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青涩年华》 正文 第1章 落榜心事 常说人生有四大喜:“久旱逢干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想,经过了高考后,那些经历了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门,可以有最后“一喜”了,但有人说,只有真正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才是这“一喜”的真实再现。 我——作为高考复读生,在历经第一年落榜,又苦战第二年后,等双手紧握录取通知书的那一瞬间,才感觉到这份金榜题名之喜的逼真和厚重,而当我把通知书交给父母看时,才发现他们的兴奋不知有多么难以言语,更是把它当作祖祖辈辈中唯一引以为傲的谈资。为此,父母还专门宰杀了家里喂养了将近一年之久的那只大肥鸡,并献出了珍藏了大半辈子的上好佳酿,为我庆贺。 庆贺那天,为了图热闹,我把村子里同自己多年来一块儿读过书的几个朋友都请了来,其中,有一个叫——冲举。他,与我同龄,也同我一样复读过,由于这次成绩不理想,再次落榜,心里打击可想而知。本来想着,借着在我家喝酒之际,顺便开导开导他,谁知,开导没成,却被其他人给灌醉了。 说到我,一直以来,在家人和朋友的印象中,都被当作是十足老实c特别本分c地道朴素的男孩子,是极少酗酒,更无喝醉先例的一个人。那天,不知是朋友聚会过于欢悦而敞开大喝,还是自己酒量实不胜力?居然也喝得云来雾里的醉意满怀。 酒喝完,已经很晚了,我让喝大的冲举同我一起睡,可他执意要回家,迫于无奈,我只好硬撑着送他回家。然而,不知那天是什么日子,月光显得格外明亮,普照的黑夜完全和白天一样,我把大家送到路上,有几个酒喝得不是很多的朋友,他们商量着要借今夜难得的月光,沿村子里的路走上一走,逛上一逛,而冲举一听大家的这个提议,更是心花怒放,举双手的赞同,我见他酒性十足,害怕路途中风,便竭力劝阻,却还是拗不过他。同时,我也想着,今夜的月光确足难求,既然大伙儿有这份雅兴,多年来都碍于读书,甚有如此难得相聚,我也就不好搅扰了他们的兴致,就随了冲举。 大家商量好后,便三三两两c摇头晃脑地沿着路前行。没走多远,不知那位好友,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苦闷,哼起流行歌曲了,刚哼了头一词,其他人立马俯声应和着唱起后面的调调,其完美的配匹,简直如流水线格调。 随着歌声地唱进,那些不会唱的人,也学起了学友哥大舞台上清唱的阵势,左哼哼儿,右扭扭儿,而那些完全会唱的人,则一本正经,故作陶醉,唱得十分悲壮和颇有范儿,好像要彻底解脱压抑良久的烦愁和忧伤。 一路行着,我们的歌声彼涨彼落,嘹亮不已,就连道路两旁那些甘于寂寞的大山,都被我们感化地哼起了不眠的夜曲,有些人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有些人则拉大了嗓门唱起了。而这时,停落在大山腰处的那轮明月,在观赏了我们这群疯子式的兴高欢快后,好像突然被这种氛围感化了,含笑中向我们示意,欲征得我们同意,她也跟着我们一块儿逍遥自在一程。可我们这群人,是被歌调神忘了,还是被歌词迷离了?竟没一个人理睬她,依旧哼着各自不成调儿的歌,懒悠悠地前行着。终于,月被冷落甚怒了,便故意疏远了我们,躲到一个任凭我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慢哩邋遢的我们又行到一截陡峭弯曲的路段,突然迎面袭来一股强烈的冷风,我倍感浑身瓦凉瓦凉的抽筋酸楚,醉意大浓,极欲呕吐,却又强忍住了,而其他人则好像把这股风当作刺激的过瘾,风一过,便大声地喊唱:“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正当这一平地惊雷般地唱喊过后,走在我前面摇摆不定的冲举“哇!”的一声,四朝八面的飞溅吐了,我火忙鼓起也醉意浓浓的自己,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他跟前,帮他捶背,按立。等他呕吐得差不多了,我扶起他,他醉嚷嚷地对我说:“冲舟,你我这么多年朋友了,你说,这天下的事怎么就这么奇怪呢?” “什么?”冲舟不解地问。 “喝酒!”冲举站立不稳地回答。 “啥意思?”冲舟还是不懂地追问。 “我我这么一个体质超你一大截的人,怎么怎么喝酒就比不过你呢?”冲举歪斜着并喘粗气地说。 “喝酒有什么可比性来?”冲舟怀疑地说。 “有什么可比性?!你不知道这可比性大着来,就像我考不上大学,你能考上大学,这不就是可比性吗?”冲举空中乱舞着手说。 我明白此时的冲举肯定为没有考上一所像样的本科院校而自责,肯定为自己多年的付出未能回报而痛苦,我更理解他此刻满腔的愤懑,毕竟我同他有过一样的经历,有过一般的失望,有过相同的压抑,这就是赤裸裸的高考——既给人以向往,又给人残酷;既给人以激情,又给人失落;既给人以理想,又给人现实。如果你当初不去选择这条路,你就不会经历付出汉水泪水后徒劳无望的结果,你更不会明白十年寒窗苦读是何艰辛,你更不会体悟改变人生命运的艰难,或许这就是年少的我们必经的一种悲彻吧! “啪!”的一声,冲举一句话还未说出,一个趔趄,就栽倒了,本来我也浑浑噩噩,浑身使不出劲儿,但看着冲举大颠一倒,还是强作着去搀扶,而冲举这一颠倒,竟摆了一个“大”的造型,如同祥林嫂的睡姿,把整张脸都爬贴在了地面上。等我扶起冲举后,才发现他脸部多出了一道拉长了的血痕,我甚是惊恐,赶紧掏出了兜里的手纸,帮他拭擦血迹。 当我伸手到冲举脸部时,他却用自己的手把我挡开了,并泪痕痕地说:“冲舟呀!没事的,我感觉这一摔才摔舒服了。” 见此,我想痛痛地骂冲举“你这个傻逼!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伤得这么厉害吗?”可我的理智战胜了我的怨忿,又把手伸出帮他擦拭,而这次,冲举没有挡开,只是我擦的时候,冲举才惊醒地说:“冲舟,怎么怎么地这么疼呀!” “还知道疼呀!刚才你还说很舒服吗!怎么现在就又不舒服了?”冲舟带着几分气头地话说。 冲举再没嚷嚷什么,像一只受了伤的温驯小鸟,静静地等着我帮他擦拭受伤的血痕,我每擦一下,他都会本能地缩一下。我知道,这会子的冲举一定很疼,我有点责怪自己,不该大半夜了的还带着一群醉了的发神经的朋友独行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们像幽魂一样地迷乱游走,像飞蛾一样地见光而扑,结果把冲举摔得头部稀巴烂。这阵子,其他人又不知走上哪儿了,只把我和冲举撂到这鬼不拉屎的地方,冲举又摔成这样儿,他们却没一个人在场,我真有点痛恨这帮家伙。 冲举脸上的血迹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以困乏为借口,让冲举和我坐在路旁一颗大石头上休息。 坐稳后,冲舟问冲举:“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冲举叹了叹醉醺醺的粗气说。 “那你不打算去学校里再补习了?”冲舟试探性地问。 月光照射下,冲举满脸的擦痕和怨气,凝滞成了冰冷绝望,良久的沉默后,他掏出一句“冲舟,那所教室,那个黑板,那双眼神,那无数张誊誊写写的白纸,我整整面对三年了,你觉得我还能有勇气再对面下去吗?”的反问。 被冲举这样一问,我清楚,那个复读生不这样,何况是一个复读了三年的高三生?让他再去坐同一个教室,面对同一个老师,那教室里一双双眼睛对自己的一双眼睛,将是怎样一幅场景?异样与特殊?有知和无知?同情和怜悯?我我真的不敢再为冲举还原这一场景了。我知道,于他,别人的冷嘲热讽不算什么,也毁灭不了他的自尊心,他也能承得住,可于他的家人,于他的父母,尤其是他那僵古不化的父亲,次次给他的痛击,都是原子弹式的,这次更不例外!他的高考成绩一出来,他的父亲就明明白白告知了他,除非本科学校,其他杂牌学校一应不供读,并且这次高考的惨败,也让他父亲彻底断消了让他再去补习的念头,为此,冲举父亲给他已经说了一门婚事,让他结婚生子,这也是最让冲举憋屈揪心的。我更清楚,冲举虽然嘴上说不愿意去补习了,但他骨子里还是要去复读的,毕竟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大学梦岂因不去复读而放弃,这不是他的人生字典,他更不会甘心付出了这么多努力而一无收获。 面对着冲举,迎着夜半冷飕飕的风,冲舟对冲举说:“以你今年所考的分数,再到县一中去复读,应该是免费的!你就耐着脸皮,揣着低头再补一年吧!反正是读了大半辈子书的人了,何必再计较这一年,古人天命之年大都还科甲优则仕,说不定,风水轮流转,下一年你就高中到清华北大了,那样的话,你像那三年不鸣的鸟,一鸣就惊全城。” 我说完,冲举沉默了良久说:“冲舟,你说的对,复读我是一定还要去的,只是不想再去一中了。” “为什么?”冲舟不解地问。 “我想换个环境,毕竟一中对我留下了太多熟悉的回忆,太多令人伤感的过往,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碰到相熟的人了!”冲举姗姗有辞地说。 “冲举,你这个想法对是对,但你到其他学校补习的话,那学费不是很高吗?况且你爸已经斩钉截铁地说过不再供读你了,你的学费怎办?”冲舟满脸迷茫地说。 “我知道父亲这次对我失望透顶了,可他失望归他的失望,我不能因他的意志就此决定了我的未来,更不能让我的付出白白枉送。我决定了,利用今年这个假期去挣点生活费,再在上学期间利用周末的时候找个兼职来填补点,就撑一年了,而且我托人联系的那所补习中学,给我也是免费的。”冲举说。 “那一所?”冲舟惊讶地问。 “五中!” “五中?!那不是一年至多考上两三个本科生的中学吗?更是全县最烂学生的集中地,你敢去上吗?”冲舟质疑着问。 “最烂就最烂!反正去哪儿读书,都得靠自己下苦功。”冲举凶理直气壮地说。 “话是这样说的,可毕竟那里学习氛围差,恐怕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你呀!况且,你再补习的话,根本就不能再允许有任何闪失,你是要必须且一定得考上一所本科院校呀!” “是呀!是必须要成功的,但我就是不想再去一中了,一想到我们先前那个高傲的班主任,我既惭愧又自惭,更来气是,他从来都看不起我,自己却不争气。去年,我在他面前发过毒誓,一定要考一所重点院校,可到头来,落了个分数线连本科线没上不说,还是我们班里最烂的一个,万一我再回一中补习,碰见他,你说,我该多么多么无地自容呀!”冲举很自责和内疚地说。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作为一名学生,一个经历了好多次高考失败的学生,如果你连这点定力和隐忍都不具备,那你还怎么考一流的大学?一中你还是必须去的,毕竟哪里学习环境好,又有你熟悉的老师,而这些老师可能念及旧师生的份儿上,更多得帮助照顾你,你就抛下自己所谓的尊严去吧!”冲舟极力劝说着。 “冲舟,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我感觉,我还是不想去。” “感觉个屁!感觉又不能当饭吃,感觉又不能让你考上理想的大学,你就端正心态,放下架子,怀着一份谦卑的上进心,去一中再博一次吧!算当朋友的求你了!” “容许我再考虑考虑吧!”冲举弱弱地说。 “——不要考虑了!一定去就是了。天下事,有光荣的,有不光彩的,但都是人干出来的。你没考上大学,既不是不光彩,又不是不光荣,有什么好害怕的。男子汉,勇敢点,什么事儿都会克服的;执着点,什么事儿都会挺过去的。再委屈一下自己,时间会证明你的努力不会付之东流。正所谓:‘风欺雪辱,梅花依旧向阳开,山阻石拦,大江依旧向东流。’你要成为那梅花,要学那大江。”冲舟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了半天,这些我都明白,也都清楚,可有时候,人——定不能胜天!”冲举无奈地说。 被冲举这样固执己见的死脑筋的转不过弯,冲舟有点恼火了,便赌气地说:“男子汉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去不去,自己看着办,何必这样婆婆妈妈的!” 冲举知道我有点生气了,就不同我说话,我也不同他言说,我俩并坐在石头上,像一对恩爱而有怨恨的情侣,冲举望着天空,同流星对视,想从浩瀚的天宇寻得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标,可流星划过,天际昏沉,无有所指。我望着明月,和星汉神语,欲觅得冲举的心思,可浩瀚星辰你不会意,何从着手,只能任由思绪缥缈。而这深夜,冲举不言语,我不出气,如同死寂,那风拂过,更像沉埋千年的郁气,冰冷不怜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他人依然不见得折返,我怕风吹久了冲举的酒劲扛不住,便说:“冲举,咱们回家吧!看那帮家伙可能要走到天亮才返回家,不如我俩先回家!” 冲举被我这样一提醒,也有回家的想法了,便说:“回就回,不来了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我俩从石头上拾起来,迎着冷风,借着弱光,加紧脚步往回家赶。 本来想着,对冲举再去复读的事情不去追问了,但毕竟他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又和我打小一块儿玩到大,他的事情不靠实,不落地,心里总是不放心,又对他扯皮蔓缠地说:“冲举,或许从今晚过后,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一起倾诉肺腑之言的机会更不多了。我知道,今晚你很不愉快,以至于摔成这个样子,所以对于你去哪里补习,我还是真心希望你回去了,认认真真考虑一下,毕竟这对于你,就像高考报志愿,既难却重要,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尤其是你回家后,再不要和叔叔起争执了。作为家长,有时候他们确实很啰嗦,很让人厌烦,但他们毕竟是父母,行事情肯定都是为子女着想的,这点上,你就毋庸置疑,像冲叔,他和我父亲不一样,他是直性子,脾气急,有时候遇事说话重,言辞不饶人,但心眼是好的,你还是要谅解他的难处,明白他的苦处。” “冲舟,大家朋友一场,今晚能够和你一诉肺腑,我确实高兴,对于你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能够成为我们村今年第一个上本科院校的学生,我打心里一直想祝贺你!但我是嫉妒心的作祟,还是千万个瞧不起自己的阴影?我就是提不起激情,拿不出热情来好好对你说一句‘祝贺’的话,真的真的希望你理解,能够原谅我这个不中肯的兄弟!”冲举略带泪光地说。 见冲举如此惨状,冲舟安慰道:“作为年青人,原本不应该有那么多婆婆嗦嗦的腔调话,可我们都是心怀彼此呀!所以才——你今后就加油点!明年必须请我到你家去为你的高考胜利而一醉方休!” “必须的!”拭去泪痕,冲举自信地说。 见冲举心情好点了,冲舟也笑着说:“必须的!” 我和冲举走着,不知不觉两人默契地哼起了《朋友》那首不是经典却是经典的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份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有走,还有我 一曲完了,我们又接着唱《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能表达我们梦想的歌: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不知唱完了几首歌,我就到家门口,我让冲举同我一起去睡,冲举却以害怕父母担心为由回自己家了。 回到家,父母都已经熟睡了,我便悄悄地走进自己的房间,上床也睡下了。 睡下没多久,就听见路上,有不伦不类的歌唱声,有学叫卖豆腐的吆喝声,有学驴叫唤的啊吼声总之,天上地下,云来雾里,能够被模仿的,能够传达的,能够呻吟的,都被叽哩哇啦的学着c叫着c吼着,来表达他们的存在。我知道,这些声音都是我这帮哥儿们醉酒了,神经被刺激清醒了,知道回家了,才发出的内心倾诉,来留住时光,印迹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进消无,我也安稳地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车站送行 自家里庆贺完毕,又过了几天,我去上大学的日子到了。 和大多数离家出远门的孩子一样,我去上大学也是头一回,少不了父母的伴送,只不过在咱们这个家送我的目标人选是老爸。这天,与往常不一样的是天要命要命的蓝,老爸起床非常非常得早,母亲更是老早就做好了一顿令人垂涎三尺的早餐。 吃过早餐,我和老爸准备启程。老爸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上身穿了他那件当工人时奖发的灰白色的有纹饰的浅蓝西装,下身穿了件不成配套的黑色裤子,鞋子是我很久前就淘汰了的鞋。而我则穿着一身母亲老早就进城买好的敞亮韩版上衣,脚下穿的更是我上高中阶段从未奢侈买过的一双乔丹运动鞋。虽然把我和老爸的这一身打扮放在一起去远行,给人的感觉,除了极为不协调外,还有点不伦不类,但从老爸整脸堆放着的惬意满足,让我多少有了莫大的宽慰和对他人的评头论足有了心里准备。 清晨还是那个清晨,不过,对于我们西北高纬高经度的地方来说,已经步入了清冷的时令,更何况对于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幼嫩少年来说,虽说吃饱了母亲丰盛的早餐,肚子撑得老饱老饱了,有种饭饱无忧的便便,但面对此时此景,难免还会触生挖凉挖凉的离别伤悲感。我也自知,男儿应胸怀天下和志在远方,不应该为一时的离别而神伤和痛悲,所以当我拎着母亲帮我收拾了一夜的行李,走出了咱家那土被岁月残蚀的坑坑洼洼的大门后,也没显现出多少离别时的愁眉苦脸。 我和老爸刚走到大路口,昨晚老爸叫好了的那辆车已经从我视线所能触及的路面疾速地行来了,老爸将我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还没等母亲给我说几句叮嘱的话,或者我给母亲说几句安慰的话,车司机就让上车,我也只好听命是从。 等我坐在车上,才发现母亲眼角深藏的那一滴泪花,突然涌出来了,好比亿万夺鲜花绽放,那么显眼,那么撩人,而我却临走时连一句送别的祝福话都没有,实在是儿女的心硬呀!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难舍,我本能地回转头,透过后玻璃镜再望望家门口那扇门,那棵树,却发现母亲依旧站在大门口,目光凝固地朝我坐的这辆车盯着。我知道,母亲这是极不舍自己的儿子呀!想想自己,多年来,读书都是围绕家门口,那能像这次要去几千里几万里的地方,作为母亲,儿行千里,怎能不牵肠挂肚?我想乘此刻再多凑一眼母亲,可车行的速度实在超速我的期望,不到几秒,母亲的身影就被甩没了,我只好无奈地回过头,再凑凑熟悉的村子,看着这座古老的凌乱的宁静的村子,我设想着:一座村庄,从第一户人家坐落在这里,到如今拥有几百户人家,将是一个怎样的沧桑过程!她曾经孕育了我的生命,又成长了我的躯体,还留存了我的记忆,如今,我又离她而去,难道应该吗我想问村庄,她却被我所乘的车又一次狠狠地甩开了。我不知道车如此飞驰前行的用意,只看见它甩开了我熟悉的一条河又一条河,绕过了我熟悉的一座山又一座山,丢弃了我熟悉的一排树又一排树,直到河没了,山无了,树完了,车也停了,我和老爸要下车了。 下车后,我和老爸就进了县城的车站,车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大概都是很早就来的学生,他们都拎着行李,正忙碌着寻找什么。 我和老爸进了候车室,老爸让我坐在凳子上,他去买票了。 几分钟后,老爸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很高兴地把票递给我说:“冲舟,今天还算运气好,早班的车票刚剩两张,让我就买到了,看来今天是个好开头!” 我接过老爸买来的票,准备放在钱包里,老爸却说:“钱包里不安全,放别处吧!” 听了老爸的话,我简洁地说:“一张票吗,没事的!” 老爸见我没有照他的意思行事,很生气地说:“车站里一定要操心,尤其是我们县城的车站,贼多的满天飞,稍不留神,钱包被人家拿走了,你还云来雾来来不知!” “没那么严重吧!” “话给你提前说了,听不听是你的事!”老爸言辞很严厉地说。 说完后,老爸又去买零食了,我去找就坐的大班车了。 几分钟后,老爸东西买回了,他上了车。我们坐稳后,车启程了,我手不由的放在了裤兜里,掏出姐送给我的她用了几年而不再使用的却是我喜爱的手机,毕竟对于手机使用者来说,没有卡的手机,如同没有神经统的人体,除了机械傻瓜的表现外,一点也不好玩,也不迷人,所以我拿出来打发了瞬间的无聊后,又无聊地放入兜里,看到这一幕的老爸说:“冲舟,把手机装好,到学校了就办一张卡吧!”。 我当时没有猜测老爸为什么这样说,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中,能够体会出一点莫须有的寒酸感。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乘坐的这俩大班车仍然在县城里懒悠悠地蜗行着,其他乘客已经开始叽哩哇啦怨开了,但押车员还在街上的人群中望眼欲穿地寻找乘车的人员。无聊中,我透过车窗,望望街道上正卖早餐的摊贩和三三两两骑自行车的学生,其中一个红色的帐篷下,一对夫妇正忙前忙后地和面吆喝卖包子,简单的一张木凳上,坐着几个穿校服的学生,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热腾腾的包子,他们那股吃劲儿,不就是不久前的自己吗或许从今天起,高中生涯早晨吃洋芋包子的这种惬意感已远离我了。 车继续前行,用拖延重新梳理了一遍我在这座县城四年来的点滴,直到某一瞬间,可能是司机彻底失望了,立马很无奈又气愤地加快了车速,把这座县城给抛开了。 车上了高速,像是脱缰的野马,没了束缚,驰骋疆场,算是它的期望吧!我透过那层加厚的玻璃窗,看着道路两旁直立着的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白杨树,感觉它就是一根被无限拉长了的绿线,紧跟着我的视线奔跑,任凭我怎么触及都无法穿越,直到车又要攀登一座高山了,那些树才被山的弯弯曲曲和拐拐挡挡所淹没。 车下了山,我才感觉到刚才这段路是何等的危险何等的陡峭,幸而,司机是老道的车手,才不至于让人在行进的过程中产生害怕。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车依旧没有概念的经过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我却每次在车经过一个地方时,都要睁大眼睛,以保持灵醒,好让我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然而,数的地方太多了,看的地方太广了,自己的晕车也先知先觉来了,我不由地睡着了。 等老爸把我叫醒来时,车已经到终点站了,所有的乘客齐刷刷地拎起自己的行李,开始一字排列地往下走,我也跟在老爸后头下了车。 下车后,我和老爸直奔售票处,以希望尽快买到下一站的车票。 到了站台,老爸让我看好行李,他去买票。过了一会儿,老爸喘吁吁地来了,神情恍惚地说:“冲舟,没车了,咋办” 看见老爸紧张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如何好,就安慰道:“没票了,就先等一下再看吧!” 我虽这样说了,老爸却像被“车票”刺痛了神经末梢,还是紧张不安。 站台上,又挤满了一波买票的人,那些清洁工,时不时带着面无表情的话语,不是拿你的行李挡路说事,就是拿你的双脚脏地找茬儿,搞得人心情极为不舒服,老爸几次想发火,要同她们理论,但终究是气出了喉咙,又收缩了回去,没办法之余,我和老爸去了候车室。 到了候车室,乘车的人占满了有限的座位,我和老爸就只好站着干等,好不容易等两个人离开了,我赶紧上前抢了座位,并和老爸坐了下来小休息一会儿。 坐下后,我旁边坐着两个长得还算标致的女孩子,从她们的谈话中,我得知,她们一个叫萧娟,矮我一点,皮肤白皙,说话清莹,一双明净的双眼里藏着天真;另一个叫沈萱,与我齐肩,沉稳拘谨,说话庄重,一身白色的裙衣里藏着微胖。 老爸打开我的行李箱,掏出母亲天纷纷亮就起来给我煮好的鸡蛋和玉米,让我吃,我见候车室人多,且大多数又都是和我年龄相仿的人,加之,一旁还有俩个女孩子,感觉此时老爸叫我吃自带的鸡蛋和玉米,会严重影响我的形象,就故意没有搭理他,而老爸天生不解年少情窦初开的风情,以为是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我没有听见,又加大了嗓门对我说:“冲舟,你妈煮的蛋和玉米还有热气来,我给你拿一个吃吧!” 老爸此话一出,我怕会掀起周遭一片异样,赶紧压低声音并温文尔雅地老爸说:“爸,这会子我还不太饿,你自己吃吧!” 老爸像是故意没有听见我所说,依然握着一个鸡蛋向我递来,并说:“冲舟,乘热着先吃一个,垫垫肚子,如果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爸这样不分场合,不解我体面地重次递鸡蛋,我甚难为情,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故作心平气和地说:“爸,我真的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老爸紧握着的鸡蛋在半空中停留了几十秒后,见我丝毫没有接过的举动,就缩回去了。此时,坐我一旁的萧娟,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奇,有意识地回过头来看我,而我无意识的一抬头,竟同她的那双天真眼神碰撞了,如同拍初恋电影一样,就在我同她的双眼交汇后,我们好像彼此都触电了,瞬间羞涩涩地移出了视线。此刻,不知她的心是否被我给神伤了但我的心,被她惊鸿的一瞥,如同平静的湖面,突然激起了涟漪,久久不能平息,又汩汩地跳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异性之间那种天然的爱意表露,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这种表露的真实性。几秒钟的回味后,我有意再看她一眼,希望进一步看清她的样子,以满足我青春期对异性的养眼,可萧娟已经和她旁边的沈萱说起话了,没给我机会,我只好从侧面偷偷瞄了几眼,一饱眼福。而这偷窥的一瞥,对于年少腼腆的我来说,像是犯了伊甸园偷食禁果,生怕他人看见,对我投入诧异的目光,对我冷眼,对我白视,我赶紧挺胸正坐,然而,候车室的乘客才不屑于什么惊鸿一瞥,老爸更是不知什么是一见倾心,他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玉米,而那米粒像是电锯的剥落,老爸门牙所过,米粒顿消,棒圈骤现,这吃相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去提醒他一下,可还没等我开口,老爸以为是我也想吃了,便说:“冲舟,我给你拿一个蛋你也填填肚子吧!省得过一会儿坐上车了挨饿。” 被老爸这样一关心,本来想劝说他注意吃相的我,勇气全无,只觉得他老可爱,老实诚了,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 老爸见我还是没吃的欲望,把挑出的那个鸡蛋速速剥了,自吃了。 等四个鸡蛋和两根玉米下肚后,老爸像是喝了奶粉的婴儿,瞬间乖索了,他把剩余的鸡蛋和玉米用塑料袋包装好,放在了我们坐的凳子边沿上。 老爸坐了会儿,感觉无聊,便和正说话的萧娟和沈萱寒暄起来。 “你们也是学生吧”老爸问。 “叔,就是。”萧娟笑着说。 “你们是那个学校的” “我们是陇东大学的!”沈萱说。 老爸一听这个熟悉的名字,便激动地问:“那你们学校怎样” 萧娟和沈萱被父亲这突如其来地一问,都显得不知如何回答。 老爸见她们半天不支声,以为她们有其他想法,便笑着向她们解释道:“小姑娘,我问你们,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了解而已,因为我儿子今年也考上了你们那所学校,只是我不知道学校怎样,所以向你们打听打听呗!你们别见笑昂!” 萧娟和沈萱一听老爸这样说,似拨开了迷雾,一下子热情起来,萧娟说:“学校还算好吧!就是交通有点不便。” 听萧娟这般说,老爸对“陇东大学”这所大学更神往了,为了更深入的了解情况,他不管女孩子介不介意,就靠拢她们,而我被夹在中间,老爸一靠拢,我不好靠近,就只能忍受老爸肌肉大腿膨胀所发的大我几倍的弹力,坐萧娟右面的沈萱本能的挪开了一点儿位置,欲让萧娟也挪开点位置,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我也挪开了一小尺寸位置,然而,不蹲眼的老爸,见我挪开了点位置,中间有空隙了,他直接越过我,坐下了,这让我更无地自容,顿觉脸颊通红,坐不安定了,老爸则不以为然,还是刨根究底地问:“这位女同学,你能不能具体点说说学校的情况” 沈萱好像听出了老爸的口音,便问:“叔,你们也是陇南人吧” “就是呀!” “那你们和她是同一个地方的!”沈萱指着旁边的萧娟说。 老爸一听这话,高兴地说:“小姑娘,那咱们同路了。” “难道你也去我们学校吗”沈萱疑惑地问。 “就是呀!我们家冲舟第一次出远门,我不放心,就送他去。”老爸兴致勃勃地说。 “路蛮远的,今天去那边的车票售完了,估计得住一晚上了。” 一听票售完了,老爸的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很不得劲儿地问沈萱:“难道你俩的车票也没买着” “叔,我们也是比你们刚早一会儿,结果把一辆加班车给错过了,我俩正郁闷着来” “女同学,那今天没车了,都咋办呀”老爸紧张兮兮地问沈萱。 “叔,藏先再等一会儿,根据以往的路数,如果去那边的人多了,车站还能再加一辆大班车。” 老爸听沈萱说可能有加班车,心好像放宽了点,又同沈萱说:“小姑娘,看你们两个对陇东学院熟悉的样子,估计已经上了几年大学了吧。” “叔,我俩今年大二了。” “看你们年纪轻轻就上大二了,读书肯定好啊!”老爸赞叹地说。 沈萱和萧娟被老爸这样一称赞,倒感觉不好意思了,女孩子特有的羞涩感在脸上流露无疑,而老爸滔滔不绝地追问依然不减不少,又问起学校的绿化了。然而,作为沈萱,一个文静的女孩子,还是颇有耐心地告诉老爸:“叔,陇东学院这所学校咋说来,论知名度,和清华北大那些名校,同‘211’‘985’学校相比,肯定大巫见小巫,马马虎虎的,若论硬件设施什么的,学校占地面积大,宿舍舒适,食堂干净,算是好的了!” 还没等沈萱说完,老爸又急着问:“小姑娘,那学校的教学质量咋样学生的学习氛围如何” 被老爸中间岔开了地问,沈萱正犹豫着说什么好,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萧娟便说:“叔,咋说来,就拿我们来说,教学质量还可以,任课的教授也都很负责,但每年还是有中途退学的学生,每学期还是有挂科的学生,这学习氛围的事情更不好说,虽然每年考研的学生很多,但有些人不争取了,也没办法,虽然每天去图书馆的学生很多,但有些人不愿意了,也没办法,虽然每早都有晨背的学生,但有些人爱睡懒觉,也没办法。进入大学的学生,都是成年人了,学习全靠自觉自律。” 萧娟落落数语说完后,原本以为很天真的她,才发现她对大学的见识不一般,看起以貌取人不科学啊!佩服间对她瞄了一眼。而老爸听完,像是提前对我打预防针地说:“一所大学,学校氛围老重要,学生绝不能整天游手好闲c出入网吧会所,打扮得花枝招展c五麻六怪的,甚至还成帮成双的。” 沈萱见父亲满脸严肃地说,为了缓和下气氛,笑着答道:“叔,可能是如今的大学,都太开放的缘故吧!” “反正开放不开放的,开放成啥样,但大学培养出的人,一定要有才,能用,尤其是咱们农村人,能够让自己的孩子去上大学真果不容易呀!去了,就一定要让其学好,学点真本事,好将来改变自己,改变命运,若是学坏了,还不如不去。像我,从没上过什么大学,也莫多识几个字,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技能也没有,只能干蛮力活儿,到处做苦力事情,活儿做了,汗水流了,还没有尊严,还被人瞧不起,更受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窝囊气。”老爸松了口气,又接着说:“鉴于你们两个女孩子和我是老乡,又鉴于我比你们年长,也就把自己真实的心里想法给你们说了,你们千万不要笑话我这个人,怎么突然就把自己乱遭遭的话讲给你们听。其实,我把你们当我女儿一样,才如此说,实际上,我的女儿可能还比你们年长呢所以你们就不要嫌我啰嗦。” 沈萱一听老爸说自己这嫌弃那啰嗦的,有点自己不好意思地说:“大叔,你说的这么对,我们怎么敢嫌你啰嗦呢况且能够和你说话,我们也受益匪浅呀!” 其实,坐一旁的我是觉着老爸怎么话就多的不可开交呢,但又不好当众劝。 “你们能够这样想,我就很高兴了。因为我这个人,平日里话就特别多,尤其是话匣子一打开,就什么都说,什么都想说,以至于和别人说话后,大多数人就嫌我啰嗦麻烦。”老爸笑着说。 沈萱不知是故意取悦老爸,还是敷衍老爸便说:“不觉着大叔你是那样的人啊。” 老爸听沈萱如此说,很是欣慰,转身把塑料袋里的鸡蛋和玉米拿给她们吃,而她俩也是怕丢面子,还是见外于老爸,无论老爸怎么给,她们就是不吃,更不拿,实在给不出去了,老爸就放弃了。不过,沈萱对老爸说:“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有个提议。” “没什么介意不介意的,你就尽管说吧!”老爸嘿嘿笑着说。 “如果你放心的话,可以让冲舟跟我们一起去学校,毕竟你亲自去送他一趟的话,远自不必说,而且那边的路也不怎么好,一路上少不了颠簸,我害怕你身体吃不消,况且你去学校了,也帮不上什么大忙,最多也就是报名的事情,我和萧娟过去了帮他办一下就行了。” 老爸一听这话,激动地脱口感谢道:“你们比我亲生女儿还为我想的周到,说实话,虽然我送儿子去学校,我也没底,毕竟我不识几个字,也不曾多出过远门,更不曾上过大学,对路途的事情,对学校的事情,根本一窍不通,一概不知,送冲舟也不过是送送样子,装装形式。如果你俩答应路上和学校照顾他,我是十万个愿意呀!” “既然这样了,那事不宜迟,乘这会子还有返县城的车,你就先回吧!免得过一会儿没有车了,又耽搁了。” “回县城的路我熟,不碍事的,还是我把你们都送上车了再走吧!” “既然这样,我到售票窗口那边再看看有没有加班车了。” “我去吧!你们坐着。” 说完,老爸起身就走了。 老爸走后,我和沈萱随便聊了几句,几分钟后,老爸急匆匆向我们这边跑来,很气喘地说:“好像有一辆车,但具体我也不清楚,因为我说话的时候,把人家售票员给得罪了,他们都不好好同我说话,所以还得你们去看看。” 老爸一说完,沈萱就去了。 也就是几分钟的工夫,沈萱来了,对我们说:“是有一辆加班车,但不是直达学校那边的,中途还得转。不过,有比没好,终究是有一辆车了,我们先坐到那边了再看情况。” 说完,沈萱让我赶紧拿行李去停车场,因为车马上就要开了。老爸帮她们拎行李,我自个儿拿了行李。 到了停车场,沈萱找到车位,我们把行李放好后,都上车了。 上了车后,老爸不见了,眼看车要出发了,急的我干抓窗玻璃,我透过玻璃窗,在每一辆停留的车缝间隙处,在每一波来往的人群中,在每一个偏僻的摊位里,漫无边际地搜寻,但就是找不见他的踪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车司机嚷喊乘客的声音停了,准备启动车了,就在我失望之际,老爸从车门口抱着三瓶营养快线喘吁吁地上车了,我很是惊讶,惊讶于老爸的突然出现,又惊讶于老爸从未买过这么贵的饮料,也不曾喝过这种饮料,为何这会子拿着三瓶呢我望着老爸抱着三瓶营养快线的神态,感觉此时的老爸和车站里为了省钱而吞吃鸡蛋和玉米的那个他已不是同类,而是一位财大气粗的阔老爸了。还没等我从惊讶的脑海中回过神来,老爸就走到我们座位跟前了,他把三瓶营养快线从怀里拿出来,一瓶给了我,剩哈的两瓶则给坐在我前面的沈萱和萧娟递去,可她俩像提前商量好了,都死活不收,老爸有些恼火了,结实地撂了句:“你看你们这俩个死娃娃,我和你们父母年纪都差不多,我买哈的就像你们的爸买的,就赶紧收下吧!我还要下车。” 老爸此语一出,她们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收下了。虽然押车员在后头嚷嚷着让正老爸赶紧下车可老爸奈着脸皮子又向沈萱把我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既细至如微又婆婆妈妈地安顿了一遍,说我如何不好,说我如何不成熟,说得我着实有几分不解,甚至几分气火,可还是没有爆发,没有责怪。这时,押车员实在忍不住了,几步走在老爸后面,脸拉长地催喊起来让下车,见状,老爸为了迎合人家,稍微挪了几步,但还是没走远,又争分夺秒地把该安顿的事情该强调的话语说完后才下了车。 车启程了,这次老爸并没有选择同我一车,而是站在车外面送我。就这样,连一句最简单的“再见”话也没来得及说,连多余的格外“寒暄”语都没来及诉,我就被车载得不知去向了。 等我再回头看老爸时,他却不知被车甩在了什么位置。心想,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和老爸在汽车站分离,是第一次被老爸在汽车站送行,本以为那是多么美妙的父子情舍,是多么珍贵的告别形式,没想到,分离的竟是那么唐突,那么快捷,那么随意。 随着班车的颠簸行进,我不由地想起朱自清先生在背影里写的那个翻栏杆父亲,他,一个憨厚的人,在对子女的情感表达上,在对事物痴呆的灵敏上,和我的老爸是何等的相像呀!而不同的是,老爸是偏瘦的,是黝黑的,那是他长期来节衣缩食饿瘦的,是多年来他做苦力晒黑的,这次送我上大学,老爸是极其情愿的,但为了节约来回的车费,为了多给我留点大学的花费,他把我捎给沈萱和萧娟,是不情愿的。 看着前后排的人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想着早晨母亲送我的眼神,想着下午父亲送我的眼神,那是两双何等殷殷的眼神,有爱,在深爱,有情,在深情,而我上大学的,就是在父母殷殷期望中迈出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路上奇遇 一路上,从沈萱和萧娟的言谈举止和眼界知识上,明显地感觉到她们比我要成熟c自信c稳重的多,她们总是向我不断地问问题,总是自我找一些有趣的话题谈论,而我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遇着了美女,竞拘束地不知找点什么新鲜的话题跟她们谈论,总是被动地接受她们“你问——我答”的模式。当然,这样的聊天注定不会长久,聊着聊着,她们也没有了可谈论的话题,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我坐在车上,像个时刻准备出击去扑获猎物的鹰,定睛地瞄着窗外的景色,又像天生爱幻想的灰太狼,脑海中不断地幻想着我即将要去的大学模样。 随着思绪的飘动,我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到终点站了。 下了车,沈萱去车站问票了,我和萧娟看行李等候着。没话可说时,我便问萧娟:“我们是不是快到学校了” “小冲同学,是不是特别想看我们学校呀”萧娟逗戏地说。 我犹豫了片刻,不假思索回道:“你说呢小萧同学。” 萧娟一听我称呼她为“小萧”,以为我生气了,便问:“冲舟同学,是不是不愿意我称呼你为小冲”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感觉你的年龄根本没有我大,所以这件事有待商量。”我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萧娟眉头一皱,惊呼地说。 “以为什么”冲舟追问道。 “不告诉你,小冲同学!”萧娟摇了摇头,故意拉长了音调并扭怩地说。 看着萧娟戏耍我所流露出的甜蜜笑意和舒心举止,不知什么原因,我情愿被她这样称呼。沉默了片刻,萧娟以为我还会追问她原因,却未料我没有继续追问,便说:“怎么不问了” “什么”冲舟纳闷地问。 “就是傻瓜!”萧娟短而有力地答道。 对于萧娟的骂我,我又摸不着了,又沉默起来了,萧娟又说:“你这人怎么和别人说话总是不接道儿来” “是你总想占别人的便宜,怎么怪我同你说话不接道儿。”冲舟略带委屈地说。 “看来你还是蛮会说话吗我以为”萧娟笑着说。 “你老是以为,后面就留个省略号,还说别人说话不接道儿,自己本身就做贼心虚来着。” “看来你还会油嘴滑舌吗,我以为”萧娟有点生气地说。 “你以为我是个老好人,是个窝囊废,是个哑巴,反正就是你心里臆想的我,是不是” 萧娟一听我说了一大堆,便说:“成呀!小冲!” 这次她称呼我这个名儿,我直言不讳地说:“小萧,如果我二十岁的年龄比你还小,我甘愿你这般叫我。” “不赖呀!我人也二十岁。” “那就对了。” “对什么对,虽然我们年龄相同,但并不意味着不能这样称呼,毕竟我比你高一级,如此这样称呼,才理所应当吗” “什么狡辩鬼论,竟拿自己学长的身份压我。”冲舟辩驳道。 “是又如何”萧娟侃侃地说。 “‘是’不能如何?” “如此才像男子汉说的话吗” “以你这样的推理,难道我之前说的话就不是男子汉所说吗” “的确有自知之明!” “在你面前,我恐怕就只能剩‘自知之明’了之咯!” 萧娟欲要反驳,沈萱来了,她便急忙问萧娟:“车票啥情况” “一张也没有了!” 萧娟一听,便叹道:“今天我们真够倒霉,怎么老是碰不上好运呢” “都怪你,让你出发早点,你就是在家里斯磨着把时间给耽搁了!” 被沈萱如此一说,萧娟便蔫下了,她又问:“没车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就找个住处吗难道以你之意,这么晚了,我们步行去学校” 萧娟看着眼前这位沈萱可怕的生气表情,立马挪动了一步,机灵地拉着沈萱的手,柔和地说:“沈姐姐,沈姐姐,求求你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今天怪我不好,但我保证,下次肯定改,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就甭生气了,生气也没用吗,还伤身体。” “知道生气伤身体,还惹我”沈萱则严肃地说。 “人家不是故意的吗!” “反正你是咱宿舍四人里的盟主,我怎敢得罪你,况且被你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那故意的也会被软膜硬泡成无意的了。” 我站在一旁,还以为她俩真得争吵!悬了半天的心,终因她们的开怀大笑而消融冰释了,我也才知道她们是闹着玩的,是说着笑的,是图解个郁闷的心情而已,我对她俩说:“看了你们刚才得演出,还以为你们真吵啦!” 沈萱没说,萧娟就说:“你的意思就是盼望我们俩争吵了” 被萧娟如此一问,我倒无法再作答,还是沈萱替我解围,她说:“咱们两个这个样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在学校的时候几乎天天如此。” “这说明你俩关系铁,够闺蜜啊!看你俩有说有笑,岂不快乐长存” “确实呀!我和她在一起,不是起争执,就是争吵,但就是都很开心。”沈萱说。 “那是你们的同学情!”冲舟笑着说。 “什么情不情的,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你知道个屁。”萧娟插嘴说。 又一次被萧娟婆冷水了,可我喜欢她那股淘气的劲儿,像个幼稚的小孩子,有嫉妒但不藏着掖着,有脾气但率真自然,有性情却活泼自如。 沈萱见我俩,话不投机,便开玩笑地说:“如果把你俩配成一对,岂不比我还要争闹的开心” 萧娟被沈萱的这个玩笑话给开的脸刷红了,有点生气地说:“沈萱,我们还不快去订房间,难道一直这样站立着扯无关紧要的话吗” 说完,便拎起行李包做出走的架势,我也立起行李箱,做出走的样子。 没多久,我们到了一家外面还算比较阔的旅社。 进去后,沈萱站在柜台处和服务人员攀谈,我只是东张西望,直到沈萱问我要身份证,我才收回了自己那双不听神经中枢使唤的眼睛,以为要身份证还要钱,便把身份证和一百元一同交给沈萱。没想到,沈萱只拿了身份证没接收钱,我有点不解,便问原因,沈萱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房间只剩一间了。” “那怎么办”冲舟惊讶地问。 “还能怎样,我俩住这里,你自己别处重新找住的呗!”萧娟抢着说。 我又不解了,既然让我重新找住的地方,那沈萱为何还要我的身份证我刚要问原因,沈萱说:“萧娟和你开玩笑的了,房间是只剩一间,但有三个床位,我们还是可以将就着睡一晚的,所以吗,我俩决定了,三个人可以共处一室睡一晚的,但还要征求你这个唯一的男士,是不是愿意” “无所谓!”冲舟急忙说。 “无所谓的默认含义就是答应了,那我让服务员登记了”沈萱说。 我点点头。 沈萱拿我的身份证登记了,而萧娟说:“睡是可以睡的,须约法三章。” “什么章?”冲舟不解地问。 “到住处了,我再说与你,但现在你得以答应为前提。”萧娟说。 “该怎么以答应为前提,难不成要学犯人签字画押”冲舟开玩笑地说。 萧娟看我说话心不在焉,便假装十分严肃地说:“小冲,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你得严肃对待,不要吊儿郎当的。” 我也假装很严肃地对萧娟俯首称臣了。 登记完手续,沈萱把身份证递给我了,而我的钱她没用收,我使劲儿给,推来搡去几下,她却始终不肯收,最后还是萧娟一把将我的钱夺走了,她理直气壮地说:“这钱,我先替沈萱姐收了。” 沈萱欲要说什么,又被萧娟拦截了,她说:“沈萱姐,这个钱你一定得收,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三儿,小冲是唯一一个男孩子,作为男孩子,理应出这个住宿费的,但他没出。说到做人的底线上,他自己的住宿费得自己出吧!所以吧,小冲必须出。” 钱收了,还被萧娟如此精打细算地数落一通,我不好意思了,沈萱也不好意思了。其实,不免萧娟友善地批评,我确实够麻木了点,也着实笨拙了点,究竟连最起码的做人礼仪都疏忽了。 萧娟拿了我的钱后,等一切办理妥当,沈萱拿了钥匙,我们便拎着行李去找来房间了。 来到房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中间位置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个醒目的床位,被子叠得均匀方正,床单也清一色的白色,而三个床位之间的距离大概也只能容纳一双拖鞋。 看到此景,我心里发愣,两个女生,一个男生,该怎么个睡法,会不会 还没等我思绪揣过神来,萧娟便说:“我睡中间,左边睡沈萱,至于小冲则睡在靠门的右边,为我俩壮胆。” 听萧娟如此干脆利落地一说,我这才醒过来处理这三张床的方法。 我们把行李各放好后,萧娟一涌躺在给自己挑选的床铺上休息,我坐在被萧娟给分配好了的床铺边上休息,沈萱则到房间里四处巡检着。 巡检完毕,萧娟则吼叫着:“我的肚子已经饿得饥饥呱呱了,小冲赶紧去外面给咱们卖饭去啊!” “娟儿,别装萌了!饿了,咱就一起去外面吃,何必这么晚了,让冲舟一个人给你跑腿买饭吃!”沈萱数落萧娟地说。 “谁叫他是男生呢”萧娟娇柔地怨道。 “难道男生就天生应当伺候女生真是萌到家了。”沈萱反驳道。 “没错!” “既然您这样想,那您就等着吧!” 萧娟说完,便叫我跟她去吃饭,一幅急匆匆走的样子。 见此,萧娟立马从床上直蹦起来,边走边训沈萱道:“沈萱姐,亏我两年多了,早喊你姐,晚喊你姐,宿舍床头上喊,教室里头喊,真正遇到困难了,你对我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你怎么能如此忍心撇下我独守空房呢” “我的娟儿,姐是你的姐,不是你男朋友,怎么不忍心留你空房呢况且冲舟怎么成了陌生人了?”沈萱笑着说。 萧娟忸怩着嘴,像个三岁的孩子埋怨道:“小冲,他怎么不是了?大男孩子家家的了,连给你我一顿饭都提不回来,还不是?” “娟儿,快别耍孩子脾气了,你说人家冲舟是陌生人,怎么还开口小葱,闭口小宠的,叫得那么亲切,那么合不拢嘴,是何居心?难道醋意浓浓?”沈萱边走边说。 沈萱这样说萧娟,我都自感羞羞涩涩得了,萧娟更是腼腆地急了,想追前面抽打沈萱,可沈萱像个笨鸟,早先飞了,萧娟只能委委屈屈地说:“我把你个沈萱同学,如果今儿不把我伺候好了,回校后,看我怎么向对你死心塌地的汪真跟前告状!” “尽管告好了,看他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真不怕” “我一身清,怕什么” “就这么自信!” “你刚才不是说他对我死心塌地吗,我又怎么不自信呢” “那不一定,男人吗,变心如变速。” “我估摸着,但凡他变心,十有八九就是你去勾引的!”沈萱故意气萧娟地说。 被沈萱如此一说,萧娟感觉自己没讨着便宜,欲继续再去追打沈萱,而沈萱一看不对劲,撒腿就跑,我则在后面看着她们活泼追赶的样子,感觉她们其顽皮淘气程度绝不亚于四五岁的小孩子,追着追着,沈萱到了要横穿十字路口的地方,可萧娟依然穷追不舍,沈萱则停下来对萧娟大声说:“娟儿,姐我向你求饶了,你就不要追了,行吗?” “那不行,得让我逮着你,好好出个气。” “逮着后,你将怎么处置我呀” “这个吗,先逮着了再说。” 萧娟犹豫了一下说。 “如果你暂时没有,那我有个建议。”沈萱耸了耸肩膀说。 “什么”萧娟疑惑地问。 沈萱跑得实在累了,远远地向萧娟求饶道:“你不是饿了吗,我请你吃饭,权当赔罪,行不你别再追了,我实在跑不动了!” 萧娟犹豫了片刻,本来不想答应,但看见沈萱离自己还是很远,便勉强地说“这个吗,算可以吧!” 等她们谈妥后,才在十字路口等我一起行走。 我们穿过十字路口,又走了一段路程,才找到一个闪烁“兰州正宗牛肉面”招牌的面馆,沈萱说:“已经走了这么远了,估计再没其他饭馆了,咱们就吃碗牛肉面算了。” 我点头同意,萧娟则怨言道:“沈萱呀!不是请我吃饭吗,既然要请,也得请一顿好的呀!怎么用一碗牛肉面瓜打发了家。” “那你要吃什么,如果这会子你能够找到什么吃饭的地方,我二话不说就请你。”沈萱说。 萧娟有点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千真万确!毫无疑问!” 她们是言说的不肯罢休,而我看到眼前招牌上闪烁的“兰州正宗牛肉面”字样,心想,管他正宗不正宗,终究还是一碗面,那股自然而然涌出的饥饿感,让我迫切对萧娟说:“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是吃顿牛肉面算了,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还找什么好吃的!” 我一说完,萧娟以为我故意帮沈萱解难,有点心生不悦,气冲冲驳斥我道:“好你个小葱拌豆腐的家伙,又不是让你请我,你瞎嚷嚷什么!你是饿死鬼转世吗?才走多远就饿着不行了!继续,我和沈萱的事情,没你说话的份儿!” 被萧娟如此数落一顿,我才发现这个一路上看起来文质彬彬,天然略带天真的女孩,此时一点儿也不天真了,一点儿也不文质彬彬了。见她,还是大小姐的脾气,我不敢再言说一句,也不知说什么好,就超十字路口闪烁的红绿灯望了望,一排我尴尬又无所适从的心绪。 沈萱见我难为了,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简单地说了句“萧娟,你怎么着都行!”的话。 萧娟见情势不妙,气氛沉重,迟疑了一下,装出一幅满足自信地样子答道:“吃就吃呗!反正一碗牛肉面也六七元钱,你请一顿,我也不亏啊。” 说完,萧娟就上前推开门,进了店,我和沈萱则紧跟其后。 进店后,我汲取了刚才“不积极”的教训,抢先到柜台要了面并付钱,而紧随我身后的沈萱不答应,死活要结账,最后,沈萱拗不过我,饭钱我结了。 坐在座位上,萧娟对我说:“小冲同学,难道你就想用一碗牛肉面追到我们的沈萱” 对于萧娟这个突如其来的疑问,我不知她的用意,不懂她的心思,更不知如何贴切地回答,只是选择了真实而无力的“不是”回答。 “‘不是’的话,那你为什么替沈萱付钱请吃饭”萧娟说。 “这是应当的吗” “还应当,我看这纯粹是不应当,因为你们男孩子请女孩子吃饭,十有八九都是阴谋而非阳谋,我可事先给你声明了,人家沈萱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其男友还是咱们系学生会体育部部长,你一个无名小卒,刚出炉的嫩头青,乘我的友善提醒还是尽快打消此痴心妄想吧!” “我没有什么痴心妄想呀!” “没有!才怪呢” 我欲要说,沈萱则说:“冲舟,你就坐安理得吧!况且身正还不怕影子斜啦!因为今天有些人本要宰我一顿,但你付了钱,让其没得逞,所以这会子她心里不平衡,拿你开刀,你就绅士一点,让她批评个够,好让舒缓舒缓心情!” 我点头,萧娟见我又一次帮着沈萱嘲笑她,便对我说:“小冲,你别得得意忘形,我还有约法三章对你没用来。” “娟儿同学,我只听说约法三章是恋人之间使用的,你怎么对冲舟也这样用,难道从心里上你默认冲舟是你的男友了”沈萱笑着说。 一听这话,萧娟脸“唰”红了,很气愤地说:“不跟你们说了,你们这都是什么逻辑,什么思想吗!” “什么逻辑,什么思想,难道你成天追时髦追潮流的萧同学竞不知道我告诉你,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逻辑c新思想!”沈萱自信地说。 萧娟再一次被沈萱驳斥的无言以对了,便保持起沉默状,直到我们的牛肉面熟了。 牛肉面被服务员端到我们跟前,才发现这所谓的牛肉面,是白汤漂着青菜,牛肉不知去向。 将就着吃完,我们离开了。 走了不到几分钟的路程,沈萱和萧娟像一对刚吵完架又和好的情侣,亲密的说着话,牵着手前面走着,我感觉同她们没话题了,出于欣赏夜景的和保护的缘故,独自走在她俩后头。突然,灯光偏暗处,走过来一位中年妇女,一靠近我,就拉住我的衣襟,我甚是惊奇,她则淡定而轻快地问“小伙儿,要住旅社吗” 生怕这位妇女不怀好意,我故意加快了脚步,想以此甩开她拉我的衣襟,可妇女紧随其后,出于礼貌,我停下来对她说:“阿姨,不好意思,我已经订了房间。” 我想我这样说了,已经够清楚了,可那位妇女还是一个劲儿地追着我,并推销道:“小伙儿,我们哪儿有空调,有电视,有洗澡设施,主要是环境优美,价格实惠,还有你知道的” 面对着这位妇女再三推销和穷追不舍,作为刚踏入社会的我,倍感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应对,此时,走我前头的沈萱和萧娟看出了我的窘境,特意退后了几步同我一道,而机敏的沈萱则拉了拉我的衣襟,示意我不要多说话,我才没敢再言说什么,而那位妇女见我跟前来了个女的,自感推销无门,也就灰溜溜离去。等我回头再看时,她已经不知去向了。 妇女走后,沈萱说:“遇到这种人,一定要少说话,否则,她会死缠着你不放。” 萧娟也插嘴说道:“况且,那种旅社,名义上是旅社,谁知道里头是干什么的!” 她俩说完,我才明白这个社会还有这么一出书本上没有的道理,诚如车站里父亲再三叮嘱我把手机放好。 回到房间,沈萱觉着自己困乏,想冲一下子凉,便去澡间了。虽然澡间的门紧关着,不留一丝空隙,但我还是感觉不好意思,就以去超市买烟为借口,欲离开一会儿,让沈萱洗澡完毕。 萧娟听说我去买烟,惊讶地问:“看你一幅文绉绉的样子,也抽烟!” “偶然抽一下吧!”冲舟略微笑着说。 “偶然抽,就意味着没烟瘾,那就不抽了吧!这既省钱又益健康的事情,何不尽早去做” 萧娟如此一说,我还真想打消这个借口,但又听见澡间流水发出的嘀嗒声,不免让我又生起这个借口的欲望,便对萧娟说:“你先休歇着,我还得去,你们俩若有需要的东西,我帮你们带上” 萧娟见劝我无果,略带生气地口吻说:“没!” 说完,我就离开了房间。虽然我们住的房间在第四层,不算高,也不算低,但为了拖延时间,我故意放缓脚步,走的冗慢,以让她们两个把澡洗完。 到了楼下,我超着刚才走过的那条路的相反方向行去。大概走了十分钟,穿过两个十字路口,我才发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便拐了个弯走进去,没走几步,看见一个超市。 进去后,里面站着一个女营业员,她懒懒地问我:“要什么” “来包香烟!” “要什么”营业员又一次大声地问。 我想着,“来包烟”这话已经说得够清楚够大声了,为何这营业员又一次的大声询问,这让我有点恼火,但还是压制住了那团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大声地又说:“来包香烟!” 营业员一听我嗓门加大了,更生气地说:“帅哥,能不能用普通话” 被营业员如此一说,我也生气了,因为自己讲得的确是普通话呀!她怎么还让我讲普通话,难道她对普通话的敏感程度更甚于我们高中时期那位鸡蛋里挑骨头的语文老师本来对营业员的这种服务态度,我持立马转身就走的态度,可出于对自己语言的辩解维护,我对她铿锵有力地反问:“难道我讲得不是普通话吗” “如果你讲的那也叫普通话的话,那叽哩哇啦的鸟语也叫普通话了。”营业员毫不客气地说。 一听营业员这个蛮话,我直接没顾自己是个外乡人,这会子仅有我一个人,而且还是人生头一次出门,就还嘴怒骂道:“你还放狗屁来!难道你年纪轻轻,竟不知道只有鸟国人才讲鸟语吗” 营业员被我这一怒骂,那眨眼一看的神情,像晒蔫了的茄子,没一点活力,但其狰狞的眼神,却比快要膨胀炸开的气球还鼓圆,她冷视我良久后,我以为她充满了气的眼球,立刻c马上c随时都会炸开,也做足了随时应对的准备。半天后,她却没有回应,我以为她是知道自己错在先,就忍气吞声了,而自己也觉着同她一个女孩子家较劲,着实没什么意思了,欲出走。谁知,那营业员在经历了内心翻涌澎湃的折腾游思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那义愤填膺,便向我地震般的攻击起她那魔法式的咒语了。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论嘴角,我确实不敌于她,正准备转换策略,同她理论一番,却恰好一个中年男子进超市买东西了,他看我们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一男一女争吵得如此厉害,而我又处于下风,他好像有些看不惯,便解劝起来,他先对我横加指责,又当面批评喝斥,再连推加搡地便把我轰出了超市。 出了超市,他像我父亲般,既对我批评地说了些做人的道理话,又温情地讲了几句宽慰话,我自己考虑再三,也觉无意义,就此作罢了。 离开超市,走在路上,我一肚子闷气。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遇到这样一个泼皮的女孩子,但再仔细一想,难道自己刚才讲的话确实有问题我概知,上了这么多年学,我们的语文教师以及其他科目的老师,上课基本都是一口方言的调子,极少讲普通话,久而久之,我也惯用方言讲话,可在碰到特殊情形,我也讲普通话,就像今天这个情形,我感觉自己讲得“买香烟”三个字是脱胎换骨的标准,但到她哪儿,怎么如同瞎子点灯笼,一点都没引起反应,难道自己所讲还是不标准但再极不标准,理应也能听懂一些呀!可那位营业员就连一丁点都没听懂,难道我边走边想,还边自言自语地练习起刚才那三个字。突然,我背后一个人紧锣密鼓地喊我“小伙子,小伙子!”,我以为是何方神圣,这么晚了还冒犯我这样一个心情不舒畅的过客,心里不免惊奇和紧张了几分,但我还是回过头去看她的庐山真面目,结果等我回过头看时,原来是吃牛肉面时碰到过的那位妇女,她换了那会儿所说的旅社空调有多好,房间有多干净之类的前奏话,而是直接明了地说:“小伙子,住旅社吗?我们那儿有特殊服务,都很正点,要不,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一听到“特殊服务”这四个字,我脑海中就抽象出那服务怎么个特殊法,但我还是打从心里拒绝了我这般年龄段男孩子被类同于这位妇女拿“特殊服务”为钓饵的诱惑,我还是对她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房子我找好了!” 我想着,我们刚才已经见过面了,她听了我的话,应该会主动退出,可我自是说了,而那女的见我口中没用完全拒绝的表态,不但没有丝毫减弱推销的力度,反而加大了诱惑的力度,她又说:“小伙子,我们哪儿的女孩子都很正点,刚适合你这样年纪的男孩子,你就跟我过去看看吧!看完后,如果你觉着不满意,再拒绝也不迟啊!” 我毛毛雨式地听完了她的这些诱惑言论后,并没有选择再回答她什么,就赶紧加快了步伐,以便尽快摆脱她的纠缠,而我每走一小快,那女的脚步比我还快,竟从我后头又赶上,又熟练地说出了她的推销词“小伙子,过去看看吧!我们哪儿绝对安全,价格也实惠,我百分之百保证,绝不骗你!”。 我还是没用敷衍她的话再回答她什么,乘其不备,撒腿就跑,一跑就跑到了旅社楼下。 上了楼,进了房间,沈萱和萧娟都躺在床上:沈萱背靠枕垫,目不转睛地看书;萧娟则捂着被子,刚露出一个头,盘爬着看电视。她们见我进来了,两只眼睛齐刷刷地超我看来,沈萱率先说:“冲舟,怎么满头大汗,是不是狼后面追你了呀” 沈萱这样一问,我倒迟钝地不知该说什么好,而萧娟却长篇大论地说:“我估摸着,小冲同学十有八九准是遇到狼了,否则他额头附着的那么多汗珠儿,他竟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就是因为他心里紧张。” 听了萧娟的话,我觉着她的推理虽然是没有根据的荒唐,但也有几分的神似,便故意吊她胃口地说:“萧同学说得真准,鄙人果真是遇上了狼,但是什么性别,有几只,你能猜到吗” “完全可以!”萧娟得意地说。 此语一出,沈萱插嘴道:“冲舟,你不要跟萧娟这个幻女贫嘴了,还是赶快冲洗一下,咱们睡觉吧!” “沈萱姐,问题还不是你挑起的,如果你不说人家小冲被狼追着,我那幻化出小冲被狼追的情形,以及后面其他种种不合规矩的假设呢”萧娟则不服气地说。 “娟儿,姐我斗不过你一张熙凤式的利嘴,我认输,总行了吧!”沈萱无奈地说。 站在一旁的我,本想把刚才发生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们,却听沈萱让我去冲凉,我旋即去了。 十分钟后,我简单地冲洗完,就上了自己的床,沈萱则把灯息。 过了好长一会儿了,沈萱可能是累的缘故,看样子早就入眠了,我是睡不着,萧娟也好像睡不着的样子,她便悄悄地问我:“小冲,看你也睡不着,我们聊天吧” “聊什么” “聊你高中的生活啊!” “那有什么好聊的,还是睡吧!” “小家子气,大男子主义!” “这什么话,如果你真想跟我聊天,就聊聊你们大学的生活吧!” “大学有什么好聊的,不就是成天吃饭c睡觉c看书c考试而已,还不如高中时候的生活。” “你听听!让你聊大学,你就这样,还说我不跟你聊天” “原本就是那样吗,不信的话,等你经历了,自会明白,反正现在给你讲也是形同对牛弹琴!” “什么牛不牛的,你也应该把大学的琴谈好,才能有所讲吗,看你这个情形,大学的琴肯定弹得一塌糊涂吆!所以才如此不去正面。” “就是呀!反正就朦朦胧胧地过了一年多,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大二了。” “那你有没有” “什么就直说吧!还吞吞吐吐的,就看不惯你这个样子。” “男朋友” “不就是男朋友吗,多简单的一句话,却被你卡在喉咙里藏着噎着不敢说。” “不是的,我害怕直接了不礼貌。” “这有什么礼貌不礼貌的!难道你这样不敢问是对我有意思” “这个吗” “什么这个那个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很干脆,多直接啊!” “我是有点!” “什么有点!要不就肯定,要不就否定,最怕那种否定中有肯定,肯定中掺杂着否定。好了,问题保留,我要睡觉了。最后,警告你,和两个女孩子一起睡,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你会被” 萧娟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我却被她的一句“是否对她有意思”的话搅得辗转难眠,我不知自己的这种难眠就是所说的不太自信的失恋症侯,因为于我而言,一直以来是从没有这种感觉的,所以感觉来了,竟然分不清,判不明。说实话,于萧娟,从我今天看到的第一眼起,对她已经有种莫名的倾慕,只是我没有萧娟那么的自信,大方,活泼,洒脱,才没有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表达出来。当然,对于一见钟情,我是在电影小说里常看到,自己却没有切身经历,所以对于这个词汇,我还是有点唯心主义的不敢承认它的真实存在性。 半夜了,房间有点冷,我自觉不自觉地盖好被子,也进入了一天中最好的休眠状态,但不知是被子把屁股没有盖好,竟梦出了这样一剧: 喝得酩酊大醉,喝得烂醉如泥,喝得醉话满天飞,而这些话,飞过大海,飞过高山,飞过蓝天。醉后,我又拼了命的在家门前那条小径上跑,跑得漫无目的,跑得疲惫不堪,跑得携着萧娟一同飞起来,直到越过悬崖,我被惊醒了。 醒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透过这道微光,我翻了个身,脸正对着萧娟的脸,我有点浑身不自在,可她还沉沉地熟睡着,身体斜倾,上半身被子掉地上一大截,下半身两只腿夹着被角,可爱的像只蜷缩的小猫。 我被悬崖降落的梦惊醒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只等时间“嘀嗒!嘀嗒!”的流淌,像流动的河,像飘落的絮。 终于,沈萱翻了个身,醒了,她一下子拾起来,大声喊道:“赶紧起床!赶紧起床!” 被沈萱这样一喊,我从睡梦中惊醒,沈萱也像是梦着了诺大的天昏地暗,浑浑然然,不情愿起床的样子,最后,沈萱再一次喊才紧急慌忙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闲谈爱情 起床后,我们收拾了各自的行李,退了房间,便去车站。 来到车站,我和萧娟负责看行李,沈萱则去窗口替我们三个买票。 没多久,沈萱高兴地握着三张票来了。拿着票,我们就上车了。 一路上,我不像昨天走马观花式的看窗外景点,而是怀着一份欣赏并好奇的感受去收藏那些碰触到的点点滴滴。 车颠簸不堪,景色也随行而动。过了一座桥,快要上山坡时,萧娟对我说:“上山后,你就会看到正宗的黄土高原了!” 被她这样一说,我恨不得车立马长出一对翅膀,腾空而起,把我载到山顶上,去一睹只在课本上见到却无缘亲眼目睹的那方辽阔无垠的黄土高原风姿,我越是这样幻想,心里越是焦急。然而,车行在斜坡路上,却踟蹰不前的样子,同时,又鼓足着十二分的马力,把整车的乘客以向后倾斜四十五度的后仰往前运行,我硬支撑着身体,以保持其端坐的身姿,好更多的看到窗外那些歪歪扭扭的山势,而这些波折不定的山势,给人的第一影响,全然就是我们青春年少的放荡不羁,我不由地惊叹这大自然的杰作竞如此巧夺天工。 车终究是上了山顶,萧娟拍打着我的肩膀,并用手指着说:“这就是黄土高原的入口。” 我朝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是望不到尽头的高原平川,而上了山顶的车,也都好像刚从笼子里释放出的桀骜不驯的野马,一个个辆辆都加速了疾行的轮子,我们乘得这辆车也不例外。 随着动感的速度,我从窗外,看到了原野上翠红嫩绿的苹果园林,那些苹果树:其挺拔的身姿,给人的感觉像极了高原上放哨的士兵;其整齐地排列,又像他们正在欢迎凯旋的英雄;其挂满的苹果,又像他们手里各提着的大红灯笼;其饱含汁液飘来的浓浓苹果味,更让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欲冲车而去,摘几个以饱口福。 车更往前疾速移动,不留神,让我甩过了苹果园林,又看到了肥头滚圆的西瓜地,那些西瓜横七竖八地平躺着,有露出全身的,有半露出的。那些全露出的西瓜,像身穿绿色嫁衣正孕育生命的神蛋,显得安详而静谧;那些半露出的西瓜,把一半镶嵌在地下,另一半袒露在阳光下,让人觉着它们可能是害羞的样子,又好像是挑逗我们这些车里的乘客的意思。 我以为,通红的苹果,飘绿的西瓜,会吸引住我们这趟奔驰了几万里行程而饥渴的车,可它不但没有驻足留恋半妙,反而变本加厉奔驰地更加起劲了。此刻,我好想让它变成一道凝固了的青烟,变成一幅定格了的画卷,好让风景成为永恒,让我再回望一番这撩人的路景,可它就是不如我所愿,我也只好思绪跟着它前行了。 车又飞驰过一块油菜花地,那满地橙黄橙黄的油菜花,其色调完全胜任张艺谋拍摄电影满城竟是黄金甲所选用菊花的场景,如果说张艺谋对菊花有多么悲愤的描绘色彩,那么这些油菜花也就有多么群情激奋。我幻想着,如果自己能够像一只蜜蜂那样,来回穿梭于那些花瓣上,采集油菜花的养料,那岂不是比神仙还受用我正投入这种自我塑造的精神世界遐想,萧娟不知是出于羡慕嫉妒恨,还是无聊逗戏我玩便用手在我眼前游荡,她的手是无暇的洁白和水嫩,可并没有引起我的察觉,我的思绪依然附在那些油菜花予我的神游境界里。见此,萧娟急了,便大声喊道:“臭椿(臭椿是萧娟给冲舟小名丑小冲的简化,和香椿相对。)是不是看见美女了怎么入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我这才被惊醒了,反问道:“什么臭椿,说我吗” “不说你,难道我还能说那个银河处被织女痴迷的牛郎”萧娟气急败坏地说。 我回了她淡淡一笑,并说:“相比我们老家净是横长拔高的山,让人觉着压抑外,这儿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原,倒让人觉着视野开阔的很。况且面对这么美不胜收的高原景色,怎能不令人忘乎所以” 萧娟听我这般抬高他处贬低自己家乡,有点生气地说:“臭椿,你有所不知,这儿烂得很,只是你没有深入去看,被眼下的一些景象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幻生别有洞天的错觉。话又说回来,这里哪有我们家长的山青水秀让人流连忘返,我们那儿有山,如仇池山,有水,如西汉水,有崖,如八佛崖,有湖,如晚霞湖,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最令人感觉荒凉的是这里连多余的一条河都没有,好不清冷很单调啊!” 听萧娟这样感叹地贬低黄土高原,我不赞同地说:“欣赏美的东西,关键在我们的心,而不在景。黄土高原也有它的美妙处,只是你的眼睛被自己偏见的心给蒙蔽了,所以才没有看到如此胜收的景色!” “没有好的景色,人能心情舒畅吗即使我偏见的心把自己的眼睛给蒙蔽了,难道黄土高原的景色就会变吗” “人的心情好了,一切都是美的。相反,心情差了,即使到天堂去,也如地狱一般。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欣赏风景,变得不是风景,而是我们欣赏美的那颗心。” “可以这么说,但人没有好的景色陶冶,心情怎么也不会多好!就拿我来说,前前后后经过这里也好几次了,但总感觉着这里光秃秃的,好像缺点儿什么。” “你所说的‘缺点儿’是欣赏的心,如果你从这一次开始,去用另一种欣赏美的眼光看待它,我相信,你总会在这里发现点美的所在。” “发现个屁!已经都走了好几回了,总是一个样儿,难不成还能突然变出个什么美来” “你听听,都读这么多年书了,连这点欣赏美的价值观念都没能够深入,怪不得你眼前一片漆黑!” “看来,和你们这种逻辑观念转得特快的人,我是没有什么谈话能力的!所以不跟你理论了。” “萧娟,你就这点德行,辩驳不过人家冲舟,就算了,生什么气来着!”旁边沉默了良久的沈萱说。 “辩驳不过别人,难道连生气的权力都不能有吗我的沈萱姐”萧娟心有不悦地说。 “不是不让你生气,而是不应该动不动就生气!” “我娘养的我,自小就这习惯!” “习惯就不能改吗习惯就理所应当的放纵吗” “不这样,那你说说我该怎样” “改呀!” “怎么改” “连改都不会呀” “真不会!” “改,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说的倒轻松,禀性随便就能改吗” “不改算了!反正毛病长在自个儿身上,伤也是伤的你。” 萧娟被沈萱批评的又不嗯声了,我看她沉默呆坐的样子,感觉她就是一座幼嫩而可爱的冰雕,又是一颗纯真而透明的冷珠,又是一朵俊美而带刺的霜花,让人喜爱却不敢靠近,生怕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我们坐的车还是一如既往地前行着,如同那只没有脚的鸟,除了飞是唯一的目的外,就只剩下不断地向前行了。同时,它又像迷入了天涯海角的幻觉中,一直在分不清方向的路上前行,却有唯一的目的地——大学的路上。 若无其事时,我问沈萱:“到我们学校的快了没” “差不多了吧!” 其实,对于沈萱很直接回答“差不多”三个字,我还是心存疑惑,毕竟这句话到底不像“几点几分”那样来的准确到位,让人心里有个具体的数儿。只是我还是带着“差不多”这句话,继续希望,依旧瞭望,看在某一个时间点上我们的学校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给我以惊喜,给我以踏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希望和瞭望还是没有履行它们应有的职能,我还是没有看到即将陪伴我未来四载的大学校园。然而,我的心也跳得厉害,生怕见到她会和我想象的不一样,生怕她会令我失望,毕竟自始至终我对自己即将上的这所大学有种排斥的心里,毕竟它的地理位置不是我理想中的省外而是省内,毕竟它不是我要求的综合性名牌大学而是一所普通的师范类院校。当然,我没有寄予更好的希望,也希望它能够不至于太差。车好像听懂了我的心声,突然来了个急刹车,随后押车员一声大喊“终点站到了”,我以为“到了”说的是到我们学校到了。谁知,可恨的司机师傅以自己的车不敢进市区为由,把车停在一条僻静的路口,将车上所有的乘客像抛弃垃圾一样,毫不留情地统统驱赶下来。虽然有个别的乘客抗议,但毕竟是个别,最终还是没有摆脱司机和押车员的宰割。 下车后,萧娟就愤怒地骂道:“这坑人的司机,良心被狗吃了,明明买票的时候,询问地很清楚了,要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口,没想到,把我们搁置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实在是一个哈怂。” 听萧娟用老家的方言“哈怂”骂司机,我也找寻了一句老家的方言“狗怂”咒骂司机。虽然作为一个学生,一个即将迈入大学门槛的大学生,不应该有这样的脏话,但感觉用自己老家这种既朴素平实又逼真上口的方言话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是最最大快人心的事情,也真果的带劲儿。萧娟又骂道:“都说如今的车司机光认钱,不认人,今日一见,一点不假,他们为了省这么一段路程的油钱,不惜出卖良知,把我们这么一帮人仍在这种前后不着村的破地方!” 对此,我也是心里气忿不平,但为了安慰萧娟起见,便假装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反正这么多人都走着,我们走上一程路,也无妨,权当锻炼一下身体吧!” 没想到,我此语一出,萧娟更生气了,她顶嘴道:“小冲,就你想法好,就你仁慈,就你会说,还有那么远的一段路程,你能吃消,我却吃不消。” 被萧娟这样数落一顿后,我有点莫名其妙。心想,本来好心安慰她,却被平白无故地数落一通,给我这样一个下马威,实在有点生气,但迫于她是一个女生,一个我恋爱不定的女生,而且是我刚刚认识的,我怎么又能做出生气的表情呢?就一直低着头,揣着黛玉进贾府的心态,少言语,多观察,小心走路,而我拖着的那个行李箱,其两个轱辘不断的发出被泥土糟蹋的吼叫声,好像代替我的内心发出了那股怨气,我试图用各种办法让其声音变小点,可就是没办法让其消停。 走着走着,我半天没啃声,不知萧娟看出了我这种闷闷不乐的神情,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说的过头便从后面追上了我,对我轻声地说:“冲舟,刚才的那席话,是我说得有点过了头,你就不要放在心上。” 对萧娟突如其来的道歉,我不知道如何应付,是说“没关”这三个简单明了的话,还是说“你没错,你说得也对”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当我停顿了几秒后,感觉这两个话都不合适,就什么也没说,只是超她微微笑了一下,萧娟见我有笑的反应了,也回了我一个浅浅的酒窝笑,又说:“和你半路相逢,一起去学校,也算有几分缘分吧!感觉你这个‘冲舟’的名字还挺有个性的,能说说为什么这样叫吗” “小的时候,家里有个木制的船,我向往大海,就成天骑着木船试航,父母以为我天生喜欢船,便用一个‘舟’字给我起名,所以就称冲舟了。” “我以为你姓‘冲‘,就以为你是个冲动男,看来并非这样呀!”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推断呢” “要回答第一感,还是第六感” “什么是第一感什么又是第六感觉” “这个吗!难道你不知道” “没听过!” “没听过,说明你以前没有谈过恋爱。” “这和我有没有谈过恋爱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来!” “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后我给你解释。” “这个吗” “到底有没有” “好像没有吧!” “这就对了吗!” “什么‘对了’” “就是第六感本质上就是第一感!” “那不是一样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它们既有着区别,又有着相通。区别就是一是一,六是六,这点你肯定懂的!至于相通吗,就是先有第一感,然后延伸到第六感,归根结底就是第六感就是第一感的那个感觉!” 萧娟对第一感和第六感滔滔不绝地解释了一大堆,我却听得有点稀里糊涂,便问:“萧娟,你能不能讲得稍微简单明了些,我听了大半天,吃力不说,咋还整不清来着!” “这就对了!” “怎么又是对了” “就是‘糊涂’呀!” “怎么又和糊涂扯上关系了” “因为我纯粹是忽悠你的,你能不糊涂吗” 萧娟娟如此一说,我才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了,原来她拐拐弯弯c婆婆妈妈说了一大推,全是忽悠我呀!而萧娟见把我忽悠成了,笑的是捧腹不已,口不合拢。我想,在萧娟这个大二学生的眼中,我还是个刚出高中茅庐的嫩青小伙子呀!按理来讲,她就是比我多读一年大学吗,何必要显得比我成熟多呢!难道是大学改变人吗便突发奇想地迸发出一个“高中和大学有什么区别”的问题,以为自己这个问题足以让她思考良久,并难住她,进而止住大言不惭的嘴,没想到,萧娟毫无犹豫地说:“小冲同学,又是一个小儿科的问题,也至于成为‘问题’吗” 我也学萧娟忽悠我的伎俩,便狡辩道:“萧娟,天下问题,多如牛毛,治国安邦的问题,鸡毛蒜皮的问题,惊天动地的问题,不屑一顾的问题这些问题统统都是问题,我想,没有谁规定它们不能成为问题啊!” “好了,不跟你争论问题不问题的了!就关于高中和大学区别的这个问题,我的答案就是好玩!” “怎么又是个‘好玩’” “怎么不就是个‘好玩’这就是我跟你的差别了,虽然我刚上了一年大学,但就是这么一年的亲身体会,让我感受到了大学比高中好玩,至于怎么个好玩法,人各不同,以后你经历了,自会明白。” “那你说说,你的大学‘好玩’是怎么个好玩法?” “课也!睡觉乎!” “这不是跟高中一样吗” “这你就不懂了,高中时期的上课,那是必须要去的,是你必须上的必修课,而大学的上课,是考试能通过了就可以选择不去上课的上课。至于睡觉,高中时的睡觉,因为学习紧,压力大,都睡得特别少,睡得不自在,而大学里,由于有海量的闲置时间,自然就睡得长,睡得安然了。” 听萧娟这么涂鸦式的长谈后,我不以为然,便笑着说:“萧同学,难道你又效仿本山大叔卖拐家,以为次数多了,就每次都得逞呀!” “小冲同学,我敢保十万个证,这次绝对不是忽悠!”萧娟胸有成竹地说。 “我想着,越是绝对的东西,越是忽悠,因为忽悠就藏在绝对里。” “小冲,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时间自会证明什么是谬误,什么是真理,苏格拉底和柏拉图,以及亚里士多德自会互相证明错误的过程,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的!” 虽然我嘴里犟着不信,但心里还是很向往萧娟所描绘的那种随意上课又任意睡懒觉的大学生活。 又走了一段路程,我问萧娟:“学校什么时候能到呀?咋这么远啊!” “你是不是急于想看咱们学校的美女了”萧娟开玩笑地说。 “没有的事!” “你们男孩子,上大学不就是为了看美女吗你说不是,这分明是欺骗自己的眼睛吧!” 我想和萧娟抬杠,但害怕又说错话,就没再反驳,萧娟看我不说话,便讲:“小冲同学,是自行默认了,还是被我说到心坎上了” “差不多吧!”我故意承认道。 萧娟以为再一次洞穿了我的心思,便如沙漠里见到绿洲了,显得得意而易满,而跟在我们身后的沈萱好半天都没说话了,一出口便像铆足劲儿的醋球,迸出了一句很有酸意的话:“萧童鞋,听了你老半天,你是不是相中冲舟了” 沈萱触不及防的一句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而萧娟则铿锵有力地答道:“是又如何要不要你和我竞争一下,看谁先把小冲追到手。” “娟子,我怎么是你这位情场得志的对手呀” “如果我算情场高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在学校里找到男朋友,而你不是高手的人,却擒获了一个我们系最顶呱呱最帅气的学生会体育部部长汪真呢在加上你今年也荣升我们系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真是佳人配才子,绝对算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呀!不仅羡煞校园的那一帮帮情侣们,更折煞我们这些光棍们。萱姐,可见你的魅力,非我辈常人能及!” “娟子,你的魅力也不赖呀!就拿上学期我们班那些狼性满满的男生来说,他们为了追到你,每天从教室跟到图书室,从操场跑步跟到食堂吃饭,那股子劲儿,那股子热情,若用到学习上,肯定能拿个系三好学生奖,可用到你身上,石沉大海,徒劳无获,由此可见,你的魅力也不一般呀,同你相比,你更算得上是一个顶尖的情场高手了!” “空谈没用,咱们还是试一试吧!” “算了吧!我是不行的。” “我是一人,你也就是一人,都不过是一撇一捺的两笔,我没有多你一笔,你也没比我少一笔,何必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 “纵然你说的对,但情场并不是一个‘人’字了得,那是一个‘情’字了得。” “‘情’字又能何如?不就是一个情场吗白话一点的说,情场就是谈感情的场所;诗意一点讲,就是男和女爱情共舞的平台。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多么恐怖的情场,更没多么圣神不可言传的情场,它就在你日常琐碎的点滴间,在你的爱意言行举止里,在你的脾气性格磨合中,如此而已!” “这你就是门外汉了,如果情场那么容易淡入淡出,那么何必有那么多痴男怨女都逃不出这个情场的禁地呢” 我听得有点乱了,不是沈萱说她情场不及萧娟吗怎么谈及情场的理论,她倒比沈萱还在行,我问沈萱:“你说你情场不及萧娟,怎么还知道的比她多” “冲舟,那你就不懂了,因为爱情的世界里,旁观者清。”沈萱自信地说。 “既然旁观者清,那你说说什么叫爱情”萧娟说。 沈萱并没有被萧娟的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难倒,而是很有风度地说:“我们课本上不是讲爱情就是爱和情的加总吗” “我不是问你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就是没有了性爱,情感能存活多久” 沈萱听了‘性爱’这两个字,有点害羞的样子,但她还是个说:“我没有实践过,怎么知道呀!” “我不叫你去实践,而是通过理论进行逻辑推理一下吗!” “这个吗反正我不知道啦!” “你看看你,一谈到爱情的本质,你就心虚了吧!”萧娟反问道。 “毕竟这个问题,可能男人要知道的多,对于那个方面他们还是看的比较重的”沈萱断断续续地说,也不妨超我瞥了一眼,好像示意我发个言,表个态什么的,好让她能够具体形象地描绘一下男孩子的那股野蛮的“兽形”。当然了,她们两个关于“情场”和“爱情”的阔论,我之前没有切身经历,现在也不在经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话语权了,而沈萱看我,自觉着她也是白看,我不会有任何发言权的,最多至多就充当她俩当下的忠实聆听者罢了。随后,萧娟又说:“看来,这点上,我俩还是有交集的。” 她们嚷嚷了半天,到底是谈论完了,其结果是“情场”和“爱情”两个集合所形成的交集,竟然莫名其妙的包含了我这个不相干的空集,这就令我郁闷了。唉!给她们当了半天的观众,到最后却把我给“和谐”了,难道她们和我行走在一起,就故意糟践我这个男孩子吗有点生气地对她俩说:“你们两个大女孩子家家的,还是大学生了,怎么大白天在这么多人跟前谈论这么敏感的话题,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呀” “那你认为什么时间比较合适”她们齐声反问道。 “晚上大半夜呀!” “如果把这个适宜的时间倒用在你们男生身上,不就是你们男生天天晚上都谈论这个事情吗”萧娟笑着说。 我就无语了,不由的口中说出:“我们男生不谈什么爱情,只谈女生。” 她们两个被这个“女生”的字眼迷住了,一下子抓住不放,便齐声问道:“那你们男生都谈论女生的什么” 我语塞了,不敢当面赤裸裸地说关乎女生某某位置的什么之类的龌龊话,可她们两个像审判罪犯一样,硬逼供着我说出点男性心目中藏匿着的女性秘密线索来,我有点按捺不住她俩在这个非常规时刻勾起令人起性的冲动劲儿来,便说:“你们那么心急干嘛!反正你们也知道的,女人吗——男人也!男人吗——女人也!造物主的一对不离不弃,你们谈论什么,我们也就谈论什么都如萧娟刚才所说——男人女人都不过是人的一撇一捺吗,所以各自想象中的那个方面也都是一样呗!” “小冲,行啊!比我们懂得还多,我还把你当一老实好人来,没想到,这一说,狐狸尾巴露出了。”萧娟说。 “什么狐狸尾巴的,我就从来不是什么狐狸,也谈不上什么尾巴。” 她们看我这般诚恳认真地较劲儿,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沈萱又问:“冲舟,你高中有没有谈过恋爱呀” 沈萱这么一问,我有点搞不懂我跟前的这两个女孩子了。想着,萧娟刚刚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沈萱怎么又问,难道她们迫不得已,我只得如此回答:“你们两个是不是非要把一个高中时期从没有谈过恋爱的本分老实的男孩子给活活自卑折磨死才肯罢休怎么老是同样问这种没有实际价值的问题” 我以为这样的疑问,她俩肯定会说“你真是个十足的乖娃娃”的话,没料到,沈萱又说:“你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吆!也虚度了你华丽的青春篇章!”萧娟更是极力靠近我,像审查我过往的生活纪录,再次盘问我道:“小冲,不会是骗人的吧” 为了让她彻底放弃再试图周旋什么的念头,我说:“千真万确,连一个女孩子的手也没摸过!” 刚说完,萧娟把她的手伸到我的手跟前,并说:“小冲,今天我甘愿献出自己女性天使般温柔的手,让你非礼一次,为的是让你实现以前从未有过的愿望!大不了回学校,你请我吃一顿大餐饭,当补偿罢了。” 说完,萧娟把她的手故意挪动了一点距离,好让我完全触摸,可我看着萧娟的手,是小巧玲珑而又雪白细嫩的可爱,但就是不敢有意伸手触及,因为我不敢肯定,萧娟是准备忽悠我,还是实心成全我 萧娟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后,并没有凝固成永恒的静止,而是看我没有主动拿捏的举动,便径自动手把我的手拿将过去,和她的手交叉在一起了,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大美女明星的手也不过这个感觉,说不定我的手还要比她们的温柔体贴的多。” 我们两个的手碰触了,与其说我俩的手交叉着,不如说是萧娟拿捏着我的手,我有点紧张,不知该形容我非礼了萧娟的手,还是萧娟正非礼着我的手虽然,我觉着,我俩互补交叉成的双手,并不像情侣的那双手痴情而缠绵,自在而洒脱,但我明显能够感受到,我们的这双手有更多的彼此心灵温存,有更多的心灵情意,有更多的心灵互汇,这便是我高中四年来从未有过的体会,更是我初入大学生活的第一次真实体验。 不知怎么的,当沈萱看到我们这一幕,她心里不是装上了羡慕的祝福,而是装上了利剑的把柄,直言道:“萧童鞋,回宿舍了,看你萱姐我怎么向王惠和路荟她们说穿你今天的这副德行。” 听完沈萱的威胁后,萧娟故作镇定地说:“这么点碎事,至于当作饭后的谈资吗说我还不如去说霆锋和柏芝是如何如何相恋,又如何如何分手的。” 沈萱被萧娟这样坦然的一说,这次该轮到自己甘拜失语了。此时,一辆出租车远远地从我们目所能触及到的范围内现形了,萧娟立马甩开我的手,扔下行李包,兴奋地跑到路中央,如疯泼妇一般,两手举起,左右摆动,直到那辆车停在我们三个跟前,她才放下手。 车停后,司机愤愤地说:“姑娘,你这么大人了,也忒不是了吧!怎么不知害怕地站在路中央挡车,懂不懂交通法则啊?” “大叔,咱还不是为了挡住你的车才出此下策吗”萧娟撒娇地说。 即便萧娟用百般妩媚的撒娇方式想博得出租车师傅的宽谅,可他像吃了炸药,毫不领情,并恶狠狠地说:“挡我的车,嗨有像你这样不顾命挡车的女孩子吗像你,纵然我的车空着也绝不会拉你。” “你开租车的,不拉人,能讲得通吗”萧娟依旧面善地说。 “怎么讲不通不拉,就不拉!赶紧让开,我要走了!”出租车司机态度强硬地说。 即便出租车司机是这般态度,萧娟为了能让我们三个坐上车,歇点乏气,还是软磨硬泡地说:“这位叔,咱好不容易挡住了你的车,还能让走了吗你就行行好,载我们一程吧!” “这位同学,鉴于你是女孩子,我就不跟你争执了,我的车被后面那位同学已经包了,你就不要耍赖了,赶紧让开吧!” “司机师傅,你就行行好,拉上吧!你的车,我都观察过了,完全还能再把我们三个容纳下,你就将就着让我们三个坐上,到了目的地,我给你多掏点车费也无访呀!” 司机见萧娟还是赖着不让道,便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吆喝道:“姑娘,你什么意思!我已经给你讲得清清楚楚了,我的车不再拉人了。况且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拉人的话,刚才你们后面有那么多人挡我的车,我就拉上了,怎么都一直没停” “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学生,我已经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给后面那位乘客说一下,让顺道把我们也载一程。” “又不是一个道儿的,怎么载你们” “只要到市区就行!” 沈萱看萧娟已经磨了半天嘴巴子,司机有松动的迹象了,便也走向司机跟前说:“师傅,如果方便的话,就把我们捎上半程吧!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位同学已经累得走不动了,你就行行好吧!” “就是呀!师傅,求求你了。说真的,我真累得走不动了,你就载上我们吧!”萧娟说。 司机被萧娟和沈萱的苦苦哀求有点感动了,他说:“既然这样,那我问问后面这位乘客,如果他同意的话,就捎上你们。不然,我也没办法。” 过了半响,司机下车了,他说:“那位乘客答应了,赶紧把行李装上车吧!” 司机打开车的后备箱,我们三个把行李放在了里面,就上了车。 上车后,车里坐的是一位留着平头的年龄和我差不多的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男孩子,他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感到厌恶或排挤,而是很热情地为我们让座位,这一点举动,立刻得到了萧娟的大加赏识,便主动和他聊上了。通过萧娟的大致盘问,他叫袁童,是庆阳人,也是今年刚考上陇东大学的,和我们一样是信息工程学院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录取通知书同我还是一个班的。了解到这点后,我如同子期和伯牙相遇,异常的兴奋,袁童也很高兴,萧娟则说:“世上的事情好像都是冥冥中注定的,挡车那会儿,我心里就害怕的紧,生怕司机把我训一顿没想到,我死缠烂打,误打误撞,上了车,竟然还为小冲童鞋撞上了一位大学未来的同班同学,你说这世间的事情,巧合难料!” “挡车的时候,我也是冲着萧娟瞎碰的那个劲儿,才敢替她说话,求司机的,没想到,还真成了。”沈萱也说。 “看你们高兴的样儿,我也替你们高兴呀!但是,你们能够坐上车,全靠了那位小兄弟,如果他当时不答应让我拉人,我断然不会拉你们的,毕竟他是包车人,我怎么敢再去拉其他人,尤其是你们没挡车以前,就有好多人在你们前面挡车了,可我硬是揣着头皮没停。”司机透过后视镜笑着说。 “车能够停下来拉你们,全靠你们的坚持呀!尤其是你们的萧娟,她三番两次不顾自身安全地立在路中央挡车,真是我从没有见过的第一勇敢女孩子,所以我有点被她的执着劲儿给打动了。”袁童操着一嘴庆阳口音笑着说。 “当时,萧娟立在路中央,我还以为她怎么了,当出租车停下时,我才反应过来她是在给我们三个挡车,你说我也够笨的啊!”冲舟插嘴道。 “像你这么呆的人,还敢上大学读书?以我的意思是你赶紧下车去挡一辆车,或者干脆把这位大叔的车雇上,直接把你送回老家算了,也节约点学费,好将来讨老婆用。”萧娟跟着说。 “我说萧同学,人家冲舟讨老婆还怕什么,不是有你已经把手交给他一身相许了吗”沈萱说。 “将来我讨老公,还需要他这样呆的吗”萧娟说。 “黛玉闲宝玉痴呆,还不是照样恋爱人家吗,依我看,冲舟也蛮般配你呀!”袁童说。 萧娟被袁童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处于半沉默状,袁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也有点难为情的不知如何,唯独沈萱却笑个不停。这时,司机警告我们说:“你们笑归笑,可都坐好了,前面这段路不好走,小心把你们颠了。” 随着司机的话,我超窗外去看,果然前半段路是清一色的土路,凸凹不平,坑坑洼洼。等出租车一驶入,我们便都开始颠簸起来,这如同坐上了正弦曲线,往上跳,又往下沓,更要命的是出租车一闪行过,那尘土一扬而起,好奇之余,我问沈萱:“这条路是不是通往我们学校的” 沈萱点点头,并说:“是不是感觉很蛋疼呀” “有点吧!话又说回来,毕竟是一条通往大学的路呀!怎么比我们老家的那些路还要烂”冲舟有点不解地说。 “本来之前我听说要硬化的,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到如今还都没有落实。” “现在当官的,净忽悠老百姓,全搞得不是面子工程,就是形象工程,那去搞一些实际工程!” “唉吆呵!你还挺有政治劲儿的。” 我没有回答沈萱,继续超前很专注地看,发现路边的小巷道里接二连三地走出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男的手里拎着花哨的电壶,女的手则放在男的衣服兜里,显得很惬意,很浪漫。 见冲舟这般专注的萧娟,顺口说:“冲舟,看到了吗,过段时间你也可以找个女朋友,到外面租个小房子,两人就能像他们一样,过着幸福快乐的校外二人独居生活了。” “我才不会呢!” “不会那才叫怪呢” “萧娟,你急什么,反正过一段时间冲舟就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他的。”沈萱说。 “你还是管好汪真吧!免得这学期他被那个女孩子给拐走了,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萧娟说。 “没事的,他这会儿还在学校门口等我着啦!”沈萱很有底气地说。 沈萱这样一说,萧娟便无话了。 我依然紧靠着玻璃窗,好奇地看着窗外充沛的阳光,透过这些不安分的阳光,我的眼睛又好像招惹了路边摆摊者的好奇,他们个个超我这边神不由情地看来,好像我是视察这里工作的年轻领导。虽然他们这样,但我并没有特别留意他们的神情,只是注重看了他们身旁的那一整堆整堆肥红大耳的苹果,其整个长度,竟把一条路给围得水泄不通,而水果摊的外围又是一排排装腔做势的饭店c理发店c药店等,而它们每个门面头顶上的那些广告牌位,更是被设计地独具个性,铮亮显眼,一幅非要把顾客的眼珠子给吸引过去不可的架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入学第一天 出租车停了,我们都下了车,而车费早被袁童付了,我们三个算是白乘了一程。 下车后,袁童被一个男孩子先行接走了,这样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一同前行。 走了没多远,从来往拥挤的人群中,醒目地超我们这边走过来一位面带微笑肤色白清的大个子男孩子,他身穿韩式休闲装,脚穿一双沾有些许尘土的尖头皮鞋,一头卷发略微染着咖啡调,这不是别人,原来是听了一路未见其人的沈萱男朋友——汪真。 他一走近我们,便笑着说:“怎么这么慢,真把我给等苦了!” 没等沈萱言语,萧娟就抢着说:“这也算快了,没让你等一个下午就算便宜你了。” “你听,家里待了一个假期,竟把你的嘴待得更伶牙俐齿了。”汪真边说边向沈萱走去。 “汪真同学,一个假期了,定想你们家沈萱了吧!”萧娟故意拉长嗓门地说。 “你说呢”汪真笑眯眯地说。 “别跟他贫嘴了,咱们走吧!”沈萱对汪真说。 萧娟见沈萱帮汪真说话,有些怨言,便说:“哎哟哟!沈萱姐,你见了男朋友就仗势了,也不让汪真帮我拿拿行李,还让赶紧走!你体贴关心男朋友,也不能对朋友开刀呀!” “好好好!我算服了你,就让汪真帮你拿吧!”沈萱无奈地说。 说完,汪真拿了萧娟的行李,萧娟则笑着对沈萱说:“这就对了吗,虽然汪真是你的男朋友,但今天我先借用一下下,等把我的行李拿回宿舍了,我再还你哦!” “你想得倒美吧!那么点行李,还要人帮忙,还是让汪真帮冲舟拿下行李,你看他的多沉啊!” 沈萱这样一说,萧娟有些不好意思了,汪真则走到我跟前拿行李,我赶紧感谢地说:“汪哥,没关系!我一个大男生了,这点东西还是能扛动的。” “你听听,人家冲舟多嘴甜,多替你着想,而你”沈萱有几分生气地说。 “沈萱,你就别数落我了,我帮冲舟拿还不行吧!”萧娟说。 “既然你说了,那你就去拿吧!”沈萱说。 果然,话说完,萧娟就走到我跟前,帮我拿行李,我就想着,与其两人抬着行李箱摇来晃去地走,还不如用行李箱的轱辘滚着走,我便主动谢绝了萧娟,而萧娟见我拉着行李箱走很是顺手,也就没过多强求。然而,走着走着,这段路上石子太多,我拉着行李箱走路极为不便,就提着行李箱走,而诺大一个行李箱里,活生生堆满了过冬过季的衣服,提得我步调很不稳定,活像一个不倒翁,一会儿高过来,一会儿低过去,萧娟见此,赶紧过来帮我,可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手哪有多少劲,帮我也是徒劳,她欲叫已走前头的汪真来帮忙,我嫌麻烦,就没叫来。 萧娟走我前面帮我引路兼开路,而这条路上,学生很多,不是如我一般,拎着行李刚回校的新生,就是提着电壶去打水的旧生,真真把一条路给堵死了,我不熟悉路,就只能死死地紧追萧娟走,可萧娟是个不安规矩的人,一阵子左拐,一会儿右拐,真把我给搞懵了。作为我,一个初到大学校园的新生,进入这个陌生的环境,完全像一只刚入大森林的雏鸟,难免因为好奇的驱使,会上瞧下望,左顾右盼,有时感觉自己像看美女,又有时感觉自己像看周围的建筑,总之,眼睛能够触及的地方,就算一粒小草,就算一剖灰土,就算一颗小树,我都去看,目的是一味地满足自己那种新鲜的感觉。 走了几分钟,跟着萧娟进了一个大门,而脏乱不堪的门口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位门卫老大叔,他站立在门口,像一塑千年石雕,看着进进出出的行人,沉稳而厚重,或许他已历经风雨沧桑,看着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新生,心怀希望,有所怀恋。 离我很远了的萧娟,终于像一语惊醒梦中人,突然扭过头,超我看了看,见我离她很远,就大声喊起,我赶紧加快了脚步。 追上萧娟,她一改一路来贪玩矫情的女生气,表现出师姐般的温和态对我说:“冲舟,刚才你走过的那道门,是我们学校的后门,看起来很脏很乱,不过,高端上档次的正门马上就建修好了,以后的话,你会感觉一切好的。” 说完,她用手笔直地超我眼前指去,像一位体贴细致耐心的女导游,给我开始讲诉学校周围的一草一木,一院一角,一名一姓,我也像聆听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很认真很用心地听她娓娓道来,并在她的手描说谈中,脑海中自我绘制出学校的建构图——东边图书馆,办公楼;西边教学楼,体育馆;北边宿舍楼,食堂;南边林园,休闲广场。 在萧娟的指指点点下,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光景,就到女生宿舍楼,而沈萱早已等我们多时了,只是不见了汪真,萧娟开玩笑地说:“沈姐,你们家汪真啦,难道跟你刚幽会完就跑去接另一位” “屁话!今儿个学生会很忙,他过去帮忙了。”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你以为个屁,赶紧拿上自己的行李上楼去,完了,咱帮冲舟报到去!” 说完,她俩上楼了,我站在一颗柏树边,两只眼睛像精灵的窥探器,不断的扫视着校园来往的人和周围的建筑草木,人很多,却没有我一个认识的,建筑很多,却没有一个我叫出名儿来的,草木很多,却都是我陌生的。 没等多久,萧娟和沈萱下楼了,她俩领着我去报到。 本想着报到的地点会选在一个豪华而肃穆的办公楼里进行,没想到,她们却把我带到一个足球场地大的广场,那广场一边背靠食堂,其他三边则被一个个帐篷围拢着,只有中间划出一道口,我跟着沈萱和萧娟很诡异地进入这个口,但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胆怯,生怕这个四周被围得森严的圈里会发生点竞斗杂技一样恐怖的事情。 进入后,我才发现里头没有我想象的恐怖黑暗,每个帐篷底下都放着一排排整齐的铁木桌子,其后坐满了学生,令人惊讶的是不同帐篷底下坐的学生着装不一样,但同一个帐篷底下坐的学生着装却完全一样,这让人打眼一看,根本分不清就坐的人里那个是男生,那个是女生,更令人惊叹的是间隔每段距离,桌子前面都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子和一杆迎风招展的旗子,上面醒目地写着各自学院的名称,好像特意告诉诸如我这般陌生的新生,要认清自己的大学门,绝不可误闯误入,否则遗憾终生。 为了不至于认错,我紧紧跟着萧娟和沈萱,找到了信息工程学院的帐篷。本来我们院的帐篷坐落在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但黄色的帐篷下围坐着身穿黑校服的学生,便让你不会感觉这个位置是不明显,而是很耀眼。我们三个进入帐篷后,一位女同学很快看出了我是新生,便热情地走过来向我打招呼,并把我拎的行李箱接过去,放到一个指定的地方,我连连向人家说感谢,显得拘束不自在,而萧娟和沈萱进入这座帐篷,像到了自己家,和就坐的每一位学生寒暄温暖,搭话诉语,萧娟更是和头排坐的男同学畅谈的津津有味。 当萧娟和沈萱高兴过后,才突然想起偏角处还傻站着一位其他人完全陌生的我,没等沈萱先开口,萧娟抢着向就坐的学生介绍道:“这位同学,叫冲舟,是我和沈萱的同乡,今年刚考入我们信息工程学院,今后大家要多照顾点!” 一介绍毕,旁边就坐的一位不安分男生便嚷嚷道:“萧同学,还需要我们照顾,今后你把人家冲舟同学给照顾好就行了,毕竟老乡,说不定青梅竹马未可知!” 此语一出,其他想起哄未敢起哄的男生都嚷嚷起来,让萧娟回答这个关乎她私人问题但这会子明显又不是私人问题的问题,我是羞愧的脸红到不知往何处搁了,萧娟则指着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又怎样,你们看,还算帅吗” 这帮男生看到如此回答,好像并不满意,或许他们质问的时候,会以为萧娟会脸红,会不知所措,没想到,萧娟竟然很坦然的回答了“是”,这让他们有点意料之外,正当场面陷入尴尬不语时,沈萱雪上加霜地说:“青梅竹马不是,但却是高中时的好同桌,其他的大家自己想象起吧!” 此话一出,更像坐实了我同萧娟那不一般的过去,更像为追萧娟的男生打了一剂排外强生针,我自知,那是沈萱信口拈来调节气氛的一个笑话,我却心虚的更难为情了,站不是站姿,立不像立正,见此,那些女同学则鼓掌欢迎了,男同学则有笑的,有不悦的。正当大家说笑正浓时,一位身穿西装略显微胖的男学生进帐篷了,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他则严肃地说:“不好好招待报到的新同学,看你们一个个笑得口不拢嘴,像阿q捡了钱一样,有这么好笑吗” 他说完,有些男学生则低着头,一幅老实本分的样子,有些女同学则努努嘴很不满的样子,甚至一个女同学已经微微地说出了“又没有人来报到,大家笑一下轻松一下都不可以吗”的话。 女同学说完,那胖学生好像故意没有听到她的话,又说了几句腔调式安排的话,和沈萱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帐篷。 他走后,萧娟忍不住说:“一个假期了,看来咱们这位彭大主席脾气还那么倔啊!” 旁边坐着的另一位女同学则说:“不就是一学生会主席吗,至于这么牛吗摆着一幅阎王脸给谁看。” 通过这位女同学的嘀咕,我才知道,刚才离走的那位胖学生原来是信息工程学院学生会主席,叫彭朤,但我究竟不清楚沈萱任文艺部长和汪真任体育部长的“学生会”是何物 沈萱见我站一边沉默已有多半天了,过来拉了我一下说:“冲舟,乘这会子人少,还不把你的证件拿出来报到” 我这才走到行李箱跟前,拿出自己的所有证件,一并交与填写单子的同学。 随后,又一位同学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清晰地写着给我分配的宿舍和班级。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我知道了,在大学四年里,我将住在何处,就读那个班级。 手续办完,沈萱以自己要给学生会帮忙为由去干其他事了,萧娟则领着我去办剩下的手续。我和萧娟走出这个被团团围定的广场,按照单子上的地址去找宿舍,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宿舍的人,可到了门口,发现宿舍已有人了,便推门而入。 进宿舍里,正中央摆放的一张桌子旁围坐着两人,他们正兴致勃勃谈论着什么,一看我和萧娟进来了,顿时,像我和萧娟把宿舍的空气分子给凝结了,他们即刻停止了谈论,并惊讶地投来异样的目光。不过,在几秒钟的对视后,一位个头矮我一点但比我稍胖的同学先行站起来,礼貌地向我打招呼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从此刻起,我知道了他叫贾峰,紧随其后,另一位个头稍矮我一些戴着眼镜的瘦弱同学也主动过来和我握手,并介绍了他的名字叫王锐。彼此介绍完后,我朝宿舍内扫描了一番,四周的墙粉刷的洁白,门头顶铁框里放着一台电视机,靠阳台门边安装着一组取暖片,再就是桌子凳子之类的琐碎东西,最占空间的还是三个高低床,其中两个床位已铺好被褥,显得很格外整洁。 大致看完,萧娟说:“冲舟,你们这是六人宿舍,看你选那个床位。” 萧娟说完,我才意识到床位是要选的,不过,选择也只能选择剩下的四个了。于是,我带着给自己选择一处大学四年里最适合睡懒觉最适合自己性格的位置再一次扫描剩余的床位,可看来看去,总感觉床的质量差不多,只是纠结于睡上铺,还是下铺,毕竟这体现了一个人的大致性格特征,一般说来,性格外向型人选择下床位,方便同他人交流,内向型人选择上床位,适合独处,我感觉自己是内向型人,就直接把行李箱放在靠近阳台边的上床位,以示给自己占了位置,萧娟看了我选了这个床位,有些不解地说:“冲舟,确定睡这张床了” “确定!” “那你就考虑好,今天选了,以后就不能变了。” “确定!” 两个紧挨的“确定”后,这张床位就真正成了伴我四年的孤身睡位了,待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萧娟让我同她赶紧去交学费,否则,床上铺的被褥之类就没有。 我向因为某种缘分而被固定在一个屋檐下的未来同窗舍友王锐和贾峰道了别,和萧娟去交学费。 交完学费,我拿着收费单,同萧娟一道去领我的床单c被罩c被子c被褥c枕头c枕巾c电壶c脸盆等生活用品。 东西拿到手,我和萧娟又回到我的住处,在萧娟的帮助下,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床铺。 看着这张全新的床位,心里美滋滋的,感觉一切都是新的了。 报到的手续和宿舍安顿好后,萧娟领我到广场办手机卡了,她帮我选了人生第一张卡,也就是从此刻起,我有了一串属于自己的手机号码,它将成为大学四年里我与世界沟通的纽带,更是我体验信息化的入门,我甚感欣慰。 卡办好后,萧娟作为我上大学来第一个校友兼老乡的女性朋友,她主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录入了我的电话通讯录里,我也录了她的,就这样我们有了信息化的联系方式。 忙碌了一上午,事情基本办妥了,萧娟也早已饥肠辘辘了,她约了沈萱,可她临时还要忙于接新生,我同她先去了食堂。 来到食堂,萧娟向我介绍了这里的情况,她说:“学校食堂,共三层,第一层以供应小吃快餐类为主,食品价格相对较低,是大多数女孩子首选的吃饭点;第二层以炒菜和面食为主,食品价格相对较高,是大多数男生的首选就餐点;至于第三层,环境优雅,自带包厢,食品价格自然也最高,常是学校里有钱的学生的首选,偶尔同学聚餐也都去。” 大体对学校的食堂了解后,萧娟就带我去了第二层。 虽说中午已过去大半了,想着吃饭的人应该少,可诺大一层食堂,每个窗口几乎都挤满了排队吃饭的学生,我正好奇的看大学里学生的饭食状况,萧娟已挤在一个人稍微少的窗口点了菜。 菜点好后,萧娟选了一个较为偏静的餐桌我们坐了下来。等了会儿,沈萱和汪真来了,他们一来,萧娟就努着嘴质问汪真道:“汪童鞋,怎么才来” “你不知道,我学生会帮忙着来啊!” “忙!借口吧!” “难道你没看到” “当然看到了,才敢这样问啊” “什么意思” “我去报名处了,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你说你忙,上哪儿去忙了,难不成” “哦!是这个样子啊!应该是你去的时候正好我有事情离开了啊!” “没骗人吧” “骗你干嘛!” “你俩不要瞎掰了,一见面就说个根深蔓缠的,你看把人家冲舟都给冷落了。”沈萱说。 “没关系的,你就让他们说吧!毕竟关系好了才蛮一说的。” “你看看,人家冲舟,一个男孩子,和你还是老乡,多斯文,多懂礼貌,多懂人情!那像你,一个女孩子,我一来,把我一个大男生,像调查户口的盘问,质问,拷问,这成何体统!”汪真对萧娟说。 “汪同学,为了咋沈姐,我什么都要问,越清楚越好!” “又什么意思”汪真不解地问。 “防你另寻新欢,探你是否拈花惹草?” “原来是这样,那你盘问了这么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没” “这个吗,不过,今天这顿饭钱,你怎么都逃不脱,权当是早上那会儿你不了了之的惩罚吧!” “本来就没跑啊!” 服务员菜端来了,萧娟分发了筷子,没再同汪真扯说什么,一股脑儿地吃,沈萱则边吃边说:“看来今年这家店的厨师换了,菜的味道有所改善了,不像去年,吃了一回,把人心冲了!” “那是你这学期刚来,如果吃的时间再一长,你就会感觉和去年一个样儿。”汪真说。 “我感觉,咱们学校食堂整体好像改善了许多,不像上学期,脏的让人不想多看一脸,尤其是夏天的时候,食堂的蚊子比吃饭的人还多。”萧娟说。 “可能是校长换了的缘故,毕竟新官三把火,至少也得烧一把吧!不然宿舍能一新吗”汪真说。 “不就是宿舍重新粉刷了一遍吗?有什么大改善的!”萧娟不屑地说。 “粉刷一遍,也算新多了,比旧漆漆的好吧!看来咱们新上任的这位校长要比上学期的好得多。”沈萱跟着说。 “你俩个学校当官的人,说起话来就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一样,要不奉承的,要不领导爱听的,满满一幅官腔调。”萧娟说。 “娟子同学,不同你说了,当初让你加入学生会,你就嫌这嫌那,说什么等级,唉你们宿舍的王蕙和路荟怎么没一起来”汪真说。 萧娟碰上汪真的这个疑问,像顺手拈来了一个锋利的刺,便伤人不伤人的只管用,她说:“汪同学,难道你想她们了” 汪真知道萧娟有意为难自己,便心平气和地说:“是又如何” 萧娟见汪真这样回答,觉着自己没戏唱了,只管头压低,用吃饭作掩饰,而沈萱疑惑地问:“萧娟,今天怎么要了这么多菜” 萧娟咽下刚放进嘴里的菜,抬起头说:“路上劳累好几天了,今天还不把自己好好犒劳一番,所以我多点了几个,好把你补补。” “你不是想宰汪真一顿吧”沈萱笑着说。 “心疼了吧!我就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姐妹。” “你以后交了男朋友也会这样的,还说我。” “至少现在我不像你!” “不跟你说了,要吃饭。” 正吃香着来,沈萱说:“冲舟,实在不好意思,报到那会儿,我拿你和萧娟开了个玩笑,你别见怪哦!” “哪里的话,大家朋友一场,彼此开个玩笑,何必那么认真地道个歉。” 萧娟见沈萱这样说,也赶紧搭沈萱便车地向冲舟说:“小冲,从昨天认识你到今天,我向你说的所有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更不要见怪哦。” 突然听到一个活泼洒脱的萧娟向我表示歉意,真有些不适应,我赶紧说:“一路上,有你和沈萱的悉心照顾,我才能走的这么顺利,也少了老爸的一程送行路,要说感谢,我应当好好感谢才对。” “大家彼此好好吃饭,都不要那么生分见外了!说实话,我们能够相遇c相识c相聚,这都是缘分,所以大家要为能够成为朋友而高兴,何必为那么多的你感谢我c我感谢你的套调而生分”沈萱说。 听沈萱如此把我当朋友看待,我也很是欣慰,毕竟对于大学,我还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连根基都没站稳,就交了两位好女性朋友,算得上是我的师姐,而萧娟又是自己暗恋型的,实在是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吃完饭后,沈萱和汪真去学生会帮忙了,萧娟以收拾自己的宿舍为由走了,我去校园的超市买了些剩余的生活用品,也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里面只有王锐,我的对侧面床位也铺好了,估计来了位新舍友,只是不见本人。由于昨晚同萧娟沈萱一个屋子睡觉,一夜没睡好,今早又忙了一上午,这会子闲下来了,实在是困乏疲惫,一躺在自己舒软清醒的床上,就睡着了。正睡得香着,宿舍门被“哗”一脚揣开了,我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瘦瘦的,上身穿着体恤,下身穿着牛仔裤,脚上搭配一双运动鞋的人抱着一床被子进来了,他的出现显得我们这个宿舍特别“二”,后来,我才得知他叫顾国,庆阳宁县人。 顾国进门,超空床位把被子放好,便脱口说:“二球,没想到这么重!” 我一下子被他这个“二球”给懵住了,心想,这哥们不像王熙凤给刚进贾府的林黛玉的是“未见其人,赞美之言已全府皆知”第一印象,他给我的纯粹是“二球”第一印象。 我被顾国揣门声惊醒后,再睡已不能了,便下床帮他收拾行李,可他犟得很,不让帮忙,自己随便收拾了几下,就完完了事,随后掏出一包烟,向我和王锐递来,王锐不抽烟没接,我作为一个刚学会抽烟的人,便迎合着抽烟人应有的“见面一根烟为相识的基础”接过他的烟,我也作为抽烟人应有的“对方发烟我必回烟作为礼尚往来的好客之道”掏出一根烟向他递去,顾国二话没说接了烟,经过这样“你发烟我回烟”的一来一往,我跟他在不到几秒的功夫,于没有什么奉承的寒暄话和没有多少见面的腔调话中,迎接了初次的见面,这也隐形地说,在以后宿舍关系里,我俩因为抽烟可能是走得最近的双方。 我和顾国把烟互为对方点燃后,烟在嘴里还没吐出烟花来,宿舍门又被推开了,是贾峰拎着一捆不像学校分发的那种既古板又保守色调的被子,而是一床既鲜艳又花哨的被子,他一进来,向大家简单地问候后,直接把被子撂在一张空床位上,一头就栽在被子上,只挤压的上下铺床“咯吱咯吱”响,如同陷入了美丽的温柔乡里。此种情景,如果是外面没有亲眼目睹的人,还以为我们宿舍里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肯定要偷窥个你死我活,遐想个底儿朝天,而对于我们当面的人,则默以为贾峰是走了一路疲惫的不得了,才如此窘态然然。 我一根烟刚吸完,正准备上床再休息,宿舍门又被一脚揣得撕心裂肺地开了,我以为是哪路神仙胆敢如此嚣张又不可一世在不敲门的情况下,就直闯我们宿舍,等他人进来,一抬头,我才认出他是袁童,而他一看我也在宿舍内,顿生惊讶!几乎同时,我们彼此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他激动地说:“冲舟,你也被分配到这个宿舍吗” “嗯!你也是” “没错!” 对于我和袁童这一席对话,宿舍的其他人还以为我们是相熟的老同学了,都睁大眼睛看,我又问袁童:“你不是进学校的比我早吗,怎么才来。” “是比你早,可走在校园的半道上,碰到了几位高中的同学,他们硬拉着我去他们宿舍闲逛了会儿,又去吃了一顿饭,就到现在了。” “看来,你的手续还没办好吧” “没啊!我是急得很,可那几个朋友硬说慢慢弄,我也就缓下了。” “那你把东西安顿好后,就赶紧去办吧!” “就是呀!这会子去报到不迟吧” “不迟的,我去报的时候,学生还不是很多。” 顾国见宿舍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又见我和袁童谈得很熟,倒冷落了其他人,便说:“既然大家都是住一个宿舍的,那就互相认识一下吧!” 互认完后,袁童拿着证件去报到了,顾国去买其他生活用具了,贾峰躺在床上继续闷睡,王锐拿一本书坐在床边专注地看,我则拿着新发的电壶去水房打热水了。 热水打来,我见宿舍还有一个床位空着,便问王锐:“宿舍是不是住我们五个人” “还有个叫余翔的!”王锐说。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和你是朋友” “我看了咱们班同学宿舍分配的名单,所以才知道的。” 听了王锐的回答,我才知道咱们宿舍还有位未谋面的舍友叫余翔。 时间又晃到下午该吃饭的节点了,我本打算和刚认识的舍友们一块去吃个饭,以彼此加深熟悉,更多了解一点,可萧娟给我打电话,让我跟她一起去,再看着舍友们都各自散去,我也就取消了聚餐的念头,直接去找萧娟了。 出了宿舍楼,我看见萧娟已在食堂门口站着,她身穿一件橘黄色的紧身衣,搭配着一条紧身的牛仔短裤,本来比我矮一点的身材,因为穿了一双高跟鞋,竟和我齐平了,远远看到她,我很想对她喊一句“女人就是女人,永远都有穿不完换不完的衣服”的话来形容她,可害怕她训我,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当我走近她,便给我投来一弯浅浅地微笑,这让她脸颊的两个小酒窝分外妖娆,不由让我也回她以微笑,可她身上又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古香味,在微风的吹佛下,进了我的鼻孔,潜入我的血液,直激起了我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我言不由衷地问:“萧娟,是不是刚洗过澡呀” “有什么不妥吗”萧娟不解地说。 “没什么不妥的,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 由于我光看了萧娟,并没注视她身后的沈萱,这让沈萱有点难为情,便说:“冲舟童鞋,你是不是眼光伸得太远了,却忽视了我这道风景呀!” “没有的事!” “没有!那你直勾勾盯着萧娟看,也不问候我一下,难道我是空气” “没有呀!只是没有来得及问你。” “你的意思是你的业务太忙了,所以没有来得及,那你究竟忙什么” 沈萱如此一问,我倒无话可说了,萧娟便替我说道:“他不就是忙了看我吗” “你就丑美吧!” “这有什么,不就是男的喜欢看女的,或者女的喜欢看男的吗” “你的意思就是卖弄今天你穿得好看,专门让冲舟看哦!” 沈萱这样一说,萧娟还没回答,我却有点晕了,心想,她们两个的谈论为何总要拿我当佐料,难道女生的谈资天生就是男生吗为了尽快转移她们谈论关乎我的话题,我插话道:“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傻站这儿干什么。” “你呀呀你,饿得很吗”萧娟问。 “差不多吧!”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沈萱说。 “汪真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没等沈萱说来,萧娟就生气地说:“他吗,就一个万事忙,又忙他的什么学生会事情去了,还能顾得上同沈萱吃饭。” “任凭怎么忙,也可偷闲呀!” “一根筋的人,怎么偷” 我和萧娟这样无所顾及地言说汪真,沈萱当然心里不是滋味,毕竟开学第一天,她男朋友就因为事忙不跟她一起吃饭,这于情怎么也说不过去,沈萱为了转移话题,就说:“要不,咱到校外去吃吧” 萧娟答应了,我们就去了校外! 来到学校外面,我们进了一家口福聚的餐厅,里面装修的倒也精致,只是空间有些窄,一对年长点的夫妇经营着,我们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来,点了几道菜,随便吃了一顿。 吃完后,沈萱被汪真打电话叫走了,萧娟提议说:“人家沈萱走了,只剩下你我了,这会儿去宿舍还早,况且我们宿舍的路荟几个都不在,还不如去操场散散步,让肠胃活动活动。” 我也没意见,便随萧娟去操场了。 来到操场,我才感觉咱们学校的这个操场是我见过的最大操场,整个操场是一长方形,其外围是一个椭圆形的跑道,中间区域被一分为二,一半儿是足球场,另一半是篮球场,足球场区域,草绿油油的,一帮男同学正兴致勃勃地踢足球,篮球场区域,是混凝土的,打眼一看,有点耀眼刺目,最突出的是那些篮球架,三步放一个,两步还放一个,远处一看,还以为是守卫操场站岗的士兵,又让人欣慰的是每个篮球架下并没有因为拥挤而妨碍了打篮球的学生,个个球员围着篮球架跑得急,投球更疾。 当我和萧娟走到一个篮球架跟前看一帮学生打球时,那群学生不知是我当观众的缘故,还是萧娟作为异性欣赏的缘故他们打球的劲儿更卖力了,一个同学本来是在二分线上能投的球,一下子硬挪了一大步,转到三分线去投了,另一个同学,本来是三步跨栏投的动作,一跃变成后转身的跨栏投球,看到这帮哥们打球如此激动人心,萧娟忍不住问我:“小冲,你会不会打篮球” “对于任何一个上过学的男学生来说,打篮球就像学习语数外三门课程一样,也是必修课呀!只不过,有好坏之分,有爱和不爱之分,而我吗,就是一个非常喜好打篮球,只是球技一直很烂的那种篮球爱好者!” “像你这么一个身体瘦小,个子又不算高的人,不应该去打篮球,而应该去打排球,或者跳健美操之类。” “我又不是国家队的运动员,又不去参加奥运会一显身手,有必要非要选个自己不喜爱的运动项目”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凡人都要有自知之明。” 正说着,旁边另一个球架下的一个篮球顺着我站立的方向疾速滚过来,我拾起篮球,一个后仰姿势,篮球便顺着我手指引的弧度投去,可以说不足眼一眨的工夫,球就果断地进了篮筐,落入地面,而这一球的投进,竟把那些篮球架下等球的学生的目光齐刷刷勾引过来看我,没看到这一幕的旁观者,还以为这帮家伙在瞧我身旁衣着华丽的萧娟。 萧娟看了我刚才投球的那一动作,有点惊讶,只是她尽力掩饰不给我以赞扬,我也故作镇定没显出多么卖排的样子。谁知,正要离走,那篮球像深深爱上了我,又一次滚到我面前,爱球的本能驱使我再一次捡起球,一跃步,一后仰,球灰溜溜直入,这下,萧娟有点按耐不住地说:“小冲,看来你打篮球有两三下子啊!” “也就是瞎蒙投进而已,算不了什么!” “能就能呗!还谦虚什么,如果谦虚过分了,就成了装模装样。” “打篮球,本来一半靠运气,另一半才靠实力,刚才我不过球运好而已。” “看你手痒痒的,是不是还想过去投几个” “今天不想去了,上午坐了大半天的车,感觉疲乏的很。” “那我们就回去吧!好让你休息一番,压压你的新床铺。” 听萧娟这样一说,我打了个瞌睡状,看她能否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没想到,她完全没有理睬我,只是让快点走,我们便离开了操场,各自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舍友们各自平躺在自己的床位上,玩着手机,看我进了宿舍,顾国率先开口说:“冲舟同学,够幸福的呀!” 我不理解顾国这句“幸福”从何而来,便疑惑地问:“我有什么幸福呀” “冲舟同学,还装什么装呀!既然大家都住一个宿舍,那今后就是舍友,是哥们,是一家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了。”顾国笑着说。 顾国如此一说,我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袁童则顺势从床铺上拾起来,插口说:“冲舟,刚一来学校,就有美女陪伴,这还不叫幸福吗” 袁童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明白了顾国所言的关乎我的幸福跟萧娟有关,我赶紧解释道:“你们见到的那女的,叫萧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来学校的路上碰到的一位老乡,和咱们是同一个系,只是比我们高一级。” 顾国又说:“今天不是女朋友,并不意味着明天后天也不是女朋友呀!” 袁童也说:“顾国说得对,你要抓紧呀!难道你没看出那女孩子对你蛮关心吗而且我在来的出租车上,也感觉到她对你有意思啊!” 王锐好像被我们所谈的话给搅扰了,放下书,也说:“既然是老乡,又是同一个系的,那是再美不过的好事了,我敢保证,如果你主动去追,绝对能够追到。” 贾峰看大家这样鼓动着说来嚷去,也按奈不住地讲说:“那女孩子,我感觉挺好的,也蛮般配你的,你就赶紧去追吧!争取成为我们宿舍第一个大学里追到女朋友的人。” 看着大家如此兴致勃勃把我和萧娟的关系大谈特谈,我感觉自己真是有十张利嘴也说不清了,但话又说回来,这也是我跟一个女孩子的关系第一次被新认识的舍友们这样乱加猜想地敞谈,也算是大快人心的事情了,就索性让他们畅所欲言个够。 顾国说:“既然你的萧娟是我们计算机系大二的学生,那以后我们宿舍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请她帮忙呀!” 冲舟说:“这个没问题,萧娟是很热心的人。” 袁童说:“唉哟哟!!!这么了解人家的仔细,关系肯定不一般了。” 王锐说:“以我中午在咱们宿舍见她的第一感觉,那萧娟肯定对冲舟有意思,否则她怎么会帮冲舟既铺被子又拿行李的。” 贾峰也说:“反正我也觉着,那女孩子就是比咱们成熟的多,你看人家进我们男生宿舍,没有半点紧张没半点拘束,从这点讲,那女孩子的气质正适合冲舟。” 顾国说:“冲舟,要不你明天把萧娟叫上,同咱们一起聚个餐,当面讨教讨教。” 冲舟说:“等我明天征求了她本人的意见后再说吧!那脾气比较犟,我不好说。” 顾国说:“一定要叫上,不来的话,那就反正你看着办!” 冲舟勉强地说:“尽力而为吧!” 王锐说:“冲舟,应该可以的。” 乘王锐说话的时候,我从行李箱中拿出家乡的一些特产分给大家,好让他们品尝品尝,以便转移话题,果然,这招真灵,他们拿了我的特产,便开始谈论特产的事情了。顾国看我摆出了自己携带的特产,也不甘落后,从自己的那个红色大皮箱里也掏出好些新鲜的特产。说真的,他的一些特产,确实是我没有见过的,也没吃过的。紧接着,王锐,袁童,贾峰也都依次拿出了自己行李箱中的特产,一时,宿舍被我们各自的特产充盈的如同刚营业的特产超市,应有尽有,其中,以顾国的特产数量最多,差不多占据了一半,以袁童的特产种类最多,如果把那些小吃也算在内的话,估计要一个顶呱呱眼力的人才能数过来,我承认,我是数不来的。 各人特产尽数奉献出来后,大家未免都馋起来,争先恐后互相品尝。起初,我以为这帮如狼似渴的年青人会如何快速地将这堆特产给解决掉,没想到,每人争抢着吃了几分钟,个个都泄气了,看到这些吃剩的但还是很丰富的特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这些初住宿舍的人专为舍灵远道载来上贡的吃食。 吃完,大家又折腾了一阵子,都已筋疲力尽了,我本来是直接要上床铺睡觉的,可看见宿舍的其他人都是洗了脚才上床的,加之我的袜子很臭很脏,为了不给大家落个卫生习惯差的第一印象,就同大家凑了个热闹,也去厕所端了一盆子冷水洗,而我向来洗脚的习惯,除了三九天气用热水外,其余皆用冷水,所以当我直接把脚放入从厕所里端来的凉水时,贾峰首先惊了,他不解地说:“冲舟,为什么不加点热水” “不太习惯!” “加点吧,这样洗有利于脚血液的循环,且对你全身都有好处。” 虽然贾峰劝说了,但我还是没有加热水。 脚洗完后,我就上床。 刚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一看,是萧娟发来的短信,她说“小冲,睡没” “没!” “那就乖乖睡吧!” “乖什么 “知道不,不乖的男孩,是没人喜欢的。「哈哈」” “那我就乖吧!但愿有人喜欢哟!「嘻嘻」” “这次,还真听话!对自己的宿舍还满意吗” “蛮喜欢的!” “那就好,尽量和舍友把关系搞好,毕竟这是第一天,以后的路还长着来。” “一切听你是从!” “不要从我,要从大家。” “是的,女长官!” “切!” “明天请你吃饭。” “为什么请我吃饭” “没什么,就是想请呗!” “没原因,就不去。” “就是想感谢你这两天来,对我的贴心照顾和大力帮助呀!” “我并没贴心照顾你什么,更没大力帮助你什么,就不用请了吧!” “没你的帮助,我能这么轻易搞定学校的一切手续吗没你的帮助,我能顺利地到学校吗没你的照顾,一路上我能那么高兴吗” “你高兴,难道也算是我帮忙的范畴吗” “是呀!一路没你照顾,我没那么高兴啊!” “别说那么肉麻,我没有那种高尚的本领去帮别人高兴,所以无功不受禄。” “我一路因你而受用了这么大的‘高兴’,能不算‘禄’吗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所以请你吃个饭,是必须的。” “既然你受用了我给你的高兴,那你也还个你对我的高兴。” “这个能还吗” “以后给你说吧!” “那吃饭的事,明天是去吗” “改天再说吧!” “能给个具体一点的时间吗” “怎么这么啰嗦呀!” 我按键刚回信息,手机却没电了,正准备跳下床去行李箱拿另一块电板,却听见“你等等——你等等”的话,我以为怎么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顾国说梦话。 电板换后,给萧娟回信息,估计萧娟睡着了,并没有回我,我也准备睡,却难以入睡,这让我清醒地知道自己今晚又失眠了,也就随思绪胡乱想什么。想母亲为了给我攒上大学的钱,不惜亲身去矿山背矿,这让我作为子女情何以堪?而如今,我终于熬过了一路的荆棘涉考关阻,进入这神圣的被给予了一辈子厚望的又是穷人唯一改变命运的大学,我该如何回报父母,是用好好读书取得得学习成绩来让他们获得精神安慰,还是自己在课外之余挣点钱以减轻他们实实在在的学费之苦呢我左右不定,也想不通。 来到大学,看着学校的样子,感觉大学也就是这样,无非什么宿舍楼c教学楼c食堂c图书馆等,诸如这些和我们高中时期差不哪儿去,只是到了大学,机缘巧合,让我遇上萧娟,才让我感受到上大学也别具一番新景象,而她可以说是我读书这么多年,第一个情愿让我拉她手的女孩,是第一个和我共处一室的女孩子,是第一个如此认真帮助我,又请我吃饭的女孩子。我不知道,在这个难免之夜,我为什么会想到她?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初恋男生该有的感觉想到这儿,我有点嘲笑自己,怎么这么幼稚,不就是拉一个女孩子的手吗不就是和一个女孩子另外一边还是一个女孩子同睡一间房子吗不就是我主动请人家吃饭,她拒绝了?我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意思,她对我有没有那种?唉!这一切的一切,真有那么神奇吗是不是我多想了?这一系列的疑问,如同一张旁杂而稠密的蜘蛛网,缠在我心头,绕在我心间,令我不能入眠。然而,我的不能眠又如同今夜的月光,不但强扭拧不过睡意,还要点点滴滴的外露,我只好随着这窗外投进的光线去揣猜,今晚的月亮究竟有多圆是比母亲在土窑洞里拷出的锅盔还要大还要圆,是比比母亲筛麦粒的簸子还要大还要圆,是比母亲蒸面皮的铝制盘子还要大还要圆,我究竟不清楚今昔是何年,也就无法想象到那个大那个圆接近的几率,但我有一点清晰,今夜是我上大学睡宿舍的第一个晚上,也是我失眠的第一个夜晚。 我又想到,今夜的失眠并没有抹去我过去无数次的失眠。记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发生在高考第一年,高考分数下来,我得知自己落后大学录取分数线几分时,那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悲愤多么的懊恼!所以那天的夜晚,我直接c彻底c毫无保留地失眠了,甚至把自己多年读过的心爱书撕了,甚至将盖得被子都啃咬了,甚至流出酸溜溜的泪水,以排解我那忧闷c冰冷c落魄的落榜之绞痛。 好了,倾诉了这么一个曾经高考落魄的自己,大学里,不应该也不能再落魄吧!睡眠,终于给我画上了句号,我睡着了,又做了个梦: 我和萧娟去闲逛公园,哪里人很多,萧娟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身裙,我和她既没选择赏艳丽的花,也没去茂盛的草坪荡秋千,而是选择乘一艘船滑行在公园的人工湖上,飘来荡去,那湖水清澈,清的让萧娟的影子投进去,反射出一个楚楚动人的漩涡来,船一直飘,飘到吞没烟雾的镜头,飘到没有人烟的荒芜,飘到那团蠢蠢欲动火焰的地方,我一把将萧娟按倒在下,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就在按倒的那一瞬间,我被萧娟一个闪电的耳光,扇得惊醒了。 醒后,宿舍的舍友们还在死睡着,我却在想,刚才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吗手不由的摸在内裤里,发现里面已是湿漉漉的。我才知道,自己在梦中,是这么一个龌龊之人,再仔细思量,以前在梦中,从没有意淫过一个女孩子,而这次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她竟是和我刚刚认识了仅有两天之隔的萧娟。 梦毕竟是梦,就像有句歌唱的——梦就是你的梦,说真就是真,说假就是假。 第二天醒来,我在琢磨昨晚那个梦,但梦已模糊起来,不能把整个事件衔接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新生军训 此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没见着萧娟,却忙碌着进行为期半月的新生军训。 军训,对于刚步入大学的学生来说,不仅是一次身体素质的检验,更是第一份以身体和毅力作为在实践中的考试,所以我们把军训当作是一次对自己真抢实弹的磨炼。虽然学校规定,军训是半个月的时间,但除了中途休息一日和最后一日的演习,真正实训的时间就剩十三天了,可以说,这段时间不能是蒙混过关c滥芋充数c得过且过的十三天,而是除了吃喝拉撒外不管阴云密布c艳阳高悬c刮风下雨都得实训的十三天,所以,在这十三天的日子中,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下午六点后的训练完毕,最头疼的就是早上六点务必到操场的训练开始。 在这为期十三天的军训中,我们基本是模拟一名军人的生活,整理床铺,叠被子,收拾生活用品,站立,行走,攀爬,整个实训的关键点是每个动作的规范性,做到站有站姿,行有行法。 军训那天,给我们班分配的王军官,是一位身材瘦小但个头比较高的年青人,可能是身为军人被磨练过的天然气质,第一天实训我们,就一幅冷酷无情的面容,而他也好像从不辜负自己的那一张脸,一把我们集合到操场,他的开场白就是给我们定规矩,立军令状,严得可谓令我们班的所有学生一时瞠目结舌,咬牙切齿,甚至恨之入骨,所以,他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敢随意冒犯他,不敢轻易得罪他,更不敢平白无故讨惹他。 第一天的实训,王军官在简单地立了自个儿的规矩后,再别无告知其他,我们也就不得知训练的具体项目,他只是让我们绕着一个诺大的操场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跑,直到一个早上结束,我们才知原来王军官训练的项目是“一味地跑”。 等到下午,王军官把我们又领到宿舍,教我们叠被子,边叠边说:“作为军者,能武也要会文,武就是能摔被摔,能打被打,能上得了战场,打得了胜仗,还要服从命令,敢于冲锋,勇于献身;文如叠被子,既要叠得高有高的分寸,宽有宽的尺度,还要叠出被子的质感来,力求达到和谐c流动c柔顺,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听了王军官的这番话,我不解那叠被子这档子碎事,竟还能叠出美的哲学来。我又想,自打念书以来,我的被子——学校的被子一直是行使着它作为取暖这个最直接最原始的功能,却从没有叠还叠出美的质感和叠还叠得有分寸,所以朋友和家人,每次来我住的地方,他们都说我睡过的被子比猪还窝囊,甚至还不如猪。母亲曾说,我的被子,要不平稳地躺在床上,要不泰然地躺在床上,要不蜷缩地躺在床上,而我自称自己的被子,躺过初中,躺过高中,躺过春天,也躺过夏天,还躺在秋天,甚至躺过了冬天。如果有人问我,自己有什么一直坚持的事情,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喊出——坚持叠不好被子。说到这点,有人会说,我岂不成了乞丐的作为,但这点作风,潜移默化中像承袭了当年我们初中的那位英语老师。 记得上初一时,每次到英语老师的房间问问题,都发现他的床铺上的被子总有个老鼠洞。起初,以为是英语老师的一时疏忽,后来接连几次,甚至不知多少次,我去那位英语老师的房间,他床上的老鼠洞,无论寒暑都一直留存,那时,才让我彻底地明白,我们的英语老师才是一名彻头彻尾不叠被子的种子选手,所以,在此后离家住校宿以来,我也跟着他养成了不叠被子的习惯,但有一点我引以为自豪,我床铺上的被子,不像英语老师的是个老鼠洞,而是平坦的躺着。 王军官像一位老者,给我们讲述他在部队里的叠被故事,他边叠边说:“要知道,身为军人的被子,那是代表着自己形象的被子,随便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叠好被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我们初入部队时,刚拿到有褶皱的新被子,就把被子拿到硬的床板或者地上用胳膊把褶皱处不停地压,不断地掳,同时还要把蓬松的棉花压平,压实了,才着手叠。叠被子可能只需要很短的几分钟,但叠好之后,要靠修整,修的时候,每一条边,都要一遍一遍用力使劲地拉,直到成一条线,所以叠被子的关键是三分叠,七分修,磨炼的是一个人的细心,用心,耐心,恒心,苦心。” 王军官说完,他叠的被子也好了,他让我们按照他的套路练习,他则在旁边指点。 我叠的时候,懒散惯了,没按他的路数,结果被王军官看到了,他立马逮住我批评道:“冲舟,你叠被子的粗心,多么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不但不知道其中的味道,甚至吃了什么都不得而知,其叠出来的被子款型,堪比不熟练发师理出的头型,不仅七长八短,而且曲曲歪歪。” 被王军官数落一通后,他又专门细细指点我叠被子,我只好跟着他学,不知是我天生对叠被子手脚愚钝,还是王军官被磨砺了无数次叠被子的训练后对叠被子有了天然的高水准要求我叠出的被子,无论路数,还是款型,都完全不吻合他的心意,这样一来,我无形中成了他眼中第一个叠被子需要重点训练的对象。事实证明,在此后的实训中,我被当作叠被子的重点看护对象和查看学员,而这个过程,我受到的批评,可谓人生空前绝后。有时觉着,这位王军官是故意整治惩罚我,还是间接鼓励教育我每次他随性表演叠被子给大家,他都毫无例外先让我做个示范,这让我在班里同学面前成了入学成绩第一,动手叠被子却是弱得一塌糊涂的人了,最要命的是,每天早上操场集合完毕,他都要跑到我的宿舍查看叠被情况。每次查看完毕,当他言说某某宿舍某某床位的被子叠得实在是难以容忍时,我心里非常肯定以及确定地知道,他口中的“某某”,实质上就是隐形的我,此时,我心里既羞辱又无奈。然而,上帝有时也好像故意和你开玩笑,它在给你明明地关闭了一扇门,让你绞受窝囊苦役之罪时,又给你暗暗地敞开了另一扇门,好让你安享潇洒受益之利,我恰恰就是那个不幸中有幸被上帝言中的人,由于我叠被子不得法,除了让我在军训中受了不少王军官的训斥和责罚外,却给了我比其他同学同王军官相处的机会,也就是经过了这一段和他的冷对经历后,我才发现,王军官并非如军训场上那般极其冷酷又毫无情义的人,他的性格里,也包含了反抗和打抱不平的正义感,以及亲和柔性的一面,他曾对我私下透漏,要不是当了兵,他和我一样也不喜爱叠被子,之所以他对我横加毛病,竖加严厉,也是身为一名军官,要恪尽职守,不孚众望。 随着军训不避天晴天阴地行进,我们这些初入大学的莘莘学子们,其整个嫩细的身体筋骨早被不当单位地折磨成了不成形的破碎肢体,尤其是看了我们宿舍这帮哥们的生活情形就一目了然: 顾国每天军训结束,就直接去食堂吃饭,完了,浑身不洗,一头栽在床上,眼睛眯实,直睡到第二天的军训集合,袁童c贾峰c王锐也都一丝不变地复制着顾国的情形。 军训行进到第十天,我们碰上了一次罕见的高温天气。 看着操场上所有实训的学生,都流露出扛不住的迹象,军官们却没有一丝良心受善而主动停止训练,而我们的王军官,更是变本加厉,让我们蹲马步不停,正步前进不歇。途中,班里一个女同学扛不住高温了,蹲在地拾不起来了,大部分同学想着,此事情的发生,定会激起王军官实训的松动,让我们休息避凉一阵子,可他像顽执的许三多,非但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训练更加来劲了,这让我们这群盼过星星又盼月亮的人彻底失望了。 正紧锣密鼓训练着,雨神像发慈悲了,骤热中,头顶上飘来几朵黑云,相碰的瞬间,雨滴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来。想着这下,咱们可以顺理成章地休息回宿舍了,可王军官还是屹然不动,一幅稳如泰山的样子,他看了我们大家盼望的眼神,半天说了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的话。此语一出,那些和我有着同样想法的同学,通通打消了自个儿不切实际的念头,没说一句继续训练。 晒太阳的时候,我们把雨当作停止军训的保护神加以祈祷并盼望着,可在它的到来,并没有发挥它应有的期望效用,反而变成了所有操场实训生痛恨并憎恶的对象。对于王军官,这场雨像演变成了自己施展军人职责的天赐良机,他停止了我们正步和蹲马步的训练,启动了跑步的训练,如果说军训中叠被子是对我耐心的磨练,那么雨天里操场上的实训便是对我钢铁筋骨的考验。最终,我们也都不辱使命地完成了这一天的训练。 成日熬着疲惫不堪的军训,时分妙针也像被磁铁从侧面吸引着做加速运动,我们军训的期限也被转轴到最后一天实训,由于这次实训是给校领导观看的,也是检验军官训练成果的一次大检阅,军官们都看得异常重要,反而,王军官对我们班这个队伍管得不严了,少了多日来的铁面无情,全凭大家自觉。 恰巧我这天最倒霉,怕王军官跑我们宿舍突击检查叠被情况,我把自己的一个被子,叠了拆,拆了叠,前前后后次,等叠到自己满意时,其他人都去已去操场了。 等我到操场,诺大一个操场,全是穿迷彩服的学生,像一川青草,我们班的队伍被编进里头,如大海的一滴水,荒漠的一粒沙,我根本找不到咱班的队伍了。情急之下,我干脆在操场的所有队伍里从头至尾地寻找,而这个过程,像我成了检阅军队的领导人。不过,即便我成了检阅者,我是用双腿跑着行进的,人家真正的检阅领导是被专车载着行进的;被检阅的队伍,向领导投的是尊敬而含笑的目光,我则被投向的是惊讶而不理会的目光;检阅领导的气质是庄严雄伟的,是耀武扬威的,是高高在上的,我的检阅气质则是虚脱苍白的,是有气无力的,是紧张害怕的。 大概我的苦苦寻找像沉香寻母,感动了那位上神,她让我找到了我们班的队伍。乘王军官不注意,我战战兢兢地插入队伍,没想到,已经极尽谨慎的我,还是逃不出他的法眼,他刚正腔圆地喊道:“冲舟!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不守纪律!” 知道王军官生气了,我没敢说话,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因为我了解他的禀性,他是最不喜欢那种被别人批评了,既不当面承认错误,也不当场据理力争的人,所以我坦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错误承认后,王军官也就没有进一步啰嗦追问,军演也随着一声哨音肃然开始了。 首先,经过主席台的是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队伍,他们走姿高傲齐整,似有雄赳赳气昂昂赶赴前线作战的威武,我不知道,为何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队伍被列首位,但从他们的走姿和声音的洪亮来看,他们实至名归。 其次,是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学生队伍,可能是他们天生系带实验室做研究和解剖的基因,走姿明显逊于首位队伍。 再下来,是音乐学院学生的队伍,虽然他们的木板牌子被绘制的神采飞扬,豪放飘逸,但他们的走姿却继承了牌子的写照,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毫无章法了。 全校二十个学院,我们信息工程学院的学生队伍是排名最后,由于我们学院大一新生共有四个班级,我们又是一班,所以理所当然地排在了学院队里的头位置,由于大家身系对领导留第一印象的包袱,不免都心生紧张。于我,平时的走姿本就很不娴熟,况且还心存紧张,走姿的脱节可想而知了,其他同学也有滥芋充数的,大多的走姿更是照猫画虎式装腔,这让我感觉今天的实训检阅中,我们学院拿优等奖恐怕是箭在弦上了。 当我们班的队伍绕过几个弯,行至主席台时,只听带队人高喊“首长好”三个字,其他人则立马铿锵有力地呼应“为国争光,任劳任怨”八个字,同时,所有人的目光超主席台斜视四十五度,又秒速收回。 走过主席台,就意味着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在“三个字”的引领和“八个字”的附和声,以及左右左的步调中,基本尘埃落定了。 走完检阅式,聆听了领导的训话,领完给我们学院颁发的参与奖后,为期半月的军训算正式结束了。 散后,我们班一个调皮的同学直言:“什么狗屁的纪律,什么狗屁的指令,什么狗屁的规则,通通都见鬼去吧!老子!终于可以凉快凉快咯!” 听到这种风凉话,其他系有些同病相怜的学生也风凉起来,一个头发被粒子汤定过型c染成咖啡色的学生骂道:“军训完了,真他妈的过瘾,这半个月来,老子连一次澡也没洗过啊!” “我操!真真是苦海无边,而我是我佛慈悲,算是熬到头了。”旁边站立的另一个同学也说。 我想说,同学们!不要骂了,也不要恨了,更不要咒了,还是赶紧回宿舍,刷刷洗洗一通,美美睡一觉吧! 正离开操场,我发现咱们班的女同学正把王军官团团围住,和他合影留念。 看到这个场景,我真想喊出——王军官,你这个坏家伙!半个月以来,这会子,你是最帅气!最爷们啊! 心想,等王军官合影完,我同他一道去食堂吃顿饭,喝上两盅,可等我一转身的工夫,他已经不知从那个方向离走了。等我竭力搜索到他的身影时,他已在一个整齐的队伍中,做着那个我们训练了不知多少个小时,让我们不知多少学生厌烦了的“左右左”离开了。 他临走的时候,我看到他,很干练,很有劲儿,很有一股疾风豪气的魅力,我更知道,他这样的离去,正如他半个月以来一直亲力奉行的那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话,他肯定是被命令召回了,所以他的离去必定是无法追回的天职。 站在操场上,立在黄土飞落的尘土中,我目送那位让我又爱又恨的高个子的身影,渐渐地,那个身影被肆无忌惮的沙尘埋没了,等我再一次搜寻时,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次,我非常肯定地清楚,王军官的消失,意味着让我从第一天军训开始就体会严厉又严厉的作风不见了,意味着让我反反复复叠被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意味着让我在操场上承认错误并接受批评的体验宣告结束了。 操场上空的尘土越来越多了,多的让操场上身穿迷彩服准备留念照相的俊男俊女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想法,迅速地起身超宿舍的方向跑去,那些身穿不合身迷彩服的女孩子们跑起来,显得吃力c费劲c狼狈,而男孩子就不一样了,虽然衣服穿着不合身,但他们逃跑的速度依然男子汉不减。 都远去了,我没即刻跑走,回想了一番十五日来的军旅生活,有苦有甜,有泪有汗,有悲有喜,也算是大学生活值得回味的一部分吧! 带着些许尘土中,我又望了一眼身在这个季节的黄土高原,她究竟经历了多少沧桑变化,又深埋了多少沟壑神秘,我不得而知,也不去追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宿舍喝酒 军训结束后,晕晕乎乎已经上了一周左右的课了,可我们宿舍的那张床位还空着,据之前王锐说,这张床位是余翔同学的,但他怎么对来学校还处于不闻不问的状态,这令大家不思其解。对此,舍友门各怀揣猜,有说余翔同学可能嫌弃我们学校太烂而不愿意报到的,有说余翔可能是富家子弟只是在我们学校留个名分而已,有说余翔可能是身体状况出了问题,反正猜测不断,未及本人澄清,所有的揣测也都沦为神马浮云。 就在舍友们为余翔来不来学校的事情纠结不清时,他居然来了,而且是同他父母一起来的,他来时,所有的日常用品,如床单c被子c枕头等都是父母开车送来的,搬东西时,他也是手放在兜里,挎个包,一幅领导到基层视察的架势,没给父母半点帮忙拿自己东西的意思。等余翔的父母把所有的东西替他收拾停当好后,他又挎起自己那个不知什么洋牌子的包,宿舍内头也不回,没向任何一人,打声招呼,问个好,就直接离开了,只有他父母,很客气地向我们询问了一些关于学校的情况后,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余翔的床铺是铺得整整齐齐了,但本人一直没有回宿舍。顾国c袁童c冲舟三人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幅爱来不来的态度,可王锐和贾峰就显得很关心余翔的情况,一直谈论着关乎他的话题,好像他俩就是余翔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我老早脱光了衣服,上床培养瞌睡了,顾国用手机玩着游戏,袁童则认真地写着什么。 天生爱扯谈的贾峰和王锐,谈论了余翔的事情后,又把话题转向我,王锐问:“冲舟,最近你跟萧娟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怎么没见她再来我们宿舍” 见王锐这样询问,我就胡乱地答道:“楼卫大叔把我们这幢宿舍楼看得太严了,不让一位女生进来,所以她就不来了!” 王锐听我这般回答,并没有休止追问,他进一步说:“那你追人家进展如何” “马马虎虎,也就是那个样子。” “追女生不能本着爱理不理,想追不追的态度,如果看准了,目标定了,就要锁定目标,抓紧追,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一定要耐地住性子,穷追不舍。” “听你说来,经验倒比我还丰富,是不是之前追过好多女生能不能给大家传授点经验” “也没有,就是随便说说!” “王锐,看你回避的眼神,肯定追过不少女孩子吧!” 王锐看我猜明了他的心思,也就不好意思再搪塞,便说:“高中时期确实追过班里的一个女生,但” 没等王锐说完,宿舍的门开了,是去洗手间洗刷的顾国端着个盆子进来了,王锐见顾国进来了,像一个机敏的特务被人盯上了,开口的话,猛然间又收了回去。不过,比王锐更机智的顾国从他的话里检出一句“追过”的话,便伸长脖子地问:“追过什么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女女呀” 看王锐不想说了,我也乘热打铁地追问:“你就说说吧!” 王锐见我和顾国非穷追不舍不止,就补充了“但”后面的内容,只是他用精简的“追人家没成功”了之。 “看来,你比我强,最起码高中时期就起性了,敢于去追女生了。”顾国开玩笑地说。 我看顾国插话,就顺势说:“难道小蝈蝈(之所以叫顾国为小国,是因为他年龄比我小一些,因而,他也习惯称我为冲哥,舍友们给他起了个温馨的谐音昵称——小蝈蝈;同样,下文称袁童为老袁,是因为他年龄长我一些,舍友们也给他起了个深沉的谐音昵称——老猿。)还起性晚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顾国一把放下盆子,偷偷爬到我床铺跟前,拿走我的衣服,并抢占我盖的被子,威胁着说:“冲哥,还敢再这样说吗” 我看着自己只剩下内裤就几近全部曝光的不健硕身体,不敢不从顾国,就赶紧向他求饶道:“小蝈蝈,哥我以后真不敢了!” 顾国见我求饶了,拿着被子,在我眼前迅速晃荡了一次,吊我胃口地说:“冲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光动用嘴皮子耍腔调儿,而不讲实际行动的人。” “那你的意思——想怎么样” “我的意思吗,就是想让你‘出点血’。” 此时,宿舍的门不停地有人敲,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喊话声,这让我更加胆怯,对顾国说:“小国,让哥出什么血,都答应,你赶快给我被子呀!” 顾国也听到外面有女生的敲门声,又看我焦急胆怯的样子,故意拉长音调地说:“出什么血,得考虑考虑!” 话音未落,宿舍的门被王锐开了,那位只闻其音未见其人的女孩子进来了,她突如其来地进入,让我措不及手去掩盖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和还算保守的下半身,我只能像一朵羞答答的玫瑰,没有静悄悄地开,而是满眼的羞,我更不知那个“羞”字应不应该写在我的脸上,但此刻的我,真想找一个隔世的洞,把自己全身藏进去。而那女孩子,在瞥见我如此情形后,我连她长什么样,是什么名都没搞清,她就不见了。 精准地看完了这一幕的王锐,直捧腹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袁童虽然也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但他靠着一个被子的遮盖,身体自然就一本正经了,他看我的身体曝光了,便如拍摄身体展览电影,因为我的赤裸成了主角,他的遮盖成了无角,他心悦不服,就索性撤掉自己的被子,赤裸着上下半身,爬到我床头,笑嘻嘻地说:“冲童鞋,你今天肯定是中了桃花运,否则怎么会这么精准地曝光于一个女孩子面前,且还是标准的三点一式大曝光,真不亏是曝光中的曝光,经典头的经典!” 袁童说话的同时,还用他那杆经常吹但总是不成声乐调儿的短笛子逗戏我的下半身,这让我很恼火,就乘他不留意,一把逮过笛子,准备超窗扔出,见状,他就服软地求饶,不再挑逗我了。 贾峰也特意把痴迷于虚幻中的游戏停止,开始了他马拉松式地好笑。 唯独顾国,看了我的眼声,好像闯了天踏下来的大祸,一声也不敢笑,只是径直地握着我的被子和衣服,好像要同它们相容相交,而那副灰溜溜的眼睛,更像被枪声惊了的野兔,眨巴眨巴个不停留。 看完舍友们各具神色的笑场,我对顾国假装极其愤怒极其受辱地吼道:“小国,你个土锤子,还不把被子给我” “冲哥,被子给,但你千万不能打我。”顾国哀求道,虽然他话里给我被子,人却一直吓得直往后缩。 “锤子国!赶紧拿过来呀!”冲舟再一次怒吼道。 顾国看我浑身仅有的几块瘦肌肉都因为愤怒失常而鼓胀起来,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得过来一试。他规规矩矩把我的被子和衣服抱到我的床铺跟前,并小声地说:“冲哥,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你让我出什么血,我都愿意,但就是希望你不要再生气了。” “先给被子!”冲舟没好气地说。 顾国把被子拿到我跟前,像母亲伺候婴儿,既细致入微把我的被子给我盖上,又慢条斯理把我的衣服放床头该放衣服的地方,又顺带着说了句“冲哥,我出去给你买包好烟,你就消消气吧!”的话。 顾国说完,我故作生气,没吱声,想看他的实际行动,他却不食言地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赶紧伸长脖子朝窗户外探查,看顾国是不是真给我去超市买烟了。果然,超市贼亮的光线传送来了顾国的身影,他进去了。 我盖好被子,平躺好,等待着顾国拿回好烟。 顾国回宿舍,把烟拆开,先给我点了一根,后给袁童递了一根,顺便也给自己拿了一根,剩下的则放在我床头。随后,他像做了惊天动地的过错又处于改正查看期,在友好地服务了我后,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坐了下来。 “老猿,不是男生宿舍楼不让进女生吗?刚才闯进我们宿舍的那位女孩子是谁”冲舟边吸烟边好奇地问袁童。 “小冲,事情都已发生了,你该显眼的都显眼了,还问什么。”袁童笑着说。 “什么屁话!我问的是大实话。” “反正现在知道也为时已晚了,人家早就被你占便宜了,难道你问我她的名字,还想为自己的过错亲自道歉去吗” “放屁!我就是随便问问,到底说还是不说不说拉倒!” “哎哟哟!占了人家美女的便宜,还嘴硬!” “不说滚蛋!我睡了。” “害什么羞吗,不就是被看了个三点式的造型,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老袁,你这死老猿!如果不说了,就给我少啰嗦!” “好——好!我说与你,否则把你娃还给急死了,不就是咱班的甄梅吗,人长的虽然稍胖了些,不过,我觉着还挺适合你的,要不,改天我帮你们两个撮合撮合” “你就拉倒吧!有一点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来我们宿舍呢” “这个吗,要问王锐。”袁童说。 “问我干嘛!”王锐赶紧掩饰道。 “不是你打电话叫甄梅来我们宿舍的吗” “什么时候” “还装!” “真没有!” “如果不是你,那还会是谁”袁童又问。 “是顾国!”贾峰突然喊道。 “怎么会是顾国!”袁童惊疑地说。 “不信你自个问顾国。”贾峰说。 “小国,到底怎么回事”冲舟嚷嚷着问顾国。 “王锐说得对,甄梅是我叫来的。”顾国不掩饰地说。 “小蝈蝈呀!真果是你家伙故意整我。”冲舟生气地说。 “冲哥,我对天发誓,不是故意整你,我是借了甄梅的作业抄,正好她来我们宿舍拿作业本,就不小心碰到的。”顾国连忙辩解地说。 “你个锤子蝈蝈,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给打了电话,但她没说清楚,我也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家。” “以我的估计,小国纯属整你。不然的话,他怎么刚把你的被子和衣服拿掉,甄梅就进来了”袁童煽风点火地说。 “就是,我也觉着有点蹊跷。” 说完,顾国是做贼虚了心,只把头藏匿的像晒蔫了的茄子,一味地杵着。 “是不是这样呀顾国同学!”冲舟又问。 “小冲,还需要问,十有八九就是顾国故意的!”袁童肯定地说。 虽然袁童如此煽风点火言辞肯定地说,但我还是有点不相信,又拿起枕头威逼着顾国道:“小蝈蝈,给哥说实话,究竟是不是如老袁所说” “差不多吧!但我不是有意整你,只是想乘着甄梅敲门的那会儿吓唬吓唬你,没想到,王锐那么及时地把门开了。”顾国轻声地说。 “纯属屁话!有意让我出丑就出丑吧!还狡辩。” “小冲,我怎么说那会子顾国拿了你的被子和衣服时,一幅神态活现的样儿,原来是等着这么一出好戏的上演!哈哈!”袁童笑得合不拢嘴地说。 “死老猿,看把你给乐的,万一那会子顾国鬼使神差地把你的被子给揭了。我想,这会子你不知道怎么哭鼻子掉眼泪的,还能笑得出”冲舟挖苦袁童地说。 “哈哈!幸运的是事情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反正你是三点一式地外露了!呵呵!” “你还是自得其乐去吧!我不跟你智障的死老猿说了。” 说完,我盖紧被子准备睡。 不跟我说话的袁童像不与我说说话,他就无聊透顶的只剩下无聊寂寞了,又说:“冲舟,刚才大家不是谈到你追萧娟的事了吗,到底什么情况了,能否给兄弟们透漏透漏” 我没有理睬袁童的话,继续假装睡。 “冲舟,男人吗,何必难为情,不就是出了点洋相,有什么大不了的。或许甄梅这会子正在她们宿舍里夸赞你的肌肉是多么秀美多么丰腴多么性感呢!”贾峰也说。 “那就让她们说去吧!反正我的洋相也出了,改天碰到她本人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是先她闯进我们宿舍在先,如果有什么偷窥或者什么占便宜之说,那肯定是她偷窥了我或者占了我的便宜,而非我偷窥她或者占了她的便宜。”冲舟捂着被子娇气地说。 “哎哟!居然这么大方!”贾峰说。 “贾峰,不是小冲大方,是这家伙喜爱被甄梅这样的女生占到便宜。”袁童说。 “就是呀!”顾国也跟着袁童说。 我见顾国也开始同他们一道戏说我,顺势拿起了枕头,佯装要打他的样子,骂顾国道:“‘就是’你个死娃娃的头呀!” 顾国看我这阵势,急忙收紧了嘴巴,对我恭维地说:“冲哥,你就消消气,是我的不对,我再不说行了吗?” 见顾国服软了,我把枕头落下,便骂道:“小蝈蝈,看你个球行!” 躺在床下的袁童急不可耐地说:“冲舟,你一直规避什么,要说就赶紧说吗!” “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你就让王锐说说吧!人家可是情场老手了,有充足的恋爱经验。”冲舟替自己辩解道。 我一把话题扯到王锐身上,他便跟我急了,说:“冲舟,你也忒不厚道了,大家伙儿明明谈关于你和萧娟的关系,你却又往我身上扯,什么意思吗,你就不要转移话题了,赶紧给大家说说吧!” “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请人家吃个饭,人家也不愿意,还能确定成什么关系,难道是恋爱吗” “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女孩子拒绝男孩子请吃饭,那是含蓄,是内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第一次拒绝并不意味着第二次也拒绝,甚至第三次拒绝,所以,贵在你能不能坚持,能不能死皮耐脸!” “像你这样的说法,我这种板直性子的人,是学不来,也不会学的,我一贯的恋爱观:如果对方首先接受我的话,我就去追;反之,就拉倒。恋爱中,我最怕的就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的情形。” “从你的话中,我感觉到你是已经恋上萧娟了,只是萧娟对你没有感觉,或者不接受你。像你这种情况,必须自己努力创造条件,让对方接受你,而不是一味地等待着对方接受你。”王锐分析地解说道。 “怪不得,昨晚我听见你在睡梦中还喊‘萧娟‘’这个名字来。”袁童说。 “老袁,真有这回事吗”冲舟问袁童。 “确信无疑!如果你自己不信,可以问问顾国。”袁童说。 “大概昨晚凌晨十二点左右的样子,那会儿,我还没睡,所以也听见了。”顾国接着袁童的话说。 “顾国呀!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如脱裤子放屁,丑自不必说,还掺带甜不知耻的味道,我昨晚睡的时候,明明发现你已经睡的像死猪一般,明明听见你磨牙c打呼噜c梦话连片的鬼拉人声嗓,这会子,还敢乘着老猿的‘撒谎东风’骗我,我看你是再想给我供奉一包烟家!”冲舟生气地说。 我三言两语把顾国虚伪的谎言揭穿自不必说,还把顾国给镇住了,他连忙问我:“冲哥,你说我说梦话,那我到底说了什么梦话” “首先给你声明,你不是说梦话,而是叫喊梦话!” “既然叫喊梦话,那你说说,我喊什么来着”顾国半信半疑地问。 “喊一个叫‘敏敏’的女孩子。”冲舟肯定地说。 顾国一听我提到了“敏敏”两个字,像被“敏敏”过敏了,脸刷地红了。不过,他极力掩饰,死不承认。 “小蝈蝈的脸红了!这说明小国心里肯定有一出深藏不露的戏,不如现在给大家说说,也好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你呀!”冲舟乘机又说。 “冲哥,你不说你和萧娟的事情也就算了,为什么又要扯上我”顾国难为情地说。 沉默了半天的贾峰说:“冲舟,你和萧娟的事情,大家都等了老半天,也都盼望好长时间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来个痛快。” “就是,赶紧来个痛快,男人吗,你看我烟都给你早早地伺候好了,你还牙子咬得比缝隙还封密,难道深藏着留给牙缝说不成”顾国也说。 袁童更是火上浇油c雪上加霜地同他们一道质问我,并不半点地替我说句公道话。面对大家的再三追问,我像被审押的犯人,只能有坦白交代的选择权,而不能有抗拒撒谎的选择权,但我又想不通,我确实没有什么可说的,难道说我梦里非礼过萧娟或者和她旅社有过面对面的对视过而无皮肤接触的睡觉吗但又一想,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我跟萧娟的事情,我就说说吧!也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我咧着嘴,用象牙里挤不出几个字的口势说:“说实话,对她是那么点意思,但这种感觉自己也说不上。” “‘她’到底指谁要具体点,否则以我的智商还以为是那个‘他’来着。那样的话,你也知晓的,就是gay了!”袁童诡异地质问。 我真有点对你死老猿这个因神经代谢失调了的歇斯底里地质问无语了,便对他大声地冲出“你真个枉费了刘半农先生首创‘她’的用意,‘她’即‘萧娟’,‘萧娟’即‘她’”的话,我所发出的这个声音,声调高的连自己也不相信那是我的声带所发出的海豚音,也不知道,为了发出这个声音,我阵亡了多少声带部位的细胞。我真想不通,这个坐着喊话腰不疼的死老猿,为何会有这种问题! “她”被指名道姓后,袁童赖赖地说:“小冲,这样指明就对了,好让我们完全地明白。” “你听听,冲哥都把人家的名字不加姓了,竟叫得这般亲切!”顾国说。 被顾国这样一说,我不想解释地硬解释道:“明明‘萧’字是草字头,下面一个‘肃’字,你却也‘小’的找不到边了!” “冲哥,我这样做,其目的不是说明我智商低,而是说明我用心良苦呀!你把我的好心误解了。”顾国顶嘴地说。 “你如何用心良苦又如何被我误解”冲舟反驳道。 “想想看,我如此这般地刁难误导你,其用意就是让你把萧娟的名字一撇一捺都刻在心里,好让你永久地记住她,这不叫用心良苦叫什么” “就你那刁狗的心也叫良心如果称能称心的话,你完全可以亲自称量一下自己那颗心,看其究竟有几分几量,也好让我改天按斤论量地请你吃饭。况且,像你一样,成天把那个叫‘敏敏’的名字刻在心里,又有什么好处来” 袁童一听“吃饭”二字,比饿昏了的狼还着急地说:“小冲,你要请谁吃饭” “你不是饿晕了吧!没人说要请谁吃饭。”冲舟说。 “我刚才明明听说你要请萧娟吃饭。万一请的时候,千万要把兄弟们带上。”袁童说。 “就是请萧娟吃饭,也轮不到带你呀!你怎么忍心当个‘活着的电灯泡’。”冲舟笑着说。 “冲舟,你怎么好开口说我们是‘活着的电灯泡’”袁童说。 “你其用意还不是让我请大家吃饭吗老实讲,如果我追萧娟成了,就带上她同大家美美咥上一顿。”冲舟说。 “君子一言,要四马难追!”顾国说。 “我完全当真,不像你口里假话满片,还——梦中高喊‘敏敏’的名字,我看你和那个叫敏敏的女孩子什么时候一起请我们吃饭。”冲舟说。 “不急!”顾国破口而出地答道。 “不急的意思,就是你和那个‘敏敏’也快了!”冲舟抢答道。 其实,关于敏敏的事情,我也是瞎编乱蒙的,没想到,顾国自招了,而生性灵敏的袁童,捕捉到顾国的这点风吹草动,怎能让其轻易失之交臂,他喊着说:“顾国,你肯定也有一出恋爱的传说,要不说出来也让哥们品尝品尝。” 这点上,顾国倒比我大方多,他没有扭扭怩怩的姿态,没有啰哩啰嗦的搪塞,更没有用虚虚伪伪的掩盖,而是直接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那女孩子的名字不叫敏敏,同冲舟女朋友的萧娟同一个姓,叫萧敏,是我高中时期的同学,我跟她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只是读到高三时,她考上了北京的重点大学,而我复读了一年,彼此就分开了,后来,可能是她在大学里有了新的男友,就没和我再联系我了,我也就没再联系她。” “小蝈蝈,萧敏和你高中时期的关系怎样”冲舟钻牛尖地问顾国。 “算可以吧!” “那你们好了多久” “这个也要交代吗” “必须的!”说着的同时,我递给顾国一根他给我买的烟,我清楚他的烟瘾比我大的多。 烟点着后,还没等顾国开始要讲,舍友们便个个耷拉起耳朵,像小时候听大人们讲童话里的故事,极其认真极其好奇地准备聆听顾国讲述他的情感故事,终于,我发给顾国的一根烟吸完了,他才讲起来。 说到萧敏,她是我高一时期的同班同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暗恋了她,可我胆小,不敢表白,有一次,我发现她跟班里的另一个同学走的近,我就很懊恼,乘着心情不好,写了一份情书,准备向她坦白,可当我把情书写好后,又不敢亲自交与她,便把情书夹在了自己的书本里深藏着。有一天,这份情书不小心被同桌发现了,他偷偷替我把情书交给了萧敏,也就是这一天,我对萧敏的恋爱情结才被她发觉。当萧敏看了我的情书后,我以为会遭到她的拒绝,谁知,我的那份情书机缘巧合地感动了萧敏,她竟接受了同我交往。交往没多久,由于到了高二,要文理科分班,她因为喜欢文科,就选择了文科,我则学了理科,从此我们就分班了。我以为分班后,我们的感情要淡化了,可分班不但没有淡化我们的情感,反而让我们比同班的时候更多了接触,也就是那段时期,我们的感情达到最好,彼此感觉最真实最有意。上了高三,由于彼此都要备战高考,自然接触的时间少了,情感也疏远了,但还不至于破裂,直到萧敏考上大学,我落榜了,我们的情感便达到了低谷。最终,在我补习的那年,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崩溃了。 “你们谁先提出分手的”袁童刨根究底地问。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彼此没有坚持到底,所以才分手。”顾国说。 “小蝈蝈,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那就乘着大学的美好时光,赶紧再找一个吧!”冲舟安慰顾国地说。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顾国说。 “鬼才晓得,上了大学的人,嘴上都这样说,但实践中,谁能耐得住寂寞和空虚”袁童说。 “那不一定,你看着,我就是其中一个。”顾国强辩道。 “顾国童鞋,不是我小觑你,只有等到大四毕业时,能否守得住自己,我才佩服你。”袁童说。 “那你就等着吧!我坚信自己所说的。”顾国胸有成竹地说。 我也踩着这个点,冷嘲道:“小蝈蝈童鞋,那是酒后的醉话吧!” “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所言,我也没办法,但以我的亲身经历告诉自己,所有学校里的恋爱,神马都是浮云,都是胡扯!”顾国说。 贾峰忍不住了,便说:“顾国,你不是被萧敏给甩怕了吧!” “说实话,我是真的坚信自己这个观点,至于谁甩谁,对于而言,已无关紧要了。”顾国意味深长地说。 “政治课本经常讲:‘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那就让我们用实践来检验,反正大家争了半天,也争不出个理所依然来,还不如让实践来证明。”冲舟大声地说。 “我还有个提议,看当讲不当讲”袁童说。 “老袁,有屁就快放!一个宿舍里,有什么当讲不当讲一说。”顾国骂道。 “既然顾国这样说了,那我就提议了。我看大家今晚都睡不着,明天又是周末,也没有课可上,还不如今晚我们干脆搞点什么宿舍活动吧!”袁童说。 “死老猿,你有什么丑主意,就一杆子到底吧!何必婆婆妈妈,竟绕些弯子!”顾国不耐烦地说。 “其实,我的提议就是到超市买一箱子啤酒和一些零食,咱们边吃边喝边谈论!这样来,岂不比争得口干舌燥更爽。”袁童说。 “说到死老猿的提议,我举双手赞成,毕竟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能够一上大学,就有幸聚集到一个宿舍相处,这是对我们彼此天大的恩赐,所以乘着今晚大家高兴,咱们边喝边吃边聊,学学小国,讲讲自己的过去,谈谈自己的未来,岂不更好。作为舍长(我们宿舍的舍长,是大家一致推选的,因为我的年龄是宿舍里最大的,之前说袁童的年龄大我一点,但袁童说他的身份证上的年龄和实际年龄不相符,自然我就成了宿舍里年龄最长的一个。),我带头出资。” 说完后,我从衣服中,率先拿出了钱;接着,袁童也掏出了钱;之后,王锐和贾峰也都同意,捐出了钱;顾国更是大手笔地奉献出了他好像不值钱的人民币。 最后,大家认为我同宿舍楼看门大叔关系好,就一致推举我去超市买东西,本来已经脱了衣服的我,又迅速地穿好衣服,拿着凑足的钱,直奔超市。 不一会儿,我拎着一大堆零食c啤酒c烟只奔宿舍,本来学校规定,宿舍楼禁止带酒进入,可楼卫大叔见是我,在他的权限内,通融了我。 我买的东西拿到宿舍后,我们开始了大学里宿舍的第一次小聚会。 首先,我们没有相互敬酒,而是同干一杯,以示相聚之缘,然后,开始玩游戏喝酒。 我和袁童掷筛子看点数大小来喝酒,结果我喝的酒比老袁多的多;袁童又用扑克玩诈金花游戏比大小,结果又是我输的酒比老袁多的多;我只好和顾国又划拳比胜负喝酒,结果我还是输的多得多;又换了用筛子玩吹牛的游戏,结果吹牛我还是不及顾国,又喝了好多酒。 游戏耍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买来的酒大部分被我喝了,我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喝醉的人。谁知,应了酒场上那句“好运气不及烂肚子”的话,我虽然喝的酒多,但酒量还算可以,顾国虽然喝得少,却先我醉了。 醉后,顾国吐了一地,大家帮忙收拾。完后,我和袁童硬把他按倒在床,让其好好休息,可这家伙醉话满天飞,不停念叨“冲哥跟死老猿合谋整他!冲哥跟死老猿合谋整他!”的话,又不停喊骂“萧敏是个王八蛋,辜负了他,萧敏是个狗日的骗人精”的话。 从顾国的这番醉话中,我感知他对曾经恋爱的萧敏还余情未了,也理解他是心情不好,才借酒浇愁,醉话满片,我和袁童硬是把他再一次摁倒在床,让其躺下,他折腾了一阵子后,累了的缘故,便安详地睡了。 顾国睡后,我感觉头晕晕的了,脚跟着也轻飘飘起来,有太白羽化登仙之妙,被袁童又一敬酒,端起酒杯,刚要入口,顿生恶心,我感觉要呕吐了,赶紧开门朝厕所跑去。 到了厕所,忍不住了,一下子将所有肚子里被消化了的支离破碎的但还没有被氧化成可吸收能量的东西,如泉涌,如瀑布,如流云般通通呕吐出来,落在了厕所的尿池里。此时,袁童也上厕所来了,看我这种狼狈状,急忙走到我跟前,在我的背部用手掌拍打,想让我多吐些,可袁童拍了几下,再没吐出什么,我就直立起来,在水龙头上冲洗了一下嘴和手,感觉清醒了许多。 走出厕所,我刚走到宿舍门前,就碰到对门宿舍的临时黄班长,他硬把我拉到他们宿舍去喝酒。 说到黄班长,真名黄李(黄李,为了彰显他班长威严的身份,一直喂养着一条大黄狗,同学也就戏称他为阿黄),取各自父母的姓氏得名,长的彪悍粗壮不说,一个啤酒肚凸出状占据了他身体的大半部分,他时常操练着一口价流利的普通话,只是头发被整形的比爱因斯坦还爆炸,听说他父母都是我们学校的教授,跟我们的班主任很熟,所以一来学校,他便被委以临时班长的重任。 进入黄李宿舍,满地皆是东倒西歪的空啤酒瓶子,我一不留神,便把它们碰击得净发出叮呤哐啷的撞裂声,而那些装零食的袋子,更是乱七八糟乱丢着。 一看我进来,坐角落处矮个头瘦弱的程功,因为平日里和我也有几分共同的话题,也算相熟,就立马让其他人给我迎面塞来“欢迎!欢迎!”这个我从未受用过的浓重词汇,再细看他们个个红润有光泽的脸色,我也超他们打了招呼。 在彼此寒暄后,黄李说:“冲舟,虽然姗姗来迟,但不缺席。按老规矩,入场酒务必要喝,但喝多喝少,没有定数,我的意思,先让冲舟自罚一瓶,以示咱们宿舍对他盛情款待。” 此语一出,我有点胆怯了。心想,如果黄李给我捣腾的这一瓶啤酒再入肚的话,我极有可能现场吐了,所以抱着能赖一瓶算一瓶的心态,假装很醉地说:“酒我可以喝,但黄班长怎么能说是给我的罚酒呢” 黄李见他一时心急,把话说错了,赶紧说:“刚才我说的话,确有不妥,不过,为了表示歉意,我自罚一杯,权当给冲舟赔罪好了。” 说的同时,黄李已经把一杯酒悬在了嘴边,有入口一饮而尽的架势,可被我“等着”的一声喊听。 “怎么了?”黄李惊奇地问。 “既然黄班长如此盛情款待,我也陪喝一杯。” 说完后,我倒了两杯子啤酒,和黄李一人一杯,碰完后,便一咕哝入我小小小胀的肚儿了。 酒入肚后,我才感觉肚子有如翻滚汹涌的江涛,随时有喷射的可能,我生怕现场直播了,在对门宿舍这帮同班同学面前丢了人,就强忍着坐了下来,用手来回揉搓着腹部,试图让进肚的酒缓慢地融入我的五脏六腑和血液循环里,好让挥发的酒精不至于快速地刺痛我呕吐的神经细胞。 本想,缓过了神,找个借口离开,可程功又是敬酒又是挑拳的,我只好舍命陪君子,同他喝了一通。 同程功喝完,其他人又要同我喝,我知道这是他们合谋要灌醉我,可我已经和黄李与程功喝了,不能不给其他人面子,就依然用划拳的方式同他们一一比输赢喝酒,结果我划拳水平太烂,又喝了许多杯酒。当最后一个人划拳结束时,我的大脑已被酒精又麻痹得昏昏沉沉,膨胀难挨。本想找个借口回宿舍休息,可黄李已经揣好了让我必须在他们宿舍现场喝翻的坏心眼,就故意激将我,要用划拳的方式再同我单挑十二杯酒,我想,既然喝酒已经喝到这个份了,再喝几杯也没什么可怕的,就硬撑着和他划起拳来,结果我们划了个平手。我把输掉的酒一饮而光后,准备离开,而程功又不服气,想乘热打铁地灌醉我,便又倒了十二杯酒同我单挑。见状,我是承应输,还是不承应输反正晕晕糊糊中,我陷入犹豫不决,然而,黄李的一句“冲舟害怕了”的话,又激怒了我。心想,我虽然酒力不佳,经历过的酒场次数也绝非很多,但于参加过的酒场,即使喝得烂醉如泥,我还是从未认过怂的,就又一次坦率地承应了黄李的单挑,结果划拳下来,我们落了个酒分均匀,可当黄李把我输的六杯酒端到我面前时,我突然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想着自己怎么就如此冲动,又承应了呢黄李见我光看着六杯酒发呆,而全然没有喝的迹象,害怕我耍赖不喝了,灵机一动,很主动地拿起我六杯酒中的一杯说:“冲舟,我给你代喝一杯,你把剩下的五杯同我干了。” 见黄李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就拿起五杯酒,像冬天里雪崩塌,“咕咚”一杯,像海浪冲击岩壁,“咕咚”又一杯,像瀑布飞泄千里,“咕咚”“咕咚”中饮完最后一杯。 等我饮完,黄李宿舍的人都惊呆了,我却感觉有呕吐的冲动了,便什么话也没多说一句,用手向大家打了个离去的招呼,便走出了宿舍,直奔厕所。 到厕所,又是一阵狂吐,不过,这次没有像上回有袁童在我后背拍打时那么舒服了,我死劲地吐,可吐了一半又吐不出来了,我把手伸进嘴里,下放到喉部,来回刺激,以触发恶心,进而呕吐更多。果然,这一招很灵验:一刺激,一恶心,一呕吐;又一刺激,又一恶心,又一呕吐。这样将近持续了十分钟,我感觉肚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可吐了,便在水龙头上饮了些水,漱了口,回宿舍了。 回宿舍后,其他人已经熟睡了,唯有袁童的床位上手机屏幕还发着亮光,袁童见我进来,便问:“冲舟,刚才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 “到隔壁宿舍坐了会儿。”冲舟轻飘飘吃力地说。 “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啊!” “我们喝酒的那会子,我也碰到黄班长了,他硬拉我去他们宿舍喝,我连骗带哄,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敷衍过去了,结果,又把你给逮着了,还好着来吗”袁童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向床沿边伸来。 “没事的,就凭他们宿舍几个人还不至于撂翻我。”冲舟已站立不稳了,还勉强支撑着对袁童说。 说完,我脱掉鞋,上了自己的床铺。 躺在床上,头晕的实在不能入睡了,便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萧娟老早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干嘛着” 我赶紧回复:“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情,没看到你的信息。” 我以为这条短信的回复,权是出于礼貌,不会得到萧娟的立刻响应,没想到,刚一回复,萧娟就回过来了,她说:“小冲,干嘛着来,不回我信息呀” “宿舍聚会喝酒,手机落在了床上,没看见。” “你们宿舍为什么喝酒呀” “喝点酒,大家可以互相聊些心里话呗!” “你们一堆大男生,有什么心里话可聊呀” “难道说男生就不能有心里话吗” “那你们都聊些什么呀” “有关你的。” “我个局外人,有什么被你们聊的。” “因为你长的漂亮呗!” “屁话!” “真的呀!咱们宿舍同学一致认为你长的很有气质,难得的美女。” “如果这样,那我岂不是你们宿舍同学的梦中情人了。” “不是我们宿舍的梦中情人,是我一个人的梦中情人。” “难道你对我还有意思不成” “有一点!” “切!来学校都这么长时间了,一次也不联系我,还对我有意思?” “不是的,这段时间一直军训着来,没顾上,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 “怎么个想法” “这个吗,反正闲了老是想!” “具体一点。” “就是无聊了想你,时常梦中有你的出现。” “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我吻你了,但你拒绝了我。” “你也太龌龊了,梦中还想着占我便宜呀!” “真有点,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吻到你。” “胡扯!是不是喝多了” “今晚我承认喝得有点多,但我坚信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我很想和你交往,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呀咱们宿舍的同学今晚问了我好多和你的事情,但我就是不知怎么回答。” “你刚来学校,就不要想这方面的事情了,毕竟以后的路还很长,学业更重要呀!” “我知道,平日里,你最干脆,最直接,怎么今晚这么婆婆妈妈呀!到底同意不同意给我个痛快!” “以后再说吧!你喝多了,赶紧睡吧!” “我没喝多,就给我个痛快吧!” “真的,你赶紧睡吧!明天咱们一起吃饭再说吧!” 我欲要回,又没能够回成,就睡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第三者出现 昨晚舍友都喝多了,直到中午十二点多,还没一人起床。幸好,我的手机响了,是萧娟约我吃饭打来的,我接完电话,顾国还迷迷糊糊地问:“冲哥,几点了” 我没有回答他具体的时间点,而是站在床上,一把拉开了窗帘。突然,一道光线迅速地射进来,直投向我的床位,其灼热的程度好像用千万个聚光境聚过一般,我是无法容忍的,便把窗帘又收拢了一些,而这一收拢,那道光线又被移送给了我斜对面下铺正眯实了的顾国眼上,我感觉光线只是一跃,顾国就惊醒了,声音撕裂暴躁地喊道:“什么狗屁东西呀” 见状,我懒懒地说:“小蝈蝈,那不是尤物,是叫你起床的我亲爱的阳光光呀” 我这么一说,并没有幽默到顾国的神经细胞,反而激怒了他,生气地说:“死冲舟,把那锤子的窗帘赶紧给我拉上,别妨碍我睡觉。” “睡个屁!太阳都照到你狗屁股了。” “废话少说,窗帘赶快拉上!” 我没有再招惹顾国,只管穿了自己的衣服,便下了床。 过了几分钟,顾国见我没有拉窗帘的意思,服软地说:“冲哥,求你了,把窗帘拉好,让我再眯会儿吧!我头还是疼得很!” 顾国如此哀求,我没执行他的意思,反而把整个窗帘给全拉开了,这时,外面的光线,通过敞开的窗,一涌而进,把整个宿舍全照亮了。 透过窗,我们宿舍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被对面女生楼上的女生和校园街道上的行人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我站在宿舍正中间的位置,向所有还沉睡的人朗诵起我即兴胡编的一首诗歌:“啊!我亲爱的童鞋们,赶快起床吧!太阳的天使,已迎到你们床头,给打个招呼吧!你们可曾知道,当你们还在梦境香甜时,你们那美妙的酮姿,早成为对面楼上的一道风景了。啊!我亲爱的童鞋们,赶快起床吧!中午阳光和煦,校园的街道,早已美女舞动,这是个灵动的季节,又是个活力的初春,请带着你们的朝气,从这死气沉沉的—— 104宿舍出发,到户外呼吸一点快乐的空气吧!也看看美丽的姑娘!啊!” “冲哥,你‘啊’‘啊’个毛”顾国忍不住发话说。 “冲舟,你是被诗神经了,还是成诗魔了嚷嚷个屁!”袁童说。 “你个二球货,赶快把窗帘拉上吧!”贾峰也生气地说。 “如果我的肖像权被侵犯了,我拿你诗文索要。”王锐更是无缘无故地说。 面对大家恶人先告状式的攻击,我的诗歌毫无半点杀伤力,我只好又使出合拢窗帘的服软杀手锏。 窗帘合拢后,宿舍又恢复了阴气沉沉的睡眠状,我上洗手间洗了把脸,又去水房打了热水,等这一切收拾完后,已过去大半个小时了。 等我从床铺上拿起手机,打开一看,屏幕上醒目的显示四个萧娟的未接电话,我赶紧打电话给她,却回复“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我接二连三又打了好几次,依然回复“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语音,我预感到萧娟可能是生气了,所以她故意挂断我的电话。我知道,那会儿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让我快点,可我却我还是跑到她上次等我的那个地方,去寻找她,可去了,还是孤零零一颗树,没有萧娟的踪影,我只好又独自回宿舍。 回到宿舍,我生气地一把将窗帘打开,舍友们,有怨言的,有起床穿衣服的,我却没有理会,只是独自看着校园街道上那些提电壶打热水的男男女女,又仰望着对面女生宿舍楼上那些正乔装打扮的女孩子们,而六楼不知那个宿舍的阳台上,一个身穿咖啡色上衣的女孩,正背对着阳台,来回踱步,显得心事匆匆,凭我的感觉,她像极了萧娟,正准备喊叫。然而,我声音未喊出,她却像感应到了什么,一不留神就离走了阳台,回宿舍里头了,我赶忙拿出手机拨打,依然发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余音。此时,我感觉发出的这个语音,好像在向我严惩道:“冲舟,你滚吧!地球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我正握着手机发呆着,不知如何是好,而洗漱完的袁童悄悄地走到我身后头说:“冲舟,看你两眼定立,脸色苍茫,一幅痴呆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告诉哥我,兴许我能帮你解决。” 我没有理袁童,袁童则说:“哎哟哟!!!还跟我不说话,是不是被那个叫萧娟的女孩子给甩了?所以这般气愤!” 我还是一言不发,袁童边用手在我眼前来回晃荡边说:“冲舟童鞋,没事吧!” “老猿,你没事吧!你以为我眼睛有毛病,其实,我是看女生楼上的美女。”冲舟开口说。 “哪里” 我用手在空中随意地比划了一下,袁童随我的手势贼一般地搜索了一遍,失望地说:“骗我吧!没有的!” “没有?!那肯定是你眼睛有问题”冲舟假装惊奇地说。 袁童朝着我刚才比划的范围又搜索了一遍,失望地收回了视线,又说:“锤子的,又上当了!” “那就对了!”冲舟故作沉稳地说。 袁童见我忽悠了他,立马双手卡住我的脖子,再用膝盖垫住我的后背,边做出撂倒我的架势边威胁着说:“冲舟,下次还敢在你袁哥面前撒谎不” 我见袁童这个架势,就服软了。袁童和我逗戏了一会儿,见我没事,又去忙其他事。 袁童走后,我依然立在阳台上,一不留神,我看见超市门口正站着一个女孩子,其背影像极了萧娟,我正想亲自跑出去确认一下。突然,老远跑过来一个大个子男生,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一走过来,就交给那个女孩子,随后就一起走了。看到这一幕的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确认了,只好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和眼花缭乱。 进入宿舍里面,正好顾国洗漱完了,袁童便叫我和顾国一起去食堂吃饭。 到了食堂,吃饭的人,还是一如往常地挤。我到窗口要了碗面,结果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本来我在学校的吃饭原则是不能有剩余的,可这次坏了规矩,而顾国和袁童要来的面,是面的味道不好吃,还是也如我一般心情不好而没了食欲反正他们的面也跟我一样,剩下了多一大半。 吃完饭,我们从食堂二楼下来。眼睛一扫的工夫,就发现一个女孩子正和一位男孩子有说有笑,而这个男孩子,从其背影来看,长得比我结实,毛寸短发,淡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着一件黑色的休闲西装,正笔挺地站着,而这个女孩子从她穿的那件橘黄色衣服和她固定的站姿,以及说话的神态,我完全确定她就是萧娟。面对如此,我是特意走过去问,还是不问大约这个选择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徘徊了几秒中后,就被扼杀了。随后,萧娟和那个男孩子一起走了,而他们的这个动作,让我更加确信,我选择不去问候是正确的。虽然萧娟跟那个男孩子一起走了,却离走的背影一直萦绕在我的眼神里,让我欲摆脱不能,直到他俩在广场的台阶上又一起坐下来,我才摆脱了跟随她们身影的那种谬误。同我一起的顾国和袁童,一直回到宿舍,他们也丝毫没觉察到,在刚才几秒钟内发生了让我几近陷入失望的一幕,我也竭力掩饰不被他俩发觉。 回到宿舍,坐在王锐床铺边上,我再次陷入胡思乱想中。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子是谁,是萧娟的谁,但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我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说实话,昨晚我是酒喝得多了点,可完全不影响我对萧娟内心真实的情感表白。我在想,昨夜我对她的情感早已侃得明明白白了,可她却带着那种有意无意的态度,难道真是我落花有情,她流水无意吗难道果真像所说的落入情网的男人,总对女人的想法难以琢磨难道她真的名花有主了,我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反正在有意无意间,我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被一个女孩子搞得云里雾里,心魂不安。 直到晚上,我一直想给萧娟打电话询问个明白,但终究是没有打,想发短信搞清楚,也终究没有发,想微博私信试探,还是没有私。 后来,在校园也偶然碰到那个男孩子,经过打听,得知他是萧娟班的班长,汪真的舍友陈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学生会当职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班和学院里的大一新生顺利完成了学生会班子组建工作。我们宿舍五人入选学生会和一人入选班委会担任职务:袁童有幸成为我们宿舍唯一一位荣获双职的人,担任我们班生活委员兼学生会办公室干事;王锐担任学生会宣传部干事;顾国担任学生会组织部干事;我和余翔担任学生会体育部干事。黄李也正式荣升为敢于抛头露面c享有实权的正式班长,且担任学生会文艺部干事。陆涛,是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位同学,生的满脸堆笑,却镶嵌着斑驳的麻点,这让他的相貌多少有伤大雅,可他操得一口流利普通话和乐于做事的热情性格,竟让他的这点外貌瑕疵显得无用武之地。因而,他在班委会的选举中,以高票当选为咱班团高官兼副班长,且被选为学生会组织部干事,和顾国共事。 对于我一个不知学生会究竟为何物的大学生,之所以能够成为学生会体育部麾下的一员,得益于体育部部长汪真看在沈萱的面子上,才有幸加盟的。但当任此职,我究竟不知晓这个职位是做什么的,反正以后我体育部干事一职的工作就是要起床的比别人早,否则我们诺大一个学院的所有学生早操出勤情况何以监督检查。不过,这个职位让我于不幸中能够有幸每天早上看到已不常联系的萧娟,于有幸中还要不幸的和那个似情敌非情敌的陈诚碰面,毕竟他班的早操出勤情况须要通过我的察实。 每次我给萧娟班点名时,一碰到她的名字,便有意无意没喊出过,直接默认了之。当碰上陈诚的名字,故意拉长嗓门地喊,非要他回答不可,长期以来,身为班长的陈诚,心里难免对我不满和气愤,但他也从不会轻易做出低贱自己身份的事来。时间长了,我跟萧娟形成的点名模式,就是等某某名字一结束,她立马离开,我不过问,但陈诚见我一直对萧娟这般宽容,有点吃醋的味道,便三番五次刁难我,甚至向我找茬儿,可我抱着容忍的态度,不想同他把事情戳穿了,彼此落个尴尬的处境,让萧娟难看。也有好多次,我这个体育部干事点早操的权力也被萧娟挪用过,她经常让我给她们宿舍不上早操的王蕙签到,虽然我有点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把公权力为她私用,或许这是我当体育部干事以来,头一次把学生会的权力盗用为他人做事情,而这事成了陈诚一直为难我的把柄,这让我深受憋屈却不想对萧娟挑明。 在我初任学生会体育部干事以来,除了每天负责早操出勤外,另一项事情就是负责我们学院入学篮球比赛的活动。这次活动,因为涉及到全学院的学生,又是新学期我们系的首次大型活动,因而受到系领导的高度重视,更受到学生会领导的特别重视,我作为一手负责此事的体育部人员,身上的担子可想而知了。 在筹备赛事期间,作为新人,我几乎每天连轴转地处理一些连自己都厌烦了的琐碎事。然而,虽然我埋头苦干,但做人耿直,既不会巴结奉承诸如彭朤汪真这样的学生会领导,也不会在他们面前献殷勤讨好,更不会主动请他们吃一顿饭,而且我生来对舞弊权力的伎俩一窍不通,所以赛事结束后,我自认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没有得到彭朤和汪真对我工作的肯定。恰恰相反,赛事期间,余翔做琐碎事得过且过c敷衍塞责不说,还一幅丢儿郎荡c放荡不羁的样子,但他惯常平日里请彭朤和汪真吃饭,所以赛事结束后,他特别受到表扬和赞许,还发了一纸表彰证书,这让我第一次认识到,学生会这个组织的赏罚不公和黑白不明。 在接下来的学生会工作中,让我更多认识到,大学里的学生会,表面上是学生自发的组织,秉持民主选举,自我管理,但实质上譬如学生会主席以及办公室主任等重要职位的人事任命上,都执掌在学院领导手里,我们学生会的人员好像从未选举产生过哪一位自己的上司。虽然学生会的一些主事领导,口口声声喊着“为学生办事,替学生分忧”的口号,但一遇到学院里筛选诸如分发奖学金c助学金c补助费用等人员时,他们则千方百计将自己首当其冲纳入备选列中。如果说大学里的奖学金是以学习成绩为衡量选评标准,倒有几分公平性可言,但当你看到某些同学,平日里领着女朋友花天酒地,到处租房旅游地逍遥快活,却还领着贫困生助学金予以贫困赞助时,你对那些真正很贫穷很本分很认真学习的老实同学而无缘贫困生助学金,你怎么不会感到贫困助学金的评选是何等荒唐可悲?我不知道这种贫困生助学金的初衷是助长了学生的挥霍无度,还是鼓励了学生的吃苦上进 还有,在我目睹过的系里大二学生的一次奖学金选定上,有两个同学作为奖学金的候选人。前一位同学,家境贫寒,学习成绩门门第一,但这个同学就是生性内向,少有参加系活动;后一位同学,其学习成绩平平,家境富裕,但这位同学生性开朗,在学校学院里经常参加各种文艺活动。结果在最终的认定上,学院里把奖学金给了后者。在这件事情上,我们系拿什么作为评定的条件,我一无所知,更不能说三道四,但从经济学常识出发,教育的经费无论是公是私,都应该用在经济效用最大的那一方,我不知道,评定那次奖学金的人,懂得这点经济学常识否反过来,理顺评定人员的思路便是你学习成绩优秀能优秀过助学金的评定准则吗你学习实力强能强过人际关系的实力吗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后一位同学,虽然我们不可容忍,但还得接受。当然了,作为学生会的一份子,除了在金钱上有肮脏不公平的一面,还有好的一面。 在学生会这个组织团体里,你不仅能锻炼自己的胆识和胆量,还能增进自身的团体意识,最重要的是还能拓展自己的人际网,接触一些其他学院和班级的同学,学习他们做事做人的优点,学习他们处理人际关系的技巧。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我们体育部的另一位干事——周昊,他是我们学院一年级非师范班的学生,长得可比潘安,但干练的气质可胜潘美人。在我们体育部新召入的三名干事中,在体育项目上,周昊是一等一的优秀,不但篮球打的好,足球也踢的强,乒乓球更是打的棒,而且他对各项运动规则掌握的一口清,他这方面的才能,作为同他一个级别的体育部干事,我自愧不如。另外,周昊的演讲天赋也极高,每次运动会上讲话,他都讲得字正腔圆,有声有色,简直是受过领导讲话专业训练,且他的文艺特长也绝对胜过身为学生会文艺部部长一职的沈萱。每次学院里或学校甚至社会的庆典活动,周昊都被沈萱聘请为她们文艺部的指导顾问,予以出席。如果把我们体育部的余翔,周昊,以及我三个干事进行能力和适应性对比,我是毫无疑问落入倒数,周昊则名副其实位列第一。 如果把我们宿舍在学生会当差的五人进行综合对比的话。 在工作认真程度的排名上,王锐是状元,袁童是榜眼,我是探花,顾国第四,余翔第五。于王锐,他几乎每天上完课后,无论有事没事,无论天晴天阴,都把自己泡进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整个人完全成了一台学生会办公室里比电脑还忙的工作机器;于袁童,他比王锐微逊色些,做事有节制性,忙碌有适当性;于我而言,是采取战略上藐视它,战术上重视它,虽然有点厌恶这份工作,更不愿和那些领导相处,但鉴于自己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也就要按照学生会工作的路数行事;顾国是有事了去一趟办公室应付差事,开个会,没事了,就尽量不去凑热闹;余翔的原则是有自己喜欢的事了,便乐意去,其他的无论是极为重要的,还是一般重要的,抑或不重要的事,他都不来参加。 在工作对口程度的排行上,余翔是冠军,袁童是亚军,王锐是季军,我是第四,顾国是第五。对于余翔,他擅长的体育项目都极为符合他的能力,其篮球实战耐力,就是在篮球场上让他打一天的篮球他也不觉累;其篮球实战水平,就是在我们班挑选个强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其篮球理论知识,不仅对比赛规则了如指掌,还几乎能背出nba历史上所有获得过总冠军球员的名字,更能对所有球队的实力说出个自己的理所依然来。袁童吗,其娴熟的电脑操作水平,让他在学生会办公室干事这个以处理日常零碎事情为主的职位上,能够应付地绰绰有余,而他脚踏实地的做事风格也符合这个职位的特点。王锐因为能写得一手粉笔字和略兼绘画之长,所以在经常性的以写广告和绘制板报为主要工作的宣传部里就能有一番作为。对于我,仅是一个徒有爱好打篮球的人罢了。如果让我上场打球,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迎敌对手,为自己的球队争荣誉,只是球技一直不出众;如果让我当场下的一名篮球观众,我也是用心地去看每一场比赛,并在兴奋之余,不忘为自己喜爱的球队呐喊助威。顾国,之所以垫底,是因为学生会里的组织部不像党的组织部,还有个人事任命这样光荣而体面的工作,它的工作,主要和团有关系,要不收老团员的团费,要不收新团员的团费。总之,顾国的身份有点像要账员,天天要跟在学生屁股后面索要团费,而以他这样在家里过惯了花花公子生活的人,向别人索要钱,倒不如说是自己送钱,那是宁肯自己垫上团费,也不愿意向相熟的同班同学或一个系的其他班同学索要团费的。 如果说我当选体育部干事是一次不幸的当差,那么我当差遇到蔡膨便是一次曲折的离奇。 说到蔡膨,他和萧娟同班,讲起普通话来,并不比我好多少,但其说话语速之快,便让他的口吃不清胜过结巴还有余。因为长得结实,所以常穿得那一身黑色西服就显得分外有棱有角,而他脸腮凸起的部分,镶嵌的是我们西北人因常年寒风冷冻形成的一丝红润调,这竟构成了他最具我们西北人魅力的红脸奇葩。同他相识,是一次我的早操点名上。 那天早上,秋高气爽,天寒逼人,上早操的学生不仅个个把手缩在衣兜里懒得伸出做操,而且急欲临阵脱逃回宿舍,但鉴于我们学院每次广播体操做完后,还必须进行实名制点名,所以他们还是耐着性子硬扛着。之所以我们学院要费这么大的周折挨个班级挨个学生的点名,学生也都唯命是从地上早操,是因为我们学院的出操情况和每个学生的生活补助费相挂钩。按照我们体育部点名的分工,余翔负责大一学生,我负责大二学生,周昊则负责大三学生。我点名有一个习惯:要不广播体操一开始,便着手点,那样的话,等体操做完了,我的点名也完了;要不采取更简洁的办法,直接找各班的班长加以询问便是。而这天早上,我也知道学生们很冷很急于离开操场回宿舍取暖,便在广播体操还未做完,便大概查了一下人数,只是萧娟这个班,我感觉出勤的人数实在可怜,便为了给自己大清早还要受冻站在操场上坚守点名的岗位有个交代,就向陈诚查证他们班的人数,可当我询问的时候,他对我一幅咄咄逼人的架势说:“冲舟,咱们班上早操的学生一个不漏,一个也不少,全部到齐,你给全画上到就可以了。” 开始询问的时候,我就怕和他起冲突,便抱着争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加之萧娟宿舍的几个女生也都没来,欲把事情就此敷衍应付算了。谁知,陈诚不但明目张胆地向我谎报漏报他们班的人数,而且态度又傲慢不屑,我想着,他这是分明找茬儿,也是看不起我这个体育部干事,就在他说话的当儿,我也装出一幅心不在意的样子,用半个耳朵听了他的话。 等广播体操一结束,我特意走到陈诚跟前说:“陈班长,你们班要留下来点名” “不是已经给你说过了吗?还点毛!”陈诚刁钻地说。 “点不点名,你说了不算!”冲舟理直气壮地说。 “那别的班怎么可以不点就直接走了,唯独我们班非要再点不可” “这个吗,我愿意点那个班就点那个班,你管不着!” “那叫屁话!既然别的班不点,我们班也就不情愿点。”他说的时候,便示意着让他们班学生一走了之。 见此,我愤怒地说:“陈班长,如果你们班今天全走了,那你们班以后的出勤情况,就由你一人签到算了,别指望我们学生会查实了。” “唉哟哟,冲舟同学!你也不丈量一下自己是谁,还拿你们那屁点的学生会压我。实话告诉你,想整我,你还嫩着点!不信的话,你可以打听打听,我跟你们的彭主席是什么关系,跟你的上司汪真又是什么关系!你还在这儿唬我,实在飞娥扑火,自不量力!” 说的时候,陈诚还故意靠近我,有打我的意图,我心里也有点害怕这位走到我跟前如同一片黑云压过头顶的人,生怕猝不及防把我撂倒,但回过头来,我远远看到余翔和周昊点完名正超我这边走来,知觉中,那股害怕的懦弱性没有了,凭觉中,又增添了几分对抗的勇气,便带劲儿地说:“陈班长,无论如何,今天点名的事,我是必须要执行的!” “点个毛!”陈诚大声地吼道,并又极力靠近着我。 正当陈诚以火焰的怒气和魁梧的身体向我逼近时,余翔和周昊可能看见我遇到麻烦了,以小跑的速度行到了我跟前。 他俩走到我跟前,周昊率先问:“冲舟,发生什么了” “我要点名,你看陈班长不让啊!” “为啥不让点”余翔也问。 “不知道!” 陈诚见有帮我的人了,但见都是低他一级的学生,又不是主事的领导,依然傲慢地说:“已经点过了,还点个毛?” “什么什么时候我点过” “做操的时候!”陈诚不耐烦地说。 “那叫屁话!你要搞清,那会子是你在点,而不是我。” 陈诚听我向他说脏话,便用手指着我恼火地吼道:“年轻人!有种了你再说一句。” “你还是话语权的上帝了,我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了,还被你限制住?” 这时,原本是一场很简单的点名,却愈来愈要演变成一场打架的场景,连旁边看着的同学也唧唧歪歪起来。 一旁的周昊,看我和陈诚的打架有一箭触发的样子,便劝解地说:“冲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眼看他们班缺了一大半人,他硬说他们班一个不缺,一个不漏,还要我给他们全部签到,你说欺人不欺人?” “既然如此,你再重新查实一下就算了,大家何必动怒。”周昊又说。 恰逢此时,彭朤和汪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也步子阔大得超我们这边跑来了。 他们过来后,陈诚以为彭朤和汪真会向着他说话,气焰更加嚣张了。没想到,彭朤的十句话中,没有一句是向着他说的,汪真部长可能是隐约地揣猜到,我跟陈诚之间的矛盾,是归于对萧娟情感上的纠葛,而非公事上的不和,便采取了不温不火的旁观,只等彭朤的处理。陈诚见同他关系铁的彭朤没帮他说话,又见同他住一个宿舍的汪真也没向着他说话,也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敛了些,而我却借着彭朤的声势和汪真的助阵,对他变得强硬起来,喊着说:“你们班,必须现在集合队形,我要重新查看人数!” 陈诚看我得势,自己失势,就让他们班的体育委员出来,重新集合了队形,然后,我就开始点名了。彭朤c汪真c余翔以及周昊见事情平息了,便都相继离去。 名点完,其他人都已相继离开操场了,我也欲离去,蔡膨突然急匆匆跑到我跟前来粗声粗气地说:“朋友,找你好苦呀!” 我因为刚才被陈诚的仗势搅得心里很不舒服,气还未消,便生气地问:“干什么!” “看我名字!” “名字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给我画到了没?” 一听蔡膨的来意是想看我点名册,以为他想间接地检验我的工作,这让我感觉自己有点像刚脱离了陈诚这匹仗势的狼,又碰到蔡膨这只无权势的呆头虎的情形,不免无畏惧中陡生恼火,便直接撩出“不让看!”这句话。 “为什么不让看” “我的东西,凭什么让你看?” 蔡膨一看我全然没给他面子,一下子手扬了起来,有打我的嫌疑。想着,刚才陈诚那么强硬我都没怕,现在又怕什么况且身为体育部监督早操的当差者,如果今天被这个欺负了,明天又被那个欺负了,那我这个差事以后还能混下去吗这样一想,我持着要为自己树点威信的态度,不由又强硬起来。蔡膨见我反弹的程度要比他想象的激进些,知道他那点假作式的吓唬在我面前失效至极了,便用请求地语气对我说:“帅哥,就让我看一下吧!” “同学,知道吗,连鲁迅先生都说‘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的话,你这种装腔作势,借以吓人的方式,我刚才在你们班的陈班长哪儿已领教过了,你就甭再使用了。” “帅哥,刚才实在是我不好,你就谅解吧!” “谅解了你,却没人谅解我呀!” “帅哥,怎么这么说呢” “不这样说,怎么说?难道刚谅解了你们的那位陈班长,几乎将我打一顿,这会子又谅解你,又被你打一顿吗?同学,你说说,我当这个差,究竟图什么?实话告诉你,以我的脾气,如果当初知道自己当这个差,既要受气又要挨打,那我死活都不干。” “你看看,何必净往坏处想” “说的是实话呀!” “那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看一下点名册?” “反正名我已点了,该怎么做的我照例做了,不该做的也不会去冒险做的,你到底想看什么看后又能怎么样” “这个,反正你让我看一下,就行!” 我见他态度有些不离谱了,就满足了他的心愿,便问他名字,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出来“蔡膨”两个字。 我一听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便问:“刚才我点名的时候,喊过你好几次,你都没有应声呀!” “做操的时候,尿急,上厕所去了。” “哎哟!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一哄就上当,来迟就来迟了吧!何必狡辩撒谎,都大学生了,这样做,有意思吗” “真的呀!” “真个屁!我最不喜欢撒谎的人了。” 蔡膨见我如此说,又立马改口道:“老兄,确实是迟到了,你就通融通融,帮我签个全勤吧!我这个月没有一天是迟到的。” “那不行,通融了你,就要通融大家,迟到就是迟到,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厉行,一就是一c二便是二的原则,从不向他人走后门c也从不让别人钻空子的路数,你权当我是个铁面无私的人算了。” “帅哥,你看你,年纪轻轻,做事何必那么原则?改个迟到,不就是你的举手之劳吗成了,我改天请你吃饭。” “你说得倒轻巧,天下的诸多不正之事,不都是被一个举手之劳个一念之差给祸害了吗?把原则丢了c路数改了,才酿成了不必要的错吗” “没那么严重吧!” “你不相信算了!反正我就是这样。” “帅哥,权当我刚才说错了话,你就行行好,帮我改一下吧!我改天必请你吃饭酬谢。” “不行!” “帅哥呀!我这个月就要预备成党员了,如果今天因为迟到的事情,而入党不能通过,那么我这么长时间的坚持上早操,不就功亏一篑了吗?难道你忍心这样做?” “那是你的事情!” 其实,被蔡膨这么一说,我倒有几分松动了。毕竟,我早耳闻,大学入党困难重重,我怎敢因为这么点小事误了他,之所以还这样坚持说辞,权是给自己充充面子罢了。 “帅哥!这点小事,你就办了吧!改天我一定请你吃饭。” 我觉着蔡膨这人,对我开口一个帅哥,闭口一个帅哥,左一个请吃饭,右一个请吃饭,活像我拥有多么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犯了多么罪恶滔天的错误。听着这些话,我有点腻胃和厌烦了,就干脆把点名册交与他,任由他办吧。 蔡膨接过点名册后,我以为凭他佩戴的那副高强度高厚实的眼镜,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很快能够迅速地寻到自己的名字的,没想到,他像时空穿梭的一道光,横的一扫,就定格到他的名字,并疾速地修改了。随后,他绽放出比红里透红的苹果还红润的笑容对我说:“帅哥,谢谢你!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这下,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绝对没了。” “如果没了,那我要走了。” 我欲要走,他拿住我的衣袖说:“帅哥,能不能留个你的电话号码” 我无意随口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就离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最后一片叶 又过了几天,我上完课,走在校园里,看到在我们宿舍楼门口一帮同学正围着一张桌子团团转,我以为发生了什么稀奇的事情,走到跟前一看,原来是校园摆地摊卖电子产品的,在细心一看,卖主竟是蔡膨。本想着目送几妙后就离去,没想到,被蔡膨堪比老鹰还夺目的眼睛把我逮了个正着。他穿着一身黑西装,白衬衣里配着一款镶红嵌黄的领带,脚上更是穿一双擦得贼亮不堪的尖脚皮鞋,从拥挤的人群中,凸显出的是他那款金龙法王式的头。一见到我,他便客气地说:“帅哥!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刮到我这里来了,既然过来了,就随便看看,是否有你需要的产品,我给你算便宜点。” 一听蔡膨给我把东西便宜卖,我直接和便宜没好货联系在一起了,但鉴于蔡膨如此热情,也凑合着过去看了看。 看后,有几款音乐播放器还算新颖别致,想着,如果能买上一款,平时里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用它听听歌,也挺好的。想是这样想着,可商人的眼睛,好像天生都是驱利的慧瞳,看人举皆入木三分,当我在那款音乐播放器上只是瞬间的迟疑定睛了一眼,就被蔡膨识破了有购买的欲望,他赶忙说:“帅哥!如果相中了那款音乐播放器的话,我拿给你看。” 然而,蔡膨拿出播放器让我看与不看还是其次,关键是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拉长了的叫我“帅哥”一声,让我浑身酥软,十分不自在,便连忙礼节性地回复了一句简短的“不需要”的话,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和袁童的无意言说中,得知他也正考虑买一款音乐播放器,我就把外面蔡膨摊位摆放的那几款播放器告诉了他。谁知,袁童听后特别感兴趣,硬拉着我同他一道去看,我坳不过他,就随同他又一次来到蔡膨摊位处。不过,此时观看的人已不那么挤了,蔡膨一看我又来了,十分热情地说:“帅哥,刚才怎么就草草走了啦是不是我招呼不周得罪了你” “像你这般热情,怎会得罪人啊!” “那就好!”他又指着袁童对我说“这位是你的朋友” “没错!” 紧接着,蔡膨从桌子的小抽屉掏出一包烟,给我和袁童发,我假装不抽,怕拿了人家手软,抽了人家嘴软,可他见我不接应,便说:“冲舟,现在的年轻人谁还不抽烟,就抽一根吧!” “真的,我戒烟了!”冲舟推桑着蔡膨的手说。 “抽就抽吧!” “抽是抽的,就是近来身体不太好,就暂戒了。” 蔡膨听了我这般说,又给袁童发,袁童三话没说就接了。 蔡膨烟发完后,又给袁童和自己点着,边吸边说:“冲舟,我这里的东西,质量绝对你放心,价格吗,只要你俩有看中的,我保证按批发价给你们出售。” 当然,话由人说,事由人做。虽然蔡膨把他出售的电子产品夸赞得天花乱坠,可我无动于衷。然而,袁童就不一样了,他看了一款音乐播放器,在试听后,就爱不释手了,我劝他改天买,他硬要现买。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蔡膨看袁童有购买的欲望了,便一边极力夸奖产品质量,又一边用降价又降价的方式利诱,直到袁童下定决心购买。袁童为了进一步降低价格,便劝我也买,我以没带钱为由推辞,可袁童二话没说就帮我垫付了。付完钱,我和袁童购买了大学里第一款迷你型音乐播放器,袁童以为占了很大便宜,自是高兴,我保持着一幅无所谓贵贱的心态。 可能是缘于我上次在早操的事情上帮了蔡膨,他确实在我和袁童购买的这款音乐播放器上没赚到钱,这点是我后来在淘宝商城和京东网站购物时无意碰到同款产品得知的。 此后一段时间,我和蔡膨经常在上课的途中,于校园于食堂碰面,一来二去,大家相熟了。加之,我也想在学校里搞点什么生意,便自觉不自觉同他这种有经商头脑的圈子靠拢,这就像钟情文学的学生向学校的文学社团亲近,热衷音乐的同学向音乐社团接近,热爱体育的学生向体育社团归属一样,或许这就是每个刚进大学校园的学生被分门别类的初衷,更是他们急于找到一个属于自己圈子落脚的情结,更为重要的是,蔡膨还兑现了上次操场上口口声声请我吃饭的诺言,这让我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事实上,在这段日子里,我还结交了咱班的两位异性朋友:一个叫赵曼,长得微胖,爱打篮球,豪爽少矫情;另一个叫甄梅,虽然上次在我们宿舍,我无意赤裸暴露于她面前,这让我们的认识彼此存有尴尬,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性格里交集的部分,她虽比赵曼胖了些,但不伤大雅,最重要的是,她身为女性,性格里藏着一股春风暖阳的大方和热情,有着男性般豪爽干练的脾气,极少带有女性那股子矫情。 诚如,我在宿舍里,为何有意去和顾国及袁童两人亲近一样,或许我结交赵曼和甄梅,就是缘于我交友钟情于三角关系的那种稳定。我的假想是,凭这种关系组建的友谊,万一有两方发生了矛盾,那么至少有一方还能够作为矛盾双方的调节方,予以修补友谊,这不像单纯的二人友谊,如同构成的一条互补直线,一旦双方出现了裂痕,就极少能够修补。当然,友谊的建立,我非常愿意选择这种三角关系,但用到爱情上,无论是两个男的爱一个女的,还是两个女的爱一个男的,都不能容忍。我以为爱情既然把彼此相爱奉为圭臬,但为何又搞出一个我爱着你,你却爱他,我又爱着你的苦上难苦又错综复杂局面呢所以我的爱情观比较保守,保守的在爱情的世界只容忍你和我关系,其他尽皆散没于滚滚红尘。我也曾向萧娟阐述了我的这种爱情观,结果被她批得一无是处。她认为所谓的爱情,就应该容忍存在三角恋,因为只有这样的爱情,才能体现出爱的伟岸,爱的执着,爱的光彩。她也信奉,在爱情的世界里,一个女人并非一辈子要死守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也并非一定就要苦凑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我曾反驳她的这种爱情观太前卫,太离谱,太不近情味,她却批评我不懂爱情,不知爱情的坚定,更不理解爱的死去活来的魅力。 对于追萧娟的事,自从上次在食堂门口无意发现她跟陈诚在一起后,我是出于心里不平衡而选择逃避,还是出于不愿面对现实而选择放弃也就再没联系过她,而且为了不和她再碰面,又怕再和陈诚起冲突,我特意和周昊调换了早操点名。有时,我也很想见萧娟,但又不能找出一个给自己说辞的理由,也只是任凭心里想了后,就再任理由过去。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推移,我以为她早把我给淡忘了。谁知,一次隐身的上qq,我的网页窗口界面抖动了,竟把这一切莫名的僵持又冲破了。 “小冲,最近干嘛着,为何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联系我”最后一片叶子说。(最后一片叶子是萧娟的网名) “可能是最近我一直太忙的缘故吧!”随心说。(随心是冲舟的网名) “借口吧!肯定另有其因,是不是上次相约一起吃饭,放你鸽子,你生气了,就不理我了。” “没有!” “那是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你就问吧!” “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我琢磨着,你肯定有心事,到底是什么?必须如实向我说来,否则以后永远不理你了。” “真没有!” “不说了,就拉倒!” “好,那我说了!但我说之前,你必须要先答应原谅我。” “没问题,说吧!” “那天和你吃饭没吃成,我在校园里无意看到你和陈诚在一起,我以为” “你以为他是我男朋友,我看你脑袋进水了,一个男孩子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就被你等同于男女关系,你这什么狗屁逻辑。实话告诉你,多久以来,陈诚确实想和我好,只是我并不想同他好,至于,那天同他一起吃饭,也是拜你所赐。还有,我听班里同学讲,上次你和陈诚因为早操点名的事情,竟发生了争执,还差点打起来了,是不是真的?” “差不多吧!” “为什么起争执?” “他脾气倔,我也犟,所以两强加起来,就起争执了。”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把脾气改改,免得再惹事生非。” “好!” “说说那天你为什么没来同我吃饭” “因为有急事,所以就拉慢了些,但我后来给你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电话不通,那是我故意关机。” “我知道你生气了,那明天我请你吃饭道歉吧!” “谁稀罕!” “不要生气了吧!就给我个机会吧!” “那你说说,请我吃什么。” “任你选吧!” “让我选,你不担心我狠狠宰你一顿吗” “这个不需要担心的,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请你呀!” “哎哟!还能装的不行,硬撑着有什么意思呢” “男人吗,都愿为心意的女孩子不顾一切地付出。” “难道我是你心意的女孩子” “当然了!” “既然我是你心意的女孩子,那么这段时间你为何一直不主动联系我?最终,还是我先主动联系了你!” “也不能这样说呀!虽然这段时间里,我因为误认你有男朋友了,出于对你的耿耿于怀,就没有主动联系你,但这并不代表我心里一直就没有你,我是时时惦着你,刻颏想着你,夜夜梦着你呀!” “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我说的是实话呀!” “‘实’还是老九他哥呀!” “依你的意思,我就是你哥了!” “切!” “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乘我心情还不错,说吧!” “一直很奇怪,你取‘最后一片叶子’这个网名是什么意思?” “真是知识浅薄到家了,连这个也不知道呀!” “真不知道,你就说说吧!” “这个名字是大作家欧·亨利写的一篇短篇小说的名字。因为我喜欢,就给自己命名为网名了。” “起初,我纳闷,你为何对刚发芽的嫩叶不喜欢,反而去独钟那最后的枯叶,原来是这样!” “唉!一看你就是个没文学修养的盲大学生,竟然说出这种话。” “是我孤陋寡闻c望文生义了,不要生气。那你给我讲讲《最后一片叶子》的故事,成不?” “不会自己找度娘啊?” “感觉‘百度一下’度出来,没你给我讲出来有意思。” “对你实在无语了!还网名‘随心’来,我看不如叫随鬼去吧!” “什么意思?” “我看你就是十足的大笨蛋,它的意思就是见鬼去吧!” “好,我笨,成不!那你给我赶快讲故事的大致内容吧!” “穷画家琼珊得了重病,在病房里看着窗外对面树上的常春藤叶子不断被风吹落,她认为最后一片叶子的凋谢代表着自己的死亡,因而她对继续生存下去失去了信心。医生认为琼珊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死去。贝尔曼,一个伟大的画家,在听完苏艾讲述室友琼珊的事情后,备受感动,于是他用心灵的画笔画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常春藤叶,在夜里冒着暴雨,将其挂在了那颗树上,后来,琼珊看到那片叶子一直没有凋落,又重拾起生存的意志,对生命充满了希望,而贝尔曼则因为暴雨的淋湿,最后患上了肺炎,不幸去世了。故事内容大致就是这样了。” “感觉贝尔曼是一位伟大的画家,他的那部《最后一片叶子》的画更是一部至爱至善至美的人性之作。” “看来你没有白听我的故事,用什么犒赏我?” “一个‘囧’吧!” “抠门!小家子气!” “请你吃饭,你又不答应,怎么说我抠门小家子气呢?” “谁说不去?明天一定非宰死你这个臭椿(冲舟的小名)不可。” “我是情愿被宰死,也不希望被等死啊!” “看把你心急的!” “想你了呗!” “切!” “真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了,还真想你了。最近一直干嘛?” “还不是除了上课,就是上课。” “听你语气,好像你也挺不喜欢上课啊?” “难道你喜欢吗?一天净上那些不知猴年马月才派上用场的操作知识,实在无聊死了。” “那肯定是你们讲课老师的水平太差了吧!” “差不差,我不知道,但就是不喜欢整天坐在电脑跟前用键盘敲打那些蚂蚁般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不知自己每天敲打的是编程的魔符,还是程序的咒符?反正让我学编程就等于是荒废青春的灵魂。” “不要这样说吗,改变一下心态就好了。” “这不是改不改心态的问题,而是爱不爱的问题。爱的科目,任凭它有多么的枯燥无味又深奥难懂,我都要搞得清清楚楚;不喜欢的科目,即使睡大觉,我也不愿意去花时间学习。” “既然你不喜欢编程,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们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呢?” “谁愿意!本来高考时报的志愿是文学院历史专业,谁知,把我调剂到信息工程学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当初还没来学校的时候,就不想上这个大学,但又考虑到自己考上大学不容易,就没补习来了。来到学校,后来听说可以转专业,我很是高兴,就去学院办公室征询情况,结果跑了好几趟,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学院都没给出个答案来。再后来,一晃就是一学期,我也没心情再转专业了,就抱着混日子的态度,一混到如今。” “转专业的程序具体我不清楚,但我们宿舍的余翔,他爸在我们学校有一个大学时期的老同学,现任我们信息工程学院副院长,叫丁国华,正帮余翔着手做转专业的事情。不过,时间也长了,但还没有什么音讯。” “就是吗,人家有关系的学生都这么难,何况当初我一个在学校里既无背景又无关系的人?” “就是,既然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就改变自己的心态吧!既然改变不了现实,就努力使自己适应现实吧!再不要对自己有所怨言的自暴自弃了。” “专业转不成了,我就只好委身于我们系混日子了。不过,这样也好,没什么追求,就平淡的过一天算一天。不像有些学生,把考计算机等级证书像抢人参果,抢过一级又抢二级,抢到二级又抢四级,直到没什么级别可抢才罢休!还有那些考英语等级的学生,过了四级又过六级,过了六级又过专八,把自己整的一天嘴里竟是英语满堂灌,却连个《儒林外传》是谁写的都不知?不知他们这样做有意义?” “当然有呀!人家这样做不仅大学生活过得充实,而且拿到这些证书以后毕业了能找到好的工作呀!” “我看,他们至多算个学等级知识的强手,算个被功利化了的学知识高手,哪是为修为求而知学知识?哪是为兴趣爱好而学知识?哪是为知识而学知识?” “也不能这样说吗,毕竟在这个随便一建筑工地就能用砖头砸出几个本科生,随便一街道城管群里就能找出几个硕士生的高等教育者就业难的社会下,一些大学生功利化的考这证书考那证书,也是为了将来好就业啊!” “许多大学生,为了有个用等级证书炫耀自己学习实力高低的能力荣誉?为了有个在人才市场博得面试官欢心的应聘筹码?为了有个将来在就业单位抬高自己工资的身价资本?而埋头于考了这证又考那证,热衷于考了低证又考高证,沉溺于考了国内的证又考国外的证的追风捉热考试中,却真正丢掉了属于高等教育者应有的追真理c探深奥c完修养的求知初衷。” “我感觉你讲的东西有点理论化了,还是现实点吧!毕竟生于何种时代,处于什么样的时代,都不是自己选择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跟着时代走,大家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算了,如同现在大学校园里兴盛考证考试热,那你就努力把自己练成一名考试高手,考证强手,如此便行了,这也更吻合物竞天泽,适者生存的达氏进化理论。” “切!拎着一篮筐等级证书,却连一加一等于二的真理都不敢坚持的人,还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吗?大学毕业了好几年还待在家里啃老而不去谋生的人,还算是高等教育化的生存适者吗?” “反正,我觉着你的教育思想我有点搞不太懂,我们还是谈论点轻松的话题吧!最近少有见过沈萱,她干嘛?” “我都很少见人,你怎么能够轻易见着?” “什么意思,她不是和你一个宿舍,又一个班里的吗,怎么你也少有见过她?” “人家这学期和汪真在校外租了房子,过二人独居生活了,那来过宿舍,我又怎么可能见着她?” “原来是过性福的日子去了!” “切!讲这种流氓话。” “我讲的不就是大实话吗?” “实话个屁!一点都不文明礼貌,不知道你们的大学生思想品德课是怎么上的?” “还不是老师站在讲台上照着课本一字一句地读,我们坐在凳子上不折不扣地听,听着听着,可能是窗外有新鲜物了,思想就跑门了,竟把重要的文明礼貌给错过了。” “切!” “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难道是到了世界末日吗?” “想着和你聊天不容易,就得抓住机会,把所有心里一直迷惑的问题都给整明白了。” “照你这样问下去,我看当你整明白的时候,我却被你整糊涂了。” “不会的,这是最后一个问题。” “好,那你就问吧!” “人家沈萱都过起了二人独乐的幸福生活了,你准备什么找个男朋友?” “尚早!” “尚早?!我看不早了吧!”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首先声明,我不是那太监,我是想试探试探你有没有把我纳入你男朋友候选的重点名单内?” “你臭美去吧!就你那德行,还想当我男朋友。” “人家癞蛤蟆都想吃天鹅肉,难道我就不行吗?” “我看你很有自知之明,你确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不会吧!想不到我这么伤不起?” “我看你就h一ld住吧!” “h一ld到什么时候,不会永远没有希望吧!” “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希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看你怎么把握了。” “哈哈!既然你这么说,我肯定有希望。” “那不一定。反正现在在我看来,你是一定不行的。” “当年,裴多菲写了三首诗,就打动了他钟情的恋人,最后成为他的终生伴侣,那今日,我也写给你三首诗,看能否追到你?” “看你本事吧!” “从明天起,我相信,我是一个幸福的人。我愿意和你一起看星星。天宇里,闪烁耀眼的那一颗星,是你的倩影;角落里最不起眼的那一颗星,是我的身影。但当你无辜滑落,我愿意第一颗陪你一程坠落。从明天起,我相信,我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愿意和你一道扬帆远航。在海上,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当我偶然闯入与你互放,请不要无端惊嚷。当袭来暴雨风浪,我愿意第一个坚守在你的身旁。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首诗《从明天起》。我的爱人,你可曾知道。在这寂寥的静夜,你站在雪域的王国,我亦站在雪域的王国。我发现,你的美一如寒梅而俊艳,我的爱却如飘雪在漫舞。我知道,你用你的美俘获着我的心,我用我的爱孵化着你的心。可我坚信,你的美是岁月沧桑中的过客,我的爱是踏尽飞雪时的永恒。我的爱人,你可曾知道。在这无人的夜晚,你承受着寒风的冷冻,我亦承受着寒风的冷冻。我发现,你的爱一如寒冰而冷瑟,我的情却如暖阳而温存。我知道,你用你的爱尘封着我的心,我用我的情融化着你的心。可我坚信,有爱无情的爱是虚肿的情爱,有情无爱的爱是空落的爱情。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二首诗《我的爱人》。至于第三首,等我追到你时,我用我最大的手笔和情感写给你。” “还大手笔,就这诗,还想追我,但诗句我收下,你人可以走了,我困了,要休息了。” “那好吧,晚安!拜拜!” qq又一次抖动,萧娟下线了。 人们说:qq上的爱,是真是假很难猜。但这次我和萧娟能从qq上交换心声,我感受到qq里的爱——只要天隔一方的彼此能够内心真诚坦白,便是可爱的爱,我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这种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两次生日 第二天,萧娟主动打电话要我履行自己的诺言,我当然是千万个的高兴,亿万个的愿意,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成功邀请到了一个女孩子跟我去吃饭。我不知道,这次请萧娟吃饭意味着什么,我又贪求着什么,只是它对于我的满足和兴奋,形同一位高考生获得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一样,所以这次萧娟打完电话后,我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故作拖延,而是立马着装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她们宿舍楼下等她。 来到她们宿舍楼下,我站在了一颗在深秋里还身披着绿意的树下,呼吸着这些细细绿叶散发出的泥土气息,我既没有心急也没有怨言,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萧娟的出现。终于,萧娟缓缓地从楼门里走出来,我远远看到她,像触碰到了从银河天际飞驰而来的圣女,既那么的高兴又那么的紧张,毕竟这么长时间来,我少有见过萧娟,突然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还是萧娟笑着对我说:“冲舟,是不是被我们女生宿舍楼上的那位美女把你的眼睛给迷糊了,竟这么入神。” “是啊!” 刚说完,萧娟就用手拍打着我的头说:“是你个头,一天不学好的,净瞄我们宿舍楼的美女,我看你这学期肯定要挂课了!” “萧娟,就看了一眼你们女生宿舍楼上的美女,你就诅咒我挂课,你也忒不厚道了吧!” “就你这副德行,不挂课才怪” “我就不明白了,这挂课和看美女有什么关系呢,按你这个说法,学校里看美女的男生们都要挂课了?” “差不多吧!” “那随你说吧!最要紧的是今天我们去哪儿吃饭吧!” “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跟我走就可以了。” 萧娟这样一说,我就没有吱声,直跟着她走。 到了校外,萧娟就直接领我进了一家豪华的餐厅,又理所当然地进了一间包厢。没进之前,我以为包厢里没人,进了后,才发现里面的一张圆桌旁早已坐着萧娟的三位舍友:沈萱,王蕙,路荟。沈萱打扮得浓妆艳抹,显得成性感十足,竟不像我第一次刚见她的那种清纯文雅的样儿;王蕙和路荟两个也打扮的潮流非凡,富有魅力,说话更是细腻柔轻,惹人眷恋。 见到她们,我就想,萧娟让我请她吃饭,想不到,她竟然早安排了她的三位舍友在此等候,看样子,今天她肯定要猛猛地宰我一顿,我有点惊讶,但还是保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们打招呼。她们看我很礼貌,也边打招呼边给我让座,尤其是沈萱,硬拽着我的胳膊让我坐在她旁边,要和我聊聊,我只好唯命是从地坐在她身旁。 坐下后,沈萱就问我:“冲舟啊,最近忙什么,怎么一直没见人影?” “就说呀!虽然我们身处同一个学校,又是同一个系的学生,还在同一个学生会处事,但怎么平日里就难碰一面?” “这有什么难,还不是你们平时不关心彼此,所以才没有信通。”萧娟插嘴道。 “有你在,我哪儿敢私下关心冲舟?”沈萱反驳道。 “你关心你的,关我什么事!”萧娟强调地说。 “嘴上说得倒轻松,一旦我真的关心了,某些人的心里不知怎么个酸溜溜劲儿!”沈萱又驳斥道。 “沈姐,我以为,你怕的不是我,而是汪真。”萧娟又说。 看到沈萱和萧娟又一次将我当话柄随性地谈论,我想插嘴说点什么,竟不知说什么好,就只好选择当一位聆听别人谈论关乎自己话题的局外人角色。 “我们沈姐有什么好怕汪真的!论学生会的职位,沈姐同他平级;论文艺修为,沈姐要比他好;论咱班的学习排名,沈姐还要比他好。”王蕙说。 突然包厢的门开了,汪真边往进来边笑着说:“我和沈萱有可比性吗?” “当然有可比性了!”王蕙说。 “那可比也不能说沈萱事事比我好呀!”汪真说。 “你进来时,也不敲门,是不是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的谈话?”萧娟说。 “那肯定啦!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王蕙拿沈姐同他做比较的事来。”路荟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汪真手扬起来,狡辩地说。 “一个大男人家的,自己做了事还不承认?”萧娟努嘴地说。 “别净嚷嚷了,还是赶快点菜吧!”沈萱知理地说。 沈萱说完,萧娟也没再反驳什么,汪真在沈萱旁边坐下了。萧娟就推开包厢的门,叫来服务员,让其将菜单拿来。不一会儿,服务员抱着一册厚厚的菜单,超我们包厢这边匆匆走来。进来后,萧娟让服务员把菜单给沈萱,意图让沈萱先点菜,沈萱又将菜单向我递来,这下一来,我感觉沈萱着实高抬我了,但我想着,毕竟我是请别人吃饭,怎么自己点菜呢?就赶紧推辞说:“和女孩子一起吃饭,哪有男士点菜的道理,你们点吧!” 沈萱看我拒绝,又让王蕙和路荟点,结果她们也一致拒绝,她又把菜单递给萧娟,欲让她点,可萧娟还是推辞,萧娟就让汪真点,汪真也推掉,我是纳闷了,怎么点一道菜如此麻烦?沈萱一看这情形,比我还火急,便直接说:“为了不再推辞和公允起见,我们在座的每人点自己喜欢的一道热菜和一道凉菜就行了,谁先开始?” “萱姐,你是咱们宿舍的大姐大,你就开始吧!”萧娟说。 其他人也同意萧娟的说法,沈萱只好服从大家的意思。沈萱点完,其他人按顺时针方向依次轮流,等轮到我点时,我直接点了一道自己喜欢的酸辣土豆丝。 等所有人把菜点完,沈萱将菜名一汇总,便笑着说:“难道大家都是青灯古寺里参禅悟道的世外修行者,怎么所有点的热菜里净是素菜,而没一道荤菜?——要不把我点的那两道热素菜去掉,重新再加两道荤菜吧!” 沈萱把写好的菜单交给萧娟,萧娟又征求着大家的意见,又重新写了两道荤菜。 随后,沈萱将菜单交与服务员去做菜,她们四个女孩子则开始大张旗鼓地聊天,不知聊的是什么人什么事,反正我听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汪真能够插上话,跟她们聊得很是投机,还时不时找点新鲜段子,直逗得她们嘻嘻哈哈个不停留,而听不懂她们精彩畅谈的我,只好静坐着,等待菜的赶紧到来,好有事可做。 大概过了一刻钟,服务员把凉菜全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可她们的谈论还行进地热火朝天,全然一幅废寝忘食的样子,我想打断她们的谈话,又怕给她们留个不礼貌的印象,就只好任由她们谈说。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不知是她们的谈话走到了尽兴的终点,还是突然醒悟到一旁还有个被冷落的我?沈萱说:“我们还是不要光顾说话了,赶紧开始吃饭吧!你看冲舟都等着充饥暖饱啦?” 经沈萱如此一提醒,大家好像觉悟到自己肚子饿了,我也被冷落久了,菜也等候长了,便开始动筷子夹菜了,我也尾随着她们筷子的步调执行起我筷子夹菜的功能来,但真正吃的时候,她们女孩子倒吃得津津有味,毫无拘束,我是出于肚子不太饿的缘故,还是怕在女孩子堆里吃相过猛影响个人形象?却吃不动,就只好停下筷子,又怕她们正吃的女孩子说我一个男孩子吃饭不及她们,又慢动作适当性夹点菜吃,但主要还是用喝啤酒强制冲食物下咽。本来要喝的时候,我想同她们一道要杯饮料,可沈萱硬给我和汪真要了罐装的啤酒,所以这时候用啤酒冲食物下咽,便很不是滋味,但为了能吃下去饭菜,我还是坚持地喝。 喝了一会儿,不知罐装的啤酒酒精度高,还是我今天喝酒的状态不佳?感觉自己没喝多少酒,头就晕晕起来,我只好停吃并停喝。 等第一道热菜上来时,虽然热乎乎的味道散发出浓浓的香意,吸引着餐桌边其他的食客,我却如木然就坐的一盘雕塑,全然没有被勾引起动筷的欲望,而坐我旁边的萧娟,见我吃饭时显得如此呆愣,便好奇地问:“小冲,怎么不好好吃了,难道菜的味道不合你?” “胃有点不舒服,想让胃休息一下。” “一个年青娃娃,怎么胃就不好呢?”萧娟不解地说。 我还没答话,沈萱便说:“肯定是喝酒喝的。” “萱姐,既然你知道酒伤胃,怎么还帮冲舟要啤酒?”萧娟说。 “我只是和冲舟开玩笑罢了,想不到他竟当真了!”沈萱说。 “不管沈萱什么事,是我这个胃不争气。”冲舟说。 “明知自己胃不好,还天天喝酒,我看你纯粹是自讨苦吃,活该!”萧娟批评地说。 “不要吗,酒已经受了惩罚,你还这样说我。” “不这样说你,你就死不悔改。”萧娟狠狠地批评冲舟说。 萧娟此语一出,她的宿友们都停止了吃饭,转而定睛地凑着她,个个脸上充满了“管你什么事”的疑问。萧娟见状,好像自觉着自己管多余了,就让大家吃饭,以此转移话题,可沈萱还是憋不住了,她说:“啊呀呀!娟儿,你对冲舟还是蛮关心的吗!” 萧娟假装没听见,只是一味地吃饭。 沈萱见此,继续向萧娟追问:“我们的娟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沉默半响后,萧娟假装若无其事地问沈萱:“是对我说吗?” “你以为?”沈萱说。 “哦!对冲舟,我也就是一般般地关心而已,我同他也只是纯粹的同学,好朋友的那种关系,没什么事,大家不要多想,赶紧吃饭吧!”萧娟低着头边吃饭边说。 “我又没询问你们的关系,何必自报呢?难道惟恐大家看不出吗?”沈萱说。 “大家干嘛说这个,咱们还是好好吃饭吧!”冲舟说。 “难道你就一心想吃饭,不想借今天这样难得的机向萧娟说点什么吗?”沈萱说。 “赶紧吃吧!有什么好说的!”萧娟好像明白了沈萱的言外之意,脸骤然害羞起来。 对于萧娟的脸骤然变红,我不得而知,对于沈萱的言外之意,我更不从其解,只好把沈萱的话撂在一边,依旧傻乎乎地夹着菜吃。 没多久,菜上齐全了,可后面上的几道菜,可能是大家都吃饱了的缘故,每一碟菜都纹丝不动的盛放着。我劝大家好好吃,可没一人有动筷子吃的迹象。而这时,去包厢外面的沈萱进来了,我让她吃,她则笑着说:“还是留点肚子吃蛋糕吧!” 对沈萱的话,我有点莫名其妙,便疑惑地问:“怎么还有蛋糕呀?” “过生日不吃蛋糕,那吃什么!”沈萱惊讶地说。 “谁过生日?” 沈萱见我如此问,更惊讶地说:“谁过生日,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呀!” “你没有告诉冲舟?”沈萱问萧娟。 “没有!”萧娟说。 “为什么?”沈萱问。 “他没问,为什么我要告诉他?”萧娟说。 沈萱跟萧娟这般一惊一乍地互问互答,我还以为她们在演戏忽悠我,便说:“你们忽悠谁?” “冲舟童鞋,鉴于你这样说,我要让你今天彻底地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惊讶和神经质。”沈萱说。 “接着忽悠吧!”冲舟依然坚定地说。 过了一会儿,一个圆而厚的蛋糕被服务员拿进来了,沈萱说:“冲舟,我没骗你吧!” 说实话,沈萱不这样说,我也无地地容了,一说,我的脸更不知往哪儿搁了,萧娟过生日,竟然我一无所知,还要狡辩。 当蛋糕的蜡烛点着,大家向萧娟齐声说“生日快乐”时,我才知道原来是给萧娟过生日,这下让我彻底懵了,我究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先是不知道过生日这件事,后是以为沈萱过生日,再后才知是萧娟过生日,你说我,一个给人家过生日的人,竟闹这么一出。当其他人都笑容满面地唱生日歌,我却只口型做着类似于那四个字的形声音,而嗓子却嘶哑的不能出声,看到我这一举动地沈萱说:“冲舟,大家都唱,你为何不唱?难道你不祝愿萧娟生日快乐吗?” 被沈萱这样一说,我想唱又唱不出,但还是鼓足了勇气哼出了短促的生日歌。 歌唱完,大家让萧娟许个心愿,她应大家的要求,做了许愿的状,可她的愿究竟有没有入心?究竟有没有涉足到天涯近在旁的某一个人?我看不清,更无从猜透。只是几秒后,随着蛋糕上那些站立不稳的蜡烛的一通而灭,萧娟的愿也走向了尽头,而其他人则像经历了一次萧娟生日的冷寂寒冬,在即将步入殿堂暖春时,便按奈不住心中的那股对“生日快乐”的喜悦和冲动,开始笑容可掬地拿出各自早已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与萧娟,以见证她们和萧娟的友情。见怀于此,我感觉自己像一颗隔世的孤星,在萧娟的生日喜闹中,竟那么的没有一丝光亮和温存可言,又像前世的一颗枯木,面对处境的尴尬,竟显得没有羞愧感了。 礼物送完后,萧娟负责向大家分发蛋糕,我也得了一块,可吃着蛋糕,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蛋糕应有的酥软和柔甜,我有意瞥了萧娟一眼,她是笑的那么惬意,连两脸酒窝也收缩的堪比蝴蝶的舞动,甚是灵敏婆娑。但让我究竟想不通的是,萧娟为何在自己的生日里,既邀请了我,却不告诉我真相?是让我吃惊,还是难堪,甚至我更想不明白,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乍然!那么的惊讶!而且总让我措手不及又惊恐万分。 蛋糕吃完,我提前走出包厢,欲去结账,没想到,到了结账台,服务人员告诉我,饭钱已付过了。 出了餐厅,其他人以有事为由,各自到校外忙去了,只剩下我和萧娟一道回学校。 走在路上,虽然我和萧娟一道走,但彼此间之间好像隔着一层膜,不仅离的远,而且不说一句话。 走着走着,连周围的空气也好像对我们的这种沉默状不满了,便开始狠劲地用秋风起来抗议。对此,萧娟好像情感归于理性,主动拉近了我们扯远的距离。 当我们靠近时,萧娟说:“小冲,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开心呀?” “没有呀!” “没有?!那就怪了,是不是没告诉你我的生日,你生气了?”萧娟边走边说。 我驻留脚步,侧转过头,瞪着眼睛对她说:“你以为呢?” 萧娟见我生气了,也停留脚步,温和地对我说:“小冲同学,你就消消气吧!” “怎么消?”冲舟继续瞪着她,脸上没一点表情。 萧娟看我这个神态,乘我触不及防,把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两边,用手端正着我的脸说:“小冲,我相信,你用你温情的眼神看我几秒定会好的。” 我突然被萧娟用手触摸着,脸部莫名中有一股紧张的红润泛起,好像害羞与生俱来就独钟袭击我的灵魂,我全然不敢正视她。 萧娟看我惊恐地不说一句话,也觉着不好意思,便撒开手说:“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调也没有!” 萧娟这样一说,我不懂她所说的情调究竟指什么,只是觉着她手离去的那一瞬间,我既有点留恋地不舍,也有些放松了的自在。 萧娟说完话已经走在了我的前头,而我却还在原地矗着,好像被她触摸留下的余香牵引着。 萧娟走了几步看我没跟着她走,便转过身喊道:“冲舟,干嘛不走?” 这一喊,我像猛然被电击了,立马动起来。 等我追上萧娟,她狠狠地指责我说:“我一摸你,就被惊恐地行不动了,如果碰上恐龙,是不是就乱了阵脚,吓得满地找牙了?” “不会吧!” “不会!我看你刚才那神态,一定会!” “这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如果碰上恐龙,我倒会很勇敢,至于” “至于什么?难道我比恐龙还恐惧。” “那不是!” “那不是是什么?难道我的手是魔抓,把你的魂魄给惊飞了?” “那也不是!” “那也不是,你就说吗,何必左一个那不是,右一个那也不是,好让人听了不舒服。” “就是还是不说了吧!” “你看你,一个大男子汉,说话总是娇娇滴滴的,将来怎么上大台面呀!” “那我说了,你不要笑话我。” “你说吧!” “我是想说,我还从未被女孩子脸上摸过,而你这一摸,一下子就发生了高原反应,所以有点不适应地紧张。” 萧娟一听我这般说来,立马就笑得前仰后合。 见萧娟这般笑我,我无意伸手去拽萧娟的手说:“你不是承诺不笑话我吗?怎么竟笑的这般给劲儿!” “不是我想笑,而是你说的太搞笑,所以我不得不开怀一笑。” 萧娟这样一说,我拽住她的手无意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这一拧,萧娟立马吼叫起来,我才感知到自己太过用力,就迅速地撤离了手,而萧娟看似很疼痛地蹲将下来,用两手捂着自己的头,发出抽泣的声音。 看到这个情形,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萧娟哭泣地声音又加急了,我只好也蹲下来,轻声地问道:“萧娟,不是很疼吗?” 萧娟对我的话,没有半点反应,我又说:“实在不好意思,萧娟,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哭了吧!” 萧娟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哭泣的声音变得更冗长了,我觉着光说不顶用,就用手拉她的手,好让她停止哭泣。这一拉,萧娟放开手,一下子站起来,笑着说:“小冲,看来,你还是很幼稚,又一次上我当了吧!” 看萧娟安然地站起来,有说有笑,我很想附在她的胳膊上再狠狠地拽她一下,以解我的无奈。 我站起来后,问萧娟:“为什么刚才戏弄我?” “没用啊!只不过是我想考验你会不会哄女孩子,没想到你竟笨拙到这等地步,连我也哄不好,我看你以后追女孩子就要泡汤了!”萧娟津津乐道地说。 “原来是这样呀!何苦折煞了我担心你一场。” “你担心个屁!竟用什么‘不是很疼’的话表明你担心我。” “那我该说什么?” “这个吗,你自己看着办喽!” 说完,萧娟又转身走了,而我跟在她的后面行走。这时,大地已是临近了昏暗,只是天边还横挂着一抹即将消融的晚霞,我感觉这道晚霞就是萧娟,它给于大地的遥远,就是我跟她的距离,它给于秋季黄土高原的风景,就是我迷离于它的原因。 萧娟这次没等我,而我只好主动加快脚步追她,等追上她,我说:“萧娟,你走那么快干嘛,难道我就是一恶狼?” “差不多吧!” “差你个头!如果我是一头恶狼,也是被你勾引成的。再问你个实话,明明今天是你过生日,为何不早告诉我一声呢” “想给你个惊讶呗!” “惊讶?!我看不是惊讶而是尴尬吧!” “反正我的想法就是,只要你能来参加我就很高兴!” “你最起码也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你礼物呀!” “礼物这东西,毕竟是身外之物,送与不送本无所谓,只要你真心祝我生日快乐就行!” “本来说好是我请你吃饭,却成了我被请的人,还对你参加请的原因一无所知,竟闹出了这么个笑话,你说我是不是傻到家了” “这没什么呀!我这个人,对喜欢的人,一向千方百计地要给他们一些惊喜,以让他们在生活中多一些精彩纷呈,多一些意想不到的出其不意。” “我看,你这不是让我出其不意,而是让我防不胜防!” “这又不是打仗,什么防不胜防呢” “我想,按照你今天的这种出其不意的招式,我追你还真有点像打仗,以后要对你的想法,对你的路数,对你的节奏,都得保持高度的灵敏和知觉。” “那你就保持吧!不过我要回宿舍了。” 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萧娟宿舍楼下面,我想约萧娟到校园里闲转一会儿,以多打发些无聊的时间,可她不答应,我只好作罢。 回宿舍的路上,我想,今天萧娟过生日我没有送她礼物,总觉着亏欠她什么,现在应该在校园里买个礼物弥补一下。这样想后,越发觉着这件事情应该立马去做,就去了校园里一家精品店。 到了店,面对着货架上摆放的千姿百态东西,我却不知选那一件好。我想着,是像高中或者初中时期,给同学过生日,送个纪念册c钢笔之类的学习用品,还是如电影里男士送自己初恋女友项链之类的定情之物思来想去,前者已经过时了,留在了岁月的过往里。而后者吗,萧娟既不是我的情人,也不是我的爱人,最多也算是我正要去追的一个女孩子,我该送她什么呢正当我脑海中徘徊不定时,我看到货架上陈列的一只毛绒玩具熊,其憨厚清纯,笑容可掬,给人一种很逗的感觉,像极了萧娟的真实写照,于是,我决定送她这个礼物。当然了,对于我送礼物的人来讲,这个礼物究竟能表达我什么深刻的意思究竟能代表我什么高深的意图我不得而知,也不想探究,但我最真实的心态——让它传达我补错的诚意。 买下毛绒玩具熊,我拿到萧娟的宿舍楼下给她打电话,让取回礼物,可电话就是没有接。我又连续拨打了好几次,不料电话又自动关机了,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心想,我一个大男孩子,在街灯通明的校园人行道上,一个人抱着一只毛绒玩具熊,正站在秋风肆掠的女生宿舍楼下,这让校园里过往的学生会怎样的认为我呢?他们肯定认为,我正等待着自己爱慕的女孩子出现,否则不会如此魂不守舍地等待;他们肯定以为,我是一个很痴情又迷情的人,否则不会如此执意着迷地等待。假如我被误以为这样做,那我也着实想这样去做了,不然的话,又该如何做难道要携着这个礼物回宿舍见我那帮舍友一想到,拿着礼物回宿舍,就被他们拷问礼物将送往何处,又落谁家,我就宁可站在这里被过往的学生们胡乱地做美好的猜测,也不愿回宿舍被舍友们妄加地做非议的猜测。 随着时间的移步和秋风的忘返,我无数次望眼欲穿地守候好像感应了那句“功夫不负有心人”话的良性,让我从万千进出萧娟宿舍楼的人群中,看到了相熟的沈萱。 一看到她,我就高喊她的名字,沈萱听到我的叫喊声,就顺着我站的地方走过来。当她走近我,好像打从我的内心身处就熟知了我的想法,很欣慰地笑着说:“冲舟,是不是给咱们的萧同学补生日礼物呀” 我听到沈萱完全不差的说辞,诚如久经饥渴的人遇到了甘露,滋润又欣喜地答道:“是啊!” “看来,你对萧娟还蛮一片痴情!” 沈萱这样一说,我刚被她所激活的欣喜而欣然的心情,又被她一手搅扰化无了,我脸上骤然掀起一阵似吃了毒辣子的火热,且炙热中丑陋出一幅无地自容的害羞状,沈萱看我如此窘态,便说:“冲舟,和你开个玩笑,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地显露你红苹果似的脸吗” “没有啊!” “没你个头!”萧娟骂完我后,又向我走近了一步说:“你追萧娟,怎么连她的生日也不知道呢” “这个——” “我看你把人家就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有呀!” “我看十有八九地有,你还没有” 被沈萱如此肯定地说,我开始苦起一幅被委屈的脸,搔首不已地说:“真没有!” “没有就好!你也知道,萧娟这脾气,心直口快,古怪异变。对你好时,热情似火,温柔如水;对你不好时,怨气如山倒,愤怒如洪流。你可要当心了!” “这点吗,平日里我就能体会到,所以追她的时候我就一直很谨慎。” “那就好!不过,萧娟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拿礼物,怎么回事” “她的电话不通。” “电话不通?!那你在这儿干等什么” “等你呀!” “等我?!闹着玩吧!” “没有!” “没有!那你说说等我干嘛,难道要把你这个可爱的毛绒绒玩具熊送给我” “是!” “是你个头!” “真的!” “真你个头!不快点说真话,我可要走了!你看这鬼天气,风大的我实在是受不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把礼物带给萧娟,免得也让我深受风的折磨啊!” “我就知道你大老远的喊我没安什么好心,竟然叫我干这苦差事。” “我等了老半天,就等到你这么一位熟人,不叫你办,难道让这大风帮我带到你们宿舍,交给萧娟?” “你的意思是,你没打通萧娟的电话,就一直在这里等我。” “也不是!” “不是什么” “胡乱地等,恰巧遇到你吗!” “哦!我知道怎么个回事了,你干的是守株待兔的活儿。” “可以这么说!” “哎哟哟!我还真把你给服了,这么大的风,你不会选择明天给萧娟吗” “你也知道,过生日吗,过就过在当天,提前推后过都是过时了的。” “还没见过你这么个呆脑壳,东西给我吧!我要上去咯。” 我把礼物交给沈萱,无意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等你真正追到萧娟了,请我吃饭还差不多!” “这个绝对没问题,等成了,定请你们宿舍的全部去!” “冲着你今天这话,等你们成了!我肯定美美儿宰你一顿。” 说完后,沈萱就走了,我也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只有贾峰一人,正盘坐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跟前玩游戏,我不知他玩的是什么游戏,但从游戏里时不时发出的噼里啪啦打斗声,给人的震撼是它绝不亚于真实的战场,而贾峰的投入玩劲儿,更是把这款游戏的场景表演的像一场音乐演奏会,时而惊恐,时而激动,时而狂吼。看到这个场景,我连连喊了他几声,以告知他我的到来,可我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任何回应。迫于无奈,我走到他跟前,用手在他的屁股肉臀上狠劲儿地戳了一下,他才晕晕糊糊地回过头来,以没有任何说辞的方式,超我淡淡地一笑,随之又把目光转向了电脑屏幕,击打起被他不知蹂躏了多少次的键盘。见此,我觉着贾峰对这款游戏已玩得深入骨髓了,如果我再进一步搅扰他,以他的脾气,肯定要和我翻脸,所以我就很明知很规矩地选择坐于王锐的床铺边上,掏出自己的手机上网。而平常我手机上网就是看一些关于时事c财经c科技等方面的新闻,可今天手机握在手中,只是随性子乱翻,好像这会子的手机在我手里不是为打电话和搞娱乐性存在着,而是为打发我无聊的时间和消磨我手指上的茧而存活着。我也究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一入宿舍,思想里就被唤出这种说不出的无聊感和心不安神而更让我气恼的是,当我耳朵里再一次传来贾峰因玩游戏而迸发出的喊叫声时,我就有种欲要立马飞至他的床位上,制止他的冲动。幸而,我仅剩的理性觉悟,让我几次三番地克制了我用冲动去释放内心压抑的行径。这时,袁童正抱着一箱子啤酒破门而入,刚好打破了我脑海中不平衡的矛盾。他一进来,便失声喊着:“真真乏啊!看把哥累得够呛的。” 袁童话说完,见我和贾峰都没有人搭理他,便骂道:“两个球娃,哥我进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都装得什么样道儿!” 见袁童这样说,我内心莫名的烦郁突然消无了,提起精神对他说:“老猿呀!你今儿个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还要让咱们把你尊问一声” “虽然我今儿个没干什么值得称颂的事儿,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说了大半天话,也没一个人搭理我的地步呀!” “就说了那么‘一句’够不上调儿的屁话,还要我俩把你表扬表扬,问候问候,你伤不起吗” “有什么伤不起的!我为大家买了一箱子啤酒,还大老远的自己抱着过来,说了声‘乏了’的话,还没人理我,你说你们两个可恨不可恨?” “老猿,难道你没看到贾童鞋正执着于精彩的游戏,你冲哥我也正搞伟大的构想吗” “去死吧!就你们两个!还一个是精彩的游戏,一个是伟大的构思,依我看,一个是空虚的误入歧途,一个是痴呆的伤神败体。” 袁童说了这话,我假装半天没回应,试图让贾峰说句反驳的话,好教训教训他,可贾峰实在是太入迷于游戏,竟半天没反应,我又叫了几声,他还是没有任何回音,而看到这种状况的袁童,像寻找了若干年案情的元芳,突然觅到新的把柄,便拉长调子对我说:“冲舟,贾峰那误迷的痴相,简直就像屏蔽在真空中的活泰山,以你这么点调儿,能撼动他吗” “老猿儿,人家那才叫境界,入迷的比你睡觉还沉稳。” “他那做法无疑于活着的睡觉,还敢用‘境界’二字形容,简直是拿字在搞破费和降格。” “我看,在玩游戏这个事情上,你还是持形而上学的态度。” “屁话,那明明叫浪费时间,明明在虚度年华,还不能批判吗” “批判是你的权力,但也得一分为二的看问题。玩游戏也是在寻求一种解脱,是追求一种娱乐,这和你喜好读书,喜欢打篮球,爱看足球篮球比赛,如出一辙呀!” “那不一样,我看书,那是可以获得知识,可以丰富视野,还能益养性智,还能培育修为。我打篮球,不但锻炼了体魄,还能提高大脑细胞的活力,至于玩游戏,能带来这么好的事情吗” “你听听,这就是你死老猿于娱乐以偏概全的观念,竟然对娱乐分贵贱,分等级。所谓的娱乐,就是无论用任何方式,也无论在任何形式中,只要能让自己舒心的一笑,能让别人会心的一笑,皆能入娱乐的范畴。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观念的解放,人们对娱乐的理解方式也不断进步,不然的话,艳色的钢管舞,怎么有望成为奥运会的体育项目之一?我们老祖宗的蹴鞠,怎么能够发展成风靡世界的足球?” “那不同!有些人追求的娱乐,是低级的,是庸俗的,就像寻求肉体感官的娱乐,不能称之为娱乐,只能算是一种低级趣味的刺激!” “那也叫娱乐,那还是人性本能里最佳的和谐娱乐。” “如果按照你这样认知,那强奸,那滥交,那猥亵,就都是娱乐了。” “人类的性交本无可厚非,但关键是看你释放的方式,处用的方式,而“强奸”“滥交”“猥亵”等之所以败坏了人类性交的名声,最悲哀的是这种方式是满足于自己的娱乐凌驾于他人的不娱乐之上,所以为世俗所唾弃,为道德所憎恶,为法律所严惩,这只是方式上的失衡,而不是本能上的过错。” “你还真真理由充足到家了。” 我还要解说,顾国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吼道:“你们两个球娃到底嚷嚷什么呢尽这般高兴之致。” “没什么!” “没没你个辣椒屎,没进宿舍之前,我就从楼道里听到你两吵嚷着关于性啊之事。” “你那两只耳朵是老鼠的,怎么就那般灵敏来。”袁童说。 “眼镜儿辣椒屎来,是你们嚷的声太大了,还怪我的两只耳朵来,赶紧从实招来,你们谈什么色变之事了。”顾国威逼着说。 “小蝈蝈,实话告诉你,我们真没谈什么能藏匿的事情,只不过是乘今晚兴致高而闲谈了些关于玩游戏的事情罢了。”冲舟解释道。 “就你们两个不知‘魔兽’为何物的外汉也能有雅兴谈玩游戏这档子事,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顾国斜瞪着冲舟和袁童,灰溜溜惊疑地说。 见顾国这副不屑的样子,我驳斥道:“你球娃,也忒损我和你老袁这两位哥了,虽然我们没见过猪肉,但不至于连猪跑也没遇见过吗” 虽然顾国听我这般肯定的言说,但还是将信将疑,又问道:“既然我错怪你们了,那与我分享分享,你们谈的是那款游戏,是魔兽世界,是永恒之塔,还是仙剑奇侠传?” “小蝈蝈,你两位哥谈的是游戏之理念,而非具体那一款之游戏玩法,所以也就没什么真抢实弹的好经验与你这位玩游戏的高手交流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们,与其站在这里谈些空洞没用的概念,还不如选个时间,我带你两到网吧里通宵一夜,好好玩它一阵,那才叫过瘾,才叫刺激。”顾国若有神气地说。 袁童听了顾国的话,很是不和胃口,便重重地说:“那叫什么屁刺激狗刺激的,还不如喝酒来得痛快淋漓,大快酣然——咱们开始喝酒吧!不谈这等玩游戏的鸟事了。” 听了袁童的这话,顾国大为不满,欲要辩说,我却插嘴道:“不谈也罢!既然老袁今晚不知为何买了一箱啤酒,要大喝一番,那咱就陪他好好喝上一通吧!” 袁童听完这话,有些气愤地说:“冲舟,什么不知何为,咱是要为小蝈庆贺生日,所以这箱子喝完了,你也赶紧去买一箱吧!” “今天是顾国的生日呀”冲舟惊讶地追问。 听了我的询问,袁童惊讶地说:“你二球着来,连顾国的生日也不知” “真不知!” 袁童听了我确定无疑的话后,开始责备道:“冲舟,你说你不知,那你一天到晚干嘛着来,我想,如果萧娟过生日,你肯定会老早知道,而咱宿舍兄弟过生日,你竟然连日期也不知,这成什么了,恐怕我说你是个十足的重色轻友之徒一点儿也不为过吗” 顾国看袁童这般批评我,便帮我解围道:“一句话,凡事皆‘闲’,知道也罢,不知也罢!知道了我长不了一岁,不知道我也少不了一岁,知道者就并不见得有多么关心我,而不知者也并不见得就不关心我。” 顾国虽这样说,但我感觉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先是不知道萧娟的生日,现又不知同一个宿舍最要好朋友顾国的生日,你说我,成什么人了。如果宿舍真有什么老鼠洞,我恨不得立马钻入,把自己尘封于其中,千年万年的不再出没。 见我不说话,袁童感知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便改口说:“既然顾国本人都这样说了,咱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冲舟去买酒,我去请其他宿舍同学。” 说完袁童就开门出去了,我对顾国说:“实在不好意思,小顾!” 顾国一听我这话,不客气地批评说:“冲哥,都是自家兄弟,至于这般客气吗,我不是刚才说了知道或不知道都无所谓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再多余的歉意话我也就不说了,反正,兄弟们一切尽在不言中。”冲舟有点含羞地说。 “冲哥,如此才对吗!”顾国笑着说。 “如袁童刚才所说,按原计划进行,那计划是什么?”冲舟又问。 “本来我的生日是明天,我的想法是明天请朋友同学到市区吃吃耍耍,可黄班长和几个班里的同学,不知从哪儿得知我生日的事情,硬让先举行一个酒场,好今晚喝上一通,等明天再到市区耍。本来要老早喝酒的,但你一直没来宿舍,我和老袁商量着,你是咱宿舍一舍之长,又是咱的老大,喝酒的事情必须由你做主,所以就一直等你到现在,只是不清楚,你今天下午上完课去干嘛了,怎么一直都不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 “去校外给萧娟过生日了!” “真的”顾国惊讶地问。 “不骗你。” “哈哈,那真祝贺你——冲哥。”顾国笑眯眯地说。 “祝贺我什么” “这说明你们的关系进一步了呀!” “甭提了,八字还没一撇来!” “什么意思,她拒绝你了”顾国又精怪地问。 “那倒不是,只是我又干了个件很愚蠢的事情。” “是不是乘黑天半夜亲人家被拒绝了”顾国开玩笑地说。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沉默了大半天的贾峰,像偷吃的催情素猛然发作了,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并大声地说:“依冲舍长的威能,肯定是了!” “小贾,我看你操你游戏的心吧!当我们谈其他事情时,你沉迷于你的游戏世界,好像游戏的世界才是你真实的世界,一遇到刺激荷尔蒙的话,你还是被现实的世界给活化了,看来,我们宿舍的世界还是你的真实世界!”冲舟说。 不知贾峰是被我说的这一长串话给困扰住了,还是又被游戏的魔幻给迷住了竟对我的说辞丝毫不啃声,我欲再说,而顾国误以为我是要借贾峰转移话题,便抢我先追问道:“冲哥,别管贾峰,就说说你究竟怎么回事” 见顾国如此想听,我也就不想隐瞒什么,便直接说:“跟萧娟吃饭时,我事先不知道她过生日,就没给她准备什么礼品。” 我一说毕,贾峰像从我的话中嗅到了他憋屈半天的话茬儿,停止了游戏,就批评道:“冲舟,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记带了!追人家,还蹭吃蹭喝的,这让人家把你看成什么了——装萌的蹭客吗?” “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事后弥补一下。要不,你现在就去超市买个礼物送给她吧!”顾国说。 “已经送了。” “那就好!”顾国说。 “好个屁!人家女孩子过生日,那是很严肃的事情,你却把它当儿戏!如果我是她,肯定和你没完。”贾峰又说。 “只可惜你不是女的,要不然,你过生日,我肯定给你送礼物。”顾国笑着说。 贾峰还没来得及再说,黄李就一脚揣开了我们宿舍的门进来了,他一露面,便笑着说:“二球,给谁送礼物?” 生怕让黄李知道什么,冲舟抢着说:“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冲舟,你个二球货,我还以为你给那个女女送礼物啦,原来虚惊一场啊!唉,老袁不是说喝酒的人全来了吗怎么一个也没来,这老嫖客又骗我!”黄李说。 “估计马上就来了,要不咱几个先喝”顾国说。 “就你顾海量(顾国,因为在黄班长宿舍的一次喝酒中,击败了在场的所有喝酒人,被大家送了一个‘海量’的名号)那点酒量,敢先喝吗不等其他人来,你就被我灌醉了。”黄李挖苦顾国道。 “阿黄,我不敢在你面前夸海口,但咱冲哥不至于不可以吧”顾国自信地说。 “顾海量,我想着,再没正式比拼之前,鹿死谁手那不一定啊!”黄李很肯定地说。 “阿黄,估计老袁叫的人马上到了,要不,咱们三个先把酒场组织起来热闹热闹。”冲舟说。 “行!” 等顾国把桌子和凳子摆好后,我们三人坐下来暂且斗地主喝酒。 过了一会儿,老袁叫的陆涛c周昊c彭朤c汪真,以及其他几位学生会任职的高年级同学也都陆续来了。安顿好他们坐下后,我和袁童到超市里再买了些啤酒及其他吃的东西。 大家相继坐好后,贾峰因不善饮酒,加之看到在座的人都是学生会任职的,只他例外,自觉和我们一起喝酒有些不舒服,便找借口离开了宿舍。因而,我们喝酒的人,就都是平日里相熟的起共事的学生会同学了。 喝酒到中途,余翔不知干什么回来了,他头发湿漉漉的,一根根光滑而柔顺的垂钓着,像排列整齐的蝌蚪卖弄尾巴。看他这个造型,大家把他当作是河外星系来的淋人,只顾奇怪地看着,却没人言语。他自觉不好意思,也有些憋不住了,便略带笑意地说:“各位领导,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 顾国率先说:“小余,怎么搞的” 余翔生气地说:“还不是老天搞的,否则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把我搞成这样!” 顾国笑着说:“原来是把你给‘下’半路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慢才到。” 袁童也踩着这个点,笑着说:“今儿天余翔的确走运,‘湿’了不说,还能被‘下’!” 余翔见顾国和袁童合谋起来戏弄他,就骂道:“你们这两个二球,天下的这么凶,怎么就不把你们也给‘下’了” 顾国心平气和地说:“小余同学,这就叫冥冥中的走运。我感觉要下了,就没去买彩票,你倒腿长的很,死活要去校外买一注彩票,活该被‘下’。如果明天中不了一注大奖,我看你就白‘下’了。” 余翔骂顾国道:“你个球娃!天下这么大雨,也不知给我送把伞出来,接济一下我,这会子倒说风凉话,是不是欠扁了” 黄李笑着说:“余翔,你应该把顾海量和老袁给美美地揍上一顿,你看来,你都‘下’成这个样儿了,他们还落井下石地挖苦你,真一点都不念及舍友兄弟之情份啊!” 周昊也说:“就是呀!” 汪真也附和着说:“小余儿,你揍他们,那是必须的!” 听了黄李c周昊c汪真三人添油加醋的怂恿,余翔做出欲要打顾国和袁童的姿势,可手到半路又缩了回来,并假装语重心长地说:“毕竟是一个宿舍的,虽然他们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们不义呀!还是算了吧!” 其他人看到余翔的这个假动作后,都笑着说:“看来,人家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你们是挑拨不了他们的。” 黄李不服地说:“这会子看起来很团结,喝酒时,能不能再讲义气,就不得而知了。” 王锐说:“咱们舍友肯定行!” 周昊不服地说:“如此一来,我们几个舍外人就要同你们五个舍内人比一比酒量了?” 王锐说:“没问题!” 坐了半天没说话的彭朤,看余翔还没有换衣服的打算,便关切地说:“余翔,还是赶紧把衣服换了再坐下来喝,不然容易感冒的!” 余翔说:“感谢彭主席的关心,不大碍的,湿的不多,擦擦就好了。” 黄李则大声地说:“小余,但不换衣服了,就赶紧坐下喝,你看你,让咱们的彭主席和其他几位部长都等你多长时间了。” 余翔入坐后,以黄李和周昊为首的舍外人,就把整我们舍内喝酒的主要对象瞄在了余翔身上,不是黄李单挑几杯酒,就是周昊单挑几杯酒。余翔吗,长得白白净净,健硕有力,给人一种酒量特大的感觉,可几杯酒进肚,脸红脖子润,堪比关公再现。黄李,体格虽肥沃,脸色又粉白,一幅虚胖不结实的样子,可他挺起的那个啤酒肚儿,像极了鼓圆的油桶,给人一种酒量无底大。然而,黄李的酒量也确实不负表象,我单挑了几个轮回,袁童单挑了几个回合,他都毫无半点醉意,而且精气神更充沛。至于周昊,其酒量在黄李之下,却在我们宿舍五人之上,所以这一番酒量大比拼下来,只黄李和周昊二人就把我们比的落花流水,不能有丝毫的反击力。 于我的细致观察:彭朤的酒量更是大的惊人,其喝酒不光干脆利落,且像经过大场面的,毫无惧意;汪真,我较为熟悉,喝起酒来,虽然躲躲闪闪,不慷慨激昂,但毕竟酒场经得多了,这种隐形的酒量还难以估摸;至于陆涛和其他几位高年级的同学,虽然少有言语和高傲的姿态,但从他们冷静的处事态度看来,他们的酒量也非同一般。所以,面对舍外舍内敌我酒量的庞大悬殊,我们舍内人的胜算是劣势斑斑,大势已去。但为了让他们喝好,喝尽兴,我建议,他们几个舍外人开始大比拼,尤其是黄李,在顾国的鼓吹和夸赞下,他几乎和在座的每个人单挑了一遍,直到把酒喝光,他还意犹未尽,酒性十足,硬让我们再去买酒。 我和袁童去超市买酒,可走到宿舍楼门口,门已锁了,但凭着我和楼位大叔的特殊关系,楼门也顺利开了。然而,夜深人静的,宿舍楼这道门开了,超市那道门还关着,我硬是强吼蛮吼狂吼地把超市老板的门叫开,又买了四箱啤酒,带回宿舍。 这四箱子啤酒拿回宿舍,喝了近一半时,就把黄李和王锐给灌醉了。黄李之所以醉,不是因为酒量不行,而是他最能吹,其好吹的那股劲儿,堪比股票市场被无限吹大的泡沫,他一吹,众人就群起而攻之,联合成喝酒的寡头,我敬一杯,袁童敬一杯,周昊单挑几杯,汪部长单挑几杯结果,酒过三圈,就被灌醉了。王锐的喝醉,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酒量确实不胜给力,另一方面缘于他正直的性格,喝酒时,既不懂的耍赖,又不懂的耍猾,更不懂的装假,一幅老实巴交但很勇敢的喝酒义气。结果,三圈酒下来,帮这位代喝一杯,又帮那位代喝一杯,又不知收敛拒绝,就把自己给喝醉了。 黄李和王锐喝醉后,大家又喝了一阵子,又把余翔给灌醉了。余翔之所以醉,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明知自己酒量不太行,也已经喝了好多酒,却还要装出一幅很能喝的姿态,先和彭朤划拳喝,又和汪真划拳喝,再和其他学生会部门部长依次划拳喝,结果,半轮子划拳下来,他人无关痛痒,自己就呕吐了。 看着酒场上先后有三人喝醉,不太言语的陆涛和周昊也相继溜走了,彭朤见酒场上所剩喝酒者已稀稀拉拉不多了,便提议解散酒场,可袁童和顾国不答应,又坚持了一小会儿,直到酒场零零落落地解散。 送走了彭朤和汪真,我们宿舍除了喝大的余翔和王锐以及未滴半点酒的贾峰早已入梦他乡了外,就只剩下我c顾国c袁童还没睡。其实,我也昏昏晕晕,瞌睡十足,欲上床去睡,结果,遭到袁童的反对,他硬让我陪他和顾国再喝一会儿,我见拗不过他俩,就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睡觉,袁童拿出早已电充得满满的备用台灯,放在桌子上,这样,借着角落里通明的镁灯光,我们三人像大脑皮层那根神经不听使唤了,又拉开了斗地主喝剩酒的序幕。这一斗,直斗到袁童的台灯不足以提供照明了,我想可以休息了,可斗地主鬼迷了心窍的顾国,又不让停歇,他又找来一支蜡烛点燃,恢复了光亮,见状,我只好打消了休息的念头,又跟他们接着斗。这又一斗,直把蜡烛的泪儿快给烧干,窗外能听到校园学生行走的脚步声,顾国才有了紧迫休息的冲动,可袁童提议说:“天都亮了,还休息个毛,咱三个还不如现在去食堂美美吃上一碗牛肉面,热热身子,暖暖胃。然后,带着一个垫饱的肚子,回宿舍,关紧窗子,拉好窗帘,再美美睡上一天。” 袁童说完,我和顾国觉着他的话有些道理,便赞同了他的提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饥饿玩笑 由于一早吃了牛肉面,所以这一觉竟然安安稳稳睡到中午两点多,才又被饿醒了。 我打开闪闪亮光的手机一看,有一条萧娟昨晚发来“她很高兴我送她绒毛熊猫”的信息。看完这条信息,我顿觉昨晚在萧娟宿舍楼下等了大半夜给她送礼物的劳苦没有白费,心里也一下子有了莫大的欣慰,紧随着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从被窝里舒活开来,我迅速拾床而起,穿上衣服。 我下了床,才发现余翔c王锐c贾峰的床位已经空空没人了,只是王锐和贾峰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脚,很有一种规范的线条流质感,而余翔的被子则堆垒的如椭圆窝放,给人一种很懒散的滚动立体感。幸好,昨晚糟蹋了一夜的乱哄哄宿舍,被起床早的那位勤快的舍友已清扫干净了,这便让人打眼看起来,有一种清爽的舒适感。我又瞄了瞄顾国和袁童,他俩倒睡得特有形,尤其是顾国,那个睡形,像极了一朵含饱待放的荷花,其蜷缩的身体,把身上盖得那张被子,半边滚缠在上半身以遮掩胸腰的丑陋,半边踢腾在床沿边以悬挂招摇,其脸攀爬枕头的一个侧身,则又为他的这种睡形,增添了一层薄薄的幽默。 看他们依然深睡的样子,我不由地喊叫起来,好让他们起床,结果,喊了几声,两人中谁也没冲我“啃”一声。无奈之下,我不忍心再讨扰他们香甜的睡意,就自个儿去厕所洗刷了。 洗刷完毕,我独自去食堂吃饭,可到了食堂,发现所有餐厅的窗口都停止营业了,我不得不离开食堂。 出了食堂,本想去校外吃饭,可肚子饿得紧,就没去,直接进了一家超市,买了桶方便面,好快点垫垫肚子,压压这股来势汹汹地饿劲儿。 买了方便面,回到宿舍,准备泡面,可宿舍又没开水,我只好跑向临近的宿舍要水,结果走遍了好几个宿舍,才找了点热一些的开水。 等我把方便面泡得差不多可以吃的时候,顾国和袁童,不知是昨晚痛饮了无数杯酒的肠胃再也支撑不住饥饿的驱唤了,还是被我方便面所散发出的味道激活了他们灵敏的味觉细胞?他们也都醒了。 他俩一醒来,尤其是顾国,像一只缩爬在床上饿昏了的东北虎,头伸出平铺的被子,又故意拉长了好几倍远的距离,正两只黑眼珠子不转动地盯着我放在桌子上的那桶泡面。见此,我抱着彻底打消顾国对我泡面盯注的不切实际心态,一把到桌子上,端起泡面,放在嘴边,准备狼吞虎咽吃完。可顾国见我这样,立马像突然丢掉了一次扑获老鼠机会的猫,急着喊道:“冲哥!你也忒不人道了吧!” “什么意思?”冲舟假装不解地问。 “还敢问什么意思!你也一个大学生,怎么连点做人最起码的常识都没了!”顾国生气地说。 “什么常识?”冲舟还是假装不解地问。 “你明明看到我和老袁,凑了老半天你的泡面,吃之前,也不礼貌性地问问我跟老袁吃否,却自己一股脑儿的蛮吃起来。”顾国喃喃地说。 “哦!原来是这么个问题,那我明确地告诉你,对于这个问题,我肯定地以为你们谁都无缘享受,因为在我正处于饿得不堪回首时,我不可能而且绝对没有义务首先考虑他人的。”冲舟边吃泡面边说。 顾国看我完全没有给他泡面的意思,服软地说:“冲哥,实话对你说吧!我本来就饿得不行了,现在又看到你这个吃相,更是饿到眉毛了,你就不要自私了,让我吃点吧!” “哦!小蝈蝈童鞋信口礼数了老半天,原来是唱这出戏来着,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乘现在还没有到秋后,赶紧哪儿凉快到哪儿去吧!”冲舟又吃了口泡面,还发出了半响的声音,显出一副宁肯自己吃光,也不给他人施舍的样子。 顾国见实话告诉我后,并没有引起半点儿转变意图,又见我这个快速吃泡面的节奏,生怕一会儿的工夫我把泡面给吃完了,给他剩不下,赶紧又求情地说:“冲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吃点吧!” “各人自解各人粮,休管他人肚子饿!你既然肚子饿了,怎么不赶早起床,去搞吃的?” 顾国听了我这样说,便生气地说:“这不是废话吗?我是饿得紧,才向你讨要。如果我起床了,那我还不能拉来一火车皮吃的,任你吃。” “哎哟!向别人讨救济,还这般嘴硬,我看你根本不饿啊!” 床上爬了很久,又看我和顾国争执了半天的袁童,忍不住笑着说:“冲舟,你就不要吝啬了,把剩下的那点汤,恩施给小蝈蝈虫吧!你看他秋后的样子,怪可怜的。” “一看他那叼样儿,我就算把剩汤c清汤倒掉,也总比给他强。”冲舟故意气顾国地说。 “老子不要了,什么贵重的破东西,要一点,就像掏心上的油。我看,今儿一天不吃,能不能把我给饿死了?” 顾国说完,就卷起被角,闷着头倒睡下了。我以为这次他真是生气了,便立刻站起来,双手捧着还剩近一半的热腾腾泡面,走到他跟前,哀求着说:“小蝈蝈,哥我错了,你就起来吃点吧!” 钻在被子下面的顾国,好像感应到我离他很近,便在我话还没说完之前,就猛然掀过捂着的被子,把头和手一并伸出,从我手中夺过泡面,开始吞吃吞喝起来。 看顾国抢我泡面这般神速,又吃得这样氓食,我生气地说:“原来你小子,是装的呀!” 一五一十看完顾国抢我泡面的袁童,这时,像个充涨了气开始淘气起来的玩具娃娃,直笑地把自己盖的被子用脚蹬来蹬去,弹来弹去,并带着唱腔的口音吆喝道:“冲舟!冲舟!你真真是活该呀!” 听袁童这样幸灾乐祸,我迅疾转过头,超他骂道:“你个死老猿,不睡你觉,关你屁事!” “当然不管我事,但终究是活该!谁让你泡面时,不给咱也捎带着泡上一包来?”袁童平躺着埋怨道。 “你们两个都是二球货,活该把那个愣头愣脑的肠给饿得前不着壁,后不着胃,都睡到这会子了,还叫我伺候你们!还真把自己给想得天真烂漫啊”冲舟批评地说。 袁童虽然听我说着,但躺在床上,不自在的神态,如同搔痒打滚的骡子,不停地来回左右摆动着身体,并笑着说:“冲舟,咱不想得美也不行呀!你看顾国,那美美咥泡面的样子,我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呀!” “你们统统都见游神去吧!反正哥的肚子,已经安顿好了,管你们谁饿的时而乱蹿上跳也好,时而膨胀鼓动也罢,我是要继续睡觉喽!” 我刚准备去上床睡觉,顾国让我把他吃完的方便面桶扔向垃圾箱,我一个转身,歪歪嘴对他说:“小蝈蝈,你去祈求上帝吧!看它能否把位置禅让给我,如果可以,我一千一万个乐意啊。” “冲哥,求求你,就帮一下吗!”顾国笑眉皱眼地说。 “哎哟!你耍的蛮大!吃了哥泡好的面不说,吃完后,又让哥替你丢垃圾,你是不是把耍阔当耍闹,还经常上瘾?” “你今天伺候我一下,改天我伺候你,行不?”顾国很有理由地说。 “你就赶紧拉倒吧!连高高在上的上帝都不相信你的勤快,我一个天天与你共处一舍的窗友,怎能不目睹你的勤快?” 说完后,我脚一蹬,鞋子脱掉,就上床了。 我上床后,恰好袁童穿好衣服,下床了。这时,本来无望的顾国,又把目光投向了袁童,祈求他帮忙。谁知,袁童也没有领他的情,彻底无望的顾国,一气之下,只穿一件内裤,跳下床,去阳台扔垃圾。然而,顾国前脚刚至阳台,袁童后脚就偷偷紧跟其上,并迅速地把阳台门给关了。这下,顾国彻底被晒亮在阳台上,进不能进,出不能出,他开始焦急了,其不安分的表情,如同不奈寂寞的藏獒被送进笼子。他喊了大半天,见袁童并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便向我呐喊求救,只是我也采取了不闻不问地躲避态度,睡在床上,用被子把头包得严严实实,给顾国一种我完全睡着了的假状。其实,我又在被子里开出了一道狭小的缝隙,一直偷偷观看着顾国的一举一动。情急之下的顾国,见喊袁童无以有希望,又见叫我更无济于事,便开始用脚狠狠揣阳台门,以示他的愤怒,好让袁童或我开门。尽管顾国揣门的声音,一波比一波大,但我跟袁童就是没人给他开门,愤怒的顾国,开始重重地击打门了。 这下,我开始憋不住了,心想,顾国肯定是十分生气了,但袁童这家伙怎么还不给他开门,是不是我赶紧揭过被子,一看,才发现宿舍里没有袁童,又放眼超阳台望去,只见,顾国用尽可能缩小的方式,把自己围成一团,好让阳台的高度掩盖他背对女生宿舍楼所触及的高度,他蹲得又很紧,其整个肉色的身体,没一点男子汉的棱角,但身穿得那条红色内裤,才让他的下半身有一种得天独厚的精神气,也衬托出他身为男性的风韵。我赶紧跳下床,把门打开。顾国见门开了,立马站起来,跑进宿舍,钻进了被窝。这时,我以为顾国肯定要骂人了,可他钻进了被窝,如同钻进了救世的温馨屋,非但不骂人,还没有了话语,我也就上了床。过了会儿,袁童端着脸盆子进宿舍了,我对他说:“老猿,你二球来着,怎么不早给顾国开门呢?” “难道我出去后,你就没有开门?”袁童惊疑地问。 “开个毛!” “什么意思?” “我刚刚才把门打开。” “什么?!你更二球来着,才打开。” “我以为你在呀!所以” “你说你家伙,我以为我去厕所了,你就会把门给打开,谁知,你竟没有!” “事已至此,那你就自己去处理了。” 我说完,袁童走近顾国的床前,超紧捂着被子的顾国连喊了几声,结果顾国没任何答复。 我爬在床沿,庆幸地对袁童说:“死老猿,这回闯大祸了吧!还不赶快跪地求饶,否则” “否则什么,我闯祸,你也脱不了干系。依我看,你还是不要斥笑我了,赶快下床,同我也一道,想想办法,看如何哄好顾国吧!”袁童生气地说。 “我以为,哄顾国的办法倒不难,关键看你老猿是不是实心想试?” “什么?” “如果你甘愿不还手,让顾国把你狠狠地捶上一顿。我想,事情就一个好。” “你倒说的轻巧,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我没惹道顾国,凭什么我做,况且,就算我真的做了,让顾国捶上一通,他能解恨吗?归根结底,解铃还需系铃人,得你亲自做。” “我做就我做,有什么大了不,费嘴唇舌地求你干嘛?” “这才像男子汉吗!能够敢做敢为。” “顾国,你就原谅我吧!都是哥的错,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就拾起来把哥捶上一通。只要你能解气,我宁愿被你打上捶下,反真你不要把自己悟成团就是了。” “听着袁童这个话语,我偷着笑,却不敢出声。” 道歉了半天的袁童,在对自己光嘴上表示道歉,却没有实际行动的道歉方式深感失望时,顾国却像急需破蛹而出才能存活的蝶,猛然撬开被子,顺势捂在了毫无防备的袁童头上,用尽浑身解数,把袁童按倒在他的床上。然后,锤头隔着柔软的被子,不停地拢着击打,不知打了多少下,我数不清,袁童本人感知到疼痛否,但每听到这一间断的隆隆巨响声,我却感到,它是多么的烈性愤怒!是多么的弹性怨恨!终于,可能是顾国刚性的锤头受不了柔性被子的感化和酥软,他停止了击打。 在被子里捂了半天的袁童,一听到挨击捶头的声音停止了,像深受外界惊扰的老鼠,畏畏缩缩地掀开被子,先把娇嫩的头探出来,以示外界情形如何,以观顾国怨恨如何。 看到这一幕的我,感到此时的袁童,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这或许就是知道自己犯了很严重过错的人,在勇于承认错误之前,先做出得臣服吧! 袁童把头伸出了半截子,随后弱弱地问顾国道:“小蝈,气解了不?” 听了此话的顾国,可能是出于故意要吓唬袁童的冲动,把捏紧捶下半天的锤头,又突然挥舞出来,直逼向袁童的头。袁童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像一头灵敏的蜗牛,看到情形不对,立马把头又伸进了他那蜗牛保护壳式的被子。 我被袁童做出的这种情形,惹得想笑不敢笑地说:“老猿,你被吓得隔着被子放大屁,还是揭开吧!不然的话,只能徒留自己受用了!” “揭开个屁!” “我就是为了让你‘揭开个屁’,好让自己透透气,舒坦舒坦,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去你个死冲舟,咱俩把祸惹了,你却爬在床上笑得欢实,倒让我背负责任,你说你,够朋友吗?” “关门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怎么让我也承担责任,你说这是不是很谎缪?” “去你个死冲舟,也不帮我向顾国求个情,就会看我笑话。” “这情怎么求呀!你把小蝈这样一个黄花大宅男,赤身裸体地圈在阳台上老半天,又让对面整座楼的女生毫不顾及地窥视着。你说你,造就的这份罪孽深不深?依我看,你还是静心地钻在被子底下,再好好忏悔忏悔吧!如果上帝突然良知发现了,要顾国放你出来,那便是你的造化了。而你也知道,我非上帝,也非上帝身边的红人,就无能为力了!” “去你个死冲舟,赶紧给我闭嘴,哥不跟你废话了!” “不跟我说就算了,反正我说得是句句大实话,藏看人家小蝈怎么处置,我就不得而知了。” “顾国,你千万不要受冲舟这家伙的挑嗦,如果他怀好意的话,我离开宿舍的那会子,他就帮你开门了,所以他也是让你难堪的凶手。” 我本来又想反驳点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顾国就说:“既然这样,那你就赶快出来吧!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不会不懂这个理。” 顾国虽然这样说了,但袁童害怕这是顾国使出得什么诡计,还是不敢揭开被子出来,见此,顾国大声地说:“老猿,如果你现在不出来,那你就永远待在里面吧!” 这样一说,袁童才宽心了,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才迅速地掀开被子,把自己解脱了。 之后,我知道自己的意愿没得逞,就故意保持沉默状,把头稳稳地停放在枕头上,试图掩盖半天来的作为。可在我没留意的瞬间,顾国和袁童偷偷地交换了眼神,他俩迅速从我床沿两边一哄而上,一个在头,一个在脚,把我死死困住,并用我半盖的被子将我重新包了饺子,只听雨点般的响声,我就被他们乱捶了一顿。等我使出全力,从被子里挣脱出来,他们早已各就各位,保持着玉树临风的姿势站在地上,向我挥手致敬,并询问刚才的感觉,我真是无语至极。没想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又成了他们携手挨宰的对象。袁童看我一言不发,有些使不出的无奈,便笑着对我说:“冲舟,这下,你也该尝到被宰的滋味了吧!也该清醒了吧!” “我真是清醒得一塌糊涂,没承想,竟然被你俩合奏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把我给糟贱了一番。” “没想到吧!这是你应得的酬劳。我敲了那么半天门,你倒假装睡得死猪一般,你说你个当老哥的人,可气不可气!”顾国解气地说。 “看来,我当冲哥的人,今天把如意算盘打错了。本想让你把袁童给煮上一通,却倒让我吃不消。” “这就是所谓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去的理。”袁童很深奥地挖苦我说。 “好了,不跟你们理论了,我要补觉了。”冲舟打呵欠地说。 “还睡个毛,下午顾国要过生日了,咱现在到市区准备准备。”袁童说。 “不是一切都预订好了吗?还准备什么,只等下午把所有人都叫上去就是了!” “你倒想的美,虽然酒店把什么都搞好了,但咱们还得亲自再看看。” “如果冲哥真瞌睡的话,就让他再睡会儿,咱俩先去看看。等差不多的时候,他负责把所有的人召集齐,领上来就行了。”顾国插嘴说。 “倒也可以,只是冲舟一个人能把所有人召集齐吗?”袁童说。 “你们尽管去,这事包在我身上全然没问题。”冲舟十分肯定地说。 “你答应得倒轻巧,万一出问题呢?”袁童有些怀疑地说。 “老猿,你放心,我承诺我负责,到时候,拉下一人,我负全责。”冲舟又坚定地说。 把事情具体商量好后,袁童和顾国洗漱完就走了。 我半睡半醒不到一个小时的工夫,顾国就给我打电话,让赶紧去召集人,并再三叮嘱让我把萧娟也带上。 听从顾国的指示,我没敢再睡觉,就直接起床。简单地清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就去邀请人。 邀请的过程,基本都顺当,各自一个电话,就把他们搞定了。由于沈萱文艺部有重要的演出排练,不能参加,但她承诺,一旦排练完毕,若时间来得及,她定会赶来,汪真则要等沈萱。让我苦恼的是萧娟,一边是顾国非让我把她带来,一边是萧娟本人死活不肯跟我同去。最后,出于尝试性的举措,等把所有该邀请的人都邀请到家,我又特意叫了一次萧娟,这次,可能是萧娟明白了连诸葛亮也怕三请的道理,便答应随我同去。 等我和萧娟坐上车,找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而邀请的人大多是我们计算机系的同学,萧娟都认识,其他人也都认识萧娟,所以当我领着萧娟一同参加顾国的生日时,其他人都很惊讶,惊讶于我一个大一的男生为何领着一个大二的女生?惊讶于萧娟这样一个校花式的美女怎么会跟我这样一个不是很帅的人?当然,当我进入酒店的包间时,我也体会到他们这种异样惊讶目光里所释放的信号,本来我要向他们说点心中所想,让他们收回那种神情,可没等我说出,黄李就首先大声笑着喊出:“冲舟同学,真有艳福,这么快就泡到了我们系二年级的美女,真不赖呀!” 周昊也笑着说:“冲舟,你真果走狗屎运呀!” 虽然黄李和周昊一唱一合的说辞中,是嫉妒中含着羡慕,但我心里倒甜也不是,酸也不是,萧娟很镇定地说:“大家都别误会,我和冲舟纯属正常的朋友关系,非你们所想。” 萧娟刚解释完后,袁童就开玩笑地说:“萧美女,难道我们宿舍的冲舟你看不上吗?” 顾国也附和着袁童说:“就是呀!我们冲哥什么都好,你就从了吧!” 王锐也说:“冲舟经常在宿舍里念叨你,他对你是真心的。” 看大家三言两嘴净拿萧娟问询,这全然不像一个来参加生日宴会之人应有的礼遇,搞得萧娟不仅无言以对,更有些难为情。见此,彭朤开口说:“你们一帮大男生,看见我们系美女了,就一幅虎狼之口,全没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你看人家萧娟站门口都半天了,你们几个一个宿舍的人,左一个说你们冲舟人多好,右一个让人家萧娟从你们冲舟了,全然没有半点让萧娟坐座位的意思。我看,这成了萧娟独身赴你们冲舟的非诚勿扰相亲会,你们几个舍友是帮腔的合众媒婆,其他人则成了冲舟左邻右舍的观点群众。” 彭朤说完,大家一阵欢实地大笑,我则领着萧娟坐在了专给我们准备的座位上。 大家笑完,彭朤又说:“人已到齐了,就让服务员上菜吧!” 不一会儿,空荡荡的玻璃转盘上就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冷菜,大家私下里攀谈的声音被彭朤的喝令叫停了,他简单代替大家向顾国讲了几句生日的祝福话,就开始举杯动筷了。 饭吃的差不多时,在黄李的提议下,大家又轮流玩游戏喝酒。本来有萧娟在,我就尽量少喝,但黄李对我千方百计施之以多喝酒的伎俩落入无用后,便把目标投向了萧娟,起初她丝毫不喝,渐渐地听不惯黄李得寸进尺的风凉话,就强撑起喝了。萧娟这一喝,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了,也陪她喝了。黄李因昨晚在我们宿舍被灌醉的缘故,也想借此灌醉一人,好看别人的笑话。他一看萧娟先是不喝,现又开始喝了,便把灌酒的目标锁定在她身上。由于萧娟不知内情,便任凭着黄李怂恿耍猾,她也放任自己意气用事的性情,大包大揽地喝,我劝说不止,就只能代她喝酒。而其他人见萧娟喝酒豪爽,又有我这个代酒的备胎,都一哄而上地同她喝酒,这一杯,那一杯,代酒代的我实在撑不住了,害怕自己醉了,萧娟也被灌醉了,丢人得很,便乘上厕所之际,将萧娟强行拉出酒店,乘上出租车,回学校了。 一路上,由于我是把萧娟强行带回的,她气不打一出,便带着酒性,不断地埋怨我,还数落我不应该在酒场上害怕黄李,不应该临阵脱逃。但我清楚的知道,酒场上,那黄李不断地用冷言冷语刺激萧娟,目的就是想让她多喝酒,而我更知道,萧娟是好面子好逞强的性情中女孩子,她天生爱和别人针锋相对的强势性格,在酒场上倒成了她致命的弱点。而我更不愿看到自己爱慕的女孩子被他人无故灌醉,所以我宁可被她骂得死去活来,骂得不堪一击,骂得天翻地覆,也不愿意看到她身为一个女孩子,喝酒喝得不成一统。 把萧娟送到她住的楼底,那位楼卫阿姨死活不让我进宿舍楼,我就给沈萱打电话,想让她送萧娟回宿舍,但她的电话打不通。万般无奈之下,我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股潮水般的闯劲儿,鼓足了连我自己也不曾相信的勇气,将那位泼辣凶恶的楼卫阿姨给征服了,强行进了萧娟宿舍楼。说实话,这是入学以来,我第一次横冲直闯女生宿舍楼,以前我也道听途说,咱学校女生宿舍楼卫中,数萧娟这幢楼的那位阿姨最厉害。据说,她坚守的女生宿舍楼,从未让一个男生钻空进入。这一次,当我打破了她的记录,她是怎么个想法?又持什么心态?我不得而知。但当我扶着萧娟行走在楼道的时候,一些女同学时不时投来惊疑的眼神,透过这些眼神,我感觉,进入萧娟宿舍楼,像进入了幽暗的地府,生怕这些惊疑的眼声将我秒杀,这样想来,不免心生畏惧,步履凌乱起来,生怕那位主宰这幢楼的阿姨手持钢刀从后头冒出。 把萧娟送到她住的宿舍,正好王蕙在,在她的帮忙下,醉了的萧娟安稳地躺在了床上,我也放心了。从未来过萧娟宿舍,乘此机会,想边喝水边欣赏她宿舍特有的布局和洁净。然而,王惠给我倒的一杯热水还未开始喝,萧娟宿舍的门被一脚撞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女的。前面一位是比较矮小的中年女人,满脸堆彻着由麻点掺杂的青色怒气,直鼓胀着脸成了一道道的棱角,这全然掩盖了她个头的不足,却衬托出她身为女性的威严。后面紧跟是那位我刚谋面未久的楼卫阿姨,她面目狰狞,含笑非笑,给人一种清澈又阴森的恐怖感。 她俩一进萧娟宿舍,前面那位中年女人便尖涩刻薄地喊道:“谁允许你进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女生宿舍楼?你进来干嘛?” 三个相互不紧扣的连续疑问,因问之极快,又蛮横难缠,让我难以立即回答,那中年女人以为我害怕了,便说:“这儿不说了,先赶紧跟我下去再说吧!” 说完之后,那位中年女人先出门了,我偷偷地瞥了一眼正躺床上的萧娟和正安坐在萧娟床头的那只我昨晚送与她的绒毛熊猫,便尾随她离开了。 走到萧娟宿舍楼前,那中年女人向楼卫阿姨唧唧咕咕叮咛嘱托着,而那楼卫阿姨却俯首贴耳地听命应和着,我以为事情就此了结,正要离开,那中年女人喝住了我,让我同她一道走,对此我很紧张,不清楚这位中年女人是何身份?不明白叫我跟她走一趟的意图? 大约走了几分钟,来到另一幢女生宿舍楼跟前停放的白色小轿车旁边,她上了车,让我也坐上车。 坐上车,又走了大概一刻钟,她载我到学校的办公楼跟前,停了车。 下车后,我跟上她进楼,又进入一个写有“处长办公室”牌子的房间。这下,我才意识到这位面貌有点阴森的中年女人,就是余翔他爸同学丁国华副院长的老婆,叫王兰凤,被我们学校学生冠名为王熙凤,统管全校宿舍楼的后勤处处长,也就是从这刻起,我不知因为她是学校领导的缘故,还是她是学校第一绝情女的威名?更觉紧张了。 进房间,里面的摆设清一色黑调儿,让人不由有种规正的严肃感。幸好,墙角处悬挂着一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画,才打破了这种格调给人的阴沉,为房间增添点舒展的活性。 面对这种氛围,王兰凤到旁边的饮水机上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向旁边的一张椅子走去,我则不知所措地傻站着,等待着这位曾只听过传说女人的厉害。 她坐稳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气,然后问了我一些基本情况。 我一五一十地回答她后,她又说:“你胆子倒不小,一个一年级学生竟然硬闯王阿姨看守的宿舍楼。你可曾知道,王阿姨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坚守者,她看守过的女生宿舍楼,那是从未有过任何男生进入,从未有过任何东西丢失的典范宿舍楼。你今天倒好,尽然理直气壮地闯入,不仅破了她的规矩,还坏了我们学校整个宿舍楼的规矩。你倒说说,为何强行上女生宿舍楼?” 我看王兰凤严厉的神态,不敢不回答,也不敢真回答,便撒谎道:“由于我们班一个女生病重,为了不至于影响她的病情,所以才强行进入的。” 一听这话,王兰凤就生气地骂道:“你这纯属于放狗屁的话,什么病重不病重?如果真有这回事,以王阿姨的性子,那是宁肯自己亲自背上楼,也不让你一个男孩子违背她的原则扶一个女孩子上楼的。你知道,我和她打了多少年交道,你竞用这么幼稚的谎言欺骗我?重新说理由。” 我恐王兰凤炸我,还是坚持自己的说辞。王兰凤见我没有改正的迹象,便又严厉地说:“小伙子,话给你先撂下,如果你今天不说实话,那我肯定给你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到时候你可别怨我不网开一面。” 我心里想着,不就是上了一次女生宿舍楼吗?王兰凤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本来还要坚持自己的谎言,又怕真惹怒了咱们学校这位素有“第一绝情女”的王处长,落个自讨苦吃,便实话说与她了。 说完后,王兰凤便让我非要写份检讨以示反省,我只好在接受了她雷霆般的批评后,写检讨。 写检讨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写的检讨,不过是形式而已,王兰凤概然不会亲自看的,所以就草草泛泛地糊弄写一通,但也为了凑够她限定的字数,我差不多穷尽了脑汁,用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咬文嚼字地写完了这篇检讨。 等检讨写完,交与王兰凤后,我以为自己的事情就此结束。谁知,王兰凤竟然细细地看起我写的检讨。这下,我心里就发毛了。果不其然,她看完后,就大发雷霆起来,并狠狠批评我写的检讨是乱弹琴谱,是纯属为完成任务而写,必须予以重写。 我听了她的批评后,又只好重新写。不过,王兰凤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可能是有事的缘故,便让我回宿舍写,等写完后第二天交与她。我也庆幸自己能够有宽延的时间,好字斟句酌地写。 回到宿舍,我给顾国打电话询问情况,他说他们正在ktv唱歌,让我赶紧也来。我本来不想再去了,但鉴于给顾国过生日以来,我不是忘记他的生日日期,就是中途有事,总感觉很扫他的兴,便又去了。 来到他们唱歌的ktv,其就座的整个包厢,乱哄哄一片,有正拉开嗓门划拳喝酒的,有正吼叫嗓门舞蹈唱歌的,有正喝得醉醺醺眯实了双眼正斜躺在沙发上昏睡的。 我本不想再喝酒了,便准备偷偷溜进正唱歌的余翔赵曼甄梅几个人之间,同他们一道唱唱歌算了。可正喝酒的黄班长几个人,眼尖的像故意为我而转世,我还没来得及进入唱歌的人群,就被他们几个逮了个正着。 这一发现,我就像逃不离阳光的雪,注定要被他们融化,何况这种融化还带着他们事先为我埋备好的亿万个理由。 加入喝酒的人群中,我明显能感受到彭朤喝高了。他言语不仅不清,还手舞足蹈的。一会儿让我给他代酒,但酒送到途中,却又递给了黄李,甚至还把我和袁童误认。接下来,就是陆涛了,在我的印象中,他本来以不喝酒自居,但今天为何要喝酒?又为何而喝高?我真有点好奇怪!在仔细观看了他们喝酒后,我才弄明白陆涛为何而喝酒,又为何而喝高。他之所以喝酒,是因为被黄李招惹的;他之所以喝高,是因为他喝的酒大多是替彭朤代的。而在这群喝酒的人群中,唯独黄李一改我们宿舍那晚的狼狈状态,尽一跃成为他们中还算喝酒腰杆很硬的人。其次,就是周昊和袁童。接下来,就是顾国,他可能是给自己过生日要担担子的缘故,不仅少揽酒,而且故意逃酒,因而能安稳的招呼服务员为大家服务。 随着其他人喝酒增多,以黄李为首的这个酒场,虽然暂时由他支撑着,但也已处于溃散没落的境地。喝高的人,因为酒量所限,已不能再多喝了;没喝高的人,因为投机耍猾,不再喝了。而我的这一加入,又为他们的酒场,输入了新鲜的血液,那些喝高的人,由于我催化剂的作用,酒量陡增,由不能喝变得可以再喝了;那些不想再喝的人,由于有我这个新选手的进入,他们喝酒又都提起了神,不使鬼伎俩不耍奸了。但枪打出头鸟,他们通通把目标锁定了我,不是黄李划拳同我喝几盅,就是周昊同我单挑喝上几杯,彭朤更是把我当成他代酒的机器箱,输掉的酒统统归送于我。当然了,即使我酒量如何高,如果他们几个人合起来对付,那我解酒的基因还是不听使唤的,我也就采取了耍赖c投机的策略。 当他们听我犯事于王处长时,个个显得惊讶;当听说王处长仅惩罚我写检讨时,他们又显得极为惊讶。尤其是彭朤,一听我提到“王处长”三个字,这给于他的神经刺激可能要比他所有喝的酒精还要猛烈,他随口就骂道:“那叼女人,简直能整死人。大一时,一次市上领导突击检查卫生,正好来了我们宿舍,而那天我们宿舍的人都忙于准备元旦庆祝节目,卫生没收拾,受到市领导的批评。这件事后,王处长给我们全宿舍的人给了个处分,这一处分,害的我们宿舍的人一年的助学金全泡汤了。所以说,犯事千万不要犯她手里,否则准倒八辈子霉。” 听彭朤对王兰凤如此评说,我不由担心起来,问他:“彭主席,像我这种硬闯女生宿舍,被她逮住,写个检讨,能了事吗?” 虽然此时彭朤说话已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但他还是硬挣扎着向大家评析王兰凤,他说:“冲舟同学,像你硬闯女生宿舍楼被她逮住了,仅仅是写个检讨,那简直算是轻饶了你。按照我上大一时候她那整人的手段,你肯定让你背个处分没问题,而且这女人除了做事绝情外,还黑的令人发指。据说犯在她手里的学生,如果不请她吃几顿饭,多跑几趟她家门,意思意思,那背处分绝对没问题。记得以前我们班的几个同学周末在宿舍打麻将,被她逮住了,几位同学被她整的,简直叫她王奶奶还不闲够,按她先前的说法,那是非要给他们几个背处分不可,最后我们班的那几个同学怕的,托人向丁副院长求情,不知道送了多少礼,不知跑了多少趟她家,才把事情平息。” “我也听说,她凭着后勤处处长的权势,不知整了多少学生。据说,以前有两个学生在宿舍同居被她发现了,后来那女生不知什么原因辍学了,这其中原由,多半可能与她有关,只是最后落了个不了了之。”周昊插嘴说。 “还是喝酒吧!谈论这些烦人心的事情有什么叼用。”顾国有些气愤地说。 “不过,学校宿舍的管理方面,有这种铁手腕的强势女人也还是大有好处的。不然的话,凭咱学校的乱,如果换成其他比较弱势的人,那满楼道满厕所满食堂满校园的垃圾多不说,校园的那股男男女女乱搞的歪风,以及校外男女住宿的学生更是多的猖獗。”彭朤有些义愤填膺地对顾国说。 “不瞒大家说,刚开学的时候,我几次在学校公园的林子里闲逛,竟然碰到乱扔的避孕套。”冲舟不解地说。 “冲舟,这正常的很,一些情侣为了省钱省事,乘闲逛的时候,专门在公园的树林里乱搞。”彭朤把偏坐的身体又正端地说,“说到这里了,我给大家讲个所经历的尴尬事情。那是大二的时候,晚上我去自修室上自习,正值酷暑,自修室实在太热,我受不了,就老早往宿舍跑。按照平日的惯例,我一般走的是校园的大道,而那天晚上,为了乘个凉快,就走了树林里那条近道。没想到,走到半路处,从林子里就传‘啃哧啃哧’的响动,搞得我前进不能前进,后退不能后退!” “光听见声音,难道彭主席就没看见人吗”周昊笑着问。 “隐隐约约看到了,不过人家听到我的脚步声,故意把身体藏匿了,所以我没看清楚。”彭朤醉醉歪歪有些坐不安稳地说。 “这说明咱们彭主席的脚步声太大了,如果开始的时候知道有这种美遇,换成轻脚轻步,那天晚上一定能大饱眼福啊!”黄李说。 “是啊!我光想赶回宿舍凉快了,没想到,临了半路遇到那种事情,否则,我怎么都不会走那条道!说实话,到现在我看到咱校园那条林子小道就没好感!” “都说林静同幽处,原来是那种通法呀!彭主席若想弄点真格的,我领你去!”黄李又说。 彭朤听了黄李的诱色之语,提了点精气神地说:“哪儿” “如果你敢去的话,我就带你去!”黄李说。 “我有什么不敢的?”彭朤话咬不真地说。 “要去的话,咱先再喝几杯了就去。” 听了黄李奉承兼激励的话后,彭朤又鼓足气息喝了两杯。等第三杯刚入口时,一个发潮,从口中斜歪着一喷而射,刚好洒了半搀扶他的黄李一身,这下,其他在场的人都慌了,团团围住彭朤,帮他擦嘴的擦嘴,擦身的擦身,黄李自个儿把彭朤给他的脏垢擦了。随后,我向顾国提议停止唱歌,送彭朤回学校,而顾国也采纳了我的意见。 回学校,前往宿舍的路上,醉得已不能睁开眼睛的彭朤由大二的两个学生会部长搀扶着走在最前头,黄李c陆涛c周昊等一块儿走在最后面。中间队伍里,前排是贾峰王锐余翔甄梅赵曼等,我c顾国c袁童三人则在后面行着。 走在校园的柏油路上,那路早已被周围宿舍楼上或明或暗的光线照得盘根错节,加之,两旁树影的交融和大家的醉意,我感觉,大家的行走如影随形,都是影子一步,人一步,影子一歪,人亦一歪。顾国走在我后面,不停地踩我的影子,并喊着说:“冲哥!踩到你了,踩倒你了。” 一听这话,我以为顾国踩到什么东东了,有意去寻找,没曾想,在我猛转身时,他正踩着我的的头,我乘他踩得又美又安稳时,也猛跳了一步,踩中了他的头,我也兴奋地高喊“小蝈蝈,我也踩倒你了。”谁知,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袁童又在我身后高喊“冲舟,哥我也踩着了!”我赶紧跑了,顾国也跑了,袁童只好跑了,我们三个像回到了小小孩时代,不顾前后行人的横看斜观,带着年少轻狂,不知为了逃脱影子而跑,还是为了追赶影子而跑总之,我们三个的影子始终跟随在各自的每一步或慢或快地奔跑中,直至跑到了校园的超市门口,树消失了,光线通亮了,我们的影子也随之消失了。 回到宿舍,余翔c王锐c贾峰早已到了。余翔被子展开,平躺在床,两眼对着手机入迷;王锐拿着一本普通话的书,边看边读,眼睛始终不移;贾峰则开始玩着不知通过了几级的游戏。 顾国和袁童去公共厕所洗刷去了,我给萧娟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后,直接爬床头写起王处长吩咐的检讨了。 写得过程,由于酒精的麻痹,头脑晕晕糊糊,但为了能够第二天给王处长交倒差,我还是坚持熬到凌晨一点多,才完成了一份两千字左右的检讨。 整体写完后,实在支撑不住了,便修改也没来得及修改,一头栽倒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完第一堂课,我乘着课余闲暇,拿着写好的检讨去王兰凤办公室。 去了后,才发现她的办公室门紧锁着,我等了会儿。可直到快上第二堂课,还是不见王处长回来,我只好去上课。 上午最后一堂课快完时,我怕下午找不到王兰凤,就向代课老师请了假,又去办公室找她。结果,直到吃午饭时,她的门还是紧紧关着,我只好回宿舍吃饭了。 下午,在没上课之前,我又老早去王兰凤办公室门口等她,可直到下午课快上了,还是不见她的人影,出于让自己等候了一下午的努力不白费,我宁愿选择逃课,也要坚持等到她。 在等王兰凤的时候,为了平息自己矛盾繁杂的心,我不知向自己的内心安慰了多少遍“淡定”又“淡定”的话。但当气恼无法压抑时,我真想将一纸写了大半夜的检讨粉身碎骨,扔入垃圾桶,永不见她的面,落个一了白了,不被因等她一位“处长”而耽搁了下午上课。慢慢地,当气恼又归于理性时,我还是希望王兰凤尽快出现,好把事情办完解脱。 等了大概一刻钟,顾国给我发短信,言说今天不上模拟电路课的学生太多,狄宥老师十分恼火,正亲自点名着来,让我火速赶来上课。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有点纠结,若选择不上课而坚守在这里等王兰凤,我也许能等到她,进而幸免于她给我的处分,另一方面,我却因逃课而面临着被狄宥老师挂课的危险。于纠结中,我舍弃了等王兰凤而去上魔电课(模拟电路课因为太难学懂,太过抽象,被我们班同学称为魔电课)。 来到教室,已算很迟了,但比起不来的学生,我算进步了一大截,所以狄宥老师有些生气,还是没有为难我。 坐在座位上,心想,虽然我侥幸没有被狄宥老师据之门外,但我赶来上课的初衷是为了点名,而非上课是为了从他哪里获得什么高深集成电路的伟大知识,所以感受到严肃而安静的教室氛围和看着满脸没笑意的狄宥,我有点忐忑不安,生怕他把名点完。直到当我多方打听,得知他要在下课时才点名,我悬着的心也就落在实处了。 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本来没有睡午觉的我,看到旁边的几个同学正酣睡着,不由起了睡意,便两手蜷缩在桌子上,头低垂下,睡了起来。这一睡,不知我后排哪位同学的鼾声,勾起了狄宥老师的注意。他大踏步朝我们走来,想从侧面给我们一个惊醒,可我们没一个人理会他,继续大张旗鼓地熟睡着。看到这一场景,本来就因为上课学生少而苦不堪言的狄宥老师,又被我们火上浇油地熟睡刺激了一番,这下,如同汹涌激烈的火山,他终于按耐不住心中那团怒气的涌动,开始大发雷霆起来。而这一怒火的爆发,意味着我们的熟睡彻底被绞醒。等醒来,我们一幅逃兵模样,都蔫头耷脑地接受狄宥老师辛辣的批评。对于我的批评,狄宥老师虽然没有点名道姓c特指实指地挑明,但从他话里有话c缝里藏刀的言语里,稍微有点自知之明的人便能感受到他那见韧滴血式的批评,大多是针对我这位既来迟又睡大觉的慵懒学生。狄宥老师极尽之能事地演绎了他泄愤式的批评后,回讲台了,而这一堂课也在不欢而散中结束。 课后,顾国和袁童跑到我的座位处,不解地问:“中午你不是早离开宿舍了吗,为何又来迟了?” “还不是那叼女人!”冲舟气愤地说。 “谁?!”顾国惊奇地问。 “就是——王兰凤王处长啊!” “她怎么了?”顾国不解地说。 “是不是因为昨天写检讨的事?”袁童似有知晓地说。 “就是呀!” “那事情办妥了没?” “去几趟办公室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怎么能办妥?那叼女人,简直非要把我折磨死,才罢休!”冲舟愤愤不平地说。 “那你就下午再跑一趟,兴许能够碰见人。听说那女人厉害,还是尽量把事情早解决早好。”袁童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下堂课名点完就去。” “冲哥,你还不如现在就去,我估计等那狄老师把名点了,恐怕又来不及了!”顾国说。 “我现在走了,临到点名的时候怎么办?你也看到了,上节课那狄宥对我的态度,万一他点名的时候,发现我又不在,他肯定不放过我。”冲舟有些胆怯地说。 “要不你去吧!我认为肩上挑胆子,两头一样重,狄老师这头我和老猿帮你搞定,王处长那头你去搞定。”顾国又说。 “这样也行!反正那叼女人咱惹不起,就避重就轻吧!” 顾国把替我点名的事儿揽下后,我又离开了教室,前往办公楼再一次去找王兰凤。 到办公楼,王兰凤办公室门依然紧关着,我以为那叼女人依然不在,便带着几分怨愤,猛敲了几下门,结果,门开了,开门人不是王兰凤,而是一个学生。 我进办公室后,发现沙发上还坐着另一名学生,他虽然正襟端坐,但神情得龟缩,和王兰凤正谈论着什么,一看我进来,便以为我是偷听她们谈话的间谍,立即收住了出口的话语。 见此,我没有感到什么不妥和唐突,规正地走到王兰凤坐的位置,拿出我写好的检讨向她递去,我以为她会像上一次一样,很认真很挑刺地接过我写的那一纸检讨书。谁知,她边指边不屑地撂出一句“搁那边桌子上吧!”的话。 半天后,王兰凤又垂尾了一句“冲舟同学,以后敲门,要省点力,不要那么死声哇气,像饿昏了的猪拱圈门!”的话。 听了王兰凤的批评,我肯定地知道她生气了,但还是很听话地拿着自己的检讨放在了她所指的桌子上。 检讨放好后,我以为她还会有别的什么话于我吩咐,便规矩地站在一旁。没想到,我刚停留了几秒,等来的又是她带着瓮音的一句“没事了,赶紧出去!”的话。 我点头,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极不情愿地把门轻声关上。 走出王兰凤的办公室,我既担心又解脱:担心的是,刚才自己忿怨的过失,生怕我走后,她背地里又给我搞出什么别的鬼把戏;解脱的是,我终于可以离开王兰凤冥府般威严的办公室,能来到外面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好让压抑的心灵获得释然。细一想,担心总归起不了任何作用,只会徒增心里的枷锁,还不如索性将其撂开。 没多久,课下了,顾国给我打电话报喜,狄宥老师点名的事情帮我搞定了,这更令我如卸重负,走在校园小道上,自然足舞手蹈起来。 又过了段时日,没听说王兰凤追究我什么责任,我也就彻底安心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校园摆地摊 不知不觉中,已度过了好多个周末。对于我们这群刚入校园的学生,一切都是新的,一切有待我们去尝试,这个周末,有的同学外出游玩了,有的同学待在图书馆看书了,有的同学逛市场买东西了;可对我们宿舍的六人来说,还是一如既往地六张床位上睡着六个人,床头上,摆放着各自基本相同的书本用品,床底下,躺着各自泾渭分明的鞋子盆子,阳台上,凉着各自排列整齐的衣服裤子。就这样,我们每日重复着单调的生活,很快半学期过去了。 渐入秋后,我们六个人的行为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袁童在学生会埋头苦干,想混出个人摸狗样;余翔成天泡在篮球场和足球场训练,欲在体育上有所作为;顾国则每日沉迷于网吧,想在游戏的世界天马行空;王锐效力于广播站,想让自己的声音在校园里绽放光彩;贾峰忙着来往于图书馆和宿舍之间的直线距离,想在图书馆这个神圣的地方获取营养;我则勾搭上了前段时间认识的蔡膨,和他一道在校园里摆起了地摊,想在校园里成就草根创业的神话。 我之所以选择跟蔡膨做生意,就是想搭他在摆地摊上的便车,毕竟他已经有过一年多的地摊经验,还有个地摊团队,称之为一篮子地摊队。 蔡膨的一篮子地摊队,虽起名叫一篮子,又是团队,但算其本人,满共才三人,另外两人: 一个叫高宗,是他的舍友,个头不高,长着一张四平八方的脸,贯常梳理三七发型,平日酷爱穿西装,又配打鲜红领带,故蔡膨习惯称他为地摊团队的高总; 另一个叫刘衡,和蔡膨同级,只是他属非师范班的,长得虽瘦弱,却精干富有弹性,讲话语速极快,擅长跳舞,在学校交谊舞协会任副会长,平日虽爱追逐潮流,总因为留有一头不伦不类的爆炸式发型,让人觉着,他酷爱的潮流无异于叫花子行径,所以蔡膨在没有他本人在场的时候,私下里直呼他为刘花子。 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蔡膨这个一篮子地摊队,除具有诸如桌椅宣传海报等硬件设施外,分工也明确,刘衡在团队里,主要负责发货和运货,蔡膨掌管财政大权和总负责推销,温文尔雅的高宗则协作蔡膨做推销和拉拢顾客。 我加入一篮子地摊队,主要跟高宗做推销。通常,我们摆地摊,主要选择在中午和下午这段学生空闲的时间,周末和节假日则是我们要抓住的黄金时段。每次摆地摊,等把所有出售的产品摆好后,我和高宗站在柜台跟前,负责介绍产品,蔡膨手握宣传页,站在人行道上,负责拉拢过往的学生。 对于我,加入一篮子地摊队,站街吆喝卖东西,那是平生头一次。 刚开始,心里难免有些腼腆c憋屈c不自在,甚至怕被熟人瞧见丢人,而这种心理反映在实践中,就是当有同学光顾询问我们产品时,我便显得不熟练c不自在c不殷勤。而这种情况,几次三番被蔡膨和高宗发现,并对我加以批评指点,我却难以克服。鉴于此,我好几次想放弃,但为了成为一名出色的校园草根创业者,为了成就自己的经商梦想,我还是强迫自己去适应任何关于丢面子怕笑话的那种自我压抑心理。 有一次,我把所有东西摆放好,可蔡膨和高宗都没来,我就一个人站街看摊位。 摆摊的时候,天气一片晴朗,不一会儿,天空袭来黑云压沉的画面,风也不安分起来,直刮的校园垃圾满天飞。我本想收拾摊位走人,可看见云疾行撩动,似有放晴的光景,又想着摆放一次东西不易,也没人帮忙,就硬撑着站台。 当我毅然决然选择站台的时候,回头看远处,诺大一个校园,唯独我一个人像棵孤木,陪校园坚守大风黄土的侵袭,又回过头来看眼前摆放的那些待价而售的东西,竟无一人来光顾,不由感到摆地摊是何等的孤清和挖凉!尤其是当过往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瞥我时,总以为他们是可怜我的窘境,便不由涌出一种莫名的被人怜悯被人看不起的错觉。我也想不通,自己把自己搞得如此可悲如此可怜究竟贪图的是什么而如此疑问反复出现,反复回旋,竟构成了我于校园大风扬里,脑海的全部思绪回荡。偶尔,遇到班上的同学向我打招呼,我都感觉,他们于我的问候,决然不是一种令人欣然的问候,而是变相成了一种良性的嘲弄。我的神情,也由于被自己无数次的无辜作怪和臆想,竟变得脸色苍白,甚至比历经岁月被浊蚀的城墙还难堪。 当蔡膨走到我跟前时,我却沉寝在自我酝酿的无尽嘲弄中。他问我卖出了多少东西时,我却不知应答,也无以应答。他扫描了一眼摆放的所有东西,看无一样售出,脸色瞬间流露出惊讶和不满,只是他没有当即言说。 面对如此残景,他放下自己横跨的那款假古驰包,亲自喊叫和吆喝起来,而他这种鸡鸣打哈欠式的叫卖声,在不到几分钟的工夫里,竟零星的招惹了几个女同学的注意。蔡膨一看她们有意向摊位走来,便用十万分的热情远远向她们打招呼。她们一走过来,蔡膨又使出浑身解数的本领向她们推销产品,而过来瞧东西的这几位女孩子,不知是刚需不足,还是消费能力所限,甚至仅是抱着闲看的态度竟让蔡膨以满怀希望奔来,又以满载失望而去的灰心,这或许就是顾客赐予生意者皆有的一次最大希望而来,最大失望而去的作弄。 虽然那几个女孩子离开了,但丝毫没有消弱蔡膨的叫卖声,他继续忙着招揽顾客,我则像个没有表情的木偶,依然傻乎乎地站着,不知有所作为,又做何种作为。 几次吆喝后,又过来一波顾客,这次蔡膨采取了迂回的路线,软膜硬泡不成了,他就开始忽悠,万一忽悠又不起任何作用,他就用降价的方略引诱。总之,凡商人应用的手段,应有的点子,管他合不合适,管他行与不行,他都熟溜溜地往出来使。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有些经不起蔡膨这般来回折腾的顾客,最终买了东西离开。 那天,在我摆摊的时候,无一有收获,可在蔡膨来之后,竟意外成交了好几笔。 事后,蔡膨就教训我,凡做生意者,一定不要把自己当人看,如果把自己当人看了,看到的只会是人格c尊严之类,绝非钱。 他又进一步阐述他的生意哲学,做生意的终极目标,就是赚钱,任何不一赚钱为目的的生意,不是扯蛋,都是胡扯。 从此,我把蔡膨看作我初出茅庐做生意的带头大哥,凡是他要求我做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都百依百顺,诸如每天下午发传单,如果蔡膨让我去发,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我都没有理由不去发。说白了,这种我对他做生意上的崇拜和绝对服从,是建立在他做生意赚到钱的基础之上的,所以在一篮子地摊队里,除了我之外,高宗和刘衡也都甘愿服从他。 此后,我由先前的怕摆地摊,变得乐意摆地摊,怕丢面子,变得不顾及任何所谓的面子,也学会了推销这门学问,我可以自信的说,在后来的努力下,我把出售的东西不仅推销给了我们班的几乎所有同学,而且连我们的代课教授也买我的东西。 有一次,在课堂上,我拿自己代卖的一款手机玩,被英语老师发现了,他以没收为由,玩了一番后,感觉不错,便在课余时间向我询问手机的价格和性能。 他询问的时候,我以半进化商人灵敏的嗅觉,感知到这位英语老师可能对这款手机有购买的意向,就有意捡这款手机最好的方面评说。 等我言明了自己在代买这款手机,英语老师甚是兴奋,便极力让我给他也买一款,就这样,误打误撞我给自己的英语老师平生第一次推销了一款手机。 在蔡膨的带领下,我们一篮子地摊队生意搞得风生水起,算初具规模,小有成就了。然而,遇到王兰凤这样棘手森严的校园掌托者,我们这种在夹缝中求生的地摊者,生存起来就变得更加艰难吃力了。在我的影响中, 刚入蔡膨地摊队时,我们摆地摊,主要看天晴天阴行事,但后来王兰凤的一举一动,竟取代了这一标准。 面对王兰凤对校园内摆地摊的横加干涉和竖加管束,我们不得不晚上去学生宿舍做直销。 起初,去宿舍做直销,心里惧怕,不是和蔡膨,就是和高宗一起去。后来,业余熟悉了,胆量大了,便同蔡膨c高宗分开独自去了。 独自做直销的时候,最大的恐惧就是害怕敲学生的宿舍门,而一旦破门而入,如同阴天出现了一丝阳光,心里一片豁亮;最大的兴奋就是上了一层层楼梯c串了一间间宿舍后,推销出去了一件东西,然后背着堆满东西的包,哼着一首轻快的曲,走下楼道,回往宿舍;最大的不足就是每次推销出的东西不及蔡膨和高宗多。 虽说做直销也能赚到钱,但始终不及摆地摊赚钱多且易,所以我们始终想法设法钻王兰凤的空子,要不在周末的中午,要不在晚上摆地摊。 由于跟上蔡膨摆地摊做生意,我还意外收获了一个新的名字——冲老板。这个名字自打我做地摊生意后,被舍友和班里的男性同学称呼的频率要比本名还要高,被大家这样称呼贯了,每次和同学一起外面吃饭,他们叫别人老板时,我总误以为是叫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哼曲和漫步 在我贪图赚钱占据了大多数课余时间,却忽略了和萧娟相处的时间。她总是约我吃饭,我总是无暇顾及;她总约我闲逛,我却没能赴约。渐渐地,她主动让距离疏远了我。后来,我约了她好几次吃饭,同样她也以有事为由而婉言拒绝。自此,赵曼和甄梅成了我更换顾国和袁童吃饭的首要人选,也成了我苦闷时烦心时忧愁时失恋时倾诉内心的不二人选,更是我每次离开宿舍和做生意闲暇后,唯一能想到的人。 每一次上晚自习,当我无心看书时,便相约她们去操场散心。 我们三个来操场,一般都直接选择去锻炼身体的地方,她们两个坐在双杠上面,我则站在一单杠面前。往往这时,心血来潮的赵曼就提议,让我表演一下单杠给她们看,而我作为一个大男生,一个享受体育部干事头衔的人,面对一个细圆的单杠,竟显得无能为力,甚至连一个转圈都难以翻越,这让我情何以堪,甚至自惭形秽。 于此同时,甄梅又提议,让我唱歌,我则唱了一首不成调但能抒发心情的歌曲,她们觉着不带劲儿,便自个儿唱了一首我不能说出名字但能理解是关乎爱情的歌曲,不知她们所选的歌曲调子本身太高,还是她们的嗓门大?反正她们的歌声一出,给人的感觉,其震动声波的能量足以令整个幽静的操场陷入坍塌的状态,让所有教室里上自习的那些同学难以入心看书,也让旁边唱歌的我难以准确忆起歌词,我央求她们小点声c轻点音地唱,可她们偏偏装作听不见,而且似有故意拉高嗓门的阵势。 终于,她们胡乱歌唱的高音体承受不住喉咙的冲击警告,歌声止了,甄梅说了一句能让人瞬间感动至死却可能难以兑现的话,她说:“如果在大学的四年里,咱们三个能够每天在一起,走在操场,扯着嗓门无忧无虑地唱歌,那该多好啊!” 对于甄梅的话,我没有吱声,赵曼则坚定地说:“这个世界,如果有心去做,没有什么不能实现的!就像爱情,有爱得海枯石烂了的,有爱得天荒地老了的。” 迎着秋意凉爽的朔风,我感觉甄梅的话像是童话,而赵曼的话则像是神话,但话总归是想象的产物,我们三个仍然像疯子似的狂吼乱唱着。此时,操场上的学生也越来越多,有只身穿着球服投掷篮球的,有绕着跑道喘吁吁拼命跑步的,有到双杠和单杠跟前翻跟斗的,有成双成对牵手漫步的。总之,夜色下,睡眠尚早的学生都在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青春,都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到这么多学生在操场上,我停止唱歌,并借着孱弱的光线,欣赏着周遭发生的一切。我想着,人活一辈子,只有一次大学生涯,我们何不如赵曼如甄梅如操场的那些同学一样,去无忧无虑c天真灿漫c自信洒脱c执着敢为的度过?如果我唱的歌声不够嘹亮,但我可以任凭自己的禀赋,想唱就唱,想哼便哼,诉求个舒畅;如果我打的篮球不够完美,但我可以任由自己的兴致,想打就打,想玩便玩,图求个享受;如果我跑的步不够疾快,但我可以任着自己的体魄,想跑就跑,想快便快,力求个锻炼。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赵曼和甄梅正兴致浓烈地哼着歌,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接通后,是萧娟打来的,她让我到她宿舍楼门口找她。 挂断电话后,我就想着,萧娟和我没联系已经好久了,今晚突然给我打电话,莫非有重大事情发生。心怀不安中,随意找了个说辞的借口,向赵曼和甄梅告了别,急匆匆去找萧娟。 找到萧娟后,她正站在她们宿舍楼旁边那颗我经常等她的树下,透过微弱的光,她显得有些憔悴和不悦。当走近她,我不知向她说什么好,便简单地问了句:“近来可好?” 萧娟淡淡一笑地说:“也就那样吧!——现在没事吗?” “没有!你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心情有点不好,所以就叫你过来,想让你陪我到操场散散心,可以吗?” “对于任何一个男孩子,如果自己心意的女孩子让自己陪陪她,那是比梦寐还难求的事,我当然乐意了!” 说完,我陪萧娟来到了操场,而操场上散步和跑步的学生依然很多。 我和萧娟漫步在操场上,不知是这段时间做生意疏远了我们之间该说的话语,还是彼此内心的疙瘩产生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本来曾经很熟知有很多话语的两个人,今晚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却像隔世而来的两个陌生人,彼此之间竟都保持起沉默状来。为此,我尽量找一些熟知的言语,来打破这种被动阴沉的尴尬局面,来缓解我们绷紧的神经。但即便有了对话,也只是我问她答的规定格式,等一个句式问答结束,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她又保持起她的沉默状,我则又穷尽脑海地搜寻下一个对话模式。我知道,我最大的问题是,究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最大的问题是,究竟用“没什么”三个字来逃避问题的本质。然而,随着问答的行进,为了不至于她对我厌烦,更为了不惹她烦心, 我只好停止自己没有任何效用的追问。我知道,接下来,我能做得就是默默地跟着她散步,跟着她和我的影子行进对比:我的影子伸长了一寸,她的影子更伸长了一寸;我的影子靠前了,她的影子更靠前了;我的影子踩着了她的头发,她的影子却踩到了我的裤裆。我究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无聊和空洞后的杰作但我能感觉到今夜灯光下的萧娟是冷冰冰的,如葬花中的黛玉。我知道,她不言心灵深处的痛楚,却胜过千言万语的话凄凉;她不释放悲恸的无奈,却悲的能量异常剧烈。其实,今晚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把她那缕忧愁那根烦恼给清除,可我无能为力。我看着她干裂的嘴唇,很想用我初恋般的一吻去消融,可笑我影子里的对比和沉默,是鼓不起勇气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漫步的长远,萧娟还是沉稳不住她性格的本性,她开口问我:“冲舟,如果有一群女生在追你,你将如何做” 我不知沉默了半天的萧娟,发出这么个问题是何因由,便断续地说:“我吗” 萧娟见我如此地回答,便反问道:“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吗” “的确!最主要是这个问题于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就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来。但有一点可以参考,那就是必须选择自己钟情的人。” “万一,那些男孩子都对你好,可就是没一个自己心意的,那该怎么办” “那就逃避吧!” “如果逃避不了,该如何办” “那就和她们挑明,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让其彻底死了心,就完了。” 萧娟听了我的回答后,又陷入沉默。我想着,于刚才的这个回答,是自己又说错了,还是萧娟又陷入不能超脱自己的绝境如果是前者,我宁愿此时此刻改掉;如果是后者,我宁愿陷入的是自己。 又走了很久,我跟萧娟之间还是没有多余的题外话,而此刻,恐怕连行走被带动的空气分子也厌烦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局面,不停地用彼此的碰撞来提醒我们,可我们还是如没有活性的雕塑,无动于衷地各地行走着。我也觉着自己是个不会安慰和不能讨好女孩子的人,既没有风趣滑稽的幽默感,又没有细心体贴的温情性。假设有个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我想自己肯定会束手无策,而我这个缺点也一直让我在女性面前失去魅力,少能获得她们的芳心。再加上,我是个有爱也不善表达的人,更不会轻易对一个女孩子言说什么海誓山盟c牵肠挂肚之类的甜言蜜语,这更让我在女性的世界里找不到半点自信,所以追萧娟这么长时间了,能否追到她,我如履薄冰,没有十足的把握,况且她班的班长陈诚也在追她。 我陷入自己的思绪正走着,萧娟却说:“你说的也对,长痛不如短痛,还是直接明了的坦开,这样大家都好。” 听完这句话,我瞬间被萧娟的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感到欢喜,便说:“凡事想明白了,自然会豁然开朗。人活着,就是贪图一个好的心情,何必每天把自己往死胡同里搁,净想些不高兴不顺心的事呢?” “没看出,你还挺能乐观的哟!” “算是这样吧!但大多时候,我却是悲观者。只是被悲观的黑暗尘封久了,就悟出了乐观的明清舒畅。” “去去!!!还讲话带哲理的不成,难道不能给我简单直白一点讲吗” 见萧娟这样说,我赶忙为自己辩解道:“本来就这样,也没深奥到让你这个随意编一道程序就足以让世界非正常运行的计算机系高材生所不能理解。” 听我讲到这儿,萧娟天真而富有想象力地说:“如果我能编一道关乎爱情的美丽程序,让男女对爱情都始终固定在我的程序模式里自由运行,那该多好啊!” “至于你的想象力吗,胜过冯诺·依曼没得说!但作为我们计算机系大二的高材生,能够编出这等没人情味的爱情程序,实在是不能获得我颁发的‘爱情奖’。想想看,这个世界,哪儿能让爱情沿着固定的模式运行:有些爱情死去活来;有些爱情清淡务实;有些爱情奢侈华贵;有些爱情一帆风顺;有些爱情风雨无阻;有些爱情含辛茹苦。” 萧娟见我对爱情又一番长篇大论,便说:“小冲,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倒言之凿凿个没完!” 对此,我没有再对萧娟做任何反驳,只是继续胡乱地行走着。 和萧娟攀谈了半天,我感觉我们陌生的氛围有些缓和了,便有意无意跟她拉近距离,而正当我准备拉她的手时,却碰上了赵曼和甄梅,她们老远就喊我的名字。 听到声音,我伸近的手以迅雷不掩之势缩回。虽然如此,但还是被她们在黑暗中看到了。她们走近我,赵曼有点脸红,还躲躲闪闪的,但甄梅就没有多少拘束,直言道:“冲舟,和萧娟月光下踩操场很罗曼蒂克呀!” “就是散散步而已,你们两个怎么还没走呀?” “我和赵曼以为你还会再来,一直坐着等你,实在无信了,就准备回。没想到,又在这儿碰到你。你说你个冲舟,和女朋友约会就约会了吧!干嘛还掖着藏着不告诉我跟赵曼,难道我们是第三者吗?”甄梅有些生气地说。 没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的甄梅,在我刚牵手萧娟的时候,会说出这么呛的难缠话,竟让我难以应答。最后,还是赵曼帮我向甄梅解围道:“或许冲舟有他的理由吧!咱俩还是回宿舍,不要打扰她们了。” 同她们简短的寒暄后,就分开了。 可她们还没走多远,萧娟就掐着我的胳膊说:“好你个冲舟,最近没同我联系,原来是一直有美女陪伴!还在她们跟前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一个班里的同学,没事了,就一起约出来聊聊天!至于她们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一事,这是我从来木有的。不过,她们可能一直都这样认为我们的关系,就让她们认为吧!” “什么就让她们这样认为!本来不是,就不要让她们认为。依我看,以后,咱俩还是离远一点,省得产生一些不明不白的关系!” “说就让他们说吧!哪有什么好顾虑的!” “去你死臭椿,你今天不给我承认错误,我就不放手,看你能坚持多久” “人家不是说,打是疼,骂是爱,那掐就是你承认做我女朋友了!” 萧娟听我这样说,撒娇地丢开手,横着脖子说:“去你个死冲舟,一点也不好玩!” “做我女朋友了还不好玩?” “谁要做你女朋友了!” 夜光下,看着萧娟第一次向我撒娇的眼神,我感觉她比任何时候都可爱优美,而这时,我男性特有的荷尔被她这种突如其来的美丽刺激着,鼓出了从未有过的勇气,竟做出了从未有过的冲动,我一把搂过身旁的萧娟,强势给她的脸颊一个匆忙的吻。 被我强吻后的萧娟,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温驯小鸟,显得异常紧张和急促,脸色也泛白,半天不说话。看到这个情景,我有点不安起来,本来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试试我对她身体接触后的反应。没想到,这一试,她发出的反应竟如此强烈和超出我的想象。我刚想解释,她便脱口骂出:“冲舟,你个流氓!” 她骂出我后,我以为她的怨气已经消解了,便拢过额头上垂掉下来的头发,又靠近她说:“流氓就流氓!反正爱一个人没有什么流氓不流氓的。” 萧娟好像又被我这个耍流氓给气坏了,便没再言说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走了。我感觉萧娟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就赶紧上前两步,抢在她前面,向她道歉。可这一阻挡,萧娟更气急败坏了,她使出秋风扫落叶的劲儿,一把掀开我,又扬长而去。但为了向她道歉,我还是耐着十万个头皮子的厚脸,再一次赶到她前面,向她承认错误。可被我挡住了的萧娟,在我道歉的一分钟内,竟没有任何谅解我的意思,有的只是用她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对视我,用她那饱含毒汁的愤怒对抗我,这让我难以靠近并用笑容融化她,我只好让出一条能够带给她晴空舒畅的道。 萧娟见我没有挡路的意向了,便像破闸而出的洪水,扯腿就走。 看着萧娟愤怒离去的背影,甚至丝毫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的意思,我并没有如电视剧中情人别离时,男方拼命追赶女方的镜头,只是感觉莫名的失落。 萧娟走了,独留我一个人,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然后,在一个石阶上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仰头望着比我还寂寞宁静的天空,看着比我还冷落稀疏的星宿,想在星宿里寻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坐标,可茫茫天宇,任凭我望眼欲穿,都难以找寻一个归宿。而在寻找中,我的心情也被秋夜孤独的清冷半寸半步揉碎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在这没有暖意的天宇间寻找什么,难道我的爱就注定是一份没有言语的坠落?或许风是没有感情的使过,当吹过周边的那些摇摇欲睡又失去绿意的树叶时,显得吃力疲惫,可到了我这里,却像使足了半生吃奶的劲儿,直吹的我思绪飘飞,难以坐稳。我试图回宿舍,可想到,去了宿舍也只是思绪飘飞,倒不如平躺在这里,让天宇作陪,任由思绪如一缕云彩,轻盈而动,随意而往。 正躺着,手机响了,是顾国打来的,他让我赶紧回宿舍。我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打起精神回宿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谈性色变 回到宿舍,舍友们都在,他们见我进门了,如事先培训过,用同一句话同一个腔调地对我说:“冲舟,今夜好雅兴呀,是不是和那个女女漫步去了” 面对他们如此浩浩荡荡的说辞,我倍感无能为力,用一笑默认着回应。顾国见我拿笑回应,抢着问:“冲哥,和那个女孩子一起,赶紧从实招来” 余翔也跟着说:“老板,都这么晚了,没干出轨事吧” 袁童更是迫不及待地追问:“冲舟,是不是和萧娟漫步去了” 王锐说:“不是萧娟,还能有谁?” 贾峰也说道:“人家老板就是老板,晚上还有女的陪伴,真是好性福!” 我再一次,被他们这些没有同情和理解的猜测击得粉碎,不知如何作答。 顾国见我还是没嗯声,走到我跟前,边拍我胳膊边说:“冲哥,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你吃力的喘气声!是不是” 余翔立即抢着说:“如果真的话,那老板今晚肯定累坏了!” 袁童又说:“要不让冲舟把他今晚收获的经验给我们谈谈,看他持续了多久,用了什么动作” 余翔笑着喊道:“那肯定是‘你前我后’了。” 顾国意气风发地说:“小余,你也忒小瞧咱冲哥了,你看他那身板,动作方面,那肯定与众不同,最起码也是老汉推车式!” 余翔急着骂顾国道:“你懂个屁!‘老汉推车’和‘她前他后’有区别吗” 袁童骂顾国说:“你二球来着,人家小余是过来人,你和他争什么” 顾国又反驳道:“小余他黄毛都没长齐,有个屁经验!你看看咱们冲哥,不动声色,不装腔作势,却净搞实战演习!” 贾峰也说:“我赞成顾国说的,因为咱们老板已经几夜都没回宿舍了,所以论及经验,他肯定比我们都在行。 ” 顾国见只是他们几个胡乱地谈论,我却没有丝毫回应,焦急地说:“冲哥!你怎么不给兄弟们介绍介绍!如果你怕难为情,我先给你简单的说个轮廓——就是你‘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我终究憋不住了,对顾国说:“你就是个嫩蛋,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我看你还是去初中,重修那堂重要的生理课吧!” 顾国松松臂膀答道:“说实话,冲哥,这点上,还真的被你说对了,我就是正好没有上那节课,所以希望你给我补补。” 余翔也笑着说:“课倒是上了,但课本终究没有讲具体的实战过程,你就给大伙儿细说一下吧!” 无奈之下,我反驳道:“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动作,你就下载个毛片,人家宫本道公司的针孔摄像头就是专门为每一个细致入微的动作服务的。再者,如果你感觉还不够清晰,那我建议你下载个蓝光的高清模式!” 余翔说:“毛片里面的动作大多不切实际,不及你的言传身教来得过瘾!” 袁童也说:“冲舟,毕竟你也是咱们一舍之长,既然大家都对你寄予了莫大的希望,你就给兄弟们说说吧!” “人家老师上一节生理课,也有工资报酬,况且我要讲实战经验,报酬能少吗?” 我以为拿报酬说事儿,他们肯定会做出让步的,没想到,竟适得其反,顾国第一个大声喊道:“冲哥,只要你肯传授经验,今晚要什么报酬,我第一个满足你。” 见顾国如此慷慨答应,余翔和袁童也举手赞成。接着,王锐和贾峰也赞同。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想,如果我现在还不说话,肯定被他们五个活捉了炒着吃。对此,我只能瞎编,但刚瞎编了几句,就被余翔拦住了,他说:“老板儿,难道你没看过黄色小说吗怎么讲得如此生搬硬套,能不能讲得引入入胜c生动活泼些” “我又不是黄色小说家,能讲得入胜活泼吗” 顾国说:“小余说得对,如果冲哥讲得不符合咱们的心意,那答应他的条件就全部免谈。” 一听顾国不履行承诺,我便喜上眉梢,心想,既然顾国要耍赖,我也就有借口成无赖了,便说:“既然小顾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不讲了。” 袁童一听我不讲了,急着说:“顾国不答应,我答应!” “你答应得不算!” 顾国生气地说:“冲哥,我哪儿说不答应你的条件了!” “不是刚才你说讲得不入胜不活泼就免谈吗难道现在还想抵赖吗” 顾国说:“那只是个假设,是个比方而已。” 我顺手拿了洗脚盆,并说:“反正我讲得不能入胜不能活泼,那就不扫大家的兴了!你们几个互相交流交流吧!” 话一说完,我便匆忙端着盆子,开了门,去厕所了。 走到厕所,一如从前,里面还是臭气中弥漫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直让人身体仅有的一些味蕾细胞开始做膨胀和收缩的周期运动,我真不想进入,可看到厕所里的每一个水龙头跟前已然占据了洗刷的同学,又看到他们刷牙极慢极惬意地动作,以及洗衣服极轻柔极欣慰地举动,我感觉,他们已完全适应了这种味道,我何能不适应呢? 进去后,等到一个空位的水龙头,我才端了一盆子水出来。 回到宿舍,舍友们正谈得兴致勃勃,只是话题已从刚开始指向我的实战经验上升到纯粹的理论知识了。 贾峰说:“西方国家,对于性,是比较开放的,而且色情行也是比较发达的,甚至德国和荷兰已经把色情业合法化了。” 余翔反驳道:“虽然好莱坞电影里,经常会看到老外很开放,但现实中他们对性还是比较保守的。说到实处,在性方面,日本才是我们这代青年人的性启蒙老师。我想,只要是第一次被刺激有那种需求的人,大多数引诱刺激就是来源日本,而且日本的色情业,是日本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我们知道,日本近代著名的启蒙思想家,头像被印在一万日元钞票上的福泽渝吉,有一句流芳千古的话‘日本对付亚洲有两种武器,一是枪,二是娘子军’。而且早在明治维新时期,当时的政府就公布了‘娼妓解放令’,可见,日本对性文化的开放。再看看今天,那些日本著名的av女优,诸如c波多野结衣,更是被当作明星般尊崇。” 余翔滔滔不绝地说着,袁童和顾国则像小孩子听大人讲童话故事,入神地直流口水。我正洗脚,听余翔这番论述后,觉着他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还挺多的。想插嘴讲,但惟恐恐他们又拿我开刀,就没敢再发表任何看法。 他们几个又谈了半天,觉着没意思了,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 袁童拿着一本明天要上的《模拟电路》课本,来回的翻页,其焦急的神情,好像狄宥老师给他布置了什么重大的提问,他非得事先做好准备。 余翔继续平躺在他那厚实的被窝里,却把被子使唤成了课桌,一本精装版的《名侦探柯南》漫画书放在上面,伸出一只手,翻一页,看一会儿,再等片刻,又伸出一只手,翻过一页,再聚精会神地看,如此循环,好像自己就是那活泼神通的柯南,已然破获了一桩惊天动地的东京大案。 顾国把自己深藏在被窝里看《坏蛋怎样炼成的》的电子书,其整个形体全然见不着踪影,唯两腿蜷缩,如碟在蛹中,挣扎破出,偶然一翻身,紧握着的手机溢出一道光,如坏蛋的没落,一闪面的功夫,又消失了。 贾峰以他手指发出的最快按键速,正兴致勃勃地玩着他一直痴迷的《魔兽世界》游戏。他击键盘如贝多芬弹钢琴,兴奋中,狂吼一声,落败时,捶胸顿足。他滑鼠标如矮人跳街舞,娴熟自如,上窜下跳。 王锐则按他一贯的作息习惯,十点钟准时练习普通话。 我洗完脚,平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萧娟发了一条信息,但她没有回应。我又坚持发了一条“今晚实在不好意思,那一吻——如果你觉着厌烦,就权当是我无意冒犯的流氓行径。但有一点,我要向你绝对地坦白,我是真心实意地要和你交往。” 我刚发完信息,宿舍的通用灯息灭了。这样,宿舍内就只剩下手机屏幕和电脑屏幕发出的一闪一息的光亮,这真像极了夏日里的那些萤火虫。可短暂的黑暗后,袁童床铺上率先送来了台灯发出的亮光,随后,余翔和王锐的位置也相继传来光线,一时,整个宿舍又明起了火亮的画面,直照的墙壁上那些粉刷的白石灰也发了光,天花板也露了光。 透过这些零星互散又重叠的光,能清楚的编制出一道我们宿舍的睡前风景画:余翔痴迷于自己那本漫画书,好像漫画的世界里不知深藏着多少搞笑多少滑稽多少幽默的乐趣;贾峰沉浸于自己的游戏,好像游戏的世界里不知承载着多少刺激多少精彩多少绝伦的冒险;王锐沉睡于自己的梦乡,好像睡眠的世界里不知游离了多少奇异多少错综多少繁杂的虚幻;顾国专注于自己的小说,好像小说的世界里不知埋备了多少离奇多少起伏多少跌宕的故事;袁童书写着自己的日记,好像文字的世界里不知穿插了多少过往多少弥足多少珍贵的情感;我辗转着自己的反侧,好像辗转的世界里不知消融了多少烦郁多少惆怅多少无奈的悲恸。 随着时间的推移,宿舍的光亮渐近微弱,鼾声却像传唱的音符,此低彼高了。 我又一次失眠了。脑海中想着,自己今天操场上对萧娟那一瞬的吻——是错还是对我究竟不知道吻萧娟的那股勇气是如何出现的曾上高中时,我是一个和女同学交谈一会儿就紧张的语塞的人,如今,上了大学,却对女孩子能主动地去吻,难道是我男性荷尔蒙增进的结果又想到自己一瞬间,竟对一个自己心意的异性产生了强制的一吻,虽然那一吻,是那么的仓促,那么的冲动,那么的干瘪,但我还是感受到,那一吻如同男性第一次的遗精和女性第一次的月经难能可贵,甚至可贵到那是造物主恩赐于人类才独有的一种神奇的力量。所以朦胧年少的我们,虽然对这种第一次都有过好奇,有过紧张,有过邪念,但经过了,才感到那是一股释放了后才知道人性有多么贪婪的一次经历。虽然今晚舍友们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性”,但以往,我只能在偶然的睡梦中,被不知不觉的外在刺激发生时,才有过这种本能的反应,其他则一无所知。说句心里话,今晚对萧娟那个令她不欢离去的一吻,我是心有愧疚的,说到底,萧娟对于我的爱接受不接受,那是她有权做决定的,我却强加于她,实在背离我的爱情准则。 又想到,自从遇到萧娟,我每天脑海中都有她的影子,我不知道自己上大学的初衷注定为了她记得我先前读书的时候,对女性,那绝对是十足的绝缘体,而现在竟进化成了导体,还有向超导体转变的意欲。我不知道爱情的导电分子,从她和他构成的导电体中被迫行进中会遇到怎样地碰撞和互击但从萧娟对我的忽冷忽热和我对她的痴迷痴情中,明显感受到这种行进是多么的不畅通呀!!! 唉!还是不要再想了!想也是白想!可是瞌睡这东西,就和女人一样难缠!你想睡的时候,它就执意让你不要睡着。你不想睡的时候,它就偏偏让你睡着!记得朱先生在荷塘月色写道——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月光是隔着窗子进来的,恰恰成了他那种感觉。我欣赏朱先生能够在失眠之夜,还有荷塘月色独赏,自己却不能!但为了达到他的意境,我就幻想着自己在弥望的田田的叶子上,在薄薄的青雾中,在参差斑驳的倩影里,去成为一个漂浮的采莲者。于是,“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我熟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新生活 自从冲动地给萧娟那一吻后,一连一个礼拜,无论我打电话,还是发信息,萧娟都不理我。我也就只好有点男性自知之明,跟她玩玩失踪。而我玩失踪的伎俩,除了做好学生会的工作和摆地摊的事情外,便只能是有课了去上课,没课了去图书馆。但有时,即使有课,在代课老师非因点名而导致我挂课的情况下,我还是尽量选择逃课的,因为我的感觉,我们的那些所谓上课教授,完全是一摁幻灯片的高手,他们上课时,老人式呆坐在电脑屏幕前,对准投影仪,做的是来回往复地指挥幻灯片冲击我们眼睛的动作,全然没有让我们大脑盛开思维的火花和掘开钻研的神往,甚至体会到知识的奥妙。 当我选择不上课时,便泡在图书馆。到图书馆,我不像喜好文学的学生,直扑图书馆一楼的文工科类图书室,更不像偏执于理性思维的学生,直扑图书馆二楼的理工科类图书室,我的选择是直扑图书馆三楼的综合图书室,因为哪里藏有大量我喜爱的最新商业杂志。在商业杂志里,我往往痴迷于那些最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像我喜爱的中国企业家,老一点的有李嘉诚柳传志任正非张瑞敏马蔚华等;稍微年轻一些的有马云马化腾李彦宏雷军史玉柱丁磊等;还有国外的企业家如松下幸之助c福特c洛克菲勒c盖茨c乔布斯c扎克伯格c马克斯,等等。我不知道,自己一天泡图书馆看这些企业家的创业史和管理之道有什么意图,反正每当我读书,如果遇到这些鲜活的企业大师们铸成了一件大事,给我的感觉就如同游戏爱好者过了一关紧要的关卡,是那么的带劲儿。其实,我来图书馆天然的目的,不是为了修心养性治国平天下的方略鸿志;而是为了在文字的世界里寻找到校园孤独落寞后一丝兴奋刺激的慰藉。我也很自豪自己能有这么一丁点难得的爱好,能够让我耗子爱大米的一整天沉迷于巴掌大的一块图书角落里,去体会中国老一辈企业家们创业的吃苦坚韧,去体悟后一辈企业家们创业的胆识远见,更吸取那些世界级企业家们的为人处事之道。而我的这点爱好,曾被顾国劈头盖脸地批评道,我一个大男生了,像女人坐月子,整天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也不参加他们的酒场,跟他们玩牌。他还说,大学里,凡是成天把自己关在图书馆的学生,不是呆子,就是傻子,或者叫疯子! 面对顾国于我的批判,我觉着他讲得也不无道理,毕竟我已经是大学生了。而大学的生活,应该是丰富多彩的,不应该再像高中时代那样,成天过着早起晚黑地看书再看书还是看书的枯燥单一的生活,我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所以我利用周末晚上闲暇的时间,去学交谊舞。 如果要说我们学校最热闹的地方,那要数周末夜晚的广场上,那是比迪斯尼乐园和摇滚乐园还要来得刺激来得热闹来得劲足的地方。 每逢周末的晚上,如果是天晴的日子,广场上便聚满了熟练或不熟练舞姿的学生,他们掺杂成整齐地一堆,都在咿呀咿呀地载歌载舞,而这群人便是交谊舞协会的会员。 我之所以有幸成为交谊舞协会其中一员,是因为我们一篮子地摊队刘衡的关系。 说到刘衡的跳舞,虽然平时穿着打扮,一副散漫凌乱的样子,但跳起舞来,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对他人也乐善施教。尤其是对那些刚入交谊舞协会的会员,跳探戈这种高难度的舞蹈,如果遇上不熟悉舞步的舞伴,他总会被动迁就地同对方翩翩而起,并循循善诱地加以指导;如果遇上舞姿和他相差无妨的女伴,他总能跟对方跳的如鱼戏水c如猴爬树的顺手顺脚。假如跳其他快节奏的独人舞,刘衡好像总带着非跳至死的劲头,眼看脸上的汗水蹦蹦跳跳直往下涌,他却不管不顾,硬把自己镶嵌在一群学生队伍的最前头,带领着大家,跳蚤似的一会儿前阵子后瞬间左刹那右的跳。 刚入交谊舞协会,由于我以前在舞蹈方面的基本功就很差,加之我又是新进的学员,自然对各种舞步一无所熟,所以每当跳舞的时候,看着身旁其他同学在队伍中能够紧随着节奏来回自如地扭动,而自己却整个身体僵硬的如同木偶一般,任凭多么简单的舞,在我跳来,却如修天书一样艰难。尤其是跳探戈,由于在动作里,不仅要勾搭女生的肩膀,而且还要抚摸女生的腰部,甚至有时手还要在女生的臀部逗留,所以对于这个舞,我更是可望而不可靠近。 在交谊舞协会学舞的这段时间里,刘衡由于跟我关系铁,对我是悉心关照,可我就像上不了台面的驴,一进入舞池,手就不由地胡乱扬起来,腿也不自觉地乱窜乱踢起来,更让我揪心的是,我的这种不合规矩的跳舞,不仅影响了自己,而且还误撞周围其他跳舞的同学。一撞到别人,当然不是随便道个歉那么简单了,最重要的是,把别人的跳舞雅兴给搅扰了。鉴于此,跳舞的时间里,我大部分就充当了观众的角色。当然,即使跳了,也是把自己安放在一个边缘化了的角落里。多次以来,我的这种逃避行为遭到了刘衡的严厉批评,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像搔性十足的野马,因为受到刺激而鼓足全部的马力去人群中央跳。 日子长了,刘衡见我无上进之心,便对我灰心失望了,而我自己,随着跳舞的反复训练,舞步却不成比例的进步,我开始怀疑自己在舞蹈方面根本没有可造的基因,也失去了大半信心,终究落了个没和一个女伴跳完一支探戈的境地,曲终离场了,但我保留了交谊舞协会会员的身份,权当自己的一个跳舞商标,为的是加以时日,如果我们体育部举办个什么舞蹈活动,自己也能很好的应对。 在学校,我加入的所有社团中,对围脖会最为热衷。因为围脖会是一个自力更生c独立营运的组织,在这个以学生为主的社团中做事比较自由c随性c民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不做什么也就不做,想何时做都可以,凡事讲究一个自愿。也就是这个原因,想加入围脖会的学生多如牛毛,但就像物美价廉的东西,人人皆爱,却很难获得一样,我加入围脖会,也是经过了层层筛选和长期的考验,真正被认定有能力c有实学才被选入。 围脖会对新进的学员不仅要求苛刻,那么可想而知,它对管理性质的人就更为苛刻。 围脖会,其组织结构的组成有:管理委员会c《围脖》杂志部c勤工俭学部c比赛活动部。会长一职只有曾荣获过国家奖学金的大四学生才能担任;副会长和各部部长一职都是从各个院系招来得最优秀的大三高材生担任;管理委员会的成员则是曾获得过院系三好学生提名的大二学生担任,且每个院系仅选一名。 我加入围脖会,主要效力于勤工俭学部,而这个部门主要为学校里所有想找一份兼职工作的学生提供服务,本质上相当于一个校内专为学生服务的兼职介绍所,只是我们采取仅向雇主的收费原则,我们联系的工作,大多是家教c服务生c培训师等,工作的地点,一般是就近的学校食堂c超市c学校周边的饭店c培训中心等。我之所以选择加入围脖会下设的勤工俭学部,就是希望能够尽一份自己绵薄之力,帮那些一如我一般贫困的学生,让他们能够利用自己闲暇的时间,去自力更生地解决自己的贫困问题。曾一位中文系的女同学,三番五次找我帮她找一份工作,她的要求是凡事都能做,我就帮她找了一份校园外饭店服务生的工作。而这女同学,可能是家境特贫寒的缘故,特能吃苦,特别勤奋,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时间,除了上课,就是打工;除了做服务生的工作,还兼职其他工作。我曾被她的这种举动所打动,想效仿于她,可天生羞辱心的作祟,让我对课外大学生当服务生的工作,从来都是持有如磁铁对磁铁的排斥力的,因而我除了借助蔡膨的一篮子地摊队摆地摊和做直销外,也就没有做过诸如服务生这类工作。因为这一点,我曾不喜欢自己好久,可这点还是没有被后来的现实所揉碎。 至于比赛活动部,主要为青年会负责举办各种比赛,如:编程设计赛c英语口语赛c音乐演唱赛c法律辩论赛c美文赛c演讲赛等,而通过这些赛事选拔的优秀人员,除了奖金薪酬高外,还要在《围脖》杂志上做独家刊登,所以说,围脖会为那些既想赚钱又想出名的学生提供了一个再好心不过的平台,因而比赛活动部举办的各类赛事都会引来学校大批学生的积极参与。 说到《围脖》杂志,它是我们围脖会竭力打造的思想宝库:我们坚持以大学校园生活为写照c以融入社会气息为真实的创刊理念;我们创刊的目的是让大学和社会接轨,让大学生更好的认知校园和社会;我们创刊的愿景是让大学生成为一个高创新c高智商c高情商c高技能的群体,让大学校园成为一个温馨c正义c民主c时尚的学术圣地;我们坚持以大学生心理健康c文化素养c学习心得c时尚创意c投资创业c趣味杂谈为创刊写真,我们追求务实c求真c创意c人文的内容文风。刊登在它上面的文章,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学生投稿,只有少数是我们围脖会会员的投稿。我也由于喜欢写作,曾发表过一些自己写的诗歌c杂文c随笔在它上面,因而靠着它,我在学校里,也算颇有小名,只是总觉得,于我而言,玩文字游戏,仅仅是我业余的副产品而已,也没有过多的投入精力。 秋天一天天走远,我们宿舍的六人,却开始有了宗派:我c顾国c袁童三人算一派;王锐和贾峰两人算一派;余翔独行侠算一派。我不清楚,这种宿舍关系的划分是怎么被定型的又出于何种目的但从我们平时的说话c吃饭c行事c娱乐就明显被界定了。我c顾国c袁童三人常搞一些酒场聚会,而贾峰和王锐基本不和我们三人一道,至于余翔,他喜好体育活动,自然就成天和他那帮踢足球打篮球的哥们厮混在一起,又由于他在校外租了房子,所以宿舍基本成了他的季节性栖息地和临时性居住地,他爱来不来,想来不来。 虽然我坚持追萧娟的初衷没有变,但我们之间的距离还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让我们处于镜中花c水中月的状态。尤其是那一吻,好像是晴天霹雳的一吻,直接把我们先前的联系和以后的联系都给劈没了。 大学过来人常说,大一的时候,男生若追不到女生,那大学的四年就甭想再追到女生了,因为对于刚来大学的男生,往往这时候最富有激情,而且女生中好的苗尖也未名花有主,这就更促使了男生对异性的莫大期望。尤其是生活在这个男多女少的大学剩男时代,女性对男性来说总是香饽饽,男生若错过追女生的这个黄金时段,那越到后头,不仅好的苗尖被人先来擒获,那次一点的女生也就花落有人了。为此,许多男生为了不至于落个大学四年里一单到底的悲局,便在这段时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追一个女生。我们班由于男多女少,所以一个长得稍微显眼的女生,背后便跟着一大群男生,而顾国也悄无声息地加入了我们班男生追女生的这股大浪淘沙中。起先,我不知道,后来,在一次顾国的酒醉中,我才知晓。 据顾国坦言,他在追我们班廖美的过程中,明显感觉被动的很,因为廖美不仅长的苗条婀娜,而且多才多艺,算是我们班的不二班花,性格也是狮子座的那种,为了追廖美,我们班一些男生,那是一根筋的低三下气,成天跟在廖美后面,像鼬鼠猎取美味的食物,不是嗅着,就是闻着,所以他觉着自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便放弃了。后来,在我和袁童的劝说下,他又鼓起勇气去追。不过,也是付出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夫,没有真正全身心的投入,结果也就不了了之。 对于袁童,看着班里大多男生为了一个女生,表面看似相处的和衷共济,但私底下却斗得水火不容,他便持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态度,把目标转到每天下午上完课后,准时去网吧和李蕊的网友聊天谈心。据他说,李蕊和他相识是高中时期,不过后来由于高考紧张的生活,让他们彼此没再联系过。上了大学,又开始联系了,只是依然采取网见的方式。我曾问过袁童,为何不相约李蕊到我们学校见一面,袁童的观点是没到火候! 就这样,我c顾国c袁童都被深套在各自恋爱的股票账号里:我被萧娟这只涨跌不停的股票搞得辗转反侧;顾国则被我们班的廖美直接给封杀掉了;袁童自以为买了只恋爱绩优股,便每天沉迷其中,苦心经营。 说到实处,我们三个中,唯有我最不是滋味。对于恋爱萧娟这只股,我虽然买得早,但由于我跟她感情基础薄弱,又不再一个年级,总是时而涨,时而跌,让人难以琢磨,更让人纠结的是,因为自己总对萧娟抱着涨的期望,即便跌得一塌糊涂,还是迟迟不愿忍痛隔掉。而顾国恋爱廖美,由于一开始就没有买与卖的关系在列,也就无关输赢了。袁童恋爱李蕊,可能是一只自己能看懂的潜力股,在身怀希望中,他等待着将来有一天升值,成为自己的价值股。 我究竟不清楚,在恋爱的这只股票里,大家皆徘徊在买和卖上,又在大盘形势如此盛好的时候,出现那么多赢家,而我就是迟迟买不到萧娟这只我苦苦盼望的股票!索性在懵懂中,不如去炒真实的股票。而 这一年,中国股市行情,比任何一个时候要来得给力,其上证指数飙升的牛气劲儿,足以让任何一个炒股者拥有巴菲特相股的本领,所以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网络,到处都是一片股市盛荣的歌颂;所以股市的世界里,竟听到的是赢家主唱的旋律;所以每每阅读到这些铅字加粗后惊叹股市俊美的文字时,我就感觉到我们生存着的这个时代,其股市行情比盛唐时代的诗文都令人自豪。 我之所以能赶上这股伟大暴涨的股市潮流,也是恋爱失落后,无聊偶然的步入。 在炒股的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摒除了给新入股民常见的“入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的禁言相告,把全部家当投入股市,甚至还向蔡膨借了一大笔债务炒股。 这样,大一后半学期,我每天的工作,不是研究个别股票,就是关注大盘走势。逢开盘的时候,便进进出出于股票账户,做着逢涨买出c逢跌买入的买卖活儿。尤其是到机房上计算机实践操作课时,我们班其他学生都满机房抢辅导老师最易入指导的电脑,操练编程运行的情况,唯独我却满机房搜寻老师最不易发现的电脑,偷偷地关注飘红飘绿的大盘走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月圆之夜 就在我股市里赚得盆满钵满时,我们迎来了上大学来的第一个中秋节。 按照学校的要求,我们学院每个班级都要举行庆祝活动。 对于我们班的活动,班委会的要求是除吃月饼赏月外,还要举行一次班级内的欢聚晚会,让各个宿舍提供至少一个节目参演。 中秋这天晚上,天空一片祥瑞,校园的各个角落都坐满了赏月的学生,而操场c广场c公园成了主要赏月点,校外一片热闹,而我们班则有自己的委会成员早已把向学生会申请的教室布置的喜庆和满,各种月饼水果小吃已摆满上桌,只待大家入席上座。 表演节目采取抽签制,以宿舍为组演。不幸中的幸运是,我们宿舍在我的抽签中,获得了第一个表演的机会,本来在我们宿舍全体成员都羞涩舞蹈的情况下,我身为社长,首当自己写了一首月圆之夜的诗歌进行朗诵表演: 今夜,是月圆之夜 是千万年来 我们亲人团圆的佳节 可你离别了故乡 我离别了亲人 来到这 既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的——大学 或许今天的你,不认识昨天的我; 或许明天的我,不知道后天的你。 但 既然我们同梦共想,拥有同样的青春 那便是我的缘,你的份 那我们就应该珍惜 今夜之聚 人常说: 月是故乡明,露是家乡白。 亲是故乡亲,爱是家乡浓。 但我以为 有你有我 结成兄弟姐妹的日子里 无论是佳节,也无论是寻常的日子 我们注定不会孤单 也不会寂寞。 所以 未来的你我不用担心 远离亲人的日子 因为你我还是朋友,还是窗友 我们能和衷共济,共担寒潮 最后 让我们手牵着手 ——唱出我们的风茂,舞出我们的人生; 让我们高喊一声 ——缅怀我们的青春,唱响我们的未来; 让我们欢快地啃着月饼,赏着明月, ——去度过一个好兄弟姐妹的月圆之夜。 接下来,顾国和袁童合唱了一首庞龙的《兄弟干杯》;贾峰和王锐合唱了一首羽泉的《奔跑》;余翔因为去外地找女朋友度中秋,而没有参与。 我们宿舍表演完后,轮到黄李宿舍表演了一出大话西游模仿秀,其整个表演过程,完全把唐僧师徒四人的传统形象给颠覆了,搞得唐僧有憎恶,悟空有爱情,沙净能跳舞,八戒舍公心,但就是这种不伦不类的表演方式,赢得了全班同学的阵阵掌声,惹的大家捧腹大笑。 剩下的诸如陆涛宿舍演出,大都是合唱了一些流行歌曲,没什么创意,但最惹人最精彩的表演是我们班以廖美为首的女同胞的摩登舞蹈。她们的舞蹈,一出场,因为着装性感露骨,直把我们班那些男同胞袭击的梦回大唐了。我也从此刻感觉到,上了大学的女生就是和高中时期的女生有了天壤的差别,就一个班里的中秋聚会演出,她们竟然能够如此大胆的现出她们开放的一面,真是女性还有被隐藏的魅力!尤其是被顾国追的廖美,其舞姿足以媲美闭月羞花和沉鱼落雁,只把我们这些正端坐食用月饼的乡巴佬男生,勾引得分不清中秋月饼是圆是何种馅儿了。 正当我们班舞蹈表演地如火如荼时,我手机发来一条短信,一看是萧娟发我的中秋贺词,我甚是惊讶!赶紧把电话打过去,她说自己一人在操场上赏月。 挂电话后,我借上厕所之名,溜出表演场,直跑操场去找萧娟。 来到操场,借着十五硕大硕明的月亮,我整个操场上寻觅着萧娟。可操场上,今夜赏月的成双成对学生像南归的大雁,一字排开,让我的目光无从释放,但我还是力所能及地去扫描出那道我盼望的倩影——萧娟。可我的眼瞳是被今夜的月光故意囚禁了,任凭我怎么努力地搜索,却也找寻不到萧娟。 没办法之余,我又跑到操场最边缘寻找,远远发现一个人,她神情恍惚,两眼直勾勾盯着明月,像要从明月深处寻找到什么救世的秘密,而我本人也像幻化成了一朵千年滚滚袭来的瞭望,我不敢肯定那人是不是萧娟,又向前走了几步予以确认。 当我慢慢走进时,才发现那人确定是萧娟。不过,透过月之光,我才看清了,萧娟两眼晶莹剔透,满脸忧伤堆彻,丝毫没有半点佳节应有的欢快景象,我内心不由涌出一股秋之悲凉,但我还是强压了这股伤人的触动。无话可说时,我出了点声,萧娟才醒过神来。她迟疑犹豫了半天,才从口中掏出一句“你怎么也在操场上呀”的话。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开玩笑地说:“你好吝啬,有这么美这么圆的月,竟然独自欣赏,却不叫我。” 她露出了比明月还洁白的牙齿,口中如吐露芬芳地说:“也不是呀!就是感觉宿舍太沉闷太无聊了,才选择到操场上来,呼吸点新鲜的空气,顺便看一下中秋之月——你怎么也在这里” “找你!”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猜” “猜不出!” “是明月!” “明月!不是很明白。” “我的意思是,只要抱着一颗明月般赤诚的心,就一定会找到自己心意人的坐标,我就是其中一个。” 萧娟听我说完,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我想,是不是萧娟还不能接受我借用月之光这种浪漫情调来表达爱意的方式,才低头不语的。为了打破这种氛围,我又笑着说:“萧娟,难道我一句话,就让你难为情了?” “没有!” “那就好!——你一个人坐在这儿,难道今晚你们班没有举行什么中秋活动吗” “都大二的学生了,谁还有心情去搞班级活动!” “什么意思” “大家都忙呀!” “忙什么呀!难道作业压得你们连庆祝一点团圆节日的时间都没了?” “也不是,主要是大家都没心情。” “好端端,怎么会没心情” “你不懂的。” “我不懂!” “你真不懂。” “为什么” “你到我们这个阶段了,自然会有所体悟的。” “哦,是这样啊!那以后再体会喽!——你们宿舍的怎么没和你一起” “人家都是一对,我怎敢叫她们。看你今晚一副惬意悠闲的样子,难道你们班也没什么活动” “有啊!” “有的话,你不在班级和同学搞活动,跑这儿干嘛” “找你呀!” “切!” “最近怎么一直和我不联系了,是不是还生那晚我的气?” “至于吗” “没了,就应该与我和好呀!怎么给你打电话,你老不接” “没心情!” “说心里话,那晚的事情,我实在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够原谅。其实,我也真没什么非份之想!”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今晚请你吃月饼,权当我对过失承担的责任。” “我已经说过没什么,你怎么又说要‘承担责任’呢如果你真想让我安心,就不要游神晃脑的站着,坐下来,陪我好好赏一会儿月色,那比吃月饼好十倍!” 萧娟说完,我就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也如她一样,我也抬起头来,看那轮隐藏在乌云下又被她唤醒破弧而出的圆月。半天后,萧娟自言自语道:“好美的月色呀!自上大学来,还从没欣赏到这般美的月色!” 我还不能彻底体会思乡心切的感受,便在萧娟面前说出了“月到故乡分外明”这句话。 “的确!那你喜欢月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了月,就感觉亲切!” “能给我背几句关于月的诗吗”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就是呀!月是永恒的,但人却岁岁年年不同。”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如人相随。” “登上明月又能如何,还不是落个如白兔捣药c嫦娥孤栖的境地?” “或许那都是人在惆怅和悲凄时的一种精神寄托吧!” “月无情,人有情。冷月葬花魂吗。” “不是月要葬花魂,而是你的心太孤敖了,所以常触景伤人。” “你每年的中秋都和谁一起看月” “就我!这也是多年读书造就的!” “你痛恨上大学” “没来大学之前,我是盼望着上大学,来了之后,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痛恨!”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总感觉自来到大学,就一直有烦心事纠缠,好像没上高中时那么充实了。” “事在人为,那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感觉而已,找到目标就好了。大一的时候,千万不要迷失自己。” “哪儿有目标,整天像失去方向的浮萍,飘到哪儿哪儿就是了。” “没目标不行呀!既然来学校了,就得安下心,做点事情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心不随行呀!” “‘心不随行’那也要‘行入随心’。” “萧娟,你都上大二了,有什么目标” “我就是要过好每一天,让我的大学生活不虚度。当有一天毕业了,写关于我的大学生活时,我能够对着文字坦然地写道‘我无憾了!’‘我无憾了!’,如此便好。” “看你平时一股‘睡觉c吃饭c玩’的样子,还能有这般心境,实在看不透你。” “外表能透清一个人吗” “当然不能。但” “但什么!” “但可以明了过去。” “过去!那你透清一下我的过去。” “我先申明,说完后,你不能责备我。” “那你先说说,看准不准确。” 我故作身姿,拉了口长气说:“你如黛玉,嫉妒的心消极了你的音容。你多愁善感的眉目,我就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今晚,诺大一个操场,就是一个明例,你宁可独身赏月,也不叫人陪伴。我知道你内心有着单纯的一面,但却坳不过现实的无奈。你想静下心来,寻求一个有着无瑕疵的爱,却无奈后面尾随了一帮如我般的恶狼,让你整天心宁不定。你想找寻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可无奈大学如同炼狱,你燃烧着自己,却找不到终点。” 萧娟打断了我的话语,并说:“我怎么感觉,你形容的这个人像你自己,而非我。” “若听真话,的确如我。” “那你很痛苦了” “不全是,但追一个人总让人痛苦” “那就不追了,何必让自己痛苦呢” “但为了自己的爱,我还是选择,与其痛苦的爱着,也不能没有爱的活着。” “小冲,对于爱,你还很执着呀” “如果是认准的,那就风雨兼程,‘既然钟情于玫瑰,那就勇敢的吐露芬芳。’” “那你就勇敢地向我吐露一下你自己过去的芬芳吧!” “改天吧!” 我这样说后,萧娟也没继续问。操场台阶上赏月的学生已经开始往宿舍赶了,萧娟和我依然坐在那冰冷的石灰地上,我不知道萧娟借着月光思索着什么,但我始终抬着头望向天宇,望着停驻在遥远星群中的那轮如同守候着一位幽怨情人的圆月。 过了会儿,萧娟见操场走的人已很多了,便对我说:“我们坐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走吧!看你穿的衣服这么少,不冷吗” “天冷,但心不冷,那就没什么冷不冷的。如果心冷了,天再怎么不冷,人也是冷的!” 萧娟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就同我离开了操场。经过学校超市的时候,我想买个月饼送给她,她却因月饼太甜不喜欢吃而拒绝。 把萧娟送到她们宿舍楼门口,我也直接回宿舍了。 到了宿舍门口,我发现宿舍门还紧锁着,我猜想班里的活动肯定还没有结束,本想再去凑凑热闹,可感觉浑身上下疲乏的很,就放弃了。 打开门,进了宿舍。在床铺上躺了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只听楼道里,人声狂吼,脚步震耳,我知道是舍友们回来了。因为顾国的声音在人群中吼得最响亮最结实最方言味十足,所以我才敢如此肯定。 只等声响渐近,宿舍门就被狠狠地一脚揣开了。顾国率先进来,一看我在床上平躺着,便开始大喊大骂道:“冲哥,你个二球,人家活动结束,要集体合影,却找不到你,我不知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就是不接。” “不接?没有吧!” “不信自己拿出手机看看!” 顾国这样一说,我从床铺上立即拾起来,端坐在床沿边上,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顾国看我眼傻了,又紧追不舍地问:“冲哥,咋们班活动当口,你干嘛去了” “临时有点事情。” “有个屁事情,是不是又找萧娟月光下浪漫去了” “没有的事!” “没有?!天才会信。” 顾国刚把我训斥完,袁童也回宿舍了。他一进门,也如顾国一般,口不换气地训道:“人家那么多同学等你合影,就是不见你。以后,让其他同学怎么说我们宿舍,什么德行,还一舍之长。我看明儿,就换掉吧!” 我从床沿上跳到地上,赶紧向袁童解释道:“老猿,不要生气吗!气是魔鬼,伤坏了身体就不好了,况且我真有点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敢不来”袁童又追问。 “还不是跟女朋友萧娟漫步去了!”顾国生气地答道。 “改天请你们两个吃饭,就不要生气了。”冲舟请求地说。 刚平息完顾国和袁童,王锐和贾峰也回宿舍了。他们一进来,也长篇大论地数落起我来,说我怎么个丢宿舍的脸,怎么个不负责任。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话,可谁知,王锐的话像嗡声嗡气的无厘头苍蝇,不停地重复,不断地演练。这下,我就来气了,便大声地吼道:“参不参与是我的自由,别人管不着!” 顾国见事情不妙,赶紧充起了平息佬,便说:“不参加也无所谓,反正这搞活动,排集体合影,不像吃饭,没了上顿,下顿就不能少。” 王锐见我如此放话过来,也就收敛了点。贾峰却没有见机行事的打算,又面无表情地说:“当然,自由是自己的自由,谁也无权干涉,但自由不能不顾宿舍的面子,毕竟宿舍是大家的宿舍,面子也需要大家维护。这诚如宿舍的卫生,要得干净,就得人人爱护,如果卫生刚刚收拾净了,谁又随便乱丢纸屑,卫生能干净吗” 贾峰一说完,我就感到他话里有话。我自知,在宿舍中,余翔是纯粹不打扫宿舍卫生的人,我是最不太注重卫生的人,他和王锐则最勤快也最讲究卫生,但他们对卫生苛刻的要求,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干净癖。还有,在宿舍里,但凡他和王锐打扫过的卫生,他们就让所有人整天爱护,扔的垃圾必须放到指定的位置;但凡我c顾国以及袁童收拾过的宿舍,他们不是说打扫得不干净,就是说打扫得不能得高分(我们学院在固定的时间里要派学生会检查宿舍卫生,同时进行打分评比)。当然,一次说了,咱也就将就着忍了,但说得次数多了,这不比干活,干得勤快了,还会得到他人的首肯,而是让人觉着烦感。我便恼火地说:“贾峰,既然你喜欢拿事说事,那我也就把话挑明了。以后宿舍内,晚上公用灯一息灭,就必须睡!几乎每个晚上,灯息了,你还玩游戏,让人睡不着觉。” 贾峰见我拿这说事,也不满地说:“冲舟,我虽然每天晚上宿舍灯息灭了,都玩游戏,但我是戴着耳机的,不影响别人。” “那不是废话吗声音不响,那你把屏幕的光也遮了!” “那还球!我凭什么,宿舍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说呀!宿舍又不是谁一个人的,我又凭啥非要准守某些我不喜欢的规矩,还关什么屁面子。” “那是你的事情!” “那肯定是我的事情,还能是别人的事情。所以不必要的话,越界的话,就不要多说!说的多了,就只能是废话。” 顾国和袁童先前见我这样说,好像有意无意让我借机把话挑明,也就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现在看我把话说完了,意思也传达了,他们两个就开始劝我不让再争执了,我也就很听话的没有再言说题外的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慈善和同居 诚如阴云散后,天空有了蔚蓝,宿舍在把发酵了很久的闷气释放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在步入深秋之极,我在围脖会勤工俭学部和学生会体育部当职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由于一篮子地摊队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多赚点钱,所以我接下来的大部分课余时间,就用在了做直销上,这样以来,去图书馆的次数和萧娟相处的时间也就少了。 由于一篮子地摊队早在蔡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经营了,这让学校的许多同学对我们这个团队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带给我们的好处是,我们地摊队,无论摆地摊,还是做直销,能够让大多数同学信任;坏处就是,因为认识的人多而杂,但凡遇到某某社团的捐助事宜,就必然首先找我们地摊队做资助。当然,我们地摊队,蔡膨是实际财政当家人,所以遇到这种事情,该捐助,还是不捐助,以及捐多少,他的话语权要胜过我们团队任何一个人。 对于我,虽然在地摊队是个工仔的身份,但我还是比较热衷于这种捐助活动的。每每遇到学校里某某院系的学生得了什么重大疾病,某某班级的学生在校园里做捐助事宜,我都是第一时间赶赴筹款现场做捐的。虽然有时我个人捐助的钱数不多,但我会竭力说服我认识的人予以捐助,尤其是我时不时说服蔡膨做大款捐助,这样积滴成流,积木成塔,我筹备的钱也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说到我们学校对于慈善事业的态度和作为上,我很感不安。因为学校许多慈善活动都是学生自发举办的,学校却很少参与,也极少予以支持和帮助。假如有一个班级的学生得了什么重大疾病,只有那个班级的学生树着一面描述着得病学生详情和被勾引起怜悯之心内容的牌子,站在食堂门口,或者广场上,在进行一场捐助筹款的行动。而这帮树立牌子又毕躬毕膝如学校护卫队一样站岗的同学,花费了将近一周的所有课余时间去搞一场捐助活动,却募资了能数得清的一些圆圆钱,这让人感到,在与需要几十万的医疗费用面前,如此筹款简直如一滴水对大海,根本起不到任何治愈的作用。当然,学生中尚且能够募资到如此石沉大海的些许资金,而我们学校中的那些教授们,却没有被博得丝毫的怜悯施舍。我不知道他们各自花花绿绿的私家车停留在办公楼和教学楼面前,是显阔,还是耀威学校的作为更是像骡子的耳朵,起了摆设的作用,绝无半点实质性的举措。当你看到学校的广场之外,一座宏大吃天的办公楼,正没日没夜由那些体力堪比夸夫的工人进行修建时,你就会感到,学校的钱是面向学校耀武扬威的硬件设施看齐,而不是对诸如慈善等关乎学生生命的工程靠拢。人家说,中国式的速度,就是一天两层楼或者三层楼,我想,当我们在宿舍沉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去上课时,路过正新建的办公楼,仰望其楼顶,竟然自己的视线已超出昨日好多了,那你就会彻底相信,这个建筑速度,就是典型的中国式杰作。所以面对着学校搞硬件设施的资金,其多的和容易的可以用给死人的冥币加以形容,而搞救助扶贫的资金可怜的让乞丐都嫌少的场景时,你纵有慈善的再伟大和多博爱的心都只能被消沉。有时我在怀疑,在有些人的挎包是爱马仕成群结队,靴子是路易威登接踵而至,车子是奔驰宝马两天轮换时,你是否再愿意把自己的一滴流淌的血件废弃的衣服周积攒的零花钱献给那“红”的可谓是被天使照亮c交叉的“十字”可谓是披上救死扶伤嫁衣的“会组织”呢 校园还是这个校园,学生还是这些学生。虽然校园的绿色已被秋风吞噬的疲惫萧索了,但校园的学生却朝气蓬勃如姹紫嫣红的春日。 转眼间,已半学期过去了。我在想,在这段时日里,我在围脖会穿梭,在学生会串岗,在交谊舞社团流动,在图书馆出入,在教室往来,在食堂吃喝,在宿舍睡眠,在操场运动,在校园漫步这些都是我生存的时间和空间,没有潮水涌来的澎湃,没有浪花飞来的拍打,有的却是平静的连一缕微风过后连挪动的涟漪都能清楚呈现的生活。我不知道如何应付,又不知道如何寡欲。可萧娟总算和我没有悄悄的别离,我有了恋爱带来的第一次满足和成果。 像校园的大多数情侣一样,我和萧娟的恋爱,也无外乎,在拥挤的食堂,她帮我占座,我帮她占座;在狭小的自修室,她帮我抢座,我帮她抢座;在多雨的秋季,她帮我撑伞,我帮她撑伞。在我孤独寂寞想找一个人诉说衷肠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找她;在她委屈无聊想找一个人倾诉心里话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我。 或许这样,在别的同学看来,我跟萧娟在校园里,一起留下的背影,就是秋天的幸福;一起映过的脚步,就是秋天的情爱;一起交勾的拉手,就是秋天的甜蜜。 顾国因为追廖美失败的缘由,上课也不常来,只把自己关在校外的网吧,在虚幻的网游中解脱。他有一套网游理论“游戏的世界比真实的世界要来的精彩。你痛恨谁,随时可以报复。你想要什么,随时可以拥有。”对于他的这个理论,我不太理解,但总是给他反驳“现实就是现实,不正视现实,就被现实打败。” 袁童也像我一般,不太热衷于玩游戏,却喜欢上网聊美女。虽然我没有见过真实的李蕊,但通过偷看袁童和她的几次视频聊天,一睹了她的容貌,算长得清纯的那种类型,我曾不止一次劝说袁童,让带他那位李蕊网友来学校,可他总说,没到火候,不能轻易相见。 经历了上次和贾峰的口角,在宿舍里,我和贾峰,只有在迫于无奈的情急下,才彼此打个招呼,其他时候,则没有多余的言辞互诉,更没有如先前互开玩笑的畅谈。 转变很大的还有顾国。先前,一到晚上,他总是第一个找话题和大家畅谈的,可最近一段时间,不见他那么积极的找话题聊天了。他形成的生活规律是:不在宿舍时,在乌烟瘴气的网吧里,一手动鼠标,两眼画面游;在宿舍时,在自己包成一团的被窝里,一手掌手机,双眼凝关注。我固然不喜欢宿舍太吵闹c过喧哗c有争吵;可太平静c少幽默c很紧张的宿舍,我同样不喜欢。有时,我感觉宿舍里的空气实在太寡清了,就自言自语找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以引起舍友的关注,可我不说还没什么孤独冷漠的,一旦说了,没人应声,这让人更不是滋味。 时间久了,大家都养成了,你不关心我的事,我不在乎你的事,好像彼此都是地球外的石头人。我也懒惰的只剩下无聊的时候到隔壁的黄李宿舍吹吹牛c聊聊天c谈谈话。不知道,女生混在一起的时候谈些什么话题,可一大帮男生混在一起了,就谈女孩子的事情,谈她们如何的性感,谈她们多么的风骚。我不清楚,如果这种话题被女孩子听见了,她们将做何感想,反正当我们在黄李宿舍谈这种话题时,偶然被黄李的女朋友王倩听见了,她就骂我们是色狼,程功不服气地反驳道:“王倩,我们只能算是室内能说会道的没有实际行动的那种色狼,正儿八经的色狼却是那种已经有实际行动了还死不承认的那些人。” 每当程功如此反驳,王倩还是不脸红。这让我一个外人有些怀疑,她作为一个女生,廉耻心和羞辱心到底在小学的时候有没有被老师教育明白可她晚上老是和黄李共挤一长床同眠,这让其他男生的廉耻心和羞辱心又将何存程功更愤怒地说:“大半夜每每听到不该听到的那种女性在特殊情况下才发出的尖叫声时,我就抵抗不住内心的愤怒,用手侧敲床铺,以示警鸣,而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自己就被愤怒的情绪冲动到了网吧,去哪里休的一夜的慰劳。”而这次谈话,我也是在黄李同程功打架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说到那次打架事件,原因是心知肚明的。程功,在应该仁慈的愤怒下,偷偷拿起宿舍放置的一个空啤酒瓶子,将黄李灰溜溜地一瓶子定音了,而他本人在重伤了黄李后,看情况不妙,先把自己给跑了。直到过了一段时日,他以为事情平息了,又跑回宿舍,结果被也不是省油灯的黄李在休缓好后,又将其一怨抱怨了。至此,黄李也再没有把王倩带回宿舍,但其黄牛(因姓黄,那年正是牛年,所以如此称呼,用意牛气冲天。)的名声已远播校内外了,其臭名昭著的美名比我们宿舍登上卫生差评榜倒数第一还尽人皆知。 听了黄李干的这种龌龊事,我也是非常的恼火。想想看,一帮成年的男生拥挤在一个狭窄的宿舍里睡觉,却又穿插了一对男女干那种事情,那将是什么图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住的宿舍,我敢表一百次,甚至一亿次的态,跟发生这种事情的舍友肯定没完。其实,不光我心里不舒服,顾国听了也义愤填膺地骂黄李宿舍的其他人没骨气,光头低下,任黄李洒尿拉屎。当然,隔壁宿舍自发生那件因黄李带王倩到宿舍过夜而打架的事件后,黄李就搬离了宿舍,独自到校外仿效大三大四的那些情侣们租了房,过起二人独居的生活。 说到这里,我想说,自从和萧娟恋爱以来,虽然我晚上梦里有出现龌龊的勾当行为,但白天里,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我的下半身,况且要让萧娟和我过独居的生活,那是我个人没半点的奢望,她自己也不可能让我有丝毫的越界行为,那次冲动的一吻给我的惩罚,就是明证。不知什么原因,我对大学生的恋爱比较有好感,但对校外的同居就感到不舒服了。 每每想到,自己的父母,拼命地挣血汗钱,而自己的儿女却把钱投在了打胎的事情上;父母弯曲着衰老的身躯工作在肮脏的世界里,而儿女却抚摸着硕健的身体沉浸在欲海的世界里,这是什么一种倒施逆行。 我不知道,身为读书人,在不能战胜理智时,是本能的错,还是理智的错我想,如果你是有着索罗斯一样精于投资的人,那么你就不会在面对着校外房租费涨得比牛股还高时,投资于读书的事业不如投奔于校外为大学生租房的事业,是多么的愚蠢了;如果你是个研究古代爱情故事的专家,当看到校园的成批情侣们每天早上从校门进来,下午又提着电壶出了校门,过着悠闲浪漫的读书生活时,你就会感到梁祝的爱情是多么的荒诞且不实际。 在面对大批学生白天校内住,晚上转入校外居的这股潮流中,学校不仅出台了一本正经的黑白条文,而且还抽调了各个学院学生会精英成员组成的侦探队,专门负责晚上不定期突击检查宿舍。虽说解决问题的措施是美好的,但每次突击检查出的结果,总是宿舍住满的人数远远超过了n趋近的无穷大,答案是零。 他们侦探的过程,总是侦探队的前脚还未入学生宿舍门,那些校外租房学生的后脚已入宿舍住了;等侦探队的后脚刚出了宿舍门,那些租房学生的前脚也跟着进了校外的房门。我不知道,校方采取如此措施,是习惯了猫捉老鼠的固定思维,还是抱着让我们这些守规矩如铁的学生晚上休想拥有高质量睡眠的态度呢但最终的结果是,校方收到的不成见效比水投进了月还明了。 对此,我的解读是:大学生校外租房,犹如防民之口,其实不过是一道既成事实的决堤口,禁不行,堵也不行,还不如“忍”字了之,让学生省心,也让学校免于陷入麻烦的窘境。 顾国的见解是:我们这些大学生都是一批没有性免疫力的特殊动物,为了满足与生俱来的生理需求,即使深处虎口,也要去筑爱之巢的,所以大学生用校外租房子来满足这种需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袁童的见解是: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观念的大解放,大学生校外同居的潮流,是无法阻挡,我们没有理由为了某些条条框框的理念去限制这方面的自由。 当然,我c顾国c袁童这些前卫的观点,都是些我们没有实际经验的言谈,都是我们茶余饭后说说笑笑的说辞,都是我们宣泄内心情感的诉求。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都是很规矩极本分的学生,即便有了这种需求,大家也都是言不外露但心知肚明的罢了。我不知道,大学时代的学生,他们的性需求是如何解决的但我清醒的记得自己的需求是在梦中和无人的被窝里无意释放了。我曾好奇过人之性在繁衍了人类后,又是如何在酝酿性之发生时所创造的美好受活呢所以每次洗澡我都好奇于人类伟大的生殖器官。 我c顾国c袁童三人算是经常一同洗澡的死党。每次洗澡,我都被他们强行拖上,之所以我能受到如此礼遇,全仗着我给他们搓背很舒坦很干净的缘故。而次次洗澡,最让我头疼的是,学校的澡堂,大众间是无论你何时去都挤满了赤裸裸的学生;单人间是无论你何时去都要排上好长的队后,才能入室沐浴的。 我可能天生有着脏习惯的嗜好,对于洗澡,总抱着不太积极的态度。而经过无数次的洗澡,澡池给我最大的收获不是它洗净了人身体多少肮脏的污垢,而是它让我清醒了每个人在赤条条之后,都有着同样的圣洁。但让我想不通的是,人在浴头下,在赤身裸体后,都长着同样的体毛,都有着同样的器官,甚至有着同样的身体功能,而现实中,却出现了人性的迥异。有些人心善,善良的不用一分钱可以救人于危难之中;有些人心恶,心恶的杀人都不眨眼;有些人心大,心大的自己寄宿于漏室却希望着同落天涯者能住于高屋之中;有些人心小,心小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有些人易于满足,满足的舞台有多大心就有多大;有些人贪婪,贪的比欲望还要无边无际。 在学校里呆久了,你就对有些事情见怪不怪了。如果你觉得校内公厕墙上贴得满是宣传解决生理需求的电话号码和提高生理能力的药物,是大学生的催化剂,那么校外钟点房的泛滥就是这种催化剂的最终产物。每逢周末,这种钟点房的功能就成为许多男女同学的香饽饽,而进出入这种地方的男男女女,非但没有任何碰到熟人的顾虑,反而逍遥洒脱。我曾与顾国袁童打台球的时候就碰到过我们学院的一对大二男生和女生出入过好多次钟点房。据袁童讲,那个女孩子是他高中时候的领班同学,不过人家比他早一年来学校,所以那女孩子就高傲地装作不认识他,袁童只能感叹地说:人家那女孩子,高中时期就已隔山插五更换男孩子转悠,逛街,没想到,如今还那么的风流。 对此,顾国就破口大骂:如今的大学,真操蛋,本人还是处男,却难以再找到一个处女了,看来,将来找个老婆 都没那么纯洁了。 其实,不光顾国不满,我也看着恶心。虽然我竭力找了个萧娟当女朋友,但我绝不会下贱的期望着整天和她开钟点房。毕竟我们都年龄还小,万一有个差错,搞出个闪失,不仅影响了我们的前途,如果再让父母知道了,那将令他们多么的失望。虽然我的这种见解被其他人认为纯情的比初中生的甜言蜜语还不堪一击,但我还是坚信这种看法的合理性。 之前我有个同乡,刚上大学,就在学校里把人家一个女生的肚子给搞大了,而女方的家长一气之下,直接领着那女孩子到他家去。男孩子的父母知道后,不知被气成什么样了。而那男孩子,知道自己搞了龌龊丢脸的事情,怕自己的父母责备怨言,怕女方的父母让其承担责任,怕乡邻亲友闲言唾弃,莫等第二学期放寒假,就直接出门打工去了。此后,也就再也没去学校。最后,那女孩子的父母在男孩子家折腾了一段时间,看他们家实在穷的不能让她适应,就被她父母强行堕胎了。而那女孩子一气之下也放弃学业,远走高飞了。这就是我见过的最典型的大学生不负责任。于父母,吃苦劳累供他上大学,他却半途而废;于自己,贪图一时受活,却造成了一辈子的抬不起头和事业的落空;于那女孩子更是留下了一辈子的伤疤。后来,每每在村子里碰到那男孩子,我就有股欲恨又怜悯的感觉。毕竟对于我们农村孩子来说,考一所大学不容易,考上后,父母供养更是不容易,他却上到一半儿就夭折了。 所以,于我而言,因为有这档子的前车之鉴,在男女之事上,就不敢轻易逾越雷霆池一步。 顾国曾让我和萧娟外面租房子同居,我只好对他没好言,结果招致了他对我的批评。 后来,国庆长假,顾国和袁童都回了家。我因为路途遥远就没有去,就相邀萧娟去附近的县城游玩,但我们还是保持了近距离,没有肤发相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雪里的吻 随着西北风刮起的风沙换成了绒雪,黄土高原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如同大多数情侣喜爱雪里的漫步和情调,我和萧娟也不例外。不过,我和萧娟故意要显示我们的与众不同,便选择在大雪纷飞的深夜去操场踏雪。 来到操场,萧娟硬让我背着她在雪中行走,而我也就很听话的背着她满圈转。背的时候,我浑身感觉不到一点冷,但心却能够明显感受到萧娟有意用她身穿的羽绒服在我的脊背上给我挤压增温,这让我背她的劲儿更充沛了。 背完后,萧娟又让我拉着她滑雪,我只好又走在她前面,如一只温驯的黄牛,用手充当犁的功用,拉着她。 拉了半圈,又行了一圈,直到第二圈,我滑倒了,萧娟也倒了,我拾起来,浑身沾满了雪,萧娟被我扶起来,从头到脚也沾满了雪。 一看这样,我们索性就打起了雪仗,我把雪洒在了她的脸上,她追上我,又把早已捏好的圆溜溜的雪块灌进了我的脖子。那些雪块,进了我的脖子,在我炙热的体温作用下,立即化成了水,又蒸发成了气,我携着气,满操场地胡乱跑,萧娟却在后面不停留地追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萧娟在追一团活着的火气,其实,我们是增进爱的情感。 本来操场上,我们刚来的时候,是一片雪白的平坦,没有一丝瑕疵,但被我和萧娟连走带爬再到滑直到跑得乱踩乱踏下,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捣腾出了一条长长弯弯的冰路。对此,我觉着自己的行为有点愧疚于雪白的操场,而萧娟却认为自己的行为成就了一条伟大的“爱雪路”。 可能是爱雪路上我跟萧娟走的时间太久了,在没有他人的爱火擦燃时,爱雪路就故意让我和萧娟同时颠倒,以亲吻它的冰冷。谁知,我的颠倒,如同雪的散落,正好身不由己地落在了萧娟的身体上。在停留了几秒钟后,我下意识地把嘴贴在了萧娟的嘴上,满足了我在最冷一场雪里的第一次深吻。而这次吻,因为不是我故意强暴式的,所以没遭到萧娟的拒绝,且萧娟也很主动的配合着我的吻。 刚吻的时候,我像一只久经饥饿的狼碰到了一只温柔的羔羊,瞬间便失去了血性。急切的吻,欲要吻干萧娟所有嘴唇里的涎液,可人性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间,我没法控制自己深入异性的贪念,又向萧娟的下半身游移,准备我下一步的欲望。而这一游移,敏感的萧娟立马知觉到了,便来了个轴承式地转动,活脱脱把我撂在了她身体上部位的雪地里。然后,她羞涩瑟地拾起来了。也就在此刻,我才醒悟到了自己的得寸进尺,把两手当两脚,雪地一踩,一跃而起。我一起来,就被萧娟一记耳鼓光,从脖子延伸到耳朵,直伤及我的脸部。这一耳光,把我敲打得更加清醒了,我赶紧向萧娟道歉,可她已经走远了。 雪地里,我一个气儿地追,追了大半天才追上了。我挡住她,向她表示歉意,可她哭着说:“小冲,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是看错你了。我究竟和你什么程度了,你就想占有我,就想和我” 对于刚才的行为,就像上次的那个带有强制性的吻,我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安慰她,做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眼下,虽然萧娟没有在雪地里继续跑,可面对她,我失去了刚才那股钢铁般禽兽劲儿,全然瘫软成了一股被风一吹就可能倒地的青年。脸也不敢正视她,只能斜倾着直角的大半个角度去看校内的那一排排宿舍楼。此时此刻,如果有人从旁边观摩我的整个身体,我敢肯定,我的形象,完全可以用一樽陀螺式的冰雕加以形容。 萧娟蹬了我一会儿,见我一言不发地傻站着,便用手擦拭了眼泪,不情愿地说:“这么冷的天,还愣着干嘛,不想走了吗?” 见萧娟心绪平缓了些,我想过去牵她的手,又怕惹怒了,就尾随着把她送到她宿舍楼门口,可楼门已经锁了。我和萧娟概知,看守她宿舍楼的那位王阿姨,以她的脾气,那是大白天都不让一个男生进入她看管的宿舍楼,何况深更半夜了,她岂会让一个夜不归宿的学生进入她管辖的宿舍楼,况且上次大白天我硬闯萧娟宿舍楼已有前科了,这次如果深夜再硬闯的话,那她会让王兰凤把我给活剐了。 即便这样,我和萧娟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可能的希望,因为王阿姨房间的灯还亮着,万一她突然知觉楼外站着两个苦守开门的人,竟鬼使神差地把楼门给开了,那我跟萧娟也算走狗屎运了。 就在我和萧娟于宿舍楼门前等待着踩狗屎运时,却等来的只是楼门被风吹过后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我见楼门实在无力气开了,而我跟萧娟又无勇气去敲门,就只好另谋出路。其实,我心里清楚,我们宿舍的楼门,凭我跟楼卫大叔的关系,那是无论何时进入,他都允许让我进的,只是萧娟宿舍楼的那位王阿姨就不行了,我总不能仿效黄李,也带萧娟回我们宿睡。那样的话,顾国c袁童c王锐c贾峰c余翔将何以看我?以后我何以将立足于宿舍?还有,萧娟会同意吗?所以很明显,这个法子,那是任凭思路是多么良好,初衷是多么情理,于我而言,于萧娟来说,那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的。又看着自己心爱的萧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手里乱抠,我于心不忍,就对她说:“要不咱到校外去住吧?” 萧娟一听我这样说,虽急但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情,我知道萧娟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就只好把话挑明,甚至做出承诺,萧娟才牵强附会地答应了。可萧娟还是不放心,要跟我约法三章,以防我刚才那种冲动行为的再次发生,她提出: 第一c跟我同去,但不同床; 第二c睡觉时,都不能脱衣服; 第三c如果违背前两条,立马离开。 萧娟提出了这三条,我满口答应,而萧娟看我如此大大咧咧地答应,以为我的诚心还不决绝,又说:“她宁可站在楼底冻死,也不跟我同去。” 见此,我只好再次承诺,并做出我最大的诚意,萧娟才答应了。 我们同去校外的时候,一路上,不仅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而且风也一个劲儿地刮,好像故意和你纠缠不清,而被风刮起的那些薄薄雪片,又借着风的力量,穿过人的面颊,让人刺骨的疼。我瞄了萧娟一眼,她低着头,正两眼直勾勾地紧盯着步伐行走,好像脚底下有很重要的东西等着她留意,她又好像很冷的样子,手蜷缩在羽绒服的兜里,而羽绒服后面的那个帽子很恰如其分的裹住了她的整半个头,只是脸部未被口罩遮掩的前额,还流露在风的雪片里,被冻的红润起来。我本想和她说说话,来打破这冷冻的寂寞状,可我不知道寻找什么话题,实在忍不住了,就随口说道:“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特别早。” 萧娟没有吱声。 我又说:“黄土高原的冬天好像比我们老家的要冷。” 萧娟打了个寒颤,抖瑟地说:“一个冬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呀!” “你说我们两个,是那根神经不正常了,要在这么冷的晚上出来受这份罪。” “没人强迫你来着!”萧娟说。 此话一出,我觉着自己的话被萧娟没有同情的话直接给枪毙了,就没再言说什么。 来到校外,被雪裹着的大地,还处于沉睡状,根本没有白天的那份忙碌状。借着雪光,打眼看去,一个个门头的广告牌,被雪挤压地东歪西倒,好像喘不过气来;而长长的一条街,放眼望去,在寂寞的无法让我的目光穷尽处,却投来了一道孱弱的光,朦胧中透出“伊人旅社”四个字。 我似曾相识地用手指着那个牌子,对萧娟说:“就去那边吧!” “没问题吧!”萧娟惊疑地说, “能产生什么问题?”冲舟不解地说。 “看那名字,感觉不正常。”萧娟说。 我怕萧娟再起什么疑心,让我同她再去别处寻找,便哄骗着说:“萧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以前就在哪里住过,环境还不错的。” 萧娟听我这样说,像吃了个定心丸,也就无虑地跟着我前行。 走到旅社门口,门上挂着一个写有双“喜”字样的遮风帘子。我拦过门帘,便和萧娟进去。 一进屋,里面正坐着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两眼斜盯着一台电脑,两手又斗篷似的紧紧合拢在一个如火纯青的电热炉上面,好像室内的温度不知有多冷,但于我刚进屋的感觉,这里面的温度,同外面相比,那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而这位女孩子不知是被电视剧里的剧情吸引的超脱物外了,还是被电热炉散发的热量暖和的忘乎世界存在了?竟对我和萧娟的进入丝毫没有反应,直到我走近她跟前,问了句“还有住的房间吗?”的话,她才把头懒洋洋地回转过来,回了个“有”字,我问萧娟:“住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肯定单人间!” “开两间单人间的房间吧!” 那女孩子迅速地敲击了电脑的键盘,回过头说:“只剩下一间双人间,要住吗?” 听了这句话,萧娟惊讶地说:“你们这么大一个旅社,难道连两间单人间都没有了吗?” 萧娟这句话一出,那女孩子不屑地打量了萧娟一眼,又有气无力地说:“只有一间房间,要住的话,就登记!” 对此,萧娟没有做出是住还是不住的表态,但我清楚,如果离开这家旅店,到别处再找店,不仅不容易,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又上哪儿去找。思索再三,我便对那女孩子说:“要住!” 萧娟听了我这个回答,有些不情愿,但她心里也清楚,我们走了满满一条街,只有这里才有一家住处,所以她也就做了默认状。 见萧娟没有再吱声,我就付了钱,登记了房间。 进入房间,萧娟去洗澡了,我打开空调,直接去床上找热量来缓解身上的冷冻了。 等萧娟冲洗完,我已经把床上的热量吸收的足以不让我再打寒颤了,便从被中蜷缩的姿势转向了平躺的姿态,而萧娟正背对着我,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俨然把个活脱脱的臀部交给了我的双眼,这像天赐良景。然而,人都是舒服动物,一旦处于温柔乡里,便身不由己地想入非非。我那双眼,被萧娟如此楚楚动人的撩人风景所吸引,竟不听理性驱唤了,不由自主地朝穿着睡衣的萧娟弧度臀部打量着,像极了一个望穿欲海的色魔,而下部位也像篮球击中了篮环,正配合的恰如其分。 萧娟一转身,看出了我内心的魔状,想上床的举动又推迟了,并严厉地说:“冲舟,我俩有言在先,你可不许抵赖昂!” 我没有回答她,可被子底下已是泛滥了的肮脏战场,大脑中也疾速传递着作为男性在释放激素过程中的快感和力度。 萧娟又转身看我,好像她又成了色鬼,想从我裸露出的胳膊肌肉上获得被异性勾引的快悦,我强装笑意地说:“这样看我,想非礼我吗?”其实,我的手在试探着内裤上的羞涩潮湿。 “看你说的,对你,至于吗?” “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那种对象吗?”我边说边试探伸向内裤的手,可手已经被沾的黏糊糊了,我不知其可,就拿人家的被子蹂躏似的擦拭。 我擦拭完,萧娟上床掀开被子睡下了,并说:“赶紧熄灯睡吧!明天我还有课。” 灯灭了后,室内一片黑暗,而我被子底下的黑暗终于不是唯一的黑暗了,所以我终于放下心,不让这种黑暗被压抑。萧娟是太累了,还是别的缘故?头一放枕头,就鼾声直打滚。本想同她聊聊天,谈谈心,可她实在是不给力,我也就没有讨扰她的美梦了。 按以往的习惯,我睡前都要回顾一番。 想,来学校时,因为缘分的关系,我同萧娟与沈萱一起住过同一个旅社的同一间房,那时彼此还陌生的一头雾水,谁也不了解谁。而区区几个月,让我同她又鬼使神差般地成了恋人关系,这世界的缘分说不容易也容易呀!而今夜,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恋爱的激情,让我在大雪中去吻萧娟,而这一糊涂的吻,让我第一次感觉冬季对恋人来说,永远是温暖的。 我想着,如果恋人在雪中漫步,遇到的是第一场雪,便会有了第一次的吻;如果遇到的是第二场雪,便会有了第二次的吻;如果遇到了很多次,那么所有的吻都是空中飘落的有着温存的雪花。如果把他和她的温度加起来,任凭地球上遇到什么最冷的天,都会被恋人融化的。 又想,难道上了大学,就是如我一样,一味地为了排除寂寞和空虚,用恋爱解脱吗?如果是这样,我上大学的目的就是性吗?但有了性,却面对恋人不能同享欢悦,要在被子里压抑处置,这又算哪门子勾当??? 我又不能明白,大学的秘密究竟在哪里?虽然校门上醒目地写着“博学,励志,图强”的校训,可每天看着校园那些碌碌无为的大学生,哪儿有“励志”可言?看着那些连图书馆都不入的学生,那能“博学”得来?看着我等追求恋爱之辈,那能“图强”起来?如此种种,能不悲哀吗? 萧娟的鼾声越来越急,而我的清醒却愈来愈多,这不由让人想起高中时期,我的瞌睡那是比猪还多,而上了大学,竟经常失眠,难道这就是大学于我的施舍吗?当然,失眠自然也无所谓,大不了就熬个夜,忍受一点眼睛疲劳;可睡不着,就出了思想的问题,大脑就开始漫无边际起了;漫无边际还无所谓,如果漫到了烦恼的镜头,让你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欲中不能自拔时,那才叫痛苦;痛苦也无所谓,大不了让心绞疼,但疼到无法容忍的界限时,那才叫解脱 外面的风继续吹着,把窗上的玻璃摇曳地“咯吱咯吱”响,细听起来像矫健的人在雪地里跑着奏成的交响乐,而伴随着这种杂乱无章的咯吱咯吱声乐,我如襁褓中的婴儿,聆听了催眠曲,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睡着,萧娟就已经起床了。 萧娟起床后,就叫我也起床,可任凭她怎么叫,我都没法从睡梦中脱离出来,她又使劲儿掐我,我贪睡的比懒羊羊还要深沉。没法之余,萧娟独自离开了。在懒睡中,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早没课,我的贪睡不过是为了弥补一点晚上失眠的过失罢了。 睡到自然醒后,我就离开旅社,回往宿舍。 到了宿舍,只有顾国和袁童躺在床上看书,但一见我回宿舍,他俩统统一跃坐立起来,把上好膛c装好子弹的枪话,一股脑儿地瞄向了我。 顾国说:“冲哥,昨晚终于‘开枪’了!” 袁童跟着说:“昨晚的事情,老板儿一定要老实交代。” 我假装听不懂他俩说的话,就一本正经地说:“昨晚不就上网吧通宵了吗?” “冲哥,通个球,如果你通宵还不叫上我,难道嫌我通宵的功夫不如你?”顾国粗言粗语地说。 “你死脑筋呀!人家明显是情侣包夜,叫你个屁点屁点的电灯泡干嘛?”袁童骂着顾国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冲哥今天怎么这般没精神了,原来是昨晚折腾子的!那今天一定要补补身子!”顾国得意洋洋地说。 看他们话语来势凶猛,字字逼我,我觉着实在不敢同他们再拉锯式地对腔,便顺势手伸向床底,拿出洗脸盆,去水房漱洗了。 他们见我走了,就开始商讨着如何进行下一论的攻势。 我洗漱完毕,又进了宿舍门,顾国就说:“冲哥,如果今天不请客,知道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冲舟半开玩笑地问。 “如果我让赵曼和甄梅知道你昨晚一宿没回宿舍,那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顾国又胸有成竹地威胁冲舟道。 “拿赵曼和甄梅来威胁我,就凭他俩能波及出什么后果?”冲舟淡定地说。 “哈哈!如果冲哥如此认为,那我就先让他们私底下闲言碎语,然后在女生宿舍里头高谈阔论一番,再经过我和老猿加油添醋式的一旁指点迷津,你知道的!凭咱班上那些能编会道爱情故事的女精英一吹捧,你不可谓不成为咱班上盛极一时的人物咯!”顾国趾高气扬地威胁我说。 “嘴都是长在别人口中的,凭她们都怎么说,我都无法堵住。你就自去说吧!我走自己的路。”冲舟依然装作很镇静地说。 “哎哟喲!今天冲哥倒装得挺牛逼c够从容c蛮坦然的!”顾国说。 “就是,今天中午的饭无论如何都要有着落!”袁童帮顾国力敌冲舟地说。 我极尽脑力地推卸“请客”的字样,可看着顾国和袁童水里火里给我挖坑施压。虽然我故作从容镇静,但还是得默认“请客”了事,万一被顾国和袁童这两个家伙胡乱加编,被赵曼和甄梅知道了,她们还不把我在班里给丑死。 “请客就请客,反正就一碗牛肉面的事情吗!”冲舟大声地喊道。 “什么?!一碗牛肉面也叫请客?”顾国有些神经衰弱地惊叹道。 “你知道的,我这个月生活费老早就透支不多了!”冲舟故作可怜相地说。 “有钱给女人花,没钱给兄弟饱餐一顿。舟哥哥,你实在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呀!”顾国略带愤怒地言道。 “哥我最近实在手头紧,谁骗人谁是狗!”冲舟回复道,“要不,你俩谁愿意的话,借我一些钱,我请你们吃大餐。” “唉!请客帮人垫钱,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了,我才不这般愚蠢呢!”顾国说。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用牛肉面两碗c两碗牛肉面垫肚子了。”冲舟低声说。 “顾国,牛肉面就牛肉面,不要难为人家娃了。你看,大冬天的,娃身体都一直在透支,还难以滋补!何况,过段时间还可能要支付卖奶粉的钱呀!!咱俩兄弟就将就着忍耐一下,艰苦一点也无所谓了!”袁童不讨好地对顾国说。 “去你个死老猿,满嘴油腔滑调,我看你将来怎么讨好你那个李蕊。别到时候,花钱给女人,自己却穷得连裤衩都买不起了。如果问我借,我就只能说‘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了!’”冲舟挖苦地对袁童说。 “没事的,我不会像你那么有精神,大冬天的,还晚上漫步于月光下,真够有‘情调’呀!”袁童反斥我说。 “你们两个不要瞎扯了!什么狗屁女人,一切都是‘闲’,我认为那些有女朋友的人,还不如我们这些光棍来的逍遥,来的自在,来的无虑。有钱一人花,多舒坦啊!还给别人花,我切!”顾国说。 “你就不要说大话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女人搞得死去活来,搞得狼狈不堪的。”袁童批评顾国说。 “根本不信。”顾国说。 “不信?!那就让‘以后’证明吧!”冲舟说。 “好!冲哥,我等着来。”顾国又说。 “屁话少说!我肚子已经饿了,冲舟,你看咋办!”袁童说。 “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了。人家猪饿了也要吼个几声,叫唤个几下子,要不你学着试试吧!说不定,吃饭时,我一发慈悲,还给你外加两个荷包蛋呢!”冲舟挑衅地言道。 “索性你‘叫唤’两声,我请你吃大盘鸡,以滋补你昨晚折腾的身体。”袁童屁不打一处出得放话过来。 “冲哥,你学叫几下也无妨吧!反正昨晚已经有所耳闻了!”顾国插言八嘴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就象牙嘴里吐不出两句好话呢?一个大学生了,说话怎么就这么淫荡?”冲舟骂道。 “冲哥,你说大学生怎么了,任凭你们这些情种外面乱搞,却不许我们这些好人里面评说。我真还就怪邪了!”顾国愤青地吼道。 “啊呀呀!我家小蝈蝈是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我自认理论不过你,总行了吗?”冲舟假装奉承地说。 “本来就是这样!如今的大学生,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再一套!”顾国没有边界地风凉起来。 “看人别这样一杆子插到底,也有如我们一样正直的大学生吗!”冲舟力辩道。 “我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至少你还信女生,我就不同了。”顾国节奏放慢了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信女生,你不信了?人吗,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鬼绳,不就没追到咱班廖美吗,至于这么没出息吗?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女友?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了,能难倒你顾童鞋吗?”冲舟活像个很懂男人心的中年人一般对顾国说。 “冲舟,放句恨话过来,饭到底请不请?我饿得肚子已经顶呱呱!叫了好几次了!!”袁童哀求地说。 “人家十年不吃的人,也不至于像你这么个德性?”冲舟故意慢悠悠地说道。 “那还是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你别废话,赶紧走!做事怎么像个女人,邋遢的漏风。”袁童有些忍耐不住我和顾国了,才如此说。 “好好好!我按照你说的,雷厉风行一点,但你千万不要吵了。”冲舟边照镜子边修理着乱糟糟的头发说。 我们三个瞎扯了几个会合后,也没吵出个理所当然来就出了宿舍。 来到了校园,雪花漫天飞舞,那些刚下课往宿舍行走的学生,正好赶上了被雪装扮的兆头,一会儿的工夫,头发被染成白色的发丝了。 进了食堂,吃了牛肉面后,顾国提议到广场玩玩,我们便去了。 来到广场,发现大雪中,有许多比我们还来得早的学生,他们有的堆雪塑人,有的拾雪打仗,有的蹭雪滑冰,活像这里是专门为他们天然塑成的一座迪斯尼雪园。 看到这一幕,我想,雪永远是知人性的,永远是天真的装饰物,因为人只有和雪相拥,才能释放出心灵的幼稚,才能做出天真的举动。这,让我体会到: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一颗童稚的心,只是大多时候,长大了的人,都故意压制这种幼稚,而年老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心幼稚的整天和小孩子相拥都不嫌麻烦。 正走着,我脑海比雪白的操场还要宽敞的思绪被冷雪突然给凝固了,是顾国在我脖子里灌了一把雪。几乎同时,顾国也出声了,是袁童偷偷给他温热的脖子里也使了点冷藏的肉跳。见此,我又从凝固中融化了,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并喊着:“小顾,怎么就那么的活该!” 我笑完,顾国又神气起来,我乘其不备,不顾路滑,直奋起步伐,去追他出气,可眼尖的顾国,老远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便向我装着求饶的状,但我还是雾里雪里不饶人的紧握着拳头大小的雪,向他的脖子进发。顾国见求饶不起任何作用,就掉头超前小跑起来,我看他跑得那么卖力,追不上,就停下来。彼时,我头发上横飞来一片捏紧的滚圆雪,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袁童超我命中了一把早就隐藏了好久的雪。我赶紧头调过,又把手里的雪迅速地超袁童飞将出去,结果没有击中袁童,却击中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个头小,却穿着比雪还白的羽绒服。 被击中后,虽然她没有喊出声,但我清楚地听到雪落在她脸上发出了“啪!”的响声。顿时,我脸上流露出比白雪还茫茫一无所措的表情,而机灵的顾国,赶紧跑过来喊道:“冲哥,你死了,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听顾国这样说来,我轻如飘逸着的雪,迅速跑到那女孩子跟前,而她头也不抬,一语不出,只用两手捂着她的脸,给人的下意识是她的伤不知有多严重。但此种情景,却千不该万不该让我这种见了女孩子就成腼腆男的人碰到,关键时刻嘴里挤不出几句多余的温馨奉承话。等了片刻,实在没辙了,我就轻声问那女孩子:“同学,还好吗?” 我话说了,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那女孩子伤势严重?她依然一语不发。这让我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耐着头皮,向她轻声问道:“不会很严重吧!”说的同时,我的手有拦过她的手那屁点大的冲动,但怕她爆发雷鸣般的火气来,终究没敢。 过了会儿,那女孩子沉默的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一下子自己站起来,放开两手,大声吼道:“让我给你演示一下,看你还‘好些吗’?”吼完,又怒气冲天地骂道:“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吗,把雪往人家眼睛里打!” 我被她这一前一后的两语给懵住了,瞬间暖和而紧张的心变得像雪凝固。于此,我该说什么呢?是针缝相对的接着她的话茬儿,还是顺水推舟低头承认错误?在大脑片刻地沉默过滤后,我选择了后者,便说:“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大冬天,把雪往人家的眼睛里打,还不是故意的?” “同学,真的没有看到你。如果” “如果个屁!我这么个大活人,已经走到你跟前了,你却没看到,这明摆着你是故意的吗?” “如果我是故意的,还用的着道歉吗?” “道歉,那是你的作秀!” “作秀?!我为什么作秀?”本来这句话已经上升到我的咽喉,欲一吐为快的,但通常,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无论是丑的,还是漂亮的,她们撒娇耍小女人劲儿的时候,男孩子都要拥有容忍的胸怀,所以我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继续接受这位虽然人长的还算入眼但话语比玫瑰还带刺的女孩子的批判。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女孩子虽然啧啧不休好一阵子,但我还是选择了保持承认错误的静候沉默。如同所有的打架和骂仗,只要有一方选择退出,即便另一方气焰多么嚣张,架和仗都会不功自破。这位女孩也算一例。她看我,没有言语的动机了,说了几句,也觉着没意思了,就停了。而这时,顾国走到我跟前了,他嬉皮笑脸地说:“冲哥,男人吗首先,你知道的那个如果错了,就应该你知道的就是那个道歉吗?” 我听了顾国这个比结巴还结巴得故作断断续续的奉承话,就来气了,便脱口而出:“滚!”。 然而,顾国并没被我的“滚”字攻走,反而继续像荷尔蒙分泌不均匀的不良人,声音还是阴阳怪气地没完没了。 我听后,越加恶心,正欲找寻什么不失绅士风度的话语数落他,而那女孩子就发话了,她说:“道歉就不用了。反而是你,在女孩子面前一点都不‘绅士风度’。” 顾国本以为自己的话向着那女孩子,她定会卖他的账。谁知,那女孩子不仅泼了他一身冷水,还洒了他一鼻子冷灰,这让顾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后,顾国盯了那女孩子半天,用结巴比结舌更厉害的话了事。见状,我逗戏顾国道:“小蝈蝈,人家额头又没长青春痘,你老盯着干嘛呢?” 我说完,那女孩子瞪了我一眼,撂了句“没一个好货”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那女孩子快走远了,我生怕以后再碰不着,就追上她询问她的联系方式,可那女孩子就是不理我,继续在飘落很急的雪中离开了,徒留下我焦急很期望回音的声响。见状,顾国恶汹汹说:“冲哥,我发现你这个人越来越‘贱’了,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像个会踏蛋的老鸡,在不停地唧唧歪歪!” 对于顾国的话,我也如那女孩子没有理会我一样,也没有理会顾国对我的嘲骂。就走过去对袁童肺腑了一番。结果,老袁也算识美女的老油条了,和我一致认同那个女孩是“标准美女”。我的看法得到袁童的认同后,我就问顾国:“小顾,刚才那个女孩子,你有想法吗?” “有球想法来!看着她就恶心。”顾国像吃了活性炸弹一样地答道。 “没那么严重吧!人家不就没正眼瞧你一下就走了,至于这样吗?”袁童说。 “她没看我算是她的幸运了,我看她就十万个不顺眼,真如一瓢毒雪。”顾国说。 “哈哈!还一瓢毒雪,先把你给‘毒’得一直色迷迷盯着人家,这会子还敢说‘自己没有看’的话。真对你无语至极!”冲舟说。 “我看她,那是因为” “因为‘一瓢毒雪’的美吗?” “显老!” “虚伪!人家那么年轻,怎么就显老呢?” “不显老,你的意思是比你们家的萧娟还漂亮?” “是这样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女孩子就是漂亮!” “哦哟哟嗨!!!你竟然在我面前说这女孩子比萧娟还合眼,难道不怕我在萧娟面前告状吗?” “哦哟!我们宿舍的小蝈童鞋那天还学会了威胁人的伎俩来,真是恭喜贺喜呀!那就请你尽快说与她去吧!” “冲哥,难道你真的不怕吗?”顾国的眼色比凝固了的冰还实诚地问。 “反正不是我老婆,怕什么?” “还不是你老婆,昨晚上不是已经那个了吗?今儿就‘云来雾来’给忘了!” “小蝈蝈,哥郑重的告诉你,没那回子事的,所以我坦然,我放心,我自在。” 袁童见我跟顾国像到阴曹地府也争不出个对错来,就吼道:“我冷得不行了,要走了,你们看着办吧!” 我随从老袁,顾国也跟着。 雪,还是那个西北的雪。没有密集成群的放纵,只有片状飘落的豪放。你相拥它吧!它焦急的不会领你的情;你逃避它吧!它殷勤的不会让你的走。就这样,校园的各种楼c广场c花园都被雪片装饰的硕满银裹,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力把这一切幻化成童话里的那个雪城,你可以尽情地把自己融入到童话的那个世界,找寻属于你的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毕竟这样的季节一年仅有一次,一季只有这么几天。我曾不知一次的让顾国去想象这一幕,可他老是言说自己的想象力闭塞,他不愿在有雪的季节去找寻属于自己的恋曲;而我自己,除了在雪白的操场上和萧娟有过那么一次青春期的互放外,还不忘同赵曼甄梅去校园的花园里厮守冬天的那份温柔。 在我看开,冬天之所以美,在于它对万物有了个归宿的过渡和享受沉静的时日,这更是它予万物美的装饰和馈赠。 说到此,我就想,我们这些大学生,一年年的读书,一日日的上课。从幼儿园起,到大学毕业,将近把生命的一半都用于忙碌的读书,却很少享受生命的自娱过程。我们希望有个读书的归宿,可社会的价值把你沉浸在这个漩涡,你只能拿时间换归宿,而在这个读书的生涯中,因为考试的框框,升学的规则,你少有静心。 说到这儿,清醒的记得当初还拎着一箱行李从学校的大门紧张的迈入,今时今日,就要进行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抄袭和骂战 大学以前的考试,我们是重视的如宇航员登火星,因为它是关乎升学的考试,是关乎前途的考试,是关乎命运的考试;上了大学的考试,我们都好像重视的比较淡了,因为它是修学分的考试,是应付不挂课的考试,是满足顺利毕业的考试。 然而,考试总归是考试,它既是老师的法宝,又是学生的命根子。所以,身为学生的我们,身处应试教育的大潮流中,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面临考试,而且还要面临考试通过的责任,因为这是考者的手段,更是应试者的初衷,我们应试者既不能让考者的手段失灵,更不能让自己的初衷落空。 话说大学的考试内容是简单的,可对于那些上课既没有好好听讲,下课又没翻课本好好复习的学生说来,如果考试前再不花点工夫复习一番,那么考试通过这件事就不简单了。所以,考试前的一周,算是我们一学期二十周中的黄金周。 一般这段时间里,那些从不上自修室和教室学习的学生,也像营养不良的食虫鸟儿,开始早晚贪黑去自修室或教室寻觅考试的食物,因而平日里那些空空荡荡c少有问津的自修室和教室,因为这群懒鸟的抢夺,竟一下子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我也曾好几次去自修室上自习,都因为学生太多找不到座位的缘故,就只好未曾入室就打道回宿舍了。 虽然考试前一周的复习至关重要,但对于班里那些不爱学习又懒惰成性的学生来讲,他们依然不闻不问,不管不学,因为他们考试唯一的法宝就是打听考试答案或者考试作弊抄袭。 说到打听考试答案,据大二的师哥师姐讲,我们学院的代课老师,每年的考试内容基本是一个模子,所以他们会把上一年的试卷拿来,直接应付新一界的学生。在这一点上,一些曾受过多次这般幸运考试的高一级学生,将其肯定的程度更像自己就是出题的教授一般,而得知这一点洗脑的同学,就根本不去复习功课了,他们把全部的尽力用在背诵答案上。而对于我们现在临阵磨刀复习的这群同学来讲,算是将信将疑之人。虽然心里有点痒痒不想复习了,但又怕出题的教授万一给变了题型,所以抱着出题者变题的心态,在考试前一周开始秉烛夜读。 经过紧锣密鼓地一周复习,考试如期而至。 我们的第一堂考试科目,是计算机公共基础。这一门的考试科目,对于家庭能买起电脑又通常使用电脑的学生来讲,根本就不需要看课本,凭借平时操作练就的水平,足以应付考试了;可对于我们这些以前少用电脑又上电脑课逃之夭夭的学生来讲,恐怕应付这门考试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真,一到考场,狄宥老师发下试卷,其卷面上的好些题目我都大脑不能应对。通常的办法,学生应对不能作答的题目,如同没钱的人本能的会选择偷或者抢一般,学生也会首当其冲地选择用抄袭或作弊应对。这一点上,学校的考试规定是不能去做的,可实践中,是每个学生最有用最普遍的使用办法。我也不例外,但我并非为自己找台阶下,只是现实本就如此。 记得以前,我也极为痛恨考试的抄袭或作弊,因为我认为那些抄袭者,是破坏考试公正性的始作俑者,他们的这种行径,无疑是考试的毒瘤,必须予以清除。而如今的考试,为了不让自己挂课,为了不让自己落空补助金,为了保全自己学生会干事和围脖会成员的身份,我也充当起曾经被自己视为毒瘤的抄袭者了。 考试时,我坐在教室的第二排,可以说是在监考老师狄宥的眼皮底下,算身处险境。但,人有时候,诚如犯罪者,明知犯罪会让自己锒铛入狱,可为了某些利益,还是会铤而走险的。我也不例外。明知,眼皮底下的抄袭会被狄宥没收卷子或者赶出考场,可我还是感觉与其徒劳的落个因为不能答题而考不及格挂课的下场,还不如冒险去抄袭或许能够争取个考及格的下场。加上,依稀记得有些大二学生说过,我们学院的老师监考向来是比较松的,一般情况下,对抄袭者还是比较通融的,所以带着这种侥幸心理,我开始了上大学来第一堂考试的抄袭。 前几道题,不知是狄宥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发现后故意通融了我抄得还比较顺利。 接下来的一些不会题目,我胡乱地蒙了,试卷也涂鸦式的答完了。本想交卷,可看到诺大一教室的学生,没一人交卷,我也就选择了干等,又检查起试卷来。然而,不能作答的题和不懂的题,好比自己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那是任凭自己怎么绞尽脑汁地苦思觅想,也不会得出陌生人的名字来。而且这种毫无头绪地折腾,还会招致瞌睡。为了打破自己沉闷的瞌睡状,我用偷看其他同学的举措转移注意力,尤其是偷看窗跟前的袁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袁童把放在桌屉的一本书,伸出半截,靠双腿支撑,用胳膊遮掩,正低头抄得如火如荼,全然没把狄宥放在眼里的阵势。 见此,我几次三番试图提醒,可袁童都视而不见,依然抄袭地我行我素。我想,于袁童这般大胆外露的抄袭行为,狄宥都不管不问。由此看来,狄宥老师的监考还是比较松的,乘机我又把遗留不会作答的几道题目抄袭起来。可这一次,我把书本从抽屉里如蜗牛前行般缩拿出半截,页码刚打开,端正放平,准备摘抄答案,结果,我这个以为万无不失的螳螂,就被狄宥这位沉稳不出招的黄雀给逮了个正着。 按照我以往的观察,狄宥虽说个头大,面象上应该属于温和型的那种。但当我被逮住后,他从教室后面远远发出宏大而震撼的喊话声后,让我彻底否定了自己对他的观察。他铿锵有力地喊道:“中间第二排穿白色羽绒服的那个同学和靠窗第二排穿黑色羽绒服的那位同学给我统统站起来!” 这一喊话后,我自知是事情败露,但为了拖延遮掩,故作镇定,看有他人顶替否?结果,我眼睛超后面一望,瞄准我的竟是教室里所有除自己之外的五十八只眼睛。这时,狄宥的声音,完全可用《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些可怕僵尸加以形容,刚一波平息,又起一波,搞得我欲站起来,又惊恐得不能站起来,直到狄宥发出第三次有如震塌教室的喊声时,我才一跃而起,袁童也紧跟其后。 我和袁童站起后,狄宥说:“卷子放好,人直接离开!” 听了这句话,我的耳膜如惊雷般刺震,但为了搞清楚事实的真假,我和袁童都没即刻奉行。 等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光景,狄宥见我和袁童全然没有离开教室的动静,又发飙说:“不走,难道要我推你们离开吗” 这句话一出,我拿起了桌上仅放的一支笔和拿出了放在桌屉里的那本在狄宥发现后深藏了的书,就离开了教室。 我走出教室,袁童也紧随其后。 虽然我和袁童被狄宥赶出,并没有以抄袭的名义作为标榜,可班里的其他学生心知肚明,我俩也自晓自知。 我和袁童被赶出考场后,其他同学还在教室紧锣密鼓地答卷,我俩只能傻兮兮地站在教学楼大厅。 长期以来,单纯外表我对狄宥的了解,今日得见,那是错的离谱,就不敢再枉然对他做过多深入的解剖,袁童则说:“以前就听说这位魔电老师是我们学院监考的四大名捕之一,今天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一听这话,我戏谑袁童地说:“老袁,既然你早知道狄宥是我们学院监考的四大名捕之一,那你还敢抄袭,这不是明知太岁头上动土难,还要装着去动吗” “你也是呀!”袁童说。 “我是出生牛犊,对他小觑罢了!” 袁童一脸的惆怅和茫然,像是丢了入学时的学费。我看不过,为缓和气氛,故作没事对他笑着说:“老猿,凡事都有个解决的法子,你这般愁眉苦脸的,能解决问题吗所以你知道的。人,面对麻烦,最重要的是淡定。” “冲舟,你不要再这样嘻嘻哈哈的了,今天的事是个严肃的事情。”袁童有点生气地说。 见袁童跟我如此认真地较劲,我知道事情可能严重了。要不然,凭袁童在学生会当办公室干事的实力,这点小事情他肯定能摆平。我问袁童:“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处理呀” “等考试结束后,我俩去狄宥跟前承认错误,并求个情,看把事情能否解决。”袁童说。 听了袁童的话,我也没再多问,只是看着大厅外纷飞的雪花,它给人的感觉,一如袁童的心情,沉重零散。不过,雪是凌乱的在寒风中飘落,袁童的心情则是在自我矛盾的纠结中捣腾。 在我和袁童大厅门口等狄宥的时候,看着那些交卷了的学生,他们有些显得兴奋,好像跌倒后捡到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金子;有些显得失落,诚如我和袁童被抄袭逮住了。有些大喊大叫,言自己抄袭了多少,谩骂傻逼的监考教师是如何的笨,如此的拙,竟没发现自己,很明显他们是卖弄自己做了多么的伟大成就;而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更是手拉手地谈论着考试题目,兴致勃勃地走出大厅门口,好像他们此时最关心的是考试的兴奋而非他们之间恋爱的亲密无间。凡此种种,我听得耳朵都快麻木了,看得眼睛都快凌乱了,但袁童还在炯炯有神地等待着狄宥。不明白的同学,肯定以为,袁童又是一个痴情的傻逼男,在焦急中寻觅着自己的女友。 终于,一个高大个的人从拥挤的人群中遥遥欲坠落地出现了,并在大厅的那个玻璃门里吃力的弯头挤出,我还没来得及找出理由上前迎接,而袁童却像早有预谋的老鹰盯上了小鸡,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狄宥跟前,并用什么说辞,让狄宥在雪大的足以砸破头的情况下,止了他的步伐。见此,我也赶忙移动了自己的尊步,走向他们。 当我走进他们,还没启齿开话时,狄宥以为我是来路不明的瘟神,赶忙启动了他堪比平路上驴子的步子,远离了我。这让我着实有点恼怒,可袁童还是追着狄宥,我也紧跟着袁童。 从带风的雪中,我隐约听到袁童向狄宥承认错误。虽然隐约中他用“没什么”的言语宽慰袁童,但犯了事的人总有这么一个情结:被犯者越是用不在意或者随意性的口吻处理事情,犯事者越就心里不踏实。所以,面对着狄宥持简而言之“没什么”三字的处理态度,袁童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但说实话,我不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也不是没经历大风浪的人,对于这点抄袭的事情,虽说在意,也不是很在意。于作弊,其最怀的结果就是挂课了。于挂课,作为新进的大一学生,我并没有经历过,也未曾体会到挂课后的滋味,但也觉着这种滋味同高考落榜后的滋味相比,那简直是大屋见小屋了。我想着,如果袁童也理清了这个深而不深的道理,他也就无所谓屁点屁点地紧跟着狄宥求情了。可惜,我知其理,袁童却依然紧追着狄宥的步调不放。 当袁童追至我们学院的教学楼,脚步还没站稳,狄宥就一个猛转身,其速度快的堪比飞人乔丹的空中转身,我以为他会做出什么惊世的举动来。谁料,他重新操起他在考场里碰到我与袁童鞋抄袭时,发出的那个铿锵嗓门来,撂出了一句让死皮都感觉到自己太眼皮厚的“不要屁点屁点跟着我了”的丧气话。 此话一出,瞬间,我的大脑不由发出疑问:“这样的话,是从一个大学讲师口中脱颖而出的吗是,或者不是?” 结果,狄宥又结结实实地把那句撕破喉咙的话复制了一遍。这又一出,我的知觉告诉自己,他话势的力量将我击退后缩了不知多少步。袁童更是摸不清这位号称是我们学院多年的四大名捕之一的监考教师,今天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他两眼迟钝,举止惊慑,好像受到了从风雪中袭击的暗箭一样。 沉默了半响,我真想,回狄宥一句“你个傻逼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话,以泄燃烧到我心头的愤怒,可我周围空气中弥漫的分子像被今年冰冷的雪给冻坏了,任凭我怎么努力,口中的那句话就是迟迟不能溅出。等我鼓足了劲儿,幻出丹田力量击破了这道空气分子的阻力时,狄宥却已经上楼了。我只好对着楼梯发呆,超大厅天花板上悬挂的吊灯喊出“我操”的歹话。 发了这声难以波起任何涟漪的话后,我的心情算是有点平息了,可袁童,如同珠穆朗玛峰上冰雕的千年思索者,依旧原封不动地站立着,我走进他问:“老袁,深思什么” 他没有回答者我,我以为他真的被狄宥的一句话给击溃了。可半天后,袁童迸出一句“没想到,他竟是这等嫖客”的话。 乘着袁童这句义愤填膺的发泄话,我再次表示了自己徒劳的愤怒,只是,这种愤怒没有带给我任何心理上的平衡。 过了一会儿,一位用绿色长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胖女人下楼了,我没有回头观看,而袁童老远就问候,我才知道是班主任秦老师下楼了。本想躲避一下,可我未躲避的身影已入她的视线了,就只好立等着。 等班主任下楼,步入正厅,我还没来得及问候,她却先开口问道:“冲舟,今早的考试,是不是抄袭了” “就是!”这两个字没有经过我大脑的过滤,就直接言说了。 “第一堂考试,就抄袭,知道后果吗” 我没有回答班主任,脸上依然显现出刚才的那股愤怒状。 班主任看我无心与她对话,就说了句“今年的考试不比往年,我们新上任的钱院长抓得严,所以下一堂考试要注意了!”的警告话,就走了。 班主任走后,袁童来到我跟前说:“看来,这学期我们学院的考试着实抓得严啊!” “严个毛!!!诺大一个教室的学生都在抄袭,却只逮住我们两个,想杀一警个百,立个威信,真他妈想不通,还严!” “真想不通个啥!只怪我们俩运气差,走悖字儿。” “你信教的” “不信!” “那你信啥” “我信上帝!” “上帝个毛!我问你信教育吗” “这个吗,怎能不信?” “那你说说为啥信” “就为教育能改变人的命运,知识能熏陶人的价值。” “那你说说,素有讲师职称的狄宥老师,我们被他所熏陶的价值?” “人家是大学的讲师了。” “这个我知道呀!” “那你还问什么” “难道就凭他这点修为,涵养,配成为一名传道解惑的大学讲师?” “怎么不能人家刚才不是好好的还在教室当监考吗” “监考?!我想,论及监考,随便哪一条大街上,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拥有监考的本事。何况他一个深受多年教育的人,如果监考成了他唯一的本事,那就真成了教育的一大悲哀。” “那你想要求他拥有什么本事?” “我不要求他具备如李大本事那样能善打鬼子的打仗本事,但他必须具备为人师表的本事。” “事实本就如此。” “如此正是因为如此的如此简单,我们都被蒙混了一个学期。你看看我们这一学期的授课老师,大多不来。来的,也就是让我们同步着课本同步着电脑屏幕,做着照猫画虎式的事;不来的,表象是到处宣扬教授的某种伟大思想,为学生树立伟大的精神支柱,实则行那点钱欲熏心的贪婪。再看看我们的狄宥讲师,虽然我俩有错在先,但被他那般恶语相击!我真有点相信,教育的力量好像就是训斥的杰作!” “教育也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坏,否则你来大学做什么来” “于教育,我是不敢有丝毫否定的,可教育的人就别当别论了。” 我和袁童正谈着,顾国跑来,老远地高喊道:“两个二球!我还以为上哪儿了,却在这儿杵着。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当顾国走近我俩时,袁童叫他说话低声些,顾国便生气地说:“他妈的,我既没有偷也不曾抢,有什么可鬼鬼祟祟的,难道说句话也被限制着 看顾国如此说来,我心里不觉对他有几分敬意,便抬头仔细打量他,看他真有什么与众不同。没想到,他艺术家的长头发上c眉毛间c羽绒服的帽子中,全堆满了雪,我笑着说:“今儿的小蝈童鞋,完全可以胜任雪山飞侠咯!” “去你个球!雪下的这么大,老子整个校园的寻你俩,才把我的这身昂贵羽绒服被雪堆了,长发被雪融了,眉毛也被雪染了,这会子,你倒笑话起我来!” “本来是吗!今儿,你整一个人,其精气神儿,真有俊逸沧然的感觉,似有万种风情的气质。不是雪山飞侠,难道是雪山嫖客吗” “你这二球!也算是受了大半年高等教育了,怎么一天不讲点文明话,净说些脏话,成何体统?” “去去去!你也猪八戒照镜子,不曾看看自己,左一声‘二球’,右一声‘二球’的,还让别人文明点,素质些,真‘褥子’不可教也” “不要在我面前‘知乎者也’‘诗云子曰’的,我最烦文绉绉的人。” “没有呀!我讲此‘褥子’而非彼‘孺子’,难道你听力差错了吗” “去死吧!最好不要在我这里同声字,同假字了。本人普通话不标准,古文不在行,所以断绝与你谈论这些。” “好好好,施主!在下听从便是了。” 经过我这般地胡搅蛮缠,把顾国给气晕了,他挥起拳头欲要打我。 情急之下,我往大厅的那扇玻璃门跑。谁知,我被滑得不可开交的大理石地板,斜撂了个人仰马翻,正好一头撞在了正下楼的狄宥身上,把他给撞得不知退后了多少步。 当他保持身体的平衡后,一看是我,袁童以及顾国,便以为是我们合谋整他,就开口大骂道:“怎么像个畜生,难道眼睛被狗吃了?” 我听了这话,见他也没被我撞得多么严重,便把刚才受的恼火加在一起,也还口大骂道:“狄老师,你以为你是狄仁杰,我看你当球了老师了,以为自己是谁” 站在旁边的袁童见我出口骂老师,生怕把事情闹大,就不停地拉扯劝我。而我概知,在我们学院的大楼里,明目张胆地同老师这般野蛮式地争吵,最终得不偿失的肯定是自己,所以,我虽嘴里得理不饶人的大声谩骂着,但心里未免有几分惧意。 然而,狄宥见我被袁童和顾国劝解着,我的谩骂有所收敛了,以为我真得很怕他,便越发口无遮拦起来。见他这般瞪鼻子上脸,我也毫无顾忌了,干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想着,既然惹了金刚钻的狄宥,我也就只能揽起这份瓷器的勾当,也越发不可理喻起来。 就这样,堂堂一名讲师,同我一名大一的学生上演了一场触目惊心的乡野村妇式的骂战,惹得整个大厅都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而这群围观的学生中,有的用极其毒辣的眼光在秒杀我,以为我这个当学生的人,竟如此不尊师长;有的用十分犀利的视线瞄准着狄宥,以为这位老师是如此地没有修养,同我这等人一般撒野;更有的像微博里的僵尸粉,根本就是一个人群数量的角色,只身扮演了徒劳增加吵闹人气的象征。更可恨的是,如同越畅销的东西越购买的人多,我与狄宥的争执越僵持不下,围观的学生就越多。 面对此情此景,狄宥开始有几分松动了,言语上分明有与我讲道理的成分了。况且,彼时又有一帮火上浇油的学生,在人群背后,不停地起哄呐喊,似有把我轰到狄宥跟前,将他直接粉碎的架势。加之,他跟前全然没有帮腔的人,而我旁边,至少有袁童和顾国。所以,从整个吵架的气势和立场来讲,他明显是孤立无援的。 当他再一次听到人群后面传来“君子动手不动口”的言语时,他好像变得聪明多了,撂了句:“一帮没教养”的话,便愤愤然离去了。 随着狄宥的离去,一场喧嚣的大战结束了。而那些意犹未尽的围观学生也像碰了一鼻子冷灰,信口谩骂了几句,也都散了。我c袁童c顾国也跟着人群离开了大厅。 当我们走在校园的街道上,踩着那酥松的雪,咯吱咯吱前进时,赵曼和甄梅却背道而驰迎来了。 她俩发现我们后,便远远地停止了脚步,等待在飘雪中。如果你是一个男摄影师,此时看见她俩正亲密无间地把各自的手搀在彼此的衣兜里,你定会用最聚焦的摄像头留下这一幕,并感觉我们男士是多么的悲哀,竟不能同她们一般,同性相搀。 走进她俩,我以为她们会问出多么伟大的问题来,才不至于辜负她俩在凛冽的冷冻中还如此热情地等待着我们三个。没想到,她俩惊讶地同声问我:“小冲,听说我们学院的大厅里有学生和老师打架,怎样了” 顾国抢着答道:“还在打!要不你们去看看?” 甄梅说:“还打,那你们为何要走了?想必是结束了吧!” 袁童说:“没有呀!要不你们去看,特热闹,忒精彩的!” 赵曼笑着说:“这么多学生都往回走,肯定完了。” 半天来,我没理会她俩,赵曼有些理出了个分晓,便说:“冲舟,这会子,满脸阴云,是不是被狄老师给冲撞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赵曼,确实说,这会子心里有些不舒服。虽说骂战的事情以狄宥的自觉离去而结束,但毕竟我身为学生,考试抄袭错在先,同老师骂仗又错在后,身为强势的狄宥,怎会自甘吞了“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怨气而宽谅我 赵曼看我没搭理她,又询问袁童,而袁童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反正还不清楚来着!” 说也巧,蔡膨从我后面冷不防地跑过来了。一靠近我,就说:“冲舟呀!你今天真够牛逼的,竟然和我们学院赫赫有名的狄宥大监捕干起架来。” 蔡膨说完,我知道这是他故意恭维糊弄我的话,就没有理睬他。可机智的赵曼对这句话起了敏感,一下子,把手从甄梅的衣兜里腾出来,如关心体贴我的女朋友一般,靠近了我,她低头小声地询问道:“冲舟,刚才大厅里吵架的人是不是你” 我点头表示了许可。随之,赵曼的脸便流出异样的惊骇,好像她从未听过我会是一个同教师干架的学生。也许她这会子心里思量着:在我同她的一学期相处中,始终认为我是一位默默无闻c规规矩矩的本分学生,怎会冒然同狄宥干起架来? 走了几步,蔡膨又略用关心和担忧的口吻对我说:“冲舟,今天虽然我看你骂架一幅意气风发的样子,但狄宥作为我们班的班主任,我概知,他非吃素的。很早之前,他把我们班一个学生整的差点就退学了,幸亏那同学求情认错,他就放过了。” “说老实话,我也不想那样做,但狄宥今天的态度实在太叼了,我拗不过自己的性情,忍不住自己的嘴巴,就同他对抗起来。况且,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冲舟答道:“蔡膨,据你看,一般像我这样的情况,你们班主任会怎样的处置我呢” “轻则挂课,重则开除学籍。” “有那么严重吧”冲舟有点惊奇地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我一位老乡,去年因为考试抄袭并顶撞老师,本已被学校开除了,后来托关系走后门,就勉为其难的背了个严重警告的处分。”蔡膨有根有据讲。 我还想再进一步打听狄宥的过往,蔡膨却已到自己宿舍楼门口了,他就先走了。 蔡膨走后,我们五人就去食堂吃饭。 进食堂楼,本想着,今天我们要好的五人能够聚集一块儿吃顿饭,实属不易,欲点几道菜,好边吃边聊。可进去后,才发现,不管是一楼的c还是二楼的c甚至三楼的餐厅窗口,都挤满了吃饭的学生。若此时选择在食堂吃饭,菜慢定不必说,连找个座位都困难,所以我们商定去校外吃。 风尘仆仆的在雪中走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来到校外,可寻了大半条街的饭馆,也举皆坐满了吃饭的人。最后,我们只好选择去吃一贯的兰州牛肉面。 来到面馆,里面也挤满了人,我只好托平日里和老板半生不熟的关系,让他帮我们左拾掇右捣腾地寻了个勉强能够一起吃饭的位置。 坐稳后,甄梅对我和袁童生气地说:“上午的考试题,大部分都是课本上的,只要随便把课本看一遍,我保证都能答上。我想不通,对于我一个咱班高考成绩倒数第一的学生都能应付的了,而对于你们两个顺数第一和第二的学生,还答上来,还要去作弊!” “没什么想不通的,书本就没翻过,怎么能答上呢何况,我们既非圣人,又非神仙,能应付吗”袁童答道。 “去去去!就知道胡搅,天天宿舍里喝酒,能好吗”甄梅说。 “没有呀!我们上一周宿舍还集体熬夜奋战过,还都跑自修室c教室去看书复习的呀!”顾国辩解地说。 “屁呀!一学期了,就没见过你顾国跑过一回自修室!”甄梅反驳顾国地说。 “没有!我昨天都去来。”顾国笑着说。 “昨天,我也去了,怎么没见你?”甄梅不屑地问顾国道。 “那很正常呀!诺大一个自修室,你怎么能碰到我?” “那你倒说说,你在几楼的几号自修室?” “二楼靠人文图书室的那个自修室。”顾国据理力争地说。 “光人去了有什么屁用!若去了,净瞄美女,思想跑门,能叫上自习复习?”甄梅讽刺顾国着说。 “哎哟!我的甄梅,你也把人不要那样小觑了,复习就是复习,还能思想被美女搞得跑一天门吗” “那说不准,你们男生,都一个鸟样。平日里,我上自习,旁边就经常有几个男生,盯着人家对面的那些穿得俊俏身材苗条的女生,直流口水!” “甄梅,不要这样损我们男生的人好吗纵然男性爱看美女,确切地来说那是男性的本能,但也不至于如你所说的直流口水吧!话又说回来,男女一物,难道你们女生就不看男生了吗” “不看!” “真不看,还是假不看?不要尼姑修行,身在庵里心在汉。满口的谦谦君子,肚子净装的男盗女娼。” “任凭你怎么说,不看就是不看,不想就是不想!” “纵然如此,那你真就是尼姑豪杰了。当然,像你这样整天在自修室行道的女生也算给那些天天泡图书的男生一大荷尔蒙安慰了,否则,他们坐在里面也太寂寞寡清了。” 平日里,顾国碰着女人,言语是很稀少的,但今天一反常态,遇着赵曼和甄梅,,语言不仅多如滔滔江水,而且句里话外夹着淫荡。见此,我也像被解噤的寒蝉,欲打破自我的沉默。可凑巧要搭话时,牛肉面好了,就只好吃饭了。 饭吃完,大家都回宿舍,我也终究没言说一句。 来宿舍,贾峰和王锐已入午觉的梦乡了。我上床休息,顾国不喜欢午休,到其他宿舍搞闲去了,袁童则上厕所还没动静。睡不着时,我拿出手机来玩,结果有萧娟打来的几个未接来电,我想回拨电话,但恐她也午休,就只发了条“不好意思”的短信权当歉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雪中打架 接下来的几天考试,由于我们学院学生多,教室少,所以我们的考试基本上是一天考一门,这样也给我们这些复习薄弱的学生,给了更多补充复习的时间。我也因第一堂考试抄袭被狄宥发现并酿成骂架的恶虐影响,惟恐后面的考试再出现闪失,就没敢再抄袭。当然,在后面的考试中,我也要感谢萧娟,因为她给我的许多复习资料,在考试题中大都有所出现,这样,我才能够于考试中得心应手。 只是,最近还有一件非常令人头疼的事情,就是回家的车票难订。之所以一票难求,归根于黄土高原上难以休停的大雪,让路面奇滑无比,车辆不好行使。 于我而言,本无所谓回家迟与早,可萧娟因为考试提前结束,等待的时间过长了,又见雪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就急着想回家,我也只好随她的意思。 在一票难求的情况下,我靠死皮赖脸托朋友找关系才从学生手中订的两张汽车票,才让我和萧娟有回家的奢望了。 说到订票的事情上,着实让人不可理解。通常,去哪里订票那是再明白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可今年我们学校的订票就难以让人理解。为何这样讲因为我们的票全部被学校的那些善于牟利的校霸团体给承包了,搞得车站不得不同他们合作。 就拿我来说,本来是先去汽车站订票的,可去了车站,那些售票员让我又到学校来订,来学校后,我以为是车站于学校派驻了专门的订票员。谁料,订票的竟是一帮高年级的学生。幸而,在订票的学生中有我在摆地摊时认识的一位美术学院学生,我向他咨询了情况,才得知到我们县城的车次都被他们几个哥们承包了,我这才幡然醒悟。而且据他说,到我们县城的汽车票,前头几天都已抢订完了,要订的话,只有迟后几天的。我考虑到萧娟回家心切,硬纠缠着让他帮我解决这道难题,他碍于情面,便把别人预订的两张票转让给了我。 车票订好后,到启程的那天。订票人员通知,发车时间是凌晨三点多,我们就老早备齐了行李,到约定的地点去等。可等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见车的踪影。要知道,那是大冬天凌晨的光景,天晓得那会子的温度是零下多少度了。我实在冷得难站立安稳了,便使劲儿在原地踏步,以增加身体的温度。实在扛不住了,我就去询问负责叫人的常虎和李祯,谁知,常虎给出的答案是“快了!快了!”几个字,我知道这是他敷衍应付我的话,但也想着,既然他言说快了,大概也就是少则十几分钟c多则半个小时的事情,反正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再等这会子也无访。 这一等,差不多把我为了增暖的那块雪地给踏出了溜溜冰的坑来,车还是没个影儿。实在气平不已,就又去问常虎,他还是老话。心想,明明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说“快了!快了!”的忽悠话,这不是明摆着耍人吗我就大声嚷道:“好歹也给个准确的时间,你们明明说好是凌晨三点钟的车,怎么现在天快明了,车还是不见鸟影儿!既然这样,何必把我们叫来那么早。” 常虎见我话中带刺,不屑地说:“火急什么,不是正给你们催着来吗?” 我听他如此言说,很不爽地说:“要催的话,就快点!我们交了钱是来买服务的,不是买受冻的。” 站常虎一旁的李祯,见我很是生气,慢条斯理地说:“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本来车是准时到的。谁知,司机打来电话说,由于天冷,车一时半会儿发不起来,所以让大家多等了这么长时间。不妥之处,还请原谅!但现在我保证,车已在赶来的路上,就请你们再耐心地等一会儿吧!” “李祯,别跟他这样的人废话了,就等了这么一屁会儿,我不相信,能把一个活着的人给冻死了。”常虎不耐烦地喊着李祯说。 “同学,你这样说,不是睁着眼睛说废话吗这么冷的天气,除非铁人石头人才不怕冻不怕冷的,只要是活着的人哪个不冷?”说这句话时,萧娟不停地拉我的羽绒服,示意我少说两句。 “这么多人都等着,好像就你特殊,你以为只有你身上的肉是娘十个月的,其他人都不是?”常虎出着冷气狠狠地说。 “同学,要搞明白,这和特殊不特殊毫半点瓜葛,其他人代表的是他们自己,我代表的是我。其他人可以选择保持沉默,并不能意味着我也要这么做!” “你以为你是谁!皇帝老二?”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承受不了大冬天凌晨四五点还在雪地里挨冻受冷的!” “哦,是这样呀!那被窝里暖和极了,你干脆去暖和算了,跑这儿干嘛?” “这不是屁话吗?难道被窝里暖和不暖和,还要劳驾您说。我想,你也忒自作多情了吧!” “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再争吵了,再怎么吵,车也不会立马来,还不如消消气,再耐心等一会儿吧!”李祯说。 “大雪地里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候,还耐心,再耐心的话,耐心就成了屁!你们以为耐心能值几个钱,还要我耐心?” “随你怎样,爱等不等,拉倒!李祯,别跟他废话了。” 常虎说的同时,移动了脚步,有打我的意思,而站他跟前的李祯,看出了他的心境,用手拿着他的衣襟,极力劝阻着。可人在气头上,如同尿急了不及时洒一样,若不出,那就憋得荒。常虎一样,我也一样。他没有听李祯的劝阻,我也没听萧娟的劝阻,便在她俩都没有揣猜到我们下一步思维的时候,我俩相近了。常虎可能是位打过架的老手,一走到我跟前,二话不说,便把紧握的拳头向我鼻子带脸的部位抡来,而我也不是毫无防备之人,身子一倾斜,就让他的那一抡拳尽数落空了。其实,我向来有个看人的观点,举凡染过红绿头发的人,如果同我个头差不多,我就敢判定他的蛮力肯定没有我大,所以在常虎一拳落空时,我就用自己的双手把他的腰同他的双手一并给裹缠着抱住,再借以地滑的优势,使劲儿一甩,便让他同我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注意的时候,就统统摔倒在地。不过,摔倒后,我爬在了常虎身体上部,算是占到了上风。 本来在我占据优势的时候,凭我那受冻了大半夜的怒气,想好好把常虎拳打脚踢一通,以泄我心头之恨,但又恐他旁边劝架的李祯,万一到我和常虎打架难舍难分的时候,他帮忙起来,那我岂不吃大亏,所以我虽然摁倒了常虎,但只是摁了一小会儿,便脱离了他,从雪地里拾起来。 虽然我摁倒常虎后,并没有打他的任何动作,但我一摔他的过程,就足以将其摔得疼痛不已。因而,常虎在我拾起后的半分钟后,在李祯的搀扶下,才缓缓慢慢地拾起来。 他起后,又有还击报复的意图,可李祯也算本分人。见此情况,非但没有帮常虎,反而竭力劝阻。此时,看热闹兼劝架的一些同学和萧娟把我掀开了,我顺势也走了。 而这一似打架非打架的摔倒后,想必是把我的怨气给甩没了,我再没有埋怨了,而萧娟在帮我拍身上雪的时候,批评道:“小冲,一个大男子汉了,怎么就那么大的火气!” 我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同常虎刚打过一架,万一言语冒失,同萧娟又争执起来,难免让他人笑话。况且,我也熟知萧娟的脾气,他也是个不饶人的女孩。 萧娟唠叨了半天,见我没有嗯声,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其实,我这会子应该庆幸,事先没有把我同她们班主任狄宥吵架的事告诉她,否则,她又不知同我争吵到什么样子了。或许这就是初恋情侣之间,要永远展现给另一半纯洁无暇的一面,以让彼此都怀揣一颗天真无虑的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辆豪华的宇通客车,远远地把它那耀眼刺人的远光灯,射在了我们每个已被寒冷冻得僵滞了的脸上。我们也都重新看到了希望,所以车还没到我们跟前,大家便都按奈不住上车的冲动,个个背起了装得严严实实的大包小包,以做好抢上车的准备。如果女人和男人之间真能够形成一条永恒不变的真理,那我要说,女人的行李箱永远要比男人的行李箱重,便是一条不二法门的真理,基于这个事实,可以推导出萧娟的行李箱肯定比我的行李箱重的多,而这一点的应证,在我拿萧娟的行李箱入车库的时候,被充分的实践了。 我和萧娟上车后,找了个靠前排的座位坐下。 刚坐稳,常虎也怒气冲冲地上车了。 他一上车,就骄纵蛮横起来,嚷嚷着让我下车。见此情形,萧娟拉住我的衣襟,示意我不要下车。可我想,纵然要上常虎垒的刀山,下他埋的火海,事情已经发生了,终究要有个解决的途径,逃避总不是办法,而且这种方式有时候还会使问题变得更糟糕,所以与其选择毫无作为的逃避,还不如去勇敢的正视。 通晓了此理,我向萧娟解释了一番,准备下车。可萧娟答应我下车的前提是,她同我一道去。而我的意思是,她身为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之间解决矛盾时,最好不要参与,更不要去看。这点上,她宁死不屈,我只好答应了。 等我和萧娟双双要下车的时候,车上就坐的那些学生,充满了亿万个好奇地看着我俩。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明显感受到,他们以为我俩下车后,跟常虎将会展开怎样一场惊世骇俗的大战。其实,面对他们的眼神,我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下车的时候,也就没有显得多么畏惧懦弱的样子。 下车后,车后头拐角明亮处站着常虎和李祯,再透过灯光,隐约又多出了两个人影,其中一个的头发红绿一片,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分外醒目。 当我走近他们,才发现他们个个口里叼着一只道不出名儿的香烟,还不停地向空中吹逗着烟圈,似有向我卖弄的意思。我心想,他们摆出的这阵势,是对我的鸿门宴,还是空城计但当我真正瞄稳了他们这个阵势后,我心上也有七二八分地应对策略了,就只等“他们出招,我接招”的程序了。而此刻,同我手拉着手的萧娟,好像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竟被惊吓得手抖动起来,而她的这一颤抖,连带着把我的手也感染地颤抖起来。为了不至于让他们看出我跟萧娟的畏惧来,我硬是用莫大的宽慰勇气,支撑住了我跟萧娟手的颤抖。 沉默对峙了良久,他们的烟也都基本抽完了。常虎率先发言说:“帅哥!有事哥们自己商量,叫你女人回去。” 听了这话,我也有理由叫萧娟回去,可萧娟还是不听我的话。 “你女人回去了,一切好说!”常虎又说。 我再一次让萧娟回车上去,可萧娟还是没丝毫离走的动静。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便摆脱了她的手,狠狠地嚷道:“萧娟,你死缠着我干嘛,没事一边滚!” 萧娟以为我是没办法之余,才出此下策,一幅不介意的样子。 我看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大声地吼道:“赶紧滚吧!这儿没你的事。” 萧娟这回以为我真的生气了,两眼直鼓鼓地盯着我,似有摧毁历经亿万年风雨暴晒磐石的阵势。 我没有同她对视,又道:“赶快走吧!这儿没你的事。” 此话再一出,我想,任凭有多么脸皮厚的女孩子都不会理你了,抑或萧娟。只是,当我再转身偷看萧娟的那一瞬,却发现她满脸流着泪痕。 萧娟走后,我也觉着,虽然这次把她给得罪了,但不至于让她看到我这个准男友的狼狈,而我心里也就踏实安稳多了。这样以来,任凭他们怎样出招,怎样出绝招,怎样出狠招,我都无所谓畏惧和怯场了,毕竟我已经做好了最怀的打算和应对。 常虎见萧娟走了,也有点得意忘形起来,如老师喊犯错的学生一样,让我走近他们一字摆开的人前来。听他这般语气,如此狂敖,我就没有理会他,便说:“爱来不来,有事直说!” 他们看我不曾有走近的迹象,就主动靠近了我。 当他们向我走来,我也做好了防备。想着,万一他们四个人一哄而上,把我给包饺子似的团团围住,来个乱打一通,那我也得英雄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吧!谁知,他们并没有急于行粗野这种动手的勾当,只是他们中那位染着红绿头发的郝龙说:“小子,听说你牛逼的很,嘴也忒硬呀!” 听他这般蔑视地称呼我“小子”,我本应狠狠给他一拳头,只打得他眼青鼻子肿。可我单刀赴会,没有云长过五关c斩六将的本领,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地说:“没有!” “没有那还放狗屁!”郝龙粗声粗气骂道。 “真没有呀!不过,刚才和你那哥们因为一点小误会,彼此争了几下。”冲舟极力地解释道。 “不会罢?我听常弟说你把他一脚直接撂翻了!”郝龙好像故意找茬儿,又有些知根知底地说。 “你以为自己力气大的很呀!”常虎紧跟着郝龙说。 “没有!” “你以为自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常虎又说。 “刚才实在是一场误会,还请见谅,真的是一场误会。”冲舟力辩道,试图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还没等我说完,常虎就直逼过来。我知道,他想乘此时一帮哥们的气势,报复那会子我于他的撂倒之仇。 见此,我本能地往后退缩了几步,心想,是转身跑,还是忍着让常虎出出气算了在踟蹰不定时,我见这辆让我在冰天雪里苦苦等候了大半夜又载我跟萧娟回家的客车了,我知道此时萧娟还坐在里头,虽然她对我憎恨至极,但她肯定还在等我上车,如果我现在转身跑了,丢下她一人,岂不让她又痛恨死我。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屈服吧! “咚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如撕裂地訇然倾塌,四人一拥而上,直逼我来。看他们这个“造型”,好像我就是万恶不赦的大魔头,被他们这群号称武林正道的人士给围住了。 被围住后,我不知道,他们将如何处置我是一哄而上,把我给包陷儿饼了,还是从他们中找出一个得力的人,与我单挑,抑或我与常虎单挑,其他人助威呐喊 就在我大脑里周旋他们四人如何行事时,他们中,一位个头极高,虎背熊腰,魁梧伟俊,满上身裹着一件肥硕褐色羽绒服的人,走到我跟前说:“帅哥!我看你的面相是同蔡膨一起摆地摊的那位小伙子吧!” 我一听他这话,以为凭借他对我的认识,还能帮我几分,便说:“就是!” “我叫黄石,是美术学院大二的,可能你们一年级刚来校的新生还不知道,但蔡膨应该知道。以后的话,你可以到他哪里打听一下我。废话不多说了,既然学校的这次车全由我承包负责,你又打了我兄弟常虎,就应该承担责任。我这人向来做事公允,绝不以多欺少,以强凌弱的,我念及你和蔡膨是一伙儿的,又见你刚才那般袒护女朋友,不算无情无义之人。我看,你和常虎就单独处理这件事算了。”黄石说。 他说完,我才知道这位仁兄就是蔡膨经常念及但我从未某面的黄石,虽然表面上,我没有因他这番话而做出附和敬佩的举动,但从心底里还是希望能够如他所说,毕竟这样以来,对我单独行事的人还是有利的,不怕他们这么一大帮人,在大冬天这么冷的雪地里,把我来个大杂烩的乱打一顿。 黄石说完,常虎没吱声,表示了他默认他们这位老大的提议。 于是,我和常虎又像小孩子摔跤,彼此抓住对方的胳膊撕扯起来。不过,这次,我故意让了他一成的力气,毕竟大冬天的,都是冻肉皮子,都是娘胎出来的身体,谁把谁打了,都不好。况且我又处于风口浪尖的节骨眼上,即便我平时有多大的力气,这会子绝不能在他们面前卖弄显能,耀武扬威了,我还得对常虎让着点,好让他在自己的兄弟面前有面子。而这一让,常虎的力气确实像秋风扫树叶,一个气儿就把我给撂倒在地。不过,我也让自己保留了摔倒后的一点儿尊严,也让常虎倒地,只是他倒地的位置,同我摔倒他时占据的那个位置一样,他正好合到了我那个点上。 摔倒后,我想,既然这次常虎占到了上风,那就给他机会,让他出出气,泄泄恨!可是,人可能天生都有模仿的本能,我撂倒他时,对他没有拳打脚踢,他撂倒我后,也没有如此。只是,他摁倒我时,说了句“哥们,以后讲话不要那般得理不饶人!”的话。 当然,这句话的说出,我感觉它的分量比在我脸上狠狠地抽打了一圈还来得痛彻心扉,因为一圈的挨打得到的至多是一时的痛,而话语的伤人,那是一天c甚至一辈子的痛。想到,之前,我同超市服务员拌嘴,同舍友贾峰争执,同萧娟怄气,同狄宥老师骂战,现在,又同常虎打架,难道都如他所说吗? 正当我思绪凌乱的时候,常虎已经拾起来了。 他拾起后,我还没有起来。不是我不能起来,而是我不敢起来。是起来后,不知如何面对被我伤了的萧娟。反正,躺着的时候,被我背压的这些雪,好像完全失去了它的冷意,有的只是我想舒舒服服躺一会儿的暖意。 黄石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开玩笑地说:“帅哥,难道睡雪地里像钻进了女人的被窝里,有那么的贪恋吗” 被黄石这般既嘲笑又戏露了一席后,我就起来了。 起来后,黄石又说:“帅哥,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中国人说:‘不打不相识’,今天这一架,权当是我们认识的见面礼。今年我包车,我兄弟常虎不巧同你发生了争执,你就担待些。刚才我兄弟郝龙对你说话又有些重,你也就不要放在心上。我看你也算有骨气c胸怀宽广之人,刚才这点事,就算是小打小闹吧!若下学期再见的话,咱喝酒再聊。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赶紧起来,上车吧!” 说完,他们都走了,只有李祯好像对我很难舍,又回过头来,超我看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他对我说:“帅哥,赶紧起来吧!天涯的尽头,只有坚强才能拯救你的失落。况且,你女朋友还在车里等你,你更不能不起来!” 领悟了这个理,我慢慢地拾起来。 起来后,我感觉腰部被摔得酸酸软软,被冻得僵硬疼痛。但又看着他们这帮人走向车里的背影。我就想:人生事,怎么就像变戏法儿。起初,我以为要闹出多大的动静,便千呼万喊地把萧娟给喝斥走了。到后来,才发现结局竟是同他们做了一场朋友,落了个不是仇人倒成了仇人,是仇人的不是仇人了。可见,雪芹前辈所说“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是真的。 当我再一次回到车上,那些已经坐好的学生都把我当成是一位大明星上车了,个个死盯着我不放。面对这种待遇,我却莫名其妙有些不适应了。 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我见萧娟把头放在靠座上,用两只手死死地按着,我知道她肯定是伤心痛绝到了极点,才如此泣立不安。 我刚要坐下,前排坐的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我衣服上全是雪,便大声喝我下车去掸雪。 一听司机这样说,我才得知自己还背负着一身雪,便急忙跑下车,掸净了浑身的雪,又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此时,黄石正转着卖票,等卖到我跟前时,我从兜里掏钱,才知道自己的钱包放在萧娟的手提包了,便用手轻轻地拍她,让其起来。 萧娟起来后,付了钱,很生气地将我的钱包扔回。不料,此景被黄石看到了,他超我会意地笑了一下,我也回之以淡淡一笑。而让我不明白的是,坐我后排的两位同学,打从我上车以来,就一直盯着我嘀嘀咕咕,想必在自我想象:刚才我下车后,不知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精彩事,他们想从我口中获知。说到实处,从我和萧娟被常虎叫出去,后萧娟又哭着鼻子跑上车,再后来,我浑身带着雪痕上车,再再后来,黄石同我会意而笑。我想,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如果是一位洞察力过人的故事专家,还可以自圆其说地将我的这些偶遇再偶遇的事情,编成一个美丽的故事。但仅凭他们两个这般嘀嘀咕咕的好奇,我恐怕以为他们想让我回答他们答案的想象力是不能的。所以吗,他们还应当感谢我,能让他们在归家的旅途中,还有个好奇的故事予以想象,以弥补行程中的枯燥无味。 车启程了,黄石那帮人也下了车。我再看看萧娟,她依然一语不发地把头靠着背座,两手按着额头。我知道她已经对我无语透顶,并恨之骨髓了,但我还得与她和好,毕竟这一归家的行程,我不与她说话,她闷得慌,我也憋得慌,并且我还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与她听。但事实的本质是,我如何才能哄好她呢? 要知道,对我来讲,哄女人那是天大的事情,堪比登青天,但难归难,我还得去做。所以,我首先思考的是,如何哄她的法子了?但凡没有精读只是过眼几遍红楼梦的人,总会对它有这么一种错觉,他们认为,雪芹写这本书,无外乎是描述了一个大家族里的一群女人成天的吃吃喝喝,嘻嘻哈哈,并没有多少值得深邃的道理,或许这就是我辈读者的浅尝辄止吧!毕竟《红楼梦》还掀起了一股红学热,所以难是自然的事情了。但如今它给我现成的一个好处是:混世魔王宝玉哄多愁善感林妹妹的诀窍,能否让我借用到哄萧娟之上呢? 通常,黛玉生气,宝玉哄的办法:不是左一个林妹妹右一个林妹妹的甜言蜜语地叫;就是捡好听的话拿好东西来哄;再就是死缠烂打地屁点屁点跟着她。看来宝玉的这些办法中,唯有中间的我倒可以试一试。 得了这个法子,我就从自己购买的零食里,选出萧娟最爱吃的东西给她,结果我挑哪一样,她都不理不睬,最后,我只能如四川的那只驴,没方子了。 没哄好萧娟,整个路上,,我就乱七八糟的想,却不知萧娟想了没。她一直把头按放在跟前那扇玻璃窗上,不吃不喝,只管眯实双眼的睡。一路地跌跌撞撞,磕磕碰碰,她究竟熟睡了否,我不敢去追问。 终于,车行到一个加油站停了下来,司机让大家去上厕所,萧娟也去了。我想,借上厕所之际,等在女生厕所前,她出来后,与我一道走。可她从厕所出来后,无论我说请求原谅我的话,还是关心她吃食的话,甚至闲谈琐碎的话,她都一概不答。见此,我也就再不想寻找别的方子了,唯一的方子就是我也同她一样,闭口不言。 时间争分夺秒地行进着,路是很滑,但车的轮子还是亿万千万地滚动着。然而,这些极快的运动并没有激起我同萧娟之间的话语。我又思绪不定起来。 想与萧娟初次相识的时候,我们也是同坐一个车上,同睡过一个旅社,那时我们是多么开心,多么畅所欲言;而如今,经过了一学期,绕了一个圈,又彼此没话了。这又为何难道真真:如果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又何必当初呢也许彼此还唉!不要想了,越想越乱,越想越没头绪。索性不如同萧娟一样,也睡起来。而这一睡,便睡到了终点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隔壁旅社的叫唤声 来到车站,萧娟是同我言语了,不过,还是“嗯!昂!嗯!昂!”之类的话,我实在受不了,就先把她送往去我们县城的那趟班车上,我只身到车站去闲逛。 来到候车室,看着眼前这蛮熟悉的一幕,我又想起了入学时来这儿的情景:老爸坐在这里,拿着家里煮好的玉米,捧着母亲煮熟的鸡蛋,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啃着,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懒懒地歹望着周遭陌生的人群;而我也像刚出笼的雏鸡,怕生不敢出去,只是左前右后蹦望着。也是在这儿,在这个位置,我和萧娟相识了。她那时很热情,很礼貌,很和蔼。这是我的生命中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子,让我对大学有了爱慕和向往。 想到这里,我又到候车室的那个座位上去坐了会儿,只是已无老爸和萧娟了。我知道老爸此时可能会在那个不知名不知姓的工地上干活:他正裹着一件破烂的大衣,在冰封寒冷的雪地里,回想他那考上大学的儿子——冲舟,他还会想,冲舟这一次远出读书,肯定会带来许多新鲜的思想,见过很多新奇的事物,如果他回来对他说说大学里发生的一切,那肯定是件比陈奂生进城还美妙的事情! 想到这儿,我不由地傻笑起来。而此时,对面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位脚穿解放鞋,身披旧式夹克,嘴里叼着一支香烟的中年男子,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人必定是老爸。可走到跟前,越发的不神似了,我只好又缩了回去。 出了汽车站的候车室,我又来到大街上。 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走了一阵子,又到了一座钢铁桥上。于是,我停了下来,从这座桥去俯瞰眼前的这座城市。又看着从桥上过往的人群,他们个个裹着一身厚厚的衣服,好像今年这个冬季特别的冷,而冷冻到了我这里,好像又故意加了层霜,我冻得直发抖。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心冷,还是天冷? 在桥上来回走了一阵子,觉着自己一个大男子汉了,拎着一个肥厚的行李箱,走来踱去,怪清冷无味的,还不如早点回家,兴许母亲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面条等我吃呢想到这儿,我归家的念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立即调转头来,直拉着行李箱奔向汽车站。 来车站,我紧急慌忙去买票。不料,到我们县城的车票售完了,只有明天早上的车次。没办法,我只好买了张第二天的车票。 买好车票后,我找了家便宜的旅社去住。房间登记好后,在旅社待了一阵子,觉着实在太清冷无味了,就想着,不如乘现在闲暇之余,去找个好玩的地方逛逛,让自己放松一下。毕竟一学期了,天天闷在校园里,非但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却年纪轻轻的,净生出了些“愁啊累啊”的思绪,实属不该。 出了旅社,我前往一位老乡介绍的伏羲庙。 之所以选择去伏羲庙,就是想观摩伏羲这位同神农氏和皇帝齐名的人文始祖的幽灵,感受一下这座具有明清两代风格的建筑庙宇。 从旅社出来,我转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到伏羲庙。 到了后,才发现庙门是紧关着的,我只好随便的在门口逛悠了一番。据我外部的观览,整座伏羲庙宇是宏伟庄重的,惟门头那块大匾是醒目夺神的,而四周的墙瓦上,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看此情景,我也就只能对这位上古三皇五帝之一的伏羲先祖,于门口膜拜了。拜完后,就乘车回往旅社。 来到旅社附近,找了家饭馆,随便吃了顿饭。 饭吃完,天已黑了,我就直奔旅社。可我住的这家旅社,是白天于路上被一位中年妇女拦住推荐的,贪图便宜,就糊里糊涂租下了。白天来的时候,感觉这个巷子人很稀少,可现在回去的时候,可能是黑夜人出巢的缘故,一个巷子里人竟然多起来,连两边的门市部小卖部都开门经营起来,且门头闪烁不停的红绿灯里镶嵌的竟是理发店c夫妻店的招牌字样。我瞥了下,感觉这个地方同我刚入大学与萧娟住店时,遇到的那个地方差不多,便不由想起上次被那妇女纠缠介绍特殊服务的事情来,就知道这个地方必是个不宜久留的居所,不由地加紧了脚步往旅社赶。可没等我走多远,感觉身后不对劲儿,就回头看了一下,才发现一个妇女跟着我,就赶紧把速度又放快了些。那妇女见我加快了脚步,也紧跟着小跑了起来。她几步赶到我身后,开始向我说:“小伙儿,住店吗我们哪儿有年轻的女孩,很近的,价格也不贵。” 我没有搭理她,生怕说出一句话,就被她逮住纠缠起来,她又说:“上门也可以的,如果你方便的话,到我们哪儿去看看,随便找一位,任由你玩。” 我依然一言不发,那妇女开始急了,又说:“小伙子,我保准让你满意,你就去看一下吧!” 实在憋不住了,我出口吞了“没钱呀!”三个字。 那妇女见我说话了,便兴奋地说:“不贵的,你平时少抽两包烟就出来了。何况那还都是年轻的漂亮姑娘,服务都很到位的。” 我被她这样一糊弄,心想,我也这么一大龄男了,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有这方面需求的。只是想到,万一这是个骗局,抑或被警察逮住,还有若因此得了性病,凡此种种,越想越不敢再想,就抛弃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而这个巷子,似牛郎织女相会的那个桥,越是心急如焚,越就走不到我住的地方。那妇女继续紧跟,又说:“我们哪儿很安全的,保证你放心。” 妇女几句话下来,我被搅得有些起伏不定了,想到那晚跟萧娟同居了,竟没搞成什么,至今还是处男一个。况且,那种地方,长了这么大也不曾光顾过,去了又何妨又一想到,那些因嫖妓而患上淋病c梅毒等性病人的可怜状,我心中不免又生了几分惧怕感,便对那妇女答道:“改天吧!今晚有事。” 话一说完,我就加快了速度,力图甩掉她。 追了一阵子,这位坚强的推荐高手,有气无力地问了最后一句“若去了,价格还可以便宜”的话后,见我还是没有丝毫要去的念头,便灰溜溜地离去了。 我继续小跑了一段路程,听到我后面没跟踪的脚步声了,偷偷超后面扫描了一眼,意图确定那妇女是否真的离去。结果,我扫描的速度竟然赶不上那妇女离去的速度,她早已不知去向了。 她走后,我感觉像小时候寄生在身上令人痒痒的虱子突然不见了,倍感舒服轻松。 走在巷子里,我想着,那位妇女离走后,应该不会再有类同的推销者出现,就故意放慢了脚步。 话又说回来,人身为动物界的高级成员,需求必万千,性需求也同茶饭不离的需求一样的需求,所以有如刚才那位妇女推介满足这种需求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可能她还要比“卖者”生活的低贱,她身为推介者,要在这么寒冷的夜晚,独自一人,被别人冷落的嘲讽的歧视的对待着,还要继续寻找需求的人,这究竟对她是该同情,还是可怜,抑或悲哀 费了大半天劲儿,三捣油葫芦才找到了旅社。进入旅社,我拿出手机给萧娟打电话,却无奈她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我就冲洗了下,上床准备睡。 刚睡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隔壁房间就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女的说:“怎么做” “按常规吧!”男的答道。 那声音清晰如在我侧耳对白,我当做什么的。听了半天,才听出原是开房的人。我就纳闷,这房间隔音何以如此差,就用手摸了摸墙壁,才发现墙壁是用薄薄的木板隔开的,这让人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更加郁闷了,竟在这样的境况下还会再碰到这种事情,真是屋漏偏逢连绵雨,口里自言自语道:“倒霉!倒霉!实在倒霉!”也自知接下来,还会有那么多的难言之隐。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它法了,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早早进入睡眠状态,管它后面发生什么,只要眼不见,耳不闻,心就不会被影响。所以我就开始努力地入睡,可睡眠这东西,就是恼人,你越是强迫它,就越是与你唱反调。又一刻钟过去了,我还是不能入眠,而隔壁间的男女,急于行事也像我赶着入眠,终究是迫不及待起来。 “怎么做”女人说。 “随便吧!”男的说。 “那就你下,我上。”女的说。 不一会儿工夫,隔壁间的弹簧床已经“咯吱——咯吱”的上下唱奏起来。 我心想,这对狗男女,怎么会如此火急火燎地干起来,也不先搞点前奏,以便挪腾点时间,好让我进入深眠。这下子,让我怎么办便故意大声“啃!啃!”咳嗽了几下,以希望他们收敛点。然而,我这点放大的咳嗽声换来的只是女人更大的叫唤声和男人更高的气喘声。我实在难以言语了,想大声地吼叫起来,肆无忌惮地咒骂起来。可又想到,此时他们正搞在兴头上,毕竟这活儿也是人天生以来,寻求的最基本的受活,我又何必如此遭人唾骂地破坏她们的春晓一刻呢这样想开,我就让他们彻底“云雨”到位,让自己徒劳“尴尬”到家。 我等待时,以为仅凭这男人的功能,定会即刻解决事情的。可这男的,忙活了半天,女人都叫唤了半响,他还没有找到插入点,急得女人直骂道:“你这球!” 男人又“啃哧啃哧”一阵子后,好像还是没有找到方位。女人又骂道:“你这流氓,那是,你插什么插!不行拉倒!” 哎哟!听得我真想,自己跑过去“结果”了事。 床继续“咯吱——咯吱”的响,不过声音好像更猛烈急剧了些。我思绪乱麻一团,索性把耳朵用两手堵住,把头用被子捂住,任他们尽情逍遥。 过了半个小时,我把手放开,已然没有男女之事的动静了,但又是那男人的打鼾声。顿时,我的睡意全无,就信乱地幻想起隔壁房间那男女的床戏图景,索取那女人叫床的暧昧勾魂之音,而我的手,也不自觉地玩弄起自己的下处。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射了。 射后,我感觉周身困乏,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早上起来,洗了把脸,欲看看昨晚搅扰我睡眠的那对男女,结果,他们老早已离开了。 我退了房,拉着行李箱也离开了。 出了旅社门,走到巷子。 巷子里除我,具无一人。因昨晚下了整整一夜雪,把巷子的这条路全给埋没了,也把巷子周围的那些门牌给掩盖了。而那些门都紧紧地关闭着,或许房子的主人们都因昨夜一宿的折腾,现在还在熟睡在被窝里。 外面虽冷,但我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感,觉着冬天是一个很会掩藏的季节,它能够把好多丑陋的下流的瑕疵的东西包容起来,诚如这块地方,我觉着它昨晚很脏,但此刻就不是了。我又感到欣慰,能够在今早,于这条陌生的巷子的雪地里,首先留下我的第一脚印。我不知道,我这个脚印又会被谁踩踏,但首先它是清晰的,是干净的。 出了巷子,进入车站,我寻到了县城的车。放好行李,上了车,等待回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雪地猎兔 车启程了,一路上,雪滑难行,可胆大的司机还是把我们一车人平安送到县城了。 到县城,天色尚早,我给家里买了点吃的东西,就坐车回。 回到家,屋里只有母亲一人,我才知道父亲到山西隧道打工还未回,弟弟也到上海工地干活未回。 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酸菜饭,我边吃边跟她唠一路来的情况和大学的事情,母亲很认真地听,只是大学里一学期发生的事情,虽短亦长,不是三言二语就能描述清楚的,我只捡了些重要的给母亲讲了个笼而概之,等闲暇了再细说,而母亲也乐意听我慢慢道来。 饭吃完,我给萧娟打了个电话,可她的电话是通了,却没人接。我知道萧娟是故意不接,就发了条短信问候,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回,我就撂下了,便给袁童和顾国打了个电话,问了些情况。 寒假就是寒假,成天不是寒冷,便是假日。待在家里,或看电视,或看书,偶尔也帮母亲干些琐碎的家务活,但还是一天闷得慌,便想着,乘天寒地冻,不如到野外找点新鲜的事情玩。而对于我们这些自古居在西北夹山带水肤色红润的乡民来说,冬天可以暇乐的活儿无外乎就是到山里打野动物。于是,我拿出老爸那杆收藏了好久但近来又极少使用的土枪,看了会儿。 农村人收藏的土枪,其款式和当年八路军打仗时使用的是一个模子。不过,平日里,庄家人使用土枪的途径,无非就是打个野兔c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因而,使用的子弹都是沙子般大小的滚珠,至于那些敢去冒险,喜好去大森林中打诸如野猪野鹿等大动物的人,才会把土枪的枪管做一些改制,使其口径更宽更刚硬些,以此承受更大的穿透威力。 说到老爸的这杆土枪,还是当年乡派出所针对农村收藏诸如炸药枪支等危险品的盘查过程中,姑父收藏的土枪过多,害怕有人举报被派出所没收并罚款,便把其中最好的一杆土枪寄存到我们家。起初,姑父想着,等盘查的风声过后,再拿回去。没想到,土枪放到我们家的这段时间,老爸拿到野外打了几回猎,便迷上了它。等风声过后,姑父再从我们家索要时,老爸便不想给他了。老爸自知姑父是收藏土抢的好手,索性就让姑父把这杆土枪买与他!原本姑父极少把自己收藏的枪施舍他人,但这次老爸是较真了,死活也要把这杆土抢留与自己,姑父见实在拗不过老爸,就索性送给了他。从此,老爸便拿着这杆土抢,在农活干完空闲的日子,拿着它去野外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打打牙祭,改改餐。 自小在寒假的时候,我跟着老爸,或独自拿着土抢去野外打猎,时间久了,也对狩猎的行当产生了兴趣。起初,老爸怕我迷恋打猎了,一则荒废学习,二则伤害身体,便禁止我打猎,但我还是在他躲藏了土抢和没收了弹药的时候,偷着拿土枪玩一阵子。只是在上高三和复读的那会子,老爸鉴于影响我的学习,就下了死令,绝不允许我再动那杆抢了,而我自知功课繁多,学习又差,也就几乎没再拿那杆土枪打过猎了。 现在想来,大学也考上了,没什么负担了,就乘着这个寒假,拿土抢上山玩玩,以便再磨合磨合技术。 只是打猎这事,也不是一个人打的,要打得精彩,打得惊奇,打得有意思,还得有个搭档,而我以前的打猎搭档便是冲尕。 冲尕,他是同我自小一起长大的二爹家的堂兄,年龄上,若从实际出生来看,究竟他比我大一些,还是我比他稍大一点,我是忘了,他也模糊;若从身份证来看,他是比我稍稍大了一个月,只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身份证,大都不可靠,这样以来,我就没有称呼他哥哥的习惯,他也没有当我是弟弟的习惯,我们俩权默认为同年同月同日生了。虽说我和冲尕是同族的堂兄弟,但我们的人生境遇却悬殊极大。由于二爹思想老化,家境贫寒,他让冲尕只读了三年初小,便令其停止读书了。据老爸对二爹的思想观念认识:二爹认为,农村娃读书,既无用又浪费钱,与其让冲尕在学校里干这种既浪费钱又无用的事情,还不如给冲尕找一个既赚钱又练就体力的放牛活儿。所以只读了三年书的冲尕,便老早脱离了校园,去山野放牛了。而这一放就是好几年,后来二爹后悔了,又让他去读书,但冲尕因错过了读书的黄金年龄,虽然再去就读的时候,智商算是高出同一级的学生,但与他同龄的人相比,他读书的智商明显低人一等,也就是这个原因,他勉强读了个几年小学,算认识了些常用字,便永远地停止了上学。而我同他之所以关系铁,是因为他也在姑父哪里索要了一杆土抢,我俩没事的时候,就经常相约去野外狩猎,日子久了,就成了打猎的难兄难弟。再后来的几年,他年龄大了,二爹没本事赚钱,他就老早地扛起养家糊口的举业了。因而,他就天南海北c入山入土地出门打工,只是他一无所长,干的活儿,无非就是如建筑工地的扛钢管c煤矿山的挖矿c砖瓦厂的推车等重体力活。虽说冲尕无技能之长,但他有一身好体力,干活从不惜力,勤快老实,地地道道的苦力工,所以自他打工以来,就深受老板工头们的赏识和爱戴。最令我佩服的是,当我还在高中读书的时候,他就靠自己双手挣的钱,把在二爹手里修建的那几间破烂不堪的土坯房给拆了,重新修成一砖到处的砖瓦方,而他这座房子的修成,竟一度成为我们村那个时代最合眼的房子,这让村子里的左邻右舍都对冲尕赞不绝口。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冲尕家的日子比先前过的殷实时,二娘竟得了重病,去医院检查,才得知患的是乳腺癌。都知道,得了这样的绝症,唯一的出路就是维持度日,而二娘也只能安享了阳世最后的半年光景,便溘然长逝了。本来人世的事情,冥冥中,于灾于难于福于祸,上天好像都是有定数。但人倒霉晦气了,那是骑驴上吊都不能如愿的。刚二娘因不治之症离世,又轮到二爹患了肝炎,幸而,二爹患得这种奢侈病是早期肝炎,没发展到肝硬化,家里倾尽全力,其实也就是冲尕倾尽全力,从东家门出来,到西家门进去的借钱,才凑足了给二爹做手术的费用。后来,二爹保养了几年,病情算有所转好。如今,冲尕又要面临娶媳妇的终身大事,虽说他同我年龄相近,但对于农村娃来说,一般没工作没读书的青年人,二十岁左右都是娶了媳妇的,这样的原因:一则是了父母为了了结自己对儿女应尽的最大义务;二则是让子女能够更早的传宗接代以正门庭。面对着给自己娶亲的高昂彩礼钱和偿还二爹看病所欠的债务,冲尕只能靠自己了。 今年以来,只是前段时间同他有过联系,后来就失去了联系,不知他在家与否。但为了打猎,我又跑去找他,结果他正好在家,就约了他。 今年的雪,那是千里冰封,万里飘飞,我们的整个小山村,被雪裹得严严实实,周围的那些山,更都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相约好后,我和冲尕便扛着各自的土抢直奔我家后山。 上了山,才发现整座山,万籁俱寂,一片萧杀,我和冲尕还是坚定地以为不会有不出巢寻食的动物。于是,冲尕握起枪杆,上好子弹,超空中无的放矢了一枪,而这一枪鸣,声响虽不足以有震耳欲聋之势c惊魂山蹦地裂之形,但足以在这深旷幽静的山野激起几分震慑的威力。 响声余音响起的几秒里,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咝咝地动弹,就迅速超四周扫描查看去。果真,在离我和冲尕很远的一处土埂里,一只雪白雪白又胖呼呼的兔子被惊得不能窝巢安眠了,它从冻土的窝里伸出了半掩的头,准备向它认准的方向逃离。 见此情景,我刚举起土枪,欲瞄准射击,可冲尕给我使了个手势,意让我先不要急于行动。我就按着他的意思,又观看了一会儿。可那兔子,是害怕外面冷冻,还是太胖懒得跑动只用它那两只灰溜溜的眼球,向四方探视了一番,见再没什么动静,又把头缩回窝里了。 我和冲尕面面相觑,会意地笑了一下,同时上好子弹,拉好枪膛,举起土抢,对准了兔窝。 正要放枪时,那兔子如有神灵事先告知,须臾,从窝里冲出,后腿一蹬,前腿一挖,向离坡四十五度的方向逃去,其速度比动物界的短跑冠军豹子还要来得快,来得急。 眼看到嘴的肉要飞了,我和冲尕却只能干凑着,竟都没有打出一发子弹。当我俩再盯着兔子看时,它已从倾斜的角度转向上坡的直线逃跑。我们知道,一般兔子上坡跑得速度要远比下坡快,但今天这只兔子,可能是山坡积雪太厚,坡度过陡峭,加之,它身体胖而沉重,它的上坡奔跑速度并不多快。 看它如此奔跑速度,我想,与其用枪打,还不如用手擒。刚放下抢,欲追,冲尕好像看出我的心境,没有嗯声,又向我打了个停止勿动的手势。我只好服从冲尕,因为我知道,在打猎这方面,之前的时候,冲尕就比我厉害,后来在我读书的几年里,他又跟上姑父这位打猎高手练就了些时日,经验又比我增加了许多。 继续等了不到十分钟,那兔子好像跑得疲倦了,又见无人,便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来了。 这时,冲尕向我发出了进攻的手势,我俩准备一同行动。 看到那只兔子原地还停留着,我和冲尕就用尽可能低的声响,缩脚迈进。 正要靠近时,我和冲尕骤停了下来,又同时举起土抢。只听“砰——砰——”的两声,那兔子被冲尕腿部击中了,我的子弹却落空了。 那兔子腿部虽受伤了,但它并没有停滞不前,而是全力挣扎着跑了起来,我和冲尕知道此刻行踪暴露了,干等已不行了,便都向兔子跑的方向奋力追去。 兔子就是兔子,一只腿已然受伤了,但还是跑得那么拼命,那么卖力,只是比起起步时的那个快速度,此时的稍慢速度也算是受伤引起的责任了。 我知道,因自己一枪的落空,才致使兔子还能够逃跑,所以就比冲尕跑得更带劲儿。可我就是一个在学校娇生惯养过了的人,任凭怎么努力,都没有冲尕野外训练过的人厉索。只跑了几步,冲尕就远远超过了我,而我又被路上的积雪一滑,几乎全部的肢体都爬在了地上,还有滚坡的危险。正是越想跑到前头,越摔得次数多,甚至连手里拿得土抢,也被我几次摔得不知去向了,我只好停下脚步,从雪里里找土枪。 找到土枪,我又追了好一会儿,而山坡陡峭处又出现了一道很急的转弯,其凸出的部分老高老高,就是人站在这头望不到那头的状况。由于兔子和冲尕都跑得极快,已深入到坡那头了,而我还杵在这头,所以,等我抬头看时,兔子和冲尕都不见踪影了,我开始急了。 等我费了吃奶的劲儿跑过转弯处,才发现转弯处的另一头是一片刚兴起的茂密小林,里面栽种着大小不一的油松树,未被雪覆盖的部分,显得格外秀绿。 我看到冲尕站在一颗小油松树跟前,赶紧上前询问战况,他呼了道白气,用手指着一颗健硕的松树,轻声地对我说:“冲舟,那兔子藏在松树底下,刚才看见我停下了,像通人性似的,也停了下来。” 我看冲尕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假装自己还很行地对他说:“冲尕,兔子虽已跑远了,但毕竟它已受伤了我们人是活的,定能擒住它。你稍微歇会儿,我去追。” 冲尕看我如此大话,凝神屏气的打量了我满身的雪痕,笑着说:“冲舟,不要吹了,我都不行了,你还行吗” “那你的意思?”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稍歇片刻后,咱俩一鼓作气,定能手到擒来,将其瓮中捉鳖。” 我看冲尕如此信心十足,便说:“都听你的!” 稍歇片刻,我还没缓过神来,冲尕已经行动了,我只好强撑起来。 这次,冲尕示意我到侧面去追,他则沿着兔子逃跑的方位追。我俩刚一起步,那兔子像在松树背后一直紧盯着,也惊动地跑起来。只是,松树林里,倒着盘根错节的杂物,使那兔子不会跑得多么顺畅,而我和冲尕倒借此机会,追赶了它一大截。 猛追的过程,我看冲尕在杂物丛生的松树林里也跑得吃力,惟恐单靠他的追获,猎取到兔子的几率缩小,又感觉已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还不能把只靠近嘴边的肉给夺回来,那就枉费几年打猎了。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没有再按冲尕的行进策略,直拿出手上的土枪,超空中狠狠鸣了一枪。而这一枪,不仅吓坏了正集中全力追赶兔子的冲尕,更把兔子给惊吓得来了个后仰马翻,腿一下子瘫软不动了。我赶紧撇下手里拿着的那杆长长土枪,好让自己的行动变得敏捷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我乘着兔子后翻不起,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它身后了。都说狗急了跳墙,同样兔子急了也咬人。当我触手刚要捉时,它发出了超自身细胞能量的声音向我警告,其意是:朋友,最好不要再靠近了,否则,会让我好看的! 着实,兔子的这一警告声发出后,我浑身颤栗,竟对这只受伤的弱势白兔不敢放手铺捉了。 与此同时,冲尕像看穿了我心境,早已在我因害怕而不敢铺捉的时候,跑到了我身旁。 冲尕一靠近兔子,便野蛮的比生活对他的残酷还残酷起来:一脚踩在兔子腹部,让它当场喘了几口热腾腾的白气,只四只腿超空中乱踢了几下,直吐黑血,一命呜呼了。 眼下,看着这只奄奄一息的兔子,我未免对冲尕有几分害怕,并对自己整个捉兔的过程感到愧疚,好像我突然失去了不知几万年的良心,失去了不知几世的人性,其滋其味,久久不能散去。 冲尕看我逮到兔子后,并没有流露出多么喜悦的表情,便有些估摸来了,脚从兔的腹部挪了下来,以表示它对死者的尊重。 随后,冲尕弯下腰,从地上很轻松地捡起死了的兔子。 拿着兔子,我俩下了山,直奔冲尕家。 回到家,冲尕拿出深藏多年的锋利小刀,很专业的剥了兔皮,解剖了内脏。等淘洗干净,他又亲自下厨,做了顿兔肉炖土豆。我也尝了一顿上大学来,于食堂从未吃过的冬日里的兔肉大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蛮荒挖金潮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冲举因为寒假他们高三学生还要补习,从学校回家拿补习的干粮来,他听说我回家了,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我。 见到冲举,我感觉,上高中那会儿,他是比我还结实还胖的一个人,一学期没见,身体素质竟不如我了。我很是惊疑,问他情况,他也是三句当中只答出两句比较中肯的话,我也就没多问。鉴于他要补习,少有闲暇,我们见一次面不易,便想着,乘这个周末,相约他及冲尕,去村子附近的蘑菇森林打一趟猎,再斩获点猎物,以便我们三个好好庆贺一番。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俩后,他们都乐意接受,所以我们三个决定周日一早动身前往。 周日,我们三个一早起来,在家吃了点饭,带上干粮,就动身了。 一路上,看到那些山脉,起伏不定,逶迤延伸,山间的峰顶,层恋叠障,怪石林立,绿树参天,白雪充盈,真一片雪与绿编成的天国,我真想用自己最美妙的诗意传达对它最深的情思,可山大沟深,道路崎岖,竟让我的诗性荡然消沉。 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蘑菇森林。 说到蘑菇森林,虽算不上是很广阔的一座森林,但也是我们哪儿远近闻名的森林地带。从字面上看,这座森林应当盛产蘑菇,但其实,它盛产金矿要多于蘑菇。因此,这座森林也叫金矿森林,只是,金矿森林这个名号有点拜金世俗的味道,大家都习惯沿用蘑菇森林这个名。 自从得知蘑菇森林盛产金矿,周边几个村子的村民都纷纷抢着去蘑菇森林挖金矿。只是不知蘑菇森林盛产的金矿品味高低,数量多少。因而,许多人表面上热情高涨,一幅雄赳赳气昂昂要去挖金矿的架势,但实际行动上,都畏首畏尾,不敢采取行动,生怕投资失利,血本无归。 老爸以前在外地挖过金,算是对金矿有一定的经验和嗅觉度。当他得知蘑菇森林也盛产金矿,他就想着,与其离家十万八千里的替别人拼死拼活地开采金矿赚些打工钱,还不如到离自己很近的蘑菇森林去开采金矿,自己当老板挣钱。明白了这一点后,老爸毅然决然辞掉以前的工作,大老远从外地归乡,相约了几个敢冒风险的亲戚好友,前去蘑菇森林挖金矿。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半年过去了,眼看老爸组织的采矿团队前期投进的资金快用完了,他们还是没有采到颗粒金矿,更是不见有金矿出现的迹象,他们中决心动摇的人就扬言,蘑菇森林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金矿,有的只是以讹传讹的谎言而已。但老爸始终认为,不管传言也好,还是事实也罢,凡事皆出有因,不管真假,不管对错,不管成败,他非要揪出这个“因”才肯罢休,所以带着这个理念,当他的采矿团队中有一半人撤资,他却依然坚持投进资金。许多不理解的人就骂老爸是十足的傻逼,典型的蠢货,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坚持不到最后出现那个“因”,他绝不会退出,甚至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他也情愿。也就是带着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不到金矿采出心不甘的信念,他又夜以继日地坚持开采了一个月,竟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剩下的人采出了金矿。 金矿采出后,加工一提炼,还真把金子给提炼出来了,而且品位还不低。 老爸这一实践的成功,不是给自己开辟了财运滚滚的致富路,而是招来了村子里更大批人前往蘑菇森林挖金矿。 虽说老爸从金矿中把金子给提炼出来了,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由于在蘑菇森林这一时期的挖金者中,绝大多数人是没有挖过金的农村人,他们只是凭借听风就是雨的热情和一时兴起的赚钱欲望,才来蘑菇森林挖金的,他们概然不会想到挖金会如此的麻烦,如此的艰苦,如此的血腥,所以从蘑菇森林每挖出一斤金矿并提炼一克金,要不知流多少挖金者的汗水,要不知费多少挖金者的心血,更不知冒多少挖金者的生命风险。就拿老爸的采矿团队来说,他们中大都是没钱之人,有钱者,也目光短潜,不敢投资,诸如钻洞挖巷道掏斜井,他们都是不使用炸药雷管等易爆物,全靠一把铁掀和一把铁锹地挖。加之,他们又无经验和科学知识,就渔翁钓鱼,到处撒网式的钻洞挖巷道掏斜井。而所钻到的洞,即使碰到了金矿,他们也不知品位高低,甚至有无品位。 还有一个问题,这一时期蘑菇森林的挖金都是没人管治的,所以大家都各占山头,各领地盘,你采我的,我采你的,你占我的,我抢你的。而这种乱象,在没发现大矿藏的金矿时,大家都平安相处,一旦那个团队不小心在那个洞里发现了量多面宽品位又高的矿藏时,那就面临着疯抢的危险。而疯抢就等于是血腥的隐藏词,不是你扛着砍刀,就是我拿着土枪,不是你被伤残了,就是我被致病了,甚者被砍死打死的挖矿者也不在话下。 鉴于这种挖金的风气和这一带确实有高品位的矿藏,县里特别委托黄金局和林业局的警察管制。挖金者以为这些监管者的到来,会把蘑菇森林开采金矿整顿的井然有序,让他们能够各安其事的挖矿。谁知,政府派来的这些监管者,大都是鱼肉百姓,贪污腐败的家伙。挖金者谁贿赂他们钱多,谁就有权去开采高品位高数量的矿藏。反之,谁贿赂他们钱少,他们不是找麻烦,就是封矿洞。即便这样,面对不断发现高品位高矿藏的诱惑,村子周边的人c县城的人c靠马路消息引导而来的邻县人都来赶这趟自认稳赚不赔的挖金浑水。可市场规律是需求超过供给就逢涨,金钱贿赂市场也不例外。当那些监管者看到蘑菇森林的挖金热已达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时,未免收贿的门槛也水涨船高了。当然了,他们收贿门槛的提高,对于那些靠挖金赚得盆满钵满的挖金者来说,他们情愿以贿赂作投资;对于那些挖金亏损的,甚至已倾家当产的挖金者来说,就不情愿了。所以每次监管者提高收贿时,这些亏了本的挖金者,就不愿意贿钱,而监管者便禁止他们采矿,甚至封他们的金矿洞子,这样他们就急了,便不是和监管者打架,就是起诉状告他们。这其中,有一个我们邻村的村民,由于挖矿欠了银行大量债务和高利贷,无能偿还,而监管者又禁止他挖矿,走投无路下,这位村民产生了报复心里。在一次监管者视察矿洞时,他在自己的周身绑了一箱子的炸药,试图效仿舍身炸碉堡的“壮举”而报复他人,结果,他把导火线在矿洞引爆,整个矿洞爆炸坍塌,连同他本人及矿洞里采矿的其他人,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这件事发生后,闹得满城惊惶,山里一片不宁。 在舆论的强大压力下,市局领导送来了停止蘑菇森林掏金的宣告春雷,还不惜开来携枪荷弹的大队人马镇守蘑菇森林。 起初,我们村及附近村的村民都以为蘑菇森林的挖金可以偃旗息鼓了,便都闲暇时徒有一番涎言涎语的谈说罢了。谁知,时隔半年,县政府又给村民送来了挖金的暖风。一时,我们村的人,邻边的村的人,以及更远地方的人都像万物归宗的信灵,带着朝拜金子的圣情,携衣驼被,斗志昂扬地涌向了蘑菇森林的各个山头c山角c山口,试图上演一场美轮美奂的挖金潮。没过几天,蘑菇森林的各个山头,便搭建起了花花绿绿的塑料帐篷,启动起了雷鸣般昼夜不息的机器声。而这次政府重新开放蘑菇森林的挖金,对挖金者的要求极为苛刻,必须是挖金者给政府先预付一部分费用,方可开采金矿。这样,也把一部分资金少者据之门外。 说到这次的动工挖金。起先,有传言称:蘑菇森林的一吨矿能提炼出近百克的金子,以及矿藏里有极有可能碰上纯金的事情,这让蘑菇森林的挖金者越发的信心高涨,热情飙升,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卖掉全部家低,进行采购更好更强的设备和弹药,并打开更多更深的矿洞,力求找到巨量高品位的矿藏。 话又说回来,面对如此轰轰烈烈的挖金潮,那些能付起预付金的所谓名门正派有钱者能挖金,难道那些无门无派的没钱者就不能吗恰恰不是,这些人会穷尽脑汁地想出自己生存的法子。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在黑夜里钻监管者的空子,偷着挖。老爸由于前期挖金折本太多,所谓正儿八经的采矿渠道又难以入进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偷着挖。他联合了村子里几位精干力强的朋友,偷偷地驻扎在蘑菇森林隐蔽处,于晚上凌晨过后,便携带采矿的器械,或去已废弃的矿洞,或去别人正开采的矿洞,或自己掏个矿洞,前去深挖金矿。 就这样,老爸和他的几个朋友在蘑菇森林这一时期的挖矿,就像老鼠觅食,白天睡觉,晚上行动,一连躲躲藏藏c胆战心惊地干了好几个月,算是赚了点小钱。 后来,老爸的一个朋友,夜间偷着挖矿,被巡逻的护矿队发现了。在逃跑的过程,不小心从万丈石崖滑下去,摔死了。出于这个缘由,从此老爸对偷挖金矿洗手了。 再后来,听说政府派了一只强有力的护矿队,夜间用枪镇压山头,这让那些小偷小摸的挖矿者再也不敢去蘑菇森林挖矿了。 再再后来,山回路转,蘑菇森林金矿的开采权,被政府转买给了一家金矿集团。可这家企业,开采了没多少年,这一带的金矿赫然没了。那家企业不甘心失败,又亏本坚持探测了好几年,还是没有再发现金矿。最后,损失惨重的那家企业也就抱着彻底死心的绝望,连工人带机器全部撤出了蘑菇森林。 再再再后来,本来因几十年来漫无休止的金矿开采,已使蘑菇森林变得七零八落c憔悴不堪了,但在国家重视环保和水土保湿的战略下,在绿水青山便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引导下,这里先前被破坏过的地方,又重新植被了树木。 时至今日,这些种植的幼苗,都已经长成了齐人高的大树。只是今日我们三个到来这里,由于满山被积雪覆盖,能看到的绿色便只能是一些高矮不齐的松树了。 我指着这些高大的松树对冲举说:“高的应该与我们同岁,矮的应该是后来栽种的。” 冲举听了我的话,好像不大理解,只是看着这里的雪域景致,他兴奋地说:“野外就是好呀!天天待在书本的世界,不是算,就是背,不是背,就是计,真烦人!” 小歇了片刻后,冲举又出了口长长的被冷凝固了的白气说:“如果不读书,不参加高考,那该多好啊!一年可以天南海北的游山玩水,一生阅尽祖国大好河山。” 对于冲举的这席话,冲尕有些不理解了。因为对他这样自小一直有读书情结但终究未能如愿的人来说,读书是一件何等高尚又何等奢侈的美事,冲举却长嘘短叹的,这让他情何以堪,便有几分生气地对冲举说:“冲举,如果把你放到上海几十层高的建筑上,一天顶着几十度的太阳,用双手按着六米长的钢管做架构。我想,这样挥汗如雨的活儿,让你干几个月,你定然会觉着,身在屋檐下读书是件何等幸福的事。你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冲举听了冲尕这番话,惊讶地说:“你还到过上海” “何止上海,北上广深也自不必说,其他那写些道不出名儿的地方我还去过!”冲尕疑惑地答道 “不读书就是幸福,还能像只野马,能够天南海北的到处看,不像我,都长这么大了,连我们县城都没出去过。”冲举有些失望地说。 “纵然我全国到处跑,但这是谋生,是没办法的事。不像你们,今儿读书吃点苦,受些罪,那将来的日子就好过了。你看看我们村那些考上大学的人,毕业后,不是当官的,就是干上等活儿的。自己不仅有了吃悠闲饭的工作,而且还光了宗,耀了主,甚至还把漂亮美眉娶到手,这不是常说的书中自有颜如玉吗?”冲尕说。 看他俩谈话很投机,我就没有插嘴。只是心里想着,冲尕和冲举两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年龄也相差不多,但他们对读书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一个是正在读书的人,偏对读书烦腻;一个是不读书了的人,偏对读书热衷。这正应了钟书先生说的“墙内的人想出去,墙外的人想进来”那句话。其实,他们对读书的态度也都有难言之隐的。冲举是高考参加了三次,至今还没考上大学,那是对读书憋屈的排斥和怀恨;而冲尕是社会上打拼了多年,饱受读书少的苦楚,便对读书产生了由衷的赞赏和肯定。想到此处,我就对他俩说:“干啥都一样呀!都为了改变命运,都为了改善生活,虽说打工很辛苦,但读书也辛苦呀!只不过,一个是费体力,一个是熬脑袋瓜儿。最终,管他读书不读书,只要我们都过上了好日子,都活成了人上人,我们就算成功了。” “高考是个啥样子,大学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读书少,一概不知。但我明白一个理:干什么事情,要想成功,都离不开勤奋和努力。我到外头赚钱,老板让我干活,如果我不勤奋不踏实,肯定赚不到钱。同样的道理,你们参加高考,如果平时不用功不努力,也肯定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学。”冲尕说。 “话是这样说的,但我们读书和你们打工又有些不一样。你们打工,只要肯吃苦肯卖力,都会有所收获的;而我们读书,即便付出大量的努力,操劳很多的精力,但不一定就能取得应有的酬劳。”冲举说。 “你可能心态有问题?”冲尕说。 “怎么说?”冲举不解地问。 “缺乏一颗执着成功的心!”冲尕又说。 冲举又想说,我插嘴道:“难得今天闲暇,我们三个聚到一起不易,还是不要让这些烦心的事搅和我们打猎的兴致吧!横竖我们也走了几个小时的路才到蘑菇森林的。我的肚子有点饿了,不如先稍微坐下来吃点干粮,歇息一阵子,我们就一个气儿地去打猎。” 说完,冲尕也同意我所说。于是,我们三人都吃了点馒头,便行动了。 对于蘑菇森林的熟悉程度,冲尕无疑是我们的活导航。毕竟他曾经在这里既挖过金矿,又打过猎,还砍过柴,于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山头都早熟知熟透了,所以在他的指引下,我们到了山麓。 到山麓后,冲尕疑神疑鬼地对我说:“冲舟,这个地方可要当心了!” “什么意思?”冲舟有些不明白地问。 “因为这是你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教训!” 我还是不明白冲举所说,又好奇地追问:“冲尕,究竟什么事情,让你至于说成是一辈子的教训呢” “难怪人家都说,读书人多忘事,你如今上了大学,也倒健忘起来。”冲尕惊讶地说。 我更加好奇了,心想,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冲尕说我书生多忘事,便笑着问冲尕:“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真记不起来了吗”冲尕说。 “真的还能假呀!”冲舟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 “再想想!就那两颗‘松树’,‘你上五年级’,‘我上二年级’”冲尕用手指着一颗硕大的松树,还不时加以提醒。 我使劲儿地搜索大脑的碎片记忆,试图尽可能快地整理出关于冲尕提醒的这三个词汇所编制的故事来。 良久后,我从大脑中迸出关于“松树”“五年级”“二年级”的记忆来,便兴奋地说:“那时你上二年级,我上五年级,寒假快要过年的时候,我俩为了两颗祭祀用的松树,跑到这里来砍。正砍着,被林场的两个护林员发现了,我是逃脱了,你被关押了,后又被抢走了。” 冲尕见我说对了,连连点头说:“起初,那两个林场的护林员有释放我的意愿,只是你的逃跑,把其中一人的一双皮鞋因追你被树茬子撕扯了,他很气愤,就不愿意放我了。” “哦!就是。” 冲举听我讲关于“关押”c“逃脱”c“抢走”等字眼后,惊讶地说:“唉哟!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有这么一出惊险的事,了不得,真了不得!只是我不解,既然逃脱了,又怎么关押了,又如何抢走呢” “本来,开始的时候,我和冲尕都被林业局的那两个护林员抓了。后来,走到半道上,我乘机给逃跑了,他们就只把冲尕一人给抓了,关押在林场一整天。再后来,我跑回家,告诉老爸,他叫了一帮朋友和邻居,乘夜又把冲尕从林场给抢了出来。”冲舟说。 冲举更迷惑了,又问道:“人家把冲尕关押在林场里,你们怎么敢去抢呢” “本来也是不敢抢的,只是那天当我搬来老爸这些救兵后,他们在林场附近观察了一番后,发现林场的执勤人员就是两三个,便合计着,与其让林场人罚不明白的款,还不如索性把冲尕给抢了。”冲舟说。 “因为你逃走后,那两个林场的人气不打一起出,便商量着,要好好敲诈勒索我一番,以泄他们被你这一小孩子家家所耍弄的怨气。谁知,那晚他们人少,而你搬来的救兵又多,且身板都如我堂哥的一样,个个长得五大三粗,他们概知不能抵抗,就在没捞到一丁点好处的情况下,眼睁着我被抢走,甚至抓我的那两个林场人员险些被堂哥还打了一顿。”冲尕又说,“你还有所不知,因为那年林场抢我结成的仇恨,后来我在蘑菇森林挖金矿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他们,其中一人认出了我,便和我又打了一架。” 听冲尕这么一说,我又好奇,便问他经过。 “那一年,正好是蘑菇森林挖金矿的顶峰时候,我给一位矿老板干活,那老板鬼滑,为了多产效益,把我们几个干活的民工分成两班挖矿,一班白天挖,一班晚上挖,而我正好被分配到晚上。那天早上挖完矿,我从矿洞子里出来,到帐篷里正睡觉,突然从外面进来了好几个人,他们把我叫醒。我醒后,才知道他们是林场的人突击检查帐篷是否藏有非法器械之类的危险物品,而这群人中,就有一个是当年我砍松树被捉拿的那个林场人。他进帐篷后,一眼就认出了我,而我也认出了他,只是我怕他仗着人多,欺负我,就故意躲避了他,假装不认识,但眼尖的那人,最后,还是把我给揪出来。他仗着人多,就破口骂我。开始的时候,我也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没敢顶撞他,就强忍着让他多骂了几句。谁知,那人就是一婆娘式的嫖客,骂的都口干舌燥了,还是不休止,我就来气了。刚顶撞了一句,他便疯狗似的朝我脸上唾了一团唾沫,我就动手了。而这一动手,他们那帮人一哄而上,把我暴打了一顿。”冲尕说。 “后来,你没有报仇”冲舟有点生气地问冲尕。 “自从那天被打后,我就气的一连几天没进矿洞挖矿,想叫几个兄弟帮我去出气,可好不容易找了几个村子里认识的人,他们却个个言自己胆小,不擅长打架。其实,我也知道,正是挖矿的大好时机,为了赚钱,谁还为了我这屁大的事情去得罪林场那帮混混的当家人呢无奈之下,我也忍了。谁又知,冤家路窄。有一次,我去给我们矿队山下背水。刚把水从山下的那条小路背过,要进大路了,却远远地看到大路上有个人过来。我感觉那人面熟,再仔细一看,却是那个打过我的狗杂种。我便本能的把背得一壶百斤重的水放在松树底下,也把自己躲到背后。他一走过,我就估摸着,上次他叫人把我狠命地暴打了一顿,至今我浑身还时不时疼痛难受,难道今天我就能忍了?难道我还要像老鼠见了猫儿的躲着藏着他吗思前想后,觉着如果今天再不报被暴打之仇,便永远地失去了机会。想好后,我顺手拔了根松木棒,乘其不防备,偷偷从后面串过去,直朝他脊背几棒。打倒后,又顺他胖乎乎的大腿抽了几下,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撒腿跑了。” 冲举听完冲尕的讲诉后,笑着说:“冲尕,看来,你也不是好惹的呀!” “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本来我是个老好人,平时也不跟人打架争吵的,但那家伙实在太欺人了。如果你见了那次他打我的狼狈样,你也会滋生狠命报复的心理。”冲尕说。 冲举又笑了,他说:“看来这个世界,什么职业都不好干。林场工作人员的职责本是看护森林,理应你们砍树,他们抓你们是合理合法。但他们抓你后,你们又去抢人,这就是你们的不合理不合法了。然而,你被抢后,他们又打你以示报复,这又是他们不合理不合法了。后来,你又把他打了一顿,也算两清了。可见,世间事,万物命,没什么对与不对,只是一切对与错,皆在因果的进化中。有时对的,反弄巧成拙为错的;有时错的,反阴差阳错成对的。这或许就是因果的轮回吧!” 冲举说完后,又感叹道:“看来,孔老夫子所奉行的以德报怨的处世观,在这个现实世界中,好像行不通,又好像很重要。” 听冲举如此说,我也有几分好奇他所讲得这个“以德报怨”的处世观,便问:“何谓行不通又很重要” 冲举见我如此质疑地问,便说:“你一个大学生了,横竖也接受了一学期的大学教育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吗” 见冲举如此说我,我也歪着嘴回答他道:“懂了一屁点道理,就爱说不说得的,不说的话,拉倒!” 冲举被我数落了一顿后,便说:“所谓行不通,是以德报怨这种处世观在实践中行不通,因为这是人的自私价值观所左右,谁都不会做违背自己私心的事情,难道你给我脸上一巴掌,我会再伸出另一张脸让你再一巴掌?当然,类似于阿qc孔乙己这样的人除外。所谓很重要,如果每个人行事之前都秉着‘德’,那么就不会产生事后的‘怨’了,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了。” “看来,受了这么多年的书本教育,冲举还没有成为书本的奴隶,竟然还很精通和谐社会的精要呀!” “不过瞎说说罢了!” “我以为孔老夫子所讲得以德报怨是这样的。” “怎样的?” “人们对这句话通常的理解是:别人欺负你了,你要忍,就算被打碎牙齿了也要往肚子里吞,别人来欺负你,你反而应该对他更好,要用你的爱心去感化他,用你的胸怀去感动他。这种境界让人感觉有点肃然。想想看,如果你将人一巴掌呼过去,那被打的人还笑着说你打得多好啊,你越打,我就越对你好,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感动到傻眼,这多好一孩子,多伟大的情操啊!但事实上,我们根本曲解了孔子的原意,因为在孔子这句以德报怨的后边还垂着另外一段话,什么话呢《论语·宪问》中说: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看完后,你就会幡然醒悟,原来我们都断章取义这句话了。当时的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呢孔子的一个弟子问他说:师傅,别人打我了,我不打他,我反而要对他好,用我的德行与恩惠来对待他,让他悔悟,好不好孔子就说了,你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别人以德来待你的时候,你才需要以德来回报别人。可是现在别人打了你,你就应该以直报怨,所谓‘直’字的意思就是‘公正合理’。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歪曲了这句话,这可能归功于我们封建社会的那些统治阶级所谓‘愚民政策’的上层观念意识的引导。” “不赖呀!冲舟同学,半年的大学生活,竟然让你的理解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看来,我也好好努力,今年定要考上一所好大学,在哪里接受点新的思想熏陶。” “好啊!你就好好努力,看能否考个什么清华北大之类的重点大学。我们那学校还是最好不要上,烂得一塌糊涂。” “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像我上的这所大学很烂,没什么可上头。” “没什么可上头?!我本想着,万一重点大学考不上,就考个像你这样的二本学校,最好来你们学校,咱们可以天天切磋,好好辩论。” “来我们学校有什么好!没什么大美女,又没什么好的思想,更没什么好的学习风气。教授上课,就是做对讲机,做演示稿。学生一天,不是谈恋爱c泡网吧,就是打麻将c睡懒觉。最好不要考我们学校!” “不会吧!我看你一学期变化蛮大的。” “也没什么变化,如果你真得来了,就知道了。我今天先告诫你了,信不信由你!” “我们代课老师经常说,离开高中,上了大学,就等于是脱缰的野马,任凭你在学校自由的驰骋,自由的恋爱,自由的放任,都没人管你。” “那是你们的老师,为了让你们考上一所心意的大学,才编制出这么美丽的谎言,忽悠着鼓励你们。事实上,大学也不是那么的美好,纵然大学里有它的自由,有它的美好,有它的神往,但也不全这样。也有痛苦,也很无聊,也被束缚。” “什么痛苦,难道是失恋的痛苦?什么无聊,难道是没有美女陪伴的寂寞?什么束缚,难道是自由不恋爱?” “这不是废话吗?” “那是什么话。” “反正很多,只有你经历了,你才会明白。不跟你谈了。”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屁话,赶紧说,你看冲尕都已经走那么远寻找猎物了,我俩还在这儿瞎嚷嚷的。” “我听一个同学讲,你在大学已泡了个大二的美女了?” 要知道,我和萧娟还没真正成为男女朋友来,况且,我们的关系现在又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万一成不了,免得丢人,就对冲举说:“胡说,没有的事!” “怎么胡说我那同学明明说了,他在车站亲眼看见你们还” “还怎么来着?” “哎哟!我的冲哥,上了一回大学,倒在我跟前装起萌来,什么意思,信不信我让在雪地里打滚来着?”说的同时,冲举的两手已经向我驶来。 虽说冲举现在比我消瘦了,但我的力气跟他相比,还是不及他。我怕他真摔我,只好老实交代了。 当得知了我跟萧娟的交往后,冲举显得极为兴奋,非要让我改天带他去看看。我只好以他考上大学后,再带他去看。 正当我和冲举闲聊着,冲尕可能察觉到林子里有什么动物了,便让我们停止谈话,我俩只好唯命是从。 等大家屏声敛气地守候了一阵子,才发现有几只野鸡在雪中刨食吃,我立马握起土枪,瞄准了它们。可还没等我拉好枪堂,装好子弹,冲尕的土抢已经鸣响了,只听“隆”的一声,子弹疾速从枪管里送出。这一响,直把山间松树上的雪都给震得微微颤动,嗷嗷垂掉的样子,而其他没有击中的野鸡一听“扑咚”响,便一股脑地疾翅起飞,把地上的雪都震得没完没了地“咯噔咯噔”响。 野鸡飞走后,我率先朝击中野鸡的方位跑过去。果然,不愧是冲尕神枪手,一枪击中,一枪毙命,地上歪躺着一只沾满血迹的野鸡。等我用手拿起来,还感觉它身体的余温在向我传递着。我大声向冲举炫耀,称赞冲尕的枪技,冲举也大加赞赏冲尕。 我把打死的野鸡交给冲举拿着,便跟着冲尕走去,而冲尕并未满足于刚打得这只野鸡,在野鸡起飞落脚的那会子又盯上了它们的具体位置。 我们顺着松树林,转了好几弯,来到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冲尕再次示意我同冲举要轻脚慢步些,我和冲尕便停下来,静静地聆听周围的一切。此刻,除我们三个的呼吸声外,所有冬季雪林里该聚拢的声响都聚集在一起了:风声,雪落地声,鸟儿鸣叫声,树木间摩擦声 几十秒过后,突然,雪地上有咕咕叫和快速行走的脚步声。冲尕发出禁声的示意,我和冲举都没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呼吸声响,只把它扼杀在喉咙的那个发声带部位。 冲尕站在一堆杂草丛中,我和冲举则选择在一颗大松树背后隐藏。我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就是想背靠松树,拿土枪打野鸡,易于瞄准;冲尕所藏的位置,我和冲举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等一切准备妥当,冲尕把头低得想与雪共融,眼睛正透过草与草之间的那点缝隙,眨也不眨地盯着这几只因幸运而逃之夭夭的野鸡。只是野鸡不知,在它们这种平静而优雅的走姿背后,已经有两杆土枪正虎视眈眈地瞄准它们,而其中不幸运的一只随时可能成为我们的猎物,且冲尕那杆透过狭小杂草缝隙的枪早已按捺不住野鸡的舞动了,只听一前一后两声“砰——砰——”过后,空中便弥漫起一层薄薄的弹烟雾和雪气。紧接着,从雾中飞起了几只侥幸未射中的野鸡。我很清晰地听到:鸟儿鸣叫的声音一哄而散了,树木间摩擦的声音节奏加紧了,树木上积雪落地的声响簌簌下来了,风踩着树叶儿声狂动起舞了。 弹烟过后,我们一齐走过去,看打中的野鸡。刚好两只,一左一右,平躺着。我兴奋地跑去拿,以为它们都一枪毙命了,就没在意,可有一只,我手刚碰到身上,它便来了个仓促地反弹,把我吓得急忙缩回了手。 冲尕赶过来,还像昨天与我打兔子时,给兔子腹部重重地一脚一样,也给了这只野鸡一脚。这一脚上去,那野鸡试图挣扎开来,可终究只是打了个饱嗝,就萎缩下来,停止了呼吸,冲尕便一把从地上抓起野鸭,递于正从后头赶来得冲举。 话说我们打中得这三只野鸡,勉强够饱餐一顿了。冲举有回家的念头,但冲尕说:“既然大老远来蘑菇森林打猎,索性就多打些吧!” 这样,我们又满山满地在雪地里搜索起来。遗憾的是找了个大半天,也没再找着可以猎取的动物了。只是在山上发现了好多矿洞,而这些矿洞罗列得密密麻麻,其稠密的程度,如同被千万发子弹穿透而成。冲举望着这些矿洞,痴迷的程度,好像天生对这些矿洞有着浓厚的兴趣,只是他自知,自己既不是穿越千年沉淀矿藏来到现代文明社会的探矿历史专家,又不是真正钻过百万里程矿洞的开采金矿实践者,所以他的沉迷,只不过是好奇加不解后的懵懵懂懂罢了。唯有冲尕才是这一切的知情人,所以一路上听冲尕讲他在这里挖矿的传奇后,他料定,冲尕肯定知道这些矿洞的来历,便俯首向冲尕左问右问,而这一问,冲尕也有种触景生情的感觉。于是,我们三人在靠近矿洞口,生了一盆干柴火,边烤火边聆听冲尕讲述他的挖矿经历。 冲尕说,他来蘑菇森林挖金矿时,刚满十六岁,是跟上村子的大人们来的。 来的时候,村子那帮大人嫌他年龄小,不要他,迫于出于生计,他就硬缠着来了。 刚来的时候,他主要替他们挖矿队跑后勤,干厨房等杂活儿。后来,老板见他力气还可以,就派他进矿洞干活。 刚进矿洞的时候,他着实害怕,尤其是看到头顶上那些欲欲坠落的石块,其很长一段距离,全仗着结实的松木棒顶着,而且石块缝隙间还有水不停往下滴,这更让他不敢进矿洞,生怕从头顶掉下一块石头,或者用力顶着的那些木头棒突然站立不稳而坍塌,甚至碰上一滩积聚的深水,那就遭殃了。 时间久了,冲尕看着那些大人们都进进出出矿洞,也都相安无事,也就跟着进了一次矿洞。而这次的进洞,他的体悟是:刚进去的时候,洞口直径还算大,人能够大摇大摆地挺直身子往里面走,可越往里头,洞口的直径越小,只能弯着身体,才能再往前进,途中遇到斜井,人唯有爬着才能前行。 长时间来,冲尕被老板分配进矿洞的主要任务是,把里头的废石废渣往出来运送,鉴于这种矿洞的形势,运送废石废渣只能用塑料袋子或扛或背或拉才能运送出,而这样的活儿,他将近干了半年。后来,老板见他机灵,又让他到最里头挖矿。虽说是挖金矿,可不是用炸药雷管开采,而是用最古老的方式,要不用一把铁锹和铁掀,要不徒手从矿缝隙里往出来掏。如果幸运碰到一窝子矿,那就只管用铁掀往袋子里装,一装就是几十袋子,甚至上百袋子,而这些矿,要六七个人几天几夜的运送,才能出矿洞。 有时,也有晦气倒霉的时候,一个矿带好端端挖着挖着,怎么就没矿了。之后,一连数个月都不曾再见着金矿的影儿,急得老板天天矿洞里指挥他们,东挖一段,西挖一段,甚至往下挖,也往上挖,试图找到矿带。可矿带就像幽魂,那不是随便想招来即来的神物,更不像人的欲望,想要多少,就有多长的满足;那是历经几千几万甚至上亿年的自然进化中不经意的一次杰作,更是历经沧海桑田自然于人类伟大的一次有限馈赠。 就这样,干了一年的矿洞,由于突然失去了矿藏,让老板亏损了一大笔钱,而散伙了。 第二年,冲尕觉着给别人干活挣不了钱,就约了几个朋友承包了个矿洞单干。单干不到半年,刚把投资的本钱赚回来,蘑菇森林就来了一次大整顿,黄金局和林业局以他们矿洞采金矿的手续不全,便查封了。 这之后,整个蘑菇森林的金矿开采权,政府半藏半隐地买给了那些有钱的企业,而诸如冲尕这般小大小闹的承包挖矿者,也全部被赶了。 后来,基于生计,冲尕给带有黑道势力的一家企业干了一段时间活儿。算也幸运,那企业老板给他的工钱一分不欠地结了,他也倒赚了一些工钱,本来老板见他干活老实c本分c吃苦,有意拉拢他。但冲尕自知,给这种带有黑道性质的企业老板干活,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免有一天惹祸上身,就找了个说得通的理由,离开那家企业,去别处干活了。再者,由于他又偷着打了林场工作人员一顿,生怕人家报复他,就彻底离开了蘑菇森林。 冲尕讲完了,我又急不可耐地问:“不是说,当年这儿为挖金矿还发生了好多真抢实弹的硝烟大战吗能不能给我和冲举讲讲?” 冲尕迟疑了半响,慢慢悠悠地说:“说到真抢实弹,这里确实发生过,只是那是后来黑道的那些采矿队来之后,才发生的。我是没有亲眼目睹过,可我一个朋友经历过,给我曾提起。据说,是两波黑道头目为了一个高品位矿藏的矿洞引起的,场面十分害怕,都拿着猛火力土枪。” “不是说,蘑菇森林曾经还挖出来过纯金块吗”冲举又问。 “纯金块是否有过,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当时有一种传言,一位挖矿的民工,无意在回家的时候,从山上的一堆废石中捡到一块类似含金的矿石,用袋子装上,扛了回家。回到家,他把那块矿石用锤子撬开,才发现里头含有明晃晃亮堂堂的晶体,找人一鉴定,才知道是纯金矿石。那民工就欢喜的第二天天明明亮,偷偷来到那个地方,继续寻找,看有没有类似的收获。结果,他到了后,那地方早已被废矿渣覆盖了,他就把那堆废矿渣翻了个底儿朝天,试图再次找到纯金矿石,但终归还是没有再寻到,他就胡乱地拿了些矿石回家了。起初,路过碰到他的人,都以为他得了神经病,怎么会在一堆废矿渣里瞎折腾。后来,才得知他是寻找纯金块,那些嘲笑之人,也都饿狼般把那些废矿渣连同附近的类同矿石,全给翻了几遍,但究竟没有再发现其他纯金块。当然,这个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有没有真实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被冲尕这样一说,我不由地对蘑菇森林这个地方有点不敢相信了,便从火堆边由蹲下站了起来,在伸展了一番腰后,定睛地在这一带山上扫描了一回。幻想着,看我这双慧眼也能否发现点当年那位民工获得的纯金矿石来?好让我开开眼界,惊讶一回。等我转头再看时,发现冲举像个毡屁虫一样,把那个洞口死粘着不放,好像要研究出多少神秘的惊天事来。我就想着,虽然冲举不像我拥有刚才如此贪婪侥幸的想法,可他现在的那个样子,倒像个地地道道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我喊了他一声,他回头瞄了我一眼,看我无话,又继续傻呆地看。 见此情况,冲尕走到冲举跟前说:“要看,就去里面看,也好让你们这些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好体悟一番我们当年挖矿的生活。” 冲尕此言一出,如醍醐灌顶之语,激起了冲举进矿洞看的勇气,他执意让我和冲尕陪他一同去。当然了,我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可以前听说矿洞里经常有坍塌的情况,害怕此洞有不安全的嫌疑,便产生了不去的念头。可又想着,冲举难得有如此想法,我又难得再能来蘑菇森林一回,再难得能碰到此矿洞。如果自己打退堂鼓,难免泄了冲举的锐气,还是随了他的愿吧! 答应是总归答应了,但那么黑的矿洞,在没有照明工具的情况下,如何进去,我把这个难处说与冲尕,他一时没有什么好法子。可冲举非要借用手机照明,冲尕说:“手机的光亮太暗了,去浅处,倒勉强可以。若去深处,恐怕就不行了。” 冲举不信这个邪,定要试一试,我和冲尕就只好陪他去了。 没走多远,手机发出的微弱光亮,就难以周全了。照了脚底下,就顾不上头顶。不是碰头,便是碰脚。没办法,我们只好折返出矿洞。 出了矿洞,冲尕说:“我们今天打得猎又少,不如乘现在天色尚早,再继续逛一逛,看能否让那一个不幸的猎物再中我们下坏不他又提议,如果我们两个真想进矿洞看看,等下次有机会了,咱准备好需要的工具,他亲自带我们去个更好玩更惊险更刺激的矿洞看。” 说完,我装好土枪,冲尕也挎上土枪,冲举则背着那三只野鸡并干粮,我们一起沿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冲尕依然走在前面开路,顺便探查猎物,我垫后,以防不测。 走了好长一段路,我们眼睛都看斜了,耳朵都听麻了,脚都走歪了,就是再没发现一只能扑获的猎物。冲尕让赶紧回家,我们就撂开打猎的兴味,只管往回家走。 回到家,天也快黑了。 我们三人去了冲尕家,还是由冲尕本人亲自操刀,把野鸡剥了皮,剖解开来,淘洗干净,炒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碟子香喷喷的野鸡肉炖好了。为此,冲尕又拿出家里珍藏的一瓶好酒,我们三个边吃边喝。 冲尕见我跟冲举一年中,难得与他见一次面,更难得同他喝上一次酒,便定要喝尽兴方止。于是,他拿出家里珍藏的一瓶好酒,我们三人喝起来。而我们三人的喝酒,也真如酒仙太白的饮酒一样,已经很醉了,却还要“主人何故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去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的难缠,力求达到“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境界,所以我们三个坚持喝到凌晨一点多,才由于冲尕酒不胜力,便恹恹沉沉地熟睡了。 第二天,我的头疼痛不已还睡着,由于冲举要去县城补习,老早便起床了,我鉴于他高三学习繁重,就没敢多留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过年的相亲 冲举走后,我在家的工作,还如前段时间,不是看电视,就是睡懒觉,偶然也想萧娟,可萧娟自从我上次打了几次电话没接后,我就很难再鼓足勇气联系他。我知道,那次骂她是我的错,可她为什么就不给我解释的机会难道她的意思是我们之间从此撂开算了越想越来气。可我又想着,她会像我一样偶然也想我吗每每想到这儿,我就把手机打开,拿在手里翻来覆去,丢开又拿起,不知要干什么,本为了忘记她而删除的电话号码,却在大脑里烙印的比删除前更清清楚楚,还一分不差。当夜,我又给自己暗暗发了一回誓,找一个与她“结束”的理由,便又打了最后一次电话,看她接与不接。没想到,按键一拨,算是接通了。 萧娟第一句话便很中肯地问:“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候你下,难道不行吗?” “行是行!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就挂了。” “给我五分钟,听我把话说完就好。” “好!五分钟。” 不差不少,刚说了五分钟,也不知自己究竟说清楚了什么没,萧娟就挂了。本想又把电话打过去,又害怕再一次惹怒她,就作罢。 过了几日,家里收到一份信,我拿到手后才知道是学校寄我的成绩单。 看后,只有狄宥监考的那一科目成绩是零分,其他科目的成绩还算可以。 知道成绩后,我赶紧给袁童打电话,询问情况。没想到,他同我一样,唯独抄袭的那门科目没成绩。我这才知道,狄宥是报复了我和袁童。我又打电话给班主任咨询情况,而班主任以她没有阅该科目试卷为借口没给我个具体的理由来,我也就只忧虑了几天,便把事情给搁置了。只是发生这件事情后,我一直没让家人知道,以免他们以为我在学校里鬼混了,落个于我不好的影响。 又在家里呆了几天,老爸和弟弟打工回来了。 老爸一回家,晚上坐炕上,便向我询问关于学校的情况。我没有具体回答他学校的吃饭是多么多么苦不堪言,老师是如此如此不堪差劲,宿舍是何等何等难以入目,只是简单地用一句“一切还凑活”的搪塞话敷衍了事,老爸听了也没再仔细盘问什么。就这样,积攒了一学期的话,我们父子间就三言两语给“对答”完成了。如果说我和老爸这对父子间的话语是精打细算的,那么我和弟弟这对兄弟之间的话却是无所不谈的。 自弟弟打工回家的那天起,他就和我聊异性,聊电影,聊明星,聊互联网,聊财富,聊汽车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反正我跟他每次谈话,母亲总是开玩笑地说“我俩像夫妻,而非兄弟。”其实,我也不知道,论年龄我比他大一岁多,论教育我比他多读几年书,论相聚我们总是离多聚少,就这样的一对兄弟,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话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我们之间谈话,从来没有兄长之间的那种诸多忌讳和严肃的氛围,更多的是以一种朋友的方式自由畅诉和交流。 说到弟弟的脾气上,他倒不像我邋遢c懒散c放纵。就拿家里的卫生来说,每每是他负责打扫收拾,我则负责破坏乱仍。为此,我不知挨了多少次母亲的骂。 如今,我和弟弟在一起,让我愧疚的是,他已经能够独立挣钱了。而我不仅不能挣钱,反而一年还要花很多父母的钱。就拿我高中时期的生活费来说,大部分是弟弟帮我给的,这让我素来读书如果不能上进便有惭愧的感受。不过,现在考上了大学,也就有种不辜负他的心境了。尤为心寒的是,近几年来,弟弟一直在外面打工漂泊,过年少有回来。幸而,今年回来一趟,家人聚个团圆年,父母也高兴,我也高兴。而这次弟弟回家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随着他的年龄步入男大当婚的阶段,爸妈乘他在家,好给他找个合适的对象。所以,在弟弟回家的第二天,母亲便火急火燎找了个媒人,带他到邻村的一户女方家相亲。原本弟弟这么多年在外打工,婚姻方面有了城市人的那种思想,认为一个二十五六左右的男子,谈婚论嫁尚早,可母亲执意不从,他不得已走了一趟。没去之前,弟弟以为,凭他的品性德性,能够被女方看中,谁知,相貌平平的女孩子竟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有点气恼,母亲再一次失望。 过了几天,母亲又找了位说媒的人,让弟弟去另一女方家相亲。没想到,女方的家长又找了不上口的理由将他否定了。弟弟这下更恼火了,便决定不再去相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子女的婚姻,纵然有多少被人瞧不起,父母还是抱着有爷出烧香c没爷出也烧香的态度去为儿女寻婚姻。而听了母亲几次为弟弟求婚失败的苦衷,我也有几分懊恼而寒心,但终究是找不出这种寒心的因由来?是世俗的偏见,是人情的冷暖,是婚缘的不定 时间抢夺着逼近了除夕,随着村前村后一阵阵鞭炮响过,年迎来了第一天的时钟。 一大早,村口的路上已开始有穿着齐整的老少爷们带着人情拜年了,我也不例外! 按往年我到亲戚家拜年的习惯,那是绝不吃饭,而今年的拜年,我有点怪了,竟然在每位亲戚家都要吃饭,且还要停留很长时间和亲戚诉诉旧,这可能就是自己长大成熟了一种标志吧! 按理说,年给我们的五天过年时间应该很足够,可每年看到拜年的人忙碌不堪,倒让人感觉这个时间少得可怜,而我今年的拜年时间,恰如其分。 初五过后的初八,我就到同学家拜年,恰同学家又有同学,便乘此同学的同学相聚,又满满地同聚了一天。结果,新同学加老同学,新朋友加旧朋友,个个敞怀满饮,都喝得酩酊大醉。而这种同学的同学聚会,竟然持续了一周多,而这期间,我几乎天天处于沉醉的状态,更极少回家。 等到过元宵,我回了家,同家人吃了一顿饭团圆饭,算是把年给彻底过结束了。 又过了几天,天渐渐变暖和了,满山满地的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弟弟也出门打工走了,我不觉感到待在家里无聊,有提前回学校的想法。正好袁童和顾国打电话来,让我赶快来学校,好聚聚,痛饮一番。我就挑了个晴朗的日子,行李箱装带了些家乡的土产,便离家了。 这次离家,我没有像去年那么紧张,那么留恋,那么动情,母亲也很从容,很坦然,很踏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处分那点事 刚进校门口,大门两侧的一副顶长顶大字样的红色对联,醒目地引入我的眼帘,让人不由感觉新年新气象的遗存。 入了校园,里面已有零星的男女学生了,都穿得妖娆时尚,而校内的那些超市也各家各户的开门营业,以示欢迎新的一学期。 当走到宿舍楼跟前,楼卫大叔已早早立在楼门口,满脸春光,神采奕奕,示有欢迎学生返校的殷勤。我走近他,给他发了一根香烟,又彼此寒暄了一会儿,便回宿舍了。 来到宿舍,门紧锁着。进去后,床铺都沾满了灰尘,被子紧裹得严严实实,我才知道,舍内住的六人中我来得最早。 等我把宿舍收拾干净,正躺着看书,顾国和袁童一前一后地来了。 他俩的到来,让宿舍一下子增添了不少温馨,也把我的寡清全赶跑了。我们三人互相凑趣地闲扯了一会儿,他俩便去洗手间清洗了一番,我们就去校外吃饭。 因为是入校的第一天,也是大过年的,更是我们三人分离了一个假期后入校的第一次聚餐,所以我们就特意找了一家上档次的餐厅,要了几道稍微昂贵了的菜,又点了一瓶上好的白酒,便小庆起来。 本来我们约定要一醉方休的,可鉴于都坐了一天的车,身体都疲乏了,又恐大过年的喝醉不雅观,我们便改了约定,各人少许地喝了点碰杯酒。 吃完饭,天已黑了。我们回宿舍,二话没说,就直扑床铺,睡觉休歇起来。 差不多睡到十点钟的样子,顾国鬼使神差地起床,言说自己睡不着,要喝酒解闷。袁童有点不愿意,我倒无所谓。在顾国的引诱劝说下,袁童也只好答应了。商量好后,顾国主动离开宿舍,去超市买酒。 顾国把酒拿回宿舍后,发现隔壁宿舍和对门宿舍的门也都相继开着,就跑到这两个宿舍叫其他人,而这两个宿舍中,总共来了三个人,黄李c陆涛和王鹏。 说到王鹏,他和陆涛住同一个宿舍,咱班同学给他起了个响亮的绰号叫王大个。他算得上是我们班打篮球的佼佼者,因此,上学期一来校,就被咱班同学推选为班内篮球队的队长。他在我们班球队的实力,诚如科比对湖人,比赛一旦离开他,其战斗力瞬间变得不堪一击。就拿去年我们学院举办的篮球赛来说,之所以我们班的球队,力压大二c击败大三c甚至战胜大四的球队,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王鹏功不可没,单凭他个人远投三分球获得的分值,要超过我们球队所有运动选手的总分值,他的助功更是比任何一个球员多得多。对于王鹏的打球能力,不是仅凭他个头比别人高几寸,就妄断他打球靠一个个头逞能,其实,他球技上的能力要远远大于他个头上的作为。他打球最让我敬佩的是他能够兼顾团队的力量,爱戴每一个自己的队员:在球场上,无论是正规比赛,还是平日里的闲玩比赛?他绝不因为某个球员的球技不如自己,就对其不传球,或者某个球员失手丢球,就对其喝斥并指手画脚;在团队里,他绝不靠自己一人的球技,搞个人魅力,甚至耍能卖弄。他的球德也很好,打球时,无论任何一个球员让他指点迷津,他都从不推辞,甚至隐藏球技。可以说,在打篮球中,如何投球c如何拍球c如何带球c如何助功c如何过人c如何功与守等,在我进入咱班球队之前,是处于懵懂懵会的状态,但后来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能够在球队中后来居上,全是他指点的功绩。还有,他脾气特随和,平日里,无论我们怎么挑逗他,戏耍他,都像只可爱温驯的熊猫,从不生气,只管憨憨地笑。加上他在球队里年龄最长,又兼任队长,所以我们篮球队的成员都习惯称他为“猫哥”。但我个人更情愿称他为王鹏,感觉这个称呼,能让他显得更有力,更有丈量,更有弹性。当然了,他的舍友,又给他起了个“懒哥”的外号,因为他没事可做或者不打篮球的时候,总爱待在宿舍里睡觉。他还有个毛病,也算是他的缺点吧!无论多重要的上课,也无论多隆重的同学聚会,他就是不爱收拾一下自己,因而,他的这个不讲究卫生,使他身上总散发出一股汗渗渗的味道,这让他的舍友们和那些有味道洁癖的同学都不愿意亲近他,所以平日里,除了打篮球时,他跟人有说有笑有所交往外,私下里,他基本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校园游侠。 今晚,顾国把王鹏叫我们宿舍喝酒,对于通身上下满是飘散着香味的黄李来说,自然不愿意和王鹏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臭味的同学坐在一起,但既然是顾国请客,又是在我们宿舍喝酒,黄李纵然不情愿,也只能是徒留一些不情愿的表情罢了,他还是要和王鹏坐在一起儿喝酒的。 在喝酒中,大家都彼此分享了各自在寒假里做得有趣事情。当然了,我把去蘑菇森林打野鸡和挖金矿的一些传奇故事讲述后,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都倍感兴趣,但也心存几分怀疑。尤其是顾国,任凭我对蘑菇森林如何形容,如何描绘,如何言说,他都死活不信。而他越是不信,我越是极力吹捧蘑菇森林有多么好玩,有多么惊险,有多么阴森,以此吊他的胃口。而顾国说不过我时,便同我单挑酒量,以示他顾海量的威名。 这样以来,让黄李以可乘之机,他看我和顾国单挑正兴,便故意在旁边串掇顾国,而顾国是一个假期在家里把酒量给练上去了,还是黄李不怀好意地催化刺激的作用起效了?非要与我喝个高低,一争高下才肯罢休。我见顾国今晚喝酒如此任性,自己又力不能敌,便主动投降。 当我主动投降后,顾国见自己在舍外人面前赢了人,也就再没几分逼我的意思了。但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刚投降了顾国,黄李又欺负起我来了,他言道,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同我好好喝几杯。其实,我心里明白,黄李的目的就是要灌醉我。而我今晚喝酒的态度是,无论他怎么嘲讽,怎么刁难,怎么逼迫,我酒再不能下咽,搞得黄李也没脾气,只好作罢。 由于我对黄李的拒酒,顾国怕我扫了大家的雅兴,便主动要和黄李大战几十拳,以挽回我丧失的颜面。顾国的这一突然出击,黄李以为顾国有意要整他,便有了几分惧意,不敢应战,后被陆涛c袁童在旁边添油加醋地激将了一番,黄李开始应战了;而黄李的这一应战,又把主动请缨大战的顾国给镇住了,但出于遵守酒规,不失面子,他只好和黄李大战起来。成也好,败也罢,他俩的这一划拳喝酒大战,其战线之长和争赖难缠,竟然把少言语爱清静的王鹏给看瞌睡了,便老早偷偷溜走了。 王鹏离走后,黄李带着几分醉意地说道:“喝酒吗,叫那王鹏干嘛!又不喝酒,还一幅臭烘烘的,熏得人都不自在。” 黄李说完,陆涛想言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是顾国说道:“我去叫陆涛,刚好王鹏也在,就顺便叫了他。我以为,对于酒场,他是不会参与的,没想到,他今晚还来了。” “既然王鹏走了,那你们几个好好喝。”冲舟说。 “反正你又不喝了,剩下我们几个怎么能喝好?”黄李说。 “有顾海量陪你喝,你就放开喝,我看他今晚喝酒的状态还好着来。”冲舟又说。 “冲哥,我发现你回家过了个年,酒量不如上学期了,是不是被萧娟限制了?”顾国说。 “哪里的话,她怎么能限制我的酒量?况且,我再怎么能喝,也比不上你‘顾海量’那海一般的酒量呀!”冲舟说。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何今晚刚喝了这么一点点,就不喝了。”顾国又说。 “身体有点舒服!”冲舟极力辩驳道。 “身体不舒服?!是不是跟女朋友搞得肾虚?”黄李说。 “我们都八字还没一撇来,怎么能达到那种境界来,还是你黄班长,应该多补补,一个啤酒肚越来越圆实了。”冲舟笑着说。 “阿黄,谁不喝了,我一定陪你喝好还!”顾国略带醉意地说。 “既然顾海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了,我一定舍命陪君子,同你一醉方休。”黄李说。 说完后,顾国和黄李又死声哇气地划起拳来,袁童静坐旁边,负责给他俩倒酒和监督,陆涛则滥芋充数着一名欣赏的观众,而我有点恶心,便去上厕所了。 一到厕所,我把喝进肚的酒,用手尽可能地深入咽喉部位,驱使自己呕吐。 呕吐完,我感觉舒服了,准备回宿舍。刚踏入厕所门口,顾国也来了,我就问他,可他对我还没说一句话,就“哇”的一声,浑水狂泄般地呕吐开了。我赶紧走他身后,给他捶背。等顾国还没呕吐结束,黄李也进厕所了。他一进来,看顾国这般阵势,不露齿地阴笑了一番,就走到便池撒尿去了。可是,黄李不知是厕所臭味的刺激,还是酒喝得也来了一次排江倒海的大翻滚?刚要撒尿,也呕吐了。 看着这方顾国还正呕吐的没休歇,那方黄李又启动呕吐的闸门,我不由地偷着笑起来。就想,可能喝酒对人最大的舒服就是——呕吐,最美妙的场景就是喝酒的人一同——呕吐。不然的话,我们刚来学校,又为何而喝酒,喝酒后,又为何而呕吐,不就是贪图呕吐的快感c呕吐的刺激c呕吐的带劲儿吗? 等他俩并排地呕吐完,我就扶着顾国回宿舍了。没多久,黄李也回来了。 大家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顾国就摇头晃脑地站起来说:“我实在头疼的支持不住了,你们几个先喝着,我要上床了。” 顾国说完,黄李本想同他再单挑几盅酒,但见他连站都已难安稳了,又见厕所呕吐了许多,知道他已喝大了,就让他先上床休息去了。 顾国休息后,还剩四人。而这之中,黄李喝酒最多,接下来是我,排在第三的是袁童,落底的当属陆涛了。当然,对喝酒者来说,酒谁喝多谁喝少,大家心知肚明,都盯得清清楚楚。所以接下来,由陆涛打一关,是我c袁童c黄李一致的看法。最后,拗不过大家意见的陆涛,就答应了打一关。 说也轻松,倒也轻松,陆涛的这一关打到我跟袁童跟前,由于我俩的拳划得很烂,都被他轻而易举地通关了;但轮到黄李跟前,他的拳技突然像被黄李的肥胖和那个鼓圆的啤酒肚给吓傻了,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一连被黄李划输了不知多少次,直输得陆涛扛不住了,便学我向顾国的投降,他也自甘认输。 当然了,陆涛这一关打完,其进肚的酒已远远超过黄李,稳稳地扎根于我们四人中老大哥的位置。 本来黄李的意图,想给袁童再灌点酒,可在我的影响中,袁童是我们宿舍中最精于喝酒之道的人。在酒场中,他从来没有把别人灌醉的心态,也从不让自己被别人灌醉,所以,当黄李要让他打关的话一出,他立刻就嗅觉到不对劲,便以时间不早为由,推托了。 接下来,在我们的闲聊中,袁童有意无意地提到上学期考试挂课的事,我才从黄李口中得知,咱班四十二人中,计算机基础应用课程我和袁童挂了,余翔以挂三科为最多。 知道这点后,我就恼火烦郁的不行了,便在不想再喝酒的情况下,出于借酒浇烦,又和黄李划拳猛喝了一阵子。直到最后一杯酒入肚,胃里一阵酸,心上一丝热,喉咙一片苦,就又呕吐了。而这次的呕吐,不像别次,竟赤裸裸地吐在了我们宿舍内的光滑水泥地上,又溅了袁童一身。 见此情形,袁童赶紧给我既垂背又拿纸拭擦的,忙成了一团,而黄李怕弄脏了他的衣服,站得老远老远。 我吐完,有点舒服了,犟着还要喝,袁童知道我挂科心情不好,便禁止了我再喝。 在昏昏晕晕中,袁童把我半推半就地扶到我的床位上,我睡着了。 我被扶上床后,袁童c黄李c陆涛感觉再喝也莫意思了,便相继离去,酒场散了。 第二天,我c顾国c袁童还沉睡在梦中,贾峰和王锐拎着行李已瞧宿舍门了。他俩进宿舍后,我们三个也起床了。 洗漱完,我向袁童细问关于我和他挂课的事情。袁童说细节上的问题还要从黄李哪儿得知。他推测:我和他之所以都挂课,是因为我俩考试期间都作了弊;之所以我一人受处分,是因为我同狄宥骂架的缘故。当然,我也有些怀疑,按以往我们学院的学生守则,凡考试抄袭作弊的学生,基本都按挂课处理,可为何我既被挂课又背处分啦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袁童的推断。 后来,我又去找黄李了解细节原因。从他口中我得知,我跟袁童之所以会挂课,就是缘于上学期考试中的作弊。但我想不通,即便我考试作弊了,也已按挂课处理了,为何还要背个处分这点上,黄李也说不出个理所依然来。但他说,大学的处分,那是要入学籍档案的,一旦入了档案,将影响整个职责生涯,且背了处分的人,按照学校的规定,将不能享受学校及所属学院的助学补助金。 听了黄李这个说辞后,我由原先不太相信会背处分到有些紧张害怕起来。黄李给我的建议,是无论想何种办法都务必将处分给扼杀在摇篮中。但说句实话,在学校和我们学院里,要我寻个替我办事的人,那是比一张白纸还空的白。 实在想不到什么人,就去找彭朤。我想着,他身为信息工程学院学生会的主席,又学校待了三年,论人脉,论处事能力比我强好多。找到他后,我把所犯的过错一五一十向他作了说明,他了解后,没推脱,直接找关系c托要好的老师帮忙,结果,一周下来,毫无进展,彭朤也没给个其所以然来。 情急之下,我又去找黄李。本来想着凭他父母是咱们学校的职工,理应能托到一层关系帮我忙的,但又不知怎么的,是势利的黄李我没给送情,还是我把事情看得过于简单?面对我几次的求助,他总是“脱”字了之,我也就没再对他报多少期望了。 最后,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余翔这根救命稻草身上。但已开学两周过去了,余翔还淡定地没来学校。 等了几日,余翔终于来学校了。我把情况说与他,让其帮我去找丁国华说情,他忧虑了一番,勉强答应了。只是他的前提是等把自己的挂科和转院解决了,才能帮我。 又过了些时日,余翔让我同他去找丁国华。我就到超市买了两条烟和一瓶好酒,同他去丁国华家。 到丁国华家,王兰凤也正好在,只是她可能贵人多忘事,老早把我这个第一次因闯萧娟宿舍楼被她罚写检讨,第二次因跟蔡膨摆地摊被她追得校园到处藏的无名小卒给健忘了,所以我也就故意掩盖了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些事情。 余翔把我的事情说与丁国华后,他言说事情并不多么严重,他会帮我在狄老师跟前说个情,让我私下来还要向狄宥老师道个歉,就好了。 听丁国华这样说后,我有几分放宽心了。可当我同余翔离开时,他让我把拿来的礼统统带回去。我想,送出去的礼,泼出去的水,已经送了,怎好拿回,况且他还帮我办事情家,就没半点拿回的动向。 丁国华看我不拿,便把余翔劈头盖脸地批评了一顿,说我们多么多么不懂事,如此如此不务业。最终,在他批评后,我把东西带回了。 只是我想不通,同样是老师,同职一个学校,王兰凤怎么就贪得无厌了,而身为丈夫的丁国华怎么就清正廉洁啦 回到宿舍,我把丁国华给我的提议转告给顾国和袁童,想让他俩帮我出谋划策,理出个搞定狄宥的法子。袁童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到狄宥家去一趟,给他当面道歉。但我想着,自己那天同他死声烂气地吵骂,让他丢尽了颜面。如今,又让我亲自去他家,求得他的谅解,我实在是恨不下这个廉耻,鼓不起那个勇气。 思前想后几天,我又去找班主任,企图让她帮我向狄宥说情。 找到班主任后,他也把我愣头愣脑地批评了一顿,又建议我还是亲自去找狄宥比较好些。 几次三番找人帮忙,我贪图得就是能够不失面子和尊严的有个解决问题的捷径法子。到头来,近道没抄成,远道走了一大堆,还落了个一切靠自己。 无奈之下,找了个周末清闲的日子,携上礼品,叫上顾国,向狄宥负荆请罪。可那天我和顾国到他家,只有他老婆,他并不在家,我就和顾国一直等着,不知是他故意的,还是另有事情延误了我和顾国等得快咽气了,狄宥就是不回家,我俩就把礼品放下,回校了。 又过了几天,我叫上顾国作陪,选择在晚上去找狄宥。可去了,还是落空。 回来后,我就恼火地向自己默默发誓:宁肯大学期间因这次处分而一无所有,也不眼下受狄宥的这等窝囊气。袁童见我有些丧失信心,便三次五次地劝我,务必再去找狄宥一次,即使他不见我,也得厚着脸皮找到他。这样,袁童帮我出了一个主意,在狄宥课余休息的时候,去找他。 得了袁童这个提议,我确实见着了狄宥。可狄宥见了我,任凭我说什么道歉的话,他都不理不睬,全然把我当一疯子和真空气的存在。 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我放弃。每次等他上完课,从教室出来,我便抢上去同他搭话,可他就是不同我言语。 有一次,不知是上天故意恩赐了我额外烂缠人的勇气,还是为了把自己处分尽快了结而不择手段起来我死缠着狄宥不放,直跟到他家门口,他才同我搭言,但他出口的第一句话是:“小伙子,你不是上次骂人嘴很硬吗骂人的劲儿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今天怎么就萎缩了?硬不起来了” 听狄宥向我这般愤恨地发出一连四个反问,我知道,这是他受了我上次骂他的刺激,压抑和憋屈好久后,突然见到我,用来泄气的不平话。 面对此景,我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能忍受,万不可再鲁莽地顶回去。不然的话,以他古怪的脾气,我又得前功尽弃了。 他又骂了我几句,见我还是不言语,就进了门。 他进门后,我试探性地跟了进去,看他再冲我发火不发如果发火,我就直接破门而出;反之,就只能再一次充当“狗腿子”。没想到,我后面跟进去,他没言语,我就直跟到他家的客厅。 进了客厅,他言语上有些松动了,竟让我坐下。 听此一言,我真有点久旱逢甘雨c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但毕竟不知狄宥的用意,就没敢坐,依然直勾勾地站着。 他见我没坐下,又说道:“我又不是恶狼,害怕你坐下来,我把你给吃了不成” 我感觉他的话语变动了,就坐下来。 坐下后,狄宥又说:“我知道,你已来了两次,但你知道,前两次我为什么不见你吗” 我摇摇头。 “因为你上次那种流氓式的行径,不配与我见面。” 我无语了,更没敢嗯声。 “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里确实有目的,也显而易见,可他这么故意一问,我却不好说出,也不知怎么说。其实,我也知道,他这只是装腔作势地明知故问罢了 他见我像只吓歪了的羊羔,木讷地静坐着不动,生气地说:“如果我问,你再不出气的话,那位你就直接从我家门里滚出去!”狄宥说话的同时,把事先倒好的一杯热水,放与我跟前。 见此情况,我把自己放开了。事实上,我也老早憋得不行了,只是一进来,生怕话不投机事情多,就假惺惺地装起来,好揣摸他的话再行事。 我把自己的来意挑明后,狄宥也没再对我粗言粗语起来,只是又变成一幅高高在上c学术风范十足的姿态,把我数落道:“冲舟,如果你这学期还持上学期那种态度,处分我一定会让教务处给你背上的,但鉴于你还知悔改,有所觉悟,我为人师表,权当你初生牛犊不畏虎,就算了!” 见狄宥这般说,我不言语,只是点头,以表认可。 狄宥又说了些关于挂科补习的事情,坐了会儿,彼此没什么共同的言语,坐着怪尴尬无趣的,我便离开了。 回宿舍后,我把情况说与顾国和袁童,他俩着实高兴,便要求我摆个酒场小庆一下。便在晚上,于宿舍,我把彭朤和余翔一并叫来,同他们又喝了个小通宵。可能是处分的事情有了眉目,我心里高兴,于喝酒,不知不觉又被余翔等人灌醉了一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关系双和好 背处分这件事处理好后,接下来,上学期挂课的学生这学期都要参加补考了,我们宿舍内,除我和袁童挂科外,余翔挂课门数高达三门之多,可以说是我们班挂课最多,更被班主任认定为我们学院历届学生中一个学期挂课门数创最高记录。 复习了几天,补考如期而至,我们三人去参加考试。结果,我和袁童顺利通过了,而余翔仅过了两门,剩有一门又没过,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着下一年的再补考。不过,余翔从我们学院要转到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事情,丁国华已经帮他搞定了。虽然他在我们学院已挂了好几门课,又有补考的课程,但他已经转学院了,这些在我们学院的挂课对于他也就无关紧要了。 补考过后,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便想着同萧娟闹别扭也很长时间了,也该再沟通理顺一下。如果彼此再撂开的话,那么我们之间那层还算说不清的关系就可能面临彻底破产。 找了个周末闲暇的时间,还是在操场老地方,我同她诉聊了一番。可聊了大半夜,彼此越说越离谱,她说我不会体贴关心女人,身为男人没安全感,又没幽默感,总之,大多是一些琐碎又琐碎的事情,看起来乱七八糟一大堆,都没个正经的道理。当初,我以为她对我的成见,无非互闹一下,矫情一番,过些时日,彼此反思一下就好了。可通过与她的这次谈话,我才发现,她对我的成见压根就没有变,甚至更深了。一气之下,我直接向她挑明:以后,各走各路,互不干涉,一学期的相处,权当给彼此留了个念想算了。 我把话挑明后,萧娟没言说什么,只转身离去,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刹,我才发现她满眼塞泪,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心想,我说的话是否太过了我是否立马该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说出我的悔意?然而,她像上次我在操场上强吻了一样,转身离走的那么直接,甚至没有丝毫地回头,这让我找不出追她的理由。 她走远后,我坐在操场的角落处,点了根香烟,猛抽了起来。烟虽猛烈地抽着,心却不由地胡思乱想起来,总觉着我的感情世界像步入了迷茫的十字路口,左行不允许,右行非我愿,直行太莽撞,完全像是个死结。但又不甘心,想当初,我追萧娟时,是那么的腼腆热衷,好不容易才敞开心扉,有点希望了,却又碰到死结,难道这是我跟她命中注定的结局吗我不接受这个事实,我要找萧娟再问一次,如果她真的觉着我不合适,执意要把我撂开,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这样任凭我的大脑在自己的情感思绪中徘徊煎熬,进而让我手里的烟不停地抖动,让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我鼓起勇气,扔掉手中的烟,站了起来,超萧娟离去的方向猛追去。 跑了没几步,听见一颗大树的后面有“呜呜”的哭声,我停下脚步,但就是看不到人。我又仔细地听,感觉声音像萧娟的,但就是不敢肯定,又连续叫了她几声,还是没有应答,只是哭声减弱了几分,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哭声已弱得近乎抽噎音了。这下,我越发肯定哭的人是萧娟了,可我又不敢再接近她,生怕一靠近,她又跑了,便隔着那颗树,向她说:“萧娟,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我我知道,刚才的话,伤了你的心,让你难受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只求你不要哭好吗” 萧娟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抽泣的声音穿过那颗树后,显得疲惫微弱,我又哽咽着说:“萧娟,那次,那次,真的是我错了,我我不应该骂你,不应该吼你的。” 终于,萧娟抽嗒嗒地说了一句“既然各走各路,为什么又跑来找我”的话。 “刚才是我一时气急,才出口说出那样混账的话。现在,我向你一万个保证,一亿个坦白,我决不是故意要让你伤心的。” “哼不是故意的鬼晓得,你心里怎么想得!” “萧娟,我向你发誓,多久来,我对你一直是真心实意的。我知道,自那次伤了你,你就对我有成见,可我知道自己错了呀!” “你也知道错呀!我诚心想和你好!上次不惜冒着被人打得危险,想和你但谁知你那样吼我咒我,亏你口口声声说体贴我,呵护我,遇到事情,才发现,你竟用这样的粗言恶语体贴你中意的人。你想想,我一个女孩子家能承受得住吗之后,那么长时间了,又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是关心我吗?一个寒假以来,我等你那么长时间电话,也不给我打,甚至连过年也不问候我一下,你真果的让我伤心失望呀还说恋爱我,喜欢我。更气人的是,来学校这么久了,也不理不踩我,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今儿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你却拿‘各走各路’来威胁我以为我一个女孩子家好欺负?真你个冲舟,心被狗吃了?” “萧娟,你骂得对,是我没良心,没情意,没男子汉风度。但纵我有万言的苦衷,纵你有难言的肺腑,你也得给我解释和道歉的机会呀” “已经各走各路了,还谈什么道歉不道歉呢” “真的!此刻,我也不知道向你诉说什么,才能让你解心头之恨,但我对你的真心,可以向恒星c明月c沧海保证,那是一成不变的。我希望,我俩之间能抛开之前的不愉快,撇开过去的心结,从现在起,往前看。” “算了吧!失败的恋爱从来都是接受了彼此的躯壳,却容让不了各自的脾气,更何况,你我都是要强的人,你是不妥协,我是不饶人。要知道,强强碰撞,不会擦出美丽的火花,只会是支离破碎。所以,我俩之间,更应当如你所说,迟不如早的‘各散各好’为好。” “萧娟,那你错了!我们还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只是你未发现而已。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咱俩就此算了,否则,你也不会在这儿哭呀!” “我哭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如果没事的话,你走吧!” 我料想萧娟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就顺着树,挪腾到能看到她的地方,一把抓住她的手。 萧娟见我到她跟前了,一把撇开我的手,并试擦了脸上的泪痕。我赶紧拿出兜里的纸递给她,可她一把推开。 等她擦完泪痕,我便说:“萧娟,现在,我已在你面前了,你可以把你这段时间来,攒下的怨愤统统向我发泄,我决不还手。” 说完后,我把身体靠近她,示意让她出气。可萧娟不愿意搭理我,一把又将我推开,生气地说:“我才没有那么臊,一会儿哭,一会儿还打人。” 我开玩笑地说:“还说没哭你看” 我话没说完,萧娟便超我胸部一捶。我见她有打我的意思了,知道她心情稍微好了些,又故意靠近她,嘴里说:“反正都是你的人了,你就打吧!” 这么一胡说,萧娟把我当年前的鼓一样,使劲儿地捶起来,我只好挨着。 萧娟捶了几下,觉着累了,就停了。我毫无掩盖地看着萧娟她那晶莹的眼睛,却带着几分红肿;她那丰腴的脸颊,却藏着一缕憔悴;她那淡淡的嘴唇,却附着些许干糙。这让我不由心伤,觉着自己简直不会怜香惜玉,竟让萧娟这么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孩如此伤恸,如此悲愤,如此落魄。 萧娟见我一直凑着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我顺势一把将她的头摁到在我的胸脯上,这样我俩便能聆听彼此的心跳声了。 良久后,我俩都没有言语,我实在按耐不住心中那团爱意的烈火,便吻了萧娟的额头,脸颊,直到嘴唇合拢。我不知道,我俩究竟吻了多少次,可我知道,这是我第三回吻她,仅有的一回没被拒绝,所以,这吻,倍感深情,倍觉有味,算是我俩多久来的一次青春释放,更是我俩悲从悦来的迫切融合。纵然之前我和她有多少不能言语的埋怨,纵然过去我和她有多少解不开的疙瘩,这吻后,我们都抚平了疮伤,都心平了气和。我真希望,这是我们永恒的定格,没有吵闹,没有纠葛,没有伤痕。然而,一阵子,路上行人的脚步声让萧娟推开了我,并说:“冲舟,你好不害臊呀!” “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能害臊呢” “谁是你女朋友了” “刚才不是吗一点都不拒绝。” 萧娟被我说得难为情了,追着要打,我只好跑了。 跑后,萧娟骂着说:“冲舟,如果你再跑,就永远不要靠近我。” 听萧娟这么说,我像只温驯听话的宠物,又灰溜溜地走近她跟前。 她打了我几下,气顺了,我就到超市买了些零食,找了个偏静的地方,我俩坐下来,边吃边说。 “那天打架,是不是你被那帮人活宰了一顿”萧娟问。 “我们和好了!” “和好?!” “不骗你!” “鬼晓得!” “千真万确!” “哼” “那天,我上车,你为何她一直不理我” “你说啦!把人气成那样,连鬼都不会再理你,何况我呢?” “难道你不担心我吗?” “为什么要担心你?有好处吗?” “当然有好处,你男朋友被人打了,你也应该体贴和我关心一下,好让我心里也暖和舒坦呀!” “哎哟哟,你就少天真了!” “真不担心我吗?” “你说啦?把人家死声淘气地骂走了,人家还厚着脸皮子,偷偷摸摸地藏在隐蔽的地方看你。” “原来是这样呀!我真应该好好谢你。只是这段时间来,烦心事太多了,没有顾及到你。” “烦心事?!你能有什么烦心事?不就是一天喝酒什么的。” “挂课和处分的事情。” “谁挂课?谁处分?” “还能有谁?不就是不成器的我了。” “你?!刚来学校一学期就挂课和处分了,怎么搞得呀!” “还不是上学期和你们的班主任狄宥吵了一架,被他整的。” “狄老师,你怎么招惹他了。” “还不是因为他监考时,我作弊。” “因为这个,你就背个处分和挂课了,也忒不划算了吧!我上学期不是给你老多复习资料吗,怎么考试还作弊?” “实乃一言难尽!不提也罢!不过事情已经好了。” “什么意思?” “挂课已补考过,处分也扼杀在萌芽中。” “消除就好了,不然的话,以后对你影响蛮大的。” “正因为这样,我才这段时间来,没同你联系,找各种关系,看各式眼色,跑各家大门,才把事情得以搞定。” “能够把我们班主任搞定,看来你的本事也不赖呀!” “一般般!不过,你们班主任忒难日,也忒会整人。这段时间,真果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不说,几近有走火入魔的嫌疑。” “私下里,他人品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平时里,给我们上课,那是非常非常的严格,每节课都要点名,且迟到的学生,立马被打发。如果那个学生敢于无正当理由旷他的课,那么期末考试准被他按挂课处之。还有,他上课,学生必须安静,一旦有人吵嚷,他直接转身离走。搞得他给我们班上课,学生总是到齐,但气氛却死寂一般,没有半点活性可言。” “反正你感觉如何,我的感觉是,我们学院没一个值得我拥护和爱戴的好老师。” “大体上,不是很烂,也不是最好。但大学里的学习,全靠自觉,如果你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那么你将会错得一败涂地。——你和我们班主任如何骂战的?” “这个吗,还不是拉锯式的你一句我一句!” “你也真够胆大的,一个大一新生,不是和我们班主任骂战,就是跟我们学校的一大帮混混打架。你以前是不是学校的小混混” “你这是哪门子的推论!我可是学校一贯的老实本分学生,可以说是个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的学生,那能算得上是混混?” “小冲,你净胡放屁!” “我对天发誓,你是我冲舟交往得第一个女孩子。” 萧娟嘿嘿地笑了。 “萧娟,你同几个男孩子交往过” 萧娟见我这样问,便不跟我搭话了,我又把嘴伸到她脸庞,有如狼吃羊的样子,试图拷问她,但萧娟还是闭口不说,我便自说:“不出声,那就是‘二手货’了。” “你放屁来啊!” “如果是放屁的话,那你就说说呗!我也想听听你的过去呀。” 萧娟犹豫了一下,便说:“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对你说说吧!这样以来,彼此都无猜测了,岂不干净!省得你说我对你隐瞒了好多。” 听完萧娟所说,我有点生气地说:“你听,又扯哪儿去了。我不过是感兴趣,是‘感兴趣’的‘感’和‘兴趣’,不是你所说的‘隐瞒’和‘猜测’。” “哦!是这样呀!那我就不说了!” “说吗,是不是那男孩子长得很帅?” “‘帅’能当饭吃吗?” “不是这样,那你就喜欢老实本分的男孩子咯?” “什么‘老实本分’的男孩子,全都是些伪装起来的感情骗子。” “我可不是,你可要首先把我除外!” “一听都是一丘之貉。” “不会吧!那我想听听,你为什么相中我” “还自恋得不行,谁看上你了?和你交往,最多也是误打误撞而已。” “哇靠!亏我当初拼命地追你,今儿倒成了误打误撞的。万一,你运气走悖字,撞一个和尚怎么是好” “去你个死冲舟!三句掏不出一句好话,不跟你说了。” “我严肃的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萧娟显得有些神经兮兮地说。 “什么”我兴致匆匆地问。 “那会子你为什么说出‘各走各路’的话是不是你另有女朋友了” “实话与你说,那会子说这话,纯属是气头上的话,完全是被逼无奈的话。” “被逼无奈?!据你这样说,我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无赖了?” “可以这么说。” 萧娟见我如此斩钉载铁地说她无赖,便用手指狠劲儿地掐我,掐的我,只“阿哦呃!”的喊。 突然,萧娟的手机响了,是沈萱打来的,好像有急事,我问原由,她不愿意相告,我也就没再多问,直接把她送回到她们宿舍楼底下,就离开了。 回到宿舍,舍友们正喝酒着,顾国便骂我:“冲哥,你一天净顾着和女人享性福了,手机也不开机。有事连个屁影儿也找不着,什么意思吗?” 见顾国如此生气,我连连赔罪,但就是逃不脱他罚酒与我。 罚酒喝完了,我就有点好奇,今晚宿舍的酒场,怎么会有王锐和贾峰参加?通常来,他俩可是不太参加酒场的人,今儿为何也喝起酒呢还没等我的疑惑在大脑中掉腾出个理所依然来,顾国像我肚子的蛔虫,便解释了王锐和贾峰加入喝酒的缘由。 今晚同萧娟和好了,心情自然舒敞了,喝起酒来,概是豪爽,说一不二,从不耍赖。 正喝尽兴时,王锐拿起酒杯,说要同我共饮一杯,以此化解宿舍以前地不和睦,我也乘此邀了贾峰一起加入,以便把我俩之间上学期来累积的一些矛盾一并化解了。 各自敞诉完缺点和不足后,我们三个同共一饮,便化解了多久来舍内的不和。 随后,整个喝酒的场面异常热闹,宿舍除了余翔去外地看他女朋友不在内,其余都在。 可能是因为这是我们宿舍难得的一次舍内喝酒,也是化解舍友们长期以来积累矛盾和隔阂的一次喝酒,所以大家都畅所依然地喝。尤其是顾国,因为肩负着“海量”的头衔,只要有人一怂恿,或一称赞,他的酒量,不成也成了。唯有袁童,说自己近来胃有点不好,喝起酒来,啰哩啰嗦,能赖则赖。 大概喝到凌晨,就散了。 我因为今晚同萧娟的关系和好了,又同舍友的关系也和好了,可谓恋人舍友关系双丰收,所以同舍友喝酒,自然不比他人喝得少。一上床,便毫无失眠地睡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打架 昨晚宿舍那场喝酒,就像曲终人散的酒,此后的日子,就再没有喝酒的场面了。 我们宿舍的人除了上课和晚上睡觉在一起外,都在忙于各自的那点事情。 顾国依然我行我素地穿梭于网吧,沉湎于他那虚幻的网络游戏中,好像游戏就是他的全部。 袁童整天把他学生会办公室干事的位置呵护得不让别人越雷池一步,偶然同她李蕊的网友聊聊天,好缓解一下她情感的归属。 余翔是逍遥自在地沉迷于外地陪他女朋友,好像学校上课与他作为学生的身份格格不入。 贾峰是横行于两点一线距离的图书馆自修室和宿舍之间。 王锐是安营扎寨于广播站,试图把他的声响传播于校园的每一个旮旯。 由于今年过来,股市行情来了个逆势大跌,我被深深套牢,而我炒股的资金又大多是借款,所以不免债务缠身。面对如此多的债务,又身处水深火热中,追债的人自然门厅若市,我不得已提前透支了自己本学期的生活费,偿还了债务。 接下来,我利用课余时间,为生活费奔波。恰好,这学期,蔡膨高宗刘衡三人决定在校园合伙开家数码店,以期结束校园的摆地摊和上门直销,我作为上学期一篮子地摊队的成员,虽说没钱入伙投资,但成为他们的雇员,算是不二人选。 他们将店铺装修好,取名一篮子数码店,择了个好日子正式营业,蔡膨因占股多,能力强,出任店长,全盘负责日常经营;而高总和刘衡占股少,不具体负责店中管理,偶然帮忙,为成员股东,坐等月分红即可;我被聘为店员,驻守店里,负责推销产品和售后服务,薪资待遇是保障我每月的生活费,另加提成和奖金。 当然了,这样的待遇,对于债台高筑又无生活费保障的我而言,已是求之不得的际遇,更是让我身为一个大学生,在无半点收入又深陷股市泥潭的窘境下,能够有个求生的饭碗,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我还在自己喜爱的围脖会和将就混的学生会任职,难免平日里事情繁多,在店里打工的时间就少了,但我还是充分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坚守岗位。 正所谓:人忙碌了,时间就过得快;日子平淡了,就容易出插曲。 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学生晚自习刚下,光顾我们一篮子数码店的学生络绎不绝。正当我照应来往的顾客时,顾国就给我打电话,说有紧要的事情,让我赶快到我们宿舍楼三楼的楼道里找他。当时,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没告诉我,只是让赶紧过来。听其不妙,我放下手头的活儿,火急火燎去找他。 等我到了目的地,才发现整个儿楼道,围满了学生,只听吵吵嚷嚷,骂声不绝,但就是看不见顾国。 我知道事情不妙,赶忙呆头呆脑地挤进人群,才看到顾国坐在楼道的台阶上,满头带脸是血。 见此,我一下子惊煞了,但又沸血高涨,疾声喊骂起围观的人群,试图让他们给我腾出一条道来,好让我尽快走到顾国跟前。可我胡乱地谩骂了几句,竟无一人理睬我,我又看顾国脸上的血涌往直下,毫无停止的迹象,我就拼了命地抛开阻挡的人群。走到顾国跟前,我一把拽过他,撂在背上,又掀开乱哄哄的人群,开出条道来,直奔我们宿舍。 到了我们宿舍,却空无一人,我就到隔壁宿舍找人帮忙,独有王鹏平躺在床,我赶紧叫上他。 等我用毛巾擦了顾国脸部的血,又擦头部血时,才发现伤口是在头部,而伤口涌出的血根本无法阻止,王鹏吓得满脸铁青,非让我把顾国往校外诊所送去治疗。 看顾国昏昏沉睡的样子,我也吓傻了,三话没说,又一把拽过顾国,将其放在背上,小跑前进地送他到校外的一家中医诊所。 到了诊所,那位胖乎乎老中医生见顾国头部伤口过大,血凝固得多,怕自己不能治疗而耽搁了病情,只简单做了清洗包扎,勉强止住了顾国头部的流血,就让我赶紧送他前往市区医院。 我又把顾国从诊所背出来,在马路上挡了一辆出租车,让王鹏与我一同前往。 坐在出租车上,我让王鹏帮忙搀扶顾国,便给袁童打电话,让他赶紧想办法搞些钱来。 大约行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市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医院认为顾国的伤情是打架所为,病情需要做个手术。而医院的规定,做手术,先要交付医疗费后方可进行,而我身无分文,袁童的钱也一时半会难以到位,王鹏更是难以筹出钱来。我就给主治医生求情,希望先做手术再付款。然而,即便我言说了我们是某某学校的大学生,我们居住几楼几号宿舍,我们的家是何方何处,可医生就是不给顾国治病。 直到班主任和袁童赶来,挂了号,交付了款,医生才给顾国动手术。 手术做完,班主任待了会儿,见顾国无什么大碍,就离开了。王鹏没事可做,随班主任一同回校了,只留下我和袁童负责照看。 班主任和王鹏走后,顾国一言不发,只是眼角任泪水溢出滚出,我不知道,顾国为什么哭?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决不是因为疼痛才流泪的,肯定另有原因,但我又不好问,只是说了些宽慰的话。 后来,顾国睡着了。贾峰和王锐来看顾国了,我告诉他们一些顾国的情况后,他俩见顾国也没什么大碍,就回学校去了。我和袁童则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闲谈。 “老袁,顾国做手术花了将近一万多元你是从哪儿借的?” “哪儿借的,都是班主任秦老师垫付的。” “秦老师?!她是怎么知道顾国住院的啊?” “你打电话时,说得那么严重的情况,让我借钱,我一时难以筹到那么多钱,就想到秦老师,便给她打电话一试,没成想,我把情况一说,她就立马答应了。” 袁童又问我关于顾国受伤的事情,我只是说了顾国受伤后的大体经过,至于他为什么受伤,同谁打架,我一概不知。 我和袁童又闲聊了一阵子,可医院人来人往,医生们的表情又显得比病人还憔悴,我实在受不了,便同袁童进了病房。 进病房后,顾国没有睡着,我和袁童帮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我开玩笑地说:“你小蝈的命,还真够硬的哟!” 顾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超我笑了一下,可笑是那么苍白,那么无力,那么干瘪。 袁童也有意说了些开玩笑的话,我装作笑了,以缓和氛围,而顾国则还是显得很郁闷很烦愁的样子,没有笑意,我俩也就没有再言语什么。 渐渐的夜深了,顾国睡着了。我和袁童就在床铺边的一张凳子上,轮流着睡了会,直到天明。 天亮没多久,黄李拎着一箱牛奶和一塑料袋水果看望顾国来了。我想着:平日里,黄李这个人,是个奸诈狡猾的人,又曾在宿舍里同他女朋友干了那档子龌龊事,让同班的学生,同舍的舍友都对他没什么好感;而今天,他竟是咱班头一个人,又如此早的来看望顾国,难道顾国私下里同他还很铁?抑或另有他因 在我思索之余,黄李已进入病房,把手提的东西放下,已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他弱弱地问顾国:“伤得严重不严重” 顾国没有回答,只是看上去对黄李很气愤的样子。 黄李见顾国没有回答他,也感觉顾国对他有气,但还是强装着连续又问了几句。 我看顾国还是没有言语的意思,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僵局,我就替黄李回答了。 黄李坐了会儿,感觉没意思,就借上厕所的理由,跑出去了。 过了会儿,班主任来了,我和袁童连连向她问好,顾国也挪动了一下身体,向班主任表示了问好。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样”班主任问顾国。 “一切还好,就是头有点晕晕的!”顾国嬴弱地说。 “凡病都没容易好的,况且你还是刚刚做了手术的,就安心先好好养着。”班主任笑着说。 袁童从外面端了一杯子热水进来了,正好后面跟着黄李。袁童把水递给班主任,她向袁童道了谢,却没有同黄李说话。 一旁站着的我,感觉黄李同班主任之间有点怪怪的。按道理,凭班主任和黄李的关系,应该是一碰面,要不黄李主动问候班主任,要不班主任给黄李打个招呼,但今儿他俩见了面,什么也没做,好像事先商量了知道彼此。还有,刚才顾国为什么对黄李的问候一句也没回答黄李又为何如此早的来看望顾国以我的估计,顾国的受伤十有八九同黄李有关,但顾国究竟又为什么受伤关于这一切的一切,还得顾国来做解答。 “顾国,我已在院上给你把假请好了,你就安心养着伤。”班主任又对顾国说。 随后,班主任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对我和袁童安顿了一下,便以自己有事为由离开了。 黄李站了会儿,见顾国还是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便同我和袁童胡乱地找了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了阵子,也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去了。 黄李走后,我见袁童一副没精打彩睡眠不足的样子,猜想着,他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就先让他去外面吃点早餐,休缓一下,好提振精神。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赵曼和甄梅也来了。她俩向我了解顾国受伤地来龙去脉,可我也一头雾水,就简短地向她们说了些安慰的话。她俩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感觉病房里很拥挤,怕打扰着顾国的休息,也离开了。 送走了赵曼和甄梅,顾国也醒了,我就问他:“事情要不要家里人知道” 顾国沉吟良久,直摇头。 见顾国不说话,我又问:“小顾,感觉哪儿不舒服吗” “就是感觉头一直紧巴巴的,一会儿疼的厉害,一会儿没事。”顾国断断续续地说。 简短的对话后,顾国又懒懒地睡着了。 我见顾国的精神还是不太好,便怀疑昨晚的手术是否有问题带着这个问题,我跑去问主治医生,结果,被他数落了一通。 之后,我同袁童商量,关于顾国的受伤应不应该让他家人知道,袁童的意思应该让他家人知道,我也这样想,可我和袁童都没有顾国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等顾国醒来,我把情况说与他,可他不答应,我和袁童也就没再太多过问。 接下来的几天,彭朤c汪真c周昊c陆涛等学生会的一些同学也陆续来看望顾国了。班主任也帮我和袁童请了长假,我俩就轮流着照看顾国。黄李也天天来看望顾国,但他终究也没和顾国搭上一句话。 大约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顾国出院了。 出院那天,本来我和袁童想着,得雇一辆好的专车载顾国回校,可咱班的同学基本全来接顾国,为了节省点钱,大家图个高兴,就没有雇车,我们都步行回校了。 来学校,顾国又休息了几天,等病情大体好转了,黄李请顾国吃饭,我和袁童也去了。 席间,黄李因打架时撇下顾国逃跑的行为向其道歉,并言明顾国住院的所有医药费他全部承担。对此,顾国没多言说什么,饭吃完大家就散了。 晚上的时候,独我同顾国在宿舍玩扑克游戏。无意中,我向顾国询问他受伤的经过和挨打的原因。 顾国不紧不慢地说:“整个事情全因黄李的女朋友王倩,她说班里的郝龙对她有非分之想。这样,黄李就让我帮他助威,一道去教训教训郝龙。到了郝龙宿舍,黄李发现独郝龙一人,胆子大了,心也无所顾及,不知从郝龙宿舍哪里摸到一条桌腿,直接超郝龙一抡,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这一抡,竟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郝龙的头,直让他鲜血往出来涌。黄李见自己失手,就临阵脱逃了。而我和还没来得及逃,就被郝龙拿起黄李扔掉的那条桌腿,乘我不注意,在我后背带头一下,只等我眼睛两晃的工夫,鲜血就如泉水般往出来涌。” 说句实话,一个多月以来,看着顾国有气无力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和袁童又没日没夜地伺候着他,没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竟是黄李这家伙的一次乘人之危后的临阵脱逃。我不由地气愤难平,便骂顾国道:“小顾,你也不打听打听那郝龙,就跟上黄球班长招惹郝龙那种学校的混混。唉!我又怎么说你好来,看你一天不是在玩你的什么网络游戏,也很开心惬意吗怎么突然那根神经不正常了,又跟上黄李那菜鸟人去逞能c耍能c显能,你究竟图个什么能呢况且自己是那根葱那个蒜,也先不掂量掂量清楚了,就笨头呆脑的跟上别人去做那种吃力了却落不下人情的事情!” “唉!冲哥,我也很后悔,为了别人的事情,别人把人打了,竟毫发未伤,而自己倒替别人挨了一棒,伤成这样,我实在想不通!”顾国也气愤地说。 “你能想通什么来,以黄李的狡猾,就是他把你给卖了,你还帮他很开心地数钱着。论心计,论奸滑,我敢十倍打保证,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后没事了,尽量避免同这种人来往,对自己大有益处。什么鸟人吗,把事情惹下,他倒顺门溜了。你被打成那样,他却把自己跑得老远老远,算什么狗屁的哥们吗还有,郝龙这家伙,在美术学院,听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天净耍的阔,跟前都是红头戴绿的,典型的一个校园大哥大式混混,打起架来,更是阴毒歹狠。上学期放假的时候,就因为一点事情,我和他的哥们常虎干了一架,他来了后差点把我给打一顿!”冲舟又有些不平地骂顾国。 “怪自己运气不好,活该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不提也罢!免得恼心费神地气愤!” “话又说回来,只要你人能够身体痊愈,那便是前生修来的福。但我不明白一点,你伤的时候,为何在楼道台阶上一直躺着” “起先,我以为没什么大碍,就从郝龙的宿舍跑出来,结果没跑几步,头晕目眩的,就瘫软在哪儿了。我见黄李已不知去向了,就给你打电话。” “你也真够‘小蝈’的,竟比我小时候河边戏水伤了半个头还来的猛!” “什么猛吗,不就是人急了,不知其可地乱投乱撞而已!”顾国有些无奈,“不要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小时候的猛吧!” “我们农村的小孩子,不像你们城市的孩子,一到暑假,就成天坐在电脑旁玩游戏什么的。我们的娱乐方式,不是往山里的林中钻去抓鸟,就是约上几个小伙伴,在小河中堵个老高老高的蓄水池,大家脱光衣服,晴天就泡在里头,或是洗澡,或是学游泳,但更多的是玩。一般情况下,我们玩水,胆小点的人,选择从河岸较低的位置往水中跳,而像我这种爱冲动喜冒险的人,就专拣最高的河岸往水里跳。有一次,我选了一个很高的位置,用尽了浑身的肌肉弹力,想冲进水中,来个鲤鱼戏水。可一头扎进水中,头不小心撞到一颗水底的石槛上。等我把头从水中伸出,血已哗哗往出来涌,其他玩水的同伴都吓得直呼‘爹妈爹妈的’,而我用手往脸上一抹,便喊着‘没事没事的’,还数落其他同伴不应如此大呼小叫。起先,我以为用手按住伤口,血就停了,谁知,我满手的水渗进了伤口,血越发止不住了。我才吓得衣服也没来得及穿,就直奔蓄水池附近的邻居家,去索要几颗止血的药。到邻居家,那阿姨见我满头是血,赶紧拿了几颗止血药粒往我头部的伤口敷抹,可我伤口的血涌得比趵突泉还来得激烈,任凭那位阿姨怎么上药敷抹,血就是不止。吓得阿姨就给我胡乱地穿了件他家儿子的衣服,用自行车把我带到村里的诊所去治疗。可倒霉的是,去了几家诊所,给人看病的医生都不在家。无奈之下,阿姨又把我带到村里专给骡子和马治病的老准兽医处治。刚去的时候,那老准兽医见我伤势严重,生怕自己不能胜任,就不敢接我这份病活儿。可那会子,在村子正规医生一时难以找到,去县城治疗又太远的情况下,这位准兽医才是最佳的不二选择。况且我头部流出的血早已凝固成了血片,一团一团的,像蛇身的块皮。阿姨看情况不妙,自己把责任全部承担下来,强行让那老准兽医帮我清洗包扎。阿姨担待了责任,老准兽医才战战兢兢地帮我清洗。还有,那跛老准兽医是被眼前我的情势给吓傻了,还是自己本就是个忽悠村民的兽医竟给我缝伤口的时候麻药也没用,只把我疼的。”我把头伸向顾国,“如果你不相信,倒可以看看我的头部,那时候缝得那道伤口,留下的痕迹,至今还光秃秃一道线条式样,粘附在我的头部历经十几年。” 顾国见我说得如此认真,又如此有历史,便笑着说:“你确实比我还猛。说句实话,自小长到这么大,这次是我吃亏最严重的一次,也是我最莽撞的一回。原本我是个从没打过架的人,怎么这次就跟上黄李那嫖客去了。可能是妖怪缠身,感化了自己吧!” “那还是屁胡子两把刷呀!明明自己看不住自己的那两只腿,愣说什么鬼呀妖呀之类的缠身。我看你比咱们村子的那些老太婆还迷信。” 顾国嘻嘻地笑了,而这笑是他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我又发了一张牌,他看牌的时候,我又说了几句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过了”的宽慰话。顾国也算半老实的人,受了这么大的伤,最后也一句“认命”了事。 “那天吃饭的时候,黄李言说医药费他全部承担,兑现没” “这个我也不知,只是住院时的医药费全是秦老师垫付的,至于他后来给秦老师了没,我不得而知。但医院出来后,在学校的花费他还没给我出。” “医院费你一概不管,看他怎么处理,反正黄李家不差钱,你自己在学校的花费也务必让他给你。至于,精神损失费,后遗症的事情,如果你自己感觉没什么大的问题,也就任栽自己倒霉算了。还有,我估摸着,你们这件事情还不算结束,因为郝龙挨了黄李一桌腿,也住了好长一段时间医院,花费也不比你少。后来,我还听说黄石找过黄李,但不知他们怎么商量了。” “呃!反正这后面的事情还麻烦着来。我听打架的事情已被我们学院的领导报到教务处了,只是学校方面还没给话来!” “学校方面的事情,我认为你不要担心,因为黄李他父母都在咱们学校教学,他应当能搞定的。但黄石郝龙那帮混混你可能要当心了,因为你不报复他们,并不意味着他们放过你。还有,秦老师那边你也得抽个时间,亲自到她家一趟,好好感谢她这段时间以来对你的悉心照顾和帮助。说实话,你住院这段时间,她对你的帮助和担心,可谓如至亲至厚。” “这些倒不难,只是让我实在过意不去的你跟老袁。” “什么” “耽搁了你和老猿这么长时间的课程,竟在医院不分昼夜地照顾我,你说我,该如何答谢你俩” 我拿了一张扑克使劲儿飞将到他嘴上,又笑着说:“哎哟哟!你小蝈童鞋什么时候竟跟我和老猿这么客气起来。如果你真够客气的话,我的意思,改天你就出出血,把我俩请到五星级酒店,好好慰劳一顿吧!反正我和老猿都是农村娃,还都从来没有享受过那种待遇。” “这个没问题!”顾国边洗扑克边说。 “哎哟哟!真他妈城里人,就是和我们乡里人不一样,答应的这么轻巧。你以为钱都是你自己挣的呀!你一天就知道上网吧糟蹋你父母的钱,也不省省。你有没有算过,你一个月在网吧里要花费多少钱” “这个吗,少则三四百,多则五六百吧!”顾国挠了挠头地说。 “就是呀!你这个数字超过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我话音未落,袁童进来了。我立马质问道:“近来,袁童鞋怎么这么忙乎呀给人的感觉你比总理大臣还日理万机昂!” “也没什么,就是到外面上了会儿网!”袁童笑笑说。 “上网!你又不玩游戏,图什么新鲜,要跑到外面网吧上”顾国说。 “查点资料!”袁童说。 “就你那德行,能查什么毛资料!钓李蕊就钓李蕊去了,还拿查资料糊弄我和小蝈” 袁童见我猜穿了他的心思,眯了眯眼睛,不断地挠头。 顾国又问:“你和李蕊关系到底咋样了给我和冲哥说说吗!” 乘着顾国,我也赶集似地加了句:“就是呀!我们都对你俩的关系急了一个学期了。如果你这学期还不把她叫到学校里,同哥儿几个见一面,就以后别指望再进这个宿舍了。” “就是!”顾国也跟着说。 “那我尽力吧!到时候保证不让你俩失望!”袁童则抢答似地说 “这才叫人话吗!”我又拿起扑克在顾国脸庞晃悠了一下,问他道:“人家袁童已经从网上钓到女女了,你什么时候才钓到呀” “这个吗,或许应该还处于朦胧等待状态吧!”顾国迟疑了片刻,对我神秘兮兮地说。 “小蝈,像你这种朦胧等待状态,是不是意味着你还惦念着那个萧敏,疑惑还念念不忘咱班廖敏”冲舟略显质疑地问。 “屁话!就她们两个也再能配浪费我的情感”顾国不屑但有些强装地说。 “没了就好,像你这种成天把网吧当家的人,应该赶紧找一个女朋友,把自己约束约束。” “我们学校那么多女生,成天在我眼前晃动,但就是没人看中我的!”顾国笑了笑说。 “不是没有,而是你玩游戏的眼睛根本无暇顾及罢了。我知道咱们班有一个女生对你有意思!”袁童说。 “谁”冲舟好奇地问。 袁童没有立刻回答,顾国煞有介事地也想听个真相来,但半响过后,袁童还是没有说出谁是谁,顾国失望地说了句:“冲哥,甭听老猿屁放的话。于我而言,桃花运就像桃花源!” “你猿球,说话总不要吊人胃口好吗”冲舟骂着袁童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得给小蝈童鞋思想缓冲的准备。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够体会到这其中的‘妙味’呀!冲舟,你说是不是” “是个毛!要说,就赶紧说!不说了,就利落地拉倒!”冲舟抢答道。 袁童又故意“哼!”“哈!”了两下,假意润润嗓子,我则忍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问:“死老猿,到底说与不说,来个痛快,怎么像个太监呀!” 袁童终于憋不住我的冷嘲热讽,便脱口说出“甄梅”二字。 一听这名字,我差点想喷,顾国更是想吐了。但我还是想试探顾国的反应,就进一步质问袁童道:“你确定是甄梅,不会是别人吗” “确定无疑!”袁童依旧说。 顾国听了直接骂袁童道:“你个死老猿,也不找个漂亮点的女生,就拿没人要的给我塞!” 袁童见顾国对甄梅没好感,便说:“咱班好看的廖敏,你又搞不定。只有甄梅,人长得虽然稍微那么肥沃了些,但人品人缘都是蛮好的。性格方面,也正适合你。据我观察,她私下里,好几次对你特别关心,只是你不知是笨拙的,还是故意的,竟把她根本没放在眼里。就拿上学期甄梅来我们宿舍时,被冲舟赤裸的体魄所‘视觉非礼’了,还不都是为了给你拿誊写的作业?上次你过生日时,一起坐了那么多人,她没给其他人夹半点菜盛半勺汤,却为你既夹菜又盛汤的;这次你受伤住院,她忙前忙后,不仅给你买好吃好喝的,还为你调解沉闷郁结的心情。你说说,这么多的点点滴滴加起来,足以说明,她对你用情极深。而你自己呢不仅对她的关心体贴视而不见,而且还说出‘我们学校那么多女生,成天在我眼前晃动,但就是没人看中我的!’的伤人混账话,你说你,作为我的舍友,作为我的同班同学,又作为我的好基友,你让我怎么评价你来” 听完袁童对顾国的这一番侃侃而谈,我虽不能分辨其真假,但还是有几分相信,便火上浇油地也批评顾国道:“你说你,一天就知道玩你那鸟游戏。如果你把玩游戏的精力稍微投向甄梅一丁点,我想甄梅肯定爱死你一万年,甚至对你好一亿年。你说你,有那么好的眼前人,竟不知珍惜,一天却活在虚幻中。你说我给你当冲哥的人,又是你的一舍之长,还是你的铁哥们,让我怎么批评你好来,最多气急了,骂你一声‘你个傻逼的蠢货’了事。” 顾国见我也帮着袁童数落他,欺骗他,便骂我道:“冲哥,老猿是放牛屁,你怎么也跟在屁股后头闻着啊” “小蝈,如果你不相信,改天我把甄梅一起叫上吃饭,看看她对谁最关心。如果你心急的话,明天就去试验,免得你说我忽悠你。到时候,失败的话,我请客,成功了,你买单,行不”袁童很肯定地说。 顾国一时语塞,便干脆沉默起来,袁童又说:“就这样决定,咱们明天叫上甄梅吃饭。到时候,让冲舟当证人。” “本人举双手同意!”冲舟说。 顾国逼不住了,便狠狠地说:“不就是吃一顿饭的事情吗,行就行呗!我有什么好怕的。” 袁童见顾国中套了,便急忙给甄梅打电话,相约她明天一起吃饭,好让事情完全确定下来。 袁童给甄梅把电话打完,我们三个继续斗地主: 斗的时候,正好有一局,我是上家,顾国同袁童是下家,他俩便一起斗我。顾国得了一个炸子,先放了,来了个先一番。等顾国手里牌差不多快出完时,袁童为了配合顾国的牌先出完,便把手里的一个炸子也放了,这样又炸了一番,整个牌局已经成了二番,顾国以为他们必赢无可。没想到,就在顾国还剩下最后一张牌放出时,碰上了我的炸子阻挡,这样整个牌局已经高达三番。虽然我的炸子阻止,可顾国以为我手中还有那么多牌未出完,他们依然胜算在握,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手里的牌全部是对子,这一出,他和袁童竟无一人可对抗。 这一牌局的输,让我自信地对顾国和袁童说:“赢,若不是彻底的赢,还是会输的;输,若不是完全的输,还是能够赢的。所以,输赢互换,赢输互对,赢不是输的专利,输更不是赢的墓志铭。” 正当我因斗地主战胜顾国和袁童而洋洋得意时,余翔领着一个女孩子进宿舍了。当下,我们三个全惊呆了,我敢肯定这个呆不是因为余翔离开宿舍之久而惊,而是因为余翔眼前这位风孩进入我们宿舍而惊。 她脚踩一双高跟鞋,腿镶一双肉色丝袜,上半身带臀部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紧身连衣裙。我本想继续描述,可仅凭她身上穿得这三件衣物,完全可以用秀色可餐加以形容,并足以令我们三个处男型的人晚上魂牵梦绕了。 余翔见我们三个半天来,无一人问候他,只色迷迷地盯着他跟前的女孩,便有点猜透作为男孩子见了风孩特有的想入非非那种心境,笑着说:“示别三日,各位舍友的搔性还不改呀!” 余翔此话一出,我想,任凭那一种女孩子,只要是腼腆型的,听了他的这话,一定会当场羞涩的,可这位女孩子不但不羞愧的样子,还一幅更大胆卖弄风骚的意思,这让我们三个恶狼式的人就没有廉耻心地尽情满足自己的眼球。 为了打破这种氛围,余翔指着女孩子说:“这位,我的女朋友,田空。” 一听这话,我们三个像宝玉从太虚警幻中惊醒了,个个神情恍惚,又都很无奈的样子! 半天后,顾国像缓过了神,率先说:“你小子,离开学校这么长时间,留恋女朋友胜过自己的舍友啊!” “这个吗,是自然咯!”余翔不假思索地说。 说完后,他又笑眯眯地瞥了一眼紧跟他的田空。而田空听了余翔蜜语的鼓动,身体更带劲儿了,竟让她那弯乳沟更辽阔了,胸脯也坚挺起来,并身体凑近了余翔,好像故意给我们三个显阔——他的男朋友,也就是余翔,对她有多么的依舍,有多么的呵护。只可惜,我们三个只是徒有瞬间的醋意罢了。 为了打破窘境,转移因视觉诱发引起的思维乱想,我便问余翔:“你们为何这么晚才来” 一问这话,余翔便如夏日的阴晴不定天气,脸抖然变样了,并生气地说:“别提坐车了,真他妈倒霉透顶了。整个一路,那趟班车竟然足足坏了三次。真想不通,如今的交管部门是干什么吃的,竟让这等劣质车还上路载人。” “活该倒霉,去了那么多天,也不早些来校,同咱们几个哥们聚聚,喝两盅来着。你看,我们三个成天形单影只的。”顾国侧身看了看我,“哦!除了冲哥,人家现在是滋润的二人日子了。又不对,还要除了老猿这个球娃,他最近也有谈情论感的职业了。” 我听了顾国这话,浑身不是滋味,感觉他的话不是在倾诉他独自一人缺乏女人的寂寞,而是在田空面前故意揭露我们三个人那点不是公开的但又是仅存的秘密。余翔则不知是被自己眼前这位浑身散射香味的田空给陶醉了,还是真得没有细心揣摩顾国的话?竟然没有听出顾国里层话的意思,只是说:“这回去得真果有点时间长——我走后,宿舍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吗” 顾国摇摇头表示没有。 余翔不问则已,一问我就来气了,便默骂着:“你个球娃,走了这么长时间了,顾国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成天就知道和你女人厮混!” “你们两个睡得房子开好了没”袁童问余翔。 “刚来,还没来得及,现在正准备去开呢”余翔说。 “要去的话,我这儿正好有一张外面旅社的会员卡,你可以带上,让老板给你打个折!”袁童说。 袁童的这话,没有让余翔因为替自己省钱而有所激动,倒令我有些吃惊。想着,袁童这家伙,莫非经常开钟点房?不然的话,怎么连学校外面旅社的会员卡都有还没等我开口祥问,顾国便抢我一步说:“老猿近来生意‘冒泡’的很呀” 袁童可能一时被眼前的田空给分散了神智,竟没有反应过来顾国话的悬外之音,就干脆地答道:“确实生意好!” 余翔可能听出来了,便笑呵呵地质问道:“那行呀,帮我也介绍一下。” 袁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余翔让他替自己问住店的事情,又毫无犹豫地答道:“没问题,这个我在行!” 听了袁童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一旁站的我已经被逗戏的神经都失去了控制,想笑又难以启齿,田空显然明白了顾国的话外之意,便用手偷偷地掐余翔的胳膊肘子。而这一掐,像突然掐了袁童,他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欲要骂顾国。可眼睛贼亮的顾国,早已察觉到袁童要打他的行动了,便挪了位置,我问余翔:“你转学院的事情搞定没” “丁院长给我打电话说,手续已经批下来了。” 我默想着,余翔这家伙,定是因为手续批下来了,他才急于来学校。不然的话,眼前有田空这等尤物式的女朋友,早在他们学校过逍遥快活的日子,那来我们学校这种平淡寂寞的地方。我虽如此想着,却始终在肚子里装着,可顾国就开口直说了。余翔则满口连连答应三个“是”字。 沉默了半天的田空,也终于耐不住不说话的空虚,便说:“以前,小余在学校是不是也净说混话!” 我们一听田空称余翔为肉麻麻的“小余”,都感觉心里痒痒的,嫉妒余翔怎么会有如此艳福的女孩。我想,我跟萧娟也算男女朋友好长时间了,也从没她们这般暧昧得死去活来,亲热得不可离交。而田空在称呼了“小余”之后,又把自己的胳膊缠在了余翔的胳膊上,手进入余翔的衣兜里,和余翔的手在里面胡作非为起来。 余翔坐在凳子上同我们玩了一会儿扑克,但直到他离开,也没发现顾国有什么变化。 余翔和田空走后,袁童因为刚才被顾国戏弄而心里不平,便要出出气。可机灵的顾国早就察觉到这一点,就离开了宿舍,袁童紧追其后。 过了会儿,袁童进宿舍了,似乎没有逮住顾国,便朝我发火,他说:“好你个冲舟,让你帮我开个门都那么难吗” 看着袁童这个熊样,我知道他此刻正气急败怀,想从我跟前捞点心灵的宽慰。我更知道他一定急于让我骂他,好让他进一步攻击我有了借口,我只好在顾国没有进宿舍之前采取明哲保身的沉默办法。 过了几刻钟,袁童见我乖得没有丝毫攻击他的征兆,就挥舞了一下笤帚,说我同顾国是一路货色,凡遇到下风就装逼起来,即便如此,我还是保持沉默。 正当袁童挑衅我的忍让底线时,顾国极微轻缓地半掩开了宿舍门,试图探究宿舍内的情况。而袁童像天生就为了等待顾国的这一出现而拥有后知后觉的本领,在顾国的头刚伸出了两只眼睛时,就感觉到顾国的存在,笤帚只在我眼皮底下一闪,就射向顾国,幸而顾国出于保护自我头部的条件反射而没有与笤帚相吻,只留笤帚滑落在地。清清楚楚看见这一幕的我,有点愤怒,便骂袁童道:“你个二球货,今晚如果我神经质失调,必然找你。” “皇帝不急,你个太监急个毛。顾国都没逮着,却惹了你。”袁童毫无疑问地反驳道。 一听“太监”这个词语,我也急了,便骂道:“你才个太监,做事这么没高没底的,眼看顾国的头伤还没痊愈,你就把笤帚往他头部扔,你真果二球来着!” 袁童感觉自己刚才的行径确实鲁莽,但在没引发顾国病情的情况下,他对我的个人言辞还是显得满不在乎,并用他手里的笤帚在我面前晃动舞步起来,再一次威胁我。我试想着,能否等到机会,如顾国一般,一把夺过袁童手里的笤帚,结果是袁童因为顾国的前车之鉴早有戒备了,还是我过于拙笨?袁童没有让我得手。失手后的我,不由同袁童的眼神对视了一番。不过,袁童眼神中透露的是得意劲足,我是失望尴尬。 差不多几秒钟后,袁童欲向我说什么话,却好像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又把破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眼睛直直地挪腾到门处。顺着袁童的眼神,我也瞥了一下门面,却发现宿舍门正咝咝地晃动,我疑虑可能是顾国又使出了他刚才的伎俩。眼尖的袁童早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时,便疾速挪移到门的一旁,把笤帚安放在了门的缝隙上面。等顾国把门再进一步掩开时,笤帚左右摆动地扭捏了几下,再也抑制不住门的斯磨,便掉了下来。与此同时,我向顾国发出“当心!”的信号,可我话语信号的传播速度没赶上笤帚掉落在顾国头部的速度。 又清晰看到当下这一幕的我,心里不像刚才看到那一幕的愤怒,而是不由地紧张担心起来。袁童倒神情变得怡然自得,显得自己像干了惊天动地的伟业。坐在床铺玩电脑的贾峰不由看顾国正中笤帚下怀的场景,直笑得口合不拢。 伴随着贾峰的笑声,顾国却手捂着头,缩落在门的夹缝中。袁童以为顾国又搞什么阴谋阳谋,就没有给于理会。可我察觉到事情的不妙,便两步赶到门处,把门全开了,问顾国,他弱弱地说:“头有点痛。” 我赶紧往顾国头部看,没发现红肿青紫的痕迹,只看到做过手术留下的痕迹,我用手轻柔着他的头部,试图减轻他的疼痛。而袁童看我这样紧张,也觉着事情不妙,便带着不安的表情走到顾国跟前。 几分钟过去了,顾国的疼痛非但没有因为我的轻柔而有所减轻,反而加重。我想着,是不是刚才笤帚掉下来把顾国还未痊愈的伤口又挫伤了,便不由地害怕起来,赶忙让袁童和我一样带顾国到外面医疗室检查。袁童见顾国疼得难以启齿,也惧怕得面色苍白,话语中有几分颤抖。 我和袁童两人,分左右两边,慢慢搀扶起顾国,想带他看医生,可顾国让再等一会儿。我们两个就等着顾国自己在轻抚做过手术的部位,一旁的贾峰也过来了,他急切地说:“不要等了,赶紧去看医生。” 贾峰的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我的态度果断坚决起来,便硬拉顾国去看医生。顾国见自己也实在扛不住了,便依了。 我们还是来到校外的那家中医诊所,还是上次给顾国做过清洗包扎的那位胖老中医给顾国看病。这次,这位胖中医给顾国瞧病,不像上次那般惊慌失措,而是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看他这个看病神态,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有几分安定了。 等他给顾国把完脉,稍舒缓了一下,就对紧围着他的我c袁童c贾峰三个说道:“你们这位同学,是急火攻心引发的头部发热,进而引起伤口疼痛。不过,吊点水,就没什么大碍了。” 听完老中医的陈述,我同袁童贾峰三人一直等顾国吊水完,医生又开了些药,我们就回宿舍。 回到校内,宿舍楼的灯已全息了。 当然,一整天累是累,怕归怕,但看到顾国头不疼了,我的心舒坦多了,老猿的愁帽也可以卸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寂寞寡男 第二天起来,顾国说自己晚上没睡好,头还有点痛,就不想去上课了,而我也知道我们上的是c语言课,本也想逃课,可鉴于这堂课的讲师是c教授,就必须得去。 说到我们的c语言老师,咱班的同学几乎没人叫过他的真名,举皆用c教授代替。之所以这样叫,咱班同学的用意很明确:一则是为了让名字显得简明扼要,叫起来省力省事,就干脆把c语言课程简化为单纯的字母c;二则他是我们信息工程学院c语言方面的专家,所以我们就用敬称教授而非教师称呼他。又因为我们这位c语言老师个头虽高却瘦如骨柴,又如黛玉一般,天生承袭一身病态,所以有些形象型的学生就干脆称他为“c娇瘦”。另外,一些平日里对他不满的学生就直呼他为“c教兽”。 对于c语言这堂课,我是迷恋于c教授这个老师,而不迷恋于c语言这门课。为了证明他是我的讲课崇拜者,我是他的听课粉丝。逢他的课,我是再怎么疾病缠身,再怎么忙得不可开交,也都要去上的。就拿顾国住院那些时日来讲,我虽身负照看顾国的使命,可只要是c教授的课,我是必须去上的,这也算是我上大学来唯一坚持的一个“癖好”吧!但我还想说我们班同学共同的一个“癖好”,就是每次上课,虽然座位大家都乱坐,但位置却从来都是固定的:前面的人一直是那些爱学习的;两边的人也都是些滥竽充数的;中间的人基本是些应付考试的。如果说我们班同学对座位的这种癖好是前无古人的,那么课间休息时邻座同学之间的吵闹则是后无来者的。进一步说,如果把上课时的沉闷寡清同课间的叽哩哇啦相比,你会感觉到,我们班同学上课时好像活在地狱中,课间则活在天堂里。 于我的说话,或许是造物主在造就我的时候,故意把控制我语言部分的神经细胞给扭曲变异了,就让我始终在讲话方面迟钝散乱。因而,为了遮蔽我这方面的不足,我又养成了一个除非迫不得已,决不过多讲话的癖好。而天资故作卖弄精湛语言的顾国袁童辈,则顺手替我美化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寂寞寡男”名号,只是我这个名号如没有功绩盛名的帝王谥号,少有人知晓,唯他俩烂熟于心里,常活跃于嘴上。 时间终于熬到了上课,c教授步履平稳地进了教室。顿时,教室的嗡嗡声停滞了。c教授上了讲台,放下拳握在后背手中的课本,在极短地扫描了一番教室后,再用娇喘的神情似笑而笑,好像有意彰显他平易近人的风姿。但细心的人会发现,虽然我们这位c教授瘦弱,其眉宇间却暗藏着一股颠覆乾坤的力量,无形中让我们在座的学生于他的课堂上不敢有丝毫地胡作非为,欺他甚也! 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的c教授上课一改他以往先讲后提问题的习惯,而是横扫了一目教室后,立马提出了一个关乎编程的问题让我们回答,而今天的这个编程问题,不知是c教授提出得过于糊涂刁钻,还是我们班同学的编程能力欠缺低下?竟面对它,整个儿教室一片萧煞的鸦雀无声惨态。我知道自己素来无志于在编程领域一展鸿图,就极少下苦功学它习它,自然编程能力就平平,甚至有一窍不通的嫌疑。而眼下面对c教授的这道编程问题,其他同学都一副不闻不问,不逾越雷池一步的症状,我辈岂能冒天下大韪,去碰这枚棘手的钉子问题,也就采取了大多数人的沉默避开作风,也不啃声,更不尽力从大脑中搜寻问题的答案,只是一昧地头杵得老低,眼盯着课本,意图把课本给绞尽脑汁c生吐活剥算了。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地紧要关头,坐我一旁的袁童,一副问题答案胸有成竹的鬼样儿,眼睛既不凑课本,也不凑讲台上的c教授,却一直紧盯着我,看我极萎缩的样儿,口中又吐出了“寂寞寡男就是寂寞寡男”的字样,是说我真够能憋的!而袁童讲的这几个字,要是放在平日的课堂上,那是除非把嘴放在麦克风上说才能被c教授听到,可偏偏在这连掉落一根针也可能刺得同学们耳膜战栗的一刻,袁童竟说出这句话来,无疑不让c教授听见它,如同掩耳盗铃一样自欺欺人。果不其然,袁童话刚一出,站在讲台上等不耐烦的c教授,就像久旱碰上了大雨,立马铿锵有磁性地吼出“寂寞寡男”四个字。顿时,全教室静默的气氛一下子飘没了,紧接着是全班同学的头如拔穗的麦芽,齐刷刷抬了起来,进而双眼深陷,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位c教授,似有愁虑这位c教授是不是因为对我们回答问题大失失望以至于神经过敏,才发出了诸如“寂寞寡男”这样的诅语,来诅咒大家,只是对这几个字早烂熟于胸的袁童及我才不那么茫然地摸不着头脑,显得神经兮兮,似有幽魂迷惑,因为这四个字就代表着——冲舟。但不茫然并不代表我不紧张,因为于学生的思维中,在遇着老师要求学生回答问题的时候,如果无形中叫到谁的名字,那就滋味着谁充当其他学生的替死鬼。虽然这个当口c教授叫的是我的名号,并非我的名字,但纸终究包不住火,那名号就是我,是实实在在的我,怎能不紧张呀 半响之后,c教授看到同学们这般众目睽睽地盯着他,也察觉到自己说话可能有失欠妥之处,于是,又大声地说了句“寂寞寡男是谁?”的话。此语一出,除我和袁童之外的同学们都知道了原来老师是叫寂寞寡男这个人,同时,他们又陷入一连串地思考,寂寞寡男究竟是谁谁又起这么怪异的名难道是我们班某人的网名最后,当我站起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疑惑才都被彻底澄清了:我,即寂寞寡男;寂寞寡男,即冲舟。 毫无疑问,单凭我的编程能力,要回答出编程的思想,编程的方法,甚至不差错地写出编程的一连串蚂蚁式英文代码,那是天即使将编程的大任将于我,我再怎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心拂乱其所为的磨练,也不能胜任也!这就是我的悲哀,我的注定失败。但悲哀还不是我一个编程能力的悲哀,亦是全班同学编程能力的悲哀。我不同于大家的最大失败就是起了这个不雅不俗的名号——寂寞寡男。而c教授不偏不移以我“寂寞寡男”的名号为托儿,并从望文生义的角度说我这个名号多么藏有淫秽色彩,多么藏有文人媚骨,这让我沉默寡言的人既气愤又难受。我就想,难道名号所代表的同本人真有那么如出一辙吗实在想不通,但更想不通的是堂堂我所崇拜的c教授,在老庄思想的熏陶下,这次怎么也如此犯傻的拿我一个随意被他人起得名号而开刀问罪呢 c教授批评我之后,也没亲自操刀解决这道疑难的编程问题,而是让我们自己去寻求解决之法,他说:“在互联网如此普及又发达的时代,任何一个问题不足以阻挡新时代的人。如今,连一个小学生都把百度信手拈来,解决好多课堂疑难问题;连一个普通农民都把淘宝玩转得让买卖游刃有余,赚尽天下财富;遑论身为大学生的我们,而且还是信息工程学院的学生,将来都要当这工程师,当那工程师,如果连这点问题都不能解决,那‘大学生’的‘大’就只能改成‘小’,甚至小都不如了。”在说完这席话后,c教授又说:“我虽然不太主张让所有的学生都会编程,都成为计算机编程的天才,但成为运用计算机解决问题的天才那是必须的,现在是,将来的社会更应如此,否则,面对庞杂的大数据信息量,你将如何处理?” c教授说话的当儿,袁童知道他刚才所闯的罪行,一昧地用深藏歉意的眼神哀求我,试图求得我的原谅,可我假装很生气的样子,并不很认真地听c教授传道授业。 然而,c教授骨板沧硬的讲课语却不断地冲挎着我的忍耐力,让我不得不接听他的观点。c教授说:“c语言课是枯燥无味的,写代码更是如同腊嚼,可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把写代码当成写一首好的诗歌,我们就会感觉用键盘敲出的每一个字母都存有情调,拥有韵律。”他又说:“编程是一门技能,但我们不能一味地追求技能的精湛和炉火纯青,而没有达到以写程序敲代码为乐趣,这就是孔夫子所追求的‘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的境界。我们编程序还要学庖丁解牛,庖丁仅凭杀牛之技而能流芳百世,并不在于技,而在于心。所以我们编程序写代码,也要用心来编,用心去写,这样编出来的程序才有血有肉,写出来的代码才不至于枯燥无味。” 听了c教授这段“代码论”,我想,谁能达到他所说的那般“用心敲出活代码”的境界呢或许庄公在世的话,极有可能,我辈吧,徒有羡鱼情了。 c教授的话说完了,又用电脑敲编程代码了,他敲代码的速度比自己的说话还要快出几倍来,其释放的激情更不逊于指挥交响曲的贝多芬。若你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盯电脑的眼睛眸子,平静的如高空的行云;涌出的代码,急的如千丈泻下的流水。 过了片刻,行行错落有致的代码便活脱脱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写完代码的c教授,其神态可用太白的佳句“万里秋风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来形容!而看了此情此景的台下同学,其惊讶程度比刚才他突然叫出我“寂寞寡男”的名号还甚几分。只是c教授一反常态,并没有对我们这种惊讶的神态做出任何回馈,这可能缘于他对自己的神来之作见惯不惯吧!一时间,我却被眼前这位c教授给搞懵了,明明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太喜欢上c语言课,却还要坚持着不落空地听他的课。 想着,自己寒窗十年来,于课堂,还是那种秉性,不爱者,直接选择逃之夭夭或持着人在心不在的态度;爱者,不管冒多大风雨,走多少路程,都必上无疑的。 通过我半生读书来的拙之见解:于学生而言,好与不好的课堂,是分老师和科目的,爱老师而不爱学科的课堂,我谓之为老师课堂;不爱老师而爱科目的课堂,我谓之为科目课堂;爱老师更爱科目的课堂,我谓之为完美课堂;不爱老师亦不爱科目的课堂,我谓之为误人课堂。这之中,为误人课堂最不该有,但这种课堂却一直尾大不掉,昌盛不息,贻害着教育的门楣。于师者,有良师,有益师,有贤师,甚至圣师,却亦存劣师,烂师,蠢师,愚师,甚至败类师,误人师;于学生,有三好学生,有成绩优秀学生,有品德优秀学生,有特长优秀学生,亦有相反的学生。同一个课堂,同一师下,亦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式的学生;同一个课堂,不同师下,亦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式的学生。凡此种种,又是我悲才疏学浅之人所不能理解的 为了查看学生写代码,c教授在教室里来回地走动着,为了打破我的这种胡思乱想,我又思考着如何达到他所说的“用心写代码”的境界。可任凭我怎么脑汁用尽,也不能从大脑中挤出一个代码来。可见,我之为写代码的错,不是c教授为师者之错,是自己孺子不可教也!想想,他写代码容易的如捏死一只蚂蚱,不用吹灰之力;而我写代码吃力的如应付一只凶神恶煞的老虎,纵然全身尽拼,也无济于事。 c教授游说式地行走终于停止了,他上讲台,脸阴沉冷峻地正视着我们班所有学生。沉默了一阵子后,气冲冲地摇了摇头说:“唉!像你们这群朽木,实在不可雕也!给你们不知讲了多少遍,写代码务必要规规矩矩c本本分分地按课本上的格式,可你们中有些学生依然我行我素,任由自己的主观臆想胡乱地写,甚至有些学生像被恶狼追来,吓成了脑震荡,写成的代码,竟人不人,鬼不鬼。我究竟想不通,如此‘造就’代码,你们是延误自己的青春,还是浪费我的精力” 听c教授如此罕见恼火地骂我们,我实在无地自容,只能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反正我既没写代码,也不会写代码,于他的指骂,权当成是无怨言地充听于耳罢了。c教授换了口气,又接着说:“我自认自己是信息工程学院一个有能力也很负责任的教授,但在你们面前,好像这一切都是徒有虚名的自我陶醉罢了!c语言课,好歹我也给你们上了半学期了,可你们连一点常识性的概念都没有掌握,难道这都是我的错吗如果是我教学的水平出了问题,我可以毫不含糊地告诉你们,从学校升本的第一年教第一届本科生到你们这一届,我已经整整教了20年学。这期间,我教了好多科目,也教了好多界学生,更辅导了数以千计的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每年都能教出好多数一数二的高材生。可今年让我遇到你们这一级学生,我可以毫不掩饰地告诉说,你们班级是我教学以来碰到的最次最差劲儿的一个班级,你们懒到什么程度了,懒到我第一次教你们的时候,你们中无一人做笔记。刚开始的时候,我见你们不做课堂笔记,以为你们是新时代的学生,可能听课有自己的新见解,新思路,就没多说。现在看开,你们是懒惰的病,是无视我的态度,以你们今天这般水准,简直是蠢到家了,我更是老眼昏花了。所以为了弥补我的过失,证明你们的愚蠢,从下一堂课开始,你们每人务必给我写课堂笔记。谁若不写,只要保证不挂我的课,可以随意!反之,后果很严重,至于怎么个严重法,我也不知道,如果谁想试试,可以碰碰运气!” c教授话说完了,其他人显得平静如水,没什么大惊小怪。独我,听了c教授说以后的课堂务必写笔记,我有点傻了。因为我自上学来就养成了不写笔记的坏习惯,就连高中考大学的那年,那是何等重要的黄金学习阶段,我都始终没有写课堂笔记。而眼下,c教授让写笔记,这无异于把我这等不能写笔记又不想写笔记的人放在火上烤吗 突然,课铃不紧不慢地“哗啦啦”响了,c教授皱了皱眉头,望了望我们紧急慌忙收拾书籍离开教室去吃午饭的学生,很是无奈。而他的眼神同我眼神交汇相离的那一瞬间,我顿感他的眼神好似说:“冲舟同学,你,务必给我记住刚才所说,千万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有你吃的好果子!” c教授像往常一样,依然在背后交叉的手里拖着他那本陈旧书,不着不急地走出了教室。紧接着同学们跟在他后面一哄而出。本来于上课的时候,我是想着,下课后如何如何惩治袁童这个把我“寂寞寡男”名号公布于我们班同学跟前的坏球娃娃的。可下课后,我还没来得及抓住袁童出气,赵曼和甄梅就逮住了我,尤其是甄梅,戏谑道:“唉呀!冲舟,不曾料到,你这么个文绉绉的人,怎么还有个‘寂寞寡男’的名字呀!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呀” 我知道以甄梅的性格,只要抓住我一丁点的不良影响,她就要挖空心思地给我不知放大多少倍,好让人人皆知。同时,她一定要让自己首先笑得口不合拢,让我必须苦不堪言为止。更何况,这次她逮住我的是“寂寞寡男”这等既好玩又富于挑逗的名字,她必然要大大地戏弄一番,才肯罢休,甄梅说:“冲舟呀!课堂上看见你站起来的那一幕,真感觉你比潘安还英俊洒脱,比周瑜还风流倜傥,难道你对自己‘寂寞寡男’的名字很自恋” 听了甄梅的话,我真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很想让她闭言,却没方子。幸而,一下子变得颇有自知之明的袁童帮我说话了,他说:“甄梅,咋宿舍冲哥的‘寂寞寡男’并非你望文生义的那般龌龊流氓,而是我和顾国替少言不善言的冲舟起得那层不太说话的意思,你定要给理解了,可千万不要乱想乱猜,否则影响就不好了。” 甄梅一听“寡男”c“寂寞”和“少言”c“不善言”有关,也有了一层理解,可她偏偏不往这一层理解上靠拢,而又说道:“冲舟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吗上学期我还在操场上碰到过来” 听甄梅这样一说,我似觉着她的话里有些真的成分。去年,我同萧娟约会是在操场上碰到过她和赵曼的。不过,我没她想象的那般龌龊,原因是我不像黄李那般野蛮疯狂,总是拎着女朋友的嫩手,扣着女朋友的细腰,成天在校园里漫步游弋,好让那些没有男朋友的女同学和没有女朋友的男同学羡慕嫉妒狠。甄梅还要继续说,不料,我裤兜里的手机像夏日的禅,竟没完没了地鸣叫起来,我接过电话,原来是余翔中午要邀请舍友同他女朋友田空一起吃饭,让我和袁童赶紧赴约,我把这一情况传达给甄梅和赵曼,她俩也没再为难我,我跟袁童就去了。 我同袁童出到校外,找到余翔订的饭店。 进了包厢,里面已经有余翔和田空,黄李同王倩,顾国,以及另一个我不认识的染咖啡色头发的男孩子。 这几个人中,还是唯有田空吸引我的眼球。她今天穿的衣服,无论是颜色的花梢程度,还是裸露程度,都比昨天晚上来我们宿舍时淡化了许多,可能是她突然间受了东坡先生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浓装淡抹总相宜”这句诗的影响,只是他把淡化的部分又转移到了发型上。 我和袁童还没坐下来,顾国就怨声载道地说:“都放学一阵子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呀” “不慢呀!你打来电话后,我们就紧急赶忙地跑过来,一点都没耽搁。”跟在我后面的袁童说。 “我和顾国都给你们打了无数次电话,你俩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怎么搞得呀”余翔也开口说。 “因为今儿是c教授的课,上课的时候,我们不能开机。”冲舟说。 “难道你们都那么怕c教授吗”余翔不解地说。 “我想,咱班除了你快要转学院的人外,其他人都怕!” “和这没关系,都是因为你们太本分太老实了,才被吓得晕头转向。”余翔说。 “如果都像你一样,挂了课就屁股一拍走人,那有什么好怕的?大学里,怕老师,无外乎就怕挂课吗”冲舟说。 “不要说了,赶紧坐下吧!”坐余翔一旁的田空说。 我和袁童坐下后,座位上一直同王倩斯磨并拢在一起玩手机的黄李,听袁童叫他,才恍然梦中惊醒,但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我和袁童,随后,眼睛又落在了他巴掌大的手机屏幕上。对于他的这种行径,无论在酒场上,还是在吃饭中,我都异常愤怒,可我们的这个社会,于每个人打发无聊空虚的方式,都离不开手机,好像手机就是上帝,非片刻不离身的祈祷,非时刻不脱心的忏悔,才心安理得。我又纳闷,余翔怎么请黄李吃饭呀他难道不知道因为上次挨打的事情让顾国很耿耿于怀吗我正犹犹豫豫,袁童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别呆疑着。 桌上的菜足以动筷了,大家同举一杯,以示亲和与庆贺。 由于我早上起床迟,没来得及去食堂吃早餐,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又加上餐桌上不停地上菜,更把我的肚子给勾引的胃与肠粘一块儿了。 我拿起筷子正要夹菜,黄李好像从他幻化的手机世界苏醒过来,他向我开玩笑地问:“老板,今儿个怎么没带女朋友呢” 我知道黄李话里有话,便一懵一昏地敷衍过去,赶紧吃菜要紧。见有人夹菜入口的第一当儿,我立马成了第二个夹菜的人了,管他什么西方人要奉承——凡事女士优先的绅士观。菜入口后,我如八戒吃人参果,全然没有尝到鲜,只是机械地让食物入肚,好让胃跟肠不要打仗了。 肚子吃到半响后,我也消去了之前的那股饿劲儿,嘴也不馋猫馋狗样儿了。黄李拿了杯酒站起来对顾国说:“对于上次的事情,我一直觉着有失欠妥,想找个机会向你赔个不是,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今天,当着你们宿舍的面,我向你敬一杯酒,权当作我的歉意。” 黄李一说完,喉咙两鼓,酒已入肚;而顾国干瞪着,脸色无光,很气愤的样儿。其实,如果换个角度,上次挨打的人是我,对于黄李的所作所为,单凭他此刻的一句话,一杯酒,就想让事情过去,我也是不能接受的。可进一步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疼痛也已承受了,医药费他也出了,现在就是后悔,或者心有不甘,都为时迟了,倒不如同他和好,还不至于让事情更糟糕,毕竟他还是一班之长,兴许以后还有用的着的地方,万一今天不给他面子,把关系搞僵了,也不失下策。当然,这只不过是我个人的一家之见,也是我心底下的默想,至于怎么个应对法,顾国还有自己的想法。 黄李酒已经喝了大半阵子了,大家都无一人夹菜吃饭,都是等待着顾国的动态。然而,顾国依然眼色难堪地杵在座位上,没有要表态的动向,我有些急了,就桌子底下用脚踩了顾国一下,而顾国也似有明白了我的意思,就眼圈儿转了一下,一股脑儿地拾起来,握起酒杯爽朗地说:“黄班长,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多说格外的话。既然你已一干而净了,我也就痛快结了这杯酒,好让大家不要再等了。” 顾国酒喝完,余翔有些神经了,因为对于刚才黄李和顾国之间的纠葛他还没有完全搞明白,便问:“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呀怎么搞得如此这般!” 我意会到余翔的意思,毕竟他作为我们宿舍的一员,顾国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毫无知情,我应当乘此把事情合盘脱出,好让他知晓。不然的话,以后他知道了真相会说我们不够哥们的。于此,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余翔听了又吃惊又不解的样儿,最后还是很中肯地说了一句“以后大家再相安无事就好”的圆场话,我们又在他的提议下,同饮了一杯酒。 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余翔让我们好好喝一阵子再回宿舍,可我知道,和黄李一起喝酒会很不愉快的,加上余翔自己酒量也一般,我就以下午有课为由推辞了。 往宿舍回的路上,我向顾国说了吃饭间踩他腿的心结,顾国也表示理解。没话可说时,我把早上袁童泄漏我“寂寞寡男”名号的事情告诉了他,一听此话,真个儿把顾国笑成一团泥鳅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图书馆看书 回到宿舍,照例睡了午觉,下午正好没课,萧娟打电话让我同她一块儿到图书馆去看书,我就去了。 这次去图书馆是我本学期第一次,感觉图书馆的一切装饰依然那么新鲜,那么温馨,只是觉着借书和看书的学生比上学期多多了。 萧娟去一楼的文科馆借书,我则去了二楼的经管馆借书。 到了经管馆,我像熟知馆里交叉纵横走道的猎犬,直奔老地方,选了我喜欢的关于商界名人创业成功励志的几本自传书,就调转头去自修室。 到了自修室门口,我老远看见萧娟已在教室正中间一个座位上了,并全身心投入的读书着,而自修室这种极其安静的氛围竟把我还在门口瞎乱胡看的人给震撼的步履不敢前行了。心想,上帝再怎么能造认真的人也不至于造出这般幽灵性安的一帮学生虫啊!诺大一个自修室,坐了大半以上的读书学生,却连个喘气的声响也听不到,实在让我这种没有亲眼目睹就不会相信世界还有这等神圣的地方的人大跌眼镜呀! 在门口犹豫徘徊了一会儿,我还是鼓足勇气进了。但当我从门口走向萧娟的这段过道距离时,我感觉自己,像行走在了无际的天路上,遥远的到不了终点;像踩在了横长的薄冰上,战战兢兢的不会走路了;像上了春节晚会的红地毯舞台上,被亿万张面孔触及得傻了。终于,到了萧娟跟前,我把憋了一肚子紧张的吃力的害怕的气,从丹田部位经过深呼吸全给释放出来。 萧娟见我这般,很是不解,但又没问,只是示意我赶紧坐下,不要站着。 我坐下后,等心平稳了,就纳闷:以为自己借书的速度是所向无敌的,没想到,萧娟胜我好多呀!我又好奇地看萧娟借得究竟是什么书。看了后,才发现她借来的简爱c呼啸山庄c莎士比亚喜剧c《名人传c战争与和平五本书都是外国文学名著,我扫目录地看了封面后,就原封不动地放下。心想,萧娟和我的品位就是不一样,我借来的五本书全是和创业财富有关,如亚洲首富李嘉诚传c红顶商人胡雪岩传c四大经营之神稻盛和夫传c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传c世界股神巴菲特传。 我拿着五本厚厚的书,害怕别人偶然看了说我什么什么来着,便拿了一本书手里看,一本书放在桌面支撑我的手腕,剩下的三本书则干脆压在了我的屁股下面。而我这点笨拙的伎俩恰被萧娟识破了,她出于保持教室的安静,便只是用眼神蹬了我一番,没言说什么。见此,我也超她会心地一笑,以示我的幼稚。 萧娟继续看她的简爱,好像简爱的遭遇让她多么的气愤悲伤,又多么的无可奈何!只是她的眼神流露得全是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和怜悯,我则投入了李嘉诚传的阅读中,好像李嘉诚的财富让我多么的羡慕钟情,又多么的难以置信,只是我的眼神充满得全是男人对男人的膜拜和敬仰! 正在这书海里畅游幻想时,突然,我装在裤兜里的手机肆无忌惮地响起来。一时间,整个教室所有的眼神都随着我手机声音的引领,投向了我,此刻我被这种扼杀神灵般的目光射得浑身焦热,竟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萧娟机智,一把将她的手伸到我的裤兜里,掏出手机,从手机背部直接拿出电板,瞬间声音消失了。我以为,随着声音投来的眼神会随着声音的消失而远去,可我错了,他们的眼神非但没有撤离,反而更加大了射击的能量,好像只有我消失了,他们才罢休。我用手碰了碰萧娟,想从她那里寻找点什么解救的办法,谁知,手刚一碰触萧娟,她也盯起我来,甚至她目光中深藏的能量比其他人还强大,这又让我不解。此时,我真想一逃了之,落个干脆自在,可面对这重重包围的目光视线,我就算逃,也要先经历一番目光绞杀。我又害怕自己还没逃到自修室门口,就被这无半点缝隙的目光给拌到了,那样的话,留给他们的嘲笑比目光的绞杀更难受。无助之余,我干脆选择了死猪不怕开水汤的态度,任凭他们的目光怎么秒杀绞杀我,我都只管把头低下。 头低下后,我独自幻想:如果我眼下能拥有如孙大圣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能够一挥烟的工夫,让自己的感知灵魂先走了,让他们都盯着我这具僵化了的躯体去逍遥快活着解恨,那岂不是更令人兴奋呀!想到这里,我想笑又想哭,只是这二者,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都不能,能做的就是继续坚守唯一的杵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在我幻想世界里溜走,那些盯我的眼神也早已耐不住独看的寂寞,个个都转移到他们的书本世界了。萧娟终于按耐不住我的那副独杵的怂样儿,便用手拍了拍我的头,让我抬起头来。我害怕猛然起来后,像瞎子突然看见光明,有些不适应。萧娟见我还是不起来,又拍了两下,我才感到,是该起来的时候了,便猛鼓了一口气,抬起头,争开眼,定睛地扫射了一番。哦!果然风平浪静了,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和舒坦。可令人遗憾的是,逃得了远处的目光,却逃不了眼皮底下的目光。就在我头抬起的当儿,对面的同学和右方的同学便都凑着我。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读出,他们好似在说:“丢人的冲舟同学,你终究逃不掉我们的法眼呀!” 不过,仅凭他们稀稀拉拉的几个目光眼神,我是不能被射倒的,甚至我想着,经过这般磨练羽化了的眼神,我是不仅能够直面他们,甚至还能反唇相击地射倒他们。真的,当我直面正视时,他们却都收拢了自己的目光,逃离我了。经此一役,我真有点自鸣得意起来,悟出:面对困境,人不能逃避它,要敢于直面和正视它,甚至有勇气挑战它,这样,我们才不至于被它压垮,击溃,打败。 萧娟依旧看书,不过,我想着,经过刚才这一事,我悟出的道理可能比她天天读书获得的道理还要实用,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讲“纸上得来终觉浅,方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 看自修室大家学习的氛围还是如此认真,我也投入读李嘉诚传了,读后的感想:李嘉诚从一个一贫如洗,甚至债台高筑的穷小伙子,于一家小茶楼里开始当火计而产生了从商的念头,到建立了富可敌国的和记黄埔集团,一度成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富豪,让人着实敬佩这位白手起家者的伟大。但更让我对他膜拜的是,在他经商过程中,由于经验不足,导致欠了一屁股债务,他曾被这些债务催逼得差点自杀,可他还是硬顶着超负荷的压力坚持了下来,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他的辛苦劳作和执着拼搏,他不仅偿还了所欠的债务,而且还积累了他再创业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他从这次失败中学到了,身为商者生存下来的意义和坚持不懈的重要性。这就是李先生,从最初一个平凡的人,凭借执着和勤奋的品格,和几十年如一日的做事风格,最终成就了不平凡的自己。可见,成为平凡者还是不平凡者,关键就在一念之间和一字作为上。 读了李嘉诚传后,我又拿起手腕底下压的那本胡雪岩传。对于胡雪岩,除了最基本的他在中国历史上被称为“一代商圣”和被满清政府御赐金马褂的了解外。我对他一生的经商评价是:失败的英雄。虽然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垄断的经营手段积累了大量财富,但最后还是被自己挥霍殆尽,落了个财尽人亡的下场。作为商人,虽然他曾经拥有的万贯家财和浮华一生,都没能给后人留下基业与向往。倒是他一生信仰的“戒欺”和“真不二价”的商业观以及能够从扫地c倒尿壶等杂役的活儿干起让人敬仰。可见,成功和失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成功了,若过于骄傲了,太自负了,超安逸了,都还会沦为失败;失败了,若敢于坚持,功于忍耐,善于总结,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胡雪岩传读了半截,我又拿起屁股底下压的巴菲特传c洛克菲勒传c稻盛和夫传读。读了后,我想再谈谈对他们的认识。 于巴老前辈,我对其的那句“在别人贪婪时恐惧,在别人恐惧时贪婪”的投资箴言酷爱,对他能够同首富比尔盖茨携手组成富豪联盟并把毕生的大部分财富捐赠表示佩服。还有据说他满肚子都是挣钱的想法,五岁时就在家门口摆地摊兜售口香糖,这让我在惊讶他投资成神之余,又感到他成神的普通正常。可见,神也是正常人,不过,人在成神之前得有神一般的入世作为,在成神之后还得有人一般的出世作为,这样,神才永远成为神一样的人,成为被人们永世敬仰的神。 于洛克菲勒这位美国的石油大亨,无疑他通过石油为他赚来了一生取之不尽c用之不竭的财富,可他并没有拿财富当炫耀的资本,而是用它充当慈善的资本,用于救人于生死,助人于危难。我相信这就是财富的魅力,财富的华丽,财富的真谛。可见,世人皆以为,拥有了财富就等于拥有了幸福的源泉,就等于掌握了统治一切的可能,然而,后世的证明,让他们错的离谱,错的他们到死时只留下了财富。 我对稻盛和夫的仰慕,不是因为他有用尽毕生心血一手打造出两家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功绩,也不是他拥有“经营之圣”这个高高在上的名号,而是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阐述了一个“人为什么活着?”的问题。他从存在和价值两方面说“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他认为地球上应该说整个宇宙中的万物,都是因为有必要存在而存在的,再怎么微小的东西也是如此。他说人的价值是一个人此生所拥有的人格c人性c灵魂或意识体。因为只有这些东西才不会随肉体的死亡而消失。可见,人活着的理解,并不是单一的生命体活着,还要人格c人性c灵魂活着。 读完了这五本书,我又总结出了一个道理:于这五个创业者而言,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离世的,他们的成功,也应该还有另一番理解,那就是释迦牟尼所言的“苦”,人们常说的这个“苦”是指失败或苦难,但我想也包括成功。就某种角度而言,成功也是一种苦难,因为人类必须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才能克服这种苦难。假若不能理解这层道理,即使成功了,还是无法满足,而沉醉在无穷的欲望中,那才是人生中的大不幸!当然了,这只是我辈的一家之言。 我借来的书也快刀斩乱麻地读完了,自修室里的同学也断断续续回去吃饭了,而留下的一些同学,眼睛还使劲儿地盯着书本,好像书本的知识营养能够满足他们身体的新陈代谢。我旁边的萧娟可能就是其中一个,我凑她老半天了,想从她哪里获得回与否的动静谁料,她连个屁儿的影都没吱,我就急了,用胳膊肘子推了推,她才把眼睛从书本移到我的眼睛上,很怪异地打着灰不溜秋地转转,好像在质问“冲舟呀!推我有何贵干”的意思。我也蹬了蹬她的眼珠子,回之以“萧娟呀!我肚子呱呱呱叫了”的意图。 萧娟看我已经把五本书垒了起来,有撤离的准备,便问我:“你五本书都读完了吗” 我点点头。 萧娟显得很惊讶的样子,又问道:“这么快,难道是‘神经’速度!” “难道你有所不知,鄙人读书,向来追求五柳先生式‘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的境界吗所以我读起书来,要不一目十行,要不捡重要的读!”冲舟平静地答道。 萧娟定了定神,带着嘲讽味道地说:“原来冲舟童鞋效仿的是五柳先生的读书境界呀!我咱说今天不到一个下午的光景,竟把五本厚厚的书给囫囵吞枣完了,原来唱的是这出戏呀!佩服,佩服,真果的佩服!” 见萧娟这般嘲笑我,实在不服,就对她冷言冷语地说:“如果你实在不相信,你可以拿书考我,让你美女的眼睛以‘实’为证” 萧娟迷惑地拍了拍我垒起的五本书说:“万一我考时,把你给难住了,你该怎么办” “绝对不会的,你就赶紧问吧!”冲舟信口开河地道。 萧娟还是于心不放,又说:“我说的是‘万一’,万一你失败了,该有个什么补偿或者什么承诺,抑或报酬之类的说辞,不然,没意思吗?” 细心想来,萧娟说得也对,反正对这几本书我读得不太熟,万一我失败了,岂不丢人现眼,又让她说我大言不惭,净会吹土,还是不答应她算了,但刚才话又说出去了,现在不答应的话,萧娟又说我心虚了,又落个被她嘲笑的下场。正犹豫不定时,萧娟像看出了我这种心思,便故意怂恿地说:“冲舟,若是心虚了,就算了,我们吃饭走。” 被萧娟这样一说,我知道自己会上她的当,可明知是当,也得试一试,反正只有试过了才知所以然吗,我爽朗地答应了。 萧娟即问:“那承诺是什么” 萧娟如此一问,我一时确实难以想出什么有价值的承诺,便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就承诺你服从我一个条件吧!”萧娟说。 “服从一个条件!”这让我大脑中突然闪现出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为了向赵敏要到十香软筋散去救人,而答应赵敏三个条件,而那三个条件是很苛刻的,幸好赵敏是张无忌的心意女子也倒无所谓了!至于萧娟让我答应一个服从她的条件,或许是她借机考验我对她的爱吧!那我得必须答应,就对她说:“完全没问题。” 我答应后,萧娟就拿起李嘉诚传这本书胡乱地翻起来。等了片刻,他问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哇靠!我的大脑瞬间像五雷轰顶了,一时幻成空白大片,毫无答案了。 我故作挠头状,以拖延时间,试图从她握的书上窥到答案。可精明的萧娟,老早把书本上作者名字的部位遮掩得眯缝不透,我竟无法穿透而望,便对萧娟说:“这个问题不算,再问其他的吧!” 萧娟见我没有答出,一时助长了她数落我的气焰,便说:“冲舟,你简直孺子不可教矣!读一本书连人家作者都不知道,还自谓曰承袭了什么先生的‘好读书,不求甚解’的读书精髓。以我看,你这种行径无异于忘本!想想看,一个作者写一本书,就像父母喂养一个孩子,那是要经过十月怀胎,要经过一把屎一盆尿的工夫,才把书写成。书写成了,你吸取了人家的知识养分不说,却连人家是谁都不清楚!你说这是不是叫忘本呢” “忘本?!没那么严重吧!”冲舟故意做出惊讶地表情说。 “就是呀!”萧娟理直气壮地答道。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真无话可说。但有一点,我不得不说,你这样的说辞形同小题大做,无异于以貌取人。我就是没记住写书人的名字,但并不意味着我没有领悟到写书人的思想精髓。况且,我以为,一个写书人写书,关键是要传递自己的思想,写出自己的心声,而不是为了让他人记住自己的名字而写书。如果那样的话,他写成的书和平常人简单地识记了并嘴上说出来别人的名字有什么两样,那还能叫写书人吗”冲舟反驳道。 萧娟见我乱糟糟说了一大堆,都不顺她的想法,就没继续同我以牙还牙地理论,而是说:“既然你不服,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什么闲扯,什么大言,那是证明不了什么,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萧娟说完,又拿起巴菲特传翻了几页,问道:“你熟悉巴菲特,那他投资的第一只股票是什么时候又叫什么名字。” 听萧娟出此问题,我就郁闷得很。想,萧娟怎么问的问题全停留在小学识记汉语拼音和英文字母的水准上,全然没有一个大学生应该上升的水准呢萧娟看我沉思,以为我在搜索她问题的答案,就翻着书以示等待。 半天后,我本人也实在没什么答案可言,就装作不能回答的样儿,询问她。可她的回答却以“我也不知道”而言简意赅,让我出乎意料。心想,萧娟既有这样的问题,怎么会有这样的回答呢说实话,此刻的我已不能够理解自己正对的萧娟,就没再问她什么,只等着她再翻着洛克菲勒传。大概翻了几页,也没觉着有什么意思,她便说:“小冲,我们去吃饭吧!” 我赶紧把她翻乱的书整好,抱起来欲要走,萧娟发话了,她说:“你抱着书,难道晚上不来了呀” 我不知道萧娟如此问我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我不会晚上再待在这个连鬼都不敢拉屎的寂寥自修室了。想着,一个下午以来,我几乎连个微微屁都要吸收进肚子里放了,虽然我缘于不善言谈不喜欢话语被顾国和袁童取名号寂寞寡男,但面对着寂静如同出家者参禅悟道的自修室,我这个名号的真实意思就错得离谱了。自然,萧娟对我的回答,也就清晰明了。 萧娟理解了我的心思后,便脱口“必须来”三个字。我又不解其意。心想,这又不是我喜爱的c教授讲座,或者他的上课,我凭什么来又为什么来就对她说:“来了也无事可做,还是不来了。” 萧娟听了我这般说,立马放大了声音的分贝,并怒气冲冲地说:“必须来!” 我不知道此刻的萧娟究竟持什么想法又怎么会突然拥有如此炸药般的怒气只是,这火药味儿的怒气还没有引起我的骚动,就已经引起了周围还停留在教室的其他同学的骚动。他们个个抬起头来,目光滚烫地盯着我,好像我这个男子对萧娟这个女孩子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我被她们彻底折服了,虽是很生气但又没敢释放出来,便把手里抱的书撂在了桌上,出了自修室。 到了门口,萧娟没出来,我以为她在收拾书本,就等了一会儿,可怎么等也没个人影,我又站在门口看了看,却发现她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看书。我就来气了,真想横冲直闯地再进入自修室,到她坐的那个座位上把她给扛出来,或者干脆一走了之。正当我这样想着,萧娟从桌子上起来,拎着她的包儿出来了。 她出来后,见到我,很是惊讶。我用忍了好久又焉了的眼神对视了她一番后,并说:“你是不是很惊讶我为什么还没走” 萧娟知道自己耍小女人脾气太过了,有点不好意思,但见到我门口执着得等着她,心里还是高兴,就用女人本性很温柔的手拉了我的手,笑容可鞠地说:“别生气吧!我知道错了。” 萧娟这样说了,加之我此时是在自修室门口,火气大了,难免让别人笑话,所以就没有再继续争执。 出了图书馆门,外面差不多很黑了,但幸好路灯已经亮了,就让漆黑没有再肆意横行霸道的可能了。 我没有开口,还留有生气的余韵,萧娟明显能够感知到,她便更加缠紧了她的手跟我的手,试图想用她温存的手来化解我心中的不愉快。我想,男人被自己心意的女人这般消融抚慰着,即便有着冰封了几世几千年的心结也会被融化的,何况我的怒气是一时半影儿的。我本能得看了看萧娟的脸,发现灯光下的萧娟,不仅有柔情似水的倩影,还有风情如玉的炯光,我像川端康成半夜发现花未眠的美,也发现了萧娟的美。一时,作为男人看美人的冲动眼神竟无法从萧娟脸上移开,萧娟好像感觉到了,便说:“你不要这样色迷迷的看着人吗” 听萧娟这样一说,我莫名其妙有点害羞了,便移开了眼睛。可移开后,我竟找不出理由解释自己为何要移开,难道这就是一个人对自己爱的人的爱意吗疑惑我作为男人的第一次害羞 半天后,我和萧娟从图书馆的台阶上走到了行路上,萧娟问我:“到哪儿吃饭” “随便吧!” 萧娟见我把决定权留给了她,便笑着说:“那我们就到校外去吃吧!反正这儿离校外饭店很近,况且我们两个也好久没到外面吃饭了。” 我点头答应。于是,萧娟两手缠着我的胳膊,我们就出了校门,来到一家好大叔餐馆。 进了餐馆,里头也算宽敞,但将近一半区域被包厢占据,那留给大厅的部分就很少了。大厅里吃饭的人稀少,但有一个包厢里却像坐满了人,从大厅里很清晰地听到里头发出撕声裂肺的划拳声c争吵耍赖的喊骂声以及空酒瓶子被揣倒后发出的“叽里呱啦”碰撞声。我想,于这样的氛围,对那些如萧娟一般不酗酒爱平静的人来说,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如同步入练狱,可对于我这种也酷爱喝酒的人说来,虽不是天堂,但也算是爱的地方吧!所以当听到这种遭杂不堪的声音,萧娟拉了拉我的衣襟,示意我离开,另去别的地方。可我,一闲重选一家饭馆吃饭麻烦,二则这个环境也挺合我意,三是店老板看我和萧娟一进来,就既察桌子,又察凳子,还倒茶的,我感觉他忒热情。所以基于这些理由,萧娟虽拉我,但我没有理睬她,径直选了个稍微远离遭杂声包厢的位置坐了下来。萧娟见我没有离去的迹象,也就坐了下来。 坐下后,萧娟负责点菜,我透过包厢半掩的门帘,瞟见里头坐着五个人,其中四个是黄石郝龙常虎李祯,另一位我不认识。看他们喝酒的阵势,感觉他们比我平日同顾国袁童辈喝酒要豪爽的多,主要表现在喝酒极少赖,一输就喝,尤其是常虎同郝龙划拳,郝龙输了两瓶子酒,一输后,他立马拿起瓶酒就一个气儿的“咕噜咕噜”完了,紧接着,他又拿起第二瓶酒,没到一分钟的时间,也喝了个精光。他喝完后,没有半点醉意,也无丝毫步履的凌乱,且嘴上还不停地数落着,要同把自己划拳划输的黄石单挑胜利,而在旁观战的我,不得不被郝龙的酒量和胆量给怔服了,连连发出惊叹,而点完菜后的萧娟,看我眼直盯着喝酒的包厢,便说:“难道你平时喝酒喝得还不烦心吗这会子又羡慕起别人了。” 我把目光转移到萧娟脸上,不含其乎地说:“男人吗,都好酒如命,这是他们的共性” “你们这些男人,喝了酒,不是上吞就是下泄,究竟图个啥,真不理解你们!”萧娟鄙夷地说。 “不理解,那叫一个正常,谁叫你们是女人呢这就像我们男人不理解你们女人为何好端端地要耍起脾气来。” 萧娟听了我讲“耍女人脾气”的话,以为我在说她。一下子,就生气地说:“那都是你自找的呀!” 我知道萧娟在说今天自修室的事情,便问:“怎么个自找法” “你自己清楚!” “我不能清楚呀!” “不清楚那就拉倒。一个大男子汉的,说话净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 “你心里清楚” “你听,又是我心里清楚,正是因为我不清楚才问你呢” “你承诺我,自己输了要听我的,现在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你就出尔反尔了。” “我没出尔反尔呀!” “没有!那你为何输了要拿书本走” “哦!你说这个事情呀!” “不是这个事情,那是什么事情呀” “这个事情就不扯了,我不清楚你让我做的事情是晚上让我赔你上自习呀!还有一点,我也很气恼,中午那会子,打了一个电话,竟然让那么多的同学把我盯着,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真不能理解那群人呀! “谁叫你上自修室手机不关机呀!活该!”萧娟愤愤然地说。 “活该怎么个活该法呀!我之前不知道进你们自修室还要关手机的?” “唉哟!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呀!什么自修室是‘我们’的。” “我我没法说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认倒霉吧!”萧娟说。 “认倒霉!自修室又不是谁一个的,凭什么” “不凭什么,就凭那是自修室的人为了获得一个读书的良好氛围,大家默认共同遵守的规则!这和你们男人酒场上约定俗成的划拳规则一样!” “哟!还扯上我们划拳规则了,你让我服的真个六亲不认起来。” “什么六亲不认咯!” “还装” “没有什么可装可不装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为什么自修室里别人用冷眼光鄙视我,你不帮我忙”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情!我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六亲不认’事情,把你给委屈成这么狼狈不堪地步。首先,那个事情,我不能帮你,因为我也是自修室里要遵守读书必须‘手机关机’的一员;其次,那个事情,你也没受到多大的委屈,你无需我的帮住;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你我还不是什么‘六亲’的那种关系,关系也只限于男女朋友的那种浅层上。” “哇!今天说起话来怎么一套一套的,我即使说错了,也不至于你这般对我上政治课吧!况且我们还是你所说的男女浅层次关系呢难道受点委屈也不能向你倾诉吗” “不是不能,只是我想对你纠正一些你个人的问题。” “我还有个人问题呀!能不能说说” “这个吗,改天吧!这会子要吃饭了,免得影响你我的心情好。” 萧娟不说了,我也不再追问,因为怕多问彼此都上火了,所以还是互相留一点余地的好。可不说话了,肚子就饿得慌起来。我大声喊老板,询问菜的情况,老板只是在厨房里给出“马上就好”的讯号。 无事可做时,我又瞟看黄石等人包厢的喝酒,只是郝龙已经有些醉意了,满嘴的混话自不必说,而且握在手里的空酒瓶子还在空中乱扬。我有些担心,这家伙会必出事,果不然,他身体一晃,一个后仰,只听“哐啷哐啷”一阵声响,便栽倒了,连跟前的桌子也被他的身子打翻了,而旁边的黄石李祯等人,也有被桌子带倒落地的,有灵活避开立着的,而更危险的是郝龙手里的那个空酒瓶子,从他手里滑落后,就飘到空中,做了个完美的弧线,随之疾速而下,落在了地板上,给了一个“砰!”的瓮响,就碎成一片。幸好,他们早有防备,碎片没有射到各自的身上,造成意外。而听到这一巨响的老板,菜刀也没来得及放,就紧握着它,从厨房跑到包厢看情形。当他看到这一幕后,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气愤填膺,而是心平气和地跑到郝龙跟前,询问情况。郝龙见自己闯了祸,又看见老板拿着菜刀,以为老板是跟他要赔偿的,便挥舞着手,一个劲儿地喊着:“啊呀老板!啊呀老板!你不要怕!凡是今天损坏的东西我都赔偿!你尽管放心。”说话的当儿,他的手还一直拉着老板的胳膊,老板边对他说安慰的好话,边扶他站立起来。而站在一旁的黄石也赶紧帮老板把郝龙扶起来,并说:“老板,你就放心,一切都由我赔偿,你就先去忙吧!” 老板见郝龙和黄石都喝得有些大了,连站都站不稳了,生怕不注意将他来个突然袭击,就唯唯诺诺地对他俩说:“你们都少喝点吧!” 听到了这一说的黄石便摇晃晃地走到老板跟前,颤颤抖抖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来递于老板,而老板极力推辞地自己从不抽烟,黄石见老板拒绝了他的递烟,以为丢了他的面子,很是生气,便把烟放在自己的嘴里点燃后又拿出来,一边硬往老板嘴里塞,一边短气不接长气地说:“老板,老板,今天这根烟,如果你不抽了,那就等于说你不给我黄某人面子,所以” 老板见黄石递烟的这个架势,实在招不住,又担心手里拿的菜刀一时不注意可能会闯出什么出乎意外的乱子来,就极力掩藏,可无论老板怎么请求怎么说出苦口婆心的话,黄石仗着他个子高出老板一大截,有欺住人的架势,就是死活要老板把烟抽了他才解恨。幸而,他们中的那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像是他们中的头儿,过来相劝,才制止住了黄石给老板强制性递烟的行为。老板被中年人解围了,就拿着菜单迅速跑向厨房,而中年人又吩咐其他人把掀翻的桌子搬起来,将倒地的凳子放平稳,又捡了些没有被砸碎的但还盛有酒的瓶子放于桌上。过了一会儿,郝龙又叽叽歪歪地喊着“酒场继续酒场继续,我要打关我要打关”的话,并手持酒瓶子信步乱舞,还是那个中年人给制止住了,并让稍微清醒的常虎和李祯将他从包厢扶了出来。随后,中年人和黄石也从包厢里出来,中年人就喊老板,让其从厨房出来结账,老板一听中年人叫他,又言要结账,便慌不神舍从厨房里跑出来,围裙也没脱,就走到柜台跟前,拿出账单,一眼凑账单本子,一手“蹦蹬蹦蹬”敲击算盘,而黄石一看老板爬在柜台上算账,就歪斜歪斜地走到柜台跟前,从他衣兜里拿出钱包,并打开后取出一张百元钞票,对老板说:“老板你好!” 老板赶忙停止了敲击算盘来恭迎他,并畏畏缩缩地答道:“好!好!好!” “账你先帮我算好,给我个数字,今天吗,这一百元你先拿着,剩下的剩下的改天我再给你。”黄石说。 就在黄石递钱给老板的时候,中年人有些看不贯了,一把夺过黄石手里的百元钞票,并怒斥道:“黄石,你这是干嘛丢人现眼也不至于这样吧!” 黄石见中年人夺了他的钱,便近乎祈求地说:“王哥,你说我,今天本是我请您喝酒吃饭,可不但让你酒没喝好,饭也没吃好,还让你受气。我实在心有愧疚呀!” “心有愧疚就不要这样吗”王哥生气地说。 看到这一幕的萧娟,便骂道:“还校学生会副主席来,真果丢学校的脸。吃饭结账,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倒好,想白吃白喝。真以为‘王刚’是他爹,就耍大耍阔起来!” 我也想着,上次我跟李祯打架的时候,看黄石为人处事还算当正,今儿怎么这个怂样。就他这点处事,简直连狗屎垃圾都算不上。 王哥给老板要结账,黄石上前去拦挡,结果一个趔趄就跌倒成了一个“大”字形,他又连跪带爬想站立起来,却站到快要起来时,就把吃下喝下还未消化的东西统统从肚子里“哗啦啦!”呕吐出来。见此,王哥急忙走上前,在黄石脊背后面用手开始慢慢捶打,好让黄石呕吐得顺畅和舒服些。 黄石吐了几吐后,王哥以为黄石的肚子也该空荡荡了,就让刚从外面进来的常虎将他扶起,并示意他扶出门去。没想到,吐完扶起后的黄石,精气神足了,身子骨也硬强了,就摆脱了扶他的常虎,走到王哥跟前,并慢三慢四c高一句低一句地说:“王哥啊!我知道你对小弟我好!好的让我千恩万谢都不足以报答你,可今天的这顿饭,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请。” 王哥听黄石向他倾诉心里话,知道此刻制止不了黄石,也就采取了不理不睬的态度,只叫老板快快结账。而老板在这胡搅蛮缠又乱嚷嚷的氛围中,能否把账算清楚,或许只有他自个儿知道。情急之下,老板也就不得不赶紧给出个数字,好让自己脱了身,求得黄石再不要搞出个什么别得乱子来,也就估摸着给了个账目数字。 老板这一账目数字一喊出,我看他是吃大亏了,可黄石的表情如同水龙王被孙悟空盗了金箍棒,震惊的不知喊什么好。一瞬间后,他又怒从心起,恶向丹生,竟混话满天飞。还是王哥眼疾手快,见此情景,把钱丢在柜台桌子上,半推半搡着黄石径往外走了。 他们走后,老板开始收拾桌子并凳子上被黄石呕吐的脏物,而萧娟看着这肮脏不堪的环境,已无心吃饭,问我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我也六神无主,是留,还是走留吗,这阵势,像个吃饭的地方上吗走吗,老板可能已经把我们吃的菜做好了。 正当我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思虑中,老板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便停止了收拾卫生,走到我同萧娟面前说:“年轻人,我知道你俩已经坐这儿好久了,可刚才的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一个快五十的人,被他们这帮年轻人欺负,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就只好忍气吞声了。如果你俩嫌我这儿乱和脏,那你们就到别处去吃好了。” 听老板这一席话后,我倒不好意思离去了,觉着老板一把年纪了,就像我们的父母,做点生意谋生,赚的是辛苦钱,都不容易,又加刚才那一波僵尸般无情的人给糟蹋,恐怕今天的生意也赔了吧!就对老板说:“大叔啊!没事的,你就先收拾吧!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将就着吃一下好了。” 老板一听我和萧娟没意离走,也没执意打发我们的意思,就稍带忧怨地笑着说:“既然你俩要等,那先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我马上收拾。” 我连连答应。 萧娟见我答应老板不走了,就用胳膊推着我说:冲舟,既然不走了,愣坐着干嘛还不起来帮老人收拾收拾卫生。” 听萧娟这话,我有点神经不安,觉着这又不是我该做的事情,我干嘛要去做。可正在我犹豫时,萧娟已经起来动手帮忙了,我也就只能跟着她干了。 老板见我和萧娟帮他收拾卫生了,赶忙说:“年轻人啊!这使不得呀!这活儿脏,怕弄脏了你们的衣服,你们还是坐下来,或者到外面等等也可以,反正我一个人,也几下的工夫就收拾好了。” 对此,我没吱声,萧娟说:“大伯,没事的。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帮帮你,权当是活动活动!” 老板见我和萧娟已经干了起来,也就没再说别得什么多余见外客气话,只是寒暄着问:“平日没见过你们来我这儿吃饭,你们是大几的学生呀” “大二的,大伯!”萧娟说。 “你们这么年纪轻轻,就已经读大二了,真不错呀!唉,还是你们大学生好,一天无忧无虑,又学知识又自在的。”老板说。 “大叔,你这儿生意咋样啊”冲舟问。 “去年的时候还算可以,但今年就不行咯!” “什么原因呀” “你没看到今年学校周围又新开了很多饭店吗简直是做饭的人要比吃饭的人还多,加上今年的店租也涨了许多,我又一把年纪了,生意自然就不及旁人了。”老板慢条斯理地说。 “也是呀!这年头,股市一片哀鸿遍野,经济也不是很景气,连你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还挺辛苦的!又遇到我们学校那一波混混,又蹭吃白喝的,简直是”冲舟极为愤怒地说。 “这帮狗杂种兔崽子,我开了几十年饭店,还从来没受过像今儿个这么的窝囊委屈气,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这般无赖家伙!”老板气愤地说。 “大叔,饭钱他们给你结清没”萧娟问。 “唉!就他们结的那二百元钱,也叫饭钱连酒钱都不够,遑论菜钱!”老板把笤帚举起来,指着地上东倒西歪的那一堆堆空啤酒瓶子,又气恼地说:“其他你不知,光看这一大堆空啤酒瓶子,你就知道他们的饭钱得多少了还还他们付了钱唉!简直是一群杂种。他们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中途的时候,我去劝,结果被他们骂了不说,还被其中一个杂种不依不饶地要打我。当时,我就感觉今天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被这帮杂种宰了一顿,我实在是有力回天,无力罚天呀!” 听大叔诉说了一肚子气,我也来气了,可我来气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是什么伸张正义的侠客,能够当面将那帮人给撂倒,以解大叔心头之狠;或者我是维持社会治安的警员,能够将他们一一惩治法办,以还大叔青天公道;抑或我是一个亿万富翁,在大叔这里海吃海喝一顿后,把他今天的所有损失给弥补回来所以,这些我都不是,也不能是,我是的唯一是个学生,一个没有缚鸡之力的学生,一个有正义却没有勇气的学生,一个空有理想却不知现实残酷的学生,或者这会子可以这么说:我是一个帮不了大叔什么忙顶多算是个聆听他苦衷的大学生,或者如果我善于辞令了,说几句宽慰他的话,好让他舒心一会儿,也算是我的施舍吧! “大叔,你就别生气了,权当你那些菜那些酒喂了一群猪狗不如的人算了!”萧娟气愤地说。 “姑娘,我也只能像你所说,用这种方式安慰一下自己罢了!”老板叹了叹气说。 收拾好桌凳后,老板进了厨房,把炒好的菜端了出来,我和萧娟吃了。 饭吃完,我结账时,老板硬是不收我的钱,他说全是请我一顿,我甚是不解,便对他说:“‘无功不受禄’呀!我既没帮你摆平那帮白吃白喝的混混,又没帮你后厨炒菜,何故白吃你的饭呀” “话不能这样说,虽然在对付那帮狗兔崽子上,你确实没有帮我什么忙,但你帮我搞卫生也算是忙呀!何况我今天已经被栽了好多,这点就权当我买个好心情算了。”老板迟疑了会儿说。 “大叔!您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你已经失去了很多,就应该想办法赚回来才是呀!”冲舟说。 “如果你看得起我,就不要给我饭钱。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坐下来,陪我好好喝一会儿酒,算是对我最大的饭钱补偿。”老板说。 听老板这么一说,我倒有几分乐意。心想,他今天受了这么大的窝囊气,心情自然很恼火,恐怕酒是最好的抚平良药,我就爽快地答应了。 老板见我答应了,也很高兴,就去收拾他余下的事情了。 老板走后,萧娟就责怪我不应该答应这趟子买卖。 “这纯粹是帮大叔缓解心情的一种方式呀!”我极力向萧娟解释道。 “想喝酒就想喝酒了,何必给自己找虚伪的理由。其实,我不反对你喝酒,但你必须少喝点,我就放心了。”萧娟说。 听萧娟这样说,我是万分的高兴。心想,人家的女朋友在得知男朋友喝酒时,不论是同谁喝酒,还是为什么喝酒,都一定极力劝阻,极力反对,而萧娟在明知我喝酒的情况下,却能对我礼让,对我宽恕,这实在是让我为拥有如此女朋友而自豪和欣慰。 萧娟把该说的话说了,该嘱托的事情嘱托了,就离开了。而老板又特意为我俩喝酒,拌了几道家乡的冷菜,炒了几道拿手的热菜,又拿了他店里一瓶最好的白酒,我俩就动筷起喝了。 看着老板做得这些菜,我对他说:“大叔,你做了这么多菜是不是太奢侈了” “年轻人,正当年少,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吃点,多补点,才身强力壮。看你瘦的一根线儿似的,更应该多吃多补呀!”老板说。 “大叔,你有所不知,我这个身体是无论怎么多吃无论怎么多补都不会胖的!”我开玩笑地对大叔说。 “此言差也!不是不能胖,是你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老板笑着说。 被老板如此一说,我倒有几分好奇,便问:“什么方法” “先不着急着问方法,关键在于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瘦吗” 我摇摇头。 “中医学说:‘瘦者多火’,亦即干瘦者多属阴虚的热性体质,此火是指阴虚所引起的虚火,所以饮食上要以‘滋阴清热’为主,应该避免摄取燥热c辛辣等容易助火散气的食物,比如葱c蒜c辣椒c虾c蟹等食物。还有,你知道瘦者还要调节五脏六腑中的那个脏那个腑吗” 我依然摇摇头。 老板拿起一杯子酒饮光后,又说:“是脾脏和胃腑,合称为脾胃。之所以调节脾胃功能是因为大多数消瘦者脾胃(消化)功能多半不好,从而导致了食欲不振,消化吸收功能不良,所以吃再多东西身体也不长肉。而中医认为人体的气血(相当于我们所说的能量)是由脾胃将食物转化而来,故脾胃乃后天之本。然而生活中的饮食不节c过食肥腻c忧思过度c偏食偏嗜c饥饱不均等都可能伤及脾胃。此外,在调理脾胃的同时,必须避免摄取有损脾胃功能的酸冷食物(包括山渣c柠檬c橘子c醋c生菜c泡菜等)c难消化的高纤蔬菜(如韭菜c芹菜等)c以及高油脂食物都不宜多吃(如巧克力c油炸食物等)!可以补脾健胃的食物像莲子c山药c扁豆c紫米c红枣c猪肚等,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食物是四神猪肚(小肠)c山药排骨等。” 当然了,要胖还不仅仅调节脾胃功能这么简单,只是调节脾胃功能是最重要最困难的一个环节,接下来的如三餐定时,合理分配三餐的摄取比例;适当增加摄入的脂肪量和多摄入矿物质〔锌〕;充足的运动;正常的睡眠等都容易做到。 听了老板的为胖之道,我甚是叹服不已!便问他:“大叔!你这中医知识是哪儿学的” 老板一听我问这个幼稚的问题,便蹬了蹬我说:“能哪儿学呀不就和你们大学生读书一样,也都得从书本上学吗不过你是在课堂里学知识,我是自个儿学的。” 其实,我想问的是老板哪儿上的学,有没有上过中医学院之类的学校,没想到,他不问自说了,我也没再纠辩。 老板又倒了一杯酒喝完后,问我现在年轻人喝酒除划拳外,还有什么喝酒的新鲜游戏,让我说与他,并教他。我随便列举了几个,同他演示了一番,他试过后甚是喜爱,就同我赌酒玩游戏,可新手就是新手,我一直照顾着他,他还是老输。这可能是他一心在酒而不在游戏的缘故吧!我也几次三番力劝他少喝点酒,可他有股黄忠六十而不闲老的犟劲儿,输了酒就直接一饮而尽,而每多输一次,赌酒的分量更多了,搞得我不得不故意输他几次,才算平息了他的一些怨气。 从喝酒中我了解到老板,曾膝下有一子,但英年早逝,现今只剩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伴儿和读中学的孙子同他生活,他也是农民出生,一无所长,仅会半路学到的炒菜手艺,就勉强加入厨师行列。他唯一的理想就是让他的孙子也能够像我一样上大学,好让他能够光宗耀主,改变命运。不过,从老板口中我也得知,他对当下的大学生如我之流成双成对出入校园校外表示愤怒和怨言,他认为这样的行为是耽误学业和道德败怪的,他甚至认为大学生抽烟是流氓行径。因此,我调侃他说:“你老反对诸如谈恋爱抽烟我都入行了,该怎么办” “这些行为务必要改掉!”他蔑视着我说。 “烟能戒掉,女人能戒吗”冲舟又逗戏他说。 “不戒也得戒!” “我女朋友那么漂亮我能戒掉吗” 逗得大叔说我将来肯定是怕婆娘的男人,我说他是老顽童。说真的,和老板喝酒,并喝如此尽兴,是我头一遭。我不知道今晚为何同他喝酒又怎么那么慷慨就答应了同他喝酒而他又为何请我喝酒或我又为何跑到他的餐店吃饭我在他的餐店又为何碰到黄石那几个混混如此等等,如果冥冥之中有缘分,那么老板和我也算一个吧!虽然他比我年纪长很多,甚至当我爷爷也不在话下,可他性格与我相仿,同为性情中人,又都嗜酒,所以我俩就厮混在一起了,能说说笑笑,能畅怀心情。今晚喝酒最让我奇怪的是老板明明因那帮人宰了自己一顿而耿耿于怀,但同我喝酒时,他一字未提那几个人那件事,而是同我谈人情谈人生谈政治谈家庭谈事业谈医学谈喝酒,这真让我佩服。或许这就是他的境界,被人被事伤了,就不永远停留在事情和人当中,而是设法摆脱它,不要它活在记忆里。他懂得生活是用永久删除键清除那些残留在大脑中损人健康的不愉快的人和事,用回车键保存那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人和事,不用返回键寻找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人就是简简单单的活在人中,清清白白的活在事中。 我以为自己的酒量很好,可在老板喝的多我喝的少的情况下,我还是比他先有些醉意。我为了信守萧娟临走之前说与我的承诺,就决定不在喝了,老板就嘲笑我没男人风骨,我又坚持着同他豪饮了一番。 终于,萧娟给我打来电话了,而我已经醉意满怀,有些不成行走了。但鉴于萧娟说她在图书馆门口等我,我还是坚持站起,并向老板许诺,改天请他也喝酒,老板也承诺一定奉陪。 离开老板的餐馆,走到路上,从灯光处,我又一次看到老板店门头招牌上那三个“好大叔”字样。不过,这次看到这三个字同我刚入店时看到它们相比,这次无意间增添了好多温馨c善意c舒适。 看完后,我不停地嘟哝着“好大叔”三个字,走着走着,一脚便栽倒了。 拾起来后,我清醒多了,并言不由衷地笑了,觉着这“好大叔”是个屁,默念它竟然把我给念倒了,可见这就是晦气。虽然我一路来是站立不稳,但我还是硬坚持走到图书馆门口。 走到图书馆后,我发现萧娟站在一旁,并抱着一沓书,显得很吃力。走近她,我本能地索要她抱的书。可此语一出,萧娟就大发雷霆地说:“冲舟!我临走时,让你许的诺,难道你忘了吗” 我极力让自己站稳,并傻笑着说:“娟!我一个字也没忘,不信你试一试。” “没忘!你怎么这个样儿呀”萧娟有些感伤地说 我更靠近了萧娟,并保持身体的平衡,以防倒在了她怀里,又说:“娟,今晚我很高兴同那位大叔喝酒!但我发誓,我没醉,这,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萧娟见我要发誓,便说:“谁叫你发誓,没醉最好!” 看萧娟脸色转好了,我心里也高兴了。可风这位不速之客,打从我眼前一过,就让我顿觉晕晕糊糊起来,紧接着,就想呕吐,但萧娟还在我面前,我就硬支撑着,没吐出来。 我和萧娟走在校园的人行道上,萧娟是直直地走,而我时而并排同她一道,时而垂在了她后头,时而又超越了她走在了前头。总之,如果把我同萧娟这会子的行路用经济学上的一个经典比喻加以形象,那么萧娟是价值,而我则是围绕价值上下波动的价格。 萧娟看我如此走路,知道我还是有些醉了,就有意靠近我,并搀扶我的意思。虽然我走路颠簸不堪,一轻一重地乱踏,但我心里清楚,萧娟此刻正怀里抱了一大沓我跟她的书,根本不好搀扶我,所以我也故意避开她。可我越是避,她就越要靠近我。就这样,在人群的挤嚷中,我走完了从图书馆到宿舍楼之间的这段距离,完成了我这学期第一次陪同萧娟在自修室上晚自习的任务。 走到我们宿舍楼跟前,蔡膨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赶紧上他的店帮忙,可我醉成这样,唯一想做的是赶紧进入睡眠,而不是赚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践踏草木 萧娟把书抱到我们宿舍楼跟前,嫌把我借的书拿到她住的宿舍太远了,让我抱自己宿舍去,可她又看我醉成这样,不愿意让我抱去了。我想着,今晚何不借这个机会,让萧娟到我们宿舍坐一坐呢自从上学期开学之初她因帮我指认宿舍而去过后,就再也没来过。我请她去,她也没有特意拒绝的意思,只是她担心进我们宿舍楼时,怕我们的楼卫大叔也像她们宿舍楼的那位阿姨一样,会毫无留情地拦截她,我则承诺事情我能完全能摆平。 于是,我让萧娟走前面,我尾随后面。 萧娟刚走到楼门口,要迈进,却被稳坐在楼卫室里的大叔铮亮的眼睛瞄准了,他立马大声叫喊,而生性胆小的萧娟即刻停止了脚步。 大叔一出楼卫室,便严厉地对萧娟说:“你一个女生家的,这是男生宿舍楼,进干嘛去难道你没看到,眼前这块牌子上写着‘男生宿舍,女生勿入’的大字吗” 楼卫大叔说完,萧娟没有说话,脸“扑哧”红了,头也垂下来,我赶紧走到楼卫大叔跟前,慢吐吐地说:“大叔呀!这是我女朋友,要到我宿舍办点急事,你就通融一下吧!完事后,立马出来。” 楼卫大叔见是我,又看我有几分醉意,便说:“冲舟呀!进去倒可以,但事办完了,要立马出来呀!最近学校查楼紧,我们不敢懈怠呀!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今晚若换了别人,那是根本不行的。” “好好好!”我连连应诺,并从兜里掏出烟向他递去。 进楼后,我摇哩咣啷地打开宿舍门,发现里面顾国余翔袁童以及田空四个人围在桌子上打牌。 一看我和萧娟进来,他们齐刷刷转过头来看,顾国刚要喊话,见我后面跟着萧娟,就没有喊出,还是余翔笑着说:“我们宿舍的老大终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萧美女呀!” 听了余翔的话,我没有来得及回答,而是让萧娟赶紧先进来。可萧娟是进了一个陌生环境而生分,还是不适应一帮大男人干凑着她不习惯当我叫她进来时,她有些紧张和扭怩。最后还是余翔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怕什么呀!不就是进回我们男生宿舍吗还不是和你们女生宿舍一样。”说的时候,田空用手在他的后背上偷拍了一下,意思是让余翔不要乱说,可他并没有理会田空这一拍,继续说:“萧美女进来吧!你看冲舟已经在门口迎接你多时了,如果你再不进的话,我看,冲舟有一把要抱你进来的意图。” 余翔此语一出,萧娟二话没说,一步就迈进了门,我顺势把门关了。 萧娟进来后,我接过她抱的书,放到床铺上。 顾国看萧娟接过书后,一直干站着,就立马儿从他坐的凳子上起来,让萧娟坐下。可萧娟觉着进入我的生存世界,并碰上与我为好的这帮人有些不自在,就对顾国客气地说:“谢谢啦!我还是站着舒服。” 顾国见萧娟没给他面子,甚是尴尬,余翔又插言道:“萧美女,既然来我们宿舍了,就是客人,没有不坐的道理。你看你,我们宿舍的顾国都已经给你让坐了,你就给他面子吧!” 萧娟虽在余翔的劝说下,坐了下来,但她听着余翔左一声“萧美女”右一声“萧美女”,感觉“萧美女”就是“小美女”,有些很不自在。 “萧美女最近干嘛怎么一学期了没见过你来过我们宿舍”不知萧娟心声的余翔,又笑着说。 “很忙吧!”萧娟简短地说。 “自上学期给顾国过生日时见过你一面后,这学期怎么校园里也很少见过你” 萧娟没有回答,袁童说:“你一学期都不在学校待过,哪儿能见到人家” 袁童这样一说,余翔就没话可说了,可顾国又话多起来,他说:“看萧娟一直上晚自习,肯定是班里的好学生吧!” “没有的,也只不过是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萧娟笑了笑说。 听着他们在谈论,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感觉站着累和乏,又困意十足,很想靠着床位休歇一下,而余翔像看出了我的乏力,就故意大声地喊出:“冲舟,难道你不舒服吗” 被余翔这般大声喊出,我的困意顿时惊飞,呼儿站稳后说:“没有啊!” 随后,舍友又都以萧娟为中心展开话题,萧娟坐在我们宿舍如同我中午坐在自修室,实在憋屈的不行,便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宿舍楼门要关闭了,你们也要休息,我得离开了。” 此话一出,困乏的我由衷的希望萧娟早点离开宿舍,生怕她再不离开,我就要现场直播了,所以就乘着她的话说:“那你就早点去休息吧!” 萧娟站起来,向大家道了别。见我这样,其他人也没再多挽留。 出了宿舍,我把萧娟送到楼门口,还想送她到她们宿舍楼跟前,而萧娟早看出我的不舒服,就说:“赶紧回宿舍,看你脸红的可以当财神爷了!” 听了萧娟这般幽默的一比喻,我嘿嘿笑着说:“能当财神爷岂不更好这样的话,你将来钱财就无忧了!” 萧娟努了努嘴,关心地说:“赶紧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 我向萧娟道别了,回到宿舍,顾国就咧着嘴说:“好你个二球的冲舟,竟然背着我们喝酒去了,你到底葫芦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有没有把我们几个兄弟放在眼里。” “今晚喝酒纯属意外!” “意外个毛!”顾国亢奋地说。 “整个一下午也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你家伙和女人上哪儿逍遥快活去了”袁童也跟说。 “图书馆上自习呀!”冲舟恳切地说。 “你个球娃!都醉成这个熊样了,敢言自己去图书馆上自习了恐怕连瞎子都不相信,还敢骗我们几个哥儿,你还是赶快从实招来,否则我们几个”余翔拍着桌子厉声说,又向顾国挤眉弄眼,示意要打我的意思,我赶紧说:“下午吃完饭,在好大叔店老板哪儿喝了几盅。” “哪儿有好大叔店呀,纯粹骗人。”顾国喊道。 “是有一个,不过,我知道那个老板年纪也挺大了,他怎么同你喝酒呀”袁童解辩道。 “这个吗,可能是老板一时心血来潮,想同我喝几盅了呗!” “那还球,我们还不了解你冲哥。一般情况下,你是不轻易同陌生人喝酒的,何况他还是一个大叔呢所以你还是干脆点,把你今晚所做的事情统统说出来,少受点折磨,否则你今晚死定了。”顾国说。 顾国说完后,他们三个统统靠近我,有行使他们权力的迹象,还是田空笑着帮我解围道:“你们三个大男生了,欺负一个醉了的舍友,这公平吗?” 余翔给田空挤眼,意图让她站远点,以便他们的装腔造势行动马上要上演了,可田空没有卖他的账,而是更加严厉地对余翔说:“小余,你到底听见我说话了没” “听到了!”余翔赶紧说。 “听到了,还要做!”田空说。 顾国和袁童见田空似有生气了,就顺溜儿坐下来了,而余翔看他们都消停了,也就坐下了。而我看了这一幕,感觉很不好意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头也昏昏晕晕,有站不稳的感觉。不一会儿,贾峰上自习回宿舍了,一时宿舍拥挤的很,余翔便同田空走了,我也就赶忙上了床铺,睡了下来。 一躺下的工夫,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到半夜,口喝的实在受不了,就下床去喝了点开水。 上床后,听见宿舍里,有王锐吮口的“唧唧”韵;有袁童磨牙的“嘶嘶”响;有顾国说梦话的“叨叨”语;有贾峰鼻鼾的“隆隆”声。一时,整个宿舍,竟成了叽里呱啦奏乐的圣地,而我是唯一一个无意偶遇的聆听者! 第二天起床,我把昨晚舍友们合奏的天籁之音说出,他们个个不相信,还联合起来攻击我,真个我是只口难辩众口。 上午,我们第一堂课还是c教授的。我c袁童c顾国三人依然坐在最后一排老位置。 坐下没久,c教授就进教室了。他今天的要求就是让我们兑现他昨天说过的话,我们班的同学也好像老早都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个个买了崭新的笔记本,放在了桌面上,以给c教授炫耀。而我昨晚因喝醉的缘故,上晚自习回宿舍就一头栽倒睡着了,早上又起床的迟,匆忙之中把买笔记本的事给忘了,所以c教授重提做课堂笔记这件事时,我就发愁。但为了应付c教授的差事,我向顾国索要了一张白纸做掩目,原本以为大家做笔记也就是走过场。谁知,课程上了大半,c教授就检查起同学们做笔记的情况了,我甚是焦虑,但我也在顾国给我的那张白纸上做了上大学以来的第一堂非常详尽的课堂笔记,本以为c教授看了也不会责怪的。可等检查到我了,c教授问我的笔记,我指了指眼前放的那张纸。c教授不看则已,一看就怒气横飞,他顺口就骂我道:“年轻人,是不是穷得连一个笔记本都买不起了,用这么寒碜的一张纸” 被c教授这样一说,我纵长几十张嘴也说不过他了,就头低着,任他批评,任他辱骂。而c教授以为他上节课批评过我,这节课我这般做,是故意刁难他,便心怀怨气,批评得更来劲儿了,辱骂得更上瘾了。我看得出,c教授今天这般疯子式的批评人是头一次,我更知道他是愤怒至极了!可他这样漫无休止地批评,我也难以忍受了,就顶了他一嘴。没想到,这一顶,c教授更加气愤了,他直让我滚出教室,以后再不要来上他的课了,我只好很年轻气盛地离开了教室。 出了教室,我不知自己要去哪儿便任由脚步随意行走。 初春的校园,宽大广阔自不必说,鸟语花香也不曾少,可这些美景,都是春季于那些心情爽朗者的馈赠,于我拥有如此心境的人,也就鸟语只是鸟语,花香便只是花香了!但为了释怀心情,我朝着校园那片林子走去。本以为在这正上课之际,林子里人会极少,可当我从一条小径走过,便碰上了一连串地朗读和背诵英语单词的学生。我想原路折返回宿舍去,可想着,既然来了,就再往前面走走,看能否找到一个属于自己静心养气的绝佳地方。 走着走着,小径的两边被树叶遮挡地终究没有行人的过道了,我甚是恼火,便不管什么叶子什么花儿什么草儿的,见一堆践踏一堆,碰一朵折断一朵,得一支撕毁一支。可这些花儿草儿叶儿的,像故意难为心情不好的我,那么长的一段路,全被它们遮挡封闭得严严实实,真个是气人不浅,我愤怒地加快践踏折断撕毁的速度。正当我同它们酣战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停止!”的尖叫声,我没有理会它,依旧用手撕扯用脚践踏,可那声音愈来愈近,直至离我咫尺之步时,我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原来是一位老者。他穿得衣衫褴褛,和楼卫大叔年纪相仿。当我回过头看他时,便说:“小伙子,你是那个学院的” “这个吗,你管不着!”冲舟没好气地说。 “管不着”老人出了一口气反问道。 “就是!” “小伙子,那你就错了,今天我这个糟老头子还非管不可咯!”老人厉声地说。 “如果你觉着自己是‘李大本事’,那你就尽情地管吧!”冲舟更没好气地说。 “小伙子,我看你还是嘴儿犟,你别看我年老打不过你,但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给你叫一帮人。”老人火气十足地说。 听老人左一个小伙子又一声小伙子,我甚是厌烦,便直呼道:“唬怕唬,你就尽管叫吧,我奉陪到底!” 老人见吓唬我没成,同我嘴上争辩又没占到便宜,虽对我极其愤恨,但一时又处于是打电话叫帮手已来不及,自己独自应战有困难的情况下,他虽口出狂言,但也黔驴技穷了。我抱着不想惹事的态度,就尽快离去,可我前脚还未伸出,老人后脚就跟上来,并生气地说:“小伙子,这会子你不能走” “为什么”冲舟没耐心地问。 “我看你年纪轻轻,却倒装球子像,竟问我为什么。你不会自己低下头来,仔细瞧瞧,看几分钟内,摧毁了多少束花,折断了多少根树枝,又践踏了多少苗嫩草,这会子倒想跑” 我大致明白了老人的意思,也大致猜到原来他是这块林子的护林员,便问:“那你想怎样处理” “如何处理我不知道,但你必须等我们领导来了后,方可离开。” “如果你们领导让我等多久的具体时间,我看以我的禀性,恐怕办不到。” 老人看我又要急着走,又上前两步追到我跟前说:“小伙子,你必须等着,因为我已经打电话给我们领导了,他很快就来。” “首先我给你声明一次,也基于你年长的份儿,我请求你不要再叫我小伙子了!”冲舟生气地说。 “不让我叫你小伙子,那让我叫你什么”老人疑惑地问。 “随便!” “那就叫你‘随便’吧!” 听老人这样一说,我竟一时语塞,没什么可反驳他了。我俩又僵持了一会儿,老人和蔼地问:“同学,你这么大一个人了,长的也算文明礼貌,怎么平白无故地毁坏这些多有生命的花儿草儿叶儿的” 我没有回答老人,他又说:“是不是失恋的缘故” “你们领导到底来不来如果你在废话的话,我就要走了。”冲舟喝斥老人道。 “小伙子,哦不好意思,是该叫同学!千万不要火气那么大,那么强,火大易伤肝,抢了易伤胸。所以,人要爱世界,先要学会珍爱自己的健康,若连健康都不珍爱的人,恐怕其他也都无所谓了。”老人还是语重心长地说。 见这位老人,对我忽热忽冷c又怒又笑的态度,我又无语了!我们又僵持了一会儿,他嘟哝道:“唉!多么轻盈的绿叶,多么美丽的花瓣,多么娇嫩的青草。一瞬间,就被你折杀了,实在令人可叹可悲可伤呀!” 听老人这样说,我甚是不解。心想,他一个大老爷们,对着一大堆损毁了的花儿叶儿草儿,像黛玉葬花那般的愁肠肚断,那般的哀伤忧神,那般的愁眉苦脸,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一位神经病老人思虑再三后,便问老人:“你是不是管这块林子的” 老人见我有此一问,便把目光从地上看花并捡花的举止中移向了我,又眨了眨几下眼,神情凝固而冷淡地说:“你以为呢” “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 “不知道的话,那我就要走了。”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你刚说要等,怎么还没等几秒钟,又要走,真个你的变数比魔术还善变,难道你这样做,就是想要戏耍我这个毛糟糟的老头子不成” 听了老人的话,我简直无语至极,但我还是不得不嘱咐他道:“如果再等一刻钟,你们的领导还不来,那就别怪我言而无信了!” 老人没有回复我,只是恋恋不惜地继续捡那些没有被我踩死踏死的花儿叶儿草儿,然后把它们扶起扶直抚平,我不明白老人为何要这样做但看着老人这般细心对我的所做所为进行疗伤补救,我有点站立不安了,竟不由自主地对刚才一气之作而感到后悔,可我又不能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不能清清楚楚地当面承认,只能胡搅蛮缠地推责蒙混。 我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老人所说的领导还人影不见,我就对老人说:“先你们领导失约,那我离开就不是我的过错了。” 给老人话一说完,我刚要离走,老人说:“小伙子,我言领导要来,那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对自己亲身栽得每朵花每族草每片叶都那么的爱,而你自个儿对自己呢我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为人者,先要爱自己,如果能够在爱自己之外,再大度一点,或者如我一般,也爱周围的每粒栽种生命,那么你的心也就宽了。还有,我三番五次骗你站在这儿,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仿效你们的老师,以一位老者的姿态去教训你一位失魂落魄的年轻人,给你讲一大堆连我自己都不爱听的道理。我只是以一个无意中老远看你气急败坏毁坏我栽种生命的护园使者的身份跑过来,探个究竟。但过来后,看你这个神态,我就知道你肯定受了莫大的冤屈,极大的怨恨,才如此发泄,所以就无形中原谅了你。但又怕你身为年轻人,一时承受不了沉重的打击,想不通一些纠缠的心结,就顺便把你骗留在我这儿,好让你磨练一番,多给你静一静的时间。现在,我感觉,你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自去了!但作为哺育了半辈子花花草草的老人,我自以为,我对人是没有什么歹毒之心,更没藏什么恶意心眼。所以,年轻人,如果你能够听我糟老头一句肺腑之言,以后把脾气放小点,以你的个性,定可以有一番所作为的!” 听老人如此一席话,真是胜我读十年书呀!而此刻,我该如何言语呢于是,转过身,我想对老人言声“谢谢”的教悔。可当我正面看他时,他正平静地扶他栽种的那些小草小花小叶生命,一时之间,我竟不想再惊扰他了,就直接走了。 走了一段距离,我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老人了,可我实在又鼓不起勇气再次走到老人跟前,在他当面于我刚才的不礼貌行为和不理性过失进行一番肺腑的道歉。最后,我只是又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依旧蜷缩在我破坏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地方,很专注很平静很细心地弥补我的过失!看着看着,我眼睛不由模糊了,分不清老人是花,还是花是老人,反正就在老人说明了真相的那一瞬间,我早已把他看成是一朵永不凋零的花中之花了。 离开老人后,我又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而正好离我不远处,有一个男同学,正朗诵英语,其声音大得欲同那些鸣唱的鸟一比高下,虽然我被老人指点了迷津,心绪稍稳定些,可听见这如赶车式的声响,还是有几分烦躁,想离开去别处找个清静的地方,可举目扫描了一圈,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好的去处,便消去了离走的意向,随便找了个能坐的地方歇了下来。 坐稳后,我拿出自带的c语言课本看,可没看几页,大脑中便浮现出c教授批评我的画面,我甚是来气。想不通,自己连这点烦恼都摆脱不了,实在是修为不够呀!正为自个儿怨愤不平时,手机响了,一看是顾国打来的,他说自己由于昨天无故旷课也被c教授赶出来了,他让我赶快回宿舍,我就去了。 回宿舍后,顾国正卧躺在床铺上,一看我进来了,就破口大骂道:“这个c禽兽,这么不够人情味,就昨天逃了一次课,便让我不要再来上他的课了,他以为自己是谁,不就是驴球一个教授吗以为自己的课真了不起?老子发誓,以后就算他请老子上他的课,老子必不去。什么鸟玩意儿人吗,在老子面前竟这么狂傲!” 看顾国这般凶神恶煞地咒骂c教授,我半开玩笑地说:“小顾,不至于骂得入木三分吧!” “入木三分个球!老子还想骂他祖宗十八代呢你没见他课堂上批评我的那个鸟样儿,真让人不知气打一出放。”顾国蹬了蹬我说。 “他怎么批判你的,有我厉害吗” “肯定比你厉害了”顾国坐起来,更带着劲儿地骂道。 “没那么严重吧!” “不信的话,老猿来了你自去问他,况且他批评你那架势,就能看得出,他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按我先前之观察,他不应该是那种野蛮型的老师呀!我承认,他是批评我,但那不过是我顶嘴后他才表现出得严厉劲儿。” “他那是狐狸尾巴原形毕露了,你先前看他温文尔雅,一肚子知乎者也的神态,其实,他那是为遮掩男盗女唱的面具罢了。” 虽然顾国剖析得这般有理有据,但我还是持怀疑的态度,便问他道:“他批评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顶嘴了” “他骂得那么难听,能不学你顶嘴吗”顾国脱口说。 “你也这样做,c教授能不发疯似得骂你吗我本来是自己脾气不好,才没能忍得住,便无意冒犯了他。谁知,你也学我这样闹,那他以为我们班学生都有意难为他,你想,以c教授的脾气,他岂能容我们欺辱” “话是这样说,但他也不能把发泄给别人身上的情绪转嫁给我呀?”顾国生气地说。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我刚才已经说过‘誓死不上他的课’了,看他奈我何”顾国得意地说。 “如果这样的话,你就等着挂课吧!” “挂就挂呗!反正我已经有个处分了,还怕一门什么挂课吗”顾国毫无惧意地说。 “什么处分”冲舟惊讶地问。 “难道你还不如知道” “真不知道!” “还不就是上次跟着黄班长同郝龙打架的事吗” “不是黄班长已经帮你搞定了吗” “就他那鸟人,能搞定个毛!”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有帮你搞定了?” “他口口声声自夸能搞定好,最后还不是他妈的球事情也都没办成,倒害的老子替他背黑锅,他倒秋毫无犯,一副洋洋得意的熊样儿,你说这是什么狗屁的学校吗” “照你这么说,这黄班长也是个球骗子吗他不是上次口口声声承诺能通过关系搞定一切吗现在倒放你鸽子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既然他也无力办事,就应该早点告诉你一下,你也自个儿能想办法吗,现在倒好,把事情搞成这样,让你如何是好?” “就是呀!连个信儿都不通,等处分下来,才给我说,纯粹把老子的事情没当一回事儿吗。既然他对老子如此礼遇,老子也迟早要他这个乌龟王八蛋好看的,他仗着父母在我们学校当个球老师,有个毛关系,就以为老子不能把他怎么样。万一毕业的时候,因为这个原因,老子拿不到毕业证或者学位证什么的,老子定会让他好看的!”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被处分了的”冲舟进一步盘问。 “一个在教务处当职的老乡告诉我的!” “那这件事再有解决得余地吗” “已经这样了,还有个球办法,况且黄球班长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能有解决得途径吗” “怎么讲” “黄球班长不但把郝龙的医药费没赔,还把我做手术的医药费也向郝龙去索要。结果,郝龙一气之下,把这件事告到了教务处,而教务处对黄班长没辙,便拿我开刀,你说气人不气” “唉!这个阴险奸诈的黄家伙,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就是呀!昨天中午酒桌上还假心婆意地向我道歉,说什么‘对不住我’地放他狗娘屁话。如今,背后做出这等流氓不道义的事来,我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真他妈的小人c伪君子一个!” “你有没有询问你那老乡,这件事还有翻腾得余地吗”冲舟质问道。 “我那老乡只是讲‘事情可能很严重’,至于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让我走一步算一步,待机行事。”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惜钱了,改天让你老乡帮你把他们主事的领导约出来,大家一块儿吃个饭,先探探口气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还不是昨晚上才得到的消息。本来要给你说的,但你一来宿舍就上床睡着了,我就没跟你说。不过,余翔要帮我问咱们学院的丁国华副院长的。” “余翔帮忙也行,不过得抓紧!” “我和余翔昨晚商量好,今天中午要去丁副院长家的。” “也好,先问问人家,毕竟他在学校里人脉广,看能否帮上忙。” “上一次你不是和余翔到过丁副院长家吗你觉着他的实力和做派如何” “这个吗,应该实力很强的,为人倒谦和正派c耿直平易,但他老婆王兰凤,你也知道那是个王熙凤式的主,不仅贪得无厌,而且是个擅玩权术的人。在家里丁国华是个怕老婆的人,所以事情能办成,但估计要费很多周折和花费很多‘经济’了。虽然我上一次的事情不是他一手处理好的,但他的处事还是好的!” 宿舍的门突然开了,袁童进来了,顾国赶急忙转移话题,问袁童:“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 “还不是你们两个”袁童没好气地说。 “我们两个怎么了”冲舟疑惑地问。 “你们两个把c教授给气跑了” “怎么讲” “c教授在把你们俩赶走后,自己也出教室了,我们全班同学一直等他,可等到第一节课下了,第二节课又上了,他还没出现,一些同学也陆陆续续地逃了,最后全班学生就都逃光了。” “如果这样说,我俩还真个闯了大祸呀!” “大祸个屁!这是他自找的。一个老师,因为一己之怨,就舍弃那么多同学的课程不顾,他还算什么称职的老师。如果他是这副德行,还不如早点回家抱孙子去,免得在学校占着职位不干实事,误人子弟!”顾国说。 “你个顾球娃,是你把老师气走了,这会子,竟把自己腾得很干净,说着说着,还自己理个不行”袁童说。 “事实本就如此,我有什么腾人不腾的。我气走他不假,但他舍弃你们也不假,我和他可以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无论怎么说,我俩都错在先吗”冲舟说。 “什么我俩错在先,明明他在先吗!一个教授级别的老师,也不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连点最基本的个人话语修养都那么烂,还怎么教我们”顾国反驳道。 “你的说语修养也不是一向那么烂吗这阵子怎么又己所不予,又施予人呢”袁童说。 “我的说语是烂透了,这点我不可否认,也不敢强辩。但他和我不一样呀!他是一位老师,是大学里传道授业解惑的教授;而我仅仅是一个学生,是个正学习的求知者。况且,我烂是烂在你们熟人之间,烂在宿舍之内,如果遇到陌生人,或者碰到长辈之类的人,我还是很礼貌的呀!” “千万不要拿人家是老师,自己是学生,就想当然得说事,给自己找个轻松的台阶下,这不是根本的理由。况且说话的修为,不关乎老师学生c伟人凡人c老人妇幼,那是一律等同的。融四岁,与兄食梨,辄引小者。人问其故。他曰:‘小儿,法当取小者。’可见,连孔融四岁都知道取小梨而让大梨,而自己,也一名大学生了,一个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大学生了,按古代科举的级别,也算进士身份了!还说话这般不知礼节,不分立场。” “我哪儿不分立场了,我就是站在他的立场上说的呀!” “如果你是站在c教授的立场上说话,那你感觉自己说得对吗” “对与不对,我总不能一味地让他人评说。他人认为对了,我就应当认为也是对吗?他人认为错了,我就应该跟着认同不对吗?这是那门子的道理吗?” “于你这价值观,我不能苟同,更不敢批正对错,但我以为:人绝不能对别人要求高而对自己要求低。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身为师范生,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名老师,到那时,如果也遇到类似于今天如你这般横样刁的学生,你讲如何是好” “老猿,你放心好了,将来纵是捡破烂,纵是洗马桶,我也绝不会从事教师行业。” “你顾童鞋就不要在我面前吹土了,如果真让你从一名教师行业转去从事捡垃圾的活儿,你会有勇气放弃教师而去捡垃圾如果真那样,那我甘愿相信你不叫顾国,而叫‘祖国’了!” “不信吗” “如果我信的话,连上帝也都要跑去信佛咯。”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但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袁童叹了叹气,并轻声嘟哝道:“还‘事实’呢唉” 我坐着,看他俩争论得激情四射,如火如荼,就一直没敢打搅,可现在他们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谁错谁对来,我就调侃道:“你俩争风吃醋个啥,连个对象都找不准。” “就为了痛苦不堪的心情和不平吧!”顾国说。 袁童没说话。 “既然你俩没争出个高低,那就算了吧!反正争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还不如,乘着这会子难得的空闲,咱们到外面台球室里挑几个回合的斯诺克,岂不更快哉乐乎!” 顾国表示赞同。 袁童也没意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斯诺克和篮球 来到台球室,我们三个还是按以往的规矩,各自给各自挑选杆子,并以年龄大小为开球顺序。 我击打了第一杆球,晦气的是红球只是一个轻微地震动,竟把白球给送进了底门,我笑着说:“时间长了,不曾打,看来手生疏了。” “本事就那么点,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顾国则说。 乘着袁童击打第二杆,我对顾国说:“小顾,既然你嫌我球技不及你,那咱俩赌一把,这盘球谁输了谁付台费?” 顾国爽朗地答应了。袁童开球后,也没进一球,便轮到顾国击打第三杆了,只听“抖”的一声,顾国瞄准白球的杆子前后一抖动,失杆了。惹得我只哈哈大笑,顾国也红着脸说:“咱俩彼此彼此吧!” 又轮到我了,这一杆为了不让再扣分,我很是小心。杆子拿稳,站妥贴,按三点一线的瞄杆方式,疾速送出了杆子,进而击中白球,又相中红球,直把红球逗戏的在台案上来回滚动了几圈,便嘻嘻地寻了个中门的位置,灰溜溜进了,白球又不偏不倚停留在其他色球附近。我一瞄,七分黑色球绝对能进,便翘起杆子,故意瞥了顾国一眼,可他像事先知道停留在这个独特位置的七分黑色球,必是我炫耀的资本,为了避免看到我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击中这一杆,他故作姿态,把目光投到了别处。一看,顾国没看,我有点失望,便没思考什么,直击球,结果球打得弧度不成问题,就是使出杆子的力量弱了些,导致七分黑色球弱弱地停留在中门附近。见此,我甚是恼火,可为了保持平静的心态,就没有显出多大的失望,而顾国像偷偷地盯我击球,一看我没进球,就嘲笑地说:“冲哥,炫耀时不慎弱杆了吧!难道是昨晚那个了,让你没力气了。” 我没理睬顾国,只看袁童打球,而袁童一贯的打球方式是杆杆必要硬,哪怕球被击打得台面上翻江倒海,叽里蹦哒,甚至越界飞出,他都依然不改其风格,故而我和顾国送他外号“杆杆硬”,而刚才我注视袁童的这一杆球,也是硬的出奇,不过还好,球在半空跳跃了一下,就落在了台面上,让袁童绷紧了的心瞬间又落归于静了,他赶忙淫笑地去收拾在洞口的那个七分黑色球,只听“哐”的一声,台面上分值最高且被我酿成最易进入的球被袁童慢悠悠一杆收入囊中,得了分值。 接下来,袁童可能是吸收了七分黑色球的魔力,三杆都箭无虚发:先是打进了粉红色六分球;后是棕色的四分球;最后又吸收了蓝色的五分球。这样算来,在我和顾国还是负分值的情况下,袁童的分值就高达二十二分了。 面对袁童这个分值,顾国好像显得淡定,全无惧意,手拿杆子,心放平稳,瞄准得也很有定力,还是习惯性得往后一个缩杆,球“嗤嗤”一声,就四散开来,可还是无一球进洞,顾国只声念叨着:“唉!真晦气冲天,连这么一个球都不进,真枉我多年球训了。” “就你那点艺,还敢鲁班门前弄斧,实在飞娥扑火,自取其辱呀!”冲舟借机挖苦顾国道。 顾国虽听我这么嘲讽他,但他球没进为真,也就不好意思反驳。又轮到我打球了,我迅速地搜索了一下台面,想找个能进的球,可无论哪个红球,都没有一个看似有把握进的,无奈之下,我就胡乱打了一杆。谁料,这一杆给冒充进了一个红球,把我搞得有点慌不拾手,赶忙又瞄准七分黑色球,之所以我每次都选择这个最大分值的球,不是因为他长得黢黑黢黑的,像小二哥,惹人爱,而是因为他诱人的分值和进洞的概率大。瞄准了这个球,我又没加思考,胡乱打了一杆,结果这次七分黑色球没让我失望,“咕噜!”一声,如中国队在世界杯上破门而入了的一球,我惊喜得不知成什么样儿了,赶紧瞟了一眼顾国,看他做何反应,却发现他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竟把自己手里握着的杆子在地上来回地蹲了几下,看到这一情景,我颐高气使地说:“小蝈,你球杆哥又没惹你,你那般作贱它干嘛况且还没到最后结局,你怕什么?” “你打你的球,管我干什呢” 顾国这样一说,我没跟他再斗嘴,继续打球,又进了一个红球,再打二分黄色球,却失手了。又轮到袁童了,但看他样儿,多么急于想打球呀!杆子一瞄准,管他如何瞄,怎样瞄,便直射了,但杆子的硬度还是不减上一杆。不过,这次他没上次的三连幸运了,竟一杆也没进。又轮到顾国了,这次他屏住呼吸,眼睛看得不是眼前的白球,而是台面上的洞口,杆子一出,被击中的红球便火速般沿着直线挺进,顿时,顾国脸上泛起了一丝浅笑,如含苞待放的花,他可能以为我会说点什么。然而,我也选择了沉默,这让他的妄自闲猜落空了,他又依据刚才总结的“看洞不看球”的经验,选择了绿色三分球,可他没耐得住球静候的寂寞,又一次失手了,却埋怨道:“真靠!选这么个破杆子!” 就在顾国换球杆之际,我把最后一个也是最难进的一个红球给搞定了,又打进了一个五分球,这样以来,我的分值已远远超出顾国很多了,便想着,以顾国今天的球技和球运,我胜他已绰绰有余了。正当我胜券在握,顾国却把剩下的三个球全打进了,就在他打进了最后一个球,或者说使他分值刚好超过我一分的黑色七分球时,脸上竟泛起了从未有过得自豪劲儿,但他又保持了少有得自谦沉默,像是用无声胜有声的手法让我难堪。当然了,我为了给自己挽回面子,便说:“小蝈今天实在是走运呀!竟然能够反败为胜。” “我这一招是起死回生之法,就是先把自己逼到绝路,让自己压力倍增,以激发出最佳水平,然后在一举攻破,赢得最后的胜局。”顾国自鸣得意地说。 “哦!我咋说吾辈之人怎会败给你一个小蝈蝈,原来你把生死赌注压在了最后一线,实在是高啊!不愧天天游戏中泡的人,游戏之战竟用在了实践当中。” 顾国被我这般称赞了一番后,袁童听得有些不舒服了,便说:“高个球,还不是瞎猫儿碰上死耗子,侥幸赢得了一局。” “如果你老猿不服气的话,咱俩再比试比试”顾国立马反驳道。 “就你那点球技,还想打赢我?” “是骡子是马,先得亮一亮,方知晓,何必这么早下结论。况且刚才冲哥和我比试不早就有明证了吗” 冲舟对顾国说:“刚才只是个例,不能代替整体。不过,我有个提议,刚才我俩比试有赌注,那你和袁童也得压点赌注,因为只有这样,你和老猿比试才有压力,有了压力,才有动力吗,有了动力,你俩才会赢得舒坦。不然的话,谁赢谁输了,只不过是嘴皮子上的事情,没什么实际价值。” “我赞成冲舟这个提议,不过,赌注还是和刚才一样,谁输谁付这一局台费。”袁童说。 “我认为台费赌注太少了,要压就索性再压大点。”冲舟说。 “冲舟说的对!”顾国也说。 “大就大吧,反正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来!那你俩说说,到底压什么赌注”袁童也说 “让冲哥这个中间人说吧!”顾国说。 “既然你俩让我说,那我就索性检点我能够占到便宜的事情。你俩就赌,谁输了就请今天中午的饭!”冲舟说。 “可以倒可以,就是让冲舟又占大便宜了。”袁童说。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所有台费,包在我身上好了。” “毫无疑问台费由你掏吗,还悻悻作态,一副自我吃亏的表情。” “赌我不怕,但我提前声明,因为我最近手头紧,万一我输了,饭我答应请,但档次不能太高。”袁童说。 “难道手头紧,就请碗牛肉面吃吗我也提前声明:如果老猿的赌注是牛肉面,那我索性不赌了。天天吃牛肉面,赌注还是牛肉面,真个好像饭不止,牛肉面就不倒!”顾国说。 “就是呀!”冲舟跟着顾国说。 “如果老猿输了,钱紧缺的话,我可以垫付,但档次不能太离谱,最起码也得四菜一汤,且要有一荤。”顾国说。 “既然借钱有了靠山,那就按顾童鞋说的办吧!”袁童说。 又一局开始了,没打几分钟,余翔和田空也来了。他俩一进台球室就看到我们三个了,余翔走到我们跟前怨言道:“三个土锤子,打台球也不叫我” “你是有女人的人了,一天有任务在身,那像我们三个,都光棍一条,想干嘛就干嘛,既没人管束,也没人关心。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自由自在。”顾国驳斥余翔道。 和余翔手挽在一起的田空则说:“小余也可以自由呀!我又没死缠硬拦他呀。” 此语一出,顾国有些难为情了,余翔又疑惑地问:“你们三个球娃,今儿早上是不是又逃课了” “我们不叫逃课,而是没课可上。”冲舟赶忙解释说。 “怪不得这么早就出来打球!”余翔说。 “难道转到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余翔也没课可上吗”顾国追问。 余翔看了看田空,迟疑地说:“我请了假。” “是不是又请了什么哪儿不舒服的例假”顾国调戏地说。 余翔一把拿起台球案上的球,对顾国厉声地说:“小蝈,你个球娃,再胡说,看这个你球哥怎么饶恕你。” “如果余翔不是‘例假’,肯定是‘长假’了。”袁童笑着说。 “余翔,你别激动吗,我只是说你请了‘例外的假’,因为语速太快,竟把中间的两个字给忽略了,才造成你的误解,为了表示歉意,我陪你打球行吧?”顾国说。 余翔挥了挥另一只没有被田空挽着的手说:“去去去!娃娃一边抛熟熟土起,就你那几杆子打不响的臭技术,谁要你陪练啊!” “人家余翔有的是人陪,何必叫你一个电灯泡!”袁童对顾国说。 顾国见袁童没帮他说话,就威胁袁童道:“老猿,今天的饭钱你是向我借,还是要指靠余翔啊” “什么借饭钱”余翔问顾国道。 “小蝈和老猿两位重量级选手要打斯诺克比球技,谁输谁请吃饭,而老猿又没钱,顾国同意如果他输了就借钱让请客吃饭。”冲舟向余翔解释道。 余翔突听有如此美事,便央求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算一份。” 因为刚才余翔没给顾国面子,他便报复性地说:“既然看不上我的球技,谁要同你比试呀!赶紧和你的田空那边打情人球起吧!” “顾国,当我刚才错了,就让我加入吧!”余翔哀求道。 “既然你要加入,那就重新定规矩吧!”冲舟说。 “怎么定”袁童问。 “我让出位置给余翔,你们三个打,一局下来,谁分值最小,谁就请客。”冲舟说。 “没问题!”顾国肯定地说。 袁童有点扭怩,不过被顾国边激将边数落一通后,也勉强答应了。 “既然这样,那让我媳妇替我打。”余翔又说。 余翔这样一说,我就纳闷了,这球娃,挺会讨好自己女人的,顾国和袁童也都同意让田空打球。 大家商量好后,便开始打球了。 为了彰显绅士风格,顾国和袁童让田空先打。田空打第一杆球,其用杆的姿势,其用杆的软硬度,就知道她是久经球场的高手了,加上她果断的进了一球,更让初次同她打球的顾国和袁童难免有所惧意。就在田空第二杆瞄准粉红色六分球的时候,我瞄了一下顾国袁童余翔三人:顾国显得田空无所谓进球与否的平静样;袁童一副紧张兮兮惨状,两眼直盯着田空打球,好像她这一杆球进后他该有多么不好的球运;余翔则含笑从容,显得对自己女朋友之球技有多么的自信。 只听“砰”的一声,六分球就破门而入,随之,球声消失,但击打球发出的杆子声还缭绕空中,久久不散,时而如贝多芬英雄交响曲般激情高昂;时而似绝世美玉相碰般刚韧顿挫;时而像高山涓涓流水般轻缓顺畅。 当田空又放稳杆子,准备出击第三杆时,我看了看她的神情,的确是静眸会神中穿插一股专注的神韵,不像第一次来我们宿舍时穿得衣服那般妖娆媚俗,一股勾男人心魂的神态。“啪!”的一声,红球又毫无碰触,夺门而入了。我又打量她将选那个球作为瞄准的对象,果然,这位女孩子的心高决不比顾国袁童逊色,她第四杆竟然瞄准了比其他球难度更高的七分球。如果按我的球技思路,她这一选择,球该如何行进,又往那个门而入,我是琢磨不透的。但我又想,莫非她要在我们四个男性面前卖弄一程她绝世的球技吗正思量着,她在白球中偏位置,回击了一个弧旋球,只把七分球打的如陀螺上升,而就在白球如此快得旋转下,七分球却又像一匹被驯服了的黑色烈性马,在碰撞其他球之时,抑制住了那团越界的放纵,直扑洞口而入。此刻,我真想为她鼓掌,可看见余翔顾国袁童三人毫无举止,也就控制了自己的入情。田空该出击第五杆了,我幻想着她又有什么惊世之举,能够于我一震撼。没想到,她真不辜负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斯诺克高手,又演绎了一技跳杆的精彩画面:白球像一只欢呼雀跃的白兔,跳过黄色二分球,直碰前面红球,使之如汹涌澎湃的浪涛,气昂昂而发,雄赳赳完成了一次脱俗的凯旋。此时,顾国和袁童有点惊魂不定了,但余翔的心还是稳如不周山,只品味着自己女友超乎寻常球技带来的快感。我又陷入她选择哪个球作为瞄准对象的猜测和比对中,她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如同百战百胜的巾帼元帅,要去征战她的第六杆,而她创造的这个杆数,是我顾国袁童三人自打球以来从未有过的数字高度,这让我们三个不由面面相觑,惊讶她将如何再一次凯旋。不过,马走千里,也有失蹄,这次,她因给杆子施力过轻,致使球止洞口未入。终于,袁童如白居易等琵琶女弹琴,千呼万呼才轮到自己登场了。只是他的球技实在太不给力了,第一杆就成了闪杆。而顾国算好一点,打到第三杆时才失手了。最后,顾国因中间失杆太多,而得了个负分值,自然群落倒数第一,田空分值则高达我们望尘莫及的水准。 球打完后,顾国就诺诺赞叹田空道:“你的水平堪比中国的丁俊晖了,如果有机会,可以去参加国际比赛咯。” 田空被顾国这样一称赞,倒觉着不好意思了,余翔则说:“你不知道吧,田空家那是斯诺克的世家,她爸的打球比田空还厉害。” “你怎么知道,难道亲眼目睹不成”冲舟问。 “这个自然,去年寒假,我去田空家的时候,见过她爸打球。”余翔自信地说。 “这么早就去见岳父了”顾国开玩笑地说。 余翔盯了一眼顾国,板着脸对他说:“你球娃,净胡说八道,请饭的时候,你看我怎么宰你,定让你大出血的。” “小蝈不差钱,宰十顿也没问题。”冲舟对余翔说。 “冲哥,纵然我不差钱,可如果你吃十吨的话,我不怕出不起饭钱,却怕你耗不起你那个巴掌大的胃呀。”顾国则舔着舌说。 “小蝈,这个你放心,如果你能请得起十吨的饭,冲舟也有办法解决它。” “如果冲舟吃不完,我想办法帮他解决。”余翔也说。 “我知道你们都是铲车挖机之类,随便十吨八吨不在话下!”顾国说。 “你晓得就好!”冲舟说。 说话的过程,顾国和袁童不服田空,又打了一局,结果他俩又一败涂地,只好认怂,正好也到吃午饭的点了,按约定我付台费,输得垫底的顾国请大家吃饭。 饭吃完,余翔和顾国本来要去丁院长家的,可余翔说昨晚他给丁院长打电话,他出差了,所以中午的拜访就取消了。余翔和田空去市区闲逛,我c顾国c袁童三个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顾国提议去操场打篮球,我也想着,反正下午没课,难得碰到如此和煦的天气,就让顾国到咱班其他宿舍找打篮球的选手。结果其他宿舍的同学,早已去操场打篮球了。 我急急忙忙穿上球服,换上近来刚买的一双运动鞋,袁童也更换了衣服,同我一身打扮。至于顾国,本没有球服,但他把余翔的那套球服一直用着,也就有了一套同我和袁童一样的球服,他的运动鞋同我和袁童的也一样,不过他买的早,我和袁童是看了他这双鞋物美价廉的份儿,在他的指点下,于淘宝网上淘了两双。这样以来,除袁童个头较高留有平头发型c我个头稍落一差留自然三七长头发型c顾国个子最矮留粒子汤染发型之外的差异,我们三个便有了相同的装扮。如果让我们三个同时打扮成这样,走在校园的街道上,肯定被其他同学认为,我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所以我们三个逢适宜于打篮球的好天气,都乐于穿上这身球服装备,一来好炫耀卖弄一番;二来,考虑到平日里打篮球,我们三个必然是一个组合,穿这身服装打起球来更有劲儿;三是我们都喜欢穿它。我们三个武装打扮好后,我拎着宿舍去年集资买的那个篮球出发了。 来到操场,打篮球的人非常多,以至于每个篮板都被学生团团占据着,我们三个找到咱班那些同学,他们正在操场中间的一个篮板上打。 走到跟前,他们正打得激情高涨,个个汗流满面。我一看王鹏也在,甚是兴奋。他看到我,也显得很有精气神地说:“冲舟,吃完饭那会儿到你们宿舍找你,怎么不在,跑哪儿去了?” “中午有点事情,到外头逛了一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半小时了,你们三个数着,那一组输了,你们就接替那一组。” 我大声答应。 大约过了十分钟,王鹏这方胜出了,我们三个就接替打,虽然我个头和球技都不如王鹏,但我还是喜欢防他。 打球开始了,我们这一方先发球。当顾国把球传递我时,可能是我惧怕王鹏的原因,顾国的球刚一传来,我就失手被王鹏抢走了。王鹏拿着球,平稳地站在三分线处,双手一低一后举起球,整个人跳起的一个后仰,球就被抛出了一个弧度,只听“嗖”的一声,连篮环和篮板都没触摸,球就入篮了。 看到这个优美的进球,我对王鹏投三分球,那是绝对的佩服,想着,若他进入湖人队,连姚明都让他投三分球的情况下,我是他的防御者,他岂能不投球,他投的球岂能不进? “猫哥今儿个吃抢药了,怎么一上来球就这么硬?”顾国向王鹏喊道。 面对我刚才的失误,我们宿舍三人篮球组合的队长袁童则对我下了更高的命令,他对我狠狠地说:“冲舟,无论你想什么办法,务必都要防好王大个。” 队长发话了,我更谨慎了,可下一轮开始,我还没回过神来,王鹏又鼓捣着抢走了我手里的球,他一个疾速跑,就甩掉我,站在了一个三分线外稳妥的位置,球又瞄准篮筐。他这次投球,我就想着,就算是神射手,也有失误的时候,我不相信他还能够再进球,可事与愿违,王鹏的三分球又进了,且和刚才那个投球一模一样,又毫无碰触。一看这样,袁童就对我生气地说:“冲舟,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俩互换。” 看袁童对我如此失望,我还是心有不甘,竭力向他保证,若再有闪失,定换掉我。结果再试了一次,我还是没有挡住王鹏的三分球,我实在想不通,其他时候防王鹏也不差,今儿个怎么会接连三次失误,且对此又毫无办法,难道是我最近没跟王鹏打球,他有新花招了?但新花招也不应该让我三次失手,莫非是我三天不练手生的缘故? 正当我孤疑的时候,顾国大声说:“咱班的猫队长,今儿果真是吃炮弹药了,否则,一上场就把我们三个轰炸的不成样儿了。” 王鹏听顾国的骂,依旧采取了一贯“默默一笑”作风。袁童则气急败坏同我换防守。本以为换了防守,怎么也会儿实质性的作用,谁知袁童虽阻止了王鹏投三分球,却没能阻止他投二分球,这让袁童郁闷至极呀! 情急之下,对王鹏防守,我和袁童一同,结果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到头来还是落了个阻止了王鹏的进球,却又让其他人把球进了,这让袁童把我又批评了一顿,说我擅离岗位,我气愤地对王鹏说:“王大个,你们队今天怎么搞的,才几分钟的工夫,就‘呼哧’‘呼哧’进了五个球,直把我们三个打了个摸不着头脑。” “冲舟,那是我感觉你们三个今天整体的球技退步了,且配合也松散多了,所以给了我们进球的空子呀!”王鹏略略一笑地说。 王鹏说完,我没言说什么,就等下一局的比赛,希望在下一局的对抗中能够挽回这局的惨状。王鹏对正打球的时候,袁童和顾国则坐在我跟前,同我商量如何打好下一局的对策,我是没什么好的应对良策,只能在打球中寻找应对的方法,袁童则说:“下一局打球,务必防好各自的人。首先,王大个这个头号人,要死死盯住他,宁可犯规也不让他再瞄准三分球了。” 袁童这样说着,但场上正打球的王鹏的三分球依然横行霸道,一投一个准,只把对方打得焦头烂额,六神无主,甚至怨声载道,最后还是以一比六输给了王鹏队。 又轮到我们三个上阵了,别看我们三个今天穿得如此齐整,但面对王鹏这个强势阵容,心里还是害怕又一次被打败,甚至打个惨败的下场。顾国发球时,我瞥了一眼袁童正防守的王鹏,他脸上汗珠子像清晨的露水,在额前充盈饱满,却就是不滑落,一只手举得老高,早超过了袁童头的大半截,有拦截半空传过袁童头顶球的嫌疑;另一只手则紧按着膝盖,稳住扎了马步的双脚,而他屁股撅得高傲,直同袁童的背部相靠拢。 我接过顾国传来的球,看着袁童的那个被动局面,就选择了单独突破,拿着球在三分线处徘徊了几步,鼓足了铆劲儿,带球又饶了大半圈儿,就跨起三大步,把球投进了。虽然我投此球,有点莽撞任性,但毕竟这一球的进入,给我们三个赢得王鹏队增添了几分信心。 顾国又发球了,而这回变机敏了的袁童,一个快速地逃逸,老早把王鹏给甩开了。我接过球,直传向袁童,他在中线位置,一个仰投,球也不差一毫地投进了。这一球进后,王鹏队的成员开始加强了对我们三个的防守,而尤为疯狂的是防我的那位同学,他活像一只高空盘旋的鹰瞄准着猎物,紧盯着我,更紧跟着我,让我左右摆脱不得,又逃脱不能,而王鹏也把袁童牢牢地防守着,这令袁童也纯粹动弹不得。因此,我们队要进球的重任就全落在了顾国身上,而顾国也不负期望,又进了个三分定点球。顾国的这次进球,又一次点燃了我们三个赢取王鹏队的信心,我们三个本想着再一鼓作气拿下仅剩的二个进球。可等到我刚要投第四次进球时,惹怒了的王鹏给我一个狠狠地盖帽,直把我的球抢断了。拥有了球的王鹏,像一只雄性爆发了的野狼,任球在手里从容不迫地投,我们三个却无能把球再次夺回。他乘着这个机会,一连就投进了三个三分球,直把我们赶上了,而发球权又在王鹏队手里,显然他们队的胜率就比我们高了。我拼了命地抢球,试图力挽狂澜,可王鹏在篮下抢球,以他的个头,我只能望球兴叹,袁童也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我们的这场比赛最终又输了。 被王鹏队打败后,坐在操场上,我已累得疲惫不堪了,任汗从腺眼里奔涌而出,渗透到内裤c球服c鞋袜里;顾国也任呼吸时高时低地起伏拉锯着,脸颊的汗喘喘地徜徉着;袁童则没有汹涌澎湃地汗流和震耳发聩地呼吸,但连连叹气。我们三个边休息边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们打球,试图从观看中找出王鹏队的破绽和弱点,可不知是王鹏带领的球队强悍勇猛,还是我们及其他队都不堪一击前两局也都输了的那个队又一次惨败下来。 又轮到我们上场了上场后,顾国就对王鹏喊着:“猫哥,这回你要稍微给我们三个让着点,也让我们赢一局,找点自尊,好让我们再一次打你们时就有信心了。” “可以呀!”王鹏边用手擦汗边说。 发球权在顾国的提议下,又由我们输队先发了,顾国依旧站在老位置扫视了一下我和袁童,然后在大脑中筛选着我俩谁更适合接球。就在顾国陷入难以决断给谁送球时,我一个猴子转身,把紧防我的那位同学给甩开了,顾国很默契地把球传给我。球我接住后,迅速地找到了个空漏的位置,立马把球又传给了顾国,他拿着球就上篮,结果没进,然而我早跑在篮下接应了,一个弹跳,便把悬在半空迫不及待要下落的球又送了回去,结果一个补篮,球就进了这时,王鹏对我鼓掌了,他喊道:“冲舟,今天你这个球才是我见过你投的球里最干脆利落最够炫耀资本的一球。攒劲!!” 对王鹏突如其来地称赞,我当然是高兴的了,毕竟进了一个我自己的补篮球,还补得那么出色,能不给自己点鼓励吗?但我还不敢轻易松懈,因为我无论进多么出色多么俊俏的球,但终究是一个球,在分值上同那种唯唯缩缩进了的球还不是一样的价值吗我继续在球场上竭力地满圈跑,想找机会甩掉防守我的同学,可防守我的那位同学,一看我刚才进了一球,就使出了猫抓老鼠的劲头,死追着我不放,但我也采取了新的办法,一阵子快速地奔跑,有如冲锋陷阵的强兵;一阵子又懒懒地等待,好像蔫头耷脑的败兵;一阵子又晃悠悠地行走,犹如无精打采的士兵。这样以来,防守我的同学,便摸不着我的用意了,他以为我疲乏了,就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于是乎,我抓住了他赐给我的这个人难得机遇,给顾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把球传向我,而顾国也灵活的出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球传给了我。拿到球的我,带着球就径往篮板跟前冲,可敏锐的王鹏早看出了我的动向,便脱离了袁童的阻挡,直窜到我前面,成了一幅挡箭牌。看着王鹏这个站我前头的熊样儿,我顿感他如同一片雷鸣闪电后又急欲降落一场暴雨的乌云,吓得我纯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但进球欲望的驱使和追求胜出的情结,让我下定决心,无论我前面是何等的死人骨阵地,都要试一试,皆要闯一闯,而虚防的王鹏看我这般阵势,怕相碰后伤及我,就挪了一步,给了我一个上篮的机会,而我也领受了他的这个机会,踏着历练了无数次,心里还默念着第一步缓和蹬地c第二步稳踏急踩c第三步使力起跳的三部曲动作,完成了一次节奏完美的跨步投球。 球投进后,王鹏又鼓掌又兴奋地说:“冲舟,你这个动作,那是标准的完美,比我的动作还强许多来!” 虽然王鹏又一次发自肺腑地赞美我,我却感觉不好意思,毕竟这次球能进,还不是他放我一马,给了我上篮的机会,否则,进球只能落个“哥只是个传说”的自我感觉良好罢了!还有,他作为我的篮球指导师友,也是他平日教导有方的功劳。 顾国和袁童在我又一次进球的鼓动下,如音乐里的调子,以一个节拍个节奏又连续投进了两个球,这让我们的分值明显威慑了王鹏的队,他们赶紧想法设法得力转败势。所以无形中,王鹏的队加紧了攻势,而我的意图,既然他们要快节奏的攻,那么我们要用慢节奏的守,所以我的传球c带球c投球都故意慢条斯理,有时,我带着球满场得跑,就是不投也不传,搞得王鹏有点不耐烦了,便跑来防我。就在他靠近我时,我火速把球传给早已摆好姿势要接球的袁童。而袁童的中线投定点球,那是堪比王鹏投三分球,只要条件适宜,那是稳稳一投一个进,这次他也不负我和顾国的期望,一投便进。进球那瞬间,我不由嗓门里喊出了“好球!好球!”的字样,顾国也跟着喊,好像这一进球是世界杯上中国队踢冠亚军争夺赛的那一球,其喊出的劲头,史无前例;其喊出的心声,空前绝后。 比赛终于停了,我们三个总算以六比五的分值勉强赢得了王鹏的队。 下场的时候,王鹏队好像很乐意输掉这次比赛,毕竟他们的胜利次数太多了,他们要为固守这样的胜利,不知要流出多少汗水,他们总算因为这次失败可以休息一会儿。可见,有的时候,输并非那么残酷,那么绝情,它可以是一种自我的享受,自我的解脱,所以凡事我们大可不必对赢执迷不悟,穷追不舍。 在接下来的这一局比赛中,本以为,我们三个胜出次次都败给王鹏队的那个队绰绰有余,可我们竟然也输了,实在有点不解。可见,胜与输,不是一种常态,不是必然绝对的事情,有时,看似不能胜的胜竟然胜了,不能败的败居然败了。或许这就是事物相互转换的给予,给胜者以警惕,给输者以慰藉,让每个人的心灵都能达到一种常态的平衡。 就在我休息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蔡膨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蔡膨说有事找我,让我赶紧到一篮子数码店里来,我向顾国袁童以及王鹏道明了原因,就去宿舍换衣服了。 到数码店后,蔡膨说:“移动公司要到我们学校搞一次促销活动,帐篷柜台音箱之类的设备已经放在广场上了,我们利用他们的设备也可以搞一些店里的宣传和产品促销。” 听后,我觉着蔡膨这个主意还不错,就同他到餐厅广场上找了一个认识的同学,让其帮忙谈妥了一个有遮阳篷和柜台的位置,我们就拿了自己一些电子产品摆上,像以前校园摆地摊,我和蔡膨就充当起促销员进行拉拢客户。因为移动公司这天的促销阵容做得强大,所以招来了校内许多无事可做的学生。借着如此高流量的人群,我和蔡膨这个偏僻的位置也吸引了许多客户,再加上蔡膨的嘴甜心热和忽悠吹嘘,我们的产品居然也出奇得卖了好多,而且还有预订的产品,直至下午还没打烊,其销售额就已经超过了我们自做生意以来的最高水准。蔡膨很是高兴,我也很是兴奋,且第一次感觉到做生意不仅获得金钱的满足感,还会获得做事的成就感,实在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呀! 天快黑了,我准备收摊,可听移动公司负责人说晚上还要举行隆重的节目表演,蔡膨就不让我收拾。我也觉着,如果移动公司晚上还有节目的话,那么来广场的学生肯定会更多,到时候我们兴许还能再卖出好些产品,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坚持同蔡膨一道熬到最后结束。 乘着空闲的时间,我去食堂吃了饭,然后换了蔡膨去吃,而天还未彻底黑,那些早得消息又无事可做拿观看演出为娱乐的学生,如将要下雨搬家的蚂蚁,都已从各自宿舍楼里,到处蹦哒显现出来,直奔广场而来。 不到半个小时工夫,诺大一个广场就被学生挤得严严实实,其历练到挽手耷背的成熟情侣和刚伊始谈情说爱的初恋情侣最多,他们也最为积极,总是能够配合舞台上节目主持人的欢呼而雀跃,高歌而猛进。 随着学生的不断增多和舞台演出的逐步行进,我们柜台这边光顾的学生也增多。一时间,我们的产品还不够每人观看,可机智又精明的蔡膨,拿着产品,站在柜台后面的板凳上,用溢美的言辞和绝好的描述,如剥大蒜,从表面到核心,一层层道道,不留痕迹c不漏瑕疵地推介着我们的产品。而他这一招,果真如灵丹妙药,不仅打动了那些心细如针的女同学,也勾引了那些对产品心冷如铁的男同学,更重要的是迎合了那些爱慕虚荣情侣们的口味。我相信,在这群光顾的学生中,举凡是有一丝购买意愿的人,都会被蔡膨这一席如描绘饕餮盛宴一般的话给打动,从而心动,进而购买。但蔡膨推销产品的绝招好像滔滔江水,总是用不完,流不尽,就是在顾客经历了左看右看地反复挑选比较后,正陷入对购买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又能够以加油填醋式得少价格为诱饵,迫使他们服服贴贴地购买。这就是蔡膨,一篮子数码店的学生老板,曾经一篮子地摊团队的主帅,在他的推销哲学里,从来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他总是能够把看似不可能的购买变为游刃有余的可能,不能成功的购买变为得心应手的成功,他从不和顾客板着红脸贴着青脸进行一场类同于大战的讨价还价,而是很平和很耐心很认真很韧性地用推心置腹的话语交换价格。但有时候,蔡膨也精明反被精明误,总以为顾客都是贪婪的,便以免送为诱饵,让某些顾客上钩,结果顾客是上钩了,他却获得的收益比诱饵还少。 相形之下,蔡膨的推销能力比我强很多,甚至比高宗和刘衡要强上百倍。我是一个于朋友面前话很多,于陌生人跟前话就寂寞寡清了的人,所以被顾国和袁童赐外号“寂寞寡清”就不足为奇了,如果遇着陌生人说些奉承恭维的客套话,那我就更不再行了,所以我这种人,天生不是一块从事推销的好料。但鉴于欠了一屁股债务,又不得已而为之。上学期在校园摆地摊做推销的时候,蔡膨就建议过我:做推销,于陌生人面前要尽可能得乐观热情一些,可我时至今日还是做不到,反倒形成了——买东西就是买东西,买主和顾客之间应该是一种平等关系——的买卖观念,卖东西,卖主何必为了买出自己的东西,去奉承顾客,取悦顾客我知道自己的这种观念,纯属理论上的成立,如果放在现实中,那是要处处碰壁,万万行不通的。所以,我也恪守不把自己绑在推销这颗大树上,深受不适应之风吹日晒,而不能有所反抗和改变。 随着舞台上节目主持人高声喊出“我亲爱的朋友们!谢谢你们今晚的大力支持,表演到此为止,下回再见!”的字样后,广场的学生开始陆续离去,我和蔡膨也收拾了东西,放回数码店,我就回宿舍了。 回宿舍,舍友们都在,只有余翔一如往常没个人影。 “今天生意怎么样”顾国问我。 “还行!” “那改天就请客吧”袁童说。 “没问题!中午我走之后,你俩和王鹏篮球打得怎样” “甭提了,那王鹏简直就一犍牛,浑身是劲儿,打了一下午球,竟一点儿也不累,还让我们场场输。”袁童气愤愤地说。 “这个球王鹏,改天我们三个一定要再好好练练,也把他给打得浑身不舒服。”顾国也郁闷地说。 “就凭他那个头,球技,耐力,要想超过他,一般人是不能够的,我估计,从全校找出个人来单挑过他,都很困难。” “那家伙,确实是块打篮球的料,可他毕竟不是什么nba或cba的球员,我们也不是找不出他的缺陷”袁童说。 “什么缺陷” “投球速度慢,尤其是他每次投三分球的时候,都要停留很久才投,那是他一贯的风格。” “纵然他投球慢,但以我们的实力,又怎能制止他呢”顾国疑惑地对袁童说。 “慢!当然有办法了,你盯紧拿捏稳,等他投球的时候,准能找个机会,给他盖个帽。” “给王鹏‘盖帽’,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你提得这个破绽我也早看出来了,可我从没奢望过要给他盖个帽”冲舟惊讶地说。 “单凭他那个头,你纵盯准拿捏稳了,但够不着人家,怎么个盖帽法,还不是高枝上果酸,徒有心而力不足”顾国说。 “天下的事,没有绝对的。纵然他个子高,我们身材矮,但我们可以练弹跳,以弥补矮得不足。”袁童又说。 “练‘弹跳’,那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时间短了,跳不起,倒成了蹦迪,惹人笑话;长了吧,可能像我们辈儿,早就身体蔫了。”顾国啧啧地说。 “如果按你这样说,凡事都没有什么可能了,那我们还要心怀‘希望’干嘛” “不是我否定希望,而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我们又何必虚伪地逃避事实呢人的希望,有时候也不过是忽悠人的东西罢了,自古以来,多少人身怀希望之花,却又沦落到被希望所欺骗所吞没。就拿信神的人来说,他们以为自己阳间受苦受难,死后到阴间,神定会让他们享福受活,可无奈,等他们受尽千苦百难,在闭上眼睛的那一霎,才顿悟,唯有死了之后才什么都是空呀” “听听你,老是从说一就一下子牵扯到万上了,扯那么远干嘛我就是同你说说篮球的事儿,王鹏的事儿,你就给我扯到神不神上了,真不明白你的思想。” “我只不过是尽兴分析罢了!举凡事物都一理,我也不过拿来类比类比而已。” “按你所言,举凡事物都一理,那么凡事都很简单了,可一个王鹏我们三个怎么就摆不平呢” “王鹏吗,他那是天生的打球料,这就像姚明c乔丹c科比c詹姆斯之人,他们举皆是打篮球的天赋人才,他们都具备了打篮球的绝佳素养,那是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了的,一般人都无法超越,其他人都望而不得。” “按你这样说,天才都是天生注定好咯” “差不多!” “差不多是差多少你总不能说,音乐界就只有一个杰克逊,足球界就只有一个贝克汉姆,it界就只有一个乔布斯,投资界就只有一个巴菲特,财富界就只有一个盖茨” “不是这样,胜似这样。杰克逊的那嗓门一般人能拥有吗贝克汉姆的那双踢足球腿一般人能具备吗乔布斯那痴迷于技术的癫狂一般人能深入吗巴老的那投资思路一般人能领悟吗盖茨的那凭技术获得的财富一般人能再有机会吗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造物主在造人时,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是人人都一样的。拿近一点的例子说,王鹏一米八五的个子是我一米七不到的人不能及的,余翔女朋友田空打斯诺克的水平是我不能超越的,咱宿舍王锐的普通话水准我是达不到的反正例子很多,就不一一枚举了。” “按你这样说,你玩cx和魔兽是我不及的,就意味着这两款游戏我就学不来了” “也可以这么说,玩这两款游戏,我至少也有四五年之久了,但我还是感觉自己玩得不够好,不够精。所以你想玩,想超过我,我不是说危言耸听伤害你自尊的话,你老猿是不可能超越我的。” “今天没喝酒吧,怎么说得净是醉话呀!”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分析分析。因为每个人在被上帝造的时候,总给他关闭一扇窗,又打开一扇窗。我关闭的窗,就是不爱学习;打开的窗,就是爱玩游戏。你看我这个人,举凡游戏,无所不爱,无所不精,而且一玩就上瘾。所以我这扇打开的游戏之窗,你是相信不相信,我是极为肯定的相信,在玩游戏上,我肯定胜过你。因为我可以为了玩游戏,熬几个通宵夜,可以逃几节课,甚至少花点饭钱也要留够玩游戏的钱。而你老猿和冲哥呢我极少见你们玩游戏,不用说玩网络大型游戏了,就是那些单机益智类游戏,你们都不玩,尤其是冲哥,他那是根本就痛恨玩游戏的人,遑论让他从游戏中体会到游戏人生c游戏乐趣c游戏神奇的境界,那根本是扯淡和离奇。” 顾国正津津有味地说着,我从水房打洗脚水进宿舍来了,听他正提了我的名字,便问:“小蝈蝈,你和老猿正谈论什么,竟这般较劲儿。” “我们大人谈国家之大事,你少小儿还是不听为宜的,也听不懂。”顾国笑着说。 “真是屁都敢放!”冲舟放好洗脚盆,对好水温,坐在凳子上,把脚伸进去,又对顾国说,“究竟有什么话,竟让我这位宿舍的长者听不懂速速给我从实说来。” “冲哥,靠一边吧!赶紧洗完,给你家娟儿打个电话去吧!我和老猿正谈得深入,你别打岔儿!” “你就洗你的脚,我不想和小蝈谈了。”袁童说。 “为什么”冲舟说。 “因为我觉着顾童鞋的思想境界高而深,我辈是不能够领悟和理解的。”袁童说。 “哎哟!就他一个愣头青的脑袋瓜儿,以你老猿天赋神韵的头脑,就不能搞定吗”冲舟笑笑嘻嘻地对袁童说。 “还真有点!” 我摇了摇脚盆子,摩了摩脚,对顾国说:“小蝈,刚才对老猿说什么话了,竟让他这般悲惨和对你有所恐惧,要不说说你高超的思想境界,也让我神领一回。” “就凭你那点商人见钱脸黑的修为,能和我是一个档次的” 我耸耸肩,硬硬地对顾国说:“真不出老猿所言,如今的小蝈,是翅膀硬了,所以就不把尊敬长者放在眼里了” “去你个球娃,若真想同我谈论,那我且问你,你对金钱如何理解” “这很简单,不就是世人皆爱钱吗,我也一样!” “一听,你就是个俗人。” “听你话的意思,你就不爱钱咯” “当然!” “‘当然不爱钱’,你未免回答得太仓促,太不经过大脑思考了吧 “一点都没问题!” “那我且问你,你来学校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觉着好玩,才来!” “好玩儿!玩你不会找个比学校更好玩的地方,何必来这地方” “这,你就不懂了。” “怎么个不懂法” “学校里,有新思想,有自由,有刺激,有美女” “哦!你就为了这些,难道其他地方你找不到这些吗” “还真有点。” “新思想,你可以看看书,上上网都能够获得;至于自由吗,像你这种有钱子弟,出国或国内,哪儿不能去,哪里不能游玩,一切好山美景,你万可尽收眼底,尽揽心间;美女,天下无处不有,只要你想看,甚至想得到,钱去了,就有一大堆;还有刺激,那更是离开学校后,就能够寻得无边无际的。” 顾国稳了稳坐姿,慢悠悠地说:“冲哥,看来和你交往差不多快一年了,你还是忒不理解我。” “怎么个不理解法不就是刚才你要我说说对金钱的理解吗,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一个穷苦人家读大学的子女,上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毕业后能够谋到一份赚钱的工作,能够改变一下自己的生存方式,能够生活的体面一些。而你就不同了,你是富二代,你现在读书不愁,将来毕业后更不愁。你是活在不差钱的世界,而我是活在每天一睁眼就要想钱的世界。不是我天生害想钱的病,而是金钱社会的穷困逼迫的你,不得不时时刻刻去想它,挣它,甚至还要不喜欢而爱它。对于有钱人,钱是他们人格的附属品,是他们统治和玩弄特权的一种手段罢了;但对于穷者来说,差钱的日子,钱都是他们至高的神圣物,因为此时的钱已经代表着他们能否在这个世界里生存和通行了。现实告诉我们,无钱,会让婚姻变成地狱,会让性爱变成,会让真爱变成葬墓,会让正义扭曲,会让人格丧失,会让尊严零落” “冲哥,我所理解的钱,就是不想让钱限制我的自由,我承认父母是有钱,可那钱是他属于们的,不是我的。” “你父母的钱也不就是你的,那还有什么不一样吗” “那不一样,因为我天天花父母的钱,他们就限我这,限我那,我活得好无尊严,好无自由啊!” “小蝈,你就知足吧!你看看自己,一天想干嘛就干嘛,还敢说父母限制了你的自由如果你父母再不限制一下你的自由,我想你真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脱了缰的野马,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管,一味地脱离地平线,一味地放纵驰骋。最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国不作声了,又踌躇了一会儿,问我道:“冲哥,你老家穷吗” “干嘛问这个”冲舟迟疑了一下说。 顾国看了看我的眼神,以为他说错了话,便恳切地说:“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低下头,边洗腿边说:“是穷啊!” “那你父母干什么” “打工!” “怪不得你读书的目的是为了钱。”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了,便对顾国刻薄地说:“难道你看不起我这个读书的理由吗” “没有呀!我只是感觉每个大学生都应该有一个读书的目的,我只想知道你的原因,就问问罢了,而我却悲叹自己竟不清楚自己读大学的目的和初衷是什么。”顾国连忙解释道。 听顾国这样一说,我有点同情他,又开玩笑地说:“你需要目的干什么,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平日里你就捎带着多花点,权当为提高国民gdp做点消费性的贡献了。” “你听听,说的什么屁话。自己有了目的,就让别人随便混,你知道,我每天这样闲逛,不知感觉多么空虚吗” “空虚了,为何不找个女朋友帮你解解闷儿” “冲哥,以前我以为你的修为同别人不一样,可现在我突然发现,你说话越来越跟余翔是同一类货色了。”顾国语重心长地说。 “何以见得” “就凭你左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 “现在的大学生不都是这样吗空虚了,寂寞了,都去找异性解决吗” “我——顾国曾发誓,大学四年要单身到底,绝不食言,你懂吗” “哦,原来这样!既然阁下读大学时,要决意做个俗家子弟,那我也承诺,以后在你小蝈面前,决不谈女性,免得你色变了,倒说是我的过错。” “冲哥,你在我面前以后少来这一套,装得男不男c女不女的声色,怪惹我气的。” 听此一语,坐我旁边洗脚的袁童也开言了,他笑着说:“顾童鞋,就你这样儿,怪不得咱班某某没看上你呢” “幸亏她没看上我,说句老实话,老子还看不上她呢,一个大学生了,天天把自己装扮得妖媚狐艳的,想勾引谁”顾国狠狠地说。 “那是人家就想勾引你——顾童鞋!” “勾引我!那她找错对象了,在教室里,我连她理都不理,遑论看” “你可能看见人家,早偷偷坐在教室后面流口水了吧!这会子倒充起男子汉傲骨了。”冲舟说。 “和你俩说话,简直恶心!”顾国无奈地说。 “不是恶心我和冲舟,而是恶心你曾恋爱过的那个廖敏和萧敏吧袁童说。 听到“廖敏”和“萧敏”这两个名字,顾国像蔫气了的气球,彻底没力了,就同我俩直接不言语了。 我刚把脚洗好,拾掇了洗脸盆,见顾国无语,就又调戏他道:“小蝈,我还想同和你再交流交流,感觉咱兄弟虽在同一屋檐下,但还是缺乏心灵的了解。” “有屁就放!” 看着顾国脚也不洗,就直往床上去,我大声地提醒他道:“脚洗了吗” “闲事少管!” 听了顾国这两句话,我问他道:“你吃枪药了” “何止吃了枪药,那简直是吞了炸弹。你听听那声嗓,直接有要把我们整座宿舍楼给炸毁的阵势。”袁童喝道。 被我和袁童骂了的顾国,心有不服地嚷道:“你俩给我闭嘴,我要睡觉了。” “这么早,你睡个球,每天晚上玩手机都凌晨过了,这会子说你睡觉,你丢人不丢人”袁童也嚷道。 “不管你事!” 见顾国不说话了,我也就采取了不跟他说话的沉默状,我把被子展开,也躺在床上用手机看新闻,可这些新闻,要不就是负面报道,要不就是无关紧要的报道。不是某某强奸了某某,就是某某官员保养某某情妇,抑或某某明星同某某明星有染总之,乱七八糟,无所不有。看了不会给人增加任何愉悦,反而令人憎恶。 无聊之余,我干脆关掉手机就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C教授之死 而这夜,也是我多日来第一次做梦,竟梦见顾国在情理之下,于教室里拿起一根木棒,在c教授头上狠狠地抽打了一下,c教授被送往医院的途中,因失血过多而不幸去世,顾国也被警察抓了,我正泪汪汪地哭着,突然那位舍友的手机闹钟响了,我被惊醒了。 醒后,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了顾国,他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冲哥,那是你晚上屁股没盖好的缘故!” “这个梦是有点蹊跷,可我和顾国得罪c教授是真。”冲舟疑神疑鬼地说。 “冲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在正常不过的道理,你就别再鬼迷心窍了。” “梦中的事情真不真,那是次要的,但我俩得罪c教授是事实,所以我以为咱俩还是乘着周末空闲的日子到他家里去一趟,给他道个歉,陪个不是。这样,一来,下周他上课的时候,我俩可以顺理成章去了;二来也把这个梦给镇压掉,不让其再萦绕在我的幻想中。” 顾国听了我的说辞,甚是恼火,便说:“冲哥呀冲哥,你也一堂堂大学生了,怎么还那么迷信不就是一个梦吗,何必当真,把自己吓成那般缩头缩脑。我就不信,今天我俩不去c教授家里向他道歉,下周他上课时,我俩照样去,他还真把咱俩给赶出来” “这不是人家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我们礼节不礼节的问题。” “如果你想去,就自己一个人去吧!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去的,我看不惯他那当老师傲慢十足c依老卖老的熊样儿。”顾国没耐性地说。 我没劝成顾国一道同我去c教授家向他道歉,觉着自己一人去也碍不下这个面子,便偷了个懒,把这件事给撂开了。 过了周末,不知不觉又到c教授上c语言课了,我们班的同学还一如既往地早早去教室了,顾国是铁了心不打算再上c教授的课了,所以他早上包着头,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闷头大睡。我本是晚上想好要去上课的,早上也同袁童贾峰王锐一道起床。可吃过早餐,袁童叫我上课,我却突然陷入犹豫不决中。想着,如果我去上课,万一c教授突然神经发作把我赶出来,那我将多丢人啊!如果今天再不去上他的课,以后我将永远不能再去上了,那意味着我将又挂定了一门课。 我正于宿舍来来回回走着,顾国则喊道:“冲哥,做事别女人般婆婆妈妈,要去就斩钉截铁得去,去了,万一c教授还把你赶出来,你就学皮实点儿,硬缠着不离开教室得了;不去了,索性就学我,躺下来,睡个懒觉,也落个心里舒服。要去不去,想去怕去,最为蛋疼!” 当然,顾国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也得马上做出去与不去得取舍,好给自己个解脱,也算给顾国个答复,不然,他又要批评我了。最终,权衡利弊,我还是选择去了,甘愿耐着头皮子接受c教授的批评。 到了教室,我们班的同学都神经兮兮地看着我,好像那是一个神奇的冲舟,我没理会他们,直溜溜走过教室,坐在袁童旁边。而我们班同学在神奇了几秒钟后,也就再没神经质地看我了,想必我不过是瞬间的存在罢了,没什么神奇再神奇了。 我坐好后,瞟了一眼教室,有些同学在津津有味地看书着,有些同学在口若悬河地吵闹着,有些同学在无所事事地干坐着。而我随着上课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心里不由地促局不安起来,眼前浮现出一副c教授傲慢无理批评我的画面,我隐隐约约感知到c教授站在讲台上,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地说:“冲舟同学,你给我最好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不想看到你了。” 正当我沉浸于这种自我编织的胡思乱想中时,袁童叫了我一声名字,我才恍然神智过来,他说:“今天c教授可能不来上课了,要不咱俩溜之大吉吧!” 虽然我想尽快逃离这个有点阴暗的四平八面教室,可又怕前脚没出门,就晦气到后脚便碰上c教授,如果那样的话,我又将如何是好,就对袁童说:“还是再等一会儿吧,说不定c教授正在归来的路上。” “冲舟,平时我叫你逃课,你二话不说,书本一合,立马起身,便同我大摇大摆地走出教室,任凭黄班长在后面嘀咕数落什么,你都不问不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c唯我独尊的样子,今儿个怎么这么畏缩胆小,装怂起来呢”袁童边合书边说。 我移开假装看书的眼,叹了叹气地对袁童说:“此一时,彼一时呀!” “什么此一时彼一时,那纯粹是借口中的借口,不就是上节课被c教授批了一通,也不至于一朝被师批,十年怕见师吗”袁童不解地说。 “老猿!情况没给你遇上,你是坐着的不知道站着的腰疼。” “反正这会子了,c教授估计不来了,咱们还是扯字了之吧——到图书馆借几本书去” 虽然袁童说得信誓旦旦,但我还是有点犹豫,便对他说:“等大家散的时候,咱一块散吧!” “你放亮眼睛看看,咱班这些同学,坐着都一副人摸人样,到底在认真学习没你不知我也不知。可论到临阵逃课或者经常逃课,除了顾国你我之外,再有谁者你要等他们离去了,估计这节课下了,另一节课又上了,c教授还不来,他们才老鼠般,鬼鬼祟祟,神神叨叨,一会儿走一个,又一会儿再溜一个。” “要不,咱走吧!”冲舟故意试探了一下袁童。 袁童一听我这样说,立马拿起书本,做出离去的架势,我则没有动弹的样子,袁童就大声吼我道:“冲舟,到底去还是不去放句狠话来!” “还是再等会儿吧!”冲舟笑嘻嘻地回应说。 袁童一听我无心离去,自己又已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便转头就走。我看着袁童愤愤然离去的背影,像看到了以往的自己,竟离去得那么傲慢,那么干脆,那么洒脱。我心里想,以往我的逃课,确如袁童刚才所言,是干脆利落中不留缝隙,但这会儿竟窝囊到这份田地了。 袁童走后,我又思前想后了一会儿,觉着c教授这般耍我们不来上课,那我们为何还留在教室里气愤之余,拿起书本欲要走。突然,教室的门开了,我以为是c教授进来了,便眼也没多看一下,心里直七上八下颤栗起来。可说话声响了,竟不是c教授的,我开始心放宽了,抬起头来看了看,原来进来的人是我们学院的另一个老师,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们的c语言老师,今天来不了,你们不要喧哗吵闹,就好好复习吧!” 说完,他又问我们班的班长是谁,然而,黄李居然也没来。他又问副班长,陆涛就站了起来,他便把陆涛一人叫了出去,不知向他说了什么鬼迷心窍的话。当陆涛进教室时,本来就瘦弱狭窄的圆脸,却因阴云乏青的充塞,竟显得臃肿肥沃起来,一时,让坐在教室的同学们都充满了无尽的遐想。 陆涛坐下后,他旁边的同学都赶忙围拢过来,询问刚才所说。陆涛开始隐糊模词,不肯泄漏丝毫真言,只是拿“没什么事”的话敷衍搪塞围观的同学,眼尖的同学,知道陆涛所言是虚,继续围在陆涛跟前刨根究底,而那些气盛的同学,见陆涛不说真话,便选择了“管它什么事,于我何干”的高高挂起态度,便走来了。而我,一听那老师说c教授不来上课了,悬着的一颗心如肩负几千斤重的东西突然卸下来,顿感浑身有劲儿,且已磨拳霍霍欲离走,但为了稍稍给足陆涛一点面子,并给其他同学留一点好影响,就暂且忍耐坐着。坐是坐着,可书本上那些羞涩热的英文代码,是不能入我眼的,就拿起手机斯磨。而那些好事的同学,早从陆涛哪儿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便从教室的四周传开了。我本来采取两耳不闻教室事,一心只玩手机事的态度。谁知,那走漏的信息如同传染的病毒,你越想避开,它越是侵染你,我前面的一个同学隐约地说:“周五的时候,c教授因脑溢血而去世了。” 一听“去世”“周五”“脑溢血”这些字眼,我不闻不问的心突然像涌进了一股强大的寒流,冻得我直喘不过气来,就爬在了桌子上。而教室里那些嗡嗡的乱言乱语声,通过桌面的冰冷,传到了我的耳朵,直震的耳膜,又涌进了整个血液循环往复中,加速了我心脏的跳动。我试图从桌面上拾起来,可娇弱的力量,让我仍旧瘫软着,我又听见前面的同学说:“脑溢血是一种带有高血压性质的疾病,一般大脑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或者自己过激的心绪就会发生。” 从他们的言词分析中,我隐约感到c教授的死是真的,而他那个致命的刺激就是我引发的。我想着,自己该如何是好,一个上周五给我们上课时还耀武扬威c活灵活现批评我们的老师,突然间因一个刺激而撒手人寰,远离人世了,而那个刺激的祸首却不能排除于我,这叫我以后如何面对班里的其他同学 教室里的遭杂声依然肆无忌惮地弥漫着,击打着每粒空气分子,而那被击碎了的空气分子又撞击着我的心。我幻想着,若自己能够穿越时光隧道,或得到月光宝盒,穿越到上周五c教授批评的那个场面,把我给他施加的顶嘴给夺了回来。只可惜,这只能是徒劳的幻想罢了。而教室里一些不安分的同学,已蠢蠢欲动地想要离开教室,脱离谈论这种与自己无关的话题。当然了,没有离去的同学,还三五地围坐在一起,商讨着如何为c教授吊丧 一节课结束了,又有些同学离走了,而那些不确定c教授逝世消息的另一个班同学拥到我们班确认实情来了。他们一进教室,如同粉丝抢着让自己喜爱的明星给自己签名一样,把陆涛给团团围住了。 当他们确定了消息后,又灰头丧气地走出了教室,而随着教室里我们班学生的相继离去,只留下稀稀拉拉正谈论的几个同学和爬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形单影只的我,以及天花板上悬挂得冷冷清清闪烁的几个吊灯。胡思乱想了几分钟,怪清冷心酸的,就爬起来,拿着书走出教室,去外面透透气。 出了教室,一如往常,我有了烦虑,惆怅,哀怨,便抬头望望天空,以解不愉快的心结,可今日的天空是那样的蓝,那样的没有一丝云彩,好像没有怨言没有忧愁的少女,我试图用它来释然我此刻的心,可脖子都抬木了,眼都看麻了,就是不能平息。我又低下头,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大脑中清晰的表明:宿舍是不想去了。 沿着校园的羊肠小径胡乱地走着,不知几时,又到了我上次破坏花草树木的地方,隐约感到那位种花老人在对我说:“年轻人呀!不要让痛苦再折磨自己了,要自己对自己好点呀。” 想到这儿,我又幻想着:如果我早认识那位种花老人,早听他对我讲:“如果你能够在爱自己之外!再大度一点,或者说如我一般,也爱周围的每一个生命,那么你就很了不起了,你的心也就自然宽了。”可时至今日,我才掂量到这句话的分量,才后悔自己所做的蠢事,我又陷入到痛苦不堪的绝境中,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踏花踩叶,希望种花老人再一次出现,来抚慰我的心灵。可无数的花揉碎了,无数的树叶踩折了,种花老人还是没有现行,我失望了,绝望了,想在地上翻滚起来,想在花丛中躺睡下,突然我的周围又萦绕着种花老人的话语,他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再痛苦了,痛快也无济于事。”又过了一阵清风,把我吹得浑身凉嗖凉嗖的,我以为自己从醉梦中刚醒来。待我冷静了下来,重新理顺了一下大脑,让自己不要再烦躁,又过了会儿,我感觉自己像得到了种花老人的教化,浑身有劲儿了,然后坐下来,把刚才踩烂踏倒的花儿草儿梳理了一通,就离开了,只是我惭愧又一次对不住种花老人了。 回到宿舍,唯顾国还在床上闷头大睡,见我进来,他就对我说:“听王锐和贾峰讲,c教授去世了。” 我点点头。 “听说是突发脑溢血。” 我又点点头。 “听说是上周五去世的。” 我依然点点头。 顾国问完后,就不再问了,只是满脸一片萧杀的苍白,好像经历了亿万年沧桑岁月的洗礼,我也坐在袁童的床上,想同顾国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就一直哽咽着。 宿舍门又开了,袁童抱着一沓书进来了,他用诡异的眼看了看斜躺在他床上的我,又用秒杀的神情凑了凑睡在床上的顾国,然后笑着说:“今天太阳难道从从西边出来了你俩竟然保持着从未有过的沉默状,难道有什么不可言语的隐情吗” 我没有支声,顾国也平静地躺着,袁童看有点不对劲,但他还是用不会幽默的幽默调戏我说:“冲舟,你个球娃,上课的时候,我让你同我逃课,你竟然耍我,是何居心” 我依然没有答复,袁童急了,便骂着说:“两个球娃,把我当空气” “没有呀!”冲舟弱弱地说。 袁童一听我说话了,便嚷着:“我以为你俩是聋子,现在看来,还不是呀!”他放下书,又问道,“你俩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呀!” 袁童哼了一声,带着疑问得口气说:“没有!我看,绝对有,你和小蝈是不是乘着我不在宿舍,就吵架了” “没啊!”冲舟不耐烦地说。 袁童见我厌倦回答他的问题,就转移话题说:“我逃后,c教授再没进教室吧” 听袁童又提c教授这个名字,我有点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便发泄式地大声喊道:“你这人到底烦不烦” 袁童见我真得生气了,为了迎合我的发泄,就没对我顶嘴,只是紧捏着手指头拳了又拳,感觉没意思,就拉开门出去了,而就在袁童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后悔了,有股轻飘飘的感觉,觉着自己不应该也没资格冲袁童发火,我口里默念着自己是个撑不住气的窝囊废,是个不能宽容别人的伪君子,是个不懂尊重他人的狂傲徒。我能做什么呢难道只会惹人讨厌,只会虚伪爱面子,我 门又开了,贾峰进来了,他笑着说:“老板儿,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暖了暖嘴,舒缓了一下干糙的唇,然后轻声地说:“没去图书馆呀!” “没用!我教室出来时,看你一个人超图书馆那条路走去,还以为你去图书馆了。” “到图书馆附近的那座公园里坐了会儿。” 贾峰叹了叹气,又说道:“你说这人生,就是难以预测,c教授那么一好人,上周还趾高气昂地教训我们,结果,说没了也就一下子没了。” 对贾峰的话,我没掺加自己的意见,只是心里想着,贾峰所说的何尝不是这样呢?贾峰又说:“老板儿,我听其他宿舍的同学商量着要去悼念c教授,我们宿舍有什么表示吗” 我迟疑了一下,弱弱地说:“这个吗,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你作为一宿之长,应该给点建议才是。”贾峰有点失望地说。 被贾峰这样一说,我还真不知该给他什么建议,只是心里默想着,c教授的悼念就是一个人也不去,我都应当去,他不仅是我曾经最尊敬的老师,也是多少因我而逝世的老师,为抚慰亡灵,为安慰自我,都该去悼念的。 又过了会儿,王锐进宿舍了,他严肃地说:“听陆涛说,c教授已经火葬了。” “怎么那么快呢”贾峰惊讶地说。 “这个吗,我也不知道。”王锐说。 “不会是乱讲吗刚才咱班一个宿舍的同学,还商量着凑钱给c教授买花圈呢”贾峰又说。 “王锐,你的消息是哪儿来的?”冲舟问。 “我不清楚,但我的消息是私下从陆涛哪儿得到的,应该不算假。”王锐有理有据地说。 听了王锐的说辞,我有点坐不住了,便直立起来,自语道:“怎么c教授已经火葬毕了” 王锐看我怀疑的神情,有点生气地说:“如果你们都不相信我,那就自己去别处打听吧!何必都这样相不相信的。” 看王锐如此表情严肃,我觉着他所言应该是真,就没再言说什么。而此刻,用被子一直裹着头的顾国,像一只因惊吓而平息了的神龟,终于把头露出来了,一副想问什么又不问的神态。 贾峰严肃的表情一时没了,又开玩笑地说:“看来我们的这位c教授对我们班同学有点不满,否则,他死的时候为什么连我们悼念他的机会都不给” 我没言说什么,顾国也没说什么,只有王锐拿着一把笤帚边扫地边说:“不给也就不给呗!反正我们又没欠他什么。不过,你今天教我了,我就认识你,明天你不教我了,我也就不认识你了。” 贾峰不赞同王锐的说法,便反驳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你这种对待老师的态度,c教授也枉教你了。” “现实本就如此,尊敬你了,你是个老师,见了面,彼此打个招呼,问个好;不尊敬你了,就拉到,拜拜。至于以前的那种神圣的教师观,早就过过了,完完了。”王锐哼哼地说。 还是第一次于宿舍里听王锐和贾峰如此这般大发辩论,只是对没有好心情的我,他们的辩论只会增加我的烦闷。顾国好像也听不下去了,按他一贯的作风,宿舍里,不管是谁,只要打扰了他的睡眠,搅扰了他的安静,他都会大喊大叫,耍富家子弟的骄横脾气。但今天,他没有用以往大发雷霆的制止方式,而是选择了少有的沉默。而贾峰和王锐的辩论,如同竞选总统而举行的全国辩论赛,啰嗦而冗长,眼看作为听众的我和顾国都疲倦腻烦了,他们则不管不着。贾峰继续宣扬他的“学生必须尊敬老师”的理论;王锐依旧秉持他的“老师也必须尊敬学生”的观点。我实在憋不住了,想制止他们,可刚才已经得罪了袁童,要是再言词过激,难免又把贾峰和王锐也罪了。于是,我就选择了“与其改变别人,还不如改变自己”的观点,离开了宿舍,去了操场。 到了操场,哪里早挤满了上体育课的学生,我只好找了个无人的双杠坐了下来。 坐下后,我实在无聊,就打电话给萧娟,不知因何缘故她没接,只给我回了个“正上课”的信息。我又给赵曼和甄梅打电话,她们同样不接,只回了个“在自修室”的短信。郁闷之极,我就想,人家不是上课,就是自修室学习,而我无聊得被烦恼所折腾。气愤之余,便双手垂在双杠上,来回拉肌肉,直至额上汗珠悬挂,双手发抖,我依然怀着“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心境,不舍不弃,可人的体力如同人的定力,也是有限度的,我终究还是挺不住了,便从双杠上掉了下来。 掉下后,我是腰疼手酸,站也站不稳了,又蹲了下来。蹲下后,又想躺,便两手一伸,一个后背,倒在了地上。睡地上后,我两眼鼓辘辘望着天空,感觉此时的烦恼不再了,有的只是浑身的疲乏。我才悟道,原来忘记烦恼的方式之一就是不停地自我劳动,直至筋疲力尽,烦恼也自然而然地消除。不过,我辈非释迦牟尼圣人,能够在菩提树下蹲坐六个年头,在第七年,突然了却尘世的一切苦恼,悟道成佛,去普渡众生了。 睡了会儿,我感觉浑身舒服了些,就起来,回宿舍。 到宿舍,只有顾国一人还稳稳地躺在床上,便喊道:“难道你要永远沉睡吗” 顾国没回答,我又说:“小顾,难道你真死了吗好歹也啃个气儿!” “你的心是不是被狼叼走了,怎么这般疼呀”顾国吼叫着说。 “别废话了!到底起床不起” “我不起了,难道真永远沉睡不成” “要起,就麻利点起来!别窝着,看着就让人心烦。” “你急着去死呀!你烦恼你的,我睡我的。难道你的烦心是我的睡造成的” “有急事,你速速起,不然就拉倒。” “冲哥,什么屁事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顾国边穿衣服边说。 “你起来后,自然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顾国穿上衣服,下了床,拿着洗刷用品上了洗手间,不一会儿就进来了。等他脸上摸了油,吹风吹了发,收拾好又问我道:“到底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咱们一天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一日三餐的事情吗” 顾国一听我吹嘘了半天的紧急事情是吃饭,便气愤地说:“你球娃,不就是吃饭的事情,至于这般火烧眉毛三把抓吗,让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是多少日子没吃了。” “不急能行吗,我们一天活着不就是为了早中晚三顿饭吗” “冲哥,你听听你自己,昨晚说读书是为了钱,今儿个又说活着是为了吃饭,那么后天你是不是又说爱情就是为了性你能不能稍微装着高尚点,人家连莎翁都有‘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活着不是为了吃饭’的高尚话,你听听人家这话,简直令人回味无穷啊!哪像你?”顾国哀叹地说。 “回味无穷个屁!让你饿上三天,看你见着莎士比亚回味,还是见着烧鸡开味”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脱俗呢” “要脱俗就削发为僧算了,我们正常人就是为了吃吃喝喝c拉拉撒撒的事情。” “和你说话怎么如此费劲儿” “不想说就甭说了,饭你到底去吃不去去的话,马上走;否则,我先行了。”冲舟极快地说。 “当然去呀!你不是等了我很长时间吗怎么好意思辜负你对我吃饭得殷勤期待,还有,老袁也没来呀”顾国装出一副慈悲样儿。 “你赶紧走吧!老猿的肚子自己会解决。”冲舟焦急地说。 “好好!”顾国答应道,可我出宿舍门了,他又拿起镜子左照一下右照一番。 等我到了食堂门口,顾国从我后面急急忙忙地追上来了,气喘地说:“冲哥,就拿我叫你一声哥的份儿,你也不等等我” “等你照完镜子,那不是花儿都结出果了吗?” “没吧——吃什么” “牛肉面!” “又牛肉面!能不能换换口味,也让自己的味蕾变灵敏些。” “本人的味蕾就是吃牛肉面的‘胃’,它接受也就是这样的福分,不接受也就是这样的待遇。反正本人没钱帮它补什么山珍海味,供它偿什么大鱼大肉。” “好好好!不跟你理论了,牛肉面就牛肉面吧!反正无论吃什么,拉着出来都不是粪吗” “和你说了那么多话,只有这句话才像人说的话。” “难道其他的不是人话吗” “差不多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我厮混在一起,就彼此彼此吧!” 到了清真餐厅,我挤着头皮子,从窗口端出了两碗牛肉面,放在顾国擦得干净的桌子上。然后,我和他吃,我一碗面早吃光了,而他的一碗面,看似在吃,却满满一碗还盛着;看似不吃,筷子还不停地挑动着。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嚷道:“小蝈,能不能快点男人家吃饭要狼吞虎咽,女人家吃饭才细嚼慢咽,你这吃饭还不及女人,堪比蝈蝈!看你吃饭,真不愧对你这‘小蝈’的名号。” 我数落完,顾国仍旧用筷子一次单挑一根面条地吃着,并说:“冲哥,老实跟你说,我现在跟着你是吃面条了,以前我根本不沾面食,所以今天我是慢了点,但以后我肯定会快的,而且我发誓定要超过你,信不信” “还是赶紧吃吧!吃完后我再告诉你。” 顾国又吃了几口,刚好把面条解决了半碗,也就再吃不下去了。 出了食堂,顾国逮住我说:“冲哥,刚才你要说的话,可以告诉我了吧!” “既然你想听,我就打击地告诉你,你永远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等于你说了句放屁的话吗” 我转过身,拉瓷实地说:“为了让你小蝈蝈彻底死心,我就告诉你我吃饭快的秘密——我从小家里穷,兄妹多,就经常挨饿,所以我吃饭是贯带抢劲儿的。像你这种富家之子,自小生活在成堆成山的食物中,是不会拥有抢夺食物基因的,所以你以后无论怎么练,都不会超过我的,这是外界环境所造就的,诚如,你玩游戏的技能永远不被我战胜一样。” “这一点上,我完全赞成。” 回到宿舍,我问顾国:“关于c教授的死,你怎样看” 顾国没有想到,我突然会向他问这么个问题,便抽搐地答道:“没什么看法。” “c教授的死多少与我俩有莫大的关系。”冲舟沉重地说。 “有关也只能是有关,人死却不能复活。我也很难过,可有什么办法呢自我知道事情发生得那会儿,我很是伤心,甚至在被窝里偷偷流泪,可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俩却连个歉表磕头c烧纸的机会都没了,我们还能做什么” “就是呀!谁能想到事情会那么糟糕。c教授会有那么大的脾气,如果事前我们彼此都宽容一点,都不要得理不饶人的,事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是后悔莫及,可也无济于事呀!” 我和顾国正谈论着,袁童进来了,他诡秘兮兮地问:“听说c教授去世了,是真的吗” “真的!”顾国说。 “在网吧上网时,我在好友的qq说说里,看到咱班一个同学发表的心情,才知道的。但我不敢肯定,就赶紧跑来问你俩什么时候去世的” “上周一,因脑溢血。” “怎么那么早呀?我还以为是今天呢。” “已经火葬了。” “什么?!已经火花了” 顾国点点头。 “唉,真是难以预料,难以预料啊!” 我听后,感觉很不是滋味,便上了床,准备用睡午觉逃避,而顾国和袁童一直谈论着,可他们究竟都说了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只是感觉话音在我耳边此起彼落。 大约持续了一段时间,我处于是睡着了又像没睡着的状态,只是在模模糊糊中,听见谁的手机闹铃“呃啊——,呃啊——”的响了,其他人没有起床的意思,只有袁童先起来。 袁童先起来后,按惯例把宿舍的所有还睡的人喊了一通,随后大家都懒懒地起来。我穿了鞋子,拿了书,同顾国袁童一道去了教室。 到教室后,班里的同学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老师进来后,一如从前,还是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微型优盘插在电脑主机箱接口,然后从优盘的一个文件夹里把内容复制到电脑屏幕上,就嗡声嗡气给我们照脑宣课了。我一看他那阵势,就一肚子气,可只能硬熬着。终于,一节课下了,我就干脆逃离到图书馆避清闲去了。 进了图书馆,我还是在老地方寻了书,拿进自修室读。 对于我,这样半逃半读的生活,整整又持续了几周。 在这几周中,顾国是耐着性子先上完课,随后就直奔网吧玩游戏。袁童是上完课,有事没事都去学生会,以争取下一届的升任。余翔自女朋友田空回学校后,如脱缰的野马,又到他们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泡到了上学期在操场上被顾国用雪片打了一下的张岚,成天和她混在一起。贾峰在市区找了个家教,每天上完课,或者没课的时候,都骑着他新买的那俩自行车去市区上课。王锐是宿舍不见人影,但在下午吃饭时段的校园广播里,总能听到他甜甜有力的声音。赵曼和甄梅也像我一般,奔走往来于图书馆,可我少碰见她俩安坐的位置。萧娟因为计算机等级考试,也每天于自修室跑的勤,不过,由于她经常起的早,和我看书的内容不同,我俩还是坐一儿的次数少。蔡膨开的一篮子数码店生意还算可以,虽说高宗和刘衡也是合伙人,但高宗时常和路荟出入图书馆,偶然光顾过问一下,很久就不见踪影,刘衡则忙碌于他新成立的时光乐队,每天要定时排练,所以,店里的主要奔波操劳者就落在了蔡膨身上,迫于生计,我还是每天晚上去店里坚守岗位。沈萱和汪真两人,由于学生会近来事情少,我很少去过,也就和他俩见面甚少。虽然学生会在彭朤的严厉整治下,懒散奢靡的风气少了,但诸如我c顾国c王锐等逃岗的人日益增多。 这期间,顾国和郝龙打架的事情,因黄李害怕被郝龙继续向学生会反应,加之,顾国三番五次地批骂,他私下里又把事情给了结了。顾国处分消除后,如期兑现了当初请我和袁童到五星级酒店吃饭的诺言。 去五星级酒店吃饭的那天,是一个周末,顾国请了我们宿舍的全部,学生会的几个要好同学,以及咱班的赵曼甄梅两人。对于我去五星级酒店吃饭,那是我毕生头一遭,不免有点陈奂生进城,而作为有钱人家的顾国,很是慷慨,我也就不破费地海吃海喝起来。吃完饭后,顾国又邀大家去ktv嗨歌,算是物质享受后的一次精神释放。 这件事结束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再少有聚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地震前奏 一个天朗气晴的日子,天空一丝不挂,我像往常一样,穿好一如既往的那身运动服,在操场上上体育课。 正当我来回拍球时,突然感觉拍击的球不由自主地左右晃动,脚步也跟着节拍舞动,以为是自我感知的幻觉。 不一会儿的工夫,远远有同学大声喊:“地震来了!地震来了!” 一时,整个操场雀跃不宁,尘土飞扬,慌成一片。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学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惶恐倾诉,忙乱接耳;教学楼里上课的学生也都诚惶诚恐从楼门口往出来涌,挤出后,又往校园安全僻静的人行道处扎站;待在宿舍楼里未上课的学生也急急忙忙从楼梯往下走,一出楼门,便把自己躲得老远老远。此时,如果你能够立在九霄云外处观看诺大的校园,你定会发现这里的学生活像感知到暴风雨将至而搬家的忙碌蚂蚁,所到之处,全都是窜动的脑袋和不安的神情。 慌乱中,我找到顾国和袁童,向他俩诉说了刚才的经历,顾国说:“真是神奇的感觉,从没感到过这么大的震动所散发出的波浪会给人大脑带来如此的惊心刺激。” “就是呀!我简直都不敢相信刚才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袁童也吃惊地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操场上聚拢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本来我们学校这个操场,平日看起来,那是大而方,远而阔,但此时被如此多的学生占据着,也就显得拥挤不堪了。顾国惊呼说:“看来今天下午的课要泡汤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还上屁课!”袁童说。 “你也算本地人了,以前这里发生过这么大的地震吗”冲舟问袁童。 “听老人说,当年的海原地震对我们这里波及比较大,不过,毕竟遥远了,对于当年的残景,我辈之人也就生疏陌生了。不过,今天这次地震,确实感觉强烈,而且逼真。” “你们这儿是地震带吗” “这里盛产石油,应该是地震带吧!”顾国说。 “我曾地理书上查询过,我们这儿不是地震带,至于盛产石油跟发生地震没多大牵扯!” “既然你们这儿不是地震带,那震源来自哪里,难道在其他地方不成”冲舟又好奇地问。 “极有可能,像临近我们这里的陕西和山西,以及四川省都有可能是地震带。”袁童说。 “如果震源在其他地方,以我们刚才感受到的余波,那震源地带肯定发生了大灾难。” “反正现在还不清楚,估计还有余震,我们要当心!” “有就有吧!如果真有世界末日,在方舟还没到达之前,我们不是还有冲舟吗?怕什么!”顾国笑着说。 “如果世界末日真降临,我敢肯定,操场上所有人里,小蝈是头一个被吓得屁股尿流的人。”冲舟说。 “我也赞成。”袁童说。 顾国又反驳了几句,然后又到篮板上投球了。袁童则开玩笑地对顾国说:“小蝈,你不怕余震来了,再让你颠三昏四吗” “怕什么!” 顾国说毕又投球,我唬了一下:“来了!来了!” “什么样来了”顾国急忙转头问。 “看你脚下。” “没什么!”顾国本能地看了脚下。 “真没什么吗” “真没!” “刚才余震又过了,你竟然没感觉到,肯定被吓傻了,才有如此症状!” “屁话!” “这球娃,肯定是把神经细胞给吓麻木了,才没有知觉的!”袁童也说。 顾国看出了我和袁童忽悠他,就又上篮投球,一副矮个子还要吃高枝上葡萄的劲儿,来回地跨三大步,要扣篮。袁童又喊:“来了!来了!” 袁童说着,顾国正好从跳起中落地,便怒斥道:“死老猿,你个乌鸦嘴,一遍遍说这‘来了!来了!’,如果真来了,是不是要第一个先埋你呀?” “你个球娃,刚才真来了,我提醒你,你却狗咬吕洞宾。” “来个球,纯属谣言惑众。” “真来了!”冲舟也喊道。 听我一说,顾国也惊了一跳,又晃了一下,并说:“真果来了!” “来个球。”袁童骂顾国道,“我想,小蝈肯定被吓成肢体失灵了。刚才明明来了,他说没来,现在没来,他倒喊着来了。” “的确如此!”冲舟也说。 虽然我和袁童编三道四地欺骗顾国,但他还是绕着篮球架拍球投球。再看看周围的这一操场学生,都没有如顾国这般逍遥自在的神态,而是显得神经绷紧。我想给萧娟打个电话,询问情况,可我手机落在了宿舍,问顾国和袁童的,他们的也不在身上。顾国对我说:“你们一对儿,看起来,一日不见就害三生相思呀!” 我没有搭理他,说真的,被顾国这样一说,我突然有种心慌的奇怪感觉,就径直向宿舍跑去。来到宿舍楼门口,站满了东张西望的学生,但楼里却空无一人。我迟疑了半响,还是跑进了宿舍楼,进了宿舍,拿回了手机。 手机拿到,等拨电话时,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我有点心慌了。不过,看着校园的学生个个若无其事地站立着c攀谈着c嬉闹着,我便少了几分担心。于是,我又去了操场,同顾国打篮球。本以为,世间的厄运会随着征兆提前而眷顾那些居安不思的人,可我们三个孩提般幼稚的思想却没有因为地震再一次光临而有所失望。 打完篮球,已经是下午吃饭的时间,可校园的广播仍旧没有像往常一样如期行使它应有的职责,而对我们这些已经听惯了它音声成长的学生,它突然静音沉默了,不免令我们的大脑神经像少了传递信使的知音,顿觉一种茫然失却的萧索。 “咱宿舍的王锐今天是不是失职了?居然没有播报广播!”冲舟问袁童。 “这个王锐,肯定是乘着地震的余波上哪儿泡女女去了,所以把这事情给忘记了。”顾国说。 “你就甭放屁了!王锐那人,和你都是同道中人,依他那排斥女人的性情,能具有吸引女人的魅力潜质吗?依我看,他泡女女不在行,倒给人家女女泡茶可以吧!”袁童对顾国说。 袁童话音未落,顾国就抓着袁童的胳膊,并用手指着说:“老猿,人家王锐那边领着一个女女过来了,你眼跌了吧!” 我一看,果然如此,也有些吃惊。不过,近距离一看王锐的神情,他满脸堆彻得不是甜蜜的笑意,更多的是凝重的阴沉。不识相的顾国,在王锐还没走到自己跟前时,就殷切地迎到王锐跟前,并嬉皮笑脸地说:“王童鞋,今儿个桃花运真不错呀!” 王锐听了顾国的闲言奉承话,并没有理睬他,依旧匆忙地行走。顾国觉着王锐同他都是同舍之人,没给他留面子,很是恼气,又进一步走到王锐跟前,死缠着向他问话。可没耐心地王锐,便恼火地说:“你一天吃饱了,是撑得慌吗我还有事情,最好别烦我!” 顾国被王锐这样无厘头地训斥一顿,一下子火了,便跟在王锐后面,向我喊骂他道:“什么鸟人吗,老子以为同他是一个宿舍的好友,才和他开玩笑闹着玩会儿。没想到,他给老子这么一个下马威,以为自己是谁,真皇帝老儿吗我看不至于,就当了广播站一播音员,至于这般耀武扬威吗” 听顾国这般没休止地骂王锐,我见在公众场合,他这样的谩骂王锐,对彼此的形象都不好,就劝顾国。没想到,顾国也给我一鼻子冷灰。最后,还是袁童训斥了几声,顾国嚣张的劲儿才平息了几分。 回到宿舍,我脱了运动服,去卫生间洗了一通,要去吃饭。可顾国横躺在床铺,满脸苍白的像用透明胶布粘过,没一丝笑意。我问他,也不吱声,就独自出宿舍了。 刚行到楼门口,楼门却被楼卫室门口的学生围堵得水泄不通,令楼道没法出入,我以为楼卫室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竟让这些莘莘学子如此头涌手蹿地拥挤不堪着。没想到,理顺了半天,才发现他们正是为了看楼卫室那台电视。起初,我实在想不通,就为了看楼卫室那台破烂不堪,信号极弱,且仅能收到一个央视综合频道的电视,就让他们这般拼死拼活挤着。我想不屑地离去,可看着当下这既严肃又拥挤的场景活活儿呈现我眼前,也勾起我非要搞明白不可的欲望。我拍了拍站自己前面的一位同学询问情况,可他只用满脸堆笑的“我也不知道”回答了之。我不甘心,又拍了拍另一位同学的胳膊,再次询问,可他还是给了我如刚才那位同学一样的答案。我很郁闷,觉着挤在这人群中半天,竟得了“不知道”三个字,实在不值,便“挤呀!挤呀!”终究从人群中挤出了一道勉强能够看到“闪着横档的电视画面”夹缝,原来电视里正直播地震状况,有意中听主持人说,某某地受地震影响严重,正处于紧急抢救状态。我才知这个“某某地”就是我的家乡。顿时,我的心不由颤抖起来,但被人群的挤压下,感觉我那颗紧张局促的心正愈来愈收缩着,愈来愈息弱着,我又极力挣扎着向电视机前移拢,试图更多得弄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厄运消息。可我每一挪动,等待我的是身后那股更强大地前击推力,欲把我揉搓挤碎,而更难以容忍的还是我周遭那一连串谩骂恶语,似有吞噬我这个人群中不安分的家伙。即便如此,我还是强忍着恶言推力的蹂躏,挤到电视机跟前,弄明白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看完后,我像只恶狼,霸道而不善意的向外挤出,而那些要挤进的同学,对我这个一会儿挤进,一会儿又挤出的人,是有亿万个愤怒射入我的身上,也不足以平息他们的怨气。 随着人群的涌动,是自己挤出了,还是被别人挤出了?总之,就在我被挤出的那一瞬间,我即刻拿起电话,给家人拨打。打一个“无法接通”,又打一个“无法接通”,再打一个依然“无法接通”。在这无数个“无法接通”的回音中,我的心也跟着“无法接通”穿越到几千里几万里的里程中幻想着正发生的那一幕。只可惜,我的想象是枯萎的,不能凝固那一瞬间发生的天灾。 出了楼门,站在人行道上,在感受着夕阳远去时遗留下仅存的一丝温热里,我才感到自己的心比千年冰封的雪还孤冷。紧握着的手机,希望此刻能传送家人的声音给我以慰问,可它却难以在此刻满足我小小小的要求。我才感知到,作为伟大的人类,在面对灾难时,是何等的无助,又何等的苍白,更何等的不堪一击。 校园的街道,因饭后的闲暇,学生渐进多起来。人群中,我却提不起半点精神来。这时,校园的广播响了,清晰分明的音调是王锐送来的,可我只能入耳广播的内容,而诺真诺大的“汶川”字眼频频出现,我却不知它身在何处隐约中,感知它离我的家乡很近。紧接着,广播里又传达了一些关于做好余震的紧急通知。我又隐约听到有人骂“什么他妈的移动,还不及电信,关键时刻它倒没信号,而电信却有”的话。听此一语,我像从遗失迷茫的角落里被惊雷触动了一下,幡然清醒了许多。 慌乱中,我径直跑去宿舍寻找电信手机,可来到宿舍,门扉紧锁,肃然清静,我又到其他宿舍寻找,宿舍门又举皆紧锁。躁急之下,我将各宿舍门狠狠地踢了几脚,以泄郁闷之气,但我又想不出哪儿能找到电信手机,而此刻自己手里握的手机又形同废物,真想令其一飞冲天,摔个惊碎。我又去寻找萧娟c顾国c袁童c赵曼c甄梅等这些平素要好的同学帮忙,可人群中,宿舍中,操场上找了大半天,却连一个人影都见不着。我实在再没有力气经受折腾了,就瘫坐在楼道的台阶上,两手捂着脸,想从脑海中搜索出点办法来,可杂乱不堪的脑袋瓜子,根本挤不出办点头绪来。 正当我失魂落魄c沮丧失望地坐在台阶上,贾峰从楼道里进来了。看到他,我像见到了救世主,急忙站了起来拦住他,并让他帮我借电信手机。贾峰三话没说,直领我去他熟识的一个老乡哪儿借,却没找见人。无奈之下,贾峰又帮我找了另外两位他认识的同学,却均以手机没电和欠费为由没能让我如愿。最后,我带着至极绝望离开了这种不幸的重重冷遇。 天快黑了,黑的连校园当空的那些星星也狠劲地颤动起来,而电视等各大新闻媒体更是连篇累渎报道时时刻刻不断更新着的地震状况。而晚上得知有余震袭来的学生,更是吓得倾舍而出,在校园较为隐蔽安全的角落里等候着余震的过去。 我故意站在拥挤的角落里,想在涌动的人群中寻得一个熟悉的面孔,借个电信手机,却终究落空。我只好又选择了个极为偏僻的花园拦上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尝试性地拨打,却已然回复令人揪心的“无法接通”。 无事可做,便躺在花丛里,想借用夏夜的漆黑移除我心中那冲心的烦闷,可花丛里的蚊哥们,是痛恨我侵占了它们的地盘,还是它们饥饿得发慌我稍稍一碰触,它们便使出了全力地叮咬本领,在我娇嫩的皮肤上狠狠地叮咬起来,但不知为什么,面对它们的叮咬,我就是不想逃离和反抗,就任由它们肆无忌惮叮咬。或许我本能的想法是,让蚊哥们无辜强加于我身上的这无数次叮咬刺激,能够让自己保持点灵醒,好让自己身怀一些希望。多久过了,蚊哥们依然无心从我身上离去,而我便又用数星星的方式,力图转移蚊子未完成麻痹我的任务,可星一颗也数不清,却听见有人正打电话,我一步拾起来。 等那同学通话结束,我向他借了电话,又向家里拨打,还是“无法接通”,又接连试了好几次,依然失败了,我只好停止拨打。 还了那位同学的手机,我又斜靠在栏杆边上,却听见一位女同学向另一位女同学讲:“操场的位置都被晚上露宿的学生抢完了,我们也赶快去抢吧!”说完,她俩就离开了。然而,对于她们的谈话,我不知是真是假,但从学生们晚上急于在外露宿,我分明感受到他们对地震的恐慌和害怕。说实话,面对地震,我们离震源地带有上万里行程的人都尚且如此恐慌和害怕,那些真正深陷灾区人可想而知!万一,我的父母,或者那些我最亲最亲的亲人有什么不测我我不敢让自己的大脑再放任乱想了眼泪刷得朵眶而出了,我坚强的力量终于支撑不住内心的无助。 恍惚中,我只能抬头望望天际,任眼泪敲打着那坠落无数的星云,希望感怀它们,带去我的希冀给灾难中的亲人以宽慰;更任自己的心伤飘向天宇的每处,希望护佑四方的神灵被我的泪花触动,去拯救我灾难中的亲人。冥冥中,我突然听到,云层的浮动处,有神话传来:“孩子,天涯的尽头是祸是福,自有天命。天命之中,上天不会轻易夺走任何一个被护佑的生命,你就宽心吧!”我擦干泪痕,追踪神语,欲带去我的寄语,它却已不再了。 端坐了下来,自我安慰道:“我——冲舟——生命中的孩子!定要振奋起来!定要相信吉人自有天佑!千万不要让阴沉的预言来泯灭神智!”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是萧娟打来的,她说自己在操场上,让我赶紧找她。 跑到操场,正中间,已被一排排铺着棉褥的床位占满了。站远处看,只有手机发出的微弱光亮在交错辉映,偶然透过光亮,才能瞄见人头攒动。我想,在这黑乎乎又拥挤不堪的人群中,要想找到萧娟的位置,堪比今天我要与家人通话一样难。所在,我又给萧娟打电话,以精准确定她所在的位置。 位置是确定了,可操场睡满人群的过道是很难行走,生怕自己一脚踏不稳,又踩上了过道里不留意伸出的脚和腿,让他人将我训斥一顿。这由人形成的过道,又像一座没有边界的迷宫,我找了好几遍,不是沿原路返回,就是一条道走不到底,又无端步入了另一条道,直走的我心急火燎。最后,还是萧娟打电话把我从人道中叫了出来,她又委托汪真在操场边等我,后汪真领我进入,才找到她同沈萱路荟王蕙汪真等人的临时避处。 萧娟一见我,便问我家里的情况,我的回答可想而知。萧娟很是失望,她以为我的到来,能给她带来老家那边的一线消息,谁知我也是一头雾水。看着萧娟如我刚才般的神情,我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是好本想对她说“吉人自有天佑”的安慰话,可我也不敢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走进萧娟,我只手试擦了她满脸的泪痕。我知道,眼前的萧娟是多么脆弱,她急需坚强的后盾和希望的火种,可我无法让她实现,这不是我作为男人的懦弱,而是作为男人的无奈。此时,我真希望自己能够有一双丰满的羽翼,载着她去我们的家乡,看她的亲人,亦看我的亲人,可这种愿望徒留伤悲。又看着萧娟因焦急而苍青的脸色,因担心而失常的举止,因压力而不堪的疲惫,我只能借着自己的肩膀让她歇会儿,喘喘气。 兜里的电话又响了,接通是顾国打来的。他问我情况,我简单的回答了他。他们要来操场,我便离开萧娟的临时住处,去操场边接替他俩。 来到操场边,一见他俩,我就很生气地问:“你俩下午干什么球了,怎么一直找不到人影?” “被学生会叫去开会了。”袁童说。 “去网吧坐了会儿!”顾国说,“我从网上看到这次地震离你们家乡哪儿很近,你家里情况怎样知道吗?” 顾国不提家里情况还不然,一提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的酸痛感,再看看操场边上安坐的那些学生,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全然把因灾难给他们创造的相聚当成了一份真实得闲聊畅诉。而我,自下午以来,沉重的心至今还悬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被意外引爆的定时炸弹。 站了很久,顾国和袁童见我不怎么言语,只是摆出一副沉重压抑的落魄相,便知道我心情不好,就时不时找话安慰,可我就是提不起精神来。又沉默了一会儿,顾国问我:“冲哥,人家都害怕晚上有余震,都已在操场搭起了临时性的地方,咱们该怎么办?” “为了谨慎起见,今晚你俩也不要待宿舍了,就随便在操场找个地方,也搭个临时睡处,暂避一宿吧!至于我,萧娟还在那边,她心情也很低落,我过去先陪陪她,等过一会儿,看情况,再电话联系你俩吧!”冲舟说。 “冲哥,我和老猿就按你说得去办,但你千万要坚强,一定要振作。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顾国说。 “就是,大叔和阿姨吉人自有天佑,你就尽量放宽心吧!”袁童说。 “我没事的,你俩就放心好了。” 说完,他俩走了,我又去找萧娟。 来到萧娟临时避处,我看到,整个通铺直直横躺着五人:右边的沈萱和汪真两人正头对头私语着;右中间的王蕙正给男朋友刘衡打电话;左中间的路荟正拿手机玩游戏;左边的萧娟则蜷缩地侧躺着。我知道,平素的萧娟也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随便一点的挫折,一点的不随心,绝不会压垮她。可今天,碰到这种无形之难,看她这个娇弱的蜷缩,比用高压锅将她烘烤还难受。 为了不打扰别人,我悄悄在萧娟跟前躺下。而萧娟看我又来了,莫名中便问我:“冲舟,危难中,你会陪我吗” “当然咯!” “真的吗?” “肯定真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危难中舍弃你?” “没骗我,怎么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你照顾的下午却一直找不到你?” “那会儿,我也一直找你,可电话不通,我没法联系你。娟!你知道吗,中午摇地震的时候,我第一个先想到你,也就是从那刻起,我才敢说,如果我一生中真正对某个女孩子在乎过,那就是你!” “没看得出,你一个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人,这会子还蛮会编情话的。是不是,专门哄我?” “其实,我这个人最害怕说带情感的话,这会儿之所以说出,是因为我如实地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感受。” “姑且信你一回吧!那你猜想,我们家乡的人都平安吗” “咱们家乡的那些人,都是一辈子的老好人,前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天不会如此苦命了他们的。” “但愿如此!想想我的爷爷奶奶那辈儿人,都是受了大半生苦的人,对生活从来没有什么过高的奢求,对他人也从来没有使过什么怀心眼,都忠于黄土c钟情生活c爱护家园,我真不希望他们有什么不测。还有,我的父母,他们是多么厚道本分的庄家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离开过家乡半步,也没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对我们子女那是铁了心的疼,我怎么不希望他们平安呢?甚至,连我家的那些小猫小狗,每次放假归家,它们都要赖在我的怀里,同我亲热戏耍一番,才肯离开。” “就是呀!举凡有情感的人,都知道,家乡都是自己的根落之地c情感之宿c温柔之土,我们身为游子的人,怎能不希望她永葆活力c永远富饶c永久温馨。回想自己年小的时候,光着身子在河边玩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你说,身为情感的动物,拥有记忆的人,能够忘记过往的点滴吗如今,家乡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整整一下午来,我拨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没法取得亲人的丝毫信息,怎不令人绞心我也想如你一般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好倾诉一下自己满腔委屈又无奈的心声,可哭了,痛哭了,甚至哭碎了,也对家乡起不了半点作用?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只能祈求上天的护佑之德和好生之能,希望家乡的每个人都能平安无事,逃过一难;或者即使碰到了什么不幸,也都能够幸免于难,化险为夷。” “但愿老天保佑!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还杳无音信,我决定亲自跑回家去看,绝不再等!” “我和你一样,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发吧!” 说定好后,萧娟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了,我也有精神了。当我问及她下午有没有吃饭时,她直摇头。其实,我也是没有吃饭的,便到超市买了些零食,给沈萱他们几个分发了一些,剩下的留给萧娟和我。 时间紧锣密鼓地过着,已经步入了凌晨十二点,操场上有些不惧怕的同学,熬受不住气息的寒冷和空旷的孤清,便独自跑回宿舍去了。而萧娟他们住得楼层高,害怕万一半夜发生什么,恐逃离不便,就宿舍集体决定,非操场露宿不可。我们宿舍的人,因为是住第一层,加之男生胆大的禀性,除了我陪萧娟露宿操场外,其他举皆安稳地睡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说到这里,有个令人极为气愤的事情不得不提。有些同学是得到了地震来得真消息,还是心里惶恐的惧意,居然半夜的时候,就从楼梯上诚惶诚恐地往楼下逃离。而这一逃离的过程中,又惊扰了其他同学,于是,那些不知情的同学又都以为发生了地震,也都开始逃离。一时,搞得整个宿舍楼,人心惶惶,只顾逃离,没人敢睡,直到都逃出了宿舍楼,那些不知其所依然的同学问故时,却落了个面面相觑,无人知晓的结局。有些同学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就谩骂一通,随后又气呼呼进宿舍楼睡觉去了,而另一些胆小的同学,害怕真会发生什么意外,就一直站在宿舍楼外等待,直到大部分同学都进宿舍楼了,他们才畏首畏尾地回了宿舍。然而,像出演狼孩子的童话故事一样,逃离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一些同学又急匆匆如翻江倒海的疾船行使,直奔楼梯而下,所到之处全是涌动的响声。可这一次被上一次忽悠了的同学,就没再跟着这群人的沸动而沸动,直熟睡到底,而那些下了楼梯的同学,像随同麦哲伦行进了一次环球航行,个个惊恐而神奇,不是说由于地震的摇晃而使自己的宿舍像处于战备状态,就是说由于地震的作用而使自己像处于真空的倒挂状态,总之,他们把一切的动态升华,直到地震使得地球都要颠倒过来的地步。更令人恼火的是,我们这些本来因担心而逃离到睡操场地步的人,也被宿舍楼里的这些哥们,搅和的心神不宁,而我的思绪更是被搅扰得阴晴不定,我灵性地感知到自己身旁的萧娟辗转惧怕,可我焦忧的心怎能去抚平她不安的心呢我只望那无数颗与我无关但正寄托我忧心的星,任星眨眼,我却不眨。 夜,随着一道清冷的风驶过,把宿舍楼那边的遭杂声给消融了,宿舍楼开始安静了,但宿舍楼里的灯光依旧通明地亮着,好像陪伴着夜的无眠和给操场上这群懦弱的半睡半醒者以守候。萧娟对我说话了,我赶紧把一颗望眼欲出的泪珠收拢了。她孱弱地说:“冲舟,这会儿我的心怎么老是不停地跳啊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侧转了身,对萧娟说:“那是你想得太多了,少想点,就好了。” “我也不想让自己多想,可我眼睛一闭,大脑中就浮出——我爸c我母亲c我爷爷奶奶c我家那条狗被压在废墟中,正哀求着” 我一把搂住萧娟,对她安慰道:“娟,那都是你太担心了,才浮现这种傻场面,你安心睡一觉,等今晚一过,一切都会好的!” “我睡不着,也不想睡!” “不想睡了,那咱俩就说说话吧!”我顺手又把萧娟的被子给盖好。 “据说,数天上的星星能消解烦恼,你把头放平,咱俩就一起数天上的星星吧!”萧娟往我跟前倾靠了些说。 我从第一颗开始数,萧娟接着数第二颗,直到第三颗c第四颗数到第一百颗,我就数错了。我们又重新开始数,这次萧娟数第一颗,我接着数第二颗,直到第三颗c第四颗不知多少颗了,萧娟的声音息弱了,睡着了。我也睡了一小会儿,天就微微亮了,一些冻得受不住的女同学,整理了被子,已往宿舍走了。虽然我醒得早,但鉴于其他人还熟睡着,就一直等着,直到其他人也都醒了,我们就整理了被子,启程前往宿舍。 大早的清晨,抱着被子沿着操场边的小径行走,听到最多的是数枝桠那些鸟的鸣唱,它们个个站在树梢,一边鸣叫,一边在好奇地看着我们抱着被子行走的人。我想,对它们诉说什么,可我一抬头,它们就飞了。送走了萧娟,我也自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门紧关着,但没反锁,我就直接进了。 进去后,舍友门依然睡得鼾声淋漓,似有几个春秋没合眼的味道。我害怕惊扰他们,便轻手轻脚放被子,可即便如此甚微小心,贾峰还是觉察到我的存在,就小声地向我打招呼。 放好被子后,我斜躺在床铺上,思考着今天的计划,到底是现在立刻动身回家,还是等一会儿动身正处于纠结时,我电话响了,是萧娟打来的。我接通后,她说给家里的电话打通了,一切还好,让我放心。 听了萧娟给我的这个苦苦等了一宿的消息,我不知有几十分兴奋和高兴。 挂了萧娟的电话,我立马给家里打,可还是打不通。 我从床铺起来,走出宿舍,把萧娟叫到餐厅,细细了解家乡那边情况。萧娟说:“老家哪边地震是摇得厉害,但还好没多大人员伤亡,只有一部分人家的房子因不牢固而摇倒了,大部分还算过得去。” 虽然萧娟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可对于此刻急需知晓准确信息的我,知道“地震摇得厉害”c“大部分房子还算过得去”c“没多大人员伤亡”这些字眼,未免难以满足我对信息的需求。毕竟我们家的电话至今还打不通c我们家的房子也不是很好都是事实,还有,那个“没多大人员伤亡”的剩余伤亡里,是不是不包含我家里人这些我也都不曾知晓,所以,萧娟带来的这个消息,并不能消除我的紧张和担心。我对她说:“我打算现在回家去!” “我爸在电话里已经说了,家里一切都好,你为什么还要去”萧娟说。 “好与不好,眼睛为实。况且,我家里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必须去,而且必须现在去,晚了不行啊!” “你家电话打不通,是不是信号出了问题要不在等一些时候,看后续怎么样。我给家里打的时候,爸说,地震把山上的信号塔破坏了,幸好,今儿早上又临时供应了一个,所以才勉强通话,不过是被限制着使用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 说完后,我向萧娟辞别,她也自知劝我已不能了,就说了几句客套话,我就离开了。 出了餐厅,我直奔市区汽车站。 到了汽车站,不知什么缘故,人挤得满满的。正当我排队购车票时,兜里的电话响了。 我接通后,母亲语气中肯地说:“家里的房子被摇得裂开了缝,不过人都没事。你不要担心,一切都好,只管好好学 习就是了。” 和母亲简要得说了几句话,由于信号不太畅通,我就没再询问详细的情况,便挂了! 接完电话,我揪了一夜的心终于可以踏实的落地了,便大踏步地走出车站。 站到车站外面,我呼吸着空气,感觉空气都是清新有味的;沐浴着阳光,感觉阳光也是温馨迷人的;再抬头看看天空,连那些浮动的白云,也在我眼前飘来绕去,好像特意从几万几千里远的地方赶来为我开怀地祝福;而顺道从我脸颊缕过的风儿,暖暖的一股爱意,如同我恋人温柔有余香的手拂过。 高兴之余,我拿起手机给萧娟报信儿,萧娟听了也很高兴。 随后,我又乘着公交车返回学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地震哀曲 回到宿舍,顾国和袁童还睡着,但贾峰和王锐已不在了,我喊他俩道:“地震都到宿舍门口了,还不快逃!” 顾国被我吵醒后,赤裸着上身,爬在床边生气地说:“昨晚被忽悠得还不够呛吗这会子你又来折腾,是不是神经也哆嗦?” “像你们这样的睡法,如果地震真来了,肯定先遭殃。” “大不了,在神不觉鬼不知中闭眼了,有什么好可怕的。不就是一死吗,有何惧兮” “你不惧?!那昨晚有人喊‘地震来了’时,你也不是长一腿短一步地逃跑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连那些低等动物遇到生命危害时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何况我们这些有思想的高等动物,谁愿意坐着等死” “看来世人都惧死呀?” “这不是废话吗死何尝是每个人情愿的事情?” “不是死了图解脱,图清静吗?” “你们老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电话通了没?”袁童说。 “把你们这群锤子东西,好歹也给你们当了快一年的舍长,这会子,才想起关心我?”袁童说。 “不是才见着你吗?”袁童说。 “不想不生气,一想全是气!” “怎么讲”顾国说。 “还怎么讲!那我讲与你们听。昨天我那么憔悴,那么懦弱,多么需要你们的帮助,可我来到宿舍后,竟然一个人都找不着。当时,真把我几近给气晕了。” “我本来是在宿舍的,可你刚前脚出宿舍门,彭主席就给我打电话说有紧要事,让我赶紧到办公室去,我就走了。”袁童说。 “本来我也在宿舍的,可你俩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人在宿纠结‘王锐施与我的闷气’,实在无聊。之后,余翔给我打电话,让我到网吧玩游戏,我就去了。”顾国说。 “你俩找‘本来’说事,看来‘本来’还真眷顾你们!” “本来是这样吗?”顾国说。 “看来这次地震很严重,新闻报道说,比唐山地震还严重。据说,地震重灾区的汶川县被夷为平地,到现在还信息不通。”袁童说。 “冲哥,汶川县离你们老家哪儿很近,你去过吗”顾国问我。 “听都是刚才第一次听的,何谈去过?” “原以为汶川县离你们哪儿近,你能了解个大致的情况。没想到,你也是个外行” “何止外行就连这次地震是几级,也因为昨天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而焦虑得不曾知晓。” “具体情况怎样,我不清楚。但从一些报道来看,这次地震造成的灾难,非同小可。面对此种情况,我不知道我们学校将采取何种措施,但从昨晚三番五次发生的闹剧来看,咱们学校的防备措施还是很不到位。”袁童说。 “管它到位不到位,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自己周围圈子里的朋友,只要他们都相安无事,就什么都好。”顾国说。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不要紧紧把自己的爱拘留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冲舟说。 “我不懂这个,也不想谈这个!”顾国说。 “昨天学校已经下发通知,今天全校停止上课。可见,我们今天又无事可做了,可灾区哪里亟需人啊!”袁童说。 “老猿,从何时起具备了忧国忧民的思想竟这般关心国家灾情。”顾国贫笑着说。 “凡国人都这么想,我岂是例外!只不过我辈徒有心系而力不足罢了。”袁童说。 “这一点上,我承认,你老猿要比我强上十倍有余。我这个人,对什么都感兴趣,唯独对‘爱国’很陌生。有时,我都迷茫,究竟怎样算爱国?”顾国笑着对袁童说。 “你老爸那么有钱,如果你去游说,让他帮那些灾区的人多捐上一大笔款。若成功了,就算你是爱国了。” “按你这样说,若失败了,就不是爱国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有钱人家,应当能者多劳,在国家危难之际,多捐些钱做些积德积善的事情。” “难道灾难专写给了那些有钱人?那些没钱人就坐视不管c不闻不问了?你要知道,那些事有钱人家的钱也不是纸糊的,泥捏的,更不是水上漂来的,那也是一点一滴,靠付出努力和辛勤劳动挣得的。所以,积德积善应该全民参与,而不是高举某个有钱人为大旗。” “真不亏有钱人家的子弟,说话一套一套的,还挺会为阶级利益说辞。” “我说的是实话,这个社会,仇富心里太浓,好像有钱就是罪。好像有钱人就应当做善事,不做,就是恶人!” “不做就不做,我只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至于那么找一大堆理由吗?” “不跟你说了,我说的你不会懂得!” 见顾国和袁童不争论了,我感觉乏苦的很,就上床了。一躺下的工夫,就浑浑噩噩睡着了。直到中午,贾峰上图书馆回宿舍,才叫醒了我。 醒来后,我跟顾国c袁童一起去食堂吃中午饭。本以为我们来得迟,食堂不会太挤了,谁知,各个窗口还是挤得不可开交。顾国替我和袁童排队要饭,我俩则坐在餐桌上等候,而此时,餐厅的那台大英寸电视机正播放新闻,我有意识得看了一眼,银幕里正赫然站立在一堆废墟里,用语重心长的话激励着那些受灾的人们,而那些受灾的人则沮丧的泪水直流不已。 “唉!实乃民族百年不遇的大灾呀!你看那些死伤的人,是何等的凄惨!幸好我们的民族还有这样一位称职高尚的总理,能够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为灾区的人民加油鼓劲。”坐我对面的袁童则悲叹道。 饭好了,营业员在窗口撕心裂肺地喊叫,顾国又替我和袁童把饭端了过来。 吃完饭后,我们回了宿舍。可来到宿舍,顾国一如既往地去其他宿舍闲逛;袁童则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幅忧伤悲春的样子。我问袁童:“为何心情如此沉重呀?” “没什么呀!只是我想不通,国家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为何我们学校还处于无动于衷c安逸盛世的状态?” “不让大家安逸高兴,难道要悲伤痛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地震已经过去一天多了,可我们学校的那些领导,为何还没做出关于帮助灾区人们的一些救援工作来?” “什么救援工作” “组织学生上第一线援助。” “让学生上第一线救援,那不是痴人说梦话吗如今的大学生,都是娇生惯养的子女,那个领导还敢擅自做主派大学生前往灾区第一线去援助?何况,学生去前线救援,能做什么呀?” “想当年,我们的那些大学生,为了民族的独立,国家的尊严,都能毅然决然冒着生命危险,扛起枪杆子上战场与敌人拼杀。如今,在灾难面前,我相信,大学生中,还是有怜悯炽热爱国的人,有一腔热血为民请命的人,他们也定会有上第一线的勇气。” “话是这样讲的,可事情并非这样做。俗话说: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是新世纪,是和平盛世,是市场主义社会,大家都忙于搞经济建设,都在向钱看齐,难免把祖先留给我们的‘仁爱’‘博爱’看淡了,尤其是我们这些大学生,个个处于安逸享受中,谁还为他人的不幸而做嫁衣呢” “我们的同类中,是有好些道德堕落者,可也没有你言说得那般严重,最起码我就不是其中一个。” “纵然我和你都有这种意向,有这份想法,可仅凭我们两个的力量,能有什么作为” “既然你也有这种想法,那咱俩联合想办法,去组织一些有意向的学生,直奔灾区做援助。” “即便我们想去,也得斟酌斟酌,我们去了能做什么。像我们这些大学生,进了学堂,凭借多年的努力,识了几个方块字,读了几个英文字母,勉强能够应付一些考试之类的事情,可一旦进入社会,究竟能干什么?甭到了第一线去援助,结果是自己被援助了。” “冲舟,甭把我们这代大学生看得那么烂,那么放的地方也没有。虽然我们实际专业技能没学精,可能帮不了什么大忙,但忙人没闲逛,去了后,抱抱砖块,搞搞卫生,挪挪病人,总还是行吧!” “不一定!” “‘不一定’个屁,要去就去,没那么多还没去就臆想后面困难一大堆的狗屁事儿。要知道,凡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你要去的话,我俩就准备准备;不去的话,就拉倒!”袁童立马生气地说。 “既然你老猿这么讲,那你说说先该怎么做” “我的意思是先想办法组织一些咱们学校想去的同学。” “怎么组织” “本来我先前想着,看我们学校能不能组织学生,但到今天来看,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我的意思是,我俩先草拟一份倡议书,贴在餐厅门口,到时候看有没有联系我们的同学。如果够幸运的话,人数凑个差不多,咱们就出发。” “既然你早这么想了,那就依照你的办吧” 和袁童在闲言碎语中,把救援这件事给搞定了。随后,袁童到超市买了几张红纸,用他娴熟的毛笔字写了份倡议书,然后,我负责把它贴在食堂门口等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天,有好些同学还是给我和袁童打电话咨询情况。不过,有些同学是真心实意想去;有些同学则是一时的热情,他们电话打来的时候,说要去,等我们回电话落实的时候,又反悔了。 直到第二天,凑足了大概二十号学生的队伍。于是,我和袁童把他们叫到学校食堂,大家见了面,彼此诉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并商量了一下出发的时间和车费等问题。最后的商量结果是,出发须尽早,车费等费用须各自承担。 协商待定后,袁童就携着临时凑的路费去市区购车票了。 下午袁童从市区订票返回,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满脸不悦地对我说:“冲舟,票没订着。” “什么原因?难道是人挤得很?” “不是,是我们的钱院长!”袁童喘着粗气并有些懊恼地说。 “‘钱院长’,你订个票,和钱院长有什么关系。” “我也纳闷,订个票,为何就受到钱院长的阻拦,而且我也想不通,他又怎么知道我替大家订票的?难不成有人背地里告发咱们?”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事情是这样的,正当我订票的时候,我们中的两个同学给我打电话来,言说自己不想去了,让我甭给他们订票,我也就尊重人家的意思,没给订票。又过了一会儿,钱院长给我打电话,说让我立刻放弃订票,赶紧回学校。当时,我就想,订个票,为何被他叫停,就没有理人家。又当我挤到窗口订票时,家里人就我打电话,一接通,我爸就把我狠狠地通批了一顿,让我好好学习,勿关他事。接了这几个电话后,受到的竟都是强制性命令,真让我恼火,但我还是没理睬他们的这些言外之词,又挤到窗口买票。谁知,天不遂人愿,窗口售票处订不到最近一两天内的票了。” “仔细一听,还真邪乎了!咱们的事情,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给谁也没说过,怎么就让钱院长和你老爸知道了?” 我和袁童正说着,我的电话也响了。一接通,是老爸打来的,电话里,我一说话,老爸就大发雷霆地说:“你一天不好好学习,在学校里乱搞什么?” “没有乱搞呀!” “没乱搞?那你们学校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学校里搞什么地震灾区援助组织。”老爸说。 见老爸所说事情七二八分,我不好意思再狡辩,又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和盘脱出,就磨磨唧唧胡搅蛮乱编了一通。最后,老爸又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几句“在学校里要安分学习,别搞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的话,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后,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袁童,他肯定地推测道:“家里人之所以知道我们的事情,肯定是我们学院的领导告知的。但学院领导又是从哪里得知我们要去的消息?尤其还被我们学院一把手钱院长知道,还给他亲自给咱们父母打电话。” “难道是给你在市区打电话的那俩个同学告的状?” “无缘无故的,他俩要状告咱们这事干嘛” “难道他俩害怕你我不退还他们的路费,所以就使出这等伎俩,向我们学院领导告发了咱俩。” “极有可能!但我想不通,他俩要钱的时候,我在电话里头已明确告知,他们的钱一分不少退还,他们又为何状告咱俩?” “按正常的思路推测,应该是这样的。要不打电话把那两位同学叫我们宿舍细细盘问一下?” 袁童拨通电话,过了半个小时,那两位同学就到了。 他们来后,袁童就信手拈来几个话题跟他们闲聊了几分钟,然后又拐弯抹角质问向我们学院领导告状这件事,结果他俩一口咬定,根本没有向任何人透漏什么,更遑论向我们学院院长告状这等事情? 盘问完毕,那两位同学就走了,袁童则纳闷道:“既然他俩没告状,那钱院长又是怎么知根知底咱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道是我们写得那份倡议书不巧被钱院长看见了,就打电话给你。” “有可能,不过,钱院长让我俩赶紧去见他,所以等面见了他后,应该会有八成的答案了。” 我和袁童去了我们学院办公楼,找到了院长室。 一进去,钱院长就把正忙乎的事情停下了,很客气地让我和袁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是毫无推辞地就坐了;袁童本想推辞不做,可看见我已经稳稳当当地坐下了,也就没言说什么,只管坐了下来。 我和袁童坐稳后,钱院长便说:“你俩谁叫冲舟,谁又叫袁童,先自我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我先说了自己的名字及年级情况,后袁童说了。介绍完毕后,钱院长就拉长语气地说:“大一的学生,竟然做出这种举动来,还真让人吃惊。不过,勇气可佳,就是年轻气盛,难免太意气用事和莽撞了点。” 钱院长字正腔圆地说完,我就暗想:什么狗屁的“意气用事”,不就是真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儿,没想到却比登天还难。 “我很理解你们出生牛犊的想法,也知道作为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学生,都很勇敢,都很有冲劲儿,也很有傲骨,更有担当。可你们想问题,也都应该理性点。做事情,应该想想产生的后果,不要那么不用头脑的做事。既然你们是大学生,顶着这个身份,那你们首先应该遵守学校的规则制度,也就意味着你们办事情,做事情,都应按校规办。你看看你们,在学校里竟名目张胆地组织学生到灾区援助,还自作主张地收取费用订车票,这明摆着是把我们学校领导,甚至管辖你们的学院领导也没放在眼里吗?”钱院长又说。 听着钱院长这一连串言知凿凿的校规理论,我本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态度,带着应付听完即可的想法,可钱院长继续说:“你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悖于学校的规章吗” 我心里嘀咕: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悖逆所谓的规章,我和袁童至于坐在这儿受这等窝囊气?袁童点头。我也礼节性地点头。钱院长又说:“既然你们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悖于学校的规章,那你们为何还要为所欲为” 我真快被钱院长的言辞气炸了,心想:做都已经做了,还须要问错误的理由既然你认为问题的出发点本身就错误得一塌糊涂,还要说出错误的理由,这不是糊涂和愚昧,又是什么钱院长让袁童先说,他便说:“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一心血来潮,就去做了。” “你听听,这叫典型的‘做事不过脑子’” 我想该说什么,就吐出:“反正事情是做了,我也不知道错在哪儿。” 钱院长一听我话里藏不满,便说:“既然你不知道错在哪里,那我就替你说说。你们组织学生去灾区援助的事情,属于组织范畴的活动,须经学校的同意,而你们擅自做主,没有征得我们领导的同意,这便是错其一;再者,假设你们去了灾区,没发生什么事情还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学校要为你们承担全权的责任,这便是错其二;作为子女,你们做事一意孤行,不替父母着想,这便是错其三。” 对于钱院长的言论我实在不想继续听了,可坐在他对面,能不听吗即使装作没听见,可已经实实在在入耳了,能说没听见吗我唯一能做得就是尽量保持克制,保持情绪的平和。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钱院长多年当领导积攒下的批评墨水好像终于消耗殆尽了,就把我和袁童打发了,并严令我俩的援助行为即刻停止,且不准再犯,否则严惩不贷。我本想说点什么,可说了也白搭,或者还落个不爽的批评,倒不如少说,不说的好。况且对于我这种在院上早有黑名单之嫌的学生,更应该在一院之长跟前谨小慎微些。虽然我和袁童肚子里憋了铆足的气,可最后离开钱院长时,我俩还是硬撑着显得若无其事,甚至还要彬彬有礼相待他。 出了院长室,袁童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就唾骂起来,其骂言词之恨,是我跟袁童接触以来见过的最为猛烈毒辣的。其实,我很理解袁童此刻的心境,他就像一个满腔爱国的忠良,却落了个报国无门的收场。想想这几日,为了灾区援助的筹备,他是绞尽了脑汁,费劲了心思,呕出了沥血,可到头来,被领导飞唾沫似的一句话就“一锤定音”了,还“定音”得那么直接干脆,简明扼要,甚至理直气壮,怎能不令人痛心疾首,悲恸失望,甚至扼腕叹息呢 回了宿舍,袁童就没跟我言说一句话。我知道,这是袁童心里压抑的写照,是他心灵受痛的流露,但我不是心灵治疗师,没法对他对症下药地疗治。而这天下午,学校为灾区相继举行了两场颇为重要的仪式性活动:一场是为灾区捐款;另一场是为灾区默哀。 捐款的举行是在学校惯用的教学楼广场上,而这个午后,阳光犀利的让好多学生不愿意多停留在广场上一分钟,所以在将近上万人的队列排好后,捐款还未进行,一些学生们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已蠢蠢欲动想逃离。我们班被不幸搁置在距离领导席位最遥远的角落里,所以在全校百十号班级组成的队列里,我们班的处境相当于山高皇帝远的状态,如此一来,遥远的台面上演领导独唱的腔调戏,我们班同学则上演一场混唱的翻版戏。我不知道,身处凉阴下的那些领导,是时间充足的没处消遣了要拿话筒消磨,还是固作姿态要卖弄一番自己的领导式讲话竟让捐款仪式迟迟不肯举行。对此,我们班同学,以及周围其他班同学都已开始怨声载道,甚至极个别同学已气急败坏溜走了。此时,顾国对我说:“冲哥,你看已经逃了那么多人,咱俩也逃算了。” “别人可以逃,唯独你不能逃。”袁童对顾国开玩笑地说。 袁童说完,顾国一时对他说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讲” “因为逃了的那些同学,大多数是家里穷得山穷水尽c瓮牖绳枢的,而你家里有的是成堆成山c数不胜数的人民币。若连你这样的人也逃了,那这场捐款活动岂不成了捐款秀,徒有‘虚表’了!” “老猿,说话能不能不这样损我形象了”顾国略带无奈地说。 “我怎么就损你形象了,你不是长得挺英俊潇洒c惹咱班甄梅倾慕吗?况且,我说得句句是大实话,难不成,你小蝈非让我说假话” “不跟你说了,实在气杀我也!” “‘气杀我也’,那岂不更好!等你死了后,你老爸那白花花的钞票自然因为后继无人而无偿捐给社会,你岂不又给社会做了巨大贡献?真是我佛慈悲,你小蝈功德甚过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哟!” “你球娃!咒我死可以,何必咒我老爸绝后” “小蝈呀!小蝈,看来,你枉为大学生的思维了,我说得句句实话,你却老听不懂呢” “简直都是屁话,连一句人性的话都没。” “小蝈,我确实说得句句是大实话。开始是,中途是,现在是,将来肯定还是。” “照你这样下去,你肯定会沦落为‘实话’的奴隶的。” “小蝈,你这就是损我了?” “没损你呀!我也说的是实话呀!” “你这也算实话” “我这不是实话,那你的就是实话了?” “这自然了!”袁童自信地说。 “同你说话,纵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满口鬼辩。” “若你不信,我可以逐个厘清给你。让你听得明白,理得顺当!” “算了,我是强辩不过你个鬼辩才。——捐款开始了,我想看看。” “捐款开始了,管你屁事,反正你又不捐” “不捐?!谁说我不捐” “我自个儿。” “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章鱼保罗,什么也能预测,甚至能够一语成谶?我可以给你亮个底,今儿个我打算要成为全校捐款数最多的人,包括那群高坐领导席位的老师。” “就你那葛朗台式的吝啬,陈奂生般的意识,阿q级的觉悟,能具备陈光标式的裸款气质吗”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当真,是实话要不,我请冲舟当干证。” “不必请,男子汉说话说一是一!” “那你打算拿多少钱力压他人?” “天机不可泄漏!” “这算个屁天机,人家世界第一首富盖茨做个慈善也要让世人知道,你做这么屁点儿捐款勾当,还藏着掖着,难不成要憋在自己的肚子里消化吸收”袁童生气地说。 “告知不告知,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所以吗?你知道的!” “不告诉我,必定是心里有鬼,心虚罢了。” “心虚不心虚,只有我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以及确定得讲,只要我顾国敢狂言承诺,就一定能兑现诺言。至于你老猿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了。” “你的意思就是不肯告诉我了” “这个吗,毫无疑问,毕竟你讽刺挖苦我太多了,我要让你对我感觉神秘一点。” 沉默半响的我,由于一直关注着台面的捐款情况,竟把顾国和袁童的对话抛于脑后,直到顾国说了“要让自己的捐款神秘一点”,我才听出顾国的嚣张,便对他说:“小蝈,你就别吹了。一般气泡都是吹大的,而不是吓大的,你有多大能耐,当哥的我还不清楚。” 顾国被我这样再一挖苦,直接没言语了,我又加楔式地说:“文革时期流行这样一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话,我看用它形容你,最合适不过了。” “人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连马克思也常说:‘一切从实际出发,要实事求是’”袁童说。 顾国见我和袁童一唱一合,便嘲笑着说:“你俩不上央视春晚演升级版本山叔和小沈阳的激将式‘不差钱’小品,那简直是天妒英才,对你俩才气的极大埋没?” 顾国这样一说,我和袁童故意沉默起来了,顾国以为我俩理屈词穷了,便不自觉有点自鸣得意c睥睨一世起来。而我们三个谈论了半天的话,被一直站在前排位置的甄梅悄悄听见了。虽然我们三个不谈论了,甄梅好像没有听着熟悉言语的刺激,心里就憋得慌,特意从前排站的位置挪腾到我们三个跟前。 一上来,她就装作极为好奇地大声问顾国:“顾国,听说你家很有钱哟!又听说你要成为今天捐款最多的人,这些是不是真的” 顾国被甄梅这般在人群中突然一问,感觉像火团遇到了水气,不知从何而答。甄梅见顾国不言语,又故意追问道:“顾国,听说你今天要款很多,钱有带吗” 甄梅的这一招直把顾国逼到悬崖边的境地了,他自知沉默地退守防御策略,一旦碰上善于健谈和挑刺的甄梅时,便烂得赶快丢也来不及了。于是,他选择了正面回答了事,他说:“捐款这是肯定的!” “这不是废话吗今天来这里的同学谁不是捐款的?”甄梅立马驳斥道。 “就是呀!” “就个屁,你到底要捐多少” “我吗,量力而行。” “‘量’个屁,如果大家都‘量’了,那叫捐款吗我的意思是,听说你家是咱班最过硬的户了,那你得为咱班同学树个榜样,为咱班人争份荣耀。再者,刚才我已听到你在冲舟和袁童面前承诺,要成为全校第一的慈善户,那你一定要践行自己的诺言咯!并且,我还以为,如果你今天成了咱班最得意的慈善户了,那我决定成为你的女朋友。” 甄梅此话一出,令从未脸红的顾国,顿时脸胀红的比鸡公的脖子还红润俊俏。旁边的其他同学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而顾国的脸变得更红晕有血丝了。甄梅自知同顾国开玩笑,便故意假装对顾国很暧昧关心的样子,我也看出甄梅的用意;袁童更是了解甄梅的举动比青红皂白还透彻。只可惜,平素在宿舍内健谈男女之事游刃有余的顾国,这当儿,被甄梅一句“我要成为你的女朋友”的话,羞涩的比初恋的感觉还逼真。 半天后,袁童对顾国开玩笑地说:“甄梅要成了你的女朋友,我敢十万个肯定,你是咱们宿舍里最最最有魅力的男士,是咱们班里最最最具有男人味的男士了,甚至我认为,你比余翔还风流倜傥,毕竟余翔还没有一个女孩子主动追过他。而你,小蝈,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有女孩子主动向你表达爱意,这实在是你的魅力超然,是属你的过人之处,你啦,何必羞涩的无地自容呢” 袁童此话一出,即刻招来了班里所有男同胞的呐喊助威,而顾国害羞的却比含羞草还来劲。他想躲藏,又不知哪儿能躲藏。即使躲藏了,他能躲避过这群想法设法要作弄他一番的笑料吐槽吗还好,班里的笑声太多,以至于引起我们院的领导注视,致使大家提高了警惕,顾国才得以眉梢舒展些了。 如果说时间会因笑声的欢快而意外地过得快的话,那么我们今天的时间消遣确实证明了这一点。不知不觉已经轮到我们班捐款了,我们四人组成一排,很整齐地经过领导席位,走到捐款箱处,我投了向袁童借来的一百元,而站在我后头的顾国不知投了多少钱,可当我转身偷偷看他时,他已经投完了,所以我就没有窥见他的捐款情况。不过,从今天顾国庄严承诺来看,他可能是要做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只是他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罢了。 捐款完毕,又被黄李领到我们学院的一个教室里,去做默哀仪式。 进教室后,在一如既往地嗡嗡喧哗过后,教室归宿于安静。 大家举皆站起来,头都低下,一连三分钟无人说话,无人动弹,甚至无人出大气,一幅雕塑般的站姿。我想,在这三分钟里,每个人都在毫无贪念,绝无自私的境界里,为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不相关的人祈祷和福佑,这是真诚的,是关切的,是高尚的,更是博爱的。如果把默哀的人都当作一座伟大的思想丰碑,那么这三分钟里浓缩的精华肯定是最永恒的。其实,在这三分钟里,别人是默哀了什么,祈祷了什么,福佑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可我自己,默哀了那些已逝生命的安息,祈祷了那些幸存生命的恩泽,福佑了那些失去亲人的节哀。 默哀完毕,大家没有言说什么,在保持了片刻的庄严肃静后,便都散了。 回到宿舍,我没提关于捐款的事情,只是顾国因为在广场上被甄梅戏弄之事,有些怨气。便责怪我道:“冲哥呀!没想到你这么不重义气。” “这如何说起” “还装逼!广场上那会儿我被其他人戏弄,你却一直沉默,也不帮帮我” “我都那么努力帮你撮合甄梅了,还叫没帮忙牵引搭线的事情,若换了他人,我决不替他说话。”冲舟笑着说。 “就你这忙,越帮越忙。” “你听听,你真个把我冤枉的比窦娥还冤,我确实是尽了力地帮你忙!至于甄梅愿不愿意成为你的女朋友,还得她进一步斟酌考量。所以,若你再给我买包好烟,请我吃顿大餐,我还可以考虑考虑再帮你试探性的询问确实一下。毕竟,广场那会儿她所说的话,纯属于试探性的。她还说,如果你脸红,证明你确实对她有意思,反之,和你开玩笑的。还有,以我个人对你当时的观察,你可能确实对她有意思,所以,只要你以后再加点力,用点心思,再配合我的撮合,你们的成功那是迟早的事情。” “冲哥,你就别再提‘甄梅’两个字了,我今天简直被她给搞疯了。”顾国无奈地说。 “还没成为你的女朋友来,你就被她搞疯了,那以后真成了,岂不搞得比疯还残?”袁童不紧不慢地说 “老猿,你思想能不能不那么庸俗了” “我哪里庸俗了,是你出口闭口要与甄梅‘搞’与‘不搞’的瞎折腾,还怪别人!” 顾国再一次被袁童顶撞的无语了。 “小蝈呀!对于甄梅你就知足了吧!虽然她是有点胖了些,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能够那么主动,你还是将就了吧!毕竟她也没野蛮女友那般野蛮!况且,恋爱这东西,通常是,你爱她的,她不爱你;她爱你的,你又不爱她。还不如,选择一个爱自己的,就从了吧!”冲舟说。 顾国一头栽倒在床铺上,并大声地喊道:“你们就别再废话了,我烦得很!” “小蝈,别怪当哥的没提醒你,如果你今天还不乘热追击,主动请甄梅吃饭,或者逛逛公园,那你以后就彻底没机会了。还有,我告诉你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就是甄梅也有马不停蹄追的同学,所以你千万别再错失良机,免得后悔莫及。” “冲哥,后悔不后悔,是我的事情,况且我可以大声地告诉你,我绝不后悔。但有一点,我求求你,不要再说废话了,我想睡觉。” “小蝈,既然成了你的朋友,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作为这方面的过来人,就算我说的是废话,也是有经验的废话,你还得听。” “就你那点死缠赖脸c低三下气追萧娟的垃圾经验,还敢传授别人?”顾国挖苦我道。 “小蝈,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小觑了我这点经验。如果你上次追咱班廖敏,稍微借鉴我一丁点这方面经验,那她早已被你收入囊中,和你成双出入教室c食堂c校园也不至于落个如今见了面,还脸红,甚至故意躲避人家。” “就她那样的女生,纵然再有一大堆,我也看不上!” “你就别吹了,吃不上葡萄,就闲酸。你可能是现在看着廖敏被另一个男生领着,心里嫉妒吧!”袁童忍不住骂顾国道。 “我嫉妒她个毛,天下女人一大堆,我何愁再找不到一个比她强几倍的女人。”顾国从爬姿拾起来,怒气冲冲地骂道。 “既然如此,眼前的甄梅,你何不从了你好在廖敏面前炫耀炫耀。” “没爱,怎么个从法呀” “你的意思是,你对甄梅没有感觉,对廖敏还持有爱?”冲舟说。 “冲哥,你装逼就装着,没人招惹你,你胡扯那么多干嘛”顾国骂着我道。 “我分明是按照你的思路解读,分明是道出了你真实的情感,你至于这么对我老实人动怒吗况且,作为大男人,有爱就爱吧,何必藏着掖着。还有,假若我分解得确对无疑,我建议你,完全可以再争取属于你的爱。男人吗,勇敢点,执着些,什么都可以争取到的。况且,依你小蝈的身价c为人c姿色c气质,再追到她一个廖敏,就算十个,肯定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冲舟又说。 “冲哥呀,我怎么发现你这人特自恋,特像个十足的情种。你能不再那么婆婆妈妈说个不停c道个没完吗听了就让人恶心。” 看顾国无奈又动怒的样子,我实在不敢再过度跟他开玩笑了,便依他的话,我不言语了。同时,我也看出,顾国确实碰到了情感问题。 说实话,情感问题,每个人都会碰到,顾国不例外,我c袁童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是对待情感的态度,因人而异,有些人比较激进;有些人比较洒脱;有些人比较天真。但无论持有那一种态度,首先,要勇敢的面对情感,勇敢的坦诚情感,勇敢的包容情感;其次,不要让情感过度的放纵,让情感过度的压抑,让情感过度的迷离;再次,要让情感合理的释放,合理的愈合,合理的发泄。做到情感有情感,情感容情感,情感是情感。让情感既不伤己,也不伤人,让情感成为人的正常性情和情愫。 当然,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人生活在这个大千世界中,因为种种不可能逃避的原因,而被情感所困,被情感所伤,被情感所痛。就拿汶川的这次毁灭性的灾难来说,让多少人失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朋友,怎能不令人伤情?不令人伤悲?不令人伤痛可哭过伤过后,我们依然要坚强的活着,依然要对生活有所希望,依然要对生命有所敬畏,而这次大地震,无疑让幸免活下来的人,都经受了生的艰难。 拿在废墟中埋了一百二十四小时的刘德云和卞刚芬来说,她们为了能够活下来,在废墟中不断鼓励对方,相信一定能获救。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死去,两人一发现有睡意就使劲用手扇打自己,渴了就用身上的卫生纸接尿液维持生命,直到最后被救出,这就是我们求生本能的坚强,求生欲望的执着,以及对生命的忠实。 还有,在地震废墟中,留有这样一幅感人肺腑的永恒画面:“年轻的妈妈双手怀抱着三四个月大的婴儿,蜷缩在废墟中。她低着头,上衣向上掀起,已经失去了呼吸,怀里的女婴依然惬意地含着母亲的,吮吸着,红扑扑的小脸与母亲粘满灰尘的双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救援人员小心地将女婴抱起,离开母亲的时,她立刻哭闹起来。“从母亲抱孩子的姿势可以看出,她是很刻意地在保护自己的孩子,或许就是在临死前,她把放进了女儿的嘴里。” “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这是一位妈妈留给她三四个月大的宝宝的手机短信。救援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垮塌下来的房子压死的。在一堆废墟的间隙,她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着地支撑着身体。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包在一个红色带黄花的小被子里。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小宝宝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安静地睡着。手机塞在包裹着宝宝的小被子里,保存着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这就是我们伟大的母性,一种与生俱来的施爱力量,即使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她们也毫无怨言。 在灾情最重的北川县,有这样一人,没有哭泣,没有失魂落魄,只有救人c救人c再救人,他就是民政局长王洪发,他机械地奔跑着,见人就救,用手从废墟里刨出十条生命。这样一直忙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王洪发终于找个空闲,一屁股坐在泥水里。当记着冒昧地问他“你失去了这么多亲人,现在伤心吗”王洪发说:“我想伤心,你能给我时间吗总有一天我要大哭一场!”。这就是一个失去了亲人的伤痛,最后只能留下“死者长已矣,生者尚悲歌,托体同山阿。”的无奈。 还有,震灾中,什邡龙居小学教学楼坍塌,上百师生被埋于废墟下。在清理废墟时,人们发现英语老师向倩的身体断成两截,脸部血肉模糊。但她的双手仍紧紧拥着两个学生。人们怎么掰,也无法掰开她紧紧搂住学生的双手。在场所有参与救助的人员均泪流满面,自发向向倩遗体鞠躬致敬。地震发生时,向倩疏散学生离开教室。看到有两个学生手足无措,她大步跑过去,一手搂住一个,朝门外冲。教学楼突然垮塌,她和几名学生被埋在废墟中。向倩的父亲向忠海是什邡南泉小学副校长,听到女儿的噩耗,他悲痛欲绝:“我可以理解,作为教师,应该这样!应该这样!” 震后第三天,当解放军官兵掀开因地震完全坍塌的绵阳市平武县南坝小学的一根钢筋水泥横梁时,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位死去多时的女老师趴在瓦砾里,头朝着门的方向,双手紧紧地各拉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胸前还护着三个幼小的生命。她叫杜正香,是南坝小学学前班中班的代课老师,不过孩子们更喜欢摇着她的手喊她“杜婆婆”,其实杜老师今年才四十八岁。“看得出她是要把这些孩子们带出即将倒塌的教学楼,她用自己的肩背为孩子们挡住了坠落的横梁。”参与搜救的解放军战士说。杜老师以生命守护的五个孩子最终没能生还,这可能是她唯一的遗憾。她的同事c语文老师杨树兰说,杜老师要不是为了救学生,自己一个人肯定能跑出来。地震发生时,正好看见杜正香一把将送孙子上学的严明君老太太祖孙俩推出了摇晃中的教学楼,转身冲进一楼的教室,连抱带拉救出几个孩子,之后她又冲进了已是烟尘滚滚c不停摆动中的教学楼。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老师,人类伟大的工程师,他们在塑造了别人伟大的灵魂时,也塑造了自己伟大的灵魂。 当然,汶川地震中感人的故事远不止这些,感人的画面更不止于此。可我们能够闷心自问,在地震的废墟中,假设你是那个被困一百二十四小时的人,你将如何生存假设你是那个孩子的母亲,你讲如何让自己的孩子生存下来假设你是那个失去十四个亲人的人,你将如何面对这种不幸假设你是那群孩子的老师,在自己学生危难生死关头,你将如何去做或许这样的拷问,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可我们自问过后,方知他们举动的伟大!自问过后,方知他们举动的不平凡! 记得有一天,我和袁童在电脑上观看武装官兵援救遇难者的过程。看着看着,袁童掉下了眼泪。当时,我以为是袁童被感动的落泪。后来,我才得知袁童是因为没有去现场解救那些遇难者,心怀愧疚而落泪。其实,袁童的这滴泪无举轻重,但他情系感恩的心才是举足轻重的,毕竟在我们这个失却信仰的民族,这个钱欲熏心的时代,拥有这样一份对他人同情和怜悯的感恩之心,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一瓢毒雪 如果说默哀和捐款代表了我们学校唯一一种礼节性的慰问,那么汶川大地震烙印于我们学校的只能是一种过往,很快,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雀跃。广播依旧代表着落日未远时,校园里欢歌的忠实旋律,而那些因天气温度升高而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便一跃成了校园时尚的追逐。黄昏后,无论在校园的那个花园里,你都不可避免得会碰到一对对亲热的男女,或许这就是季节赐予青春的释放。 本以为汶川大地震过后,我们会处于伤痛的边缘,可北京奥运会的日渐临近,让奥运圣火成了一道未来的新曙光。而我们学校的餐厅广场上,在正对面的顶端,有意改换了一个大尺寸液晶屏幕,为的是每天下午能够定点开播奥运会专题报道,其旁边陪衬的那个绿色奥运倒计时,更让学生对奥运会的到来增添了几分期盼之情。 周末,这个大屏幕上还特意播放精选的电影,无事可做时,我也乘大家的热闹雅兴,带点零食,约上萧娟,选择一处偏僻但能够看清楚画面的位置,悠闲地观看电影。对我而言,无论怎么说,电影同电视剧相比,电影是我的第一最爱。而我喜欢的电影基本上是好莱坞枪战大片和英国人拍摄的题材高票房大片,如《指环王》c《教父》c《加勒比海盗》c《敢死队》c《勇敢的心》c《千与千寻》c《盗梦空间》等,可萧娟就爱看温情一点浪漫一些的爱情片,如《那些年,我们一起恋爱的女孩》c《海角七号》c《野蛮女友》等,这让我每次跟她在大屏幕上看电影,我都是耐着半个性子看完了一部电影,但电影主要讲述了什么故事情节,我却一无所知。而萧娟看了后,不仅要滔滔不绝的评述一番,还要让我模仿主人公的行为。对此,我每次很不是滋味,却还要故作高兴。或许这就是恋爱里,为了对方的高兴,你可以放弃自己的不高兴;为了对方的满意,你可以舍掉自己的不满意;为了顾及对方的一颦一笑,你纵要吐泪入心,也不让对方发觉知觉。总之,恋爱中的人,都是迷糊中的人,都是痴迷中的人。如同电影中的男主人公面对自己女友的蛮横无理取闹,用摔杯子解恨一样,他摔碎了的不是杯子而是自己那颗疲惫虚弱的心,但从他痛苦的神情来看,他还是爱着他的女友,摔杯子也只不过是他一时泄愤的手段罢了。 那夜,我和萧娟看完电影,我就问萧娟对男主人公摔杯子如何看 “傻瓜一个呗!”冲舟让萧娟进一步说说傻瓜的原因。 “在女孩子面前动怒而摔杯子,不是傻瓜是什么” “你没看出那女主人公的蛮横无理取闹吗” “就是因为女主人公的蛮横无理取闹,男主人公才不能摔杯子吗” “那是因为男主人公还深深爱着他人的女友才用摔杯子泄恨!” “女主人公也是深爱她的男友才蛮横无理取闹吗” 听萧娟这样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对刚才这部爱情电影没有全部搞清,我也才知道原来蛮横无理取闹的女主人公也是深爱着男主人公的,或许这种爱的方式只有女性自己才明白的透彻。 本来想着,在电影看完后,和萧娟再去操场亲热一番,可被萧娟解释了女主人公的那份爱后,我突然不想去了,因为我一下子懂得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亲热,或许没有这种互相理解更令人欣慰和兴奋,我就把萧娟直接送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发现宿舍贯常缺的余翔和王锐,一个没有去他外面租的房子;一个没去他广播站的住处。很久没见他俩的我便说:“二位舍友,什么风把你俩给刮来了?” “想你的‘风’呗!”余翔率先说。 “本人又不是美女,想我干嘛况且你新入新学院,却又中桃花运,真是旧不如新,你忍心撇下人家,令其独守空房吗?”冲舟开玩笑地说。 “女人吗,如身上的衣,用的时候就穿上,不用的时候自然就要脱掉吗兄弟才如手足,两肋插刀,金兰结义吗。”余翔说。 “我想不通,世间男子都光光了,怎么每个女人都对你余翔这种变情如变种的男人神魂颠倒?我感觉田空还蛮不错的,她刚离去,你就逍遥风流起来,又搭上你们生理学院的张岚,你真真艳福不潜呀!按你这种搞女人的速度,等到我这种老好人再去搞个女友的时候,全都被你遭贱成剩货了。”顾国提高嗓门骂余翔道。 “女人吗,全是用来搞的, 你不去搞,不等于别人不搞。所以,你搞到剩菜残羹了,就不要埋怨他人搞了属于你的,怪只怪你下手太迟,下手太软。”余翔很有理由地反驳顾国道。 “人家余翔的这种搞法叫绝杀,绝不留情!”袁童说。 “切!像他这种贱得连骨头都赤裸裸的男人,应该是绝种!”顾国说。 “顾国,你要知道,贱也是一种资本,一种讨悦女人的法宝,只是你这种处男级的人就不懂咯!” “真真是当妓还要树牌坊呀!”顾国说。 “小蝈,我想,你比余翔还富有魅力呀!上次甄梅向你投怀送抱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冲舟说。 顾国一听我又提甄梅的名字,便骂我道:“冲哥,你给我闭嘴!” 余翔一听我提了甄梅,令顾国气愤不平,便说:“怪不得今天顾童鞋像吃了炸弹一样,是桃花运中了令其激动的,还是甄梅被人家搞了?” “真真是狗嘴里吞不出象牙,不跟你们这群泼皮说了。” “顾国呀!上次捐款会上,甄梅明明向你表了白,在场的大家都听见了,你还想抵赖?”王锐插嘴道。 顾国被王锐一语说的,直喘不过气了。 “你这球娃,交了女友,也不请哥们几个给你庆贺庆贺!”余翔说。 “就是呀!有这门子好事,就该好好庆贺庆贺。自己选,看上哪儿了结此事。”袁童也说。 “还是去上次给小蝈过生日的哪儿吧!反正小蝈又不差钱。”冲舟添油加醋地说。 “不差钱个屁!老子最近快穷死了,你们光想宰我,却一个个心冷的也不知先救济救济我。”顾国生气地说。 “要是你顾童鞋那天发生财政赤字了,那我们在座的人都要喝西北风咯!”余翔说。 “要不是我把自己的零花钱全捐给汶川大地震了,老子能受穷挨饿吗” “瘦死的骆驼也比马肥,你顾童鞋究竟捐了多少钱,就把自己穷成这个德行了。”余翔又反问道。 “我捐了多少,这个不关你事。但凡我今晚说了,要是明天宿舍里谁还不救济我,我就真和谁断交了。” “果真大家不救济你了,我还不信你顾国会等着饿死?”袁童挖苦道。 “像你这种过惯了好日子的人,就应该受受穷,挨挨饿,体验体验穷困潦倒的日子。”冲舟说。 “说真的,顾国最近几天确实受穷,几乎每天都在泡面。”贾峰说。 本来大家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被贾峰如此一说,我还真有点心酸了。最近几天,由于我一直和萧娟一起吃饭,对顾国的状况还真不清楚,袁童说:“泡面也是好生活呀!我还一天吃饼子过活来着!” “我有个提议,既然顾童鞋最近手头紧,连温饱都不能自给,那就到我外面租的房子里做饭吃,我哪里做饭的灶具,一应俱全,保证让你熬到放假。”余翔说。 “甭提你了,你他妈的,抛了旧爱又迎新欢,和女人天天厮混在外面的房子,过着二人性福甜蜜的世界,还能想到咱这患难的兄弟。这会子倒假惺惺卖起关心兄弟的关子了,真不恶心吗” “怕什么,我让你那准嫂子给你天天做好吃的,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得了吧!就你们家‘一瓢毒雪’的脾气,你一个都够呛了吧?” “什么‘一瓢毒雪’?” “你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上学期,我c冲哥c袁童在操场玩雪仗,冲哥不小心把雪飞到张岚脸上,那张岚把我们三个训的,简直比训骡子马儿还恶毒,所以,我们三个给她起了个‘一瓢毒雪’的绰号。” “你们也够阴毒的,竟给一个女孩子起这么个绰号。”余翔不理解地怨言道。 “我们三个再‘阴毒’也没你‘淫毒’吧!你和张岚刚认识几天,就把个黄花大闺女给搞成一个女人,你说你,哪有资格说我们阴毒?” “你也忒单纯了吧!现在的大学生,那个结交女友,不是为了搞一下?” “不要一偏概全好吗?恐怕只有你是这样吧!” “你不相信,那好,咱远的黄班长不说,就说咱老板儿,你问他结交萧娟,有没有和她一起搞过。”余翔指着冲舟说。 “你俩瞎说你们的,千万别扯上我。”冲舟赶紧替自己辩解道。 “老板儿,你就给咱们单纯的顾国童鞋证明一下,也好给他美咥咥上一课。”余翔又说。 “没什么证明不证明的,你俩继续话题,我保持沉默!”冲舟又说。 “冲舟,你就满足一下他们吧!”袁童笑着说。 “满足个屁!”冲舟骂袁童道。 “老板儿,男人一点吗?搞就搞来,沒搞就沒搞,这不就一句话的事情吗,至于这么扭扭怩怩,一副初夜尝试的害羞样儿。”余翔说。 看余翔逼迫的紧,顾国又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袁童则幸灾乐祸地等待着我的笑话,至于贾峰和王锐,虽一副无心细听的样子,其实还是很想知道我跟萧娟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对于我,该说什么来呢?难道要我老实说,和萧娟交往快一年了,至今还没碰过她?说这话,余翔会信吗?而顾国,一个几次三番鼓励我同萧娟外面同居的他,会相信我没搞过萧娟? “老板儿,说不说吗?”余翔迫不及待地问。 “没!”冲舟快速简练地吐出这个字。 “没?!”余翔有点惊疑地问。 “千真万确!”看了顾国一眼,冲舟又坚定地说。 “我就说,这个世界,只有你余翔这样的人交女友,是以‘搞’为目的,还硬要强加于他人。”顾国得意地说。 “过去不搞,不等于说未来不搞,一直不搞!”余翔肯定地说。 “凭你怎么说吧!”顾国说。 “我给你说,不搞的女人,迟早要变心的。只有你把她搞了,她才会死心塌地跟你。”余翔又说。 “辩不过就不要再给自己树体面的‘牌坊’了。”顾国驳斥道。 “小蝈,你和余翔不要再扯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了!这方面,你俩根本不是一个频道上的人。余翔外是个老骚骡,见女女就魂的;而顾国,天然对女人排斥,如唐生般不近女色,遑论给个女的他搞了。我倒有个建议,就是咱们这学期的舍费还结余了点,这学期也快结束了,咱们就乘着今晚人齐,把钱支出来,买些酒和吃的,咱们宿舍内部再痛快淋漓地喝上一场没有任何用意但求释放心情的酒算了。” 此语一出,算倒在了顾国的胃口上了,当即表示赞同,其他人也都相继同意。于是,我和袁童到超市买了啤酒和零食。一切准备就绪好后,我们就喝了起来。 今晚喝酒,变化最大的当属余翔和王锐两人。 余翔向来酒场参加,但量不胜力,因而很怯酒场,今晚却能够理直气壮地应付奉陪所有在场的人。 王锐是向来排斥酒场,也不多喝,今晚却乐意参与,且话也比以往多了,喝酒更是干脆利落,毫不含糊。 至于顾国,虽以“海量”称于舍内,但也实至名归,一以贯之的喝酒作风,就是豪情痛饮,快人快语。 袁童吗,一如既往,逢酒场必上,却能把握住喝酒的度,掌握住饮酒的量。做到喝酒说话,游刃有余,不高不低。 贾峰是酒量好,酒场选择性的参与,于酒场中,言语少,喝酒正直不耍赖。 至于我,喝酒还是老样子,酒量论心情,有时节制,有时痛饮,有时不饮,是个典型的随性c开怀c爽朗的饮酒者,但醉后很安静,从不借机耍酒疯,使脾气。 从我们宿舍六人喝酒的特点来看,我们应该不像美术学院以黄石为首的那帮人的喝酒,那是只要沾点酒便对人趾高气扬,甚至对弱势群体好大叔都撒酒疯,耍流氓的群体,但今晚的喝酒,却超乎我的意外,竟令顾国借酒胆同王锐干了一架。 当然,双方干架大体上无伤大碍,只是王锐挨了顾国一脚。依我的推断,他俩之所以打架,是因为地震那天,顾国向王锐开玩笑,结果王锐非但没领情,还没给顾国好脸色,这让他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便借今晚酒劲儿,让王锐摊上事,且摊上自己臆想的大事了。 对于顾国和王锐的打架,虽说为了鸡不大的,窝不大的事情,却令我这个一舍之长不悦,毕竟今晚的酒场是我建言举行的,本来是为了图个心情畅快,诉旧和睦才喝酒的,却落了个于酒场上发生争执c恩怨相报的局面,真让我无地自容。所以,我也花了大量的心思,用了最大的努力,才平息了他俩的争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列车上的拥挤 平息了顾国和王锐打架后,我和袁童清扫了酒场,大家便上床睡觉了。 躺在床上,我头有点晕晕糊糊,却任凭怎么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我看了宿舍的其他人,唯独余翔和贾峰已有轻微的鼾声,似有入睡的样子,袁童的手机还亮着,顾国的手机也亮着,王锐是粗着冷气。我知道,这次打架对王锐来说是受了打击,本来多久以来,宿舍是安静的,他自上学期搬到广播站入住以来,在宿舍只是徒有被子被褥在床位上堆垒的形式,却从没睡过,今晚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宿舍,却还要被顾国打一顿。冥冥之中,难道他注定有这一劫吗不过,事出有因,说到王锐,人长的瘦弱,话却从来不“消瘦”,不是扯的远,就是拉的大,典型的得理不饶人。因为他这点禀性,上学期和我在宿舍打过一架,后来在酒场上有幸和好,而今晚,又和顾国因多次累积的怨气再打一架,真有点憋屈呀!其实,说到实处,顾国和我何尝不是如此。来大学不足一年,我和常虎打过一次架,和王锐干过一次架,和狄宥骂战过一次,又和c教授拌过一次嘴,而顾国同郝龙打过一次架,同王锐又打一次架,也和c教授搅嘴。如果拿我跟别人发生不悦的次数同王锐和顾国比,我更胜一出,而且最令人心伤最令人刻骨铭心最令人遗憾的一次吵架是和c教授。 我斜过身子,无意瞥见躺在我斜下相对位置的顾国,他盖的被子还有动弹,显然是睡不着的表现。我想,顾国这家伙,做事从来都如我一般冲动,从来都是想到就要做到,从不对他人宽容忍让,难道这就是年轻时代的魔鬼?菁色年华的愤恨?七色韶华的纠结 再想想,地震发生的那一幕幕死亡情景,真让人感觉,人的生命在自然灾害面前是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在一瞬间,人就变成肢残脑碎c四分五裂c血流成河的境况,那是何等凄凉,又何等无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已然成什么样子了。虽然从电话里得知一切还好,但作为第二重灾区的地方,哪里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只是我未亲眼目睹罢了。作为身是故乡人,心系故乡情的天涯游子,未能为发生在家门口的灾难做点实际的事情,我自愧不如,心感内疚。 越想越疲惫了,酒劲儿也大起来了,在不知不觉中,我又度过了一个无梦的夜晚。 第二天,又要正常上课了,只是临近期末的上课,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书本上被代课老师界定过的考试范围,便是我们一学期来用心去识记的对象。被老师划定后,无论这段编码识记多么枯燥,这段知识多么苦涩,但为了应付考试,为了不被挂课,我们都必须忍耐着记。还好,经过了一周挑灯夜读c焚膏继晷地努力,考试算顺顺溜溜应付过了,也就意味着,我们一学期的学习事情算告一段落了。 一放假,顾国由于家途遥远,加上他上次鲁莽不理性的捐款,竟捐了自己全部的生活开销和私房钱,因此受穷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熬到放假,便飞一般买了张车票,就先行走了。袁童家较近,便暂住学校,想到市区找个工作,赚点钱。袁童的意思,反正我也想赚钱,索性不如我俩一道在学校这边找个工作,干活也彼此有个照应,可我生来想到外面去看看c去闯闯的冲劲儿,岂是在学校附近打转转的人?加之,我们学校这边的工价实在低得离谱,我上学期炒股c炒纸黄金套现过深,身欠一屁股债务,必须去个工价高的地方,利用难得的暑假,好好赚它一笔,好尽快把债务给偿还掉。 送走了萧娟,我便独身前上海这座中国最具魅力最具发展神速的城市去投靠冲尕,欲横劳一笔。 我去买火车票,由于人多,我又不想等,就只能买了张站票。 上了火车,才发现列车是出奇地拥挤,整个巷道全塞满了乘客,连步行一寸都显得难以为继,但我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挪移到车厢中间,把提着的行李箱塞在一个座位底下,为了照看行李,我只能待在原处。要知道,拥挤是中国廉价火车的常态,谁怪我们的国情是人口是世界第一,而不是经济是世界第一来?所以在火车里享受到拥挤这种待遇,那是我自坐火车来就发生的事情,时间长了,也见怪不怪了。可这次有点不同,挤的我,连喘气的机会都不复存在了,还想蹭着上趟厕所,那是根本行不通的事儿。但就是在这种连苍蝇都试图飞不过的拥挤巷道里,那些卖东西的列车员却比苍蝇和蚊子还厉害,因为他们就是被挤破头颅,挤成肉饼,也要从这巷道里穿越过去,销售他们的东西,这或许就是中国列车员式的伟大销售精神吧! 我是未见其人,却闻其声,音色是女性的,却大如雷鸣,几欲震耳发聩,站我旁边的一位中年人便很气愤地骂道:“又是他妈卖东西的破列车员,到底这么挤了,还卖他妈什么狗东西。” 听中年人在列车这种公共场所骂人,着实有悖于“讲文明,树新风”的嫌疑,可于这种情况下,他迫于愤怒,而不奉承文明,至多也算是一种自我怨气的泄恨罢了。 那带着磁性刚揉的声音愈来愈近了,我清晰地听见她嚷喊着,吼叫着,吆喝着,让巷道里站着的所有人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而所有站立在巷道里的乘客,是怨气已经塞在牙缝里打转转了,却为了不至于被列车员推得满满东西的小型货车再挤得腹背受敌,上下难受,只好硬架着双腿,硬挤压着座位上安坐的其他人,便给她规规矩矩挪腾出一条行车的道儿来。当那位卖东西的女列车员行到我跟前,那位中年人便开始骂道:“铁路局是不是穷疯了!咱这么爱钱,已经这么挤了,还卖什么破东西!” 那女车员一听中年人有意攻击她,便伶牙俐齿还骂道:“想要舒服,就坐飞机去,火车吗,本来就这个样子。” 女列车员这一带有色眼镜的驳斥,中年人更来气了,便粗声骂道:“正因为老子没钱,才受这份窝囊罪。但你们铁路局也不能这么贪钱吧!让我们花钱卖张站票不说,还要受挤,已经挤得快不成人形了,还让你们这些‘楔子’式的列车员出来卖东西再挤,这不是赤裸裸剥削我们这些穷乘客吗” 女列车员一听这话,把推的车子一摇,也怒骂道:“你这流氓,骂谁楔子依我看,你这德行,恐怕连做‘鞋子’都不配吧!” 顿时,他俩的骂仗,吸引了这节车厢所有乘客的眼球,每个人都凑着他们,有的乘客在呜啦呜啦地吼着,一幅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有些乘客则死死盯着他俩,一副神情专注看热闹的样儿;而有些人已经被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折腾得站立不宁了,便苦口婆心地解劝。幸而,一位和那位女列车员年纪差不多的女性才劝住了那位不休不止的女列车员,她才离开了。 女列车员离开后,那位中年人嘴里还不消停地嘀咕着。对此,劝走那位女列车员的女性便说:“挤是挤了点,但人家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你看,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在这么挤的情形下,还推着一车子东西转来转去的,也够辛苦的,你就消消气,理解理解吧!” “我都被挤成肉饼了,也没人理解我,还要我理解理解她,实在可笑!”那位中年人不客气地说。 那女性见中年人不领自己的情,也就不言语了。中年人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后,觉着没意思了,也不再言语了。 火车不知行到哪里了,一站停了几分钟后,又上了一批乘客。这时,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一些乘客又怨声载道骂起来了,甚至两位男乘客因为放置行李的事情差点动手打起来了。 据我亲眼目睹,事情的大概原由是这样的。 后头上来的乘客拎着行李没地方放,便在行李架上找了个稍微有间隙的位置,把另一个乘客的行李稍稍挪腾一下,以把空隙扩大些。谁知,这一挪动,另一位乘客便不悦了,他不准那位乘客挪自己的行李箱,他的理由是自己行李箱里有易碎的东西,决不允许触碰,而后头那位乘客觉着自己的行为被强行禁止了,心里有点不受用,便说:“地方又不是你们家的,凭什么不让我动。”说着的时候,又挪动了人家的行李箱,这一伸手的碰触,那位乘客就生气了,他极生气地说:“不让挪,就不让挪!”说话的当儿,他已经站起来了,摆出一副欲打架的姿态,幸亏两个男乘客跟前都站着自己的女人,他俩被劝住了。 看到这一情形,我就想,这趟列车着实挤得可怕,火车刚行了这么点路程,就因为拥挤,而引发了两起事端,实在让乘客们情何以堪啊。 火车继续吃力地前行,不是被车内嗡嗡说话声搅得躁动不安,就是被火车发出得吧嗒吧嗒轮子音搅得心魂不安,再加上车厢的拥挤不堪,我那颗心实在闷得发慌,有点恶心欲吐。我害怕自己真得坚持不住呕吐了,就硬挣扎着挤出了巷道,去找厕所。好容易,从人群中挤到厕所跟前,可上厕所排队的乘客比通宵达旦等候购买一部苹果手机的果粉还多。即便我肚子里的肠子在翻江倒海想释放呕吐的恶心,但面对仅有的一间小小小厕所,你只能任肚子里的那些肠子们在一起无情地向自身的躯体释放愤怒了,而你的内心却无能为力。又为了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得满脸通红,不至于让自己于大庭广众下发生意外,我就用两只手左右来回地轻柔肚子,尽可能地减轻这种蓄意待发的恶气。 时间不知过去多少时了,火车也不知行进多少远了,但厕所边上排队的人还没有轮到自己。我想我不能再等了,得另想他法。突然,一阵风从额头缕过,感觉自己灵清了许多,便抬头寻找这股风,发现那风是从车厢间的缝隙里经过的,就顺着人群,毫无顾忌地往车厢缝隙挤那些早已占据这个地盘的乘客,他们看我这副狼狈样,都故意给我让出了位置。 得到这个位置,我只身矗着车厢缝隙处,享受这股被夜色浸润过朔风的轻柔,心里受用的如同沙漠里饥渴的落难者遇上了甘露,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希望,更是一种望眼欲穿的慰藉。 不知不觉中,我被无数道风从额头上滑过,才有了几分清醒和舒服。 等我彻底舒坦后,又挤回到原处。又过了一阵子,火车又到了一站,这次停车,下车的人比上车的人多的多,可列车依然拥挤,或许这就是挤得基数太大,一个零头已无举轻重了。 刚黑的夜被列车行进的速度逼迫到了凌晨,又把凌晨的睡意打发到所有乘客的身上。对于这一睡意,有座位下榻睡意的乘客,如获至宝,那是求之不得的希望;而对于我们没座位舒缓睡意的人,像中了恶魔,那是急欲想摆脱。然而,恶魔缠身,有些人不能挥之,便顺从它,为此,他们委屈求全地摊爬在座位底下或者过道里睡觉,那些碍于情面的人,就傻乎乎地站着硬扛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站着不能抵抗睡意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也一个个倒下。一时,整个巷道里睡觉的人,其形,如战场上倒下的那些壮烈者;其声,那是鼾声磨牙声咕噜声呼吸声轱辘声,五声俱全掺杂的交声乐。对于我,不能再抗拒睡意了,便依靠着座位的边角当枕头,眯了起来。可这种睡姿毕竟不是多年练就的那种睡姿,睡起来肯定不舒坦过瘾,最多是图一时的纸上救济,画个饼儿权当充饥罢了。 半夜时分,外面的冷风不知从何而入,竟让我们这些夏日里单穿半袖短裤头的人冷得蜷缩成一椭圆了。我被一个穿梭于过道的乘客,在屁股处有意无意踢了一脚,便睁开了眯实的眼睛去瞄,人没发现,却碰触到这样一幕:过道里睡着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蜷缩成一条折叠椅子状,一层一层的,横竖交叉,斑驳错落。 看到这一幕情景,不由让人有种莫言的酸楚。心想,这群大多从汶川大地震中受灾而来的人,他们经历了失去家园c失去亲人带来的创伤后,要去上海等沿海城市去打工,重新谋求生活,这一路行来,他们是多么不容易呀!尤其是那些小孩,有的还正吃奶,却要经受如此路途颠簸。或许生活就是如此,让一个苦难贫穷的人,从出生吃奶的那刻起,便从粘而甜的奶中,吮允出生活的辛酸和坎坷。 说到打工,我周围的所有亲人,都几乎进了城市去赶这趟改革开放的打工潮,我是被捂在了象牙塔里,没能出入社会,体验打工的酸甜苦辣。可从这趟坐火车之旅来看,外面的世界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美好。看到沉睡在垃圾堆满过道里的人群,他们没有一个不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群体,没有一个不是去城市打工谋生的,没有一个不是怀揣着希望步入社会的。或许他们为了像我一样上学的子女才打工的,或许他们是为了改变贫穷的命运而打工的,或许他们为了实现在城市里落根的愿望而打工的所以,打工对于我们生存的这个时代而言,已经成了一种生活状态,已经被幻化成一个生活符号;所以,在这个时代生存的人,只要有了劳动的能力,不能像我一样身处象牙塔了,他们都要去打工的;所以,打工成了他们从出生到一辈子的事情,成了一个人必须去面对的征程。或许,我也在四年大学生涯届满后,要步入打工队伍的。我曾目睹了冲尕的打工历程,他作为一个几近与我同龄的青年人,从没有入学以来,就步入社会打工了,可以说他是在我这个年龄段就已经受了社会的风风雨雨,经历了生活的酸甜苦辣,经历了人生的攀爬摸滚。我想,此刻最想见到半年多未曾见的冲尕,设想着与他在上次打完猎兔后就再没见面的情景,设想着他在这半年来的改变和经历。 时间一分一秒地行进着,火车上的乘客,如《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些僵尸,一波走了,一波又来了。我想着,走了的人,终结了一路的征程,来了的人,又开启了一路的征程。这如同生命的轮回更替,一代走了,下一代又开始了,而这一走一来,总是发生在某一个停车站处,让他们互换角色,这应是行程的美好吧!也是生命的美好吧! 我也曾设想,如果自己能成为那只被弹飞了的愤怒小鸟,能够在被射远的那一霎那,就完结了所有的征程,而不是像那只无脚的小鸟,永远没距离的飞翔,那是多么可悲的征程和生命状态! 列车上走的乘客多了,来的反而少了,我就觉着,这趟列车快到终点站了,这缘于所有的人大多是长途的征途,而不是短暂的征途,所以才决定了人生的精彩,决定了我预测的准确。 终于,一路颠颠撞撞行来,播音员喊出:“上海站马上到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行李,做好下车的准备!” 列车员亦喊出:“上海站马上到了,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行李,做好下车的准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上海之旅 随着列车员喊话的声音,我打开朦胧的眼睛,透过黎明送来的第一道曙光,想用穷尽的神速洞穿上海这座城市的魅力,却目光总是涉猎到一潭潭湖水和一丛丛芦苇,让我有点失望。想着,上海之地怎么会是如此贫瘠火车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才零星出现了一些高楼,直至火车钻入高楼群林中,它才停止了前行的动力。 列车到站,上海站是最后一站,乘客都下车,我也下了车,出了火车站,冲尕早已在出站口等我了。他一瞄见我,便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有种拥入家乡的怀抱,倍感亲切。想着,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路行来,竟没个说话的人,真把我差点给憋死了。此时,能够听见熟悉的声音,恨不得把全部的话一口气给吞出,冲尕见到我也兴奋地说:“冲舟,你好像比以前消瘦了点,我以为你们这些读书人,一天待在阴凉处,吃的香,住的好,又不干体力活儿,身体肯定胖的,怎么你就瘦成一根线了?” “你不知道吗,我们这些读书人虽不像你们干体力活儿的人,一天到晚流汗出力的,但劳神呀!所以我才被书本苦涩的知识熬成线儿了。不过,我还挺喜欢自己这苗条的身材的。”冲舟开玩笑地对冲尕说。 “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就是一板一眼儿的。”冲尕也笑着说。 “没吧!” “听,还没?” 我和冲尕边说边走,一出火车站,就有一股热流迎面扑来,像进了蒸炉房,额头脊背直冒汗。 虽然太阳高悬,造就了如此蛮热的天气,但我还是不忘一睹上海的风容。曾偶遇的一位导游说过:“千年看西安,百年看上海。”今天我也算有幸亲临上海这座近代以来最具风流倜傥最招惹时髦潮流的城市,冲尕笑着问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感觉怎样,有我们家乡好吗?” “那肯定比咱们哪儿好千倍万倍了!”冲舟用手指着那拔高拔高的楼对冲尕说。 “就啊!人家的这楼叫摩天大楼,是站在楼顶便能触天的楼呀!你当开玩笑来!”冲尕笑着说。 “看来占全国gdp百分之十的城市经济水平就是高呀!” “不这样的话,我们村的人怎么全往上海涌,就是因为这里经济水准高,工价高。” “你们工作的地方在哪儿” “陆家嘴!” “从这儿到你们哪儿有多远” “坐地铁的话,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公交吧,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来。” 一听冲尕提到“地铁”这个名字,那是我辈只能在书本和电视机里看到过,现实生活里却从没见过,更无从坐过,便对冲尕说:“那我们去坐地铁吧!” “可以呀!” 又走了几分钟,冲尕把我带到一个地下室的路口,我俩乘电梯下去。 进去后,里头密密麻麻全是乘客,人行道两边堆放着各类银行自动取款机和其他智能设备,对我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像个傻瓜,不敢多动,就一直尾随冲尕到售票处,他买了两张卡票。 拿着卡,过了闸机,找到了地铁,本来广播里不停地播念着“先下车,后上车”。结果,地铁一停,还没等乘客全部下车,排队在前面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往车上冲了,冲尕害怕我不适应这种上地铁时抢挤的行为,便在地铁还没到来之前,就提前把我和他站的位置挪换了,所以在这拼死拼活往车上挤得当儿,他就在我后边使劲儿地推我,才使得我能够顺利上车。 上车后,冲尕笑着说:“在上海这座城市坐地铁,就得挤,尤其在火车站这个人流量忒大的地方,更应该挤。不然的话,你就被落下了。” “坐地铁一直这么挤吗” “其他站口,只要不是上下班高峰时刻,会缓和点,但这个站口,那是地铁从早上开始运营到晚上结束都一个叼样得挤。” “本以为坐趟地铁会舒舒服服的,谁知比我来上海时坐的那趟火车还挤。” “因为上海人多吗,所以想要行程舒服,那很不容易。即使拥有私家车,也要饱受堵车之挤!上次,老板开车带我去工地干活,光堵车就堵了不知多少小时。” “看来,在上海生活也不是很舒服呀”冲舟说。 “有钱了,自然舒服,没钱,肯定就不舒服。就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和冯敬尧,一个是穷人,生活就狼狈;一个是富人,生活自然就逍遥。”冲尕手扶着地铁上的拉手,深有体悟地说。 “你还对许文强很了解呀!”冲舟惊讶地说。 “每个像我这样在上海滩打拼的草根者,都是一个活生生的许文强。只是他生活在旧上海,我们生活在新上海。然而,新上海也好,旧上海也罢,作为草根阶层,要想在上海这座城市生存好,就必须努力,敢去拼搏。” “看来多日不见,冲尕你的思想也跟着这座城市进化着。” “现实逼迫着你这样,有什么办法来。有一点,我要问你。” “什么”冲舟说。 “你来上海打算做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反正什么都得做。” “无论做什么,都比我们做架子工的体面c轻松。所以,我估摸着,做架子工这活儿你吃不消,你就找个适合你的其他工作吧!” “我也是吃农民奶长大的娃,身子骨也算硬强着来,架子工也难不倒我。”冲舟对冲尕肯定地答道。 “行不行,只有试了才知道。况且,你是大学生,找工作理应该找个同你所学专业对口并有助于你将来发展的工作,赚钱多少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利用假期实习的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冲尕说。 虽然冲尕这样说,但我想着,当下管它洗马桶,还是端盘子,除了当鸭犯罪的勾当排外,只要能赚到大钱,我什么都干。 和冲尕光顾谈话了,地铁行哪里了,我也不知,只是感觉地铁上的人,像钱塘江汹涌的潮水,一股猛浪袭来,又悄然散去。就这样,在我推来你搡去的周折中,我坐完了毕生第一次的地铁。 下地铁后,冲尕又领我去坐了公交。 坐在车上,透过玻璃窗,冲尕给我当起了临时导游,他边指边说:“冲舟,这一带就是陆家嘴环路,是上海最繁华的地段,这些周围的建筑,可以说是中国最具改革开放的窗口建筑。” 随着冲尕的话语,我看着这一排排英姿飒爽c气宇轩昂的环形建筑群,倍感上海这座城市的繁华和时尚。心想,人家的城市就是与众不同,超脱凡俗,其每座建筑标的都新颖别类,时尚前沿,是我们西北偏僻角落里的城市难以媲美的。 公交车绕着陆家嘴环路的建筑群心脏逶迤前行,让我醒目地看清了这些建筑物的前后左右,冲尕用手再给我指着目所能及的建筑物说:“你现在能够看到那边建筑群中镶嵌的,像用三脚架鼎着的一根火辣辣冰糖葫芦状建筑,就是上海赫赫有名的——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它高达四百六十几米,是亚洲第四c世界第六的高塔。” 我顺着冲尕的手看去,确实在这扎堆的建筑群林中,这座塔的傲然凸显,竟成了一朵亮丽的奇葩,冲尕又指着说:“其外形像竖立着的俄罗斯方块的那座建筑就是——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是目前中国大陆第一高楼,高约四百九十二米,地上有一百零一层。” 听了冲尕这一组数字,我有点惊愕“一百零一”是什么概念,那不是我们学校宿舍楼层的近二十倍吗真令人匪夷所思,冲尕又说:“在金融大厦旁边的那座像一根有棱角有台阶玉米棒的建筑,就是金茂大厦,也是上海有名的建筑之一。不过,这一带的建筑,像梁山的一百零八将,各有千秋,各显神通,只是数目太多了,有的名字就被其他名气大的名字遮盖了。” “你们干活真够幸福的,还能每天欣赏这般建筑盛宴。” “光看顶啥用,我们又不能坐在里头享受着高级空调的清凉c高级镁光灯的沐浴去上班,只能站在毒药般的太阳底下,用扳手拧螺丝,扣螺帽。看你能否在读完大学的时候,坐在这里头的任何一座楼里上班,如果可能,我过来找你,可以更悦享一番高处美景,那岂不是一件更荣耀的事吗?” 于冲尕对我说的这番话,我感觉它有点像当年刘邦看到秦始皇南巡时说过的一句“大丈夫当斯如此也!”的话,着实令人鼓舞,我也对冲尕说:“若你那天打工赚到大钱了,保不准心血来潮,买下其中某个建筑。到那是,你岂止是坐在里头上上班的荣耀,更重要的是能够成为其主人而傲然霸气!” “若真能如你所说,那就太光宗耀祖了!只可惜,那是太遥远的事情。” “那不一定!风水轮流转。” “也许风水轮到下辈子,让我投胎转世到李嘉诚王健林这样的富豪人家,我就有指望了!这辈子的话,肯定没戏。你想想,按如今上海的地皮价,不要说拥有一座建筑,就是一层,甚至一间,那都够我们哪儿一个普通人家一辈子生活无忧的!” “那你就好好努力呀!” “努力是努力了,但仅仅靠一把扳手,拧根螺丝螺帽,赚点求生的钱尚且可以,若想撬动上海一点地皮的钱,那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我还要说,公交车停了,冲尕让我同他赶紧下车, 下了车,我跟着冲尕进了一个门顶横幅上醒目写有一行“某某工程公司”字样的建筑工地。 进去后,只见建筑的外层钢筋上立了好多电焊工,他们正用电焊焊接着钢筋,看见那溅射的火花,我心里突然涌出的灼热竟比温度本身还要烫。冲尕拎着我的行李箱继续向前走,显得很司空见惯,而我像一台肩负着任务的摄像机,扫描着每一根钢筋夹缝里站立着的蜷缩攀爬干活的人,看着他们身穿肮脏的衣服,用勤劳的双手,正一丝不苟完成建造伟大建筑杰作的每个环节,我才感觉他们是所有伟大建筑撑起背后隐形的一根难以缺少力量。 又行了一段路程,冲尕把我带到一排活动板房里的其中一间。 进房后,活像进了洗浴中心的蒸吧,我观察了一下,其热量的来源竟是那几台风扇吹来的热气,冲尕问我:“要不要躺在床上休息会儿?” “不乏,先随便看看吧!” “如果你确实想在这里干活,我已经给老板说了,他随时同意你上班。只是活儿你也看到了,成天要和太阳打交道,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在凉处待贯了的人,怕真吃不消。” “可以胜任的。” “既然你决心一定,干就干吧!权当对你的一次考验。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明确,在我们老板面前绝不能露出你是学生的样子,或者说出你是学生的身份。” “这个没问题!” “我还要去上班,如果你想休息的话,就在这个房子里睡一会儿;如果不想休息的话,那就到外面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冲尕说完,换了衣服,便去上班了。我也没在活动板房里待,而是去了陆家嘴悠逛。 当我再一次站在人行道上,细细观望这群建筑时,就想,人类的智慧是何等的超群,竟能够建造出这么高的楼宇,供自己使用。再看着那形如蚂蚁般不断穿梭的车辆,你会感到自己血液流淌的速度都明显快了许多,你会感到这座城市的发展魅力就是被这样定格成的。突然,在我远望的时候,一阵和煦的风吹过,落在我的脸颊上,我把目光转向了东方明珠塔那边,看哪里人很多,我也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看看。到那边后,原来是东方明珠塔的门票在打折优惠,我带着想一睹整个上海全貌的好奇,也买了张票。拿着票,通过了重重安检,才准备上塔,电梯里一位女服务人员用熟练的英语向所有的乘员讲解着,只是我辈身为一名大学生,学了不知多少年英语,到头来竟然听不懂她所讲为何物,真惭愧难当。 电梯停了,所有的乘员下了,我也跟着下去。 出了电梯,又进了一道门,过门后,便是一个圆形的走廊,两边陈列着许多装有珠玩古董的柜台,外层全用玻璃密封着,而最要紧的是,透过这些玻璃,能够清晰的看到上海的整个轮廓,如果再借用旁边静立的望远镜观看,你便能够看到几万里外的风景。而这些望远镜全被小孩子占用着,他们好奇的观看远处的情形。我随着人群的移动,在走廊里行走,试图鱼儿般领会这座空中球体里眺望外面的惊喜。于是,每隔六十度处,我便停下来,在玻璃处去望外面的——黄浦江,它正如一条稀世神龙,在群楼林立中逶迤游弋,把整个上海给一分为二了,而收到眼底的这一情形便是我俯视和远视的杰作了。 又在六十度处,我眼底收到这样一幕——凹凸不平的高楼,像无数的铁甲战士,把黄浦江这条神龙给围困得水泄不通,试图擒缚。突然,一个小孩在对视了望眼镜后,兴奋地对他妈妈说:“我看到恐龙了,一条活生生的恐龙在游走。” “那不是恐龙,是黄浦江。”母亲笑着说。 孩子听了母亲的话,有点不悦,自言自语道:“明明是恐龙吗,怎么又变成了黄浦江呢?” 即便如此,这位小孩还是不相信母亲所说,又跑到望眼境处看。过了一会儿,他又跑到母亲身边,急匆匆地喊道:“妈妈,妈妈呀!那不是黄浦江,是一条巨大的恐龙啊!” 母亲听孩子又这样说,便笑着回答道:“是恐龙,的确是条恐龙,是妈妈错了。” 孩子听了母亲的肯定,笑呵呵地拉着她的手说:“那你就去看看吧!那条恐龙好大好美哟!” 无奈之下,母亲只好听着孩子的话,去看了。 见到这一幕,我会意的笑了。笑,母亲永远是孩子的妈妈,黄浦江也永远是上海的母亲河。 在塔顶看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感觉整个上海的轮廓于我这个初到上海的陌生人而言,已全然装胸了,就下了电梯。 下电梯,又发现底层还有个博物馆。我便进去了,而这座小型的博物馆,从第一个展厅,到最后一个展厅,用实物的形式塑造了上海过去的面貌,让我们这种初来乍到的人重温了上海所经历的沧桑巨变和快速发展。只是,我辈非文物和历史欣赏中人,就只能走马观花式地看了一圈。 看完后,出了塔,我又行走在陆家嘴的人行道上,结果被那些照相的推销员纠缠。我本是不爱照相之人,所以他们每个来推销都以失败告终。我,之所以排斥照相,绝大原因是我对一个事物的留念,或者对某一个地方的留念,甚至对一个人的留念,都是以自己的心去留念的,而非用一个相片。或许这种留念的方式,是短暂的,是孤立的,是情感的,但我喜欢这种留念的真实,喜欢这种留念的真诚,更喜欢这种留念于我的美好记忆。 “咔嚓!”一声,我对面的一个漂亮女孩子和她美丽的笑容,连同周围的一切,被瞬间定格了。很快女孩子拿到了她刚才定格的画面,并欣慰地欣赏自己的魅力,欣赏周围衬托于她的美丽。 在人行道上又前行了一段距离,我又被一个介绍观光东方明珠塔的票贩子逮住了,她向我极力推说东方明珠塔里的神圣和绝妙,但当我言说了自己刚刚进去后,她满脸失望地离开了。 票贩子走后,我望着她的背影,她又追上了另一个行人,并死缠着推销。我分明看到,那个被逮住的行人很恼怒地甩开了她,那女人又一次被据之千里。她又走了一段距离,又逮住了一个行人,向人家苦口婆心地推销,结果又失败了。就这样,那票贩子向多少行人推销了,我没有数清,可她不怕困难,知难而进,败不气馁的精神,着实感动了我。 我继续走着,发现在人行道旁边正双膝跪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讨者,他眼前放着一个失去半块的茬茬碗,里头留有几块硬币,头一直矗着,头发几近躺在地上。见此,我从兜里也摸出一个坐公交车剩余的硬币,放在他的碗中。 又走了几步,碰见一群发传单的小伙子,一个硬塞给了我一张卖化妆品的广告单,一个硬塞给了我一张大卖场降价出售产品的宣传单,还一个硬塞给我一张餐厅店打折的宣传单,第四个小伙子也乘势给我塞,我本想据之,但见已经收下了前几份单子,也勉强收下了他的。刚离开他们后,人行道上碰到了一个垃圾桶,我便顺手把全部的单子通通扔掉。 从人行道的台阶走下去,我看到了一个公园,便进去。那公园修建的十分灵秀,里面种的花草树木,皆是我没有见过的。还有个精巧人工湖,里面养的鱼,也是我说不出名儿的,旁边更是一个大喷泉,其喷起的水花,更让你感觉不到上海滩炎热为何物 我找了个凉快的座位坐了下来,又嫌坐着不舒服,又顺势躺了下来。 躺下后,我欣赏这没有孤寂的美景,呼吸这没有烦躁的空气,聆听这没有哀怨的鸣叫。感觉此时的我,完全是在享受上海这座城市被遗忘的珍藏。再回想,今天所目睹的一切,感觉在上海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其外表的繁华并不代表生存在这里的每个人内心的繁华,就像冲尕和工地上的那些电焊工人,这会子还暴晒在烈日下干活;像刚才那个旅游票推销者,即使经受再多人的冷眼,受再多失败的打击,她还得去推销;还有那一帮发传单的小伙子,拼了命得把传单向别人的手里塞,就是为了临时赚点钱,;甚至那位乞讨者,一整天双膝跪地,就是为了博取他人同情的几个吃饭钱。 本来想着,还要去看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街和人民广场转悠一番,但炎热的天气让人不愿多走一步,就懒懒打消了这个念头,便不知不觉躺在那张椅子上睡着了,这一睡,直到冲尕给我打电话,才惊醒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老乡诉旧 回到工地,走到冲尕住的活动板房,里头坐着六七个人,有我认识的两位老乡,一个是冲飞,我爸堂兄的儿子,年龄比我小一些,但长得却比我结实;另一个是冲三虎,年龄小我几个月,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兼小学和初中的同桌搭档,相貌虽长得不容乐观,满脸净是稀稀拉拉的麻点,矮胖形的那种身板儿,但为人正直,憨厚,义气;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听口音是外地人。他们见我来了,都很热情,我向他们打了招呼,又递了烟,尤其是冲三虎,一见到我,便说着:“冲舟,本来要车站和冲尕一起接你来着,可老板说工期紧,只让他去接,我就没办法来了,实在有愧呀!” “接与不接,咱们还不是都要见面的吗?只是时间迟与早的问题。几年下来,看你吃得肥头滚圆,力气肯定比我强多了!” “那是肯定的吗,咱们好像有些时日没见面了吧!” “好几年了吧?” “都怪你们这些文人,一读书,就和我们这些混社会的文盲疏远了。考上大学了,也不给老同学嗯一声,咱好给你祝贺祝贺!” “你一年四季都到外面打工奔波,庆贺那天,我怎么好意思叫你!” “唉!成家的人和你们读书人不一样呀!我是有负担了,你们还可以再逍遥过几年悠闲日子!” “听冲尕说,你已经有两个小孩了。” “差不多,都是女孩子。” “唉!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就是十几年。还记得我们上小学的时候,成天逃课去偷摘别人家的苹果,没想到,今时今日你已经有自己的小孩咯!” “就是呀!犹新记得你被人家果园的主人逮住了,用绳子绑在了一颗苹果树上,其他伙伴儿害怕果园主人的那条狗,都逃离了,我看你孤零零一人绑在树上,又偷偷跑去解救,却被苹果主人设下的陷进诱惑给逮住捆绑了。后来咱俩没去成学校,就被活活绑了一下午,后来还是你爸说情,才把咱俩给放了。” “就是,就是!” “虎子,不要光顾你俩片了,咱们还是出去吃饭,等晚上来了,你俩再好好诉旧吧!”冲尕插嘴道。 “就是呀!你看你,半天净顾着和三虎哥闲话了,竟把小弟我给忽忘了!”冲飞埋怨道。 “就是!就是!你看咱俩这一诉旧,竟惹怒了大家!”冲舟说。 “人家不是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俩还没泪奔来, 不碍事的!”冲三虎说。 “虎子,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冲舟泪奔了,才去吃饭吗?既然这样,那好,你俩先泪汪汪了,咱们再去不迟?”冲尕说。 “尕哥,你都说话了,我哪儿敢吗?咱赶紧去,好好招待一下冲舟这小子!”冲飞说。 “虎子,你听听,什么话吗,叫冲尕是尕哥,叫我却是小子!几年不见,怎么嘴还是那么硬啊?”冲舟说。 “不好意思,下次保证改口。”冲三虎诺诺地说。 “那不行,必须现在就改!” “好,改就改,舟子哥!” “你听听,多亲切吗,这才是亲哥们吗,虽然你现在当爸了,但咱哥们的称呼不能乱啊。” “现在都理清了吧?”冲尕问我道。 “好了!”冲舟笑着说。 “理清了,那咱就去吃饭!” 告别了其他几位外地工友,冲尕就领着我冲飞冲三虎去了南京街上的一家餐厅。 冲尕让我点菜,可我一个自小生长在西北边陲的小山沟的人,最远的出门莫过于陇东平原的大学,那知道多少海鲜类的菜呀!便让冲尕自己点。可冲三虎就说:“舟子哥,你就放心点吧!今天不管价格多贵,咱三个合起来请你,也不差钱的,你就放心,多点些海鲜,乘着给你今天接风,咱也改改伙食,美美咥一顿!”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海鲜之类的菜我实在不太在行!不知那个好吃,那个不好吃,还是你们点吧!”冲舟说。 “哟!这有什么难的,龙虾c螃蟹c海螺c扇贝c文蛤c牡蛎随便都可以。”冲三虎又说。 “你给冲舟说的这是卖海鲜,而不是点菜!”冲尕对冲三虎说。 “反正不管是卖海鲜,还是点海鲜菜,我都不行,那还是你们三个谁点吧!” “虎子,既然你舟子哥腼腆不点,那你点吧!” “那好吧!” 眨眼几分钟,冲三虎很娴熟地把菜就点完了。我们坐着等的时候,冲飞便说:“舟子哥待在学校好像瘦了许多呀!” “就是吗,学校那么舒服的地方竟然把他瘦成一根线儿了,实在想不通。”冲尕说。 “可能是舟子哥泡女孩子泡的!”冲三虎说。 “哪有这回事嘛!” “舟子哥,你就甭赖了,你说话的时候脸都红了,还说没有?” “真没有!” “切!谁相信,现在的大学生,泡女孩子就像泡菜,那是顶呱呱一个点儿的!” “多是多,有是有,但像我这种老实巴交c耿直脸薄的男孩子,是泡不到女孩子的!” “舟子哥,大学里真没有交到女朋友啊?”冲飞好奇地问。 冲尕对冲飞说:“像你冲哥这么帅气的人能没有吗?他只不过现在不好意思说罢了。” 冲三虎不信地问冲尕:“尕哥,你怎么知道舟子哥肯定交到女朋友了?” 冲尕对冲三虎说:“这个吗,你再问问你舟子哥就知道了!” 冲三虎又问冲舟:“有吗?” “真没有!” “冲舟,你别糊弄人了,上学期寒假到蘑菇森林打猎的时候,你都对冲举说了,现在还对我们隐瞒,你真以为我耳朵背没听见吗?” “我” “喔我鹅什么,再不说,就白毛浮绿水了,既然大伙儿感兴趣,你就赶紧如实说吧!”冲尕说。 “舟子哥,有就有了吗,干嘛要糊弄我们三个说没有?”冲三虎挠了挠头。 “只是想保留给你们一个惊喜!” “我就知道咱冲哥做学问和泡女孩子都在行,果不其然,他不负我望。”冲飞高兴地说。 “你冲哥交了女朋友干嘛把你高兴成这样?”冲尕问冲飞。 “上午你去火车站接冲哥的时候,我和虎子打了赌,要是冲哥在大学里没有交到女朋友,我就请他吃饭,否则,他请我。”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误打误撞中,今天的这顿饭却有人请了!真是一个字‘爽’,二个字‘开心’,三个字‘爽开心’!”冲尕逗戏冲三虎地说。 “虎子,你为什么认为我大学里交不到女朋友呢?”我问冲三虎。 “我以为你打小腼腆c胆小c老实,不敢去泡妞,所以”冲三虎扭扭怩怩地说。 “所以我交不到女朋友咯!看来,你虎子真活该请大家吃这顿饭!你想想,小时候,咱一块儿玩水,我从高处一跳而入水,头就挂彩了,跑去兽医哪儿看,一缝就是十针。再说咱偷摘苹果的事,要进苹果园,你们几个人一听狗叫,个个撒腿跑了,独有我,没有丝毫理会狗的狂吠,径直去果园摘苹果,你们看我摘得很安全,便都贼眉鼠眼窜后进来了,可你们一进,那狗叫得更厉害了,结果把果园主人给招惹来了,我一听风吹草动,感觉不对头,撤退就逃离,其他人也跟我逃了,独有你,邋后又遢慢,被逮住了,后来我为了救你,也被逮住了。你说说,单纯这两件事,我就胆小了,畏缩了?”冲舟身临其境地说。 “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那次” “那一次?” “上四年级的时候,我们几个乘着暑假,去蘑菇森林挖柴胡,下午返回时,我们几个都去逗戏前面走的几个女孩子,独有你,不敢去。初三那年,你对咱班一个女孩直恋爱着,我好几次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同人家说说话,拉近拉近距离,但你就是死活没有胆量,光知道一天埋头学习,再学习。眼看快毕业了,我对你急得直抓墙,让你再去向人家表白,遗憾的是你终究没有鼓起勇气去向人家说一句话!” “原来是这两件事啊!真不亏老朋友,竟然都记得历历在目!确实那时候的我,在女孩子面前就是胆小c害羞。这点上,至今忆起,我自愧羞涩,你还在那年,谈了个女朋友,第二年就修成正果了,如今拥有了幸福的家庭,真是成熟的早,不如起性的早啊!” “虎子就是虎子,当我刚上初一的时候,他就领着个女孩子在我们校园里明目张胆地逛悠!”冲飞说。 “初三的孩子那都是野的,谁还会管他老师去了。反正我们都是差学生,考不上高中,还不如早点乘在学校,谈个对象!”冲三虎说。 “你们读书就是神气,读不成书了,顺手还牵个老婆回来。那像我,一年到头,奔波于五湖四海的工地,连个老婆也找不到。”冲尕说。 “尕哥,其实,你不必羡慕我,现在想来,真后悔当初偷吃禁果,被迫结婚。你想想,今年我刚满二十岁的人,比你和舟子哥都要小,却要肩负起当父亲的责任了,你说我理亏不理亏?”冲三虎对冲尕说。 “有家庭总比没家庭好!哪像我,每年回家都要去相亲,不是被这个嫌弃,就是被那个嫌弃,嫌我没钱,嫌我单亲,嫌我年龄大总之,比我穷的嫌,比我富的嫌,该嫌的也嫌,不该嫌的还嫌,好像我就是一无是处无所长的嫌弃废物,甚至还不及废物!”冲尕感叹道。 服务员把冲三虎点的几道本帮菜,如响油鳝糊c八宝辣酱c脆皮乳鸽c水晶河虾仁c白斩鸡等先端上来了,冲三虎说:“尕哥,咱今天舟子哥在,就不要说丧气话了,菜也好了,咱就欢天喜地地吃一顿吧!吃完,咱带舟子哥到南京路好好逛上一休!” “好好,咱不说了,赶紧乘热吃吧!”冲尕说。 随后,服务员又端上了油焖大虾c姜葱炒螃蟹c白灼海螺c香辣鱿鱼c糖醋鱼c清蒸牡蛎等菜。然而,对于我头一次吃这么多海鲜类菜的人来讲,不管口味能胜任否,但光吃法就感觉不舒服。可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却吃得美味而利索,我笑着对冲三虎说:“虎子,看你吃海鲜的美味,还真够羡慕的!”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以前天天吃。不过,今年过来就极少吃,今天借你的光,有幸大吃一顿,所以就吃得特香特有味罢了。” “为何先前天天吃,现在极少吃?” “你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我先前在上海的一家海鲜大酒店当跑菜的,乘给客人端菜的时候,就偷尝些。现在当架子工了,那么贵的东西自然吃不起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做你的跑菜的,又做起了架子工的活儿!” “当跑菜的,虽能吃得好,但挣不到钱,终究混的只是自己。那像以前,几个寝室的朋友合起来,在上班的时候,他搞点客人吃剩的大龙虾,你搞点客人喝剩的五粮液,我搞点客人吸剩的中华烟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再偷偷带回寝室,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喝边吸,虽做的是苦力活,却享受的是富人的生活。做架子工吗,虽然辛苦,却一年能挣几个钱。毕竟现在是有家庭的人了,挣点钱还要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之类,不像以往,出门打工,只图开心游玩,一年可以随便混,无忧无虑的。” “看来结婚让你成熟好多了!” “那叫未老先衰!” “虎子,和冲舟别扯了,赶紧吃,完了,咱去逛南京路!”冲尕说。 冲尕说完,我们加紧了吃饭的速度,而我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却吃不动了,倒是冲三虎吃得滋滋有味。 吃完,我们四个去南京路逛。 到了南京路,果然名不虚传,其热闹和繁华程度,绝不辜负“中华商业第一街”的美誉,走在前面的冲尕说:“没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打发时间,只是也就是看看罢了,从没有买过一件东西。” “尕子,你也对自己忒苛刻了吧!随便买个东西满足一下自己咯。”冲舟不接地说。 “就这里,随便一双鞋都要我个把月的工资,你说我们这些做苦力的人,能到这里消费的起吗” “你挑那么贵买干嘛,不会拣个便宜的” “就是捡个最便宜的一双鞋,都要几千块钱,贵的东西,那要上万咯!” “不至于吧!” “不信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看!” 说完,冲尕把我带到一家鞋子专卖店门口,密封的玻璃窗口里,摆放着几双样品鞋,冲尕指着其中一款女式高跟鞋对我说:“冲舟,你也认识几个字,光这双鞋子就值几万。不信,你自己看看。” 听了冲尕说出的这个数字,我有点惊愕,便透过玻璃,细瞧鞋子标签上的售价,真如冲尕所说。 冲尕又说:“我第一次见到这双鞋子,看了售价,以为鞋面镶嵌了金子或者鞋底用纯金打造。可我仔细看了,没什么金子之类的!但就想不通,人家一双鞋子究竟为何值那么多钱。” “可能是人家牌子贵吗”冲舟说。 “什么牌子不牌子的,不就是一双鞋,谁得还不都是要穿在脚上,我就不信,这双鞋子穿上人就能飞”冲尕不解地说。 “尕哥,不是飞不飞的问题,而是这双鞋是国外产的,人家牌子出名,工艺水准好!所以就买的贵。你我这等乡间僻壤来的土耗子是不识的。”冲三虎走到冲尕跟前插嘴道。 “凭它什么美国日本欧洲亚洲产的,也不能这么贵呀!像它这样的卖法,我们这些人就是一年在上海当架子工挣死了,也不够买这样一双鞋子给老婆穿。”冲尕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你我不能买,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买。那些一年挣几千万c上亿的人,他们就消费这种东西,人家吃的穿的住的都不是吃的穿的住的本身,而是排场c档次c地位!像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去七浦路哪里买一些几十块钱c过百元的东西用用算了,何必高攀这些东西。”冲三虎又说。 “不知怎么搞得,反正每次我来南京路,才真正感觉什么是差别。”冲飞也说。 “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富人有富人的消费乐园,穷人也有穷人的消费天堂!”冲尕说。 我们沿街走着,天也黑了,可被通明的灯光照着,根本感觉不到黑夜和白天究竟那个更好,或许你会说,白天的魅力在于它赐给人们真实的光亮,而我说,这样的夜晚,不仅赐予我们光亮,而且还赐予我们光亮的五颜六色。冲尕走在我们四个最前面,为我们三人在熙熙攘攘的潮涌中开辟出一条可以前行的路,冲三虎和冲飞两个或许是熟悉这里的缘故,个个只顾往前赶路,徒有我,两只眼睛不仅要紧跟着冲尕,而且还要扫描着周围的一店一面灯一绿。走着走着,我光顾欣赏道路两旁的风景,单一个人走了半天,自己却全然不知。直到冲飞在人群中找到了我,说明了情况,我才醒悟过来。冲尕见到我,满脸怒气地说:“冲舟,是不是被这南京街上的美女看走眼了,怎么不知道跟上我们打你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看我们三个把你找了多长时间!” “就是呀!舟子哥。找不到你的时候,尕哥不知有多担心你,毕竟这里你是头一次来,人又这么多,万一迷路了咋整!”冲三虎说。 “我就想不通,你电话一直通着,怎么就不接?”冲尕又说。 “太吵了,没听见。” “总而言之,来这里一定要小心,这里新疆小偷特别多,尤其是你这种初来沪的人,随时不注意,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被偷被盗,那是很平常的事。” “就是,舟子哥,上海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平静,很繁华,但小偷小盗还是成堆满天飞的。刚来沪时,我因为瞎睡在人民公园椅子上一小会儿,钱包连同身份证就被盗了。丢了其他证件不说,那身份证丢了,几乎无法在上海生存,我就闲逛了一个月,直接搭乘火车回家,真个把人气的肺都炸了也不能解恨。尤其是南京路c地铁等人流量特大的地方,东西最易被盗!”冲三虎也说。 对于冲尕和冲三虎于我所提的建议,我虚以接受。我们又沿步行街漫无目的地走,只是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地理位置根本没有任何熟知。本来想着,通过冲尕的讲解,还能够知晓一二,可冲尕刚数落过我,就不想再问,也就到此撇过,所以,要问及我,走到哪里了,要到哪里去,我无异于一瞎子行路。当然,被他们这样一说,这回跟着冲尕前行,我不得不多几分谨慎了。 匆匆走到一处,乍然听见一缕动人的旋律驶来,其音在这喧嚣的人群中传来,难免让行走疲劳了的人,有止步一听的意愿,我也不例外。 跟着音乐,随着节拍,我们快速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一位老者站在高楼处,用萨克斯吹奏着一首我叫不出名儿的西洋乐曲。或许是街道上正停留过客的鼓舞,或许是他出于对音乐的一份强烈挚爱,或许是他今天心血来潮,才让他如此卖力地吹奏出一段段节节曲曲流动着的音符。于我而言,听老者演奏萨克斯乐曲所含的韵味,虽是门外汉,但对其演奏精神的偏爱,却是入神入化的。冲尕不知是烦躁这种萨克斯铜乐管里发出的腔调,还是不能欣赏这乐曲的奥妙便稍稍听了一下,就要离开;冲三虎是爱赶热闹的人,钻在人群中,头伸得老高老高地观看,似有赶下老者,自己上去演奏的架势;至于冲飞,站在冲三虎后头,被其挡住了视线,正极力挣扎着摆脱这种局面,刚选了个亮清的地方,准备美美欣赏一番。不料,冲尕吆喝着要离开,他只好又无奈地舍弃。 再继续往前走,街道中央一位老者正独唱上海滩这首很过时但不被遗忘的经典老歌,看他唱的姿态和表情,完全有种文强再现的感觉,而为他伴奏的几位老者,个个手握着迥异的乐器,甚是投入用心,其调子的柔和平稳,其神情的专注泰然,丝毫听不出被我们这些突如其来观众打扰乱奏的痕迹。看到这一幕,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就停止不前了,其观看神情呆滞的不定,好像是入神到乐曲的起伏变化中了,直到老者又重新操练起关于党的老歌时,他们像泄气的球,失望败兴地离开了,我也只好跟着他们离去。 又行至一处,一位白发老者,正穿一双旱冰鞋,在街道正中间,做障碍物表演。第一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刚能够通过他穿得那双旱冰鞋,他疾速通过了;第二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是他穿的那双旱冰鞋二分之一,他稍犹豫一下通过了;等第三回表演c第四回表演其障碍物的距离越来越窄,他还是自信地通过了。一时,过街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停下了脚步,并送来了掌声,而这些肯定的掌声鼓励,令老人越发自信了,有返老还童的冲劲儿,表演更娴熟任性了。 冲尕还一如既往地领我们前行,看他不知疲倦的神情,好像眼前的南京路是一条没有尽头但令人着迷的路,我不知他要领我到何处,但我情愿这样一直被领着走下去,因为我感觉走南京路,就像钻迷宫,越往前走,越有更多的意外,也更能带来惊奇。我带着这种心态,跟冲尕走过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十字路口,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两边伫立着几幢从底部任凭我目光如何努力都不能望到尽头的楼宇,从外面一个牌子处,我看到那是恒隆广场。冲尕带我们要进去,冲三虎不情愿地说:“尕哥,进去干嘛!我们又不吃不喝不买东西,还不如在外面凉快凉快,看看这夏日里美好的上海夜景。” “爱去不去算了。” “要去,那你带着舟子哥和冲飞去看,我还是到外面等你们,下来后,再叫我算了。” 我们三个走了,独留冲三虎坐在外面台阶上。我跟着冲尕从玻璃门进去,而从这一门点的破入,像步入了一个神秘的凹凸境球体,周围无数道亮光同时超你款款射来,令人无处躲藏,还有那螺旋式上升的一道楼梯,莽然伫立在你正前方,让人有种庞然大物力压而来的恐惧,而中间处,却伸出了一个诺大的空洞,让你不由联想到,那可能是亿万年前地壳发生旋转的产物,其给人强大的吸引力,有种你脚步一挪动,便被吞噬殆尽的感觉。不过,如此的情境,冲尕还是自如进去了,我和冲飞也跟着进了。 进去后,我们三个乘着电梯上了一层楼又一层楼,直到最后一层楼才停下了。我不知冲尕为何带我来这里又为何光带我和冲飞乘着电梯外面转悠而不进入店铺里面观看呢难道乘电梯免费而入里面观看是收费我不解其意,便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冲尕问其真实的原因,冲尕便说:“要进你自个进去,我不去。” “不进去,难道里头藏有老虎恐龙不成”冲舟不解的自语道。 “虽没有老虎恐龙,但胜似这些。” 对于冲尕的这个回答,我虽很不理解,但没有再问,而是继续跟着他像没有目标的幽魂,在温热的深谷里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地行进。冲飞叹息道:“这里不亏是购物的天堂圣地,可惜我们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欲望咯。” 听了冲飞这席话,我眼前惊恐地浮现出刚才看到的一幕:一家路易威登专卖店里,整齐地站立着两排年轻漂亮女服务员,而且每一个角落处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佩戴耳麦的男服务员,其整个店面的灯光和色调设计,以及服务人员的衣着和表情搭配,都和货架玻璃柜里单躺着的包包鞋子之类的卖品如此相吻。所以,我眼前“惊恐”的过往和冲尕言说店里有“老虎恐龙”之类的惧物,以及冲飞言说“只能拥有看看的权力,不能满足购买的欲望”是如出一辙的,都是去诸如路易威登这样的专卖店闲逛须具备一种“特有的气质”,而这种“气质”须金钱这道气脉相通,才能让闲逛者的血管里增添堂堂入内的勇气,才能让诸如我们这辈闲逛者不惧那些“买品”和“服务员”。 当我们三个乘着电梯走马观花地从第一层楼行到最高一层楼,又从最高处返回到玻璃门处,冲尕欣然地从玻璃门走出,我也出了。 出去后,冲三虎正站在台阶上,一副思绪凌乱又痴迷的样子,冲尕上前开玩笑地说:“虎子,是不是被人煮了” “尕哥,岂止‘煮’了,简直是‘活吞’了。” “就你这熊样儿,那个女人‘活吞’你”冲尕开玩笑地对冲三虎说。 “尕哥,你说话靠谱点行吗我今晚实在倒霉透顶了,你还有闲情雅兴开我玩笑”冲三虎生气地对冲尕说。 “虎哥,既然不是尕哥所说,那你到底怎么了”冲飞也说。 “你们三个走后,我独自坐在台阶上休息,居然来了个大楼保安,他以我坐在台阶上损坏他们大楼的形象为由,禁止我坐。一听那话,我就来气,便没有搭理他。那保安见三番五次劝我离开,都无济于事,最后,也急了,就用他佩戴的传呼机叫他的同伙。起初,我以为他是唬我的,就继续稳坐台阶。不料,过了几分钟,他叫的同伙来了,那保安就向他们诉苦,说我如何如何破坏这里的规矩,又怎么怎么欺负他总之,他胡乱加编了一通,那几个同伙真信了,便合起伙来,将我团团围住,撂倒在地,拳打脚踢了一顿。当我被撂倒打完后,其中一个狗模狗样的保安还骂我是流氓泼皮,并威胁,如果我不即刻离开,他们还要把我抓到他们的地下室关押。鉴于,那会子你们都不在,我本着好汉不再吃眼前亏的态度,就乖乖听了他们的话走开了。在别处郁闷了一会儿,又害怕你们出来后找不到我,我又偷偷溜在这儿等你们。” 听了冲三虎的话,冲尕也气不打一处出地骂道:“狗他妈什么世道,一个‘台阶’就禁止人坐,有这么欺负人吗” “虎哥,你身上打得严重吗若你发现了人,咱立马替你教训教训去”冲飞怒气横飞地说。 “伤倒没伤多严重,主要是把人欺负的,心里不平衡。”冲尕说。 “如果舒服,那不叫欺负受辱,你带我们去找。”冲尕又说。 说完,冲尕和冲飞有立马行动的阵势,而冲三虎见此,有点惧意,便说:“尕哥,冲飞,还是算了吧!反正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免得再生事。” 冲尕一听冲三虎这般说来,立马生气地骂道:“虎子,你也长这么大人了,怎么越活越窝囊了,我记得你先前不是这样懦弱呀!好歹被他人打了,大气也得发泄一下吗,难道就这么忍了” “也不是呀!” “不是那是什么!难道被辱骂了就白骂,脚踢了白踢。” “虎子哥,你要知道,人弱被人欺,马软被人骑。我们必须为你出这口恶气,让他们这种嚣张的气焰平息平息,否则,你被欺负了,哪儿有公道可言。”冲飞说。 “冲飞,算了吧!起初,我也发誓要报复的,可后来想通了,还是‘忍’字算了。咱们出来打工不容易,若再惹出点事非来,大家都吃不消。” “你也忒没出息了,想当年,我在蘑菇森林掏金矿的时候,那些护矿队的和林业局的人那么牛逼,那般毒辣,但无缘无故欺负我头上来,我照样以牙还牙地报复,从不打折扣,也从不惧怕。要知道,你的惧怕和畏缩,只会令对手更嚣张更歹徒!况且,今儿打你的人,不就是一群保安,至于这么害怕吗他们也是出来打工的,咱们也是出来混的,他一个保安能叫来几个哥们打你,难道你虎子就不能叫我们去帮你,也替你出出这口恶气。顺便杀杀他们的那股恶丑威风,也让他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冲尕大声地说: “还是算了吧!免得再生是非。” “唉!虎子,你妄为年青人了。我看,你下身就多长了个属于男人标志的东西,再没任何鸟用。”冲尕说完,撒手就走了。 “虎哥,你看把尕哥那么不轻易生气的人,今天都被你气走了,你说说你。不是我当弟的人训斥你当哥的人,像你种懦弱性子,在当今这个社会混,肯定要吃大亏的。若你被欺负了,不会招来别人的同情怜悯,只会招来他人对你的嘲笑讽刺。而且你这种‘以无为报怨’的行为,只会令“以德报德”更落苍白。还是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打铁还须自身硬,如果你本人都这么窝窝囊囊蔫了,作为帮撑你的人,还怎么强硬得起” 冲飞说完,也走了。只有我,多半天来,一直保持了沉默。本来我也想说几句帮帮腔鼓鼓锐气的话对冲三虎,但鉴于冲尕和冲飞两个数落着冲三虎,我也就没插嘴言说什么。这会子冲尕和冲飞已经走远了,我就走到冲三虎跟前,而冲三虎嘴里默念道:“早知如此,何必又把事情告诉他们,又让我受一肚子窝囊气。” “虎子,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当兄弟的也想不让你被欺负,也是为你着想,替你担心呀!别看冲尕和冲飞两个嘴上对你骂骂咧咧,他俩也是觉着你太懦弱了,心里不舒服,才这样数落你。”冲舟对冲三虎说。 “舟子哥,你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你说说我,今天做的事情对吗” “做人,确实不能太软弱,弱了就被人欺负。但凡事都得自己思考,适合自己的就是正确的。虽然你今天稍稍表现得有点懦弱了,但你能够从长远考虑,从退一步的角度想,你也是很正确。反正,这个世上便宜只有一个,你占了,或者打你的人占了,都要占,但心里想通了,想开了,也就无外乎便宜占不占的。况且,让人一步自己也海阔天空,何必计较那么多。把你打了一顿,赐了一通,你也能挨的住,也没伤着什么筋啊骨的,事情过了就让它过了,咱也走吧!” 冲三虎被我安慰鼓励了一点,心里也有些许高兴了。我和他赶紧去追前面火力火气走得冲尕和冲飞,但没追到。 当我和冲三虎再一次走在南京路上时,行人已经稀少了,只有那花花绿绿的灯光还闪烁不停,依旧照亮着整个街道和楼宇,我想大吼一声,让“我来上海了”的声音穿梭在楼宇间,破入云霄,回荡星空。但突然一道清凉的风迎面扑来,让我顿感舒心清凉,声音也脱口驶出。我感觉,凭着这道从东海海面滔滔行来,又卷进长江江面滚滚走来,一不留神,在长江入渤海的一道缝口里,溜进了黄浦江,又横穿整个上海高空,分给南京路一搓儿,才碰巧被我捉到的风,肯定会实现的。实现了这个愿望,我和冲三虎也乘着最后一班地铁回到了住处。 到了住处,冲尕和冲飞早睡在床上了,我只用一个床单和凉席。一个拿着盖,一个当作铺,就睡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架子工 第二天起床,我随便吃了点早餐,换了身冲尕穿过的破旧衣服,戴上安全帽和手套,拿着扳手,便跟着冲尕出发了。对于我这样第一次来工地干活的人,头一天的工作热情自然很高,只是作为建筑上的架子工,干的活儿,主要是用钢管搭建十字平台和防护拦。我是初来之人,自然不懂这里头的套数和技巧,但看到冲尕站在半空中,用两只手握起一根六米长的钢管,并把它和另一个接点接上,我既佩服又害怕。佩服的是他怎么能够在如此高的半空把一根六米长的钢管紧握在不到一米处的位置举起并直立得插在接点上;害怕的是如果在举起的过程中轻微出现一点差错那将都是致命的。我也曾几次在平地上试图握起一根六米长的钢管,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主要原因是我手腕上的力不够大和心里害怕,所以工地上一名真正的架子工,那是必须手指c手臂c腿脚都极度灵活有力,且动作协调c判断能力高c又能适应高空作业的特殊体力人才,对于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经过日久月累的操练,早已锻炼成名副其实的架子工,而对于我,那肯定不符合这个标准,所以像冲尕之类,他们干架子工这个行业,算是大工,而我之类,就只能当小工了。小工的活儿,就是辅助大工做事,如帮人家取钢管,递扣件等。 知道了这些,我一天的活儿就是听从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的差遣,拿些他们搭建架子需要的钢管扣件接头等。只是知道归知道,但活路还不够熟练,遑论生巧了。所以,每次冲尕他们要我拿一米二的钢管,我总是拿了一米五的钢管;要一米八的钢管,我拿了二米的钢管。如此一来,我避免不了要干很多无用功。还有,作为高空作业的人员,注意安全,那是天生的职责。一方面自己要注意好安全;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他人的安全。所以像我们站在每座楼层最顶端的架子工,干活时,务必不能把东西遗落下方,这一点上,冲尕冲三虎冲飞已经谨慎到习惯的地步了,而我就不一样了。平时做事就拉拉撒撒,信乱散漫,如今要谨慎小心,恐怕一时难以习惯,更何况是体力活儿,更要以体力为干活的支撑,像我这种脚来手不来的人,就已是很难了。但最考验人处,还是踩在半空的竹胶板上干活,那是走起路来都像过铁索道,很不稳定。还有最最考验人的是那焦灼的太阳,晒的人通身皆汗珠,脸上的汗珠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滚。有时,额头上和眉宇处的汗竟滑溜溜跑到眼睫毛上,并不断地触摸着我那两只灵动的白眼黑球,直让眼睛不断地眯实眨巴,这让我在高空干起活来,如同大象踩在刀刃上跳舞,那是危险的过错。冲尕作为过来人,对我像带着使命必须受孕的精子,那是亿万个可能的担心。于我,作为在冲尕面前许下诺言定能胜任此般活路的人,也就注定必须忍受煎熬和顶出硬骨头状,一早上下来,我们团队用了多少根钢管,接了多少个扣件,我不清楚,可我从竹胶板上拿东西跑的次数可能要超过它们,即便如此,我不敢叫苦一声。 第一天上班,中午吃饭的时候,冲尕笑着问我:“冲舟,能扛得住吗?” “没问题!”冲舟铿锵有力答道。 “看来你还能文能武,能扛得住的话,那就好!” 冲尕自知我身体的抗压能力有多大,只是他测算不准我靠毅力释放的抗压力又有多少,所以他听了我的话后,还不敢公然断定我会失败。 中午饭吃完,到活动板房休息。我一躺在床上,睡意就像小孩子的眼泪,说来便来。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们没有人算计,但冲尕手机猛然奏起音乐的闹钟,并借助风扇鼓动的风,把声音送到每个正熟睡的人耳中——清醒的告知午休时间已毕,务必起床。然而,是闹钟音乐的情调迷人,还是大家对午觉的贪恋?任凭闹钟音乐怎么一遍一遍的催促,我们都没人愿意起床。最后,还是冲尕一股脑从床铺拾起来,并代替闹钟音乐而大声叫喊了几下,其余的人才都跃跃欲试地起来,我也紧跟着大家的步伐,从床铺跳到地上,带上安全帽和手套,拿着扳手,出发了。 下午的时候,因为早上已经准备好了许多材料,所以我不是很忙了。当然了,对于干活的人,如果暴晒于阳光下而无事可做,比干活还难受,毕竟无事的时候,人更容易把注意力停留在无聊和暴晒的体验上。 为了偷闲和打发时间,没事可做的时候,我就朝着浦西望去。说真的,坐在这高楼顶上,穿越黄浦江上空稀疏的雾霭,看到浦西那古典的建筑胜景,也是一种享受,这或许就是我们有幸能够在黄浦江边干活,生活赐予我们特殊的眷顾吧!看看跟前的冲尕冲三虎冲飞,站在搭建好的钢管平台上正把一根根钢管举起,插好,架构,我怎能不感觉到他们就是挺起这个伟大时代建筑的螺丝动力来?他们辛勤地干活,默默地暴晒于烈阳下面而没有怨言,我怎能不感觉他们就是这个时代殷勤耕耘的有生力量呢?再看看黄浦江两岸正拔地而起的那一幢幢建筑,感觉他们这就是这个时代前行的脉搏,我们怎能不为自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而兴奋呢?我们怎能不为自己是挺起这些建筑的人而自信呢? 黄浦江的水正汩汩奔流,水上面的运输船也正开足马力向前疾驰。正当我观看那些船只的时候,透过钢管缝隙,看见一个身穿半袖,腋下夹带公文包,留有平头发的中年人正从楼道往上来走,我猜想着,他究竟是谁,竟在这么热的天,还往这里跑。突然,冲尕喊道:“老板来了,大家赶紧干活。” 随着冲尕的余音,我赶紧站起,去扛钢管,一根又一根,直到老板走到我跟前说了句“小伙子,新来的吧,别急,歇着干”的话,我才乘机喘了口气。老板又对冲尕说:“你这个堂兄干活还挺卖力呀!” 冲尕嘿嘿一笑,从钢管架上跳到楼层面上说:“也将就着行吧!” 老板掏出一盒中华牌香烟给冲尕递去,又给冲三虎冲飞我发,我们也都接了。老板烟发完,又给我们逐个上火点好,我们都很欣慰得吸着老板发的高档香烟,坐在一起小休息了一会儿,冲尕对老板说:“王哥,最近怎么不常来看兄弟们呀!” “松江区和嘉定区那边又有两个工地要开工了,我正筹备人员呀!” “王哥,你今年接手的活儿还挺多的啊,一定又赚发了,改天定要请兄弟们大餐一顿!” “你这个小冲,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老板笑着说。 “王哥,我说得不是实情吗?如今的架子工老板,那个不希望工程多多。” 老板轻柔地吸了口烟说:“饭倒没问题,关键是你一定得把其他人给我带好,把活儿干扎实了。” “王哥,这点上,你绝对放心,就是你不请我们吃饭,作为打工者,作为拿你工资的人,我一定把活儿干好,也干扎实,不给你出乱子。”冲尕笑着说。 “小尕,冲着你这话,改天我定请你们几个大餐一顿。不过,活儿不一定蛮干,但一定要干好,干安全,尤其是你们高空作业的人,千万要注意安全咯!” “这是必须的!” “那好,你们干着,我还有事就走了。改天一定请你们几个吃饭,说到做到。” 一根烟抽完,老板离开了,我们继续干活,冲尕对我说:“我们干的这个活儿,虽然没有老板时时刻刻在场监工,但工程的进度无形中就是我们的监工者,所以,每天的活儿,必须完成,如果拖了整个工程的后腿,那一天的损耗,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工钱能承担的?” 我知道,冲尕说此话的目的就是给我加加任务的砝码罢了,但我不怯。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把一层的钢管平台搭建好后,我们就下班了。 回到住处,我们都迫不及待地脱掉上班的衣服,裸穿着一件遮羞的内裤,拿着盆子毛巾等洗刷用品,直奔冲凉的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我们各自抢占了一个位置,把喷头开到最大量,好让水尽可能浇灌我们的浑身。对于这会子的冲凉,应该是一天中最值得享受的时刻,因为我们不仅要洗掉浑身的汗臭味,还要洗除一天积攒得通身疲劳,所以,大家都备受珍惜,尽情享受。 大概冲洗了半个小时,我和冲尕就走了。而冲三虎和冲飞却带着非把自己凉窒息不可的劲儿还在洗。又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俩还意犹未尽地冲,我肚子实在饿得不成形了,就特意叫了一回,他俩才停止。 冲洗完后,就去吃饭,我是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去哪里吃只能随冲尕的意思了。冲尕走我前面,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光走不说话,我也就跟着走。可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就急不可耐问冲尕:“要去哪儿吃饭?” “你只管跟着走,等一下,就知道了。” 对于冲尕突如其来得这个回答,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随着他前行。 不知又走了多少路,只感觉两腿酸酸了,又不耐烦地问冲尕:“到底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 对于冲尕的这次回答,虽又模糊不清,但比之前还算带了点希望的味道,我又略带安慰地跟冲尕走了。 行走在路上,我不知道是这条路长,还是自己心里被饿昏了?只觉着行走在这条路上像走万里长征。我又想问冲尕,却止住了。心想,上海这个历经繁华百年的城市,怎么吃个饭就成了一种奢侈?冲尕见我已是走路无力,又带着怨气的样子,便用手指着说:“前面那个拐弯处就是了。” 我是被饿得只剩怨恨了,还是对失望过于执着而彻底失望了?竟对冲尕这会子给于的希望没半点冲动了。 到了拐弯处,路两边全是饭馆,往前走了一些,想找到一家去吃,但从外面看来,里面的每家饭馆都坐满了吃饭的人,冲尕问我们:“去哪家?” 我没有回答,冲三虎说:“再往前面走走,看有没有人少一点的。” “这会子是吃饭的高峰期,估计很少吧!”冲尕用贯有得肯定说。 “试试看吧!”冲三虎又说。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一路上冲尕像猎鹰一样寻觅着人少的饭馆,可就是锁定不到一家,最后我微带怨气地说:“都饿了,随便进吧!” 冲尕也应了,就选了一家外表看起来还算装潢得比较阔气的饭馆,但里面还是被吃饭的人塞得满满的。对于这样的场景,我们的到来受到的礼遇可想而知了,并没有哪一位服务员主动过来向我们打招呼,还是冲尕眼睛尖亮,在一个偏僻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能够容纳四人的位置。我们走过去准备就坐,但桌子上还堆满着其他人吃过的碟子饭碗之类餐具,冲尕大声喊服务员,试图把桌子收拾一下,可喊了老半天,仅能够看得见的服务员却正忙得团团转,根本不理会冲尕的喊叫,直到我们欲要撤退的当儿,一个服务员才急急忙忙走过来,脚忙手乱地把桌子大概收拾了一下,我们才勉强坐了下来。服务员拿过菜单让点菜,冲尕执意让我点,可我此时哪儿有心思点菜,恨不得菜马上放在桌子上我吃才好,就对冲尕说:“你看着随便点几个吧!” 见我如此说,冲尕和冲飞看着把菜点了,冲尕让服务员先把啤酒拿上来,我是饿了的缘故,一拿上来,便用啤酒充饥。坐我们周围吃饭的顾客,大多都是工地上干活的人,而这家饭馆仅有的凉快设施就是门前横立着的一台空调,可那台空调对着满屋子就坐的几十号顾客,其大家释放的热量它根本来不及运转出去,所以大伙儿个个都赤裸着膀子,拿酒消热,有些顾客可能是急着要离开的缘故,操着一口不太让人听懂的腔调大声地喊着:“老板,剩下的一道菜,如果再不上来,我们就要退掉了。” 一位男服务员听到这样的话,连声应和道:“马上,马上!” “服务员,赶紧再拿两瓶啤酒来!”又一位顾客高喊道。 服务员赶紧拿过去,又一位顾客嚷道:“再拿一双筷子来!” 对于刚才顾客的这一索要,服务员好像都装作没听见,依然各忙各的。又一位顾客催促道:“服务员,我们这边的菜已经叫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上呢?” “稍等片刻,马上!马上!”那位男服务员又应和道。 我听着这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喊声,感觉自己的耳际像被瓶子的爆破声击中,不停地往复作响;感觉自己的头顶像被雷声轰然坍塌,不断地来回震动;感觉这家饭馆像被一股巨浪碰触,不时地上下喘动。一时,我也像充气过足了的轮胎,干瘪一声爆了,学着其他人的喊声向服务员索要饭菜。然而,服务员没有给我应答,我又高喊,那男服务员才弱弱送来一句“马上,马上。”我有点怨恨这服务员声音的屁点小,冲尕开玩笑地说:“这男服务员如果在这样喊下去,必将突变成太监。” “舟子哥,你就别怨恨了,这活儿我以前也干过,确实辛苦。尤其是吃饭高峰期,非把人忙得有爆了的感觉。若再遇上刁钻的顾客,还给你白白送一肚子气。”冲三虎说。 “你什么时候干过,我怎么不知道呢?”冲尕说。 “刚来上海时,找不到一份工作,钱花光了,又无处投靠,就被迫流宿街头,睡了一晚大街。第二天实在消受不了,就去了一家饭馆,死缠烂打让老板聘了我,就干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虎子还有这一出。” “岂止如此,后来这个工作干了一段时间,累得实在扛不住了,又去找工作。找了几天,还是找不到,就在一家中介公司交了二百元,让其帮我找,谁知,中介公司就是贱,收了我的钱,又替我找了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工作。” “看来你虎子就是干服务员的命!”冲尕调侃道。 “不是命,而是这辈子没能好好读书,才沦落如此。如果我也像舟子哥那样,去上大学,学点本领,等毕业了,定能干一番大事,也不至于来上海四五年了,在酒店里,不是在前台当服务员,就是到厨房间当跑菜的。如今,干了油漆工,又当架子工那将来,还能干什么。” “这个世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当初,让你读书,你却觉着读书苦,读书累,推天度日,蒙混过关,得过且过。如今,出来混社会,才知道没本事,没知识,没能力,是多么的窝囊!” “就是呀!‘年与时弛,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看来孔明先生所说就是神明啊!” “也不一定,咱下午见的那王哥,小学文化,人家单单包架子,就拥有几千万的身价,光黄浦江畔就有两套房子。所以说,书没读下了,没读好了,就不要叹息,不要悲观。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活儿干好了,干过硬了,让老板赏识,相中你。说不定,行行出状元,哪天你也混成了全国架子工大王,那么你和历史上的什么石油大王c钢铁大王c金融大王都会齐名的。” “尕哥,你说得倒轻巧,这个世界虽说有这‘大王’,那‘大王’,但没技能,没本事,没资本,还是成不了什么大王的。虽然书本上的那些作者都把‘成功’‘大王’说得轻而易得,但现实往往相反。所以,你千万别陷入那种误区,一天神情恍惚的等待着成功,迷恋着富翁。其实,像你我这种没资本,没权力,没学识,又没帮撑的低级屌丝,只要在上海能够幸存下去,并能格外攒点积蓄,再拿回家盖个温馨的砖瓦房,就很了不起了。” “虎子,看来你一辈子的出息就是一间‘温馨的砖瓦房’,就你这点志向,还敢出来混上海?虽说咱穷,没权,没势,没资本,但咱有一颗改变的恒心,不安于现状的决心,执着成功的信心。有傲骨,能吃苦,敢作为;刚毅,坚强,勇敢。这些都是我成功的素养,我不会让自己穷的连梦想都没了,不会让自己无能的连志向都迷失了。在这个世界生存,必须努力攫取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否则,本该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被他人抢夺去挥霍,逍遥,卖弄,他们还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要驾驭于你,欺负你,嘲笑你。所以,不努力获得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定会遗憾终生,潦倒一生!” “尕哥,你纵有鸿鹄之志,鲲鹏之向,但现实你不得不认。” “什么叫现实?难道现实就是当你的疾病挣扎于生死边缘却因医疗费不够而搁置吗?就是娶不到老婆拿你失去母亲当说辞?就是你一辈子只会做服务员和架子工的活儿而不能成为老板?就是别人拥有数不完住不来的豪宅屋舍而自己只能挤到垃圾堆山的贫民窟?就是你的亲人被富人无辜欺负了,你去状告结果自己又被关押了” “尕哥,不跟你说了,感觉你有点偏激!” “就你昨天那点出息,真不想和你再说话。” “虎哥c尕哥,你俩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误话伤人。”冲飞说。 冲飞一说,冲三虎和冲尕就停止了谈论,我半天来没发一言,只顾喝酒充饿,可直到我把桌上冲尕要来的一瓶啤酒抿喝完了,菜还是不上来,我急了,想发火。冲尕却看出了我的表情,说:“算了吧冲舟,将就着等一下吧!上海这个地方,吃饭不仅是富人的奢侈,更是穷人的奢侈。富人之所以奢侈,是因为他们吃饭不为吃饭而吃饭;穷人的奢侈是因为他们为吃饭而吃饭,却找不到合适的吃饭馆子。像我们这样收入薄弱的人,要想在陆家嘴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寻得一个为我们供给吃饭的馆子,那比登天还难。我第一天来陆家嘴的时候,想吃一顿炒面片儿,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馆子。我不信这个邪,便到处寻找,却碰到的不是星级大酒店,就是高档会所;不是麦当劳店,就是肯德基店。哪儿有我辈吃饭的地儿,实在没辙了,就乘了一俩公交车,漫无边际在上海最不繁华最不起眼的地方寻找,结果,才在这里找了这家馆子,吃了一顿面片儿。所以,这个地方,是我在上海踏遍铁鞋发现的唯一适合我们这种消费群的吃饭新大陆,你定要爱护才是!” 冲尕说完,服务员才端来第一道菜,我欲怨言又止,便开始吃了。大概花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吃了这顿饭。 出了饭馆,天色已昏黑了,借着这闪亮的灯光,走起路来,温柔不肯,落步却太狠,我知道这是刚才饮啤酒酒精起作用引起的,幸亏冲三虎走在前头引路,冲尕和冲飞走在我前面谈话,才没发现我的醉酒变化,我也尽量掩饰,让自己保持一种没有任何变化的常态状。 行到住处,一天的劳累和酒精的双重功效,使我一头栽在床上,就睡着了。而冲尕和寝室里的其他几位工友便打起了扑克。模糊中,听到他们正开怀大笑,渐渐地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晓得。 直到半夜,我是睡醒了,还是酒醒了?不知不觉醒来,才发现所有床铺上的工友们正熟睡得不知把周公梦到哪儿了,要不梦话连片,要不鼾声响彻。我试图在睡不着之际,关掉风扇的躁动,让自己入睡,可风扇是关了,又被热得越来越清醒了,不得己又把风扇重新打开。 伴随着风扇旋转的脉动,我的思绪也移飞不定,我突然想起萧娟:想她灵动的双眸,想她水秀的脸蛋,想她轻佻的鼻梁,想她逸动的眉毛,更想她爱我的傻笑。我很想和她说说话,给她讲诉上海滩的风情,倾诉黄浦江的魅力,敞诉南京路的繁华。想到第一次我对她流氓式的一吻,我多么想和她再进行一次温存的对吻。再想起雪地里我打架时,她奋不顾身地保护我,是多么的感动。还有,地震那夜,我和她睡在露天的操场上,一起数天上的星星,那又是多么的幼稚可爱,我多么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年轻可笑。我又想着,暑假里,她待在家里干什么,她会想我吗?我想我不能在思绪飘飞了,我要睡觉,明天还要干活。突然,床铺下传出了“打打”的声音,我猛惊了,定睛一寻,却是梦话惊我。不觉中,我也入眠了。 一如往常,黎明的第一道光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不偏不倚射在我的脸上,搅扰的我不能安稳的睡了,我侧转了个身,绕过它,又继续睡起来。而工友们也没一个人起床的,直到闹钟音乐响了,冲尕才起来,又掬着嗓门充沛了能量,把实在不愿意起床的大伙儿喊醒,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直到我的脚被铁钉扎伤后才结束。 说实话,是我太笨,还是自己太倒霉?在竹胶板上扛着钢管走了半个月了,都没事儿。那天下班,把扳手忘在竹胶板上,害怕被他人看见拿去,我又折返回去拿。扳手是找到了,下楼层的时候,走得急,没留心脚底,便瞎摸瞎处踩在一根木板半露的斜歪钉子上,只感觉脚底硬生生一痛,我就知道,钉子已戳入我的脚心肉上了。 情急之下,一把拔掉钉子,脱掉鞋子,想制止流血。谁知,袜子上已呈现出一朵奇葩的血迹,本以为是轻伤,又脱掉袜子,血却涌着不止,我开始慌了,赶紧打电话给冲尕。 冲尕接到电话,赶紧跑来,一见我袜子上的血迹,他脸顿时被吓成铁状,但他还是强忍住心跳,保持了一股特有的冷静,一把脱掉身穿的汗渗渗衬衣,将其狠劲撕碎,拣洁净的部分包扎我的伤口。等血流止差不多时,他便背我回住处。 到了住处,冲三虎和冲飞去洗澡还没回来,冲尕重新找了件干净的棉衬衣,又帮我包扎伤口。 伤口包扎好,冲尕喊来冲三虎和冲飞,让他俩帮忙着,将我背着出了工地。到路口,冲尕叫了俩出租车,我们便去了一家就近的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去掉我脚上的包扎,又把铁钉遗留下的污垢全部洗净,才给我做了全方位的包扎。 包扎好,冲尕扶着我,冲三虎拎着医生开的一些药,便离开了。 回到住处,冲尕就数落道:“平日让你小心点,注意安全,你倒好,没上几天班,脚就伤成这样。幸而只是伤了皮,没伤筋和骨,否则,你让我如何向三爹交代。要知道,我们建筑上干活,一天紧机灵着,多操心着,都伤这伤那的,你却大大咧咧。” “尕哥,既然舟子哥没伤多严重,你就别生他的气了。毕竟他是干这行的新手,难免碰碰磕磕,有所不知。”冲三虎说。 “就是因为他是新手,我才几次三番叮咛过他,这幢楼正修建,楼梯楼道里难免丢满了钉子铁块之类的,走路要头底下,多留心点。他倒好,把我说的话当驴耳朵来灌豌豆,在三不在四的。整天一下班,活像害怕锅里给他没饭了,就抢着往下跑。我真是服了。” “反正舟子哥脚也伤了,算是得了教训,你也别说他了。咱去吃饭吧!” 冲尕和冲三虎去买饭,留冲飞照顾我。他俩走后,冲飞对我说:“舟子哥,刚才尕哥训你,千万别生气。他这人的脾气,你也了解,心直口快,有什么看不惯的事情,心里不舒服的事情,他从不留草稿,直接就言说了。” “我知道,冲尕是气急了,为了我才这样数落不休之。其实,他批评得对,我就是一个做事大大咧咧c丢儿郎荡c在三不在四的人。” “出门打工都不容易,尤其是我们干这一行苦力的人,不像你们屋檐下被窝里读书,那是坐着爬着躺着都能干的事儿,而我们是站在高空作业,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出生命危险。我以前一位工友,年龄同你相仿,冲尕也见过,就是从架子上面掉下去,摔死的。所以,在这儿干活,紧小心慢小心,都时刻有危险。本来就在危险的当口,若再不小心,不谨慎,那危险随之而来,当也当不住。” “唉!你年龄比我小,都懂得比我多,见识比我强。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 “干这行,我可能比你强。但干其他行业,如搞科研,操作电脑,你就是人才中的人才咯。” “冲飞,你就别折煞你舟子哥了。实话对你说,我虽上了一年大学,但论及专业知识,什么也没学到,而你呢,诸如架子工这样的活儿,能够干得顺手灵活轻巧,经验有了,技术也娴熟了。论一年的收入,我是一年要支出家里很多钱,你却一年要为家里增添好钱;论心里踏实,你一年做的事情是实实在在的,而我呢,待在学校里虚度年华,又不学无术,还游手好闲。” “你这是目光短浅,气头上的话。我再怎么说,也不及你。虽然我现在是能够赚钱了,但挣的是小钱,你现在是花家里人的钱了,是消费了,但你将来是挣大钱的。像我们干架子工,年轻的时候,还能够靠蛮力干下去,那老了啦,恐怕架子上也难以站立了,遑论还要立空中插六米的钢管了?所以,你就安心点,等脚伤养好了,就赶紧回学校,在学校里踏踏实实学知识,谋本领。等将来毕业后,再挣大钱,千万别再跟我们干这架子工的活儿。我们之所以干这行,那是没法子,没别的本事,才走此道路。你就不一样了,是一名大学生,是有知识有高智商的人,一定要干那些高层次高含金量的活儿。想想你第一天来工地的时候,拖着行李箱,再挎着个包,穿着一身休闲装,白白净净,一尘不染,像个高干子弟,大老板家的人。再看看你这段时日干活的模样,灰头土脸,蓬头垢面,活像个握着扳手弄耍的乞丐。” “别把你们干的活儿看得这么卑贱。其实,干什么都一样呀!我也很佩服你们这些架子工,任凭那些坐办公室空调下的设计师把楼宇设计的多么惊心动魄,完美无瑕,但没有你们搭建那纵横交错的架子,完美的楼宇能建起吗?” 正说着,冲尕和冲三虎买饭回来了,我和冲飞停止了交谈,便吃饭。 饭吃完,按照惯例,其他几位外地的工友,或去网吧玩游戏,或到公园找凉快处闲逛。由于我今天受伤,冲尕冲三虎冲飞三人,就没有去外面悠逛,便一起陪我。可我们寝室,既没有电视机,更没有可以娱乐的电脑,他们三个就一起玩扑克牌,我就一旁当友好观众。 看着看着,觉着无聊,又有点困,就在冲尕的搀扶下,我就上床了。他们三个玩了会儿,也困了,就上床休息了。 躺在床上,他们三个已鼾声此起彼落了,我却睡不着。心想,医生要我休养半个月,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本来来上海的目的,就是想多挣点钱,把所欠的账还个差不多。谁知,刚干了半个月的活儿,脚又戳伤了,而这半个月挣得工钱还不够我今儿个一天所花的医疗费。接下来疗养的这段时日,不能上班,还要吃饭,还要人照顾,还要总之,一切麻烦的很,再看着包得紧巴巴的伤口,突然之间,我有点后悔自己来上海,后悔自己逞强做架子工,后悔自己没能听袁童的话,跟他一起在我们学校附近找个活儿干,更后悔自己为何炒股炒纸黄金而赔掉那么多钱,导致欠了一屁股债,我沉入千万个后悔中,无力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冲尕上班的闹钟又炒醒了我。 寝室的工友全上班去了,徒留我躺在床上。我想给萧娟打电话,诉诉苦,可电话拨出去又挂掉。想给顾国和袁童打电话,诉诉旧,也终究没能。 冲尕下班回来,看我满脸疲惫,就知道我胡思乱想了,便说:“冲尕,要乐观点,千万不要被一点挫折就打败了。” 虽然冲尕这样说了,但我大脑里丝毫没有听进他半点的话,可我打从心眼里感谢这位好兄弟。冲尕说完,和冲三虎冲飞又离开住处。我躺着,两眼凑着白胶布痴呆,像瞄着千年垒世的神伤。 过了半小时,他们三个回来了,冲尕带着一份盒饭,我打开后,是我爱吃的土豆丝盖浇饭。 饭吃后,冲尕和其他工友又休息了半个小时。醒后,又去上班了。 他们走后,寝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人了,冷清不说,最是无聊,我想继续睡,可怎么也睡不着了,我甚是气恼。心想,平日里这会子那是十根针刺也醒不来,今天饱餐一顿,想美美睡上一觉却不能了,实在是恼火睡觉如狗肉不上台板,烂泥扶不上墙! 无聊之际,我拿手机上网,可打开一个网站又一个网站,就是不知看什么,又想看什么。就这样,度日如年,过了一天又一天。 一个礼拜后,我背着医生的告诫试着行走,还好,伤口愈合得快,勉强能够独立缓慢走动了。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就宽心大踏步行走了,而我也要回校上学了。 回校前一天,冲尕冲三虎冲飞特意给老板请了一天的假,我们相约去东海看看。 说到大海,人们自古对她的描述可谓汹涌澎湃,滔滔不绝,又气势磅礴,正是带着这种对大海的向往和钟情,人们不远千里万里都要一览她的尊容。 于我而言,打小生活在边远的农村,由于地域所限,对于大海的概念完全是陌生的,若有的话,也只是通过书籍电视之类所勾勒出得模糊形象。所以,多年来对遇见大海,我总是有一种莫大的情结。今儿乘着冲尕冲三虎冲飞的闲暇,我们四人去膜拜这位梦幻中的朋友——东海,一了却多年的夙愿,也观揽一番大海的神韵。 一早起来,我们四人兴致勃勃乘上地铁,又转乘出租车,才到达目的地。 本以为东海边上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雄伟!可真正接触了,才发现并非想象的那般令人超脱,海岸边没有潮水的起伏波动和汩汩浪涛,有的只是些许卖东西的摊位主和旅客,一切显得那么荒凉,那么清淡,一如世界末日救世的秘诀。 在冲尕的提议下,我们四个沿着堤坝一直向前走,希望近距离和这位梦幻中的夙友接触,亲目她的尊容,感受她的气势,聆听她的呼吸。没想到,在我们往前行进的过程,冲飞眼亮,居然从高空发现了一群海鸥,它们成群结队,一字排开,翱翔于空中,如巡演的战斗机,在风风平浪静之际,横冲直穿,整齐有序。又走了半截路,冲尕也看见了一只海鸥,它凝神静注于海中,如侯命的导弹,在千钧一发之时,急速而上,击中猎物。 然而,在海鸥和疾风试比快之余,空中的飞机也试于海鸥比高低。拿我们四人地面看到的来说,如果飞机离我们四人远而海鸥近,则海鸥胜出;如果海鸥和飞机离我们四人相当,则不分伯仲;如果海鸥离我们四人远而飞机近,则飞机胜出。可见,飞机和海鸥都是空中的高手,不过我个人的见解,飞机不如海鸥,因为海鸥还是战胜大海的高手。 乘着海鸥寻觅食物的痕迹,我们在海岸边发现了海水的踪迹,并且海水越来越靠近了,我们赶紧上了高高的岸堤,希望看到更遥远更辽阔更雄壮的大海,可旁边的船坞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够不着了。本想去船坞上登高眺远,可通往船坞的路被封锁了,我们过不去。出于望海心切,我们就偷偷跳过岸堤的围墙,深入海滩边,可东海的全貌还是难以尽收眼底,我们又只好冒天下大不韪,深入海水的更远处。于是,我们沿着那条防海浪缓冲的大石块走去。 本来大石块就垒得不平整,很难行走,但表面又被经年累月的海浪冲击,使之愈加光滑,人行走就愈加困难。另外,海浪又不停地拍打石头,使声音很是强烈而惊人。 面对这样的窘境,要从石头上面行走的话,须要做到心里平静和不惧怕,冲三虎要退缩,可冲尕执意要前往。最后,出于安全的考虑,冲三虎在原地待着,我冲尕冲飞就坚持走到一个能够基本看到东海全貌的地方止步了。 坐在石头上,听着海浪击打的冲动,看着海浪汹涌的涌动,我心里几分潮涨潮落。冲尕赶紧让我拿出手机给他拍照,我选择了个更好的站位,给他拍了张融入海的永恒,凝固了他的瞬间,也凝固了海的瞬间,更凝固了我的瞬间,真让此时的海,属于我们三人,不是,是我们四人:海即冲尕,他即海;海即冲飞,冲飞即海;冲三虎即海,海即冲三虎;我即海,海即我。 然而,时光穿梭,岁月倒流,看到大海,是我半生的梦想,更是我过往的追寻。可此时真正近距离接触了她,我又不知该向她倾诉什么,是心中的迷茫,是长久的怨恨,是割舍的情结,是奢侈的期盼,是渺小的坚持,是茫茫的寻觅抑或是对父母的思念,是对萧娟的爱慕,是对冲尕兄弟的感激,是对顾国舍友的想念,是对学校的向往,是对上海的留念 此时,海上的油轮,往返于海面,虽无定处却有方向。我想去更远的地方,找寻更宽阔的天地,可我知道,越往前面,浪越大,风越强,那片天地,暂不属于我。 海浪愈发耍性了,海风也愈发任性了。冲尕说:“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赶快回岸边吧!” 我想着,来一回东海不易,和她近距离接触更是不易。我多想和她再待待,吸收她的宽阔,来陶冶我的胸襟;吮吸她的宽容,释然我的烦郁。海风还是一个劲儿地吹,海浪更一个劲儿地起。冲尕又言道:“冲舟,这儿不安全了,我们赶紧离开。” 冲尕说完这句话,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于是乎,我们三人一道撤离,可石块被海浪全打湿了,很是滑,我不留神,就摔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但吓坏了我,毕竟面对大海,对于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万一出个意外,真不敢想象。 到了岸上,好一个舒适,好一个舒坦,好一个舒心。于岸边,我赋诗一首: 从明天起,我向世人宣告。 今天,我到了一个梦幻的地方 ——那就是东海。 我要大声地呐喊: 我从海中来,要往海中去。 海是我的唯一。 今天,所有的 失落,来自生活的不幸。 兴奋,来自好友的陪伴。 茫然,来自前途的迷失。 憧憬,来自未来的希望。 惊险,来自意外的落魄。 幸运,来自四人的平安。 就在我向大海赋诗之余,我庆幸地对冲尕说:“今儿个,我们四个算逃过了一劫,因为大浪淹没石块是在我们离开后。” “冥冥中我也有一种预感,确实够幸运,让灾难消除。不然的话,我们四个恐怕现已慰劳了海鲸。所以,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冲尕说。 回到住处,冲尕邀了他的工友,特意在一家小饭馆里给我送行。我只好放开自己最好的酒量同他们对饮,结果,我还是被他们灌醉了。 醉后,我是怎么回到住处,一点也不清楚,可当我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起床后,我匆匆收拾了行李,也没来得急给他们告别,就乘着出租车赶往火车站了。 上了火车,我坐在座位上便想:人生真是来去匆匆,刚感觉才往上海走,此刻,又要离开了,和冲尕他们短短一个月的相处,让我深切感受到,从他们骨子里所散发出得为人热情和做事正义,以及他们作为最底层劳动者的勇于执着和敢于拼搏,是我辈难以企及的。本以为,凭着自己多读了几年书,做起事来就比他们胜于一筹,熟料,他们既在干活的时候照顾我,也在我脚受伤的时候照看我,更在生活的确理解上开导我,这让我自愧不如。尤其是冲尕,他本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人,却凭着勤奋正直的品格,在上海架子工行业里,已混上了一个领班,还深受老板器重,这更让我自叹弗如!或许明天的他,定能如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新学期新变化 乘了趟t字头火车,还是足足坐了二十几个小时,才回到家了。 回到家,整个村子受地震的影响,坚固些的房子还算完好,不牢固的房子已四分五裂坍塌了,主人们正请了泥水匠紧锣密鼓地修建。我们家的房子,还算牢固,只摇得裂开了道小缝隙,也就没什么可维修的了。 听说冲举今年考入我们学校政法经管学院了,所以,我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去找他,想同他喝上一通,给他庆祝庆祝。可我到他家,才发现他家的老房子被地震摇得花儿般纷飞四裂了,他们全家暂住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我也就没好意思说明此事。见到冲举,他正忙着帮泥水匠抬石头堤地基。一看我来了,他立马停止干活,我和他就拉长攀谈了一番。第二天,我走访了几家亲戚朋友,就去给冲举家帮忙。可仅仅帮了半天忙,到第三天,蔡膨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学校,以在新生到来之际,把店里的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好乘新生大赚一笔。其实,我也早有该想法,就撂开冲举家的活儿,准备赶往学校。 回校那天,我给萧娟打了个电话,想让她与我同行,可萧娟不知什么原因,让我先行走,我也就没再多强劝。想让冲举后面来,好让他再帮家里人几天忙,可冲举的想法是,他已给家里干了一个假期的活儿了,很是累了,再加上,几年来他一直在县城读书,很少出过远门,迫于出门心切,就非要跟我一起走。最后,我尊重他的想法,就和他一起走,只是遗憾的是,离走紧迫,我没在家为他举行人生难得的“金榜题名”庆贺仪式,而冲举也感觉自己复读多年,竟考了个不理想的大学,怕过度张扬,反而自取其辱,也就没举行的意愿。 回校的路上,我和冲举难得有同车这种长时间的相处,便抓住机会,健忘得谈,尽情得谈,拼命得谈。所以,这一路行来,我俩不觉时间漫长,路途颠簸,就到校了。 到学校,由于还没正式开学,冲举作为新生暂没住处,幸好我们宿舍其他人还无一人来,就把他安顿和我住下来。 把行李放好,宿舍收拾干净,我就和冲举去一篮子数码店找蔡膨,而他早到店里了。 和蔡膨见面,他一看我领着冲举,很是好奇,我就给他做了个介绍。互相认识后,我们三人把店里大概收拾了一下,蔡膨就领着我和冲举去校外吃饭。 又过了两天,学校正式开学,新生也陆续到校了。我提前领着冲举给他办了所有入学手续,让他住进了自己的宿舍。像以往一样,我们宿舍,独余翔全无音信,其他人都来了。 把冲举的住宿安顿好后,我就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一篮子数码店,好借着开学新生到来之际,多赚点钱,弥补一下我上海打工受伤所透支的支出。还好,劳死累活忙了几天,虽说辛苦,但也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和蔡膨还是赚了不小一笔钱。蔡膨也算仗义,为我付了不错的酬劳。 赚了这笔钱,顾国和袁童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非让我请他俩上市区大餐一顿,我就想着,何不借此机会,同请冲举和我大一时期学生会共事过的同学,一则为冲举庆贺考入我们学校,替他介绍一些朋友认识,好让他以后办事方便;二则彭朤要主动让位了,汪真要任学生会主席了,沈萱也要离开学生会去就任围脖会下属的《围脖》杂志社社长一职,周昊升任体育部部长了,黄李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文艺部部长,陆涛更是众望所归当上了组织部部长,我们宿舍唯一留任的袁童顺利圆满了他办公室主任的梦,而我c王锐c顾国等没有升任的人,要让出自己的职位给新一届的学弟学妹,好让他们粉墨登场,一显身手。所以,这场入学来由我邀请的第一次聚会,就有隆重的意义,大家也都踊跃参与。聚会地点,我选择了上学期给顾国过生日的那家酒店,流程也是大家吃了一顿饭后,又到ktv嗨歌喝酒。 忙完了这次聚会,大家也都各忙其事。 顾国还是一如既往游走于网吧c宿舍c教室三个点上,以网吧为玩游戏寻求刺激的出发点,以教室为打发无聊空虚的中转站,以宿舍为吃喝拉撒睡觉的落脚点。偶然玩游戏寂寞了,就找我聊聊,或者跟袁童逛逛。他这学期最大的改变是极少主动提议喝酒,甚至我提议喝酒,他也很少慷慨答应。 王锐凭着上一年广播站的锻炼,这学期算能独当一面了。所以,他从学生会退出后,就把课余闲暇的主要精力全部投入到校广播站了。由于他长期和舍友关系不融洽,这学期也就主动正式搬离宿舍,去广播室居住了,这也成为我们宿舍早中晚只听其声不见其人的舍友了。不过,他上专业课的时候,仍不改一贯养成的乐于提问,这也让他有幸成为课堂上最活跃的学生,并深受代课老师的器重,却常遭到如我一般不爱学习又贪睡觉学生的厌烦。还好,他课堂上耽搁他人时间所提出的问题,往往也是很有价值的,这多少让我们这些嫉恨他的差学生在嫉恨他之余,又无形中增添了几分佩服的心理平衡。 袁童这学期可谓双喜临门:一喜升任学生会办公室主任;二喜他曾经的网友李蕊考入我们学校生物科学与技术学院了,这让他不再寂寞寡清了。当然,凡事有利有弊,他当了办公室主任,有了女朋友在身边,难免一天不得清闲,要不忙于学生会值班编海报等公事,要不陪女朋友吃饭逛街等私事总之,他一天像表的指针,不停地转,但就是走不到时间的尽头,他也兑现了当初咱们宿舍内规定的凡交了女朋友的人须请其他舍友吃饭的诺言。我们也和李蕊见了面,她长得也算标致,清新秀丽,只是他开放活泼的性格和袁童保守内敛的性格出入太大。 余翔虽然转出我们学院,但他并没有从我们宿舍搬离,可也不见他入内居住,只一张被子成天床铺歪斜地躺着。偶然在食堂里看见他和一瓢毒雪张岚吃饭,也就是彼此打个招呼,闲扯几句。其它时间,他的大部分行踪,宿舍内,恐怕独有顾国最知晓,因为他俩同为游戏中人,时不时要电话相约,去某个网吧激战一回。 贾峰一改上学期勤于学习和玩游戏的爱好,转为从事养花的爱好,而他的这一爱好,不仅让我们宿舍增添了几分男气的矫情,更让我们每天一早起床,便能嗅到舍内满香的花气。双休日,他依然坚持骑着自己那辆轻便型自行车去市区当家教,顺便再去看一下那位只听他经常性打电话却从未谋过一面的女朋友。 甄梅和赵曼这学期来,像是听到了末日的英语考试咒语,生怕不通过,自己就回不了末日山下。所以,为了势必通过英语四级考试,每天一大早,她俩就轮流去自修室抢占座位,然后拿着书本又到操场或校园树林里背单词,每次专业课一上完,她俩又跑到自修室复习,晚上还要去英语四级辅导班听课。像她俩如此紧锣密鼓把自己打造成两台十足的英语学习机器,我只能乘着课堂闲暇之余,才有同她俩闲聊的机会。 沈萱和汪真,一个成了《围脖》杂志社的社长,一个成了我们信息学院学生会主席。这样以来,他俩比先前更忙了,相应的,我见他俩的机会也就少了。不过,同汪真对学生会的整治相比,新上任的沈萱对《围脖》杂志社的改变是非常神速的,这也让我感到沈萱作为女性,在温柔体贴背后,还有铁娘子般的风范。 萧娟自上学期努力过了英语四六级考试,便对学习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学期一来学校,就心血来潮要考研,便同她宿舍的路荟一道报了考研班,所以,她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到自修室学习。总而言之,她一改上学期闲暇之余睡懒觉c逛商场的恶习,而是争分夺秒上自修室抢座位学习。由于她的这种安排,我和她除了偶然吃饭见一面外,其余时间她忙她的考研学习,我干我的数码产品促销,彼此好像分道扬镳,各走一边了。 刘衡当了交谊舞协会会长后,又和几个朋友创立了时光音乐社团,便退了一篮子数码店的股份,专职搞时光社团和交谊舞协会的事情。有时,周末的晚上,校园餐厅广场,除能看到他娴熟游刃的舞姿外,还能一饱他时光社团吉他演唱的眼福。 彭朤退出学生会后,已是大四的学生了,若不考虑考研的话,就该考虑就业的问题了,而他又没和任何企业单位签订就业合同,就只能一天深藏在图书馆自修室,复习参加机关事业单位的公务员考试。所以,大四的这段时间,对于快毕业的他来说,那是读了一辈子书里最关键最具价值的时间,他必须分妙必争地用于学习,争取百分之百地通过就业考试这一读书生死关。鉴于他这种情形,几次同学聚会喝酒,我都没敢叫他。当然了,即使叫,他也不会参加。 蔡膨除每天忙于自己一篮子数码店赚钱的事外,其另一个最大的目标是想乘大三之际,弥补一段属于自己大学时代恋爱的回忆,所以,他把追求对象锁定在他班的路荟身上。平日里,他除了请路荟吃饭这种追女孩子惯用不灵的手段外,最主要的方式是,路荟报了考研班,他也报了,逢路荟上课,他必去。 高宗仍然穿着他那套黑西装,成天泡在图书馆里啃书,竟全然把一篮子数码店的事置于脑后。有时,偶然看见他提着两壶热水从店门口经过,我想去问他,却等我出了门口,他已走到老远了。 王鹏这学期最大的成就,是带领我们班篮球队又夺得了咱们学院一年一度的篮球比赛第一名,这让他的球技远播整个学校,更受那些热爱体育女孩子的崇拜,而他在这些女孩子的拥趸下,也把自己收拾的像时髦的大学生了。 黄李和陆涛,他俩既是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和组织部部长,又是咱班的正副班长,且陆涛还兼任我们学院计算机协会会长。在班级隶属学生会的领导下,班级就必须服从学生会的各项命令,他俩既是政策的制定者,又是政策的执行者,所以,不得不办好各项事情。尤其是黄李,为了在领导跟前邀宠请功,既抓班级早操,又抓学生宿舍卫生。 周昊当了体育部部长后,鉴于领导对我们学院去年早操松散懈怠的管治很是不满,今年他立马把早操出勤当作自己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要务工作来抓,而我们宿舍因为在点名这块失去了我这位曾经的护身符,加之,给我们班点名的那位体育部干事盯得紧,抓得严,我们宿舍就不敢再如去年那样采取早操或上或不上的态度。这样以来,我们宿舍爱睡懒觉的顾国,就时常怨恨我没能当上体育部部长,而害得他不能睡好觉。不过,他还是不经常去,毕竟他不差因不上早操而扣生活补助的那点钱。 至于冲举,在新生军训完后,我向蔡膨的提议下,把他向刚刚升任校学生会主席的黄石推荐,纳入校学生会体育部当差,这让他虽为初入学校的学生,但也能够很耀武扬威得每天在早操点名中行使他的权力。而他对工作的态度,也如我大一时,不仅认真,而且很讲原则。无事可做的时候,他就到一篮子数码店找我闲聊,顺便也给他瞄女朋友。 狄宥,依然给萧娟班当班主任,只是又改对我们班上数据电路课(因数据电路课比较生僻难懂,我们班同学又戏称其为输电课)而他上课的风格依然雷厉风行,不允许半点旷课。尤其是,当我们班同学得知他挂数电课的概率要比其他课程高很多时,逢他的课便高达百分之百得到齐。 钱院长听说我们班是整个学院最刁钻的班级,这学期也专门给我们班上数据结构与算法课,以整治我们班不学无术的风气。他虽然个头矮,站讲台上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可他讲课嗓门大,声音洪亮,更一改其他上课老师惯用的幻灯片风格。再加上,他上课也喜爱卖弄自己的学识,尤其是讲到某个知识点上,就故意串联延伸到无边无穷处,这让我们班这些学习专业知识就是为了应付考试的学生倍感烦腻,而他看到我们无所适从,有所困惑,就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钱院长上课最痛恨那些睡觉的学生,这是他给我们上第一节课时最重要的红色申明,而天生放浪形骇的顾国就偏偏不信这个邪,故意在他的课上闷头大睡,还要响出鼾声。结果,这一鼾声的发出,就被钱院长记了他一挂课的处分。 我们班这学期最大的变化是新添了石超这位新老同学。说他新,是因为他刚到我们班;说他老,是因为他是从沈萱班被下放到我们班重新就读的。他之所以被下放到我们班读书,是由于上学期他得了重病,去北京治疗,休学了一学期,加之一年多来挂课门数众多,学院领导就将他放到我们班重读。他长得肥胖,却属娇弱型的虚胖,平日里有点儿被病所困的忧郁,可脸颊零星的麻点给他陡增了几分自信。起先,他被分配到我们宿舍以弥补余翔离走空缺的住处,可余翔转到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一直来就没给他腾出个住处,也就迟迟没让出床位,这让他最后沦住到黄李宿舍,先占了因创业而请了一年长假的程功床位。他爱打麻将,时不时就约上顾国黄李袁童等到校外麻将馆打,迟则打一整天,晚则打一个通宵。他更是玩游戏的行家,对各种网络游戏精通,所以,从这一层意义上讲,他同顾国能够厮混上,便是不足为奇得理所当然了。闲空里,他素爱到我们宿舍找顾国闲谈,可他通身所散发出的怪怪味道,如同王鹏的汗臭味,总遭到有点味道洁癖贾峰的不屑,甚至白眼。他属于娇生惯养又兼娇弱的那种有钱人家独生子,所以,打麻将输掉好多钱,玩游戏花去很多钱,吃高档饭用了好多钱,他都不在话下。 最后,说一下咱班的程功,自从去年因黄李领了女友王倩到宿舍通住,与他打了一架后,心情甚为低落,不想留校读书,正好一位在广西北海混的老乡叫他创业,他便带着成就百万英镑的美梦,背着家人,向学校提出申请,保留了一年学籍,偷偷去了。结果,去了后才发现老乡将他骗入传销了,想逃已晚了。中途的时候,曾给我打过电话,试图拉拢我入伙,被我拒绝了,后来也就没再联系过。这学期,他怎么鬼使神差从传销组织逃出来,大家无人知晓,反正他已报到新生班读书了。偶然不见面,即使校园碰到,或者教学楼遇见,他都是礼节性的一句简单问候,之后没下文,全然少了刚来学校之初那般喜辣活泼,爱开玩笑,嘴皮子多的性格。这于人的感觉,好像这一年多他在北海经历了何等沧桑巨变,何等叵测风云,又何等的辛酸往事,只可惜,他深藏埋没着,我们无从得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宿舍赌博 我自从退出学生会后,课余的主要工作还是从事一篮子数码店的促销,不过,在蔡膨和高宗两位老板常不在店的情况下,店里我既要充当雇员,又要干出纳的活儿,甚至还要扮演老板的角色。加上,这学期来萧娟像要成就她的考研梦,故意同我疏远了距离,有时相约吃顿饭,也像牛郎和织女的会面,而其他要好的朋友也都忙于各事,少有往来闲耍瞎掰,我也只好有事没事就独自一人待在店里。还好,在我待在店里的这段时间,其最大的收获是在网上开了一家淘宝店,取名一篮子数码店。 我们都知道二十一世纪是信息化时代,更准确的来说是互联网时代,而互联网让一切变得皆有可能,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成为现实,人人足不出户,坐于一台电脑跟前,就能实现商品经济的买和卖。诚如牛顿说自己发现万有引力是站在巨人肩膀上,那么马云创立的阿里巴巴也是乘了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一提到电商,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淘宝网,课本里称之为b2c网站,实际上就是一家提供买和卖平台的网站,它之所以在众多电商网站中脱颖而出,靠的是自创的充当买与卖交易担保的支付宝这个角色,这是马云的金融杀手锏,更是造就他电商帝国的独门绝活,算的上是互联网时代的伟大创新! 起初,当我把一篮子数码店的商品挂于淘宝店上销售时,蔡膨和高宗都说我是想钱心疯了,是不愿上门推销的虚荣心作祟,说我这种做法,不亚于坐以待毙,无异于蚍蜉撼大树,愚蠢不可理喻,愚昧无可救药,说的连我自己也觉着把一件东西单纯照个图片放于网上去卖,谁敢相信,又如何取信,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吗?放弃吧!已经注册了账号,交了些许押金,也花了多少心血,感觉可惜!唉,权当我打发无聊的一种陪练算了,偶然闲暇了,传几张自己美化过的照片,又权当是对所学专业技能的另一种自我肯定算了! 眼看淘宝开店已几个月过去了,一年一度的四六级英语等级考试也临近了,校园里,各大学院的学生都忙着复习英语,争取一考即过,一过再过。而我深受去年股灾套牢所欠债务的累及,整天顾虑重重,心急如焚,怎能有心去备战暂时空而无用的英语等级考试呢?所以,眼下的当下,钱是主宰我一切的行动指南,是治愈我心病的良药参汤,我还得失望中报点希望,不中肯里留点念想,万一那死气沉沉的淘宝店一觉睡起火爆了啦?那不是每晚睡前我都这样遐想着! 又一段时日过去了,正当我对淘宝店彻底失去信心,想要放弃时,好久没有闪动的旺旺突然亮起来,有人发消息过来,我赶紧打开看,是位北京的买家,看中了我网店的一款u盘下单了,我甚是喜悦,赶紧发了货。自此,有了这第一笔买卖,让我重拾信心,我又花了些精力,装饰了下店铺,紧接着,第二单c第三单直到线上的销售额超过了线下,才让蔡膨和高宗对我的这种做法有了新的认识,才引起了他俩对电商的莫大兴趣,尤其是蔡膨,见我初步尝到了甜头,生怕我得了独门技术去攫取财富而淘汰了他,便连为了追路荟报的考研班上课都不去了,成日待在店里,坐于电脑跟前,向我咨询这学习那。 就在我靠淘宝网这个平台大大提高了蔡膨数码店的销售额后,他给我的酬劳也相应提高了许多,我每月的工资,除花过生活费,还算有结余,为了加快还债,我把结余的钱又充值到股票帐户,试图通过炒股再增收入。说也运,交鸿运,这个时节点的股票行情,到底是市场历经了低迷又否极泰来,还是政府宏观调控的那几万亿人民币起了作用?真果是大盘红的一片红,我买的一只股票,更是接连一周一字封停。只可惜,我的入股资本太少,涨的总没之前跌的多,我想再去借钱入股,一举翻本还债,又怕再去入市,好运陡失,再次套牢,那样的话,我可能以防不测,权衡当下我的承担风险能力,还是算了吧!否则,雪上加霜,真就无可救药了。 这段时日的炒股小胜,让我偿还了大部分债务,我算活得不那么吃力了。余下少许的债务,以我现有的能力,可以悠哉着还也轻松了。可以说,一年多来,就这段时间,我的额头才有了平坦,眉毛有了舒展,眼神有了希望,走在校园的街道,看见美女才有了暖意,看见花儿才那么可爱,看见乌云才不是阴沉,连平时不太关心我的蔡膨也说我像中了桃花运,满脸春光,神情气爽。其实,我只想说,无债一身轻! 忙了去偷闲,那闲了如何忙?各人不同。 我的债务偿还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太爱去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了,毕竟上晚自习的时候,校园里没多少学生闲逛,况且还处在即将考四六级英语等级试的节骨眼上,人人忙于备考,谁还会热衷于超市逛闲暇。独自在店里待了会儿,淘宝店铺也无人访问,感觉怪冷清的,就转出去溜达,而诺大一个校园,学生稀稀拉拉的。 我实在无聊,找萧娟吗,她在图书馆学习,不敢;找赵曼和甄梅吗,她俩在我们学院教学楼学习,不好;找袁童吗,他和女友李蕊惯常在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教学楼学习,不合适;找冲举吗,他在经济与管理学院的大楼里学习,太远;找顾国吗,他跟余翔在网吧里穿越兽战,没兴趣;找沈萱吗,她跟汪真一起还是围脖社忙,不清楚;找王锐贾峰吗,无共同语言,不适合;其他人吗,不是人家不喜欢我,便是我不爱人家,也罢了思前想后,找来找去,还是给蔡膨打个电话,试试。 电话接通后,原本以为蔡膨会去考研班里陪路荟上课,谁料他说自己在宿舍里。我问他干什么,他没告诉我,只是说如果我无聊了就到他们宿舍耍来。确实,走在校园的广场上,远远看着那安静祥和的图书馆和灯光通明的教学楼,此时没有容纳我的位置,我就挖凉挖凉的。想着:一个学生,他的位置理应在图书馆或教学楼,思考人生,求知解难,探讨未来,何故像个流浪犬,没头没脑地瞎转悠!唉!看也白看,哪里不容咱,咱也不去哪!还是去蔡膨宿舍同他聊聊,看能否学点什么经商之道。 说实话,和蔡膨交往快一年了,去他住的宿舍还是头一次。本想着三年级学生住的宿舍楼应比我们的干净多,谁知,一进楼门,映入眼帘的是楼道成堆的垃圾,闻到的是厕所扑来的恶臭味,我赶紧加快步子,朝楼梯跑去。 来到五楼,由于还没到宿舍楼供电时间,满楼道黑漆漆的一片,我用手机薄弱的亮光勉强找到了蔡膨的宿舍。 敲门进去,才发现蔡膨宿舍亮着四盏台灯,各在上铺床位的边沿挂着,贼亮贼亮的,打眼一看,很是刺眼,五六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诈金花,十分热闹。对我这个不速之客,其他人本能的瞄了我一眼后又看扑克牌了,唯蔡膨边看牌边念叨着说:“冲舟,今儿个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宿舍啦?” “西风吧!” “还西风!我看你抽疯吧!闲了不上晚自习去,还有闲情雅致瞎转悠?”蔡膨一本正经地说。 “上自习干嘛?” “复习四六级英语等级考试啊!” “复习那干啥来,反正我将来不当英语老师,管它有级没级!”冲舟很干脆地说。 “奥哟哟!还淡定的很!我看你娃儿不好好读书,以后咋办家?”蔡膨边贼眉鼠眼盯着手中的牌边家长般批评着冲舟道。 “蔡总,不是你也没好好读书,还不是活得很好,玩的很开心吗?”冲舟挖苦道。 “我瓜是胡混的,哪能和你比啊!”弃掉牌的蔡膨从桌面上递过来一支烟给冲舟。 “别装了,还是看你这副牌咋样,看你那怂样,是不是把同花搓成了散牌啊?”冲舟接过烟,走到蔡膨身后立了下。 “冲舟,你先别吵!我再搓搓!”蔡膨神秘兮兮地说。 见蔡膨把牌搓了大半天,也没搓出个理所以然来,丢也不是,跟也不是,加注还不是,磨磨唧唧的,连坐他上头温文尔雅的庄家也生气地说:“蔡总,轮到你了,咋行咋走家,麻溜溜利儿点!别拖延大家的时间了!”即便庄家这样说了,蔡膨还是用手紧捂着那三张牌,生怕蒙了几圈的牌令自己大失所望,面色起了波澜,让人看出破绽,就用眼睛瞟着,故意看得不清不楚,好给自己壮个朦胧胆。 “锤子蔡,到底跟不跟啊?”坐下家肥头滚圆的胖子也生气地骂道。 “胡胖子,别急,我跟家!”蔡膨忍不住喷道。 “跟注家就快点,你也当老板的人来,开着那么大的数码店,就跟这么点破钱,还拖拖拉拉的,实亏你先人来!”庄家又骂道。 “刘彪,先别骂了,我坚决跟家!”蔡膨边嘿嘿笑着,边把堆自己跟前的五十元放入锅底。 “哎哟哟!锤子蔡还加注了啊!”大声吆喝毕,有点难为的胡胖凑着蔡膨,犹犹豫豫道,“你的这猛然一加注,是不是诈唬的啊?” “谁知道!不跟了就弃牌!”蔡膨淡定地说。 “咋废怂来你听,怕你不成,我跟!”胡胖故作镇定地说。 一圈过来,还有四家没因蔡膨的加注而弃牌,又轮到蔡膨发话了,他又拿起牌左搓右搓,试图搓出个“豹子”来,还是搓个诈唬的胆量来?其他人不得知。站他背后凑烦了的我,以旁观者的语气,添油加醋都玩笑道:“蔡总,就你那牌!还搓什么,赶紧弄啊!” “好,既然我兄弟说了,那我直接跟一百算了!反正最大限注就是一百元,我封顶算了!”蔡膨似笑非笑卖弄着说。 “锤子蔡,我感觉你又亏你先人板板着来!着你诱人,老子才不上当了,我不跟了!”胡胖怨恨道。 “胡大胖,你也有不跟注的时候啊!放心弄,你这圈跟我来,我铁定怕死。”蔡膨言之凿凿地说。 “还屁来,你家伙这把牌肯定大了,我留着一百元打十把锅底不好来着,给你上菜家,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胡胖边说边将自己的牌丢入牌池中。 胡胖弃牌后,另外两家也犹豫了片刻,相继弃牌了,只剩下庄家刘彪了,他盯了盯蔡膨,想从他脸部的神情仪态,找到他跟注的理由,可凑了半天,还是觉着蔡膨那红通通的脸蛋藏满了商人的奸诈狡猾,振振有词地说了句“蔡总这家伙,心跳加快着,肯定牌大了”的话,也弃牌了。 蔡膨一看四人都弃牌了,甚是高兴,头也不抬,一把将自己的牌撂在桌面,双手大揽起那足有五百元之多的零散钞票堆。 好奇心强的胡胖,拿起蔡膨撂下的牌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蔡膨半天搓来搓去的是一副屁点都没有的散牌,这让丢了“对子”的他自觉不自觉地捶足顿胸起来,更拍着桌子蹬着鼻子骂道:“好你个蔡锤子,你就唉呀!真果真果就是个十足的奸商,聚集万恶之奸诈和装逼为一体啊!” “哈哈!怨谁啊?谁都不怨!自己就那牌运!”揽了钱堆,赚足了底气的蔡膨答道。 “还牌运你先人来,你个抢贼!”刘彪骂道。 “彪子,这会子骂顶啥用来!把你个土锤,最后但不愿意翻牌了,就早些弃牌,把机会留给我吗?我拿着一副‘对子’,蒙了好几圈,想着老早弃了可惜,硬坚持跟了几圈,还想再坚持一下,可最后一圈下来,等了老半天,你们后面的人还没一个弃牌的,想着你们的牌都很大,没想到,我一弃,你们都跟我弃了,唉实在把人气着胸疼!”胡胖怨恨的娓娓道来。 刘彪气得实在不想言语了,便宽慰道:“别说我了,都一样!诈金花本就是胆大的吓倒胆小的,钱多的欺负钱少的!” 蔡膨见刘彪和胡胖互相颇有埋怨,便调节道:“藏都说啥来,赶紧把锅底上了,开始下一轮子,我发牌家!” 被蔡膨的这一炸呼赢牌后,大家玩牌的气氛明显增添了几分戾气,我更是被刘彪潜移默化地责备道:“我们耍牌,旁人不要吵了!要耍就自己耍来!” 当然了,最后紧要关头蔡膨能够赢牌,与我那一声摇旗呐喊的吆喝不无关系的,难免被刘彪责怪,也算情理之中的。心想,闲人莫白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己也玩,少被他指责。 蔡膨向来了解我的处境,去年因炒股没饭钱的时候,他总隔三差五接济我,但就是不容许我乱花钱。 当看见我掏出十元上了锅底,极为不悦,便反对道:“冲舟,你还是算了,这诈金花不适合你玩?” “咋不适合来,我兜里正好有百十元来,权当玩会儿混时间算了!况且看着你们玩,我心里痒痒的很。”冲舟通透有力地解释道。 “但痒痒的很了,我就给你一百元,去超市买点零食,约上你家萧娟,到校园广场转起,这玩意不适合你。”蔡膨又不厌其烦地说。 “萧娟人家考研家,正学习着来,没人约。我就玩一小会儿,等下晚自习,宿舍电来了,我就走家。”冲舟玩牌心切地说。 “冲舟,就你那百十元打不了几把锅底的,当哥的我好心劝你还是算了!” “唉呀!蔡总,你婆烦不婆烦,人家冲舟好歹也给你一篮子数码店打工着来,莫钱了,不是还有你这个蔡老板的大款吗?何故如此叨叨不止来?如果你小气不愿意借了,我给弄,都一个学校,怕啥来?”刘彪推波助澜地说。 蔡膨知道刘彪有意要拉拢冲舟,不爽地说:“刘彪,你不知道那情况!” “啥不啥情况的,但喜欢了就给弄吗,都成年人了,谁还拿不出几百元出来耍,别磨叽了,赶紧把你手里的钱给数个五百元弄!”刘彪急切地说。 “蔡总,没事的,都等着来,别扫大家伙的兴吗?”冲舟也见缝插针地解释道。 蔡膨见我如此说了,还是不放心,又强调式地问了一遍:“冲舟,既然你要弄,可想好了!” “好的,尽管钱弄来我耍会儿!输了明天还你。” “好!” 蔡膨借了我五百元后,我上了锅底,他便开始发牌。 几圈下来,我的牌全是散牌,鉴于手头的钱少,又对其他玩家知之甚少,我不敢学蔡膨的那种胡乱蛮炸呼的派头,只管规规矩矩,有好牌了就跟,莫牌了直接弃。 也是背,眼看二百元全打锅底了,连多余的一把“对子”都莫出现,我着实焦急。 坐我右边的蔡膨,不知是真牌还是假牌,几乎三把牌中便有一把要跟注或加注,搞的刘彪,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每次蔡膨跟注,他跟也不是,炸呼也不是,蔫头耷拉好一阵子。半天下来,他还是一把不赢,心急之下,找了个由头,和蔡膨换了位置,以挪动风水,调理牌运,看不惯的胡胖不屑地说:“彪子,就你那牌技,换哪儿也是白搭! “刘彪,玩金花,外与人有关系,不是和牌有关。”蔡膨也轻视地说 “哟!蔡总今儿个赢了几把还片起大话来了!前天在我宿舍玩的时候,把你整怕死的时候,你再也不片啊!”刘彪也挖苦道。 “风水轮流转啊!那今儿个就让我整整你,把前天输哈的一千元捞回来!” “看你有本事莫!” 蔡膨边发牌,边数锅底,油炸了锅似的失声:“那个锤子又莫打锅底,上把我补了,这把再不补了,谁莫打,赶紧的!” “就几个人,把场合弄正规,谁莫打锅底赶紧补!”刘彪也厉声附和着说。 “吵什么吵,我莫打!”坐胡胖跟前的那位牌家吼道。 “小周,你莫打就赶紧打!还有理了!”蔡膨生气地说。 “打家,急什么急!” “不急行吗?赶紧的,打了我发牌家!”手里不停洗牌的蔡膨说。 “你发你的牌,我打家!”小周又辩解道。 “打了发!”蔡膨洗完牌,坚决地说。 “看这个锤子蔡,好像把你的水了家!”小周被蔡膨逼得没折了,又不知如何好,转过头来,喝求道,“刘彪,来先给我弄上一百块我上锅底,待会儿还你!” “我也瓜不多了,你别装了,赶紧把兜儿的往出来掏!” “输着莫钱了!哪儿有来?”很委屈的小周说。 “屁啊!赶紧往出来掏!”刘彪还是不相信地说。 “真莫了,先借一百,等会儿还你!”小周又请求道。 “真莫了就算了,我也一千元输着不多了!”为难的刘彪数了数钱,还是不愿借,就推脱道,“要不,让蔡总借给你!” “不借!”蔡膨一听,便决绝地说。 “亏你的蔡先人着,你想借我还不借来!”小周怒斥道。 “不借就好!” “好了,我莫钱了,先上个厕所,你们几个先弄!”小周看起来很不爽地说。 小周说完,起身离开了宿舍。蔡膨开始发牌,我开玩笑地说:“蔡总,你真够抠的,明明有钱,咋不给刚才那位小周同学借来?把个人瓜气走了!” “给他娃儿借,那瓜是狐狸开,稍微赢点就溜之大吉了,多少输点就呻吟叫穷,每次诈金花那都不输,今天外身上肯定赢哈钱着来,怕别人借,就故意装哈的莫了!”蔡膨毫不避讳地说。 “小周外肯定是厕所里数钱起了,若赢了就再不来了,输了外还会回来的!不信了,大家看着。”刘彪很了解地说。 说也准,十几分钟过去了,小周上厕所一直没回,还好,他走后,我的牌运好转了,起码几圈中能赢一把,不像那会子二百多打锅底了,一直黑到底。 牌运的垂青,意味着要务必抓住,乘机捞回损失,我也不辱使命,来了一把金花,便和刘彪的“链子”碰上了。 起先,我怕刘彪的牌大,就下注小,而刘彪惯爱下大注,这次之所以同我下注一样大,是因为经过这半天与我的相处,他基本掌握了我的牌路,吃软不吃硬,怕下大注把我吓跑了,得不偿失。 一来二去几圈了,我不涨注,刘彪更不加注,我跟刘彪可能都觉着还没到火候,都没流露出要翻牌的意向,而刘彪是玩金花的老手了,大小场合见多了,对我这种玩法,自然见怪不怪,显得淡定自若;而我跟了一阵子,觉着不能同刘彪再对峙了,万一输了我将承担不住,想定要翻牌了。 蔡膨一看我的举动,有点不明就理,要为我参谋参谋,我便把牌交与他看,不看则已,一看便吼我道:“冲舟,你到底会不会玩金花,拿着这牌还要翻,唉” 我没嗯声,刘彪以为我同蔡膨唱双簧,边加注边说:“蔡总,我看此一时彼一时吧,上把让你侥幸诈唬赢了,这把就” “我的乖乖,彪子今晚还加注了,少见少见!是不是牌大了?”蔡膨装腔作势地询问。 “就你说的,这我不知道,只有下了注才知道牌大牌小啊!我加了注,你到底跟不跟?我的蔡总!”刘彪故意拉高嗓门激将着,试图让蔡膨赶紧跟注。 “就啊!这到底跟不跟,我还真不知道!”蔡膨假装很难为,做出牌很小的举动,顺势又把我叫跟前问道,“冲舟,这你的牌,你说跟家不跟?” 我不解蔡膨的用意,害怕输得多了,便很真诚地说:“蔡总,还是翻牌算了,莫钱了!” “好!”蔡膨很听话的答应了,将要拿钱翻牌,犹豫了片刻,把伸出半空的手又缩了回去,很横很拽地说,“外不成,在我诈金花的职业生涯中,还没有拿金花的牌去开别人的习惯!冲舟,你这把牌我跟,输了算我,赢了算你。” “啊呀!今儿个的菜总才是货真价实的蔡总,而不是包包菜。真的,和你处这么长时间了,头一次见你这么哥们,这么讲义气,看来,这位二年级的冲兄弟没给你白干活,好样的!”胡胖举起自己那根肥肥白净的大拇指来回在蔡膨眼前晃动,看起来赞扬的很绝唱,实则挖苦浓浓。 “菜籽的总啊!既然你说冲舟这把牌算你的了,跟不跟,赶紧的!我等着来!”刘彪也催促道。 “别急!我跟家!” “跟家,就快点!” 刘彪说完,蔡膨不慌不忙从自己的钱堆取出两张五十的放入底池中,我甚是惊讶,又极其不解,他不是要翻牌家吗,怎么又加起了注?难道这家伙今天赢发了,真不知阴沟翻船?想要劝,又怕劝不动,只好作罢。倒是刘彪,见蔡膨加注了,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很是欣慰,又百般挖苦道:“啊呀!我估计,这次蔡总的百十元真要打水漂喽!” “水不水漂,你刘彪跟了才算啊!” “外肯定我跟家!” “若你跟了,外你就输了!”蔡膨也轻蔑着说。 “蔡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现在下结论,有点为时尚早吧!”一旁给刘彪看了牌的胡胖也争辩道。 “不输?!外还不信邪了,我再跟一百,你看输不输?” 胡彪一看蔡膨果断坚定的跟注架势,以及脸上流露出的必胜无疑的杀气,有点怔了,为了缓解下气氛,他点了根香烟,猛猛抽了两口。心态平和后,他透过弥漫的烟雾,凑了凑蔡膨,还是熟悉的脸,熟悉的身影,但想不通的是,为何他今天变得深不可测,难以捉摸起来?为何今日好的牌运总眷顾着他呢?乍看起来,他咋咋呼呼,一副傻里傻气,丢儿郎当的样子,实则他鬼点子多,伎俩套路深。这样想来,刘彪有点怕了,是不是自己又中蔡膨的圈套,上当了,到底跟还是不跟,他徘徊踟蹰,左右不定。此时,有点旁观者清的胡胖提醒道:“彪子,我跟你说,你再不要重蹈覆辙上把的败局了,否则,你今天休想再有好牌!再怎么着也是‘链子’的牌,要不翻牌,要不跟注!” “就啊!我缘何那么马虎来,刚才那根神经不听使唤了,心思一乱,差点又把牌弃了!这么想来,即使输家,我也不翻了,就是要跟上,看他蔡总怕不怕死?”刘彪一听胡胖给他加油了,又填了几分底气,很傲气地说。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彪子长进了!你不翻牌了我也不翻,反正我的是‘同花’,信不信由你,彼时跟注,作当陪你玩玩,逗逗你开心,让你长长见识!”蔡膨无奈地说。 “看这个锤子蔡,上次莫翻牌,肯定又输了!唉瓜又上当了,赶紧弃牌,这咋怂的牌,翻都不想翻了!”同蔡膨半天的心理战打下来,刘彪发觉自己已彻底败了,便羞愧怨愤地说。 “彪子,你不翻了我出一百元翻球子了!你看行不行?”怕刘彪把牌弃了,胡胖赶紧抢着问。 “胡大胖,随你便,你但要丢百十元给狗家了,我也莫办法!”心已死的刘彪不想再劝胡胖了,牢牢掏出最后一句泄愤话。 刘彪还未说完,心急火燎的胡胖已将跟前的钱扔进底池,翻了牌。 蔡膨见胡胖的钱进了,二话没说就让我把桌面底池的钱收入。我也没多加怀疑,便怀着十二分的高兴揽钱。完后,蔡膨把我的牌给胡胖亮了,他一看,又一次跌眼了,只不过这次是心服口服的,上次是气愤不平的,不服气的刘彪又一次骂道:“唉呀!这个交了狗屎运的蔡总,真果是垃圾中的精品!” “啥吗?我是帮我的冲兄弟赢一把!外瓜坐哪儿大半天了,钱输了个二莫子,未赢一把,还叫交了狗屎运?胡扯!”蔡膨替冲舟诉苦道。 “把你个土锤,给别人赢家,也不把我的百十元给省哈!”胡胖怨恨蔡膨道。 “我给你好说歹说,你就是嘴里叼着狗屎,砂糖都哄不下,明明给你说了我赢家,我的牌是‘同花’,你还拿个‘链子’舍不得弃。”蔡膨啧啧不平数落着胡胖,又像教育着一个不经风雨天真无邪的孩童,“最让人气愤的是,人家牌主都放弃了,你还舍不得,就是舍不得,唉!同你玩金花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这会子倒怨恨起我来着,咋好意思来?胡球胖!” “怎么了解你家呀?我的蔡总,外一把你个大高牌唬跑我的‘对子’,我不甘心啊!”胡胖也似装有万千委屈地说。 “不甘心有啥用,就只能输得多喽!” “都能球子很,赶紧发牌进行下一局!”忍半天的刘彪也发泄道。 见我输多了,蔡膨把这一局赢哈的钱全给我了,他分文未拿,这让我算是回本了。 本捞回后,宿舍电来了,蔡膨看我的手气一直不温不火,让我歇了。我想着,已经玩半天了,多少赢点,好弥补下我今天网店没赚到钱的损失,就硬坚持着玩了阵子。 正玩牌着,高宗上自习回宿舍了,一看我在他宿舍诈金花,惊讶地说:“冲舟,你咋今晚得空到我宿舍来了啊?” “啊呀!今晚闲的就过来了!” “来了就好,咋莫见过你赌过博,怎么也玩起了诈金花啊?” “今天纯属意外碰到的,聊无所事就玩几把,打发时间而已。” “不会吧?看你台面上这么多钱,应该很专业的了!” “没有,这都是从你们蔡老板跟前借的!除过我的本,赢了不到百十元。” “赢了就好,那你玩,我去洗手间打水起了!” 高宗说完,就端着盆子离开宿舍了。上晚自习回来的学生越来越多了,有蔡膨宿舍住的人,还有隔壁宿舍住的人,甚至还有耳闻前来的人,一时,我们几个诈金花的人,被观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连看牌都困难重重,这令来自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的刘彪坐立不安,几次提议大家把场合撤离到他住的清净宿舍去,可诈金花的人除我外,大部分是蔡膨宿舍及隔壁的人,他们都不愿意挪移,也就勉强让场合继续进行。 蔡膨因去年校园摆地摊和做宿舍直销时,被管后勤的王兰凤处长给整怕了,差点受了处分,后来行事变得极为谨小慎微起来,他见自己参与赌博,又在自个宿舍,惹来这么多人,生怕召来楼层管理人员的眷顾,引起后勤管理处的注意,便强行打发了那些瞎起哄乱嚷嚷的观看者,光留下参与诈金花的及他们宿舍的人。 把无关紧要的人打发后,蔡膨给里门上了锁,大家便安心地诈起了金花,气氛也变得激情不断,时不时高潮起伏。除赢了钱的蔡膨和胆小的我基本每次看牌后下注,其他人都一股脑地暗下注,尤其是有刘彪和胡胖参与的三家鼎立,由于都输大了,都抱着一局捞本的心态,只要桌面上底池堆摊的钱厚实起来,每家都不愿意看牌,直到谁的钱没了,或者胆量畏缩了,才拿起牌搓看。说实话,玩过诈金花的人都知道,底池钱多钱少的搓牌,那完全是不一样的心镜:钱多了,关乎生死,易于紧张,生怕搓出一副差牌,错失捞本的机会;钱少了,输赢不大,无关痛痒,自然轻松。 高宗是个不参与玩金花的人,但喜欢看热闹。洗漱完后,同我说了几句闲话,就脱光衣服,斜躺在上铺的被窝里,很开阔地观战着诈金花的胜负输赢,其敬业程度,如深夜立于树梢盯老鼠的猫头鹰,一动不动,目不斜视。确实,后半场的诈金花要比刚开始来得激烈刺激,输了的人每次下注既猛又多,我自己明显感觉不适应,毕竟我的钱是借蔡膨的,万一没忍住被套,或者牌运不佳再陷入,那捞回本不是蔡膨帮我对抗刘彪的那把情形了。思来想去,还是给了蔡膨的钱早点回宿舍吧!免得舍友担心。说也巧,已是最后一把了,却鬼使神差地赢了二百元,我感觉更应是离开的时候了,归还了蔡膨的五百元,以回宿舍楼太晚进不去为由要走,其他人见我赢了钱要离开,很不乐意,极力挽留,惟蔡膨示意我见好就收,急于打发我走,我也就顺坡下溜,发完牌,和高宗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下了蔡膨住的楼,来到校园,上晚自习返宿舍的学生越来越多,我就想着,好长时间同萧娟未谋过面,说过话了,乘这会子空闲时间,约上她,一起坐在操场边,聊聊天,谈谈心,诉诉旧,吃吃烤肠,看看夜色,听听晚风,也算不辜负这大学校园睡前的这段美好时光,给自己一天学习劳累的放松。想完,生怕时间来不及了,我赶紧给她打电话,本以为很有把握,很自然而然的一点要求,不出意外,萧娟自会答应。没想到,她以要学习为由拒绝了,这让我顿时心就拔凉拔凉的,不知说什么好,也找不出强求的理由,就胡乱应酬的说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通完电话,我的心像被什么掏空了,说不出难过,也说不上高兴,反正提不起精气神,只任行走的步履凌乱着,落弱的思绪的飘飞着,不知行往何处,更不知所谓何事。 秋色朦胧里的校园街道,任落叶缤纷向晚,好像与我无关,我只是个没精打采的行者。 不知走了几步,行至何处,从我后面一直潜藏的甄梅和赵曼,偷偷在后背偷袭了我,这让我惊恐万分,气愤不悦,转过头将要臭骂发泄。一看是她俩熟悉的笑脸,我所有的怨气都烟消云散,凑了凑也勉强还之一笑。 别看甄梅大大咧咧,长得十里八街没回头率,但她观察我的心情还是蛮准确的,见我强颜欢笑,便问:“冲舟,半晚未见,怎么满脸不悦?” “没有啊!” “没有还奇了怪还?” “真没有!” “听听,还骗我?得了吧!心情不好就不好,我请你吃关东煮,超辣的那种,保证让你心情瞬间辣的难以自容,顿消云散!” 甄梅说完,就推着我去了超市旁边那家关东煮摊位,赵曼也跟着。 到了摊位边,甄梅不问我吃什么,便已很熟悉的要了我和赵曼爱吃的几样菜,又在旁边细细指拨着调味情况,我和赵曼则落了个闲暇自在,坐等就吃的福分。 坐等之余,赵曼追问:“冲舟,刚才看你一个人校园街道走得没精打采的,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 “还没?明明有的,我和梅子都看出来了,你个大男人家家的,就说给我听听,兴许还能帮你点什么忙!” “你也帮不上忙,也没什么,就是觉着萧娟”冲舟弱弱地说。 “你女友咋了?出什么事了?”赵曼惊讶地问。 “没有!就是约她出来转会儿,他不来。” 赵曼原以为我遇到很大的难题了,才会落魄到这种田地,一听是约不到萧娟的烦心不着调事,很是不解,便质问道:“我的冲哥哥,就为这事,至于吗?你约不上女朋友,不会约约我跟梅子吗?”不解气的赵曼,挪了挪等子,批评道,“唉,你就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还好意思把这事说出来!” 甄梅把煮好的几罐关东煮端来了,一听赵曼说我重色轻友,立马察觉其意,便嚷嚷着:“冲舟,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想让我请你吃关东煮,得了吧!” “你说你甄梅,把我叫过来,关东煮煮好了,不让吃,你说咋办?”冲舟委屈叫苦地质问。 “能咋办?不要吃呗!”甄梅说的当儿已取出一串儿砸吧砸吧吃着,又递给赵曼一串,独独冷落着冲舟,还问赵曼,“你说啦?” “嗯!”赵曼附和道。 “看来,今天我吃关东煮就没办法了?” “有是有!”甄梅开了口子说。 “什么!” “就是你出钱,我请你咯!”甄梅理直气壮地说。 “哈哈!天下还有这等请人的方法!” “有啊!” “哪儿?” “你啊!” “好好!我出钱!”冲舟看着甄梅吃的香着不最了,不觉嘴馋上瘾,忍不住地说,“赶紧给我一串!” 甄梅一听我答应了,赶紧把尚有余热的关东煮端我跟前了,还彬彬有礼,显得很淑女,很会体贴照料人,我边吃边挖苦道:“看来请与不请,只是口头上奉承而已!只要吃了人的,就嘴软,拿了人的,就手软!” “我想着,看在我跟赵曼把你心情调节好的份儿上,你都要请我俩吃一顿来!还还嘴软手软来,软什么?”甄梅分析地头头是道,似很理所应当,赵曼听了好笑着坐不住,又不敢出声笑出,就一昧地吃。 “哦!原来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我总算活明白咯算来算去,你叫我过来坐下坐好,是让我掏钱来的!”冲舟似有所悟地说。 “那自然咯!”甄梅干脆地说。 “我请!” “看来这样才乖吗?” “不乖行吗?” “乖乖,赶紧吃,全吃完了,心情自然舒畅美丽,结起账来就得心应手,不那么憋屈呕气了!”甄梅吃完了,像哄自家的小孩一般哄着冲舟,临了,又反问冲舟道,“是吧?” 甄梅的话匣子,好像哈利波特的魔法杖,一打开,永远关不住,而且有理有据,一板一眼,非让你信服不可,无奈的我只好连连答了“是是”,她才欣慰的了事了。 关东煮吃完,她俩又给我说了些宽慰的话,我也觉着这种事发生在我一个大男人身上,让她俩个女孩子安慰,确实很丢人。简单寒暄后,她俩要去超市买自身日用品了,我鉴于一起去不方便,就直接回宿舍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分手在那个秋 回到宿舍,顾国到网吧打游戏还没回来,袁童可能和女朋友李蕊到什么地方浪漫去了,也没回来,余翔是外面租了房子,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回宿舍的,王锐一直住广播站,我们宿舍不过是他临时的歇脚处,独贾峰上晚自习回来,已洗漱完,躺在床上看英语书,我和他随便说了几句,就到水房端了盆冷水,刷了牙,洗了脚,也上床睡下了。 刚躺在床上,宿舍的灯就熄灭了,贾峰停止了看书,我拿着手机浏览网页,看科技时事新闻,无聊的贾峰睡不着,便问我:“老板儿,今天晚上电子产品销售的咋样?” “今儿个有点事,没去店里!”冲舟说。 “你不去店里,干什么去了?” “到店里老板的宿舍转了会儿!” “哦!我还以为你上图书馆看书了!” “图书馆已好长时间没去了!” “我看你不常去不行啊!”贾峰似有所指地说。 冲舟触摸着手机浏览网页的手停了下来,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反正你闲了就多陪女朋友到图书馆自修室看看书也是好的!” 我一听贾峰善意的提醒涉及到萧娟,越发觉着不对劲,况且贾峰向来晚上不怎么与我聊天谈心,今天主动同我说话,应该有什么话要给我说,我有点躺不住了,放下手机,斜躺着追问道:“小贾,不对吧!我觉着你话里有话,有什么你给我直说!” “也没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还有点什么?”冲舟继续追问。 贾峰对于我的连连追问,已有所察觉,想再隐瞒很难了,便弱弱地说:“老板儿,不满你说,是有点什么!” “什么?赶紧说!”冲舟迫不及待地问。 “我这几天在图书馆二楼自修室看书,发现萧娟跟前总有个男生陪着!” 我听了贾峰所说,很是紧张,生怕真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藏着,我将如何应对,又怕没亲眼所见,空想徒生误会,落个没影子反生嫌隙,虽心跳砰砰,又故作镇定:“男生?还经常陪着?应该很正常吧!” “我觉着不正常!” 一听贾峰如此肯定,我的心跳更加快了,毕竟自这学期开学来,同萧娟仅吃过几次饭后,我就忙于蔡膨店铺的淘宝网店,她忙于考研,我俩基本就处于电话联系的状态,甚至如今晚这般我邀请她到操场坐的机会,她都没给我,这期间发生多少事情,可想而知,我的心早已忐忑不安了,为了不让贾峰过多猜疑,就没表现得多么紧张,很平静地问:“怎么个不正常法?” “他俩上自习不应该天天坐一起,毕竟” “毕竟怎么了?” “毕竟日久生情嘛?” 被贾峰这样肯定的再一说,我心跳的频率更高了,也不想再狡辩了,极不情愿地答道:“也是哦!”实在躺卧不安,我又试探性地打听道,“小贾,你天天见来,那男孩长得咋样?” 被我具体的一问,贾峰挠了挠头,穷尽脑汁的想,却始终找不出清晰的记忆,便失望地说:“之前好像哪儿见过,又记不得了” “名字你总该有点影响吧!” “啊呀!名字还真马虎!反正应该和萧娟是一个班的,这应该确定无疑!” 听贾峰如此说,我极力从大脑中搜寻同萧娟“一个班的人”,但始终不敢往陈诚身上想,毕竟他曾追过萧娟,万一这段时间,他趁我不在,来个穷追猛追,萧娟被感动的钟情于他也未尝不可。 “哦!我想起来,你大一点早操的时候,他和你好像吵过架!”贾峰突然说。 被贾峰突如其来的最后一说,我彻底崩溃了,毕竟上学期因为早操与我吵过架的人,除了蔡膨,就是陈诚,蔡膨是不可能同萧娟好的,因为他的梦中情人是路荟。看来,千不该万不要,还是落在了陈诚身上,这如同晴天霹雳,我 贾峰继续友善的提醒,无意冒犯,但我早已不爱听他的话了,毕竟没有他的如实相告,我不会想这么多,更不会胡乱想象出萧娟同陈诚一起的场景:他俩同在一个班,又同在考研,陈诚常帮萧娟抢座,萧娟常帮陈诚占座,他们一起去上课,一起上自习,一起讨论问题,一起听课,一起吃饭,一起走路,一起这分明是情侣的戏份吗?难道 贾峰自说了半天见我无意有听,不知不觉睡着了,我是越想越烦躁,越烦躁越清醒,正当我辗转难眠时,袁童推开宿舍门进来了,我怕他问这问那,就装作很熟睡的样子,他说了句“二球,这么早就睡觉了”的话,上床也睡下了,只是手机一直亮着,像是同李蕊聊天着。又过了一阵子,快是关楼门的时间,顾国回来了,没睡的袁童与他说了几句轻声话,他洗漱毕也上床睡下了,可能是网吧呆了一整天,玩游戏疲倦了,头一躺下,眼睛一闭,就熟睡了,袁童也鼾声起伏。过来过去,四个人中,我躺床上最早,却睡着最迟,我清醒的知道自己失恋了,想着我同萧娟一年来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萧娟,我初上大学时,因缘巧合遇到的老乡,一路行来,她对我说了许多知心话,让我情窦初开,对她产生了爱慕。她作为师姐,对刚踏入校园的我,关心备至,呵护有佳,使我不觉大学是陌生的。当初,我那宿舍床位的选择,床上被褥的铺设,第一张校园卡的获取,以及后来学生会的应聘,都有她的关心。或许是爱的使然,即使我俩处在不同年级,但每次上课,我都不放过同她一道相走的机会;即使我同顾国袁童是多么好的铁哥们,我都不想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伤心倾诉,但她是不二选择;即使我跟赵曼甄梅操场闲转浪得多么富有激情,但都不及和她看月亮数星星来得惬意舒心。我那人生第一次冰天雪地的一吻,便是她予我的美好体验,我那与异性共处一室而坐怀不乱的铮铮检验,便是她对我的约法三章。那次顾国过生日,她为了不让我丢面子,不惜同黄李拼死一搏,结果被灌得酩酊大醉,一副掬态可爱的形象。依稀记得,寒假回家坐车时,我跟常虎要打架,为了赶她离开,我不知给她多少难看的脸色,说了多少不中意的话,虽然她被气走了,但她没有走远,而是一旁偷偷为我担心,为我落泪。家乡发生大地震时,天涯沦落人的我俩,互相鼓劲,相互祈祷,一起在空旷寂寥的操场熬过了那个艰难苦涩的夜晚真的,同她相处的这一年半,每次看校园的夜景,我都感觉一切是鲜艳夺目的,而今晚,当她拒绝了我的邀请后,我眼前漆黑的一片恐怖,落魄的走在校园街道上都没精打采,生怕这次的拒绝是永远的拒绝。毕竟这学期来,她一门心思要考研,为了学习,她要上图书馆自修室,要参加各种考研培训班,而我要弥补炒股还债的过失,每天恪守于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打工,游离于淘宝网店做销售,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是理想和现实碰撞后必然要排斥的反应,我一直来尽量缩小差距,谁知会发生什么 唉!还是算了吧!世事难料,真与假就在一念之差,或许贾峰所言是假,又或者是真,睡一觉起来再说。 第二天起床,我想打电话约萧娟吃早餐,当面把事情问清楚,又怕大清早问此事显得太仓促莽撞,就想在中午或者晚上的时候约出来询问。 由于今天上午的课程是狄宥的模拟电路和钱院长的数据结构和算法,我们班的人都不敢随意迟到,甚至旷课。我起床后,其他人也都起床了,袁童这学期来一直是同李蕊吃早餐的,我只好叫上顾国贾峰去食堂吃早餐,吃完后,我们直接去教学楼上课了。 都说“不打不相识”,我说“人情知冷暖”。上学期因为考试作弊的事情,狄宥老师同我大庭广众之下猛猛干了一仗,后来要给我处分,我托丁国华副院长说情,后亲自拎着人情到他们家负荆请罪,才算平息了他的盛怒,原谅了我这个初生牛犊。这学期来,怕狄宥又给我找麻烦,让我挂科,开学之初我便提着人情拜访了他。这多少让我在上他的课有了迟到,便少了些其他同学一样的挨骂,上他的课请假方面,多了些法外之恩,甚至上他的课随意性的提问不再有意为难我这个不爱学习的学生。 狄宥早上的课程安排是第一大堂给我们班上,第二大堂给萧娟班上,所以我们学院给两个班的教室安排是临近的。狄宥给我们班上完课后,乘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和班上几个爱吸烟的同学去楼道抽烟了,碰巧遇上蔡膨了,他半开玩笑对我说:“冲舟,以后要把女朋友照看好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顾国就抢着问:“蔡总,咱冲哥的女人咋了?” “还咋来?!再看不好小心被人抢了!”蔡膨严肃地说,又吸了口烟,提了提神,叹气道,“看来,这年头啥都缺,尤其是女人。” “不会吧!名花有主的都抢啊?”顾国惊讶地问。 “外当然了!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没一张什么证约束,说变就变了!” “也是昂!不过,对于这种事咋冲哥好像心不在焉,不那么紧张啊!” 一旁吸完烟立着的我,听顾国这般说来,的确如他所说“不那么紧张了”,这缘于昨晚贾峰给我打了预防针,只是这会子被蔡膨又一次高调提醒,说明萧娟的变心并非空穴来风。顾国见我很平静,没敢多问,也不顾场合,信口胡诌道:“唉!现如今的女大学生,大多一路货色!简直把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这些词表现得淋漓尽致,那还有贞操自爱可言!” “我们班的那些女生还不是一球货色”和顾国起了共鸣的蔡膨也骂道。 我知道,顾国和蔡膨骂此话都事出有因,顾国是被咱班的廖美丽曾痛彻心扉的伤害过,蔡膨可能是被路荟甩了心存芥蒂,没敢插嘴反驳,但我也不苟同,就保持沉默起来。当顾国和蔡膨正相互解恨地发泄起劲着,看见钱院长从楼道走过来,大家赶紧把嘴里叼的烟扔掉,往教室跑去。 我们刚一坐下,钱院长就从外面进教室了,看他那板青的脸色和鼓圆的眼神,就知道憋满了火气,果不其然,话一出,就骂道:“啊呀!现在的一些大学生,简直目无王法!明明楼道里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就是视而不见,还要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明知故犯,挑战你的忍让底线!吸着一根几毛钱的烟,还能球子的很,真真莫本事,还装球哈的少林寺!” 真倒霉,屁股还没坐热,因为楼道吸烟被钱院长看见,招惹哈就批骂一通,虽未指名道姓,但足以让我们这些做错事的人心生不痛。 几分钟过去了,钱院长依然用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痛骂着大家,教室的气氛异常生硬,连出格的大气声都听不见。面对他不折不扣的通骂,我真想立马站起来,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可心里一直纠结于萧娟给我的痛击,真不想让这颗易碎憔悴的心再受到伤害了。 足足十分钟,钱院长怒火发泄完了,就正式上课。 满满一大堂课,不知钱院长是故意整我们这个愤青学生太多的班,还是极尽夸张之能事用得忘形了?竟然中间没休息,这让那些尿急或者有事的学生没一个敢公然说出,都硬生生地坚持忍耐着,直到下课,而我脑海中全是贾峰和蔡膨对我的友善提醒,于钱院长所讲专业知识无半点投入。 上午的课结束后,下午我们班没有课程安排,算很轻松了。 下午空闲的安排,各人不同。 对于甄梅赵曼等此类爱美的女生来说,乘着这个时间点,把几周从生活费中积攒下来的钱拿到市区,去购买几件廉价的衣服,既算是身为女性对潮流的一种追逐,又算是对自己课外生活的一种消遣。 对于贾峰王凯等此类务实主义学生来说,乘着闲暇,去市区找个兼职家教,既是对自己所学知识的社会锻炼,又能挣点辛苦零花钱,算是两全其美的一种课余生活方式。 对于顾国余翔等沉迷于虚幻世界的学生来说,不去上课,约上个志同道合者,去网吧打一场激烈的游戏,比什么都来的刺激。 对于我和袁童之类算有女朋友的学生来说,抓住这个机会,找个好的去处,或公园,或郊外,去放松浪漫一下,也算是增进情侣感情的不二法门。不过,这种做法,对于深处情感上升期的袁童和李蕊来说,还算新鲜有味,很有吸引力,于我而言,约萧娟出来散心都难,何况约出来去郊外浪漫更难。即便如此,借着和煦的九月之光,乘下午无课,我定要约出萧娟,把最近好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澄清一下。 饭吃完,宿舍里该走的都走了,独有我一人坐等萧娟电话的回音。 我打了无数次电话,拨通又挂断,挂断又拨通,从不如此,也不如此,确实如此了,那无数次的——拨通挂断,如冬天的飘雪,然然兮兮,如初春的梨花,落落弱弱。不是不接,是连拨;不是不拨,是接连。拨了,挂了;挂了,拨了。 我痛彻心扉地用拨打电话发泄,萧娟薄情寡义地用挂断遮掩,这种拨打挂断的方式我此生从未经历,今天竟然真真切切地发生了。我清楚地知道,电话的另一头萧娟正提心吊胆,生怕我做出什么癫狂的事来,有意逃避。我也给她短信说了:娟,即使分手,也要见面,最起码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我有勇气面对结果,没什么大不了的。 短信发完,已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萧娟回复,我彻底绝望了,不想再面对被戏弄无果的情感,就瘫软地睡在袁童的床位上,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着烟,任烟散飘于宿舍的半空,灼蚀着我那认不清人的双眼。 正当我气愤地打算要去萧娟宿舍寻找答案,突然短信回复了:晚上十点,操场见面。 萧娟的回复虽是简短的几个字,没表达多少内容,对我起多少安慰,但至少让我看到了希望。 熬到晚上十点,校园街道上自习的学生陆续返回宿舍了,我准时到操场,萧娟可能上自习没回宿舍,直接到操场,她还是背着那款黑色的小包,手里拿着一本书,提前到了。 一见面,我俩好像都彼此知道结局,冰冷陌生的不知说什么,就干巴巴地对视着。看着满操场堆彻的树叶,秋风兮兮,还有片片黄叶在飘落,我实在找不出打破尴尬的话题,又不知说什么中听的话较为合适,就随口问道:“你最近忙吧!” 萧娟听了我突如其来的胡问,不知说什么好,就挪了挪步,把手里的书紧紧摁着,弱弱地说:“也就那样!” “最近没见,你看起来消瘦了许多!”冲舟带着关切的口吻说。 “可能是看书看的吧!”萧娟简明扼要地说。 “累了就多转会儿,身体要紧!”冲舟又安慰道。 随着我的不断关心,萧娟紧张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一直不与我对视,低着头说:“也是这样想着来,只是任务重!” “任务重也是自己定的啊!选择了就要风雨兼程,好好努力来!” “就啊!都和你一样清闲就好了!” 听了萧娟的这话,我有点来气了,又看她夜色中十分憔悴,没敢发火,便说:“也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吗,既然你要考研,你就好好考,我也不想再打扰你了免得还是自己过喜爱的生活吧!像我这种丢儿郎当,不务正业,瞎七乱八胡搞的人注定是没人看不起的!” 萧娟像听出我话里有话,便解释道:“冲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半天来,我终究憋不住从昨晚到今天内心压抑的怒火,想彻彻底底发泄一番,但见操场边还有约会的情侣,都窃窃私语,也就强忍住了,便压低声音道:“不是我想的那样是什么样?难道非让我亲眼目睹吗?萧娟,我真的想不通,我哪点做错了,你要这样对待我?” 面对我的一连串质问,萧娟无以应对,只得说:“冲舟,说真的!我俩不合适!” “不合适?!那当初为何合适,现在就不合适了啦?”冲舟极不理解地反问道。 “唉!我也不知怎么给你解释,反正我俩不合适,我要考研,你要做生意,你是大一,我是大二,我们的人生路不一样,我们的目标不一样,还不如你选择个好的,早早算了!” 对于萧娟如此牵强附会的解释,我真想扑将过去,拽住她重新说,又一想自己还是个大学生,是个美其名曰的男子汉,不应如此歇斯底里发狂,就摔出:“算了?!你倒说得轻巧容易,想当初你说我俩价值观,兴趣都一样,现在又这样说来?” “冲舟,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感觉从上学期放假,咋俩就走远了!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俩不合适,你应该选择一个更好的,比我更适合你的人!”萧娟把深藏好久的话合盘托出了。 听得出萧娟分手的心意已决,我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大,竟引起了周围几对情侣的好奇,个个投来惊讶的目光,但我没在意,继续大声地追问:“怎么就走远了?我不就上学期暑假去了趟上海,没同你一道回家吗?” 萧娟怕惹怒我难堪,自己身为女孩子吃亏,便极力解释道:“冲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我考研家,要学习来,没多余时间陪你,我俩真得不适合,你完全可以重新找个容易相处的,有共同语言的对象!” 我也为了能和萧娟和好,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就哀求道:“萧娟,我俩之前不是有很多共同语言吗?只不过这学期来瞎乱忙了,就没当当对面和你好好说过!我保证从今以后,天天陪你上自修室看书学习,行吗?” “冲舟,真不是这样的!你不是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学习的人,我更不是天天能陪你的人!你有你的路要走,我有我的选择要去实现!咋俩还是算了!” 面对萧娟分手已决的眼神,我再也找不出挽留的理由,更心有余而力不足,心乱哄哄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酷冷无情的,尤其是对那些偷看的一双双眼睛,好像天生带着不怀好意,真想远远臭骂一顿,好好抒发我内心满满的愤懑,可这些眼睛像有感知的幽灵,正当我准备谩骂时,他们立得妥妥的,我也就无心了。 秋于万物,那是萧杀的狠角,这在起风的夜里更见威力,树愁挂捎,黄叶怨落,片片不情愿。透过暗弱的目光,我又凑了凑眼前的萧娟,想到,她从与我说话至今,始终没正面对视过,好像我俩天生拥有多深的仇,有多重的恨,她越是这样,我越想不通,她曾经是那么温情懂理的一个女生,是我舍友垂涎钟情的灵秀活泼师姐,难道今时今夜,她用简短的几句话和尴尬的一次见面结束这一切吗?怎么说我俩一年多的相处,除过零碎的不愉快外,该拥有那多么的美好记忆,难道就这么轻易抛弃吗?纵然我有过错,不会体贴照顾人,但也得给我更正的机会啊?这学期以来的萧娟,可以说是此时站我面前的萧娟,完全是变了人的,是我不能理解的,她内心究竟想着什么,我猜不透看不穿,她这之前做过什么,我概不所知,所以此时,我该说什么,如何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谅,让她回心转意,我茫然,一头雾水。最后,带着一线希望,我又苦苦哀求道:“萧娟,我不要你天天陪我,只要你偶然闲了,忙得疲惫了,咱俩就坐在操场边,数数星星,看看月亮,或者你看书看苦了,独自一人无聊了,咱就一起吃个饭,一起散散心。假如你烦心了,我带你去逛商场,去野外放松。我虽不会过富有情调的生活,但我一定努力成为那样的人。娟,为了你,我甘愿改变自己,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苦口婆心地说完自己的最低要求,似乎依然没有感动到萧娟,她仍坚持道:“冲舟,有些事你想的太单纯了,我俩真的不合适,咱还是好聚好散,当个好朋友算了!” 一听这话,直接气得我快要炸开了,忿忿然:“萧娟,这会子你说当我的‘好朋友’,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唉!冲舟,我给你说了大半天了,你还是不明白,听不懂,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对你说!”萧娟无奈地说。 “我没有不明白的,也没有听不懂的!只是我我不希望我俩就这样算了!难道你还有隐情?是不是因为陈诚?” 萧娟一听我提到陈诚,有点气愤:“我与你不合适,与他何干!” “他天天和你在一起看书学习,又一个班的,难免”冲舟揣猜地说。 “即便这样,并不能代表我跟你的分手是因为他吧!”萧娟生气地反驳道。 “不是他了那就好,意味着我俩还是有机会的吧!”冲舟满抱希望哀求道。 “给你说了好几遍,我俩不合适,还是算了,反正我有我的选择,你听不听由你,这是我俩最后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给你说,你听不听由你!” 说完,萧娟欲要离开,我一把拿住她的手,想不让暴风雨来得太突然。本还想问最后一次“我有没有机会了”的话,可萧娟硬是从我手中挣扎脱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萧娟决绝离走的背影,秋风也吹得更起劲儿了,我的心彻底清醒了:原来女人才是最真实的情感动物,她们对感情的舍弃,就是适合不适合! 萧娟离开后,我也想回宿舍,怕自己心痛难受,狼狈不堪,令曾经羡慕的舍友笑话,就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真的,在我此刻心力交瘁的时候,真想独自痛哭一回,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真想卸下虚伪的面具,在秋之夜慢慢流泪。但我没有华仔坦然,能够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也不愿把握这次机会,去痛哭一回,毕竟失去这段感情,连萧娟都坦然自若,我又何苦如此? 坐着心烦,掏出一根香烟,用火柴点燃,猛吸着,突然想起《香烟爱上火柴》那首歌,我失笑了,看那支香烟,看那只老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旁观者清 十一点的样子,操场上的人走的寥寥无几了,宿舍楼的灯也相继熄灭了,顾国打来电话让我回宿舍,我也离开了这悲伤之地。 回到宿舍,贾峰已脱掉衣服安躺在床了,顾国斜卧在床上,拿着手机打电话,袁童好像刚回来的样子,正坐凳子上洗脚。对于我的到来,大家没什么觉着意外,只是袁童看我没平时进宿舍那么喜悦了,有点好奇,边洗脚边问:“老板儿,今天好像不高兴啊?” 怕袁童真有所察觉,我强颜欢笑地说:“没有啊!” “没有才怪来?”袁童不相信地反问道。 “真没有啊!”冲舟又强调说。 袁童从我脸上打量着寻找答案,有点将信将疑,已打完电话的顾国则赶忙插嘴道:“冲哥,你可能确实有事!一下午没课,你包在宿舍睡大觉,大晚上了,你又不见咯,还有早上蔡老板在楼道里说的话,我感觉你有事!有的话,不妨跟我和老袁说说吧!我的感觉,这学期来好像大家伙都很忙,忙得都极少坐下来正经聊过天,谈过心事了,今晚乘机就说说吧!” 虽然顾国说的是真,但我实在不想再谈关乎萧娟的话题了,毕竟一直以来我们宿舍谈论有关男女之事无不提及萧娟,她的名字算我们宿舍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而今晚她竟那么决绝提出与我分手,让我情何以堪,假如我对舍友说出真相,他们会作何感想,尤其是顾国,对女人本来好感甚少,凭他那雷人的脾气,不知会骂出多残忍难听的话,为了不影响大家伙的心情,能够睡个好觉,我还是不要说为好,便犹犹豫豫了半天,强装坚定地说:“小顾,你冲哥我真没事!有的话还不说与你俩!” 脚洗完的袁童一听我没事,便端着盆子去厕所倒脏水了,顾国不以为然,又继续神神叨叨追问道:“冲哥,你和萧娟真没事吧?” “我俩有啥事啊!” “没事那就好!”顾国见我如此铁定地说完,狐疑的眼神有些舒展了,便试探性地笑着问我,“冲哥,既然你没啥心事,明天又是周末,要不我出去弄箱啤酒,咱三个用扑克挖坑喝会儿酒,如何?” “还是算了吧!你看贾峰都睡着了!吵醒他,不好吧!” “没事的!他那猪瞌睡,只要我们三个小声点,不会吵醒他的!况且这夜长的很,睡不着,喝几杯下肚,睡起来容易!” 见顾国如此热心,我也急需借酒浇愁,便不再找些说不出名堂的理由拒绝他,以免伤了他的雅兴,辱没了我的虚伪,便说:“要不等老袁进来问问他什么意见吧!” 听了我如此来,顾国像三岁的小孩突然得了糖果,高兴地问:“冲哥,这样说来,你是答应了?” “光我答应了能奈何?酒不是仅我俩喝的,外还要看袁童吗?” “冲哥,你答应了就好,老袁我自会搞定,怕什么?” 顾国一说完,就走出宿舍去买酒了,我拿着脸盆去厕所刷牙洗脸了。 等我洗漱完,顾国的酒已买回来了,可袁童去厕所端倒脏水还未回来,心急的顾国就打电话把袁童连哄带骗叫来了。 袁童刚一回到宿舍,顾国就破骂道:“你个死老猿,倒点臭洗脚脏水活像到美国去了,等的人心急心急!” “我茅坑大便了!” “大便你个毛,你指定是蹲厕所里头给李蕊打电话了!不然不会这么蔫慢!”顾国很了解地说。 “就是啊!打了个电话给你李姐说了点事!”袁童边放盆子边承认道。 “还李姐?是屁姐差不多吧!”顾国不领情地批判道,缓了缓神,又操练道,“我看你土锤子的老猿,这学期来是有了个李蕊忘了咱兄弟,吃饭不跟我和冲哥一道,过个节度个周末更不一起,你你还有理了,两个人成天到晚粘在一块儿,大半夜了还钻头觅缝藏在厕所寒恤问暖,是不是秋到了,生怕她被子盖不好,着了凉,受了惊,你要去给盖被子呀?我想不通你俩到底有多少悄悄话说不完道不毕啊?” 听完顾国滔滔如流水的埋怨,袁童有些不解了,本来他只在厕所打电话诉说着跟李蕊的二人情话,没料想,会让顾国吃醋,遭到他的批评,真真委屈多了躺着也中枪,很气愤地反驳道:“你个小蝈蝈虫,屁点屁点的,管的着哥的事情吗?你火急火燎把我哄来,难道就让我悉听您大驾的教训管制不成?” “唉!不是我和冲哥等你喝酒来着,谁还会操心你蹲厕所和李蕊情来悄去,麻来肉去呀!”顾国被袁童批骂也有点生气道。 一听“喝酒”两字,袁童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对饮成三人,你莫看见我刚才买了两箱子酒放在桌子底下等您吗?”顾国用手指着酒说。 “切!这阵子了,还真喝啊?”袁童看着酒有点发傻地问。 “不真还有假啊?”顾国反问道,见袁童愣头青似的傻站着还不动,他急切地真有过去拽的想法了,便大声地喊道,“你个袁大头,瞎站着干嘛!赶紧过来操练啊!” 我听着顾国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了,怕吵醒贾峰,便劝说道:“小顾,说话就说话,别嗓门太大了,毕竟不早了,左邻右舍的,还有贾峰,吵了谁都不好!” 顾国见我说他,不情愿地说:“好,我知道了!” 袁童看我和顾国都准备好了要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虽然他有点情不愿,怕孤掌难鸣,也就没好推辞,我们三个便开始喝了。 用扑克挖坑喝酒的过程,袁童是答应喝了,可手机一直和李蕊短信聊着天,这让顾国看不惯,时不时提起批评,我心情不好,就不过多说些言辞激烈的话,而有自知之明的袁童,聊了会就停止了。 一更过去了,酒场还在继续,气氛却平平,我可能是今晚太过压抑了,状态直接不佳,啤酒喝了不到一箱,顾国和袁童还清醒安坐着,我却醉意浓浓,说起话来结结咕咕,顾国就不解地问:“冲哥,平时你酒量在我们宿舍都是数一数二的,为啥今晚喝得不多,你却不行了?” “谁说我不行了?小顾,我给说,男人吗不能说不行,知道吗?”冲舟站起来像个中管领导似的批评着,又扭扭歪歪地端起一杯酒向顾国递去,“冲着你这话,我要罚你一杯!” 顾国见我站都站不稳了,怕我把酒端洒了,赶忙接过酒,连连答应道:“好好好!” 看我这个样子,袁童说:“冲舟,小顾说你不行了,你很是生气,那我问你:和萧娟交往那么长时间了,你真的行过吗?” 本来和萧娟分手,我内心极其难受,怕丢人,硬是强装坚强,可袁童这会子一提萧娟,我就气不打一起出,乘着酒性,忍不住发泄骂道:“和那种贱女人为什么要行?” 顾国袁童一听我骂萧娟是“贱女人”,很是惊讶,要知道,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出于好奇,袁童先问:“冲舟,你和萧娟怎么了?” “就啊!冲哥,你和萧娟今晚好像有事,是不是吵架了?”顾国紧跟着也问。 “若非吵架那也好啊!”冲舟感叹道。 “那怎么了?”顾国进一步追问。 “还能怎么,人家把我甩了呗!”冲舟既生气又无奈地说。 一说完,冲舟顺手端起桌上那杯满酒一饮而尽,似有意逃避内心的痛苦不堪。顾国显得很平静,像事先就知道结局,此时的真相不过是证实一下而已,而袁童先是惊讶,后是不解,再就是唏嘘叹息,但为了再证实一下我是不是酒醉的浑话,又问道:“冲舟,不会吧!” “怎么不会?” “你俩是不是气头上来,耍脾气来才这么说的!” “耍脾气?简直笑话,像我之辈还能有脾气?”冲舟苦笑着自责道,又拿起酒瓶准备倒酒喝,被袁童挡住了,很不失望地说,“女人吗,善变之物,你何时会知道人家怎么想?你又如何做才是合适的呢?老想着自己算好着来,没成想,到头来还是都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今天才真真的体会到了。” 半天没说话的顾国见我伤心痛苦,不知如何安慰,便倒满了酒,递给我说:“冲哥,咱不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女人是啥?啥都不是!还不如咱兄弟三个好好喝酒来的痛快!” 袁童看我这个德性,知道我跟萧娟分手是真,见我痛苦淋漓尽用酒浇愁,便左使眼色右推胳膊肘的给顾国,想让他停止给我倒酒,可顾国是个直性子,遇到我这种事情,肯定是气愤地不想多言了,他让我多喝,也是让自己多喝,便对袁童的示意不理不睬。 喝酒喝到揽的程度,便是醉的征兆,我跟顾国碰来碰去,硬是活生生把我揽醉了。 我醉后,顾国和袁童把我扶上床位,他俩又拼刺刀地喝完剩下的酒才入睡。 第二天起来,袁童一早陪李蕊去图书馆借书了,贾峰去市上当家教了,宿舍里独留下我跟顾国,他安慰我道:“冲哥,你跟萧娟的事情从今往后就算划句号了,恋爱吗,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正常,这个世界,谁离开谁都能过,关键是要能看开。想当初,萧敏甩了我的时候,我也是很痛苦很纠结,一天失魂落魄的,但什么作用都不起,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 “就啊!没想到,厄运来的这么快!” “什么厄运,我看是好运,这种女人早点好点。说不定否极泰来,走个萧娟,又来个赵曼,岂不美哉!”顾国振振有词地说。 “别胡说!” “什么别胡说!人家赵曼一直对你有意思,只是你一直有萧娟,我就没敢多说过。既然那萧娟甩了你,跟了他班班长,那你赶紧领了赵曼,也给她炫耀一下!” 一听顾国也知道萧娟跟我分手,是因为陈诚,我就纳闷了,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奇耻大辱,我从未对人提说,甚至连要好的顾国也没漏半点口风,他怎么会知道的?便好奇地问:“小顾,你怎么知道萧娟跟陈诚好的?” “这个吗”顾国有些为难地说。 “别这个吗,你尽管说好了,我又不把你剐了!”冲舟直率地讲。 “冲哥那我就说了,你千万別闲我八卦哦!”顾国先打预防针请求道。 “说!婆婆妈妈的,不是你的风格吧!”冲舟厉声讲。 “上上星期,你正好不在宿舍,贾峰开玩笑说‘萧娟上自习总是跟陈诚坐一起,他很看不惯,又不好跟你说。’昨天你们一篮子数码店的蔡膨又说起,要你看紧萧娟的事,我就猜想着的!” “哦!原是这样!”冲舟如当头棒喝,很不是滋味,又责备道,“明明上上星期贾峰都给你说了,你为何不给我说啊?” “冲哥,我以为那贾峰是少见多怪,就别在意!谁知”顾国笑嘻嘻地说。 “谁知?你就等着看我笑话咯!” “没有的事!纯属没有的事!”顾国强力解释道。 “唉!” “我想着,都大学生了,一个女生上个自习,和男生坐一块儿,那很正常啊!没想到” “没想到——日久生情,人家还一直追着,我就” “别想了冲哥,说明这女人就是水性杨花,朝秦暮楚,你犯不着可惜!” 被顾国这样一说,我也算释怀了,但令人气愤的是,为何我极力隐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甚至比我还了若指掌,要是,当初被我看见陈诚跟萧娟天天坐一起上自习,有说有笑,我还是算了,上学期他俩一起吃饭,我食堂门口看见,还不是总之,理性地讲,是我对萧娟用心太少,忽视了她,才落了今天这个结局,怪不得他人。 和顾国宿舍里坐了会儿,已是吃午饭的时间,我肚子也饿了,便同他去食堂吃饭。由于昨晚喝多了,这会子虽很饥饿,但也不想吃油腻太重的东西,就和顾国一人要了碗酸酸的清淡的浆水面,算是解决了中午的一顿饭。 饭吃完,顾国直接去校外网吧打游戏,我觉着头还有点痛胀,就直接回宿舍门关紧窗帘拉满睡了。这一睡,又到下午打热水的点,见宿舍其他人不在,我就提着四个电壶去水房打热水了。 来到水房,可能是去的时间早了点,整个水房人挤得满满的,我四下扫视着,想找个人相对少的水龙头,可打量了一圈,几乎每个水龙头跟前都排满了人,我正要随便找个去排队,谁知,人群中有人喊我的名字,一看是沈萱,她示意我赶紧过来,她给我占了个位置,我算插队打了水。 水打完,就和沈萱一道走。对于我来讲,和萧娟分手了,跟她的闺蜜舍友沈萱走一起,感觉彼此有点生分了,好有距离感,就没多找题外的话说。可是沈萱,也许比我成熟,度量大,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生分,有所隔阂,还是和我在当初的学生会共事一样,特有话题,特有亲和力。和她说了些围脖会最近发生的一些新鲜事后,也没啥说的了,沈萱便问:“小冲,这学期没怎么见你来我们宿舍啊!” 为了缓和气氛,让我俩校园街道上走得随意自然,我便调侃地说:“你们那楼卫阿姨狰狞的眼睛天天盯着楼门,我哪儿赶往进走啊!” “没吧!我们那阿姨特随和,人特好的!” “去年我进了一次你们宿舍,她就把后勤处的领导叫来收拾我,那还还叫随和?”冲舟开玩笑地说。 “那是不认识你,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那人特好!”沈萱一本正经地说。 “就啊!日久见人心,人都是知面不知心啊,一两次的接触根本看不透一个人。”冲舟感叹道,“就拿萧” 沈萱见我话到嘴边又收回了,迫切地问:“怎么了?说完啊!” “没什么不提也罢!”冲舟心里酸酸地说。 “看你这个表情,有事吧!”沈萱打探地问。 “没有!”怕沈萱看出自己的心酸,冲舟故作坚定地说。 “没有才怪呢?最近好长时间没看见你跟萧娟一起吃饭了?你俩没什么事吧!”沈萱有所察觉地问。 “你不知道吗?”冲舟疑惑地问。 “知道什么?啊?”沈萱怔疑地问。 “哦!”冲舟掩饰地答道。 “‘哦’什么,有事就赶紧给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萱焦急地问。 “也没什么?”冲舟轻描淡写地说。 “‘没什么’还说话掩掩藏藏的?”沈萱生气地反问。 “我和萧娟分手了。”冲舟平静地说。 “分手?!”沈萱惊了,使左右手里提得打满水的电壶都抖动了一下,瞬间水溢出冒泡了,她没有管,眼睛转了一圈,脑海深思了一番,吐出,“不会吧!” “真的!” “真的分手了?”沈萱带着惊疑继续追问。 “当真!” “唉” “也没什么!好聚好散吗。” “还‘好聚好散’来?这个死娃娃,口口声声喊我姐长姐短的,这倒关键时候连‘分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说?唉”沈萱长吁短叹道,一下子显得很难为情,像分手的当事人是自己。 “沈萱姐,你干嘛自责来?人家说我俩不合适,就分了!”冲舟极力解散道。 “还不合适就‘分了’?我看很适合啊!”沈萱不解地自语道。 “你说合适又能怎样?你又不是她爹她妈的,况且碰上这种事情,她爹妈都管不了,何况朋友呢?还是算了,分了也好,落得清闲咯!” “还清闲咯?我看你没了萧娟咋寂寞空虚家?”沈萱嘲弄道。 “不清闲又咋样?难不成让我跪着求她让不要跟我分手?”冲舟歪嘴辩解道。 “小冲,我看事出有因吧!是不是你又在别处沾花惹草了?”沈萱有所猜疑地试探着问。 我一听沈萱这样质疑自己,既委屈又好笑地说:”沈萱姐,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冲舟但有那本事就好了,可能这方面萧娟比我强吧!” “萧娟比你强?!”沈萱再一次惊讶地反问。 “差不多!” “小冲,分手归分手,但没影子的事情不能胡说吧!”沈萱提着的电壶换了换手,很正经地说。 “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你的意思是萧娟有点‘影子’?” “何止‘影子’,那光明正大的!”冲舟气愤地说。 “不会吧!”沈萱自语道,但见冲舟又这么肯定,不能不信,伫立着,一度陷入沉思,试图从大脑中搜寻出多少蛛丝马迹来,可半天后,失望地说,“既如此,那人是谁呢?” 我见沈萱想得这么认真投入,肯定地以为她能找出个“影子”来,谁知,她满载失望,这让我很不是滋味,总不能让她以为我在瞎编胡说吧!便毫不遮掩地说:“你们班长?” “我们班长——陈诚”沈萱拉长声音思索地说,很不愿意承认,又似乎知道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肯定天天一起!”冲舟一板一眼地说。 “这个我不知道!” 沈萱说了这话,我有点不爱听了,像是她有意和我捉迷藏,还怕我发觉,有点生气地怀疑:“一个宿舍又一个班还不知道?” 沈萱见我不满,极力辩解道:“小冲,真不骗你,我真得不知道!” 毕竟沈萱不是萧娟,我冲她生气也无济于事,又弱弱地说:“不知道就算了!也没什么!”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你也知道我,一天除了上课学习,还要打理围脖会的事情,尤其是勤工俭学部,这学期需要帮助的学生非常多,我一天忙得很,从不打听班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啥的,也不屑于以讹传讹,所以” “没关系!沈萱姐,你的为人,那我是清楚的,你能够成为我们学校《围脖》杂志的扛把子,当家人,那是靠你的魅力,你的人品,你的学识,这点毋庸置疑啊!” “不过,这会子你提起这事情来,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点粗心大意了,这确实有点我的过错。”沈萱满满地自责,好像看到过什么,又不愿意说,很是尴尬,虽和冲舟校园并排走着,隔着些许距离,但还是怕旁人的花边之言,时不时有意与冲舟拉来间距并说,“之前班里的一些同学,像和你一同合伙做生意的刘衡高宗,还有蔡膨,都是有事没事c云来雾里的老爱开玩笑,说什么,我们宿舍的路荟喜欢蔡膨,又说什么我们班长跟萧娟等等,我总觉着这是没影子的事情,像路荟,一个温文尔雅c少言寡语的女孩子,怎么会爱蔡膨那鬼不拉子,油嘴滑舌的人啦?那纯粹是他们课余课后无聊的时候,瞎琢磨找乐子的自我感觉良好,那当真来!” “不当真还陈诚跟萧娟好上了!但这我不怪你,只是昂!人心难测,天下事,啥都有可能,往往就是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成为了事实,反倒那些十拿九稳的事情泡汤了!能怪谁呢?或许这就是缘分呗!有缘没份,或者有份无缘呗!”冲舟淡定地解释道。 “小冲,若真如你所说,萧娟跟陈诚好上了,那么唉!我真的也是无语了!” “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叫我们男人胸怀天下啦!”冲舟安慰沈萱道。 “还唉!既然如此,看开些就好!又不是找对象,无非就是大学里的谈恋爱,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你后面有好的!”沈萱也安慰冲舟道。 “沈萱姐,你再别折煞我了!萧娟这一个已凉了我的心,还敢再” 沈萱听着我的话似有灰心丧气,诚恳而严肃地说:“我给你说,小冲,谈情说爱不带这样的,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和萧娟的分手,你应当吸取教训,当是买了次人生可遇不可求的考验!况且我估摸着,这次你和萧娟分手,你肯定也有原因,不可能萧娟轻易就跟别人好了,你说是不是?” “也是!我就是太过于单纯,太老实了!”冲舟傻傻答道。 “我认为,也不简单的是单纯老实的问题!像你平时不爱学习,不懂关心体贴照顾人,还有不求上进,等等,算是一大失败的原因!还有,作为你刚才所说的胸怀天下的人,也就是男子汉,光不能拥有男子汉气概,一心装着国之大,为国为民,忧国忧民,还要有柔情似海,为家为亲,关心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想着,还有另外一个最致命的原因!” “什么?” 沈萱为了满足我诺大的好奇心,更为了传达她多久以来想给我说的话,有意放慢了脚步,并语重心长地说:“就是你一天有事没事都待在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当销售员卖东西,少有陪萧娟到图书馆看书或者到市区逛街!作为女孩子,尤其是考入大学的女生,那都是娇生惯养的女生,都希望追的男孩子把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嘴里,不能碰,不能磕,更不能不管不问,冷烫慢热的是行不通的!如果你细细想想,你这学期来陪萧娟逛了几回街,图书馆看了几次书,甚至你主动给她买了几斤零食,都是有数的吧!就拿我开头给你玩笑说的,你咋这学期没来一次我们宿舍,不是说萧娟不希望你来,而且她特别希望你来,尤其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你突然买了些水果瓜子之类的跑来,她还是蛮喜欢的,毕竟是女孩子,她是有比较心里的,有虚荣心的,她很希望你在我们宿舍其他人跟前多关心她,多给她温暖,那样的话,就显得她有多么与众不同,多么幸福!但,这些,不知什么原因,你就是不做,可能也不会做吧!” 听了沈萱一席话,感觉她就是一个情场高手,字字精辟,句句灼心,让我汗颜的无地自容,便说:“就啊!像你所说的这些我确实做不来,什么甜言蜜语,什么对付女孩子的哄啊!骗啊!做个暖男的,我都做不来!” “说明你情商低!说明你注定要失去萧娟的!”沈萱故意挖苦冲舟说。 “沈萱姐,你不要咒我好吧!什么‘注定’的,那都是扯蛋,故意气人的好不好?”冲舟不服气地说。 “和你开玩笑的咯!毕竟萧娟是萧娟,你是你,她有她的个性,她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你也有你的长处,你要你的所爱,比如说,难能可贵的忠厚老实,单纯勤快” “唉!反正像我这种人要想让女人爱,找个爱的人,那很困难咯!” “什么话,说不定冲着你刚才提水的勤快,那个女孩子恐怕对你有意思咯!” “沈萱姐,你净胡说,就拿我寻开心,反正今天很感谢你对我的开导,那天闲了我请你和汪主席吃饭!” “吃饭就用不着了,我也是随心说说罢了!” “什么‘随心说说’,简直都是谈情说爱的精辟箴言,以后定要向你好好学习来,怪不得汪主席对你体贴关爱有加,那都是有原因啊!” 沈萱一听我叫她男朋友汪真为“汪主席”,极不高兴,有一把放下手中的电壶,要同我高谈阔论的架势,只是碍于校园下午提水的人多,她也算是学生中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为了维护良好的形象,便把怒火憋圆了挂在脸上,驻足了几秒,又走起来,我就尾随着受她批评道:“小冲呀!什么‘汪主席’,以后直呼‘汪真’名字就是了,咱们之间没那么多官腔僚调的称呼,好像显得他多么位高权重,非要人抬举要人敬重。但凡他真有本事,为学生干点好事,为学院办些实事,即便不称呼官名,也是人人敬重的,夸赞的,反之,称呼官名,要不阿谀奉承,要不口是心非,要不极具贬义。” “也是昂!不过毕竟他是咱们学院学生会的主席了,名字就不敢直呼了,那就叫汪哥算了!” 沈萱一听我把“汪主席”又叫成“汪哥”了,有点混黑社会老大派头的嫌疑,很不着调,不合时宜,她气得直停下来,也不管人多人少,就数落起我来:“汪哥个屁!他再怎么是学院学生会主席,也不过是一名学生,有什么不敢叫的名字,你就只管叫,大胆地叫,看他能把你怎样?” 我见沈萱这么浑然正气,试验性地找了些没根没据的事情,又故意说得有鼻子有眼,看她做个反响:“还能怎样?我给你说,沈萱姐,你的男朋友那权利大着来!早操一次不去,被他发现,就入不了党,甚至生活补助取消!你说大不大?” “还有这事?!”沈萱信以为真地问。 “没有的啦!沈萱社长!和你的咯!”冲舟笑着说。 “屁冲舟!敢耍我!不许这样叫我!”沈萱似笑非笑地说。 “好好!沈萱姐现在虽贵为咱们学校《围脖》杂志的社长,但从不张扬,虽为学校那些勤工俭学的学生找工作讨薪找,但从不表功受恩谢,实在是先圣之人啊!用我们老家的话颂扬,就是‘攒劲’。” “哈哈!还圣人,还攒劲啊!你个小冲,才大二,就学上了吹牛奉承,油嘴滑舌,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顺手事罢了,被你说得这么神乎邪乎,好像难于上青天的大事!我郑重警告你:这种话以后再不许提了,否则水房提水就当不认识我!”沈萱驳斥道。 “好好!今天要没你叫我,让我乘了你的东风,说不定这会子我还等着排队啦,感谢!”冲舟满口谢道。 “还客气上了!那会子要不是看你像莫睡醒的夜猫觅食,瞎转悠,我才不叫你,让你行方便来!” “当了一官半职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说起话来就是官哩官气的!还‘行方便’啊!你不就是给朋友占了个位置吗?怎么叫行方便了?”冲舟找茬地说。 沈萱本想着加紧步伐走,但一直出于安慰我,就保持了与我同步,此时见自己宿舍楼越来越近了,便说:“哎哟!还咬文嚼字来了!不跟你耍嘴了,我得赶快走,完了上自习起家,下周二要英语等级考试了!” “你瓜英语六级都过了,还要考啊?”冲舟不解地问。 “外当然!才六级!我要争取考到专八来!”沈萱自信地说。 “好好!你攒劲!那晚上用书在你旁边给我占个座位,我也看看英语,顺便跟上你,给我指点指点,吸收点养分,争取这次让我把个四级也过了!” “没问题!”沈萱笑着满口答应。 “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图书室找不到了电话联系你!”冲舟嘱托道。 “没问题!” 说完,沈萱就提着电壶进了宿舍楼,我也回宿舍了。 到宿舍,顾国上网吧玩游戏还没回来,袁童和贾峰上市区已返回了,简单的说了阵话后,已经吃过饭的贾峰去教学楼上自习,还没吃饭的袁童去女生宿舍楼等李蕊了,我自到食堂吃了碗炒面片也去图书馆找沈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那台电脑 自和萧娟分手后,我的生活归于平静,除上课跟同学说说笑笑外,课余我都是独来独往,少参加同学聚会,少与舍友一道游玩闲逛,更少光顾伤心的图书馆自修室。而我们班同学,由于所学专业是计算机,为了加强所学知识的操作性,大都不是买了台式电脑,就是笔记本。 我们一〇四宿舍,除我外,舍友都买了台式电脑安放于舍内桌上,不差钱的顾国更是高价组装了台进口电脑,这让他玩起游戏来更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可以说,上学期我们一〇四宿舍的作息规律还是早睡早起,这学期自从有了这几台正方正方的电脑,舍友的生活规律都成了晚睡晚起,尤其是顾国和余翔,两人一天不爱正经学习,晚上睡不着,或者早上眼睛先一睁,电脑的主机风扇首先飞转开着。表面上看,他俩勤于用功学习操作电脑,实际用这稀缺珍贵的硬盘安装了大型游戏,便于他们随时能玩,随地组团,原本不爱蹲宿舍的他们,便成日待在宿舍,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去食堂或超市买点东西垫肚子。 有时,逢着周末,或者没课清闲的时候,隔壁宿舍的黄李、王鹏、石超也加入,这让他们一帮爱好游戏的玩家组起团来更方便。我是不爱玩游戏的,但作为一名信息学院的学生,又一心想把蔡膨的一篮子数码网店开成砖石级的店铺,就必须拥有一台电脑,这是最基本的硬件工具。 作为上学期因炒股失败欠了一屁股债的我而言,这学期开学之初靠着辛苦努力也算减轻了大部分债务,当下购台电脑还是相当困难的,我也就打消了那种不切实际念头。偶然要用电脑办公,或者网店谈个生意,我就借用顾国的,这无伤大雅。然而,时间久了,顾国本身酷爱玩游戏,我时不时打扰他,感觉怪不好意思的,再加上,渐入冬季,天冷了许多,为了谈生意我大晚上往返于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怪不方便的,迫切买台电脑成了我当下最重要的任务。 那天晚上,从蔡膨一篮子数码店下班,大概九点的样子,我就想着,这段时间来,通过我省吃俭用,算积攒了部分资金,但买台电脑还不够,就打电话给蔡膨,想从他那里借点。从电话里得知,蔡膨在校外租的房子里,不知何种原由,他找各种借口不愿意见我,可我买电脑心切,怕不见面借钱不好使,就硬去找他。 来到校外,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路程,周周转转好几个居家小巷道,才在一排修的很整洁的公寓二楼找到了蔡膨的住处。 进入房间,我以为蔡膨独他一人,抑或领了个女朋友不愿意见我。谁知,诺大一间房子,烟头满地,乌烟瘴气,沸沸嚷嚷,在靠近窗子跟前的床铺上围满了一圈诈金花的人。 在这圈赌博的人群中,石超由于体胖头发花白,吃力兮兮双膝跪于床铺发牌,是最显眼的一个,其他几个人,有政法经管学院的大个子常虎和美术学院的长头发李祯,还有同我前几天在蔡膨宿舍一起诈过金花的胡胖和刘彪,剩余的三人,除蔡膨外,我都不认识。 对于我的到来,没人感到好奇,他们个个神情专注地搓牌,唯有上学期因坐车而校外雪地里同我打过架的常虎,恍惚中看我眼熟,细凑了我一眼,又不知说什么,继续看他的牌。 走进他们,我立在蔡膨后面怨恨道:“老蔡,好几天连个人影都不见,原来是天天杵在这儿赌博啊!” 蔡膨正全身投入地发牌,对于我说的话没有作声,石超则替他说:“人家那蔡老板在这儿天天发财着来,还顾得上回学校啊!冲舟,这会子了,你不去睡觉,跑这儿干嘛来了?” “闲的,睡不着就跑出来转转昂!” “学弟,既然闲的,来了就上一会儿还?”已仍掉牌盘腿闲坐的刘彪松松肩插嘴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蔡膨抢着把牌看完,顺手入牌池就替我说道:“小冲吗,就不用上了,外还有事情!” “看这个锤子蔡,都是当兄弟的,让我们蛮弄蛮给他输,却不让这个学弟弄,你说这是啥人吗?”坐刘彪跟前的胡胖责备道。 “不跟你说,你不懂的,赶紧跟,大家等着来!”蔡膨把三张扑克牌紧紧压在脚低下,恶凶凶盯着正对面的胡胖说。 “就啊!少操别人心,管好自己就行,赶紧的!”坐胡胖跟前的李祯不耐烦地也说。 胡胖双手搓完牌,见大家都等着他跟注,便毫不犹豫拿跟前放的一沓百元钞票,从中抽了一张涨了注,这让坐下家的李祯虽然留着长发,看起来神气活现,有点艺术家的范儿,可没握着一副好牌,照样令他左右为难,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坐他跟前的常虎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牌直撂入牌池,并数落道:“你个郝锤子,叫胡胖快点跟,人家跟上了,你又蔫了!” 李祯被常虎径直夺过牌的举动弄得有点生气,就怨恨地直直盯着常虎,直到常虎也跟了注,他才散去了脸上的不悦。 轮到石超了,他不管别人牌大牌小,是真牌还是诈唬牌,自己只管闷声下暗注,这对于坐他下家的蔡膨来说,既纠结又郁闷,便带着几分情绪跟了注。 一圈下来,独有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弃了牌,其余都跟着。 到了第二圈,胡胖挨不住了,便很不情愿地弃了牌。 第三圈过后,刘彪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扫视了跟注的蔡膨和常虎,从容淡定地弃了牌。 第四圈过了,石超不知是输大了,还是信了一宝?一直奉陪着蔡膨和常虎跟注,死活不去看牌。我作为同班同学,以旁观者明的好意劝说了他好几次看牌跟注,可他就是不予理睬,生怕招惹了常虎和蔡膨,就不敢再多言了。而蔡膨每每隐忍跟注一圈后,都对石超这个沉坐床铺如塑泥一堆的人,投去几秒敌视。 …… 十圈下来,中间池里的钱眼堆垒起来,旁观的人看着都眼红眼热,我更是作为不相干的人,却压着一手冷汗,不敢发出,蔡膨常虎石超更是保持高度集中,生怕一点疏忽,酿成大错。毕竟三家的对决,不仅考验的是牌家的定力,更主要还是各家对对家牌大牌小的判定,若一家判断失误,都将是致命的,谁也不敢马虎。只是有点不同,蔡膨和常虎是看了牌知大小跟注的,难免紧张;而石超则是下暗注凭运气跟牌,有点不知者无惧。 下注到第十二圈,石超跟前的钱不多了,他才拿起牌来看,不知是池里的钱太多他心里紧张,还是他眼睛近视太深看不清?他拿起那三张扑克,用手搓了又搓,拇指挤了再挤,脖子伸的老长老长,头杵的老低老低,甚至连配戴的一幅眼镜都爬上牌了,他还是没看清牌的大小,这让常虎看不惯了,当场骂道:“石超,就你这点能耐,还不看牌死跟着,实亏你先人来!” 石超被常虎这般骂了,还是不管不踩,继续战战兢兢不紧不快看牌,蔡膨实在憋不住了,也骂道:“唉,你哦!真果废哈怂着来!” “唉呀!我瓜是给你俩上菜的,还不爱,还要骂人!真果是……”石超边看牌边怨恨道。 “我的超儿,还亏你先人来,我这把要是输了,你就给我陪回来!”蔡膨笑眯眯责备道。 “别日你先人了,蔡锤子,你家伙这把牌肯定大了,还假装来!你当我不知道啊!”常虎试探底细地骂道。 “既然你知道,还老早不弃牌?估计你牌也不小啊!”蔡膨追问道。 “急啥来,等石超弃牌了,你谁一翻牌不就知道了吗?两个嫖客牌都大了,还互相诱惑着不最啊!”坐跟前等不耐烦的刘彪批评道。 “就啊!蔡膨和常虎这一对嫖客,一样样的奸奸棍,这会子两个还装球的很!”胡胖也插嘴骂道。 “操把操整死算了!”李祯也幸灾乐祸道。 “都别吵了,管你们屁事,看石超咋弄家!”蔡膨嚷道。 石超将近花了二分钟把牌看完,心态也算随着牌的定调平静了几分,听蔡膨如此一说,边从自己跟前取钱边底气十足地说:“能咋弄?跟哦还!” 看着石超信心满满地跟注了,轮到跟注的蔡膨开始有点紧张不安了,他想不通这个胖乎乎的石超出于何种目的跟注,手握的牌究竟是真是假?虽然在石超看牌的这两分钟里,他一直镜不离眼的察看着,试图找点可观的判断,却始终看不透莫弄懂这个傻不拉几的人究竟深藏着什么。犹豫不决中,常虎催促道:“蔡老板,想什么,跟不跟一句话,赶紧的!” 被常虎一紧逼,蔡膨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立马取钱跟了。 蔡膨一跟,常虎也跟了,又轮到石超了,他气冲冲说了句“看他妈逼!”的发泄话,直接弃牌了。 石超弃牌后,蔡膨骂道:“看这个锤子,几乎把我的牌弄仍了!临了临了还果断跟注了,我当牌大了,原来是最后的一呜呼啊!” “蔡老板,人家石超都弃牌了,该轮到你了,啥情况,赶紧的!”焦急不堪的常虎说。 “常虎,你急啥子来吗!石超都怕死了,就剩我俩,慢慢整了个吗,反正我跟家!”蔡膨撅嘴乐笑说。 “跟就快跟!我还等着捞本家,看这一把瓜十几分钟了还不结束!”伸腿又盘腿的刘彪坐不安分地追着。 “彪子,哥我遵你命,我这把赢了就快了!”蔡膨边跟注边得意地说。 常虎看不惯蔡膨得意忘形,志得意满赢定的说法,便不服气地说:“蔡老板,还赢你哥球家,翻都莫牌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啊!你说这大话,为时尚早吧!” “好好好!那你跟吧!我陪你着!”蔡膨连连答应。 常虎虽然时不时给自己壮着胆,充着气,加着油,但总觉着手里二五六的金花牌不足以对抗蔡膨的牌,话是大话,心却虚的厉害,便跟了一圈后,主动翻了牌。 牌翻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原来蔡膨诱来惑去的牌竟然是三个二的“炸弹”。石超两眼蹦蹬蹦蹬,像是蔡膨的炸弹牌发威了,竟把他戴的眼镜弄床下了;常虎终于把一颗虚的心落地了,拳头缩握了几下,气的不嗯半声;刘彪和胡胖看着蔡膨把一大堆钱揽入自己的领地,立马变得像对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主动巴结迎合着帮蔡膨数钱,顺便讨点福利;李祯庆幸自己一个小“对子”牌提早被常虎夺去扔了而没输太多钱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好基友常虎输掉这场捞本的机会而惋惜;另外两个陌生人,不管赢输的人是哀是愁,反正自己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诈金花大比拼,也算饱眼福了,便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坐相;我虽然不是参与者,可我黑天半夜跑校外找蔡膨,初衷是为了向他借钱,当然希望他赢了这局几乎能买一台电脑的赌博,所以一直悬着的心也算踏实了。 等刘彪和胡胖替蔡膨数完钱,蔡膨向在场的每个人奖励了五十元。我握着蔡膨给的五十元,甚至欣慰,毕竟从学校到这儿能够获得意外走路费,也不枉出来一趟。常虎和石超虽有些不情愿,但也跟钱不能过意不去,便接受了。而刘彪和胡胖,由于帮蔡膨数过钱,拿了和其他人一样的福利,很是不知足,刘彪更是怨恨道:“你个死老蔡,给你数了半天钱,手都麻了,才给五十,我给你说昂,你真不够意思啊!” “就啊!都一个班的,邻里邻宿舍的!再弄五十。”胡胖也强要说。 “啊呀!有就好吗?还贪得无厌的不行!”旁边的陌生人批评刘彪和胡胖道。 “看你说的,又莫要你的!”刘彪顶嘴说。 蔡膨听着气氛不对了,见胡胖和刘彪一直啰哩啰嗦要着,为了不给自己的摸黑,就满足了他俩的心愿。正要发牌,拿到钱的刘彪窃喜说:“蔡总,让你的员工也弄一会儿吧!你看他打进来就一直闲的,多没意思啊!” “刘彪,外冲舟不会弄,你想给你找个菜包子啊,我看还是得了吧!”蔡膨边发牌边数落道。 “蔡总,你咋这样说来,上次小冲不是在你宿舍也赢了吗?咋能是菜包子啦?”刘彪反问道。 “赶紧弄你的,别管冲舟了!”蔡膨发完牌追着。 刘彪被蔡膨这样一说就停止了对我的圆劝,我是想弄会儿,赢点买电脑差缺的钱,可看着这场合赌资太大,自己满身装得几百元不够用,就打消了念头。 在场的九个人中,独我是闲人,本来我把来意对蔡膨说完,他便打发我赶早回宿舍睡觉。可我想看会儿他们诈金花的,便没有离开。 一个小时下来,已是凌晨十二点了,赢了的那两个我不认识的人偷着溜了,输了的胡胖和李祯没钱歇了,而赢了的蔡膨勉强支撑着场合,这样以来,整个场合的气氛明显冲淡了,输了的石超和常虎想捞本因手头钱少而施展不开,平手的刘彪为了保本轻易不下注。 四人玩了会儿,蔡膨去上厕所了,刘彪让我先凑个手,我就应了。不知蔡膨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是有意让大家自行散了?一趟厕所上了将近十几分钟,等他进来时,我光打锅底就输了二百元。 蔡膨进来看我玩金花,很生气地说:“冲舟,这场合就是你上的,你有钱莫上来啊?” 还没等我开口,刘彪就说:“看你说的,冲舟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莫点耍的钱?” “刘彪,你不知道情况!” “什么我不知道?你怕冲舟输了给你借钱吧!”刘彪挖苦蔡膨道。 “你俩个鸡窝来争什么,耍给哈的事情,多筛子大的天,还非要别人说不成,你但不想弄就算了!”输了的常虎吼道。 “反正自个儿的事情自己做主,说多了得罪人,说少了又不听,我到底何苦来?你们几个弄算了,我瞌睡了,眯觉家!”蔡膨略有委屈地说。 “随便你!爱弄不弄!”常虎生气地说。 “你个死老蔡,也成精了,多少赢点,就见好收家,这不是你的气质吧?怎么也把小周的一招学会了!”刘彪也圆劝道。 蔡膨拉过被子已捂住了头,任别人说什么骂什么,他都假装听不见,一旁玩手机无聊的李祯骂道:“老蔡外瓜是个鬼精灵开,外给你起来家,我看咱还是散场算了!” “散什么散,才十二点多,早着来,再弄一阵子再散!”刘彪不情愿地说。 “不散咋弄家,赢了的都把现金卷跑了,在的蔡膨又不给人借,就我们几个病鸡咬病鸡,莫意思!”李祯结实地说。 “要不这样,莫钱了,到时候我子用扑克牌顶替,一张顶百十元,也能够把场合周转开来”石超嗯嗯叽叽地说。 “顶你个头,你个傻逼,别见你猪头猪脑的,我真想把你拍死。我今天输大了,全是因为你,眼看我跟蔡膨跟了十几圈了,就是麻木不仁不知道看牌,害得我外一把输了将近千十元,不然,他锤子蔡能赢吗?”常虎指责石超,那愤怒的眼神有一把捏死苍蝇的架势。 “我也输了吗,又不是故意的!”石超弱弱说。 “你输了,还好意思,就你那胡球弄,估计有一背篓钱都不够输,还好意思说你输了!”常虎又狠狠说。 “这阵子说顶什么用,赢了的蔡老板又不给你俩退回来?弄家就赶紧弄,不弄了就算了!”刘彪解劝道。 “就啊!弄家了就按石超说哈的咱好好弄一阵子,不弄了都赶紧回学校睡觉走,你看人家蔡膨都二觉半了!”无聊想回不敢回的胡胖说。 “弄来不弄!”刘彪肯定说。 “弄就开始!”胡胖说。 听了石超的建议后,锅底都打好,场合又开始了。可能是大家都输大了,捞本心切,这次重新组织的场合比上次还干脆利落,还激情高涨,还攻势巨猛,尤其是石超和常虎,一个不放过一个,一个把一个往死整,石超不管别人看不看牌,他还是一如既往坚持自己那套蒙牌的作派。一时间,其他人也好像受了石超这股风头的感染,为了最大化捞回损失,都死蒙蛮蒙起来。 这种新形成的猛烈攻势,对于石超常虎等蛮蒙之徒来说,在牌运俱佳的时候,像抽到了上上签,不仅捞回了上局输掉的,而且还赚了一部分;而对于新加入的我来说,感觉招招致命,步步紧逼,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牌小了,毫不犹豫弃了;牌稍大了,弃了怪可惜,不弃牌跟注了,其他人照样一拥而上,弄的自己前担心输大后担心撑不下去,终究落了个弃牌的下场;遇上牌大的时候,本想放开撤展跟注,其他人却好像知道自己的牌路,都灰溜溜弃牌了。 就在我如此谨小慎微的牌技和不温不火的牌运下,不到半个小时,我周身上下装的一千元输莫了。 无奈之下,我又向石超借了五百元,学起了他的一味蒙牌,希望信出一把捞回本。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弄了个东施效颦的下场,仅几把的工夫,把借的钱统统输了。 面对这样的牌运,我开始紧张急躁起来,冰冷敞亮的房间,脊背居然冒汗了,我连忙蹬开被子,又向石超借钱。 石超见我输大了,二话没说,从手中又数过褶皱的五百元,并向我建议换个位置。我也想着,人一挪的牌一活,那就挪到蔡膨之前坐的位置,看效果如何,是否否极泰来。 真是信也输,不信也输。刚头一把来了副大牌,给人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好像起死回生的征兆。接下来仅几把,就连本带利输完完了。气的人不是跳楼能澄清的,更不是请包青天能判明的,位置挪了,居然没召来牌之好运,却换来输得更快。 这一输完,我的心脏都快跳熄家,头杵下,手颤抖,坐不安稳,后背贴在了前背上,浑身疲惫,两腿瘫软,不知如何是好。 看我这个狼狈样,其他人都看笑话,没一个宽慰抚慰我,唯有石超劝我休息片刻,缓缓手气,我也听了他的相劝,停止了玩牌。 坐在床铺,凌晨三点了,大家毫无睡意,各有其形。 赢了的刘彪有说有笑,时不时说点玩笑话,缓解下疲劳,打消下睡意。 输了的胡胖,蔫头蔫脑,屎坨瘫坐,偶然咽气弥漫的灯光下,胡骂一声,泄泄愤,出出气。 常虎个子大,腿脚长,坐床上久了,难免不自在,就找了个凳子坐着,只是他烟瘾大,手都熏黄了,还一根接一根地抽。 李祯熬了大半夜,可能是牌运一直不佳,双眼低垂,目光呆滞,连拔长的头发也粘糊皱起来,那是艺术家的范儿,简直一活生生乞丐形骸。 石超胖墩墩的,坐床铺上七八个小时了,看起来仍然安安稳稳,活像一尊弥勒佛,不见得疲乏,不见得困意,只有四平八稳的脸上,被白炽灯偏斜照耀,显得苍白苍白。 我虽坐着,心绪不宁,难受不解的时候,真想掀翻床铺,撕掉这副臭扑克,后悔怨恨的时候,真想自残双手,挖掉双眼,为何手搓不出一副好牌?为何眼看不破一把牌路? 静下心来,再一细想,为了捞本,还得心平气和,重新振作,否则冲动任性玩牌,只会越玩越上火,越上火越输,越输越不理智,越不理智越输……如果真陷入这无边的恶性循环中,估计玩到天明,不是捞了本,而是输得更多了! 调整好心态后,我又向石超借钱,他以没钱为由,让我稍作休息,等会儿,我就受不住了,既憋屈的又气愤。心想,人家都兴致勃勃地玩牌,热情高涨地捞本,我输了二千多元,想捞本,落了个徒看的地步,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甘心。又苦着脸,大声向石超吼道:“弄点钱啊!怕我给你不还了啊!” “外不是的,你看我手里的钱连我都不够用了,你先等会儿,歇给哈手气,等我赢点了再借你!”石超拿出起褶皱的一沓钱解释道。 “等你赢哈了,场合都散了,还需要你借钱啊!”冲舟责备道。 “石超,先多少给冲舟借点,让打锅底着,到跟注的时候用扑克着顶算了,把场合先弄正规,让运转起来!”刘彪劝说道。 “我真不多了,要不你给冲舟先借点,让弄着!”石超向刘彪说。 “唉呀!你子一个班的,你怕什么,先弄给!”刘彪又向石超说。 看着石超和刘彪把我当只绣球,踢来踢去,却没人敢给我再借钱,我顿时心酸酸的,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想谩骂起来,又鼓不足勇气,常虎看不惯了,怒骂道:“你两个我看别都废怂了,一个推一个着,一个是同班的,一个是同学院的,怕什么!冲舟又不跑,不愿意给借了,就明说,我借吧!” 常虎骂完,刘彪和石超还是无动于衷,他也无可奈何,就自行给我借了五百元,并再三强调,若输了,务必明天归还,我甚是宽慰,满口答应。 借了钱,本以为好好捞本家,场合却不怎么景气了。 先是赢了的刘彪以瞌睡为由,跟蔡膨睡倒了,后是感觉牌运难以好转的李祯退出了,六个人又剩下四个人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连续玩牌,我输了三千多元,成了大输家,胡胖输了一千多元,成了次输家,常虎赢了多少不得而知,却是实打实的大赢家,石超成了次赢家。 场合散了,天已纷纷亮了,可能是大家太过困乏,想稍微休息会儿再离开,便四人都挤睡在蔡膨的床铺上。 整个房间,提早入睡的蔡膨鼾声起伏,次早入睡的刘彪也梦回周公了。我们后睡的四人,胡胖和石超可能是太乏了,一躺下便睡着了,李祯钱输完老早睡了,算占了个好位置,常虎个头高最床边挤着,看起来很不舒服,也睡着了,独我输了将近一台电脑钱,心情很是低落,怎么也睡不着,就起来往宿舍走。 回来的路上,不知谁家院落的鸡不时叫着,叫的人心宁烦躁,而渐入深秋步入冬季的树,看起来枯燥乏味,却也有鸟鸣声声,田间小路上,住校外勤快的一些成双男女,女的左手拎着包右手伸在男的兜里,男的一手提着电壶一手后扶着女的腰,正步调一致地走着,老远看去,多亲密无间。我跟在一对情侣后面,自己后面也被一对情侣尾随着,我夹在中间,听着人家的窃窃私语,很不舒服,真想加快脚步超离他们,又被高原上的那股寒风吹着,每走一步都那么吃力,我就只能忍受着。 走到分叉路口,隐隐约约看见一对情侣,我看那男的身影,像极了高宗,怕他认出我,就硬杵低头走着。又拐过一个十字路口,我和高宗拉开了一段距离,乘着天大亮,我偷着瞄了高宗领的女孩,原来是蔡膨心心念念的路荟,我有点吃惊,怕路荟认出我,也就没敢多看。 走过几道弯弯折折的小路,看不见了高宗和路荟,我心踏实了。进入校门口的大路,两边卖早餐的那些摊位都已蒸好了热乎乎的包子,正迎候顾客的光临。我熬了一夜,看着那雪白雪白的包子,饥饿感更强烈了,就去吃。 来到一个摊位,要了几个包子和一碗米汤,很美味可口的吃了。临走要结账时,上衣包一掏,裤兜里一摸,居然身上拿的钱一夜全输光了,连元元钱都没剩,这下我懵了,该如何是好?欠账吧!这一顿三块钱的早餐该如何张口,何况那老板我不认识。向人借吧!凑了周围大半圈,也没找出个熟悉的面孔来。茫茫然然中,我向那老板不好意思言说:“真对不起,今早走的急忘了带钱包!” 那两手粘着白面的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像看出了我的狼狈落魄,很同情地说:“没了就算了,改日有了再给不迟!” 一听这话,我全身绷紧的神经立马放松了,倍感欣慰高兴,连忙向他说:“谢谢!” 老板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对于我的感谢没有理会,我也就走了。 没走几步,我两腿却发软,一步都不想回宿舍,心沉甸甸的,好想找个偏静的角落,痛哭一场,把这种压抑嘶喊出来。可满校园望去,到处是稀稀拉拉的学生,街道上有匆忙赶着上课的,宿舍边有去水房打水的,操场上有晨跑锻炼的,树林里有踱步背英语单词的,人工湖边有拉长练习嗓音的…… 看到这一切,感觉和我格格不入,我就鼓足勇气,强装若无其事,去回宿舍。 到宿舍,袁童和贾峰的床位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已不知去向,顾国和余翔还裹得严严实实睡着,我没敢打搅他俩,就悄悄上床睡下。 已熬了一夜,躺床上还是睡不着,我就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侧躺着脸贴墙,任泪水滑落,懊悔自己一夜的行径:冲动、任性、麻木地输掉一台电脑的钱,千不该万不该去找蔡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捞本惹的祸 昨晚我去蔡膨的房子赌博,顾国和余翔却在宿舍里玩了大半夜游戏,所以他俩和我一样,整整睡了一上午时间,直到贾峰图书馆看书回来,才叫醒了我们三个。 起床后,都洗漱毕,闲坐下来,顾国就先厉声问我:“冲哥,一夜莫回来,去哪儿快活了?” “老板儿很少夜不归宿的,昨晚去哪儿了,要给我们三个说开过来过去!”余翔也好奇地说。 “就啊!我们的舍长要好好给咱交代交代。”贾峰附和余翔道。 面对他们三个的争相询问,我不得不回答,又怕说出自己赌了一夜博,他们责备我,而且对自己影响不好,便编慌说:“去蔡膨校外租的房子转,晚了莫回来?” “冲哥,你现在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顾国笑嘻嘻说。 “没有啊!”冲舟强装淡定地答。 “没有?!不会吧!”余翔反问道。 “真的!”冲舟说。 “真啥来,肯定和那个女女开房咯!外果的事情,我见多了,不是你上学期也干过了吗?现在是轻车熟路,是不是校外的廉租房来着?”余翔凑了凑冲舟说。 “哪儿有!你个小余,净胡说!”冲舟脸色骤红又略带生气地解释道。 “冲哥,别生气吗!有就有来,是不是和萧娟合好了,干柴烈火就直接领着去开房了?”顾国插嘴道。 “看咱们舍长的那脸色,估计八九不离十吧!”贾峰也说。 “我真是一口难敌四口,凭你们三个怎么说吧!”冲舟从站坐下来,很无奈地说。 “哎哟哟!老板儿,你的意思我们三个冤枉你了?”余翔毫无信意地反问道。 “外肯定昂!” “冲哥,还肯定昂?你看来,瓜虚脱着站都站不住,坐下了,还说自己没?真果是背着牛头不认赃,你晚上弄乏了,一大早回来,就悄无声息上床了,还以为我不知道,整整陪我和余翔睡了一上午,还说自己莫?”顾国也肯定说。 “看来种种迹象表明咱舍长昨晚……肯定……那个了?”贾峰帮腔着也说。 “唉!啥都别说了,赶紧吃饭走!莫就莫,给你们解释不通!”冲舟无可奈何站起来说。 顾国看我从他的床沿边拾起来,怕我离开,两步从背靠的床栏处走过来,一把摁住我的肩膀,示意我继续坐下,又说:“冲哥,你别急着跑啊!说完了咱再吃不成,反正这会子去食堂挤得不行,不如咱片阵子,好长时间没和你聊天了,也不知道你一天弄啥着来!” “就啊!老板,你急什急啊!不就让你说说男女那点事,你但害羞了,就算了,咱再片片其他的事!”余翔也说。 “舍长,你就坐吧!咱们闲片莫你不欢闹啊!”贾峰附和道。 一听他们要说别的事,很解我的难为,连连答应道:“说其他的那我就爱的很!” “冲哥,不知为什么,我发现你这几天神神叨叨的!”顾国问道。 “没吧!”冲舟奇怪地说。 “我也觉着确实有点!”贾峰也说。 “还没?过哄人家!前晚你不知跑哪里喝酒了,也不叫我,还喝醉了。昨晚你又露宿校外,也不提前告诉我们,电话不通,害的我们到处找你,担心了你一晚上,你倒好,一大早爽着回来了。”顾国有些怨恨地说。 “顾国说得对,咱舍长也真是的,住外头家就给我们谁说给哈,好让我们思想有所准备!还记得上学期,咱舍友几个谁有啥不开心的事,彼此还通个气,要不喝酒吐诉家,要不上操场跑步散了家,这学期倒好,有啥心事问不说,苦闷了发泄家也不叫!咱们一起当舍友不到两年,就彼此有了隔阂,实属不应该啊!”贾峰叹息道。 “去蔡膨外面的房子,本来莫打算住,以为用电脑忙完点工作就离开,不成想事情干完不早了,那巷子又深,我一个人独自回来,有点后怕,就决定住下了!原是打电话告诉你们家,想着凌晨十二过了,怕你们已熟睡了,打电话搅扰了你们的瞌睡,就莫敢打,这实属我的错,我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冲舟连声歉意地说。 顾国一听我去蔡膨房子是用电脑,猜想着我是有什么心事,便批评道:“冲哥,我子一宿舍电脑桌子上都闲放着来,你却跑蔡膨校外的房子用电脑起,你这是想着我们都不给你借用吗?” “那有啊!” “那有还去外面?”顾国追问道。 “主要是找蔡膨商量点事,用电脑是顺路!”冲舟说。 “没有就好,我看你自从和萧娟分手后就很不正常,千万要看开啊!”贾峰站得笔挺地说。 “早看开了就好,一个女人算啥,况且人家甩了咱,总不能让我还惦记不忘她吗?”冲舟挪了挪屁股说。 “老板,看开了就好,男人对女人要懂得放手,要不我们班有个女生给你介绍介绍!”余翔蜷曲着边擦鞋油边说。 “小余,就你跟前的外,还敢给咱冲哥介绍!”顾国没好言语地说。 “外不一定,咱余翔是我们宿舍的大帅哥,人家身边的女孩没个不亮丽的!”从阳台晒衣服进来的贾峰说。 “贾峰我给你说,你也是爱学生物的人,但凡狼跟前的肉会等着留给别人吃吗?就那小余的色性,有一吃一,有二吞二,能把身边的美女留给别人吗?我想着,能留给别人的有两种可能:要不入不了小余色眼的;要不就是她弄剩哈的。” “顾海量,你别废怂了,咋老板儿再怎么说也是一舍之长,我会把弄剩的给他介绍,真你个……”气的余翔停止擦鞋,一股溜拾起来,拿着鞋油刷扰来晃去要教训他,却看着顾国眼珠老实巴交的,又把鼓圆了的手落下,很平静地训斥道,“看你狗娃说哈的,咱班二十几个女生来,还莫有给老板儿介绍的女朋友,你太小看我了吧!” 我见余翔介绍得很正经,怕半天不吱声,落个余翔自不讨好,就装作兴致很高地问:“有就好,那女孩我见过吗?” “和张岚一个宿舍的,长得还可以!”余翔又说。 顾国见余翔远离了他,又拆台道:“你余,你说和你女人张岚一个宿舍的,我估计不是什么好货吧!” 余翔鞋油擦完,扔下鞋刷,立起来收拾顾国道:“看你狗娃说哈的这话,你认为咋样的就好,难道长得和甄梅一样,又主动追你的就是好货了?” 顾国见余翔提到他的弱处,很不受用地驳斥道:“反正昂,跟上你的女人就没一个好货,你瓜是西门庆,今儿爱这个,明儿喜那个,多少女子被你祸害了,还……” 气的余翔将要拿他平日锻炼的弹簧棒去打顾国出气,眼尖的顾国一看势头不对,见宿舍门大敞开着,拔腿就跑,余翔赶紧后赶。 见顾国和余翔都出去了,贾峰叫我起来也走。我俩走出宿舍楼,见顾国已被余翔在食堂二楼的台阶上逮住了,顾国正给余翔下话求饶,贾峰就笑着对我说:“看来爱练体育的余翔就是比富养的顾国强啊!几下给逮住了啊!” “还真是啊!小顾外细皮嫩肉,手上莫多少力气,被余翔逮住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和贾峰走上台阶,余翔还把顾国用手拷住,来回折磨并训服着,我好笑的偷着乐,贾峰则替顾国说好话。 余翔好不容易逮住顾国,原本要好好训斥出气的,却看着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大家都好奇地瞥看,怕有失体面,就松手放了顾国。 脱身的顾国,见自己安全了,使劲甩了甩胳膊,出气地骂了余翔几句,我们四个就进食堂门了。 来到食堂,吃饭的人一如既往拥挤,顾国见我们四人很久没一起吃饭了,要去豪华餐厅吃顿大餐,我一夜输了个精光,有点不愿意,贾峰碍于太奢侈浪费,也不愿意去,余翔却满口答应。最终,在顾国的强烈要求下,我们去了豪华餐厅。 借着顾国富二代的身份,我蹭了一顿豪华大餐。饭吃完,余翔和顾国又去网吧玩游戏了,贾峰去市区带家教了,我回宿舍了。 回宿舍,正郁闷着,蔡膨得知我昨晚输大了,打电话过来将我猛猛批评了一顿,可我能怪谁,恨没听他的相劝,结果颠了跟头。 电话挂毕,我上床准备再睡会儿,可就是睡不着,便起床去校外找蔡膨。 来到蔡膨的住处,房子乱七八糟,泡面盒放了一桌子,饮料瓶烟头一地,床上其他人都走了,独蔡膨还躺着。见我来了,他就起来,并详细问我昨晚的情况,我给他细细说了,他听了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就对我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今晚再组织一场,让你捞个本!” 我也认同蔡膨的想法,和他房子里坐着闲片了一阵子关于“诈金花”的事情,他言说肚子饿了,我就陪他到校门口吃了顿饭,又去一篮子数码店逛了会儿。 熬到下午,蔡膨给我借了一千元,他又打电话叫来了常虎李祯刘彪胡胖石超五人,我们便开始了。 对于今晚玩“诈金花”,大家口头规定,必须持现金,不允许像昨晚那样用扑克代替现金,增加了输大的风险。 蔡膨诈金花,看起来傻不拉几,糊涂瞎蒙,其实花样繁多,鬼伎俩多,时而真,时而假,虚虚实实,让人猜不透,想不明,算是个隐高手。今晚也不例外,几个小时下来,我们六人里独他赢了,我算幸运儿,误打误撞落了个平手,只是身上现金没了,偿还了石超的昨晚欠账。 随着蔡膨的独揽大赢,流通的现金不多了,气氛有点瘫痪,输了的石超和常虎想捞本,蔡膨却不借钱,这让他俩十分生气。 情急之下,十点多,常虎叫来了郝龙放高利贷,以增加现金,提高大家的激情。 蔡膨见郝龙要放贷,很不支持,又不好驱赶,就以上厕所为幌子,自己偷着回学校了。 自从有了放贷的郝龙,大家玩起牌来更不理性,更变本加厉,更热血高涨。我自小对借高利贷烦感,况且还是郝龙这种黄头发的人放贷。一想起和常虎上学期冬天雪地里打架,他一旁横加跋扈竖显拽样,把我包饺子似的拳打脚踢一通。和黄李打架时,吃了黄李的亏,气不打一起出,却把我最好的哥们顾国给头部一桌腿,送进了医院。种种事发,让我对这位校园混混又恨又怕,遑论借他的高利贷,简直自讨苦吃,自掘坟墓。 十一点多,我的手气也像得了重疾,萎靡不振,萧条沉寂,我生怕手头的现金输没了,要向郝龙借高利贷,就一直不敢胡弄,实打实看牌下注。对于石超而言,今晚他的“诈金花”风格,就是一土豪范儿,猛莽张飞状,赢了不珍惜,输了太冲动,乱加注,蛮诈唬,一直牌运不佳,却还执迷不悟,最终输了好多钱,也把我搭进去。 十二点多,由于我给他还昨晚借的钱,致使我手头的现金也没了,不得已向郝龙低了头,张口借了高利贷。这一借如洪水冲开了水库的闸,一发不可收拾。一夜下来,还没感觉到,放贷记账的郝龙跟前我成了第一名,石超第二,胡胖第三,常虎和刘彪成了赢家。 早上七点多,天明明亮了,郝龙去校门口买了些吃的,输了的我、石超、胡胖、李祯吃了些早点,垫垫肚子,充充精气神,继续玩牌;而赢了的刘彪和常虎以瞌睡为由,回学校宿舍睡觉了。 八点多,顾国发来短信说,狄宥老师今天非常生气,让我速来上课,我看了看短信,没作回复,继续玩牌。顾国以为我没看见短信,又打来电话,我没敢接,几分钟后,他又打电话,我还是没接。过了十几分钟,袁童又发短信又打电话的,我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可已输大的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一上午下来,我们四个输了的人玩牌,只能是鹬蚌相争,而那得利的渔翁就是放贷的郝龙,我和李祯捞了些本,就意味着石超和胡胖多输了,稳赚不赔的就是放贷的郝龙。我们都知道,这种行为最愚蠢,最无知,可为了捞本,为了能赢,我们甘愿互相伤害,情愿鱼死网破。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放贷的郝龙支撑不住了,要歇息,我们四个人还不愿意,他也就硬坚持着。 正玩尽兴着,蔡膨睡醒了,从学校返回房子,一看我们四人还玩金花,便说:“乖乖们,都这阵子了,还不休息?真果是铁人啊!” 大家好像对提前赢了离走的蔡膨都不待见,没人与他搭话,他也自感无趣,又死皮赖脸搭讪问道:“你们四个,今晚战况如何?谁输谁赢了?” 李祯见其他三人还是不言语,边看牌边斥责道:“谁输谁赢,管你屁事!你就是个鬼奸滑头,赶紧一边站去!” 被李祯这般一骂,气的蔡膨不想说了,见郝龙出去上厕所了,便骂道:“你看你说的,赢了不走,等着输了走家啊!你几个都是笨货,连黄石放高利贷提供的赌资,你们都敢要,直接是‘人才’,一晚上下来,不把你们全输病,那还叫黄石?我给你说,你们几个人谁要是能把黄石的钱欠哈,我就把谁背到市区转悠走!” “管黄石屁事!”蛮蒙气糊涂了的石超突然不解地说。 “老石,我就说你头大,你还不承认。那郝龙是替黄石放贷的,你当谁啊!”蔡膨解释道。 “是校学生会当主席的那个黄石?”冲舟终于憋不住问。 “不是那个,还能有谁?”蔡膨不屑答道。 “身为校学生会主席,他也敢放高利贷?”冲舟又好奇又惊叹地问。 “岂止高利贷?那干的勾当多得去了!只不过你辈太单纯,不知道而已!那是什么样的人,李祯最清楚,活生生一披着羊皮的狼!估计人家把你子背着卖了,你们还津津乐道地帮着人家数钱来!”蔡膨有所憎恶地说。 本来李祯这几把下来,又给石超输得多了,要专注诈金花,一提到黄石,就忍不住骂道:“蔡总,你不干你的事情去,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影响人的心情,就那黄石,十足的白眼狼,六亲不认的家伙!你说那干嘛来!” 我一听曾经跟黄石要好的李祯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了,感觉蔡膨刚才所言可能不是信口雌黄,胡说一通,便对黄石这位曾经我自认很仗义很正直很敬重的学哥一探究竟,又进一步深问蔡膨:“看来你们都对黄石没什么好感了!” “那有什么好感,简直痛入骨髓。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为了咱一篮子数码店的开业,差点钱,从他跟前借了点高利贷,差点把我逼死了!”蔡膨坐在床边愤恨地说。 “都一样啊!我们还是老朋友了,去年在他组织的一次‘诈金花’赌博上输大了,从他跟前借了点钱,外把我逼的,简直老鼠洞都没处躲!”李祯看了看不好的高牌更来气地说。 “照你俩这么说来,黄石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啊?李祯,你知道的,去年我和常虎打架,你也在跟前,那时他看起来挺原则,挺讲江湖道义啊!”冲舟惊讶地问。 李祯见我对黄石的所作所为极其上心,就索性停下了玩牌,义愤填膺对我一一说来:“唉!黄石他妈的那都是装出来的,表面上,他对谁都热情,极和蔼!实际上,他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道貌岸然的家伙!仗着社会上认识了几个黑道的大哥,巴结攀上了几个校领导,买了个校学生会主席的职位,平日里站在台上,人模狗样,文质彬彬,一副尊师重教的模范,背地里干的勾当,没一件是能见光的!什么放高利贷,什么收小弟,什么垄断包车,什么指定经销商订购校服……其罪行真果多的吓死人,简直是罄竹都难书写。” “外其实多半就是个黑社会,那是学生?学生不过是他的伪装身份,校学生会主席头衔也不过是他的权柄利器,拿来粉饰抬高自己的门面罢了!那……锤子虚荣心极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讲排场摆阔气,私底下还搞团团火火。”蔡膨也说。 “他这个样子,难道没人管吗?”冲舟又不解地问。 “谁管?!咋管?!”李祯反问道。 “外势利大着来,没人管,也管不住!我们只能说说,还不敢当面说!你看那郝龙,大街上红头绿衣,学校里为非作歹,全仗着黄石背后撑腰,不然以他所结的仇,早被人大卸八块了,还有他放的高利贷。”蔡膨也凑近冲舟说。 “别说了,郝龙快进来了,以免让外听见,我们都不好!”李祯提醒道。 “怕什么,就让他听见,让告诉黄石起,昨晚不是给常虎面子,人是他主动叫来的,我早把郝龙打发了,有他在我房子放的高利贷,那狗日的黄石,去年成天把我哥们长哥们短的称呼,我包了趟车,你看来,半路打发郝龙叫了一帮小弟把司机收拾了一顿,把我的点生意给打劫了!”蔡膨打开话匣子不停留地说。 “不是去年我离走的时候你说不包车了吗?怎么又被郝龙半路打劫了!”冲舟问蔡膨。 “你不知道,我一个亲戚跑运输车,我想着,乘寒假回家的时候,给联系一帮老乡坐上。没成想,冰天雪地,我亲戚刚走到半路,就被郝龙带着一帮小弟截住敲诈了一顿,后来我问了一下,还说不是他,外把人气着!”蔡膨又说。 “原来这样啊!看来,学校的生意不好做啊!”冲舟感叹道。 “何止不好做,你到我店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感觉不到啊?”蔡膨疑惑问道。 我摇摇头。 “以黄石为首的黑白两道在学校横行霸道,比后勤处的王兰凤还野蛮!听说大一的学生摆点地摊,郝龙打发他的小弟有时还去收保护费,你说废怂不废怂,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去摆地摊赚点生活费,他们都不放过,真的是目无王法啊!”蔡膨愤恨地说。 “蔡总,别说你的外了,你让冲舟赶紧好好玩一会儿,都捞一会儿本了,我们歇场家!”石超烦腻地说。 “老石,你急球来,我看,你就是头大,一晚上输过万了,还在乎这点时间,我看你今天咋弄家!”蔡膨说道。 “快把你的忙去吧!人家石超老爸那是大矿老板,钱堆在屋里烧都烧不完,还怕超人小打小闹输个万把元吗?”胡胖数落蔡膨道。 “但愿如此吧!”蔡膨不屑地说。 “好的!完了再说!”石超也淡定地说。 “好好好!看你们四个谁把谁整死,到最后了谁一个被郝龙整死,管我屁事来!”蔡膨欣欣然说。 “你赶紧把房子卫生收拾起!别打搅了!”胡胖说。 我们四人正要好好继续玩金花,郝龙急匆匆上厕所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强硬地说:“玩玩这最后一把,咱们休息,下午再战!刚才黄哥来电话已在市区给我们订了饭菜,接我们的车也已经在校门口了。” 听完郝龙所说,我连最后一把牌是什么都没看清楚就直接扔掉,心里不由七上八下的,要到市区吃饭,而且有专车接送,这是什么阵势,什么待遇,难道就是因为借了高利贷,就有此种殊荣?不会吧!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心越紧张,况且对于黄石的深层次了解,还是今早通过他的两位前好友蔡膨和李祯知晓的!此前他给人的影响,那都是在学校的开幕式,抑或在学校大型活动上,都是光鲜明亮的,都是正面有力的,如今,他那罪恶滔天的恶行,臭名昭著的罪行,都不是在耀眼的光环下,而是在虚伪装饰的口口相传中,我开始毛骨悚然起来,虽然石超已几次叫我下床吃饭走,可我心里有了阴影,要即刻散去很是艰难,遑论坦然应诺。 实在逼不住,我就下床了。大家商定好后,蔡膨以有事不愿去了,郝龙就强行硬拽着他。 走了曲曲弯弯的几道路口,来到校门口,郝龙叫来那辆越野车,把我们载到市区一家豪华的酒店门口。 下了车,坐电梯上了三楼,迎宾把我们领到一间豪华的包厢。 进包厢,黄石和常虎正襟并排坐着,都嘴里叼着烟,有说有笑,黄石跟前还坐着个身穿西装留有平头的陌生人,手里托着个墨镜试擦着,时不时拿镜片到口边吹一下,我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什么地方见过。 对于我们的到来,黄石没显得多惊讶,更没起来礼节性地迎坐,而是很平静递郝龙一包中华烟让给我们分发。 坐下后,服务员给我们轮流沏茶倒水,黄石示意郝龙上菜。 这种场合,对于我和石超而言,生性沉静寡言,不善交际迎合,就干巴巴一味喝水吃饭,管它对面坐的是什么天王老子,什么名人大腕,更何况是令人唾弃的黄石;胡胖和李祯概知,今天的吃饭,无异就是一场鸿门宴,一次黄石变相要我们偿还高利贷的承诺饭,他俩躲都躲不及,还会主动搭讪巴结黄石?也就只管安坐吃着,纹丝不动。郝龙和常虎,他俩虽然和黄石并排坐着,但他们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就是黄石小弟的角色,所以言行举止,都察言观色于黄石。倒是蔡膨,既没借黄石的高利贷被其受制一柄,又曾是相熟的朋友,所以他还算是我们中人格独立之人。虽然他背地里对黄石恨入骨髓,不甚待见,但表面上他还得装出若无其事,一派和睦尊敬的样子。为了不得罪黄石,不让其产生不满,圆滑的蔡膨先主动问候:“黄哥,你这么个大忙人,今儿个怎么得空请我们吃饭?” “请你们吃饭,那是理所应当的!”黄石歪坐着说。 “外就感谢你啊!”蔡膨站起说。 “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你先坐下咱好好聊,时间长了和你没一起坐过,今天乘这个机会咱好好聊聊。”黄石灭掉烟头放入烟灰缸,夹了口菜笑着说。 “就啊!咱这学期来还莫一起坐过,今天算是机会吧!”蔡膨坐下喝了口茶水说。 “问你件事情来?”黄石随口问。 “黄哥,你尽管问吧!”蔡膨迫切地说。 “你那一篮子数码店的生意如何?”黄石看着自己对面的蔡膨很认真地问。 “马马虎虎吧!”蔡膨弱弱答道。 “老蔡,好就好,坏就坏,怎么还马马虎虎啊!我问的是实话。”黄石有点不悦地说。 “怎么说来,算是可以吧!勉强能混个生活费!”蔡膨直言。 “外就好着来还,我打算在校园也开一家数码店来,你看如何?”黄石边夹菜边说。 “黄哥,你但开的话应该比我强!”蔡膨奉承地说。 “怎么说?”黄石不解地问。 “论影响你比我大,论人脉你比我广,论名声你比我响。所以,凭你各个方面的优势,都比我有有利。”蔡膨饭也不吃地说。 “看你说的,有这些未必能挣钱啊!你比我专业,比我了解行情,而且开店的时间早,应该积累了一部分客户,况且凭着你的哪张厉嘴,赚起钱来肯定不比我差啊!我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在你店里入点股,你负责经营管理,你看行吗?”黄石不紧不慢吃着菜说。 蔡膨听黄石如此一说,有点开始紧张起来,该如何回应他?断然拒绝吗,肯定得罪黄石,欢迎加入吗,万一黄石真要入股,岂不引狼入室?反正要表个态啊!毕竟黄石这么个校园响当当人物开了尊口,他应有个态度。刚要说,黄石笑着便说:“蔡总,看你这个犹犹豫豫嗯嗯唧唧的态度,好像不大乐意啊!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黄哥,没有啊!只是你有所不知,咱那么个小店,看起来不怎么起眼,股东却好几个,我不好擅自做主啊!但我个人的态度,那是十万个欢迎你啊!”蔡膨赶紧辩解道。 “还不起眼的小店?你净胡说,就你那好几个股东,就说明你的店还能经营成,还能赚些钱,不然的话,那些股东早都跑了,还会死蜂占巢?你说啦!”黄石放下筷子笑着说,还不忘叮咛其他人好好吃。 “也就是啊!”蔡膨诺诺点点头应道。 “你知道就好!”黄石很不悦地说完,见菜上齐了,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说,“咱再不说店的事情了,就说说昨晚的事情吧!听郝龙说,昨晚借钱最多的是石超,他我不怕,外他爸是大矿老板,不差钱的;剩哈的人,像李祯,我熟悉,和常虎同一个年级,同一个学院,都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怕;而胡胖也算和我打过一两次交道的,今儿的钱绝不拖到第二天,还算讲诚信;至于冲舟,头一次从我跟前借钱,人品怎样,能力如何,我算一张白纸,虽说他昨晚借了三千多元不算多,可也是咱郝龙辛苦一夜守来的,也算辛苦钱,不能不还的。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是!”李祯苦着脸做出微笑状答道。 “就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还有啥说得来!”胡胖也说。 石超没有言说,继续吃饭,我怕不应答,黄石立马要钱,也点点头连连说:“是!” 黄石看我们借了钱的都表了态,便说:“既然大家都有还钱的诚意,我也不多说了,老规矩,给郝龙写个借条,签个自己的名字,摁个手印,三天后还钱给借条,手续就这么简单!估计在坐的蔡膨和李祯比较清楚,如果我的钱三天后见不到,我的脾气,大家也是知道的,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不会念及什么朋友,同一个班同一个学校的情分,就手软的!” 黄石一说完,郝龙把早已准备好的纸和笔交给每人,我、石超、胡胖、李祯四人就很规矩地写好借条交与郝龙。 饭吃完,黄石和那个平头的人提前被车送走了,他打发郝龙领着我们剩余的人到一家理发店去干洗头。 熬了一夜,大家的头发都黏黏兮兮的,经过这么一干洗,都看起来油光散发,精气神十足,尤其是李祯,本来一美术学院的男神,帅气阳光,可沾染了赌博,把自己搞得像流落街头的末流书生,真是可悲可叹啊! 乘坐出租车回校的路上,听李祯说,那位紧跟黄石留平头穿西服的人,是他社会黑道性质的放贷合伙人,黄石郝龙等人之所以在校园里横行霸道,全仗着他的在外保护,黄石私下里对他非常尊重,称他为王哥。一提到这儿,我突然想起,这位“王哥”曾在好大叔饭店见过,他原是黄石等人在好大叔饭店酒后赖账,被他痛批解劝的中年人,我咋说很面熟却想不起其人。 此前听蔡膨和李祯对黄石在校园的种种为非作歹目和嚣张气焰进行描述过,原是仗着黑社会性质的王哥撑腰,一想到他们曾把好大叔这样的弱势群体都欺负过,更何况我这种有犯于他们的人?如果所欠他们的高利贷真还不上,我将如何被处置?是被他们团团困倒的拳打脚踢,还是找到我们班的教室里在同学面前直逼索要?越想越浑身不自在,坐车不安稳了,多想早点回到宿舍,好好休息一番。 车颠颠簸簸驶到校门口,保安以学校安全为由不让车进入,幸好李祯曾在校保安队做过义务巡查认识他们,便勉为其难让其通行,我们才被出租车司机送到宿舍门口。 下了车,大家各回各宿舍了。 我一进宿舍,坐在床铺的顾国袁童齐声骂道:“冲哥,你到底弄球啥起来,一晚上不见人,一早上不知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就是不接也不回,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冲舟平静地说。 “‘没什么’还不接电话的不回信息?”顾国不解地问。 “看你脸色难看,两眼低垂,熬过夜的症状,肯定有事!”袁童揣猜道。 “老袁,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有事!”冲舟答道。 “怎么了?”顾国靠近冲舟吃惊地问。 “昨夜到蔡膨校外租的房子里输大了!”冲舟弱弱地说。 “干什么输大了?”顾国疑惑地问。 “‘诈金花’输大了!” “诈金花?!不会吧!”袁童也吃惊地说。 “真的!一晚上输了三千多!” “三千多?!不会吧!”顾国发怔地说。 “真的!” “你二球来着!难道这两天没回宿舍,是去赌博来?”顾国忿忿然道。 “嗯!” “唉呀!我的冲哥,我现在直接不知道怎么说你好,去年炒股亏了那么多,不长长记性,今年又钻进赌博行,你真果是‘人才’啊!我咋说一早上不接电话来,狄老师课上考试来,就是联系不上你,原来是干这着来,这下好,既输了钱又挂了科!闯下这么大的祸,我看你咋弄家!”顾国气得只抓床单地说。 “我不是批评你,冲舟,就你成日跟的那蔡老板蔡膨,就不是什么好货,奸头滑脑的,做生意吗,净靠一张嘴忽悠骗人家!做人吗,看把你个员工带成啥样了,这下倒好,直接陷进去了吧!”袁童也气愤地说。 “唉!老袁,事情到这一步,不怨别人,只怨我没把持住自己,没把自己半斤八两搞清楚,就去瞎胡搞了!”冲舟深深悔恨地说。 “冲哥,你知道这个理就好!这种事情还不是怪自己来,手长在自己胳膊上,你不去,我不信别人敢强拉你不成?真的,唉!真就不知道咋说你家!”顾国批评道。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钱输了,狄宥还要挂科家,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能有啥解?”袁童也说。 “好的!不大了开除,不读书算球了,反正像我这样的人,二十多年迷茫的人,害人害己,辜负了爸妈,荒废了青春,一天无所事事,失魂落魄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犯了错误,又陷入绝境,我……唉!像我这样的人,不如死了算了,落个一了白了,免得让别人担惊受怕,为我操劳受罪,我……真是何德何能啊!我……真的自残羞愧啊!”冲舟说着说着,压抑不住内心地后悔,便情不由己地哭了。 袁童和顾国见我哭了,第一次见我这位强汉子在宿舍大庭广众下,撕心裂肺地哭,痛彻心扉地哭,绝望无助地哭,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如何劝说,傻站了半天,顾国安慰道:“冲哥,你还是别这样自责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今天闯了祸,承认了错误,兄弟我们帮你解决,你怕什么,一个大男子汉的,哭算什么,况且哭又解决不了任何事!” 顾国说完,我停止了哭,毕竟此时的哭是释放了我这阵子的压抑,感觉太憋屈了。 为了凑足一台电脑的钱,去向蔡膨借,抱着侥幸心理,误入赌行,结果输了打工挣的钱,又借了高利贷,还要被老师挂科,真是不作死不会死,人作孽不可活,自己挖了个坑,只得自己去跳,自己犯下的错,只得自己去承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煎熬的一月 在赌场,钱就像树叶子,成了赌者发泄自己贪欲的工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被捞本冲昏了头脑,不管自己的承受能力如何,竟然去借高利贷赌博,套用马克思的话意,为了100的利润,我真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如果是300的利润,我真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一夜一天下来,我输了自身的二千多元,又借了三千多元,足足输了五千多元,是我一台电脑的钱,是我一学期的学杂费和生活费,是我父母外出务工半年的酬劳,是我在蔡膨数码店打工一年的工钱。这么多钱,我该如何偿还?虽然顾国和袁童承诺要帮我忙,可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总归是权宜之计,而黄石仅仅给了三天时间要凑够钱数,我只能请求朋友帮忙。 为了让我度过难关,帮我偿还黄石的债务,解决我当前的困难,顾国不惜压缩了他的生活费和玩游戏的费用,给我凑了一千元,袁童和余翔没多余的钱,就向朋友东借西凑,也凑够了一千元,剩余的一千元,蔡膨给我解决了。 到第三天,我把郝龙叫来,如期把黄石的债务还了,算是把我的一个愁帽脱了,我也能暂时过一段无忧虑的生活。 为了尽早偿还债务,我发誓要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厉兵秣马,发奋图强,中午得闲,就去好大叔饭店帮忙蹭顿饭,下午一有闲暇,便去蔡膨一篮子数码店打工,晚上更是尽心经营网店不让一个顾客离走,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虽然勉强挣了些钱,还了部分债务,身体却被掏空了,连最重要的四级英语考试也未能通过。 在这一个月里,我几乎每天连轴转。 渐进深秋,白昼明显短于黑夜,六点多起床,天还是黑黑的,便跑去操场上早操,生怕一次迟到或者早退,甚至不去,被我们学院学生会或者校学生会点到的负责人发现,影响了我补助金的正常发放。 早操一上完,熬了通宵的顾国和余翔还熟睡,我就麻溜溜洗脸刷牙,七点多的样子,便去食堂吃早餐。 早餐吃完,不管宿舍里或者班级中谁不去上课,我都是头一个前往教室上课的人,这种积极的表现,连一向从不缺席上课的赵曼和甄梅都逊色三分,甚至咱班的三好学生陆涛都不得不对我另眼相看。 课上完,人家朋友聚会的,或者情侣聚餐的,都忙着约人订地点,我则赶紧往好大叔饭店赶。 到了好大叔饭店,看见好大叔既要大厅招呼来往的客人,收拾用脏的餐具餐桌,还要后厨忙着洗菜切菜炒菜,简直忙得晕头转向,天南不知海北,那精神状态根本不像个不惑之年的弱人,倒像个而立之年的铁人。 好大叔老远看我赶来了,脸上自觉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浅笑,向我简单的示意了一下,就赶忙进了厨房,点火握锅炒起了菜,我则干起了大厅未完的活——给客人端茶倒水,收拾碗碟筷。有时一个小时过去了,不知是好大叔炒的菜别具一味,还是校门口的饭店稀缺残少?排队等候的学生竟然有增无减,为了伺候好应酬好这些不离不弃的客人,不让他们对好大叔的饭店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来回跑于大厅的各个角落,满足客人的各种要求,眼看额头汗直滚动,腿脚直酸麻,被客人嚷嚷的脑袋瓜子直膨胀,我还是硬扛着。某一瞬间,真想打个退堂鼓,偷着溜了,为这既不是山珍也不是海味的一顿午饭,实在划不来,不合算,可埋头再一想,好大叔对自己的悉心关怀和格外照顾,以及自己所犯下的过错,纵然苦,纵然累,我绝不能临阵脱逃。 差不多熬到中午一点半的样子,吃饭的学生减少了,好大叔不忙了,我也算能缓缓气了。 等到人都走完,好大叔便去厨房,给我和他炒两个拿手的菜,我俩便安坐在大厅的餐桌上,互相没多少言语,很有味很惬意地吃着。 吃完饭,剩余的一些事情,好大叔自行搞定,我则去宿舍稍稍休息。每当我这个时候回宿舍,舍友都已入午觉了,我上床简单的躺会儿,权当缓解个疲劳,就准备等舍友起床,一同前往去上下午的课。 上下午课时,天气并不闷热,教室也算舒畅,可对于惯常睡过午觉的我来说,没睡觉要是能听进去钱院长那幻灯片式的课,算是我的异常本领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就赶紧跑去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站台,好乘店里这阵子有人的黄金时间段,多推销些产品,多赚点提成。对于我这种积极的态度,是我从一篮子数码店打工以来,蔡膨从未见过的,但他心知肚明我如此勤快的原由,所以也就并未大加赞赏。 可能是电商的迅速崛起,让产品价格变得空前透明,给实体店以莫大的冲击,让我在蔡膨一篮子数码店做直销,想要给学生推销一件产品,变得越来越吃力,甚至难于上青天,即便苦口婆心售出一件产品,所赚利润也微乎其微,我不得不加快自己的电商步伐。 所以,每天一吃完晚饭,乘学生都去上自习,店里没人,我就回宿舍做网店,联系卖家。 到宿舍,贾峰和袁童上自习了,余翔不知去向,石超可能闲的苦逼,拿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同顾国并排坐一起,很兴奋很痴迷地敲打键盘,玩着游戏。对于我的到来,他俩全然没有发觉,也就没任何反响,我也没敢多打搅他们的兴致,就直接坐于袁童的电脑跟前,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过了一阵子,顾国好像有所发觉,便转过头来,一看我在他跟前坐着,很吃惊地问:“冲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咋不知道呢?” “你一直玩游戏着,咋知道家!”冲舟边打开网页边开玩笑地说。 “不会吧?即便我玩游戏,也应该知道的啊!”顾国疑惑地说。 “别废话了,赶紧玩!”玩游戏和顾国一个战队的石超插嘴骂道。 听石超一说,顾国赶紧盯起了电脑界面,噼里啪啦敲起着键盘,并来回滑动鼠标,很焦躁地说:“你赶紧——转,说我干嘛!” “转着来!怎么没有?”石超喊着。 “转着来就快点,我快撑不住了!”顾国怨恨催促道。 “唉,卡机了!你看气人不气人?”石超垂头丧气地说。 “啊?!卡机了!我咋说你转不过来,原来是这球网!害的我被这帮草包打死了,唉……”顾国用锤头砸了几下电脑键盘,不痛快哀叹道。 听他俩兴奋专注的打着游戏,并时不时互相责备怨恨着,我见自己没共同语言,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装修店铺。 几分钟后,一贯以温驯憨厚自居的石超竟然发火了,我很是好奇,便转过头来看,只见石超坐在凳子上依然狠狠骂道:“锤子这网,直接不行啊!!不玩了,不玩了,实把人气着,从没被人这样虐过,今天……怂死了……被这帮傻逼把人虐暴了,直接……唉……” “算就算了,我俩去校外网吧玩算了,这校内的网速直接卡着不行啊!他奶奶的,看来几百元的网费白交了!”顾国停止滑鼠标,很失望地说。 “行!”石超满口答应,顺手关了电脑。 顾国从凳子上起来,舒了舒展,走了几步,歪爬在我的肩膀上,边看电脑边笑着说:“冲哥,从你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你转变蛮大啊!从早上六点起床到这会子,一刻也莫得闲,看着人都心疼啊!” “冲舟要是能闲下来,他那输了的钱咋办?”石超走过来似有几分嘲笑地口气说。 石超说完,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凑着电脑做事,顾国转身身说:“超啊!冲哥要是能和你矿老板家的娃相比该多好啊!你就是一玩虐童,不是成日打游戏,就是赌博纵情,输个万把元还悠闲自在,不在话下,你看咱冲哥,输了一台电脑的钱,就一天愁眉苦脸,心疼的要命,更一刻不得闲地干着挣着。” “真也是!不说输钱多少,看外一天一夜把人熬的,脊背到现在还疼,再不去了!”石超说。 “不去了?!我看狗改不了吃屎吧!就你那嗜赌如命的德性,想要戒掉,估计是天方夜谭吧!”顾国不信地说。 “不信了你看着吧!”石超努努嘴说。 “要不这样,口说无凭,我跟你打一顿饭的赌注,要是这一个月内你不去赌博,我便输了,你看如何?”顾国信心满满地说。 “行!”石超脱口答应。 “冲哥,不打搅你了,我俩去外头网吧了,你好好弄,有事打电话昂!”顾国拍了拍冲舟的肩膀说。 “好!”冲舟抬头回道。 石超和顾国走后,乌七八黑的一个宿舍,只有我们偷着从楼卫室接过来的一根电源线,撑起了电脑屏幕送来的一缕光亮,我怕突击检查宿舍的人发现,便锁住房门,拉满窗帘。 大概坐电脑跟前一个多小时,我隐隐约约听见楼道有女人嚷喊的声音,想着可能是那个不安分的学生领着女朋友进宿舍楼,被楼卫大叔给拦住了,就没在意,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没多时,顾国给我打来电话,说学校这会子正突查宿舍,他一个朋友被逮住了,让我赶紧把宿舍的电源处理了。被顾国这样一说,我越发感觉那外面的脚步声急喘了,有正超我这边赶来的动静,我电脑都没来得及关机,直接把电源线拔了,后把插座线胡乱缠了,藏于顾国床铺底下,我一把脱掉鞋,箭步爬上床,拉来被子,躺着睡下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临近,楼道那个嗓门尖细的嚷喊声更清晰刺耳了,那声音我感觉好熟悉,就是说不中猜不出,我藏在冰冷的被窝里,双膝蜷缩着,做出跪求的姿势,以祈祷他们不要破门而来。可祈祷往往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厄运已嗅至门口,它岂会自行离去?那女的提高嗓门嚷嚷着,让楼卫室大叔赶快打开我们宿舍的门,可我里头反锁着,楼卫大叔的备用钥匙开不开,他们知道里头有人在,一个锤头结实的人便使劲儿敲,我见事情不妙,祈祷无果,赶紧下床开门。 门一开,他们一拥而进,先是一个大个子男的,握着一把手电筒,任其那贼亮的光线,在我宿舍的各个角落,时上时下,拔长缩短,乱窜乱晃,像寻找什么,又像玩虐什么,我生怕那光线在顾国的床铺底下,多停留几秒,多照亮范围。 当那光亮饶在我身上,几乎同时,我认出了那女的是王兰凤,她也认出了我,我紧张的不知说什么,她则平静地说:“这不是去年在宿舍里私藏卖优盘柜台的那个娃吗?你是不是去年还闹过女生宿舍楼?” 被王兰凤这样一一说中,我心砰砰直跳,越发紧张了,不知如何作答,王兰凤鼓着眼,扫视了我凌乱的床铺一圈后,像略有所知地问:“大晚上的,你怎么不去上自习啊?” “我……我感冒了!”冲舟惶恐中编慌道。 “感冒了不去看医生,一个人呆在这儿干嘛?也没个照应的人!”王兰凤结实地说。 “看了,大夫给了点药刚喝了,觉着疲乏的不行,就睡下了!”冲舟尽可能圆谎解释道。 一听我这般说来,王兰凤一改强势威严的作风,很关怀体贴地说:“如果病重的话,就去医药室吊瓶,哪儿比较暖和,还有大夫照料观察,兴许作用大,你这儿暖气还没供应来,有点冷,又睡在冷铺上,难免加重病情。” 我看王兰凤态度温和了些,紧张的心放松了几分,但总觉着说谎心有不安,便带着非常感激地口吻说:“感谢王处长关心,万一喝药不管用,听你的话,我就去!” “去就好!”王兰凤看了冲舟一眼,见其他人没发现什么,都已走出了宿舍,准备离走时又关心地说,“地下冷,赶紧上床去吧!不过,我走的时候,给你强调一下,再怎么冷,宿舍都不能用大功率电器,更不准偷着接电用,否则,发现一起,逮住一个,都要从重从严追究责任来。为了你们安全着想,宿舍其他人回来了,你务必要转告。我们今晚突击检查时,就在你们这个楼上,已经逮住了你们学院的一个偷电用电的学生。” “好的,王处长,他们来了,我一定都给说!”冲舟紧跟在王兰凤后面说。 “说到要做到!不要光嘴上说,背后另搞一套。我不知道,钱院长一天怎么管教你们着来,整个学校,我检查过的宿舍楼中,只要有你们学院学生住的都最脏,宿舍更是脏乱差齐全,铺床被子被子不叠,阳台垃圾垃圾不倒,晚上黄金时段都不去自修室好好读书学习,却钻在宿舍里,不是三个一团喝酒,就是四个一堆偷着学校的电玩电脑游戏,甚至还有一大帮围着桌子玩扑克赌博的。啊呀!真是无奇不有,所有的脏习惯坏行为都出在你们学计算机的学生身上,真不敢相信啊!”王兰凤气愤地自语道。 “或许吧!”冲舟笑着说。 “我讲的都是实情,你不要以为胡说啊!我看这与看楼的人不无关系。”王兰凤已走出宿舍门到外头说。 “现在的学生不好管理啊!”冲舟应付着说。 “什么不好管理,简直就莫好好管,你赶紧去吧!下回不要把宿舍门反锁睡觉了,要是被我逮住,你可要给我说明因由啊!”王兰凤走远了还不忘强调。 “好好!一定的!”冲舟连连答应,目送离走的王兰凤。 王兰凤走后,借着楼道微弱的消防通道灯,我看见她正和楼卫大叔攀谈着什么,看她那神态好像在批评楼卫大叔监管宿舍不力,我感觉进入宿舍,把顾国床底下的电源线彻底拔掉。 没有了电源线,宿舍电脑不能用了,我只好躺床上看了会儿手机,等宿舍电来,学生上自习陆续返回,我又去一篮子数码店做了两个多小时的销售,差不多宿舍快熄灯,校园闲逛的学生少了,我才回宿舍睡觉。 忙了一整天,回宿舍洗漱完,和舍友话都没多说,一上床就睡着了。 这样日复一日坚持了一月,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明白了挣钱的不易,生活的艰苦,尤其是像好大叔这么年老的人,为了生活,还独自经营着一家店,令人又敬又佩。 为了偿还高利贷的钱,我拼了命的从好大叔饭店打工,从蔡膨一篮子数码店打工,还昼夜不停兼职淘宝,足足耽误了一个月的功课。不仅新的东西没学到,就连之前所学的一些英语单词,也都因长时间没熟练过而变得陌生,甚至遗忘了,这直接导致我四级英语考试就未能通过。 宿舍里,顾国和余翔都因沉溺于游戏而未能通过,袁童自从有了女友李蕊,两人常出没于图书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段时间的突击努力下,一向以英语为天敌的他,竟然过了。贾峰和王锐向来是英语的高手,连编写密密麻麻的英语程序都头头是道,更何况考个四级英语,通过自是轻而易举。咱班里,除黄李听说买了答案通过有争议外,其他诸如陆涛赵曼甄梅也通过了。蔡膨和高宗一同参加考试,眼看高宗已过了六级,蔡膨还纠结于四级,气的他每次考完试都吹胡子瞪眼,就是不过。沈萱顺利过了八级,还请了我吃了顿庆功宴。自从萧娟和我分手后,我俩就从未见过面,即使见面,也都擦肩而过,互不问候,她的六级英语考试通过我也是从沈萱处旁听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转店字据 在我专心打工的这个月里,石超违背了上次在我宿舍跟顾国的约定,他又去赌博了,而且和蔡膨一夜之间输了次大的,这是他东窗事发后我才得知的。 那是个周末,吃过晚饭,天已是黑了,我去一篮子数码店站台卖东西,蔡膨正好也在,同我聊了一会儿,后接了个刘彪的电话,就神神秘秘离开了。石超一如既往在我宿舍同顾国余翔贾峰一起组团玩游戏,正玩兴奋着,也接到刘彪的电话,就撂下游戏,悄悄离开了。 蔡膨在赶往校门口的途中,在校园街道的斜岔路口,和石超撞了个正着,他一看是石超,很好奇地走到他跟前问:“小石,这阵子走的这么匆忙,干嘛去?” “刘彪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市区酒店里组织了个大场合,正点的很,让我去来,我准备看起。”石超边走边气切地说。 “哦!” “唉,难道刘彪没叫你吗?”石超疑惑地问蔡膨。 “叫来,我原本没打算去,但想着,这会子正好没事,去看看也无妨!” “如果叫你来,外估计是大场!”石超言之凿凿地说。 “虽然刘彪电话里说的头头是道,但我看不见得。”蔡膨不以为然地说。 “外说不定,如果场合正规的话,那咱今晚就大干一场,好好把近一个月输的好捞给哈!”石超辩解地说。 “小石,看你迫不及待的样子,最近没玩过金花,把你手痒的很了还?”蔡膨开玩笑地说。 “还真有点!”石超笑着答道。 “你是输了不愁,赢了成负担,玩金花对你来说,全图娱乐,找个激情而已!” “外都是胡说的!我这个月来已输了好几万,连生活费都借的,真快扛不住了,才去赶着捞本家!”石超生气地说完,又加紧步伐,口气生硬地问蔡膨,“倒是你蔡老板,这个月把你赢上瘾了吧?” “莫吧!”蔡膨嘿嘿笑着说。 “莫啥来?我给你做了个大概的估算,这个月你起码要赢个五万来!” “胡说!我就赢了几千元!” “你才胡说来!自从冲舟戒赌以来,从你学校的宿舍到校外的房子,那次你没赢?独我和胡胖就是个菜包子,次次输,场场输,我原本要戒的。但这段时间来,问家人真不敢再讨要生活费了,今天刘彪打电话来,我才火急火燎要去大弄一场,准备赢点生活费,就从此见好收手家!” “哼!超儿,你要是见好收手才怪来?我给你说,谁都可以,就你不能。据我的观察:你的基因里根本就没携带什么‘见好收手’的习惯,你就得了吧!”蔡膨不信地说。 “真的!今晚我抱着非赢不可的信念,要去赢一场的!我想着,走得路长了,应该能拾一泡热腾腾的粪还?”石超满怀期待地说。 “就你?!但愿吧!”蔡膨看了看石超,略给希望着说。 两人已出校门口,话还没说完,刘彪从个不起眼的角落过来了,一见到蔡膨便说:“蔡总,速度够慢啊!你还莫走多远,就‘但愿’啊?” “没什么!赶紧走!”蔡膨说。 “好,人家几个市区已经等着来,就差你俩了,我是专门开车下来接你俩的!”刘彪说。 蔡膨和石超上了车,被刘彪摇来晃去开车载到一家酒店门口下了车。蔡膨生性敏感,怕刘彪耍鬼,边走边四周探望,而石超一门心思装着捞本,根本不去多想多看。 进入酒店,空阔一个大厅,装饰的分外奢侈,一切看起来顺眼顺心,服务员更是彬彬有礼,笑容灿若。蔡膨走的匆忙,皮鞋没来得及清洁,那沾有的些许尘土与这明亮的环境,打眼一看,显得格格不入,石超本是娇生惯养过,生性胆小怯懦,不经意瞄了头顶那盏吊灯,被那拉长直垂的高悬作业,吓了一个冷颤。 刘彪走路极速带风,不拘一格,看起来对这里非常熟悉,他领着蔡膨和石超,没走多余的路,绕大厅走了几个来回,就到了电梯门口,直上第八层。 下了电梯,走在舒软干净的楼道,一排排房间肃穆沉静,悄然紧闭,蔡膨观察四周,毫无人影走动,感觉像进了阴森恐怖的墓穴,一股毛骨悚然的惧怕涌出眉目,幸亏每间门头牌号夺目清新,增加了几分光亮,才让刘彪很快找到了房间,才让他脱离了恐惧。 进了房间,其他人围坐着客厅中央的一张椭圆桌子,正专心致志地玩金花,黄石则翘着一双二郎腿,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看到这一幕,心急的石超没做什么出格的反应,一股脑就直往诈金花的人堆走去,刘彪给黄石打了个招呼也去了,蔡膨倒有几分疑虑,刘彪明明电话里头给他说,今晚的场合是耍现金,为此他还特意到校园的取款机取了些现金,以备无患。没想到黄石郝龙这些放贷的人也在,是不是刘彪给他隐瞒了什么,抑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有折返的冲动,又觉着已经来了,立马离走,恐被在场的黄石以为自己不满上次的事情,被其察觉,直接得罪于人,又得不偿失。 正当蔡膨陷入去留为难之际,安坐沙发的黄石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停止了玩手机,远远向他打招呼,并示意让他过来。 看着黄石主动问候自己,蔡膨纵对眼前这位曾令他深陷绝境的人有多不满,眼下还得抛却心中所虑,露出一副灿若的笑容,去迎接他。 蔡膨和黄石寒暄了几句,觉着和他没什么可谈了,也去看玩金花的情况。 当蔡膨走过去看,发现石超早已坐在胡胖跟前玩起来,相熟的李祯常虎也在,还有上次在他宿舍玩的那两个陌生人也在,另一个是黄石的社会放贷合伙人王哥。郝龙和刘彪则在旁边负责放贷,一个盯着锅底抽利,一个数钱记账。 蔡膨看了一会儿,场合还算正规,大家的激情也都高涨,就是有社会的王哥参与,看起来还是大赢家,蔡膨害怕王哥出老千,就迟迟不敢上场。 蔡膨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输了的那两个陌生人直接离场走了,赢了的王哥也以上厕所为由离场了,蔡膨见人少了,都是平日里知根知底玩牌的熟人,便入场了。 蔡膨一上场,还是拥有昔日的好手气,上场三把火,把把烧到沸腾,燃到火爆,令在场的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甚至有群起而攻之的架势。气的石超欲吐而离场,没辙的胡胖用“玩着骂着骂着玩着”的方式解气,李祯则死盯着蔡膨发牌的一举一动,看能否找出一丁点破绽,常虎更是每把在蔡膨发牌前,都要亲自洗一遍牌,以禳解自己的手气,好打乱蔡膨玩牌的套路。即便如此,他们四人还是不敌蔡膨,让他赢得盆满钵满,眼前堆放的钱老高老高了。一旁放贷的郝龙有点急了,生怕赢了的蔡膨卷钱走人,整个场合就蔫了。他匆忙走到正闲坐聊天的黄石和王哥跟前,正要把情况向他俩说明,王哥没等郝龙话说完,就几步走到刘彪跟前要来一沓沓钱,重新入场了。 对于王哥的突然入场,蔡膨不自觉有点紧张起来,毕竟和王哥玩牌还是头一次,对方的牌技如何,会不会出老千,自己一概不知,况且人家还是混黑道的人,即使自己侥幸赢了,钱能否带走,这都是未知数,到底玩不玩了,如何玩,蔡膨心里七上八下,拿捏不准,全然丧失了赢钱的欲望和信心。其他人倒是很欢迎王哥的到来,都希望王哥的参与能够转变牌局的运势,让他们不再输了。而王哥可能对蔡膨的这种小有胜局见惯不惯了,显得从容淡定,不似慌张。 新一轮牌局开始,按牌大小定庄,蔡膨侥幸得了庄家,由他负责发牌,大家各自看牌。 为了提起玩牌的气氛,王哥头一局就点燃了火花,不管石超看牌下注,他只管一味地蒙牌,搞得蔡膨夹在中间,虽拿了个把对子牌,可看着石超紧追不舍地跟注,王哥又无心看牌,他只得胆怯的扔了自己的牌,最后竟让石超的高牌赢了。蔡膨这一将大牌弃掉而让石超的小牌赢了的怯注,让他的牌运彻底走下坡路了。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半天从常虎李祯胡胖石超跟前赢来的钱,就被王哥不费吹灰之力转赢了,在勉强保本的情况下,他感觉技不如王哥,决定离场休息。眼尖的王哥见蔡膨要离开,立马笑着对他说:“兄弟,既然你怕我作弊,为了公平起见,要不这样,咱们不玩诈金花了,玩会德州扑克如何?” 即便王哥如此说,蔡膨看了看他的眼神,还是有些后怕,便委婉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课,太累了,不想玩了!” “你个蔡锤子,怕什么!你但怕了,我们几个挑选大家都信得过的人做荷官,负责发牌,你看如何?”石超也劝说道。 “石超,真不是这样的,昨晚没睡好,今晚这会子真果乏得很,实在不想玩了!”蔡膨板着眼说。 听蔡膨执意要离开,从黄石跟前站着的刘彪赶紧过来,也劝说道:“蔡总,明天有屁课来?!既来之则安之吗,既然黑天半夜大老远从学校跑市区玩金花来了,咱就好好弄一阵子再歇场不迟吧?也不辜负这一程路和我特意去学校接你,好歹你也是个大总啊,还怕这点场合!” “唉!刘彪,你把人说的!”蔡膨很无奈难为地说。 “啊呀呀!弄不弄一句话吗?把这么个小场合,权当是大家耍着玩图开心打发时间的,也能算赌博昂?要玩就玩一阵子,不玩就歇场,有啥了不得!”王哥生气地说。 “就啊!蔡总弄不弄一句话,别影响大家伙的!”黄石也速速跑过来附和道。 蔡膨见大家这般步步紧逼,怕不弄恐彻底得罪了大家,就勉强答应了。 蔡膨虽然答应玩着,但他心里明白,今晚这个赌博场,即便赢了他也休想带钱离开,所以最明知的做法就是要尽可能做到保本,才是他的正确选择。因而,整个玩德州扑克过程,他牌不好便不轻易跟注,即便牌好,为了不冒险起见,他也选择跟注而不是加注。正是因为他的此种保守玩法,让王哥很快摸清了他的牌路,对他采取了相应的制衡办法。 几圈下来,蔡膨奉承的保守玩法,让他零零碎碎输了不少,他开始转变战术,采取进攻的办法。每次到手两张牌,他不管接下来的三张牌如何,便全押注,其他人可能是输大的缘故,不敢轻易跟注,而牌运正盛的王哥,像故意和蔡膨过不去,不管蔡膨跟注加注多少,他同样照跟不误,这样牌运不佳的蔡膨,不到几局便把身上所带的现金全输光了。 蔡膨原本被黄石的高利贷伤过心,曾发过誓不管遇到何种困难,深陷何种绝境,都不去碰触黄石的高利贷。眼下他身上的钱输光了,想要去银行取钱,已是半夜了,向石超胡胖借吧,他们也是从黄石跟前借来的。周围看了一圈,除向黄石借之外,实在没什么希望,他又不愿违背自己当初的誓言,就决定打消借钱的念头,准备歇场休息,可机灵的刘彪看出了蔡膨的纠结,便主动推销道:“蔡总,要不给你借点弄?” “算了!输了我认算了!”蔡膨轻声地说。 “蔡总,据我对你的了解,就这样认输,恐怕不是你的气质吧?”常虎挖苦道。 “不认有啥办法,反正手气不如人,还不如认算了!”蔡膨站起来说。 “看你说的,才输了多少就认家,赶紧上场弄!”李祯也圆劝道。 “不弄了,你们好好玩,我走家!” 说完,蔡膨向坐沙发玩手机的黄石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出了酒店,蔡膨独自走在冰冷的大街,越想越不甘心,几个小时竟把五千多元输了,这么多钱要他一篮子数码店一个学期的挣来,他不能就此认输,虽然这段时间来的赌博,他是赢家,可满打满算赢的钱还不到五千,他要捞回今晚输掉的钱,否则就彻底输了。为了取本钱,他满街道寻找银行,穿过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反正他忘了,像个黑夜乱窜的幽魂,到处寻找,四处观望,终于在丁字路口的僻静角落处,找了个自动取款机,他喜出望外,赶紧跑过取,为防止钱少被人欺,他不惜取了卡里运转生意的一万元,算是他这学期来的全部家底。 身揣着一万现金,他走到酒店楼底等下了,他总是放心不下,思考着到底去还是不去?去了,万一运气差输了,岂不是又让他重蹈大一时期的覆辙吗?不去,难道要眼睁着输掉那五千元吗?犹豫徘徊了一会儿,索性抱着置于死地的心态,说不定还后生。 铁定了心,蔡膨轻装上阵了,他来到酒店房间,黄石可能熬不住,已躺在床上熟睡了,其他人还在兴致极高地玩。对于蔡膨的突然回来,大家都感到惊讶,常虎冷嘲热讽道:“蔡总,输了钱,看起来输不下场,又来捞本了?” “肯定还!换你也是啊!”蔡膨没有好言语说。 “想捞本就弄来,这会子的场合正点得很,想弄就弄!”王哥抬起头也劝说。 蔡膨再一次参与其中玩牌,不管别人如何怂恿刺激,他都不上火,不上当,他重新理顺了一套自己的思路:既然抱着非捞回损失不可的决心,就势必要大干一场,而且要来场猛的、节奏快的玩法,赢就赢的利落,输要输的干脆。 对于王哥而言,斜眼看出蔡膨带了不少现金,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窃喜,玩起牌来更是激情充沛,用尽心思绞尽脑汁。 虽说蔡膨自认是玩德州扑克的老江湖了,但王哥的表现也毫不逊色,他坐于桌前,不管旁人押注与否,甚至盲目跟注加注,他都是沉着应对,冷静分析,后果断下注。前几局下来,由于蔡膨的牌运不佳和技术的欠缺,几乎节节败退,已占了上风的王哥,紧握机会,抱着赶尽杀绝的心态,玩到尽兴处,更是嚣张的试图一局定输赢,杀的蔡膨完全失去战斗力,甚至紧张颤栗外露。 由于蔡膨前几局败下阵来,他的心理防线完全被王哥打垮,他满身的现金就如同秋风扫落叶,风之所过,落叶尽飞。 玩牌不到一个小时,蔡膨周身衣兜的钱尽数输完,他脸色铁青苍白,唇间干瘪欲裂,两耳嗡嗡作响,双手颤抖不止,两腿几近瘫软于凳,站都站不起来。直到王哥发牌下注了,已被连输遭贱的失去理性和知觉的蔡膨,才发现自己身上没钱了,他也早忘了曾经发过的誓言,出口就让刘彪给他放钱,刘彪简单的说明后就给蔡膨给了钱。 拿到钱后的蔡膨,捞本心切,完全失去了基本的判断,玩起牌来根本没什么章法可言,只要别人全押注,他脑子一热,不管牌大牌小,他全都跟注。也就是这样的玩法,在坐的玩家谁都将其能制服,谁都把他视为软柿子,很快刘彪给借的二千多元输光光了。他一气之下,从刘彪跟前一次性拿来八千多元,凑了个整数,好开足火力捞本。 蔡膨真果是输昏了头,其他人抱着让他彻头彻尾输惨的心态,有意联手整他,只有石超见他输大了,作为曾经的同班同学,心有不忍,多次高调提醒他,还当面劝他休息一会儿,可他偏是不听,还把石超的好心当驴肝肺,气的石超也不再多言了。 两个多小时下来,不算他自身的钱,蔡膨已借了两万多元,负责给黄石放贷的刘彪都不敢给他借了,可蔡膨不答应,硬是苦苦哀求让给他借最后一笔,迫于无奈的刘彪只得又给他借了五千元。 蔡膨拿着最后借的一笔救命稻草,想力挽狂澜,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中,可牌运的不济,自身的乏力,终究让他未尝所愿。这下蔡膨彻底绝望了,瘫坐在凳,一言不发,两眼昏黑,像末日来临,死亡将近,他真想仿效共工氏怒撞不周山,把所有的戾气一撞而尽,落个痛快,可他又鼓不起那种勇气。 随着夜深,赢了的王哥和常虎见场合不景气了,都以瞌睡为由歇场了,只剩下输了睡不着的石超李祯胡胖还玩着。想不通的蔡膨,没人安慰,没人同情,实在痛心地坐不住了,又向刘彪借钱,可刘彪以借资超出范围,死活不借,被逼无奈的蔡膨,便以自己的一篮子数码店为抵押,刘彪才把已熟睡的黄石叫醒,请示后又借了五千元。 蔡膨把抵押店面借贷的字据写好后,刘彪便东拼西凑了五千元给他。拿着这起死翻身的最后一笔钱,蔡膨想着,走了自己克星的王哥,他的手气应该会有所回转。谁知,人运气背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蔡膨连一向认为是自己菜包子的石超胡胖李祯都没玩过,他所剩的钱被三人轻轻松松瓜分了,他算彻底失去了最后一次翻身的机会。最后,捞回本的胡胖和李祯也歇了,蔡膨还想捞本,但因人手不够,场合自散了。 一夜下来,蔡膨成了大输家,总共输了四万五千元;其次是石超,输了三万多;胡胖和李祯算是玩了个平手;王哥成了大赢家,总共赢了三万多;常虎赢了一万多。 赢了的人都到隔壁房间睡觉去了,输了的蔡膨怎么也睡不着,他想着一夜来自己所犯的错误,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原谅的,他像个得了神经质的病人,听了刘彪糖衣炮弹的诱惑,鬼迷心窍来到酒店,放纵贪婪输了四万多的钱,可以说这是他三年来起早贪黑、风来雨去积攒的全部家底,因为自己的放纵贪婪,三年来的积蓄被人一夜之间拿走了,这完全是贼道的行径,可又能怨何人呢?想着自己书写的那一纸抵押字据,真不敢想象这一切是真实的,那一篮子数码店可是自己省吃俭用积蓄了两年的资本才开起的。想当初,为了让店能够扭亏为盈,他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操碎了多少心血,用尽了多少手段,才有所好转,上了正道。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他将店抵押给了那个一直虎视眈眈觊觎之人——黄石,真不知何以误落,竟引狼入室,拱手相让了自己的最爱。虽然事情还没成形,事实还未敲定,可三万元的高利贷明天要偿还,足以让这一切提前成为事实。 浑浑噩噩想了几个小时,睡也没睡着,也没理出个头绪来,更没想出个理所以然来。 天亮了,其他人还躺床上熟睡着,未合眼的蔡膨先起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他没知会任何人,就独自走出了酒店。 来到大街,心酸难过的蔡膨不知走向何处,哪儿应该是他的去处,他真不想回学校,更无眼再见亲手撑起的那块悬挂了两年之久的“一篮子数码店”招牌。迷茫中,他坐了趟赶早的公交车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失踪一日 自戒赌以来,我加强了身体锻炼,当舍友还在熟睡,校园还在迷朦,我已在操场晨跑了。 入冬的操场,寒气逼人,霜花枝满,跑起步来分外刺骨,我随着那些体育生跑着。 吃过早餐,去上了课,乘着中午余闲,我又去了一篮子数码店营业。按照惯例,蔡膨中午都会比我早到店的,可今天我已到店多时了,就是不见他,打电话也打不通,回想昨天下午他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走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去赌博了。 中午忙完,我又给蔡膨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我心中有点担心,便去他宿舍寻找。 到蔡膨宿舍,其他人不在,只有高宗躺在床上认真地看书,他一看我进来,连忙起床迎接,我笑着说:“都说高总是书虫,我还不太相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高宗从床铺跳到地上,穿上拖鞋,笑着说:“哪里的话啊!我是宿舍里没人,连个说话的人也没,闲着无聊,就看会书,哪是认真啊!唉,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今天怎么得空到我宿舍啦!是不是有事啊?” “高宗,你啥都知道啊!不瞒你说,确实说有点紧要的事找蔡总。”冲舟嘿嘿笑着说。 “冲舟,这下你就找错了,说到蔡膨,我也是找不到人啊!昨晚一夜未归,一上午电话又不通,连早课也没上。究竟不知干啥起了,我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也不知啊!”蔡膨惊讶地说。 “就啊!一般情况下,这家伙的电话那是二十四小时通着,今天不知怎么搞的,一上午到中午就是打不通,也不知搞什么名堂着来。”冲舟凑了凑凌乱的宿舍,坐在床边不解地说。 “就啊!这家伙,不知出什么事了,一早上班主任上课点名来,很是生气,非让我把他往来叫,他那电话就是不通,你说有啥办法来。”高宗略有怨言道。 “你说是不是赌博起了?”冲舟试探性地问高宗。 “极有可能!外赌成性着,说不定哪儿通宵赌博着,这会儿正睡觉着,冲舟,你找他有重要事吗?”高宗推断猜想说。 “也没有,就是中午他没到店来,我想着他是不是有事,便过来看看!”冲舟简单答道。 “估计好的!说不定手机没电了,说不准睡觉家把手机关机了,外莫大的个人来,好的开,你就别担心!”高宗宽慰冲舟道。 “担心倒也不担心,关键那家伙店里若不在,一些刁钻的客户我搞不定!”冲舟诉苦道。 “确实说咱一篮子数码店离不开蔡膨,但凭蔡膨那一张油嘴滑舌的利嘴,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坏的说成好的,能把好多客户忽悠留住,你我就不行啊!估计你做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比我强,我是直接做不来的!”高宗倚立在床沿边说。 “各有所长啊!你是学习的人才,又不是一心想经商!况且你那学习认真的耐心他蔡膨就比不了。” “我原本要一心学习的,计划考研家,去年跟上蔡膨入股了一篮子数码店,至今连本也没来,实在不想开了,又把本腾不出,实在没辙啊!”高宗叹息道。 “你好好学你的习就行,店里的事情多让蔡膨操心,这学期来生意还不错,如果继续好下去,不出意外,明年开春你的本就能收回。”冲舟乐观预测道。 “但愿吧!”高宗有点不看好地答道。 “你也别担心,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生意刚刚上手,我也刚入了门道,还开了网店,再加把劲,争取下学期把你的本收回,我也就好从你俩的店干了。不然,拿着你们的工资,营业额提不好,好像你们有意养了个我闲人,我总感觉不好意思啊!”冲舟安慰说。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虽然作为大学生兼职赚钱是重要,能够增强社会锻炼,提早适应一下生存能力,但学习也要紧,大学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的,毕竟你来这儿的初衷就是读书学习,提升自我。万了因赚钱耽误了学业,荒废了功课,挂了科,四年期满,毕不了业,就有点得不偿失,划不算来,你说对不对?”高宗作为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告诫冲舟道。 “就啊!你说的句句正确。我不到两年的时间,因各种原由,已挂了三科,以后若再不努力,恐怕就完完了!”冲舟略有担心地说。 “确实说你这种情况要抓紧啊!越到后头课程越多,难度系数加大,弄不好就挂科了,你要对自己负责啊!” 高宗说完,我看了看表,已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便有点心急,站起来说:“时间不早了,以后闲了同你再聊,我要先回宿舍取书上课了,感觉好长时间没听你给我讲历史讲政治了,还蛮惦念的啊!” “喜欢就好,有机会了,咱坐一起,共同探讨,互相切磋,顺便给你安顿一下,你但有认识的亲朋了,多联系一下蔡膨,看怎么回事。”高宗送冲舟到门口,还不忘叮咛蔡膨下落的事。 “好!我下来了联系一些他的狐朋赌友,看咋回事情,估计有人知道,完了我再告诉你。”冲舟满口承应高宗安顿的事。 离开了高宗的宿舍,我直往住处拿课本。 收拾好下午上课的东西后,我从宿舍出来,刚走到隔壁石超宿舍跟前,看见他的门可能谁忘了关紧,被楼道的风吹着大敞开,我便顺道进去。 进去,宿舍里只剩下石超还裹着被子睡得严严实实,全然没去上课的意向,我就故意提高嗓门,放大声响,三喊三声将他嚷嚷吵醒。 石超被我吵醒后,极不情愿地从被子钻出个头来,裸露了个胖乎乎的手臂膀子,揉了揉眼睛骂道:“冲舟,你这会子不去上课,跑我宿舍声音放大成驴叫唤似的,死家还!” 为了抹掉自己的过失,我信步找了个理由狡辩道:“声响不放大,你猪一样的瞌睡能叫醒来吗?” 石超一听我这般骂他,干脆收缩了手臂膀,说落道:“切!冲舟,有事说事,没事滚人,别影响我的瞌睡,我睡家!” 怕石超真的睡去,我赶紧说明了来意:“我的老板蔡总,你见了莫?” “蔡总?!你问我干嘛!我不知道啊!”石超探了探头一怔,没好气地说道。 “他难道昨夜没和你一起吗?”冲舟不信地追问道。 “昨晚是一起,可早上就不知去向了!”石超满不在乎地说。 “老石,说实话,你是不是没睡醒,说的外是啥情况,我听的有点糊涂。”冲舟不解地问。 “谁知道啊!腿蔡膨脚上长着来,想走哪儿是他的自由,我怎么知道?但莫啥重要事了,我睡家,实在撑不住了,你也就赶紧上课起,别再我这儿蚊子似的嗡嗡作祟了,我实在受不了啊!”石超被睡意困昏了头脑,赶紧敷衍打发冲舟道。 “你说你晚上见人来,早上没见,是不是在他外头的房子里睡觉啊?”冲舟也不管石超愿不愿意回答,又不厌其烦追问。 “谁知道啊!外就是个蔡锤子!我睡家!”石超带着几分无奈,很生气地说完,头又乌龟受刺激般蜷缩进被里了。 “老石,最后一次问你,说完我就走家,昨晚你们赌博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冲舟不放心地问。 “没啥事情,就是你们的蔡总和我一样,都输大了!”石超图于应付,直接从被窝里给出了答案。 本来石超不愿多说,我也急于去上课,想尽快结束我俩的对话,可听石超说蔡膨输大了,好奇心的驱使,让我再次追问:“老石,你说蔡总输大了,究竟输了多少啊?” “就几万元!”石超继续从被窝里发声。 一听石超所说的输大是几后面带“万”,万后面加“几”,我突然浑身发麻,有点紧张,恐石超这个花花公子睡糊涂了,信口胡说,便不管他在意不在意,生气不生气,一把撤掉他盖的被子,放于下铺的床上,让他赤身裸体暴露我面前,他自然肯与我好好对话。 对于我的这一突然袭击,让石超来了个措手不及,直接惊飞了他所有的睡意,他本能地从床上拾起,生气又无奈地说:“冲舟,你个锤子,这啥意思啊?” “老石,真果不好意思啊!也没啥,就是想多问你些蔡总的情况!”冲舟站地下,礼节性地做了个躬,连连道歉道。 “你所问的不是都给你说了吗?”气急败坏有些结巴的石超反问道。 “你说是说了,但就是有点不太清楚。”冲舟连忙补充道。 “什么不清楚?!”石超责问道。 “就是你说蔡总输了几万元的事情!”冲舟赶忙说。 “就是输了几万啊!合适的啊!”石超无奈不解地说。 “你没骗我吧?”冲舟极不信地反问。 “千真万确,你别再遭贱我了,我都一夜未睡,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赶紧把被子给我,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也是头大的很!至于你们的蔡总去什么地方了,我真的不知道啊!”石超看着床下的被子,冷兮兮像个迷失的小孩求饶道。 “那具体输了多少,过程咋样,你给我说说行吧!”冲舟迫不及待地求问道。 “行行行!先把被子拿我,再慢慢给你说!”石超迫不及待地说。 石超一说完,倏忽间我把被子接与他。 等石超盖好被子,缓过冷的神来,才气愤地对我说:“你的那蔡总就是个傻逼,还算是经常诈金花的高手,一晚上净胡球弄,他那玩牌的手气和水平,估计有一背篓钱也不够输,把我也害得输了三万多!” “什么?!你输了三万多!”冲舟惊讶地问。 “你以为啦?!”石超恼气地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蔡总比你还输的多?”冲舟怔怔然问石超。 “肯定昂!” “那他究竟输了多少?”冲舟刨根究底地问。 “总共多少不清楚,反正光黄石跟前的高利贷就三万来,去的时候我还见他还身上带了些现金,中途输没了,不愿借黄石的高利贷,又跑外头取了一次钱,但具体多少不清楚,玩了几把的工夫,就把好多钱输没了!”石超盖好被子,神色凝重,爬床边回忆描述道。 “按你这样算来,蔡膨至少输四万多啊?”冲舟简明推算出结果,惊讶质问石超道。 “差不多吧!反正输得蔡膨那狼狈可怜见的样,我是从未见过的!”石超说着说着有些同情道。 “他能和你比啊!”气的冲舟直抓挠床边的铁框,仍不解恨地怨石超道。 “冲舟,你说的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我不能和蔡膨比啊?他蔡膨的钱是钱,难道我石超的钱就不是钱啊?我也从黄石跟前借了三万元的高利贷,最迟要后天还,你说我,这段时间来已经输得够多了,又把不疼的手指往磨眼放来,结果,一个通宵又添了新账,而且还是三万的数目,你说我这觉睡醒后,日子该咋过啊?”石超边说边悔意满满地自责道。 “唉!你俩都让我咋说!搞出的这么大的乱子,那不是一个学生所能承受的。起初,我还当输了几千元,听来听去输了个天文数字。那回在他校外租的房子里,我原本是向他借点钱,凑着买电脑的,因为一个误念,输了一台电脑的钱,把人心疼的,难以度过的,其滋其味,其酸其苦,那是永远都忘不掉的。谁知,你俩倒好,贪图不义之财,信奉不劳而获,一念之差,一时犯傻,一夜之间,酿成大祸,竟然输了好几万。我的乖乖,实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咋说昨儿个蔡总接了个电话,神神乎乎走了,原来是上市区参与大赌去了,这下跟头栽大了,谁人救你俩啊?”冲舟气的瘫坐在床沿边怨恨责备道。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只能想尽办法给人家偿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黄石的手段,那是和社会上的黑道有往来的人,欠他的钱无异于与虎谋皮,不敢不还啊!”石超极为担心又茫然失措地陈述道。 “你的还有你家人来,你说蔡总咋办来?”冲舟替蔡膨担心道。 “昨晚好像蔡膨把他的一篮子数码店抵押了,不然人家给他不放贷的!”石超突然记起答道。 一听石超说蔡膨抵押了他的一篮子数码店,我一时坐不安份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或者石超说错了,很想进一步确认,回过头又一想,蔡膨输了那么多,黄石既然敢给他放贷,估计十有八九押店是真,况且上次到市区吃饭,黄石还曾高调提过要入股蔡膨的数码店,被他当面拒绝了,说不定心生妒忌的黄石,出于报复,昨晚伙同刘彪,故意下了个套,让蔡膨钻入,也未可知啊!反正,事情究竟如何,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凭石超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是说不出个丁丑寅卯来,只有见到蔡膨,当面问他才见真相啊!问题是他人现在去哪儿呢?会不会,我不敢多想了,只能又问床上躺睡的石超:“你们昨晚赌完博都干什么了?” “睡酒店了!” “那蔡膨还在酒店?” “没有,早上醒来,我迷迷糊糊看见他出去了,后来我又睡着了,起来后就没见到!” “你们赌博的其他人都有没有见蔡膨吗?”冲舟又走上前询问。 “谁知道啊!都各管各的,谁管谁啊!”石超讷讷地说。 “唉!你说你还都是曾经一个班的同学,赌博不相互照应算了,输了那么多钱,人走了也不留个心眼,会不会一时想不通?唉……”悲情的冲舟说完,光来回地上踱步,批评石超又无济于事,干站了会儿,心急火燎的,就离开了。 出了石超的宿舍,靠近这一排我们班的宿舍门全都关了,我知道他们都去上课了。我一看时间,已超出上课十多分钟了,赶紧走出楼道,步入校园。 站在校园街道,我左右回望,徘徊不定,是朝上课教学楼的方向驶去,还是往市区寻找蔡膨的方向走去?迷茫中,上天冥冥中好像给我指明了方向,顾国腋下夹着一本书,正晃晃悠悠朝我这边走来,一走到我跟前便说:“冲哥,你运气就是比我好,蔫慢邋遢的,又省这么长一程路啊!” “什么意思?”冲舟赶紧上前问顾国。 “没什么意思,就是上课的钱院长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下午课取消了呗!” 被顾国这样一说,我失望中参杂了少许高兴,便对他多余的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转身走了。 顾国看我直接走了,追后面大声骂道:“好你个冲哥,给你告了个好消息,连声谢都不谢就走了,什么态度吗?” “下回吧!”冲舟转身简单地答了句。 “还下回个屁!总是约女朋友起家,不然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算我白认识你一场咯!” 隐隐约约听顾国怨恨,我知道他误会了,也没做过多解释,更加紧了步伐,火速跑到校外,坐了趟到市区的公交车。 下了公交车,站在冰冷的街头,举目四望,人来车往,高楼林立,才发现自己来市区寻找蔡膨是盲目的,我向石超并未问清楚他们昨晚赌博的那家酒店,更不知蔡膨惯常喜待的位置,我该如何是好,难不成还回学校? 思前想后,既然来了,就到市区走走看看。假如运气好了,在某个角落碰到蔡膨,也算不负此行;万一找不到,也算尽了朋友的情分,于心无愧,落个安心。 打定了主意要找蔡膨后,我就沿着长长的街道边走边望,一排排门面房,一幢幢大楼,繁华处,僻静点,公园,商场,步行街……总之,我穷尽力所穷,目到所能及,使出了浑身解数,熬到下午返校的最后一趟公交车出发,还是找不到人影,我便彻底放弃回校了。 来到学校,天已黑了,我无心吃饭,便信步校园乱窜。突然眼前一亮,一篮子数码店的灯亮着,我很是惊讶,赶紧去看。 来到店里,蔡膨居然坐在吧台,他一看我进来,面带笑容,很平静平和地说:“冲舟,今儿个下午怎么来店这么迟啊?有事啊!” 看着蔡膨强装若无其事的样,我心中酸酸的,知道他此时有亿万个伤心后悔的理由,可苦不堪言,说不出口,我也不敢多问,生怕触到痛处,让他难受,便也装作不知情地答道:“没啊!” “没就好!我正好走家,你既然来了就先看着店,我出去吃个饭去!”蔡膨言不由衷逃避道。 “你还饭没吃来?”冲舟故作惊讶地问。 “就啊!” “那好,正好我也没吃,咋俩一块儿去食堂吃吧!”冲舟婉劝道。 “要不你先去,我看着店,等你来了我再去!”蔡膨找借口硬不愿去。 “要不这样,你吃啥家,我给你捎上算了!”冲舟找个了折衷的办法说。 “算了!那样麻烦的很,你赶紧去,来了我再去!”蔡膨依然推脱道。 我知道蔡膨以去吃饭离走是假,躲避逃脱我是真,便不想多有隐瞒,说破道:“蔡总,你别逞强了,昨晚你发生了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更知道你的感受,因为我曾深有体会!” 我一提到蔡膨的痛点,他强装无事的表情立马消无了,也不管店是否为公众场合,旁边有其他人看与否,双膝猛然间瘫软地跪倒了,像个三岁的孩子,当场嚎啕大哭起来,比我那次输大后,在宿舍里顾国袁童面前痛哭,还要撕心裂肺,还要酣畅淋漓。 面对一个男人在我跟前突然赤裸裸痛哭,天生情商低的我一时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相劝,赶紧走到蔡膨跟前,硬巴巴拉着他说:“蔡总,不要多哭了,赶紧起来,外头那么多人看着,太难看了。” “让都看吧!都尽情看吧!我犯的错误还怕人看啊!我就是个傻逼,就是个混蛋,就是个……亏了先人的娃,我……”蔡膨痛哭不已喊着。 “事情已发生了,哭有何用,赶紧起来,咋一起给你想办法啊!”冲舟边揽腰拖着沉重的蔡膨边劝道。 “莫用了啊!冲舟,这次我闯的祸我清楚,是彻彻底底完完了!”蔡膨弹着双腿,挣扎着冲舟的强行抱起来。 “莫用的话,你这样湿地下一直坐着就能解决问题吗?谁同情你?”冲舟见拉扯了半天,蔡膨仍然无动于衷,生气地说。 “我不要别人同情,也不要别人管,我就是个畜牲,就是个流氓……” 见蔡膨还哭闹着不停,我实在难以将他扶起,怕店外头路过的学生看到这一状,我索性丢开蔡膨,去关店门。 我关门的时候,一些好奇的学生早已站在门外,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相望了,口里还嘀咕着什么。见我走来关门,他们怕我批骂,都灰溜溜不情愿地散开了。 关了门,没人看,没人管,本想让蔡膨彻底痛哭一回,好让他心底的压抑痛苦,全部以哭释放出来。可他突然像被电通了,立马停止了哭泣,擦掉泪痕,拾起来给我道歉道:“冲舟,刚才失态,真不好意思啊!” 被蔡膨这样一说,我还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便答道:“没什么!就是事已至此,你要振作起来,想着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自怨自艾,自我放弃啊!” “就啊!哭有何用?只是徒增脆弱,让自己更可怜!” “你这样想就对了!” “唉!冲舟,昨晚我闯的祸,可能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你可能要失去咱店这份工作了!”蔡膨头仰着天花板,把伤心的泪滴又挤回去了,哽咽着说。 “我都好的,失去这份工作还可以另找!倒是你,苦心经营的店,说没就没,换谁谁都会伤心难过的!” “现在伤心难过有何用,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啊!”蔡膨叹息道。 “蔡总,你有没有想过,昨晚你是不是被黄石他们算计了?”冲舟疑惑地问。 “唉!冲舟,有这种可能,可昨晚我真果输得失去理智了,没想到这些啊!”蔡膨捶了捶自己的头说。 “你想想看,上次咱跟黄石一起吃饭,他要入股你的店,被你拒绝了,可能心有芥蒂,觉着霸王硬上弓不可,就使了个阴招,给你下了套,把你钓上钩!”冲舟怕隔墙有耳,靠近蔡膨,坐在凳子上给他边分析边说。 “说不准,事先是刘彪给我和石超打电话说,他组织了一个耍现金的大场合,亲自租了辆车,把我俩从学校拉到市区酒店参赌的。到酒店却有了放贷的黄石,我本来是气愤黄石放贷的,没打算玩,要当场离走,被他们硬劝住玩了,一开始我耍自己的现金,后来输大了,捞本心切,才抵押了店,借了黄石贷的!”回想昨晚的那一幕,蔡膨就既哽咽又气愤。 “我记得刘彪和黄石关系不咋的,昨晚两人怎么搞一起了,是不是有猫腻?” “很难说!但我俩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猜测,我已经给人家写了抵押店的借据,签了字,还能怎么着啊?”蔡膨悔意无奈地说。 “要不,咱报警把这些狗日放贷的让警察给抓算了!”冲舟突发奇想道。 “报警?!还是算了吧!赌博咱是自愿的,我们又没确凿的证据证明人家放贷,况且黄石咱惹不起,外还有社会上黑道的人撑腰。万一报警未遂,又为了一身仇,咱还怎么在学校混啊?”蔡膨弱弱说。 “蔡哥,按你这样说,你这几万元投资的店就莫解救了?”冲舟大失所望又难以接受事实道。 “估计难啊!”蔡膨长叹嘘气道。 “依我看,咱高低别管!看这帮狗日的咋弄家!”冲舟愤愤不平道。 “认栽算了,我是没办法了!” 看着蔡膨彻底崩溃,瘫坐于沙发,无半点精气神,我预感一篮子数码店这次可能真保不住了,虽说店不是我的,可我在这里待了一年多的时间,为了经营好它,我也算付出了许多心血,每日清扫柜台的灰尘,每天笑脸迎接来往的客人,冷不丁店要明天易主,我有点难以接受。可事实已然,我又能如何,只能看着满墙雪白的海报发呆,望着刺眼亮堂的镁光灯舒展心绪。 店里待了会儿,蔡膨坐不住了,要约我去吃饭,我却没半点食欲。 蔡膨去吃饭,临出店门的时候,有些难言地对我说:“冲舟,你乘这会儿空闲,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拿回宿舍,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 蔡膨话说完,我还没来得答复,他已不见了,我坐着觉着凄凉,也离开回宿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警局赎人 由于蔡膨的过错,让一篮子数码店将要面临转让,意味着我也失去大学一年多从事的销售工作,这让我还账的压力随之增大,一晚上我郁闷烦愁的未合眼。 第二天睡醒,虽说蔡膨不让我再去一篮子数码店打工,可毕竟一年多的情感,心有不舍,还是去了最后一次。我像往常一样,中午上完课,饭也没吃,就直接去了店,而蔡膨已在店中。 进店后,门半掩半开着,蔡膨木讷地坐在电脑跟前,手里拽着一瓶二锅头喝着,看见我进来,便弱弱问:“冲舟,我昨天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有点不舍,顺道过来看看!” “有什么可看啊!人生在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不知命如何变幻,更不知运何时轮转,该经历的还得经历,当过去的还得过去,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没什么可留念的!” 蔡膨坐于靠背椅上醉醺醺戏言,我看店里酒气冲天,被他糟蹋的凌乱不堪,十分荒凉,就没同他多言,赶紧敞开店门,去收拾卫生。蔡膨见我这般,挣扎着站起来,歪歪斜斜埋怨质问道:“冲舟,从今天下午起,这里已不再属于你了,还打扫那干嘛啊!你有意思吗?” “就是没意思才找点意思啊!哪像你,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用一瓶二锅头来逃避责任,逃避现实!你觉着沉醉沉醉,不知归路,还有路吗?”看着蔡膨胡子拉碴,面色红润,狼狈不堪,冲舟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迷路最好,我拼搏奋斗了三年,苦心经营了这家店,到头来落了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还不如当初把开店的那些钱用来醉生梦死,挥霍逍遥,岂不快哉?”蔡膨边喝二锅头边感慨道。 “蔡总,你要清醒……”冲舟刚要说下去,被蔡膨步履凌乱地上前用手拦住。 “冲舟,你给我……打住,我给你说,再没什么所谓的‘蔡总’了,我当不起那个‘总’,从今往后,你最好不要再叫了!”蔡膨强硬地命令道。 “好好好,我不叫了,可你不要喝了!”冲舟求情道。 “不成!酒是忘忧草,能排忧解烦,不喝它,我喝什么,难不成喝敌敌畏?” 我怕蔡膨喝醉难堪,劝又劝不住,乘其不备,一把抢过剩余的半瓶二锅头,仍入垃圾桶。蔡膨见我抢了他的酒,很生气地索要道:“酒给我!赶紧给我!” 对于蔡膨的不停索要,我假装没听见,用清理卫生逃避,想让他遗忘饮酒,可蔡膨像一位顽童溺爱一款游戏机,一而再再而三地追着索要,这下让我彻底动怒了,终于忍不住大声嚷道:“蔡膨,你能球子很,还把店输了?你能球子很,还不敢去挑战黄石?你能球子很,还不能战胜自己的赌性?我给你说,今天你失去自己苦心经营三年店的代价,就是你为自己战胜不了赌性所买的单!如果你还不知悔改,还不吸取教训,还麻痹任性,恐怕付出失去的不止一家店,还会是更多的东西!你要知道,造成你今天这个悲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如果喝酒能解决问题,那酒就成了神器,而不是麻醉剂!酒瓶就在垃圾桶,想喝就自己去捡,我不拦当你。我再奉劝你,即使你今天喝死,估计黄石也不会出于同情而把店归还于你!” 被我猛猛批判说落一通后,蔡膨似乎清醒了,如同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缓缓转身走到他所一直钟爱的转椅前,上下打量定睛了一阵子后,一言不发坐下了。 蔡膨坐下后,我见他情绪稳定了些,彼此再无话可言,感觉气氛沉闷乏味,就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出了店,我直奔食堂吃了顿饭,为了平静心态,中午午觉也未睡,直接去了图书馆自修室看书。 直到下午,也不知蔡膨将店如何处理了,当我替宿友水房打水路过时,醒目地看见一篮子数码店锁门的钥匙更换了,是一把更大更结实的锁,我才真实的感觉到,蔡膨的店从此真的不在了。 回到宿舍,顾国坐在床铺,盯着我质问:“唉!冲哥,你们一篮子数码店为何关门了?” “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会吧!你身为里头的员工,真不知道?”顾国好奇地追问道。 “真的!” “蔡膨没事吧!” “不知道!” “哎,冲哥,我试了,你没发烧啊!怎么说话糊里糊涂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国从床上拾起来,摸着冲舟的额头说。 “没有!净胡说!”冲舟批评道。 “没有还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被郝龙他们接手了?你不知道,不会有隐情吗?”顾国神秘地问。 “谁知道!” “听石超说蔡膨输大了,借了黄石的高利贷,把店抵押给了?” “你啥都知道还盘问我,什么意思啊?顾国!”冲舟故作生气地质问道。 “没有,冲哥,我主要是关心你有事没事,至于你那一篮子数码店的蔡老板,平日里头,我看就是个鬼鬼祟祟,老谋深算的奸商,对他没什么好感,管他输大赢大的!”顾国翘皮地说。 “你看你,平常也是个路见不平,替人鸣冤的人,这会子怎么也成了落井下石的人了?”冲舟不满地说。 “没啊!”顾国慷慨答道。 “没还说三道四,说那么多蔡膨的不是?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凭什么看他不顺眼?”冲舟批评地质问道。 “我也不是那样,就是替别人说说而已!” “替谁说?” “我……” “卡住了吧!做人还是要厚道,别总在他人背后说长道短,尤其是当别人困难时,更不能落井下石!那蔡膨也算可怜,苦心经营的店,由于一时的犯糊涂,被自己不成器的赌性一夜输光了,可那也不是他的本意啊?”冲舟富有同情心地说。 “冲哥,我知道了!再不要说了,咱一起吃饭走,我请你,我知道你失去了一篮子数码店的工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兄弟我请你吃饭,权为你解忧!”顾国倾囊相助道。 “唉!……我看,满校园就数你好过,不愁吃不愁穿的,更不管学习不学习,一天光知道打游戏游玩,好过的堪比神仙,估计神仙都不及你,他们闲暇时多少还要替凡人操点心,你啦?想玩就玩,想吃便吃,想睡睡天亮,天不管的地不收,那叫生活一个幸福,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冲舟开玩笑地说落顾国。 “别这样说嘛!我一天也干许多事啊!你光是赶了挣钱没发现而已?”顾国替自己辩解道。 “是吗?”冲舟故作不信反问道。 “真的!” “真的就好!好了,不跟你贫嘴了,赶紧吃饭走!说好的,你请我,不赖的,一篮子数码店我可没工作了,生活堪忧啊!你个富二代可要时不时救济啊!往后,我可要靠你了,你就是我的……”冲舟撒娇诉苦道。 “冲哥,我决定我作主,没毛病,以后你的吃喝拉撒我包了,你跟上我混就好了,但前提是必须把我陪好!”顾国毫不推辞答道。 “那样……的话?!那就麻烦了!你不会……那我还是算了,不让你保养了,省得夜里白天陪你,外把人还折磨死家!” “好的!其他不用陪,就陪我成天打游戏!” “那……也不行!我决定还是算了!我还是闲了多上好大叔饭店哪儿打工算了,凑你的一顿饭不易啊!” “算了就算了,总不能光施舍你,不让你干点事情,你也觉着不好意思啊!” “算了!赶紧走!”冲舟似乎有些饥饿地追顾国道。 “唉!冲哥,咱吃饭,老袁叫不叫?” “唉!估计外哥们闲的!自从有了女友我们就少有一起坐过,宿舍也不待了,就让他们好好性福起吧!咱难兄难弟好好咥走,管他呢?”冲舟坚定说。 说完,我和顾国去食堂吃饭去了。 饭吃完,我去图书馆上晚自习,顾国约了石超去网吧玩游戏。 来到图书馆自修室,一楼的座位已坐满了,又去二楼寻找,还是没空余的,我就生气地折返。 刚出图书馆门口,就碰见甄梅和赵曼往进走,她俩一见我,几乎同时惊讶问道:“冲舟,今晚什么风把你刮这儿来了?” “冷风啊!”冲舟开玩笑说。 “冷啥风来!刚来就走家啊?”甄梅追问道。 “没啊!找了半天没找到座位准备回家!” “净胡说,那么多座位还莫你坐的?”赵曼不信地说。 “人家外冲舟可能有约会来,才急里慌张走家吧!”甄梅对赵曼说。 “哪有啊!真找不到,你俩还不相信我!”冲舟赶紧解释道。 “信你个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真想学习还找不到座位?”甄梅批评冲舟道。 “好,托你俩福,有的话就好!”冲舟做出感谢的手势说。 “去的话就赶紧走!别啰嗦了!” 说完,甄梅已挽着赵曼走了,我赶紧跟随她俩到三楼的自修室,在靠近窗跟前找了个座位坐下。 很久没来自修室看书了,对于这里的肃静气氛有点不适应起来,不停四处观望,想找点什么,又不知寻找什么,旁边的赵曼看我这样,用胳膊肘子抖了抖我说:“冲舟,不好好看书,胡乱看什么?” “没什么啊!” “还没?就你那专注的眼神,肯定是偷着看美女了!”赵曼轻声说。 “真没!”冲舟又辩解道。 “没就好!最近干嘛着来,怎么每天一上完课,就不见你人了,和你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赵曼好奇地问。 “唉,就是瞎忙的,都没干什么正经事,倒是你们一天踏实看书学习,多有成就感啊!听说你还准备考研家?”冲舟翻了几页书,羡慕地说。 “想考,就是感觉专业课太难,犹犹豫豫着来,还莫真正下定决心来。” “考研也好啊!现在的本科生不好就业啊!尤其是像咱们这个计算机专业,专业性强,如果真不学点过硬的知识,会点真本事,将来社会上生存,恐怕很难啊!” “你知道还不好好学习,还一天净胡鬼混,荒废了这么大好年华!”赵曼不解地说。 “也没,一直努力着,就是你不知而已!” 和赵曼正谈得尽兴,我兜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高宗打来的,我赶紧走出自修室接上,他说蔡膨独自在市区慢摇吧喝醉了,欠了人家的酒钱,被店主报了警,让警察带走了,让我陪他一起去赎。 听到蔡膨这个消息,我怕赵曼和甄梅说闲话,没敢对她俩说真话,随意编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出了图书馆,夜不是很深,天已黑了许多,我小跑到校外的公交站台,高宗早已等在哪里了,我俩坐了辆出租车,火急火燎赶往市区。 来到市区,到了警局,见到蔡膨,他满脸憔悴,昏头探脑,对我和高宗的看望,似乎还不清不楚,看样子是酒醉未醒。 我和高宗向警察交代了身份,交了蔡膨拖欠慢摇吧的酒钱,他才被释放出来。 出了警局,外面寒风刺骨,我怕蔡膨酒醉风寒,赶紧脱了衣服给他穿上,高宗挡了辆出租车,我们坐上直奔学校。 回到学校,为了爬上高楼,保护好蔡膨的安全,我和高宗两边搀扶着,才把他送往宿舍。 好不容易送蔡膨回宿舍,刚进门,他就呕吐了,吐了一地,幸亏我和高宗闪得急,才没吐到我俩身上。 蔡膨吐完,我和高宗使劲全力扶他上床,本想他会安静睡觉,我也放心了。 正准备离开,蔡膨一脚蹬开被子,双腿胡乱踢动,嘴里恶狠狠骂道:“狗日的……黄石,你……早晚要……遭报应的,你……要老子的店,你……明说吧!为何……要给老子下套?老子……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待我!你……真是亏你的……先人……板板来,你……就是个球,连……球都不如……” 翻了个身,头杵在被子上,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改口骂道:“什么他妈的……慢摇吧小姐,都不是陪人喝酒陪人睡觉吗?还挑肥拣瘦,还嫌七挑八,就因为老子今晚……没带钱,至于……这么狗眼看人低吗?等……老子有钱,定要……干死你们。还有那些……狗屁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抓了,还给我戴手铐,录口供,拘留我……我真的……这辈子还莫……受过这种窝囊罪啊!你说……你们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学校混啊!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蔡膨依旧躺在床上,如骡子打滚,像小孩耍脾气,边骂边翻腾,高宗怕蔡膨踢他,不敢靠近劝说,我故作勇敢,跟前去劝,这不,不劝则已,一劝又改口骂我道:“你个……死冲舟,就是……土锤子,以前……开口闭口叫我……蔡……总,今天竟然……直呼其名,还……不情愿。见我落难了,还……还数落我,批……批评我,甚至……骂我,你就是个球……你……什么东东啊!你……” 蔡膨嘴越骂越软,手越挥越没劲,又哭着怨恨道:“你……说你……老天爷啊!我……蔡膨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整我,你……要这样作贱我,你……要如此糟蹋我……甚至抛弃我……我……真的不想活了……你……” 说着骂着手舞足蹈着,蔡膨乏了,醉话没了,也无怨恨也无烦闷地睡着了。我见蔡膨彻底消停了,给高宗叮咛了一番,便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宿舍谈判 蔡膨借了黄石三万的高利贷,用他的一篮子数码店抵押了,而石超也输了将近三万多,眼看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黄石已派郝龙到他宿舍催促多次了,下午是他的最后期限。 打发了要账的郝龙,石超来回在宿舍踱步,发愁的他不知如何凑齐那么多钱,由于前段时间,他把钱肆无忌惮的挥霍和接连不断的赌博大输,致使他向家里索要了够多的钱了,这次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张口再要了。 走投无路之下,他怕黄石找他麻烦,刁难殴打他,就打电话叫了当兵复员经商的他姐夫来帮忙助威。 临近下午,郝龙见石超的钱还未给他主动拿来,就约了黄石常虎来石超宿舍索要。 黄石来到石超宿舍,石超姐夫领着个助手也到了,他一进石超宿舍,原本以为凭石超的家底,偿还三万元的债务,那是轻而易举的事,石超之所以不偿还,肯定是想挑战他的底线,他也不甘示弱,硬要给石超这位富家公子给点颜色,好震慑震慑他。 大家相继坐好后,石超把自己当前的处境细说黄石,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万元给他,想让黄石将剩余的部分再通融些时日,谁知,黄石还未变态发言,一旁站的郝龙就急了,蛮横无理说道:“小石,你拿这么点钱是打发乞丐吗?你也不去学校打听打听,我黄哥的钱,什么时候给人欠过?你真是有眼无珠啊!” “郝哥,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真希望你给我通融通融,再给几天时间,我保证把剩余的全还了!”石超畏畏缩缩请求道。 “石超,刚才郝龙不是给你说了吗?借我黄石的钱,说好的今天,没人敢拖到第二天,这点认识,我想你应该知道的。真不是哥不给你面子,假如我这次迁就了你,给了你面子,那等于让我破坏规矩,失去威信,将来兄弟我还怎么在这条道上混啊!你说是不是啊?”黄石安坐石超床边,翘着二郎腿,夹着中华烟,边弹烟灰边说。 “凡事得有个过程,总不能把人往死来逼啊!才是前天的钱,就让今天还清,太有点不厚道了吧!又不是不给你们还了,怕什么?”旁边站着的石超姐夫见郝龙咄咄逼人,气愤不已,便努努插嘴言道。 “哎哟哟!借钱不还,还有理了,我还不信了,这钱今天不还,谁还能走出这个门!”郝龙气汹汹走到石超姐夫跟前说。 “都是讲法律的,你们那赌博的高利贷是怎么回事,你们最清楚了,还把人往死来逼,今天当真还不上,我就不信你能把石超怎么样?”石超姐夫毫无畏惧地放话。 “什么?你能球再说一遍?” 郝龙此话一出,黄石扔掉烟蒂,继续安坐着看石超姐夫的反应,石超则战战兢兢,生怕郝龙跟他姐夫打起来,就死劲拽着他姐夫的手,不让他多靠近郝龙,可要强的他姐夫,为了不甘示弱,还是一个劲儿往前冲,并指着郝龙鼻子骂道:“年轻人,今天我给石超作主,钱还就不还了,你能把石超怎样?一个学生家家的,不懂得尊长爱幼,还话茬茬硬气霸道的不行,你能球啥来!不是我给你片大话,我混社会的时候,估计你还在穿开裆裤着,像你这样拽的人,我见的多了去,还怕你不成?” “你是个啥球东西,还要我尊敬,这里你算老几,还对我指手画脚啊!”郝龙也回击骂道。 “就啊!你算老几啊!你的老大还坐着,你条狗就不听使唤地乱咬人家,就你头上那几根黄毛,就知道咋咋呼呼的,我几十岁的人,有你几个都不在话下,不信咱试试!” 被石超姐夫这般辱骂完,气急败坏的郝龙欲抢身去打他,却被半天没说话的常虎一把揽住了,黄石怕石超姐夫有些来头,被郝龙闯了祸,也站起来呵斥道:“郝龙,起那么大火干嘛!先别冲动,坐下消消气,现在是法治社会,咱不去动粗。既然这位大叔说的这么好,又是混社会的人,那我们不妨听听他如何说,是不是?” “既然你这位当家的让我说,我认为摆平事情很简单,也很麻溜,就用这一万元把事情解决算了!” 一听石超姐夫说得这么刁,已平息坐下的郝龙瞬间像油炸开了锅,站起来骂道:“什么?你还装球的像,老实把我们当病猫来,不发威,你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还真没王法了!” “什么?!就你们也配讲王法,拿了两万多元放贷,空手套白狼,一晚上滚成了六七万,全给石超和他班的个同学放给了,这也叫王法啊?真的可笑至极啊!你们联合社会混黑道的人,组织学生赌场,你们从中抽红头得利,还抵押拍卖别人的店,这些我都一清二楚,还把你们的这种伎俩给我石超用,我看你们是找错人了吧!”石超姐夫指着郝龙毫不客气批判道。 常虎怕郝龙控制不住情绪,贴身拽着他的衣服和手,郝龙兀自跳着蹬着往石超姐夫跟前冲,并扬言道:“老不死的,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老子没这本事就不揽这瓷器活儿,既然敢放贷,就不怕惹事,你有啥球本事就尽管显出来,单挑也行,群架也罢,来个痛快的,何必杵在这里叽叽歪歪,磨嘴皮子工夫,没意思!” “小杂毛,就你和我单挑?你恐怕还不够格吧!”石超姐夫指着郝龙骂道。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是骡子是马,咱遛出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啊!去哪儿,你随便选,我奉陪到底?” “还奉陪到底?就你那瘦不拉几的体格,我怕你试不起。” “我给你说了,要去的话就别再废话了,莫意思!” “走就走,谁怕你,就我,虽然五十多岁的人了,打你这样的个人,还手心来扛着吗?” 当石超姐夫下定决心出走,郝龙也信誓旦旦做好打架出气的准备,狡猾的黄石怕石超姐夫别有来头,不愿把事情闹大闹僵,给常虎使了个眼,让他把郝龙拉坐下,他则又站起来,数落郝龙道:“郝龙,你一天急来屁里的说话,难道不消停一阵子就死家,你要知道,咱来这里是要钱来的,不是约架来的,我还在这里坐着,哪里轮到你说大话的份了?赶快给我闭嘴,否则就滚出去。” 郝龙见黄石不但没替自己说句帮腔的话,还把自己当着石超姐夫的面批评数落一通,甚至揪心不愉快,想反驳顶回去,又见是自己的老大,就干委屈憋屈的坐着。而石超姐夫见郝龙受了批评,虽然他知道这是黄石故作的表面文章,但他还是心里窃喜舒坦,毕竟这还是他硬气强争的结果,否则,他早已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有了黄石服软的言辞,石超姐夫知道谈判有了转机,便也给郝龙找台阶道:“这位年轻人,你也别太批评你们的兄弟,毕竟他还年轻,沉受不住气,才一时性急,难免爱占嘴上的便宜。” 听了石超姐夫的话,憋屈窝囊的郝龙想站起来泄愤,被身旁站着的常虎硬是摁着没得起来。黄石又说:“本来我想着,石超的事情让他解决,毕竟我们都是年轻人,都好说话,不想让外人插手,但我观察了半天,他的事情你非解决不可!只是我看出,你也不是个解决事情的人。大叔,你想想,咱三万元的欠钱,白纸黑字那石超都签着,这不是谁逼迫谁借的,是石超自愿借的,你不能亏我们啊!你说是不是啊?” “我也看的出,你是个文明人,说起话过来还不那么粗糙粗糙,我也是讲道理的人,该你多少我一分钱也不拉下,可不是你的我也多余的一分不给!你那三万元的欠钱,石超是自愿借的不假,但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是实打实的三万元吗?是货真价实的等值三万元吗?我估摸着是扑克比划出来的吧!所以那么多钱,要全部还,是不可能的!”石超姐夫不紧不慢坐着说。 “糟老头子,我看你是球样样多,明摆着赖账家,外三万元的钱都是石超一张一张借的,怎么不是实打实的?我看你这是吃屎的把拉屎的欺住了,还……”坐旁边一不留神腾出常虎把持的郝龙,一下子忍不住站起来又骂道。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也就少给我说三道四,尤其是别胡乱指指点点,否则我不客气的!”石超姐夫怒斥郝龙道。 “谁叫你说话来,赶紧坐回去,不然,就给我滚出去!”黄石见郝龙被自己一声呵斥坐回去了,石超姐夫也气平了,他又说,“大叔,咱也谈了已有一阵子了,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看得出你也是混社会走江湖的人,俗话说:‘盗亦有道’,虽然我们是放高利贷的,但我们也是放的钱,不是冥币什么的。既然石超的事情你要解决,如何处理家,能不能成,你给个痛快话,我们赶紧走人,都杵在宿舍里,学生进进出出的,看着不好!” “既然你也说了,我也是爽快人,咱说不定不打不相识,再加五千元,如果你看着能成,咱兄弟这事情就算解决了!”石超姐夫直接回应道。 “再加五千?!不会吧!”黄石一怔问。 “就是!多一分不加!” “要不这样,我看得出你是个爽朗人,咱也不说三万了,这也是我破例第一次给人让钱,少过一万,权当给你卖个面子,你看行的话就行,不行拉倒得了!”黄石语气坚定地说。 “兄弟,我也看得出你是个明理的人,不瞒你笑话,在你没来之前,石超就把他的情况给我一五一十说了,他最近赌博输得连一毛钱都拿不出,何况万字上的钱数了,那一万元还是我托人给借的,再加的这五千元还得我替他出啊!你就理解一下!”石超姐夫诚恳地说。 “那……你的意思就再没了?”黄石不信地问。 “兄弟,真没了!不信你问石超本人!”石超姐夫说。 半天一直没说话,也不敢说话的石超被他姐夫这样一说,感觉解决事情有望,由刚开始的颤栗不定到此时的欢喜上头,赶紧走到黄石跟前诉苦道:“黄哥,真的,这几场赌博把我输大了,身上真没一分钱了,最近穷的连生活费都没,去网吧打会游戏都得朋友掏钱,否则真不敢去啊!你就饶我这一次吧!下次……” “就你还敢‘下次’?就你这……唉!真不想说了,一晚上放出那么多钱,都和你一样,我们几个兄弟都要喝西北风来,还敢出来混!”黄石狠狠无奈说。 “所以……说,兄弟!我这不成器的娃他小舅,还要你往后学校里给照看点,你看他来,家里一月给那么多钱,他花的连一分也不剩,还净给人找麻烦……你说?”石超姐夫见事情解决已成了对半多,一改硬气的语气,半开玩笑半巴结黄石道。 “唉!再不说了,我丢人丢这里了,一万五就一万五,权当是我赌博输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利落弄来,这事情就算过了。真的,今天还是你面子大,不然,一个子儿也不会少!” 石超姐夫一听黄石答应了,立马打发跟前领着的那人去车上取钱了,气的郝龙干挠头直抓床的铁板解恨,石超则傻站着兴奋的不知所措,黄石虽有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为了息事宁人,把事情尽早了结,只能忍痛割爱,少掉一半的钱。 石超姐夫的帮手把钱拿回来后,石超将自己身上的一万元凑齐一并交与黄石。临走时,石超姐夫特意叮嘱黄石要多照顾小舅子,黄石也爽朗的答应了。 为了酬谢黄石的少钱,由石超姐夫坐东在学校请大家吃饭,郝龙虽有不愿,在黄石和石超姐夫的圆劝下,还是去了。 在饭桌上,酒过三巡,黄石和石超姐夫竟然以兄弟相称,郝龙和石超姐夫也握手言和了。 就这样,石超一夜酿成的愁帽被姐夫摆平了,他也算解脱自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校园打架 那是周末,高宗邀请蔡膨给女友路荟过生日,本来路荟是蔡膨从大二时就开始追求的女孩,后来被高宗追走,他一直心有不甘,碍于同学的情面,他只能面对现实。近日又得知石超的赌债被他姐夫对半解决了,而自己的赌债不但分文未少,他的一篮子数码店还被黄石低价收购了,这令他更心所不服,气愤难平。 今日,借着吃饭,他把情场的失意,经商的落败,统统用酒释怀。 席间,他看着在坐的高宗和路荟,刘衡和王惠,陈诚和萧娟,汪真和沈萱,都是成双成对,都是同班同学,其他人只顾互相夹菜显暧昧摆情调,竟没人陪他喝酒,他就郁郁寡欢地自个儿独饮,高宗概知那晚蔡膨醉后撒酒疯的德性,就力劝道:“蔡膨,你要多吃少喝啊!这样猛喝对肝胃不好啊!” “蔡总,你现在是咱班的经商精英,也算成功人士,咋看起来还愁眉苦脸,一脸不高兴啊?”不知情的汪真开玩笑说。 蔡膨想让汪真改掉他的叫法,高宗也想说明,但见这么多人面前,他们都不好意思,就装作不知,都闭口不言,可一心想喝酒的蔡膨请求汪真道:“没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名与利!咋好好喝一阵子,行吗?” 汪真想着,难得大家聚一回,很想和蔡膨喝一阵子,可女友沈萱总是使难看的脸色,他就尽量收敛推辞道:“蔡总,学生会还有事,我不敢多喝,改天有时间咱再一醉方休,好吗?” 蔡膨想力劝,可汪真现在身为咱学生会主席,又有女友在身边,他也就很失望地说:“没事!都量力而行,能喝多少喝多少,不勉强的,毕竟今天是路荟的生日,咱不敢喝醉,要好好给她过个生日!我……首先……祝她身体康健,事事顺心,每天开心,越活越年轻,越长越漂亮!” 给路荟说了祝福词,路荟腼腆的无话言谢,高宗说了些场面上的感谢语,蔡膨见请不动汪真,又要同刘衡喝,可他也是个怕王惠的人,就故作有事推辞道:“蔡膨,我待会儿还要去时光乐队和对友一起排练元旦演出的节目,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蔡膨素知刘衡的忙碌,既要考研学习,还不放弃乐队节目,每逢节假日学校要举行的节目他的乐队都要参加,所以,一听他要忙事,也就千万个理解。剩下陈诚,他看着沈娟满心不悦,就没打算同他喝。 数来数去,满满一座人,能和他喝酒的没一个人,他就自酌自饮,临到散场的时候,他已有几分醉意了,只是还能行走。 路荟生日完,大家各自散了。高宗不放心蔡膨,想送他回宿舍,可蔡膨硬是坚持不让送,他就自行走了。 走到校园半道,他碰上黄石和郝龙,赶紧上前揽住,没好话道:“好你个黄石,做事咋就这么欺软怕硬?” “怎么了?小蔡!”黄石奇怪地问。 “还能怎样?”蔡膨歪歪斜斜不悦说。 “蔡膨,你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开,我和黄哥还有紧要的事来!”郝龙一把上前推住蔡膨胸脯道。 “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还不是去干害人的勾当!”蔡膨打了个嗝浑说道。 “操你娘蛋,蔡膨,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别以为喝了点黄尿,借着酒劲想在你爷跟前撒酒疯,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去!再不走,小心老子给你两拳头!”气的郝龙紧紧拽住蔡膨的衣襟骂道。 “郝龙,今天你有种就给我两拳,谁怕你谁就是孬种!”蔡膨故意凑近郝龙骂道。 黄石看着街道人来人往,大家时不时回头凑他们,他身为校学生会主席,在此种场合,遇到这种事情,着实有伤自己颜面,就把死拽着蔡膨的郝龙一把拉过,并心平气和问地问:“蔡膨,我俩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儿个为什么要难为我啊?” “还‘井水不犯河水’?黄石,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你表面一副道貌岸然样,实则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心狠手辣,拉帮结派,你私下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今天我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头顶的天,一一揭露来……” 没等蔡膨说完,听不下去的郝龙,从侧面给猝不及防的蔡膨一飞脚,径让他栽倒在地,半天没缓过神来。看着这种情形,失去理智的郝龙,想继续拳打脚踢蔡膨泄愤,心生惧意的黄石怕郝龙大白天在学校公然惹出祸端来,对己极为不利,一把揽住他,并低头准备去看蔡膨的伤势,没想到,蔡膨缓过神来,上不接下气喘道:“狗日的郝龙,今天你有种就把老子打死,我豁出去了。你能了再来……” 郝龙听蔡膨还不依不饶骂他,远远架着一个飞脚要来踢蔡膨,黄石看情势不对,登时拾起来拦腰抱住郝龙,让他再无击还之机。郝龙见报复落空了,便随机骂那些正围观的学生出气:“狗日的,你都看你妈逼来,再看老子弄死你们!” 围观的学生一听郝龙这么骂来,又见他那么个二货的架势,无一人敢再止步观看,都没八条腿似的跑散了。 看着围观的学生被郝龙的淫威吓跑了,蔡膨慢慢爬起来,口中仍嘟囔骂道:“郝龙,你亏你先人着,就那点本事,有种你冲我来,干嘛疯婆娘似的大吼大叫啊!” “你管的着吗?我想咋样就咋样!今天别见你可儿怜见的,老子非弄死你不可!”郝龙喊道! “有种你来啊!”蔡膨仍毫不畏惧往郝龙跟前走着说。 黄石看这阵势,怕架事再起,赶紧立于郝龙和蔡膨中间,一边用自己最大的威信禁住郝龙,一边竭力推着蔡膨后退劝说:“蔡膨,咱有事好好商量行吗?何必要动手动脚啊?你也大三的人了,在这么个场合,让这么多同学凑见,你觉着有意思吗?” “反正我已失去了一切,我破罐子破摔总可以吗?”蔡膨不领情说道。 “不就是输了一个店吗?男子汉大丈夫,要愿赌服输,我又不是逼迫强夺你的店,你至于这么撒泼耍无赖吗?”黄石口干舌燥地劝道。 “黄石,少给我谈大丈夫什么的,我给你说,那天赌博虽说是我所愿,但我是上了你们的当、中了你们的套才去的!你们是设计陷害我抵押了我的店的,你们这是变了戏法的巧取豪夺,那是大丈夫所为啊?”蔡膨气急了,有点嗫嗫嚅嚅道。 “你还亏你先人来,愿赌服输,天经地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少给我他妈揣着明白装糊涂,喝了点尿酒,就在黄哥面前耍无赖充可怜。”一旁站着的郝龙见黄石力行的苦口婆心讲道理丝毫不见成效,实在忍不住了,边靠近蔡膨边挖苦说大话道,“蔡膨,我给你撂个话,如果你今天有种,敢跪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并从我挡你钻过,我还你那破店,行吗?” “你装得能球很,你说这话,能作的主吗?”蔡膨怀疑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能球了,在这儿跪个钻个我看!”郝龙激将地说。 “行啊!你有种过来我先钻!” 黄石看蔡膨说话的当儿,拳头捏得老紧,似有劈开磐石的架势,他力劝郝龙不要过来,可信以为真的郝龙硬是绕开黄石,走到蔡膨跟到。只听“砰!砰!砰!”三下,郝龙被蔡膨抡欢实的拳头打了个不得还手,直让他蹲在地上不得言传。 蔡膨出了气,酒也醒了,舒心地站一旁看着,黄石见郝龙不得动,口里许愿骂唠道:“蔡锤子,你给我看着,今天郝龙但有个一差二错,我让你吃不上的兜着走!” “切!”蔡膨不屑地说。 郝龙蹲着缓着,两耳嗡嗡作响,生怕被蔡膨下巴一抡的拳头打出了个症结。乘蔡膨正得意忘形地站着,硬挣扎着拾起来,一把抓住蔡膨,同他撕扯起来。等黄石反应过来,两人已摁倒在地,只可惜已被郝龙前飞脚踢倒的蔡膨身上有余伤,这一摁倒的过程,他显然处于劣势,败落在下处,被郝龙死死缠着,动弹不得,就只能挨揍挨打。 可能是黄石故意要让得势的郝龙教训蔡膨,直到郝龙几拳翻江倒海般下去又收回,眼看蔡膨已招架不住了,黄石才假装拉架劝架赶来。 受了拳打的蔡膨,一时满脸铁青,浑身狼狈污秽,想反抗回击,已无力气了,就耷拉蔫下了。见状,黄石又悻悻去哄:“蔡膨,我知道你输了店,一直心有不服,可事已至此,还是算了吧!” “黄石,你说怎么算了啊!盗亦有道啊!同样是输的钱,你给石超少了多半,却让我变本加厉,你说这是你做出的事情吗?”蔡膨怨言道。 “说了打了半天,却道你为了这事啊!要不这样,你给我现金,我也少你五千,你的店你拿去,行吗?”黄石凑着蔡膨满脸严肃地说。 “才五千啊?” “但五千还嫌少,那就滚犊子吧!”郝龙又骂道。 “人家石超的是少对半,我才五千,你这是区别对待啊!我不服,我真不服!”蔡总略带哭滴的大声说。 “人家石超是石超,你是你,你不服能咋样?”郝龙呸道。 “那你的意思就不少了?”蔡膨又求诉道。 “肯定了!今天下午你但能凑到两万五的现金,店归还你,咋的帐就一笔勾销,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能接受就尽快去凑钱,完了,咱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真的,明明是自己没本事,不争气把店赌输了,还不上钱押我抵消了,还耍赖着不行,说什么我讹你,我给你下套,你说我,至于吗?还要在校园这大庭广众下找我气门来,你不嫌烦人我还嫌丢人,真真看着你就觉着恶心!”黄石临走时滔滔地说。 “一个下午让我凑够两万伍仟元,你讹人吧!我但有那本事,我……”蔡膨有气无力怨恨道。 “这是你的事情,别跟我说那么多!能成的话就别怂在这儿,赶紧去凑钱,钱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咱到你的店把事情了消了,如此而已!” 蔡膨斩钉截铁做了最后的陈述,也没等蔡膨再回说,头也不回,直接就走了,郝龙像只哈巴狗,赶紧尾随其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借钱救紧 在蔡膨的死缠烂打下,黄石总算承诺给他少五千元,这也算给了他一丝挽救店的希望。和黄石分开后,他就开始四处筹钱。 在离开蔡膨一篮子数码店的这段时间,我好不容易跟甄梅和赵曼在图书馆混熟,乘她俩起的早能占下座位,我自修室图个清净看书,蔡膨就给我打电话说有紧要的事,让我赶快和他到操场见上一面,我只得又编了个借口,向甄梅和赵曼告了别。 来到操场,蔡膨正倚在单双杠边来回踱步,神情显得很凝重。一见到我来了,他像见到救世主,倒抽了口气,立马激动地说:“冲舟,有希望了!咱有希望了!” “什么‘有希望了’?”冲舟不解地问。 “就是咱店有希望了!”蔡膨换了口气,静下心说。 “怎么个希望法?难道黄石良心发现,把店还给你了?”冲舟开玩笑推测道。 “不是!” “不是还激动啥来?”冲舟泄气地说。 “也没激动啊!就是他给我少了五千元,让我今天下午把剩余的钱凑齐,他就归还咱店啊!”蔡膨不紧不慢道。 “人家石超都少了对半,给你咋才少了五千元啊?”冲舟继续追问。 “唉!就这么多,也是我苦口婆心,死缠烂打,被人家揍了顿打才少的啊!”蔡膨颇为委屈道。 “黄石打了你?”冲舟惊疑地问。 “没有!” “那谁打你?” “也没啥,就是和郝龙没说对口,打了一架,不过也没啥,就是皮外伤,膝盖摔了点毛皮!” “啥?真动手啊!”冲舟上下打量蔡膨,极为不信地问。 “不说了,我紧急慌忙约你出来,想着让你给我凑点钱!你看如何?” “唉?呀!我……” 蔡膨看着冲舟难为的神情,颇感不愿,但为了要回店,极力动员鼓劲道:“冲舟,就别吞吞吐吐了,我知道你当下有困难,但我这是非常时期,你就权当替我向你的舍友或者亲朋借上一借吧!事情就是这样,老哥拜托你了,咱再不耽搁时间了,你去给我凑钱,我还得去找别的帮忙人了,这番店能不能要回,就看今天下午咱凑的钱了!” 我想再细究,一探蔡膨的虚实,可他不知怕我疑虑,还是为了节约时间,给我安顿交代完,就转身离去了。 看着蔡膨重燃希望的背影,又重拾旧山河的信心,我不由忆起他创办一篮子数码店时的情景,那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壮怀凛冽,此时此刻,他能够幡然醒悟,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也算是男子汉的所为,更是莫大的幸事!俗话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何况作为他的朋友,作为他曾经的雇工,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帮他呢?调整好心态,捋顺好借钱的人选,我也出发了。 在我满脑子借钱的人选中,我搜寻了个遍,就搜出个顾国的最佳人选。我赶紧回宿舍找人,可他不在,我就打电话,才得知他在校外的蓝色海岸网吧,我立马调转头径直去找。 我对蓝色海岸网吧的印象,大多还是停留在顾国口中所言:哪里的网速何等快,电脑配置如何好,环境服务多一流……如此等等,凡有赞美网吧之绝好言辞,大都逃不过它。即便如此,对于既不爱玩网络游戏又怕花钱的我而言,哪里至多是众人口中溢美之天堂,我体不体验,羡不羡慕,都无关紧要。这次不速光顾,不是出于蔡膨借钱之事来的突然,要的急,我概然不会来的。 真入了蓝色海岸网吧,实不愧游戏爱好者的天堂圣地,整个一装修,奢华自不必说,那吸引玩客之多,有如果粉昼夜排队购买一款新出来的手机。 走到里面,对于陌生又呆笨的我,只能从大厅到包厢,挨个寻找,好不容易找到顾国的踪影,不知是周围噪声太强,还是他玩得太投入,我叫了大半天,他竟不为所动。心想着,我偷站在他身后,看他多久发觉,没想到,几分钟过去了,他依然不知不觉,连就坐他左右两边的石超和余翔也不曾有半点察觉。我才知道,沉浸于游戏世界的人,管你现实世界的你吗?开玩笑! 无奈之下,我直接走到顾国身后,用手狠狠捶了垂他的肩膀,他才生气地反应道:“那个锤子,赶紧滚开!别烦我!” “锤子,你哥我啊!” 顾国听出声音是我,说了句:“冲哥啊!不好意思!” 顾国说完,头还是没有正面转过来看我,只管两眼迷离地盯着铮亮的电脑屏幕,一手狂摁键盘,一手乱滑鼠标,任那电脑里的小不点的动画人物,叽哩哇啦走着,呛着,舞着。跟前的石超和余翔,同样马不停蹄地重复着顾国的动作,只是石超手胖了些,动起鼠标和键盘来,自然没余翔和顾国娴熟游刃。看他们三个玩得如此痴迷带劲儿,我本想让顾国打完一局,再言说我的事情,可顾国再问了我召唤性的那句话后,就再没下文,全然遗忘了我的存在。我干等了半刻,替他当了半天免费观众,实在等不及了,便不耐烦地轻声问:“小顾,快没了莫?” 我问完,顾国似乎没听见我所问,继续玩着游戏,我又加大嗓门喊道:“小顾,到底快了没?” “哦!冲哥,什么事啊?”顾国盯着电脑问。 “有重要事情!”冲舟满脸正经地说。 “没事,你说吧!”蔡膨干巴巴说。 “你不停下游戏来,我说你能听见吗?”冲舟不信依然地问。 “冲哥,你说吧!我听着来!”顾国重复道。 “能听见就好,我想……问你借点钱!”冲舟慢吐吐说。 “多少?” “大概……”冲舟思索究竟借多少合适。 “你就直说吧!我能力范围内的,多少就行!” “那好吧!一万!” 我“一万”刚吐出,顾国是被这个字眼雷震了,还是玩的电脑游戏有了回旋?竟回过头来凑了凑我,满脸狐疑地问:“冲哥,是不是又去赌博输大了?” “差不多吧!” 一听我这么说,顾国“唰”停止了滑鼠标和摁键盘,惊讶并批评道地:“什么?!你没长记性啊!” 顾国停下玩游戏,石超和余翔立马做出了反应,几乎同时他俩回过头。一看我也在,余翔笑着说:“唉!老板儿啥时候来的,怎么我不知道啊?” “就啊!鬼鬼神神的!”石超附和着说。 “没吧!是你们玩得都太专注了,没发现我而已!”冲舟说笑。 “你来玩游戏来着?”余翔问。 “没有!随便过来看看你们!” “屁,有事吧!好久没见你了!” “就啊!你一天住外头,过着幸福的二人生活,你说,咋见我家?”冲舟说。 “别扯了,赶紧续上!”石超催促道。 “等会儿吧!我和冲哥谈点事情,你跟余翔先对付着!” 顾国说完,余翔和石超继续操练起他们热爱的键盘鼠标,他似乎才从游戏的世界重返现实,揉了揉眼睛问道:“冲哥,刚才你说借钱又去赌博了,我听得糊里糊涂的,你再给我说一遍!” “唉!你着真中魔了,我说了老半天,你还给我打马虎眼来,真果就是游戏鬼啊!给我借点钱!” “又去赌了?” “没有,是蔡膨去的!” “还是和石超一起输大的那回?” “嗯!” “哦!那就算了!” “为啥?” “不为啥!就是没有!” “你个锤子,赶紧的,救命钱啊!有了先行上,改天让他亲自谢来,行吗?”冲舟替蔡膨恳求道。 “不行!那人我不借!”顾国肯定地说。 “都是同学,你借给吧!外有难来!”冲舟继续圆劝着 “谁跟他同学!反正不借!你去忙你的吧!我要打游戏了!”顾国说完之际已安顿好键盘鼠标准备进入角色。 “还打锤子来,因为这事蔡膨已挨了顿黄石郝龙打了,你就江湖救急一次吧!” “外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顾国依旧不同情蔡膨道。 “唉!你不借的话,估计他这关难过哦?” “什么意思?”顾国准备玩游戏的手又蜷缩了回来。 “钱凑够的话,那他的店就保住了啊!”伴着电脑嗡嗡躁动声冲舟说。 “你的意思他的店有望了?” “嗯!” “唉,冲哥,我和你到底前世造哈啥孽了,你竟……直接就莫说了!刚解决了你的难处,又要解决那死蔡膨的难处,我不是看着你失去了一篮子数码店的工作,成天像个叮不到蛋的苍蝇,丢魂儿落魄的,我才不管那蔡膨的死活!我给你说,你上次输大,多半就是拜他所赐,我就来气的很!今天你要救他家,钱那我就借你,认你,到时候你给我还就行了!”顾国发狠劲儿埋了阵怨。 “行,行,行!”冲舟连连应声。 “钱啥时候要啊?” “下午了!” “那好,下午回来时我拿上,或者把我的银行卡你拿上自己取去!”顾国从钱包掏出一张白金色的卡交与冲舟。 看着顾国爽朗的给我他的银行卡,我感动的接与不接成难为了,顾国急于玩游戏,赶紧催促道:“冲哥,别僵了,卡赶紧装上,但没别的事,我先玩了,你回学校吧!别妨碍我玩游戏!” 临走前,我给余翔和石超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说真的,读了这么久书,长这么大人了,来网吧还是毕生第二回。犹记得第一次去网吧还是考入大学时去查分数线,当时对于搜索引擎百度都是陌生的,还是找了好几个人询问查到的。今天这个网吧,每台电脑跟前都坐满了人,各干其事,有玩游戏的,有看视频的,有浏览网页的,有购物的,但最多的是玩游戏的。虽然这里装修的够阔气超豪华,可每台电脑发出的嗡嗡声和乌烟瘴气的浊烟味,足以让我不想多逗留几分钟。 离开网吧,我给蔡膨打电话,他让我在他的宿舍来,我便去了。 来蔡膨宿舍,高宗也在,我把借钱的情况向他说明,他甚是高兴。然而,他借钱的情况就惨了,几乎向全班同学都张口了,他和高宗两人才凑了五千元,剩下的一万元如何凑齐,他苦恼着杵在床铺上一言不发,我再无能为力,也坐着不知如何是好,高宗更是坐立不安,看起来已黔驴技穷了。最后,高宗提议让蔡膨向父母求助,毕竟学生都是弱势群体,想要在他们中凑够一万元,难于上青天啊!对于高宗的提议,刚开始的时候,蔡膨犹犹豫豫,不敢向家里张口要钱,可该打的电话打了,该张的口张了,不是推脱搪塞的,便是无能为力的,眼看还钱的时间一分分靠近,他实在没辙了,就打电话如实把情况向父母说明。可能是蔡膨父母对他平日里溺爱有佳,当蔡膨把自己所犯的过错合盘托出,他们并没多严厉责备蔡膨,讲了些道理,说了些宽慰话,就承诺给他打钱。 当借钱的事情有了着落,蔡膨脸上有了光,高宗也多话了,我的心也踏实了。为了把钱尽早筹集一起,我们三个宿舍说了会闲话,蔡膨就打发我去自动取款机上取向顾国借的钱,高宗去取他向同学借的钱,他自去取向朋友借的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完好归还 到下午吃饭的点,蔡膨父母给他打的钱到账了,他取来后,就约了黄石在一篮子数码店见面谈事情。 谈事情的时候,蔡膨怕中间横生枝节,就特意叫了我和高宗为他助阵添威。我们三个来到店里,黄石领着郝龙常虎早已到店了,我几天没来店里,当进店门,才发现柜台上已落了薄薄一层尘土,里头的数码产品乱七凌八的堆放着,凳子椅子更是歪倒的零零落落,我看了后,感觉一篮子数码店,像突然经历了一场前世今生的变故,萧条苍老了许多。 对于店里荒凉的这一幕,我看在眼里,凉在心头,高宗有些心有不忍,蔡膨直接是满心挖凉,可黄石他们毫无知觉,站的站,坐的坐,一副盛气凌人黑社会的派头。一见到我们三个,黄石没说话,郝龙语气强硬地质问蔡膨:“钱带来没?” 不知蔡膨光顾着看店里的荒凉揪心了,还是对郝龙的蛮横言辞怀有敌意,对郝龙的所问故意不理不睬。看见这个情形,我也故装视而不见,看他们奈我何,高宗怕再次惹麻烦,影响解决事情,就用手捣了捣站自己前面的蔡膨,让他赶紧回应。还没等蔡膨作答,迫不及待的郝龙再次质问:“事情到底愿不愿意解决?” “当然了!”蔡膨平静地说。 “想解决事情的话,就儿子女子麻利点,别磨叽了!”郝龙不耐烦地说。 “就啊!解决了,我还有事!”黄石翘着二郎腿也插嘴道。 “那借据带来莫?”蔡膨蔫慢地问。 “肯定昂!”郝龙不屑地答。 “那就好!” “好……就赶紧的!东张西望个球来!”郝龙见蔡膨干站着乱看,没半点解决问题的态度,便骂道。 “难道霸占了我的东西,交还的时候还不许我看看是否缺胳膊少腿了?”蔡膨狡辩道。 “唉!我看,你就一天亏你先人来!”郝龙又骂蔡膨道。 “郝龙,你有种了,再骂上一句?我看你娃儿的嘴就是欠抽!” 蔡膨说这话的时候有上前打的架势,幸亏高宗慌忙拉住了,才没让他俩打起架来。我继续观战,黄石忍不住教训郝龙道:“你别嚷你的嚷了,就让蔡膨尽情看,我看他能球了鸡蛋里挑个骨头出来?” “黄哥,我不是鸡蛋挑骨头,是看看有没有缺少东西,以免咱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嘛!”蔡膨瞄着四周看着说。 “能行,反正咱不急,有的是时间,看你把什么凑化看透都能行,多大点事情嘛!” 黄石说完,蔡膨继续装模装样看着,我知道蔡膨想找点茬儿,试图把钱外砍过些,就没多劝多说,静观其变。然而,行事稳重的高宗怕我俩把事情搞砸了,就跟在蔡膨后头,不断劝其稍稍看过了事,可固执的蔡膨,一想到今天操场边挨了打,又要还那么多钱,实在于心不忍,气不打一起出,只能看在这最后时刻,找点不起眼的茬儿,说点无理取闹的由头,看能否再挽救些损失。 十几分钟过去了,黄石眯实了眼睛老爷般坐着,郝龙怒火涌头澎脑,向来心静的常虎也焦躁不安起来,眼看对方已剑拔弩张,攻势在起,急得高宗似猴儿跳墙,蔡膨却依旧慢悠悠检查着柜台中的产品,对眼前骤变的一切不知不觉。我怕此种情形再僵持下去,恐怕真的会打起来,或者黄石撂挑子走人,也不由惧怕起来,便干脆挑明:“黄哥,你也是咱学校有头有脸的人了,你看蔡膨的高利贷钱能不能再给少点?” “少点?!哼!我少了的还后悔莫及啦!再给他少,我就不姓‘黄’了!你让他看,我看今儿个他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黄石坐正硬气地说。 “唉!黄哥,那两万五千元确实多啊!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给蔡膨再少过点吧!那确实现在困难很啊!”高宗也求情道。 “本来咱黄哥回来的路上想着要给蔡膨再少点,可看他这个横拽的怂样儿,我也来气,还给他少,纵然要少,我也不答应了!”从进来一直一言未发的常虎也狠狠喊话道。 “唉!黄哥,你看,蔡膨外不是那个意思,你就饶他这一回吧!外可能是让你的钱给愁住了,就失了礼节,少了规矩。”高宗偷着拽拉木讷的蔡膨,示意他赶紧向黄石求情。 “真的不好意思啊!黄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蔡膨赶忙求情道。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那个意思啊?”气的黄石满脸起鸡皮疙瘩,狠狠站起来质问道,沉默了半响后,又猛吸了口剩下的半截香烟,稍稍缓解了下情绪,随手扔掉烟头道,“蔡膨,我给你不客气地说,你纯粹把我莫放在眼里,把解决问题莫放在心上,本来想着给石超少了些,不妨给你也少点,可你就是不识抬举,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今天的钱你还不还,自己看着办吧!” “黄哥,我真的不是那样想的!”蔡膨又辩解道。 “你别跟我扯那些莫用的了!我给你说,蔡膨,见你中午可儿怜见死缠烂打的份儿,我才答应给你少钱的,可你这人狗眼来莫毛,我今天一分不少了,爱还不还,我看你能奈我何。太失球笑了,能球啥来?” 黄石缓解的情绪越说越来气了,满脸铁青涨红,说毕要走的样子,高宗生怕走了,事情彻底僵成泥了,赶紧上前给黄石装了根好烟,并凑跟前点着说:“黄哥,你消消气,就当我无意冒犯你得了!”说着,用手挪来那个旋转椅又下话道,“你还是坐下,咱有事好好商量,你何必生那么大气干嘛!” “唉!我现如今算好说话了,要是遇到前两年我的行事作风,碰到他这种刺儿头,我早飞脚拳打过去了,还用得着坐下说好话啊!”黄石又坐下嘴歪唾沫星子横飞地说。 “就啊!凡事好商量,钱咱带来了,还是按照之前你和蔡膨说好的,咱解决事情算了!”高宗赔笑着说。 “不行!分文不少!能行就行,不行拉倒!”黄石猛抽着香烟强硬地说。 “哎呀呀!黄哥,有啥不行的,你就看外输大的份儿少给点,看你,这么大校学生会主席,别那么小心眼啊!不和他一般见识!”高宗继续赔笑求情道,见黄石眼色好转了,忙喊蔡膨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钱拿来,黄哥今天把事情就解决了,有啥不行的!赶紧的!” 蔡膨把钱掏出来给高宗,他说了个数字就往黄石跟前塞,黄石推搡着坚决不收,蔡膨有点撑不住气了,便甩手道:“收不收算球了!大不了店我不要了,受这窝囊气还!” 高宗一听蔡膨又火上浇油,示意我赶紧把他推出店去,以免蔡膨真的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我一把拖住蔡膨,死死拽出他,徒留高宗又在店内给黄石说好话,做解释。 大概十多分钟过去,可能是高宗说服了黄石,郝龙收了钱,并归还了蔡膨当初抵押店的借据,随后他们气冲冲离开了。 黄石他们离开后,高宗把我和蔡膨叫进店,他便怒骂道:“真他妈就是一抢钱贼,还校学生会主席来?真是学校领导眼瞎了,选这样的学生当咱的当家人!看外架子大着,真的我长这么大了,还从莫受过这等气,从没给人求情这么下气过。”高宗发牢骚毕,又看了看蔡膨,又义愤填膺地说,“今天为了你,为了店,豁出去被人唾沫星子脸上飞,还不领情,你说气人不气人!” “不就是啊?那黄石就是一活生生的抢贼开!外还是人啊?”蔡膨也愤恨地说。 “现在说外有啥用?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怪就怪自己,那是个豺狼虎豹,歹毒的蛇,狡猾的狐狸,你还要跟上那去赌博,还要去求情下话借人家的高利贷!还的时候又要求情看脸色。”高宗又批评蔡膨道。 “就啊!咱惹不起的能躲起吗?非要招惹外球娃,干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让人家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看尽人家的眼色,真真……想不通!”冲舟也附和着批评蔡膨道。 “你俩别说了,越说我越觉着自个儿无地自容,越惭愧不已,我知错了还不行吗?往后我定知耻后勇,将功补过,用自己实际行动来弥补所犯的过错!”蔡膨向高宗和冲舟自责求饶道。 “也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天店赎回了,以后就好好经营,一定把我的本给我挣回来,你看我也是一波三折啊!本想着你家伙把店输丢了,我那投入的钱白儿完了,既然今天费尽工夫,看尽眼色把店赎回了,就要好好弄!千万千万记住,再不能胡球弄了,我的蔡总!”高宗语重心长地说。 “唉,就算我赌博把店输了,你和刘衡占店股份的账我还是认来!今天我在你和冲舟跟前起誓,往后再不诈金花赌博。若去,我遭天打雷劈,四年大学毕不了业,死不着好路上。”蔡膨当众在冲舟和高宗面前起誓道。 “看你说的,改就改了,还发啥誓啊!只要有坚定的信念,铁定的决心,不投机取巧的贪心,戒赌不在话下!”冲舟对蔡膨说。 “能戒最好!咱不说了,把这脏兮兮乱糟糟的店收拾一下,完了去吃饭走,肚子饿着实在不行了!” 高宗说完,我们三个开始收拾店面,一番打扫后,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亮堂堂和窗明几净。 今日蔡膨的店能够圆满归还,我和高宗功不可没,为了聊表心意,他专门要请我俩去食堂吃饭。虽然我和高宗概知蔡膨经济已拮据,不愿让他多破费,可蔡膨得店高兴,还是点了几道贵的菜,并要了点酒以示庆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酒后吐言 和高宗蔡膨在食堂吃饭喝了几盅酒,不觉上头脸红了,可想着自己中午上图书馆看的书还放着,就硬坚持着去自修室看书。 来到自修室,看书学习的学生依旧很多,赵曼和甄梅也已早到了,我就轻声轻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见我回来,坐着没看进去书的甄梅极想同我说点玩笑闲话,好打发一下无聊的闲坐,可她跟我坐的位置隔了个同学,说起话来怕打扰到他,就只是笑了笑,算给我打了招呼。而坐我跟前的赵曼,正聚精会神算高等数学题,对于我的突然到来,她丝毫未察觉,我也假装没瞧见她,就干巴巴坐下,可我通身的酒气,似耐不住寂寞的游神,刹那的工夫,就钻入赵曼的鼻孔,渗到她的中枢神经,进而触动她的专注,令她不由转过身来。几秒钟的回望,她才嗅觉到酒气从我身上散出,她便很惊讶地悄声问道:“冲舟,你喝酒了?” 我怕被赵曼看穿,故意坐的很端庄,严肃地说:“没有啊!” 见我这般正经地说,赵曼为了亲眼证实,乘我端坐,一把拽过我的衣角,放于嘴边闻起,上下撕拉的工夫,她就撂开我的衣角,突然神色难堪,用手指着衣服质问道:“冲舟,这……就叫没有啊?!你这是严重怀疑我的灵敏嗅觉吗?” 见赵曼识出真相,我再不好狡辩,便笑着说:“哪里敢,看你算题这么认真,多费小脑袋瓜子,便想逗你一下,让你开心片刻,谁知,你这么不好玩,竟这般较真,偏拿我的衣角亲自闻,你就不担心我经久未洗的衣角上不会跑出个虱子什么来吗?” “切!一天不学好,就知道乱说乱喝家!”赵曼怨恨批评冲舟道。 “你……这是关心我吧!”冲舟贼眉鼠眼调戏赵曼道。 “切!我才懒得关心你。”赵曼满脸通红腼腆地说。 “装的吧!”冲舟用手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盯着赵曼说。 “为什么要关心你啊?”赵曼转过头拉长语气问道。 “估计暗恋我吧!”冲舟自我感觉良好地说。 “就你?!还要我暗恋?痴心妄想吧!”赵曼凑了凑冲舟,打击他道。 “那就是我暗恋你咯!”冲舟故意提高嗓门,有让周围同学听到的意图。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赵曼无奈地说,又见冲舟歪腰斜挎的干瞪着她,怕别人看见多想,便劝冲舟道,“若是撑不住的话,就赶紧回宿舍去,你这个样子,这里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回去干嘛!这儿有你陪着说情话,顺道儿还能好好看看你,多美妙,多温情,多浪漫啊!”冲舟抬起头,故意做出特别享受这一刻的模样。 “你既不回去,又不看书,坐这是就知道胡瞎说八道,我不跟你说了!”赵曼有些难为情地说完,又去翻她的另一本线性几何书了。 “谁说我瞎说,我说的是真话,我就是暗恋你!”冲舟借着酒劲毫不顾忌地说。 “快别说了,别影响我看书!我不跟你说了!”赵曼怕别人听见,尤其是怕甄梅听见,便极力想结束与冲舟的对话。 “你不跟我说了,那我就喊家!”冲舟看着赵曼害羞的表情,越发想捉弄她了。 “快别……别……别!求你了!”赵曼怕冲舟酒后二势发作,真胡喊起来。 “那不管,除非你脸转过来,让我凑凑,我才不喊出!”冲舟又信口要求道。 “随你,爱喊不喊!” 我本是诈唬赵曼来,被她这般撂出气话来,我倒不敢再做出过分的举动了,就光傻傻地看着她,任她低着头,提笔算起那道高数题。 而自修室的热气也驱散了我浑身的酒气,我有几分清醒了,怕再这样干傻凑着赵曼,让周围坐的同学笑话,就转过头,端正坐好。 坐是坐了,可满教室坐的同学都静悄悄地看书,只有自己不知干什么,两眼抬头凑会儿天花板,低头凑阵子书的封面,好不容易翻了一页书,大脑又不知胡思乱想什么,干脆看不进去,找人聊天,跟前的赵曼又被我得罪了,直接不搭理我了,远一点的甄梅,也隔了个同学,不好开口。 瞎坐了阵子,实在无聊的慌,就想着以离开为借口,看赵曼挽救我不。当我把离开的想法告诉赵曼,她非但没挽留我,还特意打发我,这让我很是生气,一气之下,就离开了自修室,出了图书馆。 来到外面,觉着此时回宿舍,肯定没人,单单待在宿舍,寂寞难耐,就决定去找好大叔。 来到好大叔店,他正在收拾店内卫生,一看我进来,便笑着问:“冲舟,这几天忙啥来着,怎么不见你来店转啊?” “没啥事,就是天冷了,不爱出来啊!大叔,今天怎么收拾这么早啊?” “就你说的,天冷了,没人呗?” “就啊!天冷了,生意也难做了喽!人也难活了!” “怎么?有心事啊?”好大叔停止清扫卫生问道。 “没!” “没还那么个被枪吓过似的,没点精气神!” “我本就是这个狼狈样,也不足为奇啊!”冲舟走到好大叔打扫毕的座位坐下说。 “你又喝酒了?”好大叔停下打扫卫生,坐在冲舟对面一闻便问。 “你怎么知道的?”冲舟不解地问。 “嘿嘿,我喝酒虽不多,鼻子可灵了,就你喝的这点酒,岂能逃过我的嗅觉啊!”好大叔自信地说。 “怪不得当厨子来,还真有三两刷子的本事啊!”冲舟奉承地说。 “你说啦!你的酒量如何,要不咋俩再比试比试?”好大叔不承让地说。 “一般般,但你若有空,我还是可以陪你的!” “行!” 好大叔爽快的答应完,就去柜台的架子上取酒,没什么下酒菜,他就拿来一碟子煎好的花生豆,我俩开始边吃边喝。 酒过半瓶,加上和高宗蔡膨喝的酒劲还未全散,我已有点晕晕的感觉了,好大叔便嘲笑道:“小冲,几日未和你共饮,你的酒量下降很多?” “可能是状态不佳吧!”冲舟撑着嗫嚅道。 “为什么状态不佳?是不是有心事?像你们这种年纪的人,感情烦愁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今天又遇到什么结了,不妨我给你解一结?”好大叔见冲舟停止喝酒,便自喝道。 “还是感情那点事!”冲舟有点不情愿地说。 “愤愤不平,怎么了?被人家又甩了?”好大叔卡住问。 “好大叔,何谈甩!就是向人家表白,人家没接受而已!”冲舟拉慢语气解释道。 “这样啊!既然你喜欢人家,就不要急于一时,慢慢再培养吗,感情的事,最不能急,否则适得其反!” “我图个干脆,能行就能行,不行就不行,像上次那种,相处了一年多,走到半道,就说不合适,把人甩了,人就气不打一气出啊!” “嘿嘿!真就是年轻人啊!你们只是谈谈恋爱,就成了这样,要是结婚,有了子女,又说不合适,那才叫把人撂在半道上了。”好大叔用筷子夹了颗花生边吃边笑着说。 “反正女人心海底针,就是看不透,挖不明啊!”冲舟有点丧气地说。 “这会又是谁的心你挖不明啊?究竟有没有挖?挖了多久竟说出这等话?”好大叔连问道。 “就是咱班一个关系好的同学,今晚乘着喝了几盅,想借着酒劲儿向她表白,谁知碰了一脸灰啊!” “你说你,表白就表白,还要借点酒性,你说你怂不怂人啊!”好大叔紧握着筷子,桌子上蹲了几下,又指着冲舟有点失笑地说,“估计你这一招就被人家看饱了,还要让人家女娃娃接受你?你简直是说风凉话来吗!” “好大叔,我就这点本事!她看不上我,不行就拉倒!”冲舟耍性子道。 “你看你,看起来攒攒劲劲,有惊天地泣鬼神之魄,怎么话没超过三句,就意气用事起来,受不得半点气,还说一个女孩子不接受你,就是将来混社会,参加工作,与人打交道,都要能沉住气,能忍够大度,像你这点小肚鸡肠,小事都办不成,还想半点大事?”好大叔看冲舟这么个倔脾气性子,连忙放下筷子,批评道。 “唉!好大叔,我就这点出息,这么点能耐,估计将来真办不成什么大事啊!”冲舟有点自我放弃地说。 “你看你,稍稍屁说了点你,就把持不住了,就自暴自弃起来,这不好!”好大叔坐在凳子上摇摇头批评道,又长吸了口气说,“冲舟,我给你以长者过来人的经历说,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碰到什么挫折,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千万别有一颗零零落落的心,在风里飘来荡去!那样的话,你随时可能会倒!像你这种动不动就自我放弃,你这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负责任,作为年轻人,将来的路还很长,未来深不可测,定要有一颗昂扬进取的心。” “我也想去改变点什么,可命运就像颠沛流离,做人无底线,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正确!” “我给你说,性格决定命运!情商重于智商!就拿你追女孩子来说,不一定非生搬硬套,霸王硬上弓,要适得其可,要缓缓渗透,等条件成熟了,自然顺理成章!” “好大叔,听起来你经验蛮丰富吗,是不是当年就用这种办法追到阿姨的?” “也不全是!咱不说那了,都陈年往事了,提多了净心伤!” “也是!咱硬碰硬,争取把剩下的点酒喝完!” “好!” 又一阵猛碰,我已然喝不动了,剩下几杯,好大叔只好替我喝了,我俩勉强算把一瓶酒喝光。 酒喝完,好大叔又要拿酒喝,我怕他像上次那般喝醉,整个店没人管,就硬拉住了他。好大叔极为不愿,我便以离走威胁,他才作罢。不喝酒,两人干坐着,实在无聊,好大叔就给我讲了一阵他的过往经历,传授了些他的人生哲理,我有些听不懂,有些根本不爱听,但作为好大叔唯一的听众,管它听进去也好,没听进去也罢,只点头再点头的应付他,以满足他为老者的滔滔不绝。 就这样,陪着好大叔坐了一个小时,下晚自习的时间到了,校外走动的学生多起来,我便给好大叔告了别。尽管好大叔十分不愿让我离开,可夜越深冷越来,我还是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烧烤小妹 自从蔡膨还了黄石的高利贷,赎回了一篮子数码店,对他而言也算件幸事,可他还帐的钱大部分是借的,身上的担子自然不轻。为了还帐,蔡膨白昼忙到黑夜,待店里忘记回宿舍,不管线上线下的活儿,值钱不值钱的买卖,他都要去接去干,除正常的上课外,他几乎每天连轴转,白天去市区逛批发商场进货,晚上来往于快递公司发网店订购的货,他如此的作息节奏,比我上次输大要快要猛。 我自从在自修室借酒性向赵曼表白,被她无辜冷落拒绝后,就不大喜欢去图书馆上自习,也不爱同人闲话佳聊,便白天一有空闲,去店里站柜台当推销员,晚上也不去校园转悠闲逛,就一直坐于电脑跟前,用心经营淘宝网店,而我如此的作息习惯,让向来关心我的顾国颇有意见,想同我吃顿饭找不到我,想与我说会话也见不到我。 今年的冬天好像被黄土高坡的西北风刮来的,来得特别早,一场厚雪,便把万物封存得死死的,整个校园,银装硕果,白茫茫一片,人人出入教室宿舍,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溜进一丝寒风。而这个季节,最适合吃关东煮,吃上一口,嘴边辣辣的,整个血液沸腾火热。蔡膨为了多挣点钱,便把门口一点宽阔向面的场地,租给校园食堂打工的王晓梅卖关东煮,起初我和她并不熟,后来我常去蔡膨的店,一来二去,两人见面的次数多了,自然混熟了,由于我年龄比她大点,她便如顾国一般,惯常称呼我冲哥,我便叫她王小妹。 王晓梅作为校园食堂打工多年的女孩,可能厌倦了食堂规规矩矩的听人指挥,又难多挣钱,便选中蔡膨的这点地,租了下来卖关东煮,这也算她的自主创业。有时,我店里闲着无事可做,看着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创业挣钱不易,便去帮忙,这让一些来往买关东煮的客人,对我跟王晓梅之间的关系,留了几分冬日被窝里的遐想。我是个内向保守的人,帮王晓梅干活的时候,碰到陌生的客人倒罢了,要是遇着相熟的客人,难免脸红脖子羞,可王晓梅是个性格外向的女孩,为人活泼洒脱,对别人的斜视妄猜,甚至流言蜚语,都显得满不在乎。 说到赚钱,王晓梅的卖关东煮摊位,虽然占地不过巴掌大,但一天的营业额比蔡膨的数码店要强的多,这让蔡膨几次欲赶离王晓梅自己经营,可鉴于他和王晓梅事先签了合同,若他单方面毁约,势必要一笔不菲的赔偿,还会令他的名誉受损,他便选择了徒有脸红的作法。 由于我有时帮王晓梅忙,她便对我心存感激,时不时拿她的关东煮感激我,甚至请我吃饭,这令我一个大男生,有点不好意思。俗话说:拿了人手软,吃了人家嘴软。被王晓梅请了几顿饭,他每晚打烊时需要收拾的东西我便帮忙,她住在校外,有时忙的夜深了,出门害怕,我便送她,这样给我跟她更多的接触机会。 每晚忙完,校园除那些鬼混约会的学生还溜达不归宿外,其他学生都已躺在宿舍床上,或睡觉看书打游戏,或与远方的亲人互通电话问寒嘘暖,还有的和情侣正聊天蜜语,这或许是每个学生一天忙碌奔波后归于宁静的享受。 我和王晓梅走在冰冷的街上,可能是年龄的差距和生活环境的不同,我送她完全是出于大哥送小妹的心态,只是单纯的护送,全没半点非分之想,也就无所谓浪漫不浪漫,情调不情调,王晓梅倒显得很关心在意这段相送,总是要制造点惊喜,总要找点乐子,还给我讲她小时候的故事,还要问些我关于读书的趣事,她话很多很广,年龄小我几岁,社会经历却比我丰富。我跟她走在这段冷清的街上,天很冷很黑,她的热情却一度消融了这一切,我知道她对生活怀有热情,是个很有理想不安于现状的女孩。 王晓梅原是外地人,来学校打工是跟她姑姑一起的,当初她跟姑姑在校食堂给老家的店老板做洗碗工,后来她吃不消食堂的工作,就把攒的钱用来做卖关东煮的生意,由于校外房费很贵,为了多省点钱,她暂时还跟姑姑住在店老板给员工租的宿舍里,离蔡膨租的房子很近,我几次送她,都被蔡膨发现,他误以为我俩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多少让他给我心里多了层不好的影响。 每次送完王晓梅,回到学校,宿舍楼的灯都已熄灭了,回到宿舍,顾国总是最先套话:“冲哥,看来你能行了?” “什么能行了?”冲舟胡作不知地问。 “冲哥啊,你就给我装,真果是明眼人撒谎,心不跳的肉不惊啊!看来几天的时间,让咱的关系又疏远了啊!”顾国虽然紧盯着玩游戏,还不忘套我话。 “别胡说了!哪有的事啊!”冲舟弯腰边脱鞋边解释道。 “还嫌我胡说,我切问你,最近你是不是又钓了个关东妹啊?”顾国坐电脑跟前连打游戏都停下了,好奇地问。 “赶紧好好打你的游戏,啥都敢说,什么‘关东妹’不妹的,没有的事!”冲舟从床底取出洗脸盆边倒热水边说。 “没有?!不可能,这不像你往日的风格啊!” “什么风格?!”冲舟不解地问。 “按往常你都是灯没关之前回宿舍的,最近都是灯熄灭很久你才回来的!这之间,你和那关东妹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从实招来!”顾国依旧停止打游戏,鼓圆眼睛好奇地问。 “唉,小蝈,我记得你是个游戏迷,怎么现在也一天到晚八卦兮兮的?”冲舟泡着热乎乎的洗脚水,凑着顾国问。 “冲哥,我八卦也是对你的事情才八卦,什么明星大腕的花边新闻,我理都懒得理,你就不要转移话题了,赶紧给我说说你跟那关东妹的事情?”顾国很急切地问。 “也没什么,就是每晚王晓梅打烊后,夜深了,她又住在校外,我怕她一个人去外面害怕,就送了一下,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冲舟坐凳子上很淡定地说。 “哎哟嗨!还有那么严重吗?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被你个色狼兮兮的人送出去,那有什么好事啊!我看你最近春风得意,满面红光,肯定是那女的把你伺候的不错啊!”顾国越说越觉着冲舟和王晓梅大有事情。 “小蝈,别胡说了,赶紧玩你的游戏,我和那王晓梅真啥事情都没有!”冲舟很无奈地解释道。 “有就有,男人吗,长时间憋着不好,偶然……一次两次,也算对身体有益啊,况且你的外是现成的,更不能……你知道的!”顾国啧啧自喜道。 “别瞎胡扯了,咱都是良民,不可能干那种事,不跟你说了,你快玩你的游戏吧!”冲舟洗完脚出了宿舍。 “冲哥,你别走,咱再聊一会儿呗!”顾国见冲舟离开宿舍,急切地说。 “赖的理你,我走了!” 把洗脚水倒掉,我回到宿舍,关于我跟王晓梅的事情,顾国又盘问这质问那的,我没多告诉他,就上床了。 躺床上,顾国见从我口中真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便失望地继续玩他的游戏了,我一天既要竭尽全力讨好顾客销售店里的产品,还要闲暇之余帮王晓梅卖关东煮,白天不觉累,晚上一躺下就乏的要命,连手机都顾不上多看,就睡着了。 俗话说:精满自溢。作为一名大学生,二十几岁了,自从和萧娟分手后,就一直没怎么跟女的有过肌肤之切,偶然和赵曼处过,也是停留在徒有爱慕的层面,倒是和王晓梅接触的这段时间,虽然我对她的关爱都是出于兄妹的好感,但她总对我频频示好,有追我的意思,加之每晚还要送她一趟,这让我大半夜睡觉,梦中出现的女孩总是她,有时性渴了,还曾出现过非礼她的场面,这让我羞羞的不知其可。每次梦完遗精,我都再睡不着,总感觉自己这种行为极其龌龊,我不知道这是单身年轻男性特有的本能,还是自己不怀好意才出现的。我总是想不通,白日里明明恋爱喜欢的是赵曼,睡梦中却把王晓梅作为自己解决生理需求的另一半,这让我对爱和性不知如何做分,究竟是性产生了爱,还是爱化成了性。 很直白地说,宿舍里,关于男性生理需求的解决,余翔和袁童是跟女朋友住的,解决生理需求问题,自然而然在于爱里的性。我跟顾国,还有贾峰,一直都住于宿舍,又都没女朋友,这方面的需求,只能靠或者梦中另一半勾引产生的遗精。而胆大的蔡膨,隔断时日去市上的红灯区解决,还曾对我偷偷吹捧过他的绝招和技术,我也曾羡慕和心动过,但出于对自身健康的考虑,就单纯地停留在心动中,并没付诸于行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误入巷道 经过我和蔡膨的不懈努力,一篮子数码店的生意大有好转,加上蔡膨也改邪归正,少有再去参赌,他算把偿还黄石高利贷欠下的债务还的差不多。为了以示庆贺,赶在元旦这天,当班里的同学在学校教室里举行节目庆祝时,他特意请我和高宗去好大叔店吃饭。 吃饭中间,蔡膨要了一瓶好酒,本来想着,一直以来但凡我心情不好,遇上什么烦心事,都是好大叔请我在他的店吃饭喝酒的,今日借元旦佳节,正好在他店里,也叫他喝上几盅,可他实在太忙了,我们三个就边吃边喝,只是高宗究竟是不胜酒力,还是怕挨女朋友的骂,就一直推脱不愿多喝,被蔡膨借着酒劲训斥道:“你个球宗,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有冲舟在来,咱们三个能不能好好喝一回啊?” “蔡总,我真的不胜酒力,你就饶过我吧!” “饶你过个锤子来,就这一回,这么好的日子,难得我起死回生,有幸卷土重来,你就放开喝上一喝吧!” 看着蔡膨全力言劝,高宗就是推脱着不愿多喝,我忍不住了,也帮蔡膨劝道:“高宗,咱也算认识快两年了,坐一起喝酒还是第一次吧!你就放开喝两盅,陪陪咱蔡总吧!” “冲舟,今晚我真不能多喝啊!”高宗略带求饶的表情说。 “我看你是被路荟怕死家,不行了我给打电话说说,你看行吗?”蔡膨插嘴道。 “也不是怕路荟,主要是我一喝酒就痔疮病犯了。”高宗羞羞答答地说。 “唉呀!我以为咋了,看把你难为情的,痔疮那病十个男人九个有,多大点病吗?放心喝,没毛病的!”蔡膨显得很轻松地说。 “既然这样,我尽量少喝,你俩多喝吧!”高宗勉为其难答应道。 “也行!你多少承应着,我和冲舟比拼。” “就啊!冲舟这小子挺能喝的,你俩今晚要好好给灌啊!”好大叔把炒好的一碟菜端过来笑着说。 “大叔,我经常听冲舟提起你,就是没见过你本人,今天还是冲舟约我们到您这儿,我才有幸见到你,这杯酒你一定一定要喝了,算我敬你的!”蔡膨接过菜很热情地端起桌上放的一杯酒给好大叔道。 “唉呀,敬什么酒啊!你能来我这儿吃饭,算是看得起我,就是给我很大的面子咯!既然你和这位小兄弟都是冲舟的朋友,那咱们就同饮一个,算是我对你们的欢迎,更算是对新年的庆祝吧!” 好大叔说完,我们同共饮了一杯,他喝完又去厨房忙着给其他客人做菜了。高宗喝了一阵子,路荟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实在扛不住了,就离开了。剩下我和蔡膨喝了多半瓶酒,我也支撑不住了,蔡膨就结了帐,我俩也离开好大叔店。 出了店,走到街上,我准备回宿舍睡觉,可微醉的蔡膨摇来晃去地说:“冲舟,好长时间没放松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去不去?” “什么地方?干什么的?”冲舟惊疑地问。 “别问那么多,反正是好玩的,你要去的话就只管跟我走,不想去的话,就回宿舍去,我自去了。” 蔡膨没好言辞地说完,就径直往一个牌子贼亮的小巷道走去了,我怕他酒后乱搞,又独自去黑不拉几的巷子里,以免惹出什么祸端来,就紧追于他。 我走在蔡膨后面,想着他酒喝的比我多,又走在这坑坑洼洼的巷道路上,自然不会多利索,可蔡膨这家伙对这巷子的深爱,一如蜜蜂嗅到了遥远的茶花,一溜烟的工夫,就走远了,我紧追慢赶,才隐隐约约看见他进了一家门洗头房。 走到洗头房跟前,门半掩半闭,似有人出入又似很不欢迎人,很是肃静安详,我怕情急之下误入,便止步前行,站外面纳闷着:蔡膨这家伙这么晚了,匆匆忙忙跑来这里,会不会找情人?再一想,没道理啊!若是他来找情人,他指定不会叫我来,肯定是要打发了我再来的。来的时候听他说带我来找个“好地方”,又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说是“放松”的地方,难道是解决生理需求来着?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台阶上放的那盏闪闪发亮的门牌,它似乎在给我暗示着某些状况,可我从未出入这里,究竟猜不出里头是怎样一幕,至多也是胡乱的遐想而已。 想想毕,仅凭我的胆量,万不敢擅自直闯的,就站外头傻等着蔡膨解决完事情出来,可等了大半天,全然没蔡膨的踪影,外面极冷乌黑,我又是个喝了酒的人,实在熬不住,就鼓足勇气,战胜了怯懦,轻声敲了敲门,准备进入。 门敲了半天,一直半掩着,就是没个人响应,我有点胆怯起来,生怕里头发生令人咋舌的场景,让人不堪入目。本想折返逃离,又怕蔡膨恐遭不测,就撕破嗓门喊将起来,试图给自己增点胆量,又好震慑吓唬里头的人。一圈喊声下来,还是没人来开门,我准备破门而入了。当我伸手推门时,听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正“噔噔噔”往出来赶,我赶紧离门远远的,生怕他出来找我麻烦。 那女人使劲开开门,满脸怒色走出来,一见到我站在黑地里,便厉声呵斥道:“大半夜了,驴叫唤来,嚷什么嚷啊?” 昏暗里,我究竟看不清她长何种模样,可从她对我说话的语气里,明显感觉到她很恼火,我便压低声音回应道:“找人!” “我这里没你找的人,赶紧走吧!”那女人不耐烦地招手说。 “阿姨,真不好意思,我一直跟着他,走这儿好像看见他进你哪儿了!”冲舟从那女人的声音判定她年龄大了,便礼貌地称呼道。 “小伙子,我问你,谁是你阿姨?你叫谁阿姨啊?”那女人气急败坏地说。 “我……我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个屁!赶紧给我走,再不离开嚷嚷的话,我叫人对你就不客气了!”那女人大声威胁道。 “真进你哪儿了,你但见了就叫一下吧!我实在等不住了!”冲舟不愿放弃地求情道。 “那……是不是长的红脸,头发蜷蜷的,还喝过酒啊?”那女人不愿描述的陈述道。 “就的!” “那就跟我来吧!” 那女人很不爽的说完,就扭捏着屁股进门了,我赶紧跟着。进了这道门,才发现还有第二道门。 进去后,一排排房间,规划的错落有致,装修的白白净净,我好奇地四下寻找蔡膨,可那女的怕我发现什么,故意不愿让我多看,就喊着让我直进她的房间。我怕她发火,赶紧收敛了乱看,一股脑儿超她的房间走去。 进了她的房间,里头收拾的还算干净,靠门扇处放着一张陈旧的椅子和笤帚,靠墙摆着一张生硬的单人床,其床上的被褥好像几年没清洗了,莫名中有股淡淡的不雅味扑来,让室内显得寒碜单调起来,唯墙上挂的一幅欧式裸照,倒让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那女的进去后,直接翘起二郎腿坐在床边,我就傻不拉几地站着。透过明亮的灯光,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衣着,她穿着一身露底的灰色旗袍,搭配着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脸颊皱起了层层涟漪,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只是涂抹的一层厚妆,让她显得年轻了几岁。她一见到我,便问:“小伙子,要什么价位的?” 被她这样一问,我直接懵住了,不知她所问何事,便问:“什么‘什么价位’的?” “就是你要什么服务!”那女的上下看了我一番后,似有嘲笑地直答道。 “我不要什么服务,我来找人!”冲舟摸了摸头笑着说。 “你不要什么服务,跑这儿来干什么啊?”那女的不高兴地问。 “我找人啊!”冲舟理直气壮地说。 被我这般一说,那女的气的哈哈直骂我道:“哟!我……我还真是见过贱的,还没见过你这么贱的!能装,真能装啊!” “啥意思?我装什么装了?”冲舟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问道。 “找人外头找起,我这里不欢迎!赶紧走吧!” 那女的气的干脆站起,做出相送我的举动,我却被她这般莫名其妙地打发,搞得尴尬至极,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外面又进来个瘦女人,她一进来便问那女的:“红姐,我看你脸色发白,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就是这小伙有点气人!”红姐叹气哀声地说。 “怎么个气人法?”那瘦女人好奇地问。 “你看来,这小兄弟说他来这里是找人的,又不找我,那有这门子道理啊!”红姐很生气地说完又靠床边坐了。 “还真奇了怪,来这里说是找人的,估计找错地方了吧!要不,打个电话让警察来,就说有人做了事不付钱,你看他们如何处理吧?”那瘦女人笑嘻嘻阴毒着脸说。。 “可以啊!那赶紧让老板打电话叫警察吧!”红姐急切地说。 一听那瘦女人让叫警察来,我才知上当了,可自己身为大学生,黑天半夜瞎跑到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又碰到这么一帮不三不四的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而蔡膨又落个什么下场,我不得而知,紧张中,我下话求饶道:“两位大姐,真不好意思,今晚走得匆忙,兜里实在没钱啊!” “没钱?!哄三岁小孩吧!”红姐惊讶地站起来反问道。 “红姐,不用跟她说了,我看这小伙子纯粹没抱解决事情的态度,咱报警得了!”瘦女人也插嘴道。 “两位大姐,真的,不信你看看!”冲舟听她俩这般逼迫,慌里慌张掏了掏裤兜,让她俩看,可她俩对于冲舟的说辞根本不予理睬,冲舟又说,“如果你俩真不相信,可以问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啊!我是跟上他出来蹭饭吃的,你们可以叫他出来。” “叫啥叫,他那边正忙啊!”瘦女人不客气地说。 “如果不叫的话,我也没办法啊!”冲舟撂挑子说。 那红姐看我这个态度和表现,估猜到我可能真的没带现钱,就采取折衷的办法说:“要不你先做,等你朋友出来了,让他掏钱吧!” 虽然那女的态度有所转变了,可凑着这寒碜荒凉的环境,又看着这浓眉粉黛的两个女人,我想办法逃离都来不及,还要我提点出来跟她做,实在折煞我也,又怕直接推脱,她俩叫警察来,便故意拖延找借口道:“我……我还是等朋友出来再说吧!” “等什么等,你朋友都在做,你也做得了!地方都是现成的,我俩你随便选一个,绝活很多,保证你满意!”瘦女人干脆利落地说。 “大姐,我……没带钱心里害怕,还真不敢做啊,你还是让我等等朋友吧!”冲舟故意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 “看你那德性!随你吧!” 瘦女人气的话说完,使劲甩开门离开了,我跟那红姐对视了片刻,她看我窝窝囊囊,没半点男子汉气概,很不带劲儿地出去了,剩下我在门旁的凳子上坐着等蔡膨。 过了几分钟,透过玻璃窗,突然看见蔡膨正从一间房子里歪歪斜斜走出来,我眼前立马蹦出了希望,全身像脱离了镣铐枷锁,瞬间轻松自在了,心也胆大起来,一把推开门走出了。 来到院子里,我立马喊道:“蔡膨,你个锤子!” 蔡膨正低着头回味着什么,一听我喊他,很惬意地走我跟前,满脸淫笑地说:“冲舟,战斗力不行啊!来的比我迟,出来的和我一样啊!咋回事啊?” “什么咋回事?你个锤子,害死我了!”冲舟将半天的憋屈全撒在蔡膨身上狠狠说。 “冲舟,别激动吗,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别害怕,哥给你解决!”蔡膨晃摇摇赔笑道。 “啊哟哟!原来你是这位小兄弟的哥啊!正好我有事,你看你这小兄弟,做完人家后,竟然说自己没钱,你看咋办哟?”那红姐不知打从哪儿流窜出来,走到蔡膨跟前阴阳怪气地倾诉道。 蔡膨见红姐扭捏着走她跟前了,那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气质,令她顿时鬼迷心窍,魂牵梦绕,带着酒意,他握着人家软绵绵的手说:“啊哟哟,红姐,我当多大事吗,原来是这事,你直说,我这小兄弟消费了多少钱,我来付!” “不多,就四百!”那红姐有意让蔡膨多摸她的手,试图让他赶紧付钱。 “胡说,我什么也莫做!”冲舟听不下去,插嘴辩解道。 “你听听,你这兄弟,明明把人家叫去,做了一半说不想玩了,还说莫做!天下那有这样的道理啊!” 红姐见蔡膨有付钱的意思,极力靠近他,又使劲儿撒娇卖弄风骚。听着那红姐信口乱编,我气不打一起出,极其不服,又据理辩解,可蔡膨只顾和红姐打情骂俏,多占她便宜了,又强装老大的派头,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我和红姐在蔡膨跟前折腾解释了大半天,竟被她编排的有理成了无理,明知她这是糖衣炮弹式的敲诈勒索,可面对她这样一个风骚多于蜜语的女人,又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盘,我打也不敢,骂也不是,搞得我实在没辙了,准备强行拉蔡膨离开,可那瘦女人不知从哪儿看着,见形势不妙,也走过来缠住蔡膨,又是一番软磨硬泡,直把蔡膨搞得晕头转向,掏出钱包付了钱。 钱入红姐之手,犹如石沉大海,索要回来已是万万不可能了。我干气着瞪着,蔡膨倒显得大派头倍儿爽,我也无话可说了。 看着那两个女的欺骗了人又卖乖,还跟蔡膨勾勾搭搭,有说有笑,我实在看不惯了,就带气提前走了。 出了门,寂静冷清,巷道里黑乎乎一片,我又不放心蔡膨一个人走,便等下了。 蔡膨算是识相,闲聊了会儿,便出来了,我理也没理他,就甩气前行了,蔡膨醉咧咧尾随其后。 出了小巷道,进入正街,老远看见好大叔饭店的灯还亮着,我气憋屈的没处发泄,想找好大叔继续喝酒去,可蔡膨没走几步路,是风寒了的缘故,还是被我带的走得太急了,竟然发潮得蹲坐在地上,哇啦哇啦吐着,我赶紧走他跟前,帮他捶背柔胸。 蔡膨吐完,有些清醒了,他拾起来便骂道:“真他妈一帮老女人,长得妖精似的,还多诈了老子四百元,实倒霉透顶啊!” “哎哟!你还知道啊!我当你醉了已忘了啊!”冲舟挖苦怨恨道。 “我咋能不知道,只是落入虎穴,不能不低头啊?这些狗日的,黑道白道都送哈情着来,咱不好惹啊!”蔡膨也极不情愿地怨恨道,走了几步,叹了口长气,自我安慰说,“不就四百元吗?给了算破财消灾得了,你把外弄他一弄,算也不是损失!” “弄个球啊!都那么老的女人了,就你拾不上路了,还看上那!我给你说,就是倒送我几百元,我都看不弄那!”冲舟卯足了劲心有不爽地说。 “你倒清高,我是个烂收拾,只要能解决需求,随便下面和我不一样的都能行?”听了冲舟对那种女人不屑的话,蔡膨很不受用地说。 “按你这样说,驴骡都能行?” “胡球说!” “外你还说下半身不一样的就能行?”冲舟笑着问。 “不跟你说了!你……冲舟,现在越来越满嘴喷粪咯!”蔡膨气的无奈地说。 “我满嘴喷粪总比你胡球弄好啊!那女的干净不干净就跑去弄,我真果是服球你了啊!年纪轻轻,跑去那种地方!”冲舟继续批判蔡膨道。 “正因为年轻气盛,精力旺盛,又没女朋友发泄,就只能去哪种地方,找那种女人解决了!有问题吗?”蔡膨撂挑子地说。 “唉!我给你说,你再不收手,迟早被那些女的害了家!” “好的!逼不住了,我才去哪里解决个生理问题,绝对和她们没半点往来!”蔡膨又极力替自己辩解道。 “我劝你最好什么往来都不能有,这些女的,不能招惹,我看你跟那位红姐的女的很熟啊!是不是经常去哪里啊?”冲舟看着走路斜里巴结的蔡膨,一本正经地说。 “没啊!今晚第一次啊!”蔡膨感觉冲舟像猜透了他的隐私,便十分肯定地说。 “屁啊!地方那么熟,里头的人又那么熟,你肯定是经常去!我劝你以后收手,若是被警察逮住了,那就麻烦了!” “好,我会注意的!唉!你今晚去了真的没做啊!”蔡膨又疑神疑鬼拷问冲舟道。 “做什么做,我看着都恶心,还做啊?”冲舟瞟了一眼蔡膨,斩钉截铁地说。 “唉!你说你,白白浪费了我四百元!”蔡膨自是可惜地说。 “你爱给啊!明明是那两个女的合起来宰了我!你还爱给他们啊!” “不给不行,再不说了!” 不爱和蔡膨多说,一个转身的工夫,就走到好大叔饭店门口了,我试探性问蔡膨:“要不,咱再喝几盅起?我看你还不解性啊!” “算了,我扛不住了,想睡啊!”蔡膨凑着我站立不稳地说。 “看你那德性,就这怂样,还跑那巷巷起啊!真真是吃屎的爱窜羊沟!”冲舟故意拉高嗓门说。 “你不小声,没人当你傻瓜,别废话了,赶紧走,你但不去了,我走家!”蔡膨说完就起步走了。 “你说你个锤子,我黑天半夜,受冻受冷等了你那么长时间,这会子一个人走家,你……真真就是蔡锤子!”冲舟追上蔡膨骂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该给你请的请了,是你自己不弄!” “好!好好!不跟你说了,算我腿贱爱跟上你得了吧!” “我想,你跟上我肯定有原因?”蔡膨走着突然停下问。 “什么?”冲舟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感到不适。 “你也想弄!只不过去了后,一看那女的长得不行,下面就蔫了呗!”蔡膨不紧不慢地说。 “唉!你心里咋那么龌龊来,纯粹是以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跟你莫办法沟通!”冲舟被蔡膨气着倒吸了口凉气说。 “莫办法沟通还成天在我店里来,跟那卖关东煮的王晓梅成天眉来眼去,传情骂俏的,跑前跑后地给人家帮忙,你家伙给我说,那女的你到底泡了没泡?”蔡膨像抓住冲舟把柄似的问。 “切!还说我满嘴喷粪,你就是胡吹乱说,哪有的事!”冲舟很不乐意地对蔡膨说。 “好,既然那王晓梅你不泡,我就去弄了!省得肥水又流别人田了!”蔡膨像被猛然袭来的风给吹清醒了,突然很上心地说。 “就你那本事,估计悬啊!”冲舟不看好蔡膨地说。 “我……之前主要是看她和你有情况来,就一直没敢打搅,不然,王晓梅还是你的菜?”蔡膨很自信地说。 “别胡说,根本不是我的什么菜!只要你有本事,你想泡就自己泡去得了,关我何事!” 蔡膨听我把王晓梅的关系撇清了,很是高兴,悠悠然吹着口哨,一副得意二货的形骸,更没多少醉意于胸了。 我俩乘着路灯,走到他宿舍楼下,我怕他还不够清醒,准备送他回宿舍,可他得意的宁是不让,我也就没多强求,我自是回了,他也上楼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突来告别 蔡膨自从得知我跟王晓梅关系清白后,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改原先的冷冷漠漠,他甚至不惜逃课,要跟王晓梅套近乎,拉感情,凡是先前我帮王晓梅的活,他都主动去做,连送王晓梅回住处,他都要自告奋勇前去。我为了给蔡膨多创造接触王晓梅的机会,有意减少和她见面的次数,这让王晓梅多少对我有意见,甚至还当面质问我原由,我回答不出,便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于她,这更让她加深了对我的怀恨。 我想着,时间一长,凭蔡膨追女生死缠烂打的本事,会多少改变点王晓梅对他的态度,谁知,不知是蔡膨火力用得太猛了,适得其反,还是王晓梅天然对蔡膨排斥,根本不喜欢他,竟让他俩的关系处的比先前更僵更尴尬了。无奈之下,蔡膨请我去帮他说情,我也就傻兮兮去了。已是入九的天气,自然比平时干燥,情侣操场边约会,朋友校园街闲逛,大冷天的,捧上一碗王晓梅煮的关东煮吃,别有风味,还驱寒添暖。也就是在这个季节,王晓梅的关东煮特别抢手,成了大多数学生的香饽饽,她也能够靠着热卖而提前休息。 那天,王晓梅的关东煮卖完的早,我就主动约了她去操场转,她也爽朗地答应了。 我和王晓梅来到操场,本想找个僻静的角落,可诺大一个操场,被约会的情侣和跑步的学生占据着,根本没个清静处,我俩只好随大流,也满操场散步了。可能是我的有意疏远,让王晓梅对我不像先前那般亲近了,我俩虽一起走着,她故意离我大半截,显得生僻拘束,我便开玩笑地问她:“晓梅,你很怕我吗?” “没啊!” “没的话,我怎么感觉最近段时间来,你和我的距离越来越疏远了?” “可能是你站的高呗!”王晓梅迟疑了一下说。 “高?!这跟‘高’有什么关系啊?”冲舟一怔,不解地问。 “当然有咯!” “那你就说说呗?”冲舟祈求王晓梅道。 “说什么,你自己就知道啊!”王晓梅很淡定地说。 “我知道什么啊?”冲舟发愣,更不解地问。 “你肯定知道啊!” “晓梅,你就不要拷问我行了吗,我真的不知道啊!”冲舟有些无言以对地说。 “那好,你真想听吗?” “肯定哦!” “你以为你是个大学生,站的高,我是个打工的,自然矮人一等咯!”王晓梅有些哽咽地说。 “这什么意思?”冲舟还是纳闷不解地问。 “没啥意思!就是随便说说!”王晓梅迈过脸,平息了下情绪说。 “你有心事?” “没!” 从王晓梅的话语中,我明显感知到她对我有成见,可我究竟找不出什么原由。本想说蔡膨安顿的事情,又怕此时说出,让她对我的成见加深,就话到嘴边收了回去。 跟着跑步的学生,我和王晓梅也转了大半圈,可她的话越来越少了,如果我不主动问,她万不多向我说什么,这全然不是她当初来店的性格写照啊!我有点害怕,害怕这可能是她的沉默,抑或对我的冷漠。走了多半天,她开口叫我声“冲哥”后,又哽咽地不想说了,我便问:“晓梅,你怎么了?” “没什么!” “你……有话就直说吧!就当我是你哥,凡事说出来就好了!”冲舟停下脚步,对着犹犹豫豫的王晓梅说。 “也没什么,我就想告诉你,我要走了!” “走了?!干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走了?”冲舟神情激动地问。 “感觉干这行没劲了,不适合我了,所以……” “不会吧!你之前不是说你挺喜欢做小吃这行吗?怎么突然要改变,说不好了,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没有!” “不可能没有,你就给我说吧!” “你真想听吗?” “想啊!”冲舟有些激动地说。 “说之前,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行吗?”王晓梅对着冲舟,神情呆滞而严肃地说。 “行!你问吧!” “那……我问了?” “问吧!” “你喜不喜欢我?” 被王晓梅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我直接傻眼了,毕竟这是我人生头一回被一个女生拿这等问题赤裸裸的大白于夜色下质问,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结巴道:“我……我……” “看你神情,若很为难的话,就算了!” “没有!只是对于这么个问题,我还心里没准备啊!” “准备什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很简单明了的事情,何必结结巴巴,犹犹豫豫呢?像我可以毫无掩饰毫无疑问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那……” “那……你个头,不喜欢我算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就是心不甘,问问罢了!只是让我气愤的是,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何必把我给蔡膨打发啊?” “没吧!” “冲哥,你敢对天发誓,你今晚约我出来的目地不是为这吗?”王晓梅心里很清楚地质问道。 “我……”冲舟结巴说不出了。 “我就知道这是真的!你就是看不起我,嫌我是个打工妹,没学历,没品位,没修养。和我牵个手,怕出门丢你的人,和我共个事,怕降低你的身份,和我吃顿饭,怕有损你的名誉……总之,喜欢你是我的一厢情愿,是我的自我错觉罢了!你走吧!我不怪你的!” “晓梅,真不是你想的这样啊!我是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的啊!”冲舟再三解释,想让王晓梅对自己的怨恨少点。 “就啊!喜欢一个人好难啊!所以我决定,为了给你面子,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决定从明天起搬走!” “为什么啊?好好的!” “不为什么!就是感觉那地方不适合我了,是个伤心之地,不想待了!” “怎么不适合啊?你还是照样做,忙的时候我帮你啊!” “不是那回事了!你不喜欢我也就算了,还非要把我打发给个我不喜欢的人,还让成天缠着我打搅我,你……”王晓梅似有哭的倾诉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想着蔡膨确实喜欢你,就给他创造个条件。”冲舟解释道。 “我给你说冲哥,你就是个垃圾,什么‘蔡膨确实喜欢我’,这纯粹是你的推脱之词,你的胡编乱造,像蔡膨那样的人,直接就是个王八蛋,禽兽都不如,还人啊?” 真想不到,我就这样随随便便一说,竟被王晓梅劈头盖脸批评一通,还招惹的她哭哭滴滴,我真不知事情何以至此,我很想靠近她,帮她拭去脸角的泪水,可她故意远离我,不给我机会。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才又试着问:“蔡膨怎么啦?” 王晓梅一听我如此问,很不受用地说:“还怎么啦?!你就装!” “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我真不想说!” “你说吧!说出来兴许心里就好过些!” “她昨晚要强暴我!” “强暴你?!不会吧!”冲舟惊愕地说。 “随你怎么想,事实就是事实!” “怎么可能啦!这……这种事情不可思议啊!”王晓梅这样一说,冲舟心里快要炸开锅了,很不解地说。 “昨晚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在他宿舍喝酒,让我一起耍来,我就想着,咱也算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一块儿坐坐也没啥,我就去了!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去了后,他一个人喝酒,我就想着你不在,正是上自习的时间,宿舍里黑不溜溜的,万一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我就准备折返回来,可他一把拽住我的手,硬让我陪她喝酒,我实在挣脱不过,情急之下,我踹了他一脚,他就生气了,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还撕扯我的衣服,我拼了命的挣扎,最后,我哭着喊着大叫大嚷,她才放开了我……”王晓梅本不哭了,越说越气,越说越心伤,又止不住泪汪汪起来。 “我咋说昨晚我去店里,你俩都不在,还以为,原来是……唉呀!这个天杀的禽兽,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想不通!” 看着王晓梅哭得伤心欲绝,我真想立马即刻跑到蔡膨宿舍,好好教训他一顿,替王晓梅出出气,也解解我的不平,憋不住时,我超水泥地猛踩了几下,以泄我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我知道,我这点本能的胡乱发泄,起不了任何作用,更不能平息王晓梅所受的委屈,我很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她释怀几分钟内所受的创伤。我无可奈何地和她一直沿着操场走,也不知哪儿是尽头,就漫无目地地走着,我知道比起我此时的怒火,王晓梅所受的委屈甚我千百万,而且还要持续。她曾是多么单纯活泼的女孩,曾对生活充满了多少希望,对人生怀有多少热情,可转眼的工夫,让这一切发生了不尽如意的转变。我作为长她几岁的人,作为也曾追过别人的过来人,竟不知她多我的情意有多深,还将她推给渣男级的蔡膨,让她深受如此的伤害,我真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每多向前走几步,我多自责几分,毕竟去糟蹋侵犯王晓梅的是,我的同类,我的朋友,我的老板,一群被认为身上拥有诸多荣耀光环的上流阶层,一类被王晓梅认为我们站的好高的人士,一个身在象牙塔里接受多年高等教育的大学生,竟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我心里愧疚的真不敢正视她。有时,偷偷瞟她一眼,看她的怨气是否消散,我也可以暂时的原谅自己。 走了几圈,操场上约会跑步的学生,越来越少了,数九的深夜,干巴巴冷,我羞愧难当,不知冷风何来,我好想靠近王晓梅,给她点男人的温热,可我没有勇气去接近她。 哭也哭完了,说也没话可说了,深夜经不住寒风的凛冽,王晓梅的心绪归于平静,她很理性地笑着对我说:“冲哥,快要离开了,我想抱抱你,同意吗?” “可以!” 我其实老早想抱王晓梅了,可总怕她会拒绝,这下被她主动提出,我当然欣然接受。 抱着王晓梅,我又像回到了初恋萧娟的时候,在操场边上,在流星划过,在冷风堆里,我抱着她,感受她的心跳,感知她的温情,感念她的美好。 对于我毫无思考的应允,王晓梅深情万分,抱着我仰望星空,激动地说:“冲哥,要是我是你的织女,你是我的牛郎该多好啊!星空灿烂里,你牵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手,你不嫌矮人一等,我不嫌你站的拔高,我俩背靠着背,看着银河的落日,掐算着岁月的流逝,一起慢慢变老,该会是怎样的一辈子啊!可惜,我要走了,这一切都是望而却步!” “晓梅,你不要走好吗?”冲舟轻柔地求道。 “不走,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学生,那像你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学习喜欢的知识,聆听高尚的哲理,享受属于自己的恋爱!” “你留下来,我们还是一起卖关东煮,这次我替你吆喝,你听听我的嗓门看如何?啊!”冲舟边劝边承诺道。 “哈哈!冲哥,有你这样的话,我也算没来学校这一趟啊!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一辈子的,我走后,你会忘了我吗?” 我见王晓梅情绪稳定些了,掰开她对我的紧紧相拥,正对着她说:“晓梅,要不,你也不要急着先走,我俩坐下来说吧!” “行!不过,你别打岔,如实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好,我肯定不会忘记你啊!” “真的?”王晓梅转过脸凑我的眼神问道。 “千真万确!” “那就好!”王晓梅心满意足答道。 “晓梅,我想问,你走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咯!初步的打算是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也许到哪里能够柳暗花明些!” “也好,哪里至少比这里好,没有尘土,没有噪杂,活得敞亮,还能见世面!人生未必就是钱啊什么的,还有诗和远方。虽说匆匆,你能够规划你的人生,说明你比我成熟了!” “真的吗?”王晓梅笑着问。 “肯定咯!至少你比我攒劲啊!” “你这样说算抬举我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对我一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尤其是大半夜的冷冷的,还要送我回住处,真的,很感激你啊!就是有一点,我不太喜欢你?” “什么?”冲舟急切地问。 “就是你情感太木讷,每次送我回住处,我都好想牵你的手,可你就是……让我好失望啊!” “那今晚我让你牵个够呗!”冲舟说着就一把牵过王晓梅的手。 “还是算了,没当初的感觉了!” “找找吧!”冲舟笑着说。 “找不回来了!”王晓梅撅着嘴说。 “那我给你找!” 正当我把王晓梅的心绪调节好了,我俩说得正投机合胃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姑姑催她回住处的电话,我一看时间也不早了,王晓梅也心急了,我便送她回住处。这次我送她,一改前段时间两人离得老八丈远距离的相送,我紧紧拖着她的手,她也挽着我的手,我俩算伴了一次离别情侣的牵手。 送回王晓梅,我也没多滞留,直接回宿舍了。 一夜下来,满脑子净是蔡膨强暴王晓梅的场景,我转转反侧,气愤难当,难以合眼,又失了一夜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关系决裂 第二天,等我上完课,去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发现王晓梅已将自己卖关东煮的东西全部拉走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就去找蔡膨理论。 来蔡膨宿舍,正好高宗也在,还有其他同学,我见旁人在,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满腔的愤怒,实在抑制不住,便没好气地问蔡膨:“那王晓梅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撤走了啊?” “这个,我不知道啊!” “哼!你不知道?!哄人吧!”冲舟没好言语地答道。 “我哄你干嘛!” “你说干嘛?!” 高宗见我是带着气来的,以为我跟蔡膨有误会,便劝我道:“小冲,有设么事好好说嘛!何必动怒吗!” 我很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但见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让蔡膨脸面丧尽,有点不忍,便对高宗说:“没事的,一点店里的摩擦,我想跟蔡膨去外面单独说。” “好!”蔡膨干站着似有察觉我的用意,便爽快地答道。 我和蔡膨说完,准备出门时,高宗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冲,我看你今天气匆匆而来,肯定心里有事!哥可警告你,说事情归说事情,可千万不能生事啊!” “没事的!高哥!” 我笑着应付完高宗,便和蔡膨离开了。 下了楼,蔡膨让去店里说事情,可我怄气的不想去,便乘着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操场上正好没什么人,贪图个清静,便和他去了。 一来到操场,我就毫无顾忌地指着蔡膨骂道:“你个狗娘养的,你实亏你的先人来,你说你是不是人球日哈的啊?” “小冲,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多大点事啊!至于让你这么激动既骂我娘又骂我爹的?”蔡膨也生气地反驳道。 “还‘多大点事’?还‘激动’啥?我给你说,蔡膨,你说出这种话,你就亏你先人来,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啊?你简直禽兽不如,禽兽也知那些改弄,那些不该弄啊!”冲舟见蔡膨态度傲慢,越发生气,便毫不留情面地骂道。 “冲舟,我就骚情个女人,怎么了?关你屁事,看把你激动的,像是你什么人似的!” “是不关我的事,可王晓梅多单纯多善良多有人情味的一个姑娘家,你竟然忍心,将她骗你宿舍来,去强暴她,你以为你是弄小巷道里的那红姐吗?”冲舟越说越气愤,真想一把抓住蔡膨,美美捶上一顿,好好出个气。 “冲舟,看你失球笑着,怎么了?她和巷子里的红姐有区别吗?不就都是女人吗?女人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吗?况且我又没弄成,你冲我凶什么凶啊?”蔡膨故意气冲舟地说。 “还凶你妹啊!我把你当人着来,你却往猪圈来跑,明明是个畜牲,还装出个谦谦君子来,好心替你撮合,你倒好,还霸王硬上弓喽!”冲舟站在冷冰冰的操场,任凭高原散乱刺骨的寒风吹着,却始终平静不下纠结的心,又忍不住指着跟前嚣张不减的蔡膨骂着,“你个废怂娃,实在憋不住了,就继续去小巷道解决啊,那你是轻车熟路的,又不是找不到地方,何必对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手啊!” “我给你说,冲舟,大庭广众下的,你比我小,不要给脸不要脸,嘴巴子最好给我放干净点,人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度的!”蔡膨指着冲舟威胁道。 “哎哟哟!自己没做哈令人敬尊的事,还怕人笑话,还要让人嘴巴放干净?你说……唉,你枉为人啊!”冲舟紧捏起拳头,真想把还嘴硬的蔡膨,一拳打晕。 “我给你说,冲舟,你就别废话了,最好给我住嘴,我蔡膨做人做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你一个给我打工的,靠我度日存活,你能球子啥来?到底有什么好显能?”蔡膨看着冲舟凶神恶煞的眼神,很不受用地大声驳斥道。 “还日你先人来,我给你打工的?我靠你度日存活?就你那破店,不是当初我帮你借钱救下,你还能球你的先人来?”冲舟指桑骂槐地邀功道。 “就啊过,你实在太伟大了,当初炒股票走投无路,连分生活费也没了,投到我店里,靠我发工资度日,后赌博输钱,又靠我给你提供打工机会,让你勉强存活,这会子还好意思说你帮过我?”蔡膨也揭冲舟短地说。 “和你这种畜牲不说了!”冲舟无奈地说。 “你能球了再说一声?”蔡膨脸色发青质问道。 “我说了,看你能把我咋?” 我一声“畜牲”还没说出,蔡膨气的就一脚飞将踢来,幸好我反应快,没伤及我的身体部位。我老早想和蔡膨干一架,凭拳头出出气,摒弃嘴巴子滤便宜,既然蔡膨先下手了,我也不甘示弱,乘其不备,一脚飞腿踢出,正踢中他的瘦干腿,直让他疼得跺脚,蜷缩成一团。见他这样,我丝毫没惧意,也没悔意,就干巴巴凑着。谁知,他歇缓了会儿,在我放松了警惕之下,一鼓劲拾起来,将我双手拦腰抱住,猛将我往后推,我退了几步,一个踉跄,就倒了,他倒在我的身上,滚圆的身体,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最后,我使出全力才掰开他。 几分钟的打斗,还未见胜负,也未平我俩的怨气,我俩浑身皆已沾满了尘土,而远处看到的学生正赶过来,我怕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又丢了自己惯树好的良好形象,便主动退出打架,自走了。 回到宿舍,顾国还没去吃饭,我乘他去吃了顿饭。 下午上完课,我去蔡膨一篮子数码店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断绝和蔡膨的往来,结果店门锁着,我就离开了。 晚上无事可做,舍友都不在,我又不爱玩游戏,便去上自习。 自习上完,我又去蔡膨的店,他正好坐在转倚上,左右转悠,看我进来,也没给我好脸色,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态,见我翻箱倒柜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有些坐不住了,便低声问:“冲舟,你真的要离开一篮子数码店吗?” “是啊!”冲舟半蹲在柜子跟前淡定地说。 “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蔡膨试劝着问。 “有什么可考虑的!轻轻地来正如轻轻地走,这里不适合我待了!”冲舟立起来说。 “为什么啊?难道我俩快两年的交情就比不上你跟王晓梅两个多月的关系吗?”蔡膨也立起来,很委屈很又不解地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冲舟平静地说。 “不是那样是什么样啊?冲舟,没发生我去强暴王晓梅的事情前,你再也没提出要离开一篮子数码店,如今,我招惹了王晓梅,酒喝醉了调戏了下她,你就对我这样,你走就老早吗,为何偏偏要远这个时候啊?你这不是将我往火坑推吗?”蔡膨神情激动又很内疚,似有要哭的样子。 “也不是我这人将你往火坑推,是我心眼多坏,乘人之危,主要是我感觉咋俩现在尿不到一个壶来了,我俩不属于一个频道的人了,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原则。”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因为我强暴王晓梅,你就认为我的品性不成,你就怀疑我的德性,你就说我俩尿不到一个壶来,你这说我俩不是一个频道的……你这太也不公平了吧!即便我的品性不成,那……那店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高宗,你应该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该留下啊!”蔡膨说得异常激动,直抓挠着转椅,极想说服冲舟的理解。 “蔡总,你也别激动,别太在意,我离开一篮子数码店,不是一时的冲动,更不是对你的发难,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主要我想多留给自己点时间,好好反省下自己,多让自己静静。这段时间来,我做的些事情,太急功近利,太浮躁冲动了,得好好反省,我更也想想这个世间的是是非非,好让我明白什么是对,何为错?不要在那样茫然迷失了!还有,中午我在操场给你说的那些话,纯属于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你错归错,但我不该那样骂你,更不应侮辱你的人格!我向你郑重道歉,请求你的原谅!”冲舟站在蔡膨面前,陈述的一堆肺腑之言,像即将离世的老者给下辈的道别,说的很是真切动情,竟让蔡膨不知何以能挽留。 “那……冲舟,就真的没收回的余地了?”蔡膨眼圈里流出委屈的泪水,又迅速地挤了回去。 “没有!虽然我离开了,但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店里忙了,你需要帮忙,你就打个电话,或者知会声,我随叫随到!”冲舟直表态道。 “那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尊重你的想法!但请你一定原谅,那晚我对王晓梅的强暴,完全是无心的,是一时酒后的冲动,请你务必让她原谅我!”蔡膨站得直直的,像犯了错误的三岁孩子,做了最后的自我内疚剖析。 “好,我会转告的!”冲舟收拾好东西,临出门时说。 出了门,蔡膨还想说点什么,可我已走远了。 说真的,一篮子数码店于我来说,渊源深厚,情谊绵长,它从流浪式校园摆地摊有了雏形,到申请执照挂牌营业,后因蔡膨的过错落入黄石之手,最后侥幸赎回,能再正常营业,还能让生意火爆,它的成长,就像我一手拉扯大的孩子,还没教会他做人的道理,我就要离开,虽有不愿,很是不舍,但我有我的选择,我还是要离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宿舍聚会 回到宿舍,顾国看我一言不发,没精打采,坐在床边好奇地问:“冲哥,今晚看起来不愉悦,是不是和你那关东妹闹别扭啊?” “没!” “没还怪来?冲哥,你有事没事不总写在脸上吗,我还不了解啊!到底啥事情,你就说呗!装在心里图难受,有什么好呢?”顾国装得好像很了解冲舟地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店卖关东煮的王晓梅突然走了,心有点不舍!”冲舟见拗不过顾国的好奇心,便实话说。 “走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走了?你心有不舍?是不是把人家弄了,人家突然走了,你心里愧疚的慌啊?”顾国很是好奇又不失开玩笑地说。 “你想哪儿去了,没有的事!我就是觉着相处也两个多月了,她突然走了,心里空空的!”冲舟解释道。 “不是吧!肯定你俩有事情,她离走了,你才会不自在,要是我走了,估计你多余的个电话都不打啊!还是对我说实话呗!” “真没有!你但不信算了,我洗脚上床家!”说完,冲舟准备拿洗脚盆。 “睡什么睡,冲哥,要是你心情不好了,今晚宿舍里我给你组织个场合,咱喝上一阵子,好长时间没喝过酒了,闷得慌啊!你看怎样?”顾国很有诚意地说。 “嗯……也行!不过,只有我俩的话就算了,没气氛!”冲舟犹豫了片刻,答应道。 “你要是答应的话,那就好办,我现在就打电话叫老袁。” “行!” 商量好后,我去水房端水洗脚,顾国打电话叫校外住的袁童,可能是袁童跟女朋友一起待腻了,好长时间没跟我们聚了,顾国电话打完十几分钟后,他便来了,顾国去超市买了酒,我们三个开始玩扑克挖坑喝酒。 扑克玩了会儿,贾峰上自习回来了,也乐意参与其中,顾国提议把余翔和王锐也叫来,咱宿舍聚齐好好喝一宿,毕竟快要放寒假了,待学校也没多长时间了。于是,顾国给住校外的余翔打了电话,贾峰给住广播站的王锐打了电话,他俩也不负众望回宿舍了。我们宿舍,历时一年多,又一次算聚齐了,为了以示庆贺,每个人都放开喝,连酒量不行的余翔王锐也不赖不代的喝。 十点多的样子,大家都已带醉意了,乘着酒性,每个人开始倾诉自己的心事,顾国先站起来握着酒杯不高兴地说:“你看啊,我们宿舍,大一来的时候,还算个团结整洁上进的乐融融宿舍,这学期来,走的走,不来的不来,宿舍乱七八糟,那有温馨可感,那有人气可言,你们说说,这还是个宿舍吗?” “就啊!顾国说得对,满满六个人的宿舍,只有我和顾国常在:冲舟了,成天在一篮子数码店里做事,忙着挣钱,不见人影;老袁了,白天闲暇的时间在学生会办公室忙碌着,晚上了和女友住校外过二人世界的生活,见不上人影;王锐了,是人家校广播站的首席播音员,只有在白天中午下午的饭点,才能聆听他的声音,晚上了忙着写稿子,又住在广播站,看不着人的胖瘦;余翔了,不知上大二了,他们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实验多了,还是他女朋友更换的频繁了,更见不上面。这就是我们宿舍这学期来的现状啊,看来大家都攒劲了,都有出息了,可遇上大节日,谁的生日这等重要的日子,大家理应该抽个空,聚上一聚,看谁有难事谁有好事,看谁长胖了谁长瘦了。如今,快一年了,马上放假了,不是顾国提议,估计大家还不愿意聚会哦。”贾峰也站起来,把积攒了很久的心里话合盘托出。 “贾峰,我也是很想着来,可今年过来学生会实在太忙了啊!之前,我还想着,咱宿舍集体排练个什么节目,在元旦那天也露上一露,可就是抽不开身,也就撂淡了。”袁童解释道。 “你老猿现在翅膀硬了,能球子着是咱们学院学生会的顶梁柱,大碎事情都离不开你,你就忙你的了,管宿舍谁病谁有难处!”顾国责备袁童道。 “确实说,我们都太不像话了,明明离得很近,可以闲了一起坐坐,吃顿饭,聊聊天,关心哈彼此,却都搞得陌陌生生,把关系疏远了一大截,我首先做检讨,以后不管多忙,都要回宿舍看看,和大家聚聚。广播站的事情再忙,也是大家的事情,有我没我照样运行,可作为宿舍,是我们六人的小家庭,你不增点热,我不添点暖,何以温暖起来?”王锐坐不安稳,很愧疚的站起来说。 “王锐说得对,作为一个宿舍,它的光和热,需要大家发,大伙儿添,它的黑和冷,也是大家造成的,而作为一舍之长,把宿舍关系搞得如此冷冷清清,僵僵硬硬,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首先做检讨,从今晚后,宿舍卫生不干净了,逢那个舍友的生日谁不来,遇到哪位舍友有困难谁不帮,大节日大时令谁不来参与宿舍的聚会,我这个社长首当自罚一杯,随后……凭大家……处置?”冲舟像个老大哥似的,在舍友面前做着检讨,主动担着自己的责任。 “冲哥,你自罚啥一杯,我看你不如自宫一次好咯!省得一天不规规矩矩,去骚情人家关东妹,害的人家生意也不做了!”其他人没说什么,顾国信口玩笑道。 “怎么冲舟和那卖关东煮的女子真有一腿啊?”余翔好奇地说。 “小余,别听小蝈那胡说八道,咱们赶紧喝酒,说那干嘛啊!”冲舟解释道。 “唉哟哟,冲哥,你有啥事情就给我们说呗,今晚在坐的都是舍内人,你有啥好难为情的?”顾国涨着红通通的醉脸,不依不饶刁难冲舟道。 “就啊,冲舟,早听你和那卖关东煮的女孩绯闻满天飞,你还替她卖关东煮,究竟不知你俩关系咋样了,你就给咋几个兄弟同学说说呗,权当是你请我们大伙今晚的一顿精神大餐得了!”袁童也好奇地追问道。 “老猿,你咋也跟上小蝈瞎八卦起哄啊!我跟那王晓梅真没啥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别听小蝈说的那么神乎乎啊!”冲舟端着酒解释道。 “我昨晚路过操场时,好像看见你跟那个女的一起,应该有事吧!”沉默寡言的王锐也插嘴说。 “冲哥,你听听,连向来不爱谈人家八卦绯闻的王锐也看见了,你就从实招来,再不要推推搡搡的,你俩肯定有事,就像老猿说的,你就给大家说上一说,算是给我们这些光棍解馋了!”顾国依旧不放弃缠着冲舟说。 “唉!昨晚,我那是和王晓梅散了会步,根本没发生什么啊!” “不会吧!我看见你俩……还那个了!”王锐用手合了个接吻的姿势说。 “唉!王锐,这么长时间了不见,你怎么也变得……你净把我往里煮啊!”冲舟被王锐弄得很无奈地说。 “好的,冲哥,有就有来,你俩都那个了,说明你艳福不浅啊!那关东妹我路过好几回,偷偷暼了几眼,还算长得清纯靓美,比你之前那萧娟标致多了,若是你死不承认了,就自罚三杯,算过了!大家说,看如何?”顾国歪歪扭扭向大家征求意见道。 “顾海量说得对!我赞成啊!”余翔放下酒杯,旋即举手说。 “但咱们的社长真不讲故事了,我也同意罚酒算了!”贾峰也说。 我真想说出事情的真相,表明我和王晓梅真没什么关系,可看着大家如此认真的同我较真,或许他们不是追求真相,只是想找点言谈的乐子,顺道儿关心下我,若我真说出蔡膨强暴了王晓梅,弄得大家的雅兴顿消,我也没面子,还不如接受罚酒,让舍友们难得一聚的场合继续乐起来。我没再多说,欣然接受顾国提出的罚酒,大家本不想让我喝酒,而是要听我的故事,一看我拿过一罐啤酒,都显得很失望,我也没管三七二十一,乘着酒劲儿,“咕咚”一口气就喝完了。 我酒喝完,大家也没啥意见了,顾国见没套出我的话来,又缠住袁童问:“老猿,今晚去外面不去了?” “不去了!” “不去就好!” “小蝈蝈,你突然问这干嘛?” “没啥,就是感觉你长时间没睡宿舍了,是不是这里不适合你了?” “这有啥不适合的?”袁童不解地问。 “肯定有啊!你长期被李蕊陪睡着,突然来这宿舍没个搭腿的人,可能睡不着啊!” “小蝈这次说在点子上,老袁不是没这种可能!”余翔笑着说。 “余翔,依我看乌鸦别笑猪黑,你俩一路货色!”顾国批评道。 “顾海量,你净别胡扯来,赶紧把刚才输给冲舟的酒喝了,别耍赖哦!”贾峰盯着光端着酒一直喋喋不休的顾国说。 “小贾,别怕,我喝酒,对得起我的称呼,酒我是要喝的!”顾国端着酒还是不喝地说。 “要喝的话就赶紧的!别拖拖拉拉的,弄干散!”冲舟追着顾国道。 “酒我是要喝的,只是……你看啊!”顾国拿着满杯酒晃来晃去,几句话下来,已倒了大半。 “冲舟,再别管顾国了,我跟你划几拳,看你最近拳路有所进步了没?”袁童凑顾国半天,不耐烦地说。 “行啊!” 我爽快的答应了袁童,便跟他划起了拳,王锐贾峰余翔三人也互相敬起酒来,而称得上是喝酒海量的顾国倒先他人醉了,又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顾国彻底撑不住了,将他扶上床后,贾峰和王锐也坚持不住上了床。剩下我跟袁童还算清醒,余翔为了支撑酒场,硬是坚持着,我跟袁童好长时间没彼此谈心事了,便碰一杯酒说一阵子话,弄得余翔直打瞌睡也上床睡觉了。 余翔离开后,我跟袁童两个一对一比酒量,蔡膨强暴了王晓梅导致她今早不辞而别,我一怒之下离开了他的店,心情甚为不佳,从顾国打算喝酒起一直压制着,直到这会子单独跟袁童喝酒,我才把所有的怨气都寄托于酒来释怀,便一顿狂喝猛喝,这令我比袁童提早醉了。 我醉后,袁童把我扶上床位,他简单地收拾下宿舍卫生,也上床睡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嗯嗯唧唧 离开蔡膨的一篮子数码店,我闲暇的时间多了,想着快要期末考试了,自上大学到现在已挂了四门科了,按照学校的规定,要是挂满八门功课,将面临延迟毕业,所以,这学期要加把劲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挂科了。为了多复习功课,我巴结好每天能起早的甄梅和赵曼,帮我在自修室占座,我去上自习,这样坚持了将近一周。那天晚上自习刚下,我陪甄梅和赵曼在超市买零食,突然蔡膨给我打电话,说有重要事情让我来他的店,想着他之前给王晓梅做过的事,我本不愿去的,又想着毕竟朋友一场,即便他当初行为不检点,犯了错误,后来也自悔了,我又何必再跟他较劲,把自己朋友的路走得那么绝吗,思前想后,我告辞了甄梅和赵曼,自去了。 来到一篮子数码店,蔡膨坐在柜台前,正拷着一个大瓦特的电炉子,两个脸蛋烤得红通通,比鸡公的鸡冠还红润有光泽,一见我进来,他立马站起来,很热情地说:“冲舟,外面很冷吧!” “算是吧!” “那赶紧过来烤一烤吧!我这个电炉子很热的!”蔡膨挪开电炉子,做出礼让的举动。 “好的,蔡总,我冷冻惯了,不爱热的,还能撑得住,你有话说吧!”冲舟胡乱的观看店里的四处,也不愿多愁眼前的蔡膨。 “哪里的话,大冬天的,冰天雪地,哪有不爱火炭的人,赶紧过来,咋俩坐下好好谈谈!”蔡膨走到我跟前拉着冲舟的手客气地说。 “不了,蔡总,我真不冷的,况且店里也暖和的很,你有话就说吧,我站着听!”冲舟还是不给蔡膨面子的推辞道。 “几天不见,何必闹得和我这般生分啊!”蔡膨继续拽着冲舟的胳膊说。 “没有啊!” “没有就坐下说话,我这里是哪儿的哪儿呀!你就把它当你的家,何必搞得那么生分!” 两个大男人站在店里,我被蔡膨说来推去,有点不成体统,我也拗不过他,就干脆走过去,坐于电炉跟前了。 坐下后,我便问:“蔡总今日召见我有何贵干啊?”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想同你坐坐,聊聊!”蔡膨也坐电炉跟前颇有心事地说。 “不会吧!以蔡总的性格,不会轻言约人闲聊的,你有事就直说吧!”冲舟直言道。 “确实有点事情,就是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蔡膨吞吞吐吐地问。 “只要蔡总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还有何不敢答应的?”冲舟故意气蔡膨道。 “冲舟,你别样说,我知道自那事之后,你就对我成见很深,对我另眼相看了,可我……”蔡膨说着说着有点喉咙卡住的哽咽道。 “蔡总,有事说事,别婆婆妈妈的了,大男家家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免得提起让人徒增不爽!” “好,冲舟,我不说了,但是我说的事情希望你无论如何要答应啊?”蔡膨带有祈求地口吻说。 “行!你说吧!” “我想让你帮我看段时间的店!” “看店?!为什么?不是有你在吗?”冲舟极其不解地问。 “我最近出了点事情,恐怕要耽搁一下,我的意思想让你帮我暂时看着!” “你可以雇人啊!或者叫高宗,他也是股东之一呀!” “我也这样想过,可雇人现在来不及,又没个合适的,高宗吗,你也知道,准备考研家,忙的很,还挪腾不出时间,即便如此,他那性格也不适合做这个啊!我思前想后,你是最适合的人,又轻车熟路,就权帮我个忙,工资我双倍付你!” “蔡总,我真不是不帮你,也快期末考试了,许多功课我都没复习好,我怕考试通不过,我又挂了很多科!我也……你知道的!”冲舟挠了挠头发,很难为地说。 “真的,我要是没遇到难处肯定不会找你的,若是你真的走不开,那就算了吧!”蔡膨很失望地说。 “那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唉!真一言难尽,还是算说了,免得你笑话我!” 我看蔡膨说话沮丧的眼神,真感觉他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不然他恐怕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求情于我,便勉为其难地答应道:“蔡总,你说吧!若真有难处,帮你几天忙也未尝不可啊!” “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啊!” “说吧!都哪儿哪儿的话啊!虽说我对你这个人的人品不看好,但其他方面还是认同佩服的吗?”冲舟为了缓和不悦的气氛,笑着安慰蔡膨道。 “唉!冲舟,我这学期来,不知冥冥中天要惩罚我,还是怎么着了,实在倒霉透顶啊!”蔡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几欲要哭的样子。 “你个大男人家的,让你说事就说呗!搞得像送死人似的,抹泪带伤的,真受不了你!不愿说就算了,我也懒得听!”冲舟见蔡膨泪流了,赶紧拿过纸递给他,并批评道。 “冲舟,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这种事,我真不知向你怎么开口啊!我……”蔡膨娇滴滴地说。 “那就算了,只要你放心我,你家里但有事就放心去吧!我这里没问题的!” “唉!冲舟,不是我家里有事情,是我有问题!” “你有问题?!”冲舟一怔问。 “嗯!” “是你脑袋有问题昂?”冲舟故意气蔡膨地问。 “算是吧!”蔡膨严肃地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算是吧?不爱了就别勉强,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昂!”冲舟实在被蔡膨这少有的磨叽折磨怕了,很坚决地推辞道。 “那我就说了,但你千万不可笑话我,更不能告诉他人啊?”蔡膨看了一眼冲舟,略带下话道。 “想说就说吧!你知道我的为人,从不搬弄是非,从不嚼舌头,我肯定不笑话你,更不去告诉别人!说吧!”冲舟说。 “那我说了!”蔡膨还是略有不放心试探地说。 “说啊!我的先人,你今天直接把人能气死啊!”冲舟有气炸开锅的说。 “我感染了一种病!” “病?什么病,不是癌症吧?”冲舟故作惊讶气蔡膨道。 “是性病!” “‘性病’?不会吧!”冲舟直接被这两个字震懵了。 “嗯!” “那……你是怎么得的?” “我也不知啊!” 见蔡膨做出这般回答,一想到那晚巷道里的红姐,还有他对王晓梅不检点的行为,我就知道他是隐瞒什么,便来气地说:“还……不知道啊?你不知道个屁啊!肯定是巷子里的那些女的给你传染的吧!一想到那环境,那人,我就呕心,你倒好,还爱的死去活来,偷着藏着便去了,你说你,搞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冲舟,老实说,我现在也后悔着不行,可……我能怎么办啊?得了这种病,我这几天害怕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蔡膨又哭哭泣泣起来。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啊!赶紧想办法治啊!你也个大学生来,连点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就那些女的,那种环境卫生,你也敢去找,我真就服了你啊!你……唉!我气的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冲舟咬牙切齿地说完,又揪心地问,“那检查了,到底是什么性病啊?” “尖锐湿疣!” “那现在什么情况了!” “上起了红斑,就是痒痒得不行!” “那算轻的吧!医院大夫怎么说?” “前几天,我去医院检查,大夫说最好的方法是用激光治疗!” “那要住院吗?” “大夫说不需要,就是要每天做次激动扫描什么的!具体我也不太懂!我想着,这段时间你先帮我看店,我争取寒假之前把病看好,摊上这种事,实在太丢人了?” “已经遇上了,还怕丢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啦!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行!你就去吧!” “那这段时间店就交给你了,感谢你啊,冲舟,关键时刻还得又麻烦你!”蔡膨低着头拍了拍冲舟的大腿,自责满满地说。 “朋友一场,说这么多有什么意思来!那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去吧!” “好!” 蔡膨临走前,把店钥匙交给我,并说了些感激之类的话,便很沮丧离开了。 送走蔡膨,我独坐在电炉跟前取暖,可觉手总是冰冷冰冷,心不由挖凉挖凉。想着蔡膨这学期来干得都是些什么狗血淋头事啊!先是赌博借了高利贷,抵押了店,好不容易赎回,又酒后去强暴王晓梅未成,让她含恨离去,后跑去巷子里找女的发泄,竟得了这种性病。我究竟想不通,他到底是什么人啦?说他不攒劲,还开了一家店,能够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说他攒劲,他干得种种狗血事情,是一个受过良好大学教育学生的作为吗? 想了大半天,总是想不明白,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把店里简单的收拾了下,关了门,也回宿舍了。 回宿舍,灯已熄灭了,住宿舍的舍友都上床休息了,我简单的洗了脚,也上铺睡下了。 躺床上,我被蔡膨之事搅扰的实在毫无睡意,玩手机也不想玩,满脑中全是他尖锐湿疣的症状。怨那些巷道里的女的,更怨蔡膨的自作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期末考试 蔡膨得了尖锐湿疣后,下身一直奇比瘙痒,生怕别人发现嘲笑,不敢给任何人说,每次上课坐着难受,他都隐忍着,就这样偷着坚持了半个月去市医院做激光治疗,病情算好转了。 眼看又要期末考试了,我本来一学期来没好好上课学习,本应这段时间加强复习,可答应了蔡膨看店,学习的时间自然少了。眼看班里同学白天黑夜赶着考试一周前的突击学习,舍友更是一个赛一个地强化学习,我倒好,自从蔡膨去医院看病后,店里大小事情我都要管,尤其是数码店售后服务的事情更多更繁琐,我本抱着应付搪塞度日,可一部分难缠的客户非让你解决事情不可,我就只能把事情解决妥妥的,这样便更少复习功课了。 临考那天,班里同学经过一星期多的临阵磨刀,显得都胸有成竹,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单单我没多复习,心里总是没底,到考试时,虽然素有计信学院“四大名铺”之一的狄宥继续监考我们班的第一堂专业课,我也豁出去了。记得大一的时候,因为我初生牛犊不怕虎,行事过莽撞太冲动,考试明目张胆作弊,被狄宥老师发现了,他要惩罚处分,我还和他猛猛骂了一架,后费了很多周折,才把处分的事情了消。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这学期来,我有意和狄宥老师走得近,把关系处好了,就是希望在考试这个节骨眼,他能放我一马,也正应了“朝中有人好办事”这种说法,这次的考试我几乎全靠作弊抄袭,狄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逮着,我的第一堂考试算顺利过了。 接下来的几堂考试,有我擅长的大学英语,还有我喜欢的高等数学,也都不在话下考过了,在最后一堂专业考试上,我和袁童一前一后正抄得欢实着来,却碰上钱院长突然考场大检查,将我俩抓了个正着。很明显,被学院一把手考场作弊抓住,挂科已是轻的惩戒了,要是背个处分,对我俩而言,那将是致命的打击啊 被钱院长抓住后,我和袁童又像往常一样,被当场清理出考场。 出了教室,我和袁童走在校园,冰天雪地,风刮过一阵,最是冻鼻梁骨处,袁童走我前头,满脸阴霾,一言不发,我也郁闷的不知如何是好,就赶到袁童跟前,没底气地问他:“老袁,你说咋俩这回该如何办啊?” “就啊!这回不同那回回咯!去年我俩被狄宥老师逮住了,都那么麻烦,这次被院长逮住,依他的做事风格,恐怕不会让我俩有好果子吃咯!” “老袁,你说咱们的钱院会不会将我俩杀一儆百啊?”冲舟有点拿捏不准地问袁童。 “吃不准!那老家伙别看平日里文文静静,对人客客气气,可一旦犯到他手里,惩罚起学生来,还是毫不留情的!”袁童走的疾,碾压着雪咯吱咯吱响地说。 “那如何是好呢?你平四在学生会混的好,要不你赶紧托个能与钱院长说上话的人说情吧!”冲舟有点紧张地问袁童。 “现在找人去钱院长哪儿说情,肯定行不通的!弄不好还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难道就坐等处罚吗?”冲舟像个跟班的小丑,紧跟着袁童的步伐,不听地后面问着。 “也不是,缓兵之计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这是说了白说,听说钱院还是很黑的,要不咋俩乘热打铁,合起来下午买点东西,直接提上去他们家求情算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只给我俩记一挂科,处分就免了!”冲舟胸有成竹地盘算道。 “那中午了我向汪真主席咨询咨询,他应该清楚钱院长的为人处世,以及品性嗜好,或许能帮上忙!” “也行!事情先靠你身子上,要重点视啊!老袁!”冲舟向袁童嘱托道。 “没事的!你先放宽心,我吃中午饭的时候就去找汪真!” 袁童给我吃了定心丸后,径自去校外租的房子了,我直接回宿舍。 进了楼道,准备拿钥匙开宿舍门,可看着一排排咱班的其他宿舍都门扉紧闭,没一个人回宿舍,我就有点落寞揪心。想着,自己上大学来,又一次因考试作弊,被提前赶出考场,而其他学生呢?还在全神贯注地考着试,将一学年来的所学,都神采飞扬地书写在试卷上,证明着自己的成绩。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空空荡荡起来,一股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让人拔凉拔凉的酸痛,竟不停地转着门锁,就是鼓不上劲儿来。此时,我真想一头撞死宿舍门前算了,索性落个一了百了,实在想不通,咱班四十二个学生,都是从娘肚子生出来的,都是吃校食堂饭存活着,都是坐同一教室听老师授课的,都是从高中升到大学读书的,为啥单单自己像个落败僵硬的死尸,脑瓜子里挤不出半点知识来,竟落败成这种田地。 进宿舍,坐床边正烦心着,屁股还没坐稳,石超就呼哧呼哧进来了,我见他愁容不展,猜知他事有不顺,便问他考试如何,他没好气地说:“再别提了,真是恶心它妈遇上恶心,直接恶心到家了,本想着你和袁童被逮住了,钱院长也杀一儆百了,人也离开了,我钻空把最后一道题给抄完,勉强够上及格,就准备交卷家,谁知,一直好好的狄宥,临了家把我给逮住了,直接让我交卷走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石超,你的外还有啥气人的!像你的这种情况还算好的,最坏的情况也就是挂了科,起码不受处分,我和老袁就不一样了,简直是这学期倒了血霉,竟被钱老头子逮住了,你说被人家逮住,估计不是挂科那么简单了!”冲舟裂着干燥的嘴说。 “也是啊!以往的考试钱院长根本不来看的,为何最后一堂考试了,他偏偏来,是不是他有意跑来整你来的?”石超站在暖气片跟前分析道。 “谁知道!也说不上,事已至此,只能认倒霉算了!” 正说着,顾国掖下夹着本书,冻得瘦兮兮半蜷缩着,带着点二气十足的拽样,一脚踹开门进来了,见我和石超都在,顺脚关掉门,取下书扔在床上,便大声批评道:“啊呀,你俩也忒二了,就今天这风头上,还敢明目张胆地抄,真的是……” “咋了?顾国,老子就抄了,还能把我开除了?”石超有点不服气地质问。 “还能把你石超咋样?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已经挂了六七门子课了,也不差这一次!”顾国没好语气地说。 “就啊!抄总比坐等死好吧!能抄过了就抄过了,抄不过了就挂了!考的时候,我那么挤你眼,示你意,坐我斜对面就是装哈得看不见,给我不给信号,顾国,就把你当人着来啊?”石超颇有怨气地说。 “那么紧张的气氛,我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给你答案信号啊?”顾国坐自己床边说。 “也不是一直紧张啊!松的时候,也莫见你给我答案信号,枉还提前给你再三说了,你就这么放我鸽子啊?你个锤子家伙!”石超越想越来气了。 “石大哥吧!那么难的考试题,我也不会做,都是乘着陆涛不注意了,鬼鬼祟祟偷着抄他的,我也不知看了多少脸面,我能顾及上你吗?” “现在说有啥用,怪就怪自己平时没学哈东西,临阵了去抄袭人家的,谁愿意冒那么大的险,让你去抄袭?况且那些好学生还指靠着考个好成绩出来,准备拿奖学金家,谁愿意给你透漏考试答案,让你也考个好成绩来,成了他的竞争对手,跟他抢奖学金啊!”冲舟忍不住,也自怨道。 “就啊过!我把自己半斤八两没掂清楚,结果自讨没趣!”石超既气愤又失望地自我安慰道。 “想球外啥来,试全考完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走,待这里冷冷清清的干啥家?” 顾国说完,一股溜拾起来,去收拾自己的包箱了。石超没事可做,气的话也不爱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离开了。我靠在袁童叠好的软绵被子上,紧盯着手机看新闻,由于被心事纠葛,始终静不下心。过了会儿,贾峰考完试也回来了,他二话没说,就火急火燎收拾行李,一副归家似箭的样子。 等顾国收拾好东西,贾峰也收拾好了,我帮忙将他俩的行李送到校门口,贾峰乘着顾国家人的车到市区车站坐车去了,送走了他俩,我也算放宽了心。准备回宿舍,可我和冲举预订寒假到苏州打工的车票在明天早上,我这会子回宿舍去也闲的,就乘着这段空闲时间去好大叔饭店吃饭,顺便和他道个别。 来到好大叔饭店,可能是快放假的缘故,吃饭的学生寥寥无几,好大叔也闲得干坐着,他见我来了,还是一贯的热情,他给我做了碗饸烙面,我边吃边跟他说了些寒假去苏州打工的事情,他也跟我说了些店里一年来的经营情况,攀谈了将近半个多小时,冲举给我打电话,我就离开了。 去冲举宿舍,由于他们学院考试完的早,舍友都走光了,宿舍里只剩下冲举,他还是把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和他坐着闲聊了会儿,他去食堂吃饭,我去一篮子数码店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顺便向蔡膨道别。 回宿舍途中,在校园街上刚好碰见赵曼和甄梅也拉着行李箱准备回家,我走到她俩跟前寒暄了几句,出于对甄梅朋友的关心和赵曼恋爱的情分,我又跑到超市给她俩买了点零食,硬塞给她俩后,送她俩到校门口坐上车,我才回到宿舍。 临下午的时候,校园里除了些准备考研认真复习暂不回家的学生外,大部分学生已离走了,我们这幢楼已基本没人,剩下只待楼卫大叔门头上锁的事情了,宿舍里虽然袁童还没回家,但他住在校外,班里其他宿舍也绝无一人,大晚上的,楼道里空空荡荡,有种鬼拉人的生黑,宿舍里更冷冷清清,不免让人毛骨悚然,我就打电话叫来冲举同我一起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桥头乞讨 一学期来,冲举在校学生会体育部忙事,少与我一起闲坐聊天,今晚算是难得拥有机会,他和我海阔天空的聊,不知什么时候我睡觉了也不清楚,反正一眨眼的功夫,已是第二天了,我和他匆忙起床,洗漱毕就拉着行李箱直奔车站。 来到车站,我俩坐上开往西安的大班车,冲举算是毕生第一次出远门,把出门当做一次远游,以为会碰到多少惊奇的风景,遇到多少新鲜的事情,心中不胜喜悦,脸上不胜澎湃。我有上学期暑假到上海打工的经历,对于学生假期打工,还是心有顾虑,不怎么雀跃。一路上,大班车行在那颠簸不堪的高山坡洼路面,慢悠悠如同耕牛拉犁,似有疲倦困乏,再加上那些阴湿的地方,地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冰溜子,让车行的速度更蔫慢了,二百多公里的路程,从早上九点启程,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恰如其分赶到火车站,我和冲举饭也没顾上吃,就往火车上坐。 坐火车上,我有些饿得撑不住了,就拿出提前买的泡面和零食吃,而冲举好像对火车外头的一切很在意,吃也不吃,两眼直溜溜盯着沿途的风景看,好像步入桃花源,不论魏晋。我吃了些东西,把肚子安顿好,实在困乏得不行,就蜷缩在座位上眯了起来,不知不觉熟睡了。这一睡,直到火车到了苏州站,我才清醒了,幸亏冲举提前给冲尕打了电话,我俩下了火车,才有接应的人。 下了火车,已是中午两点多了,还没见冲尕来,我和冲举就来到车站广场,找了个偏静的地方等,很明显这里的气温比学校那边暖和多了,我看行李,冲举就周围闲逛四看。 过了七八分钟,终于见到了冲尕,他一张饱经沧桑的腼腆脸上,写满了多少不知情的生活阅历,只是这次相比蘑菇森林挖矿的时候,不知是南方水土养人,还是他的穿着比先前时髦了,他脸上明显白净多了,谈吐也范儿十足。反倒是我和冲举,虽是两名正经的大学生,走在这冬季的南方像北方的春天的地界,显得土里土气,看到那周围摆设的翠绿油油的盆景,更是惊讶胜过欣喜,冲举更是跑过去采撷一朵艳丽的花,碍于脸面,欲去又止。冲尕看到我俩这一乡巴佬式的举动后,老远揶揄着说:“看来,一年未见,你俩还是那副游手好闲的德行啊!” “哎呀!冲尕,咋能这么说我俩来,我们就是没来过这里,好奇加迷失得了!倒是你,一年多未见,这南方就是美气,看把你出落的像个待嫁出阁的大姑娘啊!几时回娘家啊?”冲举迫不及待走到冲尕跟前寒暄着说。 “唉!冲举,别胡说,你咋能这样说你哥来着,你哥再怎么白净也是个给人打工的,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全靠一双手,给人拼死拼活,才勉强混得一口饭吃,在此城市里才站稳脚跟,那像你俩,活在象牙塔里,受人敬重,让人看成,还有知识可学,都是咱村不多得的大学生,多给人长精神啊!”冲尕俏皮地解释道。 “冲尕,你的嘴皮子又练得能成了啊!干的啥活,这么能练嘴巴子啊?”冲舟拉着行李箱笑着质问道。 “能是啥活啊!还不是全靠一双手,曝晒着太阳,靠着副老扳手,上架下架,拧螺丝转螺帽啊!”冲尕不情愿地说。 “那也好,你看我这副身板能不能干啊?”冲举秀着自己那副成日锻炼过的肌肉疙瘩胳膊问。 “看架势能行!就是……”冲尕略带疑虑地说。 “冲尕,究竟什么,你直说!”冲举追问道。 “看你能不能放下大学生的架子,看你能不能吃得下苦,看你能不能坚持野外作业吧!”冲尕上下打量了一番冲举花拳绣腿式的身板说。 “这些我都能行,起码我也是农村来的,前几年还跟上你二爹在蘑菇森林背过矿,就这点小活儿,比起当年那苦力活,简直不敢想象啊!岂能有扛不住一说?冲舟,你说是不是?”冲举大话连篇说完,又欲征得冲舟同意。 “外不一定,今时不同往日,你这会儿答应的麻溜麻溜,但真到了实战去做,估计坚持下来了才算你能!”冲舟凑了凑冲举,很不看好地说。 “就啊!这方面冲舟他最有经验,也最有发言权,他去年上海跟上我当架子工,就是最好的明证!不然,我给你说多了,你嫌我哄你,说少了,你又不信!”冲举也说。 “反正……我比冲舟强吧!最起码我这身体比冲舟……你清楚吧!”冲举还是自信地不忘展示他的身板,以显示他不同凡响的实力。 “好好!你能行了吧!”冲舟不耐烦地答应左边立的冲举道,又转过身问冲尕,“你住哪儿,离这儿远近,我们赶紧走吧!两天了还莫正经吃过一顿热饭来,肚子饿得不行了!” 我一说完,冲尕接过我的行李箱拉着,我又帮冲举拿了他手上提的东西,我们三人便走出车站广场。 来到陌生的城市,尤其是出没在乱糟糟的车站,不让人不揪心。冲举是少有出过门,经历尚不足,只顾一味地看好奇的新鲜玩物,一副大大咧咧天样儿,走起路来,倒显得轻松自然。我是先前在车站吃过小偷小摸的亏,不免心生害怕,走起路来就谨慎小心,一直规矩地尾随着冲尕。 出了车站广场,走上一座桥,桥两边挤满了衣着褴褛的人,有坐的老人,有站的小孩,我甚是好奇,想问冲尕原因,而机敏的冲尕好像嗅觉到什么,没直接言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胳膊肘子捣了捣我,示意我不要多问,我概知车站套路深,怕另有隐情,就没敢多追问,头杵地老低,加快了步伐,紧跟着冲尕,赶超了冲举。而我和冲尕只顾走自己的路了,竟忽略了冲举,在不经意间,他看见一位小男孩,可怜兮兮朝他走来,并跪着向他乞讨,天然同情心泛滥,他思考也没思考,直接从衣兜里掏钱,并很礼貌慷慨地准备施舍。这下可好,刚要打发那位小男孩,桥边一直盯着的其他小孩,见冲举正施舍着钱,像事先商量的,瞬间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冲举,让冲举前不着村,后不着地,一时难以脱身,又不知如何处理。我像个马大哈,脑中全是疾快离桥的私念,全没半点发觉冲举遇麻烦了,倒是冲尕眼尖机灵,一瞥见冲举的窘迫,同我说也没说,三步退到冲举跟前,替他排忧解难。真亦是姜还是老的辣,摊上这事,冲举一味地委曲求全,听任一帮孩子呼来唤去,给他们掏钱施钱,干是转来转去地着急,冲尕一上前,便用他那久经沙场的粗声恶气,唬住了那帮孩子,帮冲举解了围,我才转过头来,知道了冲举遇到麻烦。 过了桥,走在向面的大街上,冲尕挡了辆出租车,我们三人上了车。 坐上车,冲尕就批评冲举道:“桥上的时候,我接连示意你,让赶紧走,赶紧走,你就是不听,被困住了吧?” “唉!我可怜那小孩,才那样做的,本想着打发了他就走,谁成想,他们是一伙儿的啊!”冲举眼朝着车窗望外面,心深受打击地说。 “出门在外,还不听老人言,这下吃亏了吧,你以为你能啊?”坐出租车前面的冲舟也数落冲举道。 “我不自认为能!但受骗了也是我同情心使然,哪像你,身为人一点怜悯心都没有,还活着来?”冲举不受用地反驳着冲舟道。 “我活着,最起码不被那些屁小孩拨上转啊!他们算那根葱那苗蒜,竟然于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要钱,你就真给啊?”冲舟不以为然地说。 “唉!冲舟,我看你两年大学白读了!”冲举语气很重地说。 “白读就白读了,总比你明知骗而硬要被骗要好!”冲舟拗气地说。 “小伙子,你们是外地人吧!你们刚才说的事情我基本听懂了,是不是火车站桥头边讨钱的那些小孩子啊?”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问。 冲舟和冲举拌了几句,心中互有怨气,便没吱声,冲尕则答应道:“是啊!大叔!” “那就对了!都是些骗局,大人领着小孩,都穿得破破烂烂,让小孩装得可儿怜见,专门博取你们这些外地人的同情心,好让你们给小孩施舍钱,大人坐等收钱啊!”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说。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行骗,难道没人管吗?”冲舟很关心地问。 “管啊!但管不住,城管部门几次三番赶走了,走了后,过几日又来了,像他们这种好吃懒做的人,把博取他人的同情心当理所应该,还津津乐道,做成了一门生存之道,成日把个小孩推在前头,他们流窜后面,只等睡着收钱,那是父母的作为啊!都是些吃软饭的杂碎,靠政府的救济款存活着,还要装个乞丐样,成日蹲在桥头,把乞讨乞成了手段,像他们这种人,一辈子就活在别人的施舍给予下,一副奴才相,哪有什么人格尊严可言啊!”那位开出租车的大叔,越说越气愤了。 “唉!像他们这种人,给了尊严也不要啊!毕竟那种活法舒服,他们就选择那样活法,一天蹲坐于桥头,张一张嘴、跪一跪腿就来钱,总比寒天冻地,站在几十米的高空,给人家拧螺丝紧螺帽来得舒坦,活得安全啊!管他人不人、格不格的!不能当饭吃啊!”冲尕靠背乏了,活动了下筋骨,也愤青似的唾弃道。 “说那么多干嘛啦!反正钱我也给了,管他骗不骗的,钱吗,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今天的那点施舍,全当我给他们充充饥,饱餐一顿算了!”冲举坐起来,笑着辩解道。 “你能球很!人坐了两天车,饿了一路,在火车上紧巴巴地舍不子吃一顿贵餐,你倒好,百十元装着,好端端打发了骗子,还洋洋得意,你阿q啥来?”冲舟深有委屈地倾诉道。 “冲舟,你也别怨恨了,冲举也不是有意的,毕竟他出门不多,对社会接触少,对江湖还看得不够深,上当受骗在所难免,你就原谅他好了,等下车了,我美美请你一顿,让你把几天的饿气全饱和了!”冲尕笑呵呵解劝道。 “不说就不说了,快走了大半圈了,到底快了么?”冲舟可以压住怒火,可实在按捺不住饥饿了。 “快了!分钟就到了!”冲尕爽朗地安慰道。 果然,出租车继续行了五分钟的路程,冲尕就叫停了,我们下了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苏州惆怅 冲尕到他的住处我们放了行李,他带我们去附近一家还算高档的餐厅吃了顿海鲜菜。 吃完饭,时间还早,冲举想去周边看看江南小城的风景,在冲尕带着熟悉了住处的路后,独自去转悠了,我坐了两天两夜的车,一直晕晕乎乎,实在累得不行,便跟上冲尕去他的住处休息了。 回到冲尕的住处,房间里面收拾得还算精致干净,虽说是单独的卧室,住一个人还算宽敞,要是容纳我们三人,恐怕有点拥挤,我斜躺在床上,朝四周看了看,便好奇地问冲尕:“来之前,你不是说和我那老同学冲三虎一起吗,怎么一直没见人啊?” “回了!” “回了?!不会吧!”冲舟疑惑地问。 “前天吧,应该是你学校刚启程的时候,三虎家里打电话来说,他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他就赶回去了。”冲尕见我躺着昏头昏脑,从盒子里取了些许熟茶,给我泡了杯,好让我提神,递来热水,他坐我跟前又说,“我本来也想回,主要我和冲三虎,还有冲飞几个人干了多半年活的工资还一分没结,老板的意思让先回,后面有了他给我们打来,三虎不放心,让我留守着把钱要上了再回,我就临时租了个房,找了个兼职推销茶的活等钱着!” “我记着三虎爸还年轻着,怎么突然就……?”冲舟接过茶水感慨地说。 “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谁能料想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说人是假的,看来真真的!”冲尕略显烦躁地说。 “本来那脑溢血的病就如同杀人,多半个钟头内,若是抢救不及时,就会把人的命要了!” “唉!三虎和我命一样苦啊,原本夫人连上生娃,坐月子的时候,没个婆婆伺候,他忙前忙后,没顾上照应,落下了病根子,身体一直虚弱,父亲也常年患有各种慢性病,家里就他一个劳力,屋里的条件根本不容许他出门打工,可四个娃要拉扯,还有两个没断奶,他必须得挣钱养活啊!在这节骨眼上,父亲又不幸去世,实在……本命年不好过啊!”冲尕坐冲舟跟前,如数家珍地倾诉着冲三虎的遭遇。 “他比我大两岁,就已经四个娃啊?”冲舟挪了挪身,欲让冲尕靠近自己。 “你以为啦?!” “既然家庭条件那样的,他不会少生孩子吗?”冲舟有点不解地说。 “这事还由了他,生了四个娃,没一个儿子,就一直生,也真够背的!” “唉!你说说,这人才活了二十多点的岁月,就经历了那么多!依稀记得小学念书的时候,三虎还调皮捣蛋,不爱学习,成天小动作蛮多,还用洋火头头烧人家前排座位女生的长头发,不幸被老师逮住了,大冬天的早上,老师将他放在院子的冷板凳上,用板凳腿抽打了几下,那家伙也够皮厚的,猛猛抽了几下,还心不跳肉不惊的,木头讷讷杵着。如今,父亲一去世,生活的重担直接就落在他一个人头上了。” “同样是人,你和冲举两人,与我和三虎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你俩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一个假期,不回家暖热炕疙痨起,偏要跑来苏州,真以为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我看,你俩个的这个寒假如何熬家?”冲尕不看好地说。 “好的!冲尕,我和冲举这次出来,是闯荡江湖来的,必然要受罪的!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我俩,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俩不愁的!”冲舟信誓旦旦地说。 “就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出来必定要闯出一片天地的!”冲举像专门在外头偷听着,突然进门搭话道。 “就你刚出车站,便上当受骗的能耐,还想闯出一片天地昂?”冲尕挖苦地说。 “冲尕,话不能这样说,我那不会是大意失荆州,是起了菩萨心肠,不然,你晓得……”冲举点头哈脑笑着说。 “权当你刚才是大意,那你给我说说,这半天你都是逛了个什么地方,来苏州有何感想?” “这个吗?反正苏州很美,街道很干净,美女也挺多!比我们哪儿暖和!”冲举迟疑地抬头,思考了半响说。 “就这些?”冲尕深一步问。 “嗯!” “看你个大学生!抬头想了多半天,就得出这种是人都能说得上的感想,依你个大学生的水平,不会说点别具的感想吗?” “哎呀呀!才第一次接触,才刚见面,等好好转完了我给你写篇游记式的感想,诗也能行!” “得了吧!你那酸溜溜的咬文嚼字,还是留给你自个儿看吧!我辈草根阶级看不懂的!”冲举嘲讽地说。 “冲尕,别跟冲举说笑了,你也来苏州时间不短了,说说什么工作适合我和冲举干?”冲舟坐着急不可耐地问。 “老实说,假期工的工作确实不好找,依我看,除了酒店服务生,就是服务生!食宿管着,一个月下来,还能攒点来回的路费,不然,其他的工作都不好找,像工厂,也难做,刚熟了,要走,出进出入的,手续繁琐,工资又一时难以到手!像工地之类的活路,你也之前干过,脏苦累不说,工资还不干撒!” “冲舟,我们好歹也一大学生来着,愁那干嘛!来苏州一回不容易,咋不管那么多,今天乏了好好歇一会儿,从明了开始,让冲尕带我俩美美转转,开拓开拓视野,欣赏欣赏美景,你看如何?”冲举满心期待地说。 “你可能是想看江南的美女了吧!还开拓开拓视野?”冲舟不爱搭理冲举地说。 “那肯定咯!自古风流才子爱江南美女,咱陇上才子,也去风流快活一回有何不可?”冲举装出气宇轩昂地派头说。 “可以倒可以,就怕你这种呆头呆脑的风流,到时候被个清纯女子哄了,你还未可知啊?”冲舟坐起来说。 “没问题!晚上了我先带你俩逛桃花坞走,体验下伯虎当年的风流倜傥!” “这就对了吗!”总算冲尕说到冲举的心坎上了,高兴地说。 我本想睡下歇歇乏气,却被冲举忽悠去转的说法,打消了睡意,而冲尕多久来一直忙于干活,也未多去闲逛转悠,此时冲举提起去转,也热情高涨,我们三个便围着张地图,寻找着要去的地方。 找到要去的地方,冲尕锁了门,我们三个便乘了辆公交车,就在附近的地方转。 应冲举的要求,我们专门去了趟唐寅笔下的桃花坞,领悟了他那首桃花坞里的桃花庵,虽说伯虎有桃花庵下桃花仙,还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我辈非酒汉,非富者,愿做五陵豪杰,与这位千百年前的风流才子笑癫狂人生,品味他的豪气洒脱。 一睹桃花盛景,天色已晚,冲举又要看寒山寺,便到枫桥夜泊岸,聆听唐人张继当年眼前掠过的那凄婉钟声,看那一艘艘江枫渔火对愁眠的客船,是否能带我们去远方。或许是冲举为了熏染下他诗人般的愁眠,故作表演了出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况味,便折返他处。 灯火繁华声里,尽显江南美色,那温婉多情的诗人,遂想起江南,唐诗里的江南,九岁时采桑叶于其中,捉蜻蜓于其中,这是余老的江南,他忆往深处的春天江南,小杜的江南,苏小小的江南,吴王和越王的小战场,逃了西施,失踪了范蠡,失踪在酒旗招展的,乾隆皇帝的江南,可惜余老就那么任伊老了,即使我和他今晚见面,他也不会陪我去采莲,陪我去采菱。我走了,冲举也跟着走了,冲尕莫名其妙地跟着离开了。那么多年来,隔岸的余老眼中,江南是多寺的、多亭的、多风筝的、多钟声的、多燕子的,可惜今晚的我看不到,便顺着河岸的羊肠小道走着体会着,冲举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看着老远昏暗里拔高的楼宇,以为是怪兽袭来,便像个三岁的小屁孩,没命没羞地放声喊着,窜后面的冲尕,对眼前的一切好像平平淡淡,一直静静的走着,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爱玩玩弄弄,我明显感受到他有烦愁,可能是在想冲三虎家的事情,可能是想索要工资的事情,可能是思念起家人小孩了…… 沿着河岸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们才走出了头,冲举走得有点饿了,冲尕便带我们到偏静的巷子里,去吃摊位烧烤,这里虽然是江南玉米之乡,可我们大西北的羊肉烤串还是有的,而且问起来很地道,这让我不觉垂涎三尺,冲举更是狠命地要了二三十串。 坐下后,羊肉串烤来,冲举又要了杯江南风味的大扎啤,寒冷夜,啤酒加烧烤,在他乡的我们三个,一起谈心畅饮,一起开怀大笑,也算是冲尕为我和冲举的接风洗尘了。 一年未见,我和冲尕对饮了一阵子,还想继续畅饮谈笑,冲举却不胜酒力,有点醉了,我俩也就作罢。 回住的路上,冲举带着酒劲,东倒西歪,还唱唱拉拉,我和冲尕怕他颠倒,就一直相扶着他。走在大街,仰望着那高耸林立的大楼,灯红酒绿,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好像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三个乡里来的城里人,提早回睡,显得对这种节凑很不适应。 回到住处,一张冲尕一人睡的床,我们三个将就着挤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眺望长江 接下来的几天,冲尕为了满足我和冲举游玩看美景的心愿,带着我俩一天坐着廉价的公交车,把苏州城海天海地转了个底儿朝天,着实让我俩长时间闷在校园塔里的书生,美美见识了一番大城市的速度和激情,风韵和魅力,我俩算是满足和欣慰之至。然而,我和冲举大老远从学校跑这苏州城,毕竟不是来旅游看美景的,我俩是来打寒假工的,是挣点学费钱的,工作的事情还是头等大事。 眼看出门时在学校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零花钱,已在几天游玩中花得所剩无几了,还每天晚上三个细长肥粗的年轻人,挤睡在冲尕一张小床上打转转,实在憋屈得慌,当下,我和冲举迫切寻个工作,找个立足之地,已成天最紧要的事。 我已有暑假上海打工的经历,对工作多无要求,倒是冲举,无外出务工的经验,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非要找个高档写字楼里体面的活干,对诸如酒店服务生等端茶倒水的活看不上干,耐不住性子,结果几天下来,几份工作与他失之交臂,气的我几次当面教训他,让他去适应工作,而不是工作适应他,说得多了,他也烦了,爱理不理的,我也懒得说。最后,冲尕的工钱老板给结清了,他要回家了,冲尕租的房子也要退了,冲举才急了,在车站送冲尕回家的那天,他当着我的面对冲举郑重地说:“快离开了,我有个建议,看你听不听?” “你说吧!”冲举似有所猜冲尕给安顿什么地说。 “我想着,大冬天的,许多行业都干不成了,而你和冲舟,一个假期,也干不了多少时间,为了你俩能又快又多的挣着钱,我前半年在泰州船厂干焊工的时候,认识了个泰州本地的王师傅,他待人热情,是个热心肠人,他在那船厂干了大半辈子,对里头的活路清楚,如果你俩愿意,我给打个电话安顿给哈,你俩过去找他,让他给你和冲舟找个好点的活路,凑活着干段时间算了。”冲尕站在苏州车站的僻静处,冻得冷兮兮的扎服着,冲举像个诚实的庄家汉,憨憨厚厚地聆听着,冲舟站着没意思,就四处张望着搜索什么好看头,要看车站进进出出的乘客不多了,他坐的那趟车快驶进站了,冲尕还像个牵肠挂肚自家娃的长辈,不紧不慢地说着,“你看你俩来苏州一个礼拜家,屁工作都莫找哈!冲舟因为有过在上海打工的经历,概知找工作难,找个遂心的工作更难,所以只要工资待遇还可以,不论干什么,都能将就着凑合着干,你倒好,年轻气盛的,也念了一年多大学了,受了十几年的孔老夫子熏陶了,耳濡目染的,行事做事应该稳重了,还这么不识时务,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嫌七嫌八,结果把自己架起了吧!我的意思,是我最后的建议,在找工作的事情上,你要是还不放下架子,不转变态度,恐怕十头半个月难以在苏州找到合适对口的工作,我刚才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你就全当做我们一块儿从小耍大,以一个大哥社会混的年成比你多的份上,才如此说来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也该走了!” 听了多半天冲尕的谆谆教训,冲举有种胜读十年书的感觉,像是彻底恍然大悟了,直点头答应,冲尕也放心走了。 我和冲举目送走冲尕,又回到住处,退了房子,拿着行李,去汽车站,准备前往泰州找冲尕介绍的王师傅。 泰州市,地处长江下游北岸,算是长江三角洲的北翼,长江的横穿而过,让这座城市的经济显现得前所未有的繁荣,我和冲举见到冲尕介绍的王师傅,他老远看起来很有精气神,中等个儿,大冷天的,头发留得倒很短,走起路来还很健利,见到我俩每人拉着个华丽又干净的行李箱,娇滴滴的,他打量了一番,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开玩笑地说:“大冷天的,你俩个学生家的,不去回家钻被窝里暖热炕头,跑这长江边上,冷冷清清的干活,你说你们能不能干那紧螺丝的活啊?” “大叔,你别以为我俩白白净净的,不能干重活脏活的,我俩也都是来自农村,打小林里地里头钻过,还是能够干得动苦力活的,你大可放心好咯!”冲舟主动说。 “那就好,听尕子说,你俩和他是一个村儿的,他干活那是实打实的,不惜力气,估计你俩也不差,只要你们愿意干,我还是相信你们的!”王师傅笑呵呵地说。 “那我们的活路就交给您了,又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叔!”冲舟客客气气地说。 “哪里的话,看你俩的年龄和我家孩子相差无几,都是读书的孩子,还一个假期的,大老远跑出来打工,体验社会生活,算是有上进心的青年了,说句实话,只要你们愿意,大叔很乐意帮你俩啊!”王师傅拍了拍冲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那就万分感谢啊!大叔!”冲舟高兴地说。 “你俩急急忙忙坐车过来,恐怕中午饭都还莫顾吃来吧?”王师傅关切地问。 “没!” “那我带你俩先去吃顿饭,完了再帮你们找个住处吧。” 王师傅说完,就领着我俩去吃饭,一路上,冲举跟在我后面,看着略显荒凉的环境,心事重重的,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冲举肯定不高兴,但也再无办法了。 吃完饭,王师傅帮我俩找了住处,虽简陋寒碜,但总归有个落脚处,心里也算瓷实多了。 放下行李,王师傅留了个电话,他自去忙了,我和冲举去买日常生活用品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好后,冲举嫌待在房子里憋屈,要去外头走走看看,我怕冲举心情不好,独自出去有个一差二错,便跟他一起去了。 转了大半圈,毕竟这里是工厂之地,少有都市的热闹新鲜,俏丽奢华,也就找不到如苏州般的亭台楼阁,高楼大厦,冲举来到这里,像把自己流放到蛮荒之地,心里甚为不佳,提不起半点精神,信步走了一阵子,嚷嚷着要折返。我想着,这泰州的工厂之地,虽在荒凉的郊区,也是长江河畔的沃泽之地,已然靠近长江,曾只是课本里,口口朗诵过她的名字,不曾亲眼目睹她的滚滚流逝,更不曾聆听她的滔滔不绝。于今,无事可做,双脚已踏到她的河堤上了,应该去看看这位梦寐以求的历史沉淀者。 走了几转圈,行了多大半路,才上了河堤。 踏着堤坝,迎着骄阳,眺望着那一江不舍昼夜横流的浑浊水,雾蒙蒙的,水天相接,一艘艘游轮,满载货物,鸣着汽笛,正吃力地滑行,打破了这江面的宁静。冲举自从登上这岸堤,可能是被长江水耳濡目染了,心绪似有晴和了,同我开始搭话了,或许是触景生情,抑或是深情向往,他自言自语起明人杨慎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从他的高声诵读中,好像他身临其境,成了那位惯看秋风的白发鱼樵,正坐在长江边,悠闲乐哉地体悟岁月的流逝,人世的沧桑。没事可做时,我走到冲举跟前问:“看你这个愁样,这学期出来打工肯定后悔了?” “有点!但现在后悔有设么用呢?已经走这么远了!” “就啊!但既然选择了就风雨兼程!你看那汹涌的长江水,千百年来,她一直是向东流的,你何曾看见她掉过头啊!人生的选择也一样,我俩只能向前看咯,冲尕他走了,只剩我俩,来到陌生的城市,将要干陌生的工作,虽然艰难,我们还不能畏惧啊!” “说实话,我俩打从高中分离后,除了那夜在你家庆祝你考上大学我喝醉同你倾诉肺腑之言外,就基本没再交过心,幸好,天工作美,鬼使神差又把我俩安排到一个学校,也算有机会了,可一学期来,我们功课又都多,也没多机会坐过!” “学校没机会了,这里机会多啊!咋兄弟俩,人生还是头一回,坐于长江河畔,同工欣赏这浩淼无边的长江水,追忆当年孔老夫子‘不舍昼夜’的感叹啊!不妨你起个头,咋对饮诗歌一首,你看如何?” “好,那就名为《长江思》如何?”冲举沉吟一番说。 “行!你诗文比我好,你起头!——遥几何时,百舸竞发,樯橹灰飞。”冲举看着那行来穿往的游轮作起。 “浩浩然!令无数英雄,博千古,自风流。”冲舟看了眼冲举,自以为风流人物,对饮着。 “滔滔乎!引无数英雄,散英杰,随流水。”冲举立起来,目视着远方阴阳顿挫道。 “乐乎!悲乎!属主沉浮?演绎无数。”冲舟也对着江水碧波试问着。 “唉!来亦江水,去亦江水,属能怨乎?——徒留春风秋月话寂寥!”冲举收尾道。 “好啊!就是有点过于悲调!年少的我们,应该多带正能量,多怀揣祖国河山,有颗爱国的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 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是王师傅打来的,要我和冲举去找他,我俩不情愿地起身离开了。 见到王师傅,他给我和冲举安顿了明天上班的事情,就走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船厂上工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我和冲举换了件干活的衣服,便跟着王师傅上工了。 来到船厂门口,车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所有的行人都紧急慌忙的行走着,穿清一色蓝色服装,戴黄色头盔,一派铮铮铁骨钢铁工人状,我和冲举穿着不正规的服装,紧跟着步伐宽大的王师傅,穿插在行人中,很是显眼不搭调。正要过大门,两个机敏的保安,从门房走出来,直接拦住了我俩,王师傅急忙上前解释,才让我俩顺利通过。 进了戒备森严的大门,诺大一个堆场,到处放着不太灵活的钢架,和一些我全然陌生的机器,我怕走失了,一刻不得闲地紧跟着王师傅,冲举则好奇地四下凑凑看看。又走了多大半截路,远远传来嗡嗡的钢铁碰撞声,振得我耳朵都发麻了,抬头一看,原来是艘已成型的庞然体横躺在船坞里,我几步赶上前面走的王师傅,惊愕地问:“叔,这是船吗?” “怎么,你看不像船吗?”王师傅故意抬头瞥了一眼说。 “没有,感觉这么的船还从来没跟前正面仰望过!”冲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你伙子,这就是你莫见识了吧!还有比这更大的来!” “还有比这更大的?”冲舟指着船有点怀疑地问。 “是啊!待会你走过去就看见了,这里船坞里停着的不过是艘十万吨级的小油轮,像这种类型的油轮船,我们船厂一年要出海上百艘,几乎每三天就造出一艘,还可以吧!”王师傅边走边自信地说。 “岂止可以,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冲舟奉承地说。 “小伙子,这就是‘中国制造’的魅力吧!也是我们船厂几万工人夜以继日的辛劳杰作,自从改革开放的大门打开,历经我们这代人三十多年的不懈努力,我们造的船大多出口韩国、欧洲、美国等发达国家,还获得不错口碑,像一些国际上比较难造的特大型邮轮,一些发达国家造不出来,我们现在也能造出来咯!”王师傅越讲越兴奋,连一直尾随在后面的冲举,也加紧了步子,跟了上来听。 “叔,你在这厂里干了多厂时间了?”冲举突然插嘴问。 “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吧!” “那你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吧!”冲举又问。 “我从船仓里的水道工干起,到船体钢筋焊接,外体刷油漆,甲板拧螺丝,检修线路,等等,反正一艘船成型,里里外外,我要跑个遍。” 王师傅正说着,从船体外头塔吊上往下掉东西,我抬头望去,悬空喷吐着耀眼的光芒,防护罩的背后,闪动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他们半蹲在悬空,手中的焊枪轻轻一点,发出“刺刺”地响声,随即溅落下一片璀璨的焊花,如瀑布飞泄,如流星滑落,打眼看去,那弧光耀眼无比,焊点稍纵变红。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上面,王师傅用手指着说:“那活,着实危险,也是技术活,稍不用心,缝隙焊接不好,就可能酿成大祸,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悬空焊接过,而且还是焊接技术最过硬的人,不过,现在上了年龄,就没再上去过。” “王叔,我观察了下,那甲板上的风一定很大啊!”冲举肯定地说。 “这次你还猜对了,长江边畔上来,一年四季的风茬都很硬成啊!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俩的干活,少不了要在甲板上走来走去,估计十头半月下来,你俩学校里头保养的细皮嫩脸蛋儿,就成了起甲甲的鹌鹑蛋咯!”王师傅故意吓唬冲举地说。 “不怕,我还正想站上面,清清楚楚看哈长江的真面目来!” “别急,保准让你看个够!” 王师傅说毕,又带我和冲举转了几个圈,来到一幢大楼前,他领我俩进去,办理了入职手续。 等一切办妥后,一位女性工作人员,为我和冲举发了套工作服和安全帽,我俩换了,便跟上王师傅上工了。 穿着宽松的工作服,戴着紧凑的安全帽,跟上老练的王师傅,我和冲举看起来像个有模有样的工人阶层,但我还是不知道第一天的活路是什么,冲举也茫然不知所措,为了让心底踏实,我便问王师傅:“叔,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小伙子,先别问,只管跟我走就得了!” 王师傅冷淡淡说完,我也不再多问了,就灰溜溜跟着他上了一艘油轮甲板,的确那油轮的庞体,如同世外魔兽,高自不必说,长和宽足以超过我们学校的足球场地,这让冲举一时叹为观止,又大为惊讶,更让他如愿以偿地近距离看清了长江水。 望着平静含羞的长江水,冲举还没过完瘾,王师傅就让赶紧下船仓,我俩蹑手蹑脚顺着管道登梯进入,里面黑漆漆的,唯有王师傅头盔上的照明灯,贼亮贼亮的,随着他的头四处晃动,指引着我们前行的路。真的,钻入这船仓,如同进了蜘蛛垒的盘丝洞,处处是盘根危险,阵阵是错节袭击,不是头碰在那根铁柱上,就是脚踩入了那潭积聚水中,我和冲举虽然摸索着走着,心里却一点底细都不知,究竟不清楚王师傅要带我们何处,干何种活。说句实话,深入此地,呼吸着漆味的空气,我心里都后悔万分,何况冲举,更想黑暗中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 走了多半阵子,王师傅见我和冲举没人言语,便夹带着明灯,转过头来主动问:“小伙子,你俩半天不嗯声,是不是害怕了?” 冲举气得不愿多说话,只是一味地干瘪着走,我为了不让王师傅看出我俩心里有怨气,大声答道:“没有啊!” “没有就好,平常检查管道的线路,或者其他螺丝阀门啥的,都是我一个人的,今天有你两个小帮手,倒是个例外!进来的时候,真不忍心带你两个大学生来这里,后来一想,既然你俩寒假出来是体验社会生活的,那就不妨让你们真真看一下我们这些低层生活者的生存状态,让你们真实地了解一下。走了多半天竟然不害怕,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俩会哭的!”王师傅笑着说。 “那会啊!叔,老家的矿洞我们也曾跟着父辈们钻过,那还簌簌有石块滑溜,不大安全,与那相比,这里头还安全啊!”冲舟摸着钢铁柱边走边说。 “唉,你们农村来的娃就是不大一样啊!还体验过那种生活,也敢来这里,像我家的孩子,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的!我给你俩说,来这里干活,若能熬过三天,那你俩就不会离开了,我来船仓做事,一般是一艘船即试航出海的时候才来的!”王师傅边感叹边给我俩打预防针地说。 “那……叔,这艘船何时试航出海啊?”一听好玩的事情,冲举迫不及待地问。 “哟!我还以为你这个小伙子被吓懵了,看来还没啦!船出海试航吗,是公司定的,具体我不知道,但按我的经验说来,一般我下船仓做事,应该快了!”王师傅笑呵呵地说。 “那这艘船试航出海的时候,能不能带我去啊?”冲举信誓旦旦地问。 “应该不会吧!公司对人员要求严格,不会谁想去就能去的!” “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啊!说真的,我这辈子还从没坐船出海过啊!若来这里干段时间活,能出海溜达一圈,也不枉我假期出门来这里受这份罪啊!”冲举诉苦请求道。 “哈哈!看你小伙子说的,你来这里才不到一天,还受了几天苦啦!说不定这趟出去,下午便跑咯!”王师傅绕着头盔上的灯走着说。 “大叔,只要你能让我乘这艘船出海溜达溜达,我保证不会跑的!”冲举承诺道。 和冲举处了那么久,还没见他那般为一件事情郑重承诺过,见王师傅半天没应承,为了不让冲举太过失望,我便故意圆场说:“哎哟,冲举,还跟大叔提上条件了,就冲你这点德行,大叔都不会给你想办法的!” 王师傅被我这样一说,转过头来答道:“只要你俩好好干,你们这点子愿望,我还是能帮你们实现的!” “那……太感谢你了,叔!”冲举激动地说。 “多大点事,看把你激动的,黑乎乎的,当心头!”王师傅关心地说。 “叔,我们干活的地方快到了没?”冲舟焦急地问。 “到了啊!” “到了?!哪儿啊?”冲舟说着王师傅带的灯光,东望望西凑凑地问。 “就这里啊!” “这里?!” “对啊!” “那我和冲举怎么帮你啊!” “你们这不是帮这来吗?” “帮……帮你什么了?” “你俩跟上我转圈圈作伴,就是在帮我啊!我这会子是检查管道漏水情况,还有那个线路没铺好,这活你俩是看不出的!今天领你俩来,主要是让你俩熟悉环境,也顺道检查检查你们!”王师傅抬头盯钢管与钢管的焊接处看一下,又晃动下铺线盒是否牢固。 走了半天,我才明白过来,我和冲举已然干活了,就是王师傅对我俩的船仓考验啊!走在这船仓里,就像老鼠钻地洞,全凭嗅觉寻路,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曾在蘑菇森林里钻矿洞的冲尕和老爸,他们钻的那矿洞是,何其艰险,何其狭窄,何其黑暗,为了生活,年里,他们硬是用手挖用脚蹬,匍匐着行进采矿。 正当我思绪飞远时,冲举去帮王师傅了,可能是他俩干工作认真的缘故,竟然拉下我也没发觉,等我意识到,他俩已走远了,我赶紧朝光亮处追去。 追了几步,实在黑的不行,头已被管道碰了几下,我就大声喊叫,他俩才回过头来停下,王师傅用他头顶的光为我照路,我才追上了他俩。反正,诺大一个船仓,我转哪里了,走过哪儿了,我是不清楚的,王师傅不知是记忆好,还是做过记号,对一切了如指掌。在船仓里,摸了三四个小时,急人加劳累,我快撑不住了,王师傅才领着我和冲举出仓了。 来到甲板,敞饮着寒风,曝晒着阳光,呼吸着空气,舒动舒动筋骨,拗动拗动腰背,望望天际,看看江水,感觉一切都那么舒适爽朗,感觉黑暗和光明只差一个通风口。 中午跟上王师傅吃了顿饭,下午又到甲板干了半天紧螺丝上螺帽的活,虽然是简单的活,但那螺丝螺帽之大之重是我从未见过的,所以单单干了一下午,等回到住处,我俩学生的矫情已百态顿出。 吃过晚饭,我和冲举本要去外头转的,两人躺在床上,多余的家常话也没说,就已呼啦呼啦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异乡表白 跟着王师傅在船体爬上爬下,船仓出进出入,甲板走来走去,这样坚持干了几日,熟悉了船厂的活路后,我和冲举干活也顺手了,王师傅也放下心了。 腊月天的到来,天寒地冻的,场外的活已不好干了,船厂已陆续给离家较远的职工放假了,王师傅也要准备提前回家过年了,我和冲举离家路途遥远,就没打算回去过春节,在他的帮助下,又在船厂联系了个临时活,我俩便在春节长假未到的这段时间里先干着。 随着船厂工人的陆续离开,诺大一个造船厂,如同万物的凋零,少了平日的喧闹和忙碌,一切显得安详静瑟,我和冲举两个年轻工人,活像个二流子乞丐,每天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穿梭于黑不着边的仓内套螺丝螺帽。 下班后,吃过饭,待宿舍里百无聊赖,我俩便跑去附近的网吧,我是单纯看个电影聊会天,打发下时间,冲举是个游戏迷,一坐下便敲键盘推键盘,沉迷于游戏的世界,等到睡觉的时候,我俩便很主动地回到住处。就这样,在异地他乡,我俩个难兄难弟干活熬到春节放假。本以为,在这个热闹繁华的工厂小镇,春节前后,会别有一番景象,谁知,在少无油盐的住处睡了一夜,等我和冲举去街道吃饭,才发现这里的饭店全关门了,那些辛苦了一年的店主通通回家过年了,这下让我冷不防急了,便带着冲举一道揣着发得不多的工资,去市区买做饭的家当,又顺道买了些简单的年货,便匆匆忙忙赶回住处,准备起过年的吃食。说实话,对于我和冲举来讲,在异乡过春节,还是人生头一回,而且许多过年的吃食都要亲自准备,这让我俩不曾做过饭的人显得多有难为,又不得不做。 除夕这天,按过年的传统,是要吃饺子的,可我和冲举都是个大老粗,动粗撒蛮还得心应手的,干起细活手把活就显得笨手笨脚,一顿两人吃的饺子,从切馅到擀皮,到包成饺子,眼看别家开饭的炮仗声快响完了,我俩才捏好。为了尽快填饱肚子,也没行多余的俗礼,将饺子下进锅中,煮熟便吃。 饭吃完,家里人打电话询问情况,我和冲举心里五味瓶上下打吊,酸酸的,不知说什么好,便用“好”字应承,住处也没个电视机,连个春节晚会也没啥看,两人人手一个手机,亮着闪闪的屏幕,玩着各自的虚拟世界,睡等凌晨的终点烟花响。 睡在床上,我见冲举头杵枕头,满脸忧愁,一言不语,为了打破寡情的气氛,我故意捡些儿时的话题同他说,他却故意玩着游戏,不与我多说,我知道他是用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不满,对我选择留在长江边的船厂打工心有怨气,可我又能如何?寒假出来打工,是你情我愿来的,混成如此狼狈境遇,我也孰不情愿,可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 躺在床上,别家庭院的烟花冉冉升起,响彻云霄,欢快明朗,让我更睡不住了,便去外头看。 黑夜里,一道道穿云射月的烟花亮光,腾空四散,灿若星辰,让年的味道更加浓烈,也让故乡的轮廓更加清晰,我多想踩着多彩的烟花粉末飞回家里,同家人一起守岁数,共团圆,听听他们一年来的絮絮叨叨,家长里短,邻里邻外的趣谈琐碎,再搭上炕边的那盆大火,煨上罐罐茶,边喝边看春晚,也不失为一种除夕夜的享受,只可惜今年错失了! 看着雀跃欢呼的烟花,我想叫冲举出来,一同观赏这举国同庆的盛状,可走进屋内,他还是玩着手机,我没意思的只好出来,没地可去,便又行到房东屋后的一方鱼塘坐了下来。 夜空烟花响彻,湖水面也不闲着,时有如我一般睡不着觉的鱼儿露出半张小嘴,叽吧叽吧吐着水注,来回游动,像是凑着流行乐曲,欢庆新年的到来。借着这夜景,乘着这情调,我欲同她说话,可我一言语,他像故意和我捉迷藏,已不知游向何处了,我也就自言自语罢了! 正坐着,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赵曼打来的,我有点受宠若惊,一直以来,常是我给她主动打电话,她少有给我打过,今天缘何给我打电话,我不得而知,可心里是高兴的,赶紧接上,她问我:“冲舟,苏州过年咋样?” “唉!赵曼,我现在不在苏州,又跑到泰州去了啊!” “泰州?!你还挺能转啊!”赵曼开玩笑地说。 “就啊!一不留神就跑这边了!”冲舟笑着说。 “那把你转美,不说把我也带上!” “你个娇生惯养哈的女子,能出门受这种罪啊!” “哦喔!你出门还受罪了?” “何止受罪?简直遭罪啊!两个人孤单单的过除夕,连个说话唠嗑的人都没有,真够没意思的!” “不是两个人来吗?怎么还没说话的人,你净骗我啊!” “没,就我那小时候的玩伴冲举,以前的时候还坐一起海阔天空的谈心谈肺,今个儿不知什么缘由,可能是想家了,睡在房子里,拿着手机一直打游戏,也不同我多说话,即便我问了,也没多余的话语,搞得我很被动!”冲舟细细道来。 “唉,人就是这样,不出门了,想去看,看了不遂心了,又失望!你俩从学校出来的那天,我看还兴致勃勃的,一副勇闯天涯看世界的神气,这阵子就后悔了啊!” “没!就是这阵子感觉清清冷冷的!” “冷啥来!我还给你这么认真深情的打电话来,你个出门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好歹学校的时候,我还给你自修室占过座位,你也不念叨念叨我?”赵曼有点怨言地说。 “对你念叨谈不上,就是有点想你!”冲舟边用碎石子漂着鱼塘的水面边轻声说着。 “不会吧?!你还会想我?!” “那当然了!一直想追你,你却把我拒之千里,就只能把思念装在心头!” “切!你定是给别的女孩子备用的话,不留心给我说了呗!”赵曼满怀窃喜地说。 “肯定不是,我说的是真心见底的话,一直对你情有独钟,却没敢说,今儿个远隔千里,把我内心的话给你说了,看你接受不接受了!” “你就会讨人欢心,你有女朋友的人了,还会看上我!” “没有啊!萧娟你知道的,我俩早分手了,再就没谈过!我哪儿在冒出来的女朋友了!” “没得很!班里都传遍了,之前在你们一篮子数码店卖关东煮的那个女孩子,不就是你的女友吗?” “唉!那门子的鬼话,她怎么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俩根本就没戏,也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是不是你辜负了人家啊!要从实招来啊!”赵曼故意刁难地问。 “没影子的事,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怎会轻易辜负人!” “你们男人都一样,光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女孩子的真心真情,没个用情专一的!” “没吧!我就是啊!” “你也一样,别把你说的天上无地下少见的那种,你大多也是个感情骗子吧!” “但你这样说了,我也就没辙了,我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对你的钟情钟意,你以后满满体会到的!” “少贫嘴,我妈叫我有事来,先挂了,改天和你聊。” “好!” 我挂了电话,很是欣慰,我不知道,今晚是何种勇气,让我把憋了长久的话,不经意间坦然于赵曼,我更不知道,她此后会不会接受我,但我能够把真心话向她表白了,也算一大进步。 正当我沉浸于向赵曼表白的兴奋里,冲举出来了。他一走进我,就数落道:“好你个冲舟,我担心你嘛去了,你却待在这里和女友私聊缠语啊!真够行的啊!” “啥吗?和个同班同学通了会话,那是什么女朋友啊!”冲舟站起来含羞地说。 “你还狡辩啥来,你俩通了老半天话了,我全都听见了,你都向人家表白了,还隐瞒我?”冲举信誓旦旦地说。 “你小子,叫你出来外头坐会儿,你不来,半天倒偷听起我的打电话,你居心叵测啊!”冲舟见冲举脸上有笑了,很欣慰地说。 “那是偷听,是无意碰听到的,像你那样土里土气的表白语,连我都看不上,何况一个女孩子家?我看你还是赶早打消追那女孩子的念头得了,省得落个伤心遇见恨,得不偿失!” “怎么……我的表白话你看不上?”冲舟略有担心的追问道。 “岂止……简直就是不屑!就你那样水准的情语,我随便找一大背篓,让你羞愧于地而不敢面对。”冲举大言不惭地说。 “冲举,你会说的很,我切问你:你追了几位女生了?你谈了几次恋爱了?” “没啊!”冲举羞涩地说。 “没还敢说东道西?”冲舟质问道。 “你看你说的,没吃过猪肉并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吗?我虽然恋爱没谈过,但我理论水平高啊!” “冲举,赶快打住,你个没实践过的人,怎知道那些理论能用?那些理论不中用?那些好用,那些不好用呢?所以,我以为,不谦虚的讲,在谈恋爱这方面,你还得跟我学学,对你大有裨益,不然,万一你读了四年大学,不谈一回恋爱,不去追一位女生,那……大学的青葱,大学的美好,你何以真真体会?” “算了吧!我还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情感的世界里我不是那块儿料,也没那么个天赋基因!”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佛门修炼得了,跑学校干嘛啊?免得校园里看见那么多妖娆多姿的女生,提不起半点男性荷尔蒙,你这是大好年华白过了吗?” 冲举被我这样一说,有点生气,做出要打我架势,我看不对劲,拔腿便跑,好像我俩又回到蘑菇森林打猎了,他后面追,我前面拦。说实话,自打冲举考入我们学校,我俩还没哥们似的再打闹玩耍过,好像青春路上,他有意疏远了我,我们不再年少。 和冲举坐河塘边谈了会儿心事,夜深了,外面骤冷起来,我俩便回了住处。 躺在床上,听着簇拥的烟花,想着亲人,想着赵曼,不知不觉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死亡相随 在泰州船厂附近的一间小平房里,我和冲举蜗居了五天,虽狼狈寒碜,总算把年熬着过了。 春节收假,跟着王师傅又上了几天班,那船仓的活甚为繁琐复杂,七道八弯的,连王师傅干了几十年的老匠人,有时还吃不透摸不准,何况我和冲举还是个嫩头青的学生,满打满算才干了半月,弄个明白都费劲吃力,遑论精通入门。还好有甲板的敞亮敞风活,我俩才不至于枯燥乏味,又坚持了几天。然而,一直盼望乘实验船出海的冲举,当得知那艘呕心沥血数日的油轮船因故障而推迟试海时,他不情愿坚持干活了,我也被每日嗡嗡作响的钢铁声震得不愿多待了,我俩在干完最后一天活后,把辞职的意愿告知王师傅,虽然我俩进厂是他介绍的,在合同未履行完的情况下,我俩中途离开是违约的,他要负主要责任,但他并没多刁难,而是很体谅我俩的不易,又热心帮助我俩向厂里索要了工资。 退完租的房子,准备离开的那天,为了感谢王师傅这段时间的关心照看,我和冲举决定请他吃顿饭再离开,可那天不知什么原因,王师傅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让我俩的愿望落空了,而我俩所买回家的车票也快到点了,就匆忙打车赶往火车站了。 坐上火车,我有点晕火车,就座位上眯觉,管他乾坤倒转,天地玄黄。冲举闲着无聊,就手机上翻看新闻,看着看着,突然结巴地吼道:“冲舟,冲舟,是哪……是哪儿出事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在耳冲举口中的那个乱喊乱叫,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形骸,眼看冲举喊了大半天,我还无动于衷,冲举急了,就动起手来使劲摇我:“赶紧起来,冲舟,出事了!” 冲举这一连续抓摇,让我清醒了许多,半睁开眼骂道:“冲举,你死家还,大半夜的,在火车上,你嚷嚷个屁啊!” 冲举已然被我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依然结巴地说:“是哪儿着火了!” “冲举,你也个大老爷的,说清楚点,究竟哪儿着火了,天莫踏下来,看把你紧张结巴成啥样了!你丢不丢人啊?”冲舟看着冲举,当面批判道。 “就……就我跟你一起干过活的那家船厂啊!”可能是被冲舟刺激的缘故,冲举突然提高嗓门答道。 “什么?!”冲舟惊疑地问。 “就泰州的那个船厂突然着火了!”冲舟不耐烦地说道。 听冲举完全肯定的口吻,我有点紧张起来,但还是将信将疑,为了彻底消除疑虑,我一把逮过冲举紧握的手机来看。 等我亲自看了新闻报道后,那地点,那画面,那场景,清清晰晰是那家船厂,这让我全然相信了事实的存在,不免嘎然生起对王师傅的担心,几乎同时,一向坚强的冲举,边凑着图片画面边泪水横流地哭诉道:“我可怜的师傅啊!你怎么命这么苦啊!你好歹跟我们吃顿饭啊!你若是去了,可能幸免于难啊!你怎么就这么背点啊!” 看着冲举乌泱乌泱地痛哭流涕,我双目中的泪水几乎也被他催着夺眶流出,为了保持体面,我硬生生仰头把泪倒回去,而周围的那些乘客很是好奇,眼干巴巴凑着我和冲举,正揣想我俩历经的前因后果。 为了澄清真相,为了制止冲举在公众场合继续哭泣,我安慰他道:“冲举,在真相还未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那船厂出事了,未必就一定有王师傅啊!你也忒把王师傅的命想的薄了啊!说不定,他藏在了那个旮旯角落,那根钢管巷道,那个烟囱口口,反正,在没公布真相之前,皆有可能,你还是不要把结局想象的那么悲观了!” 被我这般一说,冲举拭擦了眼泪,打起了精神,心里默念着:“祈求上天护佑,让王师傅好心人有个好福命,希望他能够死里逃生,我宁愿折点寿也无妨!” 看着冲举深情的祈祷,坐在棉座垫上,我也默默祷告:“好心的王师傅,你一定要平安,一定无恙啊!” 平安是祈求了,福运是祷告了,可命运究竟如何落点,我们不得而知,只能守望。随着火车滚动轮飞速的前行,也把我和冲举一颗忐忑的心拉快到极致,我由不太紧张变得急促不安起来,生怕噩耗突然而至,让现实恐怖起来。 临近半夜,新闻报道的纪实性进一步提升,那船厂失火的船便是冲举同我要去试航出故障的那艘油轮,着火原因是焊工焊接船体时,不小心掉落的火星子,点燃了船仓遗漏的油。 火势越来越大,逃生的概率越来越渺茫,死亡人数剧增,但厄运降落谁的头上,具体名字还不知晓,可有一点可以猜到: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王师傅作为那个船厂几十年的技术工,他的职业限制了他必须出入船仓,上下船体,正好是那艘船,那艘他花了半年心血的船,若他真的葬身于火海,丧命于船坞,也应是光荣神圣的,毕竟他的生命属于船,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船,他跟船是同体的,他对船是有情感的,他与船休戚与共。 凌晨过后,事故停止了更新,没等着消息来,我昏昏晕晕就睡着了,冲举也担心过度睡着了,其他坐车的乘客都睡着了,整个车厢静悄悄的,好像生命的转生就在此时行进着。 第二天醒来,我打开新闻看报道,还是没有公布死亡者的姓名,只是那些被烧焦的人,都死的那么凄惨,那个场面,我闭着眼也不敢多去想象。 直到回家,也没王师傅的音讯,冲尕问我情况,我只能以电话不通安抚。又过了几天,王师傅的电话还是无法不通,估计凶多吉少,我也再没打听,便把祸福交给幸运之神吧。 接下来的几天,本想乘还未开学,去和一些经久未谋面的朋友聚聚,却我姨夫去世了,我便去帮忙,真应了那句“福不双降,祸不单行”的话,我姨夫的亲兄弟,就在给我姨夫把买来的棺板从车上往下抬时,突发脑溢血,在送往医院途中去世了,令人很是不解。 晚上躺在床上,不知什么原因,怎么也睡不着,我便想。从泰州到回家的这几天,不知是我携带了霉运,还是冥冥中注定?我已亲眼目睹了三个人的死亡。王师傅多好的一个人,为了生计,为了供子女读书,在那黑黢黢的船仓,任劳任怨干了几十年,一夜之间,因一场意外的大火,竟夺去了他的生命。我姨夫,十足的老好人,辛苦了大半辈子,五十岁出头了,在给一家瓦窑厂干活时,不小心伤了腿,由于全家的好人思想,也没给个赔偿,就一直待在家里缓伤,后又被摩托车伤了一下,结果肇事的那小伙子家里穷酸,略微赔偿了些医药费就了事,又过了半年,他的一条腿直接痉挛了,走路一瘸一拐,全靠两个拐杖,这样持续不到一年,不小心掉在崖沟里死了,多勤快的一个人,给别人家干活从不躲奸避滑,却命运多舛,过早死了。我姨夫的兄弟,听说也是个庄家好把式,干活卖力,勤俭持家,一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也夺取了他的生命,本来他的四个子女光景过得还不错,他年轻时拉拔他们吃尽苦头,现如今正是安享清福的时候,却过早去世了。这就是生命,几天的功夫,三个好人相继离世,他们都死的那么突然,没给子女留下一句话,或见他们最后一面。都说,人生苦短,真也是,指不定哪天你的生命,或因病,或意外,或看不开,便结束了!记得我小时候,去蘑菇森林拾柴禾,从半山腰拔半截干木棒,手没抓牢,滑下来,又翻了几个跟斗,刚好缠在了几根藤蔓间,被一个经年累月腐烂的树桩挂住了,一滑几翻中,把我摔懵了,当我回过神来,从藤蔓间攀爬出来,再回过头来看后面,却是一刀切的万丈悬崖,瞬间把我吓得目瞪口呆,头晕目眩起来,就瘫软在地上,再不敢去看。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低声细气喊来同伴,他们看了那现场后,没一个不惧怕惊愕的,他们扶起我后,柴禾也都没再拾,我们就直接回家了。试想,那天要不是几根不起眼的树缠藤和后面的那个烂树桩,我恐怕就滑落万丈,跌入深渊,那情景,那状况,我至今都真不敢想象。如今,我之所以活蹦乱跳,能够读大学,也算是上天的好生之德。 送走了姨夫,事情安顿妥当,也临近开学了,早已到学校的顾国一直打电话催促,冲举也急着要去学校,我便与他启程去了。 路上坐车颠簸了一天多,赶天黑才算到学校了。 到学校,我们宿舍差外省的余翔还未到外,其他本地的人早都到了,天生爽朗好聚的顾国,就提议大家去校外聚上一餐,说说话,谈谈心,把寒假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交流一下,着重是我,在大家伙心中,我是跑了趟苏州大城市的人,应该算见了大世面,本应比其他人有多见多识广,只是我和冲举在船厂的打工经历,细细说来,让向来娇生惯养的顾国就大跌了眼镜。 校外吃过晚饭,大家买了些日用品,天已大黑了。 回到学校,灯光通明,树影婆娑,许多学生可能觉宿舍郁闷,特意赶校园的这股热闹,都三三两两站一块,有说有笑,互道别离后的相聚,那些情侣更是成双成对,或广场静坐私语,或操场辗转笑谈,更有甚者园林中深情对吻,我本想约赵曼到操场溜达溜达,以增进些情感,可袁童提议宿舍喝酒,我便没敢约赵曼出来。 顾国买来酒,又是一顿蛮喝,我肠胃不好,想着不喝,或者少喝点,可顾国不答应,我也就盛情难却,不顾身体了,便放开同大家喝了。 又是一夜,每人几瓶酒下咽,都处在了半清醒半昏迷状态,都酒后吐真言了,我也没把持住,说了自己苏州找工作的伤心事和向赵曼表白的事,袁童道了他跟李蕊闹矛盾的事,稀有的顾国,自从被高中时期的萧敏和咱班的廖丽伤害后,情感的世界就一直处于半封闭的瘫痪状态,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贾峰和王锐,一个寒假的时间,两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贾峰终于把在市区当家教时,认识的那位中职院校老乡搞定了,王锐也把他们广播站比自己低一级的女生搞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一夜情深 自从假期向赵曼鼓起勇气表白后,乘着开学这段还算清闲的时间,我加大了追她的火力,白天约她一起食堂吃饭,晚上同她一道图书馆上自习,这样一来,我的位置很快取代了她跟甄梅的相处,这让甄梅都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而我俩关系神乎其神的进步,还让班里曾追过她的陈功,对我有了咬牙切齿的憎恨,而我为了爱情,也就豁出去了,管它羡慕好,愤怒也罢!跟上准备考研的赵曼成日在自修室看书,我把专业课程也重视了,上学期和袁童一起作弊而挂的科也顺利通过了。 自从上学期因王晓梅的事情我离开一篮子数码店后,这学期开学蔡膨一直让我过去帮他忙,虽然店里自打高宗和刘衡退出股份后,已实现了盈利且有业绩蒸蒸日上的好兆头,可总觉的那个地方是被沾染腌臜的伤心之地,就拒绝再去。加上蔡膨爱赌的习性,让我上学期潜移默化也被感染了,输了好多钱,我不爱同他再共事了。从此,我俩也疏远了好多。 不知是寒假苏州之行让我认识到社会就业的残酷性,以及大学生毕业即意味失业,我莫名对自己毕业后的就业有些害怕和迷茫起来,就向沈萱和刘衡打了招呼,把课余《围脖》杂志社和交谊舞协会的工作通通辞掉,好集中精力学点知识,储备些未来就业的技能。 对于我放弃跟上蔡膨异想天开地去创业,不再同石超一般混迹于赌博的行当,不同顾国一样成日游戏人生,赵曼很是欣慰,对我有了不一样的好感,我想着两人的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算成熟多了,决定仿效袁童和李蕊,也到校外租个房子,买个小灶,闲暇了过过二人世界的小日子,也算不负年华不负大好时光。 就在赵曼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一厢情愿转租了即将毕业的汪真和沈萱的房子和一整套餐具,做好了过未来生活的准备。但我羞于启齿,碍于情面,把这件事迟迟未告诉她,直到上晚自习回宿舍的途中,我见她心情俱佳,就试探性地说:“赵曼,我在校外租了个房子,你看……有时间的话,咋俩也去做做饭,热火一下里头!” “什么?!你在校外租了个房子!”赵曼灯光下睁大眼睛不怀好意地质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冲舟不解地说。 “还什么问题!哎哟哟,冲舟,我把你当最好的男朋友,听来听去你却想睡我?还要与我上床,还把床都准备好了,你这是……啥子行为啊?”赵曼恶狠狠地指着冲舟的鼻梁骨戳道。 对赵曼如此不接受我的想法,我有点莫名其妙了,便问:“不是所有的男女朋友都在校外住着吗?我只是提了提到校外闲了做点饭的想法,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这么害怕吗?” “当然害怕喽!你们这些男生,和人交往目的总是不纯,成天想着怎样把女生给睡了,玩玩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啦!”赵曼很不自在地边走边说。 “你听听,你们这些女人,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乱七乱八的遐想。” “冲舟,连房子都租好了,你这是随便一说吗?” “租个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睡了的也很多啊!” “你听听,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那我还真的这么想了,你看事情能办成吗?”冲舟一把拉住赵曼的手很野蛮地问。 “肯定不成啦!你以为我是卖的啊!就那么轻浮,跟你交往了几天,就要随你愿的滚床单啊!我劝你还是尽早收起这种不合逻辑的想法吧!” 被赵曼这么一说,我知道她所说不是开玩笑,拉住她的手也顿无感觉了,就松开手说:“赵曼,刚才跟你开了个玩玩,你别当真啊!” “开玩笑,不会吧!”赵曼有点不相信地说。 “真的,就是试探了你一下!你千万别放心上啊!” “若是开玩笑那就好!” 为了让赵曼放心,我朝她会心地笑了笑,好让她彻底安心,灯光下,校园街上我跟赵曼走了会儿,感觉那么多情侣中,我跟她又成了格格不入的一对,他们有说有笑的,甚是欢悦,我跟她刚才的一番话后,虽以我的开玩笑结束,但我俩都心知肚明,那个话题是我俩一个重为紧要的分歧,可能意味着今后我俩关系能否牢靠的关结点,我俩不由又沉静在各自的思考中。一般说来,从图书馆到宿舍的这段路,我和赵曼走来都不觉漫长,而且还觉着不够长和远,可今晚沉重的气息和失落感让我觉着走完是那么吃力,赵曼也明显很不自在。 各自静语了好一会儿,才走完了这段路程,没像平常一样,我送赵曼到她们宿舍楼前,还要陪她到超市买点晚上吃的零食,今晚很例外地说了几句话,我就直接回宿舍了。 晚上躺在床上,其他舍友都黑灯瞎火坐床上玩游戏,我左右睡不着,就独自想着,难道赵曼又是第二个萧娟?她和我交往纯粹是柏拉图式的,不图肉体,只是心灵和精神!正当我陷入迷离时,我的手机来了条短信,是王晓梅发来的。 她很肉麻地说:“冲舟,我想你了怎么办?” 这条信息的发来,让我更睡不安稳,又不知如何回复,自从王晓梅因蔡膨的非礼偷偷离开学校去外地打工后,我还是在苏州打寒假工的时候,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我的行踪,打电话说非要从上海来找我,当时我怕自己冲动,招惹个社会女子不好,就没敢让她来。已经几个月过去了,本想我对她的放鸽子,她会忘记我,对我怀恨在心,定和我划清界限,今晚却又突然给我发如此信息,我究竟回不回?该回什么?拿着手机在触摸屏上来回写了几个字,就是不敢发出去。又想着赵曼今晚给人说的话,着实气人,似有重重在我脸上打了几个巴掌的感觉,和当初萧娟差不多,租个房去都不去,还同我是男女朋友关系?说白了我只不过是人家陪吃饭解烦闷的小丑,还不如和王晓梅这个对我有好感的女孩处处。这样一想,猛力一点的功夫,我把“远在天涯,想又何妨?”的信息就发出去了。瞬间王晓梅的信息发来,说:“若是近在咫尺,当如何?”被她这样一说,我还以为是随口一说,便浑话回应道:“当真如此,我便骑着马儿来寻你!”王晓梅直接推送道:“你来,我便让你乐开了花!”对于她的这般开放,我没敢承应,没处说时,只得以“呵呵!”回之。她立马又回到:“‘呵呵’什么,赶紧来,我在你们学校外的伊人旅馆20八房间!”虽然王晓梅说的有根有据,我还是不太相信,怕她忽悠玩弄我,又问:“骗人的吧?”“骗你干嘛!我是来看我姑姑的,顺道也过来看看你呗!”“哦!是这样啊!那我明天来找你吧!这会儿我都脱下睡了!”“脱下说了,你能睡着吗?”“能!”“那我睡不着啊!你过来陪陪我呗!”“不方便吧!”“有啥不方便的,我个女孩子家家都不怕,你还怕?况且你都说了要骑着马儿来寻我,又要放我鸽子吗?”“没有啊!”“没有就赶快来,我都想看看你的马儿究竟有多大?都时间长了没用,看能否让我乐开花儿呀?”“哈哈!你这样说,我还真不敢来咯!”“唉!滚!不跟你说了!睡吧!你个窝囊废!净放我鸽子!”“你果真在外面,没骗我吧?”“你说啦?骗没骗你,一截路的距离,你不会出来看看吗?”“好!一会儿就到!” 王晓梅的一番话直接勾起了我的情欲,我下床向舍友随便编排了个理由就直奔伊人旅馆。果然,上了二楼找到房间,王晓梅在里头,这让我大喜所望,又怕绵里藏针,我推开门,她裹着一件的睡衣,一道乳沟分明外露,穿着一双丁字拖鞋,脚趾甲绯红绯红的,犹如含苞待放的玫瑰,见我要进门,她娇滴滴站在门前迎接,这让我很是害羞。 简单地同她寒暄了几句,为了尽可能转移我的胡思乱想,我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不料,王晓梅也跟着过来了,扔掉拖鞋,直接坐在我的腿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很谄媚的看着我。和她说了不多几句,我就被她浑身散发的香气,迷得神魂颠倒,一股极想征服她的欲望喷涌而至,而王晓梅勾引男人的妩媚也愈发风骚。长期未碰女人的我,一直隐忍着,想控制自己的欲望,可看着王晓梅的任何一个部位,我的想入非非就飘飘然起来,坐也坐不安稳,浑身的血液循环就急剧膨胀,实在忍不住了,就顺势一把搂过她,使劲儿狂亲起来。 随着我手法的慢步推移和王晓梅急切配合,我浑然丧失了理性,陶醉在自我发泄满足的渴求中,王晓梅也不拒绝,任凭我将她的衣服层层剥离,她两眼迷离,坠入爱河,在尽情享受这种美妙的释放,或许这就是巫山云雨的灼热。 一番折腾后,王晓梅还意犹未尽,我却早已精尽疲倦,就草草了事,完结了不经意发生的一幕。 夜已深了,王晓梅可能是时间长了与我没说知心话,睡我侧耳,总不停找话题同我说话,我却以困为由假装入睡了,她自言自语多半天,自觉无趣也就睡着了。她熟睡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晚干的事,究竟是对是错?我真不敢想象,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的情况下,我和王晓梅居然发生了那种事,万一有个意外,或者像蔡膨之类,我将如何?虽然王晓梅一直口口声声说爱我,对我有好感,可她毕竟是混社会的,经历大风大浪的人,而我是个学生,单纯幼稚的大学生,她同我接触也不是很久,她的内心如何,我实难猜透,也难看穿,万一明天,或者明天的明天,她有个什么意外要求,或者什么责任让我承担,我将如何处理?抑或她把这件事情让赵曼知道,我更如何面对赵曼呢?看着眼前这位睡意满满的女人,她像究竟是蛇蝎心肠的毒女,还是温柔善良的美女?我因为伸入了,便害怕了。一想到这里,我的睡意便荡然无存。直到凌晨一点多了,想的我昏昏晕晕,也不知不觉睡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织同心圆 昨晚因为我的胡思乱想,睡得迟了,直到第二天醒来,那软绵绵的床上独我睡着,我很是不放心,赶忙穿好衣服。 起床后,四处寻王晓梅,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根本没她的踪影,连她的行李衣物都不在了,我就纳闷,拿起手机打电话也不通。心烦中,我坐在沙发上,不料桌几上放着王晓梅写的一个纸条,歪歪巴巴写着“冲舟,再一次不告而别,希望你能原谅!说实话,我是爱你的,所以昨夜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你,但我不知道你爱我否?只是昨晚我约你,你能来,我就心满足了!人生匆匆,天地茫茫,我俩不是一个道路上的人,希望你好好学习,将来有个好前途,从今天起,你还是把我彻底忘了!因为我已放下了你!珍重!爱你的小妹!” 看完王晓梅写给我的这份情书,我才知道她是真心爱我的,而我昨晚还持怀疑的态度,甚至连她最后一夜说给我的话,我都敷衍搪塞,得过且过,你说我,如此这般,究竟是什么垃圾人啊?一个大学生了,受了这么多年教育,在情感上去玩弄欺负这么一个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的弱女子,我实在看不起眼前的这个自己了,我真不敢再拿镜子照自己的那个伪君子模样了。 时钟一分一秒走着,我杵在沙发上,任凭撕心裂肺的怀恨,却已悔之晚矣!她走得这么直接,这么悄无声息,连给我聊表歉意的机会也没给,说明她是痛恨我的。昨晚我没合眼,她还比我未合眼,只是自私的我,与她同塌也未能感受到,这不知伤透了她多少满怀窃喜的心,竟让她垂泪到黎明。 坐在沙发上发呆后悔了好一会儿,直到顾国打电话让上课,我才缓过神来。 退了房子,回到宿舍,见到顾国,由于一夜没睡好,加上大早起来王晓梅就不辞而别,让我提不起半点精气神来,这直接给了他横加调侃竖家嘲弄我的机会,便笑着气我道:“冲哥,看来你还是肾虚啊!一晚上的功夫,就让赵曼把你给糟践成这个怂样了!” 对于顾国的有意气我,我心思不再其上,就没表现得多么生气,顾国见没挖苦到我,又说着讥讽道:“冲哥,你刁着一副凶巴脸,是昨晚没弄成,还是中途阳痿了?” “你才阳痿了,你个锤子,一天不学好,净胡说八道!” “冲哥,你倒一天学得好,半夜离宿舍,一夜不归!还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儿,你倒是外面学好了!” “不跟你说了,赶紧上课走吧!” 为了回避跟顾国再多说,我一说完,就拿起课本走出了宿舍。顾国见我走了,赶忙拿着课本后面追着。我俩来到食堂,随便找了个座位,吃了顿早餐,他还是一副“打不死小强”样,好奇我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怕把实情说与,她管不住自己那张嘴,给我到处一传扬,那万一让赵曼知道,我就完完了,就胡乱编了个理由哄他。天生好奇心强的顾国,对我的左右说法,始终持怀疑的态度,一路走着,他从不放过套我失误的机会,但我为了让昨晚发生的事情烂于我心,终究对我最信任的顾国也没说出,最后,他虽失望,但也没再多问。 回到教室,班主任秦老师滔滔不绝传授着她的专业知识,可我满脑子全是王晓梅,就无半点听课的意思,这让坐我后面的赵曼注意到了。中午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便问我:“冲舟,是不是昨晚的事情还让你生气啊?” “没!”冲舟停下筷子,毫不底气地狡辩道。 “没的话,今早上课的时候,我看你还心不在焉的,好像挺有心事啊!”赵曼边夹菜边分析道。 “没的事!”冲舟还是斩钉截铁地说。 “没就好,我昨晚回去也想了,你租的房子既然已租下了,也不好退了,那就有时间了咋去做上几顿饭吃吃,也好让你那儿增点人气什么的!” “那好啊!”冲舟强装兴奋地说。 “看把你美的,不过我还是跟你提前声明,我俩去你那儿纯粹是为了聚餐,改善生活之类,其他万万不能,也决计不能,否则我跟你绝交!”赵曼提前打预防针地叮嘱道。 “好……好!还把你吓死家!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冲舟故作神秘兮兮地问。 “什么?问吧!” “你会不会还是处女?” “问这干嘛?”赵曼有点生气地问。 “好奇吗!”冲舟笑着答道。 “好你大头鬼,你说啦?”赵曼以为冲舟怀疑自己的节操,拉长嗓门,变着脸色,撂下筷子驳问。 “合着你这个保守劲儿,肯定没干过那个咯!”冲舟见赵曼生气了,立马附和着她心病地说。 “外肯定了,你这么火急火燎,是不是已经把谁家女孩祸害了?”赵曼也试探地问。 “哪里!我也很保守的!” “那就好!” 午饭吃饭,送赵曼回宿舍,我怕回宿舍其他舍友问这问那,想着下午也没课,就放弃了以往睡午觉的习惯,独自到花园欣赏多久遗忘的春意盎然。 来到花园,行至那条岩石小街,曾是我被教授劈头盖脸痛骂一顿的地方,曾因心情不好作贱过哪里的花草树木,被护园的老者教训过,当时那个情景,今时今刻想来还历历在目。 走乏了,找到一个石凳坐下,望望周围,草木依旧繁茂,鲜花依然开的俊艳,不由感叹时光飞逝,想想当时,被老人训斥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咋咋呼呼出来学校的稚嫩少年,和他顶嘴,给他撂话,两年过去,我即将步入大三,竟混成了一个蛮狠的刁钻学生,赌过博,打过架,作过弊,翻过校门,和老师骂过仗,所做的,没一个是步入正轨的,谈恋爱谈得乱七八糟,搞创业搞得虎头蛇尾,学专业技能学得一窍不通,我成了宿舍里最三不像的学生,没贾峰王锐学习认真,没顾国余翔家底丰厚,没袁童脚踏实地。我究竟想不通,像我这样的人,二十几岁了,还眼高手低,还掂量不清自我,一天昏昏晕晕的,不知目标在哪里,追求什么,梦想什么,没底气没资本还乱搞胡混,我这是怎么了?徘徊迟疑中,我望望天,没一丝云彩,便带不去我的忧愁。我幻想曾经的那位老者能出现,陪我聊聊天,解解忧,帮我找出我的症结,拖我走出迷雾。悬空多彩的花园下,我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老者还是没有出现,我觉着自待着无趣,便信步乱行。走着走着,就出了园林,到了校后门口。想着多久为去好大叔饭店了,今天是个机会,便去了。 位置还是那个位置,门头还是那个门头,进了门,才发现主人已不是好大叔,我以为自己走错了,细问店主后才知道,上学期末,好大叔因为身体欠佳将店转给他,不知什么原因,一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的心就沉甸甸的难受,避于见物思人,我同那个新店主聊了会就离开了。 出了饭店,站在校门后,感觉这里又增添了新样,只是这学期来,少有闲逛,就未曾发现。 进校园,感觉没处去,就上了图书馆三楼自修室,找了个座位坐下,想看会儿书,调节下心绪,却满脑子又是好大叔病情的乱想,实在静不下心,就又出了自修室。 走到图书馆楼下,左右相看,全然没我去的地方,就选择坐在台阶上,看着来往夹着书的男男女女,有戴眼镜的,有胖的,有穿着朴素的,我就想着,这些人中,看起来没一个比我强的,可他们个个活得惬意轻松,有滋有味,有目标有梦想,而我这是怎么了?像浮萍一样,满校园转了一圈,不知哪儿是我的栖息地,浮也不是,落也不是,兜兜转转又回往我的安乐窝。 来到宿舍楼,班里其他同学住的房子门都开着,独我们宿舍的门还锁着,顾国去网吧打游戏了,袁童去校外租的房子看书了,王锐还在他的广播站蜗居着,贾峰去市区和正谈得火热女友聚会了。 靠近房门,拿出钥匙,我突然不想进房门了,徘徊了好一会儿,又想不到去何处,就开门进屋了。 进屋后,孤寂难耐,实在闷得慌,就站在阳台上看风景。对于我们住一楼的学生来说,看风景不像高处住的学生,平视望去,尽收眼底,一览无余,我只能伸长脖子,仰望了。对面还是女生楼,阳台边偶然有心情可能不好的女孩出来散心,好似与我隔空心有余悸,又瞬间游离。还有乘天朗气清,正晾晒被褥的女同学,老远处,看起来轻盈俊秀,妩媚端庄,在斜阳的余晖下,更弄舞风骚,把我看得正迷离着,突然赵曼的电话来了,她主动约我去外面转,正合我意。 说句实话,来学校也快两年多了,咱们学校坐落于市外的郊区,也算远离尘嚣繁华的圣地,对她周边的风土人情,我还是知之甚少。幸而赵曼是个闲转狂,远处的市区去之不多,近处的校园周边已然烂熟于心,她见我无处带她小有一游,便领我来她最爱的一个就近乡村。这里是我第一次来,景色宜人,气候温湿,苹果花紧簇纷白,油菜花更是繁茂嫩黄,一片欣欣向荣状,这正是人间四月天啊!醉美陇上高原的旖旎风光,在此春之际,别有一番江南况味啊!柳芽垂地,鲜花四溢,蜜蜂飞舞,惠风和畅,我都不忍心踏地下的每一粒草,生怕弄疼了她们的小蛮腰,赵曼爱美心切,四处衬着花儿合照,我一时成了她的御用摄影师。 漫步于田园小径,辣黄辣白的生态风光,把一望无际的蓝天竟比对的体无完肤。我一把牵过赵曼的手,绾成同心圆,对她深沉地说:“当年少的梦像蝴蝶飞呀飞的不见了踪影,那就让我们的爱不要再失去原来的色彩。在这个属于我也属于你的世界中,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吧!” 赵曼说:“好,那就让地球随着我们青春狂响曲的节奏,尽情旋转吧!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别让年轻越长大越孤单,把我的幸运草种在你的梦田。向天空大声的呼唤说声我爱你,向那流浪的白云说声我想你。让那天空听得见,让那白云看得见,谁也擦不掉我们许下的诺言。未来的路途尽管有风有雨,但我们都深信,只要我们拥有爱的力量,必定能够为梦想找到一个家,让所有的希望与憧憬在相互的承诺间生根萌芽,一一落实吧!” 借此机会,我对赵曼又说:“为了明天、为了我们共同的心愿,从今天起,请你记住一句——我爱你到永远,将是我今生不悔的誓言。别让年轻愈长愈孤单,趁着心还炽热,梦还在身边,让我们放胆去爱吧!我想带你一起看大海说声我爱你,给你最亮的星星说声我想你。听听大海的誓言,看看执着的蓝天,让我们自由自在的恋爱吧!” “都是歌词唱的吧!” “但那能切切实实是我心愿啊!” “好!” 看了一个多小时,毕竟是黄土高坡,风还是挺大的,赵曼有点受不住,我俩就回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学长嘱托 步入夏季,阳光正媚,透过窗户,落在桌椅上,与我们班同学打闹的身影形成了莫名的契合,还是课间十分钟,从幼儿园念书到小学初中高中……都一样的时间段,每个人都很珍惜,都在想法设法和前邻右舍的同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说老家的风俗野史,研究研究书本的杂难知识,调侃调侃彼此情窦初开的羞涩腼腆,顾国和甄梅算是班里的活跃分子,总在大家不经意的静默中听到他们的冷笑话,让所有人捧腹笑起来。我是个略有内向的人,除了同相熟的顾国袁童甄梅赵曼可以敞开心扉开玩笑侃大话外,其他不熟的同学只是简单的话语,这不免让自己显得孤冷寡清。每天这样的课间十分钟,相较我们读书生涯来说,是短暂如白驹过隙,可对于我们相互间增进友谊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每日身处安逸灿若的校园,在知识的汪洋里探寻求索,时间不免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彭朤要毕业了。 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坐在校园的石阶上,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的毕业生,穿着毕业服,戴着毕业帽,很兴奋很高昂地选在校园最动容最逼真的地方合影,留念同窗好友那个最灿若的笑容,扑捉人生最美妙最深情的经历,更记录校园的一草一木和自己那个青葱年华的美好。每每看着这一幕,蹲在花丛中,仰望天空,我感觉那流动的白云就是自己的归宿,我不知道未来毕业后将从事何种行业何种工作?但那一袭黑白相间的毕业服,在暗暗送别着一个个有为青年读书生涯的落地生根,他们曾是优等的高材生也罢,还是一无所长的劣等生也好?但若走出学堂,优秀与否将被重新定格,一条未知但真正能考验人之承受能力的道路出现了,在这残酷的人生道路上,每个人面临的处境是不公平的,但真正接受赤裸现实的考量又是公平的。在我相熟的好友中,彭朤要毕业了,作为我的老乡兼同院系的学长,在大学的这四年中,他好多为人处世的修为和专业知识的素养,要比我优秀多了,尤其是在我刚考入大学时,还是一个幼嫩盲目的学生,在他的提携帮助下,我才有幸进入学生会锻炼了一年,虽说在那个团体里我没有成长起来,但我还是受益颇多。在临走之际,为了送他最后一程,也表达我对他的感激之情,我特意选了个晴朗的中午,在食堂约他吃了顿饭。 对于旧院校已拆除,新院校还未彻底修成的情况下,我们的食堂比先前更拥挤了,我和彭朤吃顿饭,大厅实在找不下位置,就找了个小包厢,但菜上的特慢,我俩就闲聊,他不由感叹道:“呀!冲舟,你说大学的这四年光阴快不快啊?” “也就这样啊!”冲舟不知彭朤所问何意,便笑着说。 “我就感觉这四年特快啊!犹记得我还在校园广场上组织学生会的学长们迎接你们这些新报到的学生,一晃的前程,我将毕业了,你也快上大三了,真是光阴似箭,一点儿也不假啊!” “就啊!还没感觉我就来校两年了,感觉过去的这两年啥也没学下,碌碌为无的!” 彭朤滔滔不绝地说,菜也端来了,他跟我边吃边说:“就啊!我都是马上要步入社会,要重新寻找新的归宿的人了,才有所领悟,大学四年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完了,你作为后来者,还有希望弥补的人,要不负韶华,不负机遇,多学知识,多参加些组织活动,多交些良师益友,这才是正道。说句你爱听不爱听的话,像你在跟上蔡膨做生意的事情,我的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做了,在求学的生涯,还是专注于学业为好,赚钱是将来毕业后的事情!” “一篮子数码店的事上学期放假的时候,和蔡膨闹掰了,早就不去了,正所谓:慈不养兵,义不敛财,像我这样不善理财,太过义气的人,感觉创业的事还是不太适合我,想着以后多腾点时间学习,好弥补下前两年的鬼混蹉跎的岁月!” “你有此想法还是挺好的,现在的社会是弱肉强食的年代,对我们这个时代的大学生来说,早不是前几年的香饽饽,毕业后就不是有什么高薪优厚的工作等我们,步入社会,对我们这些没背景没实力的人,还得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创一番天下!像当下令我们这些青年敬仰的马云、马化腾、李彦宏、任正非、柳传志等都是拥有高技术的企业家,他们的成功不是偶然,是他们拥有的技术和独到的眼光,正好吻合了这个时代的需要!作为我们学信息工程的人,他们的成功路就是我们的榜样,就是我们的领路人,未来的互联网一定大有可为的,超着这方面走还是有前途的!”对未来很清晰的彭朤,话匣子打开了,眼看菜都凉了,还说个不停留。 “彭哥,我看有些企业来学校招聘,你有何打算,毕业了准备干什么工作啊?”冲舟夹了口菜吃着问。 “还没想好,听说老家哪儿有考大学生村官的,我准备试一试,看能否考上!” 冲舟一听“村官”,以为是老家哪儿逢过年时节走街串巷要面要钱唱歌的那类人,甚是惊讶,但又感觉身为一个寒窗十载的大学生,毕业后应该不是干那类型工作的,而且还要考,更是令人费解,便好奇地问彭朤道:“彭哥,那‘大学生村官’是什么工作啊?” “就是去村里给那些支部书记或者村委会主任当个助理什么的工作!” “就村一级的那些干部,还需要配个大学生当助理,不会吧?!” “就的!还听说这个工作现在很抢手,报名的学生很多,考未必能考上啊!” “不会吧!一个给村干部当助理的工作还要考,还挺抢手,就那些村上没多少文化素养,还时不时贪墨欺压老百姓的村干部,要我们去伺候,去给他们当下手,这……这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大学生吗?” “就是因为当下的一些村干部文化程度低,修养不高,眼光狭小,身上还天然带有小农意识,落实政策净优亲厚友,这严重扭曲阻碍了大好政策的落地,才让我们去辅助他们,去改变这一状况的!” “男儿大好年华,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是为了跳离农门,改换门庭,不再背朝黄土了,你也曾是堂堂学生会主席,拥有数一数二的各类荣誉证书,不跑去北上广闯一番天地,却要考什么大学生村官,又游回农村,这……让人听了真有点寒碜啊!” “冲舟,这就是你对我的不理解,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但人各有志,我们应该去当下祖国最最需要我们的地方,如今,农村脱贫攻坚正搞得如火如荼,正缺乏人才,我们的家乡又是贫困落后深的地区,我们凭多年所学去哪里,为脱贫攻坚添点砖加点瓦,为家乡的乡村振兴贡献一份力量,也是实现自身价值的好地方啊!北上广这些一线城市固然收入高,环境好,能出息人,能改换门庭,可哪儿竞争激烈,人才辈出,像我们这种名不见传学校毕业的学生去哪儿了,未必就受欢迎。换个思路,说不定回农村了,我们还值钱,还受人尊重!” “彭哥,凭你的觉悟,凭你的这一番话,你大学四年的书还是没白读啊!今天和你坐一起吃饭,听你一席话,真胜我读十年书啊!你还是好样的,大学生村官你但能考中,我为你加油点赞!” “我是农村土生土长的娃,是父母年过半百得来的小子,家里一次奔奔车车祸后,父母相继去世,是大哥把我拉扯喂大的!我上初中时,大哥也结婚了,他为了养活一大家人,要出门挣钱,有时嫂子忙了,我便去邻居家蹭吃蹭喝,他们也不介意,我上大学的这四年,是我大哥最最吃苦的岁月,他既要养活他的老婆孩子,又要为我挣学费,听和他一起干过活的朋友说,他是工地干活最卖力却又是最节省钱的一个人,夏天那么热,干活那么苦,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买一瓶饮料解喝的,有时工友看不惯了,就给他买一瓶饮料喝,遇到这种状况,知道他家庭情况的还觉着他攒劲,同情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吝啬到了极致。”彭朤如数家珍地倾诉着他在农村生活的岁月,那表情如此凝重,多了几分沧桑却很刚毅,从他流露出的眼神看出,他对家乡的思念是厚重清澈的,暖暖嘴唇,停留了片刻,又说道:“我之所以力求回家乡做事,不是因为我有多么一颗伟大而圣神的心,感恩回报是我的一个重要理由。读大学这四年,每每想着村里的那些洼洼坑坑土路,农民还艰难的行走着,我就恨不得化成柏油路!毕业后,若大学生村官考不上了,我准备去支教,好歹我也是师范学校的毕业的,也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当个普通教师应该不成问题!” “反正如今像你这样还念及农村事情的大学生已是寥寥无几了!我为你的选择而骄傲,更为你不是一腔热情而是真真切切的实际行动感到佩服,你不亏是学哥,你的表率我会响应的!”有点对彭朤顶礼膜拜的冲舟群情激愤地说。 “我这是对家乡有深切情感的,有着斩不断的恩情,所以才要回农村的,为那块久旱的热土洒点光播点雨露,我不准备轰轰烈烈干什么了,回农村就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做点利民的实事!看得出你也是个不安于现状有理想怀抱负的人,这是个伟大的时代,能不能有所作为,有所成就,还得看自己的努力拼搏了!我俩这顿饭桌一别,恐怕就要各奔东西了,我不再校的日子你要把握机会,务实学习,别再思想浮躁,边不着地,虚度光阴了!” 为了聊表情谊,我要了两瓶啤酒,本来彭朤是戒酒了的,鉴于今天是我对他的饯行,他就破了例同我同工豪饮了一瓶,我向他表达了感激:“老哥,我记住你今天的谆谆教诲了,芳草萋萋的求学生涯,我不再迷茫,不再徘徊,更不能消极懈怠了,我已然找到了一条吾将上下求索的路了,你就放心吧!” “临走的时候,没什么可送你的,就送你一句话得了,‘一个人要是内心改变了,那就有不可估量的变化!认准的事,不认输,不投降,便是赢!’所以,人生路一定是掌舵好,万一选择错了,或者行走偏了,要懂得反思,及时纠正,若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结果就是害人害己!”。 “确实,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我会把握好未来的两年求学路,力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啤酒喝完,食堂大厅吃饭的学生已所剩不多了,餐厅要打烊,我和彭朤坐的包厢,服务员已催促了好几次,我俩就起身离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毕业放纵 和彭朤吃完饭,他回宿舍了,我也回宿舍小眯了一会儿,下午没课,赵曼要去图书馆看书,我没事可做,又不能不陪她,便跟上她将借来的几本快到期的经管类图书归还了,顺便又借了几本计算机专业类图书,准备提高提高专业素养,好培养培养专业兴趣,能够在计算机方面有所作为。然而,强扭的瓜不甜,我大脑中根本就没有“11=1”的计算机逻辑思维,坐在图书馆将借来的专业书看了几分钟,不只是平时疏于学习,还是天生不感兴趣?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阿拉伯字母组合,满脑子就鼓胀鼓胀的,书没翻几页,就直打起盹儿来。见此情景,坐我跟前的赵曼,有点看不惯了,趁我还处于迷糊状,手伸在书桌低下,就将我大腿一顿猛拧,我才灵醒了。虽然狠心的赵曼给我一顿猛教训,试图让我好好读书,可那些专业书还是不入我脑不进我心,和赵曼坐一块儿看书学习,我有点类同于陪太子读书,有的只是徒有其表的鬼混蒙混罢了! 自修室坐了几个小时,我无任何收获,有的是如坐针毡,形同僵尸。好不容易熬到饭点,想名正言顺早点回宿舍放松,可赵曼不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有意为难惩罚我,还是真云游书海高境,废寝忘食了?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一动不动地坐于板凳,这让我真不忍也不敢去惊搅他,就又强忍着等了片刻,想让相继离走的学生给她一提醒。时间一分分过去了,我瞥了瞥她的神态,还是没有离开的样子,实在熬不住了,我就靠近她,装出一副饥饿难耐又病态臃肿的苦逼状说:“赵曼,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怎么了?!你有事!”赵曼抬起头,有点不以为然地说。 “吃饭啊!你看我已饿着快不成人形了!”冲舟不顾公众场合的体面庄重,用手拦起底衬衣角,故意让赵曼看。 “那就早点说啊!” “我怕打扰你看书的雅兴,就……一直拖着、等着,实在熬不住了,才说的!” “就啊!你说你,大二的学生了,好歹也读十几年书了,到自修室看会儿书,就这么难熬受罪,我看下次你还是别跟来了,这冷板凳冷书的,你适应不来啊!”赵曼收拾好书,挪了挪板凳,准备离开了。 “也不是不适应,主要是看不进去专业书,干巴巴一直坐着,有点无聊难受,又胡思乱想,还易饿啊!”冲舟怕赵曼下次自修室看书真不带他来,便连忙解释道。 “赖人屎尿多,稀松正常啊!” 赵曼说完,已离开了座位,我急忙追后,想掰回她的胡说,却早已来不及了。 来到食堂,为了最大限度减少支出又能填饱肚子,我一如既往地吃了碗炒面片,赵曼不爱吃面又无食欲,便随意要了点小吃甜点,又买了个饼子带回宿舍吃。 出了食堂,由于时间不早了,水房快要关门了,赵曼便急匆匆跑回宿舍提电壶打热水,我也回宿舍了。 还是那扇门——被那个调皮又心细的学生不知在那一年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小刀刻画了一道道错综复杂的104宿舍的门,依旧紧闭着,或许轻快的贾峰已吃完饭跑自修室看书去了,忙碌无为的顾国已整整一下午还游戏于网吧,或许这会儿饭也顾不上吃。我用裤带上串的钥匙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门,进去后,屋子里依旧冷清,六七个电壶乱糟糟排放着,独有贾峰的两个红绿电壶的热水看起来还满满的,其他皆无半滴热水,我便提着顾国同我的四个电壶去打热水了,还好最后一波管道眷顾我,刚刚电壶盛满,就水停了。 出了水房,走过彭朤住的那幢楼,好不热闹,我很是好奇,便抬头远望,原来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正自发地站在各自的阳台上庆贺毕业,他们每个人立在宿舍的阳台上,正往楼下扔他们不用的东西,什么床单被套,什么枕头废鞋,什么烂书脏本,什么玩具纸货,通通从高处洒落,一幕幕,一声声,一片片,令远在他处的路人视而不敢前行,我怕溅落飞驰的东西伤了自己,赶紧加快步调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放好电壶,我又跑到阳台上观望,那些还没发泄够的学生仍不停留地摔出自己的废弃东西,以示他们有多么疯狂。还一些学生好似无事可做,便用力撕碎着纸屑握在手中,等风一吹来,将手伸出阳台,手掌一合开,纸屑随风飘落,白花花而下,如梨花带雨,好似他们的青春已荒芜。还有一些已扔完东西的人,正傻傻地立在阳台,眺望远方,欣赏校园风景,好似他们对学校有多少累积的情舍。 整整狂欢了十几分钟,有些人感觉折腾够了,便如轻轻地来有如轻轻地离开,很洒脱很逍遥地回宿舍了,有些人眷恋地疯狂症泛滥了,迟迟不肯回宿舍,生怕错失了最后一次眺望母校的身影,便立于阳台放声呼喊! 时间静静流淌着,我站在阳台看他们,如同他们站在阳台看我,那是眼神的对望,心声的交流,可我不理解他们的心声,不能体会他们离别的酸楚。 突然,宿舍楼的上空,天际在团团聚拢的乌云翻滚后,跃出一道弧形的彩虹,那清澈,那明镜,那爽朗,是我从未见过的,更是少有出现的,她的到来,冥冥中像是上天有意安排的一次欢送,让这群毕业的师哥师姐们,能够在温馨惬意中,露出半边笑脸。 美妙的画面永远定格不了离别的伤愁,随着七彩虹的消失,阳台站的人伤感地回宿舍了,那一地的惨品,乱七八糟堆彻着,一如悲伤化成泪滴,让人看了难免心生苍凉,在不理解的外人看来,这群学生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真得疯了吗?竟用这种方式作贱青春,游戏毕业,其实,他们是不忍割舍,才放纵一回,让离别的记忆烙得深刻一点。我想,他们此刻的心我还是不能明白,也就回了。 临近晚上,由于我中午的表现,赵曼并没有叫我去自修室同她一道看书,我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实在无聊,便心生了去校外找顾国的念头。 出了我们宿舍楼,走在校园超市旁边,成群,一截半载,净是露天喝啤酒的学生,这也是乘着周末,宿舍内闷热,亲朋好友为那些毕业的人作最后的告别聚会,那热闹,那激情,那放纵,是我从未见过的! 行过超市,划拳声渐进消失,借着路灯,走到柳树翠绿的街道,行人稀稀拉拉的,我没个说话的同伴,感觉寂寥清冷。 来到网吧,我转了好几个来回,才在偏安的豪华包厢找到了顾国,他正安坐在旋转椅上,带着副耳机,叼着根香烟,手不停滑动鼠标,两眼呆滞地盯着屏幕,正忙于游戏的战场,对于我的突然到来,他略显惊讶,但瞬间又回到屏幕,看他的这股认真劲儿,我没敢多打扰,就站旁边当起了局外观众,可看了会他玩的游戏,只听啪啪乱响,游戏里的人物乱窜晃动,总是搞不懂,也搞不明,也就提不起如他般的激情。 实在无趣,我打开他旁边的电脑,看了会《三国演义》的电视剧,差不多宿舍楼门关的时候,我叫顾国回宿舍睡觉,可他是游戏玩得有点意犹未尽,非要包夜再过过瘾,而且让我陪他一道,这让我有点犯难,毕竟我没怎么包过夜,怕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就拒绝了。可顾国非让我陪伴,我思前想后,网吧于我而言,至多就是看看视频,浏览个把网页的场处,它并不能带给我多少乐趣和兴奋,算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顾国就不一样了,他在游戏的王国已然痴迷,已经建立起自己的位置,一旦撤离,或者他不在了,他就空虚,所以网吧就是他最佳宣泄刺激的圣地,他不能轻言离开。最后,顾国见我立场坚定,他没办法留住,便很失望地放弃了。我也概知他的脾气,认定决定了的事情,也绝不会轻言改变。 离开网吧,走在大路上,回学校的学生已极少了,我怕宿舍楼锁了,就加快步伐往回赶,也算庆幸,来到门口,楼卫大叔刚要锁门,我就赶到了。 回到住处,电已停了,诺大黑乎乎的宿舍,独贾峰一人睡着,我和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洗了脚便上床睡下了。 躺床上没几分钟,只听见阳台门缝隙传来噼里啪啦的银瓶砸破声,吓得已脱光仅剩内裤的贾峰以为地震来了,穿也没穿,一股脑摸黑跳下床,准备逃离。结果,一阵急切地响动后,声音戛然而止了,这让他非常好奇,便拉开窗帘超外头一看究竟,原来是啤酒瓶从高楼扔下破碎的响声,他有点不理解,气急败坏合好窗帘,边上床边歪歪趔趔骂道:“都是啥二球货吗,都这个点了,还不睡,还要从高处往下扔啤酒瓶,这不是故意让我们这些人不要休息好吗?简直是……唉!真莫口说了,楼管也不给管管!” “估计都是些大四的醉汉吧!白天的时候就乱扔了那么多东西,搞得校园鸡犬不宁,人心浮动,楼管都不敢说,晚上这么个折腾法,楼管更不敢管啊!就连后勤处的主任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了!” “唉,这么个折腾法,都不知道啥心病?”睡倒的贾峰不解地问。 “心病很多啊!可能是对毕业后前途的渺茫,还有可能是和相爱的女友分手了通心,更有可能是对离开的不愿……” “管他们有什么心伤,或者伤心,总不能他们伤心难过地不睡觉了,也不让咱们不睡觉啊?都什么素质啊!”贾峰辗转难眠地痛斥道。。 我刚要对贾峰说,又一波碎瓶声从窗外传来,我反转了下枕头,靠在床拦边睡正,很清醒地说:“贾峰,你听听,就这节凑,凭这旋律……是让你睡觉的吗?从这杂遭的节拍中……我分明感受到:他们在高歌,在猛进,在徘徊,在踌躇!小师妹呵!小师弟啊!今夜,乘着酒性酿成的夜黑,我们甘愿做一回前世的恶魔,让那青春期的背叛重新燃爆,让那累积四载的压抑一次释放,重拾自我,重铸我性!今夜,此刻,一切才刚刚开始,一切又不愿结束!你爱也好,不爱也罢!等天明了,我们的罪行,就让夜空请罪吧!以后的以后,我们走了,你们迷茫了,但愿你们能想到有这么个碎瓶砸过的黑夜,我们也算知足了,有心了!还有……我的母校,四年寒窗梦,路漫漫兮大道,我们其修也未修,你可知?还有……我仰望的星辰,那未来路,多是崎岖,多半坎坷,你要送我们一程否?” 我给贾峰慢慢道来,以舒缓他睡不着的怨恨,可他已不知不觉熟睡了,还鼾声起伏,这让我自己的入眠找不着东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苦逼大三 对我们学校而言,送走了第一届本科毕业生,算是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可向来保守的学校并没有多庆贺。彭朤后来打电话给我说,他如愿考上了大学生村官这个岗位,我很为他能实现自己奋战农村脱贫工作而高兴。 在学校又待了一段时间,苦苦熬了一周的期末试总算考完了,我们班里在亿万个幸运中又不幸的挂下了我的一门专业课,这让我羞愧不敢回家,便一怒之下买了张去深圳的火车票打工了,这次我走的时候没有带冲举,他也吃了上次船厂的苦后,就决计不提假期打工的事情,赵曼本来要跟我一起去的,鉴于家里人强烈反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处理完学校的事情,试一考完,一张车票就直奔南下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运气差了根本停不下来,这学期一气之下前往深圳,比之前到上海和苏州的打工更苦一遭,竟然让我睡了大街,还险些被亲友骗入传销,遭遇陈功的下场。事后,我真真想不通,堂堂一个大学生了,去混社会,却被社会混了,说出去恐令人嗤之以鼻,回到学校,羞于启齿,我便未对任何人说。 说也快,是也烂!大三的岁月,我们104宿舍里:我成了最不成器的一个。 王锐,在校园广播站规规矩矩播了三年音,正式成了男声级音王,用贾峰的话说,喧闹的校园,每处旮旯青草,若没王锐嗓音的活跃刺激,花都不开,这算哪门子声音,连草木都能融动?他的存在,已是校园的宁静离不开他的伴奏,已是学生中午吃饭的胃口离不开他的调动。他的专业课也学得十分出色,算得上我们系的学霸级人物,在学校举办的有关计算机比赛中,他无不例外都拿过大奖,堪称完美,算得上一名未入行的工程师了。 贾峰,除了业余的《红警》游戏称霸我们班外,一心求考英语证书的疯狂度,堪比李阳重生,每天起早读英语的劲头已是我辈难以企及的,一般被他占领的英语发声地带,其他声音若是混进去,如石入大海,皆被削得不堪一击,有自知之明者,或嫌他震耳的学生,若见他高声朗读,早避之远好,在我们宿舍的五人中,他算得上唯一没挂过科的人。 袁童,这学期从学生会办公室主任离职后,极少再操心学生会的事情,偶然见他跟李蕊漫步于生命科学系楼下,其余时间,也不回宿舍,也不去自修室,报了微软在我们系开设的专业培训班,其用功之深之切,好像未来的前程命运就在此处。 顾国,还是每天看起来游手好闲,花花公子式的作派,玩游戏更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但唯一的把持,是他玩游戏的时间都选择在了课余,他绝不逃离上课而去玩游戏,所以他的考试成绩不是最好,但勉强能通过考试,还是上学期的时候,挂过一门科,至今也没待要补修的学分。 余翔,转入生命科学系,听说课程安排紧,实践课更多,可对他而言,游走于我们学校和女友田空的学校依然是正题,百无聊赖时,领着张岚转悠也是一项任务,他挂的课应该要比我多,可他校内有人,比我少就不足为奇了。 大三的日子,我看起来不玩游戏,不胡乱花钱,不跟蔡膨异想天去开创惊天伟业了,不跟石超偷着躲着逃课去赌博鬼混了,更戒了炒股票玩纸黄金的操盘了,时不时还在图书馆待上一整天,跟上赵曼自修室上晚自习看书,还要参加她的考研培训班。但是静下心来细算,我需要补修的学分已排满了大四的行程,连英语等级考试本科类学生需要过的四级都过不去,师范类学生最起码应该具备的普通话证书也不能达到当教师的资格,计算机等级水平更是被非专业人士贻笑大方,此种窝囊,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学习水平,还要受班主任秦老师以及专业课其他老师的责骂,赵曼的唠叨更是耳畔常鸣,这让我彻底看清自己最不应该选择计算机专业的还是去西安参加社会实践课后,那是所受委屈不能弥补的错误选择,比之惩罚还让人痛心。 去西安参加企业实习,对我们班诸如王锐陆涛等专业知识学得好的同学来说,应该算是一次很好的学习进修机会,因为通过此次社会实践,他们会全面认识自己学校所学距离社会真正有用有还差多少。对我和石超此类专业知识一窍不通的学生来说,算是一无是处,去不去无关紧要,去了,至多算是欣赏了一番大都市的伊人景色,不去才最好! 在西安实习的那家盛通公司,是我们系领导联系的高科技上市公司,技术一流,管理严格,他们把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学生员工也当作正式员工管理对待,足见这家企业对我们的重视度,然而,我却不识时务,不仅耍二不学好,还故意顶风违纪,和人家公司的主管对着干,若不是秦老师出面向人家的经理求情,我可能老早被辞退回校了。 虽然实习的时间短短十五天,却对我来讲如坐清冷的佛塔古寺,每天看着别人坐在电脑前热情高涨地敲代码,绞尽脑汁做设计,全身投入规划一个网站的条条框框,更互相探讨智能搜索引擎和大数据的嵌入应用,我由于荒废了两年多的专业知识,连做个简单的图片设计都胡乱滑鼠标,复杂有难度的网站设计更就一头雾水了。每天在一个被人家看不起的公司实习,在一个被人冷落的办公室做事,别人都津津乐道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我却滥竽充数,推天度日,好几次实习公司的主管问我一些简单的问题,我都挠头抓痒,作难地不知何以回答。 碰了壁,遭人冷落,我实在受不住旁人的冷嘲热讽了,决定提前回学校算了,便去找管人事的女主管跟前辞职,我以为对我这样能力不强还脾气很糟糕的人来说,我的提前回校请求她会立即马上批准的,没想到,她将我劈头盖脸地批骂了一通后,感觉心有愧疚,决定给我亲自指导,让我做一个像样成功的网站,以期让我扬眉吐气。可半月下来,那女主管心没少操,劲没少用,力没少出,不知我的专业水平实在学得太烂了,还是我的愚笨不足以胜任计算机这门技能?我终究落个朽木不可雕的臭名,成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她也情所不愿地放弃了。 在即将离开公司的倒数第二天,她可能彻底失去信心了,将我单独叫到她的办公室,心有惭愧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冲舟同学,你看我,算是你半个多月的导师,可我没尽到应尽地责任,该兑现的诺言,我深表歉意!要离开了,我要说句内心见底的话,你回校了,能转系便转系,你的专业根本不适合你!” 听完那女主管所说,我的心顿时就拔凉拔凉的,一种莫名的后悔涌上心头,可已然大三了,已经荒废了三年青春光阴,要转系也已为时晚了。若大一的时候,像余翔一样,感觉自己不爱计算机这个专业,或者不适合学这门技能,老早转去学生物研究了,也是一种好的选择;可我偏偏就是这么个烂场活法,总选不对方向,还总踏错路。 临到返校的最后一天,公司举行欢送仪式,给实习合格的学生颁发结业证书,我才发现班里四十几个人中,单单我和石超没有。虽然那是一张很普通不过的证书,并不能决定我和石超未来的前途命运,可它显然在排斥和秒杀我俩,石超作为比我还多念一年的学长,对此作何感想我不得而知,可坐台下靠窗的我已惭愧的极想跳窗洗清耻辱。当公司那位副总在台上滔滔不绝讲诉着未来人工智能前景有多美好,大加表扬我们班那几位出类拔萃的学生时,我却正埋怨责备着不成器的自己,想着自己也是农民家的孩子,也是吃着母亲奶长大的硬朗娃,何曾怕过读书?高中时便怀揣梦想,胸有抱负,考入大学时也是凭真才实学录取进的,读了十几年书,何曾受过如此礼遇?细细想来,读书生涯里,那份荣誉证书没获过?那个学科没及格过?没被那个学生羡慕过?反倒大三了,马上要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了,专业课挂的竟不成体统了,实践技能更是提不起半点神气来,我真真是枉费父母辛辛苦苦攒了半年的血汗钱给自己买的那台电脑了,真真徒有其表,装腔作势了。。 回校那天,坐在大巴车里,所有同学有说有笑,很有盛情地谈论观赏沿途的美景,我却躺坐在座位上,失落惆怅的如张继的落榜,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坐我跟前的赵曼,知道我心情不好,时不时找点话题同我说话解闷,让我不至于游思飘忽,可我打心里不能原谅自己,任凭她怎么开玩笑,我就是感觉自己比别人少了什么。也是奇怪,心情不好的时候,好似路也变长了。记得从学校去西安的时候,一头猛睡,便已到目的地了;这回校的途中,头晕乎乎的,心乱哄哄的,车呼啦呼啦的,就不容易前行了,回学校竟用了七八个小时。 有了在西安实习不及格的经历,也为了不至于挂够八门科而影响了我的毕业,回校后,我比先前更努力了,而且有了赵曼的精心辅导,我通过考试算不成问题,可这毕竟不是我所要的,我想着还要成为李彦宏马化腾哪般改变一个时代的技能,如此应付了考试,获得一纸毕业证,非我所愿。有了此等目标,我一心爬在电脑跟前,每天看课本,学编程序,做起设计,试图学得一身本领,来改变未来的前途命运,可贾峰参加的微软手机操作系统培训证都拿到了,我连个像样的网站还设计不出来,思前想后,未来信息化道路上的那口饭还是不适合我吃,也就不再委屈地强求自己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