转眼珠,“我想既然无法确定他是什么,就不如用排除法!”林济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小白的说法,“你看啊,他肯定不是人,那也肯定不是鬼,如果是鬼,这么厉害的话早就怨气滔天,不可能感觉不到,也绝对不会是仙,哪有仙会这么大杀气的?我也能断定不是妖,要是身边出现同类,我肯定能第一个知道的” 张恒插话道:“也一定不是尸,尸气是遮盖不住的,况且你看他身体柔软,不会是尸。” 林济臣将食指弯曲着放在鼻子下面,看着地板想了几秒钟,继而抬眼对张恒和林济臣说:“那照你们的意思,不是鬼,也不是尸,既不是妖又不是仙,更不是人,那也更加不可能是神佛了。” 我突然想起好几天前林济臣在冥界的时候对我提起的“魔界”,看着他们三个一筹莫展,于是我就脱口而出,“不会是魔界来的吧?”此话一出,他们三个齐刷刷的把头转向我,我有些不知所措,“呃,你们我说错了什么吗?” 林济臣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错,你说得很好,如果他是魔的话,确实身上不会有任何气息,不过” “不过如果是魔,那就太奇怪了,”小白把话接了过去,“他们这些杂碎都销声匿迹好几百年了,我也只是听别人说起过他们而已。” “要如果真是这样,我想他的目的很明确了,一定就是你。”林济臣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被他这么一拍,差点腿一软拍倒在地上,张恒赶紧过来拉住我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又抬头对林济臣说,“你就别吓唬她了。” 林济臣表情有些玩味,他挑挑眉,“我可没有吓唬她,从这些日子的迹象来看,吴诚如只针对她一个人,即使是今天,明着好像是跟你对着干,实际上如果你今天被弄走了,估计下一个就是我,再接下来就是白浩坤,最后他好对付褚沐子。” 小白拿着一袋辣条凑了过来,一边吃一边问:“他要是魔界来的,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年的道行,直接把我们干掉不是更干脆,干嘛还要这么费事的一个一个干掉?” 林济臣看着小白吃得油渍麻花的嘴,又闻了闻五毛钱一包的辣条味,撇了撇嘴,身后推着小白的肩膀,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厌恶的表情表露无遗,“他们本来就不应该跨出魔界半步,如果造出太大的声势,只怕会惹祸上身。说起这个还有一个故事,恐怕你们不知道。” 小白看林济臣不喜欢辣条味,就又贱了吧唧的凑到林济臣身边,噘着沾满辣条红油的嘴说:“诶?你说的该不会是八百年前煜山仙人带着土蝼和钦原篡位未遂的事儿吧?” 林济臣再次把小白推开,“你知道的还挺多啊,就是那件事。” “你给讲讲呗,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还真想听听,从小就喜欢听神话故事。 张恒拉了拉我,“咱们还是先回房间再说吧,陈小姐已经跟着咱们在这儿站了好久了。” 我这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陈语佳呢!我有些抱歉的转身看见陈语佳有点痴傻的看着小白,我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叫了好几声她的名字,她才缓过神,我笑道,“他就是你那天见到的那个长头发的男的,不过” 小白一下窜到陈语佳面前,凑得很近的看着陈语佳傻愣愣的眼睛,一把抹掉嘴上的辣油,大眼睛带着纤长的白睫毛,上下呼扇了几下,对陈语佳打招呼,“你好啊!我叫白浩坤,之前我们都没机会说话呢。” 陈语佳被小白这一举动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向后退了一步,即使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都能看见她两颊上的绯红。她意识到我们都在看着她,下意识用双手手背贴住脸蛋,倒是让她显得更加娇羞。 “好了,张恒说的对,我们先回房见吧,陈小姐也站了很久了。”林济臣走到我们身后的电梯前,按下按钮。 所有人进入了林济臣的房间,他开的是标间,一共两张床,我左边坐着林济臣,右边坐着陈语佳,对面是小白和林济臣。我有些迫不及待,“林大师,快讲讲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吧!” 林济臣拿眼瞥了一下陈语佳,陈语佳浑身一机灵,忙不迭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我看着一脸惊恐的陈语佳,估计她是被林济臣不善的面孔和让普通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吓到了。我心里好笑,“哈哈,你不用怕他,他就是个纸老虎,不是真的这样凶神恶煞的。” 陈语佳干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知道了。” 林济臣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还没有从面对吴诚如的状态里完全出来,感觉搓了搓脸,待面部表情和善了一些后,他面带微笑的对陈语佳说:“陈小姐,我不怕你说出去,我只是怕你不能接受这些事情而已。” “有了我姐姐的事,我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这次来还是有事要求你们,等你说完之后我再说吧。” “那好吧。那我就大概齐给你们说说。”我和陈语佳已经做好了听神话故事的准备,张恒去烧了壶水,等他重新坐好,林济臣把两个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随意的耷拉下来,我们所有人跟着他做一样的动作,围在一起听他讲故事,“事情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听说八百年前,昆仑山仙域给天帝看管后花园的煜山仙人带着九大神兽要造反夺位做天帝,这件事还没有传到天帝的耳朵里,就已经被昆仑仙宗的祖师们知晓,他们认为这样的小角色不必自己动手,便派出了座下大弟子胤尘一人对付煜山仙人和九大神兽。” 我惊道:“为什么啊?他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这么多人啊?” “听说是他门中有人修行之心不清净,怕他坐上老祖的位置,才在他们师父耳边递了话,说是胤尘说自己就能对付这一干人等。他师父认为胤尘口出狂言,一气之下,就派他一个人去了。”小白给我解释了一番。 “他师父也是老糊涂了吧?”好像我就是胤尘似的,为他气不过。 林济臣继续讲故事,“大弟子胤尘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神兽还有仙级修为的煜山仙人。胤尘肯定是要占下风,在他已经岌岌可危的时候。魔帝带着几千魔将突然出现,保护了胤尘,胤尘在魔将的帮助下杀了七只神兽,留下土蝼c钦原和已经奄奄一息的煜山仙人。来了这么多魔界的人,惊动了昆仑仙山所有的修士,就连仙踪的老祖们都现身了。他们不管胤尘的死活,只说是胤尘与魔界勾结。本来煜山仙人应该交于天帝处置,但是胤尘一气之下一剑杀死了煜山仙人,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冰冻千年的昆仑山仙域自刎了。他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胤尘永世不入道门。” 我咋咋舌,“这些人怎么也是修行了那么久的,怎么这么对自己的徒弟。” 林济臣回答我说:“他们当然要这么做,如果不先发难,就会被别的宗派的以为是他们整个宗门勾结魔界,他们必须先把关系摘清,表示只有胤尘一人勾结魔界。” 我点点头,“那然后呢?” 小白往前坐了坐,“然后的事儿我听人说过,然后魔帝抱着胤尘的尸体发了怒,带着魔将屠了昆仑仙宗满门。天帝闻讯明令以后魔界中人不许踏出魔界半步,违者杀无赦,并且将胤尘魂魄打入轮回。哎,太可惜了,听说这胤尘马上就能厉仙劫,成为仙宗众老祖之中的一个了。” “啊?你的意思是这个胤尘是个老头?”我心里想的可是一个美少年的形象,有点失望。 林济臣有点累了,双手向后撑着床,懒懒的说:“要说年纪的话,他确实是个老头,不过修仙修道可保容颜不老,我猜他应该还是个少年模样把。” 我脑子里出现了他师父的样子,“那你师父那么厉害,为什么还是个老头的样子?” “我师父?”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太在乎外表这些俗事,不过他都三百多岁了,在不保养的情况下还能是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忍不住汗颜,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几百上千岁的。 张恒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他幽幽的问了一句:“那最后的意思,就是这个大弟子胤尘,确实是和魔界有勾结?” “他们老一辈的事儿,咱们猜是猜不到的。我说这件事主要是想解释一下吴诚如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我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白衣胜雪的古装少年,满眼怨恨和失望的挥剑自刎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感同身受,觉得心脏疼了一下。张恒看到了我的异常,关切的问我:“沐子你怎么了?” 我觉得是自己太多愁善感了,想起来陈语佳刚刚说过有事要拜托我们,我对林济臣摇摇头,转头问陈语佳:“语佳,你刚刚说有什么啊?” 陈语佳似乎也沉浸在了胤尘的故事里,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儿没说,她恍然了一下,看向张恒,“那个,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叫什么了。” “张恒。” “哦,张恒。不知道你还知不知道有一个经常照顾徐冉的保姆?” “我知道有这么个保姆,怎么了?” “小时候我经常到徐冉家里玩,所以和这个保姆也很熟,后来徐冉出国深造回来那个保姆阿姨年纪已经大了,就告老还乡了。不过她走之前和我加了微信,我们有时候还会在网上聊聊天。” 我问陈语佳:“是这个阿姨家的事儿吗?” 陈语佳点点头,“这个阿姨姓李,李阿姨前几年添了个孙子,但是这几天她总在朋友圈为孙子求医,我就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家孙子突然之间喘不上气。” “喘不上气?那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这个得是医院管吧?”林济臣重新坐到床沿上,双手撑床,懒懒的说。 “如果是这样,我也就不大费周章来找你们了啊。” “那她孙子怎么了?”小白斜靠在床头上问。 “她跟我说,她孙子每天都说感觉有个人在掐着他的脖子。他的孙子一天比一天呼吸困难,现在已经在医院里挂上了呼吸机了,恐怕是危在旦夕了。我听这事有些诡异,于是就想到了你们。徐冉的父母回家后发现徐冉不见了,就到处找,吴诚如拿出林大师的名片,说是徐冉跟你走了。他们就托关系锁定了你的车牌号,一路跟着你们到这,我爸一起来是想和徐冉这个未来女婿谈谈,我觉得如果能跟着来就能见到你们,所以吵着让我爸也把我带来了。” “我说他们怎么能找到我们呢。”林济臣困得有点坐不住了,干脆站了起来。 “陈小姐,”张恒微微皱眉,“要不这样,今天我们都是赶了一整天的路了,先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合计你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陈语佳掏出手机看了看,低声惊呼道:“哎呀,都3点多了!”起身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我没有意识到已经这么晚了,打扰了!我这就自己去开间房,明天再来叨扰。” 我拉住她,“不用了,咱俩住一间,他们仨住一间。”陈语佳有点茫然,我笑说,“不用担心,张恒不用睡觉,就让他们仨一个屋吧,再开一间也是浪费钱。” 林济臣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你就不怕吴诚如再来找你麻烦?” 我一下被问住了,张恒抱着我的肩膀说:“开的是大床房,还是让陈小姐自己去开一间吧。” 陈语佳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哦,好的,好的,我这就自己去开一间房,明天我会来敲门的。”说完她就开门跑了。 我扶额,“你那么说也太歧义了,陈语佳都误会了!” 张恒嘴角飘上一抹浅笑,反问道:“误会什么?” “诶呀,你俩回自己屋里去再打情骂俏啊!我可是要睡了,困死我了!”林济臣拖鞋上炕,动作行云流水。 我和张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一路上基本没怎么休息,还受了一身的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疼痛也耗费了我不少体力。 躺在床上看着张恒的一双美目,我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阴魂不散(上)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闻听耳边似乎传来了打斗声,我睡眼惺忪地看到张恒站在,床位正被一团红色雾气包围,惊恐的瞪着我身边的位置,一动不能动。 我猛然睁开眼,刚要坐起来,被一道强劲的力道抵住脖子钉在了床头。面前愕然出现了吴诚如阴鸷的脸,狰狞的看着我。他扼着我的脖子,我除了觉得呼吸困难,眼冒金星,还有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人求生欲望的力量是无穷的。我的眼泪和口水已经全都因为过度挣扎不停的淌下来,不用看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青筋暴出,我看着在吴诚如脸上肆虐的狞笑,只觉得死亡越来越近。 在绝望中我的手脚四处乱抓,我的右手摸到了酒店给客人准备的记事本和旁边的圆珠笔。我想到没想,抄起圆珠笔,抡起胳膊胡乱的刺了好几下,他的力道松了几分,最后一下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圆珠笔全部扎入吴诚如的肋骨缝里。 吴诚如松开掐着我的脖子的手,捂着被我刺中的地方后退了几步。我从他的魔掌中逃出,趴在床上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我不敢怠慢。 我看了看被红色雾气包围的张恒,又看了看刚刚把圆珠笔从身体里拔出来的吴诚如,刚要对其发难,吴诚如化作红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逃走了,届时张恒身上的红色雾气也消失不见。 张恒无力的瘫软在地,我也因为过度缺氧只觉得头发晕,又咳嗽了好久。因为两腿发软没法走路,我费力的爬到张恒身边,靠着墙,勉强坐起身,他抱起我,我看到了他担忧的表情,知道他没事,才安心的晕了过去。 刺眼的阳光将我从睡梦中叫醒,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还是张恒,随即有个人将阳光遮住,“姐姐,你可算醒了!可吓死我们了!”小白睁着两只大眼睛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咽口水的时候还觉得勃颈处生疼,我摸着脖子想起吴诚如狰狞c阴鸷的面孔,咳嗽了两声,用沙哑的声音问张恒:“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张恒北朝窗户,阳光晃得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坐在窗户旁边圈椅子上的林济臣起身坐到床边,斜眼看了一眼张恒,冷哼一声,“昨天晚上吴诚如来了,控制住了他,如果不是你用笔剟伤了吴诚如,估计你现在已经去冥界报道了。” 我摸着脖子,连着咳嗽了好几下,陈语佳给我端了一杯水,我喝了几口,对她说了声“谢谢”,又用虚弱的声音问道:“现在几点了?” 林济臣抬手看了看手表,“11点半。” “那我们走吧。”说完我就要翻身下床。 所有人都来阻止我掀开被子,林济臣按着我问道:“你这么着急是要干嘛去啊?” “语佳不是说要去救人吗?别耽误了。” “你现在这样你能救谁啊?” “我没事!咱们快走吧!”他们拗不过我,只能收拾东西和我一起下了楼。 退了房以后,因为我的喉咙实在难受,所以只有小白c林济臣和陈语佳吃了中午饭。我们将一切应用之物全部从林济臣的德系车上搬到昨天徐冉父母留下的七座商务车上。林济臣借陈语佳的手机给当地的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他的朋友把车开走,过些日子他回来取。然后他又把车钥匙寄存在前台,留下了那个朋友的名字和手机号。 因为我的身体情况实在不适合继续开车,林济臣就自告奋勇当起了本次旅途的司机。 陈语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负责指路,小白坐在林济臣后面的座位上,我和张恒则是坐在最后。在这么豪华的车里,我还有点不适应,本来就有点晕晕的,闻见车内的皮子味儿只感觉头脑更不清楚了。干脆把腿攒了起来,拿张恒的大腿作枕头,横躺在后座上。 我们要去的地方和我们本身的路线还算是一个方向的,只不过是绕点远,从献宁市出发,走高速的话,六个小时就能到。 我躺在张恒的腿上,看着他修长的脖颈和略显宽厚的下巴,想着我醒来之后他还没有说过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低落情绪。 我故意将脸埋进他的腹部,本想着是要逗逗他,可是他并没有我期待的反应。 前排的小白回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转回身,嘴里念念叨叨的说:“哎,你说说你啊,张恒,怎么说你也是一只慑青鬼,怎么连姐姐都保护不了啊?姐姐为了你手上的次数我可真是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从我第一次认识姐姐开始,她就在为你受伤,基本隔个两三天就得为了你受一次伤,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谁是男的谁是女的。昨天林济臣还说吴诚如是魔界的人,在娑婆世界施展不了太多能量,就能把你整成这样,要是他真发起疯来,你还不被他整吞了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小白用脚踢踢林济臣的椅子靠背,林济臣没有理他,他继续说,“不是我说你了,你也得想办法加强自己了,不然以后姐姐遇见什么危险还得是她保护你,那可不太妙啊。” 张恒一直都没有吭声,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小白的椅背出神,我赶紧打断喋喋不休的小白,“行了,别说了,我想睡觉,你老说话我都睡不着觉了!”他这才闭嘴。 我抬手摸了摸张恒的脸,张恒伸手把我的手从他的脸上拿下来,好像挤出了一丝笑容,冲我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想劝劝他,但他已经将头扭向窗外。 我自然是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是昨天晚上没有保护好我,可我并不怪他,想也知道,吴诚如一定是用的偷袭的办法,谁又能抵得住呢?不过我心里一直不明白,如果吴诚如真的是魔,为什么我用笔扎了他几下,他就被我打跑了,难道是我的力气太大了吗?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只觉得头越来越重,眼皮像是灌了铅似的,睡着了。 车子在路上停了几次,我都没有醒过来,我实在太累了,在精灵谷受的伤还没好,这脖子就又被掐紫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睡到天荒地老。 “沐子,沐子。”我听到张恒的呼唤,睁开眼睛,张恒正笑盈盈的看着我,“沐子,我们到了。” 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把窗子摇下来,看见我们的车正在一家医院的外围缓慢的行驶着,应该是在找停车位。外面的天早已经黑了下来,我看张恒的笑眯眯的,心想他应该已经从昨天的阴霾里走了出来。 我吞了几口口水,也不似中午时候那么难受了,我在张恒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搂着他的脖子,把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我还没睡够呢。” 张恒掐着我两个胳肢窝,将我拉到他的面前,“等办完事,再继续睡。” 张恒的两只眼睛里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光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看着我,但是看他这样我心里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林济臣将车停好,我们一行人下了车,先找了一家面馆,随意的吃了晚饭,我虽然好些了,可是咽东西的时候还不是那么顺畅,于是就要了碗粥,凑活对付了一下。 吃完饭我们站在住院部的门外,陈语佳给那个李阿姨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从远处我就看到一个身形瘦弱c个头矮小的老阿姨,大老远的就向我们跑来。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我们面前,弯着腰给我们打招呼,“陈小姐c大少爷,你们还为了我这老婆子大老远跑来一趟,我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她又对我们弯着腰说,“几位就是陈小姐所说的大师吧?未能远迎,真是太失礼了!” 林济臣扶起李阿姨,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说:“您就是李阿姨吧?陈小姐已经把您孙子的事情和我们说了,客套话我就不说了,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您的孙子吧。” 说到孙子,李阿姨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我的孙子才三岁,就得上这怪病,医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怕您生气,其实我本来是不信神鬼的,但是听陈小姐极力的向我推荐您几位,我一看孩子这个样子,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只要可以救活我这乖孙,不管多少钱我都出。” 我们都知道李阿姨这么说,不是她趁多少钱,而是她救子心切,相信住院的费用已经让她这种普通人家很有负担了,她现在能说出这种话,也是走投无路了。 陈语佳安慰着李阿姨,她让李阿姨带着我们一起进了住院部,我们走进一个病房,里面除了一个带着呼吸机的小男孩,其他的病床上并没有住人。 小男孩的脸都已经憋得有些微微的发着青紫色,手指甲嘴唇已呈现绛紫色,是非常明显的心肺功能障碍的现象。 林济臣走到小孩旁边,给小孩搭起了脉,然后又扒开了孩子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球。 林济臣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李阿姨看见他这个样子,眼中充满希望,抓着林济臣的袖子问道:“大师!我孙子有救吗?” 林济臣明显不喜欢别人这样对他拉拉扯扯,他撤出李阿姨手中的袖子,嘴角挂着浅笑说:“当然有救,而且很容易就能解决。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都得听我的才行。” 李阿姨听见这话,喜出望外,“行行行!大师,您说什么我都照着做!” “好,你现在就撤掉他的呼吸机,带他回家。”李阿姨惊得说不出话,刚刚神采飞扬的表情僵在脸上。林济臣继续说,“你放心,我会保护他,我们也和你们一起回去。” 李阿姨紧闭双眼,像是在做什么困难的决定,接着她睁开眼睛,眼神坚定的对着林济臣说,“大师,我相信陈小姐和大少爷,所以我也相信您!我们现在就走!”说完,她撤掉呼吸机,抱起孩子就跑。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心跳检测仪的警报声,我们几个才反应过来,这李阿姨的脾气也太火爆了吧。 但是照她这么跑可是跑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的,我看了一眼张恒,张恒对着我点了点表示会意。他一阵风一样蹿出了病房,抱起奔跑中的李阿姨,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以这种速度,估计就算是开着车也追不上他。 小白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确认张恒去了哪里,带着我们慢慢悠悠下了楼,这时几个护士才冲进病房惊呼孩子不见了。 后面李阿姨是怎么和医院还有医院找来的警察交涉的,我们暂且不讲。 单说说当我们驱车载着李阿姨和她的孙子,回到她乡下的家时已经接近深夜。出发前,林济臣在孩子的额头上贴了一道黄符,孩子的面色,瞬间好了许多,李阿姨更加相信起我们这群人,再加上她感受到了张恒非人的速度,她在心底里早就不把我们这帮人当成是人看待了。 时至深夜,村子里的农户早就全都熄灯睡觉了,路上也没有路灯,只能在我们路过的时候听见几声犬吠。林济臣慢慢地按照李阿姨的指引把车开到一个农家院外面。 “这里就是我家了。”李阿姨指着白色的围墙说。 林济臣看着屋子里没有开灯,随口问道:“诶?阿姨?您自己带着孙子住?” “我老伴儿没得早,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大城市打工,平时只有我和我孙子在家。” 跟着李阿姨进了院子,我隐约看见屋子里有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而过,我还以为我是看花了眼,我看了看旁边的众人,发现他们也都看见了刚刚那道黑影。 林济臣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停住脚步,我们也都跟着他停了下来,李阿姨不解的问道:“大师,有什么问题吗?” 林济臣并没理会李阿姨的提问,而是从背后包袱里抽出三支清香,问我要了打火机,将其点燃,拿在手里,对着屋里喊了一句话:“太上敕令,召汝孤魂,鬼魅一切,速速现身。” 林济臣话音刚落,院子内卷起一阵小阴风,原本竖直朝上的青烟,忽然调转方向,朝着屋子的方向飘去。 一个黑影慢慢悠悠地从屋子里飘了出来,李阿姨张着大嘴,大喊了一声,“老头子!” 看来这魂魄是李阿姨丈夫的,我心中暗道不妙,难道是这老头儿害了自己的孙子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你是什么东西? 我看到面前的鬼影,习惯性的警觉了起来,将身体微微弓起,作防守状,张恒拍了拍我的后背,“不用担心,他只是普通的黑影鬼,没有任何威胁。” 我刚要放松身体,小白凑到林济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有特别强的鬼气,不是他的。” 林济臣点点头,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指向李阿姨丈夫的鬼魂,喝道:“说,你为什么要害你孙子?” 林济臣这一声呵斥里掺杂了浩然道气,吓得面前鬼魂一颤,但他想跑似乎已经动不了了,他发出虚弱的轻哼声,继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大师,我怎么可能害我自己的亲孙子呢?我没有啊!” 陈语佳因为天生敏感,大概是可以听见鬼语,但是李阿姨则不同,她只能看见自己老伴儿在那儿干张嘴不出声,她有些急了,抱着孩子问林济臣:“大师,我老伴儿说了些什么?” 林济臣并没有理会李阿姨的话,继续质问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是直接加害他的人,你为何不投胎?” 鬼影又颤抖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球转动,看了一眼抱着孙子正焦急的看着自己的老伴儿,有气无力的回答了林济臣的问题,“我老伴儿”他垂下眼睛,不再看李阿姨,“我老伴儿她身体不好,孩子们又都不在身边,她自己带着孩子,我放心不下。” “你说谎。”林济臣打断他的话,“你最好如实的说。” 他翻起眼皮瞅了一眼林济臣,又迅速的垂下了眼帘,连我都看出这老汉是在隐瞒着什么。 小白蹦到老汉身边,弯腰把脸转到老汉眼前,笑嘻嘻的说:“大爷,你就说呗,我们林大师可厉害了,你说出来他肯定能帮你解决!” 老汉只是斜眼看了小白一下,并没有张口的意思。林济臣有点火了,“你没有杀过人,但是你从白衫鬼转化成黑影鬼,已经有怨气附身,我不能灭你但可以超度你,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李阿姨虽然听不见她老伴儿说什么,可是她听得见林济臣话里的意思,她抱着孙子跑到老汉的身边,脸颊上已经挂上了泪痕,“老头子,你到底有什么事隐瞒大师?快说吧!” 老汉抬起头看着我们,表情复杂,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敢说,说了我孙子就没命了。” 小白拍了拍老汉的肩膀,“你大胆的说,你看看我的道行,帮你肯定没有问题。还有不仅有我,”他指了指张恒,“你看见他没有?慑青诶!林大师能和我们做朋友说明他不是冥顽不灵的臭道士,你相信我们!” 老汉的眼神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目光落在李阿姨怀抱里的孙子身上,他想伸手触碰孩子,却被孩子身上的符纸灼伤了手掌。 他将被灼伤的手攥成拳头,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似的,他咬咬牙,看着林济臣说:“大师,这件事我不知道对你们来说是什么难度,但至少对我来说是真的很难开口,现在我告诉你,求你救救我的孙儿,也求你救救我。” 看他似有难言之隐,林济臣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你说说看。” “好,我说。”老汉吸了两口清香上冒出来的烟,“我死之后,魂魄就被一股力量叫走了,我在后山那里见到一只头和身上都长了角,会说话的大狐狸,他控制着村子里所有的死人的魂魄,我还看到了二十年前我死去的爹妈,他让我们每日给他讲故事,如果不讲,他就要杀了我们的家人。我一个乡下人,哪会讲什么故事啊。不讲故事的话,为他抓会讲故事的人也行,但是我不想害人,他就对我孙子下了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于是我吞噬了一个小姑娘的魂魄,才能暂时逃出那狐狸的控制。”老汉皱着眉头,声音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林济臣微微一凛,“竟然有这种事,你带我们见见他。” 老汉赶紧摇摇头,“不行,不行,他要是知道了的话,非得杀了我全家不可。” 林济臣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说,“我和张恒还有白浩坤肯定不行,我们身上的特征太明显了。”他转身对我和陈语佳说,“你们两个随他去,假装被绑去的人,深入他的巢穴。我想他对女人的戒心应该低一些。” 我们还没说话呢,张恒挡在我面前,“那怎么行?她们两个难以自保。” 林济臣把张恒拉到一边,继续说:“你们放心,我们就在不远处,白浩坤会用他的感知能力时刻监视着你们的情况,一有危险,我们会马上出现的。” 张恒再次挡在我们身前,“那也不行,沐子刚受了伤,我不能再让她身入险境了。” 这回到小白劝他了,“这位大哥,你不用担心了,我们是什么人啊?咱们加在一起的力量还愁保护不了她们吗?” 李阿姨闻听张恒要阻止林济臣解决问题,立马跑到张恒面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手里的孩子,对张恒哭诉道:“大师,求您发发慈悲心吧!” 我在张恒身后,戳了戳他的后背,他回身用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我,我对他说:“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而且我也想看看长角的狐狸是个什么样子。”我扭头问陈语佳,“语佳,你说是不是?”陈语佳点点头。 在所有人的劝说之下,张恒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我和陈语佳跟在老汉的鬼影身后,吃力的行走在没有任何照明设备的山上。就连月光都被郁郁葱葱的大树遮挡在外,前几天还下过雨的样子,我们只能靠着陈语佳手机的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线,跌跌撞撞的走在湿滑的山路上。 我们走得很慢,陈语佳是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肯定没吃过这种苦,我走在她的身后,保护她不会有一脚踩空而跌倒的危险。 深一脚浅一脚的,只听见脚踩在泥泞的山路上“啪叽啪叽”的声音,我怕陈语佳害怕,就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问她:“你刚刚能听见鬼说话?” 前面的陈语佳一边看着路,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回答我说:“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能看见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开始还挺害怕的,后来我也就习以为常了。” “那这事儿你没跟你家里人说啊?” “我说了啊,不过我爸之前以为只是小孩子的幻想,和我姐说她倒是有几分相信。再加上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儿,她现在已经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了。” “哦,对了,说起你姐姐,她怎么样了?” 陈语佳笑了笑,“我姐她身体恢复了以后,对我和我爸都可好了,而且她现在也不出去瞎混了,倒是经常往居士林跑,算是改邪归正了。” “那真是挺不错的她没有记恨林济臣吧?”我想起林济臣那天大义凛然的教训陈语佳她姐的样子,就有点后怕,万一把人气死了怎么办? “怎么会记恨林大师呢,我姐感谢她这位救命恩人还来不及呢。” 我们两个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先聊着,大概走了一个小时,陈语佳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两条腿因为过度紧张和用力过度,哆嗦的我在后面都能看出来。 “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搀着你?” 我刚说完,前面的老汉回头对我们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前面。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已经到地方了,让我们表现的害怕一点。 我冲他点点头,走到陈语佳身边,拉起她纤弱无骨的手,“走。” 我拽着她大步迈到了老汉身边,跟着他走上了一块平地,刚上平地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浸透了我的每一个毛孔,本来夜里的山风就有些凉,再被这么一冻,我不经意的打了个激灵。 握着的陈语佳的手更是被冻得冰凉,她不住地打着冷战,这么一看我比她的情况好多了。我张开手臂抱住她,带着她跟在懒汉身后,走进了一个被垂下来的绿植遮盖严实的洞窟中。 我们似乎是走在一条窄小的甬道里,洞顶还在向下滴着水,水滴在身上,把陈语佳吓得一个寒颤接着一个寒颤。我和陈语佳紧紧地抱在一起,她用手机照着地面,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得厉害,我接过手机,让她把手插兜里。 我拿着手机,照着地面,抱着陈语佳瘦弱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越向前走,温度越低,似乎要跌至零度了。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我只能听到我和陈语佳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鞋子在地面上摩擦的“沙沙”声。但我控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如果我也表现出怕了的话,我想陈语佳也许会发疯。 我心想着,没事儿的,他们三个就在不远处保护着我们,没什么好怕的,我什么世面没见过,这些都是小意思。 一边鼓励着自己一边迈步。走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天然的巨大洞穴。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心里异样的感觉让我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老汉走到洞穴的正中间,喊了一声,“大王!我带回了新的讲故事的人。” 话音刚落,耳边风声大作,一股阴风在洞穴里旋转,风到达的地方石壁上灯台都会燃气阴火,洞穴四壁上有数不清的灯台,幽蓝色的火焰把巨大的洞室照得通透,就想深处在海洋馆里一样,只不过头顶石壁上的可不是海洋生物,而是敦煌画风的一只大型狐狸画像。 狐狸画像至少有二十几米长,它身边都是穿着各个时代衣服的小小的人类,画上的人们全部匍匐在地,对狐狸在行叩拜礼。 画上的狐狸的眼睛突然闪了一闪,白光乍现,他有如一道闪电一般从画中消失,落到了洞穴正中的一个圆台上。 随着他的落地,画上那些人类,就像雨滴一般从画中坠下,少说也有百十来号人。人们一落地就跪下对着狐狸山呼万岁。 陈语佳已经看呆了,连哆嗦都忘了。我看着瞬间热闹的洞穴,还有人群中间的大狐狸,心惊不已。 狐狸虽然明显没有壁画中的那么大,但是也有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那么大,他通体雪白,尾巴足有身体的两倍长,他的尾巴不像普通狐狸那样毛茸茸的,而是像人类的头发一样柔顺。这只大狐狸脊背上长了五只扁长的大角,最为显眼的还是他头顶的圆锥形犄角。 狐狸在圆台上抻长了身体,伸了个懒腰,坐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把尾巴摆到身前捋了捋,站起来抖了抖毛,走下了圆台。 跪在地上的鬼魂们都自觉地为大狐狸让出了一条路。狐狸走到老汉面前时,老汉赶紧退到一旁,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我被大狐狸的气势冲得脑门疼,可我不敢闭眼,我怕他如果突然发动攻击,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我只能直勾勾的看着眼前渐渐逼近的野兽。离近了才看清楚他头顶的犄角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红色的符文,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感觉这野兽黑黑的鼻子都比我们的脑袋大,他眯着湛蓝色的眼睛走到我们身前,陈语佳被吓得闭着眼睛,紧紧握着我的手,我觉得她的指甲都已经嵌进了我的肉里了。 大狐狸闻了闻陈语佳,又闻了闻我,我被他鼻孔里喷出的湿凉的气息顶得不能呼吸。 他突然冲着我打了个喷嚏,粘稠的鼻涕占了我一身,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的大狐狸退后几步,弓起后背,纵起了身上的毛,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他开口,嘴里传出冷冽的男性声音,“你是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镇国神兽——乘黄 “你是什么东西?” 这话问的我有点懵啊,让我想起小时候,小孩子之间耍的把戏。说“我不是东西”或者“是东西”都不对。 我抹了一把脸上粘粘的液体,把眼睛嘴巴和鼻子露出来,冲着地上啐了一口,把不小心进到嘴里的鼻涕吐了出去,面前的野兽瞪着一双湛蓝色的三角眼,全身白色毛发根根倒立,鼻子也全都纵了上去,露出两排尖锐锋利的皓齿。 陈语佳被这么一吓,直接两腿发软要倒下去,我抱着她,支撑着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紧闭双眼,眼泪已经将她清秀的面容打湿,花容失色,说的就应该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我把一双本来就比别人大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努起腮帮子,把脸憋得通红,让自己尽量的显得凶一点,“你的手下把我们抓来,我还问你们是什么,你倒来问我?” 面前野兽咧着嘴,又把嘴里的尖牙多露出了几分,“你是人,但身上鬼气c道气c妖气浓重,还有一分魔界的气息,说你来这儿到底要干什么?” “是你手下把我抓来的,我怎么知道我来这儿干什么?” “你们全部去外面把守,别让人进来!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要给本大王找麻烦。” 跪在地上的鬼魂,齐声应了一声“是”,便从我身边鱼贯而出,当那老汉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正巧碰上他也在瞧我。 这一细微动作,被面前的野兽察觉了,他用身后的几米长的大尾巴把老汉从人群中卷了出来,其他鬼魂见此情况,全部怔在原地。他们大多数都面露惊恐,似乎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老汉的鬼魂被他用尾巴卷着悬在他的面前,他的三角眼注视着老汉,“你和她认识?” 老汉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我说;“不认识,我就是觉得他像我死去的爷爷才多看了一眼。” 他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对着老汉张开大嘴发出野兽咆哮的声音,这一下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身边的鬼魂们全部被吓得四处逃窜,许多在瞬间就已经冲到了洞外。然而被举在空中的老汉的魂魄已经成了恍恍惚惚的虚影。 我怕是自己的一个眼神害了他,立马举起一只手高喊道:“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听故事吗?我给你讲就行了呗,你在我是人是鬼的呢?” 大狐狸听闻此言,将老汉的魂魄重重的摔在墙上,老汉虚弱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尾巴在空中摇摆了几下,向我伸了过来,我并没有躲闪,把已经抖似筛糠的陈语佳放在墙角。 长长的尾巴用力的在我的腰上缠了两圈,将我送到他的面前。我直视着他的一双三角眼,此时我已经忘记了恐惧,我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张恒他们很快就会来的。 他审视了我一阵说:“你确实不同,旁人在这个时候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不然就是像你那位朋友一样根本不敢正眼看我,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我心想,那是因为我有靠山。 我摸了摸腰上的尾巴,就像抚摸还没有满月的小猫一样轻柔,“说吧,你想听什么故事,我给你讲。” 他把我放到地上,自己坐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你自己的故事,告诉我。” 他坐着的时候比四个爪子着地站着还要高一倍,我抬着头看着他说:“你太高了,趴下。” 他突然把头凑近,鼻子几乎捱上了我的脸,鼻孔里呼出的气把我的头发吹得来回摆动,“你竟敢命令我?” 我翻着眼皮看着他,对他的威胁表现的不屑一顾,“我看不见你的眼睛怎么好好给你讲故事?看着对方眼睛说话时尊重,你懂不懂?” 他似乎被我的自以为是唬住了,应该从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他趴下身子,把头放在两只前爪上,尾巴随意的放在身边,“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偷眼瞄了一眼洞口的方向,黑压压的,并没有他们三个的身影,又看了看陈语佳,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摸了摸大狐狸的鼻梁,他好像很享受的样子,随即又抬起爪子把我的手打掉,“不要随意摸我,你快说你的故事!” “好吧。”我的目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于是从我刚出生开始说,事无巨细,就连我奶奶训练我时候,天气如何c环境如何c我的心理活动是怎样的,都详详细细的描述了出来。 在讲故事的过程中,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抚摸大狐狸的身体,一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二是我看到毛茸茸的东西的时候就会忍不住上手去摸。这大狐狸的手感贼棒,毛茸茸的好像棉花云。 他随着我的故事表现出不同的情绪,说到张恒死掉的时候我自杀的事情,他还用大爪子把我揽到脸颊边,似乎是在心疼我的遭遇。后来我又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当然把我们要除掉他这件事隐了过去。 我的故事都讲完了,怎么也得过去了四五个小时了,可是洞口依旧没有动静。怎么回事?难道他们遭遇了什么麻烦吗?外面的天应该都亮了吧? 为了继续拖延时间,我趴在大狐狸毛茸茸的大爪子上问他:“你总是问别人的故事,你自己的故事呢?” 大狐狸用另一只爪子指了指头顶上的角,“我的故事都在这里呢。谢谢你给我讲故事,你走吧。” 我从他的爪子上跳下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他居然要我走?“你不要杀了我吗?” 大狐狸坐起身,抖了抖毛,“杀?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那都是威胁他们的,不然他们怎么给我好好讲故事?” “什么?”那老汉的孙子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他疑惑地看着我,现在他已经不是我刚进来时候看见的那个凶相毕露的野兽了,反倒是有点可爱。原来他抓魂魄来也只是为了讲故事,大概是老汉误会了吧。 “没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呆在这儿多久了?” 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有上千年了吧。” “你呆在这儿这么久,不腻吗?” “我离不开这里的,我的体型太大,如果出去的话,恐怕会引起恐慌。而且我的角上几百年前被一个道士刻上了符文,他把我禁锢在了这个洞里。” “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他站起来,低着头,他把尖尖的圆锥形犄角对着我。我看着密密麻麻呈螺旋状包裹着他的犄角的红色符文,并不像林济臣画的那种,从来没有见过。我伸手摸了摸,犄角上的符文突然红光大作,继而消失了。 “符文消失了”我惊讶道。 “小心!”洞口位置传来林济臣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林济臣c张恒和小白蓬头垢面的出现在陈语佳身边,小白手指尖发出银白色妖力,他控制住了面前的大狐狸。林济臣举着散发着金色光晕的短剑冲过来对准大狐狸的脑袋就要刺。 我手疾眼快抓住了短剑剑身,林济臣被我这一举动吓得松了握着剑的手,剑身立刻失去了金色光芒。 这一刺力道十足,红色的血液从我的指缝中淌出,我一松力,宝剑仓啷啷掉在地上。 大狐狸还保持着兽角对准我的姿势,手中的血滴答滴答地洒在他的犄角上,竟成了金色的字符,一闪即散了。 小白此时才反应过来,收了手,我攥着刚刚被划伤还在不停滴血的右手,心想,这左手刚好,右手又被同一把剑划坏了。 林济臣和张恒跑到我身边,小白去扶起依旧瘫坐在墙角,满脸泪痕c紧闭双眼的陈语佳。 “你这是干嘛呢?”林济臣抓起我的右手,对着我耳朵就吼。 张恒也问,“沐子,你为什么护着他?” 我甩开林济臣的手,背着手挡在大狐狸跟前,小白也横抱着陈语佳和张恒他们旁边,我面对着他们,“是大家误会了,他没有害过人,所以不要伤害他,他只不过是喜欢听故事而已。” 林济臣双眉紧蹙,“怎么他说你就信?” 是啊,怎么他说我就信了?反正我就感觉他没有怕骗人,于是我说:“我就是知道他没有骗我。” “姐姐,刚刚我们在外面和恶鬼们大战的模样你都没看见,那些鬼是他派出去的吧?你怎么能说他没害人呢?”小白也反驳我。 “他只是”我也说不出来了,我想说他只是正当防卫,可是他防的是我的伙伴们,我看着面前三个人质问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藏在背后的手突然一凉,感觉黏糊糊的,我回头看见大狐狸正在帮我舔着伤口,口水弄得满手都是,我赶紧把手缩了起来,“你干嘛啊?你这样我要打狂犬疫苗了。” “你看看你的伤口。”大狐狸坐在地上对我说。 我看了一眼受伤的右手,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大狐狸坐在地上,用尾巴卷起我的腰,把我放到了他的脖子上,张恒和小白这就要冲过来,被林济臣拦了下来。 “我是乘黄族的人,我族是洪荒时期白民国的镇国神兽,但是最后只剩我一人,我穷极一生想找到可以赐名于我的人,却搅得人间不安,几百年前,一道士将我封于此山洞之中,让我等待有缘人,可是近千年的等待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洞中的孤寂,于是我开始搜集人的魂魄来给我讲故事。但是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是想请他们来为我讲故事而已。” “你这种做法已经阻碍了他人的轮回路,逆天道而行,不可饶恕。”林济臣早已经看见到趴在地上的老汉,怒不可遏地指责着大狐狸。 “现在,我等到了我的有缘人,”他抬起一个前爪指了指我,“就是她。现在我可以把那些魂魄送走了。” “不劳你费心了,我们已经全部都送走了,你知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不然我们早就进来了!”小白撇着嘴,一脸不悦。 大狐狸貌似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今日,我将名姓交与你手上,请你给我赐名。” 林济臣明显不喜欢大狐狸,“褚沐子,你要想好了,以后这么大个东西,你不是想带走就带走的。” 我从他的脖子上翻身下来,站在张恒他们身前,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啊?” “有了名字,我就是你的守护神,一定要我心甘情愿才可以。以前都是白民国国王赐名给历代乘黄的首领,首领就会变成国王身上的图腾,在国王危难之时便会现身。” “姐姐的守护神有我一个就够了,你就算了吧!”小白站出来把我挡在身后。 大狐狸瞥了小白一眼,终于回了他一句:“妖也敢自称守护神,太可笑了。” “你”小白被气得语塞。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个,“他并没有恶意,还愿意追随我们的脚步,我想和他成为朋友。” 张恒抬头看了看大狐狸,抿着嘴笑了笑,“你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多他一个,倒是多了一份战力,确实不错。”林济臣摸着下巴说。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就是不喜欢他!”小白大声反对着,把怀里的陈语佳惊醒了。 陈语佳抬头看见白皙的脖颈和面前宽阔的胸膛,都忘了害怕了,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她让小白把她放下,看到眼前的野兽往小白身后躲了躲,没有说话。 我摸着小白的头,安慰说:“你是我弟弟,不是守护神。” 小白被我这么一说,脸上愤慨的全部消散了。我转身走近大狐狸,他低下头,我摸着他潮湿的鼻头,脑“我赐名于你,”脑子里蹦出两个字,我脱口而出,“禄幸。” 话一出口,他头顶犄角上的字符文再次闪烁,随后空穴来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只有我还稳稳地站在原地。禄幸的身体随着风变成一束白光,钻进了我的后背,在我的后脖颈处印上了“禄幸”二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始作俑者 我摸了摸后脖颈子,有点痒痒的,回头看到他们四个贴在墙根,东倒西歪,四仰八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四个这是干什么呢?” 林济臣揉着屁股站起身 到我身边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剑放回包袱里,“你也是厉害,你怎么知道这神兽乘黄没骗你?” 小白他们也揉着屁股和后脑勺走过来,小白绕到我身后撩起我齐肩短发,看了一眼篆体书写的“禄幸”二字,哼了一声,绕回我面前,噘着嘴说:“什么嘛,竟然看不起我。” 我跟他们解释,“其实我也只是凭直觉而已,当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就感觉他不会骗人的。” 张恒去另一边扶起趴在地上,魂体已经快要散尽的老汉,我们也都围了过去,张恒为老汉渡了一口阴气,他才反醒过来,张着嘴想说话也已经说不出来了。 林济臣单膝着地对老汉说:“老人家,恐怕是您搞错了,您孙儿的事不是洞中巨兽所做,始作俑者另有其人,但是您现在必须去投胎了,不然会魂飞魄散的。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治好您的孙儿。” 老汉费力的点点头,林济臣站起身,以负阴抱阳手势持在胸前,口念经文,随着经文出口,老汉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化为乌有。 禄幸在我身上化为图腾以后,我身上的伤痛都奇迹般的消失了,就连喉咙里的灼烧感都消失了。可以收获禄幸这样一个好朋友,我很高兴,原因是当我看到禄幸眼睛的那瞬间我就相信了他,他也相信我,这种初次见面就能互相深信不疑的感觉,大概就是相见恨晚吧。 我们一行人走出了山洞,外面的天早已大亮,阳光照进树林里,将鸟儿们唤醒,露水滴在土地上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深吸了一口这甜美的空气,一下子把浊气吐出,一身畅快。 我揽过看着眼前美景发愣的陈语佳,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景啊?”陈语佳重重的点点头,我继续说,“我以前也没见过,自从跟着林大师东跑西颠就长了见识了。” 张恒把我从陈语佳身边拉走,林济臣用手搓了搓脸,提了提精神,“好了,我们快下山,回去睡觉吧,今天晚上还得继续干活,既然恶事不是乘黄做的,那说明还有邪祟作怪。”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山路泥泞,一不小心就有滑倒的危险,陈语佳腿脚没有我们利落,需要有人背着她才能下山,我和林济臣是普通人,也只能自顾,所以只有张恒和小白才能胜任,不过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背着陈语佳的样子。于是经过一场紧张的石头剪子布的角逐之后,小白背着陈语佳一溜烟冲到了山下,我们三个还在吭哧吭哧的一点点向山下蹭着。 回到李阿姨家的时候都早上八点多了,她也是一夜没合眼,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呢,可是我们回来是回来了,她孙子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们向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她难掩失望,可还是给我们几个人包了馄饨,准备了住的地方。 吃完了早饭,大家都准备睡觉了,我一进李阿姨的大院就感觉精神松懈,困得天旋地转。吃完饭,我强打着精神,对双眼通红的李阿姨说:“阿姨,你放心,今天晚上林大师一定能解决问题,您老伴儿也会泉下有知保佑孩子的!” 李阿姨对我表示感谢,将我送进房间,这种乡下大院好就好在房间特别多,能让我们一人一个房间踏踏实实睡觉,不过张恒还是和我睡在一起,好像看着他的眼睛进入梦乡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了。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没有老和尚,也没有吴诚如,更没有什么突发事件打扰我,大概是因为禄幸的存在,让别人不能影响我的梦境了吧。 但是 “醒醒!醒醒!”但是谁也阻止不了林济臣,“月亮都要出来了,你怎么还睡呢?” 我听着声音是林济臣,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盖上被子准备再睡会儿。林济臣一把将我身上的薄被撤掉,我干脆把脑袋埋进荞麦皮衬头里,我好不容易能睡个踏实觉,他还来打扰我。 “你是猪吗?”我没理他,他拽起我两个脚踝,我被他倒拎着提了起来,这一下可把我吓醒了,因为我睡觉之前把内衣脱了,他这么一拎,上衣随着地心引力垂了下来盖在我脸上。 我面对着林济臣的裆部,他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一下把我扔在地上,我大头朝下栽倒在地,脑袋顶砸地,差点把我砸傻了。 我光着脚站了起来,恼羞成怒的冲着背朝我的林济臣的脑袋就是一拳,虽然只用了一点点力气,但是也够他受的,他脑门直接磕在墙上,撞出一个大包。 打完他我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张恒呢? “喂!张恒人呢?” 林济臣捂着脑门转过身,“我哪儿知道?他不是和你在一屋里吗?” 我双手抱着肩膀,护在胸前,估计是心理作用,觉得心口还是凉凉的,我对林济臣吼道:“你出去!不许看我!” “好,好。那你快点出来,该吃晚饭了。”他一边开门一边在嘴里嘟囔,“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想起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他就剪开我胸口衣服看了不该看的。想起来我就生气,弯腰抄起地上的运动鞋朝着他就扔了过去。林济臣赶紧闪身出门,迅速把门关上,鞋子砸在铁门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我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虽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但是还能看到远处山边的一点天光。 在院子中间的水池里洗漱完毕后,一抬头正好撞见从院门进来的张恒,我跑到他身边亲了他一口,就问他:“你去哪儿了啊?起来了都没见你。”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面带笑意,“我又不用睡觉,现在你有禄幸保护你,我也可以放心的出去到处转转了。” “吃饭了!”小白和陈语佳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李阿姨在院子里竖了一个大饭桌供我们几人吃饭。 我们都落座以后,李阿姨抱着还在昏睡的孙子,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面有愧色的说:“诸位大师,真是不好意思,还让林大师亲自操刀做饭,我虽然也很想帮忙,”她看了一眼怀里的孙子,“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我有点小惊讶,“哇塞!林济臣,这么多好吃的都是你一个人做的?”林济臣闭着眼睛,抬着下巴,骄傲的点了点头。我夹起一筷子菜说,“看在你这么能干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了。” 张恒好奇,“你原谅他什么啊?” 我咀嚼着饭菜,有点含糊的说:“呃,也没什么,他打扰我睡觉。”我可不能把真正发生了什么告诉张恒。 张恒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细问。 我们吃完饭,都收拾好了已经快晚上九点了。一人倒了一杯水,围坐在圆桌边,没有人说话,就听着林济臣的食指和中指在木质圆桌上有节奏敲打的声音。 我单手拄着脸,看着林济臣闭着眼敲桌子,只感觉困意又袭来了,我慢慢把眼睛闭上,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林济臣突然一拍桌子,“有了!” 差点把我吓得仰翻在地,身边的张恒扶了我一下,我才坐稳。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林济臣身上,林济臣扫了院子一圈,目光停在院子角落里一个不易被发现的笼子,笼子上还搭着几片已经干了的菜叶子。 林济臣看着笼子,问李阿姨:“那个笼子是干嘛的?” 李阿姨顺着林济臣的目光看过去,“那个笼子啊?前些日子我孙子出去玩儿,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只兔子。我给他买了个笼子,把兔子养起来了。不过没多久那兔子就被野猫咬死了。” 林济臣一挑眉,“哦?那兔子死了以后你孙子是不是就开始说喘不过气了?” 李阿姨仔细思索了一番,呼地站起身,把身后椅子都顶倒了,激动地说:“对对对!就是那兔子死了之后第二天,孩子就说自己喘不过气了!” 林济臣歪斜着嘴角,衣服了然于胸的样子,“这就对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兔子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孩子因为兔子死了可伤心了,就在院子外面旁边的大树地下刨了个坑给埋了。”李阿姨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院子西边的那棵大槐树。 林济臣起身,也没说话就跑出了院门,我们几个都很茫然,只能跟在他身后一齐跑了出去,把李阿姨一个人扔在院子里。 我们赶到的时候,林济臣正蹲在大树下发呆,我们凑上去,看见一个坑里,坑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张恒也蹲了下去,用手在坑边的泥土上捏起一小搓,在眼前捻了捻,平静的说:“是妖,死了的妖。” 林济臣点头,“那没成人形就死掉的妖就是小鬼修。” 我没听说过这个词,问蹲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鬼修是什么?” “鬼修就是生前有修行,死后不愿意投胎的鬼,这种鬼可比普通的死鬼厉害多了。”林济臣说完站起身,拍了拍小白的肩膀,“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好!”小白应了一声,蹲在地上,伸出一根食指,原本如笋尖一样的指尖赫然出现尖利的黑色指甲,在另一只手掌心轻轻一划,殷红的血液如一朵红色的梅花一般在白皙的皮肤上绽开。 小白将自己的血滴在坑里,陈语佳问:“你这是要干嘛?” 小白回头两只月白色的大眼睛对着陈语佳呼扇了两下,眼神清澈得可以映出眼前所有事物。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嘘!我在追踪他,用我的血可以更准确地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我们都不敢出声,小白站起来说:“我知道他在哪儿了,跟我走。” 我们跟着他走到了村子的深处,远处就看见一个破败不堪的院子,院门紧闭。 小白站在院子门口,回头低声说:“他就在里面,但是我们走门肯定会惊动他。所以我们得想个法子。” 林济臣摸着下巴看着院墙,“翻进去也不是不行,就是动静太大了,还是会打草惊蛇,嗯”他四处踅摸,他指着院墙脚下的一个窟窿说,“你走那里。” 我看着那个窟窿,有些无语,低声质问他:“拜托大哥,那个洞那么小,也就够我和陈语佳进去的吧,你们肩膀那么宽怎么进去啊?” 林济臣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所以我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 我嘴巴张的老大,指着自己鼻子,不可思议的问:“哇塞!你让我自己进去?” “当然不是了,你从那里进去,张恒和白浩坤直接飞进去,然后你们从里面给我开门,陈语佳在外面看着张恒的身体。” 我有点不服气,“那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在门外头等着?” “让你先进去就进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儿!” “好吧,谁让我不会飞呢,只有钻狗洞的份儿。”我走到狗洞外面,趴在地上往里看了看,院子里面破败不堪,没有灯,靠着朦胧的月色,我隐约看见到处挂的都是蜘蛛网,一点生气都没有,窗户上的玻璃也都是破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这不就是蒲松龄老先生笔下的聊斋吗? 我刚要直起身,表示自己不想进去。屁股上就挨了一脚,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我的上半身已经卡进狗洞了,我没办法,只能慢慢钻了进去。 地上全是泥,这身刚买没几天的衣服又遭殃了。我完全钻进了院子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一道白光一道青烟从头顶院墙外飘了进来,化成了张恒和小白的模样。 我悄悄走到院门处,抬起门栓,早已绣了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这一声显得尤为刺耳。 还没等我把门打开,身后一阵邪风吹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们三人同时回头看到院子正中,月光下一只半透明兔子模样的青色慑青鬼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初生嫌隙 这只兔子可不是“小白兔,真可爱”里面的兔子,至少有家养兔子的三四倍大,此时它正呲着两颗大门牙,弓着身子,五官全都纵在一起,面目狰狞得看起来像要把我们通通咬死才肯罢休。 我刚刚只是扒拉了一下门栓,并没有将门打开,我转身准备继续开门,兔子突然扑上来要从背后攻击我。张恒和小白只是才做好防御动作,我身后的“禄幸”二字闪了闪,随后从我的后背钻出了一支巨大的背脊长角的白色狐狸。 禄幸一出现,兔子被吓得立即停住了脚步,本想跑,却被禄幸一脚踩在脚底下。禄幸抖了抖身上的毛,回头用湛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张恒,张恒赶紧钻回我胸前的玉石里。 禄幸朝着脚下慑青鬼兔子大叫一声,虽然那个声音对我和小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于慑青鬼兔子来说则如雷霆万钧,它身上的鬼气被震得消散了许多,原本狰狞的表情已经变得木讷。 我已经将门打开,林济臣进来的同时,张恒也从玉石中飘了出来,林济臣走到禄幸的脑袋边上,刚想伸手摸摸禄幸的脑袋,禄幸回头就是一口,还好林济臣闪得快,不然他就要成杨过了。 林济臣两只手互相搓了搓,随后背到身后,“禄幸你放开他,我有话要问。” 禄幸回头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这才把脚从兔子身上拿开,退到一边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兔子,以防它再次发动攻击。我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背,他把尾巴围成一团,让我坐下,我坐在他毛茸茸的尾巴上看着眼前的形势。 虽然禄幸的脚已经从兔子的身上拿开,但它并没有任何动作,看起来就像死了一样。林济臣向张恒使了个眼色,张恒上前揪起兔子的两只耳朵就把它提了起来。 兔子在空中不停地蹬着两条后腿,林济臣笑道:“呦?还是只公的。说,你为什么要害人家孩子!” 兔子使劲蹬着腿,耸耸鼻子,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是他先害我的,以命抵命!很公平!” 小白跳到兔子跟前,插着腰问:“什么以命抵命?你害人还有道理了?真是给妖丢脸。” 兔子对着小白耸了耸鼻子,应该是在嗅气味,它用两只前爪摸了摸鼻子说:“你也是妖,那你肯定知道要修成人形有多不容易,我刚刚学会人言不久,也是刚刚学会用后腿走路,我走到那孩子跟前,问他‘我像不像个人?’你也知道的,这个时候他如果说像,我就成功了,可以继续修行,但他非但没说过,还把我抓了起来,关在笼子里,每天就给我吃一些烂菜叶子。”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人?”林济臣一眉毛高一眉毛低,煞是不解。 兔子耸耸鼻子,五官再次皱了起来,满目愤恨的说:“他把我关进笼子里也就算了,我至少还有机会逃出去,哪知道一天半夜来了几只野猫,它们打不开笼子,只能伸爪子进来挠。我被挠得内脏都流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角落里,第二天下午才被发现。还好他把我埋在了老槐树下,阴气够盛,让我的冤魂不散,成了鬼修,可我再来找我的尸首的时候,早就已经被野猫挖出来吃了。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让那孩子偿命!” 小白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这不是你做坏事的理由!修成人形的路本就多有坎坷,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我虽然也很同情你,可是要知道这就是童子劫,每只妖都要经历的!你没承受住,说明你的道行不够,急功近利才会有现在的下场。” 兔子的两个前爪冲着小白抓挠了几下,“我承认我是急功近利,可这不是他随便就把我抓回家的理由,我本身在树林里活的好好的,凭什么把我抓回去?” 小白抬起手打了兔子一下,“你怎么不明白?这就是童子劫。成功者可继续修炼,修成内丹后就能问名,问名成功就能化成人形,失败者唯有死路一条,投了胎重新再来。你这样不认命化成鬼修害人,自己走上邪路,不灭你都难!” 兔子四肢短腿在空中乱蹬乱踹,它想要挣脱开张恒的控制,一边挣扎一边大喊:“我不认命!我就是不认命!凭什么让我遇见这么一个熊孩子?凭什么?” 张恒把兔子拎到自己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兔子的青色魂体就像烟雾一般被张恒吸入体内,它惨叫着,就像被生吞活剥了一样。这叫声让我心中发冷c发寒。 “喂!你干嘛呢?”林济臣想抓住张恒拎着兔子的手腕,然而因为阴阳有别,他只是扑了个空。 张恒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而是将兔子的魂体一点不剩的全部吞噬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青色鬼体上出现很多小虫子一样的突起在蠕动。 林济臣急的大骂道:“混蛋!它没有把人害死,还有投胎的机会,你这么干它就永远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了!” 张恒享受完美食,身上虫子一样的东西也消失了,他攥了攥拳,感觉力量增强了几分,才幽幽的对林济臣说:“这样笨的灵体只适合用来进补,不然下辈子他照样还是会出来害人的。” “它下辈子怎么样不是你来定论的,你这算是滥杀无辜!”林济臣从背后包袱里抻出短剑,指着张恒,“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我看这情况不妙,赶紧从禄幸用尾巴把我围成的椅子上站起来,跑到林济臣面前,将张恒挡在身后,用力把他举剑的手按了下去,“别别别,别动气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林济臣再次把手举起来,“他滥杀无辜,那兔子明明可以投胎,他毁了人家的大道,自己该去投胎不去投胎,坏了天道,我早就该除掉他!” 我再次把林济臣的手按下去,“诶呀,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商量的,何必动武呢!” 小白也劝林济臣,“那兔子也是笨的可以,连童子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出来害人,死鬼他也是想帮忙。弱肉强食,应该的!” 林济臣看着我的眼神里面全是不解,他挣开我的手,气哼哼的转身走出了院子,院门口一直看着徐冉尸体的陈语佳看见林济臣走了出来,说:“林大师,您出来了?事情都解决了吗?诶?林大师?林大师?” 陈语佳叫了林济臣好几声,林济臣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看陈语佳,一手拎着短剑快步从来路走回了李阿姨家。 张恒也重新附身在徐冉身上,突然一动还把陈语佳吓了一跳。禄幸化作图腾钻进了我的后背上。我心里其实也有点不能理解张恒刚刚的做法,他生前连杀鱼都不敢看,现在却能淡定的杀死一只会说话的兔子。 我跟在张恒身后,不想多问,我认为他经历过生死之后心理上发生些变化也是情理之中。我安慰自己,一只兔子而已,平时人吃的麻辣兔头得杀多少只兔子,我只不过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被杀掉有些不适应罢了。 从院子里出来,我们四个人走在黑夜中的乡间小道里,村子到了十点以后路灯就都灭了,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陈语佳又没带手机,眼睛没有适应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失明了。 我摸着黑跟着感觉向前走,差点被脚下的一个石头绊倒,冰冷而结实的臂弯扶住了我,我知道那是张恒。他将我抱起来,扛在肩膀上,我才想起来他和小白不需要照明设备也可以视物。黑暗中小白的白色身影依旧隐约可见,他似乎拉着陈语佳正一点一点向前走。陈语佳不声不响的跟在小白身后,颇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走回李阿姨家的院子,张恒将我放到地上,我们进到李阿姨和她孙子住的那屋。小孩子已经醒了,吵着要水喝,林济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见我们进来了也不言不语。 李阿姨应了上来说:“多亏几位大师,我孙子才有救。”她走到床边拉着还躺在床上的孩子的手说,“快谢谢这几位大师!” 孩子怯生生着我们,没有说话,一边林济臣开口,半边嘴角上扬,嘲讽的语气十分刺耳,“你确实应该谢谢他们,要不是那位张恒张大师,你孙子还真没这么快就能醒。”因为他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搅得大家都沉默不语,李阿姨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林济臣站起身,面对着我们皱着眉头说,“你们这是黑白不分!不能因为他是你们的朋友就如此包庇纵容。” 说完他冲出门,我跟在他身后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要干嘛去?” “我要出去一个人待会儿。” 他想从我的手里把胳膊抽出去,我就是不撒手,连他师父都摆脱不了我,他就更别想了。我的拗劲儿上来了就说:“不行!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 他挣吧了几下之后放弃了抵抗,撇着嘴咬了咬后槽牙说,“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你说的什么天道c正道的我听不懂,我就知道咱们在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情,我早就把你当成了不可缺少的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体谅,不能这么” “那是你认为的。”他打断我,“我只是负责把你送到文慧大师那里,等我完成了他的嘱托之后,咱们就会分道扬镳,谁都不认识谁。” “不会的。” “我林济臣从来就没有过朋友。”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盯着他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突然明白什么叫当头棒喝。我的手慢慢地松了劲,他的胳膊垂了下去。我如鲠在喉,没法接他的话,因为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谁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过客而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林济臣的想法 我松开了林济臣的胳膊,慢慢地他的脸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我想除了张恒,这是我第一次挽留一个人,也是第一次除了张恒以外,第二个能让我哭出来的人。 从小,我的身体经受过奶奶的严酷训练,所以我从来不怕受伤,我的内心经受过父母离异的痛,也曾忍受过一个人的寂寞,所以我那时宁可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一些。以前的我不敢轻易的与人深交的原因,就是怕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怕我把真心掏出来给了别人,但是别人只以为那是一团废纸,随意丢弃。 我的眼里盛满了泪水,看不清林济臣的表情,下眼睑越来越重,我不想在他的面前哭出来,于是回头想跑进屋,结果撞上了张恒的胸膛。 张恒顺势抱住我,我最怕的就是想哭的时候身边恰好有人安慰,如果只让我一个人待着,也许掉一滴眼泪也就没事了,可我感受着张恒轻抚着我的后脑勺,心里的委屈便扩大了好几倍,我竟不争气的抽泣了起来。 林济臣并没有转头就走,而是傻愣在原地,小白听见我哭了,气不忿的插着腰杵在林济臣面前,鼓着腮帮子说:“你这个臭道士怎么回事啊?不就是吃了一只兔子吗?你至于这样吗?说来说去,就好像你从小到大没有做错过事一样,你还迁怒于姐姐,你看她都哭了!” 听见小白咋咋呼呼的声音,我倒是没有多想哭了,我抬起头用手腕擦了擦眼泪,转身再看到林济臣的时候,他正微张着嘴巴,皱着眉以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看着我,他这样复杂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张恒挡在我的面前,沉着肩,从鼻子里发出轻轻地“哼”声,他抿了抿嘴唇对林济臣说:“如果你真的只是因为今天这件事说了气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我对我的行为表示抱歉。但是我希望你刚刚的话真的只是气话。” 林济臣看见张恒低头认错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 “喂!臭道士!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啊!”小白冲着林济臣离开的方向叫喊着。 张恒拉了小白一把,“明天应该就好了,我们也休息吧。” 我们各自去洗了澡,就回房间睡了。李阿姨因为孙子还很虚弱,一直守在孩子身边,并没有睡觉。我在睡前喝水喝的有点多,被尿从睡梦中憋醒了。醒来发现张恒并没有在身边,想着他应该又因为长夜漫漫出去闲逛了。 厕所在院子的西侧,这个时候院子里的灯已经被李阿姨关上了,我摸着黑上了个厕所,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向房顶的方向看了一眼。皓月当空,房顶上一个人正坐再屋脊上发呆。从身形判断,此人正是怄气的林济臣。 我的衣服在睡前被李阿姨拿去洗了,现在穿的是她的一件睡裙,穿着裙子我不能随便爬上房了,容易走光。我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在屋后看到了一架梯子,我顺着梯子爬到了房顶。我想和他聊聊天,不希望今天的误会延续到明天甚至更久。 林济臣肯定知道我上房了,因为我穿着拖鞋,动静还挺大的。但是他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一直望着眼前的虚空。 我自顾自的坐到他身边,他没搭理我,夜里的风还是挺冷的,我搓了搓两个胳膊,和他没话找话,“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亮,晃得人睡不着觉。”我等了他几秒,他没吭声,我继续说,“今天我不是故意哭的” “你当然不是故意哭的,”他打断我,微微皱着眉,低声说,“我今天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有交过朋友,所以说话有时候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我以为我听错了,语气这么柔和的人还是平时钢铁直男林济臣吗? 我怕他会改变心意,赶紧扭头报以最灿烂的微笑,“没事,我已经忘了,你不生气了吧?” 林济臣看着我傻笑的样子,眉头不禁舒展开,嘴角也忍不住翘起,他甚至就要笑出声了,两只眼睛漾起了笑意,一扫往日刻板严肃的模样。 我看着他的笑容有点发呆,他问我,“怎么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呢。不过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平时干嘛那么严肃,不然就老是歪着嘴,跟看不起人似的。”我夸张的学了一个他标志性的轻蔑的表情,逗得他笑意更盛,终于按捺不住笑出了声。 他看着我笑了几声,把胳膊肘拄在膝盖上,单手拖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我,我冲他做了个鬼脸,他笑着说:“我也不是故意那样的,只不过觉得没什么好笑的,就不笑了。” “那你现在笑什么?” “觉得你好笑呗,白痴。” 刚夸他几句,这就又开始说我坏话了。我赶紧转移话题,省得他再说出别的难听的话来,“你刚刚说你没有朋友?怎么会呢?”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脸转了过去,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能看见更远的远方。他说:“哎!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小时候师父收养了我,我和师兄弟们同吃同住同修行,后来,我就被师父派下山见世面,还让我自己想办法赚钱找个媳妇。我下山的时候还不到20岁,什么都不懂,吃过不少亏c上了不少当,所以也就谈不上朋友不朋友的。一直以来我都是帮人解决灵异方面的问题,生离死别的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他再次把头转过来望着我,“直到认识了你,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我惊讶地指着自己,“我?为什么啊?” “不计回报的帮助别人,不计后果的相信别人,不惜以身犯险的保护别人,你这样的白痴在现在这个世道上也是少有了。” 好吧,我就当他是在夸我了。 “因为你说的‘别人’,是朋友啊,至少我认为是。” 林济臣听我这么说觉得有些幼稚,不屑的表情再次爬上他的脸,“朋友?陈语佳c白浩坤c禄幸还有我,之前你和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怎么确定我们没有就没有骗你?” 我觉得这个问题也许对于林济臣来说挺重要,把脸上的笑意扫光,认真的看着林济臣有点欠揍的表情,吐出两个字,“眼神。” “眼神?” “对,就是眼神,一个人隐藏的再好,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哦?是吗?”他突然凑近,睁大双眼看着我,我们两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了。他低声问我,“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与他四目相对,林济臣温热的鼻息扑到我的脸上痒痒的,我并没有退缩,双手捧起他的脸,用心的观察着他的双眼。 林济臣倒是被我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几分,我的掌心传来他脸颊的热度,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欣赏着他的五官。 他的脸不似张恒般温文尔雅,也不似小白那般倾国倾城,但也是一表人才,单眼皮下的眼睛中透着坚毅,常年在外漂泊的他肤色并不很白皙,却有血性男儿的阳刚之美。 林济臣的眼神有些闪烁的问我:“喂,你看够了没有。” 我放下手,在他衣服上抹了抹,“看够了,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已经爱上我了。” “啊?你说什么?”林济臣呼地一下站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嬉皮笑脸的对他说,“嘻嘻,开个玩笑。” 他撇撇嘴,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重新坐下,不悦的怪我说,“开什么玩笑不好,偏偏说这个。” “有个事情我还想问你呢,今天你干嘛非得让我钻狗洞先进去啊?害得我衣服又脏了。” 他若无其事的说,“我早就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会惊动里面的鬼,就想看看禄幸是不是真的会保护你。” 我满脸黑线,“你就为测试这个,就让我钻狗洞?”他点头,“我靠!”我朝着他的头就是一拳。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就下去睡觉了。第二天早晨,我们吃过早餐,准备向李阿姨辞行,李阿姨拿了一沓厚厚的红包,林济臣丝毫不客气的讲红包塞进了包袱里,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告别了李阿姨和她的孙子,坐回车上,当然我现在身体都恢复好了,自然开车的还是我。 我看着后视镜里还在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李阿姨,问林济臣:“你拿红包的时候怎么那么理直气壮啊?连谢谢都没有。” 林济臣打了个哈欠说,“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的服务从来就没免费过。哦,对了,陈小姐,你什么时候把上次的费用给我结一下?” 陈语佳突然被点名,有点无措的应了一声,赶紧拿出手机问林济臣的账号。 我怕陈语佳真要给林济臣钱,忙说,“语佳,你别理他,我们那天把你房子烧了还没跟你道歉呢。” 林济臣扒着驾驶座把脑袋凑到我旁边,“诶,小姐,拜托。那是尸鬼烧的好吗?”他重新坐好说,“算了,我也不多要,你给我们一人买一部手机就好了。” 我暗自乍舌,还不如要钱呢,我们的手机又不是在那件案子里牺牲的,凭什么让陈语佳给我们买?要是一人一部手机,也要上万了。 我心里想着,可却没有反驳林济臣,那次我们确实出了不少力,差点就把命都丢在火海里了,林济臣要点钱也是应该的。 陈语佳很高兴的接受了林济臣的建议,开始在网上研究起手机型号。 林济臣继续问陈语佳,“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陈语佳显得有些惊讶,“啊?回去?” “是啊,你总不能跟着我们一直在外面飘着吧?” 陈语佳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不能回去。” 我们几个齐刷刷回头问她,“为什么啊?”就连张恒也回头疑惑地看着陈语佳。 林济臣踹了踹我的椅背,“你好好开车。”转头继续问陈语佳,“你为什么不能回去?” 陈语佳看了一眼小白,看见小白正在看着自己,忙把头低下说,“因为因为我回去了我爸又要催着徐冉的爸妈让我们结婚了,到时候又会来找你们麻烦,多不好啊?” 林济臣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这一路应该不会是坦途,你一个大小姐,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啊?” 陈语佳两只手搓着衣角,回答不出林济臣的疑问,小白插嘴说,“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多危险啊。” 陈语佳抬起头看着小白说,“我不怕危险,就让我和你们待在一起吧!我不会添麻烦的!” 小白没说话,陈语佳又求助似的看向林济臣,林济臣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爽快的答道,“好吧,那你这路上都听我的,不然我可保护不了你。” 陈雨佳如获大赦,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林济臣。并且说一定会听话的。 我一开始不知道林济臣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后来加油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林济臣留下她的原因是把可怜的陈语佳当成了移动的at机。陈语佳对此乐此不疲,没有半句怨言,花钱都花得特别痛快,我都替她肉疼。 按照林济臣的话说,这叫“薅资本主义羊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消失的陈语佳 相安无事的一路向着西南方向走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我和林济臣还有张恒三个人轮着班的开车,在路上饿了就找个驿站或者休息站吃饭,困了就让张恒上。称得上是风餐露宿,我们几个人还好,但是对于陈语佳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一路上她经常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不是拉肚子就是想吐,当她不舒服的时候,我们只能是停下车找个小旅店休息一下,所以一直不敢走高速,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第三天晚上八点多,我正开着车行驶在杳无人烟的过道上的时候,陈语佳突然说想上厕所,我就随便找了个地方给她停下了。 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卫生间,只能是在路边随便找个地方解决内急了。一开始陈语佳还不习惯,经过几天的训练,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 陈语佳从车后面拿了卷纸就跑到了路边的草堆里,我们几个人也全都下车伸伸胳膊抻抻腿。 我疲惫的靠在车门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吸了起来,林济臣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吞云吐雾的样子,撇撇嘴,“吸烟有害健康,我劝你趁早戒了吧。” 我转头冲着林济臣吐了一个烟圈,“林大师啊林大师,你没听过有一句诗说得好吗?人生在意须尽欢啊。” 林济臣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切”声,“你别以为我没文化,人家李白说的是喝酒。你这是抽烟,慢性自杀。” “照李白那么喝酒,他可比抽烟的死的快多了,我听说他老人家最后就是喝酒喝死的。” 林济臣耸了耸肩,懒得理我,又走到正在摆弄着陈语佳手机的小白跟前,“你玩儿什么呢?” 小白自从接触到手机之后,简直就变成了手机控,无时不刻都拿着陈语佳手机,她的手机的电量就没满过。 小白拿着手机对着林济臣“咔嚓”照了一张相,林济臣 有些措手不及,没来得及闪躲,作势要抢小白手里的手机,小白闪得快,一下从车下跳到了车顶。他将手机护在怀里,“你要干什么?” 林济臣在车下对着车顶棚的小白嗔怪道:“你干嘛随便照我,赶紧给我删了!” “不就照个相吗?瞧你小气的样子。”小白干脆把手机揣进了屁兜里,走到张恒身边跳下车,拍了拍望着天空发呆的张恒,“诶,你看什么呢?” 张恒收回眼神,将目光落在小白身上,“你难道没感觉到吗?有一股细微的异常,只有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异常的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 小白听张恒这么说,对着天空耸了耸鼻子,顿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吧,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可能是我没注意到吧。” 张恒不再理小白,走到我身边说,“沐子,陈语佳已经进去快十分钟了,你还是去看看吧。” 我又拿出一根烟,满不在乎的说:“这不好吧,多打扰人家啊。” 张恒坚持,“你还是进去看看吧,小心一点总没什么错。” “好吧,好吧。”我把烟放在嘴里叼着,跳到马路下,草丛里的蚊虫还是挺多的,被我这么一惊动,几乎都飞了起来。 我摆着手轰着面前的蚊虫,因为没有任何灯光的照明,我就靠着直觉向前走。 突然,脚下似乎踩扁了什么东西,我弯下腰摸索了几下,捡起来一看,是一卷被踩瘪了的卫生纸,我看见这卫生纸,心里不安的感觉袭来,我只感觉心跳加快c口干舌燥,手都凉了,嘴里的烟卷也掉到了地上。 我声音颤抖的叫了几声陈语佳的名字,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我,我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拿着那卷被我踩瘪了的卫生纸,转身撒腿就往回跑。 我跑到他们三个面前,举起手里的卫生纸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张恒攥住我的手腕,从我的手里拿走了卫生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似是早就猜到会这样一般,拍了拍小白说:“靠你了。” 小白本来还在玩儿手机,被张恒这么一拍才抬起头,歪着脑袋问道:“什么靠我了啊?” 林济臣一把抢过张恒手里的卫生纸,丹凤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问:“你的意思是陈语佳不见了?” 我因为过度紧张说不出话,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林济臣得到了我的确切答案之后,懊悔不已,单手扶额说:“早知道我就让你们俩一起去了。现在把她丢了,要是让陈总知道了,不得把咱们扒了皮啊?” 我看林济臣少有的出现了紧张的样子,捋了捋胸脯子,把气喘匀说,“早知道尿炕睡筛子了。再说,前两天不都没事儿吗?谁知道就上个厕所的工夫能出这种事。现在怎么办?” 林济臣镇定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卫生纸,又看了看小白,他把小白的手摆到自己身前,将卫生纸交到他手里,“现在就靠你了,你不是追踪的能力一流吗?这是她失踪之前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你应该能从这上找到她的气息吧?” 小白接过卫生纸,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又在空中虚抓了一把,握着拳头放在鼻前,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有点失望的摇了摇头。 林济臣有点着急,一手抓住小白的肩膀就问:“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小白再次摇头,“我根本在空气里找不到她的气息,没有她的气息我就搜寻不到她的去处。” 林济臣放开紧抓小白肩头的手,捂着脸丧气的说:“哎,这可怎么办?” 小白好像不知道丢了陈语佳到底是什么要紧事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慌张,不过他看见林济臣的惨样,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他再次闭起眼睛,额上的红色印记闪了一闪,他的身体即刻被像一层薄膜的白色光晕包裹,薄膜慢慢扩张,没多久就将我们几个人全部围了起来,最后张到了极限,直径少说也有一百米。 我们几个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小白施展这个技能,全都对小白得到的讯息屏息以待。 小白眉头紧锁,眼睑下的眼球在飞速转动,美玉般的皮肤上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看他的样子,似乎在进行一项十分高难的任务,我们都不敢打扰他,静静地站在原地。 “唰”的,他睁开了双眼,左手在空中一会,白色薄膜骤然消失,林济臣凑到他身后,我和张恒也走了上去。 小白瘫软的倚在林济臣的怀里,嘴巴微张,呼吸急促,两颊潮红,样子就像我们刚跑过长跑。 林济臣抱着小白,焦急的问道:“怎么样,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小白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汗涔涔的脸上却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找到了,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慌张,但是看到小白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心疼。我伸手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珠,“你找到了什么?快和我们说说。” 小白半睁着眼睛,笑容更盛。他张开刚刚最后的时候,在空中挥动的手。在他的掌心漂浮起一团水气,水气中还不停冒着芝麻粒大小的气泡,在空中久久不散。 我凑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于是指着那团水气问道:“呃,这是什么东西?” “是江水。”小白回答我,“我在方圆三百米境内只找到了这么一点点,是劫走陈语佳的东西留下的。上面不但有陈语佳的气息,还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只要找到附近的江水,哪怕是支流,就能找到她了。”说完这一段话,小白便因为消耗过大,变回原形,昏睡了过去。 我伸手接住了小白那娇小的身躯,若是放在以前,看见这么大的耗子,我早就一拳将其打飞了,但是眼下在我手心里酣然入睡的白老鼠正是小白。我如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车后座上,生怕吵醒了他。 由于我们还没有手机,林济臣只能拿出车里的纸质地图,他将一米多长的地图铺在地上,我们三个人趴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我和张恒假装看着地图,实际上真正看得懂的也就只有林济臣。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搓着几天没刮胡子,已经生出靑虚虚的胡子茬的下巴,“嗯我来看看啊,他说江水,那就要找离这儿最近的江边,最近我们几乎是在沿着长江走,”林济臣手指在地图上划着线路,都是我们这些日子走过的地方。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就是这儿,我想他说的就是这儿,我们现在就出发,快!”他说着就收起摊在地上的地图,急匆匆的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和张恒都还没反应过来,相识看了对方一眼,林济臣降下车窗,催促道:“快,别愣着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坐回驾驶座,待张恒坐好后,发动了汽车,跟着林济臣的指示向前行驶。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停车,我其实早就憋得不行想上厕所, 也困得不行,但是一想到陈语佳有可能会遇难,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次我们走的高速,等到林济臣发出指令下高速走上一段盘山路的时候,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黑夜给人一种不安c无助的感觉,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我才得以看到附近的景致,眼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身边出现了一大片水域,水流并不很湍急,水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岛,每一座小岛都被茂林覆盖,金色的水岸线尤为显眼,宛如被金色的腰带环绕着。 公路下不远处隐约可见一个渔村,渔村的码头上还停靠着一溜船只,应该是当地居民用来捕鱼的。 我们将车开到村口,因为村子里的路实在窄小,我们只能用步行的方式进入了。大概是发动机的声音吸引了村子里的村民,一开始只有一两个人探出脑袋,到后来就变成了我们三个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所有人都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看着我们。 林济臣曾经试着与他们沟通,可是他们嘴里说的应该都是当地话,没有一个会说普通话的,根本无法交流。最后我们干脆想直接往里闯,但是却被几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当我还在想要不要动手的时候,小白从林济臣的包袱里探出了头,施以妖法将众人迷住。村民们就像得到了指令一般,陆续走回自己家,关上了屋门,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白跳出林济臣的包袱,“嘭”一声化为人形,我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这就休息好了?” 他呲着牙,把眼睛笑成一条线说:“对啊,我昨天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林济臣指着不远处的水域问小白:“你看是不是这儿?”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欣喜的说:“对!没错!就是这儿!” 听他说我们没找错,林济臣有些迫不及待的就要往村子里走,我拉住他,表示想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他这才想起来他也需要解决一下了。 我们一身畅快的走到村子尽头的码头处,刚刚在公路上看到的船只已经不见了,想是应该一些渔民已经出了船去打鱼了。我们沿着岸向东走了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倒是湖水清澈,被天空映得好似一块无暇的蓝宝石。 林济臣停下脚步,望着碧波浩渺的水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想个法子引出那个抓走陈语佳的人才行。” 张恒与林济臣并肩站在一起,一同眺望着远方的碧水青山,“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要什么办法?” 林济臣回头上下打量了张恒一番,微微一凛,“你,是不是不用呼吸?”张恒不知其所云的点了点头,林济臣又问,“那你会游泳吗?” 张恒忽然明白了林济臣的意思,“你让我潜入水底一探虚实?” 林济臣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不错,我们这几个人里就你不用呼吸,可以长时间呆在水底。” 张恒点点头,“不错,我是可以,不过看白浩坤昨天晚上的状况,似乎我们的对手不是好对付的,只有我一个人下去,难免会有危险。” “这你不用担心,发现情况你就立刻上来,不用与之发生争斗,将他引出来即可。” “好吧,那我姑且一试。” 我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担忧的嘱咐道:“你一定要小心!” 他微笑着冲我点点头,退到旁边的一颗大树下坐好,从徐冉的身体里抽出身,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水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我们一起下地狱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段已经稳稳地在祖国的南方了,盛夏时分,这里的温度不言而喻,哪怕是坐在树荫下,还是有种被火烤的感觉。 经过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我实在是太累了,和林济臣并排坐在大树低下的土地上,监视着湖面,小白一开始还好,后来等得有些不耐烦,在树上上蹿下跳的。我们把徐冉的身体放到一边,因为曾经林济臣给尸体喂过定尸丹的缘故,现在倒也不怕他会腐烂。 时至午间,湖面被正午的太阳照得闪闪发光,似有千万颗钻石漂浮在水面上。我看着眼前的美景,听着耳边的虫鸣,睡意渐渐地将我的理智推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想着张恒还在水下的事,两个眼皮却不听话的黏在了一起。 由于过于疲累,我还没连梦都没来得及做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霞光万丈然后以为自己置身仙境,火烧云铺满天空,童话世界也就不过如此了。 接着我发现自己正靠在林济臣的肩膀上,他则是把脑袋靠在我的脑袋上睡意正浓。 也是,他这几天也没好好睡觉,昨天晚上虽然是我在开车,但是他也一直扒着我的车座子指挥我该如何行驶,虽然应该没有我一直开车累,但是也不会太轻松。 我不想打搅他的美梦但是又觉得脖子酸,而且两个人凑得太近,我感觉自己已经汗流浃背了。我一点点的撤开身体,希望这样可以不至于惊醒他。 不过我没算到一点,他的重心竟然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我这么一撤身,他直接躺倒,我他怕脸着地来个狗吃屎,赶紧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支撑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醒了,我看见他睁开眼睛,一走神,手上力气松了一分,林济臣直接跌进了我的怀里。 时间停滞了两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忙把脑袋从我的胸口抬起来。我实在无语,难道林济臣跟我的胸有什么缘分吗?不然怎么老是能跟他过不去呢。 我抬起头看见小白趴在树枝上看着我们不怀好意的“咯咯”直笑,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顾左右而言他,问小白:“我们睡觉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动?” 小白冲我挤了挤眼睛,“你这时候还关心他干嘛?”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什么事都没有,还有闲心和我臭贫呢。我不想和他纠结刚刚和林济臣之间发生的尴尬事。走到水边,看水还算清澈,我捧起水来洗了洗脸和脖子还有胳膊,林济臣也走过来洗脸洗脸,他还顺便用水打湿了头发。 冰凉的湖水扑在身上,让快被烤熟了的我瞬间有了精神,我向西边望去,渔家小船已经整齐的停成了一排,太阳像是羞红了脸蛋的孩童,毫无倦态的将柔和的光抖落在原本洁白的云彩上,这番景象虽不比朝霞明快,但却更加明艳动人。 “要是能在这儿生活一辈子也不错,”我回头看身边一扫倦容的林济臣,他正望着眼前景致感叹道,“没有负担c也没有责任,这样的生活是我一直向往的。” 正当我们还沉浸在美景中如痴如醉的时候,在水面的中间出现了一个漩涡,并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随着漩涡的逐渐扩大,小白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到我们身后,指着远处,“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我和林济臣站起身的同时看到漩涡的中心显示蹿出一道青光,青光钻出水面后向着我们身后飞去,进入了徐冉的体内,张恒醒来后立即跑到我们身后。 随之蹿出一只长得奇形怪状的鱼,它身边带着失踪了一天的陈语佳,怪鱼将陈语佳用水泡包裹着送到了我们的身边。 陈语佳上岸后,水泡便应声爆裂,溅了我们一身水。我拉着陈语佳的双手上看看下看看,她非但毫发无损,而且脸色看起来还比前几日要好很多,双眼清明,不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你没事吧?”虽然看见陈语佳安然无恙,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她这句话。 陈语佳的脸好像一朵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我没事,秋华姑娘把我照顾的很好,我连身体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 “秋花姑娘?”我转头看向飘在空中的怪鱼,“你是说它吗?” 陈语佳点头,张恒在我们背后,平静的说,“她是这里曾经的镇水河神,保佑四方平安的。” 林济臣向着空中怪鱼作揖行礼,“敢问前辈将我们引来这里可有何事?还请前辈明示!” 远处的怪鱼挥动着巨大的鱼鳍带着水浪和尖锐的鸣叫声向我们飞了过来。近了我才看清楚她的长相,怪鱼有五对巨大无比的鱼鳍或者说翅膀更贴切,头上长有光滑的蓝灰色羽毛,尖尖的嘴和大大的眼睛像极了山喜鹊,身体却是鱼的样子。 这怪鱼飞到我们面前水域停住,原地转了几圈,化身成一位身着绢纱金丝绣花长裙的古代妙龄女子,向我们施以长揖之礼,朱唇轻启,“各位侠士。”我们五人回礼。 被陈语佳称作秋华的女子直起身,姣好的容颜上尽是愁容,“各位侠士,今日请恕妾身得罪,妾身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林济臣再次像女子施礼,“不知晚辈是否可以为前辈排忧解难?” 秋华擦了擦眼角似要溢出的泪水,“称妾身秋华便好。妾身在三百年前本是此方河神,保四方风调雨顺c渔民安居乐业,那时妾身方才情窦初开,与狐妖般若相恋,情到浓时竟忘了分内之事,害得四方河水干涸c民不聊生。那时妾身已与般若育有一儿一女,可因妾身的渎职龙王发怒,将妾身贬为河妖,处死儿女,般若盛怒之下,剜了龙王之女的双眼。龙王将般若告上天庭,天帝下令,将般若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说到这儿,秋华呜咽不止,“可若要入地狱也应是妾身,怎可让夫君一人受之?”她“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妾身昨日在水底感知到了乘黄的气息,便掳走你们之中能量最弱的人,妾身不得离开水域太久,故此才出此下策。乘黄可下无间地狱,求诸位侠士带妾身去无间地狱与夫君一叙,诸位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说着便低着头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被秋华这一通文不加点的述说搞得有点蒙,“说起来,无间地狱是什么?” 林济臣给我解释,“无间地狱,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第十九层地狱,趣果无间c受苦无间c时无间c命无间c形无间,意思就是一个人会以各种形态受到上面十八层地狱所有刑罚的惩处,而且永不超生。” “那上面的十八层都是什么样的啊?”陈语佳听林济臣的解释已经变颜变色。 林济臣沉了一口气,“那十八重刑罚分别是:拔舌c剪手c扒皮c蒸笼c刀山c炮烙c冰窟c油锅c牛踏c石压c抽筋c血池c削足c吸血c火山c击膝c刀锯。” 小白掰着手指数着,“诶?这才十七个啊,第十八重是什么啊?” 身后的张恒语气平静的道出:“第十八层地狱什么都没有,乃是让受刑者一次又一次看到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场景,承受着永生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秋华听他们这么一说,哭得更加厉害,我的脑子里也在想象着林济臣所说的种种刑罚,哪一项放在我身上都受不了,看来人还真是不能做坏事,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啊。 林济臣对着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不止的秋华说:“可是前秋华夫人,我们虽然有乘黄,但是也不能随便下地狱啊,万一被留下了,我们不就都白瞎了?” 秋华用手帕蘸了蘸脸上的泪花,抬头哀求说:“你们一定可以的,乘黄不会那么容易被刑官抓住,而且它原本克鬼,一定不会有问题的!”她再次俯下身成叩拜状,“妾身求各位给我和我夫君一次相见的机会吧!” 我们几个人被她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她的声音掩盖了我耳边一切动静,我甚至都有些觉得天旋地转。身后禄幸从我的后背处钻了出来,他四只脚着地冲着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秋华就是一声嚎叫。 秋华终于停止了哭泣,傻傻地看着面前的乘黄。经过禄幸这么一叫,我顿时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秋华蹲在被禄幸的叫声吓得呆坐在地上,慢慢地婆娑的泪眼中闪出了光芒,她扒住禄幸的前脚,恳求道,“乘黄大人,求您带我去无间地狱见我的夫君,妾身求您了。” 禄幸抬起前腿甩了甩,将秋华的手甩掉,抖了抖毛,俯视着趴在水面上的秋华,“鳛鳛鱼,你刚刚说的我已经听见了,你应该在水底反省自己犯下的过失,而不是想着重复自己的错误。” 秋华抬起头看着禄幸,哭丧着脸,“乘黄大人,我就想去见一次夫君,就一次,求求您了!”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没有人应秋华,也没有人出面拒绝她,我看着她的样子,推己及人,想起张恒刚刚遭难的时候,我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他爸爸的帮助,大概现在张恒也不能好生站在我的身后。 我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朋友们,我们就去一趟吧,也算是长长见识。” 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没有接我的话,而禄幸却回头用那双湛蓝色的三角眼看着我问,“你真的想去吗?”我点点头,禄幸接着说,“那么好,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 秋华听闻感激的匍匐在我的脚下,连声道谢,“谢谢您,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秋华定然不会忘记。” 林济臣c张恒和小白则是出言相劝,林济臣提醒我,“褚沐子,你该不会是忘了咱们上次去冥府时候的景象了吧?无间地狱可比那里险恶多了,这你也敢答应?” 张恒抓住我的肩膀,神色有些慌张,“无间地狱不是人去的地方。” 小白也反对道:“就是就是,别说是人了,大罗金仙去了也会受不了那里的乌烟瘴气的。” 我看着他们几个紧张的神色,笑了笑问道:“你们说得这么邪乎,那好,我问你们,谁真的去过?” 被我这一问,他们全都哑口无言,禄幸说:“你们放心吧,有我在,那些阴兵刑官不会对你们不利,你们什么罪都没犯,他们没有权利抓你们,不过你不能去。”他指的是张恒,“你本就是阴鬼,倘若与阴兵遭遇,我保得了别人,保不了你。” 我拍了拍张恒的后背,“你就留下吧,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有禄幸保护我。”我转头问林济臣和小白,“怎么样?你们去不去?” 林济臣撇撇嘴看看小白,小白冲着林济臣无奈的摇摇头,林济臣叹了口气,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我们就陪你一起下地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般若与秋华 即使张恒有再多的不放心,我去意已决,他也只好嘱咐我多加小心,实在不行的时候就撤。 我想起来上次吃假死丹的痛苦,还有些心有余悸的问林济臣:“我这次是不是还得吃假死丹?” 禄幸说:“不用吃那种东西,你们都骑在我身上就行。” 我数了一下,“一c二c三c四,语佳肯定不能去,加上秋华一共四个人,你的背上最多坐两个人,这么多人怎么都骑在你身上啊?” 小白一弯腰,“嘭”的一声变成了老鼠的样子,这还是陈语佳第一次看到小白的真身,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秋华则是站起身问我:“你的身上是否藏有媒介?” “呃?媒介?你指的是什么啊?”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张恒说:“就是那块玉石。” 我这才明白,把领口往下拽了拽,露出玉佛像,“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秋华点点头,转身化作一股水流钻进了玉石之中。我被她的力量顶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她进入我胸前的玉佛中后,我感觉浑身清凉,就像在酷暑中跳进游泳池的那个感觉一样。 小白顺着林济臣的裤管爬进他背后的包袱里,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林济臣。 禄幸向后甩了下头,示意我们骑到他的背上,这可让我和林济臣犯了难,他的背比高头大马还要高,而且背上还有尖尖的角,如果借着蹬地力将自己反弹上去的话,很可能被扎伤,即使我对肌肉的控制能力再好,也有受伤的危险。 禄幸看我们两个谁都不动,似乎是明白了我们的担心,他甩起大尾巴先卷住我,放到了靠前的两个背角间,又将林济臣卷起来放在我的身后。 看我们都坐稳了之后,他提醒我们,“抱好我的角,不要被甩下去了,如果在我奔跑过程中被甩下去的话,就不知道你们会掉在第几层地狱了,到时候是找不回来的。”我和林济臣照着他说的,紧紧地搂住身前的背角,“坐稳了,我们出发了。” 说完他向着东面开始狂奔,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到后来我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身边的景物渐渐地都变成了线装,以至于最后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白光大作,我们消失在张恒和陈语佳的视野之中。 我被巨大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我被禄幸急速奔跑造成的强烈颠簸晃得胃里翻江倒海,但是想起禄幸的嘱托,我又在手臂上加了几分力道。 除了愈加寒冷的气流从我的发间吹过,耳边厢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愈加清晰,那声音的凄厉程度已经有些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以前小的时候看过杀鸡,鸡在死前的悲鸣已经叫我心寒,更别提这人的惨叫声。 我被这声音叫得不仅脊背发寒c头皮发麻,就连手脚也跟着不停的颤抖起来,感觉有些使不上力,这时就听身后的林济臣喊道:“别撒手!心经会背吗?” 因为耳边的风声太大了,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闭着眼睛回头冲着他的位置喊:“风太大了,你说什么?” 他重复,“我说心经!心经!” “哦!我知道了!”我回应他。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是佛教的经典,我从小就听奶奶念,早就烂熟于心了,全文不过才260个字,但是字字经典。其中有一句话,我认为很适合现在这个情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我在心中默念心经,果然刚刚那种恐惧的感觉弱了很多,我再次用力抱紧胸前的兽角。虽然耳边的鬼哭狼嚎声依旧巨大,但我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害怕。 随着禄幸的疾驰,惨叫声渐弱,刚刚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改为痛哭,接着痛哭的声音也渐渐消散,除去风声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禄幸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他由奔跑改为小跑,最后变成了慢慢地溜达。眼前的风减小后,我睁开双眼。 如果说什么是不见天日,那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广阔无垠的土地上,除了黄沙再也没有别的,天空黑沉沉的,感觉离的很近,压得人喘不上气。沙土地一望无际,就像大海,只不过海边至少还有海浪声,这里静的可怕,就像是待在有吸音墙的录音棚里。我开口叫了一声林济臣的名字,差点把我自己都吓到,咱们平时说话的时候,能感觉自己发出声音的传播,和撞在其他物体上的反馈,但是在这里我只能感受到声带的颤动,却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我捂住嘴,回头看林济臣,惊悚的表情写得满脸都是,林济臣也干张嘴不出声,他也用手背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他将手拿开,用力的向我吼了几声,我对他摇摇头,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在我们全都傻眼的时候,乘黄禄幸的声音传来,“别费力了,在这里只有阴界的阴司鬼差可以出声,我因是通阴的神兽才可以说话。” 乘黄用尾巴把我们从他的背上拿下来放在面前,我胸前的秋华从一团水慢慢聚形成她怪鱼的样子飞在空中,小白钻出林济臣的包袱,变成了小毛孩。这个我倒是不奇怪,之前林济臣说过,在这种地方,只能现出自己的法身真相。 乘黄禄幸看着秋华,“你现在将全部意念都用在你夫君身上,他自会出现。” 秋华点点头,转身面对着荒芜的黄沙土地闭上眼睛,她也许是想起自己和夫君在一起的种种过往,情难自已的落下泪来。 当她的眼泪低落地面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倏地发生了变化。正如林济臣之前所说的,我们看到一个人身狐面长尾的男人赤身裸体的在被小鬼们施以酷刑,他一共有十八个分身,每个分身承受一种刑罚,他张着嘴痛苦的嘶嚎着,但却没有半点动静。我们所能听到的只是鞭子抽打c骨头被凿碎c子锯断肉体c巨石落地c群牛踩踏还有小鬼们的谩骂的声音。 血肉横飞c肠子肚子流了一地,但是那狐面男子就是不能死去。我看着这等情景,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本来因为颠簸已经翻江倒海的胃现在呕吐感更加强烈,我只觉得口腔里唾液分泌旺盛,我使劲咽了好几口唾沫,想阻止呼之欲出的呕吐物。 禄幸面露惊恐,“千万别吐!你吐了就会泄露阳气,我们铁定是要被发现了!” 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了我自己,就感觉东西都到了嗓子眼了,我捂着嘴,看着大家都在瞪着眼睛瞅着我,我心想,这下可完了,如果因为胃浅的我,大家遇害的话,那可就糟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生理反应可不受我的主观意识支配,我闭上眼睛,感觉呕吐物已经到嘴里了,我刚要弯腰冲着地张嘴吐,只感觉一双粗糙有力的手将我捂着嘴的手扯开,接着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吻袭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还会有别人吗?是林济臣。 他按着我的脑袋,让我毫无挣脱之力,他张着嘴,我也张着嘴,唇齿舌尖,我能感受到呕吐物正在被他吸走。说起来是有点恶心,但是我心里实在太佩服林济臣了,这个时候能想出这个办法,也真有他的。 我双手做投降状举在身体两侧,感受着林济臣啃食着我的嘴唇,这应该是史上最恶心的吻了。 过了半晌,我大概已经把胃里的东西都倒进他的嘴里了,我想向后退步,却没有挣开他,他吻得无声而贪婪,我的脸憋得一会儿紫一会儿红,耳边的那些声音提醒着我,现在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我用我最大的力气才从他的控制中挣脱开,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力气了? 我用手背抹了抹还沾着他口水已经有些微微肿起的嘴,林济臣则是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得我后脊梁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小白和禄幸都已经看傻了眼了,张这个大嘴,小白眼角抽搐,对着张恒比了个“算你厉害”的手势。禄幸则是抬起前爪扶了扶额。 只有秋华还在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那个狐面男子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前有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可爱的小娃娃,男娃娃的身上长着鱼鳞,女娃娃长着一对狐耳,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孩子。两个鲛人突然出现从男娃女娃背后刺入长矛,将他们的身体挑到了空中后,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又补了几刀。 狐面男子般若想阻止鲛人,冲过去只是扑了个空,再去摸地上已经被戳烂了的孩子们的尸体,然而尸体却消失不见了。 他顿足捶胸,向天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目光呆滞的站了起来。那两个小娃娃二度出现在他面前,重复着刚刚的场面。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第十八层地狱里的惩罚,前十七层的酷刑固然很残酷,但终归只是伤在肉身,但这种诛心之刑也并没有比肉体上惩罚的痛苦程度轻多少。 秋华悬在空中,她身下的土地已被她的泪水浸透。她突然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我们谁都没防备她会来这出儿,就连禄幸都没有心里准备。我们只得跟在她身后一齐跑了过去,试图追回她。 她跑到狐面男子般若面前,挥动着翅膀,但是般若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秋华围着般若飞了好几圈,对着他又是啄又是叫,般若并没有丝毫的反应。我们谁上去阻止,她就啄谁,她把禄幸的鼻子都啄肿了。 她飞在目光呆滞的般若面前,急红了眼睛,低头从身下拔出一片鱼鳞。就在鲜血滴在地上的一瞬间,般若浑浊的眼睛里有了光彩,他看见了眼前的秋华。 禄幸说了一声,“遭了。” 秋华和般若没有交流,他们光是看着对方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般若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漂浮在空中,秋华则是回到我胸前的玉石里,随后飞出一个半透明的怪鱼影子。自打她飞出之后,我只觉得脖子上瘙痒难耐,我抓了好几下之后才好。 般若看了看我们几个人,他的目光落在小白身上,他一掌将红珠子打入小白体内。 此时小鬼们已经都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跑来,乘黄禄幸见此情况,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我和林济臣放到背上,不管秋华和般若,拔腿就跑。小白拽着禄幸的尾巴一下变回老鼠的模样,薅着禄幸的毛,爬回了林济臣的包袱里。 我和林济臣回头,看到那些长相极其丑陋的恶鬼们已经跑到了秋华和般若跟前,我们已经跑得很远,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我仍然可以感受他们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坦然的样子。 恶鬼们刚要对他们发难,他们已经从头到脚逐步的变成了散沙,最后垂垂落地,与地上的黄沙融为了一体。恶鬼们见此状发出愤怒的叫骂声,转头向我们扑来。 到底是什么力量才可以在魂飞魄散面前都可以显得那样的淡漠,或许我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虽然他们化成了一滩散沙,但是至少他们可以不再受阴阳相隔之苦,可以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 禄幸加快脚步,回头对我们说了一声,“抓紧!”我们两个赶紧抱紧兽角,明显的能感觉到禄幸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止一点,身旁甚至都卷起了黄沙,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早晚都是被发现,那刚才岂不是被林济臣白亲了?希望他和小白回去以后不要在张恒面前瞎说就好。 身后追着我们的恶鬼肯定没有禄幸跑得快,但是他们人多势众,似乎阴兵也知道了此事,因为我听到背后隐约传来了马蹄声,这声音很熟悉,那时在冥府,林济臣的师父将我们救出的时候,身后阴兵就是骑着马的。 阴兵的马也不盖的,我能听见马蹄声由远至近,似乎已经要追上我们了。 禄幸突然急刹车,差点把我俩从他背上甩出去。耳边鬼魂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杀猪声大作,我的恐慌感再次袭来。禄幸扭转身体,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对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就是一声野兽般的狂吼。 声音比之前几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听了之后觉得身心畅快,而地狱里的鬼魂哪儿受得了这个,阴马被吓得惊了,把马背上的阴兵甩到了地上,慌乱的马蹄踩散了好几个阴兵。旁边正在承受拔舌之刑的怨鬼有许多被震得魂飞魄散,施刑的刑官也被震得晕倒在地。禄幸趁此大乱之时转身溜之大吉,这才算救了我们的小命。 当禄幸以光速将我们带回人间的时候,正下着瓢泼大雨,滚滚雷音不断传来,根本不是我们走的时候那样晴朗的天气。还真是林济臣说的那样,无间地狱其中一项就是时无间,人间不管过了多久那里都将是一样的。 在码头上我并没有看到陈语佳的身影,但是张恒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我们出发前他所站的位置上,大雨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让人心疼。 禄幸将我们从他的身上拿下来之后,就累瘫在地,化作一束白光钻回了我的后背。 张恒从禄幸的尾巴上将我接下抱在怀里,坐在他的手臂上,在冰冷的大雨里,我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但是他却将我推开,有些错愕的盯着我的脖颈处。 我从他的臂弯跳到地上,摸了摸脖子,手感有点怪怪的,密密麻麻的有点恶心。我忽然想到那大概是什么,大雨打在身上,我只觉得从脚趾凉到了头发梢。 小白和林济臣也凑到了张恒的身边,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的脖子看,我看着他们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悲愤之心顿生,后退着惊声尖叫,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泪水还是雨水。 可我却忘了身后是湖水,我一下跌入水中。为什么秋华要这么对我,我明明帮了她,她为什么要将我变成长着鱼鳞的怪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水下遨游 我心里一直想着秋华那张苦情的脸,责怪着她,但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好像不会游泳啊! 神奇的是,我似乎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我仔细的摸了摸脖子,除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之外,在两侧还生出了两对鳃。林济臣他们跑过来想把我从浅水区拉出来,我将手抬出水面挥了挥,表示不用他们帮忙。 我又摸了摸脸上的其他器官,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改变。事实上在我入水的一瞬间,鼻孔就自动闭合了起来,眼前生成了一种透明薄膜,是我在水中也可以自由的视物,而不需要带护目镜。这就是秋华送给我的谢礼吗?这简直太神奇了,由于天生怕水的缘故,所以我连游泳池的深水区都没去过,顶多是抱着泡沫板踩踩水。 我试着用小时候爸爸教给我的游泳技巧向更深的地方探了探身子,一开始水中的浮力让我控制不了身体,但是我似乎可以控制身边的水,很快便掌握了技巧,更加令人惊起的是即使水下黑暗,我依旧可以轻松地看到眼前事物。 我游得越来越快,水底的鱼虾被我惊得跳出水面,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水流被我抛之脑后,我想飞鸟在天际翱翔时候的感觉,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不知在水下游了多久,我才想起来岸上的三个人一定急坏了,我又顺着原路游了回去,在水下看见他们焦急的在水面寻找我的样子,我故意突然蹿出水面,吓了他们一跳。 我趴在岸边想着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这样的快乐,抓住小白和林济臣的脚腕将他们拖入水中,他们两个惊得拽着岸上的草不撒手,我撒开抓着他们脚腕的手,对着他们的背影一挥,他们的身体立刻被气泡所包裹。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继承了一部分秋华的记忆,身体能知道自己该怎么去使用身上的能量。 我再次去拽他们的脚腕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把他们从岸上给拽到了水里,他们一开始吓得挥舞着手脚,像是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后来发现根本没有和水有任何接触,惊奇的四下张望,还用手指戳了戳周身的气泡,泡泡具有一点的弹力,并没有被戳破。 我探出头让张恒也下来,然后便拉起小白和林济臣的手,向深水区游去。没多久张恒也跟了来。我呲着牙对张恒说:“快跟上我。”说完拉着小白和林济臣摆动双腿,朝着更深的地方飞速前进。 刚开始的时候林济臣和小白还有些害怕,但是随着身边出现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水下生物,他们的注意力就被这些小动物吸引,顾不上害怕了。 张恒跟在身后,他冲我大喊:“别游了,我追不上你!” 我才停下来,在原地等了张恒一会儿,等他到了我的身边,我骄傲的冲他咧嘴傻笑:“嘿嘿,终于也有你逐步上我的时候了。” 张恒看起来累得不善,他虽然不用呼吸,但相信他还是会消耗体力的。他扶着我的肩膀,“我们找个小岛先休息一下吧。” 这里没别的,就岛多,我们四个随便找了个小岛爬了上去,到了陆地上,我将他们俩人身上的泡泡戳破,岛上除了绿色植被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我们只能站在一块儿草还不是很高并且可以遮雨的地方稍事休息。 上岸之后鼻孔就会自动打开,脖子上的鱼鳃也会消失。我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我发现在自己在水下的变化,林济臣伸出两根手指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鱼鳞,脸上似乎有些惊喜之色,“这大概就是鳛鳛鱼的元神吧,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实在没有一个准确的名词来定义你现在的状态。” 小白转了转眼珠,“姐姐,你试试看,能不能摸到张恒。” 我看向一直在旁边观望着我的张恒,说起来,我心里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真正的触碰到张恒,一直只能借着徐冉的身体和他接触,虽然他用诡术迷住了我的眼睛,但我还是想可以感受到真正的他。 我慢慢凑近张恒,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那一双虽然因为是慑青鬼,但始终保持沉静温和的双眼,抬起手想去摸他的脸。 当我的手将要接近他的脸时,他无意的向后微微躲了躲。我知道他害怕的是如果我只是扑了个空,我们的心里都不会好受。我也感觉到从他的魂体中散发出的阵阵鬼气。 我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他的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惊异,我却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我终于,终于可以触碰到真正的他了。即使他魂体的冰冷比藏在徐冉身体里时来的更加猛烈,但这并不算什么。 小白在一边拍手叫好,上蹿下跳的差点就要蹦到树上了,“太好了!姐姐!太好了!” 我放下手扭头问他:“什么太好了?” 小白拍着手,喜色溢于言表,“姐姐,你是半妖体了!我们可以算是同族人了!” “半妖体?”我有些错愕的重复了一边小白说的话。 林济臣摸着靑虚虚的下巴,在我身边溜达,“半妖体,顾名思义,一般是人一半是妖,既拥有妖的能力又拥有人类的身体和人类的意志力,要知道妖,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林济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白。 “喂!臭道士!你说什么?谁控制不住自己了?”小白把林济臣扑到在地。 林济臣试图将身上的小白推开,尝试了几次后无果,“你看,你这不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白双手揪着林济臣的两个没什么肉的脸蛋向两边扯,“还说我控制不住自己,你说说你刚刚在无间地狱对姐姐干什么了?” 我满脸黑线,这事儿怎么能在张恒面前说,小白也真是没脑子。我怕小白再说出什么来,走过去试图把他从林济臣身上拉开。林济臣脸被小白揪得生疼,他紧闭着双眼,含糊不清的说:“你说我做什么了?” 小白扯着林济臣脸不撒手,“你是不是非”还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把他的嘴和林济臣的嘴都捂住了,我双手使力,终于将他们分开。 “林济臣,他对沐子做什么了?”身后的张恒突然发声质问吓了我一激灵。 小白把我的手从嘴上拽了下来,我背对着张恒,冲着小白瞪大了眼睛挑起眉毛,小白转了转眼珠,站起身看着张恒,淡定的说:“哎呀,林济臣他非得让姐姐坐后面,他想做前面,你说他幼不幼稚?” “哦,是挺幼稚的。” 此时的林济臣正眯着眼睛看着张恒,但是张恒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拉起躺在草丛里的林济臣,回头问张恒:“诶,对了,陈语佳呢?怎么没看到她?” 张恒将目光从小白的身上收回,“陈语佳不可能在这儿等那么长时间,所以我和她跟着导航在附近找了一家民宿住下。不过说是附近,也不是很近,我们整整走了一天。” 我问他:“我们走了几天了?” “五天。” 我们和小白还有林济臣一齐惊叹,“五天?” 张恒点头确认,我双手拉住他的手,“你就在原地一直等着我们吗?”他再次点头。我抱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张恒亲昵的摸了摸我的额发,“我不累,我也不用吃喝,我怕你们随时会回来,所以我只有在原地等了。” 我们剩下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们两个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除了感动想不出其他的词汇来描述此时的心情。我的眼前似乎都可以看到张恒一个人站在空挡的湖岸边,不论风吹日晒都不挪步的样子,哪怕今天下了暴雨,他也在原地等着我们回来。 他被我们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你们怎么了?” 我摇摇头,眼睛里饱含泪光的看着他笑着,“没事,我们回去吧。” 我带着他们三个回到了原来的湖岸上,张恒回到了徐冉的身体里,林济臣和小白即使一直被气泡保护着,也难免被大雨淋湿了身体,我就更甭说了,从头湿到脚。 回到车里,他们三个分别将上衣脱掉,我有点无奈,他们可以光膀子,我可不行,而且雨天路滑,我怕出危险,连鞋子我都没敢脱。 顺着张恒的指引,我将车开到了当地的一个古镇外,这里不似乌镇那般出名,但是比乌镇人少,当然景致也没有那么华丽。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显示为11:20,大概是因为最近天气不好,露天的停车场里除了几盏高大的路灯,和几辆私家车和旅游大巴之外再无其他。 外面的雨已经比在小渔村的时候小了许多,我们迎着大雨跟着张恒一路小跑的走进了一间门脸很小的客栈里。 不足十平方米的屋子里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的液晶显示屏,一个身材有些臃肿中年妇女正坐在电脑前看电视剧,她应该是老板娘。我们几个就站在她跟前,但她并没有抬眼看我们,而是懒懒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客满了。” 张恒开口说:“我们是陈小姐的朋友,您前几天见过我的。” 老板娘听见这话才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到我们身上,她看到张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不迭的起身打开身后的门说,“陈小姐就在楼上等着你们呢,快请进。” 我跟在张恒身后走进那女人身后的门,才发现原来这里是别有洞天,走出那件十平米的小房子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天井四周是三层古香古色的刷了红色油漆的小楼,楼的屋檐下每隔不远就挂有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里面虽然是灯泡做的,但也将这里的气氛烘托得十分雅致,再加上天井里的鹅卵石铺路和几棵修竹倒是让这家小客栈显得格外的有格调。 那个老板娘本来想跟着我们上楼,被张恒制止,他问了陈语佳在哪间屋子就让她回去看电视剧去了。 我们走到顶楼三楼的中间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写有“天字一号”字样的牌子挂在门的旁边。我心里好笑,这跟拍古装武侠片似的,还天字一号房呢。 张恒轻轻地扣了三下门,屋内响起陈语佳轻柔的声音,“谁呀?” 张恒回答:“是我们,我们回来了。” 陈语佳开门迎我们进了屋,屋内的布置也是清一色古风套间的样子,甚至连床都是原来的榻的样子。 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我脖子上的鱼鳞,面露惊恐之色,她捂着嘴指着我的脖子问道:“我的天哪,沐子,你的脖子你的脖子怎么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鱼鳞,干笑了几声,“这说来话长了。” 林济臣问陈语佳,“陈小姐,我们几个人要住在哪里?现在我们急需洗个澡。” 这是陈语佳才发现这三个大老爷们儿都光着膀子站在她面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地板说:“这家客栈我已经包下来了,你们住哪里都可以。” 包下来了?不愧是万恶的有钱人。 林济臣听见这话也微微一怔,他知道陈语佳她家里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我们说,“咱们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一会儿在陈小姐这里集合,别生病了才好。”当然他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因为张恒和小白是不会因为淋了点雨就生病的。 “等一下,”陈语佳叫住我们,我们回头看着她,她走到套间的寝室,打开床旁边的衣橱,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她给我们解释道:“我想着我们大概会赶很久的路,所以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我让店老板带着我去离这里最近的市中心百货商场买了几件衣服给你们,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尺码,我也是猜着买的,小地方没有什么大品牌,你们将就着穿。” 我看得目瞪口呆,虽然都是运动系的衣服,但是基本上都是上千的运动品牌的衣服,这居然叫将就,那我平时岂不是成了捡破烂的了? 我们几个人傻站在门口,谁都没过去,陈语佳过来把我拉了过去,从成堆的衣服里拎出一件黑色网球裙裤说:“沐子,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挑的,我觉得你的腿又细又长,穿这个肯定好看!” 我从她手里接过那条裙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语佳,我从来不穿裙子的,而且这行动起来不方便吧?” 陈语佳把我手里的裙子翻了过去,认真的给我解释,“你看,这是裙裤,不是裙子,严格来说应该算裤子!”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张恒拍了怕我的肩膀,“你就穿这个吧,我还没看过你穿裙子的样子呢。” 小白从我手里把裙子抢走扔给陈语佳,“就这么决定了,你有给我买衣服吗?” “当然有了,我给你们每人都买了几件。哦,对了,”她转身把裙子放回柜子里,又找出了几件真丝睡衣,“我还给你们买了睡衣,我看你们都是和衣而睡的,多不舒服啊,还是穿着睡衣睡觉舒服。”说完她翻着衣领后面的标签看好了大小号,把睡衣发到了我们手里。 我拿着一件粉色的性感吊带睡裙有点无语,我挠了挠脖子把睡裙还给陈语佳,“这我没法穿。” “你不用怕暴露,这个睡裙有个外衣的。”她又将睡衣递还给我,接着又从柜子的最里面拿出四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发给我们每人一部,“这是当初答应给你们的手机,我本来还想帮你们补办手机号,可是需要身份证好,所以我只好花钱买了几个靓号。” 我手里拿着沉甸甸的白色盒子,看了眼上面的苹果咬一口的标志,抬头对陈语佳说,“语佳,这也太让你破费了。” “你们这么照顾我,一路上我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们不嫌弃我还想着救我,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接着她就推着我们几个出了门,“快去洗澡吧,洗完澡来我这里吃饭,你们也好几天没吃饭了吧?”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于是点了点头,“那就快去洗澡吧。” 我们各自在这层找了一间屋子住了进去,我和张恒依旧在同一间屋里。他说他不着急,让我先洗。我拿着陈语佳给的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我褪去已经糊在身上的湿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脖子上骇人的鱼鳞,说是鱼鳞,倒不如说是蛇鳞更贴切。这些青黑色鳞片一片紧挨一片的长在脖子的两侧,与脖子中间咽喉位置的正常人类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们在灯光下还有些反光。 我用力在长有鳞片的位置抓了好几下,就好像在厚厚的茧子上瘙痒一般。我现在的样子,说是畸形都有人信,其他的也就罢了,我最害怕的是张恒他会嫌弃我。 我又转身看了看后背,赶紧闭上眼,感觉自己如果再看下去,大概又要流眼泪了,于是走进被玻璃围住的浴室里,将花洒打开,让温暖的水流冲刷着一身的疲累。 我洗的很慢,已经很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这感觉实在让人留恋。不过我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浴室,穿上了陈语佳给我的吊带蕾丝边睡裙,再将那件配套的真丝外套披好,用力系了系腰间的带子,防止走光。 张恒洗澡很快,也就用了10分钟就洗好了。我们一同回到陈语佳的屋子,她早已让老板娘准备好了饭菜,林济臣和小白也已经入座,他们都开始吃了。 这也应该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们这么居家的样子,穿着宽大的睡衣,翘着二腿,一边吃着饭一边玩儿着陈语佳刚刚给的新手机。 陈语佳见我们进来,拉着我坐下,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眼里放光的说:“我就知道我的眼光肯定没错,你穿这个好合适哦!” 吃过饭,林济臣将我们在无间地狱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张恒和陈语佳,他自然是隐去了我们接吻的那段。他说的同时我和小白在旁边眉飞色舞的添油加醋,张恒还好,陈语佳可是被吓得不轻,还差点把刚吃过的晚饭呕出来。 小白拍拍胸脯子,“现在狐妖般若的内丹就在我这里,我调息一段时间,他的千年修为就可以成为我的了!” 林济臣咂咂嘴,轻轻地笑了一声,“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说谁傻?你说谁傻?”他们两个又掐了起来。 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对陈语佳说,“我不行了,必须得睡了,太困了。我先回屋睡觉了,晚安。” “祝你有个好梦,晚安。” 我又对着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的林济臣和小白说:“你们俩也早点休息,晚安。” 张恒和我一起到房间后,他在我背后将门关上,并插好门锁。我本来不想问他,可是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转身问张恒,“你会不会嫌弃我?” 张恒被我问得有点不知所以,“嫌弃你什么?” 我指着脖子上的鳞片,“就这个!你会不会嫌弃我?” 张恒走到我的近前,冰凉的双手放在我脖子的两侧长着鳞片的位置,微微皱眉,“你怎么会问我这种问题?你都没有嫌弃我,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我撇着嘴说,“可是这个好丑啊!” 张恒把手放到我的腋窝下将我高高举起,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摸着我刚洗完还很柔顺的头发,温柔的说:“一点都不丑,你在我眼里比世上的任何人都美。况且能看着你一点一点变强,我很开心。” 我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身上的外套剥去,露出只穿着吊带裙子的身体,“我的脖子上又鱼鳞,胸口嵌着块石头,”我转身,把后背露了出来,“原先我以为只有脖子后面有‘禄幸’两个字而已,可是今天照镜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整个后背上都是禄幸的图腾。我现在身上可以说没有一块好地方,我” 张恒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左手环着我的腰,右手抱着我的肩膀,他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间,专属于他的阴冷,传遍了我的全身。 他轻轻地咬了一口我的肩膀,对着我的左耳略带邪气的说:“沐子,你这算是在勾引我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小白遭反噬 我很清楚,现在抱着我的是张恒的鬼体,我的身体被他散发出的阴寒之气刺痛着,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应他,也许会将他扑倒,但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刚刚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看到的自己的模样。 虽然我平时表现的大大咧咧,有时候也许比男人还要爷们儿,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我对这样的自己表示出了本能的抗拒。脖子上的这些黑色鳞片,是我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即使是通过秋华的馈赠使我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甚至除了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别人,但是我宁可不要这能力,还我本来面目。 我低着头看着张恒抱着我的青色手臂,似乎颜色比之前又重了几分,眼泪掉在他的手臂上凝结成冰。 张恒将我的身体扭转到他的面前,“沐子,我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根本不在乎你身体上的改变,它们使你变得更强大,但是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感情。” 我抬手抹了抹眼泪,刚要说话,隔壁房间传来陈语佳的尖叫声,“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我来不及穿上外衣,踩着客栈准备的拖鞋,和张恒一起赶了过去。 推开门看到小白将林济臣压在地上,双手掐着林济臣的脖子,陈语佳在一边满脸眼泪的大喊大叫着。林济臣的眼珠都有些突出来了,脖子和脑袋上的青筋突起,脸憋得通红,看到我们进来,他对着我们伸出一只手求助。 小白口中发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透着凄厉和狠辣,“你杀我孩子,我就要杀你全家。”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刚刚明明他们两个只是在逗着玩,但是我还是扑了上去想要阻止小白。谁知道小白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我怎么掰他的手就是掰不开。 正当我扣他掐在林济臣脖子上十指已经呈现妖化后利爪样子的手指的时候,小白突然冲我转过脸发出了动物愤怒的低吼声,我看到他的脸时吓得坐在了地上。 他的脸用狰狞形容已经明显不够了,一张老鼠一样的兽脸上镶嵌着一黄一白两只眼睛,脸皮全都皱在一起,尖牙外露,四颗犬齿和啮齿类动物代表性的大板牙寒光乍现。 我求助似的看了张恒一眼,他从身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黑色扇骨,做工精致的折叠扇,这东西我以前从没有见过。 他将折叠扇拿在手上,单手捻开,比人脸大一点的青黑色绢制扇面上写满了金色的小字,我并看不清那上面到底写着有什么。 张恒右手拿着青黑色折扇,对着小白和林济臣的位置由左至右用力挥动扇子。在扇子煽动的一瞬间,我并没有感到有任何风刮过,但是地上的小白和林济臣却同时失去了意识。 小白松开掐着林济臣的手,一头栽倒在地,就像是睡着了,脸也不像刚才那般,如常的明艳动人,手指上的黑色指甲也变回了正常的人类手指的样子。 林济臣的脖子上的青紫色爪印却让我看得胆战心惊,并且还有的地方被利爪割破,渗出的血液将地板上的毯子染红了一小块。 陈语佳有些抓狂,双手拽着垂在胸前的头发大喊,“我的天哪!我该怎么办?我该报警?不对!我要叫救护车!对!叫救护车!”说着他就拿出手机作势要打120急救电话。 张恒迅速飘到她的身边,伸手想按住陈语佳的手机,却忘了自己根本接触不了生人。 我大声制止她,“千万别打电话!”陈语佳正要按绿色通话键的手指停了下来。我从地上爬起来,迈过林济臣和小白的身体,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里的手机夺过来,按了锁屏键。 陈语佳扯着头发问,“林大师流了这么多血,不叫救护车来怎么行?” 我把她的手从她的头发上拿下来拍了拍,“我身上有乘黄禄幸,上次我就是这么被禄幸治好了的,你忘了?” 把手机还给陈语佳的同时,我看了一眼已经被张恒合上了的黑色扇骨的折扇,但是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所以我打算事后在问他这扇子的来历。 我转身对着林济臣和小白,闭上眼在心里叫了几声禄幸的名字,没叫几声,刻在我后脖颈子上的“禄幸”二字闪了一闪,届时,禄幸本尊从我的身后飞出。 他的身体把这个房间都快占满了,大尾巴摆了一摆,把屋子里的瓷器摆设通通扫倒摔碎在地上。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前腿张后腿弓的伸了个懒腰,一脸不情愿的说:“我才刚休息了一会儿,有什么事吗?” 我指了指地上的林济臣,“他受伤了,和我上次一样,被人掐伤的,不过他比我还严重一些,出了点血。” 禄幸听我这么说,向前迈了几步,低头先是闻了闻林济臣,又扭头在小白身上嗅了嗅,随后抬头对我说:“是这只妖掐的?”我点头称是,“这只妖自己本身道行不够,般若有上千年的道行,他被般若内丹反噬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低头在林济臣的脖子上舔了舔,随着禄幸的舔舐林济臣脖子上的爪印和伤口慢慢消失,我问禄幸,“反噬?反噬会怎么样?” 禄幸坐在地上,他头上的角都快把房顶戳漏了,“狐妖般若在地狱里受了300年的酷刑,他本被打入地狱的时候就是心中怀恨的状态,内丹是一只妖的精气所化,其中不免会沾染上他本身的情绪,”禄幸看了眼地上的小白,“他自己本身的内丹没有般若的强大,在吸收的过程中本应被吞噬的反而变成吞噬者,自然是会被般若的恨意所影响。” “啊?那该怎么办啊?以后小白该不会一直这样了吧?” 禄幸摇摇头,他的角在天花板上划了几下,本来精美的壁纸,全都被他划坏了,“办法倒是有一个,这里附近有一个佛教名山,尽快把这只妖送到寺庙里,让和尚们为他清除内心魔障,不然再过些日子,他入了魔道,你们根本拉不回他。”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他们两个是怎么晕的?”禄幸问道。 我指了指身后的张恒,“张恒用扇子把他们扇晕了的。” “哦?”禄幸站起身,走到我跟前,湛蓝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他看着张恒说,“什么劳什子?这么大威力?千年妖灵的怒火说扇灭就扇灭?给我看看。” 陈语佳可能还是有点害怕禄幸这么大的怪兽,自从禄幸出来了以后她就躲在我身后,拼命地闭着眼睛不去看禄幸。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恒,只见他双手一上一下的紧握着那把乌黑的扇子,似乎是不想给禄幸看。 我对那把扇子也煞是好奇,催促他,“你就给禄幸看看呗,他又不会给你抢走。” 张恒听了我的话,抿了抿嘴唇,将手中扇子放到禄幸面前的桌子上。禄幸凑到扇子跟前闻了闻,“打开我看看。”我刚要上手,被禄幸阻止,“你别碰,让他打开。”张恒面无表情的看着禄幸,将扇子捻开,摊在禄幸面前。 虽然他看上去平静,但是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说明他有些紧张。 禄幸一低头看到了青黑色绢制扇面上密密麻麻的金色字迹,说了一句,“玄灵炤月扇?”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皱着眉问张恒,质问道,“这把扇子,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张恒从桌子上拿起扇子折好收了起来,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我重复着刚刚禄幸所说的话,“玄灵炤月扇?好美的名字。这扇子有什么说道吗?你这么紧张?” 禄幸皱着眉头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张恒,回答着我的问题,“玄灵炤月扇,顾名思义,是汇集了九九八十一个修行人的魂魄,又每天的七月十五鬼节的月光下曝晒了七七四十九次,吸取了冤戾之气c月华之气以及修行人的精气所制成的上乘邪兵,早就遗失已久。今天,你只发挥了此扇千分之一的力量。”说着他将眼睛瞪大了几分,“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恒双唇紧闭,只字不提,禄幸即开我和陈语佳,接近张恒,我甩开身后陈语佳挡在张恒面前,对着禄幸嬉皮笑脸的说,“这扇子这么牛,落在坏人手里不就遭了,放在咱们自己手里岂不更好?你又何必计较是怎么得到的呢?” 禄幸因为我的突然出现,停住了脚步,他看了看笑嘻嘻的我,又抬眼瞥了一眼张恒,最后他看着我说,“希望他不是坏人。” “这点你就放心吧!”禄幸没有再理会我,而是钻回了我的后背。 他这一走,我才发现,屋子里已经被他搞得一片狼藉,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跟陈语佳说:“语佳,真不好意思啊,把你屋子弄成这样。” 陈语佳先是睁开一只眼睛,看见禄幸已经不在了,才把另外一只眼睛睁开,轻拍胸脯舒了口气,“终于走了。”又笑着跟我说,“没事儿,这些赔点钱就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趴在地上用指甲盖使劲硌了硌林济臣的人中,都硌出血了他才“腾”地一下坐起来,要不是我躲得快,差点跟他的头撞上。 我把刚刚张恒是怎么救的他,还有禄幸是怎么说的,包括玄灵炤月扇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他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神儿,扭头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小白说,“禄幸说的不错,是有那么座山,那里的师父我也认识,但是他所说的‘附近’开车走高速去也要至少六个小时才能到。” 我惊讶道:“啊?那岂不是都不在这个省?” 林济臣颔首,“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出发,不然等到明天他醒了,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乱子。” “佛教圣地?”张恒说,“那我还是不去了吧,沐子她奶奶家里的守护神都差点要了我的命,寺庙恐怕更不行。” 林济臣扒着旁边桌子边,费力的站起身后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之后摇了摇头,“不会,家里的守护神和寺庙不一样,佛家讲究众生皆可修佛,所以寺庙你也可以进去,而且对清除你身上的怨气也许有好处。” 张恒回到了徐冉的身体里之后换好了衣服,和同样整装待发的林济臣一起抬着小白去了停车场,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想到那是佛教名山,觉得自己应该去朝拜一下。所以虽然很累很困,但还是换上了陈语佳给我买的衣服还有鞋子跟着他们俩走到了停车场。走之前我拿上了新手机,告诉她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由于我和林济臣都是血肉之躯,这么长时间不休息,早就不适宜开车,所以本次旅程的司机只能是车技还并不娴熟的张恒。 我们把小白放到车的最后一排之后我们两个坐在第二排将座椅调低后,在车子的轻微颠簸中安然入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奇怪的人 张恒跟着手机导航到达了临省的绫阳市境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经过了一整夜的驾驶他也不免疲乏,即使他不需要睡觉,但是一直坐在一个地方不动,人的精神也是受不了的。 他将车停在一个有公共厕所的路边,将我们叫醒。我一直睡得很轻,一感觉车子停下来就醒了过来,但是林济臣估计是累坏了,我都下了车了他还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呢。 我把他推醒之后,我们两个去上了趟厕所,出了之后才发现车子原来停在一座湖边。这座湖不像之前遇到秋华的那里,湖面上一座小岛都没有,太阳刚刚升起,还不是很炙热,照得湖面亮晶晶的。 我们三个人站在湖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呼吸了一下只有山水边才有的清新空气。虽然还是没有睡够,但是总比没有睡强。 我转身看着还倒在后座的小白,有些担心,“他如果在咱们到之前就醒过来了怎么办?” 张恒断然否定,“不会的,就算再醒过来,我也有办法让他继续沉睡。” 林济臣想起了昨天我和他说的话,“对了,昨天晚上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的玄什么什么扇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张恒面对湖面只是微微的从眼角瞥了一眼林济臣,并没有说话。林济臣追问,“你昨晚没告诉禄幸,现在告诉告诉我们也没什么吧?莫非”林济臣转过身面对张恒,扯着一边嘴角,“莫非你是通过什么不法的手段得到的?” 张恒右手伸出,他的手上凭空出现了昨晚所见到的玄灵炤月扇,林济臣这是第一次见,不免好奇,刚想伸手去抓张恒手里的扇子,张恒抓着扇子向左闪了一下身,“这你不能碰,这兵器的阴气过重,只怕会伤了你。” 林济臣挑了一下眉毛,耸了耸肩,把双手背后,我在他身后看得清楚,他两只手暗地里搓了搓,有些不甘,“好吧,那你说说这把扇子的来历吧。” 张恒将扇子捻开,“这扇子叫玄灵炤月扇,怎么得来的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只要知道我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的就可以了。” 林济臣背着手又耸了一下肩膀,“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他回身问我,“现在几点?” 我拿出兜里手机,看了一眼,“我去?都七点多了?” 林济臣有点无语的对张恒说,“大哥,您这是开的汽车还是赶的驴车啊?” 为了能尽快赶到那间寺庙,所以换成我来开车了,虽然我开车的年头没有林济臣长,但是我的速度一直控制得比较好。我跟着志玲姐姐的声音在山水之间的公路上穿来穿去,最后将车开到了一个特别大的停车场里。 我有些汗颜,佛教圣地果然是名不虚传,还不到九点,停车场几乎已经停满了车,而且旅游巴士居多,估计有不少的人组团来这儿参观。 我刚想下车去买票,就被林济臣拦住了,他拿出手机行云流水的按出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接通了。他将手机放在耳侧对着电话那边说道:“师父您好,我是登云山人座下第十四弟子林济臣。” “对,之前与家师来叨扰过贵宝方。今日有一事需要净虚法师帮忙,望您可以行个方便。” “哦,那太好了,我现在在山门外的停车场,还麻烦您可以带个路。” “那真是麻烦您了,我们的车牌号是” 林济臣挂上电话之后,我扒着车座椅的靠背看着他,“诶呀,没想到林大师还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呢?” 林济臣将手机放回兜里,满脸不屑的说:“那是以前你不知道。” 我们大概在车里等了半个小时,之间一辆白色suv缓缓地驶入停车场。车开得很慢,而后在我们的车尾部停下了。 从车的副驾驶位置开门走下一个沙弥模样的和尚小师傅,林济臣也开门下了车,我觉得我也应该去打个招呼,就跟着走了过去,张恒留在车里没有动。 小师父对着我们鞠躬合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林济臣回礼作揖道了一声“无量天尊”,我向小师父合十还礼也念了一声佛号。 小师父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对林济臣说:“师父就在山上等着,你们开车随我来便是。” 我们的车跟在那辆白色suv后面,绕过正门没有走,从后山而上。这回林济臣没让我开车,我一开始还纳闷呢,怎么突然开了窍,不拿我当苦力使唤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我还真不一定能开得好,他是怕自己命丧于此才出此下策,麻烦自己开车。 山路确实难行,这座山海拔在1500米以上,和尚小师傅是为了照顾我们才把车开的那么慢,但即使如此,林济臣依旧开得战战兢兢。倒不是他的车技真的那么烂,而是不时地会有野生的猴子从山上树林里跳出来,好几次都差点撞上路过的大黑猴子。 他开的慢,我正好有时间欣赏这附近的美景。这里的生态环境相当的好了,四周竹林密布,除了被游客喂得像小猩猩似的黑猴子以外,还能看见许多平时在城市里看不到小动物,诸如兔子c松鼠之类的。路边的小花有黄有白,在风中静静地摇曳。 用了快一个小时,我们才到达山顶寺庙。我们随着两位和尚小师傅,抬着小白走进庙门。张恒本还有些担心,不过他还是一脚迈了进来。 寺院里香火鼎盛,离得老远都能闻到浓重的檀香的味道。从小养成的习惯,见佛必拜。于是我将小白交给张恒和林济臣,和尚小师傅听说我要拜佛很是开心,跟我说一会儿完成了拜礼去大雄宝殿后面的客堂找他们。我应了一声就走了。 现在的寺庙与原先不一样了,不用花很多钱去请特别长的香,而是每一重大殿旁边都有发香的居士,每人可以取三支清香供在佛前。 我每次对着面前佛像行过了叩拜礼起身后,就会看到旁边的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或者说他们是在对我的脖子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得更多的是厌恶。 每次看到我都会当做没看见,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怀着怎样的目的来礼佛的,但是我个人认为佛教讲众生平等,他们既来拜佛就不该对任何人有歧视,哪怕是看起来有些畸形的人。所有人都是怀着虔诚的心来拜佛的,又何必分别这么多呢?就像林济臣说的,连鬼都可以来拜佛,这才是佛家的大慈大悲吧。 我拜过五重大殿之后,进入了客堂。寺庙中的客堂是用来给香客休息的,有时候寺庙有一些和外界的法事洽谈也会在客堂进行,可想而知客堂对于一个寺院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课堂里两位身着海清搭衣的男性居士向我行了一个佛礼,我回礼后说我是跟着林济臣的朋友后,两位居士便带着我绕了好几个弯之后才入了内堂。 屋子不是特别大,一位面容消瘦的老爷爷穿着一件定了好几块补丁的百衲衣,盘腿坐在摆满功夫茶具桌子后面的木质沙发上,他的身后是一块斜着的窗子,窗外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山。 这位老爷爷虽然老得脸上的褶子都快把眼睛遮上了,但是满面红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慈祥。老爷爷身边站着两个小沙弥,其中一个正在斟茶。林济臣和张恒坐在两旁的客座上,小白被放在不远处的榻上。 我想这老爷爷应该就是林济臣口中的净虚法师了,我走到他面前偏右的位置上,他似乎也在看着我。 奶奶教过我,见到大法师要行大礼,于是我对着他行了一个叩拜的佛礼,“上净下虚大师,弟子褚沐子这厢有礼了。阿弥陀佛!” 我站起身后看见净虚法师正在看着我笑,我也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老人家笑了笑。净虚法师用有些苍老却有力的声音说:“你虽未皈依三宝,却与佛有缘,善哉善哉!只是不知道文慧为什么要找你。” 我有些诧异,“诶?师父您也知道上文下慧老法师要找我吗?” 净虚法师点点头,“不错,而且他还让一位朋友先行来这里等你。” “朋友?”我回头看张恒和林济臣,“你们见过那个朋友了吗?” 林济臣含蓄的笑了笑,回答我说,“还没有,我们与净虚大师见面之后,大师说要等你到了再说事情。” 净虚法师从怀里掏出一支竹节造型的铜哨子,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之后他将哨子交给我说:“你吹一下试试。”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有个朋友吗?怎么又让我吹哨子?我看了看林济臣和张恒,张恒面无表情根本没看我,而是局促的双手抓着膝盖看着地板,林济臣则是笑着对我点点头,示意我照着法师说的做。 我犹犹豫豫的将哨子含到嘴里,轻轻地吹了一下,净虚法师摇摇头说:“用力吹。” 好吧,我是怕我用力吹他们的耳膜会受不了,但是既然是法师让的,那我就照做便是了。 我怕对着法师吹哨有失尊敬,于是就站到林济臣的身后一侧,对着法师对面榻上的小白,鼓起腮帮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吹响了铜哨。 哨音尖锐刺耳,我自己都觉得吵,于是没吹几秒就把铜哨从嘴里拿了出来。我转身用手揉了揉鼻子,问净虚法师,“师父,您说的朋友在哪儿啊?可以让我们见见吗?” 法师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起身穿好鞋,身边两个和尚小师傅扶着净虚法师走到了榻前,望着窗户外面。 张恒和林济臣见法师站起身,都起立站好。我们三个人随着法师的目光向着窗外的远山望去。今天山里没有雾气,窗外景致一览无余,青山碧水煞是宜人。 但是由远至近,一个小黑点越来越大,离近了我才看见那是一只鸟,不过它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就飞到了近前。两翼展开至少得有十余米左右,尖尖的的黄色嘴巴,和头顶的三缕青毛我记忆犹新。 我大叫了一声,林济臣回头问我,“怎么了?” 他这话刚问完,窗外传来一个男子大喊“闪开闪开”的声音,我把林济臣往后拽了一下,惊呼:“小心!”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那只鸟踉踉跄跄的冲进了这间屋子,它呼扇着白色的大翅膀,把在场所有的桌椅板凳包括除了净虚法师以外的所有人都胡撸倒了。 张恒早就躲到了墙角,我和林济臣就比较惨了,后脑勺装在墙上,我有几秒钟的眩晕,大概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了。 背后禄幸以为我有危险,“嗖”的一声从我的身后钻了出来。这屋里哪放得下两个体型如此庞大的怪物,禄幸出来以后,脑袋上有三缕青毛的鸟便从破碎玻璃处退到窗外,上下扇动两翼,小脑袋上的两只黑色小眼睛贼着眼前禄幸。 禄幸也毫不示弱,对着大鸟就是一声野兽般的嘶嚎,我担心的看了张恒一眼,他居然只是捂着耳朵站在墙角,并没有被震晕。 窗外大鸟发出一声鸟鸣,这难道是在打招呼吗?大鸟随后用令人难以置信的语速说了一段话,禄幸都没有听清,对它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大鸟放慢语速说,“净虚老头,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逛街的时候叫我回来,这样我很难办的!” 乘黄禄幸身后的净虚法师笑得满脸褶子堆在一起,用手掌指着我对大鸟说,“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大鸟想飞进来,可是屋子里的乘黄仍然弓着后背虎视眈眈的看着它,我说:“禄幸,回来吧,他不是敌人。”禄幸以防守的姿态回到了我的后背上。 禄幸消失之后,大鸟伸开两条极细的大长腿,脚先着地。他落地的一瞬间身体由下至上变成一位头戴青绿色缎子文生公子巾c身着青绿色文生公子氅c腰上系着丝绦c穿着白裤白袜c脚底下踩着黑色缎面靴子c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的公子哥,脑门上竖着印有三道青色印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哥们儿是玩儿spy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三青鸟——公孙快羽 顶着一身原谅色的这位仁兄打开手中扇子凑到净虚法师跟前,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操着一口南方口音低声问道:“老头你说我要找的人来了?” 净虚法师笑眯眯的看着穿一身绿的这哥们儿,“那边那位小姑娘就是文慧让你等的人” 法师话还没说完,绿衣服带着一阵风就冲到了刚刚站起身的我面前,由于他凑得过近,差点把刚刚站好的我顶一个跟头,林济臣在我身边扶了我一下才不至于让我二度摔倒。 绿衣服拿扇子掩着下半张脸,对着我眯起他不大的丹凤眼,“小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你看着好生面熟。你叫什么?”他额上的三道青色竖纹跟着他的眉毛一上一下的蠕动着。 这家伙简直就是古装电视剧里的臭流氓啊!虽然看不到整张脸,但是依旧能感受到他那欠揍的气息,于是乎我忍不住一脚把他踢了出去。 绿衣服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身形,并没有被我一脚踹趴在地,而是稳稳地落在地上,将手中扇子合上在两手间磕了一磕,脸上夸张的露出惊恐的样子,“哇塞!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皮?”他转头看净虚法师,“诶诶诶,小老头,你确定这就是文慧老头要找的人吗?” 他实在太不尊敬净虚法师了,我插着腰走到他面前,抬着下巴说:“大嘴巴鸟,咱们确实见过!”我抬手中指和食指在他的脑门的竖纹上弹了弹,“你脑门上这点绿我可记得很清楚!” 他以极快的速度抓住我的手腕扯到胸前,林济臣和张恒全都冲到我的身后,不知道他要干嘛。 绿衣服用手里扇子敲了他俩脑袋一人一下,“安啦,一个道士一个鬼,你们还想打我吗?”他又把脸凑得特别近问我,“诶,小姑娘,你看看清楚,你真的认识我吗?” 我盯着他豆粒儿大的眼睛,“不好意思,离得太近看不清楚。” 他咂咂嘴,“好吧,好吧,那这样呢?”他把脸稍微挪远了一点。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绿的家伙,“我是没见过你这个样子,不过我在梦里见过你鸟的形态,那三缕绿毛,我记得太清楚了。” “诶?那你就是文慧老头说的那个人了!”他放开我的手,忽然一下飞到天上,双臂变成两只巨大翅膀呼扇呼扇地把我眼泪都吹出来了。 他欢呼雀跃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他看着净虚法师,“老头你听见没有?我终于等到了!我可以下山啦!啊哈哈哈哈!” 他翅膀扇出的风越来越大,马上就要把我们再次扇翻在地,我赶紧对他喊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给小白发出讯息的人啊?” “什么?”他分在半空中自己都听不清我说话了。 我向他招了招手,他这才收起翅膀落在我面前,“我说,你是不是就是给小白发出讯息的那个人?” “小白?谁是小白啊?是他吗?”他拿扇子指了指林济臣。 我有点无语,“大哥,你看他白吗?” 他点了点头,“是黑了点儿那是他?”他又指了指张恒。 林济臣听到别人说自己黑,撇了撇嘴对着绿衣男子用大拇指指了指净虚法师身后的榻说:“是他。” 绿衣服冲到净虚法师面前,“老头你什么时候叫小白?” 法师笑呵呵的让开身说:“不是我,是这位小兄弟。” 绿衣服看了眼小白,自言自语道:“确实挺白的。” 我问他:“话说,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他听我发问,立刻转身向着我们迈着四方步挺着胸脯趾高气扬的说:“本尊乃是天上地下风驰电掣的公孙快羽是也。” 净虚法师在他身后笑眯眯的说:“我看你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绿衣服听了法师的话,撇了撇嘴,一扫刚刚自带背景音乐的状态,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在地上敲打着,一脸泄气的样子,“好吧,好吧,都听你的。”说完他背着法师翻了个白眼,面对着我们三个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收下巴,说,“内个嘿嘿,我是三青鸟,之是专门给西王母娘娘跑腿送东西的,天庭那帮人实在太无聊了,我比较各色,因为太爱说话了,所以”他伸手挠了挠嘴边,“所以就被贬下凡了。机缘巧合之下我遇见了正在游历的文慧老头,他就把我带寺院了。不过”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衫,“不过文慧那老头也嫌我太吵了,就把我发到了净虚老头这儿,说你们很快就会来这儿,到时候就可以带我下山去见见现在的世界,他让我耐心等等。可是我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所以我就只能是在这附近的群山里闲逛。前些日子我确实用千里传音的办法向附近发出过讯息,不过来找我的全是一些小妖。你猜怎么着?其中有一个癞蛤蟆让我带他飞,我就带他上天了,后来他就吓死了,哈哈哈哈。” 我们谁都没跟他搭话,他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然后自己把自己就逗笑了。不过因为爱说话就被贬下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得多爱说话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啊? 林济臣打断他,“你是三青鸟?那你刚刚说的公孙快羽是怎么回事啊?” 三青鸟甩了一下头上的文生公子巾,有点骄傲的说,“我给自己取的。” 我们三个人三脸无语,这家伙也太不要脸的了吧,居然用复姓,还叫快羽,就是在标榜自己飞得快呗。 “我觉得到了人间真不错,又能和人说话又能有自己的名字,不然以前在天上我们都被统称为三青鸟,别人都看不出来我们之间有什么区别,只有我们自己才能看出来。诶?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下山啊?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看着他两只小眼睛放出的光芒,我都觉得有些耀眼。 林济臣从兴高采烈的快羽身边掠过,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林济臣走到净虚法师面前施了一礼,“老法师,今天我们来此是有要事相求的。” 净虚法师回头看着小白问林济臣,“你说的可是这个孩子?” “正是。” 快羽走到林济臣身边,用扇子点了点林济臣的肩膀,“诶诶诶,我说你,我才是你们来这儿的头等要事吧?” 这要是平时,林济臣估计已经发飙了,不过现在是在净虚法师面前,他自然是不能把平日的凶相露出来,他皮笑肉不笑的转头对快羽说:“你的事情我们一会儿再说好吗?” 快羽又做了一个夸张的好像受到惊吓似的表情,“你不要这种表情好不好,笑比哭还难看。”他摇了摇头,撇着嘴看着林济臣。 林济臣依旧保持着微笑,但是嘴角已经微微的抽动,“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知道不好意思就要多对着镜子练练笑容,你看我笑得多真诚。”快羽对着林济臣咧着嘴呲着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了,你就不要捉弄他了。”净虚法师无奈的笑了笑,快羽冲着法师撇了撇嘴,法师将目光放到小白身上,继续回归正题,“我看这孩子莫不是被强大的妖灵反噬了吧?” 林济臣恭敬地拱着回复净虚法师,“法师明鉴。” “那就需要一场法事来驱除魔障,我们要快一点,不然恐怕这孩子会堕入魔道。” 林济臣拱着手将头低下,“一切听从法师的安排,法事的经费将由我们来出。” 净虚法师笑呵呵的看着林济臣,“你不必如此拘谨。经费的问题你不必担心,我寺的香火一直以来都不错,对于出家人来说,不讲究吃穿用度。我看这孩子体内魔障强大异常,恐怕会在日落封魔之时乍现,我们也需要在他醒着的时候才可进行驱魔仪式。” 林济臣直起腰,向后退了几步对净虚法师说:“可千年妖灵威力巨大,一般的绳索可是困不住他的。” 我在林济臣身后插话,“不如让我试试。” 林济臣和快羽同时回头向我投来质疑的目光,“你?” 我点头,“我从般若妻子秋华那里获取的能力巨大,我至今只参悟出其中有二法,一为守二为缚。守的话那天你们见到了,可让人在水中不溺,那个气泡不但可以这样,还可以保护被加持的人免受一次外界的攻击。至于缚的话,就是利用水的力量,将一个人捆绑起来,水做成的锁链可以无限扩大,但是需要大量的水才能做到,水越多锁链的韧性就会越好。不过,至今我还没有试过这招呢。”说到这儿,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虽然我曾经感觉一切都可以根据身体的自然反应去使用秋华的能力,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我都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招式,那天制作出气泡也是我的突发奇想,我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身体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至于缚我是怎么想到的,是因为昨天小白攻击林济臣的样子,让我在脑子里想出了这样一个招式,但是还没等我出手,张恒已经在我之前制服了小白。 “你没用过这招?那万一失败了怎么办?那么多人的命可就都要丢了。昨天他发疯只攻击我一个人,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是男的,但是今天则是不同,倘若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林济臣皱着眉冲我挤了挤眼睛,我知道他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不要大包大揽。 “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林济臣就打断我说:“不要可是了,就用我的符咒试试看吧。我只有三张紫阶的困仙符,应该可以撑得住。” 一边的快羽拍了拍林济臣的肩膀,“兄弟你不用担心,打不了咱们一起上,害怕对付不了一个小毛孩吗?” 林济臣抬了一下肩膀,把快羽的手抖了下来。净虚法师走到门口,身边的徒弟为他把门打开,他转身对我们说,“我现在就去通知我寺的僧众们准备一下下午的驱魔仪式。几位小友随意便是。”说完带着两个徒弟对着我们施了个佛礼,我们几人包括林济臣在内,全部合十鞠躬回礼,待法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我们才直起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潇洒哥快羽 “诶,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快羽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着我们回应他,不过他也没有因为无人应答就闭嘴,他指着我们几个人说,“你说说你们四个人,一个道士个慑青鬼个妖c还有一个半妖,是怎么混到一块儿的?还混得这么好?真是神了啊。” 林济臣瞥了他一眼,随即又看了眼被他撞破了的窗子和撒了一地的碎玻璃碴,“你不打算把窗户修好吗?” 快羽看着破了一个大洞的玻璃窗,又环顾了一片狼藉的屋子,他捋了一下头上的青绿色文生公子巾,整理了一下青绿色大氅,“这事儿不归我管,是老头突然叫我来的,怎么能让我修呢?而且刚刚那只大狗也有一部分责任,他要是不出来吓唬人,我哪会弄烂这么多东西。” 我听他说神兽乘黄禄幸是狗,有些不高兴了,“那不是大狗,那是乘黄。” 他拿着小扇,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还不知道那是乘黄吗?小丫头,我告诉你,我已经活几千年了,没什么事我是不知道的。乘黄一声就忠诚于一个主人,那不是狗是什么啊?”我刚要发怒,他便用扇子抵住我的额头,“诶诶诶,我可不是骂他的意思,狗这种忠诚的动物我一般是用来夸人的,只有人,才会把‘狗’成骂人的话。” 林济臣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马上寺院就要放饭了,我们也去吃点吧。” “我靠?这里这种饭你们也吃得下去?”快羽真是没有插不上嘴的地方,“要我说啊,我带你们到山下去,那附近的渔家自己做的鱼汤那叫一个鲜!”他一边说一边咽口水,似乎眼前就能看见美食一样。 “上山下山要那么久,根本就来不及,寺庙午斋只有一个小时,况且千咕嘟豆腐万咕嘟鱼,我看我们还是在寺院里用斋饭吧。”林济臣虽然也不太乐意留在寺庙里吃素斋,但是想想上山时候九曲十八弯的路就不想下山了。 “诶!那渔家是专门做这个生意的,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能有,至于你说的时间,这有何难?”忽的一下,他变成了巨鸟的样子,屋子瞬间又被充满了。“骑到我背上来!”他为了让我们可以上到他的背上,将腿蜷了起来,一边的翅膀半伸着垂到地上。 张恒说:“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看着白浩坤,反正我去了也不吃。” 我一想也是,他去了也就是看着我们吃,那多没意思啊。 林济臣有点犹豫,不过我早就想骑在三青鸟身上感受一下什么叫飞翔的感觉了,于是我踩着快羽的翅膀,几步就跨坐在快羽的后背上,林济臣也随着我上来,坐到了我的背后。 快羽扭着大长脖子,回头让我把手伸出来,他对着我的手掌使劲咳嗽了几下,在剧烈的咳嗽之下,从他的鸟喙里卡出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白色球状物体,上面还沾着粘稠物,看起来应该是他的口水之类的东西。 “这女孩身上有乘黄,但是你必须吃下这个才不会被飓风刮跑。”快羽看着林济臣说。 “呃?”林济臣一脸错愕的盯着我手里混着粘稠透明液体的白色球体,就作势要从鸟背上往下爬,“那我那还是不去了,留在寺庙里吃斋菜好了。” 我看林济臣这是怂了,心中好笑,但是如果他不把这东西吃了,难道我就一直拿着这个?那可不行。 我一手拿着白球,一手搂住林济臣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白球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习惯性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还没等他后悔呢,白球已经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林济臣推开我,冲着地面干呕了几声也没有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一脸怨念的望着我。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一会儿吃了好吃的你就会忘了的,相信我!” “好了!我们出发喽!”快羽将身体收紧,就像是一条直线,从窗户的洞里钻了出去。 我们紧趴在快羽身上,躲开了破碎的玻璃窗上的锐角。我闭着眼睛,紧抓着快羽身上的一撮毛,再一使劲就扥下来一根白色羽毛,快羽身体晃了几下,我的心脏也跟着他忽悠了好几下。 “诶呦喂!你能不能别拽我的毛?放心吧,你们掉不下去的!你们现在抬头看看附近的风景,我保证你们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过世界!” 我慢慢地将双手放松,又抬起了上半身,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重心不稳的感觉,这样我才敢把眼睛睁开。 快羽为了能让我们看清楚这附近的景色,特意停在群山中间,他呼扇着翅膀,身体微微的一上一下的起伏着。我和林济臣同时发出了一声感叹,快羽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没有见过如此美景。 即使是有钱买辆直升飞机也不会有我们现在的感受,四周除了风声和鸟鸣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四周山峦起伏,花岗岩石壁和绿植相呼应,有的山上还生出了各色的小花。 快羽说:“你们运气真好!这里一个月得有二十几天都是雾天,今天竟连一丝雾气都不曾见过。” 我又向远处看去,最远都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前些日子遇见秋华的那片水域,今天的天气确实非常好,万里无云。看着眼前的景色,只觉得豁然开朗,胸怀不自觉的跟着这广阔天地又扩大了一些。 “我们先去吃饭,不然一会儿鱼汤都卖光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带你们看这新鲜。”快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你们坐稳了!” 他说完就向着远处的一座山冲了过去,在快要撞到山壁上的时候,他突然变了方向,斜着身体贴着岩壁滑翔着。 我被刺激得感觉十分兴奋,“快羽!你还会滑翔呢?” “那当然了,一会儿再带你玩儿个别的!” “什么啊?”我好奇的问他。 眼前出现了我们来之前开车看见的那片湖水,“这就来喽!”快羽飞到湖面上,突然停了下来。 林济臣抱着我的腰已经抖个不停了,我回头问他,“哇塞,林大师,你这是干嘛呢?” 林济臣将脸贴着我的后背,根本不敢睁眼睛,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可能是有点恐高” “哈哈哈哈,平时大义凛然c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师居然恐高,哈哈哈啊!” 还没等我嘲笑完他,快羽竟然朝着湖面俯冲下去,这种重力加速度的感觉,让我的心脏狂跳不已,却又觉得十分的痛快。 马上就要冲进水面的时候,快羽立刻调转方向,贴着水面快速向前疾驰着。 我有点兴奋过头了,欢呼着举起双手,“哇哦!这感觉简直太棒了!快羽,你真厉害!以后经常带我飞着玩儿吧!” “没问题!平时我自己一个人飞也是着实的无趣,带着你们,我也觉得这飞行比平时有意思多了。” 林济臣却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完全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我感觉粑粑都要被他挤出来了。 我打了打他紧握着手臂的双手,“林大师,你睁眼看看,已经没事了!” 林济臣就跟没听见我说话似的,根本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我只好硬掰他的手,直到他的胳膊上被他自己都攥除了血印子,他都没有撒手。 我真的有点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了,所以只好用了一个损招,回手在他的肋叉子上掐了一下,他果然疼得撒了手。 被我掐得嗷嗷叫的揉着肋骨部分,在他松开手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农家院外,院外停了几辆观光车,还有一些外省号牌的小轿车,因为正好是饭点儿,农家院门前恰好没有人。 快羽安全着陆后我就立马闻到了一股诱人的味道,不用快羽张开翅膀,我就顺着他柔滑的躯体跳到了地上。林济臣自从接近地面以后,他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他跟着跳到地面上,腿一软差点给我磕一个。 我赶紧上前扶起他,“林大师,您这一拜我可受不起啊!”然后我“嘿嘿”的笑了几声。 我们跟着已经变成了普通游客模样的快羽走进了那座农家院。院子里摆满了桌子椅子,可以称得上是人声鼎沸,每个桌子边都围坐了几个游客,大桌则是坐满了人,桌子上放了几个青瓷的大盆,盆比我两个脑袋还大,里面就是白得像牛奶一样的鱼汤和鱼肉还有几片鸡毛菜和豆腐。 快羽一改浮夸的古代公子哥装扮,而是穿了件普普通通的短袖短裤,脚上踩着运动鞋,背着个登山包走在我和林济臣的前面。还真别说,这快羽虽然不是浓眉大眼,但是两只小眼睛总是烁烁放光,甚至比大眼睛的还要有神。快羽呲着大白牙,拽着肩上两根书包带,屁颠屁颠的走到前台跟正在低头算账的老板娘攀谈了几句。 我和林济臣并没有跟过去,看着这满院子的人,就可以想到没有位子了,不过通过快羽与老板娘的一番交涉,还真让他搞到了一个位置。老板娘叫着店里几个员工给我们从她身后的屋子里搬出来了一家用的折叠圆桌,在桌子旁边摆了三把折叠椅。 我和林济臣挨着坐在一起,而快羽的椅子与我们之间稍微留了一道空余。 不一会儿小伙计就端着一大盆香浓的鱼汤放到了我们面前,还给我们准备了几盘炒菜和一大盆米饭。 我和林济臣看快羽都没动筷,也就都没开动。快羽胳膊肘戳在桌子上,歪着脑袋将头放在手腕上,一脸油腻的淫笑着看着柜台后面的老板娘。 老板娘会意,扭动着一掐细的腰肢从款台后面走了出来。我是真没想到,这乡村之中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人。 老板娘走到快羽面前,慵懒的将纤细白皙的胳膊杵在快羽面前的桌子上,屁股差点顶到林济臣的脸。 快羽搂着老板娘的腰,老板娘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这一系列动作,让我和林济臣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三青鸟快羽好歹以前也是在天庭做事的,虽然只是个跑腿的,那也是神仙。怎得举止如此轻浮? 老板娘开口了,“哥,你不知道每天能抓到的鱼就那么多吗?” 我以前有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跟着他们出来瞎混是为了什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我是为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林济臣憋不住问快羽,“你什么时候还有个妹妹了?” 快羽将手搭在老板娘的肩膀上,“你们别误会了,这是我在这认的大妹子。” 我们并不想听他对他自己感情上的事儿多做什么解释,因为我们已经饿坏了,两人都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颐了起来。 快羽大概是我见过的人里最爱说话的了,哪怕你不理他,他还是会照说不误。 老板娘为我和林济臣一人盛了一碗汤之后就回到柜台继续算账了。快羽搬着椅子向我们两个人凑了凑,他也不在乎我和林济臣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眼望着远处的山峦给我们讲起他是如何遇到老板娘的。 原来,老板娘就是本地人,之前丈夫在大城市里打工,她就一个人守着这么诺大的院子,丈夫一年也不一定能回家一次。后来有一次她突发奇想,就到城里找她丈夫,自己也好见见世面,结果在她老公单位的门口看到她丈夫在城里早就与别人结了婚还育有一子。 没什么文化的老板娘直接冲到男人面前质问他,男人也被突然出现的老板娘吓了一跳,他怕自己城里的妻子起疑,便装作不认识老板娘。 她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戏词里的“陈世美”她还是知道的。于是她一个人回了老家,一方面不愿意打搅丈夫在城里的发展,另一方面又不愿面对事实的她决定以自杀的方式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家的院子正好在湖边,她想自杀,直接跳湖就可以了。命运就是如此的难以捉摸,正当她要跳下湖但是还有些犹豫的时候,她遇到了正在附近的半空中闲逛的快羽。 如此玛丽苏的剧情,林济臣有些听不下去了,把终于接了快鱼的话茬儿,“所以,你们俩就好上了?” 快羽见林济臣理他了,使劲摇了摇头,“要是这我就把她收了,那我早就左搂右抱了。后来我给她出主意,让她在这儿开个鱼汤馆,主要做鱼汤,再搞点其他特色菜,肯定能吸引游客。她听了我的话,正好这儿的饭馆又不是很多。你们看看,这生意多红火!” 我差不多吃完了,好奇的问他,“那你们刚刚那么亲密,不是情侣关系?” 快羽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摆了摆,“当然不是,这可就算亲密了?就连你们都能骑我后背上,那她怎么就不能坐我大腿上了?” 他说的好像也确实有点道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好了,要是按他这么说,那这三青鸟快羽还是个颇有头脑还爱见义勇为的人啊。 当我正在想快羽刚才说的话的时候,林济臣的手机突然响了。林济臣接起来之后只是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 快羽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野猪肉放进嘴里,不耐烦地问,“怎么了?这不还不到一个小时呢嘛?那老头催什么催?” 林济臣将手机重新放回兜里,从旁边桌子上的抽纸盒里拿了张纸,把嘴擦了擦,“咱们赶紧回去吧,白浩坤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驱魔仪式(上) 为了照顾恐高的林济臣,所以快羽特意选了一条不是很刺激的路线,当然也比来的时候多花了些时间。 到达寺院客堂的时候,几个身材相对来说比较健硕的沙弥正把已经妖化的小白的四肢按在地上,即使是被僧人们钳制着,但还是眼看着他就要挣脱束缚,千年妖灵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可以对抗得了的呢? 我从快羽的背上跳到地上,跑到正在一边观望的张恒身边问他:“你怎么不帮忙制服他啊?看这样子这几位小师父可是坚持不了多久。” 张恒向我摊了摊手,“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净虚法师不让我插手,只要我一出手,怕他再次晕过去。” 我问他,“那老法师现在何处啊?” “在寺庙后山布置法场。” 已经变回绿衣书生模样的快羽拿着扇子敲了敲我的肩膀,我最讨厌别人不打招呼就对我动手动脚的,于是回头冽了他一眼。快羽看见我的眼神撇了撇嘴,另一只手握着扇子头,“诶,你刚刚不是说你有办法吗?要不你现在就试试?” 小白的眼球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奶白色,耳朵和嘴巴也全部变成了耗子的模样,露出皮肤的地方也全部滋出了白色的绒毛,小白的手指上的指甲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变黑变长。他呲着尖尖的牙齿,对着妨碍他动作的几个沙弥用力的坐着咬合的动作,上下牙撞击的声音巨大,要是被他咬上一口恐怕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就在我四处寻找水源的时候,林济臣把一个沙弥从小白身边拉开,就差那么一秒小白就会咬掉他的手,还好林济臣动作快,算是救了那小师父一命。 这挣脱了一只手,那其他的手脚也就不好控制了。这时候,小白身后钻出一条肉色像蛆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儿我见过,是小白的尾巴!那尾巴朝着控制着他脚的沙弥就甩了过去。林济臣对着他们其余三人大喊一句:“快松手!” 沙弥们听到此言如获大赦,他们也不是不害怕的,有人让他们松手,他们想都没想就放开了小白的手脚,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退到了林济臣的身后。 快羽在沙弥们松手的一瞬间,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女娃娃,看你的了。” 这里都没有水,哪儿有可以让我控制的东西呢?本身还有一个功夫茶桌,在快羽出场的一瞬间也毁得稀碎了,就连本身放在地板上的矿泉水桶也在禄幸出来的时候给踹倒了。 小白身体里般若的怨气好像就看上了林济臣似的,昨天就是掐着他脖子不放,今天更是无视了我们其他人的存在,直接奔着林济臣就去了。 林济臣身后的沙弥见到小白掌中燃起了红黑相间的妖火,冲着他们就走了过去,被吓得四散逃窜,有的直接逃出了这间屋子,有的则是躲到了我们后面。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快羽居然想出了一个歪主意。他将翻倒在地的矿泉水桶扶正之后开始解裤子。我一直紧张的寻找着附近水源,差点就要冲出去找卫生间了,不过一下被快羽拽住。 他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桶,里面黄色的液体随着水桶的晃动也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用这个应该可以吧?”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了,我看着那不足一乍高的黄色液体,还没有等我做出反应,快羽让旁边两个还没能逃走的沙弥聚到矿泉水桶边上脱裤子往桶里撒尿。 看着眼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有点傻眼了,我只顾着瞪着俩眼睛看了,都忘了把目光闪开了。张恒捂住我的眼睛向后拉了拉,我能听到他捻开玄灵炤月扇的声音,也能听见旁边水流声音减弱的声音。 我虽然不知道玄灵炤月到底会对所攻击的目标造成怎样的伤害,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被他那把扇子扇一下肯定没什么好事,我不希望小白和林济臣再受到这样的无妄之灾。 我推开张恒挡在我眼前的手,拎起手边的矿泉水桶,现在不光桶里面装了满满一桶黄色的尿液,就连桶的外面都被哩哩啦啦撒上了一些,我这一抓弄了我一手。 不过我已经顾不上恶心了,将桶里的尿液泼到空中,用意念将这散发着浓重骚气的黄色尿液想象成了绳子的形状,控制着黄色水绳缠绕在小白的周身。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好像是一切水都是我脑内的橡皮泥,我可以控制着它,让它想成什么养就成什么样。不过当然了,脑子掌控的水资源越多,那么也就越费精神。 小白看到水绳,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但是水绳被我的意念控制着,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不论小白怎么躲,都逃脱不开水绳的控制范围。 小白被水绳追得夺门而出,我紧随其后追了出去。水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是绊住小白的脚,当看到猎物摔倒在地之后,水绳迅速顺着其腿部向上盘绕,样子酷似一条黄金巨蟒。 小白似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在还没有被完全缠上的时候,还在继续向前匍匐着,我用力控制着水绳,就好像我的精神力量长出了两只小手一样,这两只小手拼尽全力给小白的手腕脚腕上系了个四口。 直到我确认他的手脚已经被捆结实了,我这才放松了自己的意识。倒在地上的小白瞪着我背后跟出来的林济臣破口大骂。虽然他说的都是些大概是南方方言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可以确认他是在骂人。 客堂里不只是有我们,其他客房里正在休息的香客,听到了小白叫嚣的声音,都将推拉门打开一条缝,把脑袋探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半妖化的小白全部倒吸一口冷气。 我顾不上这些人,我并没有回头,而是炸着一双手,对着身后的众人说:“快,你们先把他带到净虚法师那儿,我随后就到。” 林济臣疑惑的问道:“你去哪儿啊?” 快羽“嘿嘿”一笑,“她这恐怕是要洗手吧?” 还真被快羽说对了,我手上沾了好多他们的尿液,如果不是刚刚事发突然,快羽又灵机一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排泄物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虽然被他说中了,但是我也不想承认,于是我撇撇嘴,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絮叨了,你们快去吧,不然一会儿水绳断开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因为我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但是林济臣又是来过这里的人,所以张恒和快羽还有两个小沙弥抬着奋力挣扎的半妖化小白走出了客堂。 即使他们消失在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的眼前了,但是也不能阻止大家散播谣言的心。在那天之后,网上又许多老年人的朋友圈里就出现了《震惊了!xx寺院惊现鼠头怪兽!再不看就没了!》类似这样的标题党朋友圈。 我被林济臣带着去了趟卫生间洗手,我打了好几遍洗手液才觉得心里好受点。我一边洗手一边佩服快羽,也真亏了他想得出来这么损招数,不然林济臣的小命这回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跟着林济臣走了很远的山路才到他们所谓的后山。说是后山,倒不如说是一个更适合人修行的圣地。走了一段用大石头砌成的不规则石阶,台阶结束在一个宽敞的平台上,我们的对面是一处有些破旧的黄墙黑瓦的明代建筑类型的小禅院。 此时本应显得有些萧条的禅院的天井里挤满了人,从远处看能看见最外围的穿着茶褐色海清搭衣的居士,从居士与居士之间的缝隙里,依稀能看到身着金黄色七衣的沙弥小师父和穿祖衣的大和尚师父们。 天井正上方的高空中一只额上长有三缕青绿色羽毛的大白鸟正呼扇着翅膀盘旋着,快羽似乎是在观察着地上的情况。黄色院墙外用黑色墨笔书写的“南无阿弥陀佛”的“南”字下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我跑到他的面前,“张恒,你怎么不进去等我们?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张恒摸了摸我的头发,摇了摇头,“我没法进去,看这个阵势,恐怕一会儿会有很大的动作。我作为一只恶鬼,现在进去的话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回头向林济臣投去询问的目光,林济臣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刚刚我往里看了一眼,一会儿师父们要进行的驱魔仪式十有八九声势浩大,我想你在这里也不安全”说着,林济臣又向着院门的位置瞅了一眼,“你先下山等我们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张恒点头说:“我知道了。” “啊?那我也下山了。”听说张恒要走,我有些心里不安,自从知道有玄灵炤月扇的存在,而他又什么都不说之后,我就有点害怕他不在我的视线之内的情况发生。 我刚要跟着张恒往下山的小路上走,就被林济臣拽着后脖领子给拽了回去,我转头有些气愤的从他手里夺走我的领子,吼了一句,“你干嘛啊?” 林济臣用拇指和中指圈成一个圈,在我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你是不是傻了?净虚法师还等着你去帮忙呢!” 我这才想起来我答应净虚法师的事,我答应他我要试着去控制小白,让他不至于会在法会之中因为挣脱束缚而伤了别人。 我看着张恒独自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指了指院门对林济臣说:“请吧,林大师。” 看见我们两个进到院子里,所有居士人分左右,弯腰合十着为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有点不知所措,也对着他们不停地哈腰还礼。而林济臣则是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昂首挺胸的走在我前面,径直走到了站在台阶上在祖衣外面披了一件赤色袈裟的净虚法师身边。 院子里铺满了绣着莲花的黄色拜垫,好几次我都差点被绊倒,还好身边穿着海清搭衣的居士扶了我。 我面带愧色的笑着,一边与他们打招呼,一边观察着附近的情况。院子正中间扔着已经因为挣扎而有些疲累的大喘气的小白,他看见我竟冲着我呲牙发出低吼声,大概是因为我知道那是小白的缘故吧,我倒是没有多害怕。 所有的僧人与居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一个圈,他们有的站在廊道里,有的站在平地上,还有的干脆站在了院中大树下的土坑里,其中有几个僧人手里拿着佛家的法器,有些我也是第一次见,根本叫不上名字,还有几个人手里举着上绣莲花和西方三圣法号的幡旗。 我注意到大叔旁边就是一口古井,这简直就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我跑到水井旁边,手放在井口不远的地方,不一会儿,冰凉的井水就像仙人的丝带一样,从井底冒出一水柱,那水柱缠绕着我的手臂,最后在我把手心翻转朝上,只见那井水在手心处变成了一朵透明的水莲花。 我刚要把手里的井水打到小白身上,想把他身上的黄色尿液洗干净,就被净虚法师阻止了。 净虚法师笑呵呵的看着我,苍老的声音里加上了柔和的语调就像是黑咖啡里加上了牛奶一样,法师说:“慢着!这是童子尿,不可浪费啊!” 净虚法师这话刚说完,一只大鸟从天而降,“老头儿,谁让你把这事说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驱魔仪式(下) 如果说问我今年认为最搞笑的事儿是什么,大概就是公孙快羽当着大家的面,扑腾着翅膀否认自己是“童子身”的样子了。原本还因为妖化了的小白有点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么一闹倒是把事情变得有些诙谐。 院子里连居士带僧人丫丫叉叉的至少站了百十来号人,本来这院子不是很小,但是现在被大家一占,倒是显得拥挤狭小。 我单手端着那朵透明的水莲花,净虚法师站在台阶上对我说:“一会儿他如果有挣脱之势,你再向他施法。”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净虚法师冲身边手拿碗状引磬的弟子点了点头,弟子示意,他看了看四周的居士和僧人们,大家似乎同时得到了讯息一样,全部拿起脚下拜垫。净虚法师面冲着殿门,他一把将门推开,门分左右,从正门走进殿中,身后的僧人与居士们十分有秩序的纷纷从正门左右偏门入殿,进去以后,所有人就像是事先排练过一样,将拜垫一行行摆得十分整齐,把正门到西方三圣供案前的路留了出来。 两个穿着七衣的沙弥将小白抬着放到了两边居士和僧人让开的那条路上,我与林济臣一左一右站在偏门旁边,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我和他都可以及时的照应。我站在殿门的右侧,正好离水井也很近。快羽不再折腾,重新飞回空中,注视着地面上的情况。 净虚法师站在三米高的镀金三圣相前的功德箱后面,他身后就是被水绳捆住的小白,现在的小白正狠呆呆的翻着白眼瞪着净虚法师的背影,但是净虚法师似乎并不在意小白的怒视,他站在三圣身前,双手合十向佛像鞠了一躬。 当法师直起身后,身边拿着引磬的弟子将碗状引磬放到面前桌子上的红黄相间的缎面小垫子上,用于碗状引磬质地一样的锤子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上的引磬。 引磬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这声音就像对在场的所有僧人c居士乃至是净虚法师发出了指令一般,净虚法师伸手从身边弟子手中捧着的香盒里抽出了三支清香,其余的僧人和居士全部面对着佛像,跪在绣有莲花图案的拜垫上双手合十。 拿着法器的那一队人站在净虚法师的右手边,其中一个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但是穿着明显与众不同的师父,开口领颂起《炉香赞》。 这位师父就是一间寺庙里面非常重要的维诺师父,他的责任重大,是带着所有修行者念诵c修习经文的老师,他也是整间寺庙里最有文化的人。 维诺师父雄浑有力的声音绕梁三日,他带着所有虔诚的信徒,跟着法器的节奏吟唱起所有法会燃香时必然会出现的《炉香赞》。 “炉香乍爇。法界蒙熏。 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 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 南无云来集菩萨摩诃萨。” 引磬c大磬还有紫铜铃和法鼓相辅相成,这音律并没有靡靡之音那样足以让人陶醉,可法器的每一下撞击似乎都敲打在我的心上,使我的精神为之振奋着。 净虚法师在众人的吟诵声中,用供案上面的长明酥油灯点燃手中清香,左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捏着香头,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捏着香尾,将香横着举过头顶以示对佛菩萨的恭敬。 净虚法师将香举过头顶对着面前佛像深鞠一躬后把香插进香炉中,在法师的手离开香的一瞬间,众人的念诵声也恰好止住,然而法器的声音并没有停下,包括法师在内的众人跟着法器发出的指令对着庄严的佛像拜了三拜。 引磬在众人起身的时候敲击了第三下,这最后一下的敲击就好像敲在了小白的某根神经上,他本只是被缚着手脚蜷缩着躺在地上,然而这最后一声引磬的声音引得他突然双膝跪地,手脚不停地做出挣扎的动作,他显得十分的焦躁,冲着面前的净虚法师的背影和镀金佛像张着大嘴露出使人生寒的獠牙发出刺耳的叫声。 我大概是因为有禄幸护体所以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些修行稍浅些的居士被小白口中发出的尖叫声刺得将本合十在胸前的手掌放到了耳朵上。 我知道如果不能持掌,那么颂再多的经文也是枉然,再让小白这样惨叫下去只会有更多的居士乃至僧人破功,那么今天的驱魔仪式将会以失败告终。 想到这儿,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济臣,夕阳把他的轮廓照得柔和了许多,但我仍然能看见他眼中的坚定。他冲着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大概和我想的一样,于是我转头看向古井方向,对着井口方向伸出左手,靠着意念将阴凉的井水从井底引到我的手上。 我没有多想,冲着大殿中心朝着佛像咆哮的小白打出一道纤细的透明水绳,绳子根据我的想法,不偏不倚的正好栓住了小白大张的嘴巴。 我眼看着他大张的兽嘴刚刚被我控制住,脚腕上的黄色水绳突然被挣断,黄色尿液掉到地上立马变成了一滩hui物。我不敢怠慢,立刻右手又从井里引出一条小臂粗细的透明水绳,把已经跳到空中马上就要攻击净虚法师的小白从半空拽了下来,水绳在他的身上绕了好几圈,将他紧紧地绑成了一个木乃伊,让他丝毫都动不了。 但是由于千年妖灵的力量实在过于强大,虽然只是把绳子捆在他身上而已,我就已经累得鼻洼脑门上出现了细小的汗珠,等到我怕真正开始用力控制他身上水绳的时候,小汗珠已经变得成汗滴,顺着我的下颏滴到衣服上,后背的衣服也湿透了,这感觉并不像只是在将一条绳子勒紧,我不仅需要用上全身的力气,就连大脑都好像在跟着一起使劲,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脑门上已经暴起的青筋。 刚刚被影响的居士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净虚法师带着拿着法器的弟子们围在小白的周围,身后的沙弥和居士们大声的颂念着六字佛号,被捆绑结实的小白看到法师带着弟子将他围起来更是不安,他越是用力挣扎,我越是要更用里去收紧他身上的绳索,这更像是一场力与力之间的较量。 但是我们都忘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小白还有一条又长又粗的大尾巴,那条尾巴一直被我忽略在外,并没有被水绳捆住。 碗口粗细的肉色尾巴举得老高,带着风急速下落,眼看着就要砸中那位领颂的维诺师父的时候,林济臣拿着从背包里抽出来的短剑,嘴里念着咒语挡在维诺师父面前,尾巴正好扎在了林济臣剑尖朝上的剑上。 小白根本没有料到这个情况,疼得满地打滚却发不出半点动静。林济臣丝毫没有犹豫,他反手将插着尾巴散发出金色光芒的短剑插进地面。虽然那不是什么什么大理石的地面,但是林济臣这一下就好像插在豆腐块上一样毫不费力,让我有些惊讶。 即使身边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包括净虚法师在内的一共八位大师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看不出任何惊恐的样子,这大概就是“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吧。 八位师父在小白周围围成一个圈,盘腿直接坐在地上。维诺师父与净虚法师对面而坐,二人皆是双手合十持掌在胸前,其余六位师父分别敲打着不同的法器。随着引磬和法鼓的敲击,从维诺师父和净虚法师口中飘出音律生涩的经文,经过我的一番仔细辨认才从那些生涩音节中听出那是我从小就经常听奶奶念诵的经文——《大悲咒》。 八位师父念诵大悲咒的同时,周围的众弟子也在一旁念诵佛号助念,小白身体上方四五米处的空中隐隐约约浮现出金色巨大字符,与当初在禄幸头顶犄角上闪现的万字符如出一辙。 我面冲着殿内,精神全部都集中在了小白身上,我不但还在从毛孔里往出渗着汗液,手臂已经开始有酸痛的感觉,我知道倘若我现在稍微放松一点点,小白身上的绳索也会被他挣开。他现在大概已经被激怒了,假如他挣开束缚,那么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出死路。 我拼命地拽着手里那条无形的水绳,以至于身体已经开始有些摇晃。八位师父以极快的速度念诵了三十三遍《大悲咒》,随后他们念起了《心经》。念诵《大悲咒》对于小白来说就像“紧箍咒”一般,然而《心经》入他耳中后,他挣扎的力气弱了很多,但我还是不敢放松,就怕他在我松懈的时候一个突然袭击要了大家的命。 三遍《心经》很快就念诵结束了,小白闭上眼睛不再做出任何挣扎,慢慢地,他身上妖化的特征随着引磬敲击的声音渐弱而逐渐消失。 “叮——”居士与僧人的助念声在这一声引磬之前整齐划一的停止了,整个大殿里只能听得见引磬发出的余音。风吹动门外大树的树叶,一切在这一瞬间似乎停止了一般。 持着法器的师父有节奏的每隔五秒钟便敲击一下引磬随后持着法鼓的师父便会敲击两下法鼓。 听着法鼓与引磬之间的遥相呼应,我只觉得眼前清明了许多,整个人就跟被冲洗过一样干净。 净虚法师持着掌,双手合十着睁开满是皱纹的双眼,目光如炬,灼灼的看着被水绳捆绑着的白发少年,紫铜铃铛在两下法鼓后响起,法师苍老有力的声音随着紫铜铃的脆响对着小白的躯体叫道:“狐妖般若!” 法师话音刚落一个狐面狐尾人身的男人身着看不出什么朝代的繁复古时衣服从小白的胸口位置飘出。我和林济臣认得眼前狐面男人,深知此人便是秋华的夫君——狐妖般若,这几天的许多事都是因他而起。于是我两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般若倩影微微摆动,时而化作美女时而化作俊男时而又化作可怖的巨大红狐狸穿梭在众弟子之间,但是不管他化作什么模样,这百十来修行人并不将他的变化放在眼里。 紫铜铃声再次响起,紧随其后的就是引磬与法鼓还有木鱼,般若的冤魂被拉回八位师父中间。这些法音在你我常人耳里也许犹如天籁,但是在狐妖般若的耳朵里则比枪林弹雨还要可怕。 般若抱着脑袋痛苦的哭嚎着,居士与僧人的助念声与木鱼敲击的速度一般快,几位师父紧闭双眼口吐《往生咒》。即使我不是什么邪祟,但是被这声势震撼得汗毛根根竖起,恐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般若头顶的字符在师父们一遍又一遍的《往生咒》里愈渐清晰,并且越来越接近地面,最后金色字符终于不负众望的将般若压趴在地上。字符似有千万斤的重量,但又好似轻如鸿毛,般若的鬼影被它压得身体几近变形,然而小白的躯体也被压在字之下却没有任何变化。 字符和般若的冤魂一起在穿云裂石的梵音中变成星点飘到空中,众弟子与师父们念诵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引磬一响,金色星点慢慢飘到了大殿门外。我的目光跟着它们转动,它们飘飘然的飞上了天空。 抬头我才看见,快羽正带着大大小小的乌鸦盘旋在霞光万丈c瑞彩千条的天上。快羽与大小乌鸦们每只鸟都在嘴里衔住一颗星点,总共214颗。它们呼扇着翅膀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飞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宿在寺中 眼前这番景象,大概就是净虚法师所说的逢魔时分吧。望着笼罩在熔岩一般的火烧云中的西山,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日落西山还是太阳初升。 快羽带着一众鸟雀高飞的身影在我的眼里慢慢化成了黑影,最后消失在视线中。有一句诗形容现在的情形恰如其分,“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师父手中引磬的撞击声与前山寺庙里传出的暮鼓的闷响遥相呼应,山间的清风袭来,打在身上时,惬意非常。风中的味道让我想起幼时的夏日傍晚,我与奶奶在院子里乘凉的日子。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回头看到净虚法师盘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缝,他望着远处的火烧云说着。 我这时候才发现水绳还绑在小白的身上,我赶紧收了法术,双手合十先是对净虚法师和其余七位师父深鞠一躬,接着又对两侧一直助念的众佛弟子施以佛礼。奶奶曾经告诉过我,在佛门中想表达谢意的时候,不要说“谢谢”,一句佛号将包含所有。 于是,我合掌弯着腰说:“今日多亏有诸位师兄与师父的帮助我这位弟弟才得以脱险,不至于堕于魔道,小女子感恩诸位师父师兄的恩德,南无阿弥陀佛。”这里所说的“师兄c师父”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同属一同师门,而是一种尊称。 林济臣将剑从小白的尾巴上拔了出来,肉嘟嘟的尾巴往出渗着血,不过失去了短剑的控制,尾巴迅速缩回了小白的身体里。林济臣回手把剑收回背后包袱里,站在我身边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深深地鞠了一躬并作揖以示感谢。 净虚法师被身侧两位手持法器的师父搀了起来,他老人家起身以后,众弟子也跟着起了身。净虚法师先是向着我和林济臣回了个礼,接着口吐佛号,其余人学着净虚法师的样子也向我和林济臣微微欠身c整齐的合十回道:“南无阿弥陀佛。” 听净虚法师说小白体内般若的怨灵已经被超度,但是因为般若的其他魂魄散去,剩下的一分灵魂只能是被带到西山里,化为这山水之间的灵气。而小白可能会昏睡几天,这几天的时间里他将自我调节,两种妖灵完美融合后,他便会苏醒。 林济臣背着小白,我们跟在师父和众弟子的大部队后面,由于天色渐暗,队伍行进的有些慢。我走在林济臣的身后,看着前方绵延的僧人大部队,有那么一刹那我都以为自己也是一名出家人。 回到我们一开始来的寺院的时候,天都黑的差不多了,院子里除了身着僧衣的沙弥师父以外,已经见不到其他的香客。净虚法师与其他几位师父先行回到了自己的禅房,我和林济臣被两个小师父带到了专供居士居住的寮房。 寺院里的寮房基本上都是单间,一个人一间,房间里陈设简单,一盏灯张桌子把椅子张床。我们俩把小白在床上放平,我帮他把床上的棉被展开后给他盖上之后我和林济臣又被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里。 我坐在床上拿出手机给张恒打了个电话,拨通之后我向他讲述了今天后来发生的事情,在我讲故事期间他一直没有出声,最后我跟他说:“看来今天是不能下山了,时间太晚,山路危险。我现在已经在寺院寮房里了,你现在要不要过来?” 张恒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就不过去了,虽然像林济臣说的,寺院对我没有伤害,但是在那里头我还是不舒服。” 我有点失望,不仅是因为他不能来找我,还因为他对我讲述的故事没有一点表示,于是我有些泄气的应着:“哦,那好吧。” “明天你可以下山来找我,我就在山门外的停车场里。” 我答应了一声之后就挂了。 今天真是累坏了,我将手机扔到一边,倒在床上。我将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想起今天我可以凭一己之力控制住小白,不禁感叹:从来没有感觉过自己的力量如此强大过。 虽然我为此感到有些兴奋,但是当我想起今天上午,一些香客看我的眼神,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鳞片,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咚c咚咚”听到敲门声,我赶紧跑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外是一位不到十岁的小师父正用托盘端着一碗“罗汉菜”和两个馒头站在们口。 我双手合十,小师父也向我微微鞠了一个躬,用还有些稚嫩的声音说:“褚施主,师父请您用斋。” 我赶紧向小师父致谢,而后接过小师父手中的托盘,小师父向我合十鞠躬后就跑走了。 虽然中午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但是因为消耗巨大,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我抓起馒头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一份饭菜,在平时我想我可以分成两顿吃,今天连菜汤都用馒头抹着吃完了以后还是很饿,不过已经比没吃之前好多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院子里传来两块木板之间碰撞的声音,这声音是掌管戒律的师父带着徒弟打板儿,告诉住在寺庙里的所有人,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也有止语的意思,也就是在这之后就要熄灯,而且不能说话了。 这些都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老人家退休之后经常会去全国各地的寺庙修行,每次回来都会告诉我许多在寺庙里要守的规矩,平时我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武之地了。 我到屋子的中间把灯拉灭之后合衣躺在木板床上,闭上眼之后似乎还能看见瑞彩千条的晚霞c听见清脆悦耳的引擎声,心中无比宁静,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夜无话,打板儿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四点,我本想再睡一会,可是没过多久钟楼里的大钟又被撞响,这意味着师父们马上就要上早课了。 我在卫生间里简单的洗漱过后,先去大殿外面的向佛祖行了个礼,然后燃起三支清香后跪在殿外的拜垫上开始跟着殿内的师父们一起上早课。 以前我都是在家里跟着奶奶一起上早晚课,很多年过去了,早课晚课需要背诵的经文就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不说倒背如流,也已经可以行云流水的脱口而出。 我背诵经文也不是全部为了将就奶奶,每一次沉浸在经书里的时候,佛经里面的文字会带给我的内心片刻宁静,所以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读经,不过我又因为内心经常会出现莫名的躁动而一直不肯皈依佛门,奶奶说这就是我的业力,我对此不以为然。 早课结束之后,我看到林济臣从寺庙后门位置绕道了殿前,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他也要出晨功的,又抱怨说之前一直苦于奔波,功课都落下了很多了。 我们跟着师父和居士们一起在斋堂用过早斋,我和林济臣回房看了一眼小白,他依旧在昏睡,通过他白里透红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现在没事,于是我们就放心的出了门。 我们两个打算下山去找张恒,然后带上昨晚宿在湖边的客栈的快羽,一起进城转转。我们两个走在走廊上,发现在寺院的周围,许多小师父正拿着造型各异的黄绸子布踩着梯子布置寺庙的外观。 看起来将要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似的,我出于好奇走到其中一个正在用黄绸子布折东西的小师父跟前,试了一个佛礼,小师父回礼。 “小师父,您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寺里可是要有什么大活动?不然怎么布置得如此隆重?” 小师父谦和一笑,“施主有所不知,再过三天便是盂兰盆节,是佛的欢喜日,届时会有许多当地的佛教信徒来供养师傅c超度亡灵,施主到时若有空闲,也一定要来我寺参与盂兰盆盛会,相信会给您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小师父口中所说的盂兰盆节就是我们平时说的阴历七月十五鬼节,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这只是一个祭奠家中去世祖先的日子,但是这天对于佛教来说却是一年之中最大的盛会。 告别小师父之后,我和林济臣来到停车场,我坐在副驾驶出神,林济臣发动汽车后,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这才缓过神来,他撇了撇嘴对我说:“系好安全带。” 我按他说的把安全带系好,他这才驶出停车场。车子依旧开得很慢,林济臣从后视镜里瞥了又在发呆的我一眼,“我知道你在那儿想什么呢。” 我咂咂嘴,敷衍的问他,“那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啊?” 林济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发出他标志性的轻笑声,“你肯定在想,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今年肯定又没人记得哟。” 真别说,还真让他猜着了。我的生日就是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但是因为这日子对于活人不算什么好日子,所以我家里人一开始都故意不记得后来就真的都不忘了,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正经过过生日。 见我不说话,林济臣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扯着半边嘴角叹了口气,“哎,你今年的生日一定会非常难忘的。” 我有些惊讶的问他,“为什么啊?” 林济臣眼睛盯着眼前的山路,在绕过一个发夹弯道后他才松了口气,回答我说:“盂兰盆节,百鬼夜行,那天是属于阴鬼的日子,你以为,咱们大闹了几次冥府,可以万事大吉不被追究吗?” 我们一共去了两次冥界,两次去都给冥界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第二次去的时候,好像几个阴兵还因为我们而魂飞魄散,如果冥界想找我们麻烦,确实在盂兰盆节的时候是最佳时机。 我和林济臣聊着聊着,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山门外的停车场,远远地就看见阳光下,身材高大的张恒身边站着一个个头儿比张恒矮了半个头,梳着板儿寸,背着登山包的公孙快羽,二人正站在停车场出口附近的路边等着我们。林济臣微微皱了皱眉毛,我并没有发现。 他们上了车之后,快羽埋怨我们:“你们也太慢了吧,我以为你们怎么也得下山来吃早点的,没想到这都快中午了,你们才下来,早知道我就晚点过来了。” 我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喂,拜托你啊,鸟大哥,现在才九点多,你就说要中午了,有没有搞错啊?” 快羽没理我这茬儿,他捅了捅林济臣,“喂,小道士,怎么不开车?” 林济臣的两条浓密的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他从后视镜里怒目瞪着张恒,他咬了咬牙,开口问道:“没有我的符,你是怎么安然站在阳光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幸福的味道 张恒对于林济臣质疑的目光并没有闪避,他们二人在后视镜中四目相对,张恒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明白林济臣所说的意思,如果不是他提醒 我都把张恒不能晒太阳这茬儿忘了。 快羽虽然和我们才刚认识,不过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让他也想起来眼前这只慑青鬼按理说是没办法晒太阳的。他歪头看看林济臣,又看看张恒,打破了车内的沉寂,“诶?说的也是,你一个小鬼,是怎么站在太阳下面的?小道士给你什么好东西了?” 张恒稳稳地靠在座椅背上,与林济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林济臣有点坐不住了,他干脆转身直接逼问张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给你聚阴符你才能在阳光下走动,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我根本把这事忘了,但你今天依旧安然无恙,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事?”我出于好奇,也转身看着张恒,他的眼角似乎抽了一下。 张恒把本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在胸前交叉,他将头微微倾斜,微微蹙起的眉毛如果不认真看的话,很可能都发现不了他表情上的变化。 在林济臣的追问下,张恒终于开口说:“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林济臣并不想听废话,他只想知道事实,所以他并没有插话,只是盯着张恒,张恒用力的抿了抿嘴,偷偷地叹了口气,“是玄灵炤月扇。” “什么?”林济臣和快羽同时发问,林济臣是没想到玄灵炤月扇还有这种功效,而快羽是没想到消失已久的邪兵竟然在眼前这小鬼手里。 张恒明白这两个字里面透露出来的疑虑,于是他将手掌在我们三个人面前伸平,恍然间那把黑色扇骨的折扇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哇哇哇哇哇呜!”快羽对眼前的玄灵炤月扇发出了夸张的惊呼声,他伸手就想去拿,被张恒闪开了。不过快羽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的,他的眼神落在折扇上就像是黏上了一样,“哇!你居然有玄灵炤月扇?你一个慑青鬼能驾驭玄灵炤月?” 张恒只是对着快羽微微的翘了翘嘴角,就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即他单手捻开扇子,精致的扇面和扇骨呈现在我们面前,这应该是我离这扇子最近的一次,隐约的还能从扇子上面看到一层薄薄的黑色的雾状气体。 我指着扇子问道,“这些黑黑的是什么啊?” 快羽右手拖着左手手肘,左手伸出食指,他摇着手指,看着扇子的小眼睛比平时瞪大了几分,“这黑气就是阴气c鬼气c煞气c怨气还有戾气的结合,普通人别说是碰一下,就算是被这扇子扇一下都会魂飞魄散。但是邪兵和神兵一样,没有一定的能力是驾驭不了的。”快羽放下晃来晃去的左手,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张恒,他微微一凛,“你说你不过只是个小慑青鬼,哪儿来这么大能力操控玄灵炤月?” 林济臣从头到尾没有看一眼扇子,他只是歪着嘴冷笑了一声,“他的事儿,我们不知道的太多了,你说的这点小事不足为奇。” 虽然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对着快羽说的,实际上嘲讽张恒的意思,谁都能听的出来。 张恒收起扇子,轻轻地咬了咬后槽牙,他低垂着双眼眼帘,对林济臣的话置若罔闻,“这把扇子有足够的阴气可以保护我不被人间阳气伤害,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再需要聚阴符的原因。” 林济臣大概是被张恒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激怒了,他狠狠的瞪着张恒,两只眼睛就像能喷出火。 “iiiiiiinly sexy i”当林济臣刚要发火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看似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一拿到新手机我就想办法把这铃声换上了,这么搞笑的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确实是把本来已经有些紧张的气氛搅黄了。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得我差点从车天窗飞出去,我把手机放到我们四个人的中间,按了接听键之后把功放打开,手机听筒里立刻传来了少年铜铃般清脆的声音,“姐姐,你们去哪儿了?我一醒过来发现你们都走了?不会是就把我抛弃在这寺庙了吧?我不要啊!我要吃肉!” 听着小白在听筒那边的聒噪,我惊奇的问道:“你不是应该多休息几天吗?怎么一天你就醒了?” 旁边的林济臣转过身不再看张恒,他靠在驾驶座椅的靠背上,代替小白回答道:“昨天打板儿之前我从车里把我师姐给我带的丹药给他吃了三颗,那丹药是专门用来调理内力的,普通人吃一粒就可以了,我怕千年妖灵威力过大,所以就给他吃了三颗,所以他今天就醒了,不过还是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天。” 我应着点点头,小白焦急的在电话的那一头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啊?我要出去!我都好几天没吃饭了!他们就给我吃点儿绿了吧唧青薅薅的蔬菜,我要吃肉!” 我无奈的对着手机撇嘴笑了笑,就好像能从屏幕上看见小白噘着嘴的样子似的,“好好好,正好我们还没走远呢,现在我们就在停车场,你过来”我还没说完呢,短话就已经被他挂断了。 我摇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孩子” 即使是小白的脚程再快,应该也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停车场。林济臣把身上的安全带解下来,推门下了车,我也解了安全带,下车靠在车门上掏出香烟点了一根,这两天都在寺庙里,不敢抽烟,把我憋坏了。 刚刚坐在我后面的张恒也跟着拉门下来,他将车门关上,站在我旁边,和我一起靠着车门。快羽一个人在车里待不住,放下登山包下了车站在林济臣旁边,看着他刷微博。 张恒向我身边靠了靠,我也向他怀里靠了靠,我卸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瘫在张恒的身上。张恒抱着我的腰,让我不至于出溜到地上,我朝着湛蓝的太空吐了一个烟圈,被烟雾圈住的部分就像是禄幸的眼睛。 我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后脖颈子,慢慢地闭上眼睛,想想也就两个月之前,我的世界还只是吃饭睡觉打豆豆,自从张恒出事了以后,我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维度一样,不管是耳听还是眼见的,如果放到以前,拿出其中任何一件事,大概都能会把我吓疯。 山里的夏风不像是燕平市那般闷热,微风拨动我额前的发丝,好不惬意。 张恒的嘴唇在我的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睁开眼,抬头正好看见他正低头看着我,望着他柔和的目光我把眼睛笑成月牙,可他的表情却有些复杂。 他虽目中带着些许笑意,可微微向着额间纵起的眉头分明告诉我他有心事。 我从他的怀里站起来,转身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张恒的肌肤就像是美玉一般触手生凉,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的五官,他并没有闪躲,也温柔的望着我。 对于他这些日子鬼鬼祟祟的行径有些担心,我左手还捧着他的脸,右手在他的额头c脸颊c耳朵c脖子上轻轻地抚摸了一遍,最后将双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问问他,于是我看着他的双眼问道:“张恒,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扛着,那样的话我会担心的。” 他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摸了摸,又微笑着摇摇头说:“沐子,你相信我就好。” 好吧,他这话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他确实有事,但是他连我都不打算告诉。 我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如果不知道有事情还好,但是现在我知道他确实有事情瞒着我,那事情可能还有一定的危险系数,但是他就是不告诉我,我真的很想刨根问底,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事。可是当我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我的内心告诉我,相信他就行了。 我舒展眉头,闭上眼睛无奈的笑了一声,又把双手向下挪了挪,搂着他的腰,我踮了踮脚,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他也将我往怀里轻轻地搂了搂。 我闻着那股专属于他的木香味已经比前些日子强烈了许多,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味道”,有的人也许是花露水的味道,有的人可能是家里被褥的味道,还有的人是父母做出的饭菜香味。我想专属于我的幸福的味道大概就是林济臣所说的这一股棺材的木香味吧。 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好与打开后备箱拿水的林济臣的目光相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落寞的神情。 当林济臣意识到我正在盯着他的时候,他扯起右边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诶,从早晨到现在你也还没喝水吧,接好。” 他从后备箱拿出一瓶水向我扔了过来,我因为双手被张恒搂在怀里,非但没能接住他扔过来的水瓶,还被他扔过来的矿泉水正中脑门。 矿泉水瓶应声掉在地上,我推开张恒,捂着脑门,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张恒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看到地上的水瓶之后才恍然大悟。 林济臣走到我跟前,假模假式的捡起地上的水瓶,似笑非笑的看着龇牙咧嘴的我,他把我捂着脑门的手掰开,看了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歪斜着嘴角,把手里的矿泉水,塞进我怀里,“哪至于啊,不就是砸一下吗?” 我继续捂住被砸到的地方,又把手里他刚给我的瓶子,冲着他的脑袋就扔了过去,结果被他一下闪开了,倒是不小心砸到了正在玩儿林济臣手机的快羽的后背。 看见这么近都没有打中他气得我直跳脚,“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看不得我俩恩爱吧!” 林济臣刚想开口狡辩,我们身后就传来了小白一边跑一边呼喊的声音:“我来啦!” 我们四个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白的身影被阳光笼罩,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钻石般的光芒,一夜之间又齐腰的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跑动上下起伏,他穿着居士们为他准备的灰色居士服冲着我们招手,纤长的手臂从袖筒里露了出来。 看到我们几个人回头,他嫣然一笑,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殷红的印记似是比之前更加鲜艳,老远的看着就像是雪中盛开的红色蔷薇花。 路边的路人甲乙丙丁,无不驻足痴望眼前这雌雄难辨c精灵似的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三青鸟进城 我很能理解这些路人的心理,假如说我走在大街上看见一个大长白头发的人,不管那人长得如何,我肯定都会停下脚步看看的,更别提这人生得如此明艳不可方物了。 小白蹦蹦跳跳的来到我们跟前,将双臂上举,眼睛都要笑没了,“同志们!我胡万三又回来了!”他把手放到胃的位置揉了揉,一脸痛苦的说,“我好饿哦,我们快点去吃东西好不好?” 我看着这个明明和小白长得一样但是又仿若天人,好像天地鬼斧神工才能造出的艺术品,一时说不出话。其实何止是我呢,快羽和林济臣二人,呆站在原地,我们三人的眼睛就像是被施了魔法,没法办法把目光从小白的身上移开。 直到张恒用一根手指捅我的后腰,我才发现小白已经把脸凑了过来,他仔细观察着我和林济臣,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们这样的反应都是因为他。 小白把手放在林济臣面前晃了晃,林济臣这才转醒过来,他撇了撇嘴,低声自言自语道:“这千年狐妖妖灵的威力果然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白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句:“什么?” 林济臣摇摇头,“没事儿。” 我伸手去摸小白的白头发,自发的感叹道:“哇塞,不得了了,这头发不光好看,连质感都跟绸缎似的。”我拿着一缕头发,拽了拽身边的张恒,“真的,你也来摸摸。” 张恒动都没动,无声的拒绝着。小白像是第一次见到快羽,他绕着快羽转了几圈,走到快羽身前,又凑到快羽身上闻了闻,“这人是谁啊?没见过啊?” 快羽这个时候已经从刚才的惊艳之中反过了味儿,他没有回答小白的问题,而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小白歪着脑袋,看着这人怪异的举动,我抓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冲我们,林济臣给他讲述了快羽的来历。 我对小白的改变有些不解,于是就问他:“小白,怎么变成这样?” 他随意的从背后抓起一把头发,在我们面前摆了摆,“你是说这个?千年妖灵的能力我还是不能完全消化,所以就变成了头发。这次的头发可不能像之前那样随便剪掉了,就算剪掉了,还是会长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的疑惑。 “你说的是他怎么变得这么漂亮的吗?”林济臣捏着下巴,转了转眼珠,“这应该就是狐妖的特性,媚术是狐妖的看家本事,这个家伙不会控制,你所看到的不过就是媚术的一部分而已,他可以影响一定范围里的生物,不过”他眯起眼睛从余光里瞥了一眼张恒,“不过只有大能才不会被此迷惑。” 他这个小动作只有我看见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张恒就是那个没有被迷惑的人。 林济臣拍了拍小白的肩膀,“你现在应该可以很轻易就控制住周围人的思维,不过你自己也要控制住你自己才行,不然太容易闯祸了,这里没那么多车,要是到了车多人多的地方,他们如果不小心中了你的媚术,可是会造成重大事故的。” 小白像是被林济臣吓到了,他两道眉毛都成了“八点二十”的样子,咧着嘴,一脸痛苦的说:“可是我现在还控制不住我自己怎么办啊?” 林济臣眯缝着眼睛,使劲搓了搓早晨刚刚刮干净的下巴,把小白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他的头发上。他拎起一缕头发,在手里搓了搓,“我想这头发起了不小的作用,你最好把它盘起来,应该会好很多。” 听见林济臣这么说,可把我美坏了!说起盘头发,他们这几个男的肯定没戏,是时候向他们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我刚要摩拳擦掌将魔爪伸向小白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长发,车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从车里面走下来的正是穿着那身绿衣古装的快羽。 快羽将手里的小折扇捻开贴在胸前,走路好像都自带鼓风机,摆出一副英俊潇洒c风流倜傥的英俊小生范儿。 他走到小白跟前,轻轻煽动手里的小扇,鬓角故意留下的两缕头发随着扇子扇出的小风微微摆动。快羽露出他自己认为最迷人的微笑,两个小眼睛色眯眯的笑成了一条缝望着小白,“这位姑娘,今日初次见面,小生没有好礼相赠,”说着他从衣服内怀掏出一枝发钗,黄铜质地的簪杆上,粉色的水晶与饱满圆润的珍珠被金丝拧成的粗线相连,俨然就是一簇繁密的桃花的造型。 快羽手持着发钗递到小白面前,小白从他手里接过,那在手里把玩。快羽看见小白接受了他的见面,笑容更胜,眼睛都快挤没了,小白拿着发钗在太阳下左看右看,快羽摇动手里折扇,微微抬起下巴,似有些得意的为小白解释道:“这发钗名叫‘风吹春桃’,是小生在二百多年三百年前,从咳咳从一个地方买的。” 林济臣歪斜着嘴角,挑了挑眉,“什么地方啊?” 快羽没有回答林济臣的问题,继续解说着,“这发钗戴在美人发间,美人一动则会发出细碎的珠玉相撞声,更衬得美人身体轻盈似飞燕。小生一直在寻找适合这发钗的人,没想到今日得以相见,实属是三生有幸啊。” 我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提醒快羽,“快羽,你不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吗?” 我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好像按了快羽的开关一样。他瞪大了眼睛,把扇子合上在手里快速敲了好几下,他看着我说:“对!对!对!不瞒你说,我对这位姑娘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白把发钗又递回给快羽,他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对不起,你的东西我不能收。” 我看着快羽有点失望的神色,暗自好笑,一把将发钗从小白手里抢过来,又塞回小白的手里,“诶~这有什么不能收的?既然公孙大官人给你,你就踏踏实实收着吧。” 快羽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又用扇子敲了敲手掌,“正是!正是!此乃小生的一番心意,还望姑娘笑纳。” 听他说完这句,我实在忍不住了,林济臣也憋了半天了,我们两个抱着肚子“哈哈哈”的笑个没完,就连一向沉静的张恒也不禁嘴角上扬。 我们这么一笑,小白更不好意思了,快羽则是被我们笑懵了,他歪着脑袋看着已经笑得要坐到地上的我和林济臣,有点莫名其妙的用扇子戳了戳后脖子,“你们笑什么?” 我和林济臣已经顾不上回答他了,我笑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张恒觉得快羽被骗得有些惨,于是干嗽了一声。小白会了张恒的意,他拽了拽快羽大氅的衣襟,快羽回头再次笑得眯起眼睛看着小白,询问道:“噢!姑娘有何事?” 小白对着快羽眨了眨一双比以前更加澄澈的大眼睛,挤出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呃那个,公孙大官人。”快羽这一下差点被小白电晕了,他捂着胸口,一副要窒息的样子。小白有点受不了快羽这幅花痴的样子了,于是就对着快羽说了一句非常著名的戏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我和林济臣笑得更欢了,路过的人都不看小白了,改看俩疯子在路上撒泼打滚。 快羽被小白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但是因为我们谁都没说小白是男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以为的,他也怪不着我们,于是一路上他都默不作声的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充满怨念的看着我们。 他本来还想要回那支名叫“风吹春桃”的发钗,但是被我阻止了,这么漂亮的发钗一定很贵,正配小白这如丝绸般的长发,既然拿出来了,就别想要回去了。 林济臣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没话找话的问快羽:“你说你刚刚那个发钗是从哪儿来的?现在你也不用泡妞了,说说呗。” “那发钗”提起这发钗快羽下巴抽动,心疼的看着已经被我别在小白发间的“风吹春桃”,“那发钗是我老母留给我的!” 他说完这话就要开始哭唧尿嚎,我抬起我这方向盘的一只手挠了挠脸颊,不耐烦地咂咂嘴,“公孙大官人,我说你最好说实话,这帮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小白和林济臣听我这么说,不乐意的一齐反驳道:“你说谁不是省油的灯?” 我从后视镜里冲着他们吐了吐舌头。谁问谁就是呗,反正我说的肯定不是一直沉默的张恒。 其实我也想知道这发钗的来历,在我和林济臣的软磨硬泡下,快羽终于吐了真话,“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得保证不给我说出去!”我们用力地点点头,快羽想起以前的事,好像突然又有了精神,他抖开手里扇子,在胸前装腔作势的扇了扇,挺直了后背,抬头仰望45度角,慢条斯理的回忆说,“诶呀,我记得这是我那时候相好的给我的,那时候应该是乾隆年间吧,时间太久了我都记不清了,那时候我以研究为目的,经常去烟花之地考察。” 我冲着窗外啐了一口,“我呸,你能不能好好说。” 快羽撇撇嘴,不满意的瞥了我一眼,“好吧,好吧,我就是去醉花楼玩儿去了,行了吧?”我满意的点点头,他继续说,“我与一名艺伎关系不错,她将‘风吹春桃’赠与我做为定情信物,后来我想办法为她赎了身,那时候的社会,暗门子里出来的女人,根本没有活路。所以她只能在远离京城的山村里找了个住处,后半生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我在那期间一直都陪着她,直到她老死为止。”说到这儿,快羽一向表情丰富的脸上竟出现了悲伤的神色,“坏事传千里,村里做寿材的木匠不知道从哪听说她是暗门子出来的,花多少钱都不肯给她做棺材。最后我只能给她在邻村定了一口楠木棺材,刨了个坑,把她埋了,‘风吹春桃’我向里面灌进了些许仙气,它这才一直保留着原有的样子,不然早就风化了。” 我们本以为这应该是一段快羽的香艳过往,没想到却是这么悲惨的故事,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吱声了。 快羽揉了揉鼻子,叹了口气,“咳,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该走的时候就得走,生有处死有地,这是自然规律,必然的,没必要因为这个难过。” 小白把头上发钗拔了下来,转身递给快羽,“公孙大官人,这个还是换给你吧,这应该是那姑娘留给你唯一的纪念品了。” 快羽接过发钗半蹲着趴在小白座椅靠背上,重新为小白将发钗插进发髻里,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就戴着吧,我看你戴着挺合适的,不然我拿着也没用,这样它还能发挥自己的作用。” 我们驱车来到了之前陈语佳所说的那个还算繁华的城镇之中,快羽说他自从1947年之后就回山里继续修行了,没看过现代化的社会。 这还只是一个小城镇,他就已经有些眼花缭乱c目不暇接了,汽车他虽然见过,不过像电驴这种先进的科技他就没见过了。 为了让小白吃上肉,也能让快羽图个新鲜,我们去这里最大的商场里吃了一顿披萨,小白一个人就吃了几张十几寸的披萨,快羽则是拿着一块披萨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怎么下嘴。 吃饭期间我一直在摆弄手机,我想着这几个出土文物肯定没去过当代年轻人去的地方,我看着附近就有几家迪厅,打算晚上带他们去。小白和快羽听说要去年轻人去的地方,兴奋地眉毛都要飞到天上了。 我给陈语佳打了个电话,让她也来一起玩儿,张恒说我太累了,自告奋勇要去接她,快羽用叉子插住了一只鸡翅膀,神秘的凑到我耳边低声问我,“这应该是个姑娘吧?” 我无奈的点点头,这他才安心的继续吃东西。他这是被小白吓怕了,以后见谁都得先确认一下对方有没有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 我一直在玩手机没顾上吃东西,林济臣从小白嘴里抢出来一块披萨放到我盘里,“别光顾着玩儿手机了,赶紧吃东西吧。” 我下意识的瞥了张恒一眼,他抿了抿嘴,看到我正在看他,发出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我盘子里的披萨,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后背,“快吃吧,不然都被抢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神秘人 实际上我并不饿,尤其是感觉到一边其他的食客向我们投来的目光,更是让人没有胃口。我不知道他们是在感叹小白那惊为天人的美貌,还是在注视着快羽的奇装异服,又或者他们是在看着我脖子上那令人侧目的黑色鳞片。 反正只要是能看得见我们的人,都不会放过这看热闹的大好机会,人们毫不避讳的瞪着两只眼睛向我们这边看着,好像我们是马戏团一样。 林济臣看我没有要吃的意思,便就又从桌上盘子里给我插了一支鸡翅膀放到我面前,“多少也吃点儿吧,晚上不是还想出去玩儿吗?你又不是张恒,不吃东西可没力气玩儿。” 张恒轻轻地笑了一声,“林大师说得对,你和我不一样,一定要吃饱才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张恒这话里有话。我抬头的时候,正巧与他的眼光相撞。他只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看来只是我想多了。 既然他们都劝我,那我就多少吃点儿吧。 快羽突然想起了什么,将餐具放在桌上,将身体微微前倾,探着头,故意压低声音,眉毛一挑一挑地带着抬头纹一会儿紧一会儿松,“诶!听说了吗?” 我和林济臣也往前凑了凑,小白嘴里叼着一块披萨也凑了过来,张恒对快羽要说的秘密好像并不感兴趣,靠在沙发靠背上,没有要凑上来的意思。 我学着快羽的样子,抖了一下眉毛,压低声音问他:“听说什么?” 快羽努力睁大豆粒儿大的小眼睛,好像要说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又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又伸出比一般人长出一截的胳膊,把我们仨往里拢了拢,抬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别人能听见我们说话之后,他把声音又降低了几个分贝说,“听说了吗?最近死了好多修士。”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的,每天都死人。” 我刚要坐起身,就被快羽一下把后背按得又弯了下去,“小丫头,你懂什么,这回可不一样。我今天听我的手下们说的,这些死掉的修士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外伤,通过检查也没有发现内伤的痕迹,有人想利用招魂的方式,一探这些修士的死因,却发现这些人的三魂全都不翼而飞了,就连一点气息都找不到,你说可不可怕?” 小白嘴里嚼着披萨,听快羽这么说,他两只满手油的爪子轻轻拍了一下,“我今天刚醒过来去茅房撇大条的时候,也听我那帮耗子兄弟们也在聊类似的事。”我露出嫌弃的表情看着他。他并不在意,用胳膊肘杵了杵快羽,“不只是修士,很多小妖也遭此毒手,啧啧啧,听说啊,妖灵内丹三魂全都不翼而飞了,也是内伤外伤全都没有,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没人见过凶手的样子,啧啧啧,太可怕了。” 快羽和小白两个人对着咋舌,快羽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看向林济臣,要说修士嘛,最可能遭毒手的就是他,突然还真有点担心他。 林济臣皱着眉,发现我在看着他,他扯起一边嘴角坏笑着对我说:“你看我干嘛?虽然说我是修士,不过你现在可是半妖,我要是被抽了三魂,你也不会幸免的。” 我发出一声不屑的“切”声,直起身子坐回到沙发上,冲着地面啐了三下,“呸!呸!呸!你就不会说点儿好话吗?我看,这些都是谣言,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存在?” 一边的快羽嘬着牙花子,用折扇敲了敲我的肩膀,“小丫头,你可别不信,我的手下就是这天上飞的鸟,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他们的消息是绝对不会错的。” 小白又拿起一块儿起司蛋糕咬了一口,“就是,就是,我的 耗子兄弟们无孔不入c无缝不钻,他们也是消息灵通的很。” 我听他们俩这么说,瞬间觉得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平时走在大街上已经被电子监控监视了,没想到就算没有电子监控,这些小动物也在无时不刻的监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这可不只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了,这“脚下三尺也有神明”。 吃完饭还只是下午两点多,结账的时候,林济臣的手都颤抖了,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气吞山河,一盘披萨一百多小二百快钱,小白可是一个人就吃了十几盘大号披萨,加上那些七七八八的吃食,几千块就这么出去了。 我看着林济臣颤抖着从背后的破包袱里掏出已经用得有些变形了的钱包,又从里面费了半天劲才抠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双手拽着银行卡的另一边都没有把卡从林济臣的手里抢过来,收银员小哥双手掐腰,不耐烦地瞪着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递出银行卡的林济臣,“我说,这位顾客,我看您几位穿得都挺衬头的,不至于给不起一顿饭钱吧?” 我和小白“咯咯咯”地在林济臣背后偷笑了几声,小白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也朝他挤了挤眼。 我走到林济臣身边,将他的手指头从银行卡上掰开,靠在收银台上,中指和食指夹着银行卡,贱笑着瞅着林济臣对收银小哥说:“来来来,今天林大师请客,不要客气,刷吧。” 收银小哥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眼前这群奇装异服的家伙,将银行卡放在p一ss机上,林济臣闭着眼睛一字不差的输了密码。 收银小哥把卡和发票一起给我了,我帮林济臣把卡放回他的钱包里,又小心翼翼的把钱包揣进包袱里。林济臣终于动了,他转身抓着小白肩膀晃了又晃,“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我们到停车场里送走张恒之后,四个人开始在商场里漫无目的的乱转,等待着夜幕降临。张恒这么一去一回至少得要六七个小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长时间的离开我,而不被我胸口的玉石所限制,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这也许意味着他变得强大了,但是也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想离开我就离开我,没有任何的顾虑。 我怀着这一丝担忧跟在他们三个身后,我走得很慢,小白和快羽并排前进,不知道在手舞足蹈的聊着什么,走在最前面的林济臣发现了我的异常,放慢脚步与我一个速度前进。 “你怎么了?”林济臣问我。 我摸了摸胸口,顺了顺气,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没事儿啊,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林济臣撇撇嘴,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觉得我看着像傻子吗?”我摇摇头,“你的心事全都写在脸上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他这么说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智障。 我停了下来,林济臣也不往前走了,我转过身,他也转过身,我对着他双手叉腰,他伸出一条腿,单手叉腰轻笑了一声,“怎么?你还不服气啊?” “那你说说我想什么呢!” 林济臣提着一边嘴角,歪着个脑袋,一脸不屑的样子,我真想抬起胳膊给他一拳。 “你不就是因为张恒现在太能了吗?” 林济臣一语中的,让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好舔了舔嘴唇,扭头继续向前走。 林济臣跟了上来,“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我没理他,他继续说,“不仅你在意他突然变强这件事,我也很在意这件事情。我甚至都怀疑今天公孙和白浩坤所说的那个神秘人物就是他。” 我突然站住脚,林济臣一下撞到我身上。听他这么说,我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咬着牙盯着他时刻带着坚毅目光的丹凤眼,语气里满是质问的说:“你凭什么这么怀疑他?就因为他没有按照你所想的去投胎吗?” 林济臣大概没有想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他稍稍的怔了一下,随后抄起手,撇着嘴运了一口气。他看了一会儿地面,我以为他这是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的表现。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抄起双手,把下巴抬的高高的。 林济臣站直了身子,挑起一条眉毛,对我正色说道:“褚沐子,如果你真的信佛,就应该明白,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也是大道的必然规律,百年之后,你我都会死,张恒以这样的方式逗留在人间,就是一种逆天而行的存在。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应该找出他的怨念所在,将其化解后把他送去投胎,而不是一味地迁就他,由着他胡来。就你这么纵容他,迟早会酿成大祸,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林济臣所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当然也知道张恒最近的变化如此大的可疑之处,但是我不想去想,我不能让他离开我,即使他平时话不多,但是只要有他在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心。他就像我的港湾,如果没有了他,我怕我也会不复存在。 面对咄咄逼人的林济臣,我不想被他的话所动摇,于是我插着腰,顾左右而言他,“林济臣,林大师,你与张恒也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的生死了,你果真如此无情?只想着你那所谓的大道正义?” 林济臣将双手放下,他看了眼旁边以为是情侣吵架,向我们纷纷投来鄙夷目光的路人,又看了看早就已经走远了的快羽和小白。他向前走了走,找了个楼梯间钻了进去。 我看他莫不是被我一语成谶,怎么会躲进楼梯间,于是我也跟着他钻进了楼梯间。 楼梯间里灯光昏暗c乌烟瘴气,也没有个窗户,我们进来的时候,楼梯拐角还有两个正在抽烟聊天的男人,我自己虽然也抽烟,但是这么大的二手烟,也呛得我直咳嗽。 林济臣站在我的跟前背对着我,面对着两个正在抽烟的男人,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敢肯定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表情。因为那两个抽烟的人看见林济臣就赶紧把烟头扔在地上,灰溜溜的从我们身后的防火门蹿了出去。 那两个男的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又带起了一阵搀着烟雾的风,我又咳嗽了两声。 林济臣转过身,他扯着一边嘴角,眉毛一高一低的看着我,“你跟来干嘛?” 我捂着嘴,被呛得皱着眉头,但是气势上不能输,于是我踮着脚尖,让自己看起来高一点,对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当然要跟来了。” 他伸出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将我踮起的脚尖压了下去,“我这并非是无情,而是动了情,才没有亲手将他送走。照以前的话,我早就超度了他,一定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帮他,更何苦会拖到现在?” “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动手?” “你当真要我说吗?”他眯起眼睛,这语气就像是在威胁我。 我打掉他握着我肩膀的手,“当然了,你说吧。” “那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林济臣向前走了一步,他离我更近了一些,防火门将商场里喧闹的声音隔绝在门外,听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如同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一样。 林济臣的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温柔的笑意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看得我后背发冷。我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想后退了两步,将我们的距离拉开,反手悄悄的把防火门拽开一条足够让我出去的缝,灰溜溜的从楼梯间跑了出去。 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林济臣的想法,不过我不太想听他亲口说出来,我希望能和他一直当好伙伴就足以了,关系如果再近,只会让大家都不舒服。 我找到了快羽和小白以后,林济臣也慢慢悠悠的跟了上来,我们打算吃完了晚饭,直接在提前找好的夜店里等张恒和陈语佳,因此我们又逛了一会儿之后,在商场里找了一家烤肉店,几个人又豪吃了一顿,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溜溜达达的往夜店的方向走去。 张恒到达古镇边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虽然本不应该花费这么长时间,但是因为他本身属于谨小慎微的人,车速宁肯低也不肯开得太快,所以才花费了比别人要多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语佳把客栈退掉,在这里置办的她认为必不可少的东西装满了后备箱。如果是林济臣在场,一定会说她几句,不过张恒的心里只想着快回到褚沐子身边,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在意陈语佳到底往车里装了多少东西。 客栈老板娘热情的帮着陈语佳把东西一样一样的装在提前准备好的纸箱子里,又帮着她把东西都抬进了后备箱,最后依依不舍的把大财神陈语佳送上了车,冲着车挥手告别的时候还挤出了两滴离别泪。 陈语佳坐在副驾驶座上有点局促不安c如坐针毡的感觉,她这应该是第一次和张恒单独相处,看着这张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熟悉的面孔变得如此陌生,再加上知道旁边坐的是一个鬼,心里不免生出怪异的感觉。 二人一路无话,谁也不搭理谁,张恒也没有开车时候听收音机的习惯,车里的空气都快凝结成冰了。现在,陈语佳的想法和张恒一样,都是想尽快和大家汇合,她真不明白明白褚沐子那样一个开朗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样一坨千年寒冰。殊不知张恒只在褚沐子面前才会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张恒归心似箭,车速比来时加快了些,晚上九点多,他们终于到达了褚沐子所说的那家夜店的门前。张恒停好车后把车钥匙交给陈语佳,让她交给林济臣。 他带着陈语佳走到店门口,离得老远就看到褚沐子正在门口等着他们。张恒看着与往日有些不同的女朋友,嘴角微微上扬。 陈语佳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跑到褚沐子身边,挽起褚沐子的胳膊,“沐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他们呢?” 褚沐子将胳膊从陈语佳的双臂之间抽了出来,似笑非笑的伸出大拇指,随意的指了指身后传出震耳欲聋音乐声的屋子,“他们都在里面,你先进去吧,我和张恒有话要说。” 陈语佳盯着画着浓重眼妆的褚沐子看了一会儿,她也感觉到了褚沐子似乎是和平时不太一样,不过她并没有多想,挤进了满是人夜店。 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个个奇装异服c浓妆艳抹,让褚沐子看起来并没有多么显眼。她一步一步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张恒面前。 张恒刚想抬起手摸褚沐子额前的头帘,却被褚沐子伸手挡住了,张恒愕然,从来不化妆的褚沐子此时变得如此妖艳,展现出与平时清纯的模样不一样的美。但是从她凌厉的眼神里,张恒看到了令他恐惧的陌生感。 “沐子,你怎么了?”张恒摸着被褚沐子打掉的手,向褚沐子投去不解的目光。 褚沐子歪斜着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双眼微微眯起,她抬了抬眉毛,脸上的笑意似是而非,“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张恒被褚沐子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他向后退了一步,褚沐子便上前一步,“你杀了那么多人,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张恒了。” “沐子,你听我解释” 褚沐子声音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刺穿张恒的灵魂,“你不必跟我解释了,你双手沾满鲜血,我早就厌烦和你这个浑身发臭的死鬼在一起了,现在与你相处的每一分钟,都让我感觉恶心。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张恒抓住褚沐子的肩膀摇晃了几下,褚沐子的发丝随着剧烈的摇晃胡乱的垂在面前,张恒少有的瞪大了眼睛,喝问道:“上午还好好的,是不是林济臣跟你说了些什么?” 褚沐子抬手抓住了张恒的两条胳膊,用力向下一按,歪斜的嘴角里发出一声冷笑。她把被晃乱的头发向后随意的拢了拢,以一种不屑的姿态站在张恒面前,“没错,林济臣确实跟我说了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张恒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眼珠瞪得通红,但是他面对褚沐子,还是尽量保持着冷静。 褚沐子从兜里掏出烟和火,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吐出的烟气全都扑在张恒的脸上,她侧着身,斜眼看着张恒,“他说他说他喜欢我,我觉得与其和你这恶鬼名不正言不顺的在一块,倒不如嫁给他,至少他是个人。哪像你啊?”褚沐子将张恒上下打量了一番,“跟着你,我这辈子都过不上安生日子。” 褚沐子说完这些伤人的话后,还不忘了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就这一声笑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恒已经丢弃了自己最后一分理智。他从徐冉的身体里抽出了身,冲天的怒气把他已经隐藏多时的身份揭露了出来。 褚沐子一手拿烟一手横在胸前,她看着如闪电般蹿了出去的紫色魅影,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惹得路人对其侧目而视。褚沐子立刻收起笑声,把烟头顺着一边的树丛弹了出去。 他双手横抱起倒在地上的徐冉的身体,慢慢地走进两栋楼中间的阴暗夹缝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魅影鬼王 以前的我是很喜欢来夜店这种地方的,感觉可以完全的释放自己。不过每次都有张恒陪我来,这次还是第一次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来夜店。 刚开始的时候林济臣c快羽c小白三个人都显得非常的局促不安,这早就被我料想到了,他们三个人肯定没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尤其是快羽,那么长时间都是自己待在山上,哪有机会来这么嗨的地方呢? 不过在我的带动下快羽和小白两个人终于在dj狂躁的音乐里跟着节奏动了起来。看他们两个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又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林济臣的身影。 林济臣独自一个人找了个墙角靠在那里,昏暗的灯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走近了才看清,他双眼紧闭,两条浓眉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貌似是在忍受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看来他是真的不适合这样的环境。 我拍了他一下,他这才睁开眼睛,我对着他喊了一句话,但是音乐声实在太大了,我的声音完全淹没在音乐里。我抬起胳膊把他的脑袋拉到我的嘴边,又对他喊了一遍:“你要是嫌这儿吵的话,就去外面等我们吧!” 他扭头对着我的耳朵喊:“没事!你去陪他们俩玩儿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多了,张恒也应该到了。本想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到哪儿了,但是这家夜店一共有两层,地上一层c地下一层,我们现在在地下一层,根本就没有信号。 我想上楼去有信号的地方给张恒打个电话,但是看到在我的斜对面才是上楼的楼梯,要翻越人山人海才能挤出去我就放弃了出去这个念头。 其实在这里也不错,不管是我脖子上的鳞片,还是小白的倾国容貌又或者是快羽的奇装异服都变得稀松平常,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昏暗的灯光把每个人都拉得很近,不必在乎那许多的分别。 林济臣又在我耳边喊了句:“你怎么还不去玩儿啊?” 我回答道:“我不去了,在这儿正好能看见张恒和陈语佳什么时候来,我和你一起在这儿等着吧。”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楼梯口的位置,约莫过了得有十几分钟的样子,一道清瘦的人情从楼上走了下来,我眼神还是可以的,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陈语佳,不过她怎么是一个人呢?大概张恒还在停车,一会儿就下来吧。 我冲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我们身影的陈语佳挥了挥手,她依旧没有看见,我只好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朝着她晃了晃,她这才发现了我们的所在,只是她在看见我的一刹那,似乎是怔了一下。 一边的保安提醒我这里不可以用闪光灯,我立刻向保安大哥致意,赶紧把闪光灯关上了。 陈语佳走进了人群里,大概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所以舞池里的人异常的多,想从楼梯口挤到我们跟前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就在陈语佳还在向我和林济臣这个方向前进的时候,原本震耳欲聋的音乐骤然停止,昏暗的灯光也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使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之中。 人群骚动了起来,身后的林济臣将明晃晃的短剑拔了出来,在我身后说了一句,“好重的煞气。”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快羽和小白架着陈语佳穿过人群来到了我们身边。一旁的保安全部举起了手里的小手电安抚着舞池里不安的人们,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之中。 陈语佳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沐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听明白她说的话,“啊?我一直都在这儿等你们啊。张恒呢?” “张恒他”陈语佳话还没说完,楼梯口方向吹来一阵恶风,我及时甩出一道泡泡盾,我们这几个人才没有被这股恶风吹到,但是没有受到保护的人被恶风拂过,全部晕了过去。原本乱糟糟的大厅,霎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一声巨响过后,一道浅紫色魅影以闪电般的速度直逼我们,林济臣将我们四个全都扒拉到身后,对着凌空就是一剑。在空中发出钢铁碰撞的声音,林济臣是把剑戳在了一把画满金色符文的黑色扇子上。黑色扇子轻轻一转,便将林济臣的剑夹成了两半掉落在地。 考虑到林济臣和陈语佳都不能在黑暗中视物,小白将掌心乳白色妖火燃起,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大厅,却能让我们看清,眼前这位手持玄灵炤月黑扇的紫色倩影,正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张恒。 林济臣左手攥着右手手腕后退了几步,他靠在墙上望着张恒,痛苦地吐出四个字,“魅影鬼王。” 我低头看向林济臣的手,他的右手上已经满是鲜血,正在不停的向着地面滴答着。大概是刚刚两件兵器相撞时,虎口被震裂所致。 我看着笼罩在紫色烟雾中的张恒有些不可思议,他真的是张恒吗?虽然长得一样,但是扭曲的五官,猩红的双眼,根本不是平时与我荣辱与共的那个遇事不卑不亢的张恒,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c让人望而却步的怪物。 当我还愣在原地,张恒拿着已经黑气暴增的玄灵炤月扇的右手向左挥动,他双目紧盯着林济臣,这个动作我见过,当初扇晕了小白和林济臣就是这个动作,但是这次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小白冲着张恒打出一道掌心妖火,这一下可是转移了张恒的注意力,他将目标从林济臣身上转移到了小白身上,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便由左至右扇出一股浓重的黑色雾气,但是中招却是突然蹿到小白身前柔弱的陈语佳。 陈语佳不偏不倚的把黑雾尽数吸进了体内,她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生息的倒在了小白的怀里。 快羽双臂化作一对巨型鸟翅,对着张恒的方向用力一甩,从他的双翼之间射出十几发犹如飞镖一般的白色羽毛。张恒紫色身形微微虚化,所有羽毛直接穿过了张恒的鬼体,剟在了远处的墙上。 快羽见一计不成再生二计,他对着张恒煽动鸟翅,想以巨风摧之,哪成想,张恒身后昏迷倒地的人们都被吹得堆在了墙角,还有吧台上的 酒瓶子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但是张恒就像是吃了传说中的定风丸一样岿然不动。 再扇下去恐怕房子都要塌了,快羽停止鼓动巨风的双翼,他展开翅膀横在我们四个身前,对张恒说:“好小子,用慑青鬼的身份迷惑我们,是听见今天我们谈论那个神秘人,你觉得自己暴露了,现在想杀人灭口吗?” 张恒根本没想理快羽,他将身体虚化后穿过快羽的身体,来到林济臣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要对林济臣挥动玄灵炤月扇。林济臣在刚刚不但震裂了虎口,就连内脏都被震出了内伤,他的嘴角正在慢慢地淌出鲜血,他现在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我见大事不好,对着林济臣甩出一道泡泡盾之后,挡在张恒面前。“张恒,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利用了?你告诉大家,大家一定会帮你想办法的。”我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张恒所为,更加不能相信张恒就是今天小白和快羽口中的神秘人。 “你让开。”张恒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一扫往日的温存,有的只是阴冷与憎恨。 “我不让,除非你把事情说清楚。” “事情已经够清楚的了,无需多言,你让开,我要杀了他。”我用余光看到小白抱着陈语佳坐在地上,一直尝试着控制张恒,不过似乎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快羽在这时候准备从张恒背后被攻击他,结果被张恒的一个180度转头吓得差点坐地上,随后被张恒一扇子给扇晕了。 他回过头,看向我,合起手里的玄灵炤月扇,扇子随即变成一柄寒光凛凛的三尺利剑抵在我的胸口,“好,我就先杀了你再杀了他。” 他竟然真的发力向着我的胸口刺了进来,可是难道他忘了?我的胸口早就嵌上了一块玉石,那块玉石也是曾经救过他的佛像。 我被他的剑抵着一直向后退,直到退到了林济臣的怀里才算是无路可退。 林济臣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把这个,撒到他身上。”说着他往我手里塞了一样矿泉水瓶大小的东西,瓶盖已经拧开了。 我拿在手里没有动,林济臣催促着我,“快,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我只是怕林济臣给我的这个东西会伤了张恒,但是我似乎已经听到胸口的玉石要破裂的声音于是乎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瓶,朝着空中就是一抡,棕黄色的液体丝毫不差的落在了张恒的脸上,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了一下已经晚了。 棕黄色的液体落在他的皮肤上发出“滋滋”的烤肉一样的声音,这感觉就好像把我的心脏挖出来放在火上煎一样,张恒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我的眼泪随着他的嚎叫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小白趁机向张恒打出妖火,我将附近所有的水资源集合到手中形成了一颗大水球,朝着张恒扔了过去。 张恒被水球击中,倒退了几米,他将手中利剑戳在地上是自己不再后退,刚刚被棕黄色液体烧坏的皮肤迅速愈合,他抬眼用充满怨憎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楼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赶来救援。张恒大概是害怕被人看到,一转身便化成了一道紫光消失在黑暗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伤兵败将 我想不通平时待人谦和c温文尔雅的张恒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或者说,我根本也想不到他会对我拔剑相向,倘若不是有林济臣急中生智,我想我已经被他一剑穿心,刺死在当场了。 但是时不待我,张恒不想被人发现,我们也照样不能被人发现,尤其是快羽的两条胳膊还没有从翅膀的形态变回来。 无奈之下只能是小白背着快羽,我背着陈语佳,我们两个一起搀扶着张恒从应急逃生出口潜入楼道。不过我们不能一只躲在这里,因为前来排查现场的人一定会连楼道都不会放过。好在整栋大楼的电路都已经被张恒破坏,没有监控可以拍到我们几个狼狈的身影。 自从接受了秋华的礼物之后我还有一大改变就是在黑暗里也可以将眼前事物看得明白,所以哪怕是在没有照明系统的情况下,我也可以行动自如。 我和小白带了三个伤兵进入了空无一人的楼道里,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时候林济臣抬手指了指上方,“上顶楼。” 我和小白根据林济臣的指令,连拉带拽的好不容易才上到这栋建筑物的顶层,我急得两条腿直发抖,因为我已经明显的感觉不到身后的陈语佳的生命体征,她的呼吸和心跳好像都已经停止了。 但是从顶层楼梯到天台中间隔着一道铁门,门被死死的锁着。我把林济臣和陈语佳靠着墙放在地上,某足了力气对着门就是一个回旋踢,铁门应声倒地,由于长期没有人进入天台的缘故,铁门的倒地使尘土飞扬,呛得我咳嗽了几声。 我们几个人到达天台后,将昏厥的快羽弄醒,他变成了三青鸟本身的样子让我们所有人都坐上去。小白干脆化作白老鼠的形象钻进了林济臣的包袱里,我抱着陈语佳率先爬到快羽的后背上,随后快羽用长长的尖嘴衔着林济臣的衣服也将他放到了我的背后。一行人被快羽以风一般的速度带回了寺庙。 这个时候寺庙里的僧众早已休息,快羽直接带着我们飞到了寺院的正中,还没等我们下地,他就自行变回了人形,把我们全都摔了个狗吃屎。快羽急冲冲的就跑进了净虚法师休息的寮房中,他这一路连喊带叫,把所有的僧人都给吵醒了。 我倒地想再站起来才发现右脚脚踝刺痛难忍,低头一看发现脚踝肿的像个馒头,大概是刚才将铁门踹开的时候太过用力造成的。 我抱着右腿想碰脚踝但是一碰又很疼,只能是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林济臣被刚刚摔倒时候的力量一冲击,咳嗽了一声后又呕出一口鲜血。 小白从林济臣的包袱里爬了出来,他跳上我的后脖颈子,指着“禄幸”两个字大骂道:“该死的狗崽子!平时你神气活现的,今天你怎么不出来帮我们?是不是看到鬼王就害怕了?” 禄幸从我们后背钻了出来,它抖了抖毛,坐在地上,“不是我不敢出来而是不能出来,当时满地都是昏厥的人,他们的魂魄都非常不稳,倘若我出现的话,只会让他们的魂魄被吓得四散逃窜,这样只会造成大面积死亡。” 小白一转身化作人形:“这就是你不作为的理由吗?当时你的主人都快死了,你都不害怕失去她吗?” “我看到张恒挥剑的时候本想出来,可是看到他刺中的是主人身上最坚硬的部分,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心要杀主人的。” “你别再狡辩了,我看你就是被鬼王吓破了胆,才不敢出来与他抗衡。”小白被气得五官都移了位,伸出利爪就想挠禄幸。 禄幸轻易地闪了过去,一爪子将小白按在地上,低头对他吼道:“你说我之前先想想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贪玩提前醒来,千年妖灵的力量也不会被削弱成这样。” 小白在禄幸的脚底下两手乱抓,想摆脱禄幸的控制,“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那死鬼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会造成什么威胁好吗?” 禄幸把爪子从小白身上移开,小白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禄幸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他手里拿着玄灵炤月扇就知道他已经变了,不然一般鬼魂碰到那东西是会被其反噬的。” 小白掐着腰,把脸凑到禄幸跟前,“那你怎么不早说?” 禄幸抬起爪子把小白的脸推到了一边,“我怎么早说,这几天他们光顾着解决你的问题了。” 虽然他们在一边吵得不可开交,但是我就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一样,陈语佳安静的躺在地上,我猜她十有八九是不行了,再看身受重伤,双眼无神的林济臣,我的心就像是被千万把利刃同时刺中一般。 虽然我真的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切确实都是张恒造成的。张恒啊张恒,你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不,我还是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的。我还记得就是今天早上,你让我相信你就行了。现在我也只能相信你有难言之隐了,不然我都没办法找出你将自己的伙伴们致以重伤的理由,我也找不出你会如此对我的理由,更加找不出你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凶悍的理由。 寺院里的小师父们听到快羽的呼喊声全都睡眼惺忪地从寮房里跑了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我们三个人,一下从朦胧的睡意中惊醒。 他们将我们抬进了净虚法师的寮房之中,没想到净虚法师根本没有休息,而是盘坐在榻上,他看到我们被僧众抬进了他的房中,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阿弥陀佛,这都是劫数啊。” 林济臣拉住一位小师父的裤管,他对小师父说:“麻烦小师父可不可以去镇里的2nb夜店前把我们的车开回来,车的后备箱里有我师姐炼制的丹药,兴许可以保住陈语佳一命。” 小沙弥抬头望向榻上的净虚法师,法师点头,“戒嗔你和戒痴一起去吧,速去速回。” 名叫戒嗔的小沙弥应了一声,便火急火燎的跑出了寮房。 林济臣的虎口被震出一道足有半厘米深,五厘米长的口子,本是需要缝合的,但是被禄幸舔了几下就自动愈合了。不过禄幸治不了内伤,不管是林济臣被震伤的内脏还是我错位的脚腕他都治不了。 寺内因有一班武僧,所以倒是有专门正骨的大师父,他们有自己研制的药膏,只不过手法当然没有正经医院里那般轻柔,为此我还是受了些苦。 在疗伤的过程中我的眼泪难以自制的夺眶而出,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忍不了正骨带来的疼痛,打小习武,这种伤就算不能称为是家常便饭,也可以说是习以为常。我哭,只是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就好像能看见张恒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我已经习惯了在我感到痛苦的时候有他的怀抱来安慰我,这样的他,现在却要杀我,这要我如何接受? 在痛苦的挣扎中,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睡梦中我都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哭,那样悲伤地情绪就连睡着了我似乎都还能感受到,我想去相信他,可是如果我相信他,我又怎么对得起受伤的林济臣和生死未卜的陈语佳。 张恒啊张恒,张恒啊张恒,你快回来吧,你回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恒!”我大声呼喊着张恒的名字,从睡梦中惊坐而起,发现自己正坐在之前休息的寮房里。 莫非这一切都是个梦? 我看到脚上的石膏,无奈的笑了笑,一切都是真的。 “你醒了?” 我寻着声音扭过头,禄幸正坐在床边的地上,一双湛蓝的三角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摆动身后长长的尾巴,打了个哈欠。 我抬起手揉了揉哭得红肿发烫的双眼,吸溜了一下鼻子,问禄幸:“现在什么时辰了?” 禄幸抬头看了看天光,“已经是巳时三刻了。” “啊?什么?已经这么晚了?”我惊呼道,想赶紧翻身下床去看看林济臣和陈语佳怎么样了。 可这脚刚着地就疼的我赶紧缩回了床上。禄幸从身后叼出一副拐杖扔在床上,“这是昨天给你治病的老和尚留下的,说你最近一个月都要靠这个东西才能走路了。” 我拿起床上的木制拐杖,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对禄幸说:“快,带我去看看林济臣他们。” 因为寮房是在寺庙的最后一进院子,不会有外人出入,我们倒是不用担心有人因为看见禄幸而感到慌张。 禄幸带着我走进林济臣的住处,他也是刚醒没多久,小白一直守着他。看见我拄着拐杖进门,他想起身来迎接我,却因为体力不支又重新倒在了床上。小白慢慢扶起林济臣,“你还是扶着我吧。” 林济臣平时能不让人帮忙绝不麻烦别人,可是他这次算是吃了瘪,不得不仰仗着小白才能坐起身。 我进屋之后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我问被小白搀扶着坐起身的林济臣:“陈语佳现在在哪里?” 哪怕是被小白搀着,林济臣的身形还是有些微微晃动,不过他还是执意要站起来走到我面前,“陈语佳一直都在净虚法师的寮房里,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师姐的丹药应该也已经拿回来了。” 我有些不解,“不是昨天晚上就去拿了吗?怎么现在才拿回来啊?” “昨天两位小师父第一次去的时候都到了才发现没拿我们车的车钥匙,于是又回来从陈语佳身上找到了钥匙,又去了一趟。这一来一回耗费了不少时间。” “快羽人呢?” “他也一直在净虚法师的寮房里看着陈语佳。我们快去看看吧。” 小白搀扶着林济臣,我被禄幸的大尾巴缠着腰防止我重心不稳突然摔倒,我们两个伤病败将来到净虚法师的寮房里,看到依旧盘坐在榻上的法师和躺在他身边的陈语佳,还有坐在椅子上冲盹的快羽。 快羽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制药瓶,那些应该就是玉兰姐在临行前交予林济臣的救命丹药。 我们刚进门,净虚法师就睁开了双眼,笑呵呵的说:“你们来了啊?” 我将双拐架在腋窝下,对着法师行了一个佛礼,快羽这才醒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说:“你们来了?快来看看这女娃娃怎么样了。”我和林济臣走上前看到的是双眼紧闭脸色发紫的陈语佳,快羽继续说:“你这些瓶瓶罐罐也太多了,都是干什么用的我们也不知道,不敢给她瞎吃,只好等你们来了再说了。” 林济臣颤颤巍巍的被小白搀扶着,从各式各样的瓷瓶中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走到陈语佳身边将其放进陈语佳的嘴中,快羽拿起桌上的水壶,林济臣托起陈语佳的头,灌了一点白水,强行将丹药倒进了陈语佳的肚子里。 林济臣又从另一个瓷瓶里拿出一粒丹药自己咽下,后又换了一瓶交给我,“这是活血化瘀的丹药,你吃了能好的快些。” 我拿出一粒放入口中,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充实了我的口腔,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丹药咽了下去,实在是太难吃了。 林济臣向大家介绍:“我刚刚给陈语佳喂下的是‘极乐丹’,服下后可保三日魂魄不散,现在需要以独摇仙草煮水服下,才可唤醒她,如若不然,三日后极乐丹药效一过,陈语佳定会形神俱灭,华为一滩血水。” 小白惊呼:“什么?形神俱灭?那死鬼的扇子有那么厉害?” 林济臣摇摇头,“在她服下极乐丹之前或许只是在今晚魂飞魄散,不过极乐丹有凝神聚气的功效,但是也有非常大的副作用,丹药本是一种蛊虫炼成的,倘若宿主没有在三天之内醒来,那么丹药内的蛊虫便会啃噬宿主躯体,反之则会被宿主吸收。” 小白拽住林济臣的领子晃了晃,林济臣现在的身子骨哪儿禁得住小白这么粗暴的举动,我赶紧出言制止了小白。 小白放开林济臣的脖领子,林济臣晃晃悠悠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但是小白依旧对林济臣发出怨怼之声:“你怎么可以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就喂她吃这么危险的药?” 林济臣无奈的笑了笑,“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陈语佳死在了我们这里,他爸爸还不得和咱们拼命?所以现在我们只能是釜底抽薪。” 快羽站在小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着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独摇仙草。” 小白激动的拉住快羽的手臂问道:“哪儿有?” “我曾在昆仑隐宗附近的山洞里见过这独摇仙草,不过每种仙药附近都有专人看管。” 小白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语佳,转眼又对快羽说,“陈语佳是因为要救我,才落个会形神俱灭的下场,本要躺在那里的应该是我。快羽哥哥我不认识你所说的地方,你可否带我去寻那独摇仙草?” 快羽被这一声“快羽哥哥”叫的骨头都有点酥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小白,“好,我陪你去,正好我也算是故地重游一回。” 说完快羽就要化身三青鸟,吓得我大叫一声,“外边变去!别再把这屋也拆了!” 快羽领着小白走到寮房外的院子里,一转身化作展翅十米来长,额间有三缕绿毛的大白鸟,一旁的僧人就像是见怪不怪了,连驻足观看的都没有。 快羽从嘴里吐出白色的东西让小白吃下去,小白不带犹豫的就将快羽吐出来的东西给吃进了肚,随后他爬上快羽的后脊梁,二人头也不回的飞上了天际,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初上仙山 白浩坤稳稳地坐在快羽的后背上,虽然说不会强大的气流刮到地上,但是他还是怕这大风把快羽送给他的“风吹春桃”吹落,于是将其从发间取下,放到居士服的内怀兜里。 此时的他们已经飞到了云层上端,如果没有刚刚快羽给他吃下的白色球状物体,恐怕还没等上到这么高的地方,白浩坤就已经被风吹散架了。 白浩坤趴在快羽的后背上,长发在他的身后飘逸着,他问道:“公孙大哥,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平时会捡一些山间的草药和毒虫当做食物,经过几千年的凝聚,这些东西在我的体内形成了一种叫做‘定风丹’的东西,吃了以后不光可以抵御巨风,亦可抵御严寒。” 白浩坤向前动了动身子,把头放在快羽的脖子上,“这么厉害?” “一会儿到了昆仑隐宗你就知道了,那里常年积雪,如果没有这定风丹,还没真正找到独摇仙草你就会被冻死的。” 白浩坤看着快羽身下像棉花糖一样的云彩,想伸手去够,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不够长。他有些扫兴的摸着快羽脊背上如锦缎般光滑细腻的羽毛问道:“那公孙大哥,我们这样要多久才能到那个昆仑隐宗啊?” 快羽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两个多时辰吧。” “啊?要这么久?我以为很快就能到了呢。”白浩坤显得有些失望。 “要是让你自己去昆仑隐宗,恐怕一个月你也是走不到的。你知不知道昆仑隐宗到底在哪儿啊?” 白浩坤被问的一愣,“啊?我不知道啊。我也是认识姐姐他们之后才有机会出燕平市西区的,不然我可能要一辈子都留在下水道里了。” 快羽一直看着前面的路,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算了,不知者无罪。如果是用步行的方式,昆仑仙山的山脉距离我们刚刚出发的地方,日夜兼程c不吃不喝的走,至少也要有多半年的脚程。况且昆仑仙山山脉绵延七千多里,山脉虽然起伏,但最低的地方也有几千丈高,绝非凡人可以踏足的圣地。大小山峰没有上万也有成千,如果不是熟知地形,肯定也是寻不到隐宗位于哪座峰上。” 白浩坤听快羽的一番讲述,眼睛都亮了,他从没见过那么高的山,更别说还是仙山。他坐起身催促道:“那我们快点加速前进吧!我还真有些期待了!” “好,那你坐好,我要加速了。” 快羽在白浩坤的催促之下,竟用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到达了昆仑隐宗外的地界。白浩坤看到如此壮丽的景色,不由得发出感叹之声,不光是绵延巍峨的群山让他眼前一亮,就算是这里充满灵气的空气也是他从未闻到过的。 快羽慢慢地俯冲到铺满白雪的山体上,白浩坤顺着他的翅膀爬了下来。今天的天气异常的晴朗,雪山上的积雪就像是蓝天里白云,他张开双臂,将双眼闭起,感受着这平生从未有过的心旷神怡。 快羽变回了公子哥的样子,走到正在拥抱大自然的白浩坤身边,侧头看向这个精灵一般的人物,他的嘴角和眼角都在微微上翘,银白色的长睫毛被山间的微风吹得轻轻摆动,白里透红的皮肤好像稍微一拧就能挤出水来,身后长发如瀑,随意的垂在腰间。公孙快羽只觉得自己在昆仑仙域修行了上千年,也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景致。 白浩坤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他睁开眼看到公孙快羽正瞪着两颗豆粒大的眼珠子,蓝天c白雪c仙山还有自己,全部倒映在他的眼里。 四目相对之时,快羽感到有一丝尴尬,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他轻咳了两声,“再往前走就是昆仑隐宗的地盘了,如果直接飞进去,肯定是会被发现的,我们还是走着进去吧。不过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容身之所。” 白浩坤歪着脑袋,娥眉微蹙,“你不是知道独摇仙草在哪里吗?我们直接去拿不就好了?” 快羽看着白浩坤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脏的位置像是正在被小猫蹭来蹭去。他用手捶了捶胸脯,呼出一口气,对白浩坤说:“这一是那个地方离我们还有些距离,我们走到那儿恐怕天都黑了。这二呢,就是我是说那里有仙草,但是你记不记得我还说过这些东西都是有专人看守的,不是想拿就拿的。” “啊?那怎么办啊?看着这么重要东西的人一定很厉害,我们怎么打得过他啊?” 快羽拉起小白的手就向前走,“走吧,没什么能难得住我公孙快羽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好。” 白浩坤就这样被快羽拽着走了不知道多久,虽然说定风丹可以抵御寒冷,但是却抵御不了高原反应。一直在平原生活的小白纵使有千年妖灵护体,也已经累得走不动了。 此时他们脑袋上的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笼罩在黑暗中的昆仑仙域就不似白天那般令人神往了,反而加重了一分使人敬畏的感觉。 快羽让白浩坤变回了老鼠的形态,他将白浩坤放在肩头继续前行。路途实在无聊,快羽干脆没话找话起来,“白浩坤” “你也叫我小白吧,全名听着生疏。” “好,小白,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也不管小白是否同意他问这个问题,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舍身相救?” 白浩坤向着快羽的脖颈处凑了凑,他认为那里更暖和,随后他回答了快羽的问题,“因为我们都是朋友吧,如果她要遭遇不测,我也会想办法帮助她的。” 快羽听了白浩坤的话无奈的笑了笑,他想,这小老鼠刚入世不久,自然是不懂其中的玄妙。 白浩坤看快羽一边笑还一边摇头,抬起小爪子挠了挠后脑勺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有问题吗?” 快羽止住笑容,但是嘴角依旧挂着浅笑,“你说的自然是没有问题,路见不平c拔刀相助是正人君子所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弱女子肯奋不顾身挡在你身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白浩坤盘坐在快羽的脖颈与肩膀之间,身上的绒毛扫得快羽有些痒痒,但他也尽量保持身体的稳定,生怕摔了肩膀上的小东西。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白浩坤依旧搞不明白快羽到底在问什么,“我不知道,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啊?” “这事儿我要是说了就没意思了,只能是你自己去体会。”白浩坤刚要继续发问,话题就被快羽岔开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山峰名叫祁里木孜雅,通俗来说,整座山头都属于隐宗,这里有成千上万的山峰,指不定哪座山峰就属于昆仑派的哪个宗门呢。只不过自从几百年前昆仑仙宗大弟子胤尘与煜山仙人在昆仑仙域一战,使昆仑派各个宗门都损失惨重啊。” 白浩坤戳了戳快羽的脖子,“公孙大哥,你别以为我年纪小就骗我,当时明明是魔界差点把昆仑派直接给灭了,并非是与煜山仙人搏斗所致的。不要为昆仑派洗白好不好?” 公孙快羽倒抽一口冷气,“怎么?这件事连你都知道了?” 白浩坤歪着小脑袋,也觉得不可思议,“公孙大哥,你该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公孙虽然和白浩坤尬聊着,但是脚步并没有停歇,脚下的白雪被他踩得“嘎吱嘎吱”的,二人一边走一边说话,仙山里的黑夜倒也就没有那么压抑了。 快羽抹了一把脸,有些无奈地说:“实不相瞒,我说的是最官方的说法,你说的确实是实情,不过当初把这件事传出去的人已经被贬下凡了。” 白浩坤看着快羽有些怪异的表情,再联系到快羽的身世,他张大了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传闲话的人吧?” 快羽摇了摇头之后又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当初开战的时候我正好被西王母娘娘派过来帮她取东西,结果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了。天帝认为此时有碍神族颜面,勒令封锁消息。不过我这个人就这一个缺点,就是爱说话,只要我醒着就必须说话,不说话我就会浑身难受。在那件事之后大概没几年,我就实在忍不住了,在玉山山脚下把这件事全盘告诉一个树妖。我还告诉他别告诉被人了,结果他转脸就告诉了他相好的蛇精。这件事很快就传入了王母娘娘的耳朵里,她想查到是谁泄露的天机还不容易吗?于是我就被贬下凡,成为三青鸟族群中第一个贬入凡间的神鸟了。” 白浩坤一脸了然的表情,他拍拍快羽的肩膀,“没事,如果不是有你,我们恐怕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被神族蒙在鼓里。谁会想到昆仑仙域还有那么无耻的人存在啊。” 他们隐约的看见前方有一山洞发出亮光,白浩坤指着那星点的火光问道:“诶?这种地方怎么还有人啊?” “那就是藏着独摇仙草的地方了。”快羽解释道。 白浩坤从快羽的肩膀上跳下,落地的一瞬间化为身着灰色居士服留着白色长发c雌雄难辨的妙龄男子,他激动地就要冲着山洞跑过去,被快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快羽将白浩坤拉回来,低声呵斥道:“喂!你不要命了?” “你不是说独摇仙草就在里面吗?我去拿回来不就结了?” 快羽食指和中指并拢,支撑着额头,“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啊?哪里有专人看守,你冒冒失失的闯进去,是去送死的吗?” 白浩坤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快羽转了转眼珠,想出了一个好主意,“里面看守仙草的二人是隐宗的常来c常往,他们的本尊是两头仙鹤,与我也是认识的,一会儿我过去和他们聊天,你趁机取走独摇仙草即可。” “啊?那这会不会让他们受到处罚啊?” “咳,独摇仙草三百年就能再长出来,他们顶多挨顿板子,不碍事的,放心吧。” 商量好计策,白浩坤便再次化作老鼠模样爬上公孙快羽的肩头,二人继续向前,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藏有独摇仙草的山洞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