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芳年》 正文 第1章 王朝帝王 贞元十年,处于太平盛世的王朝,突然陷入战火的硝烟中。当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无数的百姓开始流离失所,国将不国,而王朝的一国之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王朝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战场上飘荡的军旗做着最后的挣扎。这是王朝建国以来第一次的大难,这也是震惊王朝历史的政变,这还是改变王朝帝王一生的梦魇。 当年的情形,已被后来幸存下来的杨秉鉴写入他编纂的《王朝正史》中,史称“八月之乱”。 而这场国难开始,应该从一年前的皇帝选夫开始说起 静安十七年,静安帝东方静言病薨于乾清殿,丰和公主继位,改年号“贞元”,追谥静安帝为“孝景明德帝”。由于王朝历代皇帝鼓励男女皆可为国尽力,人才不分性别,所以女性与男性地位齐平,不分尊卑。 清风徐徐,荷香阵阵,静湖里的荷花开的正盛,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粉红一片,偶有蜻蜓在花间流连忘返,荷叶下还隐约可见鱼儿们正在嬉戏。如此美景,却没平抚湖心亭中那人微皱的秀眉。她着一身黄色作底绣有金色龙纹的衣袍,一手放在朱红色的护栏,一手背于身后,眼睛看向前方,似是望着湖中美景,又似是望着更远的未来。那偏瘦的明黄色背影,颇有种遗世而独立的错觉。 不是她想为王,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呢?她的母皇是一世明君,留给她一个盛世王朝,可是谁都知道守江山亦不易。 她头上的凤冠承载着天下苍生,她的一举一动关乎着王朝的兴衰。 有时候奏折批累了,她会幼稚的想,干脆收拾包袱,骑匹马,一个人逃到苍生中去,逃到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一个平凡人的生活。虽然粗茶淡饭,但可以畅游于天地间,无拘无束,随心自在。 想着想着会苦到笑出来,多么奢侈的想法。 直到遇见他,她想,倘若有他在身边,就算一辈子在这宫墙里不得自由,她也愿意,她多么想这样,她想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不是苦笑,而是对未来地向往,就像一个小孩子以为能吃一辈子的糖葫芦。 可是人心不是权利就能操控的,比江山更加让人难守。 她,东方贞黎,是王朝第四任皇帝,八岁登基,如今已经九年过去了,王朝一派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对贞元帝无不赞颂。王朝政治开明,人们可以议论政事,可是如今,国家没有外患,亦无内忧,所以唯有朝中八卦可以议论了,议论最多的,人们意见最多的,就是帝王的后宫。 百姓甲:“咱们皇帝陛下都十七了,搁咱老百姓家,娃都会走路了,陛下怎么还不定皇夫呢?” 百姓乙:“还皇夫,听说陛下连蓄子都没有,更别说皇夫了。” 百姓丙:“按理说,咱们陛下貌美无双,端庄大方,怎么会没人毛遂自荐呢?” 百姓甲:“你想你去啊。” 百姓乙:“就是,你去啊!哈哈哈哈哈” 百姓丙:“哎呀,我长成这样,陛下哪能看上咱。诶,你说,是不是陛下的精力都用来治理国家了,忙得都没空想那方面的事?” 百姓甲:“有道理,咱们王朝是一日比一日富,可见陛下真是没少下功夫。” 百姓乙:“可惜,为了咱们的幸福,倒把陛下的幸福耽搁了。唉~” 百姓甲:“陛下真伟大!” 百姓乙:“嗯,陛下太伟大了!” 于是大街小巷里,称赞女皇的声音又开始此起彼伏了。 跟大街小巷的热闹比起来,朝堂上的安静显得让人心惊胆战。原因是,三朝元老,李辅仁,李丞相刚刚上奏了件大事。 “陛下,老臣有一事启奏。” “准。” “回陛下,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唯有一事不利国体。” “何事?” “陛下,江山社稷和皇嗣一样重要,请圣上充盈后宫,定皇夫!” 自那“定皇夫”三字一出,便成了现在这场景。只见,李丞相跪地扣首就再也没起来,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等皇帝陛下发言。而文武百官皆纷纷跪地扣首,嘴里喊着“陛下,请定皇夫!” 李丞相今年六十九岁了吧。 此时,东方贞黎,眉头深蹙,一手抚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还是躲不过去了,皇夫?又是权利的傀儡罢了,自己也就这样了,为什么还想着要自己爱的人当皇夫呢?放弃吧,贞黎,你本就不应该奢望。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就连年轻的官员都跪不住了,而李丞相依旧一动不动,深深扣首。 “此事就由礼部和户部来负责。朕累了,无事退朝吧!” 还是屈服了,本来就不应该奢求的。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声音久久不息,在皇宫里回荡 “你知道吗?陛下要选皇夫了!” “陛下终于要选皇夫了!” “谁家公子这么有福,能被陛下选上!” “咱们来赌赌,看谁家的公子能成为皇夫” “赌就赌”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不错,现在可是御前侍卫统领,人也长得俊,我赌他!” “刑部尚书的公子也一表人才,我赌他!” “嘿嘿,我赌李丞相的孙子,李彦卿” “我也赌他,一百两” “我赌司马将军的公子,司马陵” 于是赌坊又开始兴盛起来了 乾清殿 “刘公公,你说,朕的皇夫会是谁家的公子?” “回陛下,奴才不知,但肯定是人中龙凤”刘公公是服侍过两任皇帝的老人了,也是看着东方贞黎长大的,他看着贞黎无可奈何的表情,也知道,这孩子,心里苦啊,毕竟是还是个女孩子。 “刘公公,你说算了,没什么” “陛下,皇夫定会喜欢陛下,他也只能喜欢陛下”东方贞黎苦笑了一下,随即就拿起奏折看起来了,仿佛刚才那种悲伤的表情只是刘公公眼花看错了。 自古帝王难觅真爱,就连母皇也没能逃过这一诅咒。还好,自己还有国事可忙,可是,又要埋没一批才俊了。后宫不得干政,再有才的人一旦成了皇帝的人,就像花瓶一样安安静静的陈放在后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人各有志 丞相府 “祖父,孙儿不想参加选夫。” “这事已经定了,你必须去!” “祖父!” “我累了,你回去吧,好好准备。” 李彦卿转身出去后并没有走,而是在李辅仁的门口跪了下来,爷孙俩一个样,都是倔脾气。一个说一不二,一个宁死不屈。不过也难怪李彦卿会这么抗拒,他一身学问,满腹经纶,又值弱冠之年,心高气傲,本已打算靠自己的能力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一展抱负,谁成想,晴天霹雳就这么劈到他眼前,一朝云上,一朝黄泉。 话说,这李彦卿是李府的独孙,其父早年患肺痨而亡,所以李彦卿是由老爷子带大的,老爷子因为只有一个孙子,所以把平生所学都交与他,而李彦卿也不辜负老爷子的期望,四书五经,从孔子到孙子什么书都读,而且也都精通,博学多才。 论其相貌,说一件事,你大概就明白了,这李彦卿文可谓文曲星转世,可这武却一点都不会,从他六岁起,他只要出门,身边必有丞相府的十几个侍卫跟着,防江湖仇敌?别搞笑了,防的是女童,少女,少妇,妇女,老太婆,哦,还有龙阳好的人。 所以,民间相传,“李家彦卿,艳倾天下”。 这厢李彦卿跪求不去选秀,那厢司马府也不清静。司马阔一袖子挥在桌上,桌上的茶碗登时碎了一地。 “李辅仁这个老东西,送他自己的孙子去选秀不够,还要赔上我儿,休想!”司马阔气的满脸皱纹拧在一起,司马老夫人在一旁抽抽噎噎。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进了宫”一句话没说完,又开始哭天喊地,老将军一听夫人哭得更厉害,心里更是烦闷。 “我听说那李家孙子长得绝世无双,若是陵儿被冷落,若是我不想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啊,我还想抱孙子”司马老将军一听这话,脸登时绿了。 “胡说,难道我儿还比不上那个弱书生,陵儿,你放心大胆地去,爹看你定不比那李家小儿差!” 司马陵一瞬间的脸部抽搐后,恭敬地回道,“是,孩儿明白”徒留老夫人一人安静在空气里,满脸呆滞的表情,好像还在想老将军的话 司马陵想,反正这年头也不能出去打仗,在家又得被逼的天天看相亲的画,好不容易找到了乐子,逗鸟,结果被爹痛斥为玩物丧志,然后第二天,从老爷子的书房里传来一阵阵欢声鸟语 反正怎么都出不了这司马府,如今刚好来了一个选夫,终于可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了。 他才不在乎皇不皇夫这些名头。 十九岁,对于男人来讲,正是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的好时候,可是对于司马陵来讲,实在太煎熬了。这和当下的社会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贞元九年,王朝处于百年难得一见的和平盛世,外无战事,内无党争,大批好儿郎们都更加刻苦地读书,想着入仕为官这一条阳关道,殊不知,这王朝万八千的好儿郎齐齐把脚往那道上一伸,再宽的阳关道也变成了岌岌可危的独木桥。 其实还有一条更宽更平的阳关道,那就是入皇帝的后宫。 皇帝的后宫人选本不在民间挑,可自打皇帝陛下及笄开始,文武百官一波波地往宫里塞自己的儿子,陛下却一个都没召见,还都撵了回来。 百官以为陛下不喜这温室长出的清竹秀莲,喜欢那野生土长地苍松劲柏,便开始从民间着手。可朝廷放出皇榜已近月余,连一个像样的人都没招来,全是缺胳膊少腿,眼瞎耳聋的,没有一个正值年纪的好儿郎。 他们宁愿在独木桥上跳河,也不愿在阳关道上宝马香车。 王朝的男女地位相较平等,夫妻制度普遍是一夫一妻制,只有那王侯贵胄才是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当然,一妻多夫还是比较少的。 想想也是,哪个好儿郎愿意和一群好儿郎们同一个妻子喜结连理呢。 这司马陵因为父亲的影响,从小喜欢舞刀弄剑,天天想着上阵杀敌,对书是一分兴趣都没有,唯有半分兴趣还残留在那春宫图一类的话本上。所以读书入仕这条路自动封死,况且,老爷子有云,“读什么书,你看那一群群傻子被书害得还不浅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司马陵身上的血液越来越沸腾,连春宫图都不能将之冷却。 他想上战场,但如今天下归一;他想出去历练,就算无仗可打,也能路见不平一声吼啊,但如今盛世太平;他想至少也要出了这司马府吧,但,“外面不需要你,传宗接代更需要你”老爷子如是说。 现实一遍又一遍地往他身上泼凉水,最终,他心里的小火苗灭了,他身上的血液凝固了,于是,他变了,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还结识一帮狐朋狗友。 这不,前些天,狐朋带他去了柳巷里新开的妓院,这些天,狗友从不知名的地方弄来一只会说人话的鹩哥。还别说,这鹩哥还真有趣的紧,见了司马陵第一面,就一鸣惊人。 自此司马陵觉得世间总算有知己了。 司马陵哼着小曲儿提着鸟笼子刚进家门,不巧碰上了刚要出门的老爷子,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鹩哥又开启了它一鸣惊人的特技,“帅哥!帅哥!一一一帅哥!帅哥!一一一” 只见老爷子双眼放光,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那鹩哥,嘴里却说:“陵儿,这逗鸟属于玩物丧志之举,你可知道” 司马陵心里一咯噔,正想找个托辞,老爷子又发话了:“你这年纪,应该好好的传宗接代,这玩物丧志的东西,爹就替你收了” 望着老爷子绝尘而去的背影,司马陵脸上一片惨淡。 我活在这世上,怎么这么无趣啊~~~ 司马陵收拾好行李走的那天,满城鞭炮声响入云霄,乡亲们纷纷在路边相送,一时间将启程的车队围的水泄不通。 “司马少爷,一定要当上皇夫啊!” “司马少爷,要为我们晋丘争光啊!” “司马少爷,我看好你呢!” “我也看好你,司马少爷!” 司马老将军忙替儿子回道,“大家放心!我司马阔的儿子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好!” “好!我们相信司马将军!” 一行人浩浩荡荡送至城外坡口,司马老夫人饱含泪水,握着司马陵的手,叮嘱到,“陵儿,娘不求你荣华富贵,娘只想你平平安安”一句话刚完,泪水又开始止不住的掉。 司马陵赶紧伸手拍着司马老夫人的脊背,安抚道,“娘啊,儿子又不是去寻死,你不要老是哭嘛,而且,我以后有机会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倒是你,要注意身体,不要老是通宵打马吊,对身体很不好的。” 司马老妇人一听儿子这番安慰的话,更是感动的稀里哗啦,“好好好,娘以后不会打马吊到那么晚了” 司马阔看在眼里,也不出声,让他们母子二人多相处一会儿,毕竟,以后很长的时间都不会再见了。 司马陵安抚好老夫人,退出一步跪在司马夫妇面前,行了大礼。司马老夫人又没忍住,扶在丫鬟身上又开始抽泣,老将军上前将司马陵扶起,义正严词道,“陵儿,京中不比晋丘,做什么事,想想再做,照顾好你自己,你娘有我,不用太担心。” 司马陵许久没有听到爹这么认真地讲话,一时间感动异常,“爹,你放心,孩儿定会照顾好自己,爹和娘也要保重身体,等着孩儿回来看你们。” 司马阔点了点头,随即扭回身子去,一手扬在空中,“走吧,天不早了。”一向粗犷有力的声音,此刻却有点颤抖。 司马陵将眼中的泪一扬,“爹,娘,你们保重!”说完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晋丘,看了看父母,扬鞭追前面的车队去了。 司马陵的一生从这里开始有了转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有凤来朝 天香楼,京都第一酒楼,吃客们最近都顾不上品尝美味佳肴,都对当下的选夫兴趣十足。 “说起这陛下选侍夫,真是曲折啊,之前已经选过两次了,没留下一个,这回是不是又要全军覆没?” “我看这回肯定会留下几个的,说不定连皇夫也定了” “对呀,这回的阵仗前两次可比不了,你看这最近进京的车队,哪个不是十几车十几车的往那驿站送” “废话,这回参选的人里有李丞相的孙子,还有护国将军的独子,光这俩祖宗,就够排场了” 一片吃客都唏嘘不已,唯有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灰衣的男子正怡然自得的品尝着那有凤来朝。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更加不起眼的仆从。 有凤来朝,乃天香楼的第一招牌菜。 灰衣男嘴上没停,耳朵就更没停了,那些闲话已经纷纷入耳了。正当他打算再叫几道招牌菜的时候,酒楼门口进来了一位锦衣公子,他本来不甚在意,只是那些吃客的议论突然停了,然后传来更大的一阵唏嘘声,他就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嗯好娘气的男人。 灰衣男皱了一下眉毛,打算继续刚刚的事情,可还没说出口,那锦衣公子已坐到了邻桌,并且霸占了小二。灰衣男只好等邻桌点完菜再点。 “小二,我要这道青山绿水,还有活色生香,还有二龙戏珠,额,还有申浩,还有哪道菜好吃来着”锦衣公子转头问向身后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眉头,恭敬地回了一句“禀主子,还有有凤来朝” “哦,小二,再加一道有凤来朝” “好嘞,客官稍等片刻” “有凤来朝呵呵,有意思,我倒要看看它是什么做的,申浩,你干嘛站那么远,来来,坐我旁边” “主子恕罪,申浩不敢” “你呀,木疙瘩一个,我以后叫你木疙瘩可好” “” 黑衣男子的眉头抖了几抖之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连声音都这么娘气,真是听得让人鸡皮疙瘩浑身的掉。灰衣男子如是想,天香楼里其他的吃客们也都如是想。 灰衣男子听了那笑声也忘了自己要点菜,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二又被新来的吃客叫走了,灰衣男顿时吃意全无,转头盯向那锦衣公子,这回离的近些,能清楚地看见那锦衣公子的五官,眉毛不浓不淡,鼻子不挺不塌,眼睛不大不小,五官分开看,一般,但是组在一起,太娘气,怎么那么像个女子,还有那张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还有那身材,前面怎么是凸的凸的! 不会真是女子吧,可这眉宇间的英气仿佛容纳天地,浑身上下又有说不出的尊贵,又不像女子能有的。要不,嘿嘿,灰衣男脸上浮现出一种谓之猥琐的笑容来。 那不起眼的仆从瞧见自家少爷脸上笑容,再看看那锦衣公子,只觉得主子的前途渺茫啊。 只见那锦衣公子等菜上来颇为涵养的各吃了几口就要结账走人,灰衣男紧随其后,在出酒楼的时候,快步与那锦衣公子擦身而过,伸脚拌了那锦衣公子,那锦衣公子预料不及就要朝后仰去,黑衣男子见状连忙伸手去撑锦衣公子的背部,结果,灰衣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手拉住锦衣公子往前一带,另一只手在锦衣公子胸前一挡。 然后,灰衣男手收不回来了,脚也迈不动了,嘴也合不上了,“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灰衣男,脸红了。 锦衣公子又是尴尬又是愤怒,留下两字“无耻!”走了,那黑衣男本要拔剑,被锦衣公子一瞪跟着走了。徒留灰衣男愣在原地,眼中全是那锦衣公子生气的模样,脑中只有两个字,女子! 那不起眼的仆从,看着自家少爷两眼失神的模样,心里默默哀叹一句,我的前途也渺茫了 那灰衣男走在路上时不时傻笑一阵,笑的那仆从心里一跳一跳的。 “赵四,你说我今天帅吗?”说着灰衣男开始审视自己的全身,突然惊叫一声“啊一一,赵四,这么土的衣服怎么穿在本少爷的身上!” 赵四一脸无奈,“少爷,是你说要穿最不起眼的衣服,以防引人耳目” “完了,完了,第一印象毁了”灰衣男一手抚额 “少爷,你第一印象已经毁了,那公子不是打了您一巴掌吗?” “对啊”灰衣男开始摸着自己被打的右脸,又开始痴笑,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俩字,无耻。 “少爷,你不要想不开啊,那人是个男的啊” 然而,他的少爷依旧边笑边念叨 选侍夫的事情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已经过了初选,复选,接下来就是殿选了。 进入殿选的公子有十几个,本来礼部和户部意欲弄他个百十来个,好叫陛下多多采选,可是朝堂上,陛下明里暗里的意思摆在那,他们也不敢触了老虎的胡须,只好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只剩这十几个公子入殿选了。 不过,这入殿选的人里有两个初选,复选都没参加的,理应取消资格,但碍于上头有指示,只好留了下来。 丞相府 “你不要固执了,明天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那大殿上”李辅仁站在房门外,说完正欲拂袖离去,门里却传来筋疲力尽的声音。 “孙儿不懂,难道祖父从小在孙儿身上的教导,就是让孙儿进宫废了吗?” 李辅仁眼角的皱纹动了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日后就懂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空气中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房门上的锁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寒气森森,仿佛在昭示屋内主人残酷的命运。 一个紫服少年趴在窗边,一手支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好一幅深闺思春图,虽然主人公是个男子。 司马陵保持这姿势已经有一会儿了,赵四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他会疯的。 “少爷!你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了,您忘了咱们上京来什么了吗?你是要进宫的人呀,少爷!” 司马陵换了一只手撑头“赵四,你说,那人难道不是本地人吗?会不会还有哪里我们没有去找?” “少爷!你都快把整个京都翻两翻了,这人要在早找到了,况且少爷,你目前的大事是进宫啊!”赵四语气加重了些,还能听见他微微的喘息。 “赵四,我不想进宫了” “少爷!殿选比初选,复选重要的多,你这是抗旨不遵啊~少爷!小的还没娶亲呐,少爷!呜呜呜~” 司马陵扭头看向赵四,只见五大三粗的汉子,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忒滑稽了点,司马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我说不想又没说不去,看把你吓得,没个男人样” 赵四一听,立即狗腿地跪到司马陵面前,虎目含泪,状似委屈,“少爷,你可不能反悔啊,不能骗小的” “有完没完,去把你脸上那一坨擦擦”司马陵抬脚踹开赵四,赵四感激涕零地奔出了房门。 先进宫,以后还可以再出宫啊,司马陵单纯地想 终于到了殿选这一天,大殿上站了一排意气风发的年轻公子,个个都是芝兰玉树,不过风格各异。 一个时辰过去了,负责殿选的公公和大臣们大眼瞪小眼,还是没等到皇帝陛下,不过等来了刘大总管,刘大总管先说了陛下凤体欠安,不能面见众人,然后直接宣布了通过殿选的人名,又安排了各个公子的住处,就结束了殿选。 大家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言就散了。 司马陵跟着一众太监退出大殿正要跟着指引太监去自己的住处,却被一个白衣男子吸住了眼球。 只见那白衣男,乌发俊脸,身形挺拔有竹柏之姿,嗯,不错,总算有与我可比之人了,不过还差一点。 正打算上前问其姓名,白衣男不经意看了司马陵一眼,复而继续走着。司马陵楞了一下,那人眼中冷意甚重,不会轻生吧?算了,还是先找到住处,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夜里,乾清殿传来太监的上报,说是栖梧殿的公子悬梁了,还好发现的及时,救了过来。 东方贞黎皱了一下眉头,披上外衣,“摆驾栖梧殿!” 李彦卿,你就宁愿死也不愿活着陪朕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初到皇宫 整个栖梧殿灯火通明,一众太监在殿外安静地候着皇帝陛下。殿内,只有东方贞黎,刘喜和一名看完病的太医,还有帷帐里上吊的那人。 “王太医,他情况如何?”东方贞黎目光幽深地看向帷帐。 “回禀陛下,李蓄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短暂时昏了过去,微臣已开好了方子,命人去煎药了。” 王太医是宫里为数不多的女医,医术造诣颇深,也是贞黎的常用御医。 “嗯,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刘喜,今日之事,朕不想听到日后有人议论,你去吧。” “是。陛下,那王太医” “她有这脑子。” “是。陛下今夜可还在乾清殿安寝?”刘总管眼带笑意地看了一眼帷帐。 贞黎瞬间觉得脸有点烫,“你先退下吧,朕今夜就在栖梧殿了。” “是。”刘总管恭敬地退出大殿,顺带关上了殿门。 贞黎吁了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走向帷帐,生怕脚下声音重了,惊醒躺在床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帷帐,李彦卿的脸一下子印入她的眼帘。只见他眉头微蹙,薄唇微抿,似是困在梦魇之中。 烛光氤氲在他身上,将他完美的侧脸勾画的更是棱角分明,仿佛千山万水都刻于这一人的脸上。 贞黎不敢多看,怕自己也困于梦魇之中。 她轻轻地帮床上之人掖好被角,又轻轻地拉下帷帐,然后退出内室,在外室找了卧榻小眠去了。 这夜,李彦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祖父,父亲,还有母亲。 他在梦里一下子回到了父亲母亲过世之前,那时,他才六岁,正是在父母承欢膝下的年纪。 他的父亲是那样温润的男子,就算自己贪玩没做功课,父亲也只是温言相劝,从不对他发怒。 而母亲,在他小小的眼里,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风华绝代,温婉动人。梦境里,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新年的第一顿饭。 突然梦境一转,变成了深秋的景象,他怯怯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父亲坐在母亲的床前,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脸,那动作就像怕吓走沉睡地蝴蝶,轻轻地,轻轻地。 屋里又传来母亲的咳嗽声,父亲慌忙去拿巾帕,母亲咳完又陷入了沉睡,父亲又开始静静地看着母亲,静静地流着泪。 他还小,他不知道即将要面临什么,只知道,父亲把母亲和他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而那个世界,就连他,也进不去。 梦境又突然变成了漫天飘雪的冬天,他坐在门外嚎啕大哭,可门里的父亲依旧不闻不问。 母亲已离去多日,父亲整日枯坐在母亲的房中,日复一日地发呆。祖父严厉地训斥过父亲,甚至还对父亲动了家法,可父亲领完家法后把自己反锁在母亲房里,不吃不喝。 他心里害怕,难道你也不要我了吗? 梦境一下又一下地变换着,最后一幕是躺在床上的父亲突然咳出血来,李彦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呵呵,原来是梦,可还是会心痛。 李彦卿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死成,脸色登时沉了几分;当他在外室看见卧榻上有人躺过的痕迹,脸色登时又沉了几分;而当他看完守门太监呈上的字条,脸色直接转黑了。 那字条上写着:你要是那么想死,朕给你机会去死,死可比活容易。 栖捂殿那天夜里的事经刘总管的敲打,宫里没几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天夜里还有一件事却在整个宫里传的沸沸扬扬,那就是皇帝陛下留宿栖捂殿了!这消息一传,可就有人欢喜有人忧了 景阳殿 日头已到了人的头顶,窗外的鸟儿们正唠着家常,突然一个绣枕掷在了窗棱上,惊得鸟儿们四散飞去了。 “吵死了,嗯啊~睡得可真舒服~”司马陵揉揉眼睛,浑身舒展了几下,掀开被子正要洗漱。两个太监已准备好洗漱的用具。 “咦,你们是谁?这又是哪里?哦——本少爷想起来了,我进宫了!” 那两个太监心里同时抖了一下,完了,这是跟了个什么样的主子啊! “说呀,你们都叫什么?” “回公子,小的德三。” “小的从四。” “哦,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长相粗俗,名叫赵四的人?” “回公子,小的们没有看见。” “哦,那算了。”司马陵说话间已洗漱完毕。反正赵四不会乱跑,既不在宫里,肯定就在那个客栈里了。 不管他了,先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情况。 “本少爷随处走走,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可是公子,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德三从四话刚出口,眼前已没司马陵的影子了。 皇宫正门外 “这位军爷,在下没有说谎,在下真是司马陵的贴身侍卫。” “不行!” “军爷,你就行个方便,帮在下通传一声。”赵四说着,就要往那守卫手里塞银两。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赶紧走开!”守卫将银两推给赵四。 少爷!你还记得晋丘司马府的赵四吗?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赵四了,呜呜呜~ 可怜的赵四还在宫门口傻傻徘徊,而他的少爷,司马陵,却在宫里逛得不亦乐乎。 王朝的皇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殿宇林立,处处雕梁画栋,无不巧夺天工。 司马陵一个人边在皇宫里闲逛边感慨皇宫的气派,正当他溜达进御花园时,听见有两个宫女躲在花丛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他一时好奇,便在不远处偷听。 “你听说了吗?陛下昨夜留宿栖捂殿了。” “我听说了,栖捂殿里的那位怕是要升了。” “诶,你知道栖捂殿里住着的是哪位蓄子吗?” “我也是刚听说的,据说是李丞相的孙子呢。” “啊!就是那位‘艳倾天下’的李彦卿?” “是啊,我都想调去栖捂殿了。” “我也想,我也想~” 司马陵在听见贞黎留宿栖捂殿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说这女皇生病了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去睡人了呢。嗯~这个陛下真是生猛啊~还好来的不是我景阳殿。 司马陵颇为欢喜,便又四下逛去了。 逛着逛着,司马陵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一急之下,便运了轻功在一处墙头四处望着,似是想在浩大的皇宫中,找到“景阳殿”这三个字。 没过一会儿,他又灰溜溜跳了下来,唉,出来的时候忘吃早饭了,饿死本少爷了。他正想随便找个太监带他回去,耳后却传来清软的声音。 “前面的哥哥,你可知道临宇殿怎么走?” 又是一个迷路的。司马陵回过身来,看着那声音的主人,咦,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你是谁啊?”司马陵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那少年。 “我,我是陛下的蓄子,令狐雪。”少年微红着脸低下头软软地应着。 什么!他也是被选进宫的,那日殿选,他也没在意还有个这么小的。不过,陛下的口味也太重了,这还没长开呢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郑方太监 那日司马陵偶遇令狐雪之后,深觉此人秉性纯良,长得又顺眼,于是就认了令狐雪为自己的小弟,哦不,义弟。 司马陵认完义弟后,找了个太监领着他们去了临宇殿,又在令狐雪那呆了小半日,临到傍晚,才慢悠悠地跟着引领太监回到自己的寝宫。 原来那令狐雪小弟乃是皇商令狐坤之子,难得身上没有一点铜臭味,有意思,在皇宫里,总算有人解闷儿了。 司马陵悠哉的泡在沐浴池里,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突然笑容一僵。坏了!还不知道怎么出宫,算了,明日再说吧。小娘子,你可要等着本少爷啊! 贞黎埋头在一堆奏折里,认真批阅着,冷不防打了个喷嚏。难道有谁在挂念她?她摇了摇头又继续批阅奏折。 刘喜端来了一杯刚泡好的贡茶,“陛下,别累着,小心凤体。” 贞黎搁了朱笔,揉揉眼睛,接过刘喜手里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陛下今夜可要去栖捂殿?” “不了,朕今日在乾清殿。” “是。” 他现在应该不想看见我吧,贞黎闭上双眼,脑中浮现出一张绝色的脸。 次日下了朝,贞黎早早换了衣服到老地方等着申浩。那一次在天香楼吃的菜,还真是回味无穷啊,勾的她一天都等不及了。贞黎在原地走来走去,丝毫没有注意有人在靠近。 “这位公公,你可知道乾清殿怎么走?”这声音就像山间缓缓流动的清泉,可是再好听,贞黎此刻却只想逃。 她背对着李彦卿,紧抿双唇,双手不自觉攥紧,如临大敌。 “公公?”李彦卿上前一步,正要伸手拍前面的人,下一刻,前面的人突然转了回来,那手好巧不巧碰到了贞黎的脸,她,脸红了。 “朕——我,我是新来的太监,我不知道怎么去乾清殿。”她被李彦卿碰了脸之后,如遭电击,连说话都吐字不清。 “失礼了。”李彦卿自然地收手,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敢问公子为何要去乾清殿?”她急切地问出口,怕第一次与他说话就这么结束。 “自然是去侍奉陛下。”李彦卿略自嘲的回了句,头也没回便走了。 申浩从天而降,静静的伫立在发呆的贞黎身旁。他其实早到了,就在李彦卿伸手的时候。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居然也有脸红的时候,因为那个人。 “申浩,朕今日不出去了,你回去吧。” “是。” 看着贞黎双眼失神地离去,申浩心里有点五味杂陈,嗯,是时候娶个夫人了。 李彦卿看了那张字条后,想了整整一日,决定亲自和她谈一谈。他可以留在这后宫,但他绝不会侍寝,这是他的底线。 李彦卿走了一会儿,又看见一个太监,那名太监知道这是陛下宠幸的那人,登即点头哈腰的领着李彦卿往乾清殿去了。 刚到乾清殿,他就被刘喜拦了下来。 “李蓄子,陛下此刻正在休息,蓄子不妨在偏殿稍候。” 李彦卿沉思了片刻,便跟着刘喜进偏殿了。 贞黎比李彦卿先一步到乾清殿,此刻已换好了衣服。刘喜进到内殿等着她的吩咐。 贞黎想了片刻,决定先不见他。 “刘公公,你去告诉他,有什么事尽可告知于你,你再转报与朕。” “是。” 还是不见的好,不然,就显得尴尬了,想起那人的手滑过自己的脸,她又开始脸红了。 “李蓄子,陛下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你有什么事尽可告与咱家,咱家可帮你通传。” “不必了,既然陛下不想见我,我又何必多言。”李彦卿看了一眼内殿,随即拂袖离去了。 刘喜原话回了贞黎,贞黎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马陵在宫里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离外界最近的一堵宫墙。他运了轻功轻轻松松地就飞出皇宫了。 出了皇宫之后,他径直去了进宫前住的客栈,结果,没在客栈里找到赵四。 这小子跑去哪里了,不会让人给卖了吧,脑中浮现出赵四那五大三粗地彪悍模样,顿时否决了这个念头,谁敢卖他呀。 司马陵没找到赵四,便又开始拿着他画的画像四处找那小娘子。快到天黑的时候,他才怏怏地回宫去了。 司马陵默默地安慰自己,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只要下到一定的功夫,大粗地铁棒子也能磨成绣花针,他只要不放弃地找,总会找到他的小娘子。 司马陵一回到景阳殿,就直接倒床不起了,德三从四也不敢问他去了哪里,挂好帷帐收拾妥帖,就下去歇了。 继陛下上次留宿栖梧殿已有大半个月了,初秋已踩着夏末的尾巴,无声无息地潜伏在御花园的花红柳绿之下。 “诶,你还记得陛下上次宠幸的那位李蓄子吗?” “记得呀,这可是女皇陛下第一次宠幸后宫的蓄子呢。” “诶呀,那李蓄子虽然是宫里第一个被女皇陛下宠幸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封号呢。” “这个我知道,我听乾清殿的那些人说了。” “我最近还听说,陛下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去过栖梧殿了呢。” “那陛下有留宿过别的地方吗?” “好像也没有诶。” “唉,咱们陛下还真是清心寡欲,只是可惜那名满天下的李公子了。” “可不是吗,唉~” 宫里人人皆以为李彦卿,李公子即将失宠,后宫又即将被女皇陛下冷淡的时候,然而现实却并非想象的那么惨淡。 就像秋天来了,也并不是一片万物凋零的景象,还有那悄悄等着绽放的秋菊。 李彦卿自从上次吃了贞黎的闭门羹,便再也没有来找过贞黎。他起初是想在栖梧殿等着贞黎上门,谁知,她却不来了。不来好啊,正合他心意,李彦卿索性在栖梧殿日日读书,练字,描画,下棋,与在丞相府的日子并没有太大改变。 唯一不同的是,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日刚用完晚膳,李彦卿正打算再研读一会儿前人留下来的治国方论,刚翻了没几页,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李公子,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书啊?”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太监进来将李彦卿桌上的灯油添满。 “嗯。”李彦卿淡淡的应着。 那个小太监笨手笨脚地添完灯油,便默默地站在李彦卿身后守着。面前的背影虽然有点清瘦,但是挺拔有力,看的贞黎有几次都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摸。 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内心还是小鹿乱撞。 贞黎沉浸在李彦卿的背影中不能自拔,李彦卿却在她来了之后有点看不进去书了。想起上次没有下完的棋,他合上书,淡淡地看向身后的贞黎。 “郑方,陪我下盘棋吧。”约莫风吹了三两下,叶落了几回,那个名叫郑方的小太监才回过神来,望着李彦卿淡淡的眉眼,笑着回了句,“好。” 贞黎转身去拿棋盘,没有看见李彦卿若有所思的脸。 这郑方虽是有点才华,可总是时不时地会犯痴症,莫不是患了什么病。 门外的守门太监听见里面的动静,脸上直流冷汗。 半月前,陛下穿成太监的模样突然来到栖梧殿。他们二人本要行礼,却被陛下制止,随后他们就被刘总管叫走了。刘总管不断地用身家性命敲打他们,能知道不能知道的事,能说不能说的话,一一列举的很明白。 可是,日子越久,他们就越害怕,会不会哪天陛下嫌他们知道的太多,一刀给他们都不敢往下想,只觉得栖梧殿里摇曳的烛火,跟那传说中阎王殿里招魂的鬼火是那么的像。 一开始,贞黎的心思并不在下棋上,可是下到后来,却也慢慢感到吃力,发现李彦卿很认真地在与自己对弈,这才收了心思投身于下棋中。 二人一来一往,丝毫不觉得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到子时了。 “李公子的棋艺恐是难逢敌手。” “哪里,彼此彼此。”李彦卿淡淡地回道。 “可我还是输了。”贞黎边收拾棋局边想,输给你,倒也心甘情愿。 二人正打算再来一局,这时门外传来打更的声音。 “原来已到子时。”贞黎可惜地叹了口气。 “今日就到此吧,郑方你退下吧。” “好吧。”贞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烛光下的那人,才慢吞吞地出了栖梧殿。 刘喜已在殿外等候多时,见贞黎走了过来,忙将披风给贞黎披上。 “陛下,夜里凉。” “嗯。”贞黎将披风系好。 刘喜这些天都看在眼里,贞黎这回怕是动心了,不过这样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先不说陛下假扮太监服侍他人有失身份,这每次又只能晚上来栖梧殿以防更多人看见,夜里回去还得继续批阅奏折。看得刘喜都觉得心疼。 唉,在儿女情长面前,陛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啊。 贞黎和刘喜刚刚走远,栖梧殿的竹林里走出一人。 哼,看来都在主子的计划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来也书馆 这些天,司马陵依旧隔三差五地出宫去找他的小娘子,偶尔也去临宇殿找令狐雪解解闷儿,日子也算过得不咸不淡。 这天,司马陵继第三十八次找人无果后,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路过一家名叫“来也”的书馆时,突然心血来潮便打算进去看看。那“来也”的老板看见来人一身衣着不凡,便抖着他的两撇八字小胡须赶紧上前招待。 “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书” “本少爷随便看看” 那“来也”的老板眯着眼睛将司马陵上下打量了一番,嗯,这个年纪应该嘿嘿嘿嘿 “这位公子,本馆最近刚来了一批上等货,公子可要看看”司马陵看着眼前的人不断地挤眉弄眼,笑地颇有深意,登时明白了过来,然后眉峰一挑,邪魅一笑。 “好啊,去看看” “好嘞” “来也”的老板抖着他的八字胡须将司马陵带进了内室。司马陵进了内室以后,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不过惊了之后便是狂喜。 “你这儿,难道全是那种画本”司马陵指着面前一排一排地书架子。以前在晋丘的时候,坊间每年能弄到两三本已经算是最多了,他爹的老祖宗,这些能看到何年何月啊。 “当然,有些可是还没面世的孤本呢”八字胡须老板颇为得意地看着他的书库。 “那我要好好挑挑了”司马陵仿佛看到传说中的宝藏似地箭步冲向了那书架之中。 “公子慢慢挑,价钱嘛,好商量”那老板笑着,脸上的八字胡须又开始一颤一颤。 司马陵秉着修身养性一定要少拿的态度,最后带走了二十几本画本。 在那书馆里挑书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马陵赶紧背着那装着话本的包裹,回宫去了。 刚踏进景阳殿,司马陵便让德三从四退下了,他将自己反锁在偌大的景阳殿里,迫不及待地翻看他的宝藏。殿里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猥琐的笑声,“哦~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德三从四一致觉得,虽然跟着司马陵前途渺茫,但是比较轻松啊,都不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不像那揽月殿的那位动不动就罚人,听说还把一个太监的腿打残废了。唉,本来就是残疾之人,可怜啊。 入秋以来,天气还是有些燥热,而皇宫依旧处在一片花荣叶茂之中。 用完午膳后,贞黎本想午歇片刻,可翻来覆去竟是热的心里燥的不行,她便出了乾清殿往御花园乘凉去了。 刚在湖心亭里坐下,一阵欢声笑语伴着湖上的微风迎面而来。贞黎朝对面的假山看去,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和几个太监玩耍。 “刘喜,对面是何人”贞黎端起冰镇的酸梅汤,正欲喝上几口降降火气。 “回陛下,对面之人乃皇上新选的蓄子,皇商之子,令狐雪。”刘喜不紧不慢恭敬地回着。 “噗”贞黎一口酸梅汤喷了出来。“你说,那人是朕的蓄子”贞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锦衣华服的少年,这才多大啊,户部的人做事是越来越离谱了。 “回陛下,是。”刘喜看了一眼贞黎脸上此刻的表情,“陛下可要将人带过来” “不用了。”贞黎擦了擦嘴角,整了整衣袖,准备起身回去更衣。 对面假山下玩耍的少年也看到了湖心亭上有人,便转身问向跟随的太监,那些是何人。有眼尖的太监一眼认出了贞黎,忙领着自家主子上前去问安。而令狐雪知道湖心亭里的人是女皇陛下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是她,王朝的主人。 贞黎刚出了湖心亭,就看见刚才假山下玩耍的少年,在太监的引领之下急匆匆地赶来。少年低着头惴惴地给贞黎行礼请安,微微颤抖的声音很是清软。 贞黎一时来了兴趣,便叫他抬头,想看个仔细。只见那少年慢慢地抬头,白皙的脸颊因为紧张染上了些许粉嫩,乌黑的星眸里还有泪水在打转,淡红的双唇紧紧抿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唔,好一个我见尤怜的精致少年,不过那眉眼怎么那么像他。 那少年先是慢慢地抬头,看到贞黎审视的目光后,赶紧将视线转到了脚上,双手在袖子里紧攥成拳,手心里已经湿了一片。她好像没有父亲说的那么高高在上,反而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就像,姐姐。一想到姐姐这个词,令狐雪眼里顿时流露出了伤感之色。 贞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你因何伤感”贞黎情不自禁地问出口。 令狐雪呆呆地看着贞黎,像是不敢相信她再同自己说话。湖里的波纹涟漪了几回,贞黎快要没耐性的时候,刘喜适时地开口,“令狐蓄子,陛下在问你话。” 令狐雪这才颤颤地开口,“回陛下,雪儿看到了陛下便想起了雪儿已过世的姐姐,所以悲从中来。”说着说着,令狐雪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任谁看了都心疼。 “大胆,怎可将陛下与死人相提并论!”刘喜一挥拂尘,就要让人拿下令狐雪。令狐雪却讷讷地伫立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刘喜,他也只是个孩子,不知者无罪,让人下去吧。”贞黎看向刘喜,面露不悦之色。 “是,陛下。都退下吧。”刘喜镇定自若地站在贞黎身侧。 贞黎看令狐雪吓得不轻,便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令狐雪的肩膀,“好了,没事了。”看着令狐雪渐渐缓和的脸,贞黎脑中一闪,“你说,朕让你想起了你的姐姐” “是。”令狐雪弱弱地答着。 “那今后,你便将朕当成你的姐姐如何”贞黎微微一笑,看着令狐雪,眼里满是慈爱。 令狐雪不可置信地睁大星眸直直看着贞黎,半天才流着泪笑着说道,“是,姐姐。” 午后的微风带着御花园百花的香气萦绕在二人周围,隐约还有知了的嗡鸣,她身后是红绿一片,却在他眼里黯然失色,唯有她的微笑,流光溢彩,他愣愣地看着,那笑容直直印在了心里。从此,他干净剔透的心里多了一个名字,东方贞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夜未央 夜里,皇宫的西南角传来阵阵惨叫求饶之声,惊起了树上栖息的老鸹。月黑风高,稀疏的几声鸦鸣,更是将这个夜晚的揽月殿,添上了些许森然之气。 “公子,公子饶命,饶命呀,公子一一一啊一一一公子一一一啊一一一”一个脱了外衣的小太监,趴在长凳上,正在被两个内侍打板。 “贱人,你还敢求饶,给本公子继续打。”一个长相艳丽的男子侧躺在卧榻上,专心地用蔻丹涂着他的指甲,仿佛眼前这森然惨象并没有发生。 “啊一一一公子一一一饶命一一一啊一一一啊一一一”被打的太监脸上汗大如豆,眼睛里也布满红色,而脸色却如同白纸,苍白无力,明显快要晕过去了。 那艳丽的男子涂完指甲,伸了伸懒腰,这才将目光投向那被打之人。他眼角上挑,眼珠子悠悠转向被打的太监,那神情极尽慵懒,眼角下的痣更是显得艳丽十足。直到那个太监晕过去,他才悠悠然地开口,“拖下去吧。” 那艳丽男子起身正要更衣沐浴,便听到殿外有人禀报,“公子,侯公子来了。”那艳丽男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子文,这大半夜的,你这又出了什么事”来人未到眼前,声音却先入耳。 张子文等声音的主人来到眼前,他才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来人,那动作就像女子在对心爱之人娇嗔。 来人看在眼里,不怒反笑,他双手放在张子文的肩膀上,强迫其转身面对着自己,手里的力度不重不轻,像是已经练习过千百遍,刚刚好。 “小妖精,谁又惹着你了?”那来人温言出声,宠溺之色溢于言表。 “侯公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揽月殿做什么。”张子文从眼前宽阔的胸膛往上看去,那人笑的好不灿烂,登时气又来了。 “子文可是在生我的气?恕侯某愚钝,不知哪里又让子文不喜了?”那人依旧笑着,仿佛眼前的人并没有生气,而是在与他谈笑风生。 “哼,我还以为,侯公子从此不踏足我揽月殿了。”张子文肩膀被那人握着,只得把脸扭向一旁。而来人在看到张子文呈现在他面前的侧脸时,不自觉地动了下喉咙。那眼角下的痣,此刻显得脸的主人,媚态百生。 “好了子文,我知错了,我这不是怕谣言四起吗。”那人伸出一只手将张子文的脸摆正,强迫他看向自己。张子文被他这番动作,脸上爬上了红霞之色,却还是闭口不言,嗔怪地看着那人。 “子文要是不解气,打我好了。”那人捉着张子文的手,往自己胸口捶去。 没打几下,张子文脸上显现出心疼之色。“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那人看见张子文脸上的神色,笑的更深了,情不自禁地出口,“子文。” 张子文一听来人这声低语,脸已变得通红。他害羞地将脸埋进那人的胸膛,娇媚出声,“耀宗。” 金兽香炉里的欢怡香静静地燃着,殿内弥漫着春光旖旎的气息。 而被打的太监昏迷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主子这般惩罚。 上早朝的时候,贞黎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大臣们将陛下的黑眼圈看在眼里,心里感动万分。陛下真是为了社稷日夜操劳啊。下午议事的时候,贞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臣们又开始感动,陛下真是为了民生殚精竭虑啊。用晚膳的时候,贞黎吃一口笑两下,再吃一口笑三下,刘喜觉得,李彦卿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啊。 秋风瑟瑟,叶落纷纷。 谁的烛火不肯眠,谁又等着夜归人。 换好衣服的贞黎在乾清殿等着去见李彦卿,还有一刻钟,就到固定的时辰了。每次去看李彦卿之前,贞黎上完早朝就开始期待着,下午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想着,用晚膳的时候盼着,时辰越接近,她就越欣喜。此间滋味,酸了又甜,甜了又酸。 眼看时辰就要到了,贞黎整整衣袖,就要出乾清殿,这时,殿外的正门走进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步伐矫健,行动间沉稳大气,凌乱在风中的发丝却透露出主人的一丝慌乱。贞黎看着许久未见的熟人,停下了脚步,眼中登时肃穆一片。 黑衣人循规蹈矩地正要行礼,贞黎伸手去扶,“朕说过了,你可以不必行此虚礼。” “是,陛下。”黑衣人恭敬地站好。 “朕要你找的人,可有线索”贞黎看向来人,神色认真。 “回陛下,日前臣已得到消息,此人就在溧阳,臣前去查证时,已被他人捷足先登。罪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黑衣人说着,顷刻间又要下跪。 “好了林蘅,朕恕你无罪,你可有查到是何人而为”贞黎伸手阻止了来人的动作。 “臣正在深查。” “嗯,接着查。” “是。”黑衣人说完就要退下。 “等等,你才到京城不久,先回去好好歇一天。”贞黎看着那人比自己还深的黑眼圈,心有不忍。 “是,陛下。”黑衣人眸光一动,看了一眼贞黎,退下了。 在黑衣人走后,贞黎陷入了沉思,究竟是谁带走了她,那人又意欲何为呢? 被风刮起的树叶打在了贞黎身上,她才顿时清醒了过来,糟糕,迟了。 贞黎赶到栖梧殿时,殿里的烛火还未熄灭,朱红的窗棱里映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人一手执书,一手持笔,很是认真地在做批注。 贞黎走到窗前,伸手沿着那人的身影描画着。这是额头,这是眉毛,这是眼睛她的葱白的玉指描画到哪处,脑海里便浮现出那处的样子。 窗内的人,原本心思就不在书上,执书持笔,却是在想别的事。他今日怎的不来了,莫不是做错了何事被罚了?还是调往了别处想着想着,他无奈地笑了,深宫寂寂,不想竟将一个太监当成知己了。知己这词也会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吗?想到这里,他又笑不出了。他惊才艳绝,从小在众人的瞩目中长大,还从来没有人站在他身边过。知己,不过是个词罢了。 李彦卿收了心思,正要合书放笔,突然觉察到窗外有人,随即清冷出声,“何人在窗外” 贞黎被他这么一喝,惊地抖了几抖,只好底气不足地回道,“是我,郑方。” 窗内久久没有动静,半晌才传出李彦卿的声音,“今日已晚,你不用侍候了,退下吧。” “哦”贞黎颇有些失望地看着窗上的身影,停了片刻转身离去了。 而窗内的人听见窗外没了动静,慢慢地垂下了眼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因缘际会 这两天,宫里的菊花开了,焰红,鹅黄,雪白铺满了偌大的御花园。贞黎看着这菊花讨喜,便让人给每个殿里分了几株。给这宫里的红墙碧瓦,添了不少生气。 贞黎看着乾清殿外摆放的秋菊,忽地想起那日在御花园偶遇地少年。 “刘喜,那日朕在御花园遇到的小少年,住在何处”贞黎伸手轻轻摸着那开的正好的白菊。 “回陛下,令狐蓄子住在御花园东处的临宇殿。” “嗯那就去那吧。”贞黎刚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这白菊给朕带上。” “是。”刘喜转身就要对手底的小太监宣,摆驾临宇殿,却被贞黎制止了。 “就你随着朕去吧。” “是” 司马陵这几日没来看令狐雪,令狐雪正闲的无聊,恰巧,女皇姐姐赏了几盆秋菊,令狐雪就整日蹲在那秋菊前看着,生怕它们开败了。 贞黎来到临宇殿时,便看到令狐雪蹲在花边发呆这一幕。 “你在想什么”贞黎站在令狐雪背后,弯腰在令狐雪头上,也看着他正看得花。本来临宇殿的守门太监要通报,被贞黎制止了。她心里不想和这个小少年显得生分。 “啊!怎么是陛姐姐”令狐雪先是被贞黎的突然出声惊吓到了,正下意识唤出陛下时,被贞黎瞪了两眼,随即想起御花园里贞黎说过话,终是改口叫了姐姐。 “你还没回答姐姐的话呢?”贞黎满眼慈爱。 “雪儿只是,只是觉得花开的很好看,怕,怕错过了它开的时候。”虽然叫了姐姐,但令狐雪却不敢直视贞黎,头低的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想不到雪儿如此懂得珍惜二字,不过姐姐又给你多带了一盆,你看看可喜欢”贞黎转身让刘喜呈上那盆白菊。刘喜年纪也大了,端了这盆秋菊走到临宇殿已实属不易,此刻脸上皱纹里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贞黎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愧疚,光顾着少年的心思了,却忘了老人的难处。 “刘公公,你将这花放这吧。时候也不早了,朕今日在临宇殿用午膳,你退下歇着吧。” “是。”刘喜将花放下,稍微擦了擦脸上的汗,步履有些蹒跚地退下了。 令狐雪看着刘喜放在地上的白菊,心里十分欢喜,转头看向贞黎,“雪儿也喜欢这盆花。”只是刚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不敢直视贞黎。 贞黎看着刘喜退下,扭过头来看见令狐雪溢于言表的开心,心里的包袱稍稍放下了小半。 “你喜欢就好。” 贞黎在令狐雪处用完午膳,与令狐雪聊了聊他的学业,便起身回乾清殿了。 整个过程,令狐雪还是有些放不开,吃饭低着头,说话低着头,贞黎不经想,自己难道长得很凶残吗?贞黎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地笑了。不过,令狐雪年纪尚幼,看他于读书方面也颇有些天分,这么半途而废实在可惜,不如 贞黎前脚刚踏出临宇殿,司马陵后脚就来了。 因缘际会,差一点,差就是是星河万里。 不过风水轮流转,后话也不敢说足。 毕竟,世间万物变化无常,无常之中又有事在人为。 司马陵上午在宫外溜达了半天,继他也数不清多少次找不到人之后,在街上游走了一番,看见杂货摊子上有卖小孩子玩的木剑,突然想起令狐雪来。嗯,好久没去找他解闷了。 至于他的小娘子,他已经快要忘记长什么样子了,只是找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司马陵心里知道,多半是找不到了。 司马陵刚进殿门,就看见令狐雪对着某菊发呆。那样子真傻,司马陵蹑手蹑脚地走到令狐雪背后,猛地用木剑敲了一下令狐雪的脑袋,力道倒也不重。 “啊!疼”令狐雪这天第二次被人吓到,依旧抖了几抖。 司马陵看到令狐雪地反应后,颇为满意,咧了口白牙笑道,“令狐义弟,近日可有想你为兄啊” 令狐雪看到来人,脸上浮起委屈之色,“陵哥哥能不能不欺负雪儿雪儿会痛的” 司马陵一听这话,脸上正色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一点小痛都受不得。” 令狐雪揉着脑袋没有理司马陵,一时没注意司马陵正用木剑挑着白菊的花瓣。 “陵哥哥不能这样,它会掉的!”令狐雪急急从司马陵的剑下将那盆白菊夺了回来,揽在怀里,双手护着。 司马陵脸上又现玩味之意,“这么紧张,谁送的” “没,没有谁送,是雪儿自己的。”令狐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就是下意识不想让人知道。 “没谁?不说我可要把它毁了啊?”他才不信那小子说的话,撒谎两字都写在脸上,技术太差。 令狐雪眼看司马陵的木剑又要往自己的怀里挑去,焦急出口,“是陛下姐姐给的!” 这下,司马陵楞住了。 等令狐雪将白菊安放到他觉得安全的地方时,司马陵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令狐义弟,你给我说说呗,那陛下长得啥样啊?是不是脸极方,鼻孔极大,四肢极胖,总之极丑那种” 也不怪司马陵这么想,凡是晋丘说书先生口中的帝王,无不都长这个样子,仿佛只有长成了这个样子,才能当一国之主。所以司马陵才不对贞黎感半分兴趣,哪怕自己和她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再加上贞黎生病生的下不了床,还能宠幸别人,这等英雄事迹的发生,贞黎早在司马陵的脑子里留下了生龙活虎,精力旺盛地印象。司马陵就更对她避如蛇蝎了。 他怕,名节不保。 令狐雪听到司马陵这样说贞黎,脸上顿露不悦,为贞黎辩解道,“陛下姐姐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很好看,她也对雪儿好,不许陵哥哥说她丑。” 司马陵哪见过小白兔咬人啊,登时来了兴趣,“那你说说,她是怎样好看啊?” 令狐雪红着个脸,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定论就是,“陛下姐姐是我见过最好最美的人。” “哦,是吗?”司马陵邪魅一笑,不知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 看来我要去会会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竟然是她(上) 贞黎从临宇殿回来之后,便拟了道诏书,让翰林院的学士杨秉鉴进宫一趟。 这杨秉鉴乃王朝一代鸿儒,学识渊博,见识也广,只是脾气古怪了些。 早年,他隐于民间,不问世事,静安帝派人请其出山,他死活不愿入仕,说自己要游历四方,增长阅历,静安帝只好作罢。就在大家渐渐遗忘还有这么个人物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科举的考场,一举拿下头筹。 此时的杨秉鉴已到中年,贞黎正在头疼封他为何职,谁知,他一纸上书,要求进翰林院,只愿做个编书的闲差。 朝中一时议论纷纷,有人觉得此人嚣张狂妄,不把陛下放在眼里;有人觉得此人实乃真性情,不将功名利禄放在心上。 司马阔认为,读书读傻了吧。 民间有闻,他呀,看上翰林院的姚学士了。人到中年,桃花始开。 且不说关于杨秉鉴的传闻,就此人性情而言,确有些淡泊名利,但也心高气傲。他慢悠悠地走在进宫的路上,暗自腹诽,这女娃娃叫他来做何事呀?他之前明明把态度表示的很坚决啊,这是又生出了什么幺蛾子。 贞黎听到刘喜禀报,说是杨秉鉴已经来了。她想了一下,先让刘喜把他带到偏殿,让杨秉鉴等上一等。 这老家伙,不杀杀他的锐气,还真以为王朝的主人好糊弄。 杨秉鉴在偏殿等了好大一会儿,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他本来就不情愿来,这会儿又被女娃娃晾了半晌,这保养得当的脸登时扭出了几道皱纹。 贞黎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让刘喜将杨秉鉴带了进来。她背对着杨秉鉴,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佯装在批阅。 杨秉鉴好不容易见到了贞黎,却是这副模样,对他爱搭不理,任是豁出性命,他也要争回这口气来。 “陛下叫臣来,莫不是受这下马威来了吧?”他声音高亢,生怕殿里殿外没人听似地。 贞黎突然扭过身子来,脸上带笑,“朕一时看奏折入了神,不知爱卿已在此等候多时,真是糊涂了。” 杨秉鉴听完这句话,心里才稍微好受了点,脸色却没缓和过来,“不知陛下召臣来,所谓何事” “找爱卿来,当然是大事了,朕想让爱卿去教授一人,爱卿可愿意?”贞黎放下奏折,走到杨秉鉴面前,脸上依旧带笑。 “臣才疏学浅,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是要辜负陛下重托了。”杨秉鉴说着往前一拱手,将贞黎与他隔出了些许距离。 贞黎也不恼,哈哈笑了两声,“爱卿过谦了,若是爱卿才疏学浅,天下就没有人敢自称学识渊博了。爱卿先别急着拒绝,明日,见了此人,爱卿再拒绝也不迟。” “臣无心教学他人,还请陛下另请高明。”杨秉鉴依旧板着张脸,不肯退让半步。 贞黎幽幽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语气陡然变冷,“朕有意将姚漱芳,赐予大理寺少卿做续弦,想必她还是会听朕的。” 杨秉鉴听到姚漱芳这三个字的时候,心里抖了几抖,约莫汗都滴了几滴的时候,才颓然开口,“是,臣谨遵圣命。” 这女娃娃,果然有一手。不过她怎么知道的? 看着杨秉鉴脸色阴晴不定地退下,贞黎突然放声大笑。 太痛快了,老家伙,你也有今天。还好之前在天香楼吃饭的时候,听到人八卦。 只是她没想到,这会是真的。一代名士竟也会陷于这儿女情长之中。 殊不知,滚滚红尘,谁又能幸免于难。 总有一物降一物。 秋高月明,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清凉如水的月光之下,菊香阵阵,又给这月光增添了几分诗意。 如此良辰美景夜,正是佳话生成天。 话说这贞黎昨日被李彦卿拒之门外,不能一解相思之苦。今日早早准备就绪,打算提前过去。 她以为昨天是去迟了,李彦卿才没见她。 而贞黎早来的这个时辰,正是李彦卿习惯沐浴的时候。 清香绕粱,烟斜雾横,一个上身半裸的男子正靠在沐浴池边享受片刻的宁静。 贞黎来到栖梧殿的时候,发现正殿没人,便往内室找去,她以为李彦卿可能又在整理他的诗书。 刚推开内室的门,一股夹杂着皂香的水汽迎面扑来。猛地一听,还有水珠四溅的声音。 嗡,贞黎脑子一片空白,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如此不能消受的一幕。 三千墨发遮不住那人如玉的肌肤,瘦削的肩膀在烛光和水光的交相辉映下,泛着晶亮的光泽。虽然只是一个背部,却更是惹得人一片遐想,这美背的主人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少有的宁静被打断,李彦卿微微蹙眉,侧脸向内室门口看去,“朝恩,我说过不用怎么是你” 他这么一动,肩膀上凝起的水珠纷纷沿着他白玉的肌肤,滑落进池子里,绽放出朵朵水花,水光潋滟在他的侧脸,让平日里一贯清冷的他多出了几分柔和。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过了她的限度,少不更事的她一时不知该怎样动作。 贞黎看着李彦卿微眯的凤眼,那颗平时欢跃的心此刻却安静了,鼻子里缓缓流出两道热流。她下意识一抹,看到手上血迹斑斑,呜呼哀哉了一句,登时,就晕了过去。 李彦卿一看贞黎晕倒,也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渍,匆匆将衣服一批,就喊人进来去请太医。 李彦卿的守门太监朝恩听见主子的慌乱的声音,便冲进了内室,结果看到贞黎晕倒在地上,哪里还记得刘喜的耳提面命,顿时扑跪在贞黎身边。 “陛下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出事啊” 李彦卿登时睁大了双眼,指着贞黎,质问朝恩,“你方才,唤他什么” 朝恩泪眼婆娑,抽抽噎噎,求助般看向自家主子,“主子,陛下要是有事,我们可怎么办啊?” 李彦卿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东方贞黎,只觉得胸中血气翻涌,随即也晕了过去。 皓月当空,这晚的栖梧殿朦胧在月光里,显得美轮美奂。 哭得撕心裂肺的朝恩并没有料到,多年以后的这一晚,已成了一段美男出浴,帝王偷香的佳话美谈。 当然,除却哭的死去活来的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竟然是她(中) “南沙参半两,北沙参半两,元参半两,丹皮三钱,石斛四钱,山萸肉三钱,枸杞子三钱,锦灯笼三钱,花粉半两,黄芪三钱,金莲花四钱,马蔺子三钱”御药房的太医眯着眼睛,正对着一张药方抓药。 这药方多半是用来滋阴降火的,陛下何时又上火了? 话说那晚李彦卿的另一个守门太监,暮承,将王太医带到栖梧殿时,一干人等皆是吓得不轻。只见陛下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李彦卿也躺在一边,衣衫不整,朝恩坐在贞黎身边哭成了泪人。 当时是,刘喜及时赶到,先让王太医给贞黎把脉,确认并非人为后,便让人将贞黎抬回了乾清殿,将王太医留给了李彦卿继续看病。 这一来一往,宫里顿时灯火通明一片,都起来看热闹了。 “啊一一一”贞黎从梦中惊醒,她看了一眼殿内的摆设,还好,还好,是在做梦,不然羞都羞死了。 她做了一个关于李彦卿的梦,梦里李彦卿正在沐浴,而她恰好看见了这一幕,李彦卿非但没有回避,还要从浴池里赤条条的出来然后,她就惊醒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如此凶猛,这个梦做的可真逼真啊。 贞黎一时口渴难耐,正打算下床喝水的时候,刘喜手里不知端了什么进来了。 “陛下,该喝药了。”刘喜恭敬地呈上药碗。 贞黎却一头雾水,“刘公公,朕怎么不记得朕有患疾,你这端的又是什么药”闻着涩苦的药味,贞黎眉头紧锁,伸手捂鼻。 “回陛下,陛下刚刚在栖梧殿里晕过去了。这是王太医给陛下开的去火的药。” “什么!”贞黎双眼瞪大,红唇半张,双手激动地抓住刘喜端药的胳膊,那碗里的汤汁登时洒了出来。 “你,你方才说”贞黎本想再质问刘喜,脑中却突然闪现出李彦卿沐浴的一幕,顿时鼻血又缓缓地流了出来。 难怪那么逼真,这竟然是真的! 刘喜看到贞黎鼻子里不断流出的鼻血,连忙放了药碗,去拿准备好的棉布条。 贞黎看着桌上的药碗,又惊叫出声,“你说,你是从栖梧殿将朕抬出的?” 刘喜赶紧递上棉布条,口上却不慌不忙地答道,“是,陛下。” 贞黎脸上顿现担忧之色,那他岂不是知道真相了 “刘公公,那李彦卿见朕被抬走,作何反应”贞黎深吸了一口气,等着刘喜的回秉。 “回陛下,奴才去的时候,李蓄子也晕倒在地。”刘喜手里一直举着棉布条,贞黎就像没看见似地,直直看着刘喜的眼睛,任鼻血肆意流淌。 一滴,两滴,三四滴 刘喜看不下了,“陛”他正要开口,贞黎突然随脚一蹬鞋,外衣也没穿,就奔出殿外了。 “陛下!陛下,保重凤体要紧啊”刘喜拿着棉布条,追在贞黎身后。 贞黎在来栖梧殿的路上,脑子里不断地想,李彦卿晕倒会不会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关,如果有关的话,是欣喜过度还是气得唉,以他的性子,多半气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加快了速度,生怕错过投胎似地。 可怜上了年纪的刘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她后面,始终望尘莫及。 贞黎赶到栖梧殿的时候,恰好看见王简兮狼狈不堪地从栖梧殿里出来,她焦急地上前去询问,王简兮看见贞黎来了赶紧整了衣冠就要行李,被贞黎不耐烦地挥手制止了。 “王太医,他”贞黎正要开口问李彦卿的情况,殿内却传来铜盆打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李彦卿声嘶力竭地怒吼。 “出去!都出去!”朝恩和暮承随即也被赶了出来。 贞黎顿了一下,之前的满脸焦急之色,登时烟消云散。然后再看向王简兮的时候,又变成了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她。 “他怎样了?” “回陛下,李蓄子只是急火攻心,气郁不平,臣去开一副安神解郁的方子给李公子煎服,便无大碍了。” “嗯,你退下吧。”贞黎抬眼向栖梧殿看去。 “陛下鼻血”王简兮指着自己的鼻子犹豫地提醒贞黎。 贞黎看着王太医的动作,摸了摸自己鼻下,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留有血迹的手直接背回身后。此时刘喜刚好赶了过来,手里的棉布条已经散成了几片皱皱的棉布。 “陛下”刘喜气喘吁吁地开口,却被贞黎打断了。贞黎伸出另一只手,将刘喜手里的棉布拿了过来,认真地擦着鼻血,生怕弄不掉似地,擦红了一片肌肤。 刘喜看着不忍,“陛下,别伤了凤体” “刘喜,朕脸上还有吗?” “回陛下,已是擦净了。” 贞黎将擦鼻血的布直接扔到了地上,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看过。 她转身朝栖梧殿里走去,走了一会儿,停下对身后的众人说,“你们都退下,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进来。 “是。” 刘喜担忧地看着贞黎朝殿内走去,朝恩和暮承面面相觑,王太医则转身退下了。 贞黎刚踏进殿里,登时脚下就多了一个摔碎的白玉瓷瓶。 “出去!”李彦卿也不看来人,随手拿起身边近的东西就朝门口砸来。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脸色登时一片通红,两条斜飞入鬓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是你!你给我出去!”他长臂一挥指向贞黎,衣袖在空中荡了几荡。 “朕不是有意要骗你,还请你原谅朕。”贞黎站在原地直视着满眼通红的李彦卿。 “朕?哈哈哈哈对啊,你是一国之君,何错之有?错的是我,错的是我”李彦卿苦笑一阵,脸色开始结冰。 贞黎满眼真挚地看着李彦卿,不悲不喜,直到李彦卿脸色变冷,她依旧不变。 “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你出去。”李彦卿挥袖转身背对着贞黎,语气就像正月里刮着带雪的风,冰冷又伤人。 “好,朕过些天再来看你。”贞黎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摔碎的白玉瓷瓶静静地躺在地上,由价值连城变成了一文不值。 就像某些人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竟然是她(下) 次日下了早朝,众臣纷纷散了去,唯有杨秉鉴留了下来。刘喜将他带去了乾清殿,一路上杨秉鉴巴着刘喜问他教授的对象,刘喜只是笑笑回道,“杨大人去了便知。”惹得杨秉鉴一顿子腹诽,哼,老狐狸。 待到他进了乾清殿,却不见下朝后的贞黎,只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杨秉鉴也不问刘喜贞黎去了何处,只是对着少年一阵打量。唔,这模样好生乖巧。 那少年看见有人来了,想起贞黎临走前的嘱咐,恭敬地行礼作揖。 “杨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这声先生叫的杨秉鉴非常受用,杨秉鉴整整衣冠,眯着眼睛,看向令狐雪。 “咳咳,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令狐雪冲着杨秉鉴甜甜一笑,“学生复姓令狐,单名一个雪字,是陛下的蓄子。”说到后来,令狐雪开始俊脸生红。 “什么!你是那女陛下的蓄子!”杨秉鉴登时吹胡子瞪眼,伸出两指直指向令狐雪。 令狐雪脸颊潮红未退,呆呆地看着杨秉鉴,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杨秉鉴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刘喜的声音悠悠传来,“杨大人要离开乾清殿,可要想仔细了。” 杨秉鉴停住了脚步,肩膀上下起伏了几次,才慢慢转过身来,“今日的授业先从《论语》开始吧。” 令狐雪欣喜一笑,点头应道,“一切听先生的安排。” 话说贞黎之前打算让杨秉鉴教令狐雪的时候,想到令狐雪的身份,为避免宫中多生事端,只好让杨秉鉴的授课地址设在了她的乾清殿。 贞黎下了早朝回到乾清殿,嘱咐了令狐雪几句,换了衣服便出去了。令狐雪看她脸色苍白,神色抑郁,也没敢多问。 贞黎出了乾清殿,径直去了老地方等申浩。其实,自从她假扮太监以来,就再也没有出过宫。呵呵,一个李彦卿竟抵的上宫外的万千世界。可是,昨晚的事情发生后,她先是心中凄苦,后又十分悲凉,最后彻夜难眠,脑子里全是他生气时候的样子,痛的直戳心窝。上罢早朝,便一刻也等不了了,她想出宫,她想出去透透气,不然继续痛下去,会折寿的。 申浩见贞黎脸色不对,也没多说,长臂在贞黎腰下一搂,就出宫去了。 出了宫以后,贞黎又去了天香楼,不过这次没点菜,只要了一桌子的酒。 她一碗又一碗地倒着,嘴里还没吞下上一碗,下一碗已经又到了嘴边,上好的女儿红被她喝的就像白水似地。 申浩站在她身边,默默无言,就那么看着她喝。 贞黎喝着喝着一时太急,呛了一下,她面红耳赤地捶胸咳嗽着,咳着咳着咳出了眼泪。申浩赶紧上前帮她顺气,看她咳完又要去喝酒,突然伸手将酒移开。 “你干什么,把酒给我!”贞黎此刻脸上多出了两朵酡红,将平时的老气横秋一扫而空,多了几分妩媚。 可申浩看着,只觉得刺眼。 他一言不发,就这么与贞黎僵持着,贞黎瞪大了双眼,看着申浩,眼里不断有泪渗出,一滴,两滴,连成一行。 突然申浩将酒坛子一翻,又多倒了一碗,酒坛重重放在桌上,“我陪你喝!” 于是二人轮番往自己嘴里灌酒,谁也不说一句话,看在其他吃客的眼里,就像上辈子上上辈子没喝过酒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皆已喝醉。只见他二人每人抱着酒坛往脸上倒,最后的酒都不是进了肚子里,而是洒在了衣服上。申浩晕晕乎乎间,隐约觉得不能再喝下去了,于是留下一袋银子拖着怀抱酒坛的贞黎出了天香楼。因为喝酒过多,运不了轻功,他只能扶着贞黎摇摇晃晃地往皇宫正门走去。此刻的贞黎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嘴里念念叨叨,脸上涕泪连连。 “他讨厌我他为什么讨厌我” 申浩听在耳朵里,烦在心里,由于酒精的作用,他顾不得身份有别,大声地朝贞黎嚷嚷,“那你又为什么非他不可?” 贞黎幽幽地朝天仰望,随即又有两道清泪滑出眼角,“因为,我喜欢他啊”说完就软到在申浩身上。 申浩心中微涩,脑中乱成了浆糊,酒劲借着他情绪波动顺势而上。他心中还留有一丝清明,赶紧扶着贞黎朝皇宫正门走去。 “放我们进宫。”申浩口齿不清地朝守门侍卫吼道。 那守门侍卫捂着鼻子,就要驱赶二人。 “大胆,这是当今圣上,尔等不快快开门。”申浩扶着摇摇欲坠地贞黎,自己也摇摇欲坠。 “笑话,他要是皇帝,那我就是王母。快走开!”守门侍卫只当二人喝多了撒酒疯,将他们驱赶开来。 申浩扶着贞黎,倍感疲惫,于是找了皇城根下靠着休息,这么一休息,二人皆是睡到了夜里。 司马陵白日里听到宫里人又议论到女皇陛下新的英雄事迹,她居然趁着别人洗澡,意欲将那人就地法办,结果那人羞赧过度,当场晕倒,而她则是能看不能吃,急火攻心,也晕倒了。司马陵真是越来越对贞黎感兴趣了,他今晚非要去瞧瞧,这等生猛之女,究竟是不是令狐雪说的那样好看。 秋风乍起,吹醒了正在打鼾的申浩,他一个激灵,陡然清醒。 糟糕,天已经这么黑了。 他忙将昏睡的贞黎背到肩上,运起轻功,飞回宫内去了。 司马陵用轻功飞上了乾清殿的顶上,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的瓦片,殿内的烛光投在了他的脸上。咦,怎么没人啊?难不成又去哪个殿里偷看谁洗澡了?司马陵环视了乾清殿一圈,没看到想看的,正要抬手将瓦片放回,视线里突然多了两个人,一个背着另一个。 司马陵的武功比申浩高那么一点,所以申浩背着贞黎进到殿里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到司马陵的存在。他将贞黎轻轻地放在卧榻上,等着刘喜来收拾残局。 从司马陵的角度看去,申浩站在贞黎身边,刚好挡住了她的脸。司马陵抓耳挠腮,心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差一点了,马上就能看见传说中生猛的女皇了。话说,这黑衣男怎么那么面善啊。 刘喜叫了几个贞黎的贴身宫女匆匆赶来。他看着贞黎长大,还没见过她如此失态,面色潮红,蓬头垢面,衣衫上污渍斑斑。 申浩看刘喜带着宫女进殿,转身就要离去,刘喜埋怨道,“申大人,为何不劝着点陛下。” 申浩又站回了原地,脸色惭愧地回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顶上的司马陵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已经将刘喜凌迟了千万遍。 刘喜叹了口气,“唉,只要陛下安然无恙就好。申大人,陛下要换洗一番,你就随咱家出去吧。” “嗯。”就在申浩转身的瞬间,顶上的那人睁大双眼看着即将出现在视线里的那张脸。 咣!他的脑子在看见卧榻上那人的睡颜之后,就像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这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娘子吗?她竟然是当今女皇! 在得到这个认知之后,惊吓过度的他晕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冤孽啊 次日贞黎醒来,觉得浑身无力,头重脚轻,胃中翻江倒海。唔,这酒虽然销的了一时之愁,可是酒醒后真是万般难受。 刘喜看她昨日醉的不轻,便让她多睡了一会儿。贞黎一问时辰,暗道不妙,也没责怪刘喜,只匆匆洗漱了一下,就上早朝去了,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今日的朝堂上和往日有些不同,向来兢兢业业早来晚退的李辅仁病倒了。朝上没有李丞相在一旁苦口婆心,贞黎一时还真不习惯。想起李丞相今年的岁数,贞黎心里也有点担忧,这么大年纪得病,那可不容易好啊,嗯,毕竟是三朝元老,是该去看看。 上罢早朝,贞黎换了便服,让刘喜挑了几只千年人参,便出宫去拜访李丞相了。 话说昨夜晕倒在乾清殿顶上的司马陵,悠悠醒转后,又朝殿里看去,卧榻已没了那人的身影。他万分纠结地纵身跃下,纠结中怀揣着一丝希望,想要进殿里一探究竟,那人到底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人。司马陵敲晕了守门太监,快速潜入殿里,朝内室摸索而去,就在与想见之人一布之隔的时候,他却没有勇气掀开眼前的帷帐。 月光透过窗口洒在金黄色的帷帐上,显得格外庄重,殿里静静燃烧着的安神香,若有似无地飘荡在司马陵和帷帐之间。 司马陵突然双手握拳,脸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深吸一口气,伸手将那帷帐慢慢拨了开来,帷帐在他的手里轻轻的晃动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当帷帐中的人渐渐地印入眼帘的时候,司马陵屏住呼吸,等着最后结果揭晓的时刻。 他爹的老祖宗!为什么会这样啊! 司马陵瞪大双眼,眉头猛蹙,紧咬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之人淡淡的眉眼,不挺不塌的鼻子,不大不小的眼睛,红若樱桃的嘴唇再一次大受打击,然后他内心崩溃了。司马陵一时不能承受这个事实,愣愣地放下帷帐,六神无主地晃回景阳殿了,一路上念念有词。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魔怔了一般 贞黎和刘喜来到了丞相府,李丞相拖着弱不经风的身子就要下床行礼。 “老臣不知咳咳陛下大驾光临,未能咳咳咳咳出门相迎,请陛下咳咳见谅。” 贞黎看着他说一句咳两下病的不轻的样子,赶紧上前去扶。 “丞相言重了,倒是丞相病的如此之重,赶紧躺回塌上歇着才好。” 李辅仁微微一拱手,“谢陛下,老臣失礼了咳咳”躺回床上的李辅仁又是一阵咳嗽。 贞黎看李辅仁病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也没久留,说了几句聊表关心的话,就打算离开。倒是李辅仁,感动的老泪纵横,还一脸愧疚的说,不能为陛下分忧云云,他正欲提起李彦卿的时候,贞黎觉得好生心虚,便找了托辞赶紧离去了。临走的时候,李辅仁交给贞黎一封家书,托她带给李彦卿的,还恳求她莫要告诉李彦卿自己病倒的事,不想爱孙担忧。贞黎脑中转了一圈,点头应了李辅仁,就招了刘喜回宫去了。 这是不是就有见他的理由了呢?贞黎心里生出一丝期盼来。 她本想拆了信封看看李辅仁写了什么,但忆起李彦卿大发雷霆的怒颜,想想还是作罢了。 而司马陵那里却是一夜未眠,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会儿是天香楼里贵气十足的假公子 ,一会儿又是乾清殿里恬静沉睡的皇帝,一会儿又想起令狐雪说的好看,一会儿又想起宫女们议论的好色想到这里,司马陵眼中饱含泪水,仰天长叹,他爹的老祖宗啊!冤孽啊! 秋日里的太阳,明媚而忧伤,高高地悬在天空上,静静地俯视众生,温柔又怜悯。 那李彦卿自前天夜里的事发生之后,不吃也不喝,也不让任何人进来侍候洗漱,将自己关在栖梧殿里,一声不吭。贞黎回宫换了衣服,未用午膳,直接摆驾栖梧殿。这一次她不再假扮成任何人,而是她,东方贞黎。 她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栖梧殿,只见殿门紧闭,朝恩和暮承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贞黎下了帝辇,等着朝恩和暮承汇报详细情形。 他们二人见陛下来了,顿时泪奔涕零,求救般跪在贞黎脚下,声音都抑制不住地发抖。 “陛下!求陛下救救蓄子!” “陛下!救救李蓄子!” 贞黎看着他们二人这副模样,语气不稳地焦急出口,“他出什么事了?” 朝恩哭得稀里哗啦,暮承赶紧抹了眼泪,哽咽地回道,“陛下李公子将自己反锁在殿里,快两天滴水未进” “什么!有此等大事,为何不上报!”贞黎怒气冲冲,语气也变得十分威严。 “小的小的”暮承被吓的口齿不清,心里暗叹,果然自己就要栽在李公子手上了。 贞黎一挥衣袖,掷地有声的吩咐道,“来人!给朕把门砸开!”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未拆的家书,忽然觉得分为烫手。 随身侍卫待贞黎一声令下,纷纷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殿门。 一下,两下众人有规律地撞击着朱红色的殿门。 “嘭!”栖梧殿的门被撞开了。 贞黎也不等侍卫回秉,径直朝殿里踏入。只见阳光斜射进空旷的殿里,有些许微尘浮动在空气中,那人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眼睑下垂,看不出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 贞黎连忙上前,双手抓住李彦卿的两只胳膊,重重地晃着,“李彦卿!李彦卿,朕命令你不许死!” 谁知,下垂的眼睑陡然掀起,双手挣开了贞黎,直视着她,“出去咳咳”声音虚浮无力。 贞黎见他无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微微调整了语气,“刘喜,朕今日在栖梧殿用午膳,叫御膳房多备些粥来。” “是。”站在门口的刘喜,看了一眼二人,得到贞黎点头示意后,确认李彦卿不会伤害贞黎,才转身离去。 无奈啊无奈,刘喜原本挺看好李彦卿的,毕竟长得一表人才,又颇负盛名。可这几次三番地寻死觅活,一点儿都不领贞黎的情,还连累这孩子担忧。但也没有法子啊,谁让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冤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宠冠六宫 话说等众太监将午膳呈上来之前,贞黎先是和李彦卿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儿,随后,李彦卿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内室。贞黎等饭上齐,手里端着一碗粥,走向坐在床上的李彦卿。 她坐在李彦卿身旁,伸手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朝李彦卿嘴边送去。 李彦卿看勺子马上就要近在咫尺,挥手将拿着手挡开,勺子里的粥登时洒在了地上。 贞黎也不生气,又舀了一勺往他嘴边送去,不出乎意料,他又推翻了如此循环往复,好好的一碗粥,尽数洒在了地上和二人的衣衫上。 贞黎又叫人呈上一碗,意欲重复之前的动作,李彦卿却忍不了了,他推了一把贞黎端粥的手臂,那碗里的粥瞬间洒在了贞黎的手上,衣上。这可是滚烫的粥啊,疼的贞黎登时没端好手中的碗,嘭地一声,碗碎了一地。 她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眉头紧蹙,嘴里不断地往手上吹气。门外後着的刘喜听见殿里的动静,神色匆匆地赶了进来。 “陛下!陛下,发生何事了?”刘喜焦急地看向贞黎,他就知道,这李彦卿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贞黎看刘喜即将进来,忙将手往后背一藏,镇定自若地说,“无事,不过是碗打碎了。” 李彦卿看着她背向身后的手,眼中晦暗不明。 刘喜将贞黎这一动作看在眼里,也不忍戳破,心里只是默默地担忧着,“陛下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嗯,刘公公,你先退下吧,”贞黎颇有些尴尬,她知道以刘喜的聪明定看破不说破而已。 “是陛下,保重凤体啊”刘喜意味深长地看向李彦卿。 “嗯,朕知道。” 刘喜退下后,贞黎转过身来,语气不冷不热地对李彦卿说道,“你要是不嫌难堪,朕也不介意让人把粥灌进你嘴里。” 李彦卿面皮一抖,终是站起身来,做到桌前用膳去了。 贞黎舒了一口气,转身坐在李彦卿身边,也开始用膳。二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吃着饭,气氛诡异又和谐。 正午的日头正好,停在殿顶的鸟儿们也都四处觅食去了。 用完午膳,贞黎将袖子里的家书放在桌上,只看了李彦卿一眼,也没话别,就离去了。 直到她离去有三盏茶功夫的时候,李彦卿才将信拆开。 他看完信后,冷哼一声,将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那信里写的什么呢?朝恩收拾屋子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信上的内容,原来是莫要以下犯上,好好侍奉陛下云云。 贞黎走在回乾清殿的路上,隐在袖子里的手一直隐隐作痛,她本想看看,但刘喜跟在身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先忍着。 刚回到乾清殿,贞黎意欲将众人遣退的时候,刘喜却抢在她前面开口,“陛下稍等片刻,老奴去拿紫金膏。” “额”贞黎面色一僵,好吧,还真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不过这宫里啊,也就只有刘喜,才真的在乎她疼不疼了 贞黎自那日与李彦卿共进午膳开始,已经连着两日都在栖梧殿里用膳了。虽然夜不留宿,但日日来这栖梧殿,已经彰显出对李彦卿无上的荣宠了。 这宫里一下子又开始有闲话下饭了 话说司马陵备受打击之后,整整两日都没怎么下床,吃在床上,喝在床上,就差拉撒在床上,颓废的都快长草了。这日,司马陵痛定思痛,终于重整旗鼓,打算从头再来的时候,又经过了御花园,且又一不小心听到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诶,你还记得失宠的李蓄子吗” “当然记得了,不过人家现在可不是失宠的人了。” “嗯,我听说陛下上次偷看别人洗澡,那人就是他。” “这都过去了,还有更让你吃惊的呢。” “你是不是要说,陛下最近每日都去那李蓄子的栖梧殿” “呀,你也听说了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怎么可能不知道,宫里现在都传疯了,说这李蓄子啊,宠冠六宫呢!” “可不是,真是宠冠六宫啊。” 司马陵在听到宠冠六宫的时候,顿时偃旗息鼓,失魂落魄地回景阳殿了。 他背后刮起了阵阵秋风,落下了片片黄叶,显得那背影格外凄凉 贞黎这两日每每下朝之后,都直奔栖梧殿。第一日,李彦卿先是横眉冷对,无声抗议,拒不与她同桌而坐,贞黎也不强迫,只是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饭,说着朝中的事,仿佛是在与他说。第二日,李彦卿依旧横眉冷对,一声不吭,但却与她同桌而坐了。这对贞黎来说,无异于是种鼓励啊,于是贞黎往栖梧殿跑得更勤了,在栖梧殿呆的时间也越久了。 这情一字妙的很,纵使他是冬日里的寒冰,冻得你浑身打颤,你也想变成春日里的暖阳,将他暖化。 司马陵整日里魂不在身,也不往宫外跑了,也不去临宇殿了,与之前总是笑的没心没肺,动不动就捉弄别人的他判若两人。德三从四看在眼里,互相嘀咕着,这 不会中邪了吧。虽然这主子不会给他们带来像在栖梧殿当值太监的前程,但是这主子没有亏待他们啊。秉着心里的小良心,他二人一致决定,要好好劝劝司马陵。 德三和从四颤颤巍巍地掀开了床上的帷帐,射在帷帐上的阳光登即又射在了司马陵的脸上,司马陵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到了双眼,抬手挡在眼前,转身翻回里侧去了,将背面留给了德三和从四。 “主子,你不能这么下去了。”德三先开了口。 “主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妨说出来,别憋坏自己。”从四紧接着开口。 司马陵叹了口气,幽幽出口,“你们不懂” 德三急了,“主子,你别这样啊,小的害怕” 从四脑瓜一转,试探性地说道,“主子,小的进宫前听人说相国寺有位大师,他能解天下所有不能解的心结,公子不妨试试” 司马陵的头微微朝从四一撇,“你说的相国寺在哪里” 德三一看司马陵有了反应,赶紧催从四,“你快说呀,那相国寺到底在哪里” 从四脸上露笑,连忙开口,“那相国寺就在京都东边的灵山上。” 司马陵登即掀开了被子,鞋子一蹬,衣衫一披,就奔出景阳殿了。那动作真是快如闪电啊,看得德三从四一阵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德三开口,“主子怎么出宫啊?” 从四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傻呀,这么久你都看不出来,公子他会武功” 哦,难怪一天没吃饭还能跑得这么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彼岸佛桑 话说司马陵飞出宫外,随便抓了一人问了灵山的具体位置,又顺手抢了人家的马,朝目的地奔去了。他一路策马狂奔,心中乱如杂草,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最想问的,只想先见着那个大师再说。 待他奔至灵山脚下,只见眼前的巍峨耸立的崇山峻岭,虽已入秋,仍是茂林修竹,佳木交阴,云烟缭绕,山林里鸟啼不休,好一派钟灵毓秀的景象。但是司马陵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眼看上山的路只有一条青石堆成的小径,他只好弃马步行,往山上登去。虽是步行,但他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到了隐在半山腰的相国寺。 黄墙青瓦的相国寺里传来阵阵钟声,隐隐还有众僧的念经声和着袅袅的香火味。司马陵大步流星地进了寺庙,见了僧人就问,“你们寺里能解天下心结的大师在哪里,快带我去!” 那僧人先是一愣,复而了悟一笑,“施主找的人应该是了然大师,只是了然大师正在参禅,还请施主先在西厢房稍等片刻。” 司马陵不耐烦地摆手,“我一刻也等不了,你现在就带我去,不然,我砸了你这相国寺!” 那僧人不紧不慢地回道,“施主不知,了然大师与人解惑是讲究因缘的。就是小僧带你去了,施主也未必能得偿所愿。” 司马陵哪里管他因不因缘,抓起那僧人的前襟,气急道,“本少爷不管那么多,你先带我去!” 那僧人被司马陵抓着不放,样子却不狼狈,他微微一笑,“施主莫要动怒,既然施主一意孤行,那小僧就带施主前往。” 司马陵才猛地一放手里的人,跟着那人往寺庙后院走去。 那僧人带着他一路左拐右弯,最后将他带至一间普通的禅房门前,便退去了。那间禅房说普通也不普通,装饰修葺皆与一路上的禅房并无二致,只是门前种满了红色的花,妖冶诡异的很。 司马陵盯着那花多看了两眼,心中一下子平静了不少,仿佛所有的杂念已悉数被花吸了去。他呆呆地看着那花,心中说不出来是何感受,微苦微甜微涩微酸,一遍又一遍地交替。 此时禅房内幽幽传来一阵叹息,而后说道,“施主既已至门前,为何不进屋一叙。” 司马陵这才如梦初醒,伸手推开房门,抬脚进屋内去了。 那禅房并不大,只有一道幔帐分成了两个隔间,他站在靠门外的一间看向幔帐的另一边,只见隐约有一人盘腿端坐在塌上,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敬意,便止步原地,开口问到。 “大师,我看上了一件宝贝,那宝贝不属于我,属于天下人,我该怎么办” 幔帐里的人幽幽开口,“情不问因果,不究缘由,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那声音仿若一阵清风拂进了司马陵的心中。 司马陵先是冥想了阵,继而茅塞顿开,咧了一口白牙,拱手向幔帐致谢,“大师果然能人,我已经想通,在下这就不打扰大师修行了。”司马陵说完就要转身离去。而那幔帐里却又悠然出声。 “老衲看施主慧根不浅,不妨入我门下,静心修行。” 司马陵扭头朝幔帐邪魅一笑,“大师糊涂了,难道大师看不出我六根不净吗?” 幔帐中得人也不觉尴尬,只是拈花一笑,“是老衲妄言了,不过是看施主与老衲有缘。” 司马陵哈哈大笑,“大师,我发现你我确实有缘,你放心,以后有空定会找你来聊上一聊。” 禅房里传来悠然一笑,“甚好,甚好。” 司马陵听完大笑离去了。 门前红色的彼岸花开的正艳,仿佛刚吸取了日月精华一般。不一会儿禅房内传来阵阵叹息,悲悯又无奈。 前缘注定命已生,万般造化皆弄人。改不得啊,改不得。 司马陵听完了然大师的一席话,瞬间心中清明一片,也知道自己之前错在哪儿了。他胸中包袱已解,此刻神态轻松,脚下也一步三跳,心情好不舒畅。下山的路上,他也将这山中的美景好好地欣赏了一番,脑中突发奇想,以后也带她来这看看。想着想着,竟又开始痴笑。 待他下至山脚时,那顺手抢来的马早已不知所踪,要在平时的司马陵,免不了一番哭丧,继而灰溜溜地走回去。可今日的他,却只是咦了一句,便又一步三跳的往城中跳去了。 等他这么悠悠晃晃,进城时已至黄昏时分,街上却仍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边还依稀挂起了彩灯,他一时好奇,便就近找了一卖花的老妇问道,“大娘,这最近是要过什么节吗?怎么这么热闹” 那老妇本是在鼓捣她的花摊,听到有人询问,还以为是要买花,张口就来,“这位公子买花啊,一看就是送给心上人,公子运气好,大娘我刚刚得了些奇花,送给心上人呀,刚刚好。” 司马陵被那老妇说的不明所以,但听到心上人的时候,眼睛一亮,遂上前仔细问道,“什么奇花快拿来看看!” 那老妇人对着司马陵嘿嘿一笑,转身从背后端了一盆紫色的花来。 只见那花,叶似桑而略小,大开者貌似芍药,花瓣微卷,势若飞扬,很是不凡。 那老妇看司马陵对花有意,赶紧又推波助澜,“公子看这花啊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花期也长着呢,一年四季都开不败呢!送给心上人,那真是吉利啊,寓意着百年好合呢!” 司马陵一听到百年好合,登即喜笑颜开,随后欲摸钱袋付账,结果腰带下空空如也,他一拍脑袋,对呀,出来的时候太急忘带了。嘿嘿,不过没关系,谁能难倒他晋丘大少司马陵呢。 只见他抬脚将鞋一脱,从黑缎鞋子里抽出一张银票来,随即甩给了老妇。 “给!不用找了!”他一手将花抱进怀里,哼着小曲儿就要离去,忽然想到这花的名字还不知道,遂扭头大声朝老妇喊道,“大娘!这花什么名字啊?” 那老妇刚赚了大钱,兴奋地朝司马陵高声回道,“佛桑!” 司马陵听到老妇的回答之后,随即转身对着怀里的花傻笑一阵,继而又哼着小曲儿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佛桑佛桑,真是好名字! 那老妇双手捧着银票,眼冒精光,嘴里流着哈喇子,仿佛看到的是什么美味佳肴,一点也不嫌弃那一股子的泔水味。 老天啊,真是遇到活祖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上吊自杀(上) 司马陵抱着奇花快走到皇宫外墙时,天已黑的只能看得见人影了。他正傻乐着找原地翻进去,离他这儿最近的皇宫侧门里出来了两个人影,好像还推着什么。天太黑,他心神也不在自己身上,只是随意瞥了那两个人影一眼,就翻进宫墙里去了。 那两个人影匆匆地推着一个木板车,木板车上躺着一个被草席卷起来的人。 “你说,这人昨天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间就没了?” “我哪知道啊,快别说了,赶紧推到乱葬岗,免得沾上晦气。” “嗯,咱们再快点。” 树上的栖息的老鸹,适时地叫了几声,那两个推着木板车的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德三从四早早地就在景阳殿门口张望,生怕司马陵一个没想开再也回不来似的。从四蹲在地上,一手支着脑袋,德三则是不断地在从四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再朝四周望一下。 司马陵回来的时候,本打算直接进屋的,谁知德三从四一看见他,就像流浪了多年的狗突然看见骨头的样子,二人齐齐扑到司马陵面前,睁着两双溜圆的眼睛,直直看着司马陵。 司马陵一手抱花,伸出另一只手慈祥地拍了拍他二人的肩膀,“三从四德,本少爷没事,少爷我都想开了。” 德三一行清泪流了出来,委屈道,“主子,是德三从四。” 从四看司马陵一副心情舒畅的样子,知道他心里的结确实解开了,赶紧拽了拽德三,“主子现在肯定饿了,我和德三马上去给主子准备晚膳。” 司马陵摸了摸肚子,开口笑道,“你这么一说,本少爷确实饿了,你们去准备吧,记得丰盛点,嘿嘿。” “是。” 德三从四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司马陵在他们背后喊了句,“多放辣子!” 德三从四高兴地回了句,“是!”他二人对视了一眼,主子不仅心结解了,心情好像也不错呢。 司马陵大步跨进殿里,将花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摸奇花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怕碰掉那紫色的一片。突然,他想起来那日在临宇殿里令狐雪护着那盆菊花的模样,也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自嘲地笑了笑,哎,风水轮流转啊! 栖梧殿里,气氛依旧诡异又和谐,贞黎和李彦卿用完晚膳,一人静坐在窗前看书,一人伏在撤下晚膳的桌子上批阅奏折,空气里只有书翻页和灯芯偶尔爆火花的声音。 贞黎批了会儿奏折,感觉眼睛有点累,便放下朱笔,随口唤道,“刘喜,给朕端杯茶来。”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诡异的安静,但并没有熟悉的回应,贞黎一抬头,看见殿内的摆设布置,才想起这是栖梧殿,而刘喜,早在贞黎用晚膳的时候吩咐让他歇去了。 贞黎有些尴尬地看向李彦卿,只见那人依旧坐的端正,看得认真,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她心里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她耸了耸肩又开始埋头批阅奏折。 就在她低下头的时候,李彦卿抬眼看了一下她的方向,目光清冷。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都过了贞黎平时回乾清殿的时辰,但是她依旧蹙着眉对着奏折勾勾画画,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朝恩和幕承在殿外对视一眼,打算悄悄退下,一贯清冷的声音却适时地传了出来,“朝恩幕承,进来更衣。” 朝恩幕承心里同时好奇了起来,主子平日里更衣都是自个儿动手啊,今日怎么想让他二人伺候了他俩突然同时抬头,脸上浮现出丧气的模样,主子这是明摆着在赶陛下啊! 朝恩和幕承颤颤巍巍地推开殿门,看到贞黎依旧在桌子上批阅奏折,不知道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他二人站在殿门口,一会儿看向李彦卿,一会儿又看向贞黎,脚下就跟钉在了地上一样。 李彦卿见贞黎恍若未闻的样子,又提高了点声音,“你们还不过来更衣!” 朝恩和幕承一听更是抖如筛糠,冷汗如瀑,他二人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李彦卿,心里都在感慨,碰上这么个主子,没被陛下灭口,迟早也得吓死在这宫里。 贞黎其实在李彦卿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何意思了,只是突然想多听听他的声音,没想到李彦卿迫不及待地赶自己走,生怕自己会在这里留宿似的。她心里苦笑一阵,停笔放下奏折,揉了揉肩膀,看向朝恩和幕承,“这是什么时辰了” 朝恩赶紧朝贞黎行礼答道,“回陛下,快到子时了。” 贞黎整了整衣服,慢悠悠地说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不如”她转头看向李彦卿,眼里含有笑意,话的另一半还在嘴里,迟迟没出嘴边。 李彦卿听到她这句“不如”的时候,倏地抬起头来,清冷出声,“还请陛下自重。” 贞黎笑了笑,将那另半句说完,“不如你二人在前面带路,将朕送回乾清殿。” 朝恩幕承的心里忽上忽下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连忙回道,“是。” 贞黎径直随他二人走出了栖梧殿,像是李彦卿没出声似的,丝毫没有对他说的话作出任何回应。偌大的殿里,只剩李彦卿一人,目光冰冷的看着门口。 司马陵用完晚膳,又将自己几日没洗的身体好好地搓洗了一番,这才躺下准备睡觉。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想着怎么样才能引起贞黎的注意,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贞黎的情形。不好,她不会因为天香楼的事情将自己咔嚓了吧。嗯,应该不会,要咔嚓他早升天了。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司马陵的俊脸上生出诡异的红色来。正要陷入遐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啊!可以上吊啊! 嗯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于是贞黎刚回到乾清殿准备更衣就寝时,就听到门外的太监禀报,说是景阳殿的司马蓄子悬梁了。 贞黎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向刘喜问道,“那司马蓄子又是何许人也” 刘喜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是护国将军的独子,司马陵。” 贞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那还是去看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上吊自杀(下) 话说这半夜里景阳殿突然传出一阵巨响,惊醒了刚入睡的德三和从四,他二人眯着眼睛,打着哈欠,叨咕着自家主子又把什么打翻了。结果俩人刚披上衣服走出自己屋子,朝正殿看去,下一刻,就听到德三响彻云霄的尖叫,“啊!有人悬梁了!” 从四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地说不出的话来了,只见景阳殿里灯火通明,那雕花的朱窗上印出一个还在半空微微摇晃的人影。 从四回过神来,猛地推了一下已经吓傻的德三,俩人赶紧朝正殿跑去 不是德三想哭,只是当他推开门看见挂在半空中的司马陵时,眼泪就开始不自主地往下掉,相比之下,从四就比较镇定。他赶紧过去将司马陵抱住,又喊德三过来帮忙,俩人将司马陵救了下来。从四颤颤巍巍地去探司马陵的鼻息,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一丝生气。 德三看见从四的神情,心里也稍稍地松了松,但眼泪却掉的更频繁了,“从四,主子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想不开了?” “我也不知道,还是先把主子抬到床上去吧。德三,你去请太医,我去通报陛下。”从四冷静下来,颇有些从容地布置着。 “哦,好好好”德三脑中还是大片空白,嘴里下意识应和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司马陵的脸。 “你别楞着呀!快点抬,一会儿主子真出事了!” “哦,对对对,赶紧抬,赶紧抬。” 他们将司马陵安顿好后,德三去找太医,从四则是把横在地上的椅子摆放好,这才去乾清殿通报贞黎了。 从四前脚刚踏出景阳殿,躺在床上的司马陵便睁开了眼睛。他微微侧头确定二人离去后,大大地呼出一口气,他爹的老祖宗,还好来的及时,不然本少爷真的一命呜呼了。不过,演戏还挺有意思的。 贞黎一行人赶到景阳殿时,王简兮刚替司马陵把完脉,贞黎在正殿坐下,慢悠悠地喝着从四端上来的茶,仿佛这殿里并没有人曾经寻死似的。 王简兮向贞黎禀报完司马陵的情况,便退下去煎药了,临走前她朝内殿又看了一眼。 司马陵躺在床上挺尸,心里却跟千万只蚂蚁在爬似的,等着贞黎过来看他。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贞黎摸了摸杯沿,抬眼看向内殿,“刘喜,你明日叫人拿些人参过来,让司马蓄子好好养养身体。” “是。”刘喜心里清楚,床上这位毕竟是护国将军的儿子,贞黎得做做面子。只是,同样是上吊,陛下却连瞧都不瞧司马蓄子一眼。 贞黎起身准备回乾清殿,德三从四赶紧在贞黎身后行礼,还没将恭送陛下说出口,内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声音大的让贞黎就是想走也不好意思再跨出一步。她只好扭过身来,朝内殿走去。 司马陵没想到贞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要离去,只好出此下策,引她过来了。他胸膛里就像在擂鼓一般,随着贞黎的靠近越来越响。她会不会认出自己呢?认出来又会发生什么呢?他爹的老祖宗,认了!总比一直见不着的好。 贞黎走近那半挂着帷帐的床边,床上之人的脸即将呼之欲出,结果下一刻,当她看见床上如此面善的脸之后,语调突然上扬,“是你” 她估计一辈子也忘不了天香楼的事情,虽然司马陵那日穿着很是不起眼,但是那张脸却长得格外醒目。本来贞黎都不打算追究此事,没想到今日,罪魁祸首居然自己出现了,还是自己的蓄子,真是可笑。 司马陵闻言,慢慢睁开了双眼,装作才醒的样子,疑惑地看着贞黎,“你是” 贞黎此刻满脸通红,银牙紧咬,脑子里分析着怎么处置眼前的淫贼。 刘喜看司马陵丝毫不知贞黎的身份,大声出口,“大胆,这是陛下,还不快行礼。” 司马陵掀开被子就要起身行礼,贞黎突然上前抓住司马陵的前襟,“你真的不认识朕” 司马陵呆呆地摇了摇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贞黎看着司马陵的眼睛,僵持了一会儿,确认司马陵没认出自己,这才放开他,“朕是想知道司马蓄子为何轻生” 司马陵也不整理前襟,任由胸前的皮肤裸露在空气里,他叹了一口气,抬头幽幽地看向贞黎,“回陛下,司马陵只是觉得活着无趣罢了。” “哦怎么个无趣,说来听听。”贞黎先将心中的事压下。 “司马陵进宫本是想好好侍奉陛下,可是无奈自己不甚出众,连一面都见不到陛下,想起以后在宫里的每一天都是这样,所以才觉得了无生趣,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司马陵一板一眼地说着,话里的委屈之意彰显无疑。 德三从四在外殿听着,总算明白了自家主子前几日为什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原来是想见陛下啊,他们还以为自家主子和其他蓄子不一样呢。 贞黎一听司马陵这番话,脸上一瞬间的尴尬,马上又恢复正常,“朕看司马蓄子身体还是比较虚弱,你要放宽心,好好养身体,朕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陛下!咳咳咳,陛下今后还会来景阳殿吗?”司马陵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背影。 贞黎心中一阵腹诽,随即转过身来,安抚司马陵,“你先养好身体,朕自会来的。” 司马陵直直地看着贞黎,许久才出声,“司马陵恭送陛下。” 贞黎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就像又回到天香楼的那一幕似的,赶紧转身离去了。 等贞黎走远,德三从四才巴巴地走到司马陵跟前,“主子,您吓坏我们了。” 司马陵看着殿门外,嘴角突然上扬,“你不来,我就去。” 那样子就像黄鼠狼找到小鸡仔似的,看得德三从四心里发毛。 司马陵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担忧的二人,咧嘴笑道,“放心吧,本少爷命大,没事了。你们都退下歇去吧。” “是,主子。” 德三从四退出殿外,将门关好,从四一脸深思地下着台阶,德三好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从四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向德三,“你说,主子悬梁该不会是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我想多了。” 德三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你说完呀,该不会什么” “没什么,主子没事就行,咱们赶紧睡觉去吧。”从四说完就走了,德三却被吊起了胃口。 “你倒是说完呀,不说完,我可睡不着,哎,你等等我呀。” 主子如果真是为了吸引陛下来,他们要是进去晚了,这代价也太大了,嗯,应该不是这样。但是主子既然寻死怎么还踢椅子踢的的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上吊了一样从四更困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年少无忧 今日朝堂上,户部尚书上奏了宫里中秋设宴的开销,贞黎才恍然明白,中秋将至了。 原本宫里设宴的开支并不是由朝中官员来管,而是历代皇夫的职责,只是当先皇夫去世后,先皇便将宫里所有宴会的开销都交给了户部尚书来管,直到贞黎继位至现在,因为尚未立皇夫,所以依旧是户部尚书的事。 宫里中秋节设宴的规矩是由王朝第一任皇帝定下来的,不仅后宫里的人可以参加宴会,大臣们也可以携带家眷进宫赴宴。这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君臣同心罢了,不过每逢中秋,宫里倒是热闹了不少。 大殿之上,户部尚书上奏完毕,等着贞黎的旨意。贞黎却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过中秋节的情景,陷入了尘封的回忆。 那时候,父君和母皇都还在,自己仗着母皇宠爱,在宴会上到处捉弄大臣,好像还把哪个大臣的儿子踢进了静湖里。母皇还为此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一向对她冷漠的父君,第一次非但没有无视她,还破天荒地安慰她不哭。那是父君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摸在她小小的头上,那么轻柔。虽然父君的手一直都冰冷没有温度,但那一天却让贞黎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然后她不争气地哭的更大声了,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但却感觉得出来母皇和父君的关系并不好,母皇虽然每日都来栖梧殿,但也只是来看看她,有时候甚至和父君一句话也不说。而父君每当母皇离去之后,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喝酒,然后对她的态度更冷漠。 那次中秋节,她第一次看到父君眼里还有温柔的目光,但那也是她最后一次感受到父爱。中秋节过了没多久,父君便过世了。她还没来得及长大替父君分担忧愁,那个只摸了她一次头的人便永远地离开了她,离开了母皇。也是从那以后,她开始收敛身上的劣性,学会一个人等着母皇来栖梧殿。直到母皇离开人世的那天,她才知道父君的心结。 如今又到了中秋节,本是阖家团圆的吉祥日子,她身边却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呵呵,也不对,她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 那户部尚书都快把腰弓断了,也没等到贞黎哼一声,“陛下陛下可是对臣的预算有何疑问” 贞黎这才回过神来,“朕只是有点累了,就按照这个预算来吧。” 下了早朝,杨秉鉴依旧跟着刘喜去了乾清殿。话说这杨秉鉴一开始教授令狐雪的时候,本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日子一久,令狐雪的聪颖好学,还是让他渐渐地放下了对令狐雪的偏见。他也开始认真地对其倾囊相授。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令狐雪学的再多,也只能在这后宫里待着,并不能将所学发挥到用处,这女娃娃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令狐雪也想过,但他毕竟心思单纯,只以为贞黎不想他小小年纪荒废了学业。 而贞黎却不光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一代鸿儒的杨秉鉴来教他,她对令狐雪还有别的打算。 这日,杨秉鉴照常教授令狐雪,而令狐雪却明显不在状态,总是跟不上他讲得内容。杨秉鉴觉得他今日心事重重,怕也学不进去多少,便跟贞黎说了一声,今日就教到这里,自己先回去了。 令狐雪本该在杨秉鉴离开的时候也一起退下的,今日却仍在殿里发呆,贞黎看他像有心事的样子,便放下了奏折,走到他面前,“你今日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给姐姐听听。” 令狐雪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问贞黎,贞黎却先问出来了,他便说出了心里的担忧,“皇姐姐,雪儿想知道陵哥哥身体怎么样了?” “陵哥哥谁是你的陵哥哥”贞黎眼带笑意地看着令狐雪,想着这孩子心思纯良,该不会把哪个太监认作哥哥了吧。 令狐雪急急解释道,“皇姐姐,就是昨夜里悬梁的那人他,他就是陵哥哥”说到后面令狐雪声音弱了下来,因为贞黎眼角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贞黎听了令狐雪的话,想起昨晚的事情以及那个人,心里不免觉得可笑,“原来他就是你的陵哥哥。” 令狐雪今天一早起来,听见下人们议论,说是景阳殿里的司马蓄子悬梁了,他吓得赶紧问那其中的一名太监,司马陵的具体情况,那个太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陛下昨夜也去了景阳殿。令狐雪眼看马上就要到了去乾清殿听课的时辰,也来不及去景阳殿探望司马陵,只好想着从贞黎那里问问情况了。可是当他问出口,贞黎的脸色却立马转变,他也不敢再接着问下去,只好等出了乾清殿亲自去看看司马陵。 就在令狐雪快要踏出乾清殿的时候,贞黎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他没事,还活着呢。”更是让令狐雪觉得司马陵应该是哪里惹得贞黎不开心了。 令狐雪赶到景阳殿时,看到的却不是流言里的悬梁的司马陵,但眼前躺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吐着瓜子壳正在晒太阳的人又更像他认识的司马陵。 司马陵见令狐雪来了,笑着打趣道,“呦,令狐义弟怎么来为兄这景阳殿了,莫不是想为兄了” 令狐雪看他跟没事人一样,心里石头放下的同时,又多了很多疑惑,“陵哥哥,我听说了你昨夜的事,雪儿不明白你为什么悬梁自尽啊?”在他心里,这世上怕是没有谁比司马陵更会享受生活了,他又怎会轻生呢? 司马陵突然作玄然欲泣状,一手拿着瓜子,一手揉着眼睛,“为兄还不是因为许久不见义弟,以为义弟把为兄忘了,就一下子没想开上吊了。” 令狐雪被他那样子逗笑了,心里其他的疑惑也一时间忘了,“陵哥哥竟会开玩笑,雪儿才不信陵哥哥这番说辞。” 司马陵见令狐雪笑了,也不装哭了,咧了一口白牙,“那你觉得为兄为什么悬梁啊?” “雪儿觉得陵哥哥定是因为宫里的吃食难吃,所以哈哈哈哈雪儿错了陵哥哥饶了雪儿吧。”令狐雪被司马陵挠的快笑岔了气。 “好啊你,几日不见,你也会拿为兄开玩笑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司马陵见他要跑,起身便去追。 于是景阳殿的院里传出了阵阵欢声笑语,那日阳光正好,照在院内俩人的笑脸上,仿佛永远都没有忧愁烦恼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夜幕降临 令狐雪与司马陵嬉戏打闹了一阵,又在景阳殿用了午膳才回去。他走出景阳殿时才恍然想起,呀,还是不知道陵哥哥为什么会悬梁,不过那都不重要了,陵哥哥没事就好。在这偌大皇宫里,也就陵哥哥对他最好了,不对,还有皇姐姐那人清秀雅致的轮廓慢慢在令狐雪脑海中勾画出来,他不自觉地已经笑容满面。 揽月殿里,飘着阵阵花香,掩盖住了金兽香炉里燃着的欢怡香。一个身着绯色衣袍的男子正立于窗前摆弄着那些奇花异草。他拿着剪子鼓捣着那些花枝,突然听到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的主人刻意放缓了步子,放轻了动作的声音,似是怕惊扰了流连在花间的蝴蝶。 绯衣男子嘴角扬起,依旧摆弄着花花草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他腰间伸出一双手来,将他环在身后那人的怀里。 那人将头放在绯衣男子的肩膀上,鼻子嗅着绯衣男子颈间的味道,声音略显沙哑地说道,“子文,你身上真好闻,是将这些花都藏在你衣服里了吗?” 绯衣男子放下了剪子,手指轻轻在箍着自己腰间的大手上划着,慵懒地开口,“真这么好闻,也不见你常来看看我。” 那人依旧贪婪地吮吸着张子文身上的香气,眼睛瞟了一眼窗台上摆放着的花,“这花不错,是陛下赏你的那几盆吗?” 张子文一听身后人的回答,长长的指甲在腰间的大手上瞬间划出了一道血痕,“你休要避开我说的话。” 身后的人呲了一下,将绯衣男子抱的更紧了,“子文可真狠,对花都比对我好。” 绯衣男子推开了束缚在腰间的大手,转过身来,嗔怪地看着眼前人,“这花是从波斯带来的,金贵着呢,她给的那些,我都扔了。” 那人皱了一下眉毛,“扔了不太好吧,万一让谁给看见” 绯衣男子不等他说完,赌气开口,“我喜欢扔就扔。” “好好好,子文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别扔我。”那人看眼前的佳人即将生怒,赶紧哄笑道。 噗嗤一声,绯衣男子笑了,“呆子。”身后五颜六色的波斯菊,将他的笑容衬托的愈加明艳动人,那人看呆了片刻,突然把绯衣男子打横抱起,往内殿里走去了。 花香里残留着软软地回音,“耀宗” 令狐雪走后,司马陵收到了一封家书,看内容应该是老夫人写的: 凌儿如晤,中秋将至,自吾儿离家已有两月有余,家人甚是挂念,如今不能团圆,特修此家书一封以寄想念,吾儿切要修养好己身,莫让家人担忧。尚有一事欲言,赵四在京中寻你不得,现已回到晋丘。勿念。字示白谕。 司马陵每看一个字都能想到老夫人眼角带泪,手发抖的样子,纸笺上还有水迹干透的痕迹。最后的四个字下笔有力,不像之前的字秀气,应该是老爷子写的。老爷子应该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替写了最后几个字。想起自己的父母,司马陵一时心里也有点发酸,毕竟第一次离家这么远 他原本陷在乡愁里情不自禁,突然间猛地打了一个响指,哦,原来赵四已经回去了,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此刻正在司马府搬运粮食的赵四,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刚想骂爹,似是想起了什么,黝黑的脸上瞬间扭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嘿嘿,肯定是少爷想我了,也不知道老爷的家书寄过去了没有 日落西山,夜幕即将来临,揽月殿里却无半点烛火,不过空气里却还残留着春光旖旎的味道。 张子文未着寸缕地侧躺在床上,床里侧还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张子文在那人胸前画着圆圈,那人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享受这种微痒。 “耀宗,你到底为什么要进宫?”张子文看着自己在画圈的手,仿佛并不在意那人的回应。 侯耀宗却睁开了双眼,看向侧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我不是说了吗,家里让进宫的。” 张子文微微叹了一口气,“哎,说什么家里,无非是你想当那人的皇夫罢了。” 侯耀宗拾起一缕长发在手中把玩,“子文还不清楚我吗,我只想要你。” 张子文把长发从那人手里抽出,嗔怒道,“你害的我也进宫来陪你,却不告诉我真相,我这就出宫去。”说着就要穿衣起身,手臂却被侯耀宗一抓带进了他怀里,他摸着张子文的长发,目光幽深,“我进宫是为了一件大事,不告诉你,是为了子文好,乖。” “究竟是什么大事非得进宫才能做,你到底说与不说”张子文掐着那人的腰,慢慢用力。 “好好好,我说我说。”侯耀宗笑着握住掐在腰间的手。 “说呀。”张子文抬起头来直视着侯耀宗的眼睛。 “这件大事是” “什么!你,你们,耀宗,你能不能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怕”张子文听侯耀宗说完,脸色都苍白了些许,他低身搂紧侯耀宗的腰,寻找安全感。 “子文莫怕,这事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侯耀宗拍着张子文的后背安抚道。 “别,那我也怕,万一”张子文话还没说完,便被侯耀宗堵住了嘴。 “没有万一,子文,你要知道,这件事我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侯耀宗看向幽暗的正殿,像是看着自己的未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切要小心,莫让人看出”张子文将侯耀宗放在自己嘴边的手拿开,认真地看向侯耀宗。 “嗯” 缺了一半的月亮躲在云间迟迟不肯出来,夜色更深了。 贞黎在栖梧殿用完晚膳,忽地想起一事来,她走到已经在书案前开始看书的李彦卿身边,装作淡定地开口,“中秋节快到了,过几日宫里会设宴,后宫的人都要赴宴,朕知会你一声。”她说完转身看向别处,不想与李彦卿的目光相撞。 过了许久,才传来他清冷地回答,“李彦卿遵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下棋弹琴 从栖梧殿回来,贞黎一直觉得奇怪,李彦卿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呢?他难道想通了,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了?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刘喜,朕问你一个事儿。”贞黎将奏折放下,拿起桌上的茶碗。 “陛下请说。”刘喜见贞黎晃着茶碗,却不喝茶,一脸心事的样子。 “一个素来倔强的人,突然臣服了,是好事还是坏事”那茶碗里的茶叶随着贞黎的动作起起伏伏,就像是谁的命运,跌宕起伏。 “回陛下,依奴才看来,只怕不是好事。”刘喜心里清楚,贞黎所指之人必与李彦卿脱不了干系,只要涉及那人,向来都没有好事。 “如此,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朕还是想看看,这坏事能坏到什么程度”茶碗被贞黎忽地放在了桌上,茶叶被荡漾到了桌面上,慢慢干缩。 自从上次悬梁事件过去,贞黎就再也没来过景阳殿,司马陵本想着去找贞黎,反正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再见应该也没那么尴尬。可是这脚还没踏进乾清殿,就被守门太监告知,贞黎去了栖梧殿,不在这里。 司马陵扑了个空,心里有些失落。不过,失落归失落,他脑子还是清醒了不少,之前只想着见贞黎了,却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情敌。不如 这日,贞黎下了早朝径直去了栖梧殿,明知道李彦卿不会善罢甘休,但她还是想多与他相处一会儿,心里还存着微微的希冀。 她比往日来的早了些,还未到用午膳的时候,李彦卿此刻正在修身养性,焚香抚琴。贞黎这是第三次见到他抚琴。第一次是在兰亭会上,李彦卿一曲动天下,自此名扬四海,贞黎也是因为他的琴声才开始注意李彦卿的。第二次见他抚琴,便是他进宫前被李辅仁幽禁在丞相府里的时候,琴声中满满都是不甘c怨愤还有无奈。这第三次,她却听不出这琴声里的心思了。 李彦卿端坐在院中轻拢慢捻,丝毫不理会已经站在他身边的贞黎,香炉里的香气萦绕在二人周围,丝毫掩不住这两人中间的波谲云诡。 司马陵随处抓了一个太监,跟着来到了栖梧殿。他远远就听见从那里传出来的琴声,心里更是好奇这情敌的长相了。他急急遣退那名太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院墙根,纵身跃了上去。 结果他看到了眼前这种场景,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端坐在院中弹琴,对面还站了一个身着黄袍的女子。那黄袍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衣男子,生怕下一秒那白衣男子要羽化成仙了一样。而那白衣男子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瞩目,兀自弹着琴。 司马陵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地人儿正在心心念念着他人,鼻子里酸地不行。不过目前不是伤心的时候,他擦了把鼻涕,仔细往那白衣男子的脸上看去。咣!他脑子里彻底懵了,这不是,这不是进宫第一天遇到的那个身形似有竹柏之姿的人吗,原来,他的对手实力这么雄厚,还会弹琴顿时,他鼻子里又流出了两条液体来。 一曲终了,李彦卿修长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平复着琴音,贞黎突然拍起手来。 “好琴技,不愧是王朝第一才子。” 李彦卿施然起身行礼,“李彦卿见过陛下。” 贞黎的笑容僵了片刻,瞬间又恢复正常,“免礼,今日怎么想起抚琴来了?” “心随所动,想弹便弹了。”李彦卿神色自然,比之前老是黑着脸好了许多。可是却让贞黎心里愈发不安。 “哦朕记得你不常抚琴,今日再次碰琴,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贞黎看着李彦卿脸上的表情,面带微笑。 “李彦卿并无心事。只是陛下怎知我不常抚琴”李彦卿也看向贞黎,目光如炬。 “朕,朕当然是听丞相提起过才知晓此事。”贞黎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好险,差点儿就露底了。 “原来如此。”李彦卿眼睛里的疑惑淡了下去。 “你没有心事就好,朕还想着你又要做什么傻事。”贞黎刻意将最后两个字说的慢了点。 “陛下多虑了。”李彦卿说完又开始板着脸,兀自转身进殿了。 贞黎脸上的笑容在李彦卿转身之后,忽地消失了。 行礼,开口说话,哪一样都不正常,你掩饰地太过了,李彦卿。 院墙上的司马陵,看到李彦卿竟然先贞黎进殿,贞黎还如此纵容,鼻间的小溪瞬间变成大河,奔流不止。 贞黎在院内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进殿了。既然要作戏,那就得作足了。 司马陵看贞黎进了栖梧殿,心里已经拧巴成一团,他跳下院墙找令狐雪疗伤去了。 李彦卿回到殿里坐在桌前开始品茶,贞黎进来后,坐在他旁边也跟着喝起茶来。茶碗刚到嘴边,贞黎忽地想起一事来。 “今日尚早,不如再同朕下盘棋如何”也不等李彦卿回应,贞黎已经轻车熟路地去找棋盘了。 李彦卿抬眼看着贞黎翻箱倒柜地背影,目光幽深。 “咦,朕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难道,又记错了?”贞黎额头上已经薄汗一层。 “陛下不用找了,棋盘我已经扔了。”李彦卿悠悠地开口。 贞黎身体一僵,停下了动作,慢慢转身看向李彦卿,“扔了也好,那棋盘质地不是很好,改日朕叫人再送一个过来。” “棋盘送来也是摆设,不劳陛下费心了。”李彦卿合上茶碗,正要放于桌上。 “此话怎讲”贞黎又坐到了李彦卿身边,端起茶碗来,用茶盖将茶叶拨开。 “没什么,不过觉得下棋甚是无趣,从今往后,不想再下了。”茶碗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落进了贞黎心里。 贞黎悠悠地喝着茶,茶碗遮在面前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从今往后,好一个从今往后。 贞黎喝完茶,故作惊讶地看向李彦卿,“朕忽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就不在你这儿用膳了。” “李彦卿恭送陛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他的情敌 这日,令狐雪刚从乾清殿学完归来,刚一进临宇殿就看见司马陵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走进一看,鼻子下还挂着两条透亮的液体。他在司马陵身边坐下,伸手在那魂不守舍的人面前晃了晃。 “陵哥哥,你今日是怎么了?看着气色不太好。” 司马陵闻声抬头,看着令狐雪的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还是你这年纪好,不懂这世间许多愁啊。” 令狐雪何曾见过他这么哀声叹气的时候,平日里风风火火的充满活力,此刻像霜打了的茄子,脸冒紫气,不过这样子委实有趣了点。令狐雪笑嘻嘻地问道司马陵,“陵哥哥有何可愁,不妨说与雪儿听听” 司马陵见令狐雪笑容满面,朝他翻了个白眼,“你这个小屁孩,能懂什么你上过青楼吗?你看过那个,那个书吗?你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吗?” 令狐雪被他质问的低下了头,耳朵红透了半边,呐呐开口,“陵哥哥,你明知道雪儿还小” 司马陵看着他这副娇羞状,心里更是郁闷,“所以说呀,我的愁跟你说了也没用。不如过来,让我好好欺负一下。” 令狐雪看他即将伸手抓向自己的腰间,赶紧跳下凳子躲过他的魔爪,连忙开口求饶,“陵哥哥最帅了,求求你不要这么对待雪儿。” 司马陵忽地停下了动作,“你说我帅我问你,我真的是最帅的人吗?” 令狐雪迫于司马陵的淫威,赶紧开口道,“真的真的,陵哥哥是雪儿见过的最风流倜傥的人,雪儿不会说谎的。” 这话的确不算撒谎,这司马陵乃堂堂八尺男儿,比寻常男子还高出半个头,身形挺拔修长。再看他的那张面皮,偏黑的剑眉就像用笔墨画上去的一样,不短不长刚刚好,那鼻梁也是挺翘笔直,不是女子那般秀气,多了一分棱角分明。还有那厚薄刚好的嘴唇,薄一分显得凉薄,厚一点看着憨傻,笑起来的时候咧着一口白牙,要多倜傥有多倜傥。更要命的是他那一双桃花眼,不笑深邃,一笑生春,要多风流有多风流。这司马陵啊,只要不开口说话,不深知其为人,谁见了都觉得此人龙章凤姿,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所以当年在晋丘,多少待嫁的闺中女子都对他的皮相朝思暮想呢。但相处久了吧只能自己体会了 司马陵抬头挺胸撅屁股,从自己的臀部摸到自己的胸部,最后摸向自己的脸,脸上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对啊,我这英俊潇洒帅死一城黄花闺女的模样,确实比他强了那么一点。” 令狐雪打了个寒颤,看向眼冒精光的司马陵,“陵哥哥,你说的他,是谁呀?” “他不就是”司马陵猛地看向令狐雪,那熟悉的眉眼,却让他的心情再次不美丽了,这孩子,咋长得有那么点儿像他呀。 令狐雪见他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表情纠结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研究什么怪物,他抖了抖司马陵,“陵哥哥,你还没说他是谁呢?” 司马陵哈哈一笑,拍着令狐雪的肩膀,打马虎道,“反正就有这么一个人,长得没有我帅,你知道就行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哦那陵哥哥刚才说的男女之情又是什么”令狐雪一副好奇懵懂的模样,单纯天真地看向司马陵。 “这个嘛,简单来说就是喜欢,更深一点是爱,爱,你懂吗?”司马陵勾唇一笑,调侃道。 令狐雪想了一下,然后像是找到了正确答案似地回道,“哦,雪儿懂了,就像雪儿喜欢吃梨,雪儿爱自己的家人那样吗?” 司马陵哈哈大笑,突然身体前倾,手指勾向令狐雪的下巴,目光轻佻,“我说的喜欢,是会让你时刻想”说着司马陵撅着嘴巴开始朝令狐雪的脸上靠近。 令狐雪睁大了双眼,像是受到了惊吓,一动不动忘记了反抗,直到司马陵的嘴巴离他的嘴巴相距一颗樱桃的距离,司马陵才停止了动作,挑着眉毛,眼中带笑地看着令狐雪,“这样。你懂吗?” 令狐雪才一个激灵挣脱了司马陵的钳制,结结巴巴地开口,“雪儿不懂,雪儿还小,陵哥哥莫要拿雪儿开玩笑。” 司马陵撅了撅嘴,看着令狐雪满面粉红,才调侃道,“这你都受不了了,果真还嫩着呢,哎~要不要哥哥我教教你啊?” 令狐雪一听司马陵还要调笑他,赶紧转回身去,生硬开口,“陵哥哥,那你的愁是和男女,男女之情,有,有关吗?” 司马陵见他转身回去,顿时没了兴趣,随口答道,“差不多吧,反正你日后有了心上人,就知道了。” 令狐雪一听心上人,脸直接红了个全透,他低着头,声若蚊吟,“我爹说,我的心上人只能是皇姐姐” 司马陵听完令狐雪的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噎死,对啊,眼前这位没长开的,也是他的情敌啊!这后宫的算得上男人的活物都他爹的是自己的情敌!司马陵无力抚额,只能暗骂一句去他爹的狗屁心上人,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去去火。 令狐雪见他迟迟不说话,便转过身来,好奇地看向一脸苍白的司马陵,“陵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司马陵叹了口气,“对,我生病了,病的不轻。” 令狐雪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司马陵的额头,司马陵将他摸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挥开,苦笑道,“是心病。” 令狐雪没理会他,又伸手摸向自己的额头,然后惊讶地看着司马陵,“陵哥哥,你是真病了!” 司马陵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令狐雪,鼻下缓缓流出两条不明液体来。 贞黎从栖梧殿回来,脸上阴云密布,“刘喜,这几日给朕仔细看着李彦卿,朕倒要看看,他能做出什么傻事来!” 刘喜心里暗暗揣测,贞黎十成又是在李彦卿那受气了,他感同身受,语气严肃道,“是。”再敢生什么幺蛾子,别怪他狠心,这样的人,实在不能留在贞黎的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普通伤寒 司马陵吸溜着两条清水鼻涕,期期艾艾地回到景阳殿,德三从四看他脸冒虚汗,精神不振,赶紧上前去询问,“主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陵接过从四手里的巾帕,重重地擤了一下鼻涕,“本少爷可能是生病了,你俩赶紧去叫个太医过来给少爷我看看。” 德三从四一听赶紧转身准备去请太医,还没跑出几步,就听见带着浓重鼻音的叫喊声,“你俩给本少爷回来!” 德三从四堪堪停住了脚步,转身又跑回司马陵身边,“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德三边喘息边等着司马陵开口。从四看司马陵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默默地站在德三身边平复着呼吸。 “这样吧,三从四德,啊切!你俩一个去叫太医,一个去告诉陛下,啊切!就说本少爷得了很重的病。啊切!”司马陵边打喷嚏边吩咐道。 “主子” “主子” 德三从四同时开口,他二人看着彼此,不知谁先开口,司马陵看着他俩大眼瞪小眼,眉来眼去地样子,不耐烦地指着从四说道,“你先说。” 从四看了司马陵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万一陛下来了发现您不是病重,这可是欺君啊。” 德三瞄了一眼从四,又看了一眼司马陵默默地闭上了嘴。还好没说出来,不然定叫从四好一番说教。欺君这么重要的事,非但没注意到,居然还想着纠正主子的口误,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司马陵眼珠子一转,两只手分别放在德三从四的肩上,安抚道,“你们尽管去做,出了事,有本少爷抗。” 从四辩解道,“小的不是担心自己,小的是”话没说完,便被司马陵打住了。他拍了拍德三和从四的肩膀,咧嘴一笑,“本少爷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放心吧,她就算发现了也不一定会对本少爷怎样的。” 从四还想再开口,被司马陵双眼瞪住了,“别废话了,还不赶紧去!” “哦” “哦” 德三和从四慢腾腾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朝景阳殿门口走着,司马陵看着着实心急,不耐烦地喊道,“给本少爷麻溜地跑起来!” 德三从四同时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跑出景阳殿了。 贞黎刚刚用完午膳,好不容易才从李彦卿的事里抽出神来,刚翻开奏折的瞬间,就听到刘喜的禀报,说是景阳殿的那人病重了。 贞黎慢慢地合上奏折,无奈地叹了口气,“刘喜,朕是不是非得去一趟景阳殿” 刘喜劝慰道,“陛下,还是去一趟较为妥当,这宫里人多嘴杂,不免会传到宫外有心人的耳朵里。” “唉,走吧。”贞黎整整衣袖起身去往景阳殿了。 王太医先贞黎一步到了景阳殿,她给司马陵望闻问切之后,开了副药就走了。德三从四从王简兮那里得知司马陵只是患了普通的伤寒,刚想放心却又担心起来,陛下待会儿来了,可怎么圆这个慌啊? 他俩担忧地看向斜躺在床上吃着苹果的司马陵,心里同时默念了一句,菩萨保佑。 贞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景阳殿,德三从四战战兢兢地跑出来迎接。 “奴才给陛下请安。” 贞黎看着亮着烛火地景阳殿,面露不悦,“太医可来看过了?” 从四尽力保持镇定地回道,“回陛下,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 贞黎语气严肃道,“哦司马蓄子得的是何病症” 德三从四面面相觑,他二人见贞黎眉头微蹙双唇紧抿,不怒自威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回回,回陛下,司,司,司马”从四还没将一句话结巴完,贞黎已经不耐烦地越过他二人,径直走进景阳殿了。 司马陵听见殿外的动静,赶紧将那苹果咬了两口往床底下一扔,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挺尸。 贞黎不紧不慢地走到他床前,见他动作艰难地掀开被子欲下床行礼,摆手道,“免了免了,司马蓄子身体不舒服就安生躺着吧。” “谢主隆恩,咳咳咳咳咳”司马陵费劲地咳嗽着,生怕演技得不到认可。 贞黎看他嘴角阴影还有口水的印迹,嫌恶地站在离床五尺远的地方,不再靠近,“朕看司马蓄子的身子如此羸弱,这过几天的中秋宴会,朕就准你可以不去赴宴了。” 司马陵看贞黎离自己三步开外,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前倾去,并未注意贞黎说的内容,“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可以。” 贞黎皱着眉毛又往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如此,你就在景阳殿好生安养身体吧,朕就不打扰司马蓄子了。”话没落完,贞黎已经转身朝殿外走去了。 “诶,诶,陛下”司马陵看她迅速转身离去,嘴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留她。 德三从四送走贞黎,赶紧进殿去看自家主子。只见司马陵坐在床边,上半身前倾已经离开了床沿,下半身还在床上,两眼水汪汪地看着门口,德三赶紧过来扶住司马陵,“主子快躺好,这病不能再着凉了。” 司马陵回过神来,才想起刚才不知道答应了贞黎什么,忙抓着德三的袖子问道,“刚刚陛下说什么准我了?” 德三茫然开口,“陛下刚刚说,过几天的中秋宴会主子可以不用去,在景阳殿安心修养身体。” 德三心里觉得,自家主子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司马陵的反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只见自家主子这上半身又不断地开始往前倾,一手朝殿门口抓去,声嘶力竭道,“陛下!我没病!我要去赴宴啊~” 然后扑通一声,司马陵栽倒在自己床前。 从四经过司马陵这两回折腾,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主子是想勾引陛下啊! 夜里贞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啊切!”一声喷嚏,将刘喜引了进来。 “陛下,老奴马上将王太医请来。” “不”贞黎话还没说完,刘喜已经匆匆出去吩咐了。“用。”唉,刘喜的急性子啊。 王简兮急急赶来,替贞黎把完了脉,回秉道,“陛下这是普通的伤寒的初症,微臣给陛下开几副药,陛下要按时喝。” “嗯,朕知道了,你退下吧。”贞黎裹紧了被子,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凉意。“啊切!”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突然响起一事来。 “等等,王太医今日可去了景阳殿” 王简兮收拾医箱,正打算离去,只好又转身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是。” “景阳殿的那位得的又是什么病症”贞黎扭过身来看着王简兮。 “回陛下,司马蓄子也得的是普通的伤寒之症。”王简兮一字一句地应着,脑子一转,又补充道,“这伤寒之症虽不是大病,却极具传染性,还请陛下保重身体。” 贞黎突然睁大了眼睛,双手绞着被子,良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退下吧。” “是。”王简兮打了个寒颤。 次日,贞黎让礼部拟了两个名单,分别是后宫和朝堂上可以赴宴的蓄子和大臣及其家眷。 贞黎看着后宫名单上的两个名字,陷入了沉思。李彦卿啊李彦卿,到底该不该让你去呢? 当她审批完的名单下放给礼部时,礼部尚书开始疑惑了,这司马蓄子不是护国大将军的儿子吗,怎么不在赴宴名单之列满朝文武大臣都看着呢,陛下这次有点考虑不周啊。 传话的公公离开摘星殿后,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侯耀宗才趁着夜色渐浓,匆匆去往揽月殿了。 “子文,你接到皇帝的圣旨了吗?”侯耀宗遣退了守门太监,朝四周环顾了一下,才迅速进入殿内将殿门反锁上。 “诶呀,你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这回还真被你吓着了。”张子文伸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膛。 “你到底接到皇帝的圣旨了没有”侯耀宗快步走到张子文面前,神色焦急,语气中听不出半分温柔。 张子文见他这副薄情寡义的模样,顿时面露不悦,“我接到了如何不接到又如何” 侯耀宗察觉到张子文的情绪变化,瞬间转了语调,软语道,“那子文是作何打算” 张子文见他服软,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侯耀宗,“我才不去那什么劳什子的宴会。” 侯耀宗一听,连忙将他扳到自己面前,十二分温柔地看着张子文,“子文,我就知道你不想去,但这回,你听我的去赴宴好不好” 张子文本想再反驳,但见侯耀宗神色渐渐认真,目光中隐约透出一丝寒意来,于是嗫嚅道,“好了,去就去。” 张子文也不想抗旨不遵,只是当初选择进宫,是他一意孤行不顾家里的反对才入的后宫。为此,张父险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还好父亲不知道他进宫是为了侯耀宗,不然自己的生身父亲很可能就要大义灭亲。中秋宫中设宴,身为刑部尚书的张父肯定在赴宴名单上,他可不想在宴会上被自家父母责骂,家丑出尽。可是看耀宗的神情张子文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初吻 申府刚刚也接到了贞黎的宣诏,往年去宫里赴宴的有身为兵部尚书的申忠及其夫人,还有在宫中当值的申浩,今年却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申忠之女,申浩之妹的申敏。 申忠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正欲将其放于正堂牌匾之后的木匣子里,申敏一个转身便从她爹手里将圣旨半路拦截了。 “爹,女儿还没看够呢,您让女儿再确定确定。”申敏讨好似地看着申忠,双手正要将那圣旨打开。 申忠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申敏的目光无奈中带着宠爱,“唉,你这孩子,总是这么莽撞。” 申浩一个侧身又将申敏手里的圣旨夺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申敏,“想看叫几声哥哥。” 申敏柳眉倒竖,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申浩,不悦道,“申浩!你马上将圣旨给我,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申浩眼看她怒气将生,拿着圣旨就要往屋外跑去,“不给,除非你叫我大哥!” 申敏杏目圆瞪,登即抽出绑在腰间的软鞭,朝申浩挥去,“申浩!你是活腻了吧,本小姐这就了结你的小命。” 申夫人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当即喝道,“敏儿,还不住手!这是你大哥,总是没大没小。” 申敏的厉鞭在即将碰到申浩臀部的一瞬间,没了气势软了下来,她瞪了一眼吐舌头的申浩,转身朝申忠走去。 “爹~你看他和娘,都欺负敏儿年纪小。”申敏嘟着嘴,摇着申忠的胳膊撒娇道。 申忠轻轻拍着申敏正要抚慰,眼睛瞥见申夫人眯眼一瞪,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敏儿啊,浩儿毕竟是你大哥,不可整日对他挥鞭相向。” 申夫人适时地又哼了一声,申忠又赶紧补充道,“当然了,也不可对浩儿总是大呼小叫,要听你娘的话。” 申浩看着爹和娘的眉来眼去,心里甚是觉得喜感。 申忠见夫人眉头舒展,心里才略略舒了一口气,今晚应该不会拿鸡毛掸子抽老夫了吧 申敏见自己的爹又屈服在娘的淫威之下,杏目含泪,作嚎啕大哭状,“你们只有一个儿子,都不管我这女儿,呜哇哇” 申忠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忙安抚申敏,“敏儿乖,不哭啊,都是爹的错,敏儿不是要看圣旨吗?浩儿!还不赶快把圣旨拿来,你是怎么当大哥的!”申忠瞪向站在门口的申浩,刻意忽略夫人的怒火中烧。 申浩见爹又被妹妹的哭功折服,只好灰着脸将圣旨扔给了申敏。 申敏脸一变,比翻书还快,接过申浩扔过来的圣旨,朝他扮着鬼脸。 “老爷!这丫头被你惯的哪一点像个大家闺秀!”申夫人指着父女俩恨铁不成钢道。 “大家闺秀哪里好了?我看敏儿这样就挺好。夫人多虑了。”申忠纸老虎似地嘴硬道。 “哼!”申夫人一甩长袖,转身离开了。 申忠看着夫人离去的背影,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但是看见申敏举着圣旨,脸上笑成一朵花,心里又欣慰不少。唉,这俩祖宗啊~ 申敏拿着圣旨不断地欢呼雀跃,“太好了!本小姐终于可以进宫了!” 申浩白了那红衫女子一眼,突然想到,妹妹今年可以进宫难道是因为贞黎吃了她的糖葫芦 令狐雪今日从乾清殿回来路过御花园时,听见丫鬟们小声议论道,说是昨日下午景阳殿那位病重,陛下还亲自去慰问其病情。令狐雪一听病重两字赶紧又改道去了景阳殿。没听见后面丫鬟们议论贞黎和后宫蓄子们的二三事。 司马陵鼻子里塞着两条棉布,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发呆,丝毫没听见令狐雪的呼喊。 “陵哥哥,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你病的越来越重了。”令狐雪边说边靠近床上发呆的某人。 可是某人依旧一动不动,就像一尊苦相菩萨。 令狐雪摇了摇司马陵,“陵哥哥你怎么了,难道已经病入膏肓了?” 司马陵被令狐雪摇掉了一条棉布,鼻孔里瞬间流出一道液体来,他幽幽地侧头看着令狐雪,“本少爷没有病入膏肓,我没有病,你知道吗?我没病”那森森地语气就像患有痴傻症的人说自己不傻一样。 令狐雪眼睛里水汽升起,满是同情地看着司马陵,“陵哥哥,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有事的。” 司马陵将被子猛地一掀,鼻孔一哼,另一条棉布也甩了出来,眼睛瞪向令狐雪,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你看,我没病,我身体好着呢”说完另一只鼻孔里也缓缓流出一道液体来。 令狐雪咽了一下口水,微微向后移了移,“陵哥哥,我看见了,你确实没病,快盖上被子,不要再着凉了。” 司马陵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令狐雪的肩膀,笑容一收转脸严肃道,“义弟,你是不是要去参加中秋的晚宴” 令狐雪被他这一惊一乍吓得半天才讷讷道,“雪儿是接到了皇姐姐的旨意,要去赴宴啊。” 司马陵睁着一双水汪汪地大眼,仰天长啸道,“她竟然真不让本少爷去赴宴~~” 司马陵嚎完,脸上突然又出现阴森森的笑,“哼,你以为这就难倒我了,你休想和那谁在天下人面前卿卿我我。本少爷想去,谁也拦不住!哈哈哈”说着说着,司马陵赤脚走向正殿,朝着殿外开始仰天大笑。 令狐雪被他的话绕的云里雾里,丝毫不明白司马陵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正欲扭头仔细问问正在癫笑地某人,眼角却瞥见被子下露出一半的某书来。他看那书的封面颜色委实过于鲜艳抢眼,于是便好奇地将那本书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只见那粉红书皮上赫然写着,春宫密戏图。 而司马陵只顾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世界,丝毫没注意到令狐雪的一举一动。 令狐雪还以为是什么戏折子一类的闲书,便好奇地翻开看了几眼,结果下一刻,传来了一声尖叫,那粉红色的书掉落在令狐雪的脚边。 司马陵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意,回头看向坐在他床上的令狐雪,只见令狐雪小嘴微张,满脸通红到脖子根,凤眼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某书。 咦,那本书看着有点眼熟啊“啊一一”景阳殿里又传来一声惊叫。 入夜,贞黎正在乾清殿用膳,自从那日李彦卿一反常态之后,让贞黎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于是这几日都没再踏足栖梧殿。还是不见的好,她怕自己会在那人云淡风轻的表面下破功,明知他心中不服,却还要顺着他来,这哪个皇帝有她做的这般窝囊。 刚用完膳,贞黎意欲放松放松,看会儿申浩从宫外带回来的戏折子。突然,背后多出一只手伸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心里一惊,暗暗思忖,这宫内有禁军把守,乾清殿外更是潜伏着申浩精心挑选的大内高手,怎么会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的寝宫。这是要刺杀自己吗? 她正欲出声喊叫,却被身后的那人捂住了嘴巴,她又伸手去碰书案上的茶碗,又被那人另一只手箍在怀里。贞黎活了十七年,何曾遇到过此等情景,心中如鼓在擂,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下来,先弄清刺客是何人派来刺杀她的。 她正欲转头看向身后那人,结果听到了一阵吸溜鼻涕的声音。 司马陵本想英俊潇洒地出现在贞黎面前,奈何还没靠近乾清殿门口,就被刘喜挡了下来,说是陛下已经安歇,谁也不见,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其实贞黎并没有说谁也不见,只是刘喜记得这位司马蓄子患有极具传染的伤寒症,所以擅自作主将司马陵拦下了,况且,贞黎貌似并不待见这位司马蓄子。 司马陵捂住贞黎的嘴,本想将她扭过来,跟她解释一番,结果不争气的鼻涕又滴了出来。他只好努力地将鼻涕尽数吸回去,想尽量在贞黎面前保持玉树临风的模样。 贞黎觉察到身后之人对自己并无杀意,便呜呜了两声,示意那人先放开自己。 司马陵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地放开了贞黎,走到了她面前。 贞黎看着眼前这张面带猥琐笑意的脸,瞬间怒火中烧,登即就要喊人进来,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地一瞬间,司马陵身子猛地前倾,嘴便贴到了贞黎嘴上。 只见贞黎美目圆瞪,白皙的脸瞬间染红一片,双手垂在身侧忘记了反抗。司马陵也没好到哪去,整张脸就像糖葫芦的皮一样,红的不留余地。 约莫窗外的风吹了几吹,烛火摇了几摇,贞黎猛地推开了司马陵,但见司马陵的嘴角流出了一缕血丝来。司马陵捂着嘴,眉头紧锁,虽然口中血腥一片,但那口血吞进肚子里就跟吃了蜜一般。这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他喜欢 贞黎摆脱了他的束缚,不断地用衣袖擦着自己的嘴唇,心里还有一阵又一阵的呕意。 “你,你无耻!”贞黎伸手指着司马陵厉喝道。 司马陵半咬着嘴唇,眼波似水,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我不是有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难忘今宵 这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黄叶漫天纷飞,有好几片被秋风扫到了乾清殿的朱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殿内烛影轻摇,清香袅袅,但气氛却静谧压抑,寒意逼人,丝毫不亚于殿外的冷厉。 贞黎坐在书案前,一手扶额,秀眉深蹙,红唇紧咬,另一只手还握着刚刚刘喜端来的茶碗。她双眸紧紧盯着面前被围困的某人。 而司马陵虽然被众多大内高手围得密不透风,但依然是一副无所谓惧地模样,他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头不自觉地落在贞黎的紧抿的红唇上,然后慢慢咧开一口白牙,陷入某个粉红色的回忆里 那种柔软,就像他第一次吃蛤蜊,滑嫩诱人;那种清甜,就像他娘亲手做的的水晶糕,甜的发香;那种芬芳,就像陈酿了二十年的女儿红,甘美醉人 贞黎看着被围在人圈中的司马陵,其脸上露出一种迷醉的笑,嘴角还隐隐可见微亮的水泽,登时恶从胆边生,怒从心中来。 这卑鄙无耻之徒,定是已经认出朕来了,敢跟朕装傻,居然还 “啪!”茶碗碎了一地,“来人!给朕把这人扔进天牢里去,严刑拷打!” 而某人恍若未闻,依旧盯着那一张一合的红唇遐想中 “陛下!万万不可!”刘喜赶紧附在贞黎耳侧,“陛下,请听老奴一言,这司马蓄子” 贞黎听着刘喜的分析,怒意更甚,只是理智还是稍稍恢复了不少,她一手拍在书案上,语气凛冽,“哼!那也不能轻饶了他!”贞黎起身幽幽地走向还在痴笑地某人。 司马陵看着越来越近地桃红,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他睁大水汪汪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贞黎,嘴唇微撅,那模样何其无辜。 “司马蓄子身子这么柔弱,需要加强锻炼,不如,把皇宫里的厕所都刷个遍,如何”贞黎森森开口,目光闪烁,仿佛在看着砧板上的待宰的鱼。 “诶什么厕所”司马陵还没从桃红中彻底清醒。 “来人!请司马蓄子出去好生锻炼锻炼!”贞黎赫然出口,不给司马陵反应地机会。 “陛下,等等我真不是有意的”两名大内高手将司马陵架了起来,将其往殿外拖去,“诶你们干什么陛下!你听我说陛下”司马陵身子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只好不断地扭头看向贞黎,殿门一开,司马陵的两条清水鼻涕断在了秋风里。 看着司马陵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贞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刘喜看着此时的贞黎,仿若又看到了十年前,那个闹得满宫人心惶惶的小霸王。那年的小贞黎,上天入地,到处捉弄宫里的活物,当然也包括人想到这里,他的头皮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仿佛曾经被人揪过头发一样 半夜里,临宇殿的某个角落里,传来阵阵干呕声,惹得还未入睡的令狐雪心里一阵阵地作呕。今日在司马陵那里瞥见的那种书里的一幕,还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沉浮。本来就辗转反侧的他,一听见这隐隐约约的干呕刚好配合上脑中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令狐雪登时吐了一地。 只见司马陵两袖挽至肘处,衣袍系于腰后,脸上还蒙着一块衣服上扯下的碎布,满脸痛苦地刷着厕所,他内心的那点儿兴奋早已被这茅坑里的秽物恶心得消失殆尽了。这是他刷的第二百五个厕所,已经不知道刷到哪个殿了 惩罚就惩罚嘛,干嘛让我来刷厕所,本少爷从小到大连桌子都不曾擦过 正当司马陵的怨念不断升华地时候,系于腰后的衣袍一下子松了下来,搭在了茅坑边上电光火石的刹那,司马陵忙将衣服拎了起来,只见一绺黄褐色的液体沿着青绿色的衣边滴了下来,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司马陵猛地别过头去,开始不断地干呕 “司马蓄子还请继续,陛下责令您要在天亮前刷完宫里的所有厕所。”站在他身后的大内高手面无表情地开口提醒道。 “本少爷”司马陵扭头就要开始发作,一想到中秋宴会,咬咬牙,将沾了不知名液体的衣袍撕了开来,继续转头刷茅坑。 贞黎舒舒服服地沐浴了一番,心情颇为愉悦地入睡了,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快到黎明时分的时候,宫里某处传来一声的叫喊。“他爹的!本少爷终于刷完了~~~”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许是要过节了,街上的小摊们也多了不少,到处都是吆喝叫卖声。申敏拽着申浩四处逛着,一会儿看看这个耳环,一会儿又摸摸那个面具,正在兴头上。 申浩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沐日,等了这么多天的懒觉,被这小姑奶奶一脚踹没了,此刻哈欠连天地跟着她东跑西看,不免低低怨念了一句。 “女人真是麻烦。”这句话好巧不巧飘进了申敏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没醒透啊,要本小姐给你一鞭吗?”申敏说着手已往腰间伸去。 申浩看她这动作,赶紧哈哈一笑,“别别别,姑奶奶,我什么都没说,咱不是要逛吗?你大哥我奉陪到底。” 申敏白了他一眼,“切,没骨气。”她转身又开始四下逛着,申浩只好跟在其后。 今日不用上朝,贞黎早早起来,便觉无事可做,这休沐日也不好再差使申浩。她想了片刻,决定去一趟栖梧殿。 她刚走到栖梧殿的院门,就见一名面生的小太监地从栖梧殿里出来,见了她慌慌张张地行了个礼。她本来不怎么在意,正要越过他进入院里。只是刚走了几步,她倏地转身看向那名小太监,“你是哪个殿里当值的朕怎么从未在栖梧殿里见过你” “回陛下,小的,小的在司衣局里当值。”小太监脸上起了厚厚一层汗。 “哦那你来栖梧殿里是做什么”贞黎侧头看了一眼院内。 “回,回陛下,小的来送,送几套成衣供,供李蓄子挑选。” 贞黎微微思忖,“嗯。你退下吧。” “是,陛下。”那小太监如蒙大赦,起身便迅速遁了。 看着小太监走远的背影,贞黎忽地开口,“刘喜,给朕查查这小太监。” “是。”刘喜瞥了一眼栖梧殿的门口。 贞黎走进栖梧殿时,李彦卿正在书案边看书,见她来了,悠悠起身行礼。 “李彦卿见过陛下。” “免礼,朕刚刚看见有个太监从你这出去了,不知,他来你这做些什么”贞黎微笑着看向李彦卿。 李彦卿抬眼看向贞黎,淡淡开口,“不过送来几套成衣,陛下可要看看 “如此,甚好。”贞黎跟着李彦卿走进内殿。 看着衣架上搭的青紫红白一片,贞黎脑海里快速闪现了一遍李彦卿试穿每件衣服的样子,最后,她还是拿起了那件绣着青竹的白衣。 “朕还是觉得,白色最适合你。” “谢陛下挑选,彦卿也与陛下所想一致。”虽是客气的话,但这字里行间无不透着疏离。 贞黎将白衣放回,转身走向外殿,“朕有段时间没在你这用膳了,今日突然想尝尝你宫里厨子做的菜。” “是。陛下。”李彦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挂着帷帐的床。 话说申浩陪着申敏逛了一上午,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见申敏红光满面,依旧兴致勃勃,而远远跟在她后面的申浩,双手捧着,肩上搭着,脖子上挂着,手里抓着,无一不是申大小姐扫荡而来的东西。 他眼见申敏又要走进一家成衣店,只得仰天长叹一声,苦哈哈地跟了进去。 这成衣店的老板一见申敏,便赶紧走了过来,“申大小姐,又来看衣服啊?小店今日刚做好了几件罗裙,申大小姐可要看看” “好,把那几件刚做好的都拿出来!”申敏环顾了一下店里摆设的成衣,没有一件合眼的。 申浩气喘吁吁地坐在一旁,忙喝着小厮刚倒的茶水。 “哥,皇帝陛下整日都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啊?有这些好看吗?”申敏摸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看向申浩。 申浩一听申敏叫哥,刚喝进去茶水差点噎着自己,许久没听过这丫头这么叫自己了。他扭头看着申敏手里那些衣裙,摇了摇头。 “陛下可不穿这些颜色的衣服,太庸脂俗粉了。” “那她都穿些什么样的衣服你快说给我听听。”申敏赶紧放开手里的红绿,走到申浩身边坐下。 “陛下当然穿得全是龙袍了,金黄色的,淡黄色的,全绣着龙。”申浩脑中又浮现出那人的模样。 “全是黄色的,那你们这些男人也没看腻”申敏端了一杯茶,喝了两口。 “噗!”申浩喷出一口茶来,“看腻你当陛下是什么陛下没看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已经不错了。”申浩开始长吁短叹。 申敏正要继续问下去,成衣店的老板已经捧着几件衣裳从里间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番外一:御前侍卫统领的日常 作为一名御前侍卫统领,保护皇上的安危自是第一要务,维持宫里的巡防也责无旁贷,可谁能告诉他,半夜出宫买糖葫芦,白天四处打听哪个酒楼哪道菜可口,偶尔还要陪皇上微服私巡蹲墙头,这都是什么鬼啊~他是御前侍卫统领啊~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某夜 “申浩,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微臣不敢,请陛下明示。” “朕要你去买点吃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还有,这不是朕吃的那家。你可知罪?” 申浩一脸坦然,心里却将千万个糖葫芦踩得稀碎,“罪臣甘愿受罚!” “如此,就罚你明天出去给朕打听打听,天香楼的新菜品。可好?” 申浩眼角抽了几下,应了声是,退下了。 陛下,你可知道整个京都不只一个人卖糖葫芦,况且半夜三更,谁还在街上游荡卖糖葫芦,你嘴里的糖葫芦,还是臣冒死从臣妹的囤货里偷来的。陛下!你可知道臣的辛酸! 某日 “申浩,换衣服,随朕出宫,你可明白?” “是,微臣明白”申浩换好衣服带着同样换好衣服的女皇陛下,运了轻功从宫里飞了出去。 “申浩,去那个地方。” “是”申浩将贞黎带到了丞相府后院的墙下。贞黎一挑眉,于是乎,申浩便又运了轻功带着贞黎飞上了丞相府后院的墙头。望着丞相府里那间被锁的房门,贞黎微微叹了口气。 “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进宫?如果是那个原因,朕可以保证把其他人都撵回去,立他为皇夫。” “陛下恕罪,微臣不知。” 贞黎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可怕的问题。 “你又为什么不肯入宫呢?按理,你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也在入选范围啊。” “陛下恕罪,陛下先前答应过臣的,臣可自行抉择。” “所以呀,朕问你为何不选择入宫呢?” “微臣额微臣,陛下恕罪,微臣不配。” “行了,行了,朕现在想去天香楼,快带朕去。” “是” 陛下,你何苦问臣进不进宫呢?臣又不是石头,你对那李彦卿倾心至此,臣不想被打入冷宫啊~ 某街 “陛下,微臣这就去了结那人的性命。” “等下,算了,那人想来也不是故意为之。” “可是陛下,他摸了你的,你的” “好了!朕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他碰到朕了,朕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除此便没然后了。你可明白?” “是,臣明白” 可是陛下呀,臣两只眼睛都看见那人摸你的,额,前面了,而且,那人分明是故意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