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弘佐》 《钱弘佐》正文 第一集 1 《钱弘佐》第一集 (三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是人物对话标志符合) 主题曲: 愿心化莲花一朵,名利能割舍。 成王败寇争霸业,百姓血泪河。 放下厮杀的屠刀,万里良田多。 不贪骨肉的佳肴,千年恨烽火。 乱世吴越太平国,佳人摇船过。 依稀梦里我的家,庭院有楼阁。 序场:古战场,日。 静,只有战旗破风的声音,宝剑的寒光,出鞘声,主帅高举起宝剑,大喊:“杀!!!!”。万马争鸣,大军发起冲锋。 天上,日光炫目;地上,硝烟慢慢散开,死尸遍地,横七竖八,战旗铺在地上,上面满是破口;水里,漂浮着大量尸体,尸体身穿两个不同阵营的战衣。水声越来越响,一半是透明的水,一半是红色的血,争相流淌。水声大到震耳,画面定格,推出片名: 《钱弘佐》 画外音唐帝国崩溃后,群雄逐鹿,争夺皇权。中原地区百姓为躲避战乱,纷纷外逃,出现了土地千里荒芜,路边白骨累累无人收拾的惨状。中央政权的衰落,促使唐末藩镇割据的局面,演变成各地纷纷自立为王,各国之间战火不断。忠诚之心早已倾覆的五代十国,武将杀主取而代之的事,不断发生,天下大乱。 画面转换:吴越王宫,精巧而恢弘的江南古典园林。王宫地处山麓上的平原,有河流穿越,水景林立,拱桥众多,具有温柔富贵的特殊情调。 画外音期间杭州刺史钱镏因平定叛乱有功,奉行“善事中国,保境安民”的政策,先后被唐朝皇帝以及取代唐朝的梁朝皇帝封为越王和吴越王。钱镏死后,由其子钱传瓘继承王位,成为吴越国第二代国主。 01场,海面上,日。 碧空如洗,海面辽阔。雄伟的船队,十数只海船停泊在海边,最为高大的旗舰上面悬挂着吴越国国旗。旗舰边上沿海岸搭着数十米的浮桥,由红粉色的彩带、鲜花装饰着桥栏,看上去非常喜庆。浮桥上有台阶直通旗舰。 旗舰船舷上坐着一个中年王者,四十多岁,头戴着金制王冠,身穿黄色王服。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第二代国主钱传瓘。钱传瓘左侧坐着马王后,颇有姿色,三十多岁。字幕人物介绍钱传瓘王后马氏。钱传瓘右侧坐着田妃,在一众嫔妃中显得比较年长。字幕人物介绍侧妃田妃,钱传瓘原配夫人。他们身后站立着十多位身着华服的嫔妃。 海岸边有一群驻足等待的吴越国臣民,大臣们在低声交谈,武将在维持秩序,宫廷内侍们在忙前忙后,乐师们在摆弄乐器。乐师大概有二三十人,统一着喜庆的红色衣服,都是一些长相俊美的男子,年龄不等,在蒲团上席地而坐。他们手边的乐器都是中原比较常见的琵琶、古筝、笛子等。 远方数只海船缓缓驶来,悬挂着闽国国旗。 吴越国、闽国、南唐互相接壤的版图在画面上展现。其中吴越国东临大海,南接闽国,西邻南唐(唐国)。南唐领土面积大于吴越国和闽国相加总和。 画外音钱传瓘在位吴越王期间,推出了一项重要国策:联合闽国,抗击南唐,以保护国土和兵力较弱的两国,不被接壤的南唐吞并。为了结成有姻亲关系的同盟国,两国决定由吴越王钱传瓘迎娶闽国王室册封的异姓公主许新月。 闽国的船只停靠在浮桥的另一侧,岸边等候的内侍们开始燃放烟花爆竹,乐师们开始奏乐。 伴随着乐曲,吴越王钱传瓘和马皇后、田妃站起身准备迎接。 闽国的仪仗队经由浮桥(彩带、鲜花装饰),向吴越王旗舰缓步进发。队伍的前后次序为:闽王特使手捧国书在最前面。捧着宝物盒子的宫娥十数人为中间,最后是闽国异姓公主许新月及众多随从。 许新月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女,头上带着象征王族身份的珍珠冠,她步履轻盈地通过浮桥。画面定格在许新月身上。画外音人物介绍许新月,其父为闽国大司马,因闽国无适龄公主,她被闽国王室册封为新月公主代替王室公主出嫁。 0场,吴越国旗舰上,日。 布置喜庆的吴越国旗舰上,闽国特使正在递交国书。字幕人物介绍闽国特使许琪有,许新月长兄,闽国大司马许将军长子。 许琪有面对吴越王钱传瓘、马王后及一众嫔妃。他身后不远处是许新月及随从。 许琪有:本使许琪有奉闽王之命,特护送我国新月公主,也就是家妹许新月远来吴越国,和亲于吴越圣主。我国国主祝愿两国永结秦晋之好,祝愿吴越国繁荣兴旺,祝愿吴越圣主与我国新月公主百年好合。这是我国国主的国书。 许琪有将闽王国书端正捧于头顶。钱传瓘身边一位老年内侍急忙上前接过国书。老内侍身穿华服,满脸带笑。字幕人物介绍吴越王宫大总管商无碍。 钱传瓘微笑:辛苦许尊使。本王已修好国书,烦请许尊使带回给闽王,本王对闽王的庄严承若:吴越国愿与闽国结为生死盟邦,若有他国进犯闽国,本王必援助闽王战胜来犯之敌。本王与闽王都是忠臣之后,而唐国乃是反贼创建,贵我两国将协同中原皇帝陛下,遏制唐国扩张野心。从此之后,本王与闽王将是同进退、共荣辱的兄弟。 许琪有:本使定当向我国国主转达您的盛情。 钱传瓘:许尊使,如论家事,本王今日迎娶的是你的胞妹,你就是我吴越国的国舅爷,令尊许司马便是我吴越国国丈。请代本王问候他老人家,祝愿他身体康健,福寿双齐。请你转告许氏家族长辈,本王将永远珍视与新月公主的吉祥婚姻。 钱传瓘躬身施礼,许琪有急忙躬身还礼。 许琪有真情流露:您的话,我一定向家中父母转达,这些话将会令他们非常欣慰  许琪有回头征询地望向许新月,许新月对其羞涩点头。 许琪有对钱传瓘:让我来为您引见,这位是闽国王室册封的新月公主,家妹许新月。 许新月款步来到钱传瓘面前,行屈膝礼:参见吴越国圣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传瓘含笑:欢迎新月公主光临吴越国,本王欣喜之至。 许新月柔声:能陪伴在王上您的身边,女子三生有幸。 在许新月青春年少的衬托下,钱传瓘的年纪更像父兄,而不是丈夫。 钱传瓘:让我为你引见。这一位是本王的王后马氏。 钱传瓘侧身向马王后抬手指引,马王后神情肃然,不见半丝喜色。 许新月向马王后行屈膝礼:参见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王后倨傲未还礼,只是扫视许新月。许琪有皱眉内心独白:我妹妹是代表闽国前来和亲,给吴越国王后施礼,她竟不还礼,就算她是吴越国大将军之女,也不能在外交场合,如此无礼。 钱传瓘为许新月引见田妃:这位是我的原配夫人田妃。 许新月向田妃行屈膝礼:参见田妃娘娘。 田妃急忙回礼,颇为客气。画外音田氏原为敌国郡主,在钱传瓘以王子身份,在敌国做人质时,下嫁于他,并背叛祖国和父亲,帮助钱传瓘安全返回吴越国。钱传瓘虽然没有立田氏为后,但对她一直颇为尊重。 钱传瓘向后排十数位嫔妃抬手介绍:这些是本王其他嫔妃,等以后王后会逐一为你引见。 钱传瓘向一众嫔妃宣布:孤王现加封闽国新月公主许氏为吴越国王妃,赐号闽妃。 众嫔妃原地向许新月行屈膝礼:参见闽妃娘娘,恭喜闽妃娘娘。 许新月向众人还礼:同喜,同喜。 前面的人行礼如仪,许琪有忍不住心里叹息:吴越王年长,嫔妃如此众多,马王后骄横,妹妹在我国何其尊贵,如今嫁到吴越国来,真是难为了她。 0场,海边,黄昏至深夜。 海上落日将海面照射成金光万道,一片辉煌。一些吴越王宫内侍打扮的人,乘坐舢板开始在海面上放置莲花河灯。天光转暗直至明月当空,千余只河灯被次第点亮,美轮美奂。 旗舰上,一张摆满水果、茶点的案边依次坐着许新月、钱传瓘和马王后、田妃,他们周围散座着其他嫔妃。众人观赏河灯,许新月和钱传瓘相视而笑,很显然许新月对婚礼的豪华场面很满意。 旗舰不远处的海滩上,一个大型的篝火被点燃,篝火堆旁边放着一圈羊头,火上烤着全羊(无头)。篝火前,具有闽国风情的歌舞开始表演。 多人在演奏乐器,音乐简单流畅而节奏感强,乐器大部分都是随身的型乐器,例如跨在腰上的鼓,手持的串铃和螺号等(与吴越国制作典雅的乐器颇为不同)。后排有数名男女歌手用闽国话合唱一首歌曲,曲风明快,歌词是女娲娘娘的赞美诗,直白而虔诚。 歌词大意:远古的大神,健壮而又美丽。伟大的母亲,她创造了人类。练出五色石,她补上天空的漏洞。平息大洪水,她拯救了人类。我们礼赞她,用阴阳之力,使她的奇迹,永生于大地。 长方形的舞蹈方阵,以歌曲为令,开始跳舞,三十多人的动作整齐划一,颇为壮观。舞者是男女成对的青年祭祀,男祭祀头戴蛇形发箍,女祭司腰系蛇形腰带。他们的服装按古代保守的风俗,几乎接近于半裸。男祭祀赤裸上半身,仅在腰间围了一个虎皮裙似的包臀布,光腿赤足;而女祭祀上身穿有抹胸,下身的短裙是散口的,随着舞步,裙摆飘飞,露出女祭司白光光的大腿。伴随着强烈的节奏,成对的男女祭祀互相握手,搂腰、旋转。并且发出“吆哈”之类的叫声。 吴越国旗舰上大部分人对闽国奔放的歌舞形式面面相觑,有些嫔妃、宫女甚至不好意思观看。 马王后斜视许新月,鄙夷道:闽国的舞蹈甚是粗俗,男女混杂,动作下流,不似我吴越国的歌舞,典雅高贵。 钱传瓘被马王后的失礼震惊,面现尴尬。 许新月不卑不亢:我国的歌舞是在赞美女娲娘娘孕育人类的功绩,据我所知,女娲娘娘是华夏各部共同的祖先。 马王后被噎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田妃轻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闽妃妹妹平时爱做些什么?喜欢针线活吗? 钱传瓘立即符合,向许新月道:田妃长于刺绣,不知闽妃你是否喜欢? 许新月:臣妾并不擅长针线女红,以后会向田妃姐姐多讨教学习。 田妃:妹妹客气。 马王后挑衅许新月:那你擅长什么?总不会是闽国的歌舞吧? 许新月:谈不上擅长。我从开始,大部分时间用于读书习武。 马王后将信将疑:都读些什么书? 许新月:四书五经。我家祖上出身于唐朝科举,我爷爷追随闽王举家南迁闽国。他老人家立有遗训,族内后生男女,必须研读儒学孔孟之道。 田妃感叹:想不到许家竟然是诗礼之家,身为武将,颇为难得。 许新月谦虚:姐姐夸奖了。 钱传瓘对许新月赞许微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一集 2 04场,吴越王宫闽妃宫,日。 时间介绍:两年后。 闽妃宫外景:闽妃宫匾额、朱漆大门,闽妃宫内面积较大,进门有影壁山石,中间为大型花园,种植有玉兰、桂花等花树,依天然泉眼修建有喷泉水池。两侧沿围墙建筑有回廊,每隔五六米有一个汉白玉栏杆支撑,梁有彩绘。回廊顶部覆盖有金色的屋瓦,回廊底部是木质胡桃色地板及与回廊等长的美人靠座椅,回廊的尽头是前后两排宫室建筑。前排为主体建筑,上下两层,后排为附属建筑一层,墙雕和窗棂精美。屋后是环绕的竹林。 回廊上年纪四十多岁的田妃在宫女的陪伴下,正缓缓前行。 宫室建筑大门前,许新月正在迎接田妃。双方见面,未客套施礼,只是互相携住手。 05场,闽妃宫室内,日。 田妃一边走进大门,一边问候:许妹妹,今日给王后问安时,你突然头晕,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你。 许新月:多谢田姐姐关切。 许新月吩咐身边自己的随侍宫女:快给田妃娘娘上茶。 花厅面积较大,装饰得清新典雅,舒适温馨。许新月和田妃在紫檀木雕花椅子上落座。 田妃:请御医看过没有? 许新月语带迟疑:尚未请御医看过,只让我从闽国带来的随侍女医看了看。 田妃:她怎么说? 许新月赫然低头未语。 田妃诚恳:姐姐是过来人,妹妹不妨直言。 许新月:她说,她说可能是……。 田妃:是不是有喜了? 许新月点了点头。 田妃欣喜:你嫁到吴越国两年,迟迟不见动静,如今总算是怀上了。恭喜妹妹。 许新月紧张:田姐姐,除你之外,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田妃:这种事怎么能瞒得住呢?你很快就会显怀,等到大腹便便,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新月面带忧色:半年前,荣美人有孕在身,王后毫不体恤,仅因为细的过错,大冬天让她在室外罚跪,以至流产。我害怕自己会重蹈覆辙。 田妃愤愤然:王后仗着王上宠爱,在后宫一直为所欲为。她想扶持自己的儿子弘僔当世子,将来继承王位,任何威胁她们母子的人,都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许新月更加担忧:荣美人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什么威胁。王后的父亲是吴越国大将军,那荣美人出身商贾之家,对王上只有赞助粮草之功。而且王后所生的弘僔殿下一直被王上带在身边,亲自抚养,言传身教,地位不是其他王子所能比拟。 田妃:依我看,整个王宫里只有王后亲生的两位王子钱弘僔和钱弘倧是安全的。 许新月惶急。 田妃缓和了一下语气:隐瞒终究不是办法,妹妹你还请另做打算。 许新月站起身,屈膝行礼:请田姐姐相救。 田妃急忙起身扶住她:只怕我有心无力。你有所不知,我如今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并非因我未能生育王子。十多年前我的儿子……中毒身亡。当时,他已经十三岁。 田妃语音悲切,目中泪光隐隐。 许新月倒吸了口冷气:难道也是……。 田妃默然点头。 许新月: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需要田姐姐帮助。若我的孩子能够保全,他日一定待姐姐如生身亲母。我们后宫妇人,如果没有孩子,将来又能依靠何人? 田妃沉吟片刻,点头:妹妹请讲,只要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06场,咸宁院室内,日。 地点介绍:咸宁院——钱传瓘寝宫。 (场景介绍:院门对开,门上是匾额,门外有众多的侍卫站岗,院内建筑众多,以钱传瓘高大的居室建筑为中心,围绕修建有一圈两三层的守护性建筑。院内也有众多的侍卫在把守,一些锦衣内侍穿梭期间。) 装饰精美的花厅中,钱传瓘和田妃相对而坐,王宫总管商无碍正在给他们亲自斟茶。 田妃:王上,我今日求见,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您禀告。 钱传瓘和颜悦色: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田妃瞟了一眼商无碍,欲言又止。 钱传瓘安慰道:无碍是我的心腹,非常可靠,你但说无妨,他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田妃:王上,闽妃她怀孕了。 钱传瓘吃了一惊:是吗? 钱传瓘难以置信地和商无碍对视了一眼,商无碍也显得颇为吃惊。 田妃观察着钱传瓘的表情,试探道:王上,闽妃怀上了您的骨肉,您不高兴吗? 钱传瓘假意地大喜:高兴,我当然高兴。等下我去闽妃宫探望她……。 田妃打断钱传瓘:闽妃她不想声张此事,想托病养胎,秘密产子。 钱传瓘半是惊讶半是不满:替孤王生育王嗣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秘密产子? 田妃意味深长:她怕出意外,后宫妇人常有嫉妒之心。 钱传瓘摇头:王妃怀孕是后宫大事,王后要特别关照,孤王的起居注要详细记载,御医要定时诊治,一系列的事情,怎么可能秘密产子? 田妃:半年前荣美人身怀有孕,被王后冬天在室外罚跪,导致流产,王后就是如此特别关照怀孕的嫔妃吗? 钱传瓘被田妃的话噎住半晌,才勉强替王后辩解道:那是意外,王后也没有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田妃:这王宫里出了意外的妃嫔和王子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您还记得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死得吗?他是您的第一个孩子…… 田妃黯然落泪。钱传瓘急忙站起身,掏出手帕,上前替田妃拭泪。 田妃躲开,快速擦干泪水,而后道:若您还记得当年我背叛父亲,救您回吴越国,还没忘我们那苦命的孩子,我求您答应我,让闽妃秘密产子。只要您认可这件事,起居注可以补记闽妃受孕之事。 钱传瓘:即便我答应,怀胎十月怎么可能瞒得住别人? 田妃:闽妃她已经买通了宫廷御医,会假说她得了能传染的恶疾,这样她就能闭门谢客,卧床养胎,秘密产子。闽妃宫太监和宫女都是她从闽国带来的人,一定会帮助她隐瞒。 钱传瓘有些犹豫,在室内来回踱步。 田妃恳切:王上,闽妃她要保护的不仅是她自己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 钱传瓘终于点头。 镜头转至室外,宫室门口,田妃在宫女的陪伴下快步离去,商无碍送她出宫。 镜头转回室内。 钱传瓘坐在椅子上,低头思索。商无碍返回室内。 商无碍走到钱传瓘身边,低声:奴才线报有误,我之前听说王后安排在闽妃的保养药中下避孕药,此事只怕有误,还请王上赎罪。 钱传瓘抬手制止商无碍说下去:不是线报有误,你刚才没有听田妃说吗,闽妃买通了御医。闽妃一直有闽国王室钱财资助,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哪里都好使。王后的手脚早已被闽妃识破。 商无碍干咳了声,声音更低:王上,您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钱传瓘:闽妃为和亲而来,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巩固吴越国和闽国的同盟,但并不希望要一个有外国血统的王子。所以你告诉我王后在暗中防范闽妃怀孕时,我没有加以阻止。可是…… 钱传瓘停止说话,商无碍凝神等待下文。 钱传瓘:可是这个孩子既然来了,说明我们有父子缘分,伤害他就是在伤天害理。无碍,这件事你万不可走漏风声,并要暗中帮助闽妃。他们母子若有什么危险,要立即向我禀告。 商无碍郑重:是,奴才一定照办。 钱传瓘叹了口气:但愿闽妃怀的是位公主,这样等孩子出生时,孤王哄王后息怒,也会容易些。 07场,闽妃宫室内,日。 窗外大雨滂沱,室内气氛紧张。 几个宫女紧绷着面孔,在室内无声忙碌,闽妃许新月躺在床上分娩,生产的剧痛,使许新月脸上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她口里含着手绢,将呻吟声压抑到最低,。她身边有个年纪和她相近的女官柳眉儿一边为她擦汗,一边低声鼓励她。字幕人物介绍柳眉儿——许妃陪嫁宫女,来自闽国,现已升任闽妃宫尚官。 婴儿的啼哭乍然响起,宫女们闻声都放松了表情。柳眉儿从许新月口中拿出掩口的手绢,附身凑到频临晕厥的许新月耳边。 柳眉儿:恭喜娘娘,您生了一位王子。 许新月的眼睛无力睁开,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0八场,钱传瓘寝宫咸宁院,日。 窗外的商无碍侧耳偷听着室内的动静。 窗内传来马王后尖叫一般的怒吼:闽妃好大胆,她怎么敢这样! 镜头转至室内,马王后站在地上,气得瑟瑟发抖,钱传瓘拥着她的双肩安慰她。 钱传瓘:还请王后息怒。 马王后断然:王上,我们不能留这个孩子。 钱传瓘显然不赞同,他深吸一口气,而后道:闽妃瞒着你固然有错,但那毕竟是孤王的孩子。 马王后:王上,你早已答应我让弘僔将来继承王位。 钱传瓘:这个决定从未改变。 马王后急切:闽妃的父亲是掌握闽国军权的大司马,如果她生下的孩子日后想抢吴越国的王位,她爹一定会帮助她。届时两国甚至可能兵戎相见。 钱传瓘:王后,你多虑了。闽国是我国的盟国,如果同盟破裂,只会使唐国渔翁得利,闽国绝不会这么做。 马王后:毕竟事关王位争夺,闽国王室也有可能借助此事,吞并吴越国。 钱传瓘:王后,你放心,吴越国的王位继承人必须是王后你的嫡传长子,也就是说只有弘僔一人,闽妃的孩子将来只会成为弘僔的大臣,绝不会妨碍他的王权。我们给他赐名弘佐好了,以示他终身辅佐兄长弘僔。 马王后不甘心:这个孩子真地是极大的后患。 钱传瓘无奈:这样好了,孤王立即下诏封弘僔为吴越国世子,定下他的名分,以免除他人的非分之想。 马王后犹豫。 镜头转至室外,马王后气呼呼地从屋内走出来,弯腰在窗外偷听的商无碍立即直起身,巴结地对她点头哈腰,马王后狠狠瞪了商无碍一眼。 马王后对商无碍恶狠狠:哀家早晚跟你算账! 送马王后出来的钱传瓘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 马王后带着随从扬长而去,商无碍一脸惊恐。 钱传瓘责怪商无碍:瞧把你吓得,你是我身边的人,王后她管不到你。 商无碍垂头丧气:在王宫里如果得罪了王后,那就是死路一条。您还是想办法在王后面前替老奴我开脱开脱吧。 钱传瓘摇头:王后这脾气,实在是……实在是大了点。 商无碍长叹一声。 钱传瓘:你去闽妃宫传孤王口谕,赐名新诞生的王子为钱弘佐,名列钱氏王族族谱。 商无碍躬身:是。 商无碍转身想离去,钱传瓘却抬手阻止商无碍离去。 钱传瓘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另外去向闽妃宣布,她失礼于王后,自今日起半年内禁足于闽妃宫。你调禁军将士把守闽妃宫,禁绝任何人出入。 商无碍咋舌:王上,生育王子乃是大功一件,这么处罚闽妃只怕不近人情。 钱传瓘:还是保命要紧。 商无碍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躬身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一集 3 09场,王宫上善河,日。 外景:恢弘的吴越王宫,流经王宫的大河——上善河,宽阔的水面上,一艘龙船在缓缓飘行,船尾的内侍们轻轻用船桨拨动水面,船头是笑语欢声。钱传瓘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王子坐在船头,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嫔妃。嫔妃字幕人物介绍钱传瓘宠嫔连氏。王子字幕人物介绍连嫔为钱传瓘生育的王子钱弘佩。三人在游船,钱传瓘抱着钱弘佩在嬉笑。不停地亲着他,逗他笑。钱弘佩依偎在钱传瓘怀里,用脸蹭着他的面颊,满脸兴奋。 镜头越过河面,一个七八岁的王子站在岸边,痴痴眺望着钱传瓘和他怀中的钱弘佩,王子字幕人物介绍童年钱弘佐。童年钱弘佐的长相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玉雪粉白。河边的灌木遮住了钱弘佐的身体,龙船上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岸上的他。 离钱弘佐不远,许妃(许新月)站在石板铺成的路上,跟钱弘佐目光一致,也在眺望游船,神情落寞。她身后跟着数位随从宫女。河面上的游船渐行渐远,许妃叹了口气,走到还在向游船眺望的钱弘佐身边。 许妃:弘佐,我们走吧。 钱弘佐依旧眺望着父亲,恍若不闻,怔怔出神。 许妃呼唤:弘佐…… 钱弘佐黯然:母妃,父王是不是不喜欢我? 许妃蹲下身,目光直视钱弘佐:你父王当然喜欢你,你是吴越国和闽国的福星。 钱弘佐收回目光,转头对许妃,满脸渴望:母妃,你求父王也带我们游船好不好? 许妃:弘佐,今天我们去拜佛,明天母妃带你游船。 钱弘佐摇头:我是要父王带我们游船。 许妃苦涩:那样做王后会不高兴。 钱弘佐:王后为什么不高兴? 许妃:等以后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钱弘佐因为不满而嘟起嘴,挺了挺腰杆。 钱弘佐稚嫩的脸一脸严肃:我已经长大了。 许妃被钱弘佐逗笑。 许妃:弘佐,你还记得上次父王因为什么夸奖你吗? 钱弘佐:当然记得,因为我会背诵诗经里的诗句,还能讲解为什么孔夫子说“不学诗,无以言”。 许妃赞许点头:只要你读书和习武有进步,你父王就会更喜欢你、看重你。 钱弘佐两眼放光:真的吗? 许妃含笑点头,握住钱弘佐的手,将他带离河边。 10场,王宫习武教场,日。 圆形的王宫习武大校场外围种着参天树木,里面有五六个练习骑射的箭靶子,内圈是打马球的跑道。一棵绿荫如盖的大树下,有一组石头桌子凳子。钱弘佐坐着,数个武士打扮的人站在他身边。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内圈的许妃骑马射箭。钱弘佐年幼,身高仅到马腹左右。 一身戎装的许妃骑着马在教场内圈逐渐加速,很快成飞奔之势,许妃搭弓射箭,连射三剪,都正中靶心。武士们和钱弘佐都欢声叫好,一名武士将一个藤条编成的圆球迎着许妃狂奔而来的马匹奋力投掷而出,许妃并不减速,而是一箭将圆球射落。众人再次叫好。 许妃勒马减速,最终停在钱弘佐和一众武士身边,许妃从马上一跃而下,一位武士立即上前为许妃牵马。 武士向许妃竖起大拇指:娘娘,您不愧是将门之后,箭法真准。 许妃笑了笑,对钱弘佐:想学吗? 钱弘佐兴奋点头。 众人正说话,商无碍带着一个年轻内侍走进教场,走到许妃、钱弘佐近前,两人向许妃躬身施礼。 商无碍:参见闽妃娘娘。 许妃客气:商总管,好久不见,你咳嗽的病症好了些吗? 商无碍鞠躬:多谢闽妃娘娘关心,一点毛病,您还特地赐给奴才一些珍贵补养的药,老奴实在愧不敢当。 许妃:不必客气,你成日在王上身边忙碌,甚是辛苦。 商无碍被夸奖得甚是得意,假谦虚:哪里哪里。 许妃问商无碍: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商无碍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内侍:这是王上跟前当差的内侍吴德章,颇为得力,王上有意把他赐给弘佐殿下,让我领他来参见。 吴德章二十多岁,浓眉大眼厚唇。 许妃意外:哀家宫里用的都是闽国陪嫁的宫女内侍。 商无碍柔声:娘娘再想想,弘佐殿下毕竟是吴越国的王子,身边跟一个会讲本地话的内侍,一定能派上用场。 许妃犹豫,打量吴德章,内心独白:这内侍该不会是王上派来监视弘佐的吧? 钱弘佐问许妃:父王为什么要给我一个内侍,我们闽妃宫里并不缺人。 许妃搪塞:也许是你近来读书习武很刻苦,你父王想奖励你。 钱弘佐露出欣喜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 商无碍示意吴德章:还不快给佐王子叩头,以后他就是你的主子了。 吴德章跪地叩首:奴才吴德章叩见王子殿下,从今往后奴才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钱弘佐:请起。 吴德章站起身。 钱弘佐对吴德章郑重道:你是父王送给我的,我一定会善待你。初次见面没有什么东西赏赐给你,等以后我另补。 商无碍急忙插话:殿下,这子在王上身边跟了许久,差不多也到了该升职的时候,您身边正好没有管事,你要是高兴,可以把这个职位赐给他。 钱弘佐望向许妃,无声征求她的许可,许妃点了点头。 钱弘佐对吴德章:我晋升你为我的身边管事。 许妃对吴德章补充道:你的月例钱,除按内衙库额定的管事月例之外,闽妃宫会另外多发三成。 吴德章大喜过望,再次跪下道:多谢娘娘,多谢佐王子殿下。 商无碍:吴德章,你今后得好好伺候,要对得起王上的栽培,还有娘娘、殿下的提拔。 吴德章:一定,一定。 商无碍对闽妃、钱弘佐:闽妃娘娘、佐王子殿下,老奴告退。 闽妃:总管慢走。 商无碍离开教场。 闽妃对钱弘佐:来,为娘教你骑马。 吴德章殷勤地许妃说:让我抱殿下上马吧。 闽妃点头。 吴德章抱起身高仅到马腹的钱弘佐,放在马鞍上,初次骑马的钱弘佐有点紧张。 吴德章安慰钱弘佐:殿下,您不用担心,我护在马的这边,您不会掉下来,骑马可好玩那。 钱弘佐好奇:你也会骑马吗? 吴德章:会呀!我从练习骑射,等您学会骑马,咱们一起打马球。 钱弘佐一本正经:学骑马不是为了玩,是为了以后能带兵打仗。 吴德章一愣,急忙:对,对,您以后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11场,马王后宫殿内,日。 刑杖呼啸起落,女子的惨叫声,内侍在手持刑杖责打一个嫔妃。在刑杖下惨叫挣扎的,正是那个在上善河同钱传瓘一同亲密游船的连嫔。 画面闪回,上善河的龙船上,钱传瓘抱着钱弘佩在嬉笑,满脸幸福的连嫔坐在他身边。许妃的画外音:“那样做王后会不高兴。” 画面转回马王后宫中,内侍正手持刑杖责打连嫔。 连嫔哭喊:王后娘娘饶命!王后娘娘饶命! 马王后端坐在椅上,摇着团扇。 室内站立有十数个嫔妃,镜头滑过她们,有的人满脸惊恐,有的人瑟瑟发抖。其中田妃对连嫔满是同情,而许妃紧锁眉头。 马王后:连嫔,你好大胆,魅惑王上,导致他连续多个朝会,未能上朝。当真是红颜祸水! 连嫔哭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王上是在臣妾寝宫养病,他住进臣妾寝宫的时候,就已经病重不能上朝,我只是…只是,照顾他养病。 马王后厉声:还敢狡辩!王上养病,应该在自己的寝宫咸宁院,由御医照顾才是。你把他身子害成这样,还敢胡说!给我狠狠打! 刑杖更加猛力地打在连嫔身上。连嫔惨叫,鲜血从她身下阴湿到地毯周边,蔓延开来。许妃焦急,数个嫔妃恳求地望向比较年长的田妃。 田妃鼓起勇气走到马王后身前,跪地求情:请王后娘娘饶命,看在连嫔还要照顾年幼王子的份上,宽恕于她。 马王后冷笑:田妃,你我心知肚明,连嫔就是你送给王上的。你自己年长色衰,便想扶植连嫔代替自己邀宠,你这点伎俩,还想瞒住本宫? 田妃:连嫔虽然曾经是伺候过我的宫女,但她得到王上的恩宠,绝非出于我的举荐,与我并无关系。 马王后鄙夷:那你又何必为她求情? 田妃: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王后娘娘大发慈悲。 马王后冷然:诸嫔妃若都如连嫔这般狐媚王上,吴越国的国运岂不败光? 刑杖继续起落,连嫔惨叫声中,田妃不停叩首。 马王后转向许妃:闽妃,本宫听说闽国派来使节拜见王上,他们是否为本宫带来礼物? 许妃:闽国使节确实为王后娘娘带来了薄礼,我原本要趁着今早的请安,在众姐妹面前呈给您。 马王后扫了一眼两手空空的许妃。 马王后:礼物现在何处? 许妃:就在殿外跟随我的宫女手中,臣妾这就去捧来,敬献王后娘娘。 马王后“嗯”了一声。 许妃转身走出大殿。 1场,大殿外,日。 很多宫女站立在殿门外。其中闽妃宫尚官柳眉儿,手捧着一尊金佛。 许妃走到柳眉儿身前,低声:快去找王上,就说连嫔性命不保。 柳眉儿惊愕地望着她。双方眼神交流,柳眉儿会意点头。许妃从她手中接过金佛,重新走入大殿。 1场,慧政殿殿门外,日。 殿门上方的匾额写着:慧政殿。大殿门外柳眉儿正在恳求一位中年内侍。 柳眉儿对中年内侍:公公,我真有着急的事情要禀告王上,人命关天,还请你代为通报。我是闽妃宫的尚官柳眉儿,若你让我进去,我定有重谢。 内侍:柳尚官,不是咱家不通报,王上和国丈爷马将军在殿内商议机密,不让打扰。 柳眉儿吃惊:国丈爷?您是说殿内还有王后的父亲? 内侍:正是。 柳眉儿无奈惶急地走向殿门东侧,定格;又徘徊向殿门西侧,定格。 吴德章从远处快步跑过来,柳眉儿迎上他,附在他耳边耳语一阵,然后又低声与吴德章商议。 柳眉儿:事态紧急,可我无法进入慧政殿禀告王上,吴管事,这便如何是好? 吴德章想了一下:我在王上身边当过差,这里有熟人,也许可以混进去。 柳眉儿焦急:快去试试,我已经耽搁了很久。 吴德章忽然胆怯:柳尚官,如果让王后知道我们来报信,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眉儿怒瞪吴德章:我们又不是王后的属下,自然要按闽妃娘娘吩咐办事。你若是不去,回头我……。 不等柳眉儿说完,吴德章急忙道:我没说不去呀。 吴德章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快步跑到大殿门口,跟守候在门外的几个内侍低语,最终在一个内侍带领下走入大殿。 柳眉儿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14场,慧政殿殿内,日。 (场景介绍:慧政殿正殿内面积宽阔,有七个开间大,能同时容纳数十人议事办公。室内布置文雅,墙上挂着条幅字画,正中有钱传瓘的紫檀木雕花大案,书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此时慧政殿内熏香缭绕,有近十个侍卫肃立,钱传瓘和一员武将隔书桌而坐,正在交谈。双方身前都有茶盏,谈话似乎非常随意轻松。镜头聚焦在武将身上,字幕人物介绍马义——时任吴越国大将军,马王后父亲,钱传瓘岳父。 钱传瓘注意到吴德章出现在窗外,探头探脑,急得抓耳挠腮。 钱传瓘站起身对马义:你请坐一会,我去方便一下。 15场,马王后宫殿内,日。 行刑的内侍将一桶凉水浇向昏死的连嫔,连嫔面色惨白,并未醒转。一嫔妃(王美人)惊吓过度摇摇欲坠,而马王后依旧端坐在椅子上,手捧金佛赏玩,赤金制成的佛像目光下垂,神色慈悲。跪地的田妃哭泣,许妃绝望之下闭上了眼睛。 16场,连嫔寝宫,日。 一块白布,被一双男子的手,缓缓盖在已经死去的连嫔面容上。钱传瓘泪眼模糊地坐在连嫔床边。 只有两岁左右的王子钱弘佩在床前哭泣,数名内侍和宫女也跪在床前落泪。 钱传瓘将钱弘佩抱起,搂在怀里,为他擦拭泪水。。 钱传瓘喃喃:佩儿不哭,佩儿不哭。 钱弘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钱传瓘哄着他,自己也是不断擦泪。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领着一位嫔妃打扮的人进入室内。 嫔妃向钱传瓘行叩拜礼:臣妾王氏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传瓘:王美人,你请起。 王美人站起身,望着哭红了眼睛的钱弘佩甚是难过,热泪上涌,她急忙低下头,抑制自己的悲伤。 钱传瓘:王美人,孤王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王美人:王上请吩咐,臣妾一定照办。 钱传瓘:你温柔体贴,又是连嫔要好的姐妹,她如今不幸早逝,而你多年未孕,膝下无子女。孤王有意让你抚养她的儿子——王子钱弘佩,你可愿意? 吃惊犹豫的表情在王美人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她跪下再叩首:多谢王上,臣妾一定将佩王子视为己出,悉心抚养,王上请放心。 钱传瓘:好。 钱传瓘说罢,将怀中的钱弘佩递给王美人,王美人急忙接过来。 17场,莲花池边,日。 绿荫下,两个宫女陪伴王美人在池边漫步,王美人怀里抱着王子钱弘佩,钱弘佩手中拿着一个纸做的风车。 三人缓步走上精巧的石制拱桥,拱桥虽然有护栏,但桥栏比较低矮。王美人手指水面上的荷花,示意钱弘佩观看。一队内侍经过他们身边,两个宫女被挤到一边,王美人被一个内侍从桥上推下,她和王子钱弘佩落水时溅起巨大的水花。两个宫女见状尖叫,想要下桥去营救,被数个内侍拉扯阻拦。桥上一片混乱中,池塘的水面从剧烈波动到最终平静,纸质的风车向水底沉去。 1八场,马王后宫殿内,日。 马王后端坐在椅上。 两个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哭泣:王后娘娘饶命!王后娘娘饶命! 马王后:你们两个,不尽心伺候主子,如今佩王子早夭,让你们两个殉葬,已经是便宜了你们。 马王后对周围的内侍道:拖出去吧!明天将她们和佩王子一同下葬。 内侍将两个宫女强行拖下去,两个宫女大喊:奴婢冤枉! 19场,王宫通道上,日。 王宫总管商无碍带领一队内侍正在前进,队伍中有两个内侍抬着一口的棺材,两个宫女被堵着嘴捆着手臂押解在队伍中。钱弘佐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身后跟来了吴德章。 钱弘佐拦住队伍,商无碍向钱弘佐躬身施礼。钱弘佐因为喘息,胸部起伏。 商无碍:参见佐王子,不知佐王子有何见教? 钱弘佐问:你们这是抬着王弟去安葬吗? 商无碍:正是,正是。 钱弘佐:他会和他娘葬在一起吗? 商无碍:经由田妃娘娘恳求,王上特许佩王子和他娘亲连嫔合葬。原本佩王子未成年,是没资格葬入王室陵墓的。 钱弘佐含泪点头。 钱弘佐从手上取下自己的金质佛珠,递给商无碍。佛珠金光闪闪,中间坠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钱弘佐:这是我的金佛珠,上面有颗夜明珠,阴间黑暗,让佛珠陪着王弟,省得他害怕。 商无碍接过佛珠,仔细观赏,面露喜爱之色。 吴德章注视商无碍,内心独白:商总管会不会私吞金佛珠呢? 吴德章委婉提醒商无碍:这金佛珠是难得宝物,我家殿下特意送给佩王子做陪葬,总管大人,您千万别弄丢了。 商无碍瞟了吴德章一眼,向钱弘佐承诺道:佐王子放心,等入葬时,我亲手将这串佛珠给佩王子带上。 吴德章从腰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商无碍。 吴德章对商无碍:有劳您了。 两个被绑住手臂的宫女,就像见到救星,冲到钱弘佐面前,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因为嘴被布堵上,她们无法说话,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很明显她们有话要跟钱弘佐说。 钱弘佐问商无碍:为什么要绑着她们?她们犯了什么罪? 商无碍:这两是要给佩王子殉葬的人。 钱弘佐惊愕:可她们是活人,又不是牲畜,活人怎么能殉葬呢? 商无碍:佐王子,这是王后的决定。 钱弘佐恳求:不要杀她们殉葬,我可以用重金买下她们。 商无碍:这可不行,王后说过,她们必须得死。她们原本是伺候佩王子的人,佩王子意外身亡,按罪她们当斩。 两个被绑宫女拼命向钱弘佐摇头,否认商无碍的话 钱弘佐:她们很可怜,你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商无碍摇头。 钱弘佐发怒,大喊:我不许你们这么做! 商无碍惊楞。 一只女子的手,从身后搂住钱弘佐,将他拖到一边。原来是许妃赶了过来。 许妃对商无碍:商总管,你们快走吧,不要耽误下葬的吉时。 钱弘佐大哭挣扎。 许妃斥责钱弘佐:弘佐,不许胡闹! 商无碍急忙示意属下内侍们,内侍们拖起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匆忙离去。 钱弘佐抽噎不已,吴德章悲伤地望着他。 吴德章劝慰钱弘佐:殿下,宫女身居下贱,早点去投胎也不是坏事。 0场,王宫教场内,日。 许新月在和一个武士比赛射箭,数个武士和吴德章凑在近前在围观。 远处钱弘佐孤零零一人站在大树下,背对着许妃等人,垂头丧气,稚嫩的脸上,眉头紧紧皱起,显得心事重重。突然间钱弘佐仿佛发怒一般,急步向教场大门走去。吴德章有所察觉,回头寻找钱弘佐,看见钱弘佐正在远离的模糊背影。吴德章吓了一跳,来不及通知许妃,急忙从后面追赶钱弘佐。 1场,王宫甬道上,日。 吴德章追上钱弘佐。 吴德章: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钱弘佐闷声:回寝宫。 吴德章:闽妃娘娘还在教场,您回寝宫做什么? 钱弘佐:睡觉。 吴德章惊异:睡觉?这大白天的?闽妃娘娘还要等着教您射箭,您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她会着急的。 钱弘佐:那你替我去告诉她一声,说我先走了。 吴德章:这怎么行? 钱弘佐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场,钱弘佐卧室,日。 钱弘佐走进卧室,直奔床铺,和衣躺下,将窗幔放下,将被子盖在身上。 吴德章追着钱弘佐走进室内,见钱弘佐就寝,惊愕不已,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撩开窗幔,附身查看躺在床上的钱弘佐。只见泪水无声顺着钱弘佐的眼睫滑落,吴德章放下窗幔,急得只搓手。 许妃走入室内。吴德章对着她指了指床铺。 许妃问吴德章:弘佐怎么啦? 吴德章用口型告诉许妃:哭了。 许妃轻轻将窗幔收拢在床两侧,坐在床边。 许妃满脸关切,问钱弘佐:弘佐,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告诉为娘。 钱弘佐生硬:母妃,我不想再学习骑马射箭了。 许妃:为什么? 钱弘佐大声:因为没有用!母妃你箭法精准,可你并没有射死马王后那个恶妇。 许妃大惊站起身:你在说些什么? 吴德章又是吃惊又是担心。 钱弘佐不语。 许妃对吴德章:去门外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 吴德章:是。 许妃向吴德章补充:别把弘佐的话告诉任何人。 吴德章:是是。 吴德章走出卧室。 许妃再次坐到钱弘佐床边。 许妃:弘佐,我们不能得罪王后,你要恭敬她,她是你的长辈,“百善孝为先”,你忘记了吗? 钱弘佐坐起身,顶撞许妃:她是个坏人。是她杀了连嫔娘娘、弘佩王弟和那两个宫女。她早晚也会害我们! 许妃:那你更加应该讨好她。 钱弘佐愤然:为什么? 许妃:因为我是闽国的公主,你是闽国公主的儿子,如果我们得罪了王后,那会伤及闽国和吴越国的同盟。 钱弘佐脸因激动而通红:母妃,我们回闽国外公的家吧,再继续待在这里,我们都会死的。 许妃摇头:弘佐,你想想,如果两国的同盟破裂,很可能会带来战争,到时候会有千千万万个孩子,如同你弘佩王弟,年纪便丢了性命。 钱弘佐的眼泪如同断线珍珠,滚滚落下。 钱弘佐哽咽:我原本以为父王非常喜爱弘佩,真心爱他们母子,可是王后把他们害死,父王竟然不追究……全是假的!!! 许妃将钱弘佐拥入怀中,轻轻拍抚。 钱弘佐抽噎问许妃:母妃,你会不会因为想讨好王后,等我遇到危险,你也不管不顾? 许妃几乎发誓一般:宝贝孩子,什么都不能和你相比,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钱弘佐紧紧搂住许妃:我也会保护您,绝对不让王后害您。 许妃:那你要有一身本领才行。答应为娘,今后好好学骑马和射箭,还有武功。好吗? 钱弘佐使劲点头。许妃掏出手绢,轻柔而仔细地擦掉钱弘佐脸上的泪痕。 许妃: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泪不轻弹。 钱弘佐再次点头。许妃内心独白:这么哭会伤害眼睛的。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集 1 《钱弘佐》第二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作者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dfbba八a5aa9f9f1bb0bot[ailrd]a) 场,钱传瓘寝宫,黄昏 桌上,长明灯灯芯跳跃,两个灵牌。一个上写吴越王钱传瓘爱妃连氏之灵位,另一个写着吴越王爱子钱弘佩之灵位。 钱传瓘在长明灯上,点燃三支焚香,闭目祈祷,泪水从他紧闭的双目中滑落,他擦了擦泪水,将焚香插入香炉中。 他身边一位中年武将。画面定格于中年武将,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禁军都统戴恽,吴越王钱传瓘亲信大臣。 钱传瓘深深叹息:孤王妄为一国国主,竟然连爱妃、爱子都不能保全。甚至想为他们办一场像样的丧事都不能。 戴恽搀扶钱传瓘坐到榻上。钱传瓘神色凄怆。内心独白:我年少做人质时,田妃以郡主之尊,下嫁于我,救助我安全返回吴越国。我原本应该立她为后,可是后来我鬼迷心窍,为色所惑,居然执意要立马氏为后,不但为她修建了储后苑,而且还帮助她父亲当上了吴越国的大将军。谁能想到,马氏竟然如此狠毒,连这么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戴恽:王上,微臣原本不该议论您的家事。但弘僔殿下是储君,马后如此残暴,他日若成为太后,我只怕前朝武后篡位之乱,会重现于我吴越国。 钱传瓘:孤王想废掉马氏,但是她父亲是我国的大将军,我怕一旦废后,马将军会起兵造反。 戴恽:王上,吴越国虎符兵印掌握在您的手中,马将军并不能擅自调动兵马。只要您痛下决心,外戚势力一定能够剪除。 钱传瓘望向灵位,坚定:戴爱卿,你我在战场上曾经同生共死,如今又到了我们联手对付马家的时候。 戴恽抱拳:臣为王上,万死不辞。 4场,刑场上,日 戴恽坐在监斩官的椅子上,他手边是写着“斩”字的令牌,戴恽的手,每一次抓起令牌,就会伴随着刽子手的砍刀举起,和数个人犯的人头落地。 画外音戴恽铁腕诛杀马王后爪牙,君臣合力之下,马将军的兵权,逐渐被戴惲蚕食。钱传瓘终于将王后马氏打入冷宫。为表彰戴恽功绩,钱传瓘封其为吴越国兵马大元帅,将原本由自己掌管的虎符兵印授予他。 5场,冷宫门前,日。 许妃在柳眉儿等数位宫女的陪伴下,来到冷宫门口,原本守卫在冷宫门前的两个内侍,急忙上前迎接许妃。 许妃:王上有旨,让哀家将这卷佛经,来送给马氏。 内侍:娘娘请进。 内侍们打开冷宫门上大锁。 许妃吩咐柳眉儿等宫女:你们在这里等待,我独自进入即可。 许妃独自走进冷宫,柳眉儿等宫女留在冷宫门口等待。 6场,冷宫室内,日 门窗破败,四壁满是灰尘。室内只有一个土炕。马氏穿着麻衣,站在土炕前,许妃正在将佛经递给她。 马氏接过佛经,语气急切问许妃:王上除了让你送来这卷佛经,还有没有其他旨意? 许妃摇头。 马氏:闽妃,你平日对本宫还算恭敬,我只不过是一时不顺而已。本宫想请你帮个忙,你若答应,日后必有你的好处。 许妃淡然:姐姐请说。 马氏:我想见王上一面,当面跟他解释,你去帮我求见王上。 许妃:王上就是因为不愿意见姐姐,才会派我送来佛经。 马氏暴躁:我不相信,就为了连嫔那个贱人,王上竟然这样狠心对待我。 许妃:姐姐如今仍然没有看透吗?连嫔就是年轻时候的你,你杀了她,也就是杀了自己。 马氏惊愕:你胡说什么? 许妃:当年王上之所以没有立原配夫人田氏为后,因为爱上了年轻漂亮的你。自从你的儿子弘僔殿下成了吴越国的世子,你一直都在担心,会有更年轻漂亮的嫔妃取代你,夺走你儿子的继承权。想当初,你和连嫔有何不同?田妃娘娘为何没有至你于死地? 马氏将手中佛经摔在地上。 马氏大怒:你平日百般讨好我,今日竟然敢教训我?田妃懦弱无能,有什么资格主理内廷? 许妃:我以往讨好你,是为了保住闽国和吴越国的同盟。任何人是王后,我作为和亲侧妃,都会讨好她。我给你送金佛,但你看到了金子,没有看到佛。 言罢许妃弯腰捡起了佛经,端正放在桌上。 马氏看了眼佛经,惊叫:是地藏经!你这贱人在诅咒我下地狱! 马氏将佛经从桌上扫落于地。 许妃又一次捡起了佛经,拿在手里。 许妃严厉:地藏经是劝人不要去地狱的佛经。这卷经是我奉王上旨意送来,姐姐竟然如此不敬,那我只好回复王上了。 马氏大喊:你等着吧,王上只不过是一时气愤,他一定会改变主意,恢复我王后的封号,毕竟我才是世子弘僔的亲生母亲。到时候,看本宫怎么收拾你们这帮贱人。 许妃不再理睬马氏,转身快步离去。 7场,钱传瓘寝宫——咸宁院宫,日 佛经放在桌上,钱传瓘坐在榻上,许妃站在地上。 钱传瓘气结:马氏冥顽不灵,无可救药! 许妃试探:王上,马氏还在等着您放她出冷宫,重当王后,她不相信您会真地废黜她。 钱传瓘:孤王之所以犹豫再三,并不是因为马氏。而是为了弘僔。这孩子自从五岁开始,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是我的诸多王子中,唯一一个由孤王带大的孩子,孤王对他寄予厚望。现如今,马氏毫无悔过之心,废后已成定局。但弘僔是无辜的,孤王实在不想废黜他的世子之位。 许妃:王上,请恕臣妾直言,马氏在宫内宫外,树敌太多,连累到弘僔殿下也遭人仇视。有这样的母亲,是弘僔殿下的不幸。 钱传瓘皱眉:爱妃,孤王心里非常乱,你退下吧。 许妃欲言又止,低声:是。 八场,田妃寝宫,夜。 钱传瓘坐在床上,田妃背对他站在窗前。 钱传瓘:爱妃,就算孤王求求你,你把马氏两个亲生儿子弘僔和弘倧,收为自己名下的王子吧。 田妃摇了摇头:王上,你也知道,臣妾之所以膝下无子,都是被马氏所害,我见到这两个孩子,就会想到过往。你把他们列在其他嫔妃名下吧。 钱传瓘:你如今是众妃之首,如果想保全弘僔的世子地位,只能列在你的名下。 田妃打开窗子,深深透气。 钱传瓘难过:弘僔虽然是马氏的亲生儿子,但一直是在我身边长的。他宽厚有德,仁孝双全,文才武功非其他王子能比,一定会成为我吴越国未来的贤明圣主。 田妃沉默。 钱传瓘再度恳求田妃:弘僔对马氏的所作所为一直深感惭愧,孤王求你保全这个孩子。保全他,就是保全吴越国的未来。 田妃依旧没有回答。 钱传瓘站起身,走到田妃身边,搂住田妃的肩头。 钱传瓘对田妃:爱妃,你救过孤王,救命之恩,孤王从不曾忘记。如今,只有你,能救弘僔。 田妃长长叹息一声。 9场,戴恽府内,日 戴恽在满脸怒气地练剑,剑势凶猛,砍在树杈上,粗大的树杈拦腰截断。一位年纪接近二十的公子,站在不远处。画面定格于公子担忧的脸上,字幕人物介绍:戴恽长子戴峰。 戴峰:爹,您休息一下吧。 戴恽:峰儿,今日在朝堂上,王上宣布将弘僔过继给原配田妃,他仍然是我吴越国的世子。 戴峰:田妃娘娘和弘僔殿下都是宽厚有德之人,爹,您不要太担心了。 戴恽:峰儿,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弘僔是马氏的亲生儿子,马氏虽然被废,但十月怀胎的骨肉之情,谁也废不了。他日弘僔即位,当上太后的不是田妃,而是他的生母马氏。王上之所以不肯弃用马将军,只是将他降为越州防御使,就是为了保住马家的势力,以便为弘僔所用,来对付那些反对他的人。 戴峰:爹,您如今已经是兵马大元帅,王上将虎符兵印都授给了您。依我看,根本没有人敢对付咱们戴家。 戴恽:王上能把兵权授给戴家,也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再还给马家。无论眼下咱们戴家多么得势,只要马氏的亲生儿子钱弘僔即位,一切都将灰飞烟灭。而且爹杀了那么多马家爪牙,以马氏的狠毒心性,她在冷宫待得时间越长,戴家的下场就越惨。王上那么多嫔妃,那么多王子,爹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保全钱弘僔。 戴峰:爹,往好处想,我跟弘僔殿下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曾有约定,日后,他为明主,我为名将,一起为吴越国开疆拓土,干出一番称王称霸的大事业。 戴恽把宝剑扔给戴峰:一切都是假的。我一心效忠王上,但他却不肯替戴家着想。明明可以重选世子,但他不惜将戴家至于火炭之上,这就是我效忠王上的下场! 戴恽将手搭在戴峰肩上,郑重: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样只会任人鱼肉。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培植只属于戴家的势力。 戴峰惊愕:爹,您想怎么做? 0场,勤政殿,日 字幕时间介绍:七年后。 大殿匾额:勤政殿。画外音:勤政殿为吴越国朝堂。 大殿内,文武官员站立。吴越王钱传瓘端坐在王座上,他身前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王子打扮。 戴恽站在大臣中的最前排,戴峰站在他身后数排,此时的戴峰年纪已经长到二十七八岁左右,与钱传瓘身边站立的王子是同龄人。 内侍在宣读圣旨:王上有旨,收吴越国兵马大元帅戴恽长子戴峰为养子,赐名钱弘侑,籍入钱氏王族族谱,享王子尊贵,升任边军防御使,钦此。 戴峰出班,跪地叩首,朗声道:儿臣钱弘侑叩拜父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越王钱传瓘:王儿平身。 戴峰(钱弘侑)礼毕回班。 两个内侍将一个太师椅搬上大殿,放在第一排戴恽身边。戴恽扫了眼太师椅。 钱传瓘对戴恽:戴元帅,孤王今日已经收峰儿为养子,从此之后,你便是吴越国的王叔了,朝堂之上,你坐着议政便好。 戴恽:谢王上。 戴恽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众臣躬身祝贺:恭喜王上,恭喜戴元帅,恭喜弘侑殿下。 戴恽无言。 戴峰(钱弘侑)向群臣抱拳回礼。 钱传瓘:各位爱卿,今日可说是我吴越国的大喜之日,另有一件喜事,孤王也要向各位宣布。 钱传瓘向内侍示意。 内侍宣读圣旨:王上有旨,自今日起,着令世子钱弘僔,协助王上,处理朝政,赐居世子府,百官俱应尊奉,钦此。 世子钱弘僔从王座旁边走到中正,面朝吴越王钱传瓘躬身施礼。 钱弘僔:儿臣领旨谢恩。 礼毕,抬起头来,画面定格,一张英俊而年轻的面孔。画外音人物介绍吴越国世子钱弘僔,废后马氏长子,母亲被废后,被吴越王钱传瓘过继给原配田氏,其世子地位得以保全,已纳五位妃嫔,其中两位来自吴越国以外的国家。 百官躬身齐声称贺:恭喜世子殿下。 钱弘僔欠身回礼:多谢各位大人。 画面外传来一声震耳的锣声。 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目光越过钱弘僔,直视钱传瓘。钱传瓘与戴恽短暂对视片刻,将目光转向他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集 2 0场,勤政殿,日 字幕时间介绍:七年后。 大殿匾额:勤政殿。画外音:勤政殿为吴越国朝堂。 大殿内,文武官员站立。吴越王钱传瓘端坐在王座上,他身前站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王子打扮。 戴恽站在大臣中的最前排,戴峰站在他身后数排,此时的戴峰年纪已经长到二十七八岁左右,与钱传瓘身边站立的王子是同龄人。 内侍在宣读圣旨:王上有旨,收吴越国兵马大元帅戴恽长子戴峰为养子,赐名钱弘侑,籍入钱氏王族族谱,享王子尊贵,升任边军防御使,钦此。 戴峰出班,跪地叩首,朗声道:儿臣钱弘侑叩拜父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越王钱传瓘:王儿平身。 戴峰(钱弘侑)礼毕回班。 两个内侍将一个太师椅搬上大殿,放在第一排戴恽身边。戴恽扫了眼太师椅。 钱传瓘对戴恽:戴元帅,孤王今日已经收峰儿为养子,从此之后,你便是吴越国的王叔了,朝堂之上,你坐着议政便好。 戴恽:谢王上。 戴恽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众臣躬身祝贺:恭喜王上,恭喜戴元帅,恭喜弘侑殿下。 戴恽无言。 戴峰(钱弘侑)向群臣抱拳回礼。 钱传瓘:各位爱卿,今日可说是我吴越国的大喜之日,另有一件喜事,孤王也要向各位宣布。 钱传瓘向内侍示意。 内侍宣读圣旨:王上有旨,自今日起,着令世子钱弘僔,协助王上,处理朝政,赐居世子府,百官俱应尊奉,钦此。 世子钱弘僔从王座旁边走到中正,面朝吴越王钱传瓘躬身施礼。 钱弘僔:儿臣领旨谢恩。 礼毕,抬起头来,画面定格,一张英俊而年轻的面孔。画外音人物介绍吴越国世子钱弘僔,废后马氏长子,母亲被废后,被吴越王钱传瓘过继给原配田氏,其世子地位得以保全,已纳五位妃嫔,其中两位来自吴越国以外的国家。 百官躬身齐声称贺:恭喜世子殿下。 钱弘僔欠身回礼:多谢各位大人。 画面外传来一声震耳的锣声。 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目光越过钱弘僔,直视钱传瓘。钱传瓘与戴恽短暂对视片刻,将目光转向他处。 1场,冷宫外景,日 两个内侍用扁担抬着个大菜筐来到冷宫门前。看守冷宫大门的两个带刀侍卫,站在冷宫门口把守。抬筐的内侍将碎银子递给看门的侍卫,两侍卫警惕地四下展望,见四周无人,他们接过碎银子,放两个抬着筐的内侍通过。 内侍走到废后马氏被关押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屋内的马氏立即打开了门。 场,冷宫房间内,日 两个内侍走入满布灰尘的房间,蜘蛛在墙顶的蜘蛛上爬行,废后马氏的衣服脏得看不出本色,她的头发如同上了霜一样,灰白交杂。土炕前两个内侍将藏在菜筐里的肉食和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分别放在土炕上。 马氏查看物品,而后问道:酒呢?你们没带来酒吗? 内侍甲为难:娘娘,上次给您带酒,您喝多了,几乎闹出大事,弘僔殿下吩咐以后都不可以给您带酒来。 马氏愤怒: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过得什么日子?也就喝酒的时候,我能好受一点。 内侍甲:殿下让您忍耐。 马氏更加愤怒:我已经忍了七年了,弘僔到底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内侍乙:这事不能着急。 马氏刚想发火,内侍急忙转移话题。 内侍乙:娘娘,我今天给您带来个大喜讯? 马氏好奇:什么喜讯? 内侍乙:今日在上朝的时候,王上宣布让世子殿下协理朝政。 马氏激动:太好了!如此一来,弘僔离王位只剩下一步之遥。等他掌了权,我定叫害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尤其是戴恽! 内侍甲紧张:娘娘,快别说了,让人听到不得了的!戴恽是我国的兵马大元帅。 马氏:怕什么?吴越国是我们钱家的,戴恽算什么?他只是王上的一条狗而已!有朝一日,弘僔一定会杀了这个狗贼,为我报仇雪耻。 内侍甲乙慌张对视。 场,世子府,日 钱弘僔坐在书案后,一个穿着和服的美女站在他身边,书案边一个相貌普通的丫鬟在研墨,砚台镂刻有花纹,显得很高档。美女字幕介绍和子——钱弘僔第五夫人,琉球国送给吴越国的美女。丫鬟字幕介绍红鲤——世子府分配给和子的丫鬟。 钱弘僔书案前,前边去冷宫给马氏送东西的两个内侍,正在向钱弘僔禀告事情。 钱弘僔感慨:母亲还在惦记报仇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她的恨意还是没有缓和。 内侍乙:是呀,我们告诉她您被授权协理朝政后,她反而更加着急了! 钱弘僔用手扶额:你们千万别把她的话传出去!戴元帅只是执行我爹的命令而已,不能怪他们。而且戴家父子权势正盛,我日后想继承王位,还有赖于他们的支持,绝不能节外生枝。 内侍甲:殿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以前在宫内跟娘娘有瓜葛的人,几乎已经被戴元帅杀绝,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就心惊肉跳,要不然咱们别再送东西过去了。 钱弘僔:冷宫里的生活何其艰难?我做儿子不照应她,会被议论不孝的。 研墨的红鲤停住手。 红鲤对钱弘僔:殿下,要不然今后让奴婢去冷宫送东西给娘娘吧,如果被人发现,我就说以往娘娘对我有恩,是我自作主张,偷送东西给她。和子夫人是琉球国来的,不太会说汉语,别人容易相信没人指派我。 钱弘僔对红鲤感慨:难得你这么忠心,我会打赏你的。 红鲤兴奋屈膝:多谢世子殿下。 钱弘僔对两个内侍:你们退下吧。 两个内侍退下,钱弘僔唉声叹气,和子夫人安慰性地搂住他的肩膀。钱弘僔打起精神,对和子微笑。他指了指书案上刚刚写好的一个字,教和子认字。 钱弘僔对和子:这个字念“好”。 和子看钱弘僔的口型,学着他的发音:好。 钱弘僔:好,女字加上子字为好。像你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好。 红鲤被逗笑。 和子夫人认真:我就是好。 钱弘僔也笑了。 钱弘僔转头问红鲤:五夫人参加今晚宴会的礼服准备好了吗?今晚朝中重臣都会出席,一定要穿得非常庄重。 红鲤:准备好了,是红底绣金的和服,又喜庆又气派,很符合五夫人来自琉球的特殊身份。 4场,闽妃宫,日 宫室内,衣着素淡的许妃和田妃正在饮茶,她们的桌子边是敞开的窗子,透过窗子能看到庭院。院子中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和一个留着胡须的道士在比剑过招,双方使用的都是练习用的木剑。少年英气勃发,剑法颇为凌厉。字幕人物介绍少年钱弘佐。 室内的田妃和许妃都为庭院中精彩的比剑所吸引。 田妃赞叹:弘佐的武功进步很快。 许妃对田妃感激道:这多亏姐姐经常安排高手指导他,陪他练习。 田妃:我如今主理内廷,自然要照顾弘佐。今次我给他引荐的这个高教习,是学道家剑法的高手,你的武功虽然可以教导弘佐,但是博采众长也很重要。 许妃:不瞒姐姐,我其实已经没什么可传授给弘佐的,弘佐再跟我学,只会耽误他。 田妃:弘佐书读得如何? 许妃苦笑:本来他应该每天去太学读书,但太学里还有其他王子和官吏家的公子们,经常发生些是非,久而久之,弘佐很厌恶去太学。他幼年时,是由我从闽国带来的一个内侍给他启蒙,可他的学问也仅够启蒙。 田妃沉吟:那我再给弘佐在宫里安排一个专门侍读的先生吧,你看袁半梦可好?他虽然是个内侍,但出身蜀地名臣之后,原本是当地最有名的才子。因为蜀地发生了政变,他被阉成内侍,作为蜀国的礼物,送给了吴越国。他得王上赏识,正担任殿前秉笔。 许妃站起身:多谢田姐姐。 田妃坦然:自家孩子,客气什么。 许妃给田妃斟茶,田妃端起茶杯饮茶。 许妃:今晚世子殿下为庆贺协理朝政,要在府中大宴宾客,听说朝中重臣都会出席,甚是隆重。您是他的娘亲,会出席吗? 田妃:我只是挂名娘亲,这种热闹就不掺和了。而且我也看不出协理朝政有什么好庆祝的,原本就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反而要庆祝,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也就他亲娘看重这些。 许妃试探问:弘僔殿下依然经常派人探望废后吗? 田妃不悦:他竟然往冷宫中送酒,真是没有分寸。 5场,世子府,夜 酒宴,灯火通明。钱弘僔在酒席上穿梭敬酒,丫鬟红鲤为他捧着杯盏,盛装的五夫人负责为客人斟酒。客人们鲜衣华服,一看就身份尊贵。随着钱弘僔逡巡各桌,不断有人跟他举杯共饮。钱弘僔走到钱弘侑(戴峰)所在桌前,钱弘侑(戴峰)立即站起身。 钱弘侑(戴峰)举杯:恭喜世子殿下。 钱弘僔:罚酒,罚酒,应该叫我王兄才对。 钱弘侑(戴峰)喝下一杯酒,而后改口:恭喜王兄。 钱弘僔:同喜,同喜,恭喜王弟升任边军统帅,不知几时去赴任? 钱弘侑(戴峰):明日一早就要启程。 钱弘僔:你我兄弟后会有期。 钱弘侑(戴峰)微笑:后会有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集 3 6场,元帅府,夜 大厅内,灯光昏暗。戴恽在擦拭宝剑。几个谋士默然围绕他。 戴夫人带着几个姬妾走了进来,戴夫人面部特写定格,字幕人物介绍:戴恽填房夫人,原戴府奴婢。 众女眷向戴恽行礼,戴夫人上前一步。 戴夫人对戴恽:元帅,大公子被王上收为养子,并且晋升为边军防御使,这是我戴家的大喜事,我特意带女眷们来恭贺元帅。 戴恽大声骂道:滚出去! 众女眷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谋士:诸位夫人,元帅正和我们商量事情,你们先请回吧。 戴夫人带领众女眷再施礼,蹑手蹑脚地退下。 戴恽骂道:蠢货,她们在恭喜什么?本帅曾大力铲除废后马氏爪牙,她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晚钱弘僔这么大肆铺张,明摆着借机络党羽,壮大势利,而朝臣中多有攀附之辈,戴家迟早大祸临头。 镜头闪回:刑场上,戴恽坐在监斩官的椅子上,他手边是写着“斩”字的令牌,戴恽的手,每一次抓起令牌,就会伴随着刽子手的砍刀举起,和数个人犯的人头落地。 画面转回元帅府,戴恽在继续擦着宝剑。剑光映在他的脸上。 一谋士:元帅,此前我们一直力图让王上改变主意,可是,王上却反而让弘僔殿下协理朝政,应该是无法挽回了。 戴恽猛力掷出宝剑,宝剑直飞向墙上的老虎字画,剑身直插入虎头。 另一谋士:元帅息怒,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我看这回倒是一个转机。 戴恽:是何转机? 谋士:眼下您的大公子被王上收为养子,赐钱姓,按道理所有的王子都有可能继承王位。 戴恽:但钱弘僔是吴越国世子,王上又让他协理朝政,等于指定王位由他继承。其他王子根本没有机会。 谋士阴声:如果弘僔殿下死得够快,那继承王位的也许就是大公子啦。 画面外传来了震耳的一声锣声。 戴恽盯着那个谋士问:死得够快是多快? 几个谋士同时冷笑出声。 戴恽叹息:王上,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7场,杭州城街道,日 杭州城全景,成片的精致建筑,红墙碧瓦典型的江南风格,窗栏、墙雕复杂美观,大部分富裕人家都附属有或大或的私人花园。花园波浪形的围墙上点缀着镂空成花纹的窗栅,使城市带有浓郁的绘画风格。街道上店铺林立,街面清洁有序,青石铺成的道路上人来人往,很多人穿着质料高档的丝绸衣服,一片繁荣景象。 画外音介绍吴越国与中土各地及新罗、日本、琉球、大理等国贸易活动频繁,吴越国设有回易务专司通商,是中国历史上比较少见重视商业的政权。吴越国定都杭州后,经过两代国主及军民的经营建设,城市规模迅速扩张,逐渐成为五代十国期间最繁华的经济都会。其华丽程度远远超过饱受战乱摧残的中原京城。 红鲤走在街道上,表情紧绷,不时回头查看有没有人跟踪她。 八场,百样齐杂货店,日。 红鲤走到一家杂货店门口,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招牌,招牌上写着:百样齐杂货店。 红鲤走入店门,狭的店面里只有一个人,站在柜台后,体型肥胖。胖老板看到红鲤,立即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胖老板迎接道:姑娘想买点什么?请进,请进。 红鲤鱼:老板,我想买天竺国的抹香,您这里有吗? 胖老板:我这里除了活人不卖,其他货色应有尽有,里面说话。 两个人的对话不着边际,更像对暗号。红鲤鱼向屋子里面走,胖老板紧随其后,在最里面的柜台边,两人压低声音交谈。 红鲤低声问胖老板:关老板,你派人找我来有事吗? 关老板:不是我找你,是黑夜叉找你? 红鲤紧张:黑夜叉? 里间的门帘被撩起来,从中走出一个青年,穿着一身黑衣,深情冰冷。字幕人物介绍黑夜叉——戴恽培养的死士头领。 红鲤向黑夜叉躬身:红鲤参见首领。 黑夜叉对关老板:你出去吧。 关老板答应了一声,拿着锁头出门,将杂货店大门上锁。在门环上,挂了一块“店主外出”的牌子。然后走向街对面的茶馆。 被锁住门的店铺内,黑夜叉和红鲤对面而立。 黑夜叉:主人让我向你传口令,这次主人让你做的事情,事关重大,除了主人外,只能你知我知,不得向任何人泄露,连关老板也不能告诉,你听清了吗? 红鲤:属下一定严守机密,首领请吩咐。 黑夜叉:主人让你毒死钱弘僔。这是毒药。 黑夜叉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红鲤。红鲤并不特别意外,接过纸袋。 红鲤问黑夜叉:这是什么毒? 黑夜叉:是苗人配制的一种毒药,你不需要知道名称,但我只能把毒性告诉你。这种毒世上罕见,汉人都没听说过,更别说会解毒。中毒的人不会当场发作,但短则五日长则十日,必定毒发身亡。 红鲤惊异:竟能间隔数天? 黑夜叉:正是,特别适合对付警惕性高的达官贵人,他们即便让仆人试吃食物,但因为发作间隔长,不会当场发觉异常,所以下毒的人容易得手。你可以把它放在钱弘僔的饮食里。 红鲤打开纸袋观看,里面是绿色的粉末,红鲤将纸袋凑到鼻子尖闻了闻。 红鲤:这药口味重吗?苦不苦? 黑夜叉:不苦,但是有股子腥臭味。 红鲤:那就不能放在茶水里,钱弘僔喝惯了好茶叶,稍有不对味,就能发觉。 红鲤低头沉思。 红鲤猛抬头:我知道怎么办了! 黑夜叉:你说说。 红鲤:我在世子府伺候的五夫人,是琉球国送给吴越国的美女,那个国家是海上的岛国,吃鱼的时候多。有道菜鱼肉不煮熟,而是切成片,沾着辣根吃,叫生鱼片,五夫人很擅长做,而且还曾经做给钱弘僔吃。 黑夜叉:你想把毒药撒在鱼肉上。 红鲤:不是,是放在钱弘僔用的辣根里。辣根是鱼片的蘸料,即使有点腥臭,钱弘僔也不会发觉,他会以为是鱼肉的腥味,他毕竟不经常吃生鱼片。而且他和五夫人同吃一个盘子里的鱼,五夫人如果没事,别人就想不到他中毒的原因。 黑夜叉满意点头。 黑夜叉:红鲤,主人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成功,赏银一千两,而且你从此可以归隐,再不用做死士。如果失败,你最好自杀,否则生不如死,你明白吗? 红鲤的脸上半是喜悦半是惊恐:我一定尽力。 9场,世子府厨房,日 厨房中有一个装着十数条活鱼的大鱼缸,鱼在鱼缸里游动。红鲤从水中捞出活鱼,抓住鱼身,用大菜刀一刀剁下鱼头,动作极其麻利。另有两个丫鬟,立即接续刮鱼鳞、片鱼肉,挑出细刺,将切好的鱼肉放入醋中腌制。 40场,厅堂中,日 穿着和服,挽着日式发髻的和子夫人,优雅地用筷子夹生鱼片,一片一片地细心摆放在盘中,并点缀上黄色、紫色花瓣以及绿色菜叶。菜式色彩炫目,犹如艺术品。红鲤等三个丫鬟围着她观赏。 红鲤:和子夫人,您做得菜真是漂亮,殿下一定喜欢。 和子微微一笑,笑不露齿,很是矜持。 41场,庭院外景,日 和子向走进大门的钱弘僔鞠躬迎接。两个人先后走进厅堂。 4场,厅堂内,日 等候在厅堂里的红鲤等丫鬟向钱弘僔屈膝行礼。在厅堂正中的圆桌上摆着四五盘类似日本料理的菜式。其中有那盘码放的十分漂亮的生鱼片。钱弘僔在圆桌边上落座,有个丫鬟端上水给钱弘僔洗手。和子夫人走到他身边给他倒酒,而后落座。 在厅堂中边桌旁伺候饭局的红鲤,拿起精巧的碟子,似乎是很自然的用布反复擦拭,特写镜头红鲤擦碟子的白布。红鲤将绿色的辣根放入碟子中,用筷子搅拌均匀。 红鲤用托盘端起调料碟子,走到桌边,分别放到钱弘僔以及和子面前。 红鲤对钱弘僔:世子殿下,这生鱼片是和子夫人特意为您做的,为了保证新鲜,都是活鱼现杀的,用醋淹了一夜。 钱弘僔看了看那盘生鱼片。 钱弘僔对和子亲昵道: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和子笑颜如花,起身亲自将生鱼片夹入钱弘僔的辣根调料中。 无声画面:钱弘僔同和子举杯共饮。红鲤站在圆桌边伺候。钱弘僔就着辣根在吃生鱼片,红鲤在给他续酒,又为钱弘僔夹生鱼片,放入辣根中。红鲤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盘漂亮的生鱼片,装饰在鱼肉边的花瓣和绿叶比较明显的变黑。 4场,元帅府大厅,日 墙壁中正挂着“寿”字条幅,满堂宾客和一排排礼物。画外音这日是戴恽生辰,戴家在府内大宴宾客,为戴恽庆贺。 44场,元帅府大门,日 门上金字门匾——元帅府。大门口,戴恽在迎接某宾客,宾客带领的家奴们,挑着数个礼箱。 宾客:恭喜元帅,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戴恽:请进,请进。 宾客入门。 一禁军将领跑上来:启禀戴元帅,王上御赐金字匾额给您贺寿,由世子弘僔殿下亲自送来,仪仗队伍马上就要到了,请您准备迎接。 戴恽向禁军将领点头:好,有劳你通报。 几个谋士从府内走出,围绕在戴恽身边。 45场,杭州城街道,日 街面上,众多老百姓正在闹嚷嚷地围观追看一支仪仗队伍,正在前进的队伍颇有排场。队伍最前面,由十人左右将一个大木架扛过头顶,木架上镶了一块匾额,红底金字,上写:国之栋梁。牌匾后边,是数排吹鼓手一边走,一边敲锣打鼓。队伍外侧一员武将骑在高头大马上带领队伍,武将身着吴越国禁军军装。画面定格在武将面部,人物字幕介绍:吴越国现任禁军都统温明辉。 队伍后边,由禁军将士簇拥着一个十二抬巡礼辇轿前行,轿子左右前三个方向有纱窗,但都关闭着。 路边一个读书人摇着扇子:这戴元帅真是风光,过个生日,王上派世子殿下亲自送匾祝寿。 旁边人:他是吴越国的大功臣,当然风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集 4 46场,戴恽府门前,日 送匾额的队伍来到戴府,戴恽带领谋士们等在门前。 温明辉在马上传令:停轿。 戴恽等人向世子辇轿躬身施礼:臣等拜见世子殿下。 温明辉下马抱拳对戴恽:恭贺戴元帅寿诞。 戴恽:有劳温都统。 众人望向辇轿,纱窗依然合闭着,里面无声无息。 温明辉亲自走上前去,打开了轿门,辇轿内的钱弘僔,面如死灰,额角冷汗涔涔。 温明辉大惊失色:世子殿下,您怎么啦? 钱弘僔勉强:温都统,我有些不舒服,你代我宣读圣旨,向戴元帅赐匾吧。 温明辉:是。 钱弘僔灰色的面孔,画面转成钱弘僔视角,画面变得模糊,温明辉在宣读圣旨,但听不到声音,之后,匾额被抬入戴恽府内。钱弘僔抬手擦拭额角的冷汗。 画面正常,转成戴恽视角。 戴恽向坐在辇轿中的钱弘僔:多谢世子殿下。请入府内,喝杯薄酒吧。 钱弘僔虚弱地微笑:恭喜戴元帅。 温明辉歉然对戴恽:戴元帅,本来应该入府祝贺,但世子殿下身体不适,末将先护送他返回世子府了。 戴恽和数个谋士目送辇轿离开。 一谋士话里有话:元帅,这世子殿下真地送来了让您开心的大礼。 戴恽得意大笑,一语双关:走,咱们入府多喝几杯,庆祝庆祝。 47场,宫殿室内,夜 钱弘僔闭目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过去。一个御医在诊脉。屋内另外站立有数个御医。 钱传瓘焦急:是什么病症? 御医抬头惊慌地望了眼钱传瓘,然后又继续诊脉。 钱传瓘恼怒:你也不能诊断? 御医:世子殿下好像不是病了,是中了毒。 钱传瓘愕然:中毒?中了什么毒? 御医:微臣无能,不能确诊是什么毒症。 钱传瓘对屋内数个御医呵斥:你们平时不是自吹医术高明吗?怎么会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 数个御医默然低头。 钱传瓘更加焦急: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一御医结结巴巴:王上,我们先配些解毒的药,试一试…,看一看疗效,眼下…只好试着治。 钱传瓘重重地跌坐在椅上。 4八场,王宫内,黎明 画面1:一内侍在王宫内飞奔。 画面:钱传瓘带着数个内侍在奔跑。 49场,钱弘僔病室内,天光照入,灯光未灭 几个御医跪在床前默哀,床幔合拢。 钱传瓘带着数个内侍进入室内,钱传瓘脚步不稳,摇晃着走向病床,内侍们赶紧搀扶他。 从室内到院内到宫内,回荡着钱传瓘的哭喊声:弘僔!弘僔! 画面闪回:在勤政殿内的钱弘僔,在酒宴上的钱弘僔,画面定格于那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然后崩碎。 50场,冷宫门边,日 数个内侍在张臂阻拦一个少年王子。 内侍甲:殿下!殿下!没有王命,任何人不得踏入冷宫。 内侍乙:殿下,如果让您进去,我们会受到责罚! 年轻的王子被挡住,后退了几步,愤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喊:谁再拦着我,我就砍死他!我王兄死了,难道我母后连为他送葬都不能吗?你们这帮畜生! 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废后马氏次子钱弘倧。 内侍们吓得往后躲闪。 51场,宫殿内,日 钱弘倧保护穿着麻衣的废后马氏在奔跑,马氏因为跑得太快,脚下磕绊,向前扑倒。钱弘倧急忙回身扶起她,叫道:母后。 废后马氏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迎面一群以田妃为首的嫔妃,领着自己名下的王子,身着白衣,在王宫总管商无碍等侍从跟随下,缓缓而来。其中有许妃和钱弘佐。见到废后马氏和钱弘倧,众人惊愕地停了下来。 马氏指着众嫔妃叫骂:就是你们这帮贱婢害死弘僔的!我知道你们想让自己的孩子当世子,继承王位。弘倧,弘倧,去杀了这帮贱婢,替你王兄报仇! 钱弘倧茫然失措地望着马氏。 马氏盯着众嫔妃,一个年轻的嫔妃手领着只有三四岁的王子,惊恐地盯着马氏。 马氏幻觉画面陡然,年轻嫔妃变成了浑身是血的连妃和她被淹死的幼儿钱弘佩,钱弘佩满身满脸都是水。浑身是血的连妃,向马氏招手,娇媚问道:“王后,你的儿子也死了吗?死得好!死得好!恶有恶报!”然后发出清脆的笑声。王子钱弘佩擦拭脸上的水泽,跟着母亲欢笑。镜头扭曲地闪现着两人,忽明忽暗,忽前忽后,忽左忽右。 马氏抢过来钱弘倧手持的宝剑,冲向年轻的嫔妃,马氏大喊:连妃,你这个妖孽!!!又跑出来害人! 正常画面年轻嫔妃抱起王子向后躲,王子吓得尖叫。 钱弘倧冲上去抱住马氏,大喊:母后,快住手!她不是连妃,连妃早就死了。这些人和我们一样,是去灵堂,祭奠王兄的。 霎时,几个成年王子都是宝剑出鞘,掩护自己的母亲或者年幼的弟弟,十四岁的钱弘佐也下意识地想要拔剑,许妃按住他的手。内侍中虽然有人也带着武器,但都迟疑地立在原地,不敢公然对废后母子刀剑相向。 商无碍喝问钱弘倧:倧王子,废后怎么从冷宫跑出来的? 钱弘倧一边紧紧抱住马氏,不让她再持剑砍杀,一边喊道:今日我王兄盖棺下葬,难道我母后不能去见亲生骨肉最后一面吗? 商总管:殿下,马氏早已被废,何来母后之说?你和世子都是田妃娘娘名下王子,你不服侍田妃娘娘去灵堂,却将马氏放出冷宫。刚才险些伤了王子,王上怪罪下来,你吃罪得起吗? 钱弘倧拖抱着马氏,劝慰:母后,我们不要在这里纠缠,快去灵堂吧。 马氏大喊:本宫不走,本宫要杀了这帮贱婢,替你王兄报仇! 刚才险些被砍中的王子,此时放声大哭。 年轻嫔妃对田妃:田妃娘娘,王儿惊吓过度,臣妾先告退了。 不等田妃答复,年轻嫔妃抱着王子,匆匆离去。两个宫女跟随她离去。 田妃欲言又止。 嫔妃甲对马氏:当真可笑,当年我的孩子重病在身,我苦苦哀求你,找御医为他诊治,你却一口回绝,致使我儿不幸早夭,我又该找谁去报仇? 马氏:我知道你们这帮贱婢恨我,所以你们暗害弘僔。我是王后,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的孩子,怎么能跟弘僔比? 众嫔妃互相对望,嫔妃甲对田妃:田妃娘娘,不是我等不愿去灵堂祭奠弘僔殿下,只是马氏血口喷人,我等不屑与她争吵,先告退了。 同样是不等田妃准许,众嫔妃带着自己名下王子离去,一些内侍和宫女跟随她们,一同离去。 不一会,田妃身边仅剩下闽妃许氏和王子钱弘佐两位亲眷。商总管满脸厌恶地瞪着马氏母子。 田妃对钱弘倧:让众嫔妃和王子去灵堂祭奠你王兄,是你父王的旨意。哀家知道,你眼里只有亲生母亲,没有我这个名义上的娘亲。你父王如今悲痛欲绝,你们却在这里胡闹,弘倧,你母亲已经疯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 钱弘倧望了望马氏,摇头:没有,我母后没有疯。 田妃激愤:你父王将你和你王兄过继给我,不是因为我膝下无子,而是他想保全你们兄弟在王族和朝廷中的地位,可惜,他的苦心,如今已经都毁了。弘僔不幸早逝,而你,却在自毁前程。罢了,多说无益,你去吧。 钱弘倧似懂非懂地看了看田妃,对马氏哭道:母后,我们快去灵堂吧! 马氏尖叫:我要替弘僔报仇! 钱弘倧强行拉着马氏离去。 田妃对商总管:你跟去吧。马氏一定会大闹灵堂。可惜弘僔自她被废,一直谨慎微,谦谦有礼,如今却落得死不瞑目。 商总管:奴才这就带人过去。 商总管在几名内侍跟随下,快步跑向前方。田妃呆呆原地站立。 许妃轻声对田妃:姐姐,弘僔殿下是您名下的王子,其他嫔妃可以不去,无论怎样,您都不能缺席,否则会失了王上颜面。 田妃疲惫地点点头,闽妃搀扶她继续前行,王子钱弘佐有些犹豫,许妃示意他跟上。 5场,灵堂中,日 无声画面:挂满了白色纱幔的灵堂中,废后马氏在歇斯底里叫喊哭闹,将供桌上的贡品香炉等物摔在地上,钱传瓘示意商无碍制止马氏,商无碍等人将马氏架出灵堂。钱弘倧走到钱传瓘身前求情,钱传瓘狠狠打了钱弘倧一记耳光。田妃、许妃、钱弘佐在角落冷眼旁观。 5场,冷宫内,日 时间介绍钱弘僔死后数月。 破窗户前,两个内侍在向内窥望。 废后马氏缩在床脚,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耳朵,喊叫着: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干的。 (画面闪回:华服的马王后冷酷的面容,被刑杖打得看见了白骨的连妃;华服的马王后冷酷的面容,挣扎着生产,圆睁着双眼断气的嫔妃;华服的马王后冷酷的面容,战马惊起,摔落马下,被马匹践踏而死的王子。) 画面转回冷宫。 窗外,两个内侍依旧在向屋内窥望 内侍甲:商总管让我过来看看,她还是疯疯癫癫吗? 内侍乙打着哈欠:她白天黑夜地吵,昨晚我被她吓醒了好几次,再这样下去,我都快疯了。 内侍甲:你陪我进屋仔细看看。 两个内侍走入屋内。 马氏听到声音,猛地站起来,问:你们两个奴才是哪里当差的? 马氏端坐在土炕上:本宫新制的凤冠,为何还不送来? 内侍甲惊愕:凤冠?什么凤冠? 马氏恶狠狠:如果耽误了本宫参加国典,本宫扒了你们的皮。 内侍乙一巴掌扇在马氏的脸上,骂:还当自己是王后那?看我怎么打醒你! 内侍甲急忙拉住内侍乙:别让人看见! 内侍乙对马氏:这里是冷宫,你这疯子再敢乱喊,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氏捂着被打的脸,顿了片刻,猛地扑上来,跟两个内侍厮打在一处。 拳打脚踢中,马氏大喊:王上,王上,奴才造反了! 54场,寝宫中,深夜 红烛滴泪,钱传瓘呆坐在床上。屋内有几个内侍,商总管站在其中。 商总管俯身对钱传瓘:王上,夜深了,您休息吧。 钱传瓘毫无反应,仍然呆坐在床上。 商总管:王上,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再想了,明天还有朝会,您还是早些安寝吧。 钱传瓘仍然没有反应。 商总管对其他内侍:伺候王上宽衣就寝。 几个内侍走来上,轻手轻脚地为钱传瓘脱下衣服和鞋子,扶他躺在床上。 55场,王宫假山后,深夜 几个内侍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处。 一人嘱咐其他人:猛火油要尽量浇在靠近王上寝宫的地方,大家分散走,就算被发现,拼上性命,也要继续浇油点火。主人说了,立功的人,赏银万两,这辈子吃用不尽。没完成放火任务的,一律极刑处死。 众内侍点头。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集 1 《钱弘佐》第三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55场,王宫假山后,深夜 几个内侍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处。 一人嘱咐其他人:猛火油要尽量浇在靠近王上寝宫的地方,大家分散走,就算被发现,拼上性命,也要继续浇油点火。主人说了,立功的人,赏银万两,这辈子吃用不尽。没完成放火任务的,一律极刑处死。 众内侍点头。 56场,钱传瓘寝宫外,深夜 一个内侍悄悄用铁壶往地上淋猛火油。 一队巡逻的侍卫发现了他,首领: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内侍来不及点火,飞奔逃窜。 首领:快抓住他! 内侍在前飞奔,众侍卫在后追赶。 突然传出噪杂地喊叫声:不好了,着火了! 烈焰在钱传瓘寝宫周围升腾,追赶的侍卫顾不上再追,返身向起火处跑去。 57场,寝宫内,深夜 钱传瓘闭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商总管猛力摇晃他:王上,快醒醒!着火了。 钱传瓘惊醒。 商总管对其他内侍:快把王上扶到王宫东侧上善河边,那里濒临水岸,比较安全。 浓烟涌入室内。 众内侍抬手挥散眼前的烟雾,有的人被呛得咳嗽,一个内侍要给钱传瓘穿鞋。 商总管:来不及了!你背着王上,其他人拿着王上的衣服和鞋子,赶快离开这里。 5八场,禁军都统衙门内,深夜 一个兵士在飞奔。 兵士大喊:温都统,温都统,不好了,王宫失火了。 温明辉和一帮禁军将领从不同房间涌出,大部分人都是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过来。温明辉在系腰带。 温明辉命令:立即鸣锣,调集所有将士,去王宫救火。 众将:是 锣声大作,禁军将士聚集。 59场,闽妃宫庭院内,深夜 钱弘佐拉着许妃跑到闽妃宫庭院内的水池旁边,水池是由天然泉眼形成,非常精巧地将天然泉眼修建成两只喷水的盘龙,盘龙下是花岗石砌成的高出地面的圆形大水池。吴德章在指挥内侍和宫女正在从室内往外搬东西。 闽妃宫外的火光将闽妃宫映照的发红。随风飘来汩汩黑烟。 水池边的钱弘佐望了眼黑烟,一边用水桶从水池中捞水浇到自己身上,一边对许妃大声说话。 钱弘佐:母妃,我要赶到田妃娘娘那里。她的宫室没有水源,很容易起火,我接她到咱们这里躲避。您让内侍们不要着急搬东西,要往屋子上泼水降温。 许妃抱住钱弘佐阻止:不行,外边太危险了。你看外边的火光!你现在赶过去,只怕已经于事无补。 钱弘佐:田妃娘娘对我多有照顾,您平日教我孔孟之道,圣人说要知恩图报,如果我现在不去搭救田妃娘娘,我一定会成为一个自私的废物。 钱弘佐推开许妃的手,飞奔而去。 许妃对远处正在指挥宫女、内侍的吴德章大喊:吴德章,快跟上弘佐,一定要护他周全! 60场,王宫内,夜 火光中,钱弘佐在宫内飞奔,身法轻盈迅速,后边追他的吴德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被甩得老远。迎面一个年老的嫔妃带着个宫女跑了过来。钱弘佐停下脚步,望着年老嫔妃,内心独白:这人似乎是祖父的一位妃嫔,好像见过,但不知道尊号。 钱弘佐对年老嫔妃:这位太妃,快去闽妃宫,那里有水池,没有着火。 年老嫔妃惊楞。 钱弘佐对后边追赶的吴德章:吴德章,你领这位娘娘和她的宫女去闽妃宫躲避。 钱弘佐向前继续飞奔。吴德章赶到年老嫔妃身边,大口大口喘气。 吴德章对年老嫔妃:你认识闽妃宫的路吗?向前直走,然后向右拐,你们自己去,我得去保护佐王子。 宫女反映过来:闽妃宫能让我们进去吗? 吴德章:闽妃娘娘仁慈,当然会让你们进去。如果不让进,你就说是弘佐殿下邀请你们前去的。 吴德章不愿意再耽误,继续追赶钱弘佐,年老嫔妃和宫女只好自己往前跑。 61场,田妃宫内,夜 田妃宫内大火已经烧着了宫室建筑,田妃被人抬了出来,昏迷不醒。她身边有个十四、五岁的宫女,一边摇晃田妃,一边大声呼唤她。宫女字幕人物介绍仰明月——田妃宫中宫女。 仰明月:娘娘,快醒醒。 田妃依旧紧闭双眼,没有知觉,仰明月吓得大哭,旁边的内侍们不知如何是好。 钱弘佐跑了过来,蹲下身先是抓住田妃的手为她测脉,而后将头部贴近田妃胸口听她的心跳。 钱弘佐对周围众人:田妃娘娘还有心跳,只是昏迷过去了。 田妃宫中管事满脸黑灰地跑了过来,几乎看不清容貌。 管事:参见佐王子,我们宫里没水,火越烧越大,这可怎么办? 钱弘佐仔细辨认:你是管事? 管事赶紧擦脸上的黑灰:是,我是管事。 钱弘佐认出来:原来是张管事。你带人去周围打水救火,注意安全,如今宫室不重要,尽力抢救即可,实在救不了你们就全到闽妃宫去暂住。 管事:好好。 张管事向内侍和宫女挥手:跟我去打水。 钱弘佐背起田妃,对仰明月:你跟我送田妃娘娘去闽妃宫躲避。 仰明月猛力点头,一脸崇拜地望着钱弘佐,然后从后边扶着田妃。 6场,王宫内,夜 两侧宫室夹成的通道上,钱弘佐背着田妃在奔跑,仰明月跟着他跑,颠簸中田妃苏醒。 田妃对钱弘佐:弘佐,好孩子,你来救我? 钱弘佐惊喜回头:娘娘,您醒了,抱紧我! 田妃紧紧搂住钱弘佐的脖子。 吴德章迎面跑过来。 钱弘佐惊愕:你怎么没护送刚才那个老太妃? 吴德章语塞:我,我,我给她们指路了。 钱弘佐瞪了吴德章一眼。 吴德章讪讪:我来背田妃娘娘。 钱弘佐:你脚力不行,跟着我。 几人奔跑前行。 6场,王宫内,夜 禁军将士在火光中,来回奔跑,洒水救火。 温明辉和将士们一起,用藤条奋力扑打蔓延的火势。 一个士兵跑上来:温都统,风大火猛,已经烧到咱们罗城禁军的军营啦。 温明辉:先把王宫里的火势彻底扑灭,然后再回军营救火。大家快一点。 温明辉带人继续扑打火势。 64场,闽妃宫水池边,夜 许妃见到钱弘佐返回,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迎接钱弘佐以及他背着的田妃等一行四人。钱弘佐将田妃从背上轻轻放到水池边的地上。 许妃对田妃关切:田姐姐,你还好吧? 田妃坐在地上,喘息急促。仰明月口渴难耐,趴在水池边上捧起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钱弘佐抓住仰明月肩头,制止她:不要喝水!等歇一会再喝,这样伤肺! 仰明月立即停止喝水。许妃用水桶舀出水,用手撩水泼在田妃身上,为她降温,仰明月学着许妃的样子,也往田妃身上淋水。 田妃缓上来一口气,拉着钱弘佐的手。 田妃对钱弘佐急切道:弘佐,我知道你很累,可是我很担心你父王,他住的咸宁院那边火光很大。你去看看好吗? 钱弘佐立即点头,将水桶里剩余的水从头上浇到自己身上。许妃想要阻止他出去,却不方便阻拦。 许妃握住钱弘佐的手:宝贝孩子,你千万心,我和田妃娘娘都指靠着你。 钱弘佐:母妃,您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吴德章重新从水池中舀出一桶水,浇到自己身上,和钱弘佐相伴离去。 65场,王宫上善河边,夜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天际,烟尘滚滚,钱传瓘在商无碍等人的簇拥下,站在河边,焦急地看着天空。 钱弘佐和吴德章跑过来,钱弘佐向钱传瓘躬身施礼。 钱弘佐对钱传瓘:儿臣来给父王请安。 钱传瓘意外地望着钱弘佐。 钱传瓘问:你母妃还好吗? 钱弘佐:她没事。闽妃宫有天然喷泉口,没有过火。而且儿臣已经将田妃娘娘接到闽妃宫里躲避。 商无碍由衷感慨:殿下孝心可嘉。 钱传瓘内心独白:弘佐年纪,临危不乱,真是难得。 钱传瓘对钱弘佐:我没有受伤,你返回闽妃宫吧。王宫失火,正是混乱的时候,田妃和你母妃需要你的守护,告诉她们“我没事”。 钱弘佐再躬身:儿臣遵旨。 钱弘佐和吴德章快步离去。他们刚走,满脸灰黑的温明辉跑到钱传瓘面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温明辉对钱传瓘:王上,王宫的大火已经扑灭。但是火头蔓延到罗城禁军的军营,末将要带人返回罗城救火。王上,您多保重。 钱传瓘焦急:这么大的风,只怕很快就会烧到民房,赶紧鸣锣通告全城,通知百姓们逃生和救火。 温明辉:遵旨。 温明辉飞奔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集 2 66场,杭州城街道,夜 战马飞奔,马上的将士一边敲锣,一边大喊:着火了!!快救火!!! 火光冲天中,一对夫妻在抢着搬运东西。烧塌的房梁砸下来,将两人砸倒在地上。人在火中翻滚着,变成了火团。 孩子在街道上哭泣,惊恐地大喊:爹,娘,快出来!快出来! 哭声、喊声伴随着倒塌声,一个接着一个的民房,在火海中倒下。 画外音吴越国都城杭州,因建筑精美,被誉为“地上天宫”,是吴越国两代国君倾尽心血,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修建而成。共有三层独立城墙。最内层牙城,是王宫所在地;王宫外围是罗城,是保卫王宫的禁军驻扎地;罗城之外,是官吏和百姓居住的都城。这场从王宫开始燃烧的大火,不但烧毁了罗城禁军大量军营,而且蔓延到民居,当夜杭州城,死伤军民无数。惊吓和痛心交织之中,吴越王钱传瓘从此一病不起。 67场,戴恽府大厅内,日 戴恽坐在桌边,众谋士围绕着他站立。戴恽一拳砸在桌上。 一谋士:元帅息怒,王上虽然没有被烧死,但因为惊吓得了重病,无法处理朝政,我们总算也没有白忙。 戴恽:上一次钱弘僔中毒身亡,险些查到我们。这次大火死了这么多人,如果走漏了风声,我们都将被千刀万剐。 另一谋士:元帅,眼下吴越国还没有世子,如果大公子当上了世子,谁还敢再查那些?而且我听说,王上的病,拖不了多久。事已至此,只有破釜沉舟,才能大功告成。 戴恽闭目:通知大公子立即返回杭州。 6八场,钱传瓘寝宫内,日 钱传瓘半躺在病床上,商无碍守护在他的床边,一个内侍为他更换敷额头的手巾。几个大臣肃立在床边,在听钱传瓘的说话。 钱传瓘:你们立即去安排,搭建帐篷,安置灾民,开仓放粮。传孤王旨意,由国库拨款,为受灾人家修造房屋。 众大臣:是。 床边的商总管:各位大人,王上需要多休息,你们如果没有其他的奏议,就请回吧。 一大臣:王上,我等还有重要的奏议。 钱传瓘:何事? 大臣:王上,世子弘僔殿下早逝。如今您龙体欠安,重新确立世子之事,已经迫在眉睫,还望王上早做决断。这样国事有人主持,您也可以安心养病  钱传瓘有点意外,但还是平静问道:诸王子中,爱卿以为立何人为世子妥当? 大臣:弘侑殿下文才武略难有人及,担任边军统帅以来,边界安宁,外敌不敢来犯,足可以担当大任。 钱传瓘惊愕地坐起身:你是说弘侑? 大臣:正是。 (字幕注解:钱弘侑为戴峰长子,钱传瓘养子。) 钱传瓘转向其他大臣:你们意下如何? 众大臣:臣等已经商议过,向王上公推弘侑殿下。 错愕中的钱传瓘颓然躺回枕头上。 69场,钱传瓘寝宫内,时间变换 一个又一个的大臣,在向病床上的钱传瓘进言,不停有大臣进来,然后出去,换成其他人进来。钱传瓘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内侍在更换手巾。 一大臣清晰的声音:王上,弘侑殿下乃是我国世子的不二人选…… 烦躁的钱传瓘猛地将头上的手巾,扔在地上。 床边的商总管:柳大人,王上身体不适,您先回去吧。 柳大人面带惊慌,低声:微臣告退。 柳大人退出房间。 商总管:王上,如今这么多大臣进言,要立戴元帅的儿子为世子,以奴才看,只怕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钱传瓘:孤王这几年把能给予戴恽的封赏,都给了他。连本应孤王自己掌管的虎符兵印也授予他,收他的儿子戴峰为养子,本想化解他对弘僔的敌意,没想到却是养虎为患。不仅弘僔惨遭暗算,他们为了烧死孤王,夺取王位,竟然让这么多军民无辜枉死,简直禽兽不如! 商总管:王上,我们是否要追查下去?。 钱传瓘:刑部主事戚崇武是戴恽的远亲,我看,他们根本不会去追查真凶。就算查到了,也会逼虎跳墙,引发兵变。 商总管:王上请恕奴才直言,除了禁军是王族的嫡系部队,其他州的兵马,戴元帅都可以用虎符兵印调遣,外加他儿子掌管边军。戴家早已兵权在握,权势熏天,其他王子难以抗衡。 钱传瓘皱眉:只有一个王子,他在吴越国的兵权之外。 商总管想了想,问:您是说弘佐殿下? 钱传瓘:吴越国和闽国的联盟,是两国能够抵抗南唐的屏障。弘佐有闽国的血统,他外公是闽国大司马。如果有人敢废黜他,就等于跟闽国绝交。立他为世子,戴恽必然有所忌惮。可惜,弘佐年纪太了,我担心他难以服众。 商总管叹息。 70场,钱传瓘寝宫,傍晚 一个内侍扶着钱传瓘靠在自己身上,另一个内侍在拿着碗给他喂药。钱传瓘喝下很少的药便作呕,难以将汤药服下。 田妃和数个御医站在不远处,田妃目睹钱传瓘的状况,非常焦急。 田妃对几位御医:各位御医,王上的病情日益加重,已经难以服下汤药了。你们赶紧想其他办法救治! 一御医轻声:丹药的疗效不及汤药,能想的办法我们都试过了。 钱传瓘推开药碗,躺回枕上。 喂药的内侍劝道:王上,您再多喝点药吧。 钱传瓘无言闭目。 71场,王宫内,夜 天上,一弯皎洁的新月挂在夜空;王宫中,两个内侍提着红灯笼,走在前面引路,闽妃许氏和王子钱弘佐以及数位宫女走在后面。 许妃突然停下来脚步,望着地上新生的草和野花。 许妃:弘佐,你看,焦土之上,已有花草重生。 惶急的钱弘佐:母妃,父王难得召见您,我惦念父王的病,求您代我求见,我们快走吧。 7场,钱传瓘寝宫,夜 许妃走了进来,商总管带领内侍们退出房间。 许氏恭敬叩首:臣妾叩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祝王上早日痊愈,龙体康健。 钱传瓘似乎想从床上坐起身,但刚刚一动,就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许妃赶紧站起身来,走到床边,为钱传瓘轻轻拍抚。过了好一阵,钱传瓘的呼吸才重新平稳下来。 许妃:王上,您今晚的药物可曾服下?我去请御医再过来看看吧。 钱传瓘:新月,你出身高贵,孤王从未将你当做普通姬妾看待。我今晚召你前来,并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服药。 许妃恳切:臣妾既然是王上的嫔妃,伺候王上是我份内的事,也是臣妾的福分。 钱传瓘:爱妃可曾听说,朝中大臣建议立弘侑为世子的事吗? 许妃:已经听说了。 钱传瓘自言自语般:弘侑是戴元帅的亲生儿子,只是孤王的养子,为何朝臣执意劝孤王立他为世子?孤王自己的亲生儿子诸多,反而无人拥立? 许妃:臣妾只是个嫔妃,不敢妄议朝政。 钱传瓘:确立储君,即是朝政,也是家事,孤王想听听你的想法。 许妃反问:王上,杀害世子弘僔殿下的凶手,查到了吗? 钱传瓘咬牙切齿:现如今猜都猜到了。 许妃:如果戴元帅的公子继承了国主之位,王上的其他王子,他们的性命,只怕跟弘僔殿下是一样的。包括臣妾的孩子--弘佐。 钱传瓘:孤王也非常担心钱氏王族,会因此而遭灭顶之灾。 许妃:非但钱氏王族,一个为了王位,不惜纵火焚城的人,王上相信他能善待百姓吗? 钱传瓘在枕上摇了摇头。这一轻微的动作,依旧引发了一阵咳嗽。过了好一阵,钱传瓘的呼吸才又平稳下来 钱传瓘问许妃:若爱妃是孤王,想立谁为世子那? 许妃谦和:臣妾见识短浅,怎么能像王上那样深谋远虑?按道理应该嫡庶有别,长幼有序,但眼下事态紧急,以臣妾之见,哪位王子能保得住钱氏王族,保得住吴越国太平,就立哪位王子即可。 钱传瓘:爱妃,你不害怕吗? 许妃:如果害怕也不能自保,害怕就是等死。故而臣妾不怕。 语音平静的许妃,神情的坚毅令钱传瓘动容。 钱传瓘:爱妃,你退下吧,你的心意,孤王已经知道了。 许妃跪下,悲切叩首:自臣妾从闽国和亲来到吴越国,多得王上庇佑,闽国与吴越国也结成友邦,福泽两国百姓。王上大恩大德,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会为王上日日祈祷,希望菩萨保佑王上长命百岁,其实只要王上病情能够好转,一切的危机都能化解,比立任何人当世子都更重要。臣妾告退,请王上多保重。 钱传瓘躺在枕上,用眼角的余光,忧伤地目送许妃的背影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集 3 7场钱传瓘寝宫外,夜 许妃走了出来,拭去眼角的泪痕。院内的钱弘佐,立即迎了上去。 钱弘佐:母妃,父王的病情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进去探望父王? 许妃:没有你父王的召见,你不能进入他的房间。 钱弘佐黯然。 许妃对同行的数个宫女:我们回去吧。 众人刚刚转身,商总管等数个内侍追了出来。 商总管:闽妃娘娘请稍等。 许妃:商总管,王上是否还有吩咐? 商总管:王上让弘佐殿下试一试这张弓。 商总管对身后的内侍摆手,两个内侍将一张大铁弓抬了上来。 钱弘佐单手接过铁弓,轻易拉开,持续了一会,缓缓将弓合上。 商总管惊喜:久闻殿下武功精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这张弓,是王上的龙乾弓,在吴越国是数一数二的硬弓。殿下年纪,就有如此臂力,实在令人钦佩。 钱弘佐抚摸铁弓:商总管过奖了,没想到这张弓就是大名鼎鼎的龙乾弓。 商总管:王上有旨,如果殿下能拉开此弓,就将此弓赐予殿下。 钱弘佐惊喜:给我?请总管替我多谢父王。我一定发奋习文学武,绝不辜负他的看重。 画面定格于钱弘佐。 74场,杭州城街道,日 悲切的唢呐声,浩大的送葬队伍,白色的幢幡,漫天的纸钱。沿路都是跪拜的百姓。 画外音召见闽妃许氏十天多后,吴越王钱传瓘驾崩。临驾崩之前,将王位传给了年仅14岁的王子钱弘佐,并下遗诏册封其母为吴越国仁惠王太后,在钱弘佐亲政之前暂代监国。许太后时年岁。 75场,金碧辉煌的勤政殿内,日 大红地毯上,许妃携钱弘佐慢慢走向王位,许妃带着精美的凤冠,钱弘佐头戴金冠,身穿明黄色盘龙衫。两人在加长一倍的王座上,并肩坐下。 大殿内的文武大臣,整齐跪地,三叩首。齐声道:臣等叩见太后,叩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太后:众位卿家免礼。 文武大臣站起身,其中戴恽神情尴尬,他对向钱弘佐行叩拜礼感觉羞耻,站起身后,急晃晃地坐在了先王钱传瓘为他在朝堂上,特别设立的太师椅上(在大臣位置第一排)。 穿着有异于吴越朝臣官服的闽国来使,来到大殿正中,面向许太后和钱弘佐恭贺。 闽国来使:本使奉闽王陛下派遣,特来吴越国,祝贺吴越新君临朝加冕,祝贺许氏太后监理朝政。我国国主愿鼎力支持吴越新君,祝愿两国友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许太后朗声:感谢闽王的深情厚谊……。 许太后的话还在继续,但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明显有点神不守舍,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76场,路途上,日 一个商队人数十多位,商队成员都骑在马上并且都配备有武器,另有几只马匹只驮着装货的口袋。货物过少,明显这商队急于赶路。戴峰穿着便服骑在马上混在队伍中,他乔装成商队的首领。 商队正在前进,黑夜叉骑着快马,从迎面飞奔而来,看到戴峰,立即勒马,飞速前进的马匹因为突然被勒住,前蹄直立而起,马嘴里冒出粗重的呼吸,似乎已经奔跑了很久。戴峰审视了一眼黑夜叉,叫停了商队伙计们。 戴峰对伙计们:这里有颗大树,大家坐下歇一会。 戴峰等人下马围坐在树下。 黑夜叉从马上跳下来,走到戴峰等人乘凉的大树附近。 黑夜叉对戴峰:这位老爷,我的水袋用光了,您能给我口水喝吗? 戴峰:你找错人了,我是个商人,只卖东西,不送东西,你想喝我的水,那得给我银子。 黑夜叉:银子我没有,可有半只老虎,我拿它跟你换水行吗? 黑夜叉从怀里掏出金制大印,金印上面铸造着老虎,但不是整只,而是横断开的半只,断口成凹凸交错形状。画外音介绍吴越国虎符兵印,能调动吴越国内各州兵马。原由国主掌握,后被钱传瓘赐给兵马大元帅戴恽。 戴峰对周围的伙计:你们散开到四周警戒,我有话要单独和这个人说。 伙计们(随从们)立即站起身,从树下走到外围警戒。 戴峰从黑夜叉手中接过虎符兵印,又从自己怀中取出自己的帅印,也是金质的大印,上面是半只虎造型,横断面上凹凸不等。戴峰将两个金铸的半只老虎,合成一个完整老虎,各自的凹凸之处巧妙重合,虎符兵印确认为真。戴峰将虎符兵印递还给黑夜叉,将自己的帅印重新放回贴胸内兜。 黑夜叉正式见礼:戴元帅属下黑夜叉参见大公子。 戴峰:黑夜叉,你是我爹的死士首领,他又让你将虎符兵印带来,是什么重要事情? 黑夜叉:戴元帅让我以世上独一无二的虎符兵印为凭,向你口头传达他的命令。他让你立即返回边军。 戴峰惊愕:什么?是爹让我赶回都城杭州,准备继承吴越国国主之位的。 黑夜叉:吴越王钱传瓘已经驾崩,他传位给了闽妃之子钱弘佐,并册封许氏为太后,三天前钱弘佐举行了加冕典礼。温明辉代表都城禁军宣誓效忠他,而闽国使节早已暗中来到吴越国,在典礼上,使节代表闽王恭贺新君即位。 戴峰又是恼怒,又是不甘。 戴峰:怎么会变成这样? 黑夜叉:许太后已经向各州派出钦差,通知当地的驻军防御使去杭州拜见新王。戴元帅让您立即赶回边军,以免被传旨钦差发现你擅离职守,坏了大事。 戴峰恨恨:难不成就这样算了? 黑夜叉:戴元帅说,他只是暂时退一步,如今不宜明夺,但可以暗取。钱弘僔能早死,钱弘佐一样。元帅让您耐心等待更好的机会。 戴峰低头沉吟,黑夜叉重新上马。 黑夜叉对戴峰:使命已毕,属下告退。 见戴峰仍在惊怔,黑夜叉提醒了一句:大公子,此处不宜久留。 黑夜叉先行离开,不像赶来时的风驰电掣,似乎特意让马休息,走得慢悠悠的。 戴峰立在原地出神好半天,商队伙计们(随从们)张望他。戴峰终于长长叹息一声。 戴峰无精打算对伙计们:回边军。 众人调转马头,踏上回程。那个乘凉的大树,华盖茂盛,但树下刹时空静无人。 77场,酒楼内,日 几个官员在喧哗饮酒,一个酒保端着酒菜走到桌边,突然从盘底抽出匕首,插入一个官员的胸膛,官员挣扎倒地。其他官员惊慌四散。酒菜撒了一地。 7八场,一官衙内,夜 一个黑衣人翻墙进入,靠近窗边,将吹气细管插破窗纸,往屋内吹气。 清晨,一个奴仆端着水盆走入屋内,水盆掉在地上,奴仆大声叫喊:不好了,快来人呀! 床上,躺着面色黑紫,鼻孔流血的一个老年男子的尸体。 画外音钱弘佐即位后的前两年,吴越国接连死了两位丞相,一些官员目睹朝政凶险,有的弃官而去,有的虽然勉强留下来,但在朝堂之上也是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惟恐惹来杀身之祸。 79场,戴恽府屋内,日 时间介绍:两年后。 戴恽在洗澡,戴峰正在给他搓背。 戴恽:峰儿,你真是孝顺!好容易回杭州一趟,这些事,让那些奴才们伺候就好。 戴峰:爹,我亲娘死得早,您对我们兄妹从疼爱备至,怕继母对我们不好,连填房夫人都娶得咱们戴府奴婢。孩儿总想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可惜孩儿常年在边军任上,少有机会照顾爹爹。又顶着别人家的姓氏,这心里总是不舒坦。 戴恽:峰儿,以后戴家能不能光宗耀祖全靠你,你孝顺爹的日子多得很,不急在一时。你这次回朝,看那国王,可有长进? 戴峰:没任何长进,他在朝堂上就跟哑巴一样,全是许太后在主政,他一句话都插不上。和尚是在庙里打坐,国王在朝堂上打坐。 戴恽:我听宫里的眼线说,似乎他武功不错。 戴峰不屑:他?也会武功?他是国主,自然有人帮他溜须拍马,他抻个懒腰,都会被说成能飞檐走壁。 戴恽被逗得哈哈大笑。 戴峰感慨:在钱氏王族诸位王子中,我只敬佩弘僔。弘僔殿下当年在太学论学的风采,我记忆犹新。可惜他英年早逝。 (戴峰的眼睛,画面闪回,戴峰和已故世子钱弘僔并马而行,两个人有说有笑,亲密交谈。弘僔在太学宽敞的讲堂里,为太学生论学,台下的戴峰仰慕地望着他。) 戴恽诱导:弘僔死后,就算为吴越国着想,先王也应该把王位传给你。 戴峰愤愤不平:可他宁肯把王位传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就因为那个孩是他的亲生儿子。太可笑了,镇守边疆的是我;为吴越国浴血奋战的是咱们戴家。 戴恽:为父一直到人过中年,才知道所谓忠君,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想要戴家永享荣华富贵,只有夺得王权,别无他途。好在峰儿你,年纪轻轻,便已经看透了。 戴峰:爹,我们为何非要顶着钱氏王族的名义那?咱们戴家对吴越国也有开国之功。 戴恽:钱氏王族毕竟是中原朝廷册封的,而且吴越百姓对王族也十分拥戴。如果我们起兵反叛,不但禁军会与我们为敌,其他州的兵马,能否追随我们,也很难说。如果吴越国发生内战,唐国必然趁乱攻打,那样我们反而是为唐国作嫁衣裳。而且国王的外公是闽国的大司马,如果废黜他,只怕闽国也会跟我们宣战。先王就是吃准了我们不敢跟闽国翻脸,所以才敢执意让那个孩登上王位。 戴峰:爹,我想尽早押着银两返回边军任上。这些银两对我们招兵买马,蓄养死士,乃至自立为王,都意义重大。 戴恽:峰儿,想当初,为父让你在边军设置财库,储备这些银两的时候,你还顶撞为父,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兵油兵血,而今终于知道它们的用途了。 戴峰:当年孩儿年少无知,觉得百姓和将士可怜。可这王位本来是我的,却被一个无知儿抢走了,枉费我熟读兵法,精于排兵布阵,如果我当上了吴越王,定能逐鹿中原,夺取天下。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冤的吗? 戴恽拍了拍戴峰的手:峰儿不必心急,先王托孤的两位大臣,都已经被为父除掉,许太后而今孤立无援。只要那个国王死了,许太后就只剩下拥戴你即位一条路。只是那个国王平时守卫森严,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恐怕还要拖一些时候。 八0场,王宫洗心堂内,日 戴恽洗澡的水,变成了流入的清泉,场景变为富丽堂皇的王宫浴房,浴房宽阔,由十六根立柱支撑,靠内墙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有清泉顺着墨玉所制的龙头形状的出水口直接流入。 画外音吴越国历代国主均崇尚佛教,在王宫内建有护国寺,供国主和嫔妃礼佛之用。国主不但要定期到护国寺礼佛,还要在礼佛前,去专门建造的洗心堂沐浴,以表虔诚。洗心堂建在水脉之上,因有清泉直入,水质明澈,传说具有净慧身心的功效。 十六岁的钱弘佐站在水池边,他的手在池水中缓慢搅动。目光四下游移。 水池周边众多的侍卫身带兵刃站立着,穿着枣红色服装的内侍们在向水池内添加热水,一些宫女手持香炉四围熏香,或者向水池中抛洒花瓣。不远处有两个内侍主管在交谈。画面定格于两人,字幕人物介绍,洗心堂管事穆全安;钱弘佐贴身管事吴德章。 穆全安和吴德章走到钱弘佐身边。 穆全安:王上,一切准备就绪,让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钱弘佐无言,目光从室内众多的宫女、内侍、侍卫身上掠过。 穆全安对其他内侍:你们帮王上宽衣。 几个内侍走过来想帮钱弘佐脱掉衣服,钱弘佐挥手隔开了他们。 穆全安疑惑:王上,这水温是不是不合适呀? 钱弘佐低头低声:让宫女们出去。 穆全安有点吃惊,跟吴德章对视一眼,然后对宫女们:女的都出去。 宫女们急忙退下。 钱弘佐依旧在搅动池水,穆全安求助地望向吴德章。 吴德章提醒钱弘佐:王上,宫女们已经都出去了。 钱弘佐:这屋里的人太多了,你带侍卫们也出去吧。 吴德章为难:王上,我们是贴身伺候您的人,这洗心堂这么大,总得有人守卫。 钱弘佐:你们到门外守着。 吴德章犹豫了下,挥手招呼侍卫:你们跟咱家到门外守护。然后对穆全安:你们在洗心堂当值的人,伺候王上沐浴吧。 穆全安:是,是。 钱弘佐:等一下。 吴德章:王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钱弘佐:你们听着,下一次孤王再来沐浴,这水池边上要立上遮挡屏风,洗心堂当值的内侍,都要站在屏风外,孤王传唤的时候,再近前伺候。 穆全安、吴德章躬身: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集 4 场,洗心堂外,日 晴空下,字体娟秀的洗心堂匾额。吴德章带着侍卫们走出门来、 侍卫甲:吴管事,王上这是怎么啦?怎么把咱们撵出来了? 吴德章:咱家也不明白,这伺候的人多,还不好吗? 侍卫乙对侍卫甲:都怪你,在王上沐浴的时候,贼眉鼠眼地偷看他。换了我,我也不舒服。 侍卫甲:你胡说什么?王上是男子,年纪又,谁偷看了? 吴德章怒: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要吵到王上。 八场,仿梨山庄外景,日 时间介绍:一月后,钱弘佐礼佛前的沐浴日。 半山上一片云墙围绕的房舍,依山傍水,沿山势而建,下有潭水,内有溪流,遍地花草树木。山庄门口有石质牌坊,上写:仿梨山庄。 画外音仿梨山庄为吴越王室所属,是效仿唐玄宗所建梨园而修建,专门用于培养歌舞伎和乐师,其中的伶人,都是卖身给王室的官奴。 八场,房内,日 一个穿枣红色服装的内侍,匆匆走进屋内,山庄庄主起身迎接。 内侍:庄主大人,赶紧派个琴师,跟我去王宫。 庄主:豆子,是什么差事,这么着急? 豆子:今日午后,王上要去洗心堂沐浴。吴管事突然想在王上沐浴的时候,安排个琴师,弹弹曲子,给王上解闷。所以派我过来。这都中午了,能不着急吗? 庄主惊讶:沐浴的时候听琴? 豆子着急:是吴管事吩咐的,要琴艺最好的琴师,您快去安排吧。我在山庄门口的马车上等着,越快越好,别耽误了。 八4场,邀月筑屋前,日 一个十三、四岁的弟子身姿挺拔地站在院内,画外音介绍:仿梨山庄武科班未出徒的弟子四两。两个成年男子站在他前方。画外音介绍:仿梨山庄杂役马大同、马大和。(四两面容俊美,男生女貌,宛如一个漂亮少女,第二性征不明显,长相比实际年龄显得更。) 马大同张开手,手中是一些灰色的铁珠,其中有一颗是黄色的铜珠。 马大同:四两,等会我要用内力,将这些灰色的铁珠子射向你。你如果不想受伤,就要心躲避。但是混在其中的这颗黄色铜珠,你必须用手接住,才算过关。知道吗? 四两转了下眼睛:马伯伯,刚才练空翻,我出了很多汗,口渴得很,我想喝口水。 (四两尚未变音,奶声奶气。) 马大同:快一点。 四两转身到一个石台上,拿起铁壶往杯中倒水,而后喝水。水杯放下,石台上的铁壶消失,只剩下一个壶盖。 四两:我准备好了。 马大同:好。 马大同发力将手中的一把珠子,射向四两。 四两迎着珠子,飞身而起,半空中身子成为一条直线,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珠子尽数落在没盖的铁壶中。 四两飘身落地,晃了晃没盖的铁壶,从中倒出了一颗黄色的铜珠,向马大同炫耀。 马大和大笑出声:大哥,四两这子,刁钻成这样,越来越难教了。 马大同怒:你这子,竟敢耍赖! 山庄庄主走了过来。 马大同、马大和、四两急忙施礼:见过庄主大人。 庄主没搭理他们,径直走进邀月筑。 四两:两位马伯伯,庄主来找我师父,我得进屋伺候。 马大同、马大和:你去吧,我们也得干活去了。记得好好练习,不准偷懒! 八5场,邀月筑屋内,日 一个三十多岁的清秀男子,正在弹琴,仿梨山庄庄主走了进来。男子停止弹琴。画外音介绍:仿梨山庄残疾伶人曲流觞。 庄主:曲老弟,王上身边吴管事派人来咱们山庄,让山庄派最好的琴师,立即去王宫给王上弹曲。山庄里的琴师们都推荐你去。 四两进来给庄主奉茶。 四两兴奋:庄主大人,您是说去王宫给王上演奏? 曲流觞惊讶:我残废以后,已经有十年没有当差了。他们怎么会想起来推荐我?这差事只怕有古怪吧? 庄主:不瞒曲老弟,午后王上要沐浴,是在他沐浴的时候,弹曲给他听。 曲流觞摸了一下琴弦,苦笑:真是闻所未闻的好差事!可我行动不便,庄主,你另请高明吧。 庄主着急:别,别,曲老弟,你一定要答应,就算帮帮我吧。 曲流殇默然无语。 庄主抱怨:有点名气的琴师怕跌了身价,说什么都不肯去。他们也不想想,他们的性命都是官家的,得罪了吴管事那还了得? 庄主对曲流殇赔笑:曲老弟,你不当差多年,没有身价的顾虑。 曲流殇想打断庄主的话。庄主拉住他的手:你先听我说,先听说我。 曲流殇抽出自己的手。 庄主抢先:这毕竟是给王上演奏,琴艺不入流的,我也不敢派。坐着弹琴,谁能看出来你腿脚不便?吴管事派来的豆子公公,已经在山庄门口等得心急火燎了。 曲流觞:庄主,既然着急,就不要在我这里再耽误时间了。 四两对能去王宫兴致勃勃,见曲流殇拒绝,赶紧劝说。 四两对曲流殇撒娇:师父,你就答应吧。我没有出徒,别说王宫,连贵人府邸都没去过,您带我去见识见识吧。其他师兄都跟他们的师父当过差了,我好羡慕他们。 庄主帮腔:对对,四两说得对。这些弟子,就属他最没见过世面。 曲流觞望了眼徒弟,四两趁机拽着曲流觞的衣角摇晃,一脸憨态可掬。 八6场,场景交错进行,日 道路上,豆子在赶着马车飞奔。 洗心堂内,穆全安在催促木匠拼接已经雕刻好的屏风。 王宫大门前,四两将曲流觞扛坐在自己肩上,豆子在让守门的侍卫放行。 洗心堂内,穆全安在跑来跑去,指挥内侍们打扫,整理。 八7场,王宫内院,日 钱弘佐的辇轿一路行来,吴德章带领侍卫伴随在轿边。凡是经过的院落,院中人无论在做什么,见到辇轿,立即跪拜,等辇轿过去才会起身忙其他的事。 队伍进入一座跨院,在斜开的月亮门边,迎面遇上快速赶路的三个人。四两肩膀上扛坐着曲流觞,他一手扶着曲流觞的腿,使他坐得平稳,另外一只手夹抱着一个长长的琴匣,呼吸匀称。他身边的内侍豆子,两手空空,累得气喘嘘嘘。 辇轿上的钱弘佐注视四两,内心独白:这位兄弟好臂力! 豆子慌忙跪拜,四两一边俯身下拜,放下琴匣的同时,也将肩膀上的曲流觞轻放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慌乱。 钱弘佐敲了下辇轿的横梁:停。 轿夫们立即停下来。 豆子叩首:奴才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两叩首:人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而后再叩首:家师腿有残疾,人代他拜见王上。 钱弘佐:平身。 豆子和四两同声:多谢王上。 豆子自己起身,四两扶着瘸腿的曲流觞站了起来。 钱弘佐问四两:看你的穿着不像是宫里人,你是何人? 四两:回王上,人是仿梨山庄未出徒的弟子四两,这位是家师曲流觞。 钱弘佐辇边的管事吴德章盯视曲流觞的跛腿。 吴德章气恼:难道今日仿梨山庄是叫个瘸子来伺候王上沐浴吗?豆子,你是怎么办差的? 曲流觞低下了头。 豆子诚惶诚恐:回吴管事的话,仿梨山庄的庄主跟我说,这位叫曲流觞的倌人是他们那里琴弹得最好的乐师,十年前出名得很。 吴德章怒道:分明是叫个瘸子来应付,什么十年前出名得很?我看是十年前残废之后,再没了名气倒是真! 曲流觞低声:管事好眼光,我确实是十年前残废之后,再未当过差。若是因我身体残疾,不宜伺候王上,还请恩准我等告退。 吴德章一愣,没回答。 钱弘佐问吴德章:怎么回事?孤王并未招乐师要听曲子。 吴德章躬身:王上,今日您要到洗心堂沐浴,奴才觉得您一直不怎么喜欢沐浴,所以就招乐师来伺候,在您沐浴的时候听听曲子,省得您无聊。没想到仿梨山庄的人竟然让个瘸子过来,可眼下打发他们回去,已经来不及找人替代啦。 钱弘佐微嗔:荒唐!音律能陶冶性情,教化人心,本是极高雅的,富贵中人用来玩乐已属不妥,何况在沐浴的时候打发无聊。乐师不愿意来,那是因为你轻贱音律。 吴德章尴尬,转头对曲流觞师徒:那你们速速离去吧。 曲流觞师徒躬身:人告退。 钱弘佐看了看四两,对豆子说道:王宫内廷中,不让常人骑马坐车,这个徒弟一路背他师父走到这里不容易。豆子,你带他们到内衙库领些赏钱。 四两意外,仰望钱弘佐,诚挚:多谢王上怜悯。 曲流觞也颇感动,对钱弘佐:王上既然是个懂音律的人,能为您奏乐就是人的福分。如果王上不嫌弃人残疾,就让我为您弹奏一二,我们领赏钱,也领得心安。 钱弘佐犹豫,内心独白:拒绝这个残疾乐师,一定会伤了他的自尊。 钱弘佐低声问吴德章:孤王吩咐你,这次沐浴要在水池前立遮挡屏风,你都准备了吗? 吴德章:都已经布置好了。这次留下伺候您沐浴的只有洗心堂当差的几个内侍,而且都隔在屏风之外,只有您召唤的时候,才会近前伺候。 钱弘佐瞟了眼曲流觞师徒,低声问:你原本准备让他们在哪里弹琴? 吴德章:也在屏风外。在入门处,离水池更远。 钱弘佐:那就按原定的安排做吧,但下不为例,不要再招乐师伺候沐浴了。 吴德章:遵旨。转头对曲流觞师徒:你们随行伺候。 辇轿重新被心翼翼地抬起。 四两面带愧色,对曲流觞低声:师父,对不起,都怪我好奇要看王宫,竟让师父蒙羞。 曲流觞安慰:不碍事。你日后见识到其他贵人的骄横,就知道今日为王上演奏是份荣幸了。曲子在哪里弹不重要,重要的是为听得懂的人弹。 四两要肩负起曲流觞继续往前走。 曲流觞心疼四两:王上辇轿走得缓慢,你扶我跟着就行了。 四两扶着跛腿的曲流觞,跟在队伍后。 八八场,洗心堂外,日 轿夫将钱弘佐的辇轿停在洗心堂前,等在堂门口的穆全安等内侍,跪地向钱弘佐叩首。 吴德章对穆全安:穆管事,我带侍卫在堂外守着,你们好生伺候王上沐浴。 穆全安:是。王上请进。 八9场,洗心堂内,日 宽大的木雕屏风前。钱佐弘透过薄透的纱面向内眺望,往水池内倒热水的内侍和撒花瓣的宫女模模糊糊。钱弘佐满意地点点头。 穆全安讨好:王上,您还满意吧? 钱弘佐“嗯”了一声。 距离屏风较远,靠近门的地方,有琴台和坐塌。四两扶曲流觞坐在榻上,将瑶琴从琴匣中取出,安放在琴台上,调弦定音。 穆全安带人帮钱弘佐脱下外衣,挂在屏风上。钱弘佐向穆全安摆了摆手,穆全安会意,招呼内侍们退到屏风外,宫女们直接退出洗心堂。 钱弘佐解开贴身衫的衣扣,将衣服挂在屏风上,走入水池,将全身没入水中。 水汽缭绕,翡色石把水面映成碧绿,花瓣飘浮,娇艳欲滴。 曲流觞凝神弹琴,琴音悠然响起。钱弘佐慢慢闭上了眼睛,神色放松到仿佛要入睡。穆全安等内侍,悄然在屏风外垂首侍立。 站在琴台旁的四两,好奇地观赏洗心堂。雅致的陈设,雕花的立柱,彩绘的房梁。阳光透入窗棂,房梁上一道铁灰色的反光,定格,四两惊愕的眼睛。 突然一声巨响,屏风“哐”地一声倒地,同时有两个人影向水池边扑来,一个是从横梁上飞下,一个是从屏风外飞入,钱弘佐惊呼。 一把宝剑呼啸砍向钱弘佐,四两用手中长长的琴匣架住宝剑,琴匣被劈开一道裂缝,将宝剑夹在了裂缝中。四两挥拳直击手持宝剑的黑衣人,大喊:有刺客!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四集 1 《钱弘佐》第四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八d1faf7ffdbbbba0ot[ailrd]a) 八9场,洗心堂内,日 宽大的木雕屏风前。钱佐弘透过薄透的纱面向内眺望,往水池内倒热水的内侍和撒花瓣的宫女模模糊糊。钱弘佐满意地点点头。 穆全安讨好:王上,您还满意吧? 钱弘佐“嗯”了一声。 距离屏风较远,靠近门的地方,有琴台和坐塌。四两扶曲流觞坐在榻上,将瑶琴从琴匣中取出,安放在琴台上,调弦定音。 穆全安带人帮钱弘佐脱下外衣,挂在屏风上。钱弘佐向穆全安摆了摆手,穆全安会意,招呼内侍们退到屏风外,宫女们直接退出洗心堂。 钱弘佐解开贴身衫的衣扣,将衣服挂在屏风上,走入水池,将全身没入水中。 水汽缭绕,翡色石把水面映成碧绿,花瓣飘浮,娇艳欲滴。 曲流觞凝神弹琴,琴音悠然响起。钱弘佐慢慢闭上了眼睛,神色放松到仿佛要入睡。穆全安等内侍,悄然在屏风外垂首侍立。 站在琴台旁的四两,好奇地观赏洗心堂。雅致的陈设,雕花的立柱,彩绘的房梁。阳光透入窗棂,房梁上一道铁灰色的反光,定格,四两惊愕的眼睛。 突然一声巨响,屏风“哐”地一声倒地,同时有两个人影向水池边扑来,一个是从横梁上飞下,一个是从屏风外飞入,钱弘佐惊呼。 一把宝剑呼啸砍向钱弘佐,四两用手中长长的琴匣架住宝剑,琴匣被劈开一道裂缝,将宝剑夹在了裂缝中。四两挥拳直击手持宝剑的黑衣人,大喊:有刺客! 琴匣爆裂,刺客拔出宝剑,横扫四两,四两弯腰躲过。刺客的剑尖直奔钱弘佐,钱弘佐奋力向池边扑倒,宝剑擦着钱弘佐的身体砍在水池上,钱弘佐的发梢被齐齐销下,断发在水面上飘了一层。 穆全安向后闪避,室内“救驾”的尖叫声四起。 钱弘佐满脸惊恐。 四两从身后扑倒刺客,合身而上,将刺客压在了池壁之上,大喊:王上帮我!!! 钱弘佐猛醒,抓住刺客的头发,按向水中。四两用整个身体把刺客向水里压,同时狂击刺客握着宝剑的手腕。 水花四溅,刺客因为窒息拼命挣扎,四两和钱弘佐则全力下压,刺客的挣扎越来越弱,宝剑沧浪一声掉在地上。 洗心堂外的侍卫蜂拥而入,奔向水池边,最先赶到的一人,挥刀向四两猛砍。 钱弘佐大惊:住手!!! 钱弘佐猛然站起,想推开侍卫,侍卫收刀不及,但手被钱弘佐推偏,刀锋斜下,砍在四两肩上。 鲜血喷溅,四两闷哼了一声,摔倒在水池边。 钱弘佐跨出水池,对持刀侍卫大喝:水池里的那个人,才是刺客! 数把刀扎向水中,水面红波翻滚,刺客尸体浮上水面,侍卫的刀没有停下,依旧在猛扎。 曲流觞奔来,跛腿失足跌倒。曲流觞奋力爬向四两。 跑进室内的吴德章用一件长袍裹住了裸身的钱弘佐。 鲜血从四两肩上咕咕而出,曲流觞爬到近前。 曲流觞无助地急叫:救命呀!!救命!! 钱弘佐裹紧披在身上的长袍,俯身查看四两的伤势。 曲流觞哭叫:谁会包扎?谁会包扎伤口? 钱弘佐吩咐一个内侍:你快去把御医全都找来,越快越好。快去!! 内侍飞奔出门。 钱弘佐询问在场的侍卫:你们谁会包扎伤口? 吴德章四下观望,见无人应声,勉强:奴才不会包扎,但曾随着先王打过仗,看到过郎中为受伤将士包扎。好像是把受伤的地方抬高,拿布压住伤口,再裹起来,而后问他们的姓名和家乡,有什么遗言要带回家里。 曲流觞把四两的上身抬起,垫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撕自己衣服的下摆。 钱弘佐环顾四周,他原本挂在屏风上的衣物散了一地。 钱弘佐抓过来一件短内衬揉成布团,刚一俯身,曲流觞抢过去布团,压在了四两的肩膀上。 瞬间布团被涌出的鲜血浸透,流淌到曲流觞垫在四两身下的腿上。曲流觞一狠心用力按住伤口,想要把血压回去,钱弘佐见他压不住鲜血外涌,也把手压了上去。 鲜血从钱弘佐压住伤口的指缝间流淌而出。四两原本如桃花一样粉润的面庞,惨白一片,修长的睫毛低垂而下,晃晃颤动,无力抬起。钱弘佐双手瑟瑟发抖,但还是用力压住伤口。 钱弘佐颤声:兄弟,你不要怕,御医很快就要来了,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伤,你不要怕。你叫什么名字? 曲流觞代答:他叫四两。 钱弘佐制止曲流觞:我在问他。 曲流觞愕然。 钱弘佐:你家住哪里呀? 四两目光迷离,低声:兴隆镇。 钱弘佐:兴隆镇在什么地方? 四两:离长安,离长安…… 钱弘佐:是离长安很近吗? 四两“嗯”了一声。 钱弘佐:长安在中原,距离吴越国遥远,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曲流觞激怒:王上,他八年前,随父母躲避战乱,逃到这里。再无粮食赶路,乞讨无门,被父母卖到了仿梨山庄。您想问什么?我告诉您,四两他没力气说话了! 钱弘佐惶然:我问话是怕他昏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只要能撑到御医到来,他就有救了。 曲流觞望向钱弘佐,见钱弘佐眼里泪光隐隐,曲流殇愣住。 四两神智模糊:爹,娘!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四两的目中滚落。 曲流觞抱住四两:好孩子,你不能死,师父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一直都相依为命…… 钱弘佐:司亮,你救了我,孤王一定重重赏赐你,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跟孤王说,孤王都可以帮你达成。 四两频临昏迷:不-再-打仗,不-再-挨饿。 (画面闪回:冲杀的部队,奔跑的灾民,乞讨的父母,手中的碎银子,哭泣的孩子。) 钱弘佐慨然应允:孤王一定保吴越国太平,不让百姓受战乱之苦。孤王还要赏赐给你美味佳肴,你再也不会挨饿。 四两微笑:真的吗?那我爹娘…就不会卖我了… 四两缓缓合上了眼睛。曲流觞的泪光,钱弘佐起伏的胸膛,按住四两伤口的两双手。 数个御医跑进洗心堂,在四两身边放下药箱,开始救治。 吴德章抱开钱弘佐,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帮钱弘佐洗去手上的鲜血和穿衣服。 钱弘佐一边套衣服,一边焦急问御医:他还有救吗? 王御医:这孩子还有呼吸,而且没有被砍到要害的地方,应该有救,微臣这就给他止血。 王御医撕开四两的衣服,给他往伤口上倒止血的药粉。 门外,传来宣喝之声:太后驾到。 许太后满脸张惶,步履匆匆走入洗心堂,宫女杜青儿在旁搀扶,唯恐她因走得太快摔倒。杜青儿字幕介绍杜青儿——许太后身边女官。 钱弘佐上前施礼,许太后见到钱弘佐,长吁一口大气,但仍焦急:王上,你有没有受伤? 许太后上下细看钱弘佐。 钱弘佐:母后请放心,孩儿并未受伤。 许太后指着钱弘佐裤子上的一团血污,问:这是怎么回事? 钱弘佐顺着母亲的手指方向看了看,陡然蹲下身,捂住腿部,疼叫:我……,我几时受的伤? 众内侍和御医慌忙围住钱弘佐。杜青儿大惊,从许太后身边抢到钱弘佐身边搀扶他,无意中把也想扶钱弘佐的吴德章挤到一边。 许太后:将王上抬到哀家的闽妃宫,御医们跟随前往,细细查看王上的伤势。 钱弘佐手指四两的方向:躺在地上那人叫司亮,刚才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母后一定要救他。 许太后张望了一眼。厅堂里,血污遍地,凌乱不堪,站满了侍卫。许太后只是模糊看到王御医在救治一个躺在地上的伤患。 许太后匆忙:王御医,你留下救治,无论多么贵重的伤药,都不要吝惜,务必救这人活命。其他御医跟随哀家去闽妃宫。 90场,闽妃宫内,日 钱弘佐半躺在床上,许太后站在床边,一位御医在给钱弘佐受伤的腿部上药包扎。杜青儿紧张地站在室内。 钱弘佐强忍疼痛,手指紧紧抓住被子,没有呻吟,许太后心疼地看着他。 御医安慰许太后:太后请放心,是擦伤,不严重。 许太后:再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吧? 御医:微臣已经仔细查看过,只是腿上有伤。 另一御医递上来水和丸药:王上,这药能止痛,还能压惊安神,请服用。 钱弘佐接过丸药,杜青儿急忙端来水捧给钱弘佐,钱弘佐将丸药用水服下。 御医:太后,王上服药后,很快就会睡过去,这样能减轻伤痛,您不要担心。 许太后扶钱弘佐躺下,杜青儿为钱弘佐放下床幔。 钱弘佐:母后,孩儿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您说。 许太后对其他人:都退下。 御医、杜青儿等众人躬身退下。钱弘佐坐起身搂住母亲,泪水簌簌而下,说不出话来。 许太后轻拍钱弘佐的后背:王上莫怕,娘一定会加强宫中守卫,再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王上仁德天成,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 钱弘佐低泣不止。许太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钱弘佐紧紧搂住。钱弘佐内心独白:不要哭,你是一国之君,不要这么软弱!钱弘佐放开许太后,强行忍住泪水。 许太后将钱弘佐的头,轻轻放在枕上,柔声:宝贝孩子,你睡一会吧,娘会一直守着你。 钱弘佐闭上了眼睛,但眼角泪痕犹在,许太后掏出手帕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四集 2 91场,洗心堂内,黄昏 内侍们在打扫洗心堂,角落里,铺着一床被,四两躺在上边昏迷不醒,曲流觞坐在地上惶急地望着他。王御医在旁边收拾药箱。 王御医对曲流觞:曲倌人,我怕这孩子会发烧,我去再拿两双被子,给他盖一盖。 曲流觞:多谢多谢。 两个抬着担架的人,在豆子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豆子对曲流觞:曲倌人,商总管吩咐我,送你们回仿梨山庄。 尚未走远的王御医停下脚步,惊愕:这怎么行?这孩子受了重伤,刚刚止住血,不能挪动。 豆子:是商总管吩咐让送他们回去的,外人不能在王宫过夜。 豆子对两个抬担架的汉子:我的马车停在宫门前,你们把他抬过去。 王御医更加焦急:马车颠簸,仿梨山庄又在半山上,我看半路上这孩子就没命了。 曲流觞恳求:王御医,您替我们求求商总管,就让我们在这屋里过一夜,可以从外边把门锁上。 王御医摇头:王宫有王宫的规矩。曲倌人,你出了王宫,在城里就近找一家客栈投宿吧。 豆子:那可不行。仿梨山庄的伶人是官奴,擅自在外留宿,那可是要被治罪的。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如果我不按商总管的吩咐,把他们送回去,也会连累我。 曲流觞拔下头上的金簪:这是我当年来宫里献艺时,先王赏给我的,是纯金的,王御医、豆子公公,你们救救我徒弟吧。 王御医接过金簪,转递给两个抬担架的汉子:两位大哥,你们再找几个有力气的同伴,轮流抬着担架送他们回仿梨山庄吧。马车太颠簸,这孩子眼下不能乘坐。 王御医对曲流觞:曲倌人,只要他们抬得平稳,也许这孩子就能死里逃生。 两个汉子拿着金簪惊喜地互望一眼:好,我们去找人。 曲流觞对王御医拱手施礼:王御医,您的大恩大德,我日后再报。 王御医:别这么说,医者父母心。路上你要看住担架,千万不能摔了,尽量要平稳,不然四两的伤口裂开,那就神仙也救不了。 9场,闽妃宫内,夜 钱弘佐在安睡,许太后坐在床边。 9场,道路上,夜 四个轿夫抬着担架,在街道上平稳前进。豆子走在担架前面。曲流觞一瘸一拐地跟在担架旁。 山脚下,四个轿夫停了下来,望着上山的石阶。 一轿夫:山路倾斜,担架无法抬平,这孩若是从担架上滚下来,咱们就白忙乎了。 (镜头切换)曲流觞跪在石阶上,将担架背在肩上,一阶一阶往上爬,豆子走在他前面。两个轿夫手提担架在中间,另外两个轿夫肩扛担架在最后。担架保持成平衡,昏迷的四两平稳地躺着。 石阶上,曲流觞挪动的双腿,膝盖上的裤子被磨穿。 曲流觞依旧在爬行,担架过后,石阶上印着暗红色的鲜血。 带路的豆子不停回头观望,颇为不忍。 豆子对曲流觞:曲倌人,你们在这休息一下,我去山庄找人,下来帮你。 豆子快步向山上跑去,曲流觞满脸的汗水。 94场,闽妃宫内,夜 烛影摇动,杜青儿等几个宫女端坐守夜,她们的身边都放着兵刃。钱弘佐醒来,床边的许太后俯身查看他。 许太后对钱弘佐微笑:王上,你醒了。 钱弘佐看着四周的烛光,问:我已经睡了很久吗? 许太后:王上睡了近两个时辰。天色已晚,不如继续安睡吧。 钱弘佐挣扎起身:母后,明天还有早朝,您也该休息了。我回自己的寝宫,在这里,只怕会打扰母后。 许太后:你今夜就睡在娘这里吧。 钱弘佐犹豫了一下,然后羞涩点头。 许太后:明天的早朝,你是否上朝? 钱弘佐:我听母后的安排。 许太后轻轻整理钱弘佐垂下来的头发:你父王曾经因火烧敌船四百艘,一战成名,当时他重伤在身,但却毫不退缩。…… 钱弘佐会意:母后请放心,一个刺客刺杀未遂,难道孩儿还怕了不成?我明天如常上朝。 许太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钱弘佐忽然想起:救我的那个司亮,他眼下伤势如何? 许太后愣了一下:哀家离开洗心堂前,吩咐过王御医救治他,你若着急知道他的伤势,哀家派人再去问问。 许太后挥手叫过来杜青儿:青儿,你去找王御医,问问救驾的人,伤势如何?尽快回来禀告。 杜青儿称是,快步离去。 灯芯跳跃,许太后站起了身。钱弘佐内心独白:怎么会去了这许久,却不见返回,难道?(画面闪回:四两流淌的鲜血,曲流觞惊恐的神情。)钱弘佐在床上双手合十祈祷。 杜青儿走入室内,钱弘佐停止祈祷。 杜青儿向许太后、钱弘佐躬身:启禀太后、启禀王上,救驾者的伤势,奴婢未打听明白。 钱弘佐怒:你去了这许久,就用这句话回复吗? 杜青儿低头:奴婢怕说不明白,请了王御医过来,内廷总管商大人也一同来了。宵禁时分,是否传见,还请太后示下。 钱弘佐焦躁:让他们进来。 杜青儿抬头望了眼许太后,没有应声。 许太后:让他们进来回话吧。 杜青儿退出,返回时,引领商总管、王御医快步走了进来。 钱弘佐刚想询问,商总管抢先:参见太后,参见王上,老奴听说王上受伤,忧心如焚,刚才想过来问候,又怕打扰王上休息。如今见王上并无大碍,真是谢天谢地。 钱弘佐“嗯”了一声。对王御医问道:王御医,今日救我的那个司亮,他伤势如何? 王御医未答,偷眼看商总管。 商总管代替王御医回答:没什么事,我已经派人送他回仿梨山庄啦。 商总管语气轻松,钱弘佐震怒。 钱弘佐怒喝:他伤口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生死就在一线之间!那仿梨山庄在半山之上,距离王宫遥远,车马颠簸,就算止住血的伤口也会重新裂开,你让他们返回山庄,跟草菅人命,有何不同? 商总管嗫嚅:王上,按王宫里的规矩,不是宫里的人,是不能在宫里过夜的。那子虽然年纪,他师父是残疾,可毕竟都是男人。 钱弘佐大喝:好!说得好。宫里的规矩这么多,为何那刺客能进入洗心堂刺杀孤王?你身为内廷总管,你是怎么布置戒备的?如果不是司亮陪他师父偶然进宫,在我沐浴的时候演奏琴曲,孤王现已陈尸洗心堂。 商总管被钱弘佐的震怒吓住。 钱弘佐:那刺客选了一个孤王防御最弱的时刻,挑了一个最利于刺杀的地点,宫里养了你们许多人,到了生死关头,孤王靠一个偶然进来的人,捡回一条命。商总管,你跟孤王说说,这是哪朝哪代的王宫规矩? 商总管跪地叩首:是奴才想得不周,请王上、太后责罚。平日因老奴执掌宫规,所以……所以自己不敢稍违,以免落人口实。 钱弘佐对许太后:母后,救我的司亮并非被刺客所伤,而是被宫里的侍卫误伤。一个失血甚多、昏迷不醒的人,能伤害宫里的嫔妃吗?我猜眼下他已经断送了性命。 许太后眉头深锁,没有说话。 钱弘佐痛心:就算没有死,那仿梨山庄无医无药,如何救治?这就是他救孤王的下场吗? 钱弘佐怒视商总管,商总管战战兢兢。 许太后:王御医,你连夜带着药物,再带上御医院懂得照顾伤患的陪侍,赶到仿梨山庄,尽全力救治伤者,一直要到他身体没有大碍,你们才能返回。若再有差错,哀家绝不饶恕! 王御医连声称是,急慌慌离去。 商总管跪在地上,额角冷汗涔涔。室内的宫女都紧张不语。 许太后唤了声:商总管。 商总管:奴才在。 许太后:哀家知道你追随先王多年,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人。哀家对你一直信任有加。 商总管恭敬:太后圣明。 许太后:但王上遇刺跟戒备上的疏忽,有莫大关系。宫里当差,身系王上安危,岂容如此大意? 商总管再叩首:奴才定加强戒备,确保万无一失。 许太后:哀家令你去将与王上遇刺相关人等,全部羁押入内廷刑狱,你办得如何? 商总管:回太后,王上身边管事吴德章,和他带领的全部侍卫,还有洗心堂管事穆全安,和今日所有在洗心堂当值的内侍、宫女,已经全部羁押。 许太后:你起来吧。 商总管站起,垂头丧气。 许太后:商总管,先王选用你做内廷总管,就是因为他相信你能应付危局。他的苦心,希望你能明白。 商总管:奴才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王恩。 钱弘佐想说什么,但许太后用目光制止了他。 许太后对商总管:哀家要连夜审问今日抓扣的人,你速去内廷刑狱准备。 商总管连连称是,弓着身子退下。 许太后对钱弘佐:商总管曾经在战场上,追随你父王出生入死。而今他身居要职,内廷是肘腋之地,他的忠诚至关重要,纵有过错,不可过责。 钱弘佐低头:孩儿记下了。 许太后:哀家即刻去内廷刑狱提审,王上你好生在这里休息。 钱弘佐:母后,刺客已经被侍卫们乱刀砍死,还能追查出真相吗? 许太后:正如王上所说,刺客选了一个你防御最弱的时间,选了一个最利于刺杀的地点,没有内应,如何能够做到?我会尽力查出真相。 钱弘佐想起身:母后,我跟您一起去。 许太后制止他:你今日劫后余生,身心震动,不可再劳累。随后转头对守夜的带刀宫女:你们今夜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守护好王上,知道吗? 守夜宫女齐声应是,许太后没有再看钱弘佐,匆匆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四集 3 95场,勤政殿内,日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许太后携钱弘佐走上玉阶,商总管随在他们身边。 文武大臣叩拜(戴恽躬身):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太后和钱弘佐在王座上落座。 许太后:众爱卿平身。 众大臣:谢太后。 众大臣起身站立,戴恽在第一排的太师椅上坐下。 商总管:各位大人,可有本启奏? 一位大臣出班:臣有本启奏。 许太后:徐大人请讲。 殿前带刀侍卫领班,从玉阶上走了下来,从大臣手中接过奏折,又走上玉阶,呈给许太后身边的宫女。宫女将奏折再呈给许太后,许太后接过奏折。 大臣变换启奏,奏折被一次次递给许太后。 大殿外,日光偏移。大殿内,戴恽目光闪烁地望着许太后。 商总管向许太后躬身:启禀太后,诸位大人启奏已毕。 许太后神色肃然:众位卿家,可有听说,昨日有凶徒行刺王上吗? 许太后目如冷剑,扫视众臣。大部分朝臣都是满脸惊愕。 戴恽迅速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大声: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许太后瞪视戴恽,恨声:此人罪恶滔天,千刀万剐都难抵其罪。 许太后转对商总管:你将刺客招供的罪行,告知诸位大人。 钱弘佐瞟了许太后一眼,内心独白:那刺客已经当场毙命,怎么能够招供? 商总管先向许太后、钱弘佐躬身行礼,而后转向玉阶下,对众文武大臣:昨晚,咱家连夜审问了被俘的刺客。刺客招供说,他并非吴越国人,而是被一个叫夜叉门的神秘组织招募的死士,这个帮派想要篡夺吴越王权。他们先是在三年前,下毒杀害了世子弘僔殿下,之后放火烧毁王城,想趁乱杀死先王,好在先王得神灵庇佑,躲过这场大劫。可怜杭州城百姓,却因这场大火死伤无数。前年、去年他们接连谋害了我国两位宰相,昨天又派刺客来行刺王上。夜叉门下一步,还要炸毁圣祖带领军民修筑的捍海石塘,让钱塘江水倒灌入杭州城内,水淹杭州,杀害城里所有的人。 玉阶下一片呼喝声。 大司农甄伏怒问:这个帮派,究竟与我吴越国有什么深仇大恨?刺客可招供主谋是何人? 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大儒甄伏,官任大司农。 商总管:我用尽了刑罚,刺客也未招供门主是谁。我想那个门主,也知道自己干的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隐藏得颇深。这个刺客有可能并非蓄意隐瞒,而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众臣又是一片议论之声。有的人偷偷拿眼角瞄向戴恽。 许太后站起身:这个幕后主使,为了谋夺王位,残害吴越百姓,杀戮吴越大臣,刺杀吴越君主,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这等丧心病狂的恶魔,如果真地得逞,我吴越国必将生灵涂炭,国之不国,民成鱼肉。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哀家愿与朝上众位大人,立下血誓:我吴越国军民,誓将此国贼碎尸万段!!!若违誓言,死无葬身之地。 文武大臣齐声:臣等愿赴汤蹈火,誓杀此国贼!!! 许太后欣然点了点头,转对钱弘佐:王上,商总管已经连夜起草了血誓诏书,你愿意与众位爱卿一起盟誓吗? 钱弘佐激昂:孤王誓杀此贼!!为惨死的王兄和两位丞相,以及众多百姓报血海深仇! 许太后:甚好。王上,就由你率先刺血,签下血誓诏书。 内侍用托盘呈上拟好的诏书。诏书旁放着一个刺血用的锥子。钱弘佐拿起诏书,大略看了一下,用锥子刺破手指,蘸血在诏书后面的留白处,写下了吴越王钱弘佐几个字。 许太后依样而行。 内侍将血誓诏书递到了戴恽面前。戴恽手抓诏书,目视许太后,许太后也盯着他,众大臣的目光齐齐投向戴恽。戴恽低头拿起锥子,在手指上刺了个口,潦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许太后冷然坐回到王座上。 诏书在文武大臣中间传递,最后一排的大臣刺血落名,内侍将诏书捧回给许太后。 许太后对商总管:你亲自将此血誓诏书,张贴在罗城正门。三年前大火,杭州城百姓深受其害。不论贵贱,愿意在这个血誓诏书上签名的百姓,都许他们签名;不会写字的,按手印也可以。就算是对死去的亲人和乡亲的追悼吧。 商总管恭敬接过血誓诏书,平稳端住,快步走出勤政殿。 许太后对众文武大臣:等一会,刺客就要在罗城正门处决。这个凶徒原本应凌迟处死,念在他能招供罪行的份上,降等为犬决。各位爱卿,请随哀家到牙城得胜门城楼观刑。 96场,杭州城街道,日 快马疾驰,马上的禁军将士在鸣锣高喊:罗城正门,斩杀刺客,王上有旨,全城百姓,集结观刑。 97场,罗城正门,日 血誓诏书前,人头攒动,有的人在大声读诵,有的人在刺血签名,有的人在按手印,后边的人在向前拥挤。 成群的猎犬由人牵着,嘶嚎躁动。禁军将士林立,枪头互架,将刑场围城圆形。高台上,商总管坐在官椅上,他身前的长条桌上,供着圣旨。高台下,要“处决”的刺客被绑在矮的木桩上,披头散发遮住了面孔,衣服稍有血污但还算穿得整齐,他半坐半躺在地上,无声无息。 一内侍跑到商总管身边:启禀总管大人,时辰已到。 商总管:击鼓。 9八场,得胜楼,日 隆隆的鼓声中,高耸如塔的得胜门城楼上,观刑的众多大臣肃然站立在各层外廊,眺望刑场。 得胜楼最顶层,只有许太后和钱弘佐并肩站立。 钱弘佐俯身看了眼围廊下的侍卫,借着鼓声掩盖对许太后低声:母后,昨日在洗心堂,那个刺客,已经被侍卫们乱刀砍死了。商总管他……。 许太后打断:哀家知道。刺客是谁、是生、是死不重要,他不过是个替人卖命的人,我们要对付的,是他的幕后主使。 钱弘佐:可是刺客当场被砍死,很多人都看见了。 第一遍鼓声停止,许太后默然。 刑场上,商总管站起身,捧下桌上的圣旨,展开,大声宣读:王上有旨,夜叉门罪恶滔天,人神共愤…… 刑场外围人山人海的百姓在静听。 城门楼上,戴恽僵直地站立,面色阴沉。 刑场上,一百姓挥臂大喊:誓杀国贼! 所有的百姓挥拳齐喝:誓杀国贼!!! 喊声震彻天地。 第二遍鼓声擂响,声传四野。得胜楼顶层,鼓声伴随着百姓的呼喊声。 许太后对钱弘佐继续道:知道的人,眼下都关押在内廷刑狱。即便以后放出来,哀家保证,他们谁也不敢说出真相。王上大可放心。 钱弘佐依旧担心:如果他们之中有内奸,他会不会告诉主谋的人? 许太后:主谋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还敢当众与哀家对质吗? 钱弘佐紧盯着许太后,对她公然扯谎,有些愕然。 许太后解释道:没有人敢承认派人刺杀你。更重要的是,短期内再无人敢觊觎王权。因为今日他刚刚肩负下了,近三年来所有最严重的罪行,是吴越臣民发誓要碎尸万段的人! 第二次鼓声停下的同时,许太后的话也停了下来。 钱弘佐目光闪烁。 刑场上,商总管将圣旨放回到桌案上。 兵士牵着猎犬,跑步入场。百姓们都静了下来。 第三次鼓声大作,所有的猎狗被同时放开,扑向了被绑在地上的刺客。刺客被绑住的身体边,围满了猎犬,数条猎犬纵跳上刺客的身体。鼓声停下来的时候,猎犬依旧狂吠不止,互相争抢着人肉,啃噬着骨头,地面上全都是碎肉残渣和鲜血。 钱弘佐低声又问:母后,您查出来幕后主使是谁吗? 许太后微微摇头:还不是查出来的时候。 钱弘佐不解,许太后无声地示意他,不要再问。 楼下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一个侍卫从楼梯处上来。 侍卫躬身施礼:启禀太后,启禀王上,刺客已经被猎狗撕咬得只剩下残骨,但百姓们不解恨,有人要砸碎凶徒的骨头,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商总管因不知可否,故而请太后、王上裁定。 许太后:这凶徒,原本就要弃尸于市,不用阻拦,让百姓们随意砸。传令文武百官,观刑已毕,散朝! 99场,大路上,日 大军滚滚向前,蜿蜒不见首尾。一个将领坐在马上,画外音人物介绍:居不移——边军防御副使,戴峰副手兼亲信。 士兵们在跑步前进,一个兵士累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居不移看着那个兵士,挑了挑眉毛,将马匹停在他旁边,问:怎么?跑不动了? 兵士还在喘息。 居不移拔出宝剑,作势要砍。兵士吓得飞奔回队伍内。 居不移对随从们:去,传我的将令,如果有人掉队,格杀勿论。 随从们齐声:是。 100场,马将军府内,日 马将军躺在床上打瞌睡,奴婢在给他捶腿。画外音人物介绍:废后马氏之父马义,原吴越国大将军,因废后事件牵连,被贬为越州防御使。一将领匆匆走入。 将领:参见将军,末将有要事禀告。 马义未睁开眼睛,依旧躺着:说吧。 将领:有部队经过越州。 马义:是谁带的兵马?有兵部印信吗? 将领:是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带领的兵马,说要赶到钱塘县,抵御潮患。有戴元帅的调遣令。 马义嗤笑:边军在西部南唐边境驻扎,横跨国土去东边抵御潮患,这种借口,戴恽在这骗鬼那?朝中只怕有大事发生,难道许太后已经跟戴恽翻脸了? 将领:我们要不要拦截他们? 马将军:他们有兵部印信,我们凭什么拦阻? 将领担心:您说他们会不会去攻打杭州? 马将军反问:这是你操心的事吗? 将领:将军,我家就在杭州。 马将军睁开眼睛:你家就算在咱们越州,如果内战发生,也灾劫难逃,听天由命吧。 将领:将军,我虽然不知道王室和戴元帅的恩怨,但我知道,那年杭州城大火,是有人纵火,救火救灾的是王室还有禁军,不是戴元帅。许太后是个女人,王上又未成年,真是可怜。 马将军合上了眼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戴家势力是先王一手扶植起来的,他把虎符兵印交给戴恽,就等于将王族生杀大权交给了别人。如今危局,又能怪谁? 101场,闽妃宫内,傍晚 许太后在打坐念佛,佛珠在她手中一颗颗捻过。 10场,山道上,夜 人困马乏的兵士们,步履沉重地向前挪动。居不移在马上打瞌睡,身体向旁斜倒,险些掉下马来。居不移惊醒,坐直了身体。 10场,慧政殿,日 大殿上方的匾额:慧政殿。 慧政殿内,许太后在批阅奏折,商总管附身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宫女杜青儿等人侍立左右。 一宫女走过来向许太后施礼:启禀太后,王上求见。 许太后:请他进来。 钱弘佐走了进来。 商总管和侍立的宫女,向钱弘佐跪拜:参见王上。 钱弘佐向他们点了点头,以示答礼。 钱弘佐向许太后躬身:参见母后。 许太后:今日御书房,不是已经为王上安排了讲经吗?王上为何来到慧政殿中? 钱弘佐:我有件事,想请母后恩准,之后便去听先生讲经。 许太后和蔼:王上请讲。 钱弘佐:我非常惦念司亮的伤势。明日没有朝会,我想到仿梨山庄去看望他。 许太后坚决:此事万万不可。王上刚刚遇刺,王宫中戒备森严,可保万无一失。但仿梨山庄地处偏僻,王上身系国运,不可轻易涉险。再说你腿上的伤,也没有好,不宜多走动。 钱弘佐恳求:母后,司亮伤势沉重,令人忧虑。我腿上的伤,是磕碰,不碍事。我习武多年,只要多带些侍卫,提高警觉,定能出入平安。 许太后:王上担心那孩子的伤势,哀家能理解。毕竟你与他共过生死,可是哀家已经派人去探望过,你不必亲自前去。 钱弘佐惊讶:母后派人探望过?真的吗? 许太后:哀家是今早派人前去探视的,刚刚已经回禀过我,说伤势稳定,王上不必担心。 钱弘佐又问:真的吗? 许太后看了看儿子,钱弘佐目光飘忽。许太后走到钱弘佐身边,携他一起到桌案对面的软榻上,坐了下来。 许太后倒了一杯茶,递给钱弘佐:你先喝口茶,听母后慢慢跟你说。 钱弘佐起身:谢母后赐茶。而后又坐下。 许太后:哀家听派去的人禀报说,那个孩子叫四两,随仿梨山庄闲置的残疾伶人曲流觞学艺。因为没有出徒,还没有取艺名,四两是名,意为四两银子,是八年前他卖身给仿梨山庄的身价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四集 4 104场,灵隐寺内,日 时间介绍:八年前佛诞日。 寺庙匾额:灵隐寺。 大殿内香火缭绕,佛、菩萨宝相慈悲,和尚们坐在蒲团上在唱诵佛曲。大殿门口,曲流觞坐在地上,在记录曲谱。他轻声跟着唱诵: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105场,灵隐寺外,日 一口大锅,热气升腾,两个光头和尚在搅动已经快要煮好的粥,灾民排着长长的队伍在等待,一个四五岁的孩拿着碗,排在第一位,满眼期待地望着大锅。“好了,好了”队伍里发出了欢呼声。 施粥僧拿起饭勺,原本排着的队伍,陡然混乱,灾民争先恐后,拥挤到施粥摊前。摊子摇摇欲坠。 施粥僧焦急:各位施主,各位施主,不要挤,不要挤! 灾民蜂拥而上,排第一的孩被挤到最外围,惶恐地望着拥挤的大人们。 几个维持秩序的兵士原本坐在不远处乘凉,见状站了起来,推搡灾民 兵士对拥挤的灾民:排好队,排好队,不怕挤出人命吗?! 拥挤的人群被兵士们强行推回成队伍。早以被挤出去的孩,望着长长的队伍,眼里噙满了泪水。 施粥僧向孩招手:施主,施主,快过来,我看到你刚才是排第一的。 孩奔跑过去,递上碗。 施粥僧给他盛了一碗:快去吃吧。 孩落泪:谢谢菩萨。 施粥僧:别哭了。心让人抢了去,快吃吧。 孩用手护着饭碗,快步离开了摊子。 不远处仿梨山庄几个教习在挑选孩子,四围全是插着草标的孩,一些成年人坐在孩子旁边,等待着买主问价。教习们停在一位怀抱三岁孩的女子身旁,孩头上也插着草标。女子的丈夫病恹恹地半躺在一边。 教习甲对其他教习:你们来看这个,长得挺好。 三岁孩惊恐地望着围上来的教习。 教习乙掐了掐孩的脸蛋:大眼睛真亮! 教习乙查看孩的四肢。孩嚎啕大哭。 女子堪堪落泪,勉强哄着怀里的孩子。 教习甲问女子:这孩子怎么卖呀? 女子:你们是? 教习甲:我们是仿梨山庄的教习,来买弟子的。 女子:仿梨山庄是何处? 教习甲: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中原人吧? 女子:我家住在兴隆镇,离长安不远。 教习甲:哦,那你知道唐玄宗建的梨园吗? 女子:是乐坊? 教习甲:还挺有见识。仿梨山庄就是吴越国的梨园,是王室所属的。你出个价钱吧。 女子望了眼怀里的孩子,低声:四两银子。 教习甲:这价钱太高了。我们是好买主,不是买普通奴仆的,如果你把孩子卖给我们,虽然身份是官奴,可是能学到真本事,以后有机会到王宫献艺。 孩抱住母亲,哭得声嘶力竭。 女子轻拍着孩的背部:师傅,我丈夫病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还要赶到台州,去投奔亲属,四两银子是最低的价钱。 刚才领和尚施粥的孩,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低声对女子:娘,菩萨在施粥,我领到一碗,您不要卖弟弟了。我以后都会好好讨饭。 女子:你爹病了,如果不是还要扶侍他,娘就算卖了自己,也不会卖你弟弟,娘实在没有办法。 教习甲惊喜:这个大一点的孩子,更好! 教习乙:嗯,真俊! 教习甲对女子:那这样吧,这两个孩子,我们都买了,给你三两银子,你看怎么样? 女子:师傅,我就卖一个,要四两银子。 教习甲:这个价钱你根本卖不出去。你看看周围,这是多少孩子呀?这个大的,我顶多能出到二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女子摇头。几个教习对望。 教习甲劝说女子:这位嫂子,你要是错过我们,只怕是连买主都没了。你如今不卖,等他们都饿死的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半躺在地上的男子挣扎起身,对女子:算了,我们不要卖了。 女子抽泣,领粥的孩含泪望着父亲。 曲流觞一瘸一拐走了过来,对众教习:你们挑选好了吗? 教习乙:已经买了三个,还想再挑一挑。曲倌人,你先上马车去等一会。 教习甲:那咱们去别处看看吧。 众教习转身要离开。 女子俯身问捧着粥的孩:香儿,你愿意跟这些师傅走吗? 四五岁的孩放下碗,轻轻拍着嚎哭的弟弟,问:娘,是不是有了银子,爹的病就能好?你们就能走到台州? 女子落泪。 四五岁的孩:弟弟太了,离开娘,他会死的。 四五岁的孩擦了下眼泪,从女子的身边跑开,追上了教习甲:师傅,您买下我吧。我一辈子都好好伺候您,您就给我娘四两银子,我全家人都在等银子救命。 数个教习默然。 一旁的曲流觞对教习甲:这孩子怪可怜的,就给他们四两吧。 教习甲:曲倌人,庄主有交代的,再好的孩,也不能超过二两银子。 曲流觞摸了摸口袋。 孩乖巧地跪下对曲流殇:多谢师傅。 曲流觞尴尬:我忘记带银两了。 曲流觞转对教习甲:我回山庄之后,就拿给你们。 106场,慧政殿内,日 钱弘佐:这么少?!还不及我一件衣服的价钱。 许太后:中原经常发生混战,逃亡到吴越国的难民很多。他们山穷水尽、饥寒交迫,许多父母直接把孩子弃置道边,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四两能被卖到王室的仿梨山庄,有口饭吃,已属万幸。生逢乱世,命贱如草!他的身价是当时罕见的高价,所以才会取做名。 钱弘佐不禁深深叹息,而后问:那日他重伤后,被送回仿梨山庄。颠簸之下,伤势难道没有恶化吗? 商总管尴尬地低下了头。 许太后:说起来令人感动。那日送他回仿梨山庄,原本是派了马车,但他师父曲流觞怕路上颠簸,请轿夫用担架抬着他。上山的时候,曲流觞肩背着担架,沿着石阶跪着爬上去的。多亏了他师父的坚持,这孩子的伤势,并没什么严重的恶化。 钱弘佐赞叹: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许太后:王御医说那孩子体质强健,虽遭重创,但第二天就苏醒了。经过他们的救治,眼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钱弘佐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既然母后觉得孩儿去仿梨山庄探望不妥,那我就不去了。但我以后每隔几日,便派人去四两那里察看,以督促救治,母后觉得可好? 许太后:就依你说的。哀家这里事多,探病的事,你来安排就是了。 钱弘佐:多谢母后。 商总管:这等事,由我安排就行。怎么敢有劳王上您费心? 钱弘佐摆手:你还是抓紧查那日刺杀孤王的事吧。我越想越古怪,我平日在洗心堂沐浴,侍卫环绕。就在我第一次令侍卫守在洗心堂外的时候,就出现了刺客,这也太凑巧了一些。 商总管:确实太巧了。 钱弘佐:你审问了多日,可发现什么线索? 商总管:虽然扣押了一些人,但他们都喊冤枉。伺候在您身边的吴德章吴管事,说他之所以未象平日那样贴身伺候您,是王上事先有令,让所有的侍卫,都在洗心堂外守候,包括他。 钱弘佐:确实如此。 商总管:洗心堂当值的穆全安等人,说是王上吩咐:要在水池前设置屏风。那日屏风刚刚做好,因为尺寸太宽,只能由木匠在洗心堂内拼装。那天出入洗心堂的人,特别杂乱。屏风拼装好之后,穆全安他们忙着打扫,所以才没有发现房梁上藏着刺客。 (画面闪回:木匠在洗心堂内拼接屏风,穆全安在催促,木匠们走出洗心堂,穆全安在指挥内侍们打扫室内。) 钱弘佐:确实是孤王让在水池前,设置屏风的。可是他们在洗心堂当值,忙里忙外很长时间,没有发现刺客。那偶然到来的四两,为何却能及时发现? (画面闪回:屏风倒地,刺客的宝剑直刺而下,在钱弘佐的身前,被四两手中的长琴匣架住)。 商总管:这事就更蹊跷。一来四两师徒的琴台,离水池较远。而穆全安等人就恭立在屏风外,他们都发现不了的事,四两何以洞察于先,并及时出手?更奇怪的是,四两既然是仿梨山庄未出徒的弟子,会些歌舞吹弹正常,但我听闻他身手敏捷,好像会武功似的?王上,您确定他当时是救您,而不是和刺客联手行刺吗? (商总管的眼睛,虚构成画面:水池中,水花四溅,钱弘佐揪着刺客的头发,全力下压,正当钱弘佐全神贯注的时候,身边的四两,抓起了刺客掉落在水池边的宝剑,刺向钱弘佐。侍卫冲到水池前,手起刀落,砍在四两的肩膀上,宝剑重新掉回地上。四两倒下,钱弘佐大喝:水池里面的,才是刺客。侍卫们的刀,扎向水中。) 钱弘佐强压怒火,讥讽:孤王常听人说,总管你明察秋毫、机智过人,今日高见,更是令孤王佩服之至。按照你的分析,当日在洗心堂,配合刺客行刺,嫌疑最大的共有两个人。 商总管:哪两个? 钱弘佐:一个:是孤王我,另一个:就是救孤王的四两。 在室内随侍许太后的女官杜青儿和另一个宫女,陡然笑出了声。商总管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耳根。许太后责备地望向两个宫女,两个宫女赶紧低下了头。 许太后对商总管:既然你有这许多疑问,就到仿梨山庄查访个明白。不过四两毕竟救过王上,你查访归查访,但一定要客客气气,即刻去办吧。 商总管:是。而后退下。 许太后问钱弘佐:王上,事发当日,在洗心堂内伺候的管事穆全安,是否救驾? 钱弘佐愤然:没有!当时四两赶到水池前的时候,屏风被他撞倒,我看见穆全安向后躲避,并未上前救驾! (画面闪回:为躲避刺客向水池边扑倒的钱弘佐眼前,倒地的屏风,向后躲避的穆全安) 许太后若有所思:说起武功,你父王曾经专门找教头,传授内侍和宫女们武艺。武功如果没有成,是没有资格当内廷管事的。 许太后手指室内的两个宫女:她们能在我身边伺候,就多半因为有一身好功夫。 杜青儿有得意的微微一笑。 许太后:如果穆全安会武功,当时最先救驾的,应该是穆全安,而不是距离较远的四两。 钱弘佐:请母后相信,那四两确实是救我。这几日,刺客行刺的场面,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孩儿就算再慌乱,也能分得清;要杀我和救我的人。 许太后:哀家知道了。王上放心,哀家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为难四两。更不会让人把他变成替罪羊! 钱弘佐感激地点头。 许太后拍了拍钱弘佐的手,温和地提醒:王上,你该去听先生讲经啦。 钱弘佐起身施礼:孩儿这就去。 107场,仿梨山庄邀月筑内,日 曲流觞坐在桌边,四两躺在床上,马大同、马大和坐在床边。马大和手里拿着一只烤鸡。 马大同撕下来鸡腿,递给四两:快吃吧,我和二弟去后山打的山鸡,刚刚烤好,可香那。 四两不接鸡腿,反而躲开身。 四两的脸皱成包子状,嫌弃:我怕胖,不吃肉,我还得练轻功呢。 马大同拍四两脑瓜:你个鬼头,要多吃肉,多吃肉,伤口好得快。 曲流觞劝马大同:你们不要再偷偷跑出去,被人发现,是要挨罚的。庄主已经吩咐厨房给他加菜了。 此时,山庄庄主满脸堆笑地陪着商总管走了进来。马大同、马大和急忙站起来,马大同把手里的烤鸡和鸡腿迅速藏到身后。 商总管盯着马大同、马大和,吃惊:你们,你们是……… 马大同结结巴巴:商总管,您,怎么会来这里? 山庄庄主好奇:商总管,您认识他们? 10八场,王宫内,日 巨大的假山石上面刻着“养元水榭”四个字,水榭精美,前有九曲回廊。廊下游鱼成群。 许太站在回廊上喂鱼,商总管殷勤地为她端着鱼食盘,上面是食物碎屑。侍卫和宫女们站在较远的水榭旁边。 钱弘佐走上九曲回廊。 钱弘佐向许太后躬身施礼:参见母后。 许太后微笑点头。 商总管向钱弘佐躬身施礼:参见王上。 许太后:商总管,把你到仿梨山庄查访到的事,跟王上仔细回禀。 商总管:王上,今日老奴去仿梨山庄,见过了那个叫四两的弟子……。 钱弘佐关切:他的伤势怎样? 商总管:虽然还不能下地走动,但神智清醒。 钱弘佐:王御医带去的伤药还够用吗? 商总管:够用、够用。 钱弘佐:四两吃得下饭吗?有没有专门给他做一些补养的东西? 商总管张了张口,低下头:这个奴才没问。 钱弘佐闻言不悦。 许太后忙岔开话题:王上,您不想知道四两是怎么发现刺客的吗? 钱弘佐立即又提起兴致,问商总管:他是怎么发觉有刺客的? 商总管:据他自己说,他原本是在欣赏洗心堂房梁上的彩绘,但却看到了兵刃的反光,之后看见了人影,惊悟到是有人要行刺王上,便上前救驾。当时他手边有一个装瑶琴的长琴匣,被他随手抓过来,当做了格挡的武器。 钱弘佐赞叹:这才是真正的机警过人!哪里像你说的练过武功? 商总管:这子,真的是会武功。而且教他的师父,是废后的爪牙。 钱弘佐不屑:怎么可能?他师父曲流觞,孤王见到过,不仅文弱而且腿还有残疾,怎么可能传授武功?更别提什么废后爪牙? 商总管:奴才说的不是曲流觞。是马大同与马大和两兄弟。我去仿梨山庄的时候,正好撞到他们去看望四两。他们两以前是废后的红人,担任过禁军的郎将,在禁军比武中,包揽过前两名,当时颇为轰动。宫里很多人都认识他们。 钱弘佐愕然无语。半晌才问:这两人怎么会在仿梨山庄? 商总管:当年马氏在禁军的爪牙,大部分被戴恽处死,但这两个人却保住了性命,只是被贬为官奴,到仿梨山庄去当杂役。曲流觞是四两的琴曲师父,马大同、马大和传授四两武功,这是山庄庄主亲口告诉我的。 钱佐弘不愿相信:四两是梨园弟子,他学武功做什么? 商总管:仿梨山庄八年之前创立了一个武科班,四两原本是武科班的弟子,专攻杂技和柔术。据说武科班因训练方式严酷,弟子们或死或伤,直至今日,还没有一个学成出徒。所以这个班,连我都不知道。马大同、马大和去仿梨山庄当杂役后,因为和曲流觞有交情,就传授武功给四两。 钱弘佐眼前浮现出四两肩负曲流觞,手挽长琴匣,稳健挺拔的身姿。 钱弘佐恍然:怪不得他臂力惊人!反应迅速。 钱弘佐望了望许太后,不再说话。 许太后对商总管:哀家这几天事忙,难得跟王上来养元水榭吃饭,你去看看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商总管:是。 商总管说罢离开九曲回廊走向水榭。 许太后:王上,你如今还肯定四两当时是在救你吗? 钱弘佐恳切:母后,他当时千真万确是在救我,他跟废后爪牙是否有瓜葛,孤王会亲自查。您千万不要冤枉他。 许太后微微一笑,把手中的鱼食全部抛洒入池中。 许太后:难得王上这么有主见。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五集 1 《钱弘佐》第五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109场,养元水榭内,日 内侍们在向桌上摆菜,钱弘佐低着头,坐在椅上,若有所思。许太后坐在他身边。商总管坐在角落处的一个桌上,上面也摆着同样的饭菜,只是盘子较。 钱弘佐:母后,四两按功当赏。孩儿曾经答应,让他过富裕的生活,不知母后想怎么赏赐他? 许太后:四两身在奴籍,好在未出科,没有尝到过伺候达官贵人的苦。于他而言,最大的赏赐,莫过于赦出奴籍,给他自由之身。 钱弘佐躬身:孩儿代他多谢母后。 许太后:再赏银一千两,明日在朝堂公布。 钱弘佐大喜过望。 商总管愕然:王族历来勤俭,只有打了大胜仗的将军,才会有这么厚的赏赐。…… 许太后正色:今时不同往日,打胜仗固然要紧,但臣民对王上的忠心更加可贵。四两能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哀家希望吴越国所有的臣民,都能像他一样效忠王上。所以这一次,不但要重赏四两,还要四处张榜公布此事,以作榜样。 商总管无语,显然还是不认同。 许太后:商总管,王上是在礼佛前,沐浴时发生了凶险。就在此时有神勇之人救驾,就如同菩萨显灵,护法救驾一样。王上能得神明庇佑,是王上之幸,是吴越国之幸。只有真正的圣主(重音),才会得到神明庇佑。你明白吗? 商总管领悟到许太后别有深意:好,好!奴才一定把此事办好。 许太后点了点头。 许太后问钱弘佐:以王上之见,洗心堂管事穆全安,事发之日没有救驾,王上认为是何缘故? 钱弘佐:孩儿推测,他或者不会武功,或者怕死。 许太后冰冷:不会武功罪不至死;怕死的人,或者正是找死的人。 钱弘佐建议:派人蒙面,到关押他的地方偷袭他。看看他会不会武功再审吧。 许太后笑对商总管:王上年纪虽,但天纵英明。按他说的法子,验证验证。 商总管诺诺称是。 许太后对身边伺候的内侍:这菜好吃,你们给商总管匀过去一些。 商总管:多谢太后。 钱弘佐试探:难得四两会武功又忠心,人才难得,等他伤好…… 许太后打断:这件事需要好好斟酌。眼下他的伤,还没有痊愈,还是安心养伤要紧。 110场,内廷刑狱内,傍晚 长长的过道,厚重的铁门,狱卒们在来回巡视。一个收马桶的人推着粪车,走了过来。他身边有个侍卫手拎着钥匙,挨个牢房给他打开门,收马桶的进入牢房,将马桶拎出牢房,倒在粪车里,然后再将马桶送回牢房。 一处牢房内,穆全安带着铁链坐在床上,形容憔悴。牢门打开,收马桶的走了进来。 收马桶的低声:穆管事,你还好吧? 穆全安吃惊:你是? 门外突然传来喊声“不好了,着火了”。一股浓烟飘入室内。穆全安起身要往牢房外走。牢门在他眼前,砰然合闭,穆全安大急敲门。穆全安身后,收马桶的人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刺向穆全安后心。穆全安向旁边急闪,匕首刺在铁门上,溅出火花。门外一片失火了的叫喊声。 穆全安大喝:你是什么人? 收马桶的:主人让我来送你一程。 穆全安:我什么都没招供。 收马桶的:等你招供,就晚了。 匕首又刺向穆全安,穆全安侧身避开。 穆全安喊道:你跟主人说,我绝不会招供什么,他们并没有怀疑到我。 “收马桶的人”不再答话,又一次扑上来,转眼之间,两个人已经交手数个回合,穆全安身手敏捷,赤手空拳,只是用手上的铁链格挡。穆全安手中的铁链旋转如风,砸向“收马桶的人”,“收马桶的人”后退太急,跌倒在地上。穆全安用脚踩住“收马桶的人”的手腕,俯身将匕首夺了过去。 收马桶的人大叫:救命呀! 牢门呼啦一声打开。商总管带人走了进来。他身边的侍卫,均手持砍刀。商总管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挥散着眼前的烟雾。穆全安惊愕。 商总管:穆老弟,武功不错呀!可惜没用到正地方。 穆全安手中的匕首,猝然落在地上。 111场,王宫一房间内,深夜 一宫女正在沉睡,一把砍刀将床幔撩开,一只手掐住了宫女的脖子。宫女惊醒,挣扎。 宫女被几个内侍从屋里拖出来,大喊:冤枉,冤枉,我不是内奸。 11场,王宫院内,深夜 两个内侍在奔跑,后面有群侍卫在追。两人躲入树丛里,来到墙边,一个蹲下身,另一个踩着他的肩头,翻上围墙。然后回头伸出手臂,想将另一个拉上来。 就在此时,追踪的侍卫赶到,将墙下的人按到在地。墙上的人丢下同伴,翻越围墙,继续飞奔。追赶的侍卫们用钥匙打开院门上的锁头,从门里涌出,继续追赶,逃跑的人拼命前冲,突然商总管带人出现在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商总管:你子,想往哪跑?王宫外是禁军的驻扎地,凭你能跑出去吗? 商总管说罢,向四下的侍卫挥手,侍卫们蜂拥而上,将逃跑的人拿下。 11场,王宫内,清晨 偏殿的匾额:慎省轩。 钱弘佐站在等身高的大铜镜前,整理朝服。周围带刀侍卫和内侍环绕。 钱弘佐对一内侍:上朝的时辰已经过了。你去看看母后,为何还没来? 内侍:是。 内侍走出慎省轩,刚下台阶,远远看到许太后在仪仗的簇拥下,匆匆而来。内侍将许太后等人迎接入殿中。 钱弘佐迎上前,躬身施礼:参见母后。 许太后:王上,穆全安自杀身亡了。 钱弘佐一愣:怎么会这样? 许太后:商总管昨晚派人蒙面偷袭他,他竟然以为是幕后主使派人来杀他灭口。王上的计策,不但试出他会武功,而且证明了他就是内奸。 钱弘佐:他供出幕后主使是谁了吗? 许太后:穆全安看到事情败露,当即就自杀了,没有来得及审问。 许太后对着镜子,用手拿下一个发饰,以便整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跟在许太后身边的杜青儿急忙上前接过发饰,等许太后整理好头发后,又将发饰为许太后重新带好。钱弘佐审视许太后,内心独白:母后没有梳妆,难道是从昨晚忙到现在?穆全安真地没有来得及审问吗? 钱弘佐故意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穆全安他既然是内奸,他本人又会武功,为何当日刺客行刺的时候,他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向后躲避那? 许太后一边端详镜中的自己,一边回答道:穆全安原本没有胆量当内奸,但他的父母兄妹住在杭州城内,幕后主使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他不得已,才答应做了内应。但只同意掩护刺客进入洗心堂埋伏,并不同意联手行刺,因为刺杀王上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他不肯连累家人。 钱弘佐怨声:这么详细的缘由,未经审讯,母后是怎么知道的? 许太后猛然发觉失言,满脸懊悔。杜青儿不由得惊愕地望着钱弘佐,目光中流露出钦佩神色。 钱弘佐诚恳:母后,您为何要瞒着我? 许太后叹息:权利之争难免龌龊。有些事,你不知道反而好些。 钱弘佐坚持:幕后主谋是谁,您告诉我! 许太后绝然:这件事,即日起终结审理。事发当日和穆全安一起在洗心堂当值的内侍全部处死。随侍你的管事吴德章及他带领的侍卫,一律贬往疏浚西湖的‘撩清军’中服苦役,其他人解禁。 钱弘佐不解:吴德章也是内奸吗? 许太后:应该不是,但嫌疑未除。他有亏职责,凭这个,也是要处罚的。 钱弘佐求情:母后,那日确实是孩儿让他带侍卫,在洗心堂外守卫的,并不是他不贴身伺候。 许太后对钱弘佐压低声音道:去“撩清军”中服苦役,是排除嫌疑的一个方法。“撩清军”远离内廷管辖,是令人放松警惕的所在。此事平息后,如果吴德章是内奸,必然要去联络靠山救他,至少是照顾他。如果在“撩清军”中,只有人欺他,没有人救他,哀家会让他重回内廷服侍你。服苦役这段时间,就当做对他失职的惩罚。 钱弘佐还想求情:母后……。 许太后摆了摆手:他的错处,不是听从了王上你的吩咐,你只是不想在自己沐浴的时候,环绕的人多而已。他应该在你入浴前,先巡查洗心堂,确认安全之后,再退出守候。如果他那么做了,今日获得奖赏的,就是他,而不是四两。多事之秋,需要慎而又慎。 114场,杭州城街道,日 一官差在向墙上刷布告,一堆老百姓围拢观看。 一老者问官差:这告示上写的什么? 官差:王上遇刺,有个孩救驾,王上赏给他一千两银子。 老者惊叹:一千两银子?! 众人纷纷惊羡。 115场,茶馆里,日 一桌茶客在闲聊。 甲: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刺客的刀,要砍中王上的时候,旁边一个梨园弟子,善财童子附身,拿着个拂尘,轻轻一挥,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个刺客顿时气绝身亡。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116场,酒楼里,日 一桌客人在吃饭。 甲:你们说,一个孩,怎么会把武功高强的刺客杀了那? 乙:听说是观音菩萨派神仙来救王上的。 甲满脸神秘:王上就是善财童子的转世,来保佑咱们吴越国的,他遇到危险,观音菩萨当然要救。 众人恍然大悟。 117场,杭州城街道,日 居不移带领数个随从,均是商旅打扮,有的随从手提着锦鸡,几人在看告示。 随从甲:这孩真走运,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随从乙对居不移:居副使,我们拼了命,日夜行军,赶到钱塘县,戴元帅会不会也给咱们兄弟些赏赐? 居不移敲对方的头:你这子,怪不得混不出名堂来,咱们今日有机会去拜见戴元帅,是咱们应该好好孝敬他才对,你还想求赏赐,要不要前程了? 拎着锦鸡的随从问:居副使,您是想把这些锦鸡送给戴元帅? 居不移:蠢货!我早晚被你们气死,戴元帅的千金胜男姐喜欢打猎,这是送给她的。 11八场,戴恽府门口,日 几个谋士在迎接居不移等人。居不移把锦鸡从随从手里接过来,递给戴府门口的守卫。 居不移:这是我送给戴姐的,你帮我拿给她。 守卫:是是。 谋士甲:居副使请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五集 2 119场,戴恽府大厅,日 戴恽坐在大厅正中。 居不移等人上前拜见:参见元帅。 戴恽:各位远来辛苦,本帅已经备了酒宴,为各位接风。 居不移等人:多谢元帅。 戴恽对谋士甲:你带其他弟兄去偏厅饮宴吧,我在这里跟居副使聊几句。 谋士甲对居不移的随从们:诸位请跟我来。 众随从跟着谋士甲出去。 居不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捧到戴恽眼前。 居不移:元帅,末将这次来得匆忙,没有给您准备像样的礼物,这锦盒里装得是雪山灵芝,意思,不成敬意。 戴恽:你何必这么客气,你是峰儿的同窗好友,我从看着你长大的,拿你就当子侄一样。 居不移:那是元帅看得起我,末将更得孝敬您。 居不移说着将锦盒放在桌上。戴恽瞟了眼锦盒,明显不是很在意这种薄礼 戴恽问:居贤侄,你知道为何我要招你带兵到钱塘县吗? 居不移:还请元帅示下。 戴恽:本帅派刺客去行刺那个王上,但失败了。 居不移:我入得城来,看见满街贴的都是厚赏救驾者的告示。 戴恽叹了口气:这次许多宫内的眼线都暴露了。有些人已经被许太后秘密处死。 居不移:许太后是否追查到元帅府? 戴恽:眼下还没有。但我总觉得,许太后心里已经猜到是我在幕后主使,只是没有明说而已。她让群臣立下血誓,明显是针对我。 居不移:也许她想为以后对付您大造舆论。 戴恽点头:我也有同感。忠于许太后的禁军驻扎在杭州罗城内,而你们边军离都城遥远,如果许太后突然发难,血洗戴家,远水难解近渴,所以我让你日夜兼程,赶赴钱塘。钱塘逼近都城,即便有事,戴家也有兵马保护。 居不移怂恿:元帅,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这次我带到钱塘县不少兵马,我可以立即起-兵-叛-乱,您通知殿下在边境呼应我,再号令各州兵马赶来增援,我想很快就能攻下杭州。 戴恽摇头:禁军是王族的精锐之师,所守卫的罗城城防坚固,即使是偷袭,你的胜算也太。王上又侥幸躲过了一劫,文武百官赌咒发誓诛杀谋逆者,百姓们也被煽动的群情激愤。眼下起兵对我们非常不利,弄不好会被群起讨伐。 居不移: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在钱塘县驻扎下来。 戴恽:居贤侄,你追随本帅,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反贼吗? 居不移慷慨激昂:末将靠元帅和殿下的提携,才当上了边军副使,理当誓死效忠戴家。自古成王败寇,他日殿下若是登上王位,那我就是开国的功臣,怎么会是反贼那? 戴恽满意:好!说的好! 居不移讨好微笑。 戴恽:你在钱塘,一定要约束部队摆好修筑堤防的架势,不要引人瞩目。我会让府中的少爷和孙少爷先暂避于你们大军之中。戴府会派出死士,保护在他们身边。 居不移:末将得令。 10场,大厅门外,日 一少女兴冲冲而来。守卫拦住她。画面定格于少女,画外音介绍:戴胜男,戴恽已故原配夫人所生的女儿。为戴峰同父同母妹妹。戴恽另有其他妾侍生育的儿子。但以原配所生子女最得戴恽疼爱。 守卫:姐,居副使正在厅内,元帅不让人打扰。 戴胜男:我就是来找居大哥的,躲开! 厅内的戴恽听到声音,向外眺望。 戴恽向居不移感叹:这丫头,她亲娘死得早,都让我惯坏了。 戴胜男大咧咧闯了进来,守卫追在她身后。 戴胜男对戴恽不满道:爹,你的守卫竟然敢阻拦我! 戴恽无奈苦笑,对守卫:下去吧。 守卫退下。 居不移起身招呼:戴姐别来无恙? 戴胜男:居大哥,好久不见。 居不移:戴姐,我送给你的锦鸡,你还喜欢吗? 戴胜男:喜欢。你是在哪里打到的? 居不移:在来杭州的路上。 戴胜男:爹,我也要出去打猎,这几日你不让我出府,我都快闷死了。 戴恽和居不移相视而笑。 居不移:我带兵在钱塘县抵御潮患,你到钱塘县来,我陪你打猎。 戴胜男:君子一言。 居不移:驷马难追。 戴胜男挽住戴恽的手臂摇晃:爹,你让我去钱塘县吧。 戴恽:让你去可以,但需要答应为父:你要带上弟弟们和侄子随行,还要照顾他们。 戴胜男惊愕:侄儿年幼,不会打猎,带他做什么? 戴恽假装严厉:你要不带上他们,就不许出府。 戴胜男无奈噘嘴:好吧。我带上他们。就当大家一起出去玩。 11场,大厅门外,日 花厅内,戴恽和居不移等人在饮酒。一书生模样的人,站在花厅外和侍卫说着什么。侍卫走入花厅。 侍卫对戴恽躬身施礼:启禀元帅,李济深李公子求见。他说日前送来过拜帖,您曾答应今日见他。 戴恽回忆,下意识重复了名字:李济深? 侍卫:正是。 戴恽想了起来:本帅忘记了约他见面的事。 居不移客气:元帅,您如果有事,就不用招呼我们了。 戴恽摆手:没什么大事,是一位故人后代求见。 戴恽对谋士甲:你替我去问问他,是不是手头有什么不便?如果是,让他去见夫人,由夫人做主随便送他些银两,也就是了。 谋士甲起身:是。说罢离席走了出去。 众人继续饮酒。 谋士乙问:请问元帅,这位李公子是何许人也? 戴恽:他是北边汉国的一位商人。但是祖上是吴越国人,而且还跟戴家合伙做过生意。那时两家凑齐银两,买了一批丝绸,由李家的老大贩卖去西域,没想到发生了战事,那人被困在了北方,这位李公子就是他的后人。说起来,戴家先祖也是因为那次赔了本,无法再经商,只好投身军旅,反而成就了今日的风光。 居不移:这就叫因祸得福,元帅我敬您一杯。 戴恽和居不移碰杯而饮。 谋士乙:想必这位李公子是在北汉走投无路,来投奔元帅的吧。 戴恽:很有可能。他在拜帖上说,有要事求见。 谋士乙轻蔑:元帅府从来不养无用闲人,他能有什么要事?说起来,当初戴家赔了本,也是被他家连累所致。如今元帅肯周济他,当真宽厚。 戴恽豪爽道:毕竟有些渊源。 谋士甲返回花厅,走到戴恽身边。 谋士甲:启禀元帅,李公子说他不缺银两,是来送银两的。他说如果您今日宴客不方便见他,他可以等明日再来拜见。 戴恽:穷亲戚朋友我见多了,还第一次听说,有人来送银两。 众人哄笑,继续饮酒。 1场,大厅内,日 时间介绍:第二天。 戴恽坐在正中,谋士们环绕着他,李济深走了进来。 李济深躬身施礼:晚生李济深,拜见戴元帅。 戴恽:本帅昨日宴客,没能见你,不知你有何要事,一定要见本帅那? 李济深:是家父的临终嘱托,让我务必来见您。这是他给我的一张借据。当初李家做丝绸买卖的钱,是向戴家借的。因为战乱的关系,无法归还戴家,听说戴家因此曾经陷入穷困之中,家父一直为此深感不安。所以特命我前来归还。 一个侍卫从李济深手上接过来借据,恭敬呈给戴恽。戴恽仔细看了看。 李济深:李家在北汉经商,赚了一些钱,家父临终时,嘱咐我变卖家产,想办法回到吴越国,一是在家乡安葬他的遗骨,以慰思乡之情。二是让我将全部身家奉送给您。 戴恽疑惑:送给我?你的全部身家价值几何? 李济深:四万两银子。 众谋士面露惊诧。 戴恽挥了挥手中的借据:这张借据上面,写的很清楚,戴家借给李家的银两只有一千五百两,如今你拿四万来还,不知何意? 李济深:家父说,您是一个做大事的人,让我追随您,奔个前程。这个前程远远大于四万两银子。 戴恽: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爹的意思? 李济深:是家父的意思,但我自己也不想挣有数的钱。 戴恽夸赞:你爹不仅是个生意人,而且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本帅欣赏你的魄力,你以后就跟随在我身边,等有机会,我推荐你进入吴越国仕途。 李济深:多谢元帅。 1场,酒楼上,日 酒客喧哗,二在招呼客人。王御医领着两个陪侍走上楼来,内侍满脸兴奋地看着四周。二殷勤地为他们抹干净桌子,点头哈腰地请他们坐下。 二:各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陪侍甲神气: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菜? 二殷勤:我们店里有八大招牌菜,这第一道菜……。 陪侍甲:不用报菜名,我全点了。 二惊愕,端详三人:您是说点八道菜? 陪侍甲:怎么?你有钱不想赚那? 二惊喜:三位贵客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厨房。 二离去。 王御医:你点这么多菜,咱们三个能吃得完吗? 陪侍甲理直气壮:咱们如今是有钱人了,不能太寒酸。 王御医无语。内心独白:这孩得了四两一些赏钱,这算哪门子有钱人? 二拿着一个精致的茶壶走了过来:各位客官,这是上好的龙井,掌柜的让我送过来,给三位品尝。 等二离去,陪侍乙:当有钱人就是好!别人得伺候咱们。真是舒坦。 陪侍甲:这次咱们照顾四两哥养伤,原以为是个没油水的苦差事,谁成想最后竟然给这么多赏钱,实在是太幸运了。 王御医:那也不能三个人点八道菜! 陪侍甲:我自伺候别人,今天说什么都要尝尝享受的滋味,不然不是白活一次吗?这顿,我请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五集 3 14场,王宫内,日 堂上的匾额:演武厅。 堂内,钱弘佐一身紧衣,手持裹住枪头的长枪,正在跟一个手持木剑的陪练武士过招。两个年长的师父带着几个武士在傍边观看,提醒钱弘佐应该使用什么招式。其中一个师父是道士打扮,胡子银白,颇有仙风道骨,正是田太妃曾经推荐的教习。 过招速度越来越快,武士手中的木剑直刺钱弘佐,钱弘佐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木剑变成了钢锋宝剑,陪练武士的脸变成了刺客的脸。钱弘佐大惊,一声断喝,长枪架住木剑,一掌猛拍在陪练武士的胸口,陪练武士横飞而出。 钱弘佐惊醒,急忙跑过去查看。 陪练武士捂着胸口,缩成一团。钱弘佐的眼前幻现出四两受伤倒地的情形。 钱弘佐脱口而出:快去叫御医。 道士打扮的师父俯身摸受伤武士的前胸,对旁边伺候的内侍:骨头没断。你们扶他去御医院,详细看看。 两个内侍扶着陪练武士起身,陪练武士不住咳嗽,艰难走出房门。 钱弘佐满脸懊丧。 道士打扮的师父对钱弘佐:王上,您刚才是不是走神了? 钱弘佐难堪地点点头。 道士打扮的师父:王上,练武要专心,否则,很容易误伤他人,您自己也容易受伤。 钱弘佐走到茶桌前,端起一杯茶水:师父,你让我静一会。 道士打扮的师父无奈对陪练们:大家先休息一会。 陪练武士们散座墙边的地塌上。 一内侍走入殿中,对钱弘佐:王上,王御医带着御医院两个陪侍,前来复命,您有空召见吗? 钱弘佐惊喜:王御医?难道四两的伤好了?快让他们进来。 王御医领着两个陪侍进入,三人跪地向钱弘佐: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平身。王御医,四两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王御医:他的伤势已经无碍,好好调养即可,不需要医治和陪护了。 钱弘佐:太好了!四两拿到赏银了吗? 王御医眉开眼笑:收到了,高兴得不得了。 两个陪侍喜形于色。 陪侍甲:四两哥真是好命!他被赦出奴籍,又成了富人,眼下已收拾包裹,准备去找自己的亲生爹娘啦。 钱弘佐闻言一愣,不屑:他爹娘甚是狠心,为了那么点银两,亲生骨肉都卖。还不如他师父曲流觞对他好,这种爹娘有什么好找的? 王御医:微臣已经劝过他了。当日他失血过多,眼下虽然伤势无碍,可身体非常虚弱。不宜外出,应该静养,继续服药才对。但他急不可耐,可能也就在这几天,就要去台州了。 钱弘佐疑惑:他爹娘在台州吗? 王御医:还不能确切知道在不在,是四两恍惚记得:当年逃难的时候,他爹娘说过在我吴越国的台州有亲属,故而过来投奔。究竟是什么亲属不知道,具体住哪里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台州那么大,就靠满街找,不知要找到何时。 钱弘佐皱眉:此事不妥! 王御医:微臣该劝的都劝了,但四两执意要去,他现下已经是自由之身,就算仿梨山庄的庄主,也不能拦着他。 钱弘佐思忖片刻:王御医,你再跑一趟仿梨山庄,告诉山庄庄主,孤王要召见四两,明日让他们用马车把四两送过来。 15场,王宫内,日 大殿匾额:礼宾殿 殿内,钱弘佐和许太后坐在主位上,。他们身边站着商总管,身后站着侍卫,身前是闽国来使。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闽国出使吴越国使节。 闽国来使:去年闽国受灾,太后、王上慷慨相助,我国国主十分感激,特遣本使前来拜谢,这是礼单。 闽国来使恭敬弯腰将礼单举过头顶,商总管急忙上前接了过来,而后敬呈许太后。 许太后看了看,递给钱弘佐。 许太后:贵我两国是友好邻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理当守望相助。贵国国主厚礼,请代哀家转达谢意。贵使请坐。 钱弘佐的贴身内侍悄然来到他身边,附耳对钱弘佐低声:四两已经应召前来。 钱弘佐低声:他身体不好,让他到偏殿休息。孤王这里有事,一会儿去看他。 闽国来使躬身谢坐。 许太后询问闽国来使:不知闽国的灾情是否缓解? 16场,大殿外,日 内侍在引导四两到偏殿,四两拘谨地坐在座位上,有宫女为他端上茶水和带盖果盘。四两起身致谢。宫女见他白皙俊俏,羞涩而笑,恋恋不舍地退下,走到门口还回头再看。四两不知道她看什么,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脸,怕上面有脏东西。 17场,礼宾殿主殿和偏殿场景交替,日 主殿中,闽国来使在和许太后交谈,钱弘佐端起茶杯饮茶。 偏殿中,四两打开宫女刚刚端上来的带盖果盘,惊喜地端详着里边装着的五颜六色的果脯蜜饯。四两拿出一颗送入口中,细细品尝。果盘中的蜜饯陆续被四两吃掉,最后只剩下一颗。四两望着门外聊天的内侍,内心独白:如果我吃光了这些蜜饯,他们会不会笑话我贪吃?四两颇为不舍地放下了果盘,果盘中孤零零地剩下一颗蜜饯。 1八场,礼宾殿内,日 闽国来使站起身:太后所说的贵国想借道闽国和楚国通商的事,本使一定郑重转达我国国主。 许太后:通商不仅可以获利,如果楚国因此跟我们吴越与闽国结成同盟,将有助于我们联合抗衡南唐。还望贵使大力促成此事。 闽国来使:一定一定。 许太后:贵使远道而来,哀家已经安排礼部好好接待,还请贵使多在吴越国逗留几日,以便让我们多尽地主之谊。 闽国来使:多谢太后,本使先行告退。 许太后对商总管:商总管,你替哀家,相送贵使。 商总管:是。 商总管彬彬有礼地引导闽国来使离去。 钱弘佐起身:母后,我今日召见四两。他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孩儿告退。 许太后微笑:王上,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召见臣民。 钱弘佐一愣,认真想了想,腼腆:母后操劳国事,我怕叨扰母后,所以没有事先呈报。 许太后:王上,你愿不愿让母后看一看你的首次召见? 钱弘佐: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母后刚才跟闽国来使交谈多时,我怕母后疲倦。 许太后柔缓:不碍事。哀家其实也想看看,这个四两的样貌举止。你跟他说话就好,我只是坐在旁边听听,并不耗神。 19场,礼宾殿外,日 内侍引导四两前行。 10场,礼宾殿内,日 四两在内侍的伴同下,走入殿中,在大殿门口,盈盈下拜,体态优雅。 四两叩首: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下意识地想站起身,觉得不妥,又端正坐好,眼角的余光迅速望了下许太后。钱弘佐内心独白:我若扶四两起身,只怕母后会觉得我有失威仪。 钱弘佐对四两柔声:爱卿重伤初愈,快请起。 四两再叩首:多谢王上。 许太后和蔼:站那么远做什么?近前回话。 四两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钱弘佐恳求许太后:四两身体欠佳,还请母后赐坐。 许太后对身后的内侍:赐坐。 四两推辞:多谢太后和王上,人身份低贱,太后、王上面前不敢坐着,站着就行。 许太后微微点头,招手:到近前来。 四两蹑手蹑脚地走到许太后、钱弘佐面前。许太后端详四两,四两忙低下了头。 许太后由衷夸赞:真是粉雕玉琢,这孩子长得比画上的仙童还好看。 四两害羞,低声:嗯,嗯,多谢太后夸奖。 许太后拿起了茶杯,慢慢用碗盖拂了拂杯中的茶水,但却没喝。钱弘佐领悟到是让他问话。 钱弘佐:四两,听说你要去台州找爹娘,可有此事? 四两:是的,很快就要动身了。 钱弘佐:你身体还需要调养,等身体完全好了以后,再说不迟。 四两急忙:回禀王上,自从与爹娘分别,人日夜想念他们。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况且雇佣车马赶路,应该很舒服。还请王上念在人思亲之苦,痛彻心扉,准我前往台州。 钱弘佐奇怪:当年你爹娘为自己活命,狠心卖你,难道你一点都不怨恨? 四两愕然:若不是卖我,我们全家人都会饿死,况且当初我爹娘想卖的,并不是我,而是我三岁的弟弟。只是我弟弟哭闹,所以我恳求爹娘留下弟弟。我爹当时病重,我娘一个弱女子,她实在是没法再带着我们赶路。人不怨爹娘,要怨也只能怨这乱世,怨抢劫老百姓的兵匪。 许太后心有所动,一直认真倾听,直到四两说完,才放下茶杯。 钱弘佐犹豫了一下,温声劝慰:还是养伤要紧,所谓病去如抽丝。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彻底养好,孤王怕你留下病根。这样好了,你把详情告诉我。孤王派人去找,找到了把你爹娘接到杭州,让你们一家团聚。 四两真挚:王上大恩大德,人感激不尽。只是如果不是人自己去找,别人恐怕难以找到。 钱弘佐:找人而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四两:人只是恍惚记得,我爹说吴越国的台州,有我家亲属,要去投奔。但那个亲属叫什么名字、具体住在台州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 钱弘佐平静:只要知道你爹的姓名,就可以查找。 四两难为情:我爹逃难的时候,用的是假名,而且更换了多次。 钱弘佐惊异:这是为何? 四两:我家原本住在长安城附近的兴隆镇,人记得那一年打仗,朝廷强迫老百姓交兵税,一年要了好几次。老百姓交不起,逃亡得很多。因为走的人太多,导致土地荒芜。朝廷下令,剩余人家负担逃亡人家的赋税,谁要是再携家逃亡,就杀头,还要诛连亲属。 钱弘佐:是臭名昭著的摊逃税? 四两:正是。人家里原本还算富裕,但最后还是被摊逃税,害得倾家荡产。是朝廷禁止逃难之后,才离开家乡的。因为怕连累亲属族人,我爹只好改名换姓,在偷渡长江的时候,我们误上贼船,财物被抢掠一空。到了吴越国后,只好靠乞讨度日,我爹说这是辱没祖宗,因此没再用回真姓名。我爹眼下用的是什么名字,我说不上来。 钱弘佐:那你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 四两:记得,我姓谢,叫香存。 钱弘佐重复了一遍:谢香存。很好听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谢香存腼腆:是花谢了,香气还在的意思。 钱弘佐内心独白:这名字虽美,却让人觉得凄凉。 谢香存:虽然线索模糊,但我父母的容貌,人刻骨铭心。只要去到台州,遇到爹娘和弟弟,我就能一眼认出他们。人恨不能立即找到他们,我怕我迟了一点,他们就等不到我的救助,如果那样,我会抱憾终身。 钱弘佐还是不舍:你若是在台州找到爹娘,是否就再也不回杭州,从此跟他们重聚天伦了? 谢香存摇头:人只是担心爹娘和弟弟缺吃少穿。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安顿好家人以后,人就返回杭州,继续伺候我师父,跟他学艺。 许太后和钱弘佐都面现惊讶。 钱弘佐:你已经被赦出奴籍,为何还要学艺? 谢香存:我要报答我师父的栽培之恩。 谢香存的声音渐渐变得朦胧,画面闪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五集 4 11场,仿梨山庄内,日 一群弟子在练习踢腿,翻跟头,七八岁的谢香存身处其中。教习们在督促他们。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童年谢香存。 1场,仿梨山庄邀月筑院内,日 谢香存吃力地从井里提水,谢香存在院子里晾衣服,谢香存在清洗地板,屋里传来优雅的琴声。谢香存侧耳倾听,屋内曲流觞在凝神弹琴,谢香存的脑海中闪现出母亲满脸泪水的脸。琴声停下,谢香存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1场,室内,日 谢香存进入房间,对曲流觞:曲倌人,衣服已经洗好了,院子也打扫干净,我先回去了。 坐在琴台边的曲流觞规劝:你不要再到我这里服侍了,你们武科班的弟子,练功已经很辛苦,再多劳累,只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谢香存:曲倌人,您当初拿出自己的银两,送给我爹娘,等于救了我全家。您行动不便,我想为您多做些活计来报答您。而且您弹的曲子,我非常爱听。 曲流觞:刚才的曲子,你能听懂吗? 四两:我从曲中听到了雨打树叶的声音,就好像人在哭泣。 曲流觞意外地望着谢香存,内心独白:这么的孩子,怎么会听得懂“雨霖铃”琴曲的含义? 14场,邀月筑,清晨 画外音:谢香存九岁那年,曲流觞身患重病。 薄雾初散,露珠晶莹。 病床前,谢香存手端着饭碗在一口一口地喂曲流觞吃饭,曲流觞感激地看着他。一个弟子跑了进来。 弟子对四两:师弟,不好了,二师兄死了,大师兄让你赶紧回去商量后事! 谢香存猛站起身,几乎失手打碎了碗:怎么可能?二师兄只是伤了腿而已,怎么会死了? 弟子:是割腕自杀,他的被子被血浸透,往外边滴血,大伙才发现。 曲流觞挣扎起身:怎么回事? 谢香存:二师兄练功时受了伤,腿骨断了,可能一时想不开,竟然走上了绝路。 弟子大哭:这不到一年,我们武科班,已经死了三个师兄弟了。 谢香存将喂饭的碗放在桌上,从床下拿起夜壶递给曲流觞。 谢香存:曲倌人,等一阵我再过来照顾您。 谢香存和弟子急匆匆离去,弟子一边走一边哭。曲流觞望着他们的背影,内心独白:四两再留在武科班,也难保不出事。 15场,武科班寝房内,清晨 大通间内,床铺对排放置。十几个孩子在肃穆而立,床上躺着二师兄的遗体,谢香存用白布将他的面孔盖住。大师兄白如云走进房来。画外音人物介绍:仿梨山庄武科班大师兄白如云。 众弟子:大师兄,庄主答应了吗? 白如云摇头:庄主说凡是自杀的,山庄都不给买棺材。让我们把二师弟拉到后山直接埋了。 众弟子悲伤失望到无言。 白如云问谢香存:师弟,你是我们之中最有主意的,你说怎么办好呀? 谢香存想了一下:二师兄就是因为担心他残废后,没有人再善待他,所以才走上绝路。就算告慰他的亡灵,我们也要给他做个棺材。 白如云:可是我们不会做棺材。 谢香存提议:后山有很多竹子,我们去砍竹子给二师兄扎个棺材吧。 16场,仿梨山庄后山,日 一张张稚嫩而悲伤的面孔,弟子们在奋力砍着毛竹。坑穴底部被铺上了一层毛竹板,二师兄的遗体被裹着被子,放在竹板上。谢香存跳入坑穴中,钉竹桩,手上的锤子一下接一下地轮着,头上满是汗水。 弟子们将扎好的竹板,合力放在坑穴四角的竹桩上。勉强搭成一个像带盖竹排一样的棺材。 白如云双手合十,闭目颤声祈祷:二师弟,武科班还没死的全体师兄弟给你送行。你一路好走,再也别投胎来人世间受苦了。 众弟子哭声一片,片片竹叶被他们洒落在竹板上。 17场,仿梨山庄礼堂,日 红色的帐幔,大堂墙壁的正中央挂着“拜师典礼”的条幅。曲流觞身穿红衣坐在正中的椅上,山庄庄主和几位教习站在周围观礼。同样身穿红衣的谢香存,手捧茶杯托盘,满脸喜悦地走到曲流觞面前。 谢香存跪地,将茶盘捧过头顶:师父,请喝茶。 曲流觞欣然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谢香存向他三叩首。周围的教习,纷纷向曲流觞抱拳道贺,一片“恭喜”之声。 1八场,邀月筑室内,夜 院门口挂着“邀月筑”的匾额,窗外花好月圆,窗内烛光柔和,曲流觞和四两相向站在床前。 曲流觞将一个红包递给四两:徒儿,这是师父给你的拜师红包,祝愿你早日成为一代名伶。 四两接过红包,兴奋:放心吧,师父,您的愿望我一定完成。 曲流觞:今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这邀月筑里,这间耳房是你的房间。被褥都是为师新给你买的。 四两走到床前抚摸被褥,感叹:是蚕丝被?这要很多钱吧,让师父破费了。 曲流觞微笑,轻轻拍了怕四两的脸蛋。 19场,礼宾殿内,日 画面转回礼宾殿中。 谢香存:我师父多年来,悉心教导我。他才华横溢,既会弹琴也会谱曲,还会写诗和唱词。可惜因为腿有残疾,不能表演,以致诸多优美的词曲都被埋没,不得传唱。人一直盼着自己早日出徒,把师父的艺技发扬光大。 许太后哑然失笑:到了今时今日,你的志向依旧是当个伶人,就没想过更体面的营生吗? 谢香存坚定:如果人让师父对我的栽培付之东流,那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而且我一直梦寐以求能登台表演,从没想过别的营生。 许太后:你对师父还真是孝顺。我听你说话,好像读过书的样子。 谢香存:我读书少,但认得字,都是我师父教我的,他说想唱好曲子,一定要懂诗词的意境。想懂意境,就得识字读书。 许太后:你最喜欢哪一首诗歌? 谢香存:是杜少府的“月夜忆舍弟”。 许太后:唱来听听。 谢香存:献丑了。然后歌唱道: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钱弘佐由衷赞叹:唱得真好! 谢香存:王上过奖了。 许太后内心独白:以他一个梨园弟子,原本应该更爱风月花草的诗词才对。没想到竟是如此艳而不俗,不愧是曲流觞教出来的徒弟。 许太后:哀家听说你还练过武,不知师从何人? 谢香存:人在仿梨山庄,先是被编在武科班,后来虽然拜入我师父名下,但武科班的功夫也同样学习。 许太后诱导:就没有其他人,额外指导吗? 谢香存:马大同、马大和两位伯伯,也经常指教我。 许太后:他们两位也是你师父? 谢香存:那倒不是,梨园行有规矩,只能拜一个师父,最忌欺师灭祖。有了师父,就不可跳门再拜师。这两位伯伯一来和我师父交好,二来他们会佛门武功,他们指责武科班练功的方式不对,误人子弟不说,还让很多弟子受伤、甚至夭折。仿梨山庄的庄主大人,对他们的话半信半疑,让他们用我试练,我自己觉得,还是他们教得好,更愿意跟他们学。 钱弘佐皱眉,内心独白:马氏两兄弟是废后爪牙,母后问起他们,只怕是另有深意。 许太后:马家两兄弟,对你有授艺之恩,你想怎么报答他们? 钱弘佐没等谢香存答话,抢先:是不是想给他们买好吃的? 谢香存认真:最大的报答,就是人能够学成出徒,那这两位前辈就有可能从山庄杂役,变成传授技艺的教习,在山庄的待遇就会好许多。其实…… 谢香存羞涩一笑:其实这两位前辈爱喝酒,但他们是罪人,被勒令不准踏出山庄半步。以往只能在年节解解馋,而今人已经是自由身,前两天,我跟他们许下承诺,以后会经常买酒给他们喝。 钱弘佐听罢舒心一笑。 许太后:你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吗? 钱弘佐紧张,故意拿起茶杯盖,敲了敲茶杯的边沿。 谢香存不解地张望他,而后才回答许太后:他们从没跟我提起过犯罪的事,人听我师父说,是因为他们打了败仗,丢了官职,成了罪人。 钱弘佐暗自莞尔。内心独白:他知道的越少,对他越有利。 谢香存望向钱弘佐,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捧在手里。 谢香存:王上,那日我亲眼看到您遇刺,真是惊心动魄。人原本以为,这王宫里面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也会发生危险。这个荷包里装着护身符,是我时候,我娘在庙里给我求的,铜片上雕刻着咒语,很是灵验。我随父母一路从中原逃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在武科班和我一起练功的师兄弟时常伤病,唯独我一直逢凶化吉,人深信是这个护身符在保佑我。今日人想把它送给王上,还希望王上不要嫌弃,能够收下。 许太后吃惊地望着谢香存,内心独白:凭他的身份,竟然敢把这么廉价的护身符送给王上!这孩子真是单纯到傻。钱弘佐却站起了身,走到谢香存面前站定。 谢香存对钱弘佐:王上宽厚仁德,不但救了我,而且还亲口跟我说,您要保吴越国太平,让百姓们不受战乱之苦。人卑微,这次拜见之后,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可我真心希望,您能平平安安,再也不遇到凶险。 谢香存说罢双膝跪地,将荷包恭恭敬敬捧过头顶。 钱弘佐眼眶一热,强忍下泪水,郑重接过荷包。 钱弘佐:谢,你的礼物,孤王一定会好好珍藏。有件事,你也要依从我。你身体虚弱,原本不宜远行,可你悬念家人,心急难耐,我也不好强行阻拦,但我要派两名禁军校尉,跟你同行。你先回仿梨山庄,务必等他们与你会合后再启程。 谢香存想推辞:这,只怕…… 钱弘佐:孤王担心你孤单上路,无人照应;而且禁军校尉有资格动用禁军龙牌,凭此能得到地方官吏协助,很可能有助于你寻找家人。你一路珍重,孤王盼你早去早回。 谢香存急忙跪下叩首:谢王上。 钱弘佐将谢香存环抱扶起,一时间两人四目相接,都看到了对方的泪光,相握的手许久没有放开。许太后静静看着他们。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六集 1 《钱弘佐》第六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140场,平原上,日 一辆马车在赶路,车上坐着谢香存和两名禁军校尉打扮的军官,车帘卷起,谢香存在向车外眺望。田野上有老人和妇女在耕作农田,还有儿童在帮助干活,却没有青壮年男子。 谢香存好奇:为何田里干活的都是老弱妇孺? 校尉甲:吴越国有制,农户家的成年男子自十八岁到五十岁都需要当兵,每三年才能回家住休一年,田里干活的当然没多少精壮。 谢香存:为什么要用这么多人当兵? 校尉甲愣了愣,在他心里国家养重兵是理所当然的。他思索了一下,以尽量浅显的道理解释给谢香存听。 校尉甲:因为怕南唐入侵。听说南唐人,到了六十岁还在服兵役。 谢香存惊愕:六十岁能打仗吗? 校尉甲挠了挠脑袋,明显感到话题有难度:可能是,可能是南唐的兵不够用,南唐不仅要防御我国,还要防御闽国和楚国。楚国全民皆兵,不像我国,只有农户才抽丁,他们士绅工商概莫能免。只要没死的男子,都在征兵之列。 校尉乙感慨:相比起来,还是我国国主仁义。 校尉甲立即点头赞同:所以,我们千万不能被别国吞并。我们这里是仁政,不是暴政。 谢香存听后依然满脸疑惑,转头看向车窗外,只见田间的老人和妇女吃力地推动犁杖翻地。谢香存内心独白:靠老弱妇孺耕种,何其艰难! 141场,王宫御书房内,日 钱弘佐坐在书案后,身后是数名侍卫。禁军都统温明辉站在书案前,手里捧着一个奏折。 钱弘佐:温都统,你的手下已经伴随谢启程多日,如果他们遇到什么难处,你要随时禀告孤王。 温明辉躬身:是。 钱弘佐看了看温明辉手里拿的奏折。 钱弘佐问温明辉:孤王日前让你去查马大同、马大和的履历,查得如何? 温明辉:已经查清,我今日特来禀告。这是有关此事的详细奏折,请王上御览。 温明辉将手中奏折躬身递给钱弘佐,钱弘佐接过奏折。 钱弘佐问:他们两人是废后马氏的亲属吗? 温明辉:不是。他们是从在南少林出家的一对师兄弟……。 14场,南少林寺,夜 大雄宝殿虚掩的门前,站着一个僧人,是年轻时候的马大同(典型的僧人打扮,剃着光头,穿着灰色僧袍)。马大同紧张地四下张望。 大雄宝殿内,年轻的马大和,同样剃着光头、身穿僧服,马大和正在殿中撬功德箱。 院子中一个年老的和尚从大雄宝殿附近路过,影影绰绰地看到了站在大殿门前的马大同。 老和尚:什么人? 殿内的马大和闻声吓得立即停止撬动功德箱。 门前的马大同双手合十,对老和尚:长老,今夜风大,住持命我检查各处的火烛。 老和尚“嗯”了一声,走远。 马大同压低声音对大殿内的马大和:你声点,让人发现了,我们就走不了。 马大和终于撬开了功德箱。 马大和惊喜:师兄,你快来看,这么多的铜钱。 马大同顾不得在门口警戒,奔进殿内,看功德箱内装着的大半箱铜钱。 马大同得意:我早就瞄准了,这功德箱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打开过,这是多少钱呀? 马大同兴奋地用手扒拉成堆的铜钱要点数。 马大和制止:咱们赶快走吧,别数了。 马大同充耳不闻,兴奋地继续数钱。马大和从旁边搬来一个菜筐,菜筐里装着两个包袱,包袱上面盖着些菜叶揭盖。 马大和:快把铜钱包起来,放在筐里。我们先离开这里,出去再数! 14场,南少林寺内院,夜 马大同、马大和抬着菜筐来到了寺院围墙边,把菜叶拨开,从里面取出包袱,背在身上,平地而起,用轻功飞越过围墙。 144场,街道上,日 墙上贴着缉拿告示,上面画着两个光头僧人。马大同、马大和身穿孝服,头裹围巾外罩孝帽子站在远处看着告示。 马大同:幸亏你机灵,偷了这身孝服,不然咱们就让人逮住了。 马大和不满:这可不是偷的,是上次做法事,人家施主用过后,扔在坟地里,是我捡回来的。 马大同:街上都是通缉咱两的告示,我看闽国咱们是呆不下去了,咱们去吴越国吧。 马大和:好,咱们今晚去喝酒,有了钱,先得舒坦舒坦,明天再赶路。 145场,酒馆内,夜 酒馆就剩下马大同、马大和两个客人,店二和掌柜的斜眼看着他们。 马大同、马大和身穿着孝服、头戴着孝帽,在狼吞虎咽地吃肉喝酒。 马大同:这肉可真香!这才是人吃的东西!比庙里的素菜强多了! 马大和向大碗中倒酒:来,咱们兄弟干了。 远处的店二对身边的掌柜:头回看见这样的孝子,我要是他们的爹,都能气活过来。 掌柜的:钱都收了,孝子的生意,那也是生意呀。这么晚了,你回去吧,大不了,我住铺子里了。 146场,马将军府门前,日 温明辉的画外音:他们两人来到我吴越国后,听说马将军是吴越国的大将军,就去投奔。 破衣烂衫的马大同和马大和,头发长出来一些变成了平头,在府门前向内张望。 守卫呵斥:你们两个叫花子,探头探脑地看什么? 马大同:这位施…,这位大哥,这里是吴越国大将军府吗? 守卫不耐烦:是又怎么样? 马大和:我们是来投奔大将军的。 守卫讥笑:大将军府又不是丐帮,是你们投奔的地方吗? 守卫推搡马大同:快滚开! 马大同反手擒住守卫的手:有话好说,你推推搡搡得干什么? 几个守卫围了上来,一守卫:想捣乱是不是?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顷刻几个人厮打在一处。守卫们被武功精湛的马大同、马大和打得东倒西歪。 回府的马将军在侍卫的簇拥下,骑在高头大马上,远远望着府门前发生的一切,不但不着急,反而饶有兴味地观赏。 147场,禁军校武场,日 马大同、马大和在和不同的禁军将士比武,禁军将士纷纷败下阵来。 马大同、马大和在吃肉、喝酒和不同的妓女搂抱。 温明辉的画外音:他们给马将军当了侍卫后,为了表示忠心,都跟了马姓,名字都是马将军起的。因为武功高强,马将军推荐他们进入禁军,专门给废后马氏亲生的两个儿子,弘僔和弘倧殿下,当外出护驾。在禁军将士的比武中,竟然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很快他们就被晋升为郎将。 14八场,郊野外,日 钱弘僔、钱弘倧、戴峰等贵族子弟在打猎。 钱弘僔纵马疾驰,马大同飞马紧紧跟在他身后。钱弘僔张弓射鹿,突然窜出来一头老虎。钱弘僔马失前蹄,跌落马下。马大同跳下马掩护在他的身前,手持禅杖和恶虎搏斗。钱弘倧和马大和赶到,马大和手持铁棍上前帮忙,两人奋力扑杀老虎。 149场,王宫御书房,日 画面转回御书房,温明辉在向钱弘佐讲述。 温明辉:马氏被废前后,她的亲信多数被戴元帅处死,但马大同、马大和因为曾立下过救护世子的功劳,先王不但开恩免死,而且准许他们可以重回佛寺,再修来生。但两人因为酒瘾难戒的缘故,宁肯选择到仿梨山庄当官奴杂役,没有再入佛门。到了仿梨山庄后,在厨房、柴房干些粗活,再没有惹过什么事。 150场,钱弘佐寝宫中,夜 钱弘佐在灯下看奏章,内心独白:谢遇到马大同、马大和的时候,废后势力已散。实在说不上跟马后派系有关。再说马大同、马大和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罪行,而且两人救护过王兄,至少功过都有。 钱弘佐合上奏章。内心独白:谢武功高强,机敏过人,对我又忠心,人才可遇不可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六集 2 151场,王宫中,日 钱弘佐和许太后在御花园漫步。钱弘佐殷勤地扶着许太后。 钱弘佐:自从遇刺之后,孩儿好长时日都惴惴不安,我希望谢能和我同坐同卧,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 许太后轻轻拍抚钱弘佐的手,但否决道:他不适合。 钱弘佐:母后,我知道您非常恨马氏,但谢真不是她那一派的人。 许太后:王上,哀家相信谢跟废后并无瓜葛。而且我跟废后马氏只是些宫闱私怨,私怨不能妨碍公事。如果他谢香存对吴越国有用,对王上有用,哀家不反对用他。 钱弘佐:那您为何还是觉得他不适合? 许太后:谢香存并非内侍,怎么能跟您同坐同卧那? 钱弘佐愣住,向周围的内侍环顾。母子两默然走出一段路。 钱弘佐再问:母后觉得他适合当什么差事? 许太后:当殿前带刀侍卫可好? 钱弘佐想了想:我每日上朝,从来没注意到那些站在王座周围的殿前侍卫,叫不上来他们其中任何人的名字。 许太后:王上,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选拔出来的吗? 钱弘佐:听说是比武决胜选出。 许太后:禁军将士只有杭州城内的好人家,以及王族家乡子弟才能担任。禁军每二年进行一次比武,只有进入前一百名的人,才有资格当殿前带刀侍卫,他们都是吴越国最勇猛最忠诚的武士。 钱弘佐语带犹豫:殿前带刀侍卫是几品官? 许太后:殿前带刀侍卫,是初入禁军的年轻人最向往的职位,一开始没有品级,但很快会晋升为军官。 钱弘佐皱眉不语,显然不满意这个职位。 许太后安慰钱弘佐:谢本不是吴越国人,出身梨园,按照朝廷官制,倡优及后人,均不能做官。你不计较他家世出身,不经选拔,直接让他当殿前带刀侍卫,已经是破格提拔。 钱弘佐勉强:那好吧。 许太后笑:这只是你我的想法,哀家觉得谢,未必想入禁军。 钱弘佐:他上次说他想当名伶,继承他师父的衣钵。可这伶人怎么能跟做军官相比那? 许太后: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谢跟他师父感情深厚,对登台表演梦寐以求。被赦出奴籍,都不肯离开仿梨山庄和他师父。哀家看,这孩子虽然单纯,但信念却甚坚定。 钱弘佐:他固然与他师父感情深厚,但对我,对我…… 一时间钱弘佐脸腾地发红。 钱弘佐顿了一下:如果我跟他说,他一定会答应。 许太后:就算他答应你,心里终究遗憾,也会觉得有愧于他师父的栽培。 钱弘佐问:母后的意思是? 许太后:解铃还须系铃人,让曲流觞劝他最合适,而且曲流觞必然会答允。 钱弘佐欣然:您是说曲流觞也希望谢能当军官?好跟他沾沾光? 许太后摇头:他未必喜欢徒弟去当军官,但他一定不希望谢重蹈他的覆辙。 钱弘佐不解:母后说的是? 许太后:谢虽然容貌俊美,但比起当年他师父的风采,还远远不及。 钱弘佐眼前浮现出谢香存搀扶一瘸一拐的曲流觞在赶路的情景。钱弘佐内心独白:谢是不世出的美少年,岂是一个残疾人能比美的? 许太后仿佛看出了钱弘佐的心思:曲流觞并非天生残疾,他正当红时,连先王都非常喜欢他,更不要说那些后宫女子。他进宫表演的时候,宫女们就像过节一样,要高兴好多天。他唱的曲子如同,令人心驰神往,如痴如醉。 画面闪回。 15场,王宫戏台,日 年轻时候的曲流觞,穿着蝉翼服装,翩然走上戏台。 台下的吴越国主钱传瓘将一个金簪放入托盘中。 曲流觞身着绣着金莲的服装,在吹笛。 马王后将一锭金子放入托盘中。 台上的曲流觞在弹琴。 许妃、田妃在往托盘里放银子。 台上的曲流觞,怀抱琵琶,灵动起舞,状如飞仙。 宫女们在狂喜鼓掌,内侍们从各个方向捧着打赏托盘,走向舞台。 15场,王宫中,日 画面转回,钱弘佐和许太后在御花园中驻足。 许太后:可惜,就是这般谪仙一样的人,却因为是身份低贱的伶人,被人欺辱,好端端地变成了残废。先王虽然宠爱他,却没为他讨个公道,而是任由凶徒逍遥无事。只是让曲流觞永留仿梨山庄,受官家供养了事,比起那些年老色衰后,被贩卖给富贵人家做普通奴婢的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钱弘佐问:曲流觞是被人打伤致残的吗? 许太后点了点头。 钱弘佐:那凶徒是谁?您说父王非常喜欢他,既然这样,为何还有人敢伤他那? 许太后:因为伤他的人,是你父王倚重的武将。他仗着你父王不会因为一个伶人追究他,才敢如此放肆。 钱弘佐:那人是谁? 许太后一字一顿:就是如今的吴越国兵马大元帅——戴恽。 钱弘佐惊住。内心独白:谢对他师父爱戴异常,如果他知道此事,一定对戴恽恨之入骨。 许太后:还好谢已经被赦出了奴籍。如果曲流觞真心待他好,定能同意劝说他,离开梨园行,再不受屈辱。王上可召曲流觞入宫,让商总管把这层意思,跟他说开。 154场,王宫商总管屋内,日 商总管正坐,曲流觞侧坐。有内侍站在商总管身后。 商总管:曲倌人,你听明白了吗?是太后吩咐咱家找你的,等你徒弟从台州回来,你要力劝他投身禁军,王上想让他当殿前带刀侍卫。 曲流觞低头盯着茶杯,茶水微微有些浮动。 (茶水映现出,刺客从房梁跃下,谢香存抓起长琴匣,冲了过去。曲流觞愕然停住弹琴。刺客的宝剑被谢香存的琴匣架住,钱弘佐和谢香存在和刺客搏斗。门外的侍卫涌了进来,冲在最前面的侍卫持刀砍向谢香存。曲流觞惊呼。) 曲流觞的眼睛陡得一跳。商总管在摆弄手中的玉牌,玉牌下面坠着穗子。 (山道上,谢香存在担架上昏迷不醒,曲流觞肩负担架在艰难爬行。曲流觞满脸的汗水。) 玉牌在商总管手里翻来倒去。 (穿着禁军服装的谢香存,前身绣着“吴越”两字,后身绣着“禁”字,走在钱弘佐的御驾旁边。持刀的刺客突袭,双方混战,谢香存在奋力拼杀,钱弘佐在御驾内不安地张望,刀光剑影伴随着喷溅的鲜血。) 商总管不耐烦地盯着曲流觞,不停颠倒手中的玉牌,曲流觞避开他的目光,从敞开的大门望向庭院中的花树。 (“琴社曲坊”的招牌,燃放的鞭炮,贺喜开张的宾客。屋子内一排排学琴的孩,谢香存在来回巡视指导。谢香存走上讲台,跟坐在讲台上的曲流觞合奏演示,曲流觞弹琴,谢香存吹笛。两个人互相凝视,曲流觞的头发变成了白色,谢香存长大成人。讲台下依旧是学琴的孩子们。) 曲流觞看着商总管在颠倒玉牌的手。曲流殇内心独白:当殿前带刀侍卫何等危险?都不如开个琴社教授音律,安享岁月。反正四两已经不愁生计。 曲流觞:请总管大人回禀太后,四两已经是自由之身。他日后做什么营生,我不便干涉,也不想干涉。 商总管傲慢:当殿前带刀侍卫,原本不是一个伶人的福分,要不是上次,你徒弟救驾有功,哪里轮得到他?任谁面对这锦绣前程、飞来横福,都只有感激涕零的份。曲倌人,你说对吧? 曲流觞淡然:我一个残疾废人,哪懂这些前程上的事,实在是不敢妄语。 商总管嗔怒:曲流觞,你残废多年,早已经不能登台献艺,原本应该被仿梨山庄变卖他人。但先王仁慈,让你受官家供养,白白吃了多年闲饭。你深受王恩,理应报答。太后让你劝说徒弟,那也是看得起你。难道,你还敢抗命不成吗? 曲流觞顶撞:我不擅长劝人,还是请总管转告太后,另选他人吧。 商总管忍无可忍:当真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看王宫就算养条狗,都会对主人摇摇尾巴,怎么有的人,连狗都不如! 曲流觞没应声,抬眼望着门外的花树。 155场,郊外丛林中,日 野花摇曳,丛林掩映。戴胜男骑在马上在追逐一头鹿,她身后是居不移带着的一队人马,其中有四个少年骑在马上,(字幕人物介绍:戴恽填房夫人和妾侍所生的四位公子)。另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画面字幕人物介绍:戴峰儿子,戴恽孙子。)被人抱坐在马上等待。 戴胜男张弓搭箭,长箭飞出正中鹿腿部,鹿倒地挣扎。众人欢呼,戴胜男得意大笑。戴胜男一次又一次地开弓,不停有兔子、山鸡、野鹿、山羊中箭,百发百中。 居不移张弓想射猎物,戴胜男大喊提醒他。 戴胜男:居大哥,别射要害,咱们抓活的。 居不移:好。 居不移射箭,结果箭偏出老远,没有射中猎物。 戴恽一个公子笑:姐姐,你不用嘱咐,居大哥的箭绕着猎物射。 居不移讪笑:一时失手。 居不移再次搭弓射箭,又一次射偏。 戴胜男:居大哥,你这箭法太差劲了。 一群大雁掠过头顶,戴胜男瞬间搭弓,没来得及瞄准,直接射箭。一头大雁从天空栽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六集 3 156场,钱塘县的大街上,日 城门匾额:钱塘县。 街道上,四处是闲逛的兵士,身穿的军服,前身绣着“吴越”两字,后身绣着“边”字。 居不移、戴胜男带领着打猎的队伍走入城门,马上、车上捆好的动物堆放着。居不移四下打量闲逛的边军将士,兵士们见到他,远远躲开。 众人走到一家饭馆门前停住。 戴胜男指着饭馆的招牌:居大哥,咱们让这家来烹制猎物吧,招牌挺大的。猎物最好是活杀活吃,等死透了就不鲜了。 众人走进饭馆。一进门,看见一群边军兵士在围着桌子大吃大喝。 一兵士碗底朝天:我先干为敬,来,大伙一起喝! 居不移从身后一巴掌拍在兵士的肩上,喝道:子,喝得挺痛快呀! 兵士转头,看见居不移大惊失色。 居不移对兵士:元帅调我们到钱塘县,是来修筑堤坝的,你们可到好,跑这里来喝大酒! 兵士惊颤:居副使,县里的官差说修筑堤坝的石材木料,还没准备好,所以大伙就抽空出来,吃点东西。 居不移:兵营里不开饭吗? 众兵士低头,不敢看居不移。居不移一脚踹在桌子上。桌子轰然而倒,众兵士躲闪不及,汤菜撒了一身。 居不移:结了账,立即滚。从明天起,谁要敢再出兵营,我打折他的狗腿! 众兵士忙不迭地溜走,饭馆里其他桌上饮酒的边军兵士,急忙起身跟着溜出门。 居不移瞪着他们,内心独白:这帮蠢货,连装装样子都不会!戴元帅嘱咐不要声张,他们却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不是来筑堤的。 等兵士都走出门,居不移换了张笑脸,对戴胜男和戴恽的儿子、孙子:胜男姐,四位少爷、孙少爷,咱们快请入坐。 157场,饭馆内外,日 饭馆外,厨师在宰杀猎物,猎物挣扎惨叫。厨师扒皮割肉,满地鲜血。 饭馆内,居不移和戴胜男等人谈笑风生。 15八场,闽妃宫内,日 许太后坐在榻上,钱弘佐在地上来回踱步。商总管正在向他们回禀。 商总管:那曲流觞倨傲无礼,辜负王恩。奴才跟他说得一清二楚,是太后的旨意,他却毫不在意。像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真要好好整治整治才行! 钱弘佐冷着脸:退下吧。 商总管还想说什么,偷眼看了下钱弘佐,强行忍住,说了声ot是ot,退了下去。 许太后问钱弘佐:商总管说了曲流觞这许多错处,王上,你不生气吗? 钱弘佐不屑:他说的,未必都是真的。原本让他游说曲流觞,他没有成功,必然要把错处都推给曲流觞。否则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母后必然责怪他。 许太后嘉许:王上不偏听偏信,当真睿智。日后你会发现,臣下互相诋毁的事,多如牛毛,全靠你自己明辨是非,才能去伪存真。 钱弘佐:母后过奖。其实曲流觞纵有过错,孩儿也不愿意追究。毕竟他是谢的师父,原本让谢不再追随他师父从艺,谢都觉得愧疚,我若再处罚他师父,只会火上浇油,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许太后:王上体恤下情,难能可贵。你父王传位于你时,为娘还曾担心,你年纪,成天面对着顶礼膜拜的臣民。日子一长,只怕会变得骄横跋扈,而今看来,倒是哀家过虑了。 钱弘佐对母亲会心一笑:孩儿只是想不明白,明明对谢是好事,曲流觞为何不愿玉成? 许太后:向来趋炎附势之徒,都是不请自来;誓死追随的人,却难遇难求。有些个波折,也属正常。 钱弘佐坚定:即便曲流觞不愿意劝说,我依然会想办法,让谢来我身边当差。 许太后:王上请放心,这件事关系到谢的命运,曲流觞虽然没有答应帮忙劝说,但定会如实转告。谢若有心追随你,一定会来投靠;若无心追随,他一个未出徒的弟子,稚气未退,文武都没有学成,再潜心学习几年,也许更有出息。而且不会发生哀家原本担心的事情。 钱弘佐:您原本担心何事? 许太后:大臣最重出身,谢年纪,对登台表演,梦寐以求,这么一闹,仿梨山庄至少再不敢安排他登台。仿梨山庄虽然是王室所属,但王室没有差事的时候,达官贵人也可以用赏金,邀请山庄所属伶人,去府上表演。谢哪怕只登台一次,都会终身蒙羞,为官宦所不齿,就再难进仕途了。 钱弘佐领悟:母后想得周到。 许太后:王上想身边有人鼎力辅助,哀家倒觉得,眼下急需的,并不是谢香存,而是另有他人。 钱弘佐好奇:还请母后明示。 许太后对室内伺候的宫女示意,众人立即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个贴身宫女未退下,其中一个是杜青儿。 许太后:你们两个也到门外候着。 两个宫女一愣,随即躬身退下,并将房门关闭。 许太后:选立王后,才是当务之急。 钱弘佐大吃一惊:王后? (画面闪回:马王后一脸傲慢端坐在椅上,刑杖下惨叫求饶的连妃,不住叩首求情的田妃。) 钱弘佐断然拒绝:母后,孩儿正居丧守孝期间,若纳后妃,大违孝道!何况比我年长的王兄,尚有未曾娶妻的,孩儿年纪,正当奋发图强之时,岂可沉溺女色? 许太后沉下脸来。 钱弘佐缓和下语气:母后智慧贤能,道理比孩儿懂得多,这件事万请母后三思。 许太后:你孝顺父王,母后自然知道。但王上可知,对你父王而言,最大的孝顺是什么? 钱弘佐昂然:继承他的遗志,将吴越国治理得国泰民安。 许太后:正是如此。你君临吴越,不能太看重居丧守孝这种平常人家的礼数。王上遇刺,说明王权不稳。需要争取庞大的势力,稳固王权。 钱弘佐:我可以提拔一批象谢这样忠于我的人,将禁军变成铜墙铁壁。再说,外公是闽国的大司马,而我国和闽国的联盟,是不被南唐吞并的屏障…… 许太后打断:王上今后切记,跟哀家可以说你外公,但当着其他人,最好提都不要提。 钱弘佐惊异:这是为何? 许太后:你照着为娘的话做就好!其中的缘故,以后慢慢会知道。 钱弘佐默然,心不在焉地平整袖口的褶皱。 许太后:我吴越国共有龙虎豹三军,豹军虽有名称,却无实体。另外两支军队,才是真正的军权所在。其中龙军就是禁军,驻扎在王宫周围的罗城,是王上的嫡系;虎军是各州的驻军,归兵马大元帅戴恽统管。 许太后停顿下来,钱弘佐被许太后的话吸引,专注地望着她。 许太后:哀家已经查过,戴恽有个女儿,字胜男,明艳动人,家学深厚,如果王上能选立她为王后,得到戴家的支持,那么王权就能够稳如泰山。 钱弘佐惊得目瞪口呆。 (画面闪回:“国之栋梁”的巨大匾额,送匾额的队伍,戴恽府门前,温明辉掀起轿帘,冷汗涔涔的钱弘僔。诊脉的御医,呵斥他们的钱传瓘。奔跑的内侍,泪流满面的钱传瓘,白色的灵堂,钱弘僔年轻英俊的面容崩碎。) 钱弘佐瞟了眼紧闭的门户,低声:母后,您在朝野耳聪目明,难道没有听说,弘僔王兄惨遭不幸后,曾有大臣力荐弘侑王兄继承王位。 (画面闪回:内侍在勤政殿宣读圣旨:王上有旨,收吴越国兵马大元帅戴恽长子戴峰为养子,赐名钱弘侑,籍入钱氏王族族谱,享王子尊贵,升任边军防御使,钦此。 王宫内外,熊熊燃烧的大火。 钱传瓘病榻前,变换的大臣,互相重叠的声音“王上,弘侑殿下乃是我国世子的不二人选”“弘侑殿下文才武略难有人及,足可担当大任”,焦躁的钱传瓘猛地抓下敷额头的手巾,扔在地上。) 许太后没吭声,钱弘佐不再说话。许太后站起身来,来到室内一颗木槿花旁边,拿起花剪剪除杂枝。 许太后一边剪,一边不经意地问:王上,你的话,似乎没有说完。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钱弘佐心翼翼:钱氏王族,这几年连遭横祸,母后真的没有怀疑,是有人想取而代之吗?自大唐崩溃,各地诸侯自立,兵强而夺帅,帅强而废主的事,屡屡发生。…… 咔嚓一声,许太后竟然错将一朵开得最大最艳的木槿花,剪落在地。钱弘佐应声停住了说话。 许太后低头看了看落在地上的花,颇有惋惜之色,无言放下花剪,走回坐塌边,慢慢坐下。 许太后:那王上认为,戴元帅是对你更亲近,还是对你的弘侑王兄更亲近? 钱弘佐:他们是亲生父子,戴元帅对我,只怕没什么亲近可言。 许太后:更爱至亲骨肉,这是人之常情。戴元帅当年剪除废后势力,手段各种毒辣。马氏虽然被废,但先王将她所生的儿子弘僔和弘倧,过继给原配夫人田妃为子,弘僔的世子地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如果他继承王位,王上,你能想象到戴元帅的下场吗? 钱弘佐张了张口,却没有答上来。 许太后:冤冤相报,何时是个终结?所以哀家想让你立戴胜男为王后,好让戴元帅心安。他的女婿,是吴越国的国王,而外孙亦然。女儿和外孙同样是他的至亲骨肉。戴家的势力,因这段联姻,将保持长盛不衰。龙争虎斗,只会使国家蒙难,百姓遭殃。 钱弘佐:如果戴元帅并不稀罕做国王的岳父那? 许太后:王上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钱弘佐再次摇头:母后,难道您就不怕废后马氏,依仗父亲的兵权,荼毒内廷的事情,再度发生吗? 许太后:戴胜男也许温良贤淑,也未可知。 钱弘佐反感:戴恽心狠手辣、骄横跋扈,他家女儿能好到哪里去? 许太后:王上,寻常百姓莫不憧憬夫妻恩爱,但王族的婚姻,却很少考虑这些。我嫁给你父王之前,他既有王后,也有原配夫人,身边的女眷成群。我嫁过来后,不过是你父王众多姬妾之一。但是吴越国和闽国需要这段联姻,两国的老百姓需要太平,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个人的区区荣辱福祸,算得什么? 钱弘佐低头,又开始整理袖口的褶皱。 许太后:王室受百姓供养,他们做事的出发点,理应是百姓福祉,包括婚姻大事,也是如此。 钱弘佐焦虑地站起身,内心独白:其他事情我都可以顺从母后,惟独此事,绝不能答应。 许太后声音变得严厉:只愿平时享受富贵,重任在肩,却只顾自己的好恶,于国于民何益之有? 钱弘佐尽量克制自己没有顶撞:母后,容孩儿好好考虑考虑。我今日心乱如麻,还请母后准我告退。 许太后“嗯”了一声,钱弘佐施礼后离开。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许太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画面闪回:钱塘县,满街闲逛的边军将士,驮着猎物的马匹和车子,居不移带领打猎的队伍和戴家子女停在饭馆前。饭馆门前被宰杀的猎物尸体,满地鲜血。) 许太后沉思的目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六集 4 159场,王宫内,日 宽阔的水池上,钱弘佐在独自泛舟,岸上有内侍和侍卫在眺望守护他。 钱弘佐划桨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呆呆望着水面。 (画面闪回:同样的水面,先王钱传瓘和连妃母子在游船,内侍卖力地划着船,钱传瓘抱着两三岁的钱弘佩在嬉笑。不停地亲着他,逗他笑。钱弘佩依偎在他怀里,用脸蹭着他的面颊。 许妃牵着钱弘佐的手,路径岸边,钱弘佐停了下来,痴痴看着游船上的一幕。 死去的连妃,惨白的面容,钱传瓘含泪用白布盖住了她的面容,泣不成声。桥上,王美人抱着钱弘佩手指水面上的莲花,一队侍卫经过,有人暗中推搡,王美人失足落水,溅起巨大的水花。) 钱弘佐的手重新紧紧握住船桨,又开始默默划船。钱弘佐画外音:难道,父王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就是这王宫的命运? 160场,室内,夜 烛光中,钱弘佐坐在桌边,轻轻擦拭谢香存送给他的护身符。(谢香存画外音:这个荷包里装着护身符,是我时候,我娘在庙里给我求的,铜片上雕刻着咒语,很是灵验。我随父母一路从中原逃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在武科班和我一起练功的师兄弟时常伤病,唯独我一直逢凶化吉,人深信是这个护身符在保佑我。) (许太后画外音:哀家已经查过,戴恽有个女儿,字胜男,明艳动人,家学深厚,如果王上能选立她为王后,得到戴家的支持,那么王权就能够稳如泰山。) 钱弘佐自言自语:戴胜男。 钱弘佐停下擦拭,将护身符放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钱弘佐画外音:菩萨,我求您保佑我摆脱戴家的威胁。 161场,台州城内,日 城墙,城门,门楼:台州城。 街道上,一辆马车在缓缓前进,车内坐着谢香存和陪同他的两名禁军校尉。谢香存一侧的轿窗敞开,谢香存向车外张望。路上有许多乞丐,在向行人乞讨,行人不肯施舍,乞丐围堵行人,双方拉拉扯扯。 谢香存问两位校尉:两位大哥,这台州地界是不是受灾了?你们看,路上这么多乞丐。 校尉甲:没听说受灾。 谢香存:那这些乞丐是不是他国的难民? 校尉乙:台州地方穷,乞讨不易,难民多半不会来这里。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16场,台州刺史官衙内,日 官衙门口,两个残破的石狮子,门上匾额:台州府衙。 前院,台州刺史客气地请两位禁军校尉和谢香存进入后厅。花厅中,众人落座。有奴仆奉茶,校尉甲站起身,走到台州刺史面前,拿出禁军龙牌呈上,台州刺史查看后,将龙牌归还给校尉甲。 校尉甲:刺史大人,这位是日前救驾的谢香存。他来台州,为的是寻找八年前失散的家人。 台州刺史:好说,好说。本官自当尽力协助。 谢香存在讲述。 (画面闪回:灵隐寺前,几个仿梨山庄教习在和一个女子交谈,女子怀抱的孩嚎啕大哭,年幼的谢香存端着一碗粥,站在旁边。) 谢香存:我爹和仿梨山庄签下死契之后,和我娘、我弟弟随即上路,来投奔台州这边的亲属。 台州刺史略一思索:本官会让属下,分成辖区,挨家挨户地查访。不但城里,连附近村屯也一并查找。 谢香存站起身,躬身施礼:多谢大人。 台州刺史:官府还可以出悬赏告示,这样就更容易找到。只是这赏金,只怕要谢哥自己出,台州不比杭州富足,用度艰难,出不起悬赏。 谢香存:这个我早有准备,我带来了官府制发的金珠八颗,在吴越国各地都能兑换成银两。我以这八颗金珠为悬赏。如果不够用,我再外加太湖珍珠。 台州刺史:足够、足够。 16场,台州街道上,日 场景切换:有官差在街道上刷悬赏布告。官差在敲百姓的门户。不同的官差在询问不同的人。官差领着一个中年男子,来到谢香存和两个禁军校尉面前,谢香存失望摇头。谢香存在挨家敲门,东家出西家入,一串铜钱,被谢香存一次次放在不同的拜访人家的桌上。谢香存在跟街道上摆摊卖货的摊主攀谈;谢香存在跟酒馆的二攀谈;谢香存在跟乞丐攀谈,一枚枚铜钱放在不同的攀谈对象的手里。 164场,客栈内,日 两名禁军校尉站在桌前,谢香存坐在桌边,无力地趴在桌上,满脸疲惫。 校尉甲:谢哥,我们已经找了半个多月,台州衙门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官差,查遍了他们辖区的民户。这等声势都找不到,我看你要找的家人,根本不在台州。 校尉乙:王上还等我们回去复命,我们返回杭州吧。 谢香存沉默。 (画面闪回:逃难中的谢香存一家在沿路乞讨。幼的谢香存一次次上前哀求路人,一次次被推开。母亲扶着病势沉重的父亲,弟弟在哭闹。) 谢香存嗓音嘶哑:两位大哥,实在耽误你们太长时间了,真是过意不去。 谢香存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两位禁军校尉。 谢香存虚弱:这是我的一点谢意,你们回杭州吧,我想再继续找一找。 校尉甲接过银两:谢哥,你听我一句劝,真的是白费功夫。这两天你动不动就头晕,身体只怕快熬不住了。 谢香存默然,坐回椅中,重新趴在桌上。 校尉乙:那好吧,我们先回杭州,你自己多保重。你重伤初愈,要顾着自己的身体,你带来的银两有限,要尽早赶回杭州,知道吗? 谢香存目光迷离:好。 165场,客栈内,清晨 客栈内,单身一人的谢香存在吃早饭,面色憔悴,腰上有个钱袋子。柜台边二在用白布擦碗筷。 谢香存轻声招呼店二:二哥! 店二走了过来:谢哥,你吃好了? 谢香存指了指桌上的剩馒头。 谢香存:我没有胃口,就咽得下稀饭,这个馒头,你帮我先放回锅里,我晚上回来再吃。 店二凝视谢香存,谢香存脸色蜡黄。 店二:谢哥,你是不是病了?今日就在客栈里歇歇吧,不要再外出了。 谢香存摇晃站起,离开客栈。 166场,客栈外,日 一个独臂的车夫在整理马车。谢香存拖着沉重的步履,艰难地走向他。 车夫迎上前:客官,您去哪里?照顾照顾我生意吧。 谢香存望着他一边空空的袖管。 车夫解释:打仗的时候被砍断了,好在是左手,不耽误干活。您照顾照顾生意吧。 谢香存:我想去李家浦,你认识路吗? 车夫:认识,认识。您请上车。 谢香存抓着扶手想上车,一用力眼前金星乱冒,险些跌倒。 车夫:您慢点。 车夫扶谢香存上车。 167场,羊肠道上,日 车夫赶着车,路途颠簸,车内的谢香存头昏目眩,躺在了椅上,眼前的景物开始颠倒抖动。 车夫:客官,李家浦马上到了,您回程用车吗? 车内没有回答,车夫提高声音又问了一边,车内依然悄无声息。车夫勒住马匹,回身打开轿帘,只见谢香存蜷缩在车底板上,昏迷不醒。 车夫大惊:客官!客官! 车夫将谢香存抱下车,解开他的衣扣,拍打他的面颊:客官,快醒醒! 谢香存毫无反应。 车夫探了探谢香存的鼻息,惊得跌坐在地上,张惶四顾:来人呀?有没有人? 四周全是庄稼地,没有人影。 车夫用力摇晃谢香存,谢香存如同死尸一样。车夫的目光陡然落在谢香存腰间的钱袋上,他用手摸了摸,随即双手颤抖解了下来。钱袋内有数个银锭,八枚金珠和一串珍珠。 车夫惊呼:银子!金子! 车夫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把钱袋揣进怀里,将谢香存拖进庄稼地。迅速回到马车上,刚想打马离去,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返回到谢香存身边,将他的上衣外罩和靴子扒下。而后跳上车,用力打马,车轮快速滚动向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七集 1 《钱弘佐》第七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16八场,王宫内,日 仪仗簇拥钱弘佐的辇轿下朝,辇轿由轿夫们用肩膀平稳扛着。禁军都统温明辉从后追上了辇轿。钱弘佐转头看到温明辉,欠身想叫停辇轿。 温明辉:臣请王上准许由末将护送您返回寝宫,顺便跟您说件事。 温明辉示意随行仪仗人等继续前行。他自己走在钱弘佐辇轿的座位旁。 钱弘佐对温明辉:温都统请讲。 温明辉:您吩咐末将的一件差事已经办结。 钱弘佐:是护送谢香存去台州寻亲的事吗? 温明辉:正是。派去的两名校尉,已经返回杭州。 钱弘佐惊喜:太好了,谢终于回来了!我原以为事隔多年,寻找起来要费很长时日。 温明辉一愣,随即解释:只是两名禁军校尉回来了,谢香存并未返回。 钱弘佐惊视温明辉:谢香存因何不回?出了何事? 温明辉:他们一行到达台州后,因为线索模糊,查找困难。由那两名校尉做主,用禁军龙牌令地方衙门协助,由谢香存出赏钱,让官差挨家挨户地询问。大张旗鼓地找了半个多月,结果一无所获。这两名校尉因为急着向王上复命,就回了杭州。那谢香存不死心,不愿意回来,自己留下继续查找。 钱弘佐猛地一掌拍在辇轿横梁上,大骂:蠢才! 断喝声震屋瓦,抬辇轿的轿夫面面相觑,不知该放下辇轿,还是继续前行。 温明辉吓得变了脸色,躬身:末将愚钝,若是有什么差错,还请王上训教。 钱弘佐声色俱厉:你派去的两个校尉,竟然如此混账!寻亲乃是臣民的私事,什么时候用过禁军护送?需要龙牌协助?孤王派他们去,自然意不在寻亲。 温明辉听得惊怔难言。 钱佐弘强压怒火:谢香存的爹娘,当年山穷水尽,他爹重病在身,能不能走到台州都两说。所谓寻亲,只不过因为谢香存执意要去,他重伤初愈,孤王怕他长途跋涉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派人护送。这两个校尉,竟然将他独自丢在台州,谢香存若有闪失,他们几条命都不够赔! 温明辉撩衣跪地:是末将用人不当,兼之未能体察圣意,要怪都只能怪末将。 钱弘佐凝视温明辉。内心独白:温明辉没有将过错推诿给下属,而是有意替他们承担,看来是个能服众的人。 钱弘佐放缓口吻:温都统请起,下属做错事,错在他们,不在你,眼下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将谢香存尽快接回来。 温明辉:末将令禁军副都统冉强,带上刚从台州回来的那两个校尉去接,他们毕竟跟随过谢香存,应该比较了解他的行踪。冉强是除我之外,在禁军之中官职最高的人,办事得体,足可信赖。 钱弘佐:务必让他们尽快动身,快马加鞭,早日赶到台州。 温明辉起身:末将这就去办。 钱弘佐:你交代冉强,去台州之前,先去仿梨山庄,向曲流觞倌人求一封书信。 温明辉不解何意,静听下文。 钱弘佐:曲流觞是谢香存的师父。谢香存寻亲之情急切,冉强劝他回来,未必有用,又不能生拉硬拽,到时候必然难办。但谢香存极孝顺他师父,让他师父写信劝他,反而更易奏效。还有那两个校尉,见到谢香存,一定要苦苦哀求,就说如果谢不返回,孤王会严惩他们两个。谢天性善良,只要他们说得够可怜,必会动恻隐之心,这就更容易劝他返回。 温明辉:是。 钱弘佐:至于寻亲的事,让冉强转告谢香存,孤王将安排专人长期查访,只要他家人尚在人间,终有找到的一天。 温明辉躬身:遵旨。 钱弘佐点点头:有劳温都统安排。 温明辉转身离去,走出一段路,回头眺望钱弘佐的仪仗队伍的背影。温明辉内心独白:王上即位以来,在朝堂之上,很少说话,原以为年纪太,未曾开智。没想到既有主见,又虑事周详。 169场,大路上,日 身着禁军服装的一队人在骑马飞奔。中间有两个是曾经护送谢香存去台州的校尉。为首一人,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禁军副都统冉强。 170场,养元水榭内,日 许太后和钱弘佐在共同用膳,钱弘佐闷头吃着米饭,筷子在碗里停留半天,将一口米饭送到嘴里,过了半天,又吃了口米饭,筷子一直没有夹菜。许太后望着他,眼前浮现出平日的情景。 (画面闪回:坐在座位上的钱弘佐招手让宫女来夹某菜,端到许太后面前。吃到某菜,大加赞赏,又叫过来宫女夹菜,送至许太后面前。宫女忙来忙去,钱弘佐神色殷勤。) 画面转回:钱弘佐失神地用筷子扒拉米饭。 许太后对伺候的人:你们到廊上等候。 宫女退至水榭外走廊,钱弘佐不安地望着她们。 许太后:王上,你今日怎么啦?为何不吃菜呀? 钱弘佐愣了一下,扫了一眼桌上的菜,掩饰:孩儿觉得今日的菜,太过素淡,没有什么滋味。 许太后直接问:是不是哀家提议立戴胜男为王后的事,令你烦恼? 钱弘佐桌下的左手,慢慢攥成了拳头,桌上的右手,重重撂下了筷子。 钱弘佐板着脸:母后,我想问一件事,这件事如果没查出来,我想等查出来之后。再选立王后。 许太后:何事? 钱弘佐:您是否已查出当日刺杀我的幕后主谋? 许太后:还没有,哀家…… 钱弘佐打断:我曾经跟朝廷各位大人刺血为盟,誓杀此贼。此人既有武艺高强的死士为他行刺,又能安排宫里的内侍做掩护,只怕颇有权势。越是朝廷重臣,嫌疑越大,如果不能查出幕后主谋是谁,所有大臣家的女儿,我都不想选纳,尤其是戴元帅的女儿。 许太后:那日在朝堂上,戴元帅同样刺血为盟。跟你一样,他也发誓要杀掉此贼。 (画面闪回:朝堂上,内侍将血誓诏书捧给戴恽,戴恽在直视许太后,满朝文武在盯视他。) 钱弘佐:那日如果在朝堂上,不刺血盟誓,就等于承认自己,是杀主判上的反贼,在场的大臣都不便拒绝。 许太后正色:王上,为人君者,轻信固然不好,多疑同样有害,你可不要冤枉戴元帅! 钱弘佐:我不想冤枉任何人,但选立王后事关国体,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再做打算,岂不是更加稳妥? 许太后沉默下来。钱弘佐也不再说话,目光转向窗外的九曲回廊,腰拔得笔直。 许太后低声:王上,如果戴元帅真是幕后主谋,你打算如何应对? 钱弘佐惊问:母后,你是不是已经调查出来,难道真是戴恽? 许太后反问:是又如何? 钱弘佐凛然:如果真是他,我必杀之。禁军中高手如云,我如果趁他上朝,派人突然伏击他,他必死无疑。 (虚拟画面:金碧辉煌的勤政殿中,加长一倍的王座上,坐着许太后和钱弘佐,玉阶下的太师椅上坐着戴恽。钱弘佐陡然站起身,抽出佩剑,身边侍卫跟他一拥而上,冲向戴恽,戴恽被乱刀砍死。鲜血喷溅在钱弘佐脸上,满朝文武大臣吓得缩在大殿一角。) 许太后苦笑:王上,你把你弘侑王兄忘了。他名义上是你的王兄,但实际上却是戴元帅的亲儿子,他担任边军防御使,带大军驻守在我国和南唐的边境。戴元帅如果被你杀了,他会立即投靠南唐,引唐军入境,杀奔杭州,届时吴越国危矣! 钱弘佐皱眉不语。(虚拟画面:钱弘佐站在城墙上,在指挥战斗。戴峰在城墙下,在指挥攻城,战鼓震天,飞箭如雨,城上城下尸身遍布。) 许太后:戴恽之所以能把兵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并非全凭先王授给他的虎符兵印。 钱弘佐:既然这样,那就先剪除戴家的兵权,然后再对付他们。 许太后:戴元帅久在官场,老谋深算,怎么会坐以待毙?也许还没等兵权被剪除,已经谋反了。 钱弘佐慨然:戴家敢谋反,孤王就带兵跟他们决一死战。 许太后叹息:到底是年少气盛,当年你父王痛失爱子,都城被烧,尚且没有要和谁决一死战。我吴越国要的是太平国主,而不是草莽匹夫! 钱弘佐脸红耳赤低下头。 钱弘佐黯然:难道只有立后,这一条路了吗? 许太后:王后可立可废,但国家亡了,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钱弘佐双手交叉紧握,青筋暴起。 许太后走到钱弘佐身边,为他夹了一口菜:这些菜,虽然素淡,但于身体有益。 钱弘佐起身:多谢母后。 许太后扶住钱弘佐的肩头:母后只不过是出个难题考考你,戴元帅是你父王的亲信,还望王上不要怀疑他。 钱弘佐神情颓丧地坐下。 许太后:也怪哀家考虑不周,你跟戴家姐并不相识,一时之间让你立她为王后,难免犹豫。何况你还有孝在身,三年守孝刚到两年,就让你成亲,你不愿意也有情可原。 钱弘佐:多谢母后体恤。 许太后:不如这样吧,三个月之后,就是为娘的生辰,哀家拟召吴越国各大世家的夫人和她们未出阁的女儿,到王宫饮宴。其中会包含戴家的胜男姐,这样你们认识的自然一些。如果没有不妥,哀家会安排戴胜男进宫住在储后苑里,授二品女官,帮助田太妃协理内廷事物。等你守孝期满,再做打算。 钱弘佐长输了一口大气,惊喜:多谢母后! 许太后:你要答应哀家,戴姐住进宫来后,你要与她多亲近多走动。只要有心,就会互生好感。戴元帅乃吴越国的栋梁,这门亲事,对你对吴越国,都非常重要,你要以国事为重。 钱弘佐敷衍:孩儿明白。 许太后感叹:这储后苑连哀家都没有住过,你可知这座宫苑的来历吗? 画面旋转为钱传瓘寝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七集 2 171场,钱传瓘寝宫,日 床榻上,年轻时的钱传瓘和马氏在亲昵搂抱。 钱传瓘满脸陶醉:爱妃真乃天香国色! 马氏躲开了钱传瓘的亲吻:王上,立后之事,您决定下来了吗? 钱传瓘有些为难:田妃是孤王的原配,她嫁给我时,我还在他们国家做人质,可以说她对孤王有救命之恩。如果不立她为王后,不但不合礼数,朝臣们也会议论孤王忘恩负义。 马氏气恼:这么说,您答应要立我为后,只是在骗我? 钱传瓘:爱妃不必心急。孤王会扶植你父亲做吴越国大将军,并且给你修建储后苑。既然叫储后苑,自然是未来的王后才能住,等马家势力丰满,无人再敢有异议的时候,孤王再正式立你为王后。 马氏转怒为喜:多谢王上。 马氏倒入钱传瓘怀里,钱传瓘大笑。 17场,储后苑门外,日 精美的飞檐式大门,门上的匾额:储后苑。门外不远处,田妃带着数个宫女在远眺,马氏带领内侍在搬家什,途经田妃身边,昂然而过。田妃失落低头,她身后的宫女垂头丧气。画面定格。 17场,养元水榭内,日 画面转回养元水榭内,许太后和钱弘佐在用膳。 许太后:马王后入住东宫后,因储后苑的特殊含义,再没安排嫔妃入住。 许太后别有深意地望着钱弘佐。 钱弘佐话里有话:储后苑并没什么了不起,您一直住在闽妃宫里,而如今却是吴越国的王太后。 许太后愣了一下。 钱弘佐讨好:等以后国力充实了,孩儿帮母后再建一座与太后身份匹配的宫苑。 许太后苦笑:三年前大火,罗城禁军很多军营,烧毁后没有修复。闽妃宫尚算坚固,不必再修。这几天因为立后的事情,你话都不愿意跟为娘说,整日摆着一张苦瓜脸,你这幅模样,为娘住在哪里,都如同寒窑冰窖。 钱弘佐捧住许太后的手,贴在脸上:我是无意的,娘亲不要见怪。 174场,客栈内,日 校尉甲、乙在前边引导,禁军副都统冉强带着禁军将士跟在后面,走进一间客栈(谢香存失踪前所住的客栈)。客栈大厅里的掌柜被突然进入的他们吓了一跳。 校尉甲打招呼:掌柜的,还认识我吗? 掌柜惊喜,跑上来拉住校尉甲的手臂:您可回来啦!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校尉甲嗔怒:怎么说话那? 掌柜:你们走的时候没结账,店是本生意,你们住了那么多天,吃的喝的,欠了很多店钱,我都快愁死了! 校尉甲:不是还有谢哥吗?钱在他身上。 掌柜:你们走后不久,他就不见了。 校尉甲惊得目瞪口呆。 冉强:谢哥有没有交代去哪里? 掌柜:没有。 校尉甲焦急:你好好想想。 掌柜挠头:谢哥每天都在外奔波,各处都去。哦,对了,他曾经跟我打听,台州附近流民聚集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冉强:你跟他说是何处? 掌柜:是乡下,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壮丁大部分都当兵了,田里的活,老弱妇孺干不动,好多农户都雇佣流民。 校尉甲:说了等于没说,乡下那么大,到哪里去找? 掌柜: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我自己早就去找了。 店二从附近经过。 冉强:二,你知不知道谢哥去了何处? 二:不知道。 冉强:那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二回想。 175场,台州府衙,日 冉强带着禁军将士匆匆走入,台州刺史带着捕快们迎接而出。冉强向台州刺史抱拳行礼,两人一同走进大堂内。苒强和台州刺史交谈 冉强:刺史大人,这谢香存如果找不到,你我都会受到王上责备。务必要在台州全境查找谢香存下落。 台州刺史:我这就去集结官差。 176场,羊肠道上,日 冉强带着官差经过庄稼地,阳光高照。画面旋转,字幕时间介绍:谢香存去李家浦当日。阳光之下,同样的庄稼地。 一对老夫妇,在艰难地推着平板车,板车上都是捆好的粮食捆。老汉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田垅里伸出的一只手。 老汉对老妇:你看,那是什么? 老妇惊惧:好像是人手。 老汉:可能又是饿昏的流民。 老夫妇走进田里,看见谢香存躺在地上。 谢香存对老夫妇微弱:救命! 老汉从腰上解下葫芦,拔下盖子:来,孩子,喝点水。 老汉喂了谢香存几口水。谢香存的眼神渐渐聚焦。 老汉: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香存:我,我。 老汉从怀里拿出饼子:我这里有个饼子,你要是饿,就给你吧。 谢香存摇头,想爬起来,刚一抬起身,便又斜倒在地上。老夫妇互相对望一眼。然后从地里走了出来,从平板车上往下卸粮食捆,腾出地方,老汉走回田地,吃力地将谢香存扶起,老妇在旁边帮忙,两人半抱半拖将谢香存放在平板车上。 177场,穷困的农家屋内,日 草屋内,家徒四壁。老夫妇在给躺在床上的谢香存喂米汤。 老汉对谢香存:我们还要去田里干活。等一会,你自己在屋里休息吧。 谢香存望着白发苍苍的老夫妇,疑惑:干活? 老妇:两个儿子都去当兵了,我们雇不起流民,田里的活都靠我们干,这几天正是最忙最累的时候。 谢香存:我有钱。 谢香存摸了摸身上,发现钱袋不见了,满脸震惊。 谢香存:我的钱袋哪里去了?还有我的外衣? 老汉愕然:我们没看见。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只穿这件内衬。 谢香存惊怔难言,努力回想。 老妇安慰:孩子,你放心,我们不会向你索要粥钱。等你好些了,帮我们干几天活,就当饭钱好了。 17八场,王宫内,日 仪仗簇拥着钱弘佐的辇轿走在下朝的路上,温明辉从后追了上来。 钱弘佐立即叫停了辇轿,问:温都统,你有事要禀告吗? 温明辉:正是,副都统冉强怕您等得焦急,派下属乘快马返回杭州,让末将代为禀告。 温明辉和钱弘佐并肩走在辇轿边,边走边谈。 钱弘佐惊叹:真是好险,幸亏遇到了好心人!谢得的是什么病?是不是送他的车夫,谋财害命,下毒害他? 温明辉:那倒不是,冉强已经为他找过大夫,说他是因为身体虚弱,奔波过甚,加之始终找不到家人,急火攻心,才会病倒,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谢香存也答应返回杭州。但他的病况仍重,冉强想等他病情好转一些,再启程回杭州。 钱弘佐:冉强思虑周密,甚好。你派人连夜赶路,向冉强传孤王口谕,不用急于回杭州,抓紧给谢香存治病,何时大夫说他病好了,再护送他回来。另外让台州衙门缉拿那个乘人之危的车夫,我吴越国不容这等刁民,将他全部家产收没,赔偿给谢香存;将他本人卖做官奴,所得银两,赏给救人危难的那两位老夫妇。 温明辉躬身:遵旨 179场,王宫内,日 洗心堂内,钱弘佐在沐浴。护国寺里焚香渺渺,钱弘佐在虔诚叩拜。(谢香存晋见许太后和钱弘佐的情形浮现在眼前,谢香存的歌声: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1八0场,大街上,日 几个穷苦孩在玩耍,其中一个与谢香存身材相似。孩穿着极其不相称的衣服,上衣是丝绸质地的漂亮衣服(谢香存昏迷前穿着的衣服),下身是带破洞的脏裤子,脚上是很名贵的皮靴子(谢香存昏迷前穿的靴子)。孩玩耍得很投入,没注意到两个官差在不远处对他指指点点。 孩回家,走进一个民户,镜头拉开,尾随孩的两个官差停在民户门前。两人在门前简短交谈,没有进门,而是离开了。 1场,民户,日 门扇被大力拍打,一中年妇人急匆匆来开门。门闩刚拉开,一队官差闯了进来,把中年妇人推搡到一边。房屋内,劫掠谢香存的独臂车夫正在喝酒,旁边三个孩在争先恐后地夹肉吃,其中一个是刚才在街上玩耍的孩,穿着极其不相称的衣裤。官差闯入,惊愕的独臂车夫想从座位上站起身,跟官差同来的禁军校尉甲扑上来几拳将他打倒在地。 独臂车夫被校尉甲、乙从屋内拖拉出院,后边的中年妇人和三个孩哭喊着追了出来,妇人更是抱住校尉甲的大腿。校尉甲一脚踢在妇人腹部,妇人疼得在地上打滚,三个孩子围着她哭号。官差拖起其中衣裤不相称的孩,将他的上衣和靴子强行扒下来。 1八场,刑室内,日 木杖上下翻飞打在独臂车夫身上,独臂车夫嘶声惨叫。 台州刺史焦躁:你把谢哥的金银藏在哪里啦?他钱袋里有八颗金珠,你知道私吞是什么罪过吗?死罪!你交出了,我免你一死。 独臂车夫:冤枉,我真的没偷,我没看到钱袋。 台州刺史怒喝:大刑伺候! 独臂车夫的惨叫声,回荡在室内。 1八场,台州衙门大堂,日 台州刺史坐在官椅上,衙役分两侧站立。正桌正坐旁边,特意设立斜桌斜坐,冉强坐在斜坐上,他身后是禁军将士。救谢香存的老夫妇站在大堂门边,谢香存坐在他们身边的矮凳上,脸色蜡黄,嘴唇苍白,一望而知是个病人。 衙役高喝:带人犯!!! 粗重的铁链拖拉在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独臂车夫被两个衙役架上大堂,瘫爬在谢香存的矮凳边。谢香存端详他脸上、身上的伤痕,独臂车夫回避他的目光。 台州刺史对冉强:冉副都统,本官已经用尽了刑罚,这厮就是不招供银两藏在何处。他家的物品正在变卖,房产还没有买主。您看这事怎么办好? 冉强很权威地摆了一下手:王上有口谕,将他本人变卖官奴,你们台州府出二十两银子买他当官奴吧,把银子赏给这对老夫妇。 台州刺史勉强:好吧。 老夫妇惊喜,同声:多谢大老爷。 冉强转向谢香存:谢哥,咱们先回杭州,你丢的银两让刺史大人继续追查,等找到了合并犯人家产变卖所得,让台州府的衙役给你送到仿梨山庄,你看可好? 谢香存问台州刺史:敢问刺史大人,这车夫家里还有何人? 台州刺史愣了一下问衙役:你们知道吗? 一衙役:还有他老婆和三个儿子。 独臂车夫抬头看谢香存。谢香存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谢香存表情愤怒,车夫满脸惊恐。 谢香存:所谓父债子还。我在仿梨山庄听说过,净身做内侍的身价最高,这三个孩卖给王宫当内侍,至少值五六十两银子。我不求全部追回我丢的银两,刺史大人,冉大人,我只求带上这三个孩回杭州,将他们卖做内侍,我只要拿到了他们的身价钱,官府即可结案。 趴在地上的独臂车夫猛地抓住谢香存的脚踝: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我那天不是故意害你,我以为你死了,我才…… 谢香存厉声:你以为匿下脏银,这些孩子就会衣食有靠?做梦! 冉强对手下:立即去抓他的三个儿子。 独臂车夫:不要!我招,我招。 台州刺史惊愕。 谢香存对独臂车夫:我知道你身有残疾,谋生不易。但正如王上所说,吴越国不容你这等刁民,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无辜枉死。 独臂车夫哭得身体打颤。 谢香存缓和了语气,对独臂车夫伤感道:念在你还有爱子之情,你招供之后,我送三十两银子给你的老婆孩子。你可知道:孩子最需要的不是银两,而是爹娘。我来台州,就是寻找八年前失散的家人。 独臂车夫抬手擦泪,手上的铁链哗哗作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七集 3 1八4场,杭州城,清晨 城墙,城门上砖雕大字:杭州。 冉强带数名禁军将士骑马入城,他们身后是一辆马车。到达罗城正门,谢香存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冉强在马上回头对正下车的谢香存:谢哥,这时辰王上应该在上朝,你若想求见,等我找机会,替你通告。 谢香存摇摇头:多谢冉大人。人卑微,不敢打扰王上。 谢香存面对罗城正门方向,撩衣跪地,恭恭敬敬行三拜九叩大礼。 1八5场,王宫内,黄昏 画外音时间介绍:两月后。 池塘边,钱弘佐在发呆。(许太后画外音:王上请放心,这件事关系到谢的命运,曲流觞虽然没有答应帮忙劝说,但定会如实转告。谢若有心追随你,一定会来投靠。)(钱弘佐内心独白:谢回杭州已经这么久,却不曾前来?) 豆子急匆匆跑过来,向钱弘佐跪拜:奴才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你经常往返仿梨山庄,孤王差你去办件事。 豆子:王上请吩咐。 钱弘佐:你去暗中看看,谢香存身体是否痊愈,都在忙些什么? 豆子:用不用召他进宫? 钱弘佐摇摇头:你暗中看看就好。 1八6场,仿梨山庄内,日 谢香存在跟曲流觞学唱,曲流觞用手轻轻叩掌,在帮助他调整节奏。 谢香存在练武,单腿站立,另一只腿直线一样竖过头顶,脚上平放着一碗水,旁边是燃香,水碗里的水微微颤动。旁边有马大和在指导他。 马大和在抱怨:放松呼吸,脚放平,已经撒了三碗水,你子退步得跟没学过一样。 教习在指挥一帮弟子在排练舞蹈,谢香存也在其中。教习在不停纠正着弟子们的手臂和腰部动作。 远处,豆子在眺望着谢香存。 1八7场,王宫内,日 寝宫内,钱弘佐坐在桌边,豆子站在他身前。 钱弘佐:看来,谢的身体早已痊愈了。 豆子:听说他练功比以往更卖力,武科班的教习对他都赞不绝口。 钱弘佐沉默了一阵:退下吧。 豆子退下。 钱弘佐慢慢展开了紧握的拳头,掌中是谢香存送给他的铜制护身符。钱弘佐内心独白:也许真的是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谢,你既然醉心从艺,孤王不会勉强你,自从母后有意让我立戴胜男为王后,我才突然发现被人强迫是多么痛苦。等以后你成了名伶,孤王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钱弘佐双手合击,内侍领班忙走了过来:王上,您有什么吩咐? 钱弘佐:找最好的工匠,把这个护身符配上金链。 内侍领班接过来护身符。 钱弘佐:万不可丢失,损坏! 内侍:是是。 内侍领班转身要出去。 钱弘佐: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1八八场,西湖岸边,上午 西湖上的堵塞处,聚集着“撩清军”众人,其中大部分人是身穿灰色麻衣的苦力,少数人是穿着锦衣的监工。苦力们有的在清挖淤泥,有的将淤泥船往岸上拖。身穿灰色麻衣的吴德章肩挽绳子在拉船。浅滩上,船搁浅,拉不上岸。监工大急,在半空中挥舞皮鞭,让拉船的人使劲,苦力甲惊慌倒地,吴德章被他绊倒。 监工甲跑过来,大喝:你们两个,竟然敢偷懒?不想活了! 监工甲用皮鞭狠抽两人。吴德章急忙爬了起来,苦力甲只顾躲避皮鞭,在地上来回打滚却不起身,监工甲更怒,挥鞭猛抽。吴德章一手护着头,一手奋力把苦力甲拉起来。 1八9场,堤上树林,中午 苦力们聚在一处吃饭,只有咸菜稀粥。监工们在另一边吃饭,吃着米饭卤肉。 苦力甲愧疚地看着吴德章手上的伤痕:吴大哥,对不住,连累你受伤了。 吴德章安慰道:快吃饭吧,以后心点。 苦力甲吃不下饭,哀叹: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吴德章:认命吧。我听人说,历朝历代君主遇刺,身边的人都是死罪。咱们算是捡回一条命。 监工甲走了过来:谁叫吴德章? 众人惊恐。 吴德章声:我,我叫吴德章。 监工甲:跟我过来,王上派人来看你啦。 吴德章难以置信:王上? 苦力甲惊喜:吴大哥,王上没忘记你,咱们有救了! 190场,王宫室内,日 吴德章不停叩首,每一次叩首,额头都触到钱弘佐脚面。 钱弘佐:好了,快起来。 吴德章停住叩首:王上重召奴才回内廷,恩同再造,奴才定誓死报答王上大恩大德。 钱弘佐轻抚吴德章手上的伤痕:你先到御医院敷上些金创药吧。 吴德章含泪:王上,奴才上次疏忽,几乎铸成大错,您真地不责怪奴才了吗? 钱弘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吴德章落泪叩首。 191场,勤政殿外,日 下朝的众臣在三三两两地走着。 臣甲问臣乙:这次给太后祝寿,邀请的都是女眷,大人位高权重,尊夫人怎么会不在受邀之列那 臣乙:你没发现受邀的都是未出阁的姐和她们的母亲吗?我家的女儿都出嫁了,自然不在受邀之列。 臣甲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臣乙:这哪里是祝寿,分明是选妃。 臣甲: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些世家姐,家里无人做官,也受到邀请。 臣乙故作高深:王上毕竟在居丧期间,不宜操办选妃的事,所以就假托祝寿了,这种事不可明说。 19场,戴恽府内,日 戴恽在闭目沉思。谋士们在低声议论。 谋士甲对戴恽:元帅,朝野都在议论,许太后想借祝寿,为王上选妃。 谋士乙:依我看,她是想借姻亲关系拉拢朝中大臣,为王室增添助力。 谋士丙:先王临终前,指派的两个托孤大臣,官至丞相,都已经被咱们除掉了。她就算能拉拢到一两位大臣,我看也没什么用处。 李济深突然高声插嘴:戴姐也在受邀之列,许太后会不会选中她? 众谋士大笑,戴恽也被逗乐。 谋士甲拍了拍李济深的肩膀:李老弟,你毕竟从北汉国才来吴越国不久。胜男姐的武功,可以随时要了王上的命。那许太后如果嫌儿子命长,就会选她。 在丫鬟的引导下,戴胜男走了进来。谋士们停住说话。 戴胜男:爹,您找我? 戴恽睁开眼,对戴胜男:胜男,许太后邀请你,还有你姨娘,去王宫参加她的寿宴,为父已经为你们准备了贺寿的礼物。有件事,我要特别交代你。 戴胜男:给太后祝寿的事情,近来喧嚣得很,我已经听说。爹,您有何吩咐? 戴恽:我听说,许太后准备了一些赏赐之物。你别要那些俗物,要向她另求一样赏赐。这件赏赐对你、对戴府都极有面子。 戴胜男:是何赏赐? 戴恽:七星剑。 众谋士吃惊。 戴胜男疑惑:七星剑?我没听说过,这把剑很出名吗? 戴恽:七星剑是王宫中珍藏的绝世好剑,能够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剑身轻薄,最适合你们女孩子用。 戴胜男挺了挺胸:好!我会尽力求取。 戴恽:这几天你要多练习武功,许太后不会把七星剑轻易赏人,如果她提出要你跟王宫侍卫比武,你要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咱们戴家的武学。 戴胜男自信满满:放心吧,爹,我绝不会给您丢脸。 戴恽满意点头:去吧,爹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戴胜男扫了眼屋内的几位谋士,转身走出房间。 谋士甲:元帅,您这是……?许太后根本不可能把七星剑赏赐给姐。 李济深闻言疑惑,问谋士甲:这是为何? 谋士甲:七星剑是当年中原朝廷册封钱氏为吴越王时,随着丹书铁券颁赠的。是王权的信物之一。除非许太后想把吴越国让给戴元帅,否则,绝不会把七星剑送给戴家。 李济深担心:元帅,既然是王权信物,求取七星剑有觊觎王权的嫌疑,姐求取,许太后会不会降罪于她? 戴恽问众谋士:你们说会不会? 众谋士猜不透,一时无人回答。 戴恽站起身:上次刺客失手后,许太后大造舆论,本来占了上峰,如果她在居不移赶到钱塘县之前,对付戴家,不但禁军,其他各州兵马也很可能响应她,但她白白坐失了良机,你们想想原因何在? 谋士甲:难道她是虚张声势,实际根本不敢对付戴家? 戴恽:居不移到钱塘后,因为事先没有准备筑堤坝的材料,部队闲散,惹出不少事端。边军驻扎钱塘,时间原本不宜过长,如果姐求取七星剑,许太后仍不敢责怪,那说明她确实胆怯。 谋士乙:许太后虽然出身将门,但毕竟是个妇道人家,胆怕事也是自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七集 4 19场,王宫内,日 钱弘佐端坐椅上,商总管横抱着一个锦匣,展示给钱弘佐看,匣中有十多只仿真度极高的花钿,鲜艳夺目之外,个个都镶嵌着金边。 商总管一脸媚笑:王上,这是太后特意给您,准备做赏赐之用的。各府夫人、姐都会带来贺礼,咱们王室也不能寒酸了。您看看这工艺、这款式、这花色,可说是上品中的上品。 钱弘佐拿起一个看了看,见惯了宝物的钱弘佐,对花钿并没有喜爱的表情,淡然放回匣中。 商总管进一步解释:太后说这次寿宴,邀请了各大名门闺秀,如果有哪家闺秀献上助兴的节目,您就拿花钿赏赐于她。当然了,最好看的花钿,要赏给您最喜欢的人。 钱弘佐内心独白:母后这是在嘱咐我赏赐给戴胜男。 钱弘佐下意识地脱口质疑:大家闺秀难免拘谨,或者并没有什么才艺,若是没有人表演,那孤王就无需赏赐了吧? 商总管:瞧您说的,吴越国才女众多,太后寿宴,正是闺秀们露脸出名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表演那? 钱弘佐若有所思:表演?……仿梨山庄是不是也会派伶人,来表演助兴? 商总管:这个自然,听说排练了好多节目,能派上场的,不仅赏银丰厚,而且很是风光,伶人当红不当红,就看能不能上得了这种大台面。 钱弘佐内心独白:若是曲流殇能来表演,他身有残疾,谢定会在旁服侍。 钱弘佐故意问:你可知母后最爱听哪位伶人弹琴唱曲? 商总管细想了下:这还真不知道。 钱弘佐:是曲流觞。 商总管立即摇头:他是个残废人,用他祝寿岂不失了王室的体面。 钱弘佐沉吟,取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递给商总管:这几天你为母后筹办寿宴,辛苦了,这个赏你。 商总管单腿跪地接下:多谢王上厚赏,为太后、为王上效力,是奴才的福分。 钱弘佐:你即刻去问下母后,就说孤王推荐曲流觞在寿宴上弹唱一曲,问她老人家是否介意曲流觞身体残疾? 商总管满脸堆笑:奴才这就去。 194场,庭院内,日 钱弘佐在庭院中出神。 (画面闪回:钱弘佐初遇谢香存的情节,谢香存身着粗布衣,肩上坐着曲流觞,手上挽着长琴匣,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神闲气定。他旁边的豆子气喘吁吁。) 钱弘佐脸上隐隐带上了温柔之色。 商总管快步走来,向钱弘佐施礼:启禀王上,太后不介意曲流觞身有残疾,说多年未听到他的琴曲,很想听听。 钱弘佐微微一笑:你立即派人通知仿梨山庄,务必安排曲流觞在明天的寿宴上表演。 195场,王宫内,日 花厅的门上面字体娟秀的匾额:惜花厅。 场景介绍:惜花厅,是一个长方形豪华大厅,支柱众多,宽阔而幽深。厅内,中间是红毯,南侧是大门,北侧是主桌主位,东西两侧错落有致地放置着桌椅,是来宾坐位群。 此刻来宾坐位群中,每一个方桌旁边都坐着一家贵妇和少女,盛装华服,珠光宝气。她们身后站立着服装统一的宫女,打着长柄团扇,上面写有某某府、某某夫人、某某姐字样。 钱弘佐扶着许太后步入,众人起立。许太后、钱弘佐走向大厅中最内侧的高台(北侧的主桌主位),许太后缓步登台落座,钱弘佐停在高台前,单膝跪地,众人均随他施跪拜礼。 钱弘佐带领众人齐声:祝太后千秋圣诞,福寿安康。 许太后:平身,王上请坐、各位卿家请坐。 钱弘佐登上高台,坐到许太后身边,众夫人、姐落座,环佩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高台前,有数个方桌,是等级较高的内侍和女官的座位,其中商总管有自己独立的桌子和坐椅,杜青儿等宫女也各有团桌和座位。商总管站在自己独立的桌子边主持。 商总管:各位夫人,姐,太后虔诚敬佛,生辰之日忌讳杀生,为此,王宫为各位特备了精致的斋菜,以尽款待之意。 商总管双手合击:上菜。 宫女们穿梭上菜,上的是四道煎炒烹炸的热菜,是素食材仿制的荤菜,色泽诱人。 196场,惜花厅外,日 (画面从惜花厅上菜的室内,越过紧闭的大门,拉向室外。)惜花厅紧闭的门外,数个伶人在放置琴、筝、鼓等乐器,曲流觞夹在其中,被人扶坐在琴边。(惜花厅大门被伶人们充当了临时前后台的帘幕作用。) 197场,惜花厅内,日 惜花厅的大门,被两个宫女打开。仿梨山庄的庄主穿着一身红装,款款而入,走到大厅红毯正中。仿梨山庄庄主面向许太后、钱弘佐先跪拜叩首,而后站起身起奏。 仿梨山庄庄主:启禀太后,启禀王上,仿梨山庄今日为太后寿宴,准备了数个节目助兴。八年以前,仿梨山庄开了武科班,选了资质上好的孩子,从训练。今日的首个节目,就由孩儿们暖场,但求能让太后、王上和诸位贵人看个新鲜。节目的名字叫‘花弄影’。 仿梨山庄庄主退下的同时,两个力士模样的人,抬着一个巧的高脚花台,放置在圆形空地的正中。上面摆着绿色树叶和粉嫩的花朵。 钱弘佐的目光越过他们,在门外的伶人脸上逐一扫过,他看到了坐在琴边的曲流觞,但却没看到谢香存。钱弘佐的脸上显现出明显的失望神清。 门外乐声响起,由曲流觞领奏。一段行云流水一样的前奏后,众乐齐鸣。 花台上的绿叶莎莎作响,尔后花枝斜叉而出,花叶同时慢慢舒展开来。原来竟是两个互相盘曲的人,靠身上的服装,假扮成枝叶和花朵。因为盘曲的特别紧密细,竟然跟真花真叶相仿佛。钱弘佐的注意力被吸引。 两个人都是孩童模样,叶童穿着画满绿叶的衣服,短发披肩,带着好看的束发带,正是武科班大师兄白如云;花童穿着花叶相间的衣服,头发盘成花托形状,竟然是谢香存。钱弘佐惊喜起身,陡然醒悟到自己失态,悄然坐下。 白如云单臂托着谢香存的单臂,慢慢举过头顶,两人臂力惊人,相接的手臂,挺直成一条直线。众人啧啧称奇时,白如云的手臂突然下沉到胯下,谢香存猛然下坠,就在要跌落下高脚花台的一刹那,白如云将他猛力向上空抛起,谢香存在空中连番旋转,如同飞花御风。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半空中,谢香存一只脚抬起,瞬间跟自己的双手合拢成一个花苞,另一只腿,单腿平稳落下,脚尖正好落在白如云的手中,白如云单手接住他。众人的惊呼和叫好声此起彼落。 白如云将手上的谢香存的脚尖横拉,谢香存就势俯身,一手轻点在白如云的肩上,白如云放开他脚尖的同时,谢香存盘卷而起,整个人变成了一条丝带,斜绕成一圈挂在白如云的肩上。众人欢声雷动。 狭的高脚花台,普通的舞蹈保持平衡都难,两个舞者却大起大落,很多动作离跌倒只差一点点,但最终都以最优美的形态,引来一阵阵喝彩声,高难到匪夷所思。 穿云透日的歌声骤然响起,没有歌词,只有又高又飘的滑音,高亢得犹如天外飞来,演唱者正是曲流觞。伴随着歌声,白如云单腿支撑全身就地旋转,而他双手拉住的谢香存飞旋而起,两人越转越快,合成一团雾影。歌声渺渺停住,两个旋转的人,最终合成被抬上来时,绿叶和花朵簇成一团的样子。 掌声四起,稳重如许太后都不禁叫好出声。少女们更是欢呼声一片。 白如云和谢香存轻盈跃下花台,恭敬跪地向许太后叩首。 白如云、谢香存:仿梨山庄新出科弟子白如云、四两恭祝太后千秋圣诞。 席间一少女低声对母亲惊声:是男孩!!! 钱弘佐挥手招来了为他捧着打赏锦盒的宫人,仔细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大最美的花钿,起身走到谢香存身前,亲手为他插入盘发中。 许太后惊愕,看了看席上的戴胜男,戴胜男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谢香存。 钱弘佐对谢香存:美哉,神乎其技! 谢香存真挚:多谢王上。今日是人首次登台,也是最后一次献艺。我多年心愿已了,如蒙王上不弃,人愿到禁军当差,以报王上救命之恩。 钱弘佐愣了一下,俯身将谢香存环抱而起。钱弘佐内心独白:谢为了登台,不知下过多少苦功!今日为我,满心痴迷,竟能一朝放下。 钱弘佐深情:孤王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好日子。 谢香存羞涩:人告退。 谢香存、白如云退下,惜花厅的大门随即关闭。钱弘佐走回许太后身边坐下。 许太后对众人:诸位姐,哀家看你们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我吴越国真是个出美女的地方。而且我听说你们之中很多人,是大名鼎鼎的才女。何不展现一下才艺,让哀家高兴高兴。 一位姐身后,有宫女为她抱着一只琵琶。 许太后:吴姐,哀家听说你琵琶冠绝吴越,能否为哀家演奏一曲? 吴姐从宫女手中接过琵琶,走到红毯正中,先向许太后施礼,而后开始弹奏。 戴胜男跟身边的宫女俯首耳语,宫女站起身,离席而去,钱弘佐眼角的余光瞄向戴胜男。 吴姐一曲奏罢,许太后目注钱弘佐。钱弘佐会意,从锦盒中拣出了一个花钿,递给身边的宫女。 钱弘佐对宫女:孤王赏吴姐花钿。 宫女将花钿送到吴姐面前,吴姐手双手接过。 吴姐对钱弘佐恭敬道:多谢王上赏赐。 无声画面:另一位姐停住吹笛,钱弘佐从锦匣中拿出花钿,递给宫女。宫女拿着花钿走到她身边,姐施礼领赏。 一柄团扇,上写大司农甄府,甄夫人、甄姐。画面定格于桌边的少女,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大司农甄伏独生爱女甄锦书。 许太后朝甄锦书方向:甄姐,我听说你的画作,已成吴越国的国宝。被选做进贡中原朝廷的礼物,今日何不即兴作画,让我们大家见识见识。 甄夫人、甄锦书都站起身,走到太后座位正前方,行礼祝寿。 宫女回到戴胜男身边,低声跟她说着什么,戴胜男拍案而起,走出殿外。甄夫人、甄锦书都注意到戴胜男离席而去。 甄锦书:太后错爱,实不敢当。只是这作画难免缓慢,我怕闷坏了太后、王上和各位长辈及各家姐妹。 许太后:无妨,哀家令人为你单独设案作画。我们一边欣赏歌舞,一边等你的画作。 摆着画笔、宣纸、镇尺、颜料的书案,被抬进惜花厅,放在窗下,甄锦书走到桌边提笔沉思。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八集 1 《钱弘佐》第八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19八场,御花园内,日 伶人们在一间屋内化妆或休息,屋外,仿梨山庄的庄主在阻拦戴胜男。 庄主:不是下官不派,是四两不肯去府上表演。我们山庄好节目多得是,我给您推荐几个…… 戴胜男:少废话!我们戴府自家养了许多伶人,我只是看中“花弄影”那个节目,明天让那两个孩,去我们元帅府表演。 庄主:四两,哦,应该叫谢香存,虽然出身仿梨山庄,但奉王上旨意加入了禁军,他不愿意去,下官也没办法。 戴胜男恼火:加入禁军了不起吗?滚开,我自己去找他。 室内,曲流觞默然盯着屋门,谢香存无言脱着戏服。 室外庄主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尖声:戴姐,这是伶人换衣服的地方,那可是男人们在换衣服。您身份尊贵,进去多有不便! 戴胜男跺跺脚,从头上取下金翅步摇,扔给庄主:把这个先给那个姓谢的,跟他说,我们元帅府向来赏赐丰厚。 庄主:您先请回席上,下官去说说看。 戴胜男气鼓鼓地离去,仿梨山庄庄主看了看手中的金翅步摇,摇头叹息,而后走入令人化妆的房间。 199场,仿梨山庄,日 庄主走人伶人化妆的房屋时,大门变得虚化盘旋,仿佛走入另一个时空,提示出以下是回忆场景。 庄主的面孔陡然变得年轻。时间介绍:十二年前。 年轻的庄主,手里攥着一个银锭,走入仿梨山庄大厅内,厅内一些伶人在排练,以年轻的曲流殇为中心,排练的节目是以团扇为道具的集体舞蹈。庄主走到曲流殇面前,将银锭塞向他,旁边的伶人注视两人。 庄主对曲流殇:曲倌人,戴将军指名要你去他们府上表演,赏银我都收下了。 曲流觞推拒庄主塞过来的银锭:戴恽曾经欺辱伶人,我不稀罕他的银子,这差事我不接。 庄主:这可由不得你,戴将军是王上的心腹,仿梨山庄岂敢得罪他?你只要心伺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旁边的一个伶人对曲流殇:曲倌人,你就答应吧,我们大家也能跟着得点赏钱。 周围的伶人纷纷附和。 00场,戴恽府门前,日 遍体鳞伤的曲流觞,神志模糊,被其他伶人哭哭啼啼抬上马车。一个戴府家奴在训斥陪着笑脸的仿梨山庄庄主。 戴府家奴:我们将军是拿钱寻开心的,他竟然不识抬举!推搡我们将军,你平时是怎么管教他的? 庄主哈腰:您息怒,您息怒。改日我再来给戴将军赔罪。 戴府家奴对曲流觞叫骂:你个贱货,让家丁们来折腾,是不是就舒坦了?给脸不要脸,我呸! 01场,室内外,日 画面从回忆转回。年龄恢复正常的庄主通过屋门进入伶人化妆的室内,谢香存正在无言更换服装。庄主走到谢香存身边,将戴胜男的金翅步摇递给谢香存,谢香存没接。谢香存身后的曲流觞,站起身伸手接过来金翅步摇,用力从门口扔了出去。庄主大惊,急忙跑出去捡起来。 0场,惜花厅内,日 打扮成仙女的一队伶人手捧娟制的仙桃翩翩起舞,舞姿婀娜而整齐。 商总管大声:换菜。 另一批以果脯、花脯为主的菜品,被宫女分送各桌,并将原先的菜品撤下。 许太后挥手召来商总管:王上不是推荐曲流觞前来献艺吗?你去告诉仿梨山庄庄主,下个节目,安排曲流觞登台。 商总管:太后,开场时曲流觞已经表演过了,您没有留意到吗? 许太后疑惑地望着他。 商总管解释:首个节目的领奏,就是花弄影节目的领奏,和唱有调无词高音的人,都是曲流殇。 画面闪回定格:在惜花厅门外弹琴的曲流觞。 许太后感慨:怪不得那歌声穿云透日,绕梁不绝,原来出自曲流觞。他今日是为爱徒助阵而来,看到徒弟技艺精湛,想必非常高兴。 钱弘佐对许太后喜悦道:刚才谢亲口答应我,要到禁军当差。他说今日是他唯一出场的日子,他师父曲流觞只怕是又高兴又难过。 许太后对钱弘佐的话,恍如不闻,有些失神。画面对比:十年前在舞台上,翩然起舞的曲流觞。和十年后在门口弹琴曲流殇老去的面容,判若两人。 许太后伤感:十年过,人非昨,本是无端祸,却惹磨难多,叹蹉跎。 许太后神思恍惚,随口成了新词,钱弘佐和商总管都面带诧异。 钱弘佐体贴:母后,让曲流觞给您单独弹唱一曲吧。 许太后:罢了。 商总管暗自揣摩了一下,无言躬身退下。 蟠桃祝寿舞蹈表演完毕,参演的伶人跪地,齐声向许太后祝寿,之后退下。 甄锦书还在作画。 一些夫人、姐隔桌无言互相举杯致意。戴胜男满脸严霜,目不斜视。 许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坐在前边团桌上的和许太后年龄相仿佛的贴身宫女柳眉儿闻声,立即站起身,来到许太后身边。 许太后对柳眉儿:去找人替换伺候戴元帅府戴胜男姐的宫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我看戴姐的神情,好像很不开心。 柳眉儿领命而去。 窗外响起没有伴奏的歌声,如同,噪杂的室内顿时安静。歌声(部分歌词): 深宫春暖发新芽,却恐劲风急雨打。 寒来暑往在旁,暮暮朝朝相伴。 恩深不求回报,爱极不辞辛劳。 恰似江水悠悠,绵绵无尽温柔。 育得天树成韶华,护佑百姓众人家。 (伴随歌声,并肩而坐的许太后、钱弘佐的面容虚化:儿时的钱弘佐张开手,许太后将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面颊。钱弘佐在练武,许太后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汗水。钱弘佐在背书,许太后拿着书本静听。) 画面转回惜花厅中,钱弘佐恭敬端起酒杯,凝视母亲,许太后也端起酒杯,钱弘佐将手中酒杯,轻碰母亲酒杯下沿,而后满饮,许太后无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时,仿梨山庄庄主走入惜花厅面向许太后、钱弘佐启奏。 仿梨山庄庄主:启禀太后,启禀王上,仿梨山庄伶人曲流觞刚才献唱一曲,祝太后福寿无疆。他因残疾愧见贵人,所以隔窗而歌,由微臣代他祝寿。 许太后欠身:你代哀家多谢他。就说:今日听君歌一曲,但慰吾生心如姜。 仿梨山庄庄主躬身退下,路经戴胜男桌前的时候,将金翅步摇放下。戴胜男豁然起身,神情凶狠。许太后、钱弘佐及其他夫人、姐都望向她。戴胜男注意到她们的目光,狠狠瞪了仿梨山庄庄主一眼,庄主心虚,低头快步离去。 甄锦书带领各在一端捧着画纸的两名宫女,走上前来。 甄锦书对许太后、钱弘佐:这是臣女草成的画作,还请太后、王上指教。 画上上沿横写着:“春秋正盛”四个字,下面是人物肖像画,画的正是许太后。画得惟妙惟肖,神态雍容端庄,颇为传神。 许太后对众人赞叹:难怪说千金难求,原来竟是这等大手笔。 许太后对甄锦书:这幅画,哀家一定好好收藏。 甄锦书躬身:启禀太后,这幅画只画了线条,因为时间仓促,还没有着色,等我着色装裱之后,再敬呈太后,届时请太后不弃收下。 许太后连声称好,亲手选了一个花钿,递给甄锦书,甄锦书上前,恭敬接过,退回原位落座。很多酸溜溜的目光,从许多名门闺秀的眼中,射向了她。帝后所在高台主位前,坐在一个团桌边上的许太后贴身宫女(女官)杜青儿,神色也颇为嫉妒。 许太后:诸位夫人、姐,咱们玩个猜谜游戏吧。宫里的女官杜青儿出了十个谜题,颇为有趣,哀家想看看哪个聪明的姐能够猜中。青儿,你来主持猜迷吧。 杜青儿立即站起身,先向许太后躬身应是,而后才转向来宾开始主持猜谜。 杜青儿对各桌来宾:等会宫女会发给各位姐一张谜题纸,纸上写了十道谜题题面,能猜出来的姐,请在题边写出答案,最后署上姓名,让宫女将写有答案的谜题纸,再送还我这里。以猜中多寡快慢论输赢。 杜青儿向室内协助猜谜游戏的几位宫女示意,宫女们向各桌姐分发谜题和笔墨。仿梨山庄两个伶人走入惜花厅,开始笛、箫合奏。 各桌姐接到谜题纸后,大部分人凝神思索;甄锦书很快猜出答案,动笔书写;戴胜男看完谜题纸,不得要领,将谜题纸扔在一边,毫无兴趣。 此时,被许太后派出打探戴胜男情况的柳眉儿,悄然回到许太后身边。 柳眉儿低声对许太后:回禀太后,戴姐想让仿梨山庄演第一个节目的两个伶人,明天到戴府去献艺。其中姓谢的伶人不答应,惹恼了戴姐。 旁边的钱弘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吃惊道:谢不是已经表演完毕,他还未离开王宫吗? 柳眉儿对钱弘佐解释:仿梨山庄的伶人,要同来同去。山庄还有其他节目尚未演完,他不能单独离开。 钱弘佐略一思索,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帷幔,向许太后示意道:母后,谢本来就是要当带刀侍卫的,让他今天开始当差吧。这帷幕后,不就是带刀侍卫应该在的地方吗? 许太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帷幕,帷幕高大,从天棚直落地面。表面上看,这块幕布似乎是挂在墙面上的装饰厚帘。但随着镜头拉近,能恍惚看到帷幕上有暗孔。透视过暗孔,帷幕后竟然隐藏有暗室,一些带刀侍卫隐身期间。画外音:惜花厅是吴越国国主的饮宴场所,为防刺客,该厅在国王所在主位高台后,设置有暗室,供侍卫们近前埋伏戒备。 许太后注视高大帷幕,对钱弘佐点头,表示赞同。 许太后对柳眉儿:你带谢香存从惜花厅后门去到幕后,让他就留在那里。省得戴姐再去找他,导致口角。 柳眉儿躬身退下。 许太后对钱弘佐:戴元帅嗜好俊美的男伶,这戴胜男不以为耻,反而投其所好,当真…… 许太后突然意识到失言,挽回:也许她以为,她爹仅仅是喜欢歌舞而已。 甄锦书在纸上写好谜题答案,递给身边宫女;随后有些姐也完成了答题,不停有宫女将答案纸,送给主持猜谜的女官杜青儿。 笛箫合奏的曲子进入高潮部分,两个伶人都技巧不俗。 0场,御花园内,日 柳眉儿带领谢香存穿越御花园,快步急行。来到惜花厅后门,悄然打开后门,放谢香存进入。 04场,惜花厅后幕中,日 十数个侍卫聚集幕后,都带着佩剑,柳眉儿立即向他们出示一块特制的令牌。惜花厅中饮宴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暗室中,柳眉儿用手指压在唇上,示意谢香存不要出声,柳眉儿跟一个侍卫首领低低耳语。谢香存只是无声向周围侍卫点了点头。柳眉儿离去,谢香存留在幕后。从棚顶直落地面的帷幕在暗室中显得更加高大,两个侍卫通过暗孔,警惕地监视着惜花厅内的情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八集 2 05场,惜花厅,日 大厅中,杜青儿在阅读带有署名的答题纸。 杜青儿对许太后、钱弘佐:启禀太后,启禀王上,甄姐十道谜题全部猜中,而且是第一个送上答案的人。 钱弘佐望向甄锦书,目光中颇为欣赏,甄锦书在钱弘佐的注视下,面带娇羞,坐在甄锦书身边的甄夫人(甄锦书之母)露出笑容。 许太后对甄锦书:难得甄姐聪颖渊博,甚好,甚好。 钱弘佐从锦盒中拿出一支花钿,递给身边的宫女,宫女双手捧着送至甄锦书桌边。甄锦书起身施礼谢赏。甄夫人从宫女手中接过新赏的花钿,放在许太后刚才亲手赏赐的花钿旁边,颇为自豪。这样惜花厅中,只有甄氏母女桌上摆着两朵花钿,独领风骚。 商总管站起身,高声主持:上点心。 宫女上点心的时候,柳眉儿返回许太后身边,无言指了指高大的帷幔,许太后和钱弘佐都会意点头。 穿梭上点心的宫女退下。 许太后注视戴胜男:戴姐,你是我吴越国大元帅的千金,想必定是才高八斗,令人激赏。不知你有何绝学? 戴夫人和戴胜男离席起身,来到许太后和钱弘佐正前方。 戴夫人手足无措,声音低到几乎听不到:臣妇,臣妇,祝太后,祝太后……。 戴夫人在结巴。 戴胜男斜视戴夫人,如同对下人般:下去吧。 戴夫人面红耳赤坐回原位。 甄夫人摇了摇头,内心独白:就算是奴婢出身,毕竟是长辈,这戴胜男当真没有家教。 戴胜男对许太后:胜男自幼习武。我戴家靠着家传武功,驰骋疆场,才有了今日的荣耀。(戴胜男扫了眼惜花厅来祝寿的夫人和姐们)现如今,天下大乱,想要开疆拓土或者抵挡外敌,只怕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胜男从来不在这些闲事上,浪费时间! 戴胜男语气颇有盛气凌人的训斥之意,席上诸多夫人、姐闻言,面现不悦。 钱弘佐纠正戴胜男道:有一身武艺固然好,但朝廷大臣分文武,民间百业各不同,只要有一技之长,孤王都会看重。 钱弘佐的目光落在甄锦书桌上获赏的两枚花钿:就拿甄姐的画来说,被选为朝贡礼物。对修好于中原朝廷,颇有助益。修好于朝廷,对吴越国意义重大。闺阁之中有这种作为,岂能说是浪费时间? 戴胜男怒视钱弘佐,钱弘佐将擦手的手巾“啪”地一声扔在桌上。 许太后挽回:学文学武都很好,对女孩子来说,学武诸般辛苦,就更是不容易。戴姐志向高远,他日也许会成为我吴越国的花木兰。 戴胜男对钱弘佐挑衅:不知王上是否会武功? 钱弘佐谦虚道:略微学过。 戴胜男:那你我切磋一下,就当做给太后贺寿助兴的节目吧。不知王上擅长什么兵刃? 众人愕然,商总管盯着戴胜男,内心独白:王上一国之君,戴胜男不过是大臣的女儿,她这么随意挑战,简直是藐视王权! 钱弘佐的手抽动了一下,望向许太后。许太后向他摇了摇头。 许太后对戴胜男:哀家生辰,打打斗斗,甚不吉利,不用切磋武功了。据我所知,王上平日练习骑射,用的是一张硬弓,叫做凤坤弓,如果戴姐能够拉开此弓,说明和王上旗鼓相当、志同道合,也能让咱们大家欣赏一下戴家的武学。 许太后转向商总管。 许太后:商总管,你去命人抬来凤坤弓。 商总管躬身称是,走出惜花厅。 06场,御花园,日 数个内侍抬着大铁弓和弓架,跟着商总管前行。 07场,惜花厅内,日 内侍们将弓架放在大红地毯正中,两个大力士吃力地抬着铁弓放在弓架上。 许太后:戴姐请。 戴胜男走到弓架旁,用手拨动了一下弓弦,弓弦粗厚,纹丝没动。 戴胜男冷笑:王上平日,难道真的能用这种硬弓练习骑射吗? 钱弘佐陡然起身,从高台上径直走到弓架旁,单手提起长弓,手搭弓弦,叉开双腿,摆了个射天的姿势。长弓瞬间被他拉成了满月的形状,停顿了好一会,才将弓合上,放回弓架。 满堂喝彩声。 钱弘佐走过戴胜男身边,仿佛根本没这个人,目不斜视,走回原来位置坐下。 一时间嘲讽的目光,从各个座位投向戴胜男。 戴胜男不慌不忙拿起了长弓,“呀”地一声娇喝,将铁弓在身前平拉而开,一样状如满月。原地转身转了一圈之后,才放下长弓。 没有人喝彩,都是难以置信的目光。 许太后打破众人惊讶,赞叹:戴姐巾帼不让须眉!我吴越国真是人才济济,连女儿家都这么出色! 许太后挥手招来捧赏赐锦盒的宫人,拿出一支花钿。 戴胜男:启禀太后,胜男平日只穿男装,今日因为给太后祝寿的缘故,这才特意换上的女装,头上这些首饰都是我姨娘的,我只是临时带带。至于这花钿……, 戴胜男斜了一眼戴夫人:我姨娘早过了佩戴花钿的年纪。 许太后愣了一下,放下花钿,满场尴尬。(画面闪回:一家家姐恭敬接过花钿的情景闪过。) 许太后:说的也是。既然你平日爱练武,又能拉开王上常用的凤坤弓,就把这个弓,赏给你吧。 戴胜男傲慢:这凤坤弓,确实有些分量。但我戴府收藏中,这样的硬弓也为数不少。还望太后看在我父亲的功勋,赏赐给我更加贵重的兵刃。 后幕之中,侍卫们面色凝重,谢香存走到帷幕前,屏住呼吸,透过帷幕上的暗孔中观察惜花厅中的情形。 许太后更加和颜悦色:戴姐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能赏的,哀家不会吝啬。 戴胜男:我听闻王宫之中有一把七星剑。不知太后是否可以赐给臣女? 后幕之中,侍卫们兵刃出鞘,兵刃的寒光反射到谢香存的脸上。惜花厅中的商总管神情惊愕,内心独白:七星剑是中原皇帝册封吴越国主的御赐之物,戴家这是要造反吗? (虚拟画面:商总管的眼睛里映现出一把宝剑,纯金的剑柄,上面镂刻着大唐皇帝的徽印。精亮的剑身上,雕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剑身飞旋,手握七星剑的戴恽在指挥兵士杀入王宫,钱弘佐领着侍卫在抵挡,商总管护着许太后在惊慌逃避。) 商总管打了个冷颤,望向许太后。 许太后仍旧微笑,对戴胜男:七星剑乃中原皇帝御赐之物,何等神圣?怎么可以赐给下臣?况且戴姐还不知道吧,这把七星剑其实是赐给王后的,哀家现如今是这把剑的主人,等王上大婚后,哀家会把七星剑转送给他的王后。你现如今,还没有资格要这把剑。 一位姐陡地笑出声,其他姐和夫人都掩口而笑。戴胜男望向四周,瞪视众人,众人依旧讪笑。 钱弘佐偷瞟了眼许太后,内心独白:七星剑并不是御赐给王后的,国主才是七星剑的主人。母后这样说,是想让戴胜男出丑?还是在掩饰戴家的不敬? 许太后对戴胜男:七星剑虽然不能赏给你,但也不好让你空手而回,失了戴家和你自己的颜面。我看你还是收下凤坤弓吧,这把弓原本是人中龙凤才能使用,并不是普通的硬弓。 戴胜男想了一下:谢太后赏赐,但我还想让王上帮我传个令。 钱弘佐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别处。 许太后:说说看? 戴胜男:我爹喜欢看伶人歌舞,今日仿梨山庄出的那个‘花弄影’节目,甚是新颖,我爹一定喜欢。我刚才去找仿梨山庄的庄主,让他安排那两个伶人,去我们元帅府表演,但其中一个叫谢香存的,说自己入了禁军,只听从王命,请王上传旨,令他前去我们戴府表演。 钱弘佐刚张口要回绝。 许太后抢先:我当什么大事,竟是事一桩! 许太后对柳眉儿呼唤道:柳尚官,你去到伶人休息的地方,把谢香存宣上来。 柳眉儿一愣,但还是立即站起身。她先望了望许太后,又看了看许太后身后高大的帷幕,站着没动。许太后平静地注视柳眉儿,用手指了指惜花厅前门。 许太后:快去呀。 柳眉儿跟许太后对视,答应了一声,径直走向和帷幕方向相反的惜花厅大门。 钱弘佐惊愣。(许太后画外音:谢哪怕只登台一次,都会终身蒙羞,为官宦所不齿,就再难进仕途了。) 钱弘佐情急:母后…… 钱弘佐桌下面的腿,被许太后拍了一下,钱弘佐依旧还要说,话没等出口,许太后又拍了他的腿部一下。钱弘佐只好硬生生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钱弘佐内心独白:为太后祝寿,很多名门闺秀都有献艺,不算丢脸,所以谢才把这一天,作为首次也是最后一次登台。而到戴府表演,不但会让他本人,也会让禁军蒙羞。 惜花厅一片沉默中,谢香存在柳眉儿的引导下,从大门走入厅中,站在戴胜男身边。 谢香存向许太后、钱弘佐施礼:拜见太后、拜见王上,不知传唤末将,有何吩咐? 许太后:谢,你不是向来敬重武功好的人吗?仿梨山庄的庄主,这次请你助阵演出,你原本不同意,但在比武时,因为被王上打败了,所以精心准备了那个叫“花弄影”的祝寿节目。这节目,戴姐看了喜欢,你再到戴府演一次,又有何妨? 钱弘佐和商总管面面相觑,不知道许太后何出此言。 谢香存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孩子气:我敬佩武功好的人,给太后表演我心甘情愿,因为王上武功高于我,戴姐又不会武功,我为何要去戴府表演? 许太后佯嗔:你这孩,不知道不要乱说,戴姐深得戴元帅真传,武功好得很。你看地上的凤坤弓,那是一张极沉重的硬弓,戴姐却轻易就拉开了。 谢香存低头看了看凤坤弓,转向戴胜男。 谢香存对戴胜男:戴姐,你敢跟我比试吗? 戴胜男不屑:比武功?!不点,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谢香存:今日太后圣诞,戒用兵刃,这样吧,刚才王上赐给我一个花钿,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谢香存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色手绢,把手绢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那朵又大又美的花钿。 谢香存歪头对戴胜男:咱们徒手比试两下,如果你能从我手里抢走这个花钿,就算我输了。如果我输了,我就去戴府表演。 戴胜男内心独白:此人轻功不错,如果比赛身法,他只怕要占上峰。 戴胜男:抢花钿原本不难,但你若四处奔逃,我一个将门千金,追着你乱串,也不成体统,咱们比别的吧。 谢香存讥讽:我就算双脚站着不动,你也拿不走这花钿! 戴胜男一喜:这可是你说的? 谢香存神气活现,奶声奶气:男子汉大丈夫,我当然说话算数。戴姐,你若是输了,怎么说? 戴胜男慷慨:我给你买十个这么漂亮的花钿。 谢香存坚决:不行,如果你输了,你们戴家从此之后,再也不许找仿梨山庄的伶人,去你们府上表演。你敢不敢答应? 戴胜男爽快:好!我答应你。 谢香存:我说三个数,你就可以开始抢了。 谢香存一字一顿地说道1、、,三字刚出口,戴胜男已经猛扑过去。谢香存的白色手绢,在戴胜男眼前一晃,戴胜男手疾眼快,用手夹住了手绢中硬物的金边,顺势一拉,将东西攥在手里,立即跳开了身体,把抢到的东西举过头顶。 戴胜男大笑:你输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戴胜男的手上,她的手上确实拿着个金灿灿的首饰,但并不是花钿,而是她自己头上原本带着的金翅步摇。 谢香存委屈:你赖皮,抢不到花钿,把自己头上的步摇,拔下来骗人。 戴胜男看了看自己的手,目瞪口呆。 先是宫女们被逗得笑成一团,之后那些矜持的夫人、姐也掩口出声而笑。惜花厅全是笑声。 谢香存指着戴胜男,面向许太后和钱弘佐,依旧非常委屈:太后、王上,她赖皮。什么武功好?明明就是个赖皮。 许太后假装生气,呵斥:不许胡说,退下吧。 谢香存转身退下。戴胜男眼前猛地闪现出刚才交手时,谢香存在她眼前夸张晃动的白色手绢。戴胜男怒不可遏,将手中的步摇砸向谢香存。谢香存并未回头,也未停下脚步,身体一飘已经在厅外,步摇没砸中他,落在了地上。 戴胜男气恼,回头对许太后:太后,我今日来给您贺寿,却遭这个鼠摸狗盗的子戏弄,还望太后严惩,替胜男做主! 钱弘佐冷冷:鼠摸狗盗?你自己拿着自己的首饰,谢香存几时偷过你的东西?又何时戏弄于你?你是学武之人,难道不知他答应双脚不动,跟你比试,是故意让着你吗? 戴胜男:他当众辱骂我,王上你没有听到? 钱弘佐指桑骂槐:他平日只知道舞刀弄枪,不知道读书学礼,说话自然比不上诸位姐斯文。 戴胜男还想争辩。 许太后:王上,戴姐说得甚有道理,这孩子年少无知、确实需要好好教诲。以防他日后学了些功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忘乎所以。你尽快安排先生,教他读书明理和为人臣子的礼数。 钱弘佐躬身应“是”。 厅上诸多夫人、姐大多听出许太后话中对戴胜男的挖苦,面带鄙夷望着戴胜男,戴胜男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沉默不语。 许太后和缓一下口气:戴姐请坐,你今日能开这张凤坤弓,哀家颇为赏识。你求取七星剑的心意,哀家定会认真考虑,来日方长,日后再说不迟。 戴胜男无语走回座位,原本的嚣张气焰,被压制得无影无踪,满脸懊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八集3 0八场,宫门前,日 数位宫女在引导各府夫人、姐离开,一个个辇轿被轿夫抬起。辇轿上坐着贵妇或者姐,其中有甄锦书和甄夫人。 09场,石亭中,日 商总管等人守护在一个亭子外围,亭中只有许太后和钱弘佐、谢香存。 许太后坐在石凳上,问站立的谢香存:刚才,哀家并未传令于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并非真的让你到戴府献艺? 谢香存躬身:人被召至惜花厅后幕之中,听到戴胜男言语失礼,大庭广众岂容她放肆?而王上碍于身份,又不便以武功教训她。王上跟人从未比过武艺,我听太后对我言及比武,故而猜到了太后的用意。 许太后:好个聪明的孩子。 谢香存:太后过奖。 许太后:你不知戴胜男武功底细,为何却敢跟她打赌? 谢香存:人没有把握赢她,却有把握不败给她。 钱弘佐:这是为何? 谢香存:王上恩赐之物,对人是何等珍贵!我不过是放在手帕中,让戴胜男看了看。在我们还在为赌赛讨价还价时,花钿已经不在手绢中了。 钱弘佐惊诧。 谢香存解释:这是我们梨园行的手彩,戴姐根本不可能拿走花钿。只是人没想到她心浮气躁,只顾抢东西,而不顾自己的防御,所以趁机拔下了她的步摇。 画面闪回:谢香存的白色手绢在戴胜男面前晃动,戴胜男身体前倾,头上的步摇被谢香存暗中拔下。 许太后对钱弘佐笑:王上真是慧眼识珠。你好生安排这孩子,别让他再回仿梨山庄居住,以免有什么事端,他所属的东西,让仿梨山庄送至罗城禁军。 10场,石亭附近,日 石亭边,钱弘佐和谢香存在目送许太后仪仗离去。待许太后走远,钱弘佐拉住谢香存的手,恨不得将他抱起。谢香存拘谨不敢失礼,就势扶住钱弘佐的手,将钱弘佐亲热的拉手,变成了颇有上下尊卑意味的搀扶。 钱弘佐:今日御花园的鲜花,开得格外美,你陪我赏花吧。 谢香存:是。 11场,御花园,日 花丛中,一颗毽子在空中飞来飞去,钱弘佐在踢着各种花式,毽子一会在钱弘佐脚上,一会传到谢香存脚上,一会传到管事吴德章脚上,一会传到其他内侍宫女脚上,众人兴致盎然,御花园中一片欢声笑语,鲜花争艳。 1场,罗城禁军军营,日 教头和谢香存站在院内。他们的背景是正在出操的禁军将士。 教头:从今日起,你跟我学规矩,最短需要三个月,才能正式当差。你可知为何要学规矩? 谢香存瞎猜:因为王宫规矩太多。 教头摇头:平民百姓不敬长辈,顶多被骂几句,打一顿;但在王族面前,态度不恭,随时会丢了命。 谢香存下意识地排斥这句话,把脸皱成了包子样。 教头:你还不服气?今日我要去去你这骄慢之气,连续叩首四百下。 谢香存愕然盯着教头:四百? 教头不满:问话的时候,别盯着我的脸,要低眉顺眼,顶多看到肩膀上。连续叩首五百下。 谢香存在练习叩首,站起来,跪下,叩首,再起身,跪下,叩首。 教头拿着教鞭,纠正着他的动作:双手在地上放平,…头要触到地面,…不要歪邪,…头要在双手正中触地。 谢香存趁教头转身偷懒停顿,用手擦额头上的汗,教头用教鞭轻拍他的肩膀,以督促他继续。 1场,饭堂内,日 两个奴仆在上菜,谢香存在往碗里盛饭,殿前带刀侍卫三三两两地走进饭堂。(教头的画外音:学规矩这段,要伺候当差比你早的前辈。你要最后一个上饭桌,之前要跟奴仆一起盛饭端菜。) 殿前带刀侍卫领班坐在一个长方大桌的上首,其他带刀侍卫坐在桌边的两侧。二三十人围坐在一张桌上。 领班:人齐了,我说个事,咱们殿前营,来了一位新兄弟,叫谢香存,就是那位。 领班指了指站着的谢香存。 谢香存抱拳躬身:见过各位前辈。 众人漠然,没人回应谢香存的施礼。 领班:吃饭吧。 领班拿起筷子,众人开始吃饭。谢香存端着一碗黄杏走到桌末尾最后一张椅子处,想要坐下。椅子旁边坐的带刀侍卫甲斜睨他。 侍卫甲问谢香存:怎么就你一个人额外有鲜果? 谢香存:这是弟自己花钱买的,大哥你若是喜欢吃……,我分给你一些吧。 侍卫甲激怒:想显摆自己有钱吗? 谢香存着急解释:前辈误会了,我们伶人怕胖,自教习就严令我要少吃五谷,只能以果蔬充饥。 领班不悦:你们伶人都是谁?我们殿前营可没有这种坑人规矩。 侍卫甲一脚把谢香存欲坐的椅子踢倒,众人都面带讥笑看热闹。 侍卫甲:我们是真刀真枪靠一场场比武,凭真本事坐在这里吃饭,你凭什么? 斜对面一侍卫讥讽:人家有运气,王上遇刺的时候,刚好所有的侍卫,都守在门外,近前无人,这功劳天上砸下来的一样。 侍卫甲喝令谢香存:出去,到门外台阶上吃。 谢香存求助地看向领班。领班恍若不见,大咧咧地夹菜吃饭。 谢香存弯腰想扶起椅子,侍卫甲一脚踩住椅子边撑。谢香存继续以单手扶托椅子,另一只手仍旧端着自己装着黄杏的碗。椅子在侍卫甲和谢香存双方较力之下,嘎嘎作响。众人饶有兴味地观看两人比拼内力。 侍卫甲的腿开始颤抖。 谢香存:承让。 话音未落,谢香存陡然将椅子扶起。端正坐下,把自己的碗放在桌上。侍卫甲低下头。 斜对面的带刀侍卫不服气挑衅:谢老弟,午后咱们过两招可好? 谢香存毫无畏惧:好!什么时间都行。 14场,罗城甬道上,日 温明辉带着两个教头在行走。两侧是高大的围墙。 温明辉:你们两位是禁军中武功最高的教头,太后特别嘱咐我,要好好安排谢香存练武,务必尽快提高他的功力。 教头甲:那也不用两个人去教,他一个梨园弟子,顶多会些花拳绣腿,摆摆架势,装装样子。 温明辉:你们分别给他喂招,我在旁边看看,跟谁学比较适合。 教头乙推脱:我从来不教孩。 温明辉:少废话,你们两个二选一。 15场,演武场,下午 谢香存在和一个侍卫比剑,双方的剑刃都用草绳捆扎,以免误伤。领班带着一群殿前带刀侍卫在观看。温明辉带着两个教头走过来,领班和众侍卫向他施礼,温明辉暗示他们噤声。大家又默默观看比武。 拼斗中,对手的宝剑被谢香存的剑交缠住,随着他的剑旋转,一声脆响,对手的宝剑脱手飞上半空,落下时,被谢香存的宝剑轻盈一拨,飞回对方手中,对方急忙接住。 谢香存持剑抱拳:承让。 温明辉:好剑法! 谢香存这才看到温明辉,急忙躬身施礼:参见温都统。 温明辉:谢老弟,你最擅长的是剑法吗? 谢香存谦虚:不敢说擅长,我练剑的时候比较多。 温明辉扫了一眼兵器架,走到场院角落,拿起大扫帚旁边的细竹竿,扔给谢香存。 温明辉:谢老弟,再比试一场吧。 谢香存抬手接住竹竿,打量这奇特的“兵刃”。 温明辉:两位李家兄弟,你们跟谢香存对招。 围观的殿前带刀侍卫中走出两人,向温明辉躬身称是。 李家哥哥:谢老弟,我们家祖传的是双刀合璧,不是我们想以多欺寡,而是我们的武功招式,就是要两人共用,才能发挥威力。 谢香存自信满满:没有关系。 李家兄弟顷刻和谢香存战在一处,两人是互相呼应的快刀,其合围绞杀被谢香存轻灵躲避。谢香存手中的竹竿声东击西,频频进攻。 温明辉问同来的两个教头:谢香存用的是枪法还是棍法? 教头甲:都像,又都不像。 李家两兄弟险象环生,谢香存挥洒自如。 (许太后画外音:谢香存的武功,已经颇有根基,如果用寻常的方式练武,很难再进一步,所以不必拘泥形式,要多想办法。) 温明辉问两个教头:你们觉得谁适合教他? 教头甲挠头:我自己都没把握打赢他。他还用教吗? 温明辉:你们两个一起上,帮忙李家兄弟,务必挫挫谢香存的锋芒,别给咱们禁军丢人,难道咱们禁军教头,还不如仿梨山庄的戏子? 不等两个教头回答,温明辉将两人推入场中。围观众人看着两个教头,两个教头无奈,只好加入混战,他们没用兵刃,都是赤手迎战。 在四人围攻下,谢香存的竹竿开始飞旋横扫,越用越快,明显想速战速决,心浮气躁之下,显得手忙脚乱,在躲闪双刀的时候,脸上挨了一拳。但也就在被打中的同时,他手中的竹竿也打中了另一个教头的臂膀。 温明辉一边观看比武,一边问身边的殿前带刀侍卫领班:依你看,谢香存的武功,弱处何在? 领班回答:劲力也够,灵巧也足,就是临战经验还短少,不会借力打力。 温明辉拍了拍领班肩膀:好眼光!交给你啦,太后的吩咐,让他务必尽快提高武功,禁军十大教头,你可以随时叫来陪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八集 4 16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日 吴德章在房门前迎接年长的女官张管事和捧着衣服盒子的女裁缝,吴德章把两人迎入房间。房间内,钱弘佐在看书。 吴德章给钱弘佐介绍:王上,这是司衣局张管事和她手下的女裁缝。 张管事和女裁缝跪地: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欠身:请起。 张管事:启禀王上,太后传旨司衣局,说戴元帅千金戴胜男姐不日将入住储后苑,协助田太妃执掌内廷,要举办入宫典礼。太后令司衣局按照二品规制为她准备礼服。今日,司衣局赶制完工,特来请王上御览。 钱弘佐敷衍:你们拿给太后过目即可,她老人家满意就行。 刚想把衣服盒子放在钱弘佐桌子上的女裁缝,愣了一下,只好将衣服盒子依然抱在怀中,她和张管事对视了一眼。 张管事、女裁缝同声:奴婢告退。 张管事带着女裁缝刚想退下。 钱弘佐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等一下。 张管事、女裁缝站住。 钱弘佐问女裁缝:你是裁缝? 张管事代答:她是司衣局里最好的裁缝,专门制作顶级的礼服。 钱弘佐:孤王要为谢侍卫做几套合身的便服。你会做吗? 女裁缝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我会,礼服便服我都能做。 钱弘佐:你明天午后再来一趟,我约谢侍卫到我宫里,你为他量一量衣服尺寸。还有,你要多带些锦缎样子,孤王要和谢侍卫一起挑选。 17场,院中,日 吴德章送张管事和女裁缝出门。 张管事好奇地问吴德章:谁是谢侍卫? 吴德章:新入禁军的一孩,十三、四岁,大概这么高。 吴德章在心口比量了一下谢香存的身高。 1八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日 桌上摆了一堆布料样子,女裁缝拿起其中一块,呈给钱弘佐。 钱弘佐抚摸布料,问女裁缝:这缎子软,应该穿着很舒服吧? 吴德章带领谢香存进入房间。谢香存嘴角红肿,恭敬叩首。钱弘佐大吃一惊,丢下布料,俯首端起谢香存的下颏。 钱弘佐焦急:这脸上是怎么啦? 谢香存用手捂住脸:回王上,昨天练武的时候,我不心,磕碰到了。 谢香存捂脸的手上,也有瘀痕。钱弘佐将谢香存的手放入自己手中,仔细审视,谢香存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怕失礼,犹豫地动了下胳膊。女裁缝愕然望着谢香存脸上的伤。 钱弘佐怀疑:真是自己磕碰的? 女裁缝揣测:是不是有老军官欺生呀? 钱弘佐气愤,转对吴德章:吴德章,去传禁军都统温明辉,立即来见孤王。 吴德章答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谢香存拦阻:吴管事,请稍等。王上,真的是我自己不心磕碰的。请您相信我。 钱弘佐:不是我不相信你,但孤王需要嘱托温明辉。 谢香存:温都统对我很关照,他看到我喜欢练武,答应我以后可以找禁军十大教头请教。我昨天在殿前营比武,见识了一套剑法,一套刀法,两种拳法,大开眼界。殿前营真是练武的好地方,只要我博采众长,武功必有长进。 谢香存说得眉飞色舞,满脸雀跃,但有些过分夸张。 钱弘佐扶起谢香存,担忧:你住在仿梨山庄的时候,毕竟有你师父照顾,如今孤身一人,凡事要靠自己心,练武要有节制,不可伤了身体,知道吗? 谢香存急忙应承。 镜头:桌上花色精美的锦缎。 19场,宫门前,日 衔接镜头:戴胜男身上色泽艳丽的礼服。 地址:王宫金漆大门广场。大门广场的主体建筑是通往大门的汉白玉台阶。台阶为二十七阶,台阶面宽大平缓,能容十多人同时行走。 此时,汉白玉的玉阶上,铺着大红地毯,玉阶两侧站立着持枪侍卫和跪迎的宫女。玉阶的最上方,站着许太后、钱弘佐,他们的后排是各位先王嫔妃,以及她们的王子公主。田太妃和钱弘倧站在其中。 戴胜男身着隆重的礼服,头戴精美的凤冠,拾阶而上。她身后有八个宫女,为她捧着拖地长裙的裙角。 戴胜男走到许太后、钱弘佐身前,屈膝行礼。 戴胜男:臣女戴胜男参见太后,参见王上。 许太后微笑,钱弘佐面无表情。 内侍展开圣旨,宣读:太后有旨,吴越国大元帅千金戴氏胜男,贤良淑德,文武双全,才智过人,自即日起入住储后苑,封二品女官,协助田太妃执掌内廷。 内侍宣读完毕,将圣旨递给戴胜男。 戴胜男接过圣旨:臣女遵旨。 0场,戴府大厅,日 大厅内,张灯结彩,宾朋满座,喧哗鼎沸。 宾客甲对其他同桌宾客:戴姐今日入住储后苑,那就等于当上了未来的王后。 宾客乙疑惑:为何王上和戴姐没有直接成婚那? 宾客甲:王上居丧,要顾全孝道。可太后又着急把婚事定下来,就先把戴姐接进王宫了。戴姐的品级,跟贵妃相同。 戴夫人带着女眷来敬酒,众人急忙站起来恭贺。 1场,回廊,日 大厅外,回廊僻静处。戴恽和居不移在交谈。 居不移:这许太后是真傻还是装傻? 戴恽笑:不管真假,都是她在巴结戴家。若是胜男他日真成了王后,王上就成了咱们的掌中之物,可用可杀。 居不移:看来正如元帅所料,许太后根本不敢对付戴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戴恽:本帅总算可以让你们返回边军驻地。居贤侄,你这次要把这一两年帅府积攒的银两押送回边军,路上千万心。 居不移:元帅请放心,设在边军的秘密财库一直由我掌管,我知道其中利害,一定既不走漏风声,也不会丢失半两银子。 戴恽:你办事,本帅信得过。居贤侄,朝中这么多职位,你跟本帅实话实说,最看重哪一个?本帅知道边军清苦,他日若有机会,定帮你妥为安排。 居不移一愣,随即:末将跟大公子在太学是同窗,我只愿追随在殿下身边,辅佐他。他在边军,我就去边军,他回杭州,我就回杭州。 戴恽感慨:难得你对峰儿这么忠心。 居不移:元帅,末将武功不济,又不擅长排兵布阵,能担任边军防御副使,仰仗的完全是您和殿下对我的信任,末将定终身报答。 戴恽满意地点点头。 场,王宫内,清早 宫门上的匾额:储后苑。两只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天光已经大亮。 室内,幔帐低垂,戴胜男在酣睡。幔帐外两个丫鬟在交头接耳。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戴府跟随戴胜男进宫的丫鬟莺儿、燕儿。 莺儿问燕儿:给太后、太妃请安的时辰马上要到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叫醒姐? 燕儿胆怯: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守夜,她说我走路声音大,吵得她睡不着觉,打了我一耳光。她如今睡得正香,叫醒她,她会打死我的。 莺儿:咱们是老爷专门派入宫来伺候姐的,要多替她着想。若是耽误了给太后、太妃们请安,我担心有人议论咱们家姐不懂礼数。 燕儿:在府里姐比夫人都尊贵,从没见她给夫人请过安。我是不敢叫醒她,你要是不害怕,那你试试吧。 莺儿走到戴胜男枕边,俯身想唤醒她,满脸紧张,壮了壮胆子,但还是不敢出声,最终只好放弃了。 场,宫室内,清早 钱弘倧走到田太妃面前。 钱弘倧躬身施礼:孩儿给母妃请安。 田太妃虚扶了一下:免礼。 钱弘倧扫了一眼桌上盘中码放成团花形状的点心、果蔬还有鲜花。伸手要拿点心。 田太妃制止钱弘倧:你先不要动,按照礼数,今早戴姐会来这里向哀家请安,这是我为她专门准备的。你想吃,要等她来了之后才能吃。 钱弘倧的手越过桌子点心盘子,落在了旁边的一个长条锦盒上。钱弘倧拿起了锦盒,打开看了看,是一串水晶项链。 钱弘倧问:这是给戴胜男的见面礼? 田太妃点了点头。 钱弘倧拿起水晶项链,冲向阳光,仔细审视水晶晶体。 钱弘倧一边观赏水晶项链,一边赞赏道:真难得这么通透,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瑕疵。母妃,这么贵重的首饰,您也舍得给她。 田太妃:戴姐进宫,是协助哀家掌管内廷。这内廷诸事繁杂,劳心劳力,又是非众多,哀家一直盼着有人,能帮我分担这个重担,以后有劳戴姐的地方很多,自然要与她亲厚。你以后也要与她多交往。 钱弘倧抱怨:母妃,自从父王把我过继给您到如今,这么多年,你从来没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田太妃一愣,内心独白:哀家不计较马王后的恶毒,能收你和你弘僔王兄当名下儿子,已经是我给你们最大的礼物。 钱弘倧放下水晶项链,拿起颗葡萄放入口中。 4场,院内,清早 室外,树上鸟窝之中,大鸟在喂叽叽喳喳叫喊的众多鸟。 室内的点心、果蔬、鲜花,田太妃在焦急地向屋外张望,钱弘倧从椅子上站起身。 钱弘倧对田太妃:母妃,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发去太学上课了。今日为了等戴姐,我连早饭都没吃上,也算够诚心了,孩儿告退。 田太妃不忍心:你带上些点心。 钱弘倧抬手扒拉了一下装有水晶项链的锦盒,锦盒转动。 钱弘倧玩世不恭:我看您这串项链,今日怕是送不出了。 田太妃白了他一眼。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九集 1 《钱弘佐》第九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5场,王宫内,日 一患病的嫔妃,穿戴整齐地坐在桌边,不时发出轻咳声,身边有个宫女在扶侍。画面定格于嫔妃,字幕人物介绍:太嫔安氏。 宫女:娘娘,您回床上休息吧,您患病多年,戴姐是晚辈,她会体谅的。 一年长的嬷嬷走了进来。 嬷嬷对安太嫔:娘娘,您不要等了。今早,戴姐不会来给您请安了。 安太嫔失落:咱们这里贫病交加,也难怪戴姐不来。 宫女和嬷嬷将安太嫔扶到床上躺下。 嬷嬷对安太嫔:戴姐连许太后、田太妃那里也没去。 安太嫔吃惊:怎么会这样? 嬷嬷:其他各宫各院都在数落戴姐骄狂。 安太嫔:你们不要跟着议论,她要协助田姐姐执掌内廷,咱们的花用,说不定以后由她拨发,我这命就靠药保着,不能得罪人家,知道吗? 嬷嬷、宫女:是。 6场,储后苑,早晨 四位宫女在储后苑大厅中站立等待,为首的是田太妃贴身女官仰明月,手拿一册厚账本,其他三个宫女都抱着成摞的账本,陪同她们等在房中的是戴胜男从戴府带入宫中的贴身婢女之一燕儿。此时,戴胜男走进储后苑庭院中,身后跟着她从从戴府带入宫中的贴身婢女中另一个莺儿,原本等在房间内的数人望向走进庭院中的戴胜男。 戴胜男一边走,一边向莺儿议论道:刚才咱们观看宫女们晨操,她们的教习红娘子说她们演练的剑法是越女剑,可我看着不像正宗剑法。 两人走入储后苑大厅。 等候的仰明月等宫女们迎上前来,齐声:见过戴姐。 戴胜男询问仰明月等:你们是谁? 仰明月:回戴姐,我叫仰明月,是田太妃们坐下的女官,协助田太妃料理宫内的账目。她们是我的手下。 戴胜男:原来宫里的账房竟然是女的,还是姑娘。你有品级吗? 仰明月颇自豪:年初刚刚晋升的六品,您别看我年纪,可在宫里当差已经好多年。 同来的一宫女帮仰明月补充:仰管事是田太妃教导出来的,最得田太妃信任。 戴胜男不屑地耸耸肩,然后问:你来我宫里,有什么事? 仰明月:田太妃让我们把近来的账目送来,给您过目,以便您从中熟悉宫里的开支。 仰明月抬手指向和她同来的三位宫女,她们每人手上都抱着一大摞账目,戴胜男扫视宫女们手捧的账本。 戴胜男吃惊:这么多账本? 仰明月热心:宫里花用大,账目也比平常人家复杂,我给您详细说说。 仰明月举起手中原本拿着的厚账本,刚凑到戴胜男身边准备详说,戴胜男却从抱着账本的宫女处拿起了另外一个账本,哗哗地飞速翻着。仰明月不知所措。 戴胜男心不在焉,催促仰明月:你说吧。 仰明月把手中的厚账本往前伸了伸,想吸引戴胜男关注自己要讲的账目,没想到戴胜男放下手里的账本,又从捧着账目的宫女手中再度拿来一本,依旧以比扇扇子还快的速度,哗哗地翻着。 仰明月委婉提示:我先给您说说我手里的这本账目,这里记录着各位太嫔太妃用度的分类。 戴胜男问自己的贴身丫鬟莺儿、燕儿:你们两个谁懂帐目? 莺儿、燕儿摇头。 戴胜男:早知道把府里的账房先生带过来了。你们两先听着,我去会会那个红娘子。 戴胜男放下手里的账本,大步走到大厅内的兵刃架旁边,从上边拿下一把剑,向屋外走去。仰明月错愕,戴胜男走出房间,仰明月瞪视戴胜男的背影,神色气愤。 仰明月转头对莺儿、燕儿:这两位姐姐,我是奉了田太妃之命,特意来向戴姐说明账目。既然戴姐没空听我讲解,那我只好留下账目,等她有空自己看吧。 莺儿、燕儿不晓得该怎么应答,不置可否地呆呆站着。 仰明月加重语气:等戴姐看完后,你们要一页不缺地完好送回内衙库。 莺儿问:内衙库是什么所在?在什么地方? 仰明月:内衙库是处理内廷财务的地方,由田太妃亲自主持,我是那里的女官,姓仰。内衙库的位置,在王宫大门边的西北角。 莺儿:好,好。 仰明月不放心:这些账目十分紧要,丢失其中任何一本,都是死罪。你们送回时我要仔细查验,你们听明白了吗? 莺儿吃了一惊,张惶道:这等紧要的东西,你还是带回吧。我们姐要看的时候,我再去找你借。 仰明月注视同来的三位宫女,三位宫女对眼前的状况均有些发蒙,仰明月犹豫了一下,对同来的三位宫女说了声“我们走”,说罢气恼地率先走开,三位宫女抱着账本追着她离去。 7场,内衙库,日 戴胜男坐在书案后,在拨发银两,面前都是账本。几个内侍或站或坐在旁边照应,一两个宫女领好银子后,轮到负责伺候安嫔的嬷嬷领银子,嬷嬷清点银两。 嬷嬷对戴胜男:戴姐,这银子数目不对。 戴胜男:怎么不对? 嬷嬷:缺了二十两。 戴胜男:明明是多了二十两,你说你家主子本月过生日,我特意拨了二十两银子给她贺寿。 嬷嬷:这二十两是贺寿的费用,还得再拨二十两用于打赏。 戴胜男不屑:胡说八道!妃以下,贺寿的费用只有二十两银子,昨天我刚刚给一个本月过生日的公主拨过庆生日的银两。按规矩,打赏属下的钱,得自己出。如果安太嫔想普天同庆,难道王宫还得开仓放粮? 嬷嬷:安太嫔早年曾经跟随先王御驾亲征,她做寿的打赏,一向是宫里出。 戴胜男疑惑:她有战功? 嬷嬷:安太嫔从随侍先王……。 戴胜男鄙视:原来是个奴婢,先王带着她御驾亲征,那是因为身边需要有人伺候。这也敢拿出来炫耀? 嬷嬷羞愤:戴姐,我家主子不管什么出身,毕竟是你的长辈,你为何出言讥讽? 戴胜男站起身,走到嬷嬷面前,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戴胜男: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嫔顶多是四品,我是二品,你跟我说说,谁是尊?谁是长? 嬷嬷被打得惊懵。 戴胜男:你是奴婢的奴婢,竟然还敢张狂,来人,先打她二十板子,我替你家主子好好赏你。 伺候在旁的内侍,互相对望,不敢做声。 戴胜男呵斥:还不给我打! 板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嬷嬷身上。戴胜男怒急,夺过板子,猛打嬷嬷。嬷嬷疼得尖叫。 一内侍急忙:戴姐,已经超过二十板子了。 戴胜男扔下板子,怒斥嬷嬷:再敢放肆,我打折你的狗腿。 八场,安太嫔住处,日 被戴胜男痛打的嬷嬷夸张地哭天抢地,安太嫔和随侍宫女在她身边痛哭。内侍们在劝说。 9场,田太妃宫内,日 几个内侍围绕田太妃,另有仰明月陪在田太妃身边。 田太妃质问内侍们:你们为何不阻拦? 内侍甲:戴姐脾气大,我们不敢。 仰明月向田太妃抱怨:戴胜男她不看帐也就算了,为何不经询问,就妄下断论?安太嫔出身卑微,先王就是因为她没有娘家的依靠,怕伺候的人怠慢,才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特许这二十两银子用来打赏。 田太妃焦急:戴胜男竟如此鲁莽,如今怎么收场? 仰明月默然。 田太妃急得六神无主,原地转了好几个来回。 田太妃对内侍:即刻派人出宫,去请戴夫人。哀家不方便教导戴胜男,让她娘亲严令她去给安太嫔道歉。 门外传来许太后的声音:不必了。 许太后在宫女杜青儿等人伴随下,款款走入室内,田妃急忙半屈膝行礼,许太后半屈膝还礼。 田太妃:见过太后。 许太后:见过姐姐。 许太后亲热地挽着田太妃的手臂。 许太后解释道:戴夫人并非戴胜男的生母,是奴婢出身的填房,戴胜男对她甚是轻蔑。戴夫人纵使让她去道歉,她也根本不会听从。 0场,安嫔住处,日 一条白绫被安太嫔扔上房梁,安太嫔登上凳子,要上吊自杀,宫女和内侍连哭带喊地阻拦。 1场,田太妃宫内,日 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看见许太后在场吃了一惊,急忙跪地叩见。 许太后问内侍:出了何事?这等慌张。 内侍:启禀太后,启禀田太妃,安太嫔闹着要悬梁自杀,被人拦下,商总管已经过去查看,他让奴才来通告田太妃。 田太妃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许太后急忙扶住她。 许太后:姐姐不必着急,安太嫔不会有事的。她只是失了颜面,需要安抚,姐姐,我陪你过去看看她。 场,王宫甬道上,日 许太后和田太妃携手而行,身后杜青儿、仰明月等人跟随。两人各怀心事,仰明月内心独白:戴胜男怎么配得上王上?杜青儿内心独白:她根本都不配住在储后苑。 田太妃对许太后:太后,请恕我直言,戴胜男这等才智性情,连豪门大户的主母都未必胜任,怎么能够协理内廷? 许太后意味深长:也许她不适合。但她的长处,却无人可比。 田太妃不解:是何长处? 许太后低声:她姓戴。 田太妃停下脚步,盯着许太后。许太后意味深长地握了握田太妃的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九集 2 场,储后苑,日 戴胜男和钱弘倧相对而坐,室内只有两人。 戴胜男对钱弘倧:这麻雀就算飞上枝头,也还是麻雀,一哭二闹三上吊全是泼妇的招数。 钱弘倧:戴姐不必生气,自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戴胜男: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我多恶毒!把太嫔都逼到上吊的份上。弘倧殿下,这件事,真的不能怨我。 钱弘倧:我明白。 戴胜男:我请你来,是想求你一件事。 钱弘倧:请讲,请讲,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 戴胜男:你是田太妃名下的王子,你能不能替我去求求田太妃,别让我再管发银子这些烂事。我跟田太妃不熟,直接跟她说,双方都会难堪。 钱弘倧劝解:戴姐,只是一些吵闹,你真的不必往心里去。 戴胜男:宫里的女人都是心眼,早晚把我气死! 钱弘倧:协理内廷那可是极大的权势,别人想管未必有这个富贵命。 戴胜男:我不稀罕。 钱弘倧勉为其难:好吧,我去跟我母妃说。 戴胜男:先谢了,改日我请你去西湖最好的饭馆喝酒。 钱弘倧展颜而笑。 4场,勤政殿内,日 文武官员肃然等候,许太后和钱弘佐在仪仗的簇拥下,登上玉阶,玉阶周围殿前带刀侍卫等距围绕,玉阶后方正中,谢香存手按刀柄站立,正缓步登上玉阶的玉阶的钱弘佐望了他一眼,然后跟随母亲坐到了王椅上。 文武官员朝拜,王座高大,完全遮住了王座后的谢香存。许太后开始问政。钱弘佐默然坐在一边,钱弘佐微微转头朝向身后,但随即又端正坐好。内心独白:谢身怀绝技,原本可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而今却只在这么不起眼的闲差上埋没,当初我执意让他进入禁军,究竟是对还是错? 5场,王宫上善河,日 王宫内流经的上善河上,一只船在悠然飘行,船上只有钱弘佐和谢香存两个人。钱弘佐在坐着划船,谢香存站在船头吹笛子,笛声悠扬,雅致清越。钱弘佐满脸笑意。 钱弘佐发现一些水鸟靠近,之后两只天鹅也缓缓浮水跟着船。钱弘佐怕惊走它们,停止划桨,任由船随水飘荡。钱弘佐的眼睛定住,出现了幻觉,水面上的睡莲渺渺生着莲华,青烟缭绕中,先王钱传瓘带着连妃和钱弘佩在游船,钱传瓘亲吻的钱弘佩竟然变化成了钱弘佐,连妃变成了许妃。钱弘佐一脸幸福地沉浸在幻觉里。 谢香存一曲终止,坐到钱弘佐对面,钱弘佐恍然惊醒。 钱弘佐:谢,你的笛声真美,我刚才看到了仙境。 谢香存环顾周围的美景:王宫里的风景真好,不愧有地上天宫的美誉。 钱弘佐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腰牌,递给谢香存:谢,你今日正式当差,这是我给你的贺礼。 谢香存接过腰牌,欣赏着:好漂亮!多谢王上。 钱弘佐:这腰牌并非装饰之物,而是通行内廷的令牌。在入夜宵禁之前,身带腰牌的人,可在王宫中随意进出,任何人不得盘查阻拦。你可以随时来宫里找我,我想替你师父照顾你。 谢香存吃惊地看着钱弘佐。 钱弘佐:我从到大,身边都是大人,王兄王弟们虽然名义上是兄弟,但彼此戒备,没法说心里话。我其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谢香存温柔:我身份卑微,不能和您做朋友,但我真心爱戴您。 6场,西湖上,日 王宫池塘的水面变成了西湖的碧波广阔。蓬船上,渔家在摇船。乘船的戴胜男(女扮男装)在钓鱼,一条大鱼被她拉出水面,戴胜男兴奋地大叫。钱弘倧在烤鱼,巧的烤具上架着数根铁签子,铁签上串的鱼肉已经烤成了金黄色,钱弘倧在往上面放调料。 钱弘倧把烤好的鱼肉递给戴胜男,戴胜男接过来先是尝了一口,接着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戴胜男:很好吃!特别香! 钱弘倧卖弄:这烤料是我仿制新罗的口味制成的。 戴胜男:没想到,你还会摆弄这些。 钱弘倧嬉笑:吃喝玩乐,我无所不通。不满你说,我以前也经常偷偷溜出王宫,到外边玩。 戴胜男:怪不得你知道偷溜出来的路。宫里闷死人,还是外边好! 西湖岸边的美景从船边掠过,戴胜男和钱弘倧忙着烤鱼、吃鱼。 7场,场景交替,日 许太后在指点钱弘佐批阅奏折,许太后把毛笔沾满朱砂,递给钱弘佐,钱弘佐郑重接过,凝神落笔。 谢香存在练武,赤手空拳对付四个持兵刃的对手,一个对手兵刃落地,退出交战;片刻,另一个对手的兵刃被谢香存夺下,退出交战。 钱弘倧带着女扮男装的戴胜男,走入赌场,两人在赌钱。镜头一转:两个人拿着鼓囊囊的钱袋子,有说有笑地走出赌场。 钱弘佐在练习射箭,眼睛一眨不眨地在瞄准。 谢香存蒙住双眼,全靠耳力在和一个使长枪的对手在拼斗。 戴胜男在和以钱弘倧为首的诸位王子饮宴。戴胜男分别和诸位王子碰杯,戴胜男在和钱弘倧划拳。 八场,王宫校场外,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错马而行,身后是扛着马球杆的侍卫以及钱弘佐的贴身管事吴德章。 谢香存对钱弘佐:王上,人不会打马球。 钱弘佐:孤王也不会。 吴德章讨好:王上,您骑术精湛,肯定一学就会。 钱弘佐对谢香存:听到了吧,会骑马就行,我听说挺好玩的,你喜欢,咱们就多玩一会;不喜欢,孤王以后不安排也就是了。 9场,王宫校场内,日 马匹飞驰,马球杆飞舞,身着男装的戴胜男和钱弘倧以及诸位王子分作两队在激烈角逐。 钱弘佐和谢香存进入校场,谢香存一眼看到戴胜男,拨马飞速离去。钱弘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愕地望着谢香存的背影。 吴德章低声对钱弘佐:是戴姐和各位王子殿下在打马球。 钱弘佐回头细看场上,认出了男装的戴胜男。戴胜男打得正高兴,没看见钱弘佐,依旧在纵马挥杆。其他王子见到钱弘佐后,立即下马躬身拱手拜见,马球赛暂停。戴胜男这才勉强下马,匆匆一礼(半屈膝),甚是敷衍。 钱弘倧对钱弘佐客套道:王上,戴姐和我们几个王兄弟正在比赛,您也露一手吧。 钱弘佐:你们玩吧。 戴胜男:咱们接着玩,刚才球在我这里,来,咱们继续。 钱弘佐掉转马头想离开,身后传来戴胜男的大呼叫,戴胜男挥杆,球打偏,马球从钱弘佐头顶呼啸而过。 吴德章惊怒,瞪视戴胜男,几乎脱口斥骂。 钱弘佐:我们走。 诸位王子面现尴尬。 40场,闽妃宫,日 吴德章在向许太后启奏事情(打报告),宫女们侍立在旁。 吴德章对许太后:奴才听说这戴姐,多次跟王子们聚众喝酒,还经常跟弘倧殿下私自出宫。昨日我亲眼目睹她失礼于王上。太后,您看要不要提醒她,注重礼仪。 许太后:难得戴姐跟各位王子相处融洽,没什么不好,等日后跟王上慢慢培养起感情,自然会收心,眼下不必理会。 41场,养元水榭内,日 许太后和钱弘佐在共同用膳。吴德章和一些宫女在旁伺候。 许太后:王上,上次哀家提醒你,去探望戴姐,你可有去储后苑? 钱弘佐气呼呼:母后,按照礼数,她入宫后,应该先来拜见孤王。 许太后:她是女孩子,身份又特殊,你要礼让她。 钱弘佐板着脸,不以为然。 许太后:南汉国给我国送来了礼品,其中有些岭南水果,甚是罕见,我想赏赐给戴姐一篮,你让吴德章送过去吧。 钱弘佐看了吴德章一眼,端起茶杯喝茶,没应声。 许太后劝慰:王上,这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 钱弘佐放下茶杯,勉强:吴德章,你派手下的内侍去储后苑,告诉储后苑管事到你那里领赏。 吴德章躬身:是。 钱弘佐转对宫女:这壶茶凉了,换壶热的。 宫女称是,急忙把茶壶拿下去更换。 许太后:谢当差有些日子啦,我看他站在朝堂上,虽然年纪,但很有威仪。 钱弘佐叹口气:我总觉得这个差事埋没了他。 许太后若有所思。 许太后:你们私下相处的时候,谢跟你议论朝政吗? 钱弘佐:谢读书少,他听不懂大臣们的高谈阔论,跟我从来不议论朝政。 许太后:暂时听不懂没有关系,但要用心听。 钱弘佐:莫说是他,就算孩儿,听那些臣子说话,也常不知所云。有时候洋洋洒洒说了半天,一句正题都没有。 许太后:官场上的话,多虚词客套,本朝大臣多是先王旧臣,年纪老迈者多,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想听肺腑之言更是极难。你让谢认真倾听,用心品味,但切记多听少言。 (画面闪回:许太后在给钱弘佐整理王冠,许太后慈爱:弘佐,你刚刚即位,有个道理,母后一定要告诉你。一国之主,言出必果。你如今年纪还太,在朝堂上,切记多听少言。) 画面转回养元水榭正在用膳的许太后和钱弘佐。 钱弘佐对许太后:日后,谢若能听懂朝政,您会重用他吗? 许太后摇头:王上用人,不能凭自己的喜好。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重用他,反而可能害了他。无才无德而居高位,必生祸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九集 3 4场,王宫庭院内,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在整理秋千架。一边整理,一边交谈。 谢香存惊奇:您是说太后嘱咐我听朝议?我听朝议有什么用呀? 钱弘佐:我也猜不透,母后还叮嘱你要多听少言。这样吧,你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我帮你讲解。 谢香存摇了摇头:太后未必喜欢人跟您议论朝政,还是我自己琢磨吧。 钱弘佐:好吧。 谢香存有力拉紧秋千索,放手,再拉紧。 谢香存:很结实。王上,你先荡秋千,荡高以后,我再加入。我上秋千的时候,会有冲击力,您千万不要松开秋千索。 钱弘佐双脚踏住秋千,用腿部的力量荡高秋千,摆荡到一定高度,谢香存飞身跃上秋千,秋千在冲力的作用下,横翻过系着秋千的横杆,内侍们一片惊呼和叫好声,谢香存翻身跃下秋千,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空翻。秋千成圆形绕横杆转动。 钱弘佐大笑出声,欢叫:谢,你再来! 谢香存应了声“好”,又一次跃上摆荡的秋千,钱弘佐却突然放开了秋千索,搂住谢香存的腰部,谢香存一惊,急忙自己掌控住秋千索。钱弘佐大笑不已。 4场,王宫内,日 仪仗簇拥着许太后和钱弘佐离开勤政殿。 许太后对钱弘佐:我们到前方慎省轩里,坐一会。 钱弘佐关切:母后是觉得疲倦吗? 许太后摇头:我看到今日谢在朝堂当值,想在慎省轩里考考他。 钱弘佐好奇:考他什么题目? 许太后没回答钱弘佐,对身后内侍:宣殿前带刀侍卫谢香存至慎省轩见哀家和王上。 44场,慎省轩,日 慎省轩内成扇形立着数面等身铜镜,是供国主上朝前整理朝服所用。许太后和钱弘佐坐在铜镜边的临时座位上,谢香存跟随内侍进入。 谢香存恭敬叩首:人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在座位上欠身回礼:平身。 谢香存再叩首,起身。 许太后:谢侍卫,你把刚才的朝议,跟哀家从头到尾复述一遍。 钱弘佐吃了一惊。 谢香存哑然片刻,紧张:朝议一开始,是吏部主事启奏,他说有个差事无人担任,希望太后恩准他们推荐的人选。 许太后追问:什么差事? 谢香存卡住,回想。 钱弘佐:吏部司查。 谢香存:对,是吏部司查。 许太后不满地白了钱弘佐一眼。 许太后:他们推荐的人选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什么职位? 谢香存一边努力回想,一边吞吞吐吐道:叫……,姓孙,叫……成天,不对,叫孙顺天。 画面切入:一位又一位大臣在朝堂上口若悬河的场面。无声画面:谢香存一边复述,一边擦汗,钱弘佐不安地搓着双手。 谢香存声:今日的朝会,人就记得这些。 许太后严厉:根本就不得要领,而且错漏多处。你去向殿前秉笔袁半梦大人,借他所记今日朝会的记录。在此处抄通宵,今日的饭,你就不要吃了。 谢香存沮丧:人这就去借。 谢香存躬身退下。 钱弘佐狐疑:母后,谢是否做错了什么,令您厌恶,所以才这般罚他? 许太后:王上,玉不琢不成器,谢对朝政过于生疏。其实他非常聪明,当差不久,就能把整个朝会,复述出大概,但尚需发奋学习。 钱弘佐:您不让他吃饭,孩儿能送些水果给他吗? 许太后笑了笑:传哀家的口谕,自今而后,谢香存可以借读“殿前秉笔以往的所有朝堂记录”,哀家但愿他,能早日把握精髓。 45场,慎省轩内,从日到夜 谢香存在抄记录。一个宫女端来一盘水果。 谢香存在抄记录,一个内侍端来托盘,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 谢香存停下抄写,听钱弘佐给他讲解。门边,谢香存相送钱弘佐离开慎省轩。 天空月色皎洁,轩内烛光闪烁。谢香存坐在桌边,凝神看着自己抄写的内容,字体歪歪斜斜,好像一个初学写字的孩写的一样。一内侍抱着被褥走入。谢香存向他摇手,内侍将被褥又抱走。 46场,山道上,日 谢香存在上山,背后背着一个大酒葫芦。远处郑屠户赶着一头猪、两只羊也在赶路,猪不肯爬坡,郑屠户用鞭子猛打猪,谢香存绕过他们,继续前行。 谢香存回头对郑屠户:郑老板,你又来给山庄送肉来了?这猪都快挨刀了,你就别打它了。 郑屠户:不打不走呀。 47场,仿梨山庄厨房院内,日 马大同、马大和在劈柴,谢香存走进院来。 谢香存:两位马伯伯! 马大和惊喜:你子可回来了! 马大同、马大和丢下活计,欢天喜地上前搂着谢香存。谢香存将酒葫芦递给马大同。 马大同连喝几口:好酒! 马大同将酒葫芦递给马大和,马大和接过来,闻着酒香。 马大和:不赖!不赖! 4八场,厨房屋内,日 郑屠户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捆猪、杀猪。 49场,院内,日 猪的惨叫声传至院内,谢香存侧耳细听,马大同、马大和依旧在喝酒。 谢香存问两人:这是什么声音? 马大同:是杀猪,郑屠户刚刚赶着猪、羊过来。 谢香存闻声颇为不忍。 马大同向谢香存道:你给我几文钱。 谢香存询问:做什么用? 马大同:我们喝酒,得加个下酒菜。 谢香存从腰上解下钱袋子,从钱袋子里掏出两文钱递给马大同。马大同把钱袋子抢过去,倒出来多枚铜板。谢香存急忙把钱袋子抢回去,护在胸前。 谢香存:厨房卖的五香毛豆,二文钱一盘,足够当下酒菜。你拿这么多干嘛? 马大和:真抠门!你子成百上千的赏银存在你师父那里,又每月领禁军侍卫的俸禄,怎么还这么穷酸? 马大同:今日郑屠户来山庄提亲,厨房肯定要做好吃的,赶巧你又带回来酒,就让我们两额外买几个肉菜,好好痛快痛快。 谢香存惊奇:提亲?郑屠户? 马大同:有什么奇怪?屠户就不用娶老婆了吗?刚才他来厨房时亲口跟我说的,他说杀完猪,就去庄主那里下聘礼。 画面切入:厨房内郑屠户在给被杀的猪放血,猪没死透,身体痉挛,场面恐怖。 谢香存:咱们山庄里的姐姐都是学艺的人,读书识字能歌善舞,哪有人愿意嫁给郑屠户那么粗鲁的人? 马大同:学艺有什么了不起?女伶都是官奴,命贱得很。郑屠户再不济,也是平民。 马大和给谢香存解释:山庄的女伶绿藕年纪大了要卖人,身价钱是五十两银子,郑屠户常常赶着牲口到咱们山庄卖生肉,听说了这件事。他跟庄主说可以额外多送一头猪、两只羊,行聘娶礼,卖谁都是卖,他出价高,自然会卖给他。 马大同羡慕:绿藕好福气,跟着郑屠户,这辈子不愁没肉吃。 谢香存伤感:我刚来仿梨山庄的时候,绿藕姐姐已经出徒当差,教习们常常夸奖她是最守规矩的弟子,让我们以她为榜样。转眼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卖的命。 马大和:你干嘛哭丧脸,摆出送葬的表情?男婚女嫁这叫终身大事,是喜事。 杀猪的惨叫声更大,打断了马大和的话。谢香存不服气地向马大和做鬼脸吐舌头。 50场,邀月筑内,日 曲流觞和谢香存在往背篓里收拾待洗的衣物。 曲流觞:好了,不要再放了。 谢香存:师父,我难得回来一趟,最好多洗一些,您好有个更换。 曲流觞:已经很多了。 51场,溪水边,日 谢香存走到岸边,放下背篓,拿出棒槌,开始清洗衣物。忽而,传来了断断续续地啜泣声。谢香存站起身,走到灌木丛边,轻轻拨开树丛。一个女子在树丛另一端低泣。 谢香存惊愕:绿藕姐姐! 5场,邀月筑内,日 谢香存和绿藕站在曲流觞面前。 谢香存对曲流殇恳求道:师父,我们买下绿藕姐姐吧,她不愿意嫁给郑屠户。 绿藕连连点头。 曲流觞犹豫:你的银两只是存在师父这里,你若想支用,自然可以。只是你想怎么安置绿藕? 谢香存问绿藕:绿藕姐姐,你家人住在哪里?我想办法送你去找他们。 绿藕:我出生在太原,的时候,爹娘都被乱兵杀害了。我在街上流浪时,遇到一位收养孩子的大娘,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心人,怎么想到她是人贩子。后来我就被辗转卖到这里。 谢香存挠头:太原……根本都不在吴越国,而且你的家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曲流殇责备地看了谢香存一眼。 曲流觞转对绿藕劝说:绿藕,郑屠户不是要买奴婢,是想讨老婆,跟别的买家不一样。 绿藕:不瞒曲倌人,我当年亲眼看见爹娘被杀,从此之后,最怕看见的就是死尸,不分人和动物的尸首,我都害怕。若是嫁给屠户,我会被活活吓死的。 曲流觞:四两他身在禁军,不可能把你带在身边。 绿藕跪地:请曲倌人收留。 谢香存帮腔:师父,让她住我原来住的房间吧。我以后回来打地铺。 曲流觞为难:你年纪,不明白,我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绿藕以后就没法嫁人了。 绿藕对曲流殇真诚:您是四两的师父,他买下我,我就是您的奴婢,伺候主人是我份内的事,不避讳孤男寡女。 谢香存吃惊:绿藕姐姐,我不是要买奴婢。 绿藕对谢香存坚定道:曲倌人是好人,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他。 谢香存更加着急解释:绿藕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敬重你,怎么会拿你当奴婢呢? 绿藕:四两,如今只有你能救我,当奴婢比嫁给屠户强! 曲流觞无奈地望着两人。 曲流觞:算了,绿藕你以后叫我曲师叔吧,暂时住在我们邀月筑里,就住四两原来的房间。等有机缘,你找到适合的人家,可以随时嫁人。 绿藕欣喜:全凭曲倌人做主。 曲流觞对谢香存:四两,你去跟庄主说,你出五十五两银子买绿藕,绿藕也愿意跟着你。你再买点东西送给郑屠户,把绿藕的心病如实告诉他,请他原谅,并祝愿他找个能跟他真心过一辈子的好姑娘。 谢香存爽快:好!我这就去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九集 4 5场,勤政殿内,日 许太后、钱弘佐正在上朝,文臣武将林立。温明辉在启奏。 温明辉:太后,王上,自三年前杭州城大火,罗城禁军房舍烧塌了众多,将士们挤住在一起,原本住三十人的房间,而今住了百多人不止。末将从三年前就恳求为禁军加盖房舍,还请太后、王上体恤将士的艰难,尽快安排动工。 许太后:工部张大人,哀家已经令你着手准备多时,而今准备得怎么样了? 工部张大人出班:回禀太后,我们工部早已经准备齐全。前年我们定下来施工的样稿,去年腾出了施工人力,但户部徐大人说造价太高,无法筹集费用,工程只好搁置。今年工部调整了样稿,压缩了石料,增加了木料,费用缩减了三成。只要户部能拨付施工费用,可以随时动工。 许太后:不可如此压缩,罗城兵营密集,上次大火,已经说明木料太多的弊病,如果敌人攻城时用火攻,那种兵营,很难坚守。此次翻修,务求坚固。 工部张大人:遵旨,我们会调整回第一次施工样稿。 许太后:户部徐大人。 户部主事徐伟出班:臣在。 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户部主事徐伟。 许太后:翻修所需费用,你可筹集齐全? 徐伟:回禀太后,微臣已经尽力,但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都城大火后,朝廷支用众多,前两年赈灾几乎用掉了一半国库;如果再为禁军翻建房舍,国库实在列支困难。 许太后:徐伟,哀家三年前已经令你为此筹款,你筹集三年,这样答复哀家!你的差事,难道需要别人替你完成吗? 徐伟:微臣的职责绝不敢推卸,这几日我彻夜苦思,已经想出了筹款的办法。 许太后:是何办法? 徐伟:加税。今年秋税将收,只要加税一倍,禁军翻建房舍的费用,定能筹集齐全,明年就可动工。 大司农甄伏(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大司农甄伏)出班:启禀太后,近两年我国赋税已经加了多次,再加税,微臣担心百姓负担不起,更怕会妨碍明年农耕,万请太后三思。 徐伟斜了甄伏一眼:甄大人,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禁军翻修房舍的费用,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不加税,您说怎么筹集呀? 钱弘佐默默看着争论的两位大臣,谢香存在王座后低头沉思。 54场,慧政殿内,日 许太后在仔细查看工部的样稿,钱弘佐在打算盘帮助许太后核算费用。 许太后放下样稿:工部确实已经在竭力压缩费用。王上,你对禁军翻修房舍一事,有何看法? 钱弘佐:温都统所言甚有道理,父王过世那年,禁军忠勇,以王室为先,奋力扑救王宫火势,这才保住王室未遭大难。但也正因如此,罗城中禁军自身的房舍,却因救火人力不足,损失惨重,当年就应该为禁军加盖房舍。 钱弘佐起身,郑重继续:禁军是王族嫡系部队,本应格外优厚,现如今却连住的地方都匮乏。温都统的要求,合情合理,纵使筹款不易,也要答允才好。 许太后:有道理。这样吧,你召谢香存私下问问,他身在禁军,应该能知道将士们是否因为住所拥挤,有所不满,严重到什么程度。 钱弘佐点头应是。 55场,养元水榭九曲回廊上,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在喂鱼,钱弘佐拉着谢香存看鱼群抢食,游鱼聚集成片,有的鱼甚至跳出水面,钱弘佐兴致盎然。 水榭中,宫女放下帘栊,内侍献上茶来,钱弘佐坐在桌边,和坐在不远处的谢香存一起品茶。 钱弘佐怡然:谢,你一边喝茶,一边听我跟你说件事。 谢香存:王上请讲。 钱弘佐:你住在禁军,是否听说禁军中,将士们因住所拥挤,有所埋怨? 谢香存:听说过。 钱弘佐:你详细说说。 谢香存:我住在殿前营,那里的军官,因为都是比武选拔上来的高手,待遇颇高。我听说,原本是一人一个单间居住,但因为房舍被烧的缘故,如今只能合并居住。领班是两人一个房间,其他人是六个人一个房间。 钱弘佐:你也跟其他五人,住在一个房间里吗? 谢香存点头:是的。我在仿梨山庄当学徒时,住在我师父的邀月筑里,那里虽然不大,但有院有屋,有厅有室,我有自己的房间,比在禁军中住得好。 钱弘佐不禁叹息,温存:等以后加盖了房舍,孤王让温都统给你安排一个又大又好的住处,让你住得舒服些。 谢香存坚决:人宁肯就像眼下这样住着。 钱弘佐惊讶:这是为何? 谢香存:王上,我家就是因为中原朝廷赋税沉重,以致倾家荡产,逃难到吴越国。所以今日在朝堂上,听户部主事徐大人说要加赋税,勾起了家破人亡的伤心事,不由得为百姓们担心。 钱弘佐安慰:谢,你多虑了。你在朝堂上当差,已有许多时日,应该多次听到,众臣说我吴越国,富甲天下。跟兵荒马乱的中原,极是不同。 谢香存:人如果不是到台州去寻找过家人,我一定会对他们说的,信以为真。 (谢香存的目光,画面闪回:台州城的街道,满街的乞丐;躲闪乞丐的路人;破败的官衙;沉重的稻草车,吃力推车的白发苍苍的老夫妇,田里艰难耕种的老弱妇孺。) 谢香存:人刚刚来杭州城的时候,看见城内酒肆、茶楼林立,满街店铺,房舍精美,车马川流,曾经感叹过:吴越国真如人间天堂。但是后来到了台州,我看到城里有许多要饭的人,而乡下多数村民,都衣衫破旧。 钱弘佐将信将疑地望着谢香存,画面闪回:大臣甲:我吴越国富甲天下,其他各国羡慕不已;大臣乙:主上英明,将我国治理得国富民安,就如贞观盛世……。 钱弘佐从谢香存的脸上移开目光,下意识地整理袖口褶皱。谢香存看出来钱弘佐不愿意听,但仍旧继续说。 谢香存:就拿救我的两位老夫妇来说,他们是吴越国人,有祖传的田产,但因为两个儿子都去从军,他们年纪老迈,无力耕种,原本想聘请流民当长工,可是却付不起工钱,每日愁得唉声叹气。他们跟我说,他们上一年所得,除了缴纳税负,所剩无几。今年如果交不起赋税,就会被官府抓去坐牢。如果再这样下去,就剩下卖房卖地一条路了,他们自己也会变成流民。 钱弘佐将信将疑。 谢香存黯然: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杭州城因是国都的缘故,权贵富商云集,所以才会繁华富庶。而吴越国的其他州府,并非如此。 钱弘佐质疑:那对老夫妇,该不是见你有钱,假扮穷苦,骗你施舍吧? 谢香存:他们救我时,我昏倒在马车上,不但银两,连衣服、靴子都被那赶车的扒去了。他们不需要在我面前装穷,因为那时候,我比他们更穷。他们是有菩萨心肠的好人! 钱弘佐沉默良久,凝重道:认真想来,不仅他们穷,国库也很穷,不然也不至于一拖三年,无法给禁军翻修房舍。那些赋税,都交到哪里去了? 谢香存起身撩衣跪地:王上,禁军的房舍固然重要,但缓一缓并没有性命之忧。而增加赋税,却可能逼死百姓。户部主事徐大人只是说列支困难,但为何列支困难,还是查清以后,再考虑是否应该增加赋税吧。 钱弘佐忙将谢香存扶起:爱卿不必这般重礼,孤王定会慎重行事。 56场,慧政殿内,日 钱弘佐和许太后在交谈。钱弘佐神色忧虑地在讲述。 许太后欣然点头:王上,哀家见你喜欢跟谢香存玩乐,唯恐你会荒于嬉戏。而今看来,谢没有辜负哀家的期望。诸葛武侯曾言:君王应亲贤臣而远人,王上,你说贤臣是指什么样的臣子? 钱弘佐:对孤王忠心又有能力的大臣。 许太后:这些固然重要,但如果一个臣子,不以私利为重,心系百姓疾苦,方有希望成为贤臣。而谢香存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情怀,日后由他常伴君王,哀家十分放心。 钱弘佐请求:母后,孩儿明天要查扣户部所有账目,看一看收上来的赋税,究竟都用到了何处? 许太后:王上,这是你主持的第一件事。哀家会调集宫内所有懂账目的内侍,协助你。 画外音:一种长大成人的自豪感,在钱弘佐心底油然而生。 钱弘佐郑重:多谢母后。 57场,户部衙门,日 大量禁军在包围府衙,屋内的书吏惊慌地看着涌进来的禁军将士。 禁军将领:各位户部官差,我等奉王上之命,查扣户部所有账目,哪个敢隐匿不交,就是欺君大罪。 书吏们声音颤抖:不敢、不敢。 一册册的账目开始清点装箱。 5八场,徐伟府邸,日 禁军在封锁府门。一些要出门的人,被推搡回府中。 前院影壁前徐伟和温明辉在交谈。 徐伟惊恐:温都统,王上这是何意? 温明辉:王上可能是为禁军翻修房舍筹款,过于急切,才会如此。徐大人你要约束家人留在府中,如今徐府只许进,不许出,直到解禁为止,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徐大人不要见怪。 徐伟:求温都统代我禀明王上,下官绝无推脱为禁军筹款之意,还请王上息怒。 温明辉:我一定将徐大人的话回禀王上。 温明辉走出徐府大门。 一个花枝招展的妾侍惊慌跑来,问徐伟道:老爷,究竟出了何事?这是要抄家吗? 徐伟一巴掌打在妾侍脸上,骂道:你胡说什么? 妾侍哭泣。 徐伟内心独白:早知如此,我就算拆东墙补西墙,也早已划拨钱款,原本想借为禁军筹款再捞一笔,没想到王上竟如此大动干戈。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集 1 《钱弘佐》第十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59场,王宫慧政殿,日 成摞成捆的账册堆放在慧政殿中,三十多个内侍排成三排,站在勤政殿里。他们的身后是摆放整齐的众多书桌座椅,上面放着算盘、文房四宝。他们的面前是端坐在大书案后的钱弘佐,以及站着向内侍们训话的钱弘佐贴身管事吴德章。 吴德章对内侍们神色凶恶:从今天起,你们要跟着王上在这慧政殿里,审核户部的账目,王上吩咐你们查什么,你们必须立即去查,查得仔细清楚,不能有半分错漏。而且在查账期间,必须按照我指定的地方,同吃同住,不能和未参与查账的人员交谈,就是禁语。在慧政殿里,你们彼此可以商量查账的事情,出了大殿的门,谁敢说查账的事情一句,我扒了他的皮。听清了没有? 内侍们躬身称是。 吴德章转对钱弘佐恭敬道:王上,您还有什么话要叮嘱他们吗? 钱弘佐对内侍们:孤王从今天开始直到查账结束,天天跟你们一起在慧政殿办公,你们查到什么,可以随时直接跟我说。这次的差事事关重大,有劳各位,让我们同心协力将其圆满完成。等查账结束以后,我定会论功行赏。 内侍们对钱弘佐:遵旨。 钱弘佐对吴德章点头表示自己训话完毕。 吴德章打开自己手里的花名册,对钱弘佐:王上,那我开始点名了。 钱弘佐笑了笑,对内侍中的一人高声道:仰明月,你还混在队伍里,快出来,吴管事要点名了。 打扮成内侍的仰明月,圆圆脸红成了苹果,不情不愿地从内侍队伍中走了出来。 吴德章仔细辨认仰明月,认出她来:你是田太妃坐下的仰管事,你为何要假扮内侍? 仰明月:王上,吴管事,我从跟田太妃学管帐,任何假账我都能发现,我也要跟着王上查户部的账。王上说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在自己擅长的方面辅助王上。 吴德章眉开眼笑:你这嘴够甜的,可如今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仰明月:我没有开玩笑,你这里选的好些人是我的手下,我比他们更有资格,担当这个差事。 钱弘佐对仰明月:孤王相信你的能力,但是这次因为怕走漏消息,所有集结起来的人员,要同吃同住,你是女孩子,参与进来会很不方便。 仰明月:王上,我爹为吴越国战死,我从被王室收留教育,我要跟我爹一样,当吴越国的忠臣,当您的忠臣,的不方便,我能克服。求您答应我吧,这是您第一次主持大事,我真地想帮忙尽力。 钱弘佐感动,但仍然犹豫。 仰明月建议道:我手下还有其他懂账的宫女,她们又聪明又守规矩,一点不比男人逊色。王上可以把她们也选进来参与查账,我们女的按吴管事指定的地方住在一起,就没事了。 钱弘佐终于点了点头。仰明月笑得眼睛咪成一条线,嘴角上翘如同月牙,牙齿雪白,钱弘佐内心独白:这个女孩真可爱。 60场,戴恽府,日, 房间内,戴胜男一身男装向戴恽施礼。 戴胜男:爹,您招我回元帅府有事吗? 戴恽:你知道为何王上会突然查扣户部账目吗? 戴胜男:不知道。 戴恽自言自语:非但如此,他还封了户部主事徐伟的宅院,不让府内人等外出。还停止了朝会,专门主持查账,实在古怪。 戴胜男:爹,王上查户部的帐,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何必理会? 戴恽:这徐伟跟爹有些渊源,先王在世时,我国曾跟南唐发生恶战,前任户部主事督办大军粮草不利,为此我专程从前线返回,弹劾前任户部主事,推荐徐伟担任该职。也就说,徐伟是爹一手栽培起来的,他若出了事,爹脸上也不光彩。 戴胜男:爹,您是想保全徐伟吗? 戴恽点点头:你协助田太妃执掌内廷,这次辅助王上查账的,并非朝廷官吏,据说是宫中懂账目的内侍,正好归你管,你帮助爹打探打探查账的情况,越详细越好,及时告知爹。 戴胜男:好。 61场,内衙府,日 几个内侍在打扫庭院。戴胜男带着随身丫鬟莺儿、燕儿走了进来。 内侍躬身施礼:参见戴姐。 戴胜男:时辰不早了,田太妃还没来内衙库理事吗? 内侍:回戴姐,田太妃说这几天事少,就不过来了。您要是有事,可以到她寝宫拜见。 戴胜男:哦,你去召集那些协助王上查账的人来这里,我有事要问他们。 内侍:他们已经搬至慧政殿后面的纳贤馆集中吃住,听说男的由王上身边的吴管事统管,女的由红娘子统管,不许任何人跟他们接触。 戴胜男愣住。 6场,御厨房内,日 厨师们煎炒烹炸的场面,一盘盘菜肴被放入多层的提盒内。 6场,御厨房外,日 厨师们把七八个食盒交递给戴胜男随身的宫女、内侍,在旁边等待的戴胜男不耐烦地扇着扇子。 64场,慧政殿内,日 大殿匾额:慧政殿。 钱弘佐坐在王座上,王座前是宽大的书案,上面叠放着账目。他对面,是一排排坐在书桌后,伏案抄录和计算账目的内侍和女官。已经恢复成女官打扮的仰明月,在跟钱弘佐一边翻帐,一边核对汇总单。 65场,慧政殿外,日 大殿匾额:慧政殿,殿门紧闭,门口站着多名守卫,其中一人是谢香存。戴胜男带着随侍的宫女(其中有莺儿、燕儿)和内侍,提着食盒和酒坛子走到大殿门前,谢香存迎上前。 谢香存向戴胜男躬身施礼:参见戴姐。 戴胜男认出来谢香存,脸色甚是难看。 戴胜男斜视谢香存傲慢:原来你在前殿当把门的。 谢香存:人是殿前营带刀侍卫。 戴胜男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才道:王上在里面吗?我来探望他。 谢香存指了指大殿匾额:戴姐,王上在殿里面正主持查核户部的账目。慧政殿是机要重地,未经通传,不得擅入。 戴胜男气恼地猛摇手中的扇子:那你还不赶紧去通传,矗在这里,装门神吗? 谢香存:请戴姐稍等。 谢香存转身调皮地做个了鬼脸,快步走向旁边的角门,角门狭窄,只容一人通行,门边也站着两个门卫。门卫放谢香存进入慧政殿。 不一刻,慧政殿大门打开,钱弘佐在谢香存陪伴下,走了出来。戴胜男随行众人对钱弘佐行叩拜礼,戴胜男对钱弘佐行屈膝礼。 钱弘佐亲热地扶住戴胜男:戴姐不必多礼。 戴胜男对钱弘佐的亲热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站起身。 戴胜男对钱弘佐:臣女见王上这几日操劳国事,甚为辛苦,所以准备了一些酒菜,敬献王上。 钱弘佐含笑看了看莺儿、燕儿等人拿着的食物提盒和酒坛子。 钱弘佐对戴胜男:戴姐费心了,酒菜我收下。你进宫多时,孤王尚未去储后苑看望你,你却这般体贴,特意送来酒菜,当真难得。等忙过了这一阵,孤王会抽出时间陪你在宫里游玩,你先请回吧。 戴胜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钱弘佐微笑致意后,转身重新走回慧政殿。戴胜男向慧政殿内窥望,殿门却被谢香存关上。匆忙之间,戴胜男只看到满屋子在算账的人,和四下堆放的账目。 66场,慧政殿,深夜 明月当空,慧政殿殿门口的侍卫在换岗。 门内账目横七竖八地放着,钱弘佐和众多内侍、宫女在查账。 星空璀璨,大殿正门口谢香存等四个侍卫盘膝端坐守夜,兵刃都放在手边,另有侍卫分布在大殿周围的台阶上。台阶下的较远处,一些内侍聚在辇轿周围,压低了声音在闲聊。 慧政殿内,桌上的纱灯透着红光,只剩下四个人,十分空荡。其中仰明月坐在钱弘佐桌子侧边,两人在共同核对一个清单,钱弘佐逐行读出数据,仰明月打着算盘累计,手法娴熟。另外有两个宫女坐在远处的书桌边在誊抄。而吴德章坐在一个没有放纱灯的桌子边干等。 吴德章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偷偷打了一个哈欠。钱弘佐抬头看了眼吴德章。 钱弘佐问吴德章:什么时辰了? 吴德章:王上,子时已过。 钱弘佐:不知不觉半夜了。 吴德章:王上,要不然今天就到这吧,您可别累坏了。 钱弘佐对桌边的仰明月:辛苦你们了。因为我查扣了所有账目,户部衙门已经停摆多日,实在不宜久耗,所以我才会如此焦急,让你们赶工。 仰明月:您是怕耽误国家大事,我们忙一点累一点不算什么。 吴德章在远处向仰明月使眼色。仰明月会意。 仰明月劝钱弘佐道:王上,夜深了,您先请回吧,查账只剩下最后的一点收尾,我们几个足可以完成,明天我把汇总结果向您禀告。 钱弘佐微笑:我和你们一起做完。 钱弘佐问另外两个宫女: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 仰明月代答:暂时不能吃东西,吃了东西,脑子就会发困,容易出差错。 钱弘佐提议:那我们出去走走,休息放松一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集 2 67场,慧政殿门口,深夜 钱弘佐一行人走出大殿。原本在殿门口端坐守夜的谢香存等侍卫,急忙站起身迎接钱弘佐。原本等在辇轿附近的内侍立即围了过来。 钱弘佐对谢香存:谢,今天是你值夜吗? 谢香存:原本不是,但这里的账目实在太过紧要,我怕出事,总想守在这里。 钱弘佐:我们要去附近散步,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谢香存疑惑:王上,这么晚了,你们还要散步? 钱弘佐苦笑:今夜是收尾,可能要熬通宵。 谢香存:王上辛苦了。您离开的时候,我更得守在这里。 钱弘佐:你也辛苦了。 6八场,宫殿内,深夜 钱弘佐、仰明月以及另外两个宫女,在众多内侍的伴护下,走在宫苑里,吴德章为钱弘佐提着红灯笼引路。 一队人经过一片花丛,月光朦胧地照在花草上。队伍里的宫女发现了路边的花,摘下来为同伴戴在头上。钱弘佐也摘下来一朵,学着摘花宫女的样子,为仰明月戴在发髻中。仰明月高兴地双眼放光。 仰明月对钱弘佐兴奋道:多谢王上赏赐。 钱弘佐含笑:不是我赏赐的,这花儿天生地养,我只是把它摘下来送给你。 仰明月高兴地语无伦次:多谢王上把花儿摘下来送给我。 钱弘佐莞尔,吴德章等周围的人都笑了,仰明月顿时害羞,面孔涨红成苹果一样。 69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深夜 吴德章在伺候钱弘佐宽衣。钱弘佐穿着贴身衫坐在床边,有些出神。 吴德章对钱弘佐:王上,眼看就要天亮了,您快躺下睡一会。 钱弘佐:吴德章,你今天累得很,我明天不要你伺候,你好好睡一天,安排别人跟着我就行。 吴德章感激:多谢王上。 钱弘佐:上次给太后贺寿,宫里特制了一些打赏用的花钿,其中一朵本来是打算赏给戴胜男的,她拒绝不要,你可知剩下的花钿后来存在哪里? 吴德章:就存在咱们咸宁院的金柜中,是太后吩咐我好好收起来的,算您的私房物品。 钱弘佐点了点头:你抽空亲自把花钿送给仰明月,她这次协助我查账,很勤苦也很能干。 吴德章笑道:您送给仰管事那么一朵野花,她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如果再赏那么漂亮那么名贵的花钿,恐怕她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钱弘佐正色:仰明月天真烂漫,不可调笑。田太妃有朝一日也许将她许配给官宦人家做女主人,她是吴越国阵亡将士遗孤,出身令人尊敬。 吴德章急忙:是是,我明天就给她送过去。 钱弘佐忽然犹豫:还是把花钿送到田太妃那里,让她找个理由,代替我赏给仰明月,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戴胜男协理内廷,而仰明月只是个女官,如果戴胜男针对她,她一定会吃亏。 70场,勤政殿,日 金碧辉煌的勤政殿内,文武大臣肃然站立。许太后和钱弘佐在仪仗的簇拥下登上王座。众大臣叩见(戴恽躬身施礼)。许太后默然。 钱弘佐:众卿平身。 众大臣站起身,戴恽在勤政殿为他专设的太师椅上落座(在众大臣的最前排)。户部主事徐伟被禁军将士押上勤政殿,走到玉阶下站住(大臣出班启奏的位置)。 钱弘佐面色平静,就像他并不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而是君临朝堂已久的王者。那高贵的神色,似乎他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俯视众臣。 徐伟紧张的表情,钱弘佐高傲的神态,众臣偷偷打量钱弘佐的目光。画外音:此前,吴越国一直由许太后主理朝政,钱弘佐甚少在朝堂说话,今日一反常态。 钱弘佐对众臣朗声:众位卿家,近几日孤王亲自清点户部账目,查出来的结果,真是令人触目惊心!自孤王即位,不仅毫无盈余,反而花用了祖父、父王在位时,节余的很多国库银两。但百姓的赋税,却比父王在位时,连番加重。 钱弘佐对徐伟严厉道:徐大人,你作为户部主事,能为孤王说明一下缘故吗? 徐伟冷汗涔涔,低声:自杭州城大火,需要修缮王宫,加固城墙,还要赈济受灾百姓,故而国库难有盈余。 钱弘佐:你说的这些花费,确有支出,但所占比重并不是最大方面。经过孤王的清点,收上来的赋税,十有七八被拨作了军费。我来问你,你付给兵部的军粮,为何比额定的高出一倍还多? 徐伟:户部拨发兵粮后,雀鼠损耗巨大,兵部因粮食不够,向户部追讨。户部只得根据所需,追加发放。 钱弘佐厉声:徐大人,这样说来,你拨发的军粮,一半做了将士的盘中餐,另一半喂了麻雀和老鼠。损耗这般巨大,你可曾调查是你户部失职,还是兵部多要? 徐伟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戴恽面无表情。 徐伟跪地:是微臣失职。 钱弘佐目中更添自信,追问:徐大人,这两年太后和孤王每年都核定军费,你们户部却比核定要多发出许多银两,这是何故? 徐伟再次看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欲说又止。 钱弘佐怒催:徐大人,孤王在问你,因何不回答? 徐伟慌忙:是因为额定军费不够用,所以戴元帅命我追加。 钱弘佐:那额外拨发兵部的犒赏金,是何用途? 徐伟:是兵部列出的名目,具体用途,微臣并不过问。 钱弘佐: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孤王来告诉你。犒赏金,是我父王在位时,因与南唐交战,死了很多将士,给予他们家属的伤亡抚恤。因名目不吉利,所以取名为犒赏金,自孤王即位,从未发生过战事,犒赏金为何还以每年两千万串的巨资,发给兵部? 徐伟颤声:臣愚昧,还以为犒赏金是惯例银,所以每年都照例发。 钱弘佐大喝:你知道你这句“臣愚昧”价值几何吗?你连续多发了四年的犒赏金,价值八千万串。 朝堂上一阵阵交头接耳的声音。 钱弘佐又问:那么“造船费”用途何在?徐大人是否依旧不知? 徐伟咽了咽口水,勉强:是兵部用来造战船的费用。 钱弘佐:这笔钱同样不是惯例银,但你每年都发放。与南唐交战后,我国损失了众多战船。先王怕水师力量被消弱,因此下令新造战船一千艘,这笔钱就叫造船费,当年已经发给了兵部,此后你年年下发,是不是想让太湖湖面上,全部布满了战船? 徐伟无言以对,朝堂上一片静寂。钱弘佐不再追问,只是目光冰冷地望着徐伟。 戴恽从太师椅上缓缓站起了身:王上,太后与您核发的军费太少,实在是难以支撑,所以我才找户部商量,多增发军费。虽然名目可能有些错漏,但都是用于吴越国的大军之中,吴越国这几年能有这太平光景,就是因为我国兵强马壮。 钱弘佐凛然:戴元帅,强军是你的职责。而孤王正在问户部的职责,戴元帅请坐。 戴恽向徐伟点点头后,方才重新坐下。 徐伟缓过神来:确如戴元帅所说,先王曾经嘱托臣,一定要保障军需。若延误军机,以军法论处。 钱弘佐反问:先王几时嘱咐你的?可是他临终嘱托?诏书何在? 徐伟辩解:虽然没有诏书,但却是当着满朝文武,向微臣下的口谕。 钱弘佐:何时? 徐伟:是微臣刚刚出任户部主事的时候。 71场,勤政殿,日 画面旋转:钱弘佐的父亲钱传瓘在临朝听政,满朝文武大臣。戴恽一身戎装,徐伟站在他身边,也穿着军服。 戴恽:王上,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死伤累累,但粮草不继,将士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不少战马被宰杀充饥。末将派参事徐伟来向户部催要粮草,户部竟然多番推脱,说难以筹集。再这样下去,此战必败,我吴越国必亡。末将恳请王上罢免无用废人,由徐伟接替户部主事,全力督办大军粮草。 钱传瓘:准奏。徐伟,自即日起,由你担任户部主事一职,筹集大军粮草。凡戴将军所需,你都要全力保障。若延误军机,以军法论处。 徐伟:臣领旨谢恩。 7场,勤政殿,日 画面转回:钱弘佐、许太后坐在王座上。 钱弘佐一掌拍在王座扶手上,怒斥:战时跟平常,怎能相提并论?戴元帅如果觉得军费不足,让你追加费用,你可以向太后和孤王提出,待朝议恩准后再拨付。你擅做主张是何道理? 徐伟再次默然。 钱弘佐恨声:户部收上来的赋税,都是百姓的血汗。你主管财政,身系国家命脉。不经王命,擅拨巨款,连用途都说不清楚,你这么做,至吴越国兴衰于何地?至黎民百姓生死于何地?而今闹到国穷民困,你该当何罪? 徐伟叩首:臣有罪,但臣也是希望能助戴元帅强大我吴越国的军力,才会如此,绝无私心。户部额外拨给兵部的银两,每一笔都有戴元帅的虎符兵印做收银凭证,王上已经核查账目,应知微臣决非妄言。 钱弘佐:虎符兵印是调兵遣将的信印,不是户部拨发银两的凭证,枉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户部主事,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吗? 徐伟祈求:臣无能蠢沌,愿辞官归隐,望王上恩准。 戴恽又一次从太师椅上站起了身:我吴越国毗邻强敌,军费开支确实庞大。这几年赋税难收,好多刁民拒缴。农户也有、商贾也有,这其中不乏有权有势有靠山的,催收赋税的户部,难免得罪人。这几年虽然国库没有什么盈余,好在军费,总算有所保障;诸位大人的俸禄,也能如常发放;王室诸多费用,也都有所支撑。这徐伟,虽然有错,但还望太后、王上,念在他无功有劳,饶恕于他。 钱弘佐没看戴恽,平静:既然戴元帅这么说了,孤王本应该宽恕。不过还是等温明辉上殿之后再说罢。他正在徐大人府邸抄家,如果确实没有中饱私囊,孤王愿意给戴元帅这个人情。母后,您朝议其他事项吧,孤王想问徐大人的话,已经问完了。 许太后:众位卿家,徐伟已经说了,想要辞官。哀家也认为,再让他当户部主事不妥。但事出仓促,户部主事暂时没有适合的人选,我看就由大司农甄伏甄大人,代为管理户部吧。 甄伏出班,躬身施礼:回太后,户部官吏都是徐伟旧人,有过无功,如太后与王上能够准许我,不再沿用他们其中一些人,微臣愿领旨。 许太后:户部出了这么大纰漏,所属官吏难辞其咎。甄大人可对他们查核筛选,若发现有人贪赃枉法,均应移交刑部查办。 甄伏:臣还有一个请求。 许太后:爱卿请讲。 甄伏:王上天纵英明,明察秋毫,臣如果主管户部,想请王上每年查账一次,以防臣的疏漏。 许太后:爱卿多虑了。哀家和王上,都十分信赖爱卿。 甄伏跪地:现如今国库窘迫,臣原本不善料理账目,如果王上不肯答应查账,臣唯恐重蹈徐伟覆辙,误国误民,还请太后恩准。 许太后欠身:爱卿快请起,就如爱卿所言便是。 温明辉快步走上朝堂,对许太后、钱弘佐躬身施礼。 温明辉:启禀太后,启禀王上,徐伟家中已经查抄完毕。有百余箱白银藏在地窖中,还有许多珠宝,因为银子太多,微臣正派人清点。 钱弘佐:等清点完毕,由吏部将户部查账的结果,和徐伟抄家所得,写成文告,在杭州城四处张贴。同时派人带徐伟披枷带锁游街三日,再送他回家乡游街三日,以作薄惩。 钱弘佐站起身恨声道:徐伟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孤王念在戴元帅于国有功,为他求情,故而从宽发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集 3 7场,养元水榭内,日 许太后、钱弘佐、田太妃、钱弘倧、戴胜男带着一群内侍和女官在饮宴。内侍和女官分桌而坐,王室成员团坐一桌。内侍和女官以吴德章和仰明月为首。 田太妃向其他各桌的内侍和女官们:今日太后设宴,慰劳今次协助王上查账的在座诸位,各位辛苦了。哀家将对你们论功行赏,该晋品级的晋品级,该涨俸禄的涨俸禄。 田太妃端起酒杯:来,哀家先恭喜你们,咱们大家喝一杯。 众内侍和女官站起身同声欢喜:多谢太后、多谢王上,多谢田太妃。 许太后和田太妃率先碰杯饮酒。众人共同饮酒。钱弘佐不由自主地偷偷望向另一桌上的仰明月,仰明月也正在偷看他,两个人目光一接触,都赶紧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田太妃:大家不必拘束,畅快饮宴吧。今天就算喝醉在当场,也不算失礼。 钱弘佐举杯对戴胜男:戴姐,当日查账的时候,你送酒菜来慰劳孤王,这份情谊,孤王一直难忘。来,孤王敬你一杯,以做答谢。 许太后、田太妃含笑看戴胜男,戴胜男喜不自胜,爽快起身,跟钱弘佐共饮一杯。众人喝酒吃菜,互相敬酒,许太后和田太妃分别和戴胜男共饮。 钱弘倧起身:虽然今次我没什么功劳,可是我有酒量,听闻戴姐是女中豪杰,咱们连干三杯如何? 戴胜男摇晃着站起身:谁说你没功劳?我进宫后,你非常照顾我,好兄弟,你敬的酒,我当然要喝。 众人均一愣。 钱弘倧:好!有气魄,换大碗!换大碗! 大碗换上,戴胜男和钱弘倧共饮。桌上的佳肴,许太后和田太妃在聊天。钱弘倧离开座位来到戴胜男身畔敬酒,戴胜男站起身与其共饮,钱弘佐默然。众内侍和女官都惊诧地望着明显过分亲密的戴胜男和钱弘倧,仰明月内心独白:听闻太后有意立戴胜男为后,她跟弘倧殿下当众这么亲密算怎么回事?真是给王上丢人!仰明月颇为心疼地望向钱弘佐。钱弘佐感觉到仰明月的目光,也望向仰明月,和仰明月坐在一起的吴德章以为钱弘佐在看他,立即站起身来到钱弘佐身边。 吴德章低声问钱弘佐:王上,您有何吩咐? 钱弘佐:你替孤王向仰管事和所有参与查账的人敬酒,就说孤王很感谢他们,让他们多吃多喝。 吴德章:好,您放心。 吴德章回座位,向仰明月等人敬酒。 74场,储后苑,傍晚 寝室门口,戴胜男被人搀扶着,下了撵轿。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贴身丫鬟莺儿从室内跑上前搀扶她。 莺儿低声:姐,老爷派人来,请您立即回元帅府,来人已经等了多时,说夫人突发重病。 戴胜男:别理她!我又不会治病。 莺儿暗示:是老爷派人来的。 75场,戴恽府,张灯时分 戴胜男在丫鬟莺儿、燕儿的搀扶下,醉熏熏地走入大厅,戴恽坐在厅正中的太师椅上,东西两侧坐了一些谋士,其中有李济深。 戴胜男对戴恽:爹,您找我? 戴恽:爹已等了你多时。 戴胜男解释来迟的原因:爹,许太后今日设宴,女儿受邀前往,故而……。 戴胜男打了一个酒嗝。 戴恽:太后和王上待你怎样? 戴胜男得意:太后刚刚在酒宴上当众夸我又聪明又懂事,我长这么大,第一回听人夸我懂事。 戴恽意外。 戴恽再问:王上和你亲近吗? 戴胜男看了看父亲,又扫了眼两侧的谋士,谋士们均认真地看着她。 戴胜男:还是弘倧殿下待我亲近,王上整天忙,都不陪我玩。不过,今日饮宴他特意向我敬酒,王上只向三个人敬了酒,太后、田太妃都是他长辈,平辈中,唯一的一杯敬酒,就是我。 戴胜男咯咯醉笑。 戴恽对扶戴胜男的莺儿、燕儿:你们扶姐回王宫吧,王宫很快要宵禁了。 戴胜男对戴恽的话颇为莫名其妙:爹,您叫我回府,究竟何事? 戴恽嘱咐:你若是在宫中听到“有什么不利戴家的事”,要立即回家禀告。 戴胜男拍了拍胸膛,想说什么,但酒劲上涌,想要呕吐,两个丫鬟急忙将她搀扶下去。戴恽望着戴胜男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旁边的谋士们开始低声议论。 谋士甲:看来姐非常得宠。 谋士乙:是呀,这次徐伟的事,王上应该不是在针对戴家,而是痛恨徐伟不肯为禁军筹款。这徐伟也确实过分,账面上明明有银两,为禁军建房舍完全够用,他偏要加税。 谋士丙:户部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他们收税时做手脚,称出来的重量不到原重的七成,压等压价,再以原重、高等高价冲入国库,这中间的差额就成为徐伟和手下的外财,所以他最喜欢加税。没想到这次王上震怒,亲自彻查,真是始料不及。甄伏入主户部之后,我看户部会有一大批官吏被抓。 李济深:元帅每年都要赏给徐伟很多银两,徐伟为何还要贪这些外财? 谋士甲:李老弟,所谓欲壑难填,徐伟不知道收敛,辜负了元帅这么多年的栽培维护。原本户部是元帅在朝廷中最重要的下辖势力,是财源所在,如今让徐伟坏了大事。 谋士乙担忧:那甄伏原本是太学主傅,自命清高,迂腐得很,跟元帅从无来往,绝不会听命于元帅。而元帅的大业,离不开户部的财源,徐伟虽然贪婪,但是一直很听话,国库如同元帅的财库一般,现如今,真不知如何是好。 戴恽突然插话道:甄伏号称吴越国大儒,以本帅之见,他做做学问,教教学生还可以,但不会做事,不懂为官之道,不适合当户部主事,户部主事我想在你们诸位中选一位。 众谋士凝神,面带惊喜。戴恽扫视众人。 76场,刑部大牢,正午 两个官差拖着一个被拷打的鲜血淋淋的罪犯在送回牢房。罪犯路经一个囚室,大力挣脱官差,前冲几步,拼命拍打囚室铁门。铁门内坐着被单独关押的徐伟。 罪犯向门内高喊:徐大人,明明是你指使我们克扣税款,你为何不肯承认,反而诬陷我们? 徐伟在铁门里侧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两个官差跑过来抓住罪犯,大喊:想找死呀? 罪犯对两官差声嘶力竭:徐伟才是主犯,是他指使我们户部官吏贪占税收。你们为何不拷打他,却让我们替他背黑锅?就因为他有戴元帅做靠山吗? 两个官差猛扇罪犯的耳光,骂道:你吃了熊心豹胆了,竟敢指责戴元帅。你们的案子是王上亲自交代我们刑部查的,你痛痛快快认了罪,还能少吃点苦。再往徐大人身上推,心命交代在这里! 罪犯:还有没有天理?冤枉!冤枉! 囚室中的徐伟低声自言自语:你们冤,我也冤。 徐伟在囚室内来回踱步,内心独白:我贪的银两只不过是戴恽吃剩下的残渣剩饭而已,可现如今他依旧是兵马大元帅,而我却成了家产被全部抄没的穷鬼,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理?天理就是权势。 (徐伟府抄家画面插入,成箱的白银被禁军将士抬出地窖,成排珠宝被温明辉等禁军武将码放清点。) 徐伟坐在地铺上,内心独白:我认准了戴恽兵权在握,王室不敢跟他翻脸,大不了跟他一起造反,才死心塌地为他效命,没成想王上不对付他,却拿我开刀。如果事发之前,我携带金玉细软逃往国外,那些家产不就保住了吗? 徐伟悔恨叹息。 77场,刑部大牢徐伟囚室,从正午到黄昏 透过囚室窗,日光从正午骄阳到落日余晖,囚室由比较明亮到一片昏暗,徐伟一直姿势未变,呆坐在地铺上。昏暗中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徐伟听到声音,望向门口,一个官员打扮的人走入徐伟囚室,官员字幕介绍:吴越国刑部主事戚崇武,戴恽远亲。 徐伟站起身对戚重武躬身:戚大人。 戚崇武:徐贤弟,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你被禁军抄没的家产已经清点完毕,全部算成了充公赃款。我听王上说,抄出来的银两,能按最高的造价,为禁军翻修房舍,工部已经开始准备施工。 戚崇武注视徐伟的反应,徐伟满脸懊丧。 戚崇武:这脏银归禁军查缴,本官不能帮上什么,但户部的罪责,我正在尽量归咎于你的手下。 徐伟:多谢戚大人帮忙。 戚崇武:咱们都是戴元帅的亲信,互相关照是应该的。戴元帅因为替你说情,被朝野议论诸多,本官不查你,也是不愿牵扯出戴元帅。但是有一样,戴元帅可以保住你的命,也可以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明白吧? 徐伟:我明白,等游街完毕,我立即离开吴越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集 4 7八场,杭州城街道,日 十字路口的落地布告架子前围满了人,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在给大家朗读新帖的布告,许多人围着他询问议论。 商贩甲:徐伟他贪污这么多银两,为何不处死他? 书生低声:听说因为戴元帅为他说情,王上才从轻发落。 商贩甲追问:这种赃官,戴元帅为何要替他说情? 书生:不可说,不可说。 一位穿戴比较体面的老者:王上这般姑息,是因为害怕戴家的兵权,还是因为想娶戴家的女儿? 书生:不可说,不可说。 人群中一位农夫打扮的高个子大汉,怒骂:这个狗娘养的徐伟,竟然用黑心秤收税,简直丧尽天良。去年我交不上税,被他抓进牢里,几乎丢了性命。 远处传来锣声。大汉抬眼眺望,远远看见徐伟披枷带锁走在前面,身后是十余名押解他的吏部官差。 大汉对众人:是徐伟在游街,我们过去看看。 众人迎着锣声奔跑过去。主持这次游街的首领官差,左肩披红,手拿大铜锣。眼看人越聚越多,把路堵死了,停止了敲锣。顷刻徐伟身边被老百姓围堵得人山人海,难以前进。 首领官差吆喝围观人群:让开路,让开路! 围观人群中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拿着陶罐冲到徐伟面前,猛然将陶罐砸在徐伟头上,陶罐爆碎,徐伟倒下。偷袭者分开人群,快速逃离。 首领官差惊愕片刻才反映过来,冲围观人群大喊:抓住他!抓住他! 偷袭者在逃跑,押解的官差要追,却被很多围观百姓有意无意挡住去路。 首领官差对围观人群大喝:都退后!都退后!我们是吏部的官吏,奉旨押徐伟游街。谁敢闹事,一律缉拿。 前排的老百姓开始往后退,后排突然飞出来一个砖头,击中已经倒地的徐伟。 首领官差怒极尖叫:谁干的? 茶楼上,一帮茶客闻声走到窗户边,临窗眺望。 街面上一片混乱,砖头瓦块横飞,首领官差躲在卖菜的摊床下,用大铜锣护住头部;另一个飞奔到墙角。靠着墙面的掩护蹲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官差在跑,老百姓在跑,砖头依旧下雨般从远处飞来砸在徐伟身上。 倒在地上的徐伟,先是用手抱着头蜷缩着,而后慢慢张开四肢,平铺在地上。 尖利的哨音传来,从街道拐角处,数百的禁军拿着盾牌赶来,顷刻街面上满是将士。 禁军都统温明辉及数个随从骑马来到徐伟身前,温明辉端坐马上,随从们翻身下马,将徐伟的身体,从面部朝下反转过来,徐伟的面部鲜血淋淋、血肉模糊,一个随从用手放在他的鼻孔下试探有无呼吸。 随从对马上的温明辉:启禀温都统,徐伟已经断气了。 几个禁军将士拖拽着依旧拿着大铜锣的首领官差,走了过来。 温明辉对首领官差:你们负责押着徐伟游街,如今他被活活砸死,你可看到谁是凶手? 首领官差擦脸上血污汗水,沮丧道:人太多,没看清楚。 温明辉怒声:你让我跟王上怎么交代? 79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日 咸宁院专设的琴室内,谢香存在弹琵琶,钱弘佐和几个内侍以禅定盘坐的姿势坐在地塌上,在陶醉欣赏。 吴德章脚步飞快地进来通报:启禀王上,禁军都统温明辉,说有要事,请求马上见您。 谢香存应声停住琵琶,钱弘佐对吴德章点了点头。 温明辉在向钱弘佐叩首后道:启禀王上,徐伟游街时被聚众闹事的凶徒打死了,末将带领禁军将士赶到时,闹事者已经跑散,而押解徐伟游街的吏部官差,因为人多,没有看清谁下得手。微臣不知如何是好,故而来求见王上。 钱弘佐淡然:徐伟死了算什么要事?出安民告示,徐伟之死乃民怨所致,官府不予追究。别因为这个赃官,失了民心。 温明辉想了想:遵旨。 温明辉依然站在室内,没有离去的意思。 钱弘佐:温都统,为禁军翻建房舍的款项已经筹集齐全,你要妥为调遣禁军将士,协助工部主事张大人施工,这才是大事。退下吧? 温明辉:是,末将告退。 温明辉转身退出琴室。 钱弘佐问抱着琵琶的谢香存:谢,你刚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谢香存仍旧在思索徐伟之死,感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钱弘佐大笑:好名字。继续弹,继续弹。 八0场,琴室外,日 已经走出琴室的温明辉,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室内传来的琵琶声,室外等候的冉强等人迎了上来。 温明辉和冉强等禁军军官走在外廊上,温明辉和冉强并肩而行,其他人跟在他们身后,温明辉和冉强两人在交谈。 冉强吃惊:都统大人,王上对徐伟之死真地毫不在意?他第一次处理政务,就死了朝廷重臣,咱们唯恐有人议论“非仁君”之兆,生出诽谤,所以才这般着急,前来禀告。 温明辉搂住冉强的肩膀,快走了几步,把身后的人抛远了一些。 温明辉对冉强:冉老弟,哥哥我是禁军都统,你是副都统,咱们的荣辱祸福,都跟王室的兴衰息息相关。我以往一直担心在如此的危局之下,王上年纪,只怕难以掌控,这颗心一直悬着。但刚才看到他对徐伟之死完全若无其事,我反而突然觉得非常踏实。 冉强没听懂:您是说……。 商总管迎面而来。温明辉和冉强停住交谈。 商总管对两人:两位将军,太后听说徐伟游街时被打死,非常震惊,让我请两位过去商讨此事。 温明辉和冉强对视了一眼。 温明辉:末将正要去太后那里禀报。 温明辉、冉强随商总管前行。 商总管对两人:咱家听说徐伟贪污银两,是受他人指使,会不会是这个幕后主使想杀人灭口,故意制造混乱,致徐伟于死地那? 温明辉:很有可能。可惜跟去的官差未能看清凶手的样貌,否则可以缉拿审问。 商总管笑了笑:之所以杀人灭口,无非是不想这件事再有扩大。徐伟生死事,引得人心动荡,就得不偿失,两位可明白? 温明辉、冉强停住脚步,又互相对视。 温明辉:明白,明白。 商总管满意点头。 场,勤政殿,日 时间介绍:两个月后。 许太后在问政,众臣在跟许太后对答,奏折交递,钱弘佐默然坐在一边认真倾听。戴恽从太师椅上站起。 戴恽:启禀太后,兵部主事已经给您呈递了奏折,希望您和王上,能够增加军费。本帅让原户部主事徐伟增加军费不假,根本原因是您和王上额定的军费太少,难以支撑,本帅万不得已,才令徐伟额外追加,还请太后尽快核准兵部的请求。 许太后:兵部的奏折,哀家已经看过,能否追加,我想看户部今年秋税征收的情况再定。 戴恽转身对站在大臣中的甄伏问道:甄大人,你们户部秋税征得如何? 甄伏站在原位:回戴元帅,秋税征收进度缓慢,多有阻滞。 戴恽:本帅早就说过赋税难征,你在其位,要谋其政,不知甄大人有何良策? 甄伏:下官拟亲自到各州催缴。 戴恽:好,那我静候佳音。 八场,村庄,日 甄伏和侍从们的车队路经村庄,在村口歇脚。其中甄伏坐马车,他的侍从们骑马。 侍从甲对甄伏:大人,走了大半天,大伙又累又渴,你们在这里谢谢脚,我进村去讨口水喝。 甄伏点了点头,下了车,和其他侍从一起坐在树荫下等待。侍从甲从马上拿下水袋走进村庄。 侍从甲走在村庄里,沿途所见村庄中的房屋破败萧条。 侍从甲拿着水袋从村子里返回。 侍从将水袋捧给甄伏:大人,您喝口水,我进村走了好远才遇到住户,讨来这些水。 甄伏接过水袋喝水,然后将水袋递给已经渴了多时的随从们,随从们轮流捧着水袋喝水,有的人因为太大口,呛得直咳嗽。 甄伏眺望远处村庄中的房舍:我看村里的房舍很多,都是空屋子吗? 侍从:只有几户还住着人,听说去年户部征收秋税时,在此地闹出了人命。有家农户因为交不齐,男主人死在牢里。其他的农户因为害怕,投奔他处了。 八场,平原,日 甄伏的车队停下,路边野草茂密,却无庄稼,甄伏下车查看。 甄伏:这么大片的土地都撂荒了,野草长得比人都高。 侍从:这些地的主人,应该就是已经外逃的农户。。 甄伏摇头,沉重道:可惜了。 八4场,镇子,日 数个官差迎接甄伏的车队,其中的衙役班头上前向甄伏躬身施礼。 衙役班头:参见甄大人,在下是这个县的衙役班头。县老爷吩咐我带人在这里迎接您,并送你们到驿馆落住。 甄伏的随从不满:你家老爷为何不亲自迎接? 衙役班头:衙门口出了紧急的事情,老爷正在应付。有请甄大人先到驿馆休息。 甄伏对随从:无需介意,我们客随主便吧。 衙役班头感激:大人,我来为您引缰。 衙役班头挽着甄伏马车的缰绳,带领车队。车队向前行进,突然有家什从临街的一处房子被扔了出来,一帮壮年男子在打砸一户人家。 一妇人抱着孩子跑出家门,数个壮汉将一个男子从屋里拖到街上,连踢带打。 甄伏的车队停下。 甄伏对衙役班头:快去看看,出了何事?为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行凶? 衙役班头带着数个官差跑了过去,拉开打人的那伙人,双方撕扯半天,打人的数个大汉方才离去。 衙役班头返回继续为甄伏引缰。 甄伏: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见了官差还这么凶恶? 衙役班头:他们是要账的,这家欠了他们的债。因为有借据,官差也不便过问。 甄伏摇头。 车队继续行进,前方又出现打仗的,厮打得十分激烈。 衙役班头命令同来的官差:去看看。 官差跑了过去,过了一阵又跑了回来。对衙役班头:班头,咱们改路吧。前方的人家约了亲族子侄,跟催债的动了菜刀,再往前走,恐怕有危险。 甄伏:这不是要闹出人命了吗? 官差:大人,这家也还不起高利贷,债主要领走他家女儿卖给妓院顶债,但这家人多势众。我们官差不介入,也许他家还能靠自己保住女儿。 甄伏焦急:真是糊涂,为何连高利贷都借? 官差:这几年赋税重,还时常额外加税,很多人家手头紧,以为可以先借债救急,但高利贷的算法,他们不清楚,利滚利下来,时常是原借数目的几十倍,借债的人家常常被逼得家破人亡。 甄伏:官府不管吗? 官差:这年头能放债的,都是有势力的富人,而且有借据,双方都按了手印,我们管不了。 一行人走到了县衙大门前广场入口处附近。 衙役班头向前眺望,和其官差商议:这里靠近县衙,走衙门前的大道,我怕聚众闹事的刁民看到甄大人的车队,但改走其它的路,实在太绕远了。你们看怎么走才好? 不等其他官差回答,甄伏惊愕道:你是说,有人在县衙门口闹事? 班头:不瞒大人,本县有些老百姓听说您要来催征秋税,要求见您,从今早开始就在县衙门口聚集,足足有二三百人。我家老爷怕您受到冲撞,所以才让我们把您先安顿到驿馆,他会等老百姓散了,再到驿馆拜见您。 甄伏:我来你们县,也不是微服私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是去见见百姓们吧。 八5场,县衙门口,日 县衙门口,黑压压跪着二三百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县官紧张地坐在大堂上,张望衙门外下跪的百姓们。 甄伏的车队到来,县官走出衙门迎接。下跪的老人们齐齐叩首,甄伏站在马车上,拱手向百姓还礼。甄伏在马车上说着什么,跪在地上的一个老汉在向甄伏诉说。许多老人在痛哭,甄伏拭泪。 八6场,场景交替,日 甄伏的车队在赶路,风雨和晴空变换,不同的官差在迎接车队;甄伏在跟不同的官吏谈话;不同的官衙,不同的官员将一本本账目展开在甄伏眼前。甄伏在走访农户,农户家徒四壁,接待他的老人衣衫褴褛。老人跪在地上不停给甄伏磕头,甄伏扶起他。 八7场,驿馆房间内,夜 灯芯跳跃,甄伏在灯下撰文,只写了一行字:减轻赋税,休养生息。甄伏放下笔,扶额沉思,内心独白:乱世之中,要养重兵,怎样才能解民倒悬? 晨光射入窗纸,甄伏还在沉思。 八八场,勤政殿,日 戴恽坐在文武大臣前排的太师椅上,一脸鄙夷。许太后端坐在王座上,钱弘佐坐在她身边,他们所在王座的七台阶玉阶的第三层坐着御前秉笔袁半梦,他身前有方桌,此时袁半梦用笔沾满墨汁,准备记录。甄伏在玉阶下叩首,朝堂上气氛压抑,王座周围是等距环绕站立的带刀侍卫,均是手按腰间刀柄姿势,谢香存站在王座正后方位置。 许太后对叩首的甄伏:甄大人请起。 甄伏跪地不起:启禀太后、启禀王上,微臣去各州催缴秋税,未能完成使命,有负太后、王上所托,还望太后、王上降罪。 许太后:秋税难征的缘故,是否因为粮食歉收? 甄伏:我吴越国为抗强敌,广征农户男丁入伍,从1八岁到50岁均在征兵之列,每三年才能回家住休一年。男丁去后,家中只剩下老弱妇孺,他们劳作困难,收获大不如前。 站立在王座后的带刀侍卫谢香存无声叹息。 甄伏:徐伟担任户部主事这几年,苛捐杂税众多,百姓缴纳不起,只得变卖家产,甚至举债度日。今年秋收之后,很多百姓被债主所逼,缴纳赋税困难。如果强压重税,民户恐将弃家而去,成为流民。 钱弘佐面色凝重,认真倾听。 甄伏:这流民一多,商贾必然生意难做。长此以往,将百业凋零,我吴越国的国力会日渐衰微。微臣斗胆恳请太后、王上下旨,减轻今年赋税,让百姓能有喘息之机。 戴恽斜睨甄伏:如今是你征税不利,却将责任推给前任。但纵使巧舌如簧,却也不能变成大军粮草。太后和王上额定的军费原本就少,眼下军粮也不够吃,军衣也不够用,士兵的军饷都不能按时发放,这时间长了,不但外敌入侵难以抵挡,将士们如果鼓噪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戴恽。 戴恽站起身走到甄伏身前,斥责道:原本等着户部将秋税收上来,以解燃眉之急,你倒好,建议减轻赋税。如果吴越国的大臣,都像你这般,完不成差事,就要减免,军国大事岂不贻误殆尽! 许太后:秋税征收受阻,非甄大人一人之过…… 戴恽打断:太后所言甚是,本帅早说过,甄伏不能胜任户部主事之职,但太后不听,执意用他,如今果不其然。徐伟虽然是个贪官,但他毕竟能把赋税收上来,能保障军国用度。而甄伏只尚空谈,难当重任,用他当户部主事,实乃用人不当。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一集 1 《钱弘佐》第十一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上接第十集,八八场) 许太后:秋税征收受阻,非甄大人一人之过…… 戴恽打断:太后所言甚是,本帅早说过,甄伏不能胜任户部主事之职,但太后不听,执意用他,如今果不其然。徐伟虽然是个贪官,但他毕竟能把赋税收上来,能保障军国用度。而甄伏只尚空谈,难当重任,用他当户部主事,实乃用人不当。 许太后身边站立的商总管,目光转动,内心独白:这戴恽申斥大臣也就算了,怎么还数落起太后了?!钱弘佐紧紧抿住嘴唇,努力克制自己,但由于气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许太后平静地等戴恽说完。 许太后:甄大人请起,一时受阻不必灰心。你会同户部人等,好好商议秋税之事,定能想出解决之道。 戴恽斩钉截铁地反驳:太后,甄伏无能,不可再用。望太后另选能臣!本帅愿意推荐适合人选,担任户部主事。并派将士协助新任户部主事收税,我就不信有刁民敢滋事抗税。 许太后沉默,显然不认同。 戴恽狂妄:只要太后采纳我的举荐,本帅担保秋税如数收缴!国库用度充盈。 戴恽向身后的大臣闪了下眼睛,坐回太师椅上。画面跳动:数个大臣更迭出班,分别向许太后、钱弘佐施礼启奏。如下声音交织在一起。 甲:戴元帅所言甚是,还请太后斟酌。 乙:臣敬仰甄大人学识,但他不善理财,太后应用人所长。 丙:太后,甄伏失职,已成事实,还请太后罢黜。 丁:若是再用甄伏,吴越国的财政只会日益困窘。 许太后凝重的脸色,钱弘佐的眼睫不安眨动。 甄伏抖地站起身来,摘下头上官帽,怒视众臣,朝堂上一片安静。 甄伏:甄某并非贪恋权势之人,之所以建议减税,只是同情百姓困苦。既然众位大人,这么看待我甄伏,这个户部主事,我可以不当。但是有个谏议,却望太后、王上采纳。 许太后情急站起身:爱卿不必如此,你有什么谏议,尽管说。 甄伏朗声:微臣在书中,曾读到一位古人的做法,颇受启发。后汉年间也是天下大乱,狼烟四起,曹操以吏出身,但最后却统一了北方,与刘备、孙权三分天下,他靠的不仅是兵多将广,还有兵士屯田之法。 许太后思索:屯田? 甄伏:正是。当时男丁多数当兵,土地荒芜,曹操没有像其他军阀一样,抢劫百姓。而是靠兵士屯田,使得粮草充足,引来无数将士投靠,这才能平定了北方其他军阀。现如今我吴越国广征男丁入伍,军中人力颇多,如果屯田,一来能减轻百姓的负担,二来军队也能自给部分费用,只要能裁减军费,自然不用对百姓苛以重税。 戴恽霍然再次从太师椅上起身,厉声断喝:甄伏,你好大胆!你主管户部,不好好想办法征收秋税。竟然对兵部的事,指手画脚!大军之所以有战斗力,靠的是平日多加操练。如果种粮食,那还用他们当兵干什么?直接让他们在家种田,岂不是更好!远的不说,就拿罗城禁军来说,难道不用卫戍王城,而是去御花园种谷子吗? 有大臣附和而笑。 戴恽:强敌环伺下,我吴越大军,只有抹兵厉马,刻苦练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戴恽指着甄伏的鼻子,对许太后、钱弘佐:本帅弹劾甄伏误国,他作为户部主事,不能完成征税已是失职,竟然为了推脱责任,怂恿太后、王上销减军费,让将士种田涣散战斗力,我吴越国若再重用“这等无能妄言之辈”,外敌来犯,指日可待!请王上、太后制裁甄伏,以免他人再学他说:这种亡国之论! 戴恽的盛怒,令朝堂上鸦雀无声,反衬出袁半梦记录的书写声。许太后僵立于地,目光在甄伏和戴恽之间游移。钱弘佐扫视众臣,他的目光落到了禁军都统温明辉的身上。温明辉见钱弘佐望向自己,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旧站立在原地。 一片寂静中,钱弘佐突然:谢香存,谢爱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谢香存从王座的后边走到玉阶前,穿着号的殿前带刀侍卫服装,满脸的稚嫩。 谢香存躬身施礼:回王上,人认为甄伏甄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不肯用兵士屯田,才是误国! 戴恽和群臣满脸惊愕。 谢香存语速如连珠炮一般:对百姓强压赋税,无异于杀鸡取卵。昔日就是因为其他军阀,没有曹操的远见,认为抢劫老百姓能够保障军需,所以才会一败涂地。曹操并没有因为屯田,而导致部队战斗力下降,反而日益强大。我吴越大军乃王者之师,为何…… 众人愕然盯着毫无惧色的谢香存。 戴恽怒不可遏: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个侍卫,黄口儿,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还不滚下去! 谢香存用比戴恽更加尖厉地声音,喝道:混账!王上正在问我,更没你插嘴的份!!! 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袁半梦停住记录,不知道这么直白的骂街式话语该不该记。 戴恽只是片刻惊愣,随即:你知道本帅是谁吗?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谢香存上下打量戴恽:你是兵马大元帅戴恽,你可知道身为人臣,王上问话时,应该静听,而不是中途打断! 戴恽反问:那你可知道,参与朝议的官员,都是六品以上的大人,你是几品官?有什么资格胡言乱语? 谢香存:适才王上问我,无论我是几品官,都要恭敬回答。你却让我滚下去,你眼里还有没王上? 许太后呵斥:谢香存,你说完了没有?还不退下! 谢香存:回太后,人并未说完,只不过让戴元帅打断了而已。 许太后有些无奈地望着谢香存,坐回到王座上。 钱弘佐鼓励:那你继续说吧。 袁半梦这才反映过来,立即重新开始记录。 谢香存撩衣跪地:士兵乃百姓子弟集合而成,若是家中父母妻,被重赋所压,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定会忧心如焚。这样的士兵战斗力何在?将士们保家卫国,如果家都没有了,他们出生入死,又是为了什么?甄伏甄大人所说,是保境安民的良策,还望太后、王上采纳。 戴恽挖苦:这么说,你是想去御花园种谷子了? 戴恽的一些亲信,嗤嗤发出笑声。 谢香存:人读书不多,但我却能听懂甄大人话中的意思。他让将士屯田,是指让将士们从事劳作,增加财源。这几天,我们禁军翻修火毁房舍,温都统为了节约开支,让将士们自己建了一座砖窑,烧砖烧瓦。如果我们保留下这些砖窑,以后依旧烧砖烧瓦出卖,就会成为一项长久的财源。 钱弘佐满意:谢爱卿请起,你的话,孤王会认真考虑。 谢香存再叩首:多谢王上。 谢香存说罢站起身来,走回到王座之后,依旧以殿前带刀侍卫的标准姿势,手按刀柄站立。 许太后问温明辉:温爱卿,刚才谢香存说的,是否属实? 温明辉急忙出班,躬身回禀:确实如此。禁军房舍翻修,筹款不易,所以末将想尽量节省经费。就令将士在罗城中建了砖窑,外请的师父做指导,但干粗活的,都是禁军兵将。烧出的砖瓦,很是结实。 许太后看了看戴恽,戴恽一脸严霜。 许太后对甄伏:甄大人,屯田的事,你写个详细的折子,容后再议。 甄伏:微臣领旨。 许太后:刚才你说“收税困难”的时候,说到有些人家,被债主所逼,这种情况多吗? 甄伏:非常普遍。而且许多人家,借的是高利贷。利滚利之后,大多难以偿还。 许太后:你们户部斟酌一下这件事,草拟个旨意,本钱和适当低息还清即可,高息部分一律废除。放贷者再敢追讨,由官府缉拿查办。 甄伏躬身:微臣替众多百姓,多谢太后。 袁半梦在如飞记录。画外音:戴恽弹劾甄伏的主张,因被谢香存意外打断,没有成功。 八9场,御书房,日 侍读先生袁半梦正在给钱弘佐讲课,钱弘佐神不守舍。字幕人物介绍:袁半梦,钱弘佐侍读先生兼任殿前秉笔,内侍出身。袁半梦身体没有残疾,但总是佝偻着前胸,就好像腰上有伤一样。 袁半梦停住授课,一边翻着书,一边偷眼看钱弘佐,钱弘佐茫然不觉,依旧在走神。坐在后座负责警戒的吴德章也发觉了钱弘佐的走神,跟袁半梦对视了一眼。 袁半梦咳嗽了两声,钱弘佐被惊醒一样地看着他。 袁半梦:王上,是不是微臣的授课,太过枯燥,以致您不愿细听。 钱弘佐脸红:非先生之过,是孤王总想着曹操屯田的典故,所以无法专心听讲。 袁半梦:那不如王上钦点授课的内容,微臣讲王上感兴趣的课题吧。 钱弘佐高兴道:先生可知曹操屯田之事? 袁半梦:略知一二。 钱弘佐:那您给我讲讲,史料是怎么记载和评论的。 袁半梦:好。 钱弘佐猛然想起了什么:先生请稍作休息,我想找一个伴读一同听课。 钱弘佐转头对坐在后座的吴德章:你去罗城禁军殿前营,找谢香存来伴读。 吴德章:遵旨。 吴德章走出御书房,袁半梦坐下来休息喝茶,钱弘佐走到门口眺望,又走回座位坐下,神情有些焦急。吴德章走入御书房。 吴德章对钱弘佐:王上,谢香存不知何故,被太后令人抓入禁军刑狱。我没有见到他,是殿前营的领班告诉我的这件事。 钱弘佐大惊失色:谢爱卿犯了什么过错,母后因何囚禁他? 吴德章:这个,奴才实在打听不出来。 一丝失望,不易察觉地从袁半梦脸上一闪而过。 袁半梦对钱弘佐:王上,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不要讲曹操屯田了,我们继续原来的授课可好? 钱弘佐怒喝:不行! 袁半梦和吴德章均吓了一跳。 钱弘佐缓和下口气,对袁半梦道:孤王一定要听曹操屯田,烦请先生你,多查些史料,明天再讲给孤王听。今天的授课,就到这里吧! 钱弘佐起身快步离开御书房,吴德章追着他离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一集 2 90场,慧政殿,日 慧政殿外守卫森严,慧政殿内许太后坐在桌前,桌上是待批阅的公文,钱弘佐站在桌边,钱弘佐身后是吴德章,屋内另有诸多伺候许太后办公的内侍和女官。 钱弘佐对许太后急切道:母后,我听说谢香存被您下令抓入禁军刑狱,不知他犯了什么过错?还请母后明示。 许太后未答,示意身边伺候的人等,众人会意急忙退出。吴德章愣了一下,也跟着其他人退出。 许太后对钱弘佐:王上,今日朝堂上,谢香存对戴元帅言语失敬,你没有察觉吗? 钱弘佐气愤:母后,今日戴恽咆哮朝堂,蓄意排挤甄伏大人,是戴恽不敬在先。谢香存是依照我的吩咐回话,他就算斥责了戴恽,也是为了维护王权尊严。母后如今抓他,日后谁还敢再替我们说话? 许太后:所以哀家并没有在朝堂上,制止谢香存;也没有跟任何人说,将他下狱的缘故。 钱弘佐:这个缘故还用说吗?戴恽在朝堂上,向来颐指气使,从没有人敢直斥其非,唯独今天被谢香责骂。您却在之后将谢香存囚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替戴恽出气。 许太后:那只是他们的猜测罢了,不必介意。 钱弘佐:那真实缘故,究竟为何? 许太后:王上即位以来,三年死了两位丞相,究其原因都是与戴恽政见不合。而谢香存隔三差五,就要去仿梨山庄探望他师父曲流觞,仿梨山庄地处偏僻,王上难道不怕下一个惨遭横死的,就是谢香存吗? 钱弘佐一愣。 画面闪回:在酒楼内被杀的丞相甲,胸前插着匕首。死在自己家中的丞相乙,面色黑紫,鼻孔流血。 画面转回慧政殿正在对话的钱弘佐和许太后母子。 钱弘佐:谢爱卿武功高强,并非文弱大臣。只要多派侍卫护送,不至于出意外。何必让他受牢狱之苦? 许太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对谢香存格外保护,只会令戴元帅误会是哀家指使谢香存,在朝堂上当众羞辱他。 钱弘佐还要争辩,许太后拉他坐下。 许太后:哀家下令关押谢香存,一来能缓解戴元帅对他的记恨,二来禁军刑狱在罗城之内,由禁军把守,非禁军将士难以接近。王上,如果你真心待谢好,就不要因失大。 许太后拿出手帕,为钱弘佐轻轻擦拭额角的汗水。 许太后:谢香存关押半个月后,还要在禁军中禁足三个月,这期间不得踏出罗城半步。等这段时期过去了,希望戴恽已经不记得此事了。 91场,罗城内,晚 罗城一街道上,沿街房舍在挂灯笼,不停有禁军将士整队整队地在街上穿梭巡逻。 一队众多内侍护持的车马,车轮滚滚向前。钱弘佐坐在车中,吴德章骑马跟在马车边。 9场,禁军刑狱内,晚 院门口的匾额:禁军刑狱。刑狱总值领着狱卒在巡视,挨个牢房在叫号码,清点人数。 一名狱卒跑过来对总值:班头,王上来了? 总值吃惊:谁?谁来了? 9场,禁军刑狱外,晚 禁军刑狱大门外,钱弘佐的马车车门大开,钱弘佐坐在马车上,吴德章站立在马车边,禁军刑狱的狱卒跪了一地。 刑狱总值慌慌张张地跑到马车前,跪地叩首。 总值: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马车边的吴德章:你是这里管事的? 总值:人是今晚的禁军刑狱总值。 钱弘佐对总值:你留下来,听孤王吩咐。 吴德章对其他狱卒:其他人都各自去忙吧。 众人再叩首后散去。 钱弘佐对总值:孤王是为学琴来此。 总值摸不着头脑,偷眼看钱弘佐身边的随从里,确实有个人,抱着一个长长的琴匣。 钱弘佐:今日被太后下令关押在此处的殿前带刀侍卫谢香存,是教孤王弹琴的教习,故而孤王特来此地,找他上琴课。 总值慌忙:王上请进!王上请进。 总值猛然一顿,内心独白:怎么能让王上入监牢那? 总值自己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歉然:末将去把谢侍卫提出来。 钱弘佐平静:你先进去,找一间偏僻安静的房间,再出来接孤王。 总值连连称是,急忙奔进刑狱内。 94场,禁军刑狱内,晚 总值在一房间内大喊:你们快打扫一下。 狱卒们匆忙擦着桌子,整理床铺。 总值领着谢香存走过站满了侍卫的走廊,走廊尽头,吴德章站在一个房间门外。吴德章打开房门,将谢香存放入,然后关闭房门,用手搭在领谢香存过来的总值肩上,示意他在门外等候。 房间内的桌子边,只有钱弘佐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谢香存吃惊地看着钱弘佐,撩衣跪地施礼,钱弘佐上前将他扶起。 钱弘佐上下细看谢香存,白色囚服对于年少的谢香存过于肥大,在裤脚和手腕处都挽起着。 钱弘佐握住谢香存的手:你还好吧? 谢香存:王上,您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钱弘佐眨眨眼:我来这里找你学琴。 谢香存惊讶:学琴? 钱弘佐指了指桌子上面已经摆放好的瑶琴。 钱弘佐补充:外加给你送些好吃的。 谢香存莞尔一笑。 钱弘佐:琴棋书画(停顿),孤王一样都不会,母后说我不必学这些,只要读书练武就好。爱卿,孤王很羡慕你多才多艺。你愿不愿教我弹琴?咱们就从今晚开始上第一课吧。 谢香存没说话,拉着钱弘佐的手,让他坐在琴边,把钱弘佐的手,放在正确的位置上。然后自己示范了一下。 谢香存:王上,你在这个位置,拨一下琴弦。 钱弘佐拨了一下。 谢香存又把钱弘佐的手,移动了一下位置:再在这个位置,拨一下。 钱弘佐又拨了一下,笑道:很容易学的样子。 谢香存不停将钱弘佐的手,摆来摆去,钱弘佐将瑶琴弹得当当作响,两个人都满脸笑意。 门外边的侍卫,听着弹棉花一样的声音,均是一脸茫然。 谢香存把钱弘佐的手,从琴上拿开。 谢香存:王上,好多侍卫在等着您,您该回去了。太后说得很对,您这么忙碌,不可以在这些闲情逸致上,花费时间。 钱弘佐沉默了一会,伤感:谢,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令到你我之间有隔阂。母后这么做,别有深意,你日后会懂。 谢香存:王上不要担心,殿前营和我一起当差的兄弟,已经给我送来了书籍,我会在这里安心读书。此地不吉,王上再不要前来探望。 钱弘佐再次握住了谢香存的手,谢香存轻轻回拍钱弘佐的手。 钱弘佐环顾下房间,温柔:这个屋子,到还干净。我叮嘱管事的,就安排你住这个房间吧。好歹把这半个月的囚禁熬过去。 谢香存委婉回绝:王上,其实我的牢房也还算干净,而且饭菜很好。这个房间是狱卒住的,如果我住在这里,会坏了禁军刑狱的规矩,不更换为好。 钱弘佐愧疚:过两天,我会令人再给你送好吃的。 谢香存:多谢王上。 钱弘佐指了指桌上的瑶琴:这琴,侍卫这么远抱过来,也不容易,就弹了这么一会,颇为可惜。不如爱卿你为我弹唱一曲如何? 谢香存坐到琴边,抚琴轻声唱: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钱弘佐拍手:唱得好!唱得好! 谢香存停住弹奏:王上,这首歌最后一句唱错了。您怎么还说好呀? 钱弘佐别有深意:我是说“错得好,正合我意”。 谢香存会心一笑。 钱弘佐吟诵诗歌的最后一句: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95场,甄府甄锦书画室,日 庭院内,幽静无人,绵绵下着细雨,青草在雨中舒展。 画室内,熏香渺渺,甄锦书在伏案作画,甄伏立在旁边静静看着,甄锦书对面是一个壮年男子,一身儒生打扮,在一张草稿上,用红笔在画着旌旗。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太湖水师都统诸葛有成。细雨空镜头,转换至下个场景。 96场,街道上,日 细雨绵绵,甄伏一身儒生打扮,撑着伞走在街上,相貌年轻十五六岁的样子,本来斑白的胡子变成了全黑色。甄伏在向行人问路,行人为他指引方向。 甄伏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轻轻叩击门环。一个妇人前来开门。妇人不认识甄伏,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妇人:请问您是? 甄伏:我是太学主傅甄伏,请问这里是诸葛有成的家吗? 妇人吃惊:甄大人! 青春少艾的诸葛有成冒雨跑了出来。 诸葛有成对甄伏躬身施礼:晚生诸葛有成久仰甄大人盛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妇人对甄伏:甄大人快请进,请进! 诸葛有成从甄伏手中接过雨伞,为他撑伞,将甄伏迎入室内,恍然不知自己身在雨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一集 3 97场,屋内,日 诸葛有成在厨房煮水,旁边放着茶具。 另一个房间内,甄伏和诸葛有成的母亲分宾主而坐。 甄伏:诸葛夫人,令郎已经被太学放榜录取,他的试卷本官亲自审阅过,文采斐然,志向高远。但是昨日太学生入馆,令郎并未到场,不知是何缘故? 诸葛夫人低头:有成想要从军。我家祖上是诸葛武侯之后,有家传的营造技能,有成的父亲原本是太湖水师的司造,他父亲故去后,我和婆母一直希望有成他能子承父业。 甄伏:原来贵府上是诸葛武侯后裔,失敬失敬。 诸葛夫人谦逊:不敢当。 甄伏:既然如此,夫人更应该让令郎入读太学才好。太学三年一考,百里挑一,我吴越国的官吏,大部分都出身于此。令郎眼下如果从军,即便是有营造技能,也很可能变成一个工匠。 诸葛夫人叹息。甄伏看了看四周,屋内陈设简陋。 甄伏: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不妨和本官直说。 诸葛夫人犹豫了一下:五年前,我夫君造船时,意外失火,他不幸殉职。家中积蓄逐渐用光,而今婆母卧病在床,太学学费昂贵,我家实在无法负担。 诸葛有成进来献茶,躬身将茶杯恭恭敬敬地举在眉毛高度。甄伏欣赏地看着他,将茶杯接过。 甄伏:诸葛贤侄,营造只是专能,孔孟之道才是为官的根本。你明天到太学报到,学费本官会替你缴纳。 诸葛有成吃惊地盯着甄伏。 诸葛夫人惶恐站起:甄大人,我们非亲非故,怎么能让您破费? 诸葛有成:甄大人,我已经决心从军。 甄伏:从军是读完太学以后的事情。而且你心里更想读书,而不是现在就去从军。 甄伏停顿了一下,然后温和道:你若不想到太学读书,根本不会去参加入学考试。 诸葛有成看了眼母亲,黯然低头。 甄伏:你对自己的希望,也是本官对你的希望。 甄伏拿起雨伞,向诸葛有成母子拱手:本官告辞。 甄伏走在雨中。 诸葛有成从后追上,撩衣跪地,向甄伏叩首。雨水打在他脸上,雨水混着泪水。甄伏将他搀扶起来。 甄伏:我知道你想早日赚取军饷,为家里分忧。好孩子,答应我,接受我的好意,不要埋没自己。 9八场,场景切换,日 大讲堂中,诸葛有成和太学生们一起端坐听讲,甄伏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诸葛有成听得聚精会神。 99场,太学内,日 太学生在祭拜孔子后,纷纷解下布制的头巾,身着官服的太学官员在逐一为太学生加冠。甄伏在为诸葛有成亲自加冠,师生深情对望。 00场,太湖水师司造处,日 太湖水面,工匠们在造船,一片忙碌景象。不远处,已经成年,身穿水师将领服装的诸葛有成手中捧着图纸,在和一个官吏争论。 官吏:绝对不行!你父亲也曾经想将猛火油应用于战船,结果引发大火,他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害死了许多工匠。 诸葛有成:大人,我爹虽然没有成功,但只要我们稍加改进……。 官吏:不要再说了,南唐和我国交战在即,都统大人严令我们司造处抓紧建造战船。赶工期要紧,你不要再坚持己见。 01场,从山路上到杭州城,日 山道上诸葛有成在纵马疾驰,诸葛有成在甄伏府门前勒住缰绳,甄伏迎接而出。 0场,甄伏府内,日 甄伏在看诸葛有成绘制的战船草图。 诸葛有成:恩师,您是我们水师都统的同窗好友。求您举荐我去拜谒他,我屡次向司造处大人进言,但他均不予采纳。 甄伏:可是为师不通营造之术,看不懂图样。 诸葛有成:恩师,南唐的战船数倍于我国,将士数量亦然,如果拼数量,我国水师一定会全军覆没。 甄伏疑惑:改进战船就能以少胜多吗? 诸葛有成:正是如此。猛火油是家父从大食国购置的特殊材料,火力威猛,易燃难灭,只要能远距离射中敌船,就会将其焚毁。但家父当日设计的发射弩有缺陷,燃烧的火箭容易脱落,造成了自己乘船的火灾,他因此而殉职。我设计出新的发射装置,不仅射程远,而且可确保自己的战船不会损伤。 甄伏心有所动,低头看图。 诸葛有成指着图纸上所画战船的船帮处:还有,我设计的战船,船帮高起,划船的将士能隐身在船舱之中,会大大减少我方的伤亡。 甄伏担心:大战在即,赶制这种新型战船,还来得及吗? 诸葛有成:一定可以,学生愿立军令状。恩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甄伏:好,我带你去见水师都统! 0场,水面上,日 高挂吴越战旗和南唐战旗的战船在互相射箭(一方战旗上写着吴越,一方战旗上写着唐)。画外音在与南唐交战初期,因战船数量相距悬殊,吴越国处于明显的劣势,水师都统阵亡,为挽回败局,先王钱传瓘御驾亲征,暂代水师都统职位指挥作战。 钱传瓘的战船在数只南唐战船的包围中,密集的箭雨从不同方向射在他所乘的战船上。 钱传瓘大声传令:快撤!快撤! 跟在钱传瓘身边的商总管大喊:大家赶紧划船!我们的船被包围了! 钱传瓘腿部中箭,数个将士迎着箭雨用盾牌挡在他身前。 一内侍惊喜大喊:商总管,您快看,是我国的新战船来增援了。 带着燃烧头的长箭从崭新的战船上发射而出,南唐合围的数只战船被射中多处,船上将士忙于扑打火势,停止攻击钱传瓘的战船。火势越烧越大,一些将士开始弃船跳水。一时间,水面上满是落水的敌兵敌将。 钱传瓘不顾伤势,大喊:消灭敌人! 钱传瓘自己率先起身,挽弓怒射,其他众人立即跟随他射箭。落水的南唐将士,多数被射中变成浮尸。 一艘未起火的南唐战船上,主将在大喊:快撤,快撤。 04场,高大的新战船上,日 郎中在给钱传瓘包扎伤口,诸葛有成向他躬身施礼。 诸葛有成: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王上赎罪。 钱传瓘兴奋:没想到猛火油的威力竟然如此巨大,而且也不用连环计,也不用借东风,就能火烧敌船,你比先祖诸葛亮更胜一筹。 诸葛有成:承蒙王上夸奖。末将还有一事进言。 钱传瓘:你说。 诸葛有成:王上,自开战以来,我国的战船损失过半,而新赶制出来的战船数量太少,末将斗胆进言,希望能变更水师战阵,重心组织编队。 钱传瓘喜悦:你懂阵法? 诸葛有成:新战船适宜火攻,应为先锋,其他战船只能箭攻,应为后队,从敌人的侧翼进攻。 钱传瓘点头:你留在孤王身边,协助孤王指挥作战。 05场,勤政殿,日 正在上朝,钱传瓘端坐在王座上。诸葛有成站在玉阶下,满朝文武分列左右。 内侍在宣传圣旨:太湖水师司造诸葛有成,善巧营造,精通兵法,战功卓著,力挫南唐,提任太湖水师都统。赏钱千贯,绢千匹。 诸葛有成叩首:臣领旨谢恩。 站在众多大臣中的甄伏欣慰地望着诸葛有成。 06场,甄锦书画室内,日 甄锦书在丫鬟的协助下,在装裱画卷,甄伏和壮年诸葛有成在傍边的桌案边喝茶。 甄伏:由为师拟定屯田之策实在没有把握,所以我才特意启奏太后和王上,召你回杭州商议。本来你回杭州一趟不容易,可太后嘱咐一定要秘密来去,只好委屈你一直住在我这里,连家中老母,也不能回去探望。 诸葛有成:恩师不必介怀,所谓做大事者不拘节。 甄伏:你看这屯田之策可行吗? 诸葛有成:若是从师徒私情而言,不可行;若是从国运而言,可行。 甄伏一愣:怎么说? 诸葛有成:戴恽一直视兵权为己友,恩师的主张涉及兵务,触犯了戴恽的大忌,我怕他会对恩师不利。 甄伏:百姓可怜,你我都是孔孟之徒,为民请命是读书人的本分。 诸葛有成有些忧虑地望着甄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一集 4 07场,慧政殿,日 殿外众多侍卫把守。 殿内许太后和钱弘佐坐在长条书案后,谢香存坐在地上的坐垫上,前面是矮桌,上面是记录用的纸笔。对面放着两张椅子。 甄伏和诸葛有成走了进来,甄伏穿着平日的官服,手里拿着一副卷起的画卷,诸葛有成穿着和谢香存一模一样的禁军侍卫的服装。 甄伏和诸葛有成两人一起叩拜:微臣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太后:两位爱卿快请起。 甄伏和诸葛有成再叩首:谢太后。 甄伏站起身有些吃惊地望着谢香存,谢香存急忙从地上的坐垫上站起身,向两人施礼。 谢香存:殿前带刀侍卫谢香存见过两位大人。 甄伏欠身还礼:谢侍卫多礼了。 许太后向甄伏解释道:事关机密,所以今日特用谢侍卫做记录。 甄伏对诸葛有成介绍: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在朝堂上仗义执言的谢侍卫。 诸葛有成抱拳:谢兄弟有礼了,多谢你回护恩师,没想到你这么年少。 谢香存躬身还礼:诸葛将军客气了。 许太后:两位爱卿快请坐。 甄伏和诸葛有成先说谢坐,而后恭敬谨慎地半椅而坐。谢香存也在记录用矮桌边的坐垫上坐下。 许太后对诸葛有成:为掩人耳目,让诸葛将军你穿禁军侍卫的衣服,真是抱歉。 诸葛有成:太后言重了。 许太后:太湖水师将士一切都还好吧?军费是否够用? 诸葛有成:各项补给都不足,特别是军饷,已经拖欠很久,将士们颇有怨言。 许太后和钱弘佐对视了一眼,均有些惊讶。 钱弘佐:太后和孤王核定军费的时候,是沿袭的父王旧制,大体是按将士的人数核发。为何父王在世时,军费够用,而今却这般困顿? 诸葛有成:请太后、王上恕臣直言,只因发放军费的渠道有区别。 许太后:有何区别? 诸葛有成:自吴越开国,原本由国主兼任兵马大元帅。那时各州驻军直接从户部支取军费,军饷都按时发放。但自从先王让戴恽担任兵马大元帅后,下拨的军费,各州兵马不能到户部领取,而是统一由元帅府下辖的兵部,从户部领取后,再分发给各州驻军。戴元帅说王上拨发的军费不足,对各州军费常常迟发。 谢香存停住记录,内心独白:可恶!果然是戴恽在中间盘剥。 诸葛有成:所谓有奶便是娘,各州防御使为了能多争取些军费,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画面切入:不同的将军在给戴恽送厚礼。整箱的珠宝,白花花的银子,整匹整匹的绫罗绸缎。戴恽表情傲慢,送礼的将军一脸谄媚。) 诸葛有成: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孝敬戴元帅的重金,是克扣兵饷和军需所得。这几年各州防御使,大多羡慕越州马将军。 许太后思索未语。 钱弘佐问道:是因为马将军从戴元帅那里,得到的军费最多吗? 诸葛有成:并非如此。马将军是废后之父,因与戴元帅不合,先王怕两人因旧怨再生摩擦,所以特准马将军不受戴元帅辖制,独立带兵,单独到户部领军费。虽然前户部主事徐伟,对马将军多有刁难,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所以越州军费最是充足。 钱弘佐皱眉,内心独白:这戴恽实在是太过贪婪,这几年他通过徐伟,巧立名目多要了诸多军费,还要额外克扣给所辖部队的军饷。 许太后:诸葛爱卿,你是否为了多要些军费,也重金孝敬过戴元帅?你跟哀家说实话,哀家能够体谅。 诸葛有成站起身来,郑重:末将承蒙先王提拔,深受恩师教诲,断不会用军费,肥一家一姓!故而至今,未曾孝敬过戴元帅一分一毫。也正因如此,我所统领的太湖水师从兵部领到的费用,少之又少,以致在各州兵马中,拖欠军饷最多。 诸葛有成观察了一下许太后和钱弘佐的表情,而后口气无奈:这几年赋税繁重,水师将士,都指望着用军饷来贴补家用。军饷被拖欠后,人心浮动,末将对此一筹莫展,已经生出辞官归隐之意。 许太后:诸葛爱卿,你是难得的奇才,是太湖水师主将的不二人选,万不可轻言离去。 诸葛有成起身施礼:末将也是万般无奈。还请太后、王上,能早解军中之苦。 许太后:甄大人提议兵士屯田,诸葛将军认为是否可行 诸葛有成:末将听恩师说了他对屯田的想法,虽然实施不易,但眼下军中如此艰难,也终须有个办法缓解。 甄伏起身,将怀中的画卷在桌上展开,是一副吴越江山图。许太后和钱弘佐细看图画,只见图画上绘有吴越全境的山川、水泊、平原,有的地方插了战旗。一目了然地标出了各州驻军所在。 许太后称赞:这画画得真好! 甄伏:是女所画,至于驻军的位置,则由诸葛将军标注。 许太后:请甄大人详细讲解。 甄伏:现今,吴越国大部分精壮劳力,都在军中。用老弱妇孺供养他们,原本就难以负荷,更何况军中的雀鼠耗,如同无底洞一般。 钱弘佐赞同点头。 甄伏:我吴越国,本来是兵傜合一,军队此前一直为国出力,比如修建这王城的主力,并不是老百姓,而是以军队为主。筑造捍海石塘和兴修多项水利工程的都是将士,而非平民。 许太后:所以哀家特别赞赏禁军都统温明辉的做法,他翻修罗城房舍,除了征用少许工匠,都是靠将士劳作,以减费用。 甄伏:屯田真正的含义,就是用兵士的劳力,来减少花费,甚至来开财源。不过禁军真正的财源,并不是谢侍卫所说得烧砖炒瓦。 甄伏笑着望了望正在记录的谢香存。谢香存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甄伏,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甄伏:而是烧瓷器。我吴越国的官窑瓷器,名扬天下。各国商旅纷至沓来,高价求购。但官窑因为人力有限,生产的数量较少,一直供不应求。如果能用禁军建官窑,必然能产出更多、更精美的瓷器,使禁军的军费得到极大的补充。新建官窑的地点可设置在罗城禁军驻地,不耽误他们卫戍王城。 谢香存展颜而笑。 甄伏:另外禁军中可设军器所,铸造兵器,这样原属兵部的军器制造费用,就可以划拨给禁军,一来防止有人中饱私囊;二来也有利于王权,控制军器的发放。 钱弘佐:极是,极是。甄大人所言甚是。 谢香存的眼睛,虚拟画面:一件件精美的瓷器出窑,火花四溅打造兵器的场面。画面旋转成刚刚出锅的馒头,热气腾腾,喷香诱人。谢香存的眼睛笑得眯成月牙。 许太后:那太湖水师,又该从事什么营生好? 甄伏: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太湖水师多多捕鱼,采集珍珠等水产,不但能多增收益,而且还能练习水性。 诸葛有成补充:还有更增财源的一项买卖。那就是造船。 许太后:哀家久闻卿家是造船高手。 诸葛有成:太后过奖了。因为战乱,陆地交通阻隔,催生海上贸易空前发达,这就需要很多适合海上航行的船只。而以往各国的船只,因为只在江湖中航行,一般都是船,难以抵御海上大浪。民间因为财力、技能所限,也造不出大船。而太湖水师,多能工巧匠,可以造出航海商船,卖给我吴越国商旅的同时,再卖给闽国、南汉、琉球、日本、高丽、中原朝廷、契丹等国。就算是为商旅护航,那也是所得匪浅。 (虚拟画面:水师司造处在热火朝天的造船,新船下水,诸葛有成在清点一匣又一匣的银子)。 诸葛有成说得眉飞色舞,众人越听越兴奋。 甄伏指着图上的一些旌旗:这些驻军在平原,或者山谷,有的可以围垦军田,有的可以蓄养战马、牲畜。都有可供经营的生计。 钱弘佐望着这张图,眼中光芒陡盛。(虚拟画面:整片整片成熟的稻田里,将士们在收割;成群的肥羊后边,跟着赶羊的将士;将士们在捕鱼,一收起,全是欢蹦乱跳又肥又大的江鱼)。 钱弘佐兴奋:母后,如果甄大人的主张变成现实,那吴越国一定会国富兵强。您意下如何? 诸葛有成叹息:王上,屯田之事遭戴元帅反对,如果末将真地去实施,只怕还没开始,已经被戴元帅解除了兵权。末将去留事,只怕军中再无人敢响应屯田之策。 谢香存脸上的笑容僵住。许太后沉思,钱弘佐内心独白:只要能从戴恽手中收回虎符兵印,就可以号令各州兵马实施屯田。 许太后言不由衷:戴元帅也不过是没有看到屯田的成效,有所担心,才会反对。以哀家看,不如先由禁军推行屯田,待有成效后,再在全国推行。 甄伏:太后,为国着想的人,看到屯田的成效,也许会同意屯田。但如果想靠国库多拨军费自肥的人,恐怕难以理喻。况且只在禁军屯田,会让人误解:政令不出王城。 许太后又一次沉默,钱弘佐内心独白:母后这般犹豫,我是否应该代替她做出决定? 许太后终于道:除了禁军不受戴元帅辖制,越州兵马也同样不受他的辖制,哀家愿意劝说马将军,支持屯田。 钱弘佐、甄伏、诸葛有成都惊愕地望着许太后,谢香存不明就里,望着众人。钱弘佐内心独白:母后与废后马氏一向不合,马氏的父亲马将军,怎么可能支持屯田? 许太后:当年马氏因害死了宠妃和王子,以致被囚禁于冷宫,并连累其父马将军,使他从吴越国大将军,降职为越州防御使。马氏后因世子弘僔之死,失心成疯,先王再未立后。只要马将军同意屯田,哀家决意:将马氏移出冷宫,并待她百年之后,以王后礼仪,将她与先王合葬,还马将军国丈的尊荣。 众人错愕中,钱弘佐急切:此事不妥。母后贵为太后,若马氏与父王合葬,至母后于何地? 许太后凄然一笑:葬在何处固然重要,但百姓怎么活着,更加重要。 甄伏和诸葛有成都站起了身,向许太后深深施礼。甄伏:太后深明大义,臣等钦佩之至。戴元帅下辖兵马中,许多都是马将军旧部,若是马将军力主屯田,他们将深受影响。 诸葛有成:末将就算是丢官罢职,也誓要在太湖水师,响应屯田之策,率先垂范于各州兵马。如果末将能有收益,即便戴元帅不同意,也难保没有效仿者。 许太后:可惜你是戴元帅的下属,行事多有不便。 诸葛有成:太后,末将返回水师后,会策动兵士鼓噪,太后可召我回朝问责。届时我将被逼立下军令状,三年内靠屯田,清还所欠将士军饷。这三年中,只要太后准许我,从户部直接领军费即可。 许太后深深望了一眼诸葛有成:将军真不愧诸葛之后。 0八场,慧政殿外,日 甄伏、诸葛有成、谢香存走了出来。一队禁军侍卫立即迎上前来,身穿禁军军服的诸葛有成向甄伏躬身一礼,之后混入队伍中,跟着队伍离开。 谢香存:甄大人,晚生送您出宫。 甄伏点点头,两人拾级而下。 甄伏真诚:谢侍卫,那天殿上,多谢你仗义执言。之后老夫听说你被太后下狱,很是不安。好在看到你今日解禁,又这么得太后、王上信任,总算是放下心来。 谢香存:您是吴越国的名士,晚生能为您说上话,很荣幸。 甄伏苦笑:在吴越朝堂,敢要这份“荣幸”的,只怕屈指可数。谢侍卫年纪,胆识过人,他日必成大器。 谢香存:多谢甄大人夸奖。 两个人穿越宫殿的广场。 甄伏: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香存:大人请赐教。 甄伏:老夫刚才看你在旁记录,字写得多少有些潦草,似乎不像练过书法的样子。 画面上重现出谢香存七扭八歪的字体。 谢香存难为情:晚生出身梨园,虽得我师父教我认字,但学艺学武时候多。这书法,确实没有练习过。 甄伏关切:那你可读过孔孟经书? 谢香存:不曾读过。 甄伏再问:那你可读过史书? 谢香存:也不曾读过。 甄伏惊讶:那你怎么会知道曹操屯田的事? 谢香存:在甄大人说起之前,晚生只知道曹操是位古人,还学唱过他的诗。但他屯田的事,并不知道。 甄伏惊得几乎合不拢嘴:你既然不知道,为何会赞同我主张效法曹操屯田的谏议? 谢香存也有点吃惊:大人,您把曹操屯田的好处,说得一清二楚。而且您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跟我们如今境况,非常相似,我听懂了。 甄伏看了看谢香存的一脸稚嫩,内心独白: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却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实在是太可惜了! 两人走到台阶处,谢香存看到甄伏若有所思,怕他跌倒,体贴地搀扶他。甄伏注视谢香存,内心独白:谢侍卫这般体贴,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个儿子该有多好! 09场,甄伏府内,日 画面旋转:甄伏的面孔陡然变成年轻的时候,甄伏在伏案看书,甄夫人带着一个媒婆走了进来。 甄夫人对甄伏:老爷,这是张家嫂子,专门给人做媒,我想给老爷选个妾侍,她说有好几户穷苦人家的女儿出身清白,但因为穷,只要彩礼给得多,可以给人做妾。老爷听她说说好吗 甄伏吃惊地放下书,对媒婆:张家嫂子,你先请坐。 甄伏拉夫人出了屋子。 甄伏:我几时说过要纳妾? 甄夫人低声:老爷,自从生了女儿之后,我身体落下了病根,郎中说再难有孕。 甄伏:病可以治,那也不是你的错,不可因此坏夫妻之情。 甄夫人:老爷,我决心已定。 甄伏:此事万万不可。你忘了你我曾许下两情不移的诺言了吗?你给张家嫂子些酬谢,不要让人家白跑一趟,就这样啦。 甄伏抽身而去。甄夫人想叫住他,但最终无奈摇头。 11场,王宫台阶上,日 镜头转回王宫广场,甄伏在注视谢香存。 甄伏温和问道:你都读过什么书? 谢香存抓耳挠腮:唱本算吗?比如《王昭君》、《孟姜女》、《目连救母》、《屈原投江》,我师父教我演唱的同时,让我识字和理解含义。我还会唱很多有名的诗歌。 甄伏:还有吗? 谢香存难为情。 谢香存勉强:我做殿前带刀侍卫后,太后吩咐我,读殿前秉笔的记录。我看不懂的时候,就去请教记录人袁半梦袁大人。读了几个月,眼下已经能听懂朝议。 甄伏鼓励:甚好。读殿前秉笔的记录,对了解我吴越国的国情,帮助极大。 谢香存难为情的神色缓解。 甄伏建议道:老夫在太学当主傅的时候,写有经史讲读卷。女甄锦书将这些讲读卷,汇集成册,并令人誊抄保留。如果你愿意读,老夫送你一套副本可好? 谢香存大喜:多谢甄大人,等我解除了禁足限行,就去您府上求取。 甄伏问:禁足限行?是不能离开罗城吗? 谢香存:正是。太后命我三个月内,不得离开罗城禁军军营半步,重新学规矩。 画面闪回:朝堂上谢香存怒斥戴恽混账。 甄伏歉然:老夫回府后,立即让管家将讲读卷,给你送到罗城禁军。 1场,甄伏府内,日 花园凉亭中,甄锦书还有两个丫鬟在进行花卉写生。甄夫人在旁边刺绣,甄伏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管家。甄夫人站起身,甄锦书放下了笔。 甄锦书施礼:爹。 甄伏:锦书,快找出一套为父的讲读卷,我要送给一位叫谢香存的禁军侍卫。 甄锦书好奇:谢香存?是不是一个年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甄伏惊愕:你怎么会认识谢侍卫?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二集 上 《钱弘佐》第十二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06d679747d7f4f八d06d616ot[ailrd]a) (上接1场) 甄锦书:我跟娘都认识。 甄夫人惊讶:娘怎么会认得禁军侍卫? 甄锦书在讲述。画面闪回:谢香存在太后寿宴上表演“花弄影”舞蹈,甄锦书如醉如痴地看着。谢香存在戏弄戴胜男,众人在哄堂大笑。 甄夫人:原来是他。 甄伏:没想到全是女眷参加的太后寿宴,竟是如此暗潮汹涌! 甄夫人:老爷,为了集结您的讲读卷,锦儿花了很多心血,府内一共只有三套。多少饱学之士登门拜求,您顶多也只允许他们借阅,却要送年纪这么的侍卫一套,当真舍得? 甄锦书语带期待:是否那谢侍卫学问超群,让爹爹格外看重? 甄伏微笑摇头。(画面闪回:朝堂上,戴恽指着甄伏的鼻子:本帅要弹劾甄伏误国。) 甄夫人忧虑:老爷,为官不可过于耿直。那戴恽权势熏天,万不可得罪。想那日太后寿宴,诸位闺秀仪态才智,均胜过戴胜男,可最后住进储后苑的,却恰恰是对太后、对王上颇为不敬的戴胜男。这等有悖常情,全因戴家的势力使然。 甄伏:正因如此,老夫才觉得谢香存不畏权势,气节可嘉。他身在禁军,少读圣贤之书,老夫赠书于他,是期待他靠自学自悟,成为孔孟门徒。老夫已经跟他说,会立即派管家将讲读卷给他送至罗城禁军。 甄伏指了指身边的官家对甄锦书道:锦儿,你拿出一套副本给管家吧。 甄锦书恳求:爹,女儿想亲自送去。 甄伏和甄夫人均是一愣。甄夫人内心独白:锦儿年过十九,尚未出阁,颇有些闲言碎语。如果再亲自给一位陌生男子送书,会不会惹出更多议论? 甄夫人委婉:女儿呀,罗城是禁军的驻扎地,门禁森严。无论找什么人,都只能在大门口等待,由门房通传。如今那里又在翻修房舍,人多眼杂,你何必亲自前去? 管家:是呀,是呀,我跑一趟就可以。 甄锦书:我坐马车去,到了罗城大门并不下车。只是将讲读卷,从车中递给谢侍卫,并不会抛头露面,娘不必担心。谢侍卫在朝堂上,直言维护父亲,若派管家去送书,只怕失了礼数。 甄伏:那好吧,让管家陪你去吧。 1场,书房内,日 甄锦书从书架上,取出一个写有吴越国太学主傅甄学士讲读卷的书盒,打开书盒,拿出一本,展开书页看了看,上面写着学生某某抄写。甄锦书沉思,将副本放回书架。拿出了自己最初的集结本,上面写着甄氏锦书集结誊抄。 14场,甄府门外,日 甄锦书上马车,甄伏和甄夫人都在门口送女儿。 丫鬟将书盒递给已经上车的甄锦书,甄锦书想了想,从书盒中拣出一册,其余又放回书盒中,并将书盒递给甄伏。 甄锦书:爹,我今日就送第一册过去。其他各册,我日后再送。一下子送去整套,他怕也读不过来。 甄伏颇为不解地接过了书盒。 15场,罗城禁军大门口,日 谢香存在罗城厚重的三开大铁门前徘徊眺望,门口另有数名侍卫在守门。甄锦书马车驶近,停在门口。 甄锦书坐在马车中,透过纱窗,注视车外。甄府管家向守门侍卫施礼,谢香存走向管家,抱拳施礼。马车内的甄锦书紧张地攥紧了书卷。 管家对谢香存:谢侍卫,为表敬意,我家姐今日亲自来送讲读卷。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位千金,是独生爱女。这里人多眼杂,她不便抛头露面,还请谢侍卫到马车边相见。 管家领着谢香存来到了甄锦书的马车旁边。 谢香存恭敬施礼:在下谢香存,承蒙甄大人不吝赐书,甄姐亲自送来,不胜感激。 甄锦书轻轻掀开了马车车帘,顿时四目相接。 甄锦书娇羞垂下目光,递出一卷书:女子奉家父之命,特地将他的讲读卷,送来给谢侍卫。还望谢侍卫雅正。 谢香存:不敢。甄大人的讲读,以往只有太学生才有幸聆听。在下才疏学浅,今日能够拜读,实属意外之喜。 谢香存一边说一边双手恭敬将书接过。交递之下,甄锦书修长的手指有些轻颤。 甄锦书:这是数册讲读卷中的第一册,待谢侍卫读完,我再送其余各册过来。 谢香存:不敢有劳姐往返,等我读完了这一册,我亲自登门拜求。 甄锦书:我父亲的讲读卷,是我汇总成册的,这一卷由我亲笔誊抄。女子不善书法,还望谢侍卫不要见笑。 谢香存低头翻看书卷,只见字迹娟秀。 谢香存由衷赞叹:甄姐的字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字。没想到,字也可以写得这么令人赏心悦目。 甄锦书羞红了脸,微笑:谢侍卫过奖了。 谢香存望着甄锦书,画面闪回:甄伏展现《吴越山川图》画卷,甄伏和管家的声音交叠为画外音。甄伏:这幅画出自女之手。管家: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位千金,是独生爱女。 谢香存问甄锦书:我曾看甄大人展示过一张吴越山川图,那张图,可是出自姐手笔? 甄锦书:正是女子所画。 谢香存再度恭敬施礼:失敬,失敬。甄姐才高八斗,当真令人仰慕,做我的先生都绰绰有余。大人的讲读卷,姐的墨宝,我必然奉若至宝,用心研读。以不负大人、姐的赠书之情。 甄锦书真诚:若谢侍卫看讲读卷时,遇有疑难,可以记录下来。如果我恰巧知道,愿知无不言。 谢香存:多谢姐。在下本来应该护送姐回府,可惜我禁制在身,近段时间被勒令不能离开罗城。还望姐见谅。 甄锦书:不妨事,女子告辞。 甄锦书缓缓放下车帘,谢香存再度躬身施礼。 侍从们簇拥甄锦书的马车,转头离去。甄锦书在马车中,再三回首眺望。谢香存久久目送。 16场,屋内,日 山道,仿梨山庄大门及门上匾额,屋内,殿前带刀侍卫领班在和仿梨山庄庄主对话。 领班:庄主大人,禁军翻建房舍,我们殿前营也要派人干活,但我们差事忙,实在抽不出人手,你们仿梨山庄借给我们两个身强力壮的杂役吧。虽然干活累点,但伙食极好,有肉有酒。 庄主一团和气:没问题,山庄杂役众多,借用多长时间都可以。 领班:这差事对杂役来说是好差事,请庄主照顾,派给我的两位故人吧。 庄主:您的故人是? 领班:马大同、马大和两兄弟。他们曾经和我一起在禁军当差。等活计完毕,我亲自送他们回来。 庄主想了一下,然后道:好。 17场,山道上,日 马大同、马大和跟在殿前带刀侍卫领班的身后,在往山下走。两人一边走一边狐疑地看着领班的背影。 马大同试探道:这位军爷,咱们真的认识吗?您不是认错了人吧? 领班没理他。 马大同讪讪对马大和:你认识这位军爷吗? 马大和摇摇头。 前方道路的山石上,斜躺着一个穿粗布衣服的孩,用斗笠遮住了大半张面孔,身边放着个酒葫芦。 马大同:军爷,我们两不怕干活,有的是力气,但真的有肉有酒吗? 领班依旧没理他。 孩坐起身,晃了晃他身边放着的酒葫芦:这不是酒是什么? 马大同、马大和这才看出孩是谢香存假扮的,奔向他。 马大同:你子怎么会在这里? 领班对谢香存:谢老弟,人我给你带到了,告辞。 谢香存拱手:多谢,多谢。 马大同、马大和坐在谢香存身边,轮番喝酒。 马大同:你这么久不回来,怎么不进山庄看望你师父?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一点孝心都没有! 谢香存:我很惦念我师父,不过今天是专程找你们来的。 马大同难以置信:找我们?做什么? 谢香存含笑:两位马伯伯,这不花钱的酒虽然好喝,但终究不如自由自在。你们是想继续留在仿梨山庄当杂役?还是想去投奔马将军,在他的手下当军官? 马大同惊愕:你子不是想帮我们逃走吧?我们可不想过通缉犯的生活。 谢香存:怎么可能?我是想帮你们立功赎罪。只要你们秘密引荐我去见马将军,太后有口谕,赦免你们往昔之罪。(谢香存从怀中掏出禁军龙牌)这禁军龙牌,就是凭据。 马大和: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谢香存:怎么回事我不能告诉你们,但你们对我有传授武功之恩,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马大同、马大和互相对望。 谢香存:马匹都在山下备好了,去越州带我见马将军还是回山庄继续当杂役,你们自己选吧。 1八场,大路上,日 马大同、马大和、谢香存在骑马赶路。 19场,越州马将军府内,日 越州城门匾额。马将军府匾额。 大厅内,马大同、马大和带着谢香存在参拜马将军,马将军身后站着多名贴身侍卫。 马将军:大同、大和,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是偷跑出来的吗?这可是死罪,我劝你们尽快返回自首。 马大同指了指谢香存:将军,这是我们两没拜师的徒弟,叫谢香存。他说只要我们把他引荐给您,太后就会赦免我们的罪过,让我们留在您身边从军。 马将军莫名其妙:没拜师的徒弟?引荐给我? 马大同强调道:他可不是一般人!上次王上遇刺,他是救驾的功臣,年纪,已经入了殿前营,是御前带刀侍卫之一,武功尽得我们的真传。 马将军怀疑地望着谢香存:兄弟,既然你在禁军混得这么好,为何要投奔我? 谢香存:人并非来投奔您,而是给您带来一封重要的信件。 谢香存转身对马大同、马大和:两位马伯伯,你们使命已毕,我跟将军的谈话,你们不能听。 谢香存对马将军:人也想请将军屏退左右。 马将军白了一眼谢香存。 马将军身边的侍卫甲:你个不点,有话就直说,不想说就走人! 谢香存拿出一块腰牌:将军,您以往常在内廷走动,应该能认出来,这是通行内廷的腰牌,外臣拥有这腰牌的人不超过三个,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给您带来了马王后的消息。 谢香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走上前双手呈给马将军,马将军看了看信封,寄信人写着许氏仁惠王太后。 马将军对侍卫以及马大同、马大和:你们先退下。 众侍卫和马大同、马大和退下。马将军将信拆开,认真读着。谢香存站在对面静等。马将军合上信,放入怀中的衣内口袋,谢香存观察着马将军的举动。 马将军:谢侍卫,你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吗? 谢香存:知道。 马将军:按规矩与先王合葬的只能是正妻一人,若是我女儿跟先王合葬,那许太后埋骨何处? 谢香存:这个她没说。 马将军:兄弟,你相信太后的承诺吗? 谢香存:相信。 马将军笑:那是因为你年纪太,不知道人情世故。嫔妃最重视名分。为了这个名分,她们不惜勾心斗角,不死不休。我女儿已经被废黜,太后怎么会割舍下与先王合葬的礼遇?这可是所有嫔妃孜孜以求的尊荣。 谢香存:将军您也说了,与先王合葬那是嫔妃孜孜以求的尊荣。但太后现如今已经不是嫔妃,而是暂代监国的执政者。她自然会以王权为重,以百姓为重,反而不会计较嫔妃的名分。 马将军: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说客。 谢香存:太后信中所言,句句实话,决非诓骗将军。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户部主事甄伏大人、太湖水师主将诸葛有成将军在场。而且您手中的信,是她亲笔所写,她一定会说到做到。 马将军:现如今,戴恽执掌各州兵马大权,太后有求于我,才会违心许诺。可我也不想得罪戴恽,在吴越国得罪他,等于自寻死路。 谢香存加重了语气:将军,您是弘倧殿下的外公,与王室有血脉之亲,若是王室有难,戴恽到时候能放过您吗? 马将军用手摸了一下胡子,而后道:这是许太后让你说的吧? 谢香存:正是。太后还说,做大事者必有大胸怀,兵士屯田是解民倒悬的德政,禁军和太湖水师已经决意参加,您是国丈,我想就更不会推脱。 马将军默然。 谢香存:将军,马王后病势沉重。无论您是否答应参与屯田,太后都破例准许您回杭州去冷宫探望女儿,已尽天伦之情。大道理将军比人懂得多,人多说无益,就此告辞。 谢香存深施一礼,转身退出。 马将军:谢侍卫,请稍等。 谢香存转头看他。 马将军:你有可能不信,其实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 谢香存慧黠一笑。 0场,太湖水师驻地,日 太湖上,战船林立。军营中,一群兵卒在围着一个将领吵闹。 兵甲(煽动者):把总,我家里来信催我寄回军饷,我当兵三年,欠了两年军饷,如今家里收秋税,等我救急,您无论如何,要把军饷给我。 其他兵卒七嘴八舌地讨要军饷。 把总:我自己的军饷也被拖欠着,我到那里去弄军饷发给你们? 兵乙(煽动者)对其他兵卒:跟他说有什么用?我们去找诸葛将军! 把总:各位弟兄,你们不要冲动,诸葛将军平日待我们不薄…… 兵丙声道:拖欠了这么多军饷,叫待我们不薄? 1场,中军大帐内,日 诸葛有成坐在帐中,帐外一片喧嚣之声。 亲兵进来通报:将军,有千余兵卒聚集在中军大帐之外,要求见你。 诸葛有成:我不见,是兵部不拨军饷给我们,我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有本事找戴元帅要去。 场,中军大帐外,日 煽动者跳上临时搭起的高台鼓动道:弟兄们,家中的爹娘、老婆、孩子,都在盼望我们寄钱回家,他们等着缴税,等着吃饭,如果我们做不到,还叫什么汉子?百姓们完粮纳税,无非为了养兵,但如今我们当兵的却领不到兵饷,我怀疑有人喝兵血。我们要跟诸葛将军问个说法! 兵卒们高呼:我们要见诸葛将军!我们要见诸葛将军! 白天,兵卒们在用兵刃整齐的捶地,高呼口号。 晚上,兵卒们在中军帐外,点燃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取暖。有人在给大家发馒头。 诸葛有成的亲兵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兵士们立即站起了身。 亲兵:各位弟兄,都统大人知道大家很着急,已经派快马通报朝廷,大家散了吧,这么晚,露宿在这里,又冷又潮。 煽动者声音尖利地大喊:不行!不发军饷,我们决不离开。 众人跟着高喊:不发军饷,我们决不离开。 画外音太湖水师发生兵卒为追讨军饷的聚集鼓噪。诸葛有成以三百里加急传书,将此事上报朝廷。 场,大路上,日 送信的信使在快马加鞭地飞奔。 4场,慧政殿,日 信使风尘仆仆地站在慧政殿中,许太后在看书信,钱弘佐坐在她身边。许太后将书信拍在桌上,神情愤怒。 5场,太湖水师中军大帐外,日 白天,精疲力竭的兵卒们,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诸葛有成戎装整齐地走出中军大帐,兵卒们立即爬了起来。诸葛有成环视大家,亲兵们抬出个箱子。 诸葛有成:弟兄们,你们鼓噪的事,太后非常震怒,叫我回朝问责。不是我诸葛有成不发军饷,而是兵部拖欠我们的军费,大家跟着我受苦了。我诸葛有成这次回朝,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为弟兄们要些军饷回来。否则,我绝不再回太湖水师。 许多兵卒难过地低下头。 诸葛有成指了指被亲兵抬出来的箱子:这是我上次战功的赏银,大家分了吧,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求大家等待我的消息,不要再聚集闹事,虽然我不会追究大家,但此事已经震动朝廷,如果你们再闹,会被军法处置,白白送命。 带头煽动的兵卒:将军,我们不能分您的钱财,您这样替我们着想,我们这就散了,等您回来。 亲兵牵来马匹,诸葛有成上马。 诸葛有成向周围兵卒抱拳施礼:各位弟兄保重,我若是有命回来,跟大家还是好兄弟! 许多兵卒跪地叩首。亲兵们上马,簇拥诸葛有成绝尘而去。 6场,勤政殿外,日 群臣在陆续登殿,身穿戎装的诸葛有成远远看到戴恽,追上了他。 诸葛有成向戴恽施礼:参见戴元帅。 戴恽面无表情,没搭理诸葛有成,继续往前走。戴恽内心独白:这厮仗着是先王亲选,从不孝敬本帅,许太后今次追究鼓噪事件,最好将他革职查办,如此才好安排本帅亲信接任。 诸葛有成愣了一下,尴尬地停在原地。马将军走过诸葛有成身边,拱手向他致意,诸葛有成急忙还礼。两人并肩走入勤政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二集 下 7场,勤政殿内,日 勤政殿上,王座上的许太后一脸严霜,钱弘佐不动声色地坐在她身边。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面色阴沉,众大臣肃然站立,其中武将一列中有马将军和诸葛有成。 马将军出班,躬身向王座施礼,之后启奏:末将多谢太后隆恩,特许末将离开驻地进宫探望女儿。 许太后:马氏因罪被先王下令囚禁于冷宫,按道理不允许探望。但马将军于国有功,而马氏病势垂危,颇有难愈之兆,故而哀家格外特准你探望她。 马将军再施礼:多谢太后,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许太后:但说无妨。 马将军:女病势沉重,冷宫之中,乏人照顾,不知太后能否赦免其罪?毕竟她被关押多年,已得惩戒。请太后看在她侍奉先王多年,并育有王子的份上,准臣所请。 整个朝堂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坐在太师椅上的戴恽不屑冷笑,内心独白:简直痴人说梦,马氏多番逼害嫔妃,许太后掌权后,没有借机虐待她,已经算格外宽厚。 画面闪回:连嫔在刑杖下痛苦呻吟,为她求情的田妃连连叩首,许妃在向马王后献上金佛。 戴恽内心独白:只要许太后将囚禁之令乃“先王所下,难以更改”,这个招牌打出来,任何人都强求不得。 许太后叹息了一声:她纵有过错,但有什么比失去亲生儿子,更令人锥心刺骨。世子弘僔之死,不仅令先王伤心欲绝,哀家也十分悲痛。既然马将军请求,那哀家就赦免马氏其罪,将她交给亲生儿子弘倧王子照顾,弘倧王子现住在王嗣辅宫,马氏可以搬去和他同住。 马将军撩衣跪地叩首:多谢太后恩典。 数个大臣交头接耳。 马将军站起:臣还有奏议,事关国家兴亡。 许太后:请讲。 马将军:臣闻听户部甄伏大人,提议兵士屯田之法,臣深以为然。如今战乱横生,国家不拥重兵,则难以自保;但兵士不屯田,则会国困民乏,不堪重负。早晚会闹到民怨沸腾,趁情况还能挽救,希望太后、王上,立即推行屯田之策。 戴恽大吃一惊,惊愕地望着马将军。 马将军:我越州兵马,愿意率先屯田,销减军费,和百姓们共度难关。 许太后:马将军真是深明大义,难怪越州百姓都盛赞将军仁德。不知马将军打算如何屯田? 马将军:越州兵马驻地,原本是半山茶园。因为驻军的关系,百姓被迫搬走,茶园已经荒芜。茶叶是我吴越国久负盛名的特产,连中原朝廷都指定用茶叶来朝贡,其他各国更是慕名来购。茶园荒芜甚是可惜,只要太后准许越州兵马屯田,我将聘请茶农指导将士种植,贩卖所得充作军费。另外,春播和秋收时节,劳力匮乏,越州将士愿以雇工半价帮农户劳作。 许太后:好!马将军真是治军有方。哀家准越州兵马屯田,由马将军全权主持。 马将军谢恩回班。 许太后:诸葛有成,太湖水师因何发生军士鼓噪? 诸葛有成出班,撩衣跪地,开始启奏。(画面切换至太湖水师的兵卒在聚集鼓噪的情形)。 诸葛有成:鼓噪的根本原因是长期拖欠兵饷所致,不是末将不想发军饷,而是无钱可发。水师日常用度都难以为继,过冬的时候,因为缺乏棉衣棉被,很多军士得了冻疮……。 许太后严厉地打断诸葛有成:你说军中将士苦,难道百姓不苦吗?你除了会说这些诉苦的话,还会说什么?这太湖原本是富饶之地,你们驻军在那里,却困顿至此。同样是带兵,为何马将军就没有拖欠过军饷? 诸葛有成望向戴恽:戴元帅,其中缘故,求您跟太后解释一二。 戴恽声色俱厉:太后在责问你,关本帅何事? 诸葛有成激怒地瞪着戴恽,双方僵持。诸葛有成决然站起了身。 诸葛有成对许太后:启禀太后,只要准臣一件事,臣愿立军令状,三年之内还清拖欠的军饷,而且也不用太后、王上,额外多拨军费。 许太后:你想哀家准你何事? 诸葛有成:臣请太后恩准,自今而后,太湖水师的军费,由兵部发放改为由户部直拨。只要太后、王上特准,太湖水师如越州驻军一样,由户部直接发放军费即可。 戴恽僵住,钱弘佐衣袖中的拳头轻轻击在王座上,文臣一列中的甄伏长出了一口气。 许太后佯装疑惑:这却不难。可是今年的军饷有了,陈欠如何能弥补? 诸葛有成:越州兵马能屯田,末将也能。至于怎么屯田,容我回去,跟将士们商议再定。 许太后:军中无戏言,哀家若准由户部直接拨军费给你。你三年之内,却不能还清陈欠兵饷,那该如何? 诸葛有成:末将愿引咎辞去太湖水师都统之职。 许太后:好。户部甄大人… 甄伏出班,躬身施礼:臣在。 许太后:太湖水师因拖欠军饷,引发鼓噪。事态严重,不能再拖,你立即单独拨发今年的太湖水师军费,给诸葛将军应急。从今而后,太湖水师军费都由户部直拨。 许太后对诸葛有成:诸葛将军,哀家答应你,水师屯田所得,三年之内皆归你用于归还陈欠的军饷。 甄伏向许太后:臣领旨。 诸葛有成先转头恨恨瞪了一眼戴恽,而后才对许太后躬身施礼道:谢太后恩典。 温明辉出班:启禀太后,既然越州兵马、太湖水师,能为百姓减负甘愿屯田,禁军也不能无动于衷。禁军愿接掌官窑瓷器的烧制,以节约征用民夫的费用。 许太后:官窑烧制非同一般,需要能工巧匠方可从事,禁军中怕没有这样的人才。 温明辉:禁军愿意礼聘这些能工巧匠,加入禁军。只要佣金得当,他们必定愿意效命。禁军兵将众多,对扩大官窑的规模,益处甚大。 许太后:温爱卿有爱民之心,不愧为禁军统帅,你好好计划筹谋,待有了详细打算,直接回禀于哀家即可。 温明辉称是,退回原位。 马将军再次出班:启禀太后,末将还想另外推荐一员大将,进行屯田,还请太后、王上恩准。 许太后:愿闻其详。 马将军:末将推荐的是:弘侑殿下麾下的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 戴恽、许太后都吃惊地望着马将军。 许太后惊讶:居副使也有意屯田吗? 马将军:他是否有意屯田,末将不知。但是日前王上遇刺,他竟然从南唐边境自西向东横跨吴越,带兵进入钱塘县,说是要抵御潮患。想来此人必定擅长修筑堤坝。 钱弘佐皱眉,朗声问戴恽:戴元帅,可有此事?居不移为何在孤王遇刺后,兵屯钱塘? 戴恽忙掩饰:当时正值潮患将至,故而本帅令他到钱塘县严防。 钱弘佐冷厉:我吴越国向来兵徭合一,居副使既然这么热衷抵御潮患,就让他负责征用民工,到钱塘县筑堤。边军副使孤王另行选派。 戴恽:王上,居不移是弘侑殿下的得力干将,其他人难以取代。而今南唐在边境屡屡蠢动,这时候调换将领,实属不宜。 钱弘佐威胁:那请戴元帅转告居不移,军权乃王命所授,孤王可留他当边军副使,也可让他修堤防、筑陵墓,吴越臣民都应以王命为先。 戴恽低沉:是。 画外音屯田之事,自上次甄伏提出后,再无下文。众臣大都以为因戴恽反对,此事不了了之。但马将军的突然回朝,却使这个建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为朝堂决策,并开始启动。 八场,太湖水师驻地,日 营帐内外,排着长长的队伍,兵卒们在排队领军饷,帐内有两个军官一个在发铜钱,一个在计帐。 水面上,将士们驾驶的战船变成了渔船,士兵们在撒捕鱼。 司造处厂院内,诸葛有成拿着图纸在指挥造船,一些工匠围在诸葛有成的身边,商讨图样,大多工匠在各自忙碌。 9场,禁军都统衙门,日 温明辉领着一群禁军军官席地而坐,观赏瓷器,有一位站立的瓷器工匠在给他们展示讲解。坐在角落的某军官在打瞌睡。温明辉站起身走过去,拍醒那个军官。 温明辉指着瓷器问打瞌睡的军官:你知道这些都是什么吗? 军官睡眼迷蒙:都是些瓶瓶罐罐。 温明辉又一次猛拍他的头顶:这是白花花的银子,你再好好看看。 军官仔细看着瓷器,不敢吱声。内心独白:明明是瓶瓶罐罐。 0场,甲军营,日 一些奇装异服的外国商人在大厅内吵吵囔囔。 过道后的内堂,一将军在来回踱步。旁边的一个士绅焦急地看着他。 士绅:将军,这些外国商人带来的珠宝,那可是咱们事先跟人家预定的,我从中做的担保,你如今说不要,我以后还怎么跟他们做买卖? 将军:你是生意人,我是个大老粗。我找你来,是想把定金要回来。 士绅:定金是不能要回来的,这是规矩。如果您不买珠宝,这些定金就算白给人家了。这您可就吃了大亏! 将军搂住士绅的肩膀:咱们两个是把兄弟,我不妨对你直说,我这防御使是战场上拼来的,不是他戴恽赏赐的,他发给我军费是应该应分的事情。可是戴恽这个匹夫,看老子有求于他,就勒索我。每年不给他进贡,就不发给我军费。 士绅:这些都是罕有的珠宝,您送给戴元帅肯定拿得出手。 将军:如今户部主事甄伏提出了军士屯田之法,太湖水师都统诸葛有成参加屯田后,不但兵士鼓噪这么大的事,太后不予追究,还改由户部直发军费,这不就跟禁军一样成了王师吗?既然屯田可以不必再受戴恽的窝囊气,那我就屯田好了。 士绅:您这哪有田呀? 将军一挺胸:我打算开铁矿。 士绅:那诸葛有成是甄伏的弟子,甄伏自然要维护他,你想屯田,户部能同样直发军费吗? 将军:我跟诸葛有成是好朋友,我准备让他引荐我去见甄大人,大不了我也拜他为师呗。只要他能按期给军费,让我拜他当爹都行。 士绅:那不用见面礼吗?所以您还是把宝石买下来吧,就当送给甄大人的见面礼。 将军:甄大人不好这个,听说清廉得很。 士绅:这些商人之所以来我国贩卖宝石,是为了凑钱向诸葛有成买船。他们来自大食国,因为曾经卖给诸葛有成猛火油,在对南唐的战斗中,派上了大用场,先王就赐给了他们国家一条由诸葛有成监造的船,这种船可以航海,为他们国家赚了很多钱,他们国王派他们来再买船。 将军愣住。 1场,茶园内,日 满山茶树翠绿,竹舍内,茶农在给马将军和另外一位中年将军沏茶,马将军端起杯子闻茶香。 马将军对茶农:好茶。这都是你家种的? 茶农:都是老朽带着老妻、儿媳妇和孙辈们种的。儿子们都当兵去了。 茶农退下,室内只剩下马将军和中年将军。 马将军对中年将军:喝茶,喝茶。 中年将军:老将军,我曾是您的下属。您对我有知遇之恩,虽然我如今已是一方主将,但您的恩情我始终没有忘怀。自马王后被废,我多次求见你,您却不肯见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您叫我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 马将军:你也听到这位老人家的话了,他家壮劳力都当兵去了。 中年将军猜测:您想劝我也参与屯田? 马将军:你驻军的地方盛产木材,你回去问问你的下属,愿意守着聚宝盆,攒着浑身的力气,靠着老弱妇孺的血汗混口饭吃吗? 场,大帐里,日 某将军在和军师密谋。 将军:军师,你说这甄伏主张的军士屯田,咱们州的兵马应不应该参加? 军师:将军,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您以往跟戴元帅走得近,但谁能确保这戴元帅就永远能大权在握? 将军: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王上日渐长大,虽然尚未亲政,可第一次处理朝政,就有重臣死于非命,决非仁君之兆。虎尚未长成,但尖牙已经露出。 军师默契点头。 将军:徐伟是戴元帅的左右手,但即便有戴元帅的求情,也难逃一死。如果咱们再追随戴元帅,只怕以后吉凶莫测。 军师:将军,如今禁军正在建军器所。不远的将来,各州兵马的强弱,将取决于王上是否重用。他绝不会把强弓硬弩给别人的亲信。如果我们不利用屯田之机,向他表忠,戴元帅一旦权势被夺,我们也将再无立足之地。 将军:可我们如果参加屯田,只怕戴元帅那边,难以交代。 军师:我想乔装去杭州,拜访甄大人,先探探口风。回来之后,您再做决定。 将军:也好,那就有劳军师跑一趟。 场,户部衙门外,日 衙门上的匾额:户部衙门。落地大告示牌前,围满了百姓。 一人惊喜狂呼:是减税文告,这么多年,赋税不断增加,这是第一次减税,王上英明,王上英明呀!这甄大人真是咱们百姓的救星。 另一人着急询问:都写着什么,快给我们说说。 有个人想揭下文告,被衙役阻拦。 衙役:这文告只能抄写,不能揭下。 众人:不要揭!不要揭!会不吉利的。 有些人在抄文告,有些人在兴奋地议论。 甲:我们快去庙里拜善财童子,王上就是善财童子的转世。我们去庙里感谢他。 乙:是呀,还要求菩萨保佑王上多福多寿。 人群外的不远处,跟将军谈话的军师,乔装成商旅模样,和一个随从注视着这一切。 军师四处看看,悄悄接近户部衙门,一守卫刚要阻止他,军师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封信。 军师:这是诸葛有成将军的推荐信,还请通报甄大人,我有要事求见。 守卫:请稍等。 4场,户部衙门屋内,日 仆役在给军师倒茶,甄伏坐在他对面,桌案上放着书信。 军师:甄大人,我家将军不方便来拜见,命令在下乔装而来,向您请教屯田之法。 甄伏和军师交谈。…… 甄伏:请转告你家将军,本官一定将他愿意参加屯田的想法,禀告太后与王上。 仆役在倒茶,要退宝石的将军,打扮成农夫的样子,坐在甄伏对面的座位上。 将军:甄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我就想问问,如果我也参加屯田,能像诸葛将军那样,从户部直接领军费吗? 甄伏欣然点头。 甄伏:请将军放心,本官一定将您愿意参加屯田的想法,禀告太后与王上。 仆役在倒茶,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甄伏对面的座位上。 书生:家父曾追随在马老将军麾下,马将军邀请他去看越州驻军拟种的茶园,家父深感屯田之法实乃治国良策。 书生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呈给甄伏。 书生:甄大人,这是家父拟定的所属将士的屯田方略,想请您代为禀告太后与王上。 甄伏展开细看。 甄伏:令尊的屯田方略,本官非常赞同。本官一定将他愿意参加屯田的想法,禀告太后与王上。 仆役在用相同的茶壶、茶杯斟茶,坐在甄伏对面的人,相继变换,穿着打扮各有不同。 5场,戴恽府内,日 死士头领黑夜叉领着一个头戴斗笠(遮住半张脸)的人,走进房间,戴恽坐在房间内等候。戴斗笠的人向戴恽施礼。黑夜叉站在戴恽身边警戒。 戴斗笠的人:启禀戴元帅,近来经常有不同的人,来我们户部衙门拜见甄伏,听说都是各州驻军派来联络屯田的人。 戴恽:都是哪一州驻军,甄伏跟他们是如何商议的? 戴斗笠的人:详细的情况,打探不出来?自甄伏入主户部,徐大人原本的亲信,大部分被他弃用,我虽然侥幸潜伏下来,但接触不到核心机密。 黑夜叉插嘴:元帅,自从减税文告公布之后,老百姓都说甄伏是他们的救星。现如今甄伏掌管财政,如果各州防御使再依附他,那他的权势会日渐壮大。 戴恽笑了笑:甄伏一介文人,虚名再多,也不足挂齿,许太后想做什么,才是事情的关键。 黑夜叉:您是说,许太后想利用他,对付您? 6场,户部衙门内,日 甄伏正在跟一些官吏在查对账目。仆役走进门,来到他身边,附耳向他禀告着什么。 甄伏惊喜:真的是他? 其他官吏好奇地望着甄伏主仆。 仆役向甄伏肯定点头。 7场,户部衙门客房门内外,日 仆役引领甄伏进入另一个房间,房内有个人,身着戎装,背对房门站立。门声响动,那人转过身来,竟然是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 居不移对甄伏亲热道:恩师,多年不见,学生一直非常惦念您,可惜军务缠身,不能前来拜见。还请恩师不要见怪。 甄伏:居不移!当真稀客,自从你从太学毕业,我们师生就再没有见过面。你不是应该身在边军任上吗?怎么会来杭州看我? 居不移满脸堆笑:因为我也想参加屯田。 八场,慧政殿内,日 许太后、钱弘佐、甄伏在密谈,屋内另有许太后贴身宫女杜青儿等肃立在侧。 甄伏喜不自胜:太后,微臣实在没有想到,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昨天来见我。他称沿边境地带,有高山密林,他所辖部队愿意以养殖战马,作为屯田的主要营生。 许太后眉头深锁:居—不—移?……他恐怕根本不是为了屯田,他是戴恽亲信,而且边军由戴恽的亲子戴峰统辖,作为副使,居不移怎么敢擅做主张? 甄伏:边军也是吴越国的部队,屯田已是大势所趋。他们有意参与进来,岂不是更好! 许太后:甄大人,你为人坦荡,之所以力主军士屯田,是为富国强兵,但是戴恽却不会这么认为。 钱弘佐进一步说明:戴恽原本通过兵部截留军费自肥,而且借放发军饷,使各州防御使对他俯首帖耳,将军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甄伏疑惑:即使参与屯田,各州兵马也依旧是戴元帅的下属,并不妨碍他掌控兵权。 钱弘佐:屯田之后,各州军费都将由甄大人你主管的户部直拨,这在戴恽看来,就是在架空他的兵权,是王权想要剪除他兵权的一个计策。 钱弘佐突然惊觉到什么,停住了向甄伏的解答。 钱弘佐转对许太后,急促:母后,只怕甄大人与各州防御使联络屯田的事,已经走漏了风声,被戴恽获知,故而他指使居不移前来试探。 许太后赞同点头。 许太后对甄伏:甄大人,你这样答复居不移即可,屯田之事并非户部职责,如果居副使有什么想法,让他直接向主帅弘侑殿下,也就是戴峰禀告。而且甄大人你对他们屯田的看法是:边军应以御敌为主,不宜屯田。 甄伏面有难色,僵立半晌。 甄伏颇有悔意:太后、王上,微臣欣喜之下,已经答应居不移,一定会把他们要参与屯田的事,禀告太后与王上,他已经告辞而去。 许太后愕然责备:你为何这等轻信? 钱弘佐痛声:甄大人危矣。 许太后紧皱双眉,凝神思索。 钱弘佐焦急:前两年两位丞相接连遇害,如今甄大人又成戴恽眼中钉,孤王怕戴恽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为今之计,只有让甄大人搬入罗城禁军中暂住,以策万全。 甄伏慨然:微臣是户部主事,并非禁军将士,岂可搬到罗城的禁军中居住?而且禁军门禁森严,微臣与各州防御使商讨屯田之事,他们派来的人,都是偷偷前来户部。眼下正是来往最频繁的时候,这时候如果中断联络,他们参加屯田的决心,必然会深受打击。 钱弘佐还想再劝。 甄伏抢先:屯田之事正处在关键时刻,不可中途而废。戴恽人之心,但终究邪不胜正,只要有助于社稷,臣万死不辞。 钱弘佐为难地望着许太后。 许太后:甄大人,你出入的仪仗,共多少随从保护? 甄伏:微臣的仪仗规制,本来应该是二十四个护卫。但是微臣家境一般,养不起这么多人,平日上朝和到户部衙门,都是由一个车夫赶车,另有四名家仆跟随护送。 许太后转头对身后的宫女杜青儿:你去传旨,召禁军都统温明辉晋见。 杜青儿领命而去。 许太后对甄伏:哀家会令温明辉,在禁军中挑选二十四位武功高强的侍卫,从今日开始做你的随行护卫,所有费用都由禁军承担。 甄伏感激:多谢太后。 许太后嘱咐:甄大人,你必须时刻跟这些侍卫在一起,包括出行、在户部和家里,即使要见各州防御使派来联络屯田的人,也要由侍卫们在旁守护,或者埋伏左右。 许太后转对钱弘佐:王上,你大婚之事,不能再拖了。哀家准备今日召戴夫人,进宫商讨此事。 钱弘佐愕然:母后为何急于此事?那戴胜男,决非王后之选。 许太后厉声喝斥:戴恽之所以会暗杀大臣、究其实是与王室不合。前两位丞相,都为此丧命。现如今,甄大人连性命都不顾,帮助王上推行屯田,解民疾苦。你身为国主,不过是让你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而已,何以忍心推脱? 钱弘佐被母亲的震怒所慑,做声不得。 甄伏不解问许太后:太后,难道王上娶戴胜男,戴元帅就会支持屯田了吗? 许太后:或可一试。哀家希望戴元帅支持屯田,更担心边军有乱,眼下必须进所有可能笼络戴恽。 9场,戴恽府后院屋内,日 戴夫人在梳妆,婢女往她头上戴金饰品,戴夫人紧盯着镜子,把刚刚带上的饰品从头上拿下来。 戴夫人对婢女:这些金饰太俗气了,今日是太后宴请我,这是多大的脸面,一定要穿戴得又风光又得体。 婢女慌神,在首饰盒里翻找,犹豫该给戴夫人佩戴什么首饰。 40场,戴府门前,日 戴胜男身穿男装骑在马上,脸上不着脂粉,一脸不耐烦。 戴胜男对马下的丫鬟莺儿:快去催催姨娘,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莺儿答应了一声,急匆匆跨进戴府大门。 41场,戴府后院屋内,日 戴夫人还在和婢女挑选首饰。 婢女:夫人,您看这个玉簪可好?我听说玉器最是高雅。 戴夫人:颜色太暗淡了,显得像便宜货色。 来催促的莺儿急匆匆走入。 莺儿:夫人,姐在府门前等你多时,很是焦急…… 4场,戴府门前,日 戴夫人带着花色繁多的首饰,跟着莺儿快步走出府门。骑在马上的戴胜男斜睨戴夫人。内心独白:这厮跟新娘子就差一个红盖头了,真是丢人! 4场,王宫养元水榭,日 养元水榭中,满头首饰的戴夫人,拘谨地向许太后施礼。因为头上首饰太多,一个珠花竟然落在了地上,戴夫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许太后轻轻挽起戴夫人,许太后贴身宫女杜青儿为戴夫人捡起了珠花。许太后随手接过珠花,为戴夫人插入发中。 戴夫人:多谢太后。 许太后称赞:夫人真是雍容华贵。 长条桌上,许太后坐在上首,戴夫人坐在下首,举杯共饮。桌子上摆着许多酒菜。 许太后:今日请夫人前来,是想商议一下为王上立后之事。王上守孝之期将满,哀家早已属意胜男姐,想让她做我吴越国的王后。不知戴夫人,你意下如何? 戴夫人吃惊:我? 许太后:迎娶王后必须隆重。三媒六聘要样样具足。 许太后转头对在身边伺候的杜青儿:青儿,把我拟定的聘礼礼单拿给戴夫人。 杜青儿应是,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聘礼清单(红纸),双手捧给戴夫人。戴夫人接过来观看。杜青儿神情抑郁,内心独白:我和王上从相识,本是青梅竹马,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许太后:聘礼越贵重,戴元帅和戴姐越有面子。夫人请将这份礼单转给戴元帅斟酌,他如果另有什么要求,夫人尽管进宫,来告诉哀家。 戴夫人:是。 许太后:还有一件事,也请夫人转告戴元帅。 戴夫人:好,好。 许太后:戴元帅追随先王,为吴越国立下了诸多功勋,哀家永远都会铭记。这两年王上年少,哀家一介女流,接连死了两位辅佐的丞相,苦苦支撑到如今。之所以推行屯田,实在是民生艰难所致,望戴元帅能够玉成。 戴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应答。 许太后:当年废后马氏,荼毒内廷,哀家深受其害。这样的旧怨,哀家尚且能够原谅,戴元帅必定能看出来,哀家不是个记恨过去的人。 戴夫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许太后:过去的事,毕竟都过去了。吴越国未来的太平和安宁,才是头等大事。等以后王上迎娶了戴姐,王室和戴家将共享富贵。 戴夫人盯着许太后,许太后审视着她。 许太后嘱咐:请戴夫人一定转达。 戴夫人慌忙:是是。 44场,戴恽府内,日 戴夫人站在戴恽身边,在向戴恽禀告。戴恽漠然地背对着她。 戴恽哂笑:妇道人家毕竟是妇道人家。她以为凭她这三言两语,就能诓骗本帅?现如今,本帅兵权在握,她自然愿与本帅共享富贵。可等着兵权不再,只怕戴家死无葬身之地。 戴夫人:太后说她想选立“胜男”为王后,还说老爷如果对聘礼有什么要求,让我进宫回禀她。 戴恽恶声:这聘礼中,如果本帅另要甄伏的人头,她能给吗? 戴夫人吓得变了脸色。 戴恽:等甄伏死了,本帅的兵权稳了,你再进宫说聘礼的事吧。那时候,聘礼会更加丰厚。 戴夫人满脸困惑地望着戴恽。 戴恽挥手: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当没这回事就行。 戴夫人躬身称是,默然退下。 45场,河坊街,黄昏 道口的牌坊:河坊街。残阳如血,落叶飘零,零星的商贩在收摊,街边绸缎庄的伙计在上门扇,准备关张。远远的一行人马驶入河坊街,甄伏坐在马车中。围绕甄伏的马车,有二十四个带刀侍卫骑马随行,为首的两个侍卫,打着回避的官牌。 忽然不远的前方,涌出了一队迎亲的喜队,吹吹打打,拐出街角。最前面的新郎官身着喜服,帽系红带,骑在高头大马上。马后面跟着亲友和鼓乐手,将整条街的去路全部堵塞。 甄伏的马车停了下来,扛着回避牌子的两个侍卫,纵马前奔,大呼:甄大人回府,让开道路! 甄伏车边的带刀侍卫,将甄伏的马车,团团围绕在最里面。 其中一侍卫纳闷:真是邪门,哪有黄昏办喜事的? 哗啦一声,两侧店铺临街的窗子,忽然洞开。冷箭带着风声如暴雨般倾泻下来,马声嘶鸣,马车侧翻,甄伏的侍卫大多被射落马下。商铺里,涌出了众多拿着砍刀的人;刚才阻挡住前路的迎亲队伍,其成员也齐声呐喊着,持械狂扑过来,形成夹击。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三集 上 《钱弘佐》第十三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负责护送甄伏的侍卫头领,身中数箭,挣扎着从怀中掏出求救的呼哨,一时间尖锐而凄厉的哨音,响彻整个街路。甄伏从马车中跌落而出,昏倒在地上。受伤的侍卫们,拔出各自的腰刀,围拢在甄伏周围。侍卫们大多都受了箭伤,有的勉强站起来,有的半躺在地上,跟冲过来的刺客搏斗,白刃碰撞,花火四溅。马匹在垂死挣扎,鲜血在遍地流淌。 46场,养元水榭中,日 许太后和钱弘佐、戴胜男在饮宴。许太后面带和蔼跟戴胜男谈笑,数个宫女、内侍在伺候饮宴,内有杜青儿。钱弘佐闷坐在一边;许太后用目光暗示钱弘佐和戴胜男喝酒,钱弘佐故意装看不见,将目光移到窗外的景色。 许太后只好自己举杯,对戴胜男道:来,咱们娘俩满饮此杯。 戴胜男酒杯已空,杜青儿不情不愿地上前给戴胜男填酒。 温明辉慌慌张张地跑进养元水榭,宫女、内侍惊愕地望着他。 来不及施礼,温明辉喘息未定:启禀太后,启禀王上,甄伏大人在河坊街遇刺身亡。 钱弘佐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温明辉重复道:甄伏大人在河坊街遇刺身亡。 钱弘佐望向许太后。许太后端着酒杯的手瑟瑟发抖,重重地放下了酒杯。钱弘佐气愤至极,猛地掀翻了桌子。饭菜撒了一地,盘盘碗碗碎了一地。戴胜男起身躲闪,但裙子上被迸溅上了许多汤汁。许太后和钱弘佐再不理会她,随着温明辉匆匆离去。杜青儿幸灾乐祸地扫了眼狼狈的戴胜男,撇了撇嘴,戴胜男刚要发火,杜青儿却已经带着宫女、内侍们追着许太后离开。 47场,甄伏府中,晚 甄夫人和甄锦书坐在桌边,桌上饭菜已经摆好。 甄夫人:这么晚了,你爹为何还不回来? 甄锦书:娘,您不要着急,我已经派管家去迎接父亲了,可能是公事忙。 甄夫人:不知为何,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甄锦书:娘,您不要担心,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甄锦书站起身到门口眺望,没有看到什么,走回身,对母亲安慰性地笑了笑,又坐在桌边。母女两人在桌边默默等待,室内越来越暗。管家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 甄夫人问管家:老爷那?姐不是让你去迎接老爷吗? 管家带着哭腔:夫人,老爷没了。 甄夫人:什么没了? 管家大哭:老爷在路经河坊街的时候,被一伙凶徒杀了。我赶到的时候,他的尸身,已经被刑部衙门运去仵作房验尸了。 甄夫人猛地站起身,还没站稳,已经轰然倒下。 甄锦书大惊:娘! 管家:夫人! 4八场,街道上,日 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子陪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妇人,妇人身穿白衣。后面是抬着棺材的人。摊床前挑选商品的老人驻足观望。 老人叹息:真是可怜,孩子还这么! 顷刻,又有一队披麻戴孝的人,哭哭啼啼地走过。 老人疑惑:今日是怎么啦?这么一会,遇到两家出殡。 摊主:不是出殡,是到刑部衙门领尸的。昨天有刺客在河坊街袭击甄大人,听说甄大人跟护卫们全都死了。河坊街上全是血,到今日还在清洗街面。 老人焦急:是户部主事甄大人吗? 摊主:就是他。 老人勃然大怒: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连甄大人这样的好官都要杀害? 摊主:咱们吴越国肯定是出了凶神,前两年死了两位丞相,今年居然连甄大人也遇害了。 老人:这还有没有王法? 49场,刑部衙门内,日 大门上的匾额:刑部衙门。 一队领尸的家属在跟一个官差对话,家属中有刚才抱着孩子的妇人。 家属甲对官差:这位官爷,我们是昨日遇难禁军侍卫的亲朋,是得到刑部衙门通知,来仵作房领尸的。 官差:请问遇难兄弟的姓名? 官差领着这队家属,来到一处拱门前,门扇上写着:刑部仵作房。进入拱门,是一排刷着白色墙面的房屋。官差停在一间屋子的门口,怜悯地看着怀抱孩子的妇人。 官差对妇人:这位嫂子就别进去了,侍卫们死得惨,个个血肉模糊。如果进去,会吓坏孩子。 妇人抽泣,怀里的孩子懵懂地看着她。 50场,甄伏府内,日 甄夫人躺在床上,甄锦书在喂药。甄夫人推开碗,想要呕吐,甄锦书急忙为她拍背。甄夫人只是干呕,吐不出来,脸色成了死灰色。一个丫鬟拿着件接近全白色(有少许青色花纹)的衣裳走入室内,捧给甄锦书。画面定格于丫鬟,字幕人物介绍:甄锦书贴身丫鬟仙梦。 仙梦:姐,已经来不及做丧服,这是您清明祭祖时穿过的素衣裳,我给您找出来了。 甄锦书点点头,起身穿戴白衣。 另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姐,管家已经买回来棺材,他说,他说,可以去刑部衙门领尸了。 甄锦书对床上的母亲:娘,我去刑部衙门了。 甄夫人痛哭:你是未出嫁的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可咱们家在杭州又没有亲眷,这可怎么好? 51场,街路上,日 领尸的队伍出了甄府大门,仙梦扶着甄锦书走在前面,素服的甄锦书目光呆滞,走路磕磕绊绊,仙梦吃力地搀扶着她,仙梦自己的腿直打颤。甄府管家一边走一边哭,几个家丁抬着棺材。 甄锦书的眼前,道路晃动,行人和建筑一片模糊。甄锦书画外音:爹没有死,这是噩梦,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甄锦书越走越勉强,很难再挪动脚步,堪堪要停下来。管家兀自在哭泣。 一个白衣女童从后边追了上来,她手里抱着一个大盒子。白衣女童拦住甄锦书,躬身施礼。 白衣女童:婢香儿,奉老夫人之命,拿来了老爷的寿衣,老夫人吩咐让在刑部仵作房,给老爷换上再回府。 管家惊愕地看着白衣女童,问:你是? 白衣女童未回答,将寿衣盒子递给管家,自己则走上前,搀扶住甄锦书。白衣女童身上有着让人敬畏的气势,官家立即接过寿衣盒子。 甄锦书凝神,认出白衣女童是谢香存假扮。谢香存拦腰扶住甄锦书,紧紧握着她的手。突然间,甄锦书的泪水崩落而下,泣不成声。谢香存紧紧抱着她,避免她倒下去,也是热泪滚滚,好一会,谢香存才拭干泪水。 谢香存:姐,家中一切,全靠您支撑,您一定要节哀! 甄锦书哽咽点头。 谢香存搀扶着甄锦书,继续前行。有了谢香存的搀扶,甄锦书走得平稳了一些,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 甄锦书悄声问谢香存:是王上派你来的吗? 谢香存:我害怕姐再出意外,自己偷偷来的。 甄锦书不再询问,握住谢香存的手越发用力。 5场,刑部仵作房前,日 哭声一片,全是来领尸首的侍卫家属,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尚在母亲怀抱的婴儿。一具具尸体,被盖着白布抬出拱门,白布上面有条条块块的血泽。 官差领着甄锦书一行经过他们,甄锦书低头不敢看抬尸体的担架,谢香存望着眼前的惨状,眼里尽是悲哀。走到院子最里面的屋子前,官差停下了脚步。 官差指了指屋门:甄姐,我们仵作房特别将甄大人停在这个单独的间里,以示敬意。 甄锦书面色惨白,没有答话。 管家一边抽泣,一边作揖:多谢官爷。 抬着棺材的四个男仆,将棺材放在地上。 官差问管家:敢问您是甄大人的亲眷吗? 管家:不敢当,我只是府里的管家。 官差望着甄锦书,无奈摇头。 官差:甄姐,您请进吧。下官告退。 管家望着甄锦书不知道怎么办好。 谢香存对甄锦书:姐,我带人进去看看,您先在这里稍等。 谢香存示意管家和几个男仆随自己进屋,仙梦则扶甄锦书等在外边。几个人刚进屋,屋里就传来了哭号声。甄锦书听到声音,只感到天旋地转,急忙蹲在了地上,仙梦惊慌地也跟着蹲下,扶着甄锦书,唯恐她晕倒。 过一阵,管家走了出来,对甄锦书哭道:老爷的脖子,几乎被刀砍断了。香儿姑娘正在为他缝合,他嘱咐姐,此刻千万不要进去。 甄锦书闭上了眼睛,浑身颤抖,管家又走进屋子。甄锦书勉力向门口走去,仙梦拉住她,用目光制止她,甄锦书懊丧地低下头。 男仆们陆续出来,穿梭打水进去。管家再次出来,走到甄锦书身边。 管家对甄锦书:香儿姑娘已经为老爷缝合完毕,正在为老爷清洗身体。他让您放心,说一定让老爷整洁上路。 甄锦书点了点头。 管家走入室内,仙梦扶着甄锦书默默等在外面。屋内,谢香存将寿衣穿在甄伏身上,仔细地系好衣袋。另一个男仆在为甄伏的尸身换鞋。 管家又一次走出来:姐,老爷的寿衣已经穿好了。香儿姑娘正在为老爷修容。 甄锦书内心独白:难为谢侍卫,如此体贴。 男仆们出来打开了棺材盖子,甄锦书和仙梦急忙跪在棺材边,白娟将甄伏的身体全部罩起,谢香存抱头,其他人抬脚,从屋里走出,直接将甄伏的遗体轻轻放在棺材中。甄锦书叩首再叩首。男仆们盖上棺盖,缓缓抬起棺材。谢香存走到甄锦书身边。 谢香存:姐我扶您,咱们护着棺椁而行,接老爷回家。老爷去得非常安详,我相信他,一定能魂归净土。 说到最后一句,眼泪已经在谢香存眼中打转,只是强行忍住。 5场,街道上,日 甄锦书在谢香存的搀扶下,随棺椁而行。甄锦书猛然回头,发现很多老百姓身穿白衣,跪在路边,向父亲的棺椁叩首。甄锦书停下来,躬身回礼。 众人走到甄府门前,谢香存放开甄锦书的手。 谢香存:姐,我回去了,您要多保重。老爷为国而死,吴越国的男儿,一定会为他报仇 甄锦书含泪点头。谢香存向棺椁鞠躬,然后转身而去。甄锦书眺望他的背景,内心独白:谢侍卫,你的大恩大德,锦书日后定要报答。 54场,戴恽府内,日 戴恽半躺在地塌上,闭目养神,兵部的官吏在向他进言。 兵部官吏:元帅,坊间有传闻,说甄伏是被元帅所害。而今甄府设置灵堂,拜祭甄伏。以下官之见,元帅不如亲自带我们兵部的官员去吊唁,以遏制谣言。 戴恽白了兵部官吏一眼:本帅身体不适,见不得死鬼。你们兵部官吏,也最好不要去,否则,别怪本帅没有提醒你们,甄伏惹了凶煞,你们不心,也会跟着倒霉。 兵部官吏惊慌:是是,下官告退。 兵部官吏退出房门时,慌乱中跟一个进门的黑衣武士撞在一起,黑衣武士瞪了他一眼,兵部官吏不敢看他,急慌慌离去。黑衣武士正是戴府的死士统领黑夜叉。 黑夜叉:主人,您要见我? 戴恽:把消息传出去,说甄伏是被夜叉门所杀,哪个官员敢去祭拜甄伏,夜叉门将格杀勿论。朝堂上一直传说大臣中有太后党,本帅倒要看看,所谓的太后党都是谁? 黑夜叉:是。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戴恽:何事? 黑夜叉:这次派出刺杀甄伏的死士,有两个人竟然想趁乱逃跑。 戴恽紧张,坐直了身体,问黑夜叉道:他们是不是朝廷的奸细? 黑夜叉:死士从不与外界接触,我已经拷问过,他们并非朝廷的奸细。这两人是一男一女,他们私下苟合,女的怀了孕,两个人想私奔。 戴恽大笑:私奔?若不是当初本帅收留他们,他们从中原逃难过来的时候,早就饿死了。活剐了这对男女,让所有死士分吃他们的肉。 55场,玄火大厅内,夜 黑夜,猫头鹰在空中俯冲,捕捉老鼠吞吃。 一个个燃烧的火把,把大厅映得血红发亮,同时又烟气腾腾。一个巨大的铁栅栏中,有两个男女赤身裸体被绑在铁柱上,行刑的人,在从两人腿部,极薄极薄地片肉。惨叫声在大厅内回荡。黑夜叉坐在大厅高处,主持行刑。 铁栅栏外,席地坐着一群青壮年男女,都是穿着紧身衣的武士打扮,五片片好的人肉码放入托盘中,一个死士拿着托盘,送到坐在最边上的死士面前。这个死士忍着作呕吃了一片人肉,拿托盘的人又将托盘递给下一个。 拿托盘的人挡住黑夜叉视线的瞬间,突然从后排站起来一个青年男子,奋力将两柄飞镖掷入铁栅栏,钉在两个受刑者的身上。黑夜叉飞身而起扑向放飞镖的人,放飞镖的人用手中的飞镖刺向自己的咽喉,黑夜叉赶到他身边时,放飞镖的人已经横躺在地上,扎在脖子上的飞镖向外渗出乌黑的血液。放飞镖的人抽搐了几下,断气死亡。 黑夜叉气恼地踹了脚尸体。 铁栅栏里的行刑者惊呼:飞镖上有毒。 被绑在铁柱上的受刑人:多谢好兄弟,你的恩情,我们夫妻来世再报。 56场,画面交替 两军在厮杀,百姓在逃难,聚集的灾民,众多的人口插着草标在出售。年轻近十岁的戴恽在挑选青年男女,戴恽将银两递给青年男女的售卖者,青年男女被戴恽的随从送上马车,其中包含年轻的黑夜叉、受刑的一对男女和放飞镖的男子。戴恽和幼年的谢香存擦身而过,谢香存手里端着一个要饭的空碗,两人错身的一刹那,画面定格。 屋子里,成群的青年男女挤坐在桌边,争先恐后地吃着白米饭,戴恽在窗外向内观看。 一排排青年男女在练武功,其中有两个青年男女在练剑,旁边的青年男子在练飞镖。两个青年男女眉目传情,练飞镖的男子停下来练习,偷偷看着他们。在单独的院落,和戴恽对练的死士纷纷闪避,只有黑夜叉向前拼斗。 戴恽停下来招式对黑夜叉道:好子,学武不长时间,已经能接住我十招,有出息!以后我会单独传授你武功。 黑夜叉喜形于色。 57场,玄火大厅内,夜 铁栅栏里,三具尸体被码放在一起(分别是青年男女和用飞镖杀死他们的人),黑夜叉用刀疯了一样砍剁尸体。 黑夜叉大骂:休想留下全尸,休想! 铁栅栏外,死士们表情呆滞,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5八场,甄府内,日 素白的灵堂,空空荡荡,甄伏的灵位前一片安静。甄锦书披麻戴孝跪在一边,身边坐着两位尼姑,三个人都在默默捻动佛珠,无声念佛。甄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入灵堂。甄锦书停止念佛,起身迎接甄夫人。 甄夫人问甄锦书:锦儿,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仍旧无人来祭拜你爹吗?不是说太后停朝七日,意在让朝臣都来祭奠吗? 甄锦书:传闻夜叉门要格杀来祭拜的朝臣,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敢来祭拜。 甄夫人堪堪落泪。 甄锦书劝慰:母亲不必悲伤,父亲已经亡故,无谓再填不幸。我想他老人家也想清净而去,这间灵堂,全当女儿为父亲守灵,我会和这两位尼师父为父亲虔诚诵念往生咒。 甄夫人躬身向两位尼姑致礼,两个尼姑坐在蒲团上欠身还礼,继续念经。 甄锦书扶着母亲:娘,您病势沉重,还是回房休息吧。 管家走了进来。 管家:夫人、姐,有群人来拜祭老爷,我不知道该不该放他们进来? 甄夫人:是什么人? 管家:不认得,看穿戴都是些平民百姓。 甄夫人不死心:没有穿官服的朝中大人吗? 管家:没有。 甄锦书沉稳:无需通报姓名。请他们进来即可。 管家答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灵堂中,穿着各异(大部分都是粗布衣,有的甚至衣裳上有补丁)的平民老百姓在甄伏灵位前磕头,甄锦书叩首回礼。 59场,闽妃宫内,日 一帮王子带着金冠,穿着黄色的王族服侍,站在许太后面前。他们之中大的年过而立,跟许太后年纪相仿;的只是童子,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钱弘佐和戴胜男也站在其中。许太后身侧站着禁军都统温明辉、副都统冉强,许太后身后站着杜青儿等宫女。 钱弘佐对众人:甄大人为国殉难,死于大节,是我吴越国的万民师表。孤王决定:将甄大人的画像,供入宫中的护国寺之中,只要有我吴越国的一天,甄大人就永受香火礼拜。 许太后注视王子们:哀家想在甄大人头七最后一日,派一位王子代表王室去拜祭,以彰显王室对忠贞之臣的敬意。 众位王子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应声。 许太后望向钱弘倧:弘倧,你是先王原配夫人田太妃名下王子,除王上以外,你在先王诸位王子中,身份最为尊贵,你可愿意前往? 钱弘倧面有难色:太后,这宫里宫外都在传说:甄大人是被夜叉门所杀。夜叉门还扬言:如果哪个朝臣敢去拜祭,一律格杀。我听说迄今为止,没有一个朝臣,去拜祭甄大人。 许太后不满:正因如此,更要派出王子去拜祭,总不能让甄大人身后如此萧条。 钱弘倧:并非儿臣不愿意去,而是王子如果去拜祭,必然引起百姓的围观,拥挤之下,座骑肯定走得缓慢。如果刺客混在人群之中,突然袭击,儿臣从来没有练过武艺,那不是白白去送死吗? 钱弘倧忽而哽咽,抽泣:我生母马氏现下正病得沉重,自弘僔王兄死了之后,她失心成疯,我如今是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若我也死了,她老人家就失了依靠。 数个成年的王子,都赶紧低下了头,唯恐许太后点到他们头上。 一年幼王子对许太后:儿臣愿意前往。 画面定格于王子的果敢神情,字幕人物介绍:钱弘佐同父异母弟钱弘俶。整个场面有些尴尬,许太后望着年幼的弘俶王子默然。 温明辉注视几个成年的王子劝慰道:诸位殿下,不必如此忧虑。末将会亲自带领众多禁军将士,随行护送。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都别想伤害去拜祭的殿下半分半毫。 几位年长的王子还是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钱弘佐:母后不必再选其他人了。孤王自幼练武,区区几个刺客,难道还能吓倒钱氏王族的子孙吗? 钱弘佐转向钱弘倧等几位成年王子,颇有训斥之意:甄大人是为尽忠王室而死,身为王族后人,岂可畏缩不前?这般做人,哪里配得到臣民的供养? 钱弘佐又转向许太后:孤王决心已定,由我亲自前往甄府拜祭。 许太后瞪了钱弘佐一眼,似乎在责怪他鲁莽。许太后身后的杜青儿闻言焦急,担忧地看着钱弘佐,下意识地咬住嘴唇(似乎怕自己冲口而出制止的话)。钱弘佐神色凝定,颇有一言九鼎的人君威仪。 许太后的目光转向戴胜男:哀家听说戴姐,也是自幼练武。不知是否能够贴身保护王上,同赴甄府? 戴胜男愕然:我? 许太后:非你莫属,一来你是大元帅之女,胆识过人,武功不凡;二来王上的御驾,除了女眷能够陪坐在侧,其他臣子同坐都属僭越。 听到许太后称赞,戴胜男神色多少有些得意。 许太后意味深长:如果戴姐能够贴身保护王上,我想比任何禁军侍卫的保护,都要安全得多。戴姐将为王室立下大功,并为戴府再填荣耀。 戴胜男尚在思索,许太后:就这么定了,等到甄大人头七最后一日辰时一刻,王上的御驾准时出发,由戴胜男、温明辉带领禁军将士随同护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三集 下 60场,闽妃宫书房,日 闽妃宫大门外,有众多男侍卫带刀守门。许太后书房外,一些身带兵刃的宫女在警戒。室内许太后在批阅奏折,贴身宫女杜青儿在室内不安地走来走去。许太后注意到杜青儿的异常,抬头看她。 杜青儿停下脚步,对许太后惶急道:太后,王上亲自去拜祭甄大人,实在太危险了。我求您阻止他。 许太后审视杜青儿,没有回答。 杜青儿恳求道:派别的王子去吧,谁敢违抗您的旨意,您可以褫夺其王子尊号,将其废为平民。唯独不能让王上去冒险。 许太后摇摇头:王上话已出口,他是一国之主,君无戏言。否则怎么能树立起权威? 杜青儿急红了脸:那请太后派我去贴身保护他,那个戴胜男根本就不可信。 许太后站起身,走到杜青儿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杜青儿的肩膀。 许太后:你对弘佐的情义,我会记下。但你的身份不适合。戴胜男是元帅千金,很可能是未来的王后。 杜青儿黯然低头。 许太后温和安慰道:你不要这么担心,我会让禁军都统温明辉加强沿途戒备。 许太后内心独白:青儿这般焦急,不像臣子对王上的忠诚。是不是她情窦已开,爱上了弘佐? 61场,王宫大门,日 戴胜男身着男装,单人独骑从王宫大门弛出,守门的侍卫向她躬身施礼。 6场,戴府门前,日 匾额下,大门前,戴胜男下马,守门的侍卫向她施礼,未等说出参见的话,戴胜男已经走了过去。 6场,房间内,日 戴胜男在焦急地向戴恽禀告,正在和戴恽下棋的谋士李济凝神听着。戴恽翻动手中的棋子,内心独白:许太后根本就是想把胜男当挡箭牌。她赌的是我总不至于派人行刺自己的女儿,这样跟她同乘的钱弘佐,就能平平安安去拜祭甄伏。 戴胜男:爹,如今该怎么办?我用不用装病躲避?甄伏在禁军的保护下,几乎死无全尸,我有点怕。 戴恽眉头深锁,手中的棋子仍旧在翻动。 李济深拍掌笑道:天助元帅也! 戴恽问李济深:怎么说? 李济深:这一次钱弘佐必死无疑,我们终于有了绝杀的机会。 戴胜男惊愕:爹,您要杀王上? 戴恽瞪了一眼李济深,示意他不要再说。 李济深:这件事的成败,关键在姐。元帅如今也应该让姐知道内情啦。 不等戴恽说话,李济深对戴胜男:戴元帅一直想杀钱弘佐,以便让你的亲哥哥戴峰,当上吴越王。当年先王收你哥哥为养子,赐名钱弘侑,让他享王子尊贵。如果钱弘佐死了,以戴元帅眼下的权势,一定能扶植你哥哥登上王位。虽然名义上还是钱王,但吴越国实质上会成为戴家王国。 一种被至亲欺骗利用的痛楚填满了心扉,戴胜男瞪视戴恽。 戴胜男愤然:爹,你既然有这种打算,为何还要让我入宫? 李济深:让你入宫,就是为了杀钱弘佐。 戴胜男大怒:爹,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替女儿想过,如果女儿杀了钱弘佐,他身边侍卫众多,女儿也将必死无疑! 李济深:正因为有这层顾虑,所以戴元帅迟迟都没有让你动手,而如今,你杀掉钱弘佐,并且能全身而退的机会出现了。 戴恽犹豫地看了看戴胜男,还是转向李济深:你仔细说说。 李济深:许太后让姐这次跟钱弘佐同坐御驾。这御驾至尊,如果不是姐是未来的王后,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跟钱弘佐并肩而坐。姐担负护驾重任,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兵刃,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肯定能一击而中。 戴胜男柳眉倒竖:然后我就被王上的侍卫,乱刀砍死? 李济深:当然不是。我们在钱弘佐去拜祭甄伏的道路上,可以埋伏下众多刺客。就在刺客袭击钱弘佐的时候,姐突下杀手,这混乱之中,究竟是姐杀的钱弘佐,还是刺客得手,谁能分得清? 戴恽的眼睛,虚拟画面:钱弘佐在慌乱地抵挡刺客的兵刃,戴胜男的匕首却从背后插入他的后心。 戴恽赞同地点了点头。 戴胜男不屑:王上是在禁军保护下去拜祭,甄伏刚刚被暗杀,他们惊恐至极,肯定是前呼后拥,高手环伺,只怕你们派出的刺客,还没有杀到御驾旁边,已经被禁军侍卫杀光了! 戴恽颇有信心:那倒未必,戴家死士的武功,绝非等闲之辈可比,而且为数众多,如果全力以赴,大可一搏。 李济深:如果许太后未指定姐护驾,钱弘佐有重兵保护,而且他学武多年,即使武功高强的刺客,想得手,也绝非易事。但许太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只要我们派出的刺客够多,能确保杀到御驾之前,钱弘佐就必死无疑。 李济深转向戴恽:元帅,您想想看,刺客突袭时,禁军侍卫的注意力,都被御驾之外的刺客吸引,包括钱弘佐在内,这时候姐下手,定能成功。这样的天赐良机,万不能错过! 戴恽的眼睛,虚拟画面:许太后在为自己的儿子戴峰(钱弘侑)加冕。加冕礼成,许太后黯然离开朝堂,戴峰(钱弘侑)坐上王位,群臣叩拜,唯独戴恽坐在太师椅上,欣慰地望着儿子。 戴恽神色逐渐坚定。 戴恽决绝道:调集所有的死士,策应胜男的刺杀。 戴胜男:爹,您就不怕刺客把女儿一起杀了吗? 戴恽站起身,搂住戴胜男的肩膀:不会的,你是女装,而钱弘佐身着明黄王服,这么明显的差别,如果还能杀错人,那就不是刺客,而是蠢猪了。 戴胜男:爹,戴家已经权倾朝野,何必非要…… 戴恽打断:胜男,现如今王上已经在消弱爹的兵权。你不如帮助爹、帮助哥哥完成夺位大业。到那时,戴家才能富贵长久,你才能真正成为人中之凤,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戴胜男: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先王和太后对我们很是礼遇。 戴恽:那是因为你少不更事,看不出他们的狠毒。许太后即使对你好,那也不过是利用你,当缓兵之计。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肯定对我们戴家下毒手。你就算当上王后,也会被打入冷宫。 戴胜男心乱如麻,内心独白:我与钱弘佐虽没什么深情厚谊,但也从未想过要杀害他。 戴恽:你是想当随时可能被废的王后,还是戴家的开国功臣;是想戴家遭遇灭门之灾,还是想戴家成为吴越至尊,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戴胜男心有所动,没再反驳。 戴恽继续:你相信爹,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这几日你再别出宫,爹会叫宫里的内线,把动手的地点和信号,告诉你。 戴胜男沮丧:我们戴家在宫里有眼线?我住在宫里这么久,却不知道。爹,这些事,你为何都要瞒着我? 戴恽:你是个直性子,爹是怕你知道这些,在许太后、王上面前,表现得不自然,让他们生疑。 戴胜男满脸不悦。 戴恽拍了拍戴胜男的手,嘱咐:你杀死王上后,一定要装成自己也受了伤,事后爹会以你受伤为由,把你接回戴府养伤。 戴胜男默然。 戴恽:自此之后,你就与钱氏一族再无瓜葛。反正你跟钱弘佐根本没订下婚事,并不是他的遗孀。 李济深:既然元帅决心已定,那我去安排。 戴恽瞟了一眼李济深:哪用得着你去安排?你的计策如果成功,本帅必有厚赏。这几日,你不要出元帅府半步,知道吗? 李济深愣住。内心独白:戴恽当真多疑,我在为他出谋划策,他却连我也防范。 64场,街道上,日 禁军在沿路盘查,温明辉带人走上一座酒楼,掌柜的和肩搭毛巾的店二,追在他身后一起上到二楼,温明辉走到窗前,向楼下街面上瞭望。 温明辉对一随从:王上去拜祭那天,从这家楼下路过,你带人蹲守此处。 随从:是。 掌柜的愕然地看着他们。 随从拿出一锭银子给掌柜的:看什么?禁军包店,又不是不给钱! 掌柜的转惊为喜,接过银子:行!怎么不行那? 65场,旅馆内,日 门上的匾额:四方客栈。 馆内大厅,冉强带着禁军将士在翻看客人的登记,老板诚惶诚恐地看着他。厅内众多被集中起来的客人不安地望着禁军兵将。 老板急切对冉强道:我们客栈住的这些客人,各个有官碟,都是良民。 冉强:你是旅店的老板,若是客人中有人刺王杀驾,按照吴越国律法,你的全家会被株连充军。 老板惊恐:那我跟客人们说一声,让他们退店吧。 冉强拿出银子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补偿。能离开杭州的客人,让他们尽快离开,不能离开的,你负责看好了,王上出行的那天,别让他们出门!我这可是为你全家祸福着想。 老板:多谢军爷。 66场,金缕巷,日 巷子口气派的金字大牌楼,把街道衬托的更加狭窄,街路窄到无法容纳并排双行的马车。马车单向一辆跟一辆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的在巷子中间一个宅院的门前,戴府死士头领黑夜叉打扮成船老大的样子,在宅院门前跟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交涉。 管家:我是府里管家,以前没见过您那。 黑夜叉:我是海通船队李船主的手下?他让我来府上送半数货物,并把账目结清,明天他会亲自来送余下的货物。 管家:这可不行,向来都是货齐付款。 黑夜叉:李船主被人赖了帐,不得不心行事,所以这次规矩改了。 管家: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家老爷家大业大,还能赖李船主的货款吗? 黑夜叉:你让我进去,我亲自跟你家老爷解释,他一定能体谅。 管家:那好吧,你跟我来。 黑夜叉对车夫们招手:你们先卸货,我去见老爷。 车夫们答应了一声,开始从马车上往地面上卸货。 67场,宅院内,日 黑夜叉跟在管家的身后,四下张望,只见宅院宽阔,花木繁盛,建筑众多,围绕院墙种着密竹。 6八场,房间内,日 一个衣着豪华的老爷在跟三个账房先生对账,桌上码放着银锭。管家走了进来。 管家对老爷:老爷,海通船队的货到了,但只送了一半过来,说要先结账付全款。 老爷怒:李船主懂不懂规矩?我们定金已经付了,货款要货全部到齐,才能结账。 管家:来的不是李船主,是他的手下,说要当面跟您解释。 老爷狐疑,不安地瞟了一眼桌上的银锭。 老爷对管家:你去叫家丁,别出什么事。 管家答应了一声,走出房门。 老爷对三个账房先生:你们先把银子收好。 话音未落,管家步履踉跄又退回屋子,黑夜叉拿刀横在他脖子上。屋里的人大惊。 老爷声音打颤:这位好汉,有话好说。什么都有商量。 黑夜叉手起刀落,管家横尸于地。老爷和三个账房先生狂呼奔逃,三个账房先生相继被黑夜叉砍死。老爷却趁乱冲出了房门。 69场,房间外,日 老爷被黑夜叉从背后抓住。 黑夜叉:你想往哪跑,是想去找家丁吗? 黑夜叉手指前方,前方刚才还在卸货的车夫们在追杀家丁们。 老爷吓得跪在地上:求你别杀我,我愿意给你万贯家财。 70场,大门口,日 大门口马车夫们还在井然有序地卸货,像宅院内搬运货箱,就像没有任何异常发生。卸掉货物的空车依次驶离狭窄的金缕巷。日光逐渐西斜。 71场,庭院内,日 密竹和围墙中间,黑夜叉和车夫打扮的死士们沿着院墙在架墙梯,黑夜叉登上墙梯,探出半个头,看着又窄又长的金缕巷街道。 黑夜叉对其他人:你们继续架梯,我去跟主人禀告。 众人低沉地答应了一声。 黑夜叉走过院中,池塘边,死士们在忙碌,有的在抬尸体,有的将尸体沉入水塘。有的在打扫血迹。众多的被害者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穿着十分华丽,有的是下人打扮。其中本府老爷的尸体最为醒目,尚未被投入水中,一死士想将他手上佩戴的宝石大戒指拔下了,但拔不下来,黑夜叉正巧路过,一刀把富商一只手的全部手指切了下来。黑夜叉附身捡起带戒指的断指,将宝石大戒从断指上摘下来,擦干净上面的血污,揣入怀中。众死士侧目。 黑夜叉:看什么看,我是去献给主人!他最喜欢珠宝。 7场,戴府屋内,日 屋里只有戴恽和黑夜叉两人在低声密谈。 黑夜叉:主人,已经安排妥当。 戴恽:伏击地点选在何处? 黑夜叉:金缕巷。 戴恽回想:金缕巷?我知道那个巷子,地处繁华,却道路狭长,是王宫去甄府最近的道路。能确定钱弘佐一定会走那条路吗? 黑夜叉:能确定。禁军为了防范刺客,沿路排查隐患,其实恰恰暴露了钱弘佐的行走路线。只要盯住禁军盘查哪里,就会知道钱弘佐经过哪里。 戴恽脸上露出讥笑。 戴恽:金缕巷道路狭窄,确实是刺杀的好地点。御驾经过时,禁军队伍会拉成长线,你们如果在巷子中间突袭御驾,前后两头的禁军只会拥挤成一团,再多的人也没用。 黑夜叉:正是。金缕巷路左侧住着个富商,我们占据了他家。等御驾经过时,我们会从富商家翻墙而出,强攻御驾,近身刺杀钱弘佐。 戴恽:好!多准备人手,务必确保成功。 7场,戴府戴恽屋外,日 黑夜叉从戴恽房间走出,走在庭院中。从怀里掏出大宝石戒指,戴在手上沾沾自喜,而后又摘下戒指,回头望了一眼屋内,将宝石大戒指揣入怀中。 74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门前,傍晚 钱弘佐寝宫咸宁院大门前,守门内侍众多,不远处仰明月躲在一颗大树后探头探脑。她身后田太妃在几个宫女的跟随下走了过来,几个人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但仰明月因为注意力全集中在咸宁院大门口,完全没发现她们。田太妃从身后拍了一下仰明月的肩膀,仰明月吓了一跳,自己拍了两下心口压惊。 田太妃:你这妮子,怎么在这里?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仰明月嗫喏:我,我……? 田太妃望了望前方的咸宁院问道:你来看王上?你们十分熟识,为何不敢进去呢? 仰明月:我刚才去过了,守门的侍卫告诉我王上不在寝宫中。 田太妃望了望天色: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寝宫吗? 仰明月:是呀。您也是来探望王上吗? 田太妃:他明天要去甄府拜祭甄大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放心不下,特意来叮咛他多加心。 仰明月脱口而出:我也是。 田太妃莞尔一笑,仰明月脸红成了苹果。 田太妃:所以你就躲在这里等他,希望见他一面? 仰明月点点头,向田太妃讨好道:我陪你进去等王上吧。 田太妃含笑点头,带领仰明月及其他宫女走到咸宁院门口,跟守门侍卫们对话。田太妃一行人走入院中。 咸宁院宫中,天色越来越暗,传来更鼓声,内侍们在庭院中,屋檐下挂起照明的红灯笼。 75场,咸宁院大厅中,晚 室内也点亮了灯烛,田太妃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茶几上放着茶具。仰明月等宫女站在她周围,一个内侍陪着她们。 内侍对田太妃:太妃,这壶茶都凉透了,我给您换一壶新的去。 田太妃回答道:算了,不必了。 田太妃对仰明月:我们回去吧,夜色已深,王宫很快就要宵禁。 仰明月不甘心,拧了拧身体,不愿意离去。 田太妃:傻孩子,有些危险男人必须面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们女人除了担心,帮不上什么,王上长大了。 仰明月悲哀低头。 田太妃对内侍:我们先回去了,等王上回到寝宫,你转告他,哀家很担心他明天的出行,让他千万心。 内侍:奴才一定转告。 咸宁院大门口,仰明月搀扶田太妃离去。走出院子后,仰明月又回头张望了一眼,最后无奈离去。 76场,储后苑大门外,夜 储后苑大门口外不远处,假山石后,夜色笼罩下,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神色紧张,将一张字条从衣袖码边针脚口里抽出来,递给他身边的戴胜男贴身丫鬟莺儿。莺儿急忙接过来,放入腰带内。两人紧张地四下张望,确认四周无人,分头快步离开树下。 77场,储后苑,夜 莺儿快步走入室内,屋里只有戴胜男一人。莺儿从腰带内掏出纸条,递给戴胜男。戴胜男展开纸条,画外音金缕巷,禁军哨音为号。戴胜男走到屋内的蜡烛边,在火上将纸条烧毁。 戴胜男在室内来回踱步,满脸惶恐。蜡烛跳跃,画面闪回:一个女孩坐在床上哭泣,奶妈领着戴恽走进室内。年轻十多岁的戴恽抱起女孩。 奶妈:将军,自从夫人去世,姐就经常吵着要去找夫人,哭闹不休,奴婢我好担心。 戴恽对女孩:胜男,你娘不在了,但爹还在,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忍心抛下爹爹,哥哥,姐姐吗? 戴胜男搂住戴恽的脖子,哭泣道:爹,你都不陪我,我要去找娘。 戴恽轻轻拍着戴胜男的后背:胜男不哭,爹陪你,爹陪你。你娘刚过世,这几天府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爹答应你,以后只要有空,爹就来陪你。 场景变换:戴恽在亲自给年幼的戴胜男喂饭,戴胜男吃得津津有味。戴胜男长大,戴恽在指导她练武。中秋圆月,戴胜男和戴恽、戴峰在月下喝酒,三人兴致盎然。 画面转回储后苑室内。蜡烛跳跃,戴胜男心乱如麻地坐在床上。戴胜男深呼吸,内心独白:为戴家、为父兄,我就拼这一次,只要这次能够得手,从此之后,我再也不练武,再也不介入权力争斗,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王宫拘束,真地嫁给钱弘佐,只会痛苦一辈子。 莺儿轻手轻脚地为戴胜男铺床。 莺儿对戴胜男:姐,明天还有大事,你今天早点睡吧。 戴胜男对莺儿:我明天要穿女装,你去找几件好看的衣裳,我要挑选一下。 莺儿转身离去,过了一会拿了几件颜色素淡的衣服返回,戴胜男挑衣裳。 戴胜男推开衣裳,不满道:都太素淡了,再拿一些来。 莺儿离去,过一会领着另一个抱了一叠衣裳的宫女走了进来。戴胜男翻了翻宫女抱着的衣裳,抽出了一件瑰红色的衣裳,穿在身上,走到等身镜子前照镜子。 莺儿低声提醒戴胜男:姐,明天是去吊唁,这衣服太艳丽了。 戴胜男回头怒瞪莺儿:用你管?总比丢了命强。 抱来衣裳的宫女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戴胜男呵斥道:没你的事情了,还不出去! 宫女急忙抱着其他衣裳出去。 戴胜男依旧在镜子前试那件瑰红色的衣裳。 戴胜男对莺儿解释道:我必须穿得鲜艳一些,这样刺客辨认男女才容易,才不至于被误伤。 莺儿会意点头。 7八场,杜青儿房间内,快要黎明 杜青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绪烦乱。杜青儿猛得掀开床幔,从床上站起,面向西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低声喃喃祈祷。 杜青儿: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王上平安。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王上平安。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王上平安。信女以后一定多多供佛,求您保佑王上明天去甄府,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射入杜青儿房间,衣衫单薄的杜青儿冻得瑟瑟发抖,但还在喃喃祈祷。 79场,王宫正门,清晨 日光初升,温明辉带着护驾的禁军侍卫,集结在王宫正门。满广场的禁军将士,就如同要出征沙场一般壮观。在原本的禁军服装之外,众人都披了白袍为甄伏服丧,有“专门的仪仗用”御驾停在他们前方。 巡礼御驾旁站着三十二个抬驾辇夫,其中一半人手中拿着盾牌。御驾铸造精良,华丽精美,整体框架是黄铜所制,下围是金属薄板围挡,内有木椅,上有丝垫。车的前左右都有纱窗,能模糊地看到御驾内端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王服、头戴金冠的人。 戴胜男身穿瑰红色艳丽的衣裳走向御驾,前方一个男子背向而立,身穿禁军服饰,和其他禁军将士一样都外罩吊唁用的白袍。戴胜男走进他时,男子转过身来,赫然竟是钱弘佐。 钱弘佐伸手向戴胜男,做出邀请的手势。戴胜男惊愣间,只好将手递给了他,两人相携走向御驾。就如同一对恩爱的国王与王后。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四集 上 《钱弘佐》第十四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戴胜男侧看钱佐弘,又张望御驾内模糊的人影,满脸惊骇。 戴胜男边走边问:王上今日怎么会穿成这样? 钱弘佐:孤王今日去吊唁甄大人,甄大人是吴越臣民的师表,也是孤王的师表,自然要穿素服。 戴胜男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瑰红色的长裙。 钱弘佐:戴姐,有件事,孤王一直想告诉你,但是没有机会。 戴胜男:什么事? 钱弘佐:当日寿宴之上,太后送给你的凤坤弓,并不是孤王平日使用的,而是太后随嫁之物。我用的弓叫龙乾弓,是吴越国射程最远的硬弓之一。是我父王传位时,赠予孤王的。 (画面闪回:先王钱传瓘躺在病榻上,院中前来探病的许妃和钱弘佐正要离开,商总管追了出来,内侍抬上来龙乾弓。钱弘佐轻易拉开。) 商无碍:王上有旨,如果殿下能拉开此弓,就将此弓赐予殿下。) 戴胜男错愕停在御驾旁边供登上御驾的脚塌前,钱弘佐半扶半推将戴胜男送入车内。而车内另有一只手,将戴胜男猛力拉进去,并立即将她按坐在座位上。原本带在戴胜男身上的长剑,被那人抽了出来,压在了戴胜男的腿上,戴胜男惊叫出声。御驾外的钱弘佐和温明辉一脸平静,无人理会戴胜男的惊呼。 谢香存端坐在御驾内,身着明黄色盘龙衫,头戴金冠,手持戴胜男的宝剑,用剑将她压坐在座位上。 谢香存平静:戴姐,如果你再敢出声,就别怪这把剑,会伤着你啦! 戴胜男:你竟敢假冒王上,你想找死吗? 谢香存笑:我假冒他,是为了保护他。戴姐何必大惊怪?我们梨园弟子,假扮王侯将相,那可是得到过大唐天子——玄宗皇帝颁旨赦免过的。 御驾外钱弘佐翻身上马,转眼间,跟钱弘佐同样着装的禁军将士们,将他淹没于人群中。 禁军都统温明辉大声传令:出发! 前有百余侍卫开道,后有百余侍卫押车,御驾浩浩荡荡出发了。 八0场,罗城大门,清晨 出了罗城大门,御驾内的戴胜男还在张惶思索,谢香存已经警惕地注视御驾外。 戴胜男恶狠狠:把我的兵刃还给我! 谢香存讥讽:戴姐有戴元帅做靠山,就算赤手空拳,刺客也不敢伤你,你要兵刃干什么? 戴胜男愣了一下,怒喝:你想当替死鬼,我可没兴趣。放我下车!!! 戴胜男刚刚一动,压在她腿上的长剑,毫不客气地往前一探,本来距离就近,只听“刺啦”一声,戴胜男腹部瑰红色的衣裳,被剑锋划开颇长一条口子。 谢香存威胁:你此刻想下车,只会被当做是为刺客通风报信。如果你和戴元帅是刺客的同伙,戴家会被诛杀九族的,戴姐还是不动为好。 戴胜男急忙拉住被刺破的衣服,以免露出皮肉。 谢香存:如果你好好待在车上,无论刺客是否行刺,都至少与你、与戴元帅无关,你说对吧? 戴胜男咬牙切齿,内心独白:今日刺客杀了这厮也甚好! 场,杭州城街道,日 繁华的街道上,街路两边的百姓在迎接御驾,有的在叩拜,有的在焚香,全都是礼拜的景象。 御驾内的谢香存用没有拿剑的手,单手打开了自己那一侧的窗户。把手伸出窗外挥动,因为袍袖宽大而车窗较,距离较远的百姓们,根本看不清王上的长相,但还是引来了一片潮水般“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欢呼声。 片刻后,谢香存单手将纱窗合拢。 谢香存感叹:怪不得都抢着称王称帝,当真是威风八面呀! 戴胜男挖苦:好玩吗?古往今来,为了过这帝王瘾,不知道多少人,成了短命鬼! 谢香存点头赞同: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自然死得快!! 戴胜男被谢香存的话噎住,只得用眼睛狠狠瞪了一眼谢香存。 御驾继续前行,戴胜男望着车外出神,内心独白:爹说今次死士会倾巢而出,如今王上被谢香存顶替,根本就无法得手,伏击的死士们搞不好会全部被消灭,应该怎么通知他们取消这次行动呢? 相对于戴胜男的心事重重,谢香存兴高采烈,玩性大发。每隔一会,谢香存就会打开他那侧的纱窗,伸出去手臂挥舞,满街满路的百姓,远远看到的是:少年国君和未来的王后端坐车中。其中国君,非常亲民地频频挥手致意。 八场,金缕巷,日 气派的巷口金字匾额映入眼帘,御驾内的戴胜男急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金缕巷路面上,驻足的围观民众神色异常。狭窄的街路,迫使禁军队伍缩窄队形,前进的速度陡然缓慢,开路的禁军前半部分已经走出了金缕巷,而御驾才刚刚进入金缕巷。 突然之间,戴胜男推开她那侧的纱窗,想喊叫。没等戴胜男喊出声,一只白色的手帕,捂住了她口鼻的同时,纱窗被重新关闭。 谢香存轻声:戴姐,这是上好的迷药,应该不会伤身。 戴胜男眼睛动了动,昏迷过去。谢香存快速脱下来明黄色的王服,里面竟然跟戴胜男一样,是瑰红色的女式衣裳。他拿下自己头上的金冠,金冠下的发型,竟然是女子的花式盘发。谢香存将戴胜男头上带的首饰,迅速插到自己头上。却将自己原本佩戴的金冠,带到了戴胜男头上;并用刚刚脱下来的明黄色盘龙衫,裹住戴胜男已经歪靠在座位上的身体,并用腰带勒住,以防衣服从身上滑落。 御驾缓慢移动到了金缕巷中间的地段,一声直冲云霄的哨音从路边的宅院中传来。听到哨音,御驾被紧急放下,原本抬着御驾的辇夫,急忙撤离御驾,就近躲避到一边,用盾牌合拢成圈护住身体 并没有箭雨飞蝗落下,路边围观的百姓,却纷纷亮出了明晃晃的兵刃,像御驾冲击而来。而金缕巷一侧围墙上,一时间黑压压都是人头,并迅速翻墙而下。 守护在御驾四周的禁军骑士,不是救护御驾,而是纵马向金缕巷的前后冲杀。血光飞溅中,禁军将士迅速冲到金缕巷前后的两端,搭起了盾牌阵。钱弘佐手持龙乾弓躲在盾牌阵之后,劲挽强弓,搭箭怒射。仿佛射的不是飞速移动的人影,而是近在手边的纸把,箭无虚发,箭箭毙命。 其他禁军弓箭手跟着钱弘佐,轮番射箭,形成密集箭雨,大部分想翻越围墙的戴恽死士,并不是自己跳下来的,而是被弓箭射落的,惨叫连连中,金缕巷中立时伏尸处处。唯一安全的地方,是辇夫们临时搭起的盾牌圈内。 只有极少数的死士,冲到了御驾前。当他们登上御驾的时候,车门会适时地为他们打开。他们的兵刃,都是砍向昏倒在座椅上,披着明黄色盘龙衫的戴胜男。还没等他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早已被女子打扮的谢香存一剑封喉,踢落驾下。车门每次开闭,就有一位绝顶高手,命丧“身着瑰红色衣裳的戴姐”剑下。 片刻之间,御驾旁边,尸身纵横。御驾左右两侧窗子被同时推开,谢香存挥剑杀掉一人,却跟另一人,在车厢内刀剑互博,此人正是武功最高的黑夜叉。 谢香存处在坐姿,躲避困难,顷刻落在劣势。情急之下,他推开了前车门,一跃而上飞至御驾顶部,一手持剑,另一手抓起一只已被砍断的王旗,用旗杆尖猛扎黑夜叉,黑夜叉身法轻灵,谢香存屡刺不中。黑夜叉三下二下窜上御驾顶部,和谢香存以快打快,都是如履平地,挥洒自如。 远处的钱弘佐看到谢香存遇险,急忙开弓,想射杀黑夜叉。但是谢香存与黑夜叉,你来我往,身影交错迅速,紧张之下,一滴汗水抖地打湿了钱弘佐的眼睫,他射出的箭,完全失了力道,软软地飞了一段距离,落在了地上。 钱弘佐再次搭箭,半张开弓,但没有发射,只是死死盯住了御驾顶上缠斗的两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再没有了声音,再没有了背景,只剩下那殊死搏斗的两个人。钱弘佐进入了禅定状态,就在谢香存瑰红色的身影,一飞跃起的刹那,钱弘佐猛地张开了满弓,雷霆万钧的怒箭,将御驾顶上的黑夜叉射穿跌落。 谢香存稳稳落到了御驾顶部,他朝钱弘佐这个方向,凝视了一眼。而后飘身坐入御驾内,将已经破了好几条大口子的纱窗,再次合拢。昏迷中的戴胜男,身中数刀,鲜血外涌,谢香存查看她的伤势。 金缕巷再无人影晃动,一时间万籁俱寂,温明辉拔出宝剑,大喊:冲。率先纵马向前。禁军将士开始涌入金缕巷,撞门和搭人梯翻墙,进入刚才刺客藏身的院落。 钱弘佐和温明辉都来到御驾旁。 钱弘佐向纱窗内:谢爱卿,你还好吧? 谢香存隔着窗纱回答:我还好,只是戴姐受了伤。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需要立即止血。 钱弘佐对温明辉:将她混在刺客尸体堆里运回宫去,千万不要让人发觉。 温明辉低声称是,钱弘佐再不言语。 一件从刺客死尸上扒下来的衣服,被递入御驾内,谢香存伸手接住。昏迷的戴胜男被抬出来时,盖着刺客的衣服。御驾左右原本死尸就多,戴胜男被混在里面抬走。 车内的谢香存开始忙碌,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卸下了残破的纱窗,从座椅下方,取出崭新的纱窗更换上。一些侍卫则在御驾外围,快速擦拭挡板上沾染的血迹。片刻之间,御驾崭新如故,就像未曾发生过殊死搏斗一般。 钱弘佐脱下了身上的白袍和禁军将士的外袍,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王服,钱弘佐将禁军将士的外袍递给温明辉,将白袍搭在手臂上,上了御驾,刚一坐定,谢香存已经把金冠带在了他的头上。 钱弘佐面前的谢香存,原本瑰红色的外衣,因为沾染了太多血污,已经变成了深红色,但头发却整理的一丝不乱,带的是戴胜男的金翅步摇。钱弘佐紧紧握住谢香存的手,千言万语却只剩下深情注视。 温明辉在御驾外问:王上,有些刺客虽伤未死,是否留下活口? 钱弘佐:留活口,早晚有一天,他们的呈堂证供,将成为罪证累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四集 下 八场,杭州城街道,日 街道上站立的老百姓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在紧张眺望,有的在合十祈祷。 甲紧张:在什么地方? 乙:好像是金缕巷,有人听到禁军的哨音。 御驾仪仗整齐地缓缓而来,开道的鸣锣变成了“天佑吴越,佛佑我王”的高呼。老百姓狂喜叩拜,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钱弘佐打开一侧纱窗向民众挥手致意,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谢香存的手。因为谢香存此时依旧是女装打扮,路边百姓模模糊糊看到的,依旧是他们的国王和未来的王后,端坐在御驾内。 八4场,甄府大门前,日 大门洞开,禁军将士们簇拥着甄夫人和甄锦书等在府门外,钱弘佐的御驾停在了大门口,他自己先下了车,然后回身将依旧在假冒戴胜男的谢香存扶下御驾。此时的谢香存,已经穿上了钱弘佐来时穿着的白色外袍,脸上也蒙了层轻纱,头上的花式盘发上,带着金翅步摇。 甄夫人和甄锦书上前叩见:臣妇、臣女叩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对谢香存:胜男,替我将甄夫人扶起。甄姐请起。 谢香存立即走上前去,将甄夫人扶起。 八5场,甄府灵堂内,日 众人簇拥钱弘佐进入灵堂,钱弘佐点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向甄伏的灵位三鞠躬,然后将香插入香炉。接着轮到谢香存假扮的戴胜男上香,很是谦卑,跪着三叩首,而后上香。温明辉等人陆续敬香。 钱弘佐对甄夫人、甄锦书:甄大人为国殉难,孤王悲痛万分。为表彰甄大人忠义,特追封甄伏为吴越国忠国公,其画像供入王宫护国寺内,永受王族香火礼敬。 甄夫人、甄锦书恭敬叩首: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加封甄夫人为忠国公夫人,加封甄姐为如一公主,列吴越国许氏仁惠王太后名下。还请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节哀保重。 甄夫人和甄锦书:臣妇、臣女谢太后、王上隆恩。 钱弘佐:请起。 女装的谢香存再次上前扶起甄夫人。 钱弘佐:孤王前来吊唁途中,遭到凶徒伏击,着实担心你们今后的安危,特请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暂到王宫中的功臣殿居住。待夜叉门被彻底消灭,再回府居住。这期间,孤王会令工部,将甄府改建为公主府,所需费用均由王室承担。 甄夫人:多谢王上,只是我家老爷原籍在秀州,我和锦书,原本准备扶灵回秀洲,将老爷在祖坟安葬。 钱弘佐:你们孤女寡妇,无依无靠,难处诸多。孤王会派禁军得力将领,作为后辈子侄,送甄大人回秀州祖坟安葬,你们无需挂念。 甄夫人、甄锦书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钱弘佐:明日灵柩启程后,两位就随来接你们的王宫内侍,进入王宫暂住吧。孤王先告辞了。 甄锦书突然:久闻戴元帅千金——胜男姐,风华绝代,不知女子是否有幸,能一睹风采? 钱弘佐愣了一下,没有应声。内心独白:难道甄姐看出这个戴胜男是假冒的? 谢香存以非常柔曼的女音:如一公主过奖了,公主才高八斗,为甄大人誊抄的讲读卷,被女子视为至宝,应该是我仰慕公主才对。 钱弘佐凝视谢香存,目光中满是惊叹。 甄锦书内心独白:这个戴胜男果然是谢侍卫假冒的。 甄锦书施礼:锦书不才,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谢香存躬身回礼,却并不摘下面纱。 八6场,杭州街道上,日 老百姓在向御驾叩首礼拜。 钱弘佐握住了谢香存的手:谢爱卿,你如实招来,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谢香存:当然是男人。 钱弘佐:可你刚才的话音,明明是女子。 谢香存:人出身梨园,学过扮演女子,刚才只是在模仿女声。 钱弘佐感叹:戴胜男妄称胜男,而爱卿你却令粉黛无色。刚才的声音,便如出谷黄鹂一般动听,今日孤王才知道,什么叫娇媚入骨。 谢香存偷偷笑了笑。 钱弘佐:如一公主好像认出来你不是戴胜男。 画面闪回:罗城大门前,甄锦书将甄伏的讲读卷从马车中递给谢香存。 钱弘佐:竟有这番曲折,甄大人这般看重你,你这般敬慕他,应该不是因为学识相近,而是你们义气相投! 谢香存伤感叹息,钱弘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御驾外老百姓在高呼“千岁”,钱弘佐开窗向他们挥手。 八7场,罗城大门口,日 禁军将士把守的罗城大门紧紧关闭着,门前的广场上,有数个禁军将士在从车上往下卸刺客的死尸,然后排放在地面上。死尸众多,排放地十分整齐,就如晒尸场一般。忙碌的两个禁军将士在一边擦汗,一边交谈。 禁军甲:这么多尸首,暴尸三日,这得招多少苍蝇? 禁军乙:是为了引诱他们同伙来抢尸体的。他们杀咱们一个,咱们就让他们百倍奉还。 戴恽站在不远处,身边有数个侍卫和谋士围绕。他身边的一个儒生打扮的谋士心惊胆战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谋士内心独白:夜叉门曾经使戴家威震朝堂,而今却灰飞烟灭,我若再追随戴元帅,不知道是否很快也会躺在这里? 钱弘佐的御驾从远处行进至广场入口处。温明辉远远看到戴恽,先行骑马到戴恽身边,下马询问。戴恽被温明辉领到了钱弘佐御驾前,面对恭敬施礼的戴惲,钱弘佐居高临下地端坐在御驾内,连车窗都没开,而是隔着窗纱,冷冷问话。唯一的礼遇,就是暂停了辇轿。 钱弘佐:戴元帅等在这里,有事吗? 戴恽:本帅听说王上遇刺,忧心如焚,所以早早来此等待,祈祷您平安归来。我听说女胜男受了伤,十分担心,想接她回府养伤。 钱弘佐鄙夷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胜男姐是受了点伤,但是孤王决意亲自照顾她,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戴恽和谋士惊诧对视。 钱弘佐:是她告诉我,刺客要刺杀我的消息,还有他们准备行刺的地点。刚才遇刺时,她为了保护孤王,奋不顾身,斩杀刺客众多。如果不是早有防备,今日孤王必死无疑。孤王何等福分,竟然遇到胜男这么痴情的女子?! 戴恽惊愕的表情。画面闪回:戴胜男在和戴恽以及谋士李济深争吵。 戴恽的目光,转向血肉模糊的刺客尸体群,神色怆然。内心独白:没想到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竟然不及他们短短几个月的相处。 戴恽向御驾内凝视,御驾内的谢香存怕戴恽看出破绽,将脸转向另一边。钱弘佐侧了下身体,将谢香存掩在身后。 钱弘佐:胜男跟孤王说,她再也不想回戴府。我想她是住惯了王宫,还请戴元帅不要见怪,你也知道,胜男就这个孩脾气。我和她大婚在即。过些日子,母后会派人接戴夫人进宫,商谈婚事。 戴恽默然。 钱弘佐严厉:我们大婚时,请戴元帅务必来观礼。否则有好事之徒,乱猜你们父女不合,就不好了。 没等戴恽回答,钱弘佐:起驾回宫。 护驾的禁军队伍在戴恽面前,浩荡而去,戴恽面对着地上的众多刺客尸体,良久伫立,日光斜照着他,拖出长长身影。 八八场,勤政殿,日 许太后和钱弘佐端坐在王椅上,百官分列站立,戴恽坐在第一排的太师椅上。内侍在宣读圣旨。 内侍:……迎请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暂时入住王宫功臣殿,着令工部为如一公主修建公主府,待施工完毕,奉迎公主返回。如一公主列王太后名下,永受王族供养,钦此。 朝堂安静,内侍在交递圣旨,内侍展开新递上来的圣旨。 内侍:禁军都统温明辉,及所属将士,尽忠王室,护驾有功,诛杀夜叉门众多死士,为吴越国百姓除害。对禁军将士嘉奖如下:温明辉加发三年俸禄,余等加发一年至三年俸禄不等。准温明辉等五十二人晋升品级,其中十人晋升三级,十人晋升两级,三十二人晋升一级。为保护甄伏大人死难的二十四名护卫,各犒赏铜钱三十万文,血亲遗孤免赋税免徭役三十年。钦此。 温明辉出班,施跪拜礼:臣替所有禁军受封赏将士、死难将士遗孤,叩谢王恩。 温明辉施礼毕,退回原位。 钱弘佐召唤:殿前带刀侍卫谢香存。 谢香存从王座后走出,右臂打着绷带,吊在胸前。 谢香存躬身施礼:臣在。 内侍宣读圣旨:殿前带刀侍卫谢香存,救护圣驾于危急,立不二之功,武功超绝,忠义可嘉,封为奉旨钦差,赐尚方宝剑,享先斩后奏之权,赐紫衣凤羽披风。由王上暂代户部主事,由谢香存以奉旨钦差身份协办户部事宜,督办各州驻军屯田。 谢香存跪地:臣领旨谢恩。 钱弘佐站起身:这尚方宝剑乃先祖父开国时铸造,虽然外形普通,但剑身上,镂刻有国玺图案,和“如御亲临,先斩后奏”八个字,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谢爱卿武功高强,再配上这尚方宝剑,孤王相信你定能如虎添翼,将凶徒恶贼,斩于剑下。 画面转至面无表情的戴恽,画外音:戴恽虽然掌握兵权,但尚方宝剑的颁赠,等于将他的性命,交给了可以先斩后奏的谢香存。 谢香存:臣定不负王上重托。 钱弘佐走下玉阶,身后一个内侍为他捧着长方形赏赐托盘,上面放着尚方宝剑和紫色凤羽披风。钱弘佐走到谢香存身前,为他亲自披上凤羽披风,凤羽披风为半身披风,紫色丝绸面料,上面有金线刺绣的凤羽花纹,精美异常。钱弘佐将披风的系带系好。然后才将尚方宝剑递给谢香存。谢香存因右手打着绷带,只好用左手接了过来。 画外音:紫衣凤羽披风,是吴越国侯爵才能专享的服饰。 钱弘佐:爱卿伤势颇重,不必急于去户部上任。你先在禁军都统衙门将伤势养好。温都统,我将谢爱卿托付你,他养伤期间,你要确保他的安全,防范他遭夜叉门报复。 温明辉躬身:臣遵旨。 钱弘佐返回王座,谢香存没有回王座之后,而是走到甄伏生前所在位置站立。戴恽及诸多大臣斜睨他,好多人对他的越级晋升不服气。 一老臣出班:老臣王金甲有事启奏王上。 钱弘佐:请讲。 王金甲:户部关系国家财政命脉,我看谢钦差年纪只有十三、四岁,原本不过是一个侍卫,只怕难当大任。 钱弘佐恶声:孤王也年纪甚,难道就不能当王大人你的君主了吗? 王金甲慌忙:微臣绝无此意。 钱弘佐:孤王用人,不拘一格,并不注重资历,有人自持位高权重,屡坏君臣之法,这种人当官的时间越久,所犯罪孽越多。 戴恽面色难堪,众臣神色尴尬。 钱弘佐:孤王记得,甄伏大人第一次主张用兵士屯田,满朝之中,只有谢爱卿出言力挺。这足以证明谢爱卿是可用之才。我若让王大人你主理户部,难道你能冒生死大险,来推进屯田吗? 王金甲张口结舌。 钱弘佐厉声:退下! 王金甲灰头土脸地走回班内。朝堂内一时间悄然无声,面对杀气腾腾的钱弘佐,很多人用眼睛偷偷瞄着戴恽。 戴恽坐在太师椅上,并未起身,坐着说道:启禀王上,本帅拟出巡各州兵马,以检阅练兵。屯田固然重要,但练兵更加不可荒废,还请王上恩准。 钱弘佐板着脸,没有回答。 许太后柔和:戴元帅,王上和令千金不日即将完婚。没有什么事比立戴姐为王后更重要。我吴越国国主大婚,中原朝廷和交好各国将遣使观礼,戴元帅如果未能出席,只怕会失礼于朝廷与各国王室。 许太后站起身:巡视练兵不急在一时,等王上迎娶王后礼成,你再巡视各州兵马不迟。另外,奉旨钦差谢香存伤愈后,也要去跟各州防御使会商屯田事宜,他跟各州将领颇为陌生,还请戴元帅届时为他引荐引荐。 戴恽无奈:也罢。 八9场,闽妃宫,日 午后,和煦的阳光照耀在闽妃宫中的回廊上,钱弘佐牵着谢香存那只没有打绷带的左手,一路走来。 宫殿内许太后坐在榻上,钱弘佐和谢香存走进来,两人想要施礼拜见许太后。 许太后:免了。王上,你坐到我的身边,谢爱卿,你也请坐。 钱弘佐挨着许太后坐下,许太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谢香存坐下,谢香存犹豫。 许太后:快坐下,哀家有重要的事,要对你们说。 谢香存躬身:多谢太后赐坐。 谢香存半椅而坐,宫女杜青儿奉茶,有意向钱弘佐笑了笑,仿佛在祝贺他歼灭死士,谢香存跟杜青儿不熟悉,见她微笑,也只得向她笑了笑。杜青儿实际是跟钱弘佐微笑,见钱弘佐没反映,反而惹出谢香存误会,只好退出。 许太后问钱弘佐:王上,你可知哀家,为何要让谢爱卿,装作受伤的样子? 钱弘佐猜测:母后是不是想在众臣面前,凸显谢爱卿的英勇和忠诚? 许太后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为了麻痹戴恽。 钱弘佐凝神:请母后明示。 许太后转向谢香存:谢爱卿,今日戴恽在朝堂,提出要去各州巡视兵马,你说他意欲何为? 谢香存简短:难道,他还想造反不成? 屋里抖得一暗,原本高照的暖阳,突然被阴云遮住。钱弘佐的脸色变得冷厉,眼中杀机暗现。 谢香存站起身,自信道:太后、王上请放心,微臣就是不装受伤,在朝堂上斩杀戴恽,也绰绰有余。他赤手空拳,而我有尚方宝剑,他武功再好,我突下杀手,淬不及防之下,定能将他斩于剑下! 许太后摇头:谢爱卿,你纵然能杀了戴恽,但你无法阻止边军叛乱。 谢香存一愣未语,钱弘佐低头沉思。 许太后:边军防御使钱弘侑,是戴恽的亲生儿子,本名戴峰。只是先王为示恩于戴家,而收为王子,列入钱氏王族族谱。他统帅边军,跟在都城担任兵马大元帅的戴恽,互为表里。 谢香存认真倾听。 许太后:死士刚刚遭到围歼的当下,戴恽提出外出巡视各州兵马,其实只是怕:再待在杭州危险,想尽快到戴峰驻地,跟他汇合,然后起兵叛乱。各州兵马防御使中的戴恽亲信,必然起兵追随,整个吴越国将陷入内战,黎民百姓的灾难转眼将至。 钱弘佐问:母后一直不肯与戴恽正面交锋,原因就在此处吗? 许太后:哀家原想委曲求全,纵然你父王因戴恽而死;你弘僔王兄被戴恽所杀,我依然希望王室,和戴家能维持住表面的和睦,让过去的仇恨永成过去。但是戴恽祸国殃民,侵吞国库,导致百姓困苦。甄伏大人,不过是想解民倒悬,并非争权夺利,戴恽竟不能容,将他杀害。 许太后站起身,绝然:国库长期被戴恽蚕食鲸吞的结果,也是亡国。正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所以哀家下决心,彻底消灭戴家势力。 钱弘佐和谢香存同时起身。 钱弘佐:母后既然能用我的大婚,拖住戴恽。那就如法炮制,我下旨召戴峰,也就是我的佐侑王兄回朝,参加孤王大婚的观礼。在婚宴上,杀了戴恽父子! 许太后:在冲突已经明朗化的当下,戴恽根本就不会让戴峰回朝。戴峰只要借口南唐在边境挑衅,军情紧急不能回杭州观礼,如果我们强召他回来,跟他同来的,只怕还有他麾下的大军! 钱弘佐来回踱步,急思对策。许太后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平静了下心神。 许太后:王上,我吴越国号称三军兵马,你可知是哪三军? 钱弘佐:是龙虎豹三军。龙军是禁军,虎军是各州兵马,豹军虽有其名,但没有实体。 许太后:答得不错,所有的人,都认为如此。 钱弘佐听出许太后说的是反话,惊问:母后,这豹军,难道确有其实吗? 许太后点点头:王上聪慧,一点就透。这豹军有名也有实。而且所属将士,都是能人异士,只是隐伏在各行各业,不到最危急的关头,是绝对不会动用的。 钱弘佐问:那他们现在何处? 许太后:大部人都身在边军。 钱弘佐难以置信:您是说他们如今,大部分都是戴峰的下属? 许太后:正是。你父王早看出戴恽父子,他日必成大患,所以让豹军将士大多投身于边军,潜伏于戴峰麾下。如果他有谋反的企图,那就想办法诛杀他。 钱弘佐眼前一亮:母后,眼下情况已经危急,您动用豹军将士杀掉戴峰吧!等戴恽失去了边军的屏护,再铲除他,就没有了内乱之忧。 许太后:哀家正有此意。只是最有可能杀掉戴峰的人,他武功远远不及戴峰,根本不可能一击而中。如果他失手,戴峰今后一定会更加戒备,他身处大军之中,再杀他,就很难了。 钱弘佐问:这个最有可能杀掉戴峰的人,是谁? 许太后慢声: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 钱弘佐僵在地上,愕然:居不移不是戴峰的死党吗?而且孤王听说,他还是戴峰的同窗好友。上次戴恽派刺客暗杀孤王失败后,他竟然带着部队,从西部边境赶到杭州附近的钱塘县,意图不轨,他怎么可能杀戴峰那? 许太后微微一笑。 90场,场景交替,日 画面闪回:居不移指挥大军,在烟尘滚滚中赶路。 戴家在举办庆祝戴胜男入住储后苑的喜宴。厅外,回廊僻静处,戴恽在和居不移交谈。 戴恽:居贤侄,朝中这么多职位,你跟本帅实话实说,最看重哪一个?本帅知道边军清苦,他日若有机会,定帮你妥为安排。 居不移一愣,随即:末将跟大公子在太学是同窗,我只愿追随在殿下身边,辅佐他。他在边军,我就去边军,他回杭州,我就回杭州。 戴恽感慨:难得你对峰儿这么忠心。 居不移:元帅,末将武功不济,又不擅长用兵,能担任边军防御副使,仰仗的完全是您和殿下对我的信任,末将定终身报答。 戴恽满意地点点头。 91场,闽妃宫内,日 画面转回闽妃宫,正在和钱弘佐、谢香存交谈的许太后。 许太后:豹军将士的忠贞,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龙虎两军的将士,毕竟有光宗耀祖,甚至名留史册的荣耀。但是豹军将士,大部分多年隐姓埋名,混迹于危险之地,不但享受不到荣华富贵,稍有大意,就会有生命危险,甚至是被自己人误杀。 钱弘佐感叹:没想到居不移,竟然是这样的忠臣! 许太后:也正因如此,哀家才会放纵他陈兵钱塘,让他进一步取得戴峰的信任。如果换了别人,早已经被其他州的兵马阻截。 沉默半晌的谢香存:那戴峰竟然重用这样的人,他的警觉性恐怕不高。 许太后:并非如此。投身边军的豹军将士众多,他们大部分都能人所不能,居不移得天独厚,在戴峰少年时已经与他相识,而居不移又善于谄媚,故而才能取信于戴家父子。 谢香存内心独白:居不移既然深得信任,他杀戴峰应该不难。 许太后似乎看出了谢香存的想法:戴峰的警觉多疑非爱卿能够想象,他统领边军,终日不离开军营,也并不用朝廷兵士做贴身护卫,而是由戴家的十六名死士来随身保护,寸步不离他的左右,这些死士武功高强,而且从不跟其他人接触,想要收买都难有机会。 钱弘佐:居不易是否已经有了除掉戴峰的计策? 许太后点点头,反问钱弘佐:戴家志在吴越国王位,早已权倾朝野,却迟迟未造反,王上可知缘故? 钱弘佐踱步思忖,走到甄锦书所画的吴越山川图前,仔细斟酌。 钱弘佐:戴峰统帅的边军,驻扎在我国和南唐接壤之处。南唐一直都想并吞吴越,如果戴家父子造反,孤王必定带兵讨伐,双方交战时,只要南唐兵马从背后偷袭他们,就会将他们的驻地据为己有。腹背受敌之下,戴家父子将一败涂地。 钱弘佐抬起手,指在画中边军所在位置。 9场,虚拟情节 画面旋转:一身金盔金甲的钱弘佐,带领大军排列开战阵,身后的战旗上写着大大的“钱”字。戴峰在对面排列战阵,身边簇拥着十六名死士,身后的战旗上,写着大大的“戴”字。 钱弘佐拔出宝剑,大声传令:冲锋。 战鼓齐鸣,吴越王大军开始冲锋。儿子戴峰带领将士迎战。 边军大帐中,父亲戴恽在焦急等待战报。一兵卒急慌慌进来通报。 兵卒:启禀元帅,南唐偷袭,已攻入我军营帐。 戴恽带兵赶到营帐外,营帐外已经厮杀成一片,写有“唐”字的战旗随处可见,南唐边军统帅李将军在纵马前冲,凡是阻挡的戴家兵将,均被他砍杀。 戴峰的部队和钱弘佐的部队在厮杀,背后浓烟四起,戴峰拨转马头,传令:立即撤退,回救中军。前面是火光浓烟,后边钱弘佐的部队在紧紧追赶,戴峰在中间带兵狂奔。 9场,闽妃宫,日 虚拟情节转回身处闽妃宫指着图画的钱弘佐身上。 许太后:正是如此。他们想造反,一定要先解决这个心头大患。居不易正投其所好,帮他们办这件事。 钱弘佐、谢香存同时愣住。 许太后:居不移已经暗中联络南唐的边军主帅李将军,让戴峰跟他们讨价还价,以便在他起兵造反之后,南唐的兵马能支援他,至少是按兵不动。 94场,边军兵营,日 成排的整齐兵营,旌旗飘扬。 一处房门外,站立着数个身着黑衣的戴府死士,房门紧闭,房间内戴峰和居不移在仔细端详展开在桌面上的一幅画,屋子内除两人外,还站立有众多的戴府死士,屋内屋外的戴府死士都身着黑色武士服。 戴峰怀疑:这幅画,真的能打动南唐边军统帅李将军? 居不移:殿下,所谓偏爱则弱,这幅画在您眼中就是一张纸,但李将军最爱舞文弄墨,嗜好收藏名家字画,这幅“夜宴图”对他而言,比任何倾城美人都要珍贵。 戴峰:这次两国边军发生冲突,双方都有死伤,群情激愤,并不是私下会盟的好机会。你想借这个机会,去拜见李将军,但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居不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看戴元帅的来信,朝中已经危急,随时都会有不测发生。情势所迫,我们不能再耽误。 戴峰思索。 居不移:这次冲突只是误会,双方都没有发动大战的意图,如果我诚意前去,纵使不能说服李将军,有了这幅画,他也不会太为难我。 戴峰:你这般尽忠于我,他日我得了吴越国,你就是首功。 95场,南唐边军大堂前,日 写有“唐”和“李”字的战旗,迎风呼啸,南唐的战将整齐列队,杀气腾腾。居不移在随从的簇拥下骑马到来。 96场,中军大堂,日 李将军坐在大堂正中,周围站立着一些将领。字幕人物介绍:南唐边军统帅李将军。一兵士走入大堂。 兵士:启禀将军,吴越国边军使者求见。 李将军:来者何人? 兵士:叫居不移。 李将军和身边的战将都有些意外。 战将甲:怎么会是他?你有没有听错?这人是吴越边军的副统帅。 兵士:来者通报的就是这个名字。 战将对李将军:这次冲突事发突然,吴越国边军死了好多人,如今又派防御副使前来,他们这么重视这件事,只怕是来索要赔偿的。 李将军:他是想讹我的银两?先给他个下马威! 李将军大声传令:列刀枪阵让使者过阵! 97场,中军大堂前,日 南唐兵士用刀或者剑两两互相架起,形成中间只容一人通过的窄路。 传令兵高声:李将军有令,吴越边军使者单人过刀枪阵拜见。 居不移身边的随从,各个怒目圆睁。 随从甲对居不移:居副使,唐军如此不敬,我们还是回去吧,和这么不讲理的人,有什么好协商的? 居不移摇了摇头,翻身下马,走入刀枪阵中。居不移每前进一步,身后就有原本两两架起的刀剑砍落,每一次都要砍中的样子,居不移走得心惊胆战。但摆阵的兵士都训练有素,只在过阵人刚过去的刹那落刀。 9八场,中军大堂内,日 李将军坐在龙虎椅上,身边将士均叉腰而立。居不移走了进来。 居不移拱手:参见李将军。 李将军:居副使,你们吴越边军,为何有一队人马偷越国境?想进犯我们唐国吗? 居不移:那队人马不足二十人,凭这点人马,怎么会故意进犯?他们是我国新加入边军的将士,因为道路不熟,误入唐国一侧,你们将他们驱逐或者抓获均可,为何要杀害他们? 李将军:犯我国境者死!谁知道他们是走错了路,还是故意进犯? 居不移将握在手中的锦袋举起。 居不移:这是我军统帅弘侑殿下让我带给阁下的公文,还请李将军仔细斟酌,给一个我们双方都能满意的答复。 李将军示意身边的随从,随从走上前,从居不移手中接过锦袋,双手捧给李将军。李将军打开锦袋,从中拿出了一个卷轴,卷轴上系着丝带。李将军诧异地审视这个绝对不像公文的卷轴,卷轴的丝带边上,零星落着一些红色的名章。李将军看得两眼放光。 李将军:这是你们统帅给我的? 居不移:正是。 李将军将卷轴抓在手里,盯视居不移。居不移冲他微微一笑。 李将军:居副使请在我的将军府住一晚,等我好好看过这份公文,之后再谈。 居不移再次拱手:也好。 99场,李将军书房,夜 李将军和谋士初晓在看画,两人都是啧啧称奇。画面定格于初晓,字幕人物介绍,南唐边军谋士初晓。 李将军:这幅《夜宴图》,我寻找多年,没想到竟然被吴越国的边军统帅收藏,初先生,您帮我好好看看,是不是赝品。 初晓仔细观看画面,又翻过来看画背后的收藏名章。 初晓:应该不是赝品,画和收藏名章都跟记载的一样。再说戴峰是吴越国名义上的王子,他爹戴恽是吴越国的大元帅,戴家富可敌国。凭他的身份、地位和家财,不太可能送个假画给您吧。 400场,李将军府客舍,夜 两个随从焦躁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居不移宁定地坐在椅上。 随从甲:那姓李的什么意思呀?居副使,他是不是想扣留我们? 居不移闭目不语,传来叩门声。 居不移:请进。 一将领走入房间,对居不移抱拳施礼。 将领:我家将军已设下酒宴,有请居副使赴宴。 居不移舒心而笑。 401场,房间内,夜 李将军和居不移在推杯换盏。李将军的数名侍卫警惕地站在李将军身后戒备。 李将军:戴元帅真地和吴越王闹到这般地步了吗? 居不移:若非如此,弘侑殿下也不会给您送来这份大礼。弘侑殿下说了,他日如果吴越王来攻打我部,只要您能相助,即便是按兵不动,他都必有厚谢。 李将军:是什么样的厚谢?如果我们要吴越国的土地城镇,你们也能答应吗? 居不移:我相信都可以商量。 李将军:这我不好做主,需要禀明我国皇帝陛下。 居不移:这是自然,此事不但关系你我两军,更加关系两国的未来。只是此事机密,万不可走漏风声。 李将军:这一点居副使大可放心。来人,将银两拿上来。 居不移推辞:这画是送给您的。 李将军:我知道,只是这次冲突,你们边军死了不少人,你回去总得有个交代,这是我给死者的抚恤。若我国皇帝无意跟戴家结盟,这幅画我毕竟付了钱,也不欠你们的人情。 居不移:那好吧。 40场,闽妃宫内,日 画面转回闽妃宫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五集 上 《钱弘佐》第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40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黄昏 天幕低垂,晚霞辉映,钱弘佐寝宫一片昏暗,钱弘佐坐在床上,谢香存坐在桌边,两个人都在出神。 钱弘佐的眼前:谢香存在背着曲流觞赶路;谢香存在安放瑶琴;谢香存被救驾的侍卫误伤,颓然倒地;谢香存在表演“花弄影”,惊险而优美;谢香存身着侍卫服装怒斥戴恽;金缕巷中谢香存跃上御驾顶端在和黑夜叉殊死搏斗。 谢香存的眼前:厮杀的军队,逃难的百姓,父母带着他和弟弟沿街乞讨。灾民在施粥摊前拥挤,年纪幼的他,被挤出队伍。满是插着草标待售的孩子,他的爹娘在和仿梨山庄的教习(买主)讨价还价,弟弟在嚎啕大哭。仿梨山庄后山,一群徒弟在哀悼自杀的二师兄,片片竹叶被他们洒落于坑穴中。 404场,王宫内,傍晚 有内侍边走边敲打更鼓,远处传来宫内护国寺雄浑的暮鼓声。一只只室外灯笼被挂在屋檐上。画面转至钱弘佐寝宫——咸宁院。室内传来更鼓之声,打破原有的寂静。 谢香存站起身,对钱弘佐:王上,天色已晚,王宫将要宵禁,微臣告退。 钱弘佐张惶:你不要走,我再去求母后,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 谢香存:王上不必如此,太后说得很对,这次行刺,我最适合。你相信我一定能杀了戴峰。 钱弘佐焦急:如果在杭州,你有禁军和我做后盾,总有些胜算。但如果去到边境暗杀戴峰,那里是他的地盘,周围都是他部下。戴峰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居不移深得他的信任,却迟迟不敢动手,你得手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谢香存:由我去行刺,最低限度能保住居不移。即使我失败被杀,只要居不移没有暴露,以后就还有刺杀的机会。 钱弘佐苦苦摇头:爱卿,你若是死了,这朝堂就空了,这王宫就空了。我终于知道你师父曲流觞,当初为何不愿意劝说你来禁军当差。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 谢香存黯然。 钱弘佐含泪:我曾经是多么庆幸父王看重我,把王位传给我。如今我宁愿像其他王兄王弟一样,当个富贵闲人,那样,我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朋友去送死。为何他们那么幸福,而我这么孤单?为何他们那么清闲,而我这么操劳?为何他们那么自在,而我只能生活在刀光剑影、尔虞我诈里?我如今什么都不求,只想你能够活下去。 谢香存握住了钱弘佐的手,柔声:因为你是百姓的福祉,而他们不是。 钱弘佐凝望谢香存,他在谢香存明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谢香存:王上,微臣的时候,挣扎在战乱里。好几次,差点就死在逃难的路上。可是我来到了吴越国,我好羡慕这里的老百姓,他们正在享受太平的时光。当时我不知道,如今懂了,这太平就如同一块美玉,必须心翼翼地爱护,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碎。 谢香存放开了与钱弘佐相握的手。 谢香存:如果战乱来临,吴越国的很多孩,就会像我当年一般流离失所,甚至死在屠刀下,死在饥饿里。所以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去闯! 钱弘佐还是摇头。 谢香存:王上,百姓靠你来庇佑,为你而死,就是我最好的归宿。只要青苗能长成稻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心意已决,王上无需再劝。 钱弘佐再难克制悲痛,泪水夺眶而出。他从项上摘下了谢香存送给他的护身符。那铜制的护身符,被钱弘佐配了条金链子。钱弘佐把护身符带在了谢香存的颈上。 钱弘佐哽咽:这是你送给我的护身符,你说过它非常灵验,能保佑人平安。你记住,这护身符你已经送给了我。我只是暂时把它借给你,你要回来,亲手还给我,你一定要回来,还给我!! 谢香存的泪水,也堪堪落下,但却强忍了回去。 谢香存:王上,如果我一去不返,我求您关照我师父曲流觞。他身有残疾,我原本打算奉养他一辈子……。还有,如果日后,您找到了我的父母和弟弟,求您告诉他们,我始终在牵挂他们。 钱弘佐猛地捂住了耳朵:你自己的事,自己完成。你只要活着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香存再不说话,默默躬身施礼,转身大步而去。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他不想让钱弘佐发觉,只是大步快走,却并不擦拭。 钱弘佐只觉得手里一空,谢香存已经在远处,钱弘佐追了几步,呆立在地上。 钱弘佐喃喃:爱卿,你若不能回来,王室大难将至,我将追爱卿于地府,如何能完成你那些托付? 405场,闽妃宫,日 许太后坐在上首,戴夫人坐在下首,商总管及数个内侍和宫女围绕他们站立。许太后将一个红色的礼单递给戴夫人。 许太后:戴夫人,这是王室为迎娶戴姐所下聘礼的礼单,你看一看还缺少什么? 戴夫人尚未打开礼单,已道:什么都不缺。 许太后:这礼单后面,是拟邀客人的名单,戴家的亲属可有遗漏? 戴夫人这才打开礼单仔细看着。 戴夫人羞怯:我识字不多,认不全。待我回府让老爷过目后,再来禀告您。 许太后感叹:夫人虽然出身卑微,又无学识,但跟戴元帅享受这么多年的富贵,真是好命! 戴夫人满脸通红:哪里比得上太后的福大命大。 许太后笑了笑:我是辛苦命,今天还有一堆朝廷上的事情要处理,我就不留你在王宫多待。王室的聘礼很快就会送到府上。 戴夫人嗫嚅:我来之前,我家元帅令我探望胜男,看看她伤势好些没有? 许太后对身边的商总管:你陪戴夫人去储后苑吧。 商总管躬身称是,对戴夫人:夫人请随我来。 406场,储后苑,日 一些宫女在打扫庭院,许太后身边贴身宫女(女官)杜青儿在院中巡视。商总管陪戴夫人走了进来。 商总管对杜青儿:杜尚官,你进去禀告戴姐,就说戴府夫人前来探望她。 杜青儿目光冰冷地审视戴夫人,答应了一声。扫了一眼正在院子中打扫的其他宫女,宫女们会意,围在戴夫人周围(防止她突然闯进室内),杜青儿这才进入宫舍内。 商总管默然站着,戴夫人眺望室内。 戴夫人焦急:怎么通传了许久?还没有动静。 商总管:夫人不要着急。戴姐有伤在身,脾气又大,让咱们多等一会儿,也是平常。 戴府派给戴胜男的婢莺儿,在杜青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手里惊颤颤地捧着一把宝剑。 莺儿向戴夫人施礼:莺儿拜见夫人。 戴夫人:莺儿,你随姐进宫,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回家,元帅给了你爹娘三百文赏钱,算是你的辛苦费。 莺儿:多谢元帅,多谢夫人。 戴夫人:你在前面带路,我去看看胜男。 莺儿:姐说她有伤在身,不便更衣,不能见夫人。让我代她送夫人出宫。 戴夫人愣了一下。内心独白:戴胜男自持原配所出,向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其实若非元帅吩咐,我又怎么会来探望她? 戴夫人对莺儿例行公事一样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代我问候姐吧,就说元帅和家人都非常挂念她。 戴夫人虽然口说挂念,但语气中毫无关切之意。 407场,王宫门前,日 莺儿捧着宝剑,一直把戴夫人送到宫门口,商总管、杜青儿等人跟在她们身后。莺儿颇为难地看了看商总管等人,一副有话要说,却又唯恐别人听到的样子。商总管、杜青儿毫无回避的意思,紧紧盯着她。莺儿只得把手中捧着的宝剑递给戴夫人。 莺儿:夫人,这是吴越国的国宝七星剑,是当年唐朝皇帝册封我国国主时颁赠的,是王室的信物之一。太后因姐救驾有功,将它赐给了姐。 戴夫人:姐是想把宝剑送至元帅府收藏吗? 莺儿:姐说…… 莺儿吞吞吐吐。商总管不满地瞪她,莺儿更加紧张。 莺儿:姐说她深爱王上,但也知道,没有戴家的养育栽培,就没有她的今天,她希望戴府永享荣华,还说只要把七星剑供在府内,便如同有了镇宅法宝一样。任何人,都不敢对戴家不利。 莺儿越说声音越低,说完话慌张低头,商总管赔笑望着戴夫人。种种异常,戴夫人毫无警觉,郑重接过宝剑,转身登上车马,在众人目送下离去。 等戴夫人走远,商总管对莺儿恶狠狠:算你聪明,刚才说的话,没什么大纰漏。否则你全家性命今天就到头了。 杜青儿对商总管:我押她回储后苑了。 商总管对杜青儿:你盯紧戴胜男,千万别让她跟宫外的人接触。 杜青儿:总管放心。 40八场,戴恽府内,日 房间内,戴夫人在向戴恽禀告,李济深在旁倾听,戴夫人退出房间。 戴恽拿着七星剑仔细端详着,剑鞘上,盘着一条纯金的游龙,剑柄上雕刻着唐朝皇帝的徽章图案。戴恽抽出剑身,剑身上面镂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一派王者气象。 戴恽苦叹:胜男,你既然背叛了爹,又为爹要这个死物作甚?你如果杀了钱弘佐,不要说这把七星剑,整个吴越国都是我戴家的。 李济深劝慰:元帅不必烦恼,自古多情每多女子,何况胜男姐,面对的是王后尊位那?虽然她不肯杀掉钱弘佐,但是她也不希望戴家出事,毕竟娘家是女人的靠山,就算王后也不例外。好在上次行刺的事,也没有暴露就是戴府所为。 戴恽把七星剑还入鞘中:胜男毕竟年轻,凭她那点聪明,能对付许太后吗?她以为自己立了功,但如果许太后日后追问她,是如何得知刺客要行刺,又如何得知行刺的地点,她怎么自圆其说?这把七星剑就算是中原朝廷御赐之物,又怎么能保住戴家? 李济深思索:元帅,您能确定这把剑的真伪吗? 戴恽:多年前我深得先王信任,曾经担任过禁军都统,那时宫里有大的庆典,就会把七星剑供在庙堂,而我负有勘验真伪的职责。这把剑,是真的无疑。 李济深:晚生有个计策,还望元帅参详。 戴恽:你说吧。 李济深:我听您说过大公子正在和南唐的密使谈判,大致已经有些眉目,待元帅和公子起兵时,南唐会按兵不动,代价就是待战事平定后,我们要将边境上的一城四县给他们。可是他们提出了非常苛刻的凭信条件。 戴恽:他们要本帅的虎符兵印当做信物,这是根本不能答应的条件,本帅一旦起兵,这虎符兵印还要调兵遣将,联络各州兵马共举大事,怎么能押给南唐做信物?而且他们别的不要,非要这虎符兵印,我感觉其中有诈,也许他们想趁乱灭掉吴越国。 李济深:不如用这七星剑当做信物吧,把册封国主的国宝,送给他国是死罪。以此为信物,可以打消南唐对我们的疑虑。同时它没有调兵遣将的作用,不会被南唐冒用指挥兵马。如果南唐确实有诚意,这把七星剑做凭信,已经足够。如果他们还是非要虎符兵印不可,那说明他们不是想要那一城四县,而是另有它图。 戴恽“嗯”了一声,显然非常认同。 戴恽:此事机密,你务必星夜兼程赶往大公子那里,把七星剑亲手交给他。我会派高手随行保护你。如果南唐的密使依然坚持,只要虎符兵印做凭信,你立即将七星剑带回府中。切勿遗失! 说罢将七星剑递给李济深。 李济深双手接过七星剑:元帅请放心,人在剑在,除非大公子派上用场。否则,我一定将它带回府中! 戴恽叮嘱:你见到峰儿后,转告他,跟南唐会盟危险至极。让他万事心,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李济深恭敬:是。 409场,储后苑内,日 房间内,御医站在床边,戴胜男半躺半坐在床上,身上盖子被子,脸上有明显的擦伤。莺儿、燕儿在伺候戴胜男服药,戴胜男刚喝了一口汤药,猛地将药水喷了出来。 戴胜男骂: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苦! 两个丫鬟不知所措地看着御医。 御医:戴姐,您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这些药物是补养的珍品,是太后特别赏赐给您的,您还是多喝一些吧。 戴胜男:我不喝!(戴胜男转对丫鬟)你们两个扶我回戴府,我要见我爹。 戴胜男掀开被子,摇晃站起,腿脚发软,急忙扶住了床柱。 戴胜男惊恐: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我还能勉强站立行走,如今双腿却不听使唤? 御医:戴姐不要心急,所谓病去如抽丝,你要好好将养才是。 戴胜男怒:你究竟会不会治伤?怎么越治越严重? 御医满不在乎地看着她。 戴胜男对两个丫鬟:你们速回戴府,让我爹接我回府养伤。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戴胜男大骂:死丫头,还不快去! 两个丫鬟退了出来。 410场,房间外,日 掌事女官杜青儿站在院中,两个丫鬟莺儿、燕儿战战兢兢地走向她。 莺儿对杜青儿:启禀杜尚官,戴姐要我们回戴府,通知元帅接她回府养伤。 杜青儿:那你们就去别的屋子待上半天,过后再去回复戴姐。该跟她说什么,你们知道吧? 莺儿:还请尚官明示。 杜青儿:自然是戴元帅让她在宫里安心养伤、不必回府了。 两个丫鬟苦着脸:是。 杜青儿恶声: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命。 两个丫鬟几乎要哭出来。 411场,功臣殿,日 巨大的宫殿匾额。院子套子院子,彼此勾连而成大院落。有比较高大的读书堂、金针坊等建筑,也有叠泉瀑布,花圃假山等景致。 画外音功臣殿为吴越王宫独有,专门用于收养在战争中为国捐躯将士无处投奔的孤女寡母。一些阵亡将士因无子,由父母领取伤亡抚恤。他们的妻女,被夫家以各种借口赶出家门。情况越演越烈的时候,钱氏王族下令维护她们的利益,其中一项措施就是设立功臣殿。该殿处于前朝和内廷之间,属罗城禁军保护范围内,没有内廷的礼仪森严,却有王室的富丽典雅。 叠泉瀑布旁边,一些穿着体面的少女、妇人在内侍和宫女的簇拥下,在迎接甄夫人和甄锦书以及随侍的女婢仙梦等人。 庭院中,内侍们在搬运东西。 少女们对甄锦书七嘴八舌: “公主,我们就住在您周围的院落。” “功臣殿没有内廷那么多规矩,我们平时除了读书练武,就是学习女红。” “忠国公夫人正在生病,您有事可以随时找我们,我们会帮忙照顾。” 甄锦书对少女们:多谢众家姐妹。 41场,田太妃宫室内,日 甄锦书和她的贴身丫鬟仙梦在拜见田太妃。田太妃身边站着仰明月。 田太妃:如一公主,哀家主管宫中用度。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哀家说。请不要拘束,把王宫当做自己的家就好。 甄锦书:多谢田太妃。 田太妃拿出一个礼盒:这是哀家给你的见面礼。 甄锦书双手恭敬接过来:锦书却之不恭,多谢田太妃厚赐。 田太妃指了指身边站立的仰明月,对甄锦书:哀家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身边女官,叫仰明月。最近因为协助王上核查户部账目有功,刚刚晋升了尚官品级。你对王宫不熟悉,让她为你引路,去拜见其他太嫔妃吧。 仰月明满面笑容,向甄锦书半屈膝施礼:参见如一公主。 甄锦书欠身还礼:有劳仰尚官。 仰明月:公主叫我名字就好。我时候住在今后将由你主理的功臣殿里,等拜见过太嫔妃们,我再陪你去熟悉熟悉功臣殿各处。 41场,场景转换,日 甄锦书在仰明月、仙梦等人陪同下拜见太妃甲,太妃甲将甄锦书扶起。 太妃甲: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甄大人惨遭不幸,我听说丧事都是你独自操办的。 甄锦书在拜见太妃乙,太妃乙将一串珍珠项链亲自为甄锦书带上。 太妃乙:这是哀家专门给你准备的见面礼,喜欢吗? 甄锦书:多谢太妃。 甄锦书在拜见太嫔安氏。 安太嫔自卑:也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给你,真是不好意思。 甄锦书:太嫔不必客气。 安氏将一盒丸药递给甄锦书。 安太嫔:听闻忠国公夫人身体欠安,这盒丸药甚是滋补,还请笑纳。 面对薄礼,甄锦书恭敬依然,双手接过:多谢安太嫔。 414场,功臣殿大门外,日。 功臣殿大门设计得非常独特,居然是一组大假山中间镶嵌大铁门构成,功臣殿院内有大假山一部分,院子外也有大假山一部分。双侧都设有台阶,供攀登假山。假山顶部是个凉亭。仰明月领着甄锦书和仙梦从院外的台阶登上假山,站在凉亭上看四周风景。 仰明月:这里看风景视线特别好。公主您看那边的塔剎金顶,那是王宫里的护国寺。 甄锦书远远眺望。 丫鬟仙梦感慨道:看得可真远呀! 甄锦书附身看功臣殿大门,只见大门口站着众多守卫,全是带兵刃的中年女子。 甄锦书问仰明月道:这里的守卫为何全是女子?而且年纪蛮大的。 仰明月笑:您可别瞧她们,她们武功可好那。她们是从被买进宫的采女,要读书要练武,其中武功好的,才会做守卫。我住在这里时,这些人还挺年轻的,而今都老了。我们殿里的女孩子管她们叫嬷嬷。 甄锦书:要说起受教育,宫女比民间的女孩幸运。 仰明月:功臣殿不但守门,其他差事也都是由女子承担,包括教读书和珠算的先生,教练武的师父都是女子。这是因为被安置在功臣殿里居住的全是阵亡将士的寡妇和孤女,孤女们长大了要出嫁,所以就特别注意名节。 仙梦吃惊:宫女不是要一辈子待在宫里,怎么还要嫁人呢? 仰明月:你说的不能嫁人那些,叫宫中采女,简单说她们是王室花钱买的奴隶,她们要服役终身,至死方休。 甄锦书插话道:功臣殿的姐妹是将士遗孤,不是买来的奴婢。是按姑娘、姐教养的。 仰明月:正是。因为这些姐妹的母亲没有生育男孩子,父亲阵亡后得到的抚恤金会被婆家侵吞,所以王室才设立功臣殿收留她们。等她们长大了,就会为她们找婆家,他们父亲的抚恤金会变成嫁妆。等女儿出嫁了,他们的母亲会随着女儿一起迁出。 甄锦书感慨:王族真是仁德! 仰明月:我娘跟我说,我爹阵亡后,她公婆不但吞了抚恤金,而且嫌弃我娘没有为他家生男孩子传宗接代,要将我娘卖掉。当时我还在襁褓之中,王族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被功臣殿收留,我们母女如今不知会轮流成什么样子。 甄锦书怜悯地拉住仰明月的手: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遭遇,你爷爷奶奶真是狠心!你虽然不是男孩,可毕竟是他们的亲骨肉。 仰明月豁达道:我根本不记得他们,就当他们全死了。在功臣殿里度过童年,不知比跟着他们强多少倍,我这叫因祸得福。他们重男轻女,我更看不起他们的愚昧狠毒。 甄锦书赞赏道:有骨气! 仙梦打趣仰明月道:仰姐姐,你今后也要出嫁吗? 仰明月脸红成了苹果,声说:虽然可以,但我更愿意留在王宫里。 甄锦书不解:一辈子吗? 仰明月支支吾吾:王~~族待我这么好,我舍不得离开她们,愿意一辈子在宫里~~当差。 甄锦书问:功臣殿出身的其他女孩,也有像你这样在宫里当差的吗? 仰明月:多得很。她们都是为了攒嫁妆,而我是为了跟田太妃学本事。宫里的差事都有俸禄,不当差闲待着,那多浪费时光。不光女孩子,就算她们的母亲,有的也为了女儿有更多嫁妆,在宫里当差。 甄锦书感慨:天下父母之心最是真挚。 仙梦看到甄锦书脸上涌起悲伤神色,立即岔开话题,手指功臣殿里面一处花木繁多的地方。 仙梦:姐,您看,那里多漂亮。 甄锦书向仙梦手指的方向眺望。 仰明月介绍道:那里是功臣殿的花园,其中的水面经常有野鸳鸯落下,还有各种水鸟,可好看那。我陪你们过去玩。 三个人走下假山。然后从功臣殿大门进入功臣殿。守门的中年女守卫都向甄锦书躬身施礼。 沿路房舍精美。但有的住人,有的空着,院门上锁。 甄锦书问仰明月:这处院子为何上着锁那? 仰明月:原本住在这里的姐妹出嫁了。 甄锦书和仙梦相视而笑。 仰明月:公主,您是第一个入住这里的王室成员,而且您是太后名下的公主,所有的人都得高看一眼。您主理功臣殿之后,这里以后会更好。 甄锦书:但愿如此。 路边读书堂、刺绣坊、练武场等建筑闪过。有幼女在读书堂里读书,有少女在练武场骑马射箭,有成年女子在绣房里刺绣。 仙梦:仰姐姐,你是不是功臣殿孤女中,官做得最大的人? 仰明月:哪里。比我长一轮的人中,有的人都当过四品女官,我现在才五品。同辈人里,太后身边的杜青儿晋升尚官的时间也比我早。 甄锦书:你们真有本事,这么的年纪,已经独当一面。 仰明月:公主过奖,我听说前朝女皇武则天当权的时候,宫女们还有外派当巡按御史的人那。我查户部的账目后发现,我处理账目的能力,不次于那些当官吏的男子。只是女子没机会进入官场而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五集 下 415场,禁军都统衙门内,日 场景变换,功臣殿房舍的门匾变成了禁军都统衙门威严的大门匾额。房间内,夫人在伺候禁军都统温明辉更衣。 温明辉:夫人,如一公主今日送上拜帖,你准备一下,我打算明天中午宴请如一公主。她居丧守孝,只能准备素斋。 夫人:如一公主为何要来拜见我们? 温明辉:甄大人遇害后,因传闻夜叉门要诛杀去拜祭的朝臣,所以满朝文武中,只有禁军将士前往拜祭。如一公主可能是心里感激,特来拜谢。 夫人:原来如此。 温明辉赞叹:如一公主自入宫后,逐一拜见长辈,礼数周全,不愧是大儒之后。 416场,禁军都统衙门内,中午 甄锦书拜会温明辉夫妇的场面,三人饮宴的场面。 院落中,温明辉和甄锦书并肩而行。甄锦书手中捧着一个书盒。他们的身后有两个侍卫跟随。 甄锦书:多谢温都统款待。 温明辉:公主能来做客,是末将的荣幸。 甄锦书:温统领,我听说奉旨钦差谢大人在都统衙门养伤,不知是否可以探望? 温明辉愣了一下:公主有事吗?下官可以代为转达。他有伤在身,不方便见客。 甄锦书:家父生前,曾嘱托我将他在太学时的讲读卷赠送给谢大人。但直到如今,只送出了一册。一来我想借探望之机,将其余各册送给谢大人,了却父亲的心愿。二来谢大人受伤,也是因拜祭家父途中被刺客所伤,我想亲自跟他道谢。 温明辉看了看甄锦书手里的书盒,稍一犹豫:那好,请跟我来。 417场,后院回廊上,中午 两人走入后院大门,温明辉示意随从到前面带路,自己拖慢了脚步,两人跟前面的侍卫逐渐隔开较远的距离。 温明辉低声对甄锦书:少顷,公主你见到的人,并不是谢香存,还请公主勿要声张,就当是真的谢香存就好。 甄锦书愕然:这是为何?他去了哪里? 温明辉:他去了哪里,我并不知道。只知道如果他不在我这里养伤的事,泄露出去,只怕谢老弟会有性命之忧。如一公主深明大义,我相信你,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 甄锦书喃喃:性命之忧? 温明辉默然点头。 甄锦书:大人请放心,谢大人与家父是忘年之交,曾有大恩于甄家,对他不利的话,锦书绝对不会说出半句。 41八场,甄府门前,日 甄锦书扶着母亲伫立在大门前,等待父亲甄伏的归来。街道的尽头出现了甄伏的身影,他身边是恭敬搀扶的谢香存。一老一有说有笑地走着。甄锦书和母亲相视而笑。 突然甄伏和谢香存的身后,一帮持械刺客举着刀枪向他们冲来,谢香存扶着甄伏向前奔跑。后边的刺客紧紧追赶。他们前方临街二楼的窗子一扇接一扇地打开,弓箭手张弓搭箭在瞄准他们。 甄锦书吓得大叫,但是任凭甄锦书怎样用尽气力,却发不出声音。 箭雨齐下,甄伏和谢香存倒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刺客们奔到他们身边,刀枪一下又一下地刺入他们体内。 419场,功臣殿房间里,夜 原本沉睡的甄锦书猛然坐起来,微弱的烛光下,甄锦书满脸冷汗。 甄锦书大喊:住手!快住手! 外间床上的两个丫鬟奔进卧室。其中一人是甄锦书的贴身大丫鬟仙梦,一人是年纪较的丫鬟。 仙梦:姐,您怎么啦? 甄锦书看到她们,慢慢清醒过来。仙梦掏出手帕,为甄锦书拭去满脸的汗水。 仙梦:姐,您是不是又做噩梦啦? 甄锦书将头埋在双手中,颤抖不已。 仙梦:是梦到老爷了? 甄锦书:还有…… 丫鬟:还有什么? 甄锦书开始穿衣服。 甄锦书对两个丫鬟:你们立即穿上衣服,跟我去为爹爹烧些纸钱。 丫鬟惊愕:姐,现在是午夜… 仙梦体贴:我们立即去准备。姐,您稍等。 40场,功臣殿院落里,午夜 月明星稀,纸钱在火盆中慢慢焚化,甄锦书一张一张地把纸钱放入盆中。两个丫鬟冷得缩成一团,抱着臂膀。甄锦书将最后一张纸钱投入火中。双手合十,向夜空祈祷。甄锦书内心独白:爹,您英灵不远,求您保佑谢大人,平安归来。 甄锦书跪地叩首。 41场,大路上,日 两辆马车在奔驰,第一辆车上全是兵士打扮。第二辆车上坐着李济深和贴身护卫。李济深竖抱着一个剑匣,剑匣被漆蜡封住,上面是封条,落着兵部的大印。 4场,城关前,日 老百姓在城门前排着队,等候守门将士检查。 李济深带领的两辆车马直接来到最前面,车上的随从在向守城门的将领出示兵部通关碟文,守门兵将慌忙向两辆马车躬身施礼。两辆马车驶入城门,李济深坐在晃动的车厢内,手里依然紧抱着剑匣。 4场,四方镇,日 气派的城楼,字体遒劲的匾额:四方镇。 画外音四方镇地处吴越国与南唐接壤处,吴越国一侧境内。原为商贸重镇,因吴越国和南唐关系敌对,这里来往的客商日渐稀少。 李济深的马车驶入镇子中,李济深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看到街道古朴,房舍高大,依稀能看到往日的繁华。街边的酒楼大部分空着,店二在屋内打盹。一妓院门前数个妓女倚门拉客。过了一条街,街道上有个打扮普通的姑娘在和一个军士商议价格,军士拿出一串钱递给女子,两人相伴而去;再往前走,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穿梭在街上。不时向闲散在街上的边军将士抛着媚眼。边军将士的服侍,身前绣着“吴越”两字,身后绣着“边”字。 李济深的马车停在了一个豪华的娼馆门前,娼馆由波浪形状的矮墙围绕,屋瓦是高档的琉璃瓦,大门上有花纹繁杂的牌楼,中间是字迹秀丽的匾额:醉梦坊。大门紧闭。 李济深和随从们下马,随从上前敲门。一个妈妈出来应门。 妈妈:几位客官,真对不住,我们这里被人包下了,这几天不做生意。 李济深:我可是慕名而来,听说你家房舍不少,姑娘又漂亮,我们人不多,就让我们住下吧。 妈妈:真对不住。您如果以后来关照我们生意,我保证让最好的姑娘陪您。 李济深:是谁这么有钱,能把整个娼馆都包下? 妈妈:是贩马的易老爷。他包下我们这里,是要招待边军将领,听他说今年边军要淘汰战马,数量极大,这价钱可高可低,都在当官的一句话。如果生意做成了,他就发大财了。 李济深不屑:贩马能赚几个钱?你去通报易老爷,说我有笔大买卖想跟他做。 妈妈:请问您贵姓大名?想做什么买卖? 李济深:我姓齐名星,专做宝剑生意。 妈妈:齐老爷稍等。 44场,醉梦坊门前,日 大门打开,妈妈一脸媚笑地迎了出来。 妈妈对李济深:齐老爷请进。 李济深掏出一锭金子给妈妈:这是我们住宿的定金。 妈妈:多谢齐老爷。 李济深的随从对妈妈:让人好好照料马匹,我们长途赶路,马辛苦了一路。 妈妈满口答应:好说,好说。 妈妈叫伙计:快过来招呼大爷们,把马匹迁到马厩喂最好的草料,刷洗干净。 妈妈对李济深一行:几位大爷,请随我来。 妈妈带领李济深一行进入醉梦坊,李济深一边走,一边张望醉梦坊内环境。醉梦坊中间有个两层的高大建筑,占地宽阔,红灯笼从楼顶挂到地面,其余都是围绕在侧的精巧筑。其中一座筑窗子敞开着,居不移站在窗内,远远向李济深拱手打招呼。 为李济深引路的妈妈对李济深道:这位就是贩马的易老爷。 李济深急忙向居不移(易老爷)拱手还礼。 45场,醉梦坊浴房,日 外间浴房,李济深的随从们有的在大池子里泡澡,有的躺在平塌上由搓澡师傅搓澡。 里间浴房,大水池内只有李济深和居不移在泡澡。 居不移:李老弟,我今天给你点几个漂亮姑娘,让你好好开心开心。 李济深急忙推脱:弟不好女色。 居不移瞟了他一眼:李老弟,七星剑你已经带到,可谓大功告成,就算你不喜欢玩,手下的弟兄们也要轻松轻松。再说,来这种地方的人,有不好女色的人吗? 李济深会意点头。 46场,醉梦坊大厅内,夜晚 李济深一行在居不移的陪同下,走入醉梦坊楼主建筑内,建筑内上下两层贯通,由立柱支撑屋顶。一层全部是大厅,前面有表演的舞台,后面是众多大酒桌。二楼是在大厅两侧设有包间,每个包间都有厚实的实木屋门,私密性极佳(供嫖客和表演的妓女行房事用)。几个宽大的楼梯将一层和二层连结成一个整体。色彩浓烈的彩绸和璎珞,将大厅装饰得分外艳俗。 随从甲一边欣赏厅内布置,一边道:不错,不错,杭州城最高档的妓院也不过如此。 众人落座,酒菜被端上来,一群姑娘在妈妈的带领下走到桌前。 众人饮宴,和姑娘们搂搂抱抱,猜拳行令。居不移招呼众人,李济深在妓女的搂抱下,非常拘谨,不断下意识地推开妓女挑逗的手。整个大厅因只有他们,显得非常空荡。 47场,南唐边军军营,日 营房,旌旗上的“唐”和“李”字,门上匾额:将军府。 南唐边军统帅李将军和内侍监军相对而坐。画面定格于内侍监军,字幕人物介绍:南唐皇帝委派至边军的内侍监军。 内侍监军:我国皇帝的意思是让戴恽拿虎符兵印作为凭信,如今他们提出用七星剑作为凭信,我们要不要重新请示皇上定夺? 李将军:公公,戴家拿虎符兵印做凭信自然最好,但七星剑是中原朝廷册封吴越王时,所用的御赐之物,吴越国奉中原朝廷为主,以此为凭,份量已经足够。 内侍监军犹豫:可是七星剑并不能调兵遣将,扰乱他们的部队。 李将军颇为耐心地解释:我们的目的,是要坚定戴家谋反的决心。戴家的兵权和吴越王室能控制的兵权,我估计在半斤八两之间,他们一旦内乱,只会两败俱伤。 内侍监军认真倾听。 李将军:战事初期,我们当然可以先按兵不动,无论他们任何一方得胜,剩下的都将是残兵剩将,那时我们再大举攻打,灭掉吴越国就能稳操胜券,我们要极力促成此事,不可因节坐失良机。 内侍监军终于点了点头。 内侍监军:那您打算派谁去跟戴峰会盟? 李将军:我的谋士初晓。此人擅长丹青,只是我的画友,从未在两军间走动,吴越边军除了联络此事的居不移,其他人都不认识他,非常方便行事。 4八场,醉梦坊房间内,日 字幕时间介绍:数天后。 居不移打开剑匣在观赏七星剑,李济深站在他身旁。 李济深焦急:等了这许多日,为何南唐密使还不曾到来? 居不移:李老弟还请耐心等待。南唐没有直接拒绝,只说要考虑考虑,这就大有希望。 传来敲门声。居不移急忙把七星剑放回剑匣,收入柜中。 居不移隔门问:什么事? 门外传来一男子低沉的声音:居副使,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居不移和李济深急忙走到窗前眺望。醉梦坊大门口,南唐密使初晓带领四名随从进入院中。居不移和李济深相视而笑。 49场,山道上,夜晚 月上柳枝,戴峰带着身穿边军军服的五百多将士在月下赶路,部队停在一个树林边上。戴峰示意部队进入树林中埋伏,画面定格于戴峰身后一个将领,字幕人物介绍:戴峰亲信牙将“查独行”。数十名边军将士在树林中脱下军装换上各式各样的便服。戴峰也开始在贴身死士的伺候下,更换服装,将战袍铠甲换成一身客商打扮。铠甲笨重,更换颇为麻烦。而其他将士们站在四周默然静等。数百人的队伍训练有素,毫无吵杂之声。查独行给换好便服的将士们发围巾,是猩红色的条巾,穿便服的将士将围巾系在项上。如此一来,虽然他们穿着打扮各异,但围巾却是统一的。 查独行对换上便装的将士们:你们先行前往醉梦坊,仔细搜查那里,在那里留守戒备,然后派四个人编成一组,返回这里,向殿下禀告布防的情况。 第一批数十个更换成便服的亲随将士,同时出发。已经换好客商服装的戴峰重新上马,等在树林中。 40场,醉梦坊门口,夜晚 醉梦坊雕花大门前,居不移在迎接戴峰的亲随将士,亲随将士们的项上都带着猩红色的围巾。并领着他们向走入主建筑。 41场,醉梦坊内,夜晚 居不移陪同戴峰的亲随,沿着大厅内的楼梯,走上两侧二楼,挨个包间检查。他们逐一推开包间的房门,其中一个大房间坐着一帮妓女,另一个大房间坐着守护七星剑的李济深和随从。还有一个大房间内坐着五个男子,其中一人是南唐密使初晓。初晓紧张地望着涌入房间内检查的戴峰亲随们,居不移向他点头致意。 亲随甲指着初晓等人问居不移:这是什么人? 居不移:他是兵部的楚日大人,是戴元帅的亲信,受戴元帅之令来此跟殿下商议机密。 亲随向初晓拱了拱手:见过楚大人。 初晓强装镇静地点点头。 最后,居不移和亲随们来到一个面积很大在豪华大包间内,戴峰的亲随们仔细检查这个包间。帘幕被掀开,柜门被打开,桌下、椅下被探进手去搜索有无暗藏的兵刃,连墙壁都被敲了敲,看有无暗门。站在一边的居不移颇感无奈地看着如此细致的检查。 4场,树林中,夜晚 四匹快马疾驰,在树林前被紧急勒住,马上的戴峰亲随利落地跳下马来。走到戴峰身边。 亲随甲:启禀殿下,醉梦坊中已经部署妥当,派去的弟兄们被安排在一层大厅中,假扮成嫖客。您要待的包间我们仔细检查过了。 戴峰对查独行:我带贴身死士们去醉梦坊,你们就埋伏在此处等我,每隔半个时辰,用柳哨联络一次。等我办完事,一起返回边军大营。 查独行:殿下千万心。 戴峰点了点头,然后骑上马,他身边穿着统一黑色武士服装的十六名死士,同时上马,他们带着绿色围巾。四名来通报的亲随带路,戴峰在十六名死士的护卫下,飞马驰入四方镇。 4场,醉梦坊大厅,夜晚 戴峰在四名亲随的引导下,进入醉梦坊大厅。戴峰警惕地扫视一层大厅,只见各桌都坐着带着猩红色围巾的亲随,中间点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亲随的兵刃有的放在桌上,有的靠在椅子边。桌子上摆满酒菜,前面的舞台管弦声声,笙歌阵阵,跟正在营业的娼馆类似。 戴峰问引导的亲随:这些陪侍的姑娘都搜过身吗? 亲随:都搜过。 44场,醉梦坊二楼,夜晚 在十六名死士的簇拥下,戴峰走上了二楼,在豪华大包间门口,居不移带着七八个妓女模样的人迎上前来,戴峰看了看这些妓女,虽然脸上画着浓妆,但他们大多身材高大,面带横肉,大手大脚,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假扮的。每个人都是宽袍大袖,双手合抱在一起,将兵刃掩盖在袖子中。只有后排站着的一个孩,颇有姿色。 戴峰的目光停留在孩身上。 居不移赔笑:殿下请放心,这些都是咱们营里的弟兄们,假扮的姑娘。 戴峰依然看着孩问:这是谁? 居不移惊讶:您不认识他了?他是田麻子家的三。他时候您还抱过他那。 戴峰:就属他还像那么回事。他爹一脸麻子,这孩子长得挺干净,是亲生的吗? 周围的人哄笑,田三也跟着傻笑。 居不移解释:您房门外,终须有人把守,在这娼馆之中,用男人把守太扎眼了,所以就把侍卫打扮成这样了。我特意挑了些长相白净的人。 戴峰再不多言,进入二楼为他准备的豪华大包间内,保护他的十六名死士,也随即跟了进去。 45场,豪华大房间内,夜晚 宽敞的豪华大包间内,蜡烛众多,亮同白昼,李济深捧着剑匣,一个人站在屋中。戴峰和死士们进屋,居不移跟着他们进来。 居不移:殿下,让我为您引见,这位是戴府谋士李济深。 李济深向戴峰躬身施礼:参见殿下。 戴峰问李济深:就是你把七星剑带来的? 李济深:正是。戴元帅吩咐我要随身守护七星剑,片刻不离左右。一旦您凭七星剑不能和南唐会盟,他让我务必将七星剑带回元帅府。另外,他让我转告您,会盟之事十分凶险,让您千万心。 戴峰点了点头:稍后我们就要在此处和南唐密使做最后的谈判,成败在此一举。届时你在我身边,一方面守护七星剑,一方面旁听会盟全程,以便向父亲禀告。等你返回杭州,记得替我向爹请安。 李济深:在下一定不辱使命。 等戴峰在包间主位椅子上坐定,李济深双手将剑匣捧给戴峰。戴峰打开剑匣,拿出七星剑,端详剑鞘上的金制盘龙,又看了看剑柄上的皇室徽印雕刻,然后才拔出剑身仔细查看,看到上面的北斗七星图案,满意地点点头。 戴峰:不愧为国宝,一派王者气象。 戴峰对居不移:请唐国密使进来吧。 居不移走出包间。戴峰将七星剑放回剑匣中,将剑匣重新交回给李济深,李济深接过剑匣抱在胸前,继续站在戴峰身侧。 46场,二楼走廊,夜晚 居不移带领初晓等五位南唐密使来到戴峰所在豪华大包间门前,门前田三等男扮女装的七八个侍卫,拦下其中两个身背兵刃的南唐使者。 居不移赔笑:不好意思,两位要么放下兵刃,要么只能在门外等一会了。 两个带兵刃的使者,一脸不悦。 初晓命令他们:你们在门外守着吧。 居不移陪同初晓等三个没带兵刃的使者,走入房中。 男扮女装的田三等侍卫立即将房门关闭,而后紧守房门,故意将留在门外的南唐两个带兵刃的密使,向一边推挤,让他们站得离门稍远一些。然后田三等人警惕地扫视大厅。只见大厅中戴峰的亲随在吃喝,舞台上有舞女跳舞。伴奏的声音极大,门外的人完全不可能听到包间内的声音。 47场,房间内,夜晚 戴峰坐在室内,十六名死士围绕他站立。居不移带领初晓等人走到戴峰面前。 居不移介绍:这是我国钱王养子弘侑殿下,担任我国边军统帅,生父是戴元帅,你们敬称殿下即可。 南唐三位密使躬身向戴峰施礼:参见殿下。 初晓:本使是我国边军统帅李将军帐下的谋士,名叫初晓,我身边的两位是我的护卫。 戴峰:尊使远道前来,辛苦了。 初晓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家将军的亲笔信。 居不移接过书信,然后转呈戴峰。戴峰打开信,书信上落了李将军的名章,还有一首藏头诗,李将军画外音:但愿与君好,始终都如初。守望能相助,一城四县晓。字迹古雅。 戴峰对初晓:久闻李将军爱好诗画,是书法大家,这首藏头诗写得真好,既显示了会盟的诚意,又有尊使你的名字。他的名章,我在双方来往的公文中看到过,是用他本人的篆书雕刻而成。李将军真是能文能武。 初晓:殿下夸奖了。我家将军的意思,原本是要殿下您的手书会盟书,和戴元帅的虎符兵印作为会盟凭证,但是居副使提议用吴越国国宝七星剑代替,我家将军也已经答应。北关城及附近四县只要最终能归入我唐国版图,我军定与殿下永结盟好。 戴峰和李济深彼此对视,显然都暗自高兴。 戴峰对初晓:北关城,城墙高耸,坚固异常。城墙上可行战车,筑有箭楼十二处,最是易守难攻,周围四县都是富庶之地。你们李将军还真会选。 初晓讨好:比起殿下将得的吴越国大好河山,这些地方,不过是穷乡僻壤。 戴峰傲慢:我父执掌吴越国虎符兵印,本将军起兵之后,各州兵马必相继追随,短则三个月,多则一年,定能废掉那个黄口儿。 初晓逢迎:那是,那是。 戴峰:我是吴越钱王赐姓赐名的王子,而且还将以钱氏王族的名义,继续治理吴越。这把七星剑是王族信物,等我军把一城四县交付唐国以后,还请把七星剑送还。 初晓:殿下请放心,这七星剑对吴越虽然意义重大,但对我唐国却只是一把名剑而已,只要我军接收了一城四县,此剑立即完好奉还。 站在戴峰身边,原本将七星剑剑匣抱在怀里的李济深,走到初晓面前,将剑匣递给初晓。 李济深对初晓:尊使,这剑匣之中,就是我国王室信物之一七星剑。 初晓急忙接了过来,立即打开剑匣,拿出七星剑拔出剑身验看,寒光一起,保护戴峰的十六个死士竟然同时兵刃出鞘。初晓大吃一惊,几乎将七星剑掉落在地上。 戴峰对死士们摆摆手:不妨事 死士们将兵刃还入鞘中。 戴峰对初晓:这些侍卫,并不是吴越国的兵士,而是我戴家的死士,尊使不必担心,可慢慢查验。 初晓职责在身,虽然惊恐但还是仔细查看了七星剑,然后还入鞘中,装入剑匣,并递给他自己的护卫。 初晓:不愧为王室宝物,当真不凡。 戴峰:请你转告李将军,大丈夫应目光远大,中原朝廷之所以还能苟延残喘,就是因为贵国和我吴越,互相敌对,彼此牵制。如果我做了国君,唐国和吴越将成为友邦,那时候我们共同起兵,逐鹿中原,那才是真正的宏图伟业。这一城四县,不过是我给唐国的见面礼。 初晓:殿下美意,我一定转达。 初晓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帛,递给居不移:这是我国李将军亲笔书写的会盟书,还请殿下也如法炮制,以便达成会盟。 居不移接过锦帛,转递给戴峰。戴峰仔细看后,没有异议,提笔在早已准备好的锦帛上,快速将会盟内容书写完毕,递给了居不移,居不移再转递给初晓。 因为字迹未干,初晓拿在手中一边看一边等待。 居不移对初晓:事关重大,等一会,我亲自护送尊使返回。 戴峰对居不移:等来使离开之后,我再带兵离开四方镇,你一切心。 居不移躬身;是。 字迹已干,初晓将戴峰亲笔书写的会盟锦帛,藏入怀中,三位唐使向戴峰躬身告辞,在居不移带领下离开了房间。 几人刚刚出了房门,戴峰猛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犬吠,不是一只,而是此起彼伏很多只。一个死士推开窗子查看,只见醉梦坊的围墙外,不知何时竟被众多的猎犬团团围绕。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六集 上 《钱弘佐》第十六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4八场,大厅,夜晚 居不移带领初晓等唐使顺着楼梯刚刚下到一楼大厅,呼啦一声,大厅门扇被突然撞开,十余个禁军装束的人,同时涌入。洞开的大门外,传来了更多的犬吠之声,门外还有弓箭手站立。都是禁军打扮,军装上前身绣着“吴越”两字,背后绣着“禁”字。 居不移立即将初晓等唐使掩在身后,原本在大厅内,装作喝花酒的那些戴峰亲随,立时暗中用手握住自己身边未出鞘兵刃。 涌入的十余个禁军中,其中一个容貌清秀的青年将领,高举手中禁军龙牌。 青年将领朗声:厅上诸位,我是吴越王奉旨钦差谢香存。佩戴有王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厅里的戴峰亲随,面面相觑,手握兵刃,不敢拔出。 青年将领:因王宫遗失了国宝七星剑,王上特派本钦差追查。这七星剑上带有秘制七里香的香味,本钦差携带猎犬,一路追踪到此处,确定七星剑就在这屋内。 青年将领晃了晃手中的禁军龙牌:这禁军龙牌可号令全吴越的臣民,诸位只要能帮助本钦差找出七星剑,一律重重有赏;若有人拒捕反抗,视同刺杀御驾,诛杀九族。大家都坐在原地,不要动! 青年将领收起禁军龙牌,将他自称的尚方宝剑含鞘握在手中。大厅内一片沉寂,戴峰亲随们齐刷刷望着居不移,不知如何是好。 49场,二楼房间内,烛光明亮 包间里的戴峰陡地站起身,走到屋门前,侧耳倾听屋外动静。贴身保护他的十六个死士都无声地拔出兵刃,李济深神色紧张地站在原地。 戴峰低声询问李济深:怎么回事?这七星剑是怎么得来的? 李济深:是许太后赏赐给戴姐的,戴元帅亲自下令让我送来。 戴峰猜疑:难道是个陷阱? 李济深失色:刚才那个唐使初晓的身上,带着您的亲笔会盟信,如果被那个钦差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戴峰又惊又怒,对身边的死士命令:准备动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钦差截住唐国密使,也不能让大厅里的边军将士看到会盟书。 440场,一楼大厅内,夜晚 大厅内那个自称谢香存的青年将领,目光在众人间游移,猛然盯住了手捧长剑匣的南唐密使,几步走到他面前,用手中尚方宝剑指着他。 青年将领:你是何人?这里面装的何物?你自己打开这个木匣,让本钦差查看! 南唐密使注视居不移,并没有打开剑匣。大厅里所有的戴峰亲随,都在等待居不移的号令,但居不移似乎惊慌失措,仍然在犹豫。 青年将领大喝:立即打开木匣!这个木匣香气如此浓重,我看七星剑多半就在里面。再不打开,休怪本钦差大开杀戒! 441场,二楼走廊上,夜晚 戴峰的包间房门被无声推开,十四个死士瞬间走出,七八个男扮女装的守门侍卫慌忙涌入屋内,并匆忙将房门关闭。 44场,大厅内,夜晚 居不移和唐使默然无语,青年将领杀气腾腾,双方正在僵持,只听陡然响起爆喝声,十四名戴家死士从二楼直飞而下,兵刃直奔青年将领,随同青年将领的禁军将士,大喊保护钦差大人。 顿时大厅内一片拼杀声和女子的尖叫声。青年将领等禁军,人数虽少,但武功高强,与死士们力战。 居不移借机带着五位唐使往后退。 居不移对初晓:尊使,屋外有猎犬,咱们暂时先不要出去。看看情况再定。 一个带着猩红围巾的戴峰亲随奔到居不移身边:居副使,我们要不要帮忙杀掉那个钦差? 居不移:殿下身边的死士,无家无业,他们杀了钦差可以得厚赏,咱们边军将士杀钦差会诛灭九族!咱们等一等,禁军人少,必死无疑,但别死在咱们手里。 大厅中,禁军将士护在青年将领身边,在和戴峰的死士们拼杀,处于明显的劣势。佩戴猩红色围巾的戴峰亲随们,东一下西一下地闪避,两不相帮。 44场,二楼房间内,夜晚 男扮女装的侍卫代替了原来的死士,持刀守护在戴峰身边。打扮成妓模样,叫田三的少年站在其中。戴峰坐回座位,侧耳细听屋外动静,他身边只剩下最亲信的两名死士,宝剑出鞘,守在他身边。 屋外传来打斗声,田三忽然惊叫:殿下,这屋里有股怪异的香味,你们刚才都碰过那柄七星剑,一定是粘上了七里香的香味。现在醉梦坊外都是猎犬,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禁军,这便如何是好? 戴峰突然惊觉,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李济深:桌上有酒,大家快把酒倒在身上,盖住七里香的味道。 李济深抢先去抓戴峰面前的酒壶。戴峰身边的一个死士,飞速用剑隔开了李济深的手,警惕地看着他。李济深恐惧地退向屋门口。 田三指着李济深对戴峰:殿下,这个人是奸细,就是他把钦差引来的。那把七星剑是个圈套。 戴峰满脸怀疑,盯着李济深。李济深退到了屋门口,手搭房门,似乎想打开。戴峰立即用目光暗示两个死士,两个死士上前,准备制止李济深。 就在两个死士,身形晃离戴峰的一瞬间,田三手中的宝剑如一道白光,在戴峰的项前一闪而过,剑身毫无血污,只有一滴血珠从剑尖“滴答”落地,戴峰的喉咙被横切而开,鲜血喷射而出,身体失控向前扑倒。 听到声音,两个死士错愕回头,双剑直奔田三刺过来,田三却没有躲避,迎着双剑而上。田三的宝剑后发先至,一剑洞穿了右侧死士的心肺。左侧的死士,则是在没有防备身后的情况下,被其他打扮成卖笑女的侍卫,从身后刺入数把剑,倒地身亡。整个刺杀一气呵成,声响轻微。 田三俯下身,查看戴峰的伤势。戴峰的喉管,虽然被切开,但是却还没死,双手痉挛着指向田三。 田三俯身对戴峰悄声:楼下搜七星剑的,不是吴越王钦差,我才是。 假扮田三的谢香存挥剑砍向戴峰的头颅,戴峰的身体和头颅断成两截。 屋里的众人,互相默契地看了一眼。 谢香存对李济深:你出门往西走,进第三个房间,就会看到那里有绳梯通往窗下,下面有人接应你。你和假扮钦差的胡进思汇合后,立即返回杭州,不要在此地停留。 李济深:谢大人,您一切心,咱们后会有期。 444场,二楼走廊上,夜晚 房门被推开,两三个男扮女装的侍卫掩护李济深进入西侧的第三个房间。谢香存带着其他人,顺着楼梯奔向楼下。谢香存的女装逼真到可以以假乱真。 女装的谢香存一边下楼,一边大喊:快来保护殿下,屋里有刺客。 445场,一楼大厅内,夜晚 楼下假钦差和戴家死士搏斗正酣,双方都是武功高强,但戴家死士明显武功更强,人数更多,禁军将士险象环生。假钦差面部定格,画面字幕介绍:禁军将领胡进思。 戴家死士听到谢香存的喊声,好几个不再跟禁军将士缠斗,而是奔回二楼查看。 胡进思一声呼哨,禁军将士抓住机会,齐齐后撤,夺门而逃,武功最强的胡进思殿后。他们奔出房门后,门外的弓箭手开始向门口射箭,掩护他们撤离。数个追出去的人,中箭倒在门口。 谢香存奔到居不移身边,指着初晓等人,女音:居副使,他们不是兵部的官吏,是南唐的刺客假扮的,快夺回七星剑。 谢香存率先杀向南唐使臣。 居不移向屋内带着猩红围巾的便装将士们大喝:快拿下这几个人!他们想抢走国宝! 谢香存的宝剑直取初晓,初晓吓得失声尖叫,两个带兵刃的南唐使者迅速拔出兵刃,和谢香存等人拼杀,刀剑翻飞,几个来回,五个人尽数被杀。 谢香存打开剑匣,细看了下七星剑,然后抱起,递给居不移。 谢香存女音:居副使,七星剑已经拿回。 居不移接过七星剑后,又俯身查看唐使的尸体,伸手进初晓的怀里,将戴峰亲笔所写的会盟书掏出来一角,用目光暗示谢香存,谢香存瞬间将会盟书收入怀中。 此时楼上喊声伴随着哭声响成一片,一个戴家死士,顺着楼梯跌跌撞撞跑下来,奔到居不移身边。 死士哭喊:居副使,不好了,殿下被杀! 居不移惊恐:怎么可能?快随我上楼查看! 大厅里乱作一团,有人着急上楼,有人着急下楼,拥挤成团。假扮成田三的谢香存趁乱奔向舞台,躲入帷幕后。 446场,二楼豪华大包间内,夜晚 豪华大包间内,居不移看着戴峰身首异处的尸体,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哭得几乎气绝,房间里有人劝居不移不要再哭,居不移充耳不闻。 447场,醉梦坊院中,夜晚 李济深顺着绳梯在墙外爬到一半,心惊胆战地慢慢往下挪。屋内突然传来的哭声喊声,将李济深吓得一凛,手脚僵直,从半空中直落跌下,下面接应他的人,慌忙跃起接住他,上面放绳梯的两个男扮女装的侍卫,看见绳子空了,急忙将绳梯收起。草丛中的李济深紧张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济深对接住他的人:多谢多谢。 44八场,边军大营,日 箭楼高耸,围墙蜿蜒,旌旗猎猎,边军的中军威武堂,门匾字体粗大,外观一派庄严。 449场,威武堂内,日 堂内,喧哗鼎沸。一些将领将居不移团团围住在争论。 将领甲:居副使,未将听说,殿下昨夜遭人刺杀,可有此事? 一年老的将领揪住居不移:我们要见殿下! 站在居不移身后,原本保护戴峰的死士,一人上前一把推开年老的将领。查独行不知所措地站在后排。 老将领震怒:居副使,你为何不让我们见殿下? 居不移:大家不要乱,殿下确实受了伤,但没有大碍,是他亲自传令不见任何人,要静养疗伤。 将领乙委婉:我们不会打扰殿下,只要见到他,问候一声,立即离开。 将领丙劝说居不移:如今消息混乱,军心浮动,你让我们见见防御使,以正视听。 众将正七嘴八舌的时候,突然堂外传来了鼓乐声,一个兵卒急匆匆跑入大堂。 兵卒向居不移:启禀居副使,有一队自称奉旨钦差的人马,正在辕门外等待,让边军将领们前往迎接。 查独行破口大骂:又有人自称钦差来捣乱。当我们边军好欺负吗?待我去结果了他。 众多将士愕然地盯着出言不逊的查独行,年老的将军内心独白:究竟发生了何事?查独行为何对钦差如此不敬? 居不移喝斥查独行:你找死呀? 居不移问进来通报的兵卒:来人带了多少人马? 兵卒:是三十多人的仪仗,其中有十多位是鼓乐手。 居不移对查独行等人: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慌什么?跟我出去看看。 450场,辕门前,日 众边军将领簇拥居不移来到辕门前,只见有一队身着锦衣的仪仗队伍,打着七旒黄旗,旗上绣了一个大大的“谢”字,旗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头戴镶嵌翠玉银冠的少年,皮肤嫩白,异常美貌,披着紫色凤羽披风。 一位穿枣红色王宫内侍服的人,为少年捧着一把宝剑。 内侍对居不移等人:这位是奉旨钦差——谢香存谢大人,我手里捧的,是如御亲临的尚方宝剑。各位将军,因何见了钦差不拜见? 居不移佯装惊愕:这位是钦差大人?也叫谢香存? 画面旋转,醉梦坊中假扮钦差,虽然年轻但明显是成年人的胡进思。画面转回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凤羽披风的青涩少年谢香存。查独行惊诧凝视。 谢香存傲然:正是。 居不移调整了下语气,客气:末将眼拙,不认识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谢香存:我原本供职于禁军,很少外出,也不认识将军你。敢问将军是? 居不移:末将是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 谢香存淡然:失敬失敬。 谢香存对身边的一个侍从:将我的册封诰命,拿给居副使看。 侍从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圣旨卷轴,拿给居不移。居不移展开细看,是落着国玺的正式册封令。 居不移向四周的将领:真的是王上诰命。 居不移将黄卷合拢递还给侍从。 居不移撩衣跪地:末将拜见钦差大人。 其他将领见居不移跪拜,也跟着施礼拜见,查独行犹豫良久,看着身边众人,都已经跪地,也只好跟着叩拜。 451场,威武堂内,日 居不移等将领簇拥谢香存进入威武堂,谢香存直接在原本是戴峰才能坐的中堂龙虎椅上,坐了下来。 居不移问谢香存:敢问钦差大人,不知因何到来? 谢香存:自然是宣读圣旨。还请钱弘侑殿下出来接旨。 堂上先是肃然寂静,而后皆是窃窃私语之声。 居不移为难:启禀钦差大人,殿下昨夜受了伤,无法前来拜见。 谢香存吃惊:弘侑殿下受了伤? 居不移:正是如此。 谢香存对众人:各位将士,夜叉门是危害我吴越国罪恶滔天的一个神秘组织,前次他们刺杀户部主事甄伏大人,后来又想刺杀圣驾时,被禁军在金缕巷击溃。当时抓到很多俘虏,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口供,那就是他们正计划刺杀边军统帅弘侑殿下。王上得知这一消息后,忧心如焚,特令本钦差前来预警,以防弘侑殿下有闪失。 众将又是一阵交头接耳。 谢香存:各位将士,自从本钦差来到大营,就觉得气氛诡异,究竟出了何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居不移身上。 居不移迟疑:敢问钦差大人,王宫是否近日丢失了国宝七星剑?王上是否也委派钦差,追查七星剑下落? 谢香存:居副使真是消息灵通,七星剑确实被盗,而且大致已经查清就是被夜叉门所盗。王上责令刑部追查,并没有为此事,专门派出钦差。 居不移假装悲痛:昨夜,弘侑殿下接到了消息,说是有人偷盗王室信物七星剑,并准备将其运到南唐。盗宝的人,就落脚在离中军兵营不远的四方镇。弘侑殿下怕国宝有失,又怕带众多人马抓捕,惊走了贼人。就带着自己的亲随卫兵,前去捉拿。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居不移放声大哭。众将领均觉不祥。 谢香存陡然站起身来,大喝:中军大堂里,你如此哭号,成何体统?究竟出了何事? 众将看谢香存年纪,风神俊美,没想到发起火来,竟然有雷霆之势,均尊敬仰视。 居不移不敢再哭:没想到我们中了埋伏,虽然将七星剑抢了回来,但是弘侑殿下,却被刺客刺杀身亡。 无人喧哗,众将静默,很多人脸上神色惶恐。 谢香存哀叹:本钦差还是来晚了一步。 居不移:我们之所以会上当,其实是因为当时,也出现了一个,自称叫谢香存的吴越王钦差。 谢香存:他长相如何? 居不移:是一个容貌很清秀的年轻人,二十多岁的样子。 谢香存:他很可能是夜叉门里面的高手,外号叫做玉面修罗。具体是什么人,如今还没有查清。 居不移:眼下如何是好? 谢香存转问众将:依你们看,夜叉门为何要刺杀弘侑殿下? 居不移诱导:会不会是南唐想侵略边关? 谢香存:很有可能,而且我认为夜叉门,之所以屡屡残害我吴越国的栋梁,就是因为南唐想要吞并我国。 年老的将军担忧道:南唐部队是否会趁着我军主帅被杀,前来偷袭? 谢香存思忖:不得不防。居副使,行刺弘侑殿下的刺客,是否被你们尽数斩杀? 居不移:这个自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且我已经将事发之地“醉梦坊”查封,不准任何人出入。 谢香存:很好!立即关闭国境关卡。 居不移问:大人的意思是? 谢香存:防止弘侑殿下身亡的消息外泄唐军,秘不发丧,立即进入紧急戒备。 居不移:是。 谢香存猛地拔出侍者手捧的尚方宝剑:各位将士,我以奉旨钦差身份,以尚方宝剑为凭,代王上传旨,如果有人敢将弘侑殿下,已经被杀的消息泄露出去。按通敌卖国论处,斩立决! 中军大堂里,有数个铁制的虎头盾牌叠放在一边,谢香存纵身跃起,挥剑砍向那叠铁盾牌,剑气如虹,叠放的铁盾牌都是从中间齐断,正当众人目瞪口呆之际,谢香存已经飘身坐回了龙虎椅,宝剑同时插回侍者手捧的剑鞘中。 谢香存断喝:听到了吗? 众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遵命。 查独行的目光依然落在断成两半的铁盾牌上,兀自惊诧。 谢香存以不容质疑地口气: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何况又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我代王上授权居不移,全权处理边军军务,直至王上派来新任边军防御使。在此期间,边军将士哪个敢违抗他的将令,军法处置! 众将躬身齐声:遵令。 谢香存对众人:本钦差会星夜兼程赶回杭州,向王上禀告此事,王上新任命的边军统帅会立即前来上任,并带兵增援边军,以确保南唐无机可乘。 谢香存转对居不移:居副使,你立即将七星剑呈上来。 居不移命令查独行将七星剑取来,查独行进入内室,拿着七星剑出来,双手捧给谢香存。谢香存接过剑,拔出来仔细查看,然后还剑入鞘。 谢香存哀叹:果然是七星剑,可是国宝再珍贵,怎抵得上弘侑殿下的性命?弘侑殿下,你赤胆忠心,可昭日月! 众将均一脸凄然。 谢香存对众将士:各位将士,你们的身后,就是吴越国的大好河山,就是你们的家人眷属,希望你们保家卫国,誓死抗敌! 众将齐声:保家为国,誓死抗敌! 谢香存大步流星走向堂外,众将都追在他身后相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六集 下 45场,辕门外,日 谢香存和随从在前,居不移和边军将领在后,走出辕门。谢香存和随从们翻身上马,居不移带领众将躬身施礼。 居不移:我等恭送钦差大人。 谢香存在马上向众将抱拳:我替吴越国百姓,拜托诸位将士了。 谢香存和随从们骑着马风驰电掣一般走远。年老的将军神色仰慕,内心独白: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45场,居不移住处,日 居不移带领查独行和戴家死士走入屋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大气。 居不移对查独行:这个钦差大人是真的,好在我够机灵,总算他没有发现异常。原来,竟然是夜叉门布局暗杀殿下,殿下上了他们的当。 查独行一脸迷茫:前因后果殿下从未跟我明说,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依据殿下的吩咐,保护他去四方镇。 居不移:我就在事发现场。还好误打误撞,我们抢回来了七星剑,否则殿下被杀,我们都是失职大罪。 查独行惶然:那眼下该怎么办? 居不移:你带可信的人,去看守殿下的遗体,任何人都不允许接近。殿下阵亡的消息,千万不能外传,一旦南唐得知,战火将起,我们万死莫赎。只要能保住这个秘密,朝廷就不会怀疑我们的忠诚。 查独行:我这就去安排。 查独行退下。戴家十多名死士依旧拥在屋里不肯离去。 画外音戴家死士终日不离戴峰左右,对戴峰通敌卖国的内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居不移能骗过查独行之类边军将领,但戴峰为保护国宝七星剑而死的说辞,骗不过他们,而他们的武功,绝非居不移能抵挡。 死士们互相对望,犹豫不定,居不移大口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但眼皮神经还是有些微弱的跳动。 死士头领对居不移:居副使,我们并不是边军将士,而是戴府的死士。 居不移揉了下眼皮来缓和自己的紧张,而后道:我知道,你们是戴元帅派来专门负责保护殿下,如今殿下被杀,如果戴元帅得知,绝不会放过你们。蝼蚁尚且偷生,你们……? 死士头领:还望居大人,给我们指一条活路! 居不移假意怜悯:戴府处决死士的手段,我多少有些耳闻,简直惨绝人寰。 众死士悲伤低头。 居不移:昨天你们之中,有四个人为保护殿下殉难,他们死了到干净,免得活受罪。 众死士凄然不语。 居不移好像下了莫大的决心一样:这样吧,你们不要离开边军,以后就跟着我吧。戴家再狠,也不敢来边军兵营杀人。你们只要跟着我,一切听我号令,我定保大家周全。 众死士齐齐跪地:多谢居副使庇佑,我等一定誓死追随,报答您大恩大德。 居不移:等事情平静点,我把你们改名换姓,冒充吴越人家的子弟,正式编入边军,凭你们的武功,还怕没有前程吗?但是你们从此之后,再别提给戴家当过死士这个机密。遇到跟已故殿下有瓜葛的事,都远远避开,这样才能从头开始。 众死士感激涕零,纷纷叩首。居不移暗自得意。 454场,护国寺中,日 甄锦书跪在佛像前,在虔诚诵经,有个和尚从旁协助她。一边诵经一边打着法器。仙梦走入佛堂,附在甄锦书耳边低语。甄锦书猛地站起来,由于跪得时间过长,险些跌倒,仙梦急忙扶住她。 甄锦书双掌合十顶礼佛像:多谢菩萨保佑。 455场,慧政殿中,日 钱弘佐正在许太后的指导下批阅奏章,旁边一堆内侍、宫女环绕,有的坐着,有的站着。人数虽多,但秩序井然,没有杂音。钱弘佐翻看一本厚厚的奏章,猛地将奏章扔在地上,宫女慌忙捡起来。站在许太后身边的杜青儿,惊讶地望着表现异常的钱弘佐。 钱弘佐:这篇奏折竟然说我吴越国兵军力远胜南唐,简直一派胡言!南唐何等辽阔,人力物力远胜我国才是真的。写这种卖乖讨好的文章,简直浪费笔墨。 一内侍赶紧递上另一个折子,钱弘佐接过来,拿在手里当扇子扇。越扇越热,心浮气躁之下脸色潮红。 钱弘佐:给孤王上茶。 内侍用托盘端上一杯茶水,钱弘佐一手拿着奏折,另一只手伸手去端茶杯,用力过猛,将茶盘碰翻。茶水洒到钱弘佐衣服上,吴德章慌忙为钱弘佐擦拭。 吴德章怒骂端茶的内侍:你为何这么毛躁?烫伤了王上,你吃罪得起吗? 内侍跪地:奴才该死。 钱弘佐明知是自己失手,还是没好气地对内侍不耐烦道:下去,下去! 内侍收拾打碎的茶杯后,退下。许太后无奈地看着钱弘佐,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 一内侍进殿:启禀太后、启禀王上,如一公主说有要事求见。 许太后略一沉吟,内心独白:此处是机要重地,如一公主为何会来此处求见? 许太后:请公主进来。 甄锦书和一个婢款款走入殿中,甄锦书刚要拜见,突听啪地一声,奏折从钱弘佐手中掉落,而后钱弘佐竟然从书案后跳了出来,飞扑向那个婢,在满殿内侍、宫女惊愕的目光中,将那个婢拦腰抱起,疯了一样地旋转,纵声大笑。 许太后惊愣了片刻后,认出那个婢是谢香存,也展颜而笑。杜青儿不明就里,依旧一脸愕然。 许太后对殿内的内侍和宫女:如一公主有要事禀报,你们到殿外候着。 殿内的内侍和宫女陆续退下时,钱弘佐还搂着那个婢嬉笑,杜青儿一边退出,一边偷眼观看。杜青儿内心独白:王上平日端正严肃,不近女色,今天这是怎么啦? 等众人都退下,许太后对依旧在搂抱嬉笑的钱、谢二人:你们两个,笑够了没有? 钱弘佐这才停止了搂抱,仔细端详着假扮成甄府婢的谢香存。 钱弘佐兴奋:爱卿,你竟然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谢香存探手进怀,将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摘下来,捧给钱弘佐。 谢香存:仰仗王上洪福,微臣才得以完成使命。王上让我将这个护身符,亲手还给您,微臣特来复命。 钱弘佐接过护身符立即带在颈上,唯恐遗失了一样。 甄锦书和谢香存这才正式施礼,撩衣跪地: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太后:快请坐。 因为殿内原本跟随钱弘佐、许太后批阅奏折的内侍和宫女较多,有许多座位,甄锦书就近坐到许太后身边,谢香存就近坐到钱弘佐身边。 钱弘佐纳闷:谢爱卿,你为何要如此乔装? 谢香存:微臣是暗中回朝的,如今戴峰被杀还是绝密,微臣想秘密禀报。 谢香存望了望甄锦书。 谢香存:只有如一公主知道她家婢香儿是何人,她又能直接拜见太后和您。我在宫外一求见公主,她就立即会意,让我进了宫。 谢香存对甄锦书眨眨眼,甄锦书莞尔一笑,两个人神色甜蜜。许太后和钱弘佐审视两人,甄锦书有些害羞地低下头。 谢香存在向许太后和钱弘佐讲述。画面闪回醉梦坊外狂吠的猎犬,推门闯入醉梦坊的胡进思和其他禁军将士。戴家死士们在和胡进思等人拼杀,居不移等人只是在旁边躲闪。房间内退向门边的李济深,扑向他的戴峰贴身侍卫,谢香存的宝剑划过戴峰脖颈,一滴血珠从宝剑上滴落。画面转回慧政殿。 谢香存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写着字的绢帛,捧给许太后:这是戴峰亲笔所写,出卖国土与南唐勾结的会盟书。 许太后接过绢帛:做得非常好! 谢香存对许太后、钱弘佐:多亏有居不移、李济深、胡进思等人策应,这次刺杀才会部署得这么周密。 钱弘佐神色兴奋,许太后欣赏地望着谢香存,内心独白:难得谢香存不争名夺利,反而归功他人。 许太后对谢香存:你和他们,哀家都会重重封赏。 谢香存躬身施礼:多谢太后。 许太后:等一会,你悄悄潜回禁军都统衙门,告诉温明辉准备启程赴边军接替戴峰,担任边军防御使。让他途经秀州的时候,带秀州所有兵马,增援边军,以防南唐入侵。 钱弘佐:以母后之见,南唐还会入侵我国吗? 许太后:可能性已经被降低到最,但还是要多加防范。另外边军中,戴峰党羽众多,即便有居不移配合温明辉,还是带些兵马好。而禁军卫戍王城,难以调动,温明辉原本是秀州防御使,秀州驻军中多是他的旧部,连现任防御使都是因他推荐,才得以提任的。所以由秀州驻军跟随温明辉去边军上任,最为适合。 钱弘佐:甚是。 许太后:温明辉不但作战骁勇,是我国的名将,而且最善笼络人心,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戴峰遗留下的祸患,尽快平复。 钱弘佐:儿臣这就起草圣旨。 许太后点了点头,又对谢香存:不但边军,其他州的兵马中,也有戴恽的亲信担任要职。戴恽一旦得知戴峰的死讯,会立即逃走,并纠集亲信起兵,到时再想捉拿,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引发何等祸乱,趁消息尚未传开,谢爱卿,你明日全权指挥斩杀戴恽一门。 谢香存:遵旨。 钱弘佐愣了一下,似乎想要阻止,但最终没说出口。 许太后:谢爱卿请坐,有一件陈年往事,我想说给你们听,知道这件事的人,少而又少。 谢香存重新落座,而后道:太后请讲。 许太后:先王在世的时候,吴越国出了一位艳名远播的美女叫姚嫒,据说容貌赛过古时的美女西施。中原帝国皇太子有所听闻,便向先王索要。 (画面闪回:花园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在花丛中漫步,裙角轻盈地掠过花朵。) 许太后画外音先王便将她敬献给中原帝国皇太子,按吴越国公主规制筹备丰厚嫁妆,并派他当时最信任的戴恽护送进京。 456场,大海边,日 海船停靠,一箱一箱的礼物被抬上海船,戴恽在监督,姚嫒在和父母依依惜别,姚嫒身着精美的华服,带着面纱,他面前的老夫妻在擦眼泪。姚嫒向他们盈盈下拜。 457场,大海上,黄昏 海船在海中航行,落日余晖,海天相接,金光粼粼,带着面纱的姚嫒,坐在船舷上在欣赏美景,戴恽站在不远处陪伴。一个和姚嫒穿着一模一样的女子,也带着面纱,悄无声息地走近姚嫒。画面定格女子面部,字幕人物介绍:戴恽已故原配夫人所生长女戴胜荣。 戴胜荣对姚嫒:这海上落日虽美,却比不上日出气势滂沱,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姚嫒愕然回头:你是何人? 戴胜荣:女子姓姚名嫒。 戴胜荣挥手发出暗器,一只柳叶镖在旋转,姚嫒倒在船舷上,一个正要上船舷的内侍,暗中目睹一切,急忙紧靠在船舱侧壁隐藏。 戴恽将姚嫒抛入海中,姚嫒精美的长裙如同落花一样,沉入水中。 戴恽对和姚嫒穿着一模一样,带面纱的戴胜荣:姚姐,海上风大,您回舱休息吧。 戴胜荣点头:好 45八场,中原皇宫,日 戴恽陪伴带着面纱的假姚嫒(戴胜荣)缓缓登殿,中原帝国皇帝坐在宝座上。假姚嫒仪态万千,宝座旁边的皇太子乐得眉飞色舞。在场地男子都盯着姚嫒观看。 459场,钱传瓘寝宫,日 目击姚嫒被杀的内侍在向钱传瓘禀告,钱传瓘一掌拍在桌上,满脸怒容。 460场,慧政殿,日 画面转回慧政殿。 许太后对谢香存、甄锦书:没想到实际进宫的人,却并非姚嫒,而是戴恽的大女儿戴胜荣。戴恽为了在中原朝廷,树立自己的势力,竟然将姚嫒中途杀害,以自己的女儿,冒名顶替嫁给皇太子,后来太子继承皇位……。 钱弘佐愕然:您是说如今中原皇帝的后宫中,有戴恽的女儿? 许太后:不仅有,而且非常得宠,地位仅次于王后的越贵妃,就是戴胜荣,她是戴恽原配所生,跟戴峰、戴胜男同母。 甄锦书叹息美女姚嫒的命运:戴恽太狠毒了。 钱弘佐:父王既然知道,为何不纠正? 许太后:先王虽然痛恨戴恽胆大妄为,但木已成舟,姚嫒已死,给中原帝国皇族送假货是大罪,你父王唯恐得罪中原朝廷,他当时又不愿意跟戴恽撕破脸,只好将此事隐瞒下来。 许太后转向谢香存:戴胜荣,也就是越贵妃,如果听说戴家出事,一定会全力营救。她对中原皇帝的影响甚大,如果中原皇帝干预,要求赦免戴家,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所以谢爱卿,你明日监斩戴恽一门,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任何后患。 许太后将重音,放在了最后两字“后患”上。 谢香存起身,郑重道:太后请放心,微臣一定不漏一人。 许太后:等戴家被灭门后,戴胜荣肯定会在中原朝廷,大肆诽谤王上。我会选美女进贡中原皇帝,讨他的欢心,以确保吴越王国与中原帝国的关系不被破坏。姚嫒的真实身份,还请各位保守秘密。 461场,慧政殿宫门内外场景切换,日 慧政殿大门外,内侍和宫女在焦急等待。 慧政殿内,许太后和钱弘佐各在书案前,亲自起草诏书。 慧政殿大门外,狂风骤起,内侍和宫女急忙掩面躲避。一树花朵,萧萧而下。 慧政殿内,钱弘佐已经写好诏书,许太后也停了笔,但两份诏书都墨迹未干。 钱弘佐问许太后:母后,此事完毕后,你要如何赏赐谢爱卿? 许太后反问:王上想让谢爱卿担任什么职位? 钱弘佐:不瞒母后,孤王暂代户部主事,原本就是想把这个职位,留给谢爱卿。当时因为谢爱卿在禁军中职位太低,无法直接接替甄大人,孤王才特意让他以奉旨钦差身份,协理户部。如今谢爱卿担任户部主事的条件已经具备。 许太后摇头:真想屯田有所成效,户部只能起到间接促成的作用,兵部主事才是关键。 谢香存推辞:微臣年幼,恐难以服众,不如…… 许太后打断:兵部全是戴恽死党,需要彻底肃清,在本朝之中,谢爱卿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钱弘佐也劝道:爱卿,你就不要推辞了。 谢香存郑重施礼:微臣定竭尽全力,以不负太后、王上重托。 放在桌上的两份圣旨墨迹已干,钱弘佐将自己写的圣旨卷起,递给许太后。许太后接过来,连同自己书写的那份圣旨,一起交给谢香存。 许太后:谢爱卿,这两份圣旨一份是王上亲手书写,着令温明辉改任边军防御使,带领秀州兵马,增援边军。一份是哀家亲手书写,着令你全权指挥,明日斩杀戴恽满门男丁。 谢香存双手接过圣旨,而后对许太后、钱弘佐:有许多事还要布置,微臣先行告退。 钱弘佐语气温柔:爱卿奔波多日,孤王实在不忍心再让你……。 许太后打断:如一公主,你掩护谢爱卿出宫,万不可走漏消息。 甄锦书躬身:臣女告退。 谢香存与甄锦书相伴离去。 钱弘佐眺望谢香存的背影,无奈摇头,对许太后:母后,谢爱卿满脸憔悴,明显是昼夜赶路伤了身体。您为何一定要他,完成明天的事那?戴恽已经是纸老虎,杀鸡何必用牛刀? 许太后:王上,你日后就会知道,同一道圣旨,由谢香存去完成,和另换他人去完成,结果会大不相同。 钱弘佐不解地望着许太后,许太后却没再说话。 46场,戚崇武府内,清晨 太阳初升,草木上还结着晶莹的露珠,庭院精美,画外音地址介绍:刑部主事戚崇武府邸。 屋内,刑部主事戚崇武,不紧不慢地跟一个宠爱的姬妾,吃着早饭。 一奴仆进屋:大人,王上贴身内侍主管吴德章来传口谕,让您进宫晋见太后和王上。 戚崇武吃了一惊:你们先招待吴公公在前厅用茶,告诉他,我换好官服,立即随他前往宫中晋见。 宠姬等人手忙脚乱地帮助戚崇武更换官服,戚崇武满脸阴云。 46场,刑部大牢,日 画面旋转闪回:戚崇武同样满脸阴云的表情,手里拿着一个奏折。木桩上绑着一个中年男子,衙役在挥动刑杖拷打。 画外音时间介绍:钱弘佐即位当年。 戚崇武:你好大胆!竟然敢上表弹劾戴元帅?戴元帅是吴越国栋梁,你这是在离间他和王上的关系。 犯人:戚崇武,你仗着自己是戴恽的远亲,助纣为虐,我是朝廷御史,弹劾奸臣是我的职责,你为何不经王命,擅自扣押我? 戚崇武狡辩:因为我们刑部的官差,从你的家里抄出了受贿的脏银,我们怕你跑了,所以缉拿。 犯人:你血口喷人! 一衙役跑了进来:启禀戚大人,商总管带领内侍前来传太后口谕,说太后要召见他。 衙役指了指被捆绑的囚犯。 464场,民安殿,日 御史拄着拐杖站在许太后面前,商总管立在许太后身后,殿里还有其他带兵刃的侍卫和穿枣红色内侍服的内侍。 许太后对身后一个内侍:快拿椅子让御史大人坐下。 该内侍立即快步上前把较远处的椅子搬到御史身边。但御史不肯就坐。 御史依旧站着对许太后道:太后请替微臣做主。 许太后:我得知你出事的当天,已经令御医为你诊治,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仍旧不能痊愈吗? 御史:我听郎中说,我腿骨再难复原,会残疾终身。但纵然粉身碎骨,如果能除掉戴恽、戚重武这些恶贼,微臣万死不辞。 许太后沉默不语。 御史:太后,戴恽罪恶滔天,戚重武助纣为虐,您为何不予惩处? 商总管:御史大人,太后有太后的难处。 御史气得青筋暴起,摘下官帽:既然这样,请准微臣辞官归隐。 未等许太后允许,御史将官帽塞在身边一个侍卫怀里,拄着拐杖,一步一颤地离去,满脸都是泪水。侍卫急忙抱住官帽不知如何是好。 许太后望着御史的背影,对商总管:好好安顿他的生活,每年照旧拨发他的俸禄,给他送上门去。 许太后内心独白:戴恽势力庞大,岂可轻言惩处,可惜了这个忠臣义士。 465场,场景交替,日 画面闪回:第一个丞相在酒楼遇刺,第二个丞相在家中被迷烟毒杀。甄伏及侍卫在河坊街被刺客射杀。 466场,勤政殿,日 满朝文武,戚崇武站在大殿中间,在战战兢兢地听许太后训斥。许太后满脸怒容。 许太后:戚大人,我朝重臣接连被杀,哀家令你们刑部缉拿凶手,你们刑部是否已经将凶手捕获?是否查出幕后主使是谁? 戚崇武惶恐:微臣还在查,但线索稀少,实在难以查清。 许太后:一件凶案查不清楚,你可以推脱说线索稀少。但朝廷重臣接连死于非命,你却始终查不出究竟,你身为二品大员,高官厚禄,却无能至此! 戚崇武低头,内心独白:若是我查出来,早就没了性命,幸好我是戴元帅的远亲,虽然难免被太后责骂,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戴恽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声色。 467场,戚崇武府邸屋内,日 画面转回戚重武府邸:戚崇武满脸阴云地在更换官服,内心独白:最近是不是刑部又出了什么差错?今日并无朝会,太后、王上为何要召见我? 46八场,罗城正门广场,日 吴德章等数名内侍骑马伴随戚重武的马车,来到王宫前面的罗城正门广场。戚崇武从马车上跳下,吴德章等内侍没有下马。 吴德章对戚崇武:戚大人,请在此等候,太后、王上召见你时,咱家会来传见。 戚崇武惊愕。吴德章不再理会他,带着随从骑马进入罗城正门。戚崇武怒气冲冲地返回马车上,内心独白:岂有此理,以本官的官职,就算要等待,也是在偏殿等待,那有等在罗城门口的道理?这帮阉人,真是狗眼看人低。 469场,戴恽府门前,日 一队全部披红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来到戴恽的元帅府门前,为首的是内廷总管——商无碍。他带领的内侍,都穿着枣红色内侍特制服饰。有的抬着箱子,有的捧着礼盒。 戴府守门的众多侍卫中,先是其中一人走上前询问,随即该人奔入内宅。 470场,戴府后院,日 守门侍卫向一个管家打扮的人禀告,管家带着他来到了后院一处守卫森严的庭院,戴恽正在院子中练剑。旁边有十多个带兵刃侍卫拱卫。 守门侍卫对依然在练剑的戴恽:启禀元帅,许太后派内廷商总管,给咱们元帅府下聘礼来了。还说要册封戴家男丁为侯爷,连孙少爷都有份。 戴恽停下剑法的练习,略微思索了一下。 戴恽对管家:管家,你去通知夫人带着少爷、孙少爷准备接旨,我先带着侍卫,去迎接商总管。 管家:是是。 471场,戴府门前,日 戴恽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府门前,只见商总管穿着一身内侍礼服,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外。 商总管向戴恽弯腰谄媚:恭喜元帅,因王上与戴姐大婚在即,太后特命咱家,给府上送来聘礼。另外太后颁下旨意,加封戴府少爷和孙少爷为一世侯。 画外音一世候是不能世袭的侯爵爵位,对于未入官场的少年,是顶级殊荣,也是一世富贵的承诺。 戴恽:有劳商总管亲自送来,请进,请进。 说罢示意门卫打开府门,门卫们急忙将大门推开。 47场,戴府前庭,日 商总管带着肩扛或手提聘礼的内侍们,步入府内,站在前庭中。前庭空旷,戴恽夫人及儿孙尚未到来。戴恽及其管家、侍卫等陪在商总管身边。 戴恽对自己的一个侍卫:快去催催夫人、少爷、孙少爷,不要让总管大人久等。 戴恽对管家:快摆香案,准备接圣旨。 商总管:不妨事,不妨事。 管家招呼戴府奴仆们抬来香案,拿来燃香、香炉等物。 画外音戴恽与原配夫人感情较好,两人生育了戴峰一子和胜荣、胜男两个女儿。戴恽的原配夫人死后,填房夫人及其他妾侍,又为戴恽生下了四个儿子,因年少都还未成家立室,养育在府中。所谓孙少爷,是戴峰也就是钱弘侑的儿子,戴恽特意让他跟随了王室赐给其父的钱姓,而不是姓戴。只有七岁,跟着儿媳也住在戴府。 商总管让内侍捧来一匣又一匣的珠宝,打开给戴恽过目。都是些太湖珍珠之类,盛产于吴越本国的珠宝,数量众多。戴恽一边看珠宝,一边张望夫人、子孙是否到来。 戴夫人、儿媳领着四位公子和孙少爷,身着盛装,鱼贯而出来到前庭正中。戴恽的其他妾侍,追在他们身后,停在前厅两侧。也都是盛装华服,满脸喜庆。戴恽的四个儿子,都是十多岁的少年,孙子只是童子。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七集 上 《钱弘佐》第十七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电子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055474a4417001060155f5dot[ailrd]a) (上接47场前半部) 戴夫人一边走,一边嘱咐子孙们:一会受封的时候,要跪拜,还要说谢王上隆恩。 众少年和童子齐声答应。 香案上燃烧的熏香,香烟袅袅上升,圣旨卷成轴,放在香案的架子上。 戴恽带着子孙面朝香案站立,他的贴身侍卫,只能退到周围,而跟随商总管的那些抬着礼箱,抱着聘礼的内侍们,则圈绕香案而站,将戴府侍卫们,隔在了外围。 商总管:请戴元帅和诸位公子叩拜圣恩。 戴恽四个儿子和孙子立即跪下叩首,戴恽只是面向香案躬身致礼。就在戴恽一低头的刹那,一把宝剑横压在了他的颈上。持剑的人正是假扮成内侍的谢香存,只是他今日乔装得跟平日判若两人。面色黝黑,脸上画了好多麻子,头上的帽子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 与谢香存同时,数位原本充当挑夫的禁军高手,已经拔出怀揣的匕首,将戴恽的诸位子孙压在匕首下。 戴恽的侍卫们一见大事不好,纷纷拔出来兵刃,想要援救。 谢香存大喝:谁敢乱动,我就结果了戴恽老贼! 谢香存的剑横在戴恽咽喉上,已经拔出来兵刃的戴府侍卫们,顷刻停住脚步。戴恽反应甚快,但只是手按腰间的剑柄,同样没有敢拔出剑来, 戴恽:你是何人?竟敢来元帅府刺杀本帅? 谢香存:戴元帅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奉旨钦差谢香存,手里拿的是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如果你不想子孙当场送命,就立即命令那些侍卫,放下武器! 戴恽不语。他的侍卫们依旧是手握兵刃。 大门忽而洞开,身着禁军服装的将士,大量涌入戴府。跟戴府持刃侍卫们对峙。 谢香存高声:各位戴府侍卫,你们是受了王命,来保护吴越国兵马大元帅的,而今戴恽已被王上革职,他意图谋反,罪该万死。王上仁慈,只清肃戴氏家眷,你们如果还当自己是吴越国子民,就放下手中武器,如果再持械顽抗,王上有旨,一律按谋反定罪。 戴恽趁谢香存说话,猛然想拔出佩剑。只听嗖的一声,谢香存手中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戴恽的右臂应声而落。戴恽的手臂,正好落在戴夫人身前,一声女子尖利的惊叫,吓得众人均是一凛。戴恽疼得痛声惨叫,用手紧紧压住伤口。 涌入的禁军中,首领高叫:我是禁军副都统冉强,今日奉旨查抄戴府,放下武器者一律不杀;持械抵抗者,格杀勿论,将士们,给我冲!!! 随着冉强的话,禁军将士们开始持刀向前冲杀,大部分戴府侍卫,忙不迭地扔掉了兵刃。少数戴府死士们,持械跟禁军将士们拼杀。 喊杀声中,李济深悄悄来到谢香存身边。 谢香存低声问李济深:戴家子孙可有遗漏? 李济深扫视戴恽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孙子。 李济深:全部都在。 47场,罗城广场,日 坐在马车里的刑部主事戚崇武,原本满脸怒意,却被车外的喧哗骚动所吸引,打开车门,四下张望。大量禁军将士手持兵刃进入广场,开始布旗列鼓。布置的都是九旒王旗,鼓都是尺寸最大的堂鼓,另外还摆设了香案、官椅、令牌等物。手执兵刃的禁军将士,围绕香案,环绕成圈拱卫。 戚崇武满腹狐疑,内心独白:这架势明明是在布置刑场,而且要杀的,肯定是重要人犯,如此重大的行刑,我这个刑部主事,事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那?戚崇武再看自己的马车周围,也被禁军将士围住。 戚崇武下车拍了拍一个年轻兵士的肩膀:兄弟,你们在布置法场吗?太后、王上何时召见本官? 兵士:回戚大人,我们几个是奉命来保护您的,太后、王上有口谕,不让您离开这里,其他的不知道。 戚崇武恶狠狠瞪了兵士一眼,悻悻回到车上。坐在车内,不安地张望车外。 一队身着内侍服装的人马,来到广场。开始更换朝服,或者禁军军服。一个禁军将领,来到戚崇武马车旁,大力拍打车门,来人正是禁军将领胡进思(醉梦坊自称谢香存的禁军将领)。 胡进思高声:戚大人,奉旨钦差谢大人有请。 戚崇武下车跟随胡进思,来到香案旁。此时谢香存已经换上了凤羽披风,在香案正中的官椅上落坐,他身边有个侍从给他端着盆清水,谢香存正拿着手帕在洗脸,脸上的油彩麻子尽数洗落。谢香存腰上斜插着尚方宝剑。他左侧的官椅上,坐着内廷商总管。右侧是空椅子。 戚崇武对谢香存:见过钦差大人,不知召唤本官,有何指教? 谢香存未答,依旧在洗脸。画外音以职级而论,戚崇武身为刑部主事,官职高于谢香存,但如果谢香存身着凤羽披风,做钦差打扮时,视同御驾亲临,任何官员都要听令于他。 商总管代谢香存回答:今日奉旨处决人犯,王上让我们三人监斩,戚大人请坐。 商总管指了指谢香存右侧空着的官椅,示意戚崇武落座。戚崇武坐下,刚想询问。 商总管对谢香存:谢大人,时候差不多了,应该鸣锣通知全城了。 谢香存点了点头。 商总管高声传令:快马鸣锣,通告全城。 众多骑兵,一边敲锣高喊,一边向各处街路疾驰。马上将士高喊“王上有旨,罗城正门,斩杀戴恽”。 戚崇武清清楚楚听到了喊声,但是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站起身来。 戚崇武:今日王上,让我等监斩何人? 商总管:原兵马大元帅--戴恽。 戚崇武追问:他所犯何罪? 谢香存冷冷:多不胜数。 戚崇武愤然:我国处决人犯,需经刑部会审、王上朱批,再三宽赦后,才能执行。如今尚未审讯,戴恽又是朝廷重臣,怎能草率问斩? 谢香存喝道:只因刑部失职,戴恽罪该万死,你身为刑部主事,却毫不知情。如今内廷刑狱,已将戴恽罪状查清,王上命我等监斩,难道你还想抗旨吗? 见谢香存声色俱厉,戚崇武不敢再顶撞,但还是不甘心:我要看圣旨。 商总管从香案上,恭敬捧下圣旨,递给戚崇武。戚崇武双手瑟瑟发抖,接过圣旨展开。 谢香存:戚大人请坐,你慌乱成这样,如果把圣旨掉在地上污糟了,你如何吃罪得起? 戚崇武看罢圣旨,跌坐在椅上。商总管赶紧从他手中,将圣旨拿回,重新供回到香案上。 片刻功夫,听到鸣锣的百姓,甚至是官吏,开始陆续往罗城正门涌来。广场上的民众越来越多。 谢香存传令:带人犯! 禁军将士从一辆马车上,拖下来数个被堵着嘴、五花大绑、穿着盛装华服的人,一个是满身是血的戴恽,另外四个是少年,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 几个人被按倒跪在香案前。 谢香存传令:击鼓。 隆隆的鼓声霎时响成一片。 474场,王宫内,日 王宫内靠近罗城正门的得胜楼最顶层,站着许太后和钱弘佐、田太妃、钱弘倧以及如一公主甄锦书等王室成员,凝神眺望着罗城正门的刑场。 钱弘佐问许太后:刑部主事戚崇武是戴恽死党,既是亲信又是远亲,他会不会阻碍行刑? 许太后:戴恽毕竟是朝廷重臣,如果没有刑部主事监斩,有违国法。不过王上请放心,或许别人能被戚崇武阻拦,但谢香存不会。 475场,罗城正门广场,日 鼓声停歇,人山人海的老百姓宁静伫立。 商总管站起身来,展开文书,开始高声宣读戴恽的罪状:吴越国原兵马大元帅戴恽,罪恶滔天,自任夜叉门门主,蓄养死士,为夺取王位,投毒杀害前吴越国世子钱弘僔殿下…… (画面闪回:钱弘僔中毒后乌黑肿胀的脸,先王钱传瓘痛哭失声;戴恽在给死士们下命令,死士在王宫内淋洒猛火油,大火熊熊,半个杭州城陷入火海之中。) 画面转回罗城正门,前来观看行刑的民众山呼海啸一样的喊声:杀死戴恽。商总管宣读罪状的声音,被老百姓愤怒的高喊声掩盖。 谢香存再次传令:击鼓。 震耳欲聋的鼓声使百姓们安静下来。 商总管继续宣读罪状:为排斥异己,戴恽指使夜叉门死士,谋杀先王托孤宰相……。 (画面闪回:两位丞相被暗杀的场面,甄伏被暗杀的场面,禁军在金缕巷歼灭戴家死士的场面,戴峰和南唐密使会盟的场面。) “诛杀国贼,为民除害”一人高呼,众人响应,呼喊声震天动地。 谢香存第三次传令:击鼓,上酒。 第三次鼓声大作,一碗碗的烈酒,被端到了死刑犯的面前,刽子手掏出戴恽及子孙口中的堵赛物,把酒碗端到他们嘴边。 戴恽的四个儿子,只有十多岁,没一个人肯喝酒均是嚎啕大哭;戴恽的孙子只有七八岁,被吓傻了一样,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 鼓声停歇,谢香存从香案上捧下圣旨,展开宣读:奉天承运,吾王诏曰:吴越国原兵马大元帅戴恽,谋朝篡位,通敌卖国,侵吞国库,残杀朝廷重臣,本应诛杀九族。念及旧功,格外开恩,只杀戴恽本人以及后代男丁。戴府女眷遣送淳安牢城营,终身服苦役,凡出嫁女儿,已冠夫姓可免刑。验明正身,即刻行刑。 谢香存合上圣旨,放回香案上。李济深走到谢香存身边。 谢香存:李济深,你去逐一验看,将斩诸人,是否是戴恽本人及其子孙?有无遗漏? 李济深:是。 李济深快步走到人犯身前逐一验看。 戴恽盯着李济深嘶声大骂:你们这帮无耻鼠辈,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儿戴峰,定能为我戴家,报这血海深仇。 谢香存从怀里掏出一只匕首,递给身边侍卫:把这个匕首,拿给戴恽,让他仔细瞧瞧上面的刻字。 锋利的匕首刃上,刻着一个“峰”字。 画面闪回戴恽将这只匕首递给年少的戴峰。 戴恽:峰儿,这只匕首是为父请人专门为你打造,虽然巧,却能刺穿厚铁,你乃人中之龙,只有这样的神兵利器才配你的身份。 戴峰:多谢爹爹,孩儿一定将它随身携带。 刑场上,侍卫拿着匕首跑向戴恽。 侍卫对戴恽:钦差大人让你看看这个! 戴恽目不转睛地看着匕首,然后又望向谢香存,谢香存向他诡谲一笑。 谢香存:已经没有儿子,能为你做任何事。 戴恽疯了一样地嘶嚎,但究竟是在哭,还是在骂,已经听不出来了。 谢香存的目光,画面猛烈闪烁,戴恽鲜血淋漓的断臂,曲流觞一瘸一拐的跛腿。戴恽在刑场上的嘶喊,曲流觞被抬出戴府时,惨白的脸色。 李济深回到谢香存身边:卑职验看无误。确系戴恽本人及其子孙,无一人漏。 谢香存伸手去拿签筒里的问斩令牌。 戚崇武突然:且慢。 谢香存将数个问斩令牌抓在手里,但没有扔出去。 谢香存瞪着戚崇武:何事? 戚崇武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按我国律法,即使是满门抄斩,年不满八岁,身不及马鞭的童子,可免斩刑,刑罚降等。戴恽的孙子…… 不待他说完,谢香存取出一个问斩令牌,其余全部置于地上。 谢香存高声:将戴恽及其四个儿子,斩立决! 数把斩刀同时举起,同时落下,戴恽和四个儿子的人头滚落在地上。鲜血喷涌,满地流淌。戴恽的孙子吓得尖声疯叫,叫声之尖利几乎可以将人的耳膜震穿,那几乎已经不能用人类的声音来称呼。谢香存凝视那孩子,心中似乎有些犹豫。 谢香存问戚崇武:戚大人,你可知戴恽孙子出生年月? 戚崇武:“这个”,戚重武卡了一下,而后道“虽然不知,但看着年纪甚,本官会亲自审问他的娘亲,调查清楚。” 谢香存反问:就算他已经超过八岁,他娘敢说吗? 戚崇武被问住。 谢香存对身边侍卫:给我把马鞭拿来。 不一刻,一个侍卫将马鞭呈给谢香存,谢香存提着马鞭走到戴恽孙子身边。 谢香存俯下身,温和问戴恽孙子:弟弟,你姓钱,还是姓戴? 孩似乎预知到是生死关头,急忙抽噎:姓钱。 谢香存闻言,脸上的犹豫变成了决绝。 谢香存对跪在地上的孩子:你站起来,让我量一量你有多高。 孩子往后缩,不敢站起。谢香存一手提起了他,一手拿马鞭衡量了一下。剑光一闪,谢香存斜插在腰间的尚方宝剑,已经出鞘。戚崇武眼前一红,戴恽孙子的人头,滚落在地。谢香存将尚方宝剑插回腰上的剑鞘,返身走回到座位坐下,看都不看戚崇武。 谢香存对商总管:我和戚大人会在此等候,你去向太后、王上复命吧,问太后和王上,是否还有吩咐? 商总管称是,挥手招来马匹,翻身上马,驰入罗城门内。 476场,罗城门内,日 商总管骑在马上,刚刚进入罗城大门内,吴德章飞马前来,迎面截住商总管。 477场,罗城正门广场,日 商总管和吴德章快步走到谢香存身边。 商总管:太后命吴管事前来传旨,正好让我中途遇到。 谢香存和戚崇武起立聆听。 吴德章:太后有旨,三位监斩官使命已毕,着令立即前往王宫内护国寺参加法事。 戚崇武惊诧:我是外臣,宫内的法事,我……? 吴德章:太后已经安排宫内的护国寺,为戴恽一门被斩者,做法事超度亡魂。为保护三位大人,不被鬼魂凶煞戾气侵染,特令你们到护国寺,去旁听法事。法事将持续半个月,这期间,三位大人,与僧人戒律相同,需虔诚礼佛,法事结束后,方可踏出护国寺。 谢香存躬身:遵旨。 吴德章又转对李济深:禁军正在查抄戴府,太后命李济深立即回转戴府,帮助清点人犯和赃物。太后任命你担任刑部侍郎,在戚大人旁听法事期间,全权住持审理戴家的罪行。这是给你的圣旨。 吴德章将圣旨卷轴捧给李济深。 李济深躬身双手接过圣旨:多谢太后提拔,微臣定竭尽全力,查清戴家全部罪行。 戚崇武恼怒:这人并非官吏,乃是一介草民,刑部侍郎已经有人担任,何故又任命了一个侍郎?岂非太过儿戏? 吴德章斜了戚崇武一眼:有圣旨在此,戚大人有何异议,等法事结束后,自己去问太后和王上吧。 47八场,王宫护国寺内,日 王宫全景,建在地势最高处的护国寺,画面闪过带门匾的寺门、庄严的大雄宝殿、药师殿、地藏殿等建筑。最后聚焦于地藏殿。地藏殿匾额,地藏殿殿内。慈悲的地藏王菩萨塑像,持续的念经声在空中回荡成特殊的声波。菩萨塑像正对面的地面上,摆着一个长条形的供桌,上面摆着各种法器,谢香存的尚方宝剑很刺眼地列在其中,剑架下方有香炉,燃香将尚方宝剑笼罩于袅袅香烟中。围绕供桌坐着虔诚读诵的七个僧人,均披红色袈裟。一位僧人居上位领诵,另外六个僧人分左右侧坐助诵。另有谢香存、商总管、戚崇武并排坐在领诵僧人对面的桌边蒲团上,在听诵经。 戚崇武目光呆滞,心不在焉,对诵经声恍若不闻。内心独白:说什么怕监斩官被恶鬼凶煞戾气伤害?明明就是借口,许太后不愿意让我介入戴恽案的审理,故意支开我。我是戴元帅的远亲,为了帮他排除异己,我以往多番忤逆许太后,她下一个想处死的可能就是我。就算她不杀我,我监斩了戴家男丁,他日,戴元帅的儿子会放过我吗?戴家死士会放过我吗?戴家的朝中亲信会放过我吗?如今,双方都想置我于死地,许太后实在太毒辣了。 戚崇武的目光旋转成幻相,勤政殿上,许太后在痛斥跪在地上的他,群臣鄙夷的目光,一拥而上将他捆绑的殿前带刀侍卫。 戚崇武被自己的幻觉陡然惊醒,内心独白:难道我只能坐以待毙?戚崇武偷眼看看身边的商总管和谢香存。 商总管在双手合十祈祷,商总管内心独白:多谢菩萨保佑,戴恽终于被王室铲除,如果王室落败,咱家也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在王宫快四十年了,如今垂垂老矣,王上根本就不喜欢我,我被他身边的管事吴德章取代是早晚的事,但我毕竟是王室的大功臣,王室定会给我最优厚的待遇,让我安享晚年。求菩萨继续保佑我。 商总管的目光旋转成幻相:许太后在赏赐他黄金珠宝。在精美的庭院中,摆着上面满是丰盛佳肴的桌子,只有他一人用餐,桌边一群太监在环绕伺候。 地藏殿中正在祈祷的商总管,因脑海中的幻想,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 地藏王菩萨塑像慈悲的表情,供桌上的尚方宝剑。谢香存默默盯着尚方宝剑,画面回到了刑场,四周悄然无人,只有雪亮的斩刀,同时举起,同时落下,戴恽和四个儿子的人头滚落在地。尖声疯叫的戴恽孙子,谢香存抽出尚方宝剑,将童子头颅亲手砍落的一刹那。画面从染血的尚方宝剑,变成了供在供桌上,被香烟笼罩的尚方宝剑。 戚崇武坐得腰酸腿疼,先是揉腿,之后站起身,招呼沙弥。 戚崇武:沙弥,本官累了,带我去寮房休息。 沙弥:大人请随我来,寮房早已为三位大人准备妥当。 商总管对谢香存:谢大人,这法事得持续半月,今日劳累,不如我们先去寮房休息,明天再来吧。 谢香存:您先去休息吧。我再坐一会。 戚崇武、商总管随着沙弥走出地藏殿。 479场,寮房外走廊上,日 一排僧寮的外走廊上,站着戚崇武、商总管和沙弥。沙弥打开一间寮房房门,戚崇武和商总管在门外向内张望。寮房狭,陈设只有一床一桌一椅。 戚崇武嫌恶:这怎么住呀? 沙弥茫然:住持方丈特别为三位大人,各自准备了一间寮房,是我们这里最宽敞的房间。 商总管挖苦:戚大人,这寮房再简陋,总比你们刑部衙门牢房强许多。 戚崇武对商总管怒目而视。 商总管阴笑,转对沙弥:带我去另外一间寮房吧,这间我让给戚大人住。 沙弥:总管请随我来。 戚崇武看两人离去的背影,骂:狗奴才,下辈子还被阉。 4八0场,地藏殿中,日 地藏殿中,谢香存在模仿僧人念经,念“往生咒”等,有时能跟上,有时跟不上。一个僧人将经本(写着经文的口袋书)递到谢香存面前,谢香存先双手合十致谢,然后打开经本,跟读诵经。很快就能流畅诵读,他念经的声音融汇入七位僧人的诵经声中。 日光移动,地藏殿门口来了另外七位披着红色袈裟的僧人。他们走入地藏殿,接替原本诵经的法师,谢香存仍旧坐在蒲团上,接替的僧人坐定,一个僧人开始领诵,谢香存像其他僧人一样开始助诵。 被替换下来的七位法师依次走出地藏殿。一个须发洁白的老和尚迎面走来,法师们向他合十施礼。字幕人物介绍:护国寺住持知悔方丈。 知悔方丈在地藏殿门口向内审视诵经众僧,最后目光落在了谢香存的身上,见他诵经颇为专心,没有上前搭话,默然离去。 4场,地藏殿,黄昏 夕阳西下,知悔方丈再次来到地藏殿门前。 知悔方丈走入地藏殿,慢慢坐到了正在念经的谢香存身边。 知悔方丈低声:谢施主,贫僧是这里的住持,法号知悔。 谢香存急忙双手合十施礼:原来是方丈大师,晚生后知后觉,失敬失敬。 知悔方丈问道:谢施主,我看你盯着尚方宝剑凝视,你是不是在担心,这把尚方宝剑放在这里不安全? 谢香存:并非如此,这里一直有僧人诵经,又是王宫重地,我相信应该没有什么闪失。 知悔方丈:那谢施主一直坐在这里,是在哀悼亡魂吗? 谢香存目光低垂:戴恽虽然祸国殃民,但他的子孙是无辜的。他们年纪幼,我看戴恽所作所为,他们未必知情。希望他们一路走好,来生再别遭遇如此横祸。我今生欠下他们的血债,愿来世再还。 知悔方丈对谢香存的话,多少有些吃惊。 知悔方丈:难得你这么说。谢施主,贫僧是请你去吃斋饭的,商施主,戚施主已经等你多时了。 谢香存:原来如此,有劳方丈大师了。 4八场,护国寺外院,黄昏 谢香存跟着知悔方丈步出地藏殿,踩着满地落叶,两人慢慢走在径上,深秋时分,无边落木萧萧而下,红叶如血,有的就飘零于两人的身上,谢香存的面色憔悴而凄然。夕阳正冉冉落下。 知悔方丈:贫僧有句话,不知谢施主可能听得进去? 谢香存:方丈大师请讲。 知悔方丈:曹松有句诗: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谢施主以为然否? 谢香存停住脚步,怒视知悔方丈,气得青筋暴露。一阵冷风吹过,将谢香存耳边的头发吹起,就如同魔气缠绕。谢香存强压住怒火。 谢香存凛然:晚生绝无此意,方丈大师,只怕是误会我了。 知悔方丈:谢施主,多年以前,贫僧只是这里的一个普通僧人,也曾经在地藏殿里,参加了一场隆重的法事,是念经超度亡魂的法师之一,那时奉旨来这里旁听法事的官员,就是被你今日监斩的戴恽。 谢香存一愣,问:当时是为谁超度亡魂,戴恽为何会奉旨旁听? 知悔方丈:那时马王后荼毒内廷,戴恽担任禁军都统,他协助先王剪除马家势力,在罗城门外,斩杀马家爪牙后,奉旨来此,旁听超度亡魂的法事。 刑场上的一幕幕。明晃的斩刀,滚动的头颅,喷流的鲜血,只是监斩官,从谢香存变成了当年的戴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七集 下 4八场,地藏殿内,盛夏,日 画面闪回:七个僧人围在长条桌边,念经诵咒,知悔和尚是其中之一,神色虔诚。戴恽在地藏殿内,不耐烦地走来走去。一侍卫走到戴恽身边。 侍卫:大人,天气炎热,外边已经给您切好了西瓜,你要是无聊,就到外边吃点西瓜,凉快凉快。 戴恽走到地藏殿门外,坐在躺椅上,开始吃西瓜,一边吃一边招呼身边四五个侍卫们一起吃,众侍卫转递着西瓜,大声喧哗。 殿内诵经的僧人惊愕地看着他们。知悔和尚想起身劝说,被身边的僧人暗中拉住。 一侍卫感觉到了僧人们盯视的目光,停住吃西瓜,对戴恽:都统大人,咱们给这些师父也送去几块西瓜吧。我看他们念得口干舌燥,当真可怜。 戴恽慷慨:去吧,去吧。让他们都吃西瓜,先别念经了,吵得我头疼。 侍卫往地藏殿里送西瓜。众僧不知所措。 戴恽高声:各位师父,这马家爪牙死有余辜,为他们祈祷往生极乐,愚不可及,我才不怕这帮死鬼的凶煞戾气,他们做人的时候,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做鬼又能奈何? 4八4场,护国寺院内,黄昏 画面从盛夏的绿叶转到深秋的枫红,相向而立的知悔方丈和谢香存。 知悔方丈:我想戴恽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结局,会跟那些人一样。 谢香存黯然,双手合十:多谢方丈大师教诲,晚生不想替自己开脱,也不后悔斩杀戴恽一门。但方丈大师的话,却会永记于心,以防自己重蹈戴恽覆辙。 晚钟回荡,雄厚有力,一声声仿佛敲击在谢香存的心上,谢香存侧耳凝听。 4八5场,慧政殿内,日 李济深在向许太后、钱弘佐启奏。 李济深:启禀太后,启禀王上,戴恽被斩首当日,他身边的所有谋士悉数被抓获,我因曾潜伏于戴府,对他们的罪行颇为清楚,他们无人敢抵赖,不但招供了自己的罪行,还指证了同党。 钱弘佐:甚好。凡能揭发同党的戴恽党羽,都可以考虑减等处刑。 李济深:现任兵部主事和兵部侍郎等兵部官吏,原本直辖于戴恽,是戴恽克扣军费,勒索将领的帮凶,已经有众多供词指证他们,微臣请旨抓捕这些人,以免他们卷款逃跑。 钱弘佐:准奏,不仅要抓捕,还要立即抄家,尽量追缴赃款,挽回国库损失。 李济深:遵旨。 许太后一直无言默坐。 4八6场,官员府邸,日 李济深带领刑部衙役在抓人,被抓的官吏从床上被硬拖出屋门外。 官员大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竟然敢这样无礼? 李济深讥笑:你是朝廷'赃′官,别给朝廷命官丢人。把这厮嘴堵上,省得这么没脸没皮地乱喊。 衙役七手八脚地用布塞住官员的嘴。 4八7场,后院,日 抄家的衙役在搜罗女眷的首饰,姬妾们连哭带喊,衙役将首饰盒汇拢装箱要打封条,一个姬妾疯了一样扑上来,将其中一个首饰盒硬抢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姬妾哭喊:各位官爷,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在青楼卖身多年,这些都是我的积蓄,不是我家老爷赏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 另一姬妾大哭:我的首饰是我的陪嫁,都是我家祖传的。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不是我家老爷的家财。 衙役们乐得前仰后合。 衙役甲:不好意思,要怪就怪自己嫁错人了,不但你们的东西,连你们的人,现在都是官家的啦。戴家的女眷被遣送淳安牢城营,你们也一样。你听说过牢城营的犯人带首饰的吗? 姬妾们哭哭啼啼。李济深走了进来。 李济深:各位娘子,你们只有一条活路,揭发你家老爷的罪行,就可以免送牢城营去受苦,如果揭发得罪行够严重,那本官做主把你们的首饰还给你们。 李济深转对衙役:这帮娘子,一个都别漏,全部带回刑部大牢,她们知道的事情多着那。 4八八场,账房,日 李济深在翻着帐本,几个账房先生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一箱一箱的银子被衙役抬到李济深面前验看,然后再被衙役抬出屋子。 李济深对账房先生们:你们不用怕,先委屈你们几天,我在刑部大牢给你们专门找个干净的牢房,只要你们把你家老爷的家财揭发得清楚明白,本官不但不追究,事后还有赏。 账房先生们还在颤抖。 李济深对衙役:对他们客气点,请他们去刑部衙门。 衙役很不习惯地客气:诸位请。 账房先生无奈地互相对望着,乖乖地跟着衙役离去。 4八9场,前庭,日 身着粗布衣服的奴仆们站满了前庭,李济深站在最前面向他们在训话。 李济深:各位老少爷们,妹子、嫂子,本官今日是来查抄赃官的家产,不是来为难你们这些下人。你家老爷还有他的家眷,平日把你们当牛马一样地使唤,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你们?因为他们有钱,而你们贫穷,所以只能卖身给他。 李济深扫视众人,奴仆们颇为意外地望着李济深。都注意力集中地听他讲话。 李济深:但是他家的钱,是不义之财,是跟着戴恽贪污民脂民膏所得。只要你们把你家老爷平时跟哪些人来往,都干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不管是不是详细,只要跟衙役提供,我就把你们的卖身契无偿还给你们,让你们重获自由。如果揭发有功,朝廷还有赏钱。 奴仆们又惊又喜,他们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缓和下来,有的甚至露出笑容。正在此时,一队被反捆双手的女性家眷,在衙役的押解下经过前庭,奴仆们转头看她们,突然一个女奴冲了过去,扇了一个女眷好几个耳光。 女奴:再让你打我,你也有今天! 衙役急忙隔开两人,呼喝: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训话的李济深慧黠地笑了笑。 490场,慧政殿中,日 李济深在向许太后,钱弘佐启奏,他身后是跟随他的刑部两个官吏,每个人捧着一摞子几乎到了脖子的供词卷册。 李济深:太后、王上,这些是涉案罪犯的证供副本,正本已经存在了刑部衙门机要房。微臣将供词分门别类,进行了汇总,前面有目录,以便太后、王上审阅。 钱弘佐欣喜:爱卿真是能干,这才几天的功夫,就问出了这么多供词。 李济深:王上过奖。这案子涉及到朝廷里的重臣颇多,尤其是武将,各州防御使大部分都曾经重金行贿戴恽,其行贿的钱财,有的十倍于他们的俸禄不止。涉及这么多人,尤其是军中将领,微臣不敢擅做主张。等太后、王上御览之后,微臣再行抓捕。 491场,闽妃宫内,深夜 许太后在看供词,深深叹息。 49场,钱弘佐寝宫内,深夜 钱弘佐在看供词。钱弘佐掩卷沉思,内心独白:没想到,涉及的脏银如此庞大,给戴恽和兵部官吏行贿的军中将士如此众多。其中有军中初出茅庐的后起之秀,也有带兵多年的将领,还有担任各州防御使的将军。吴越国部队的将领,几乎都在巴结戴家。 吴德章在为钱弘佐铺床。 吴德章:王上,夜深了,您休息吧。 钱弘佐依旧看供词。吴德章突然跪在地上,向钱弘佐叩首。 钱弘佐吃了一惊,轻柔问道:你怎么啦? 吴德章:奴才原本不敢多嘴,但是因您遇刺,跟我一同被遣送西湖“撩清军”服苦役的内侍和侍卫们实在可怜,我因为贴身伺候过您,得到您的垂怜,回到您的身边,可他们还在撩清军中受苦。戴家的案子已经查清,如果他们真是奸细,那死有余辜,如果他们不是奸细,请王上宽恕他们吧。 钱弘佐扶起吴德章:难得你还想着他们,也算有情有义。我让李济深再审核一遍,只要不是奸细的人,我都可以赦免。 吴德章:多谢王上。 钱弘佐:但是他们不能回到内廷。 吴德章愣住。 钱弘佐解释:他们跟你不一样,你伺候我至忠,我对你深信不疑,但信不过其他人。 吴德章黯然。内心独白:侍卫还好说,但内侍都是阉人,无亲无家,他们去哪里安身? 钱弘佐考虑了一下,对吴德章:谢香存很快就要成为兵部主事,那些人赦免后,你让他们去投奔谢香存。谢香存急需眼线,他会把他们安插于各州兵马中,以便掌控各州驻军的情况,他们不但可以戴罪立功,说不定还有大好前程。 吴德章欢喜:我会去撩清军,暗中告诉他们。 钱弘佐点点头:你的菜品每日是几个? 吴德章:以晚饭最为丰盛,全天是七荤八素。 钱弘佐:明日我会传旨御膳房,给你每天额外再加五个肉菜,你吃不了给手下人即可。你如今的俸禄跟商总管差太远了。 吴德章惊喜:多谢王上。奴才定誓死效忠王上。 49场,闽妃宫内,清晨 两摞供词放在桌上,许太后、钱弘佐相对而坐。 许太后:涉及的将士这么多,王上打算如何处置? 钱弘佐:如果当真追究起来,这吴越国军中,大将十去七八;如果不追究,又难正律法。母后意下如何? 许太后想了想:哀家有意让谢香存日后主理兵部,毕竟是军中大事,我想听一听他的想法。 钱弘佐:谢爱卿还在参加超度亡魂的法事,不能离开护国寺。 许太后:王上,不如你今日去护国寺上上香吧。这次能除掉戴恽,真要感谢菩萨保佑。以后哀家,会隆重叩谢佛恩,你今日先替哀家去拜一拜。但是你不要去地藏殿,那里,眼下煞气太重了。 钱弘佐会意点头。 494场,护国寺,日 寺门前,知悔方丈等僧人在迎接前呼后拥的钱弘佐。 庄严的大雄宝殿,钱弘佐在焚香叩拜。吴德章等内侍跪在钱弘佐后排,一起叩首。知悔方丈等僧人环绕伺立。 钱弘佐一行在游览护国寺,知悔方丈陪在钱弘佐身边,地藏殿的前方,钱弘佐停住了脚步,眺望地藏殿的方向。 钱弘佐对知悔方丈:来旁听超度法事的谢大人还好吧?如果他在地藏殿里,麻烦方丈大师,让他出来一下。孤王有事,要跟他商议。 知悔方丈:谢大人多日虔诚诵经,可能是操劳过度,昨天晕倒在地藏殿里。贫僧今日特意叮嘱他,在寮房休息。 钱弘佐吃了一惊:快带我去看看他。 495场,僧寮中,日 谢香存躺在帐子里,有御医正在给他把脉。钱弘佐在知悔方丈等人陪同下走了进来,谢香存和御医都吃了一惊。御医急忙向钱弘佐施叩拜礼,谢香存也赶紧起身想下床,钱弘佐急忙将他按回床上。 钱弘佐:爱卿不必多礼。 钱弘佐转头对御医:平身,谢爱卿得了什么病症? 御医一边站起来,一边回答道:微臣也不能完全确定,症状像是抑郁成疾,又像是受了外邪,心脉紊乱。微臣打算先帮他熬制一些宁神养心的药,试试疗效再定。 钱弘佐对御医:谢爱卿多番操劳,只怕是奔波过甚。以往他去台州时,也曾突然晕倒,你要细细诊断,查出来病因,彻底根治,不要成为宿疾病根才好。 御医:遵旨。 钱弘佐对知悔方丈和御医:你们先退下,孤王有事要单独跟谢爱卿说。 知悔方丈和御医退下,但吴德章等钱弘佐的随身内侍,却留在寮房内。 钱弘佐对吴德章等人:你们去外边守着。 吴德章稍一犹豫,便带着内侍们退下。钱弘佐坐在谢香存床边,轻轻把谢香存纷乱的头发理了理,见谢香存面色蜡黄,颇为担心。 钱弘佐:爱卿,你是不是在刺杀戴峰时,受了内伤,自己却不知道,而今发作了? 谢香存:微臣身体并无大碍,可能也就是有些劳累,一时难以支撑晕倒,歇一歇就没事了。 钱弘佐轻轻搂住谢香存的肩头:辛苦爱卿了。 谢香存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对钱弘佐这么亲密的举动,多少有些害羞,但只是一瞬,旋即恢复了平静。 谢香存:刚才王上说,有话要单独跟微臣说,不知何事? 钱弘佐讲述的画面中插入:李济深在向许太后、钱弘佐呈报卷宗的场面。 钱弘佐:母后有意让你日后主理兵部,想听一听你想如何处置“军中投靠戴恽、巴结贿赂的这些人”。 谢香存:王上,戴恽原是兵马大元帅,各州兵马受他辖制时,将士们如果想得到充足的军饷、或者想受到重用,甚至于想保住自己的官职,都要靠行贿戴恽才能办到。而兵部的有些官吏,充当了他贪赃受贿的中间人。 钱弘佐:如果全部法办,吴越国将领,有可能十去七八,兵部官吏都无法再用。 谢香存忧虑:不仅如此,如果戴恽的亲信,借机煽动,还会引发兵变。 钱弘佐:以爱卿之见,该如何是好? 谢香存:趁着眼下还是绝密,派人劫狱,把主要的知情人杀了,戴恽受贿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只有他最亲近的心腹才能知晓,我看不外他的几个谋士和替他管账的人。 钱弘佐:爱卿的意思是? 谢香存:就说案子未及审问,刑部就遭到了袭击,所有与戴恽案有关的人犯,都被夜叉门杀人灭口。 钱弘佐不太同意,问:那么多脏银,不追了吗? 谢香存:大部分的脏银,都被戴峰藏在边军秘库中,居不移就是替戴峰收藏的人,外加查抄戴府所得,赃银多数已经追回。 钱弘佐:兵部主事、侍郎所贪脏银,也为数众多,不下于原户部主事徐伟。 谢香存:那就直接把他们杀了灭口以抵其罪,家产充入国库。但是其他人,还请王上饶恕,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弘佐:孤王真没有想到,这些道貌岸然的高官,满口仁义道德,私下竟是如此龌龊。那兵部侍郎,年纪比戴恽都大,竟然认戴恽当了干爹。 谢香存哑然失笑,而后劝道:明明是行贿,他们却说是向戴恽孝敬银两。如果不把自己当儿子,就没法说‘孝敬’两字了。 钱弘佐摇头叹息。 谢香存:有件事,还请王上考虑。 钱弘佐:爱卿请讲。 谢香存:兵部除罪大恶极的官吏,微臣想继续用其他人。我不熟悉兵务,很多事,还要依靠他们扶持,只是他们的官职都要暂降。微臣推行屯田后,会把屯田的成效,当做军功一样,作为晋升的依据,只要能戴罪立功,就不会计较前错。 钱弘佐无言,内心独白:谢爱卿如此刚烈之人,竟然肯藏污纳垢,当真出人意料。 谢香存:另外,等边军稳定一些,微臣想调居不移,跟我共同执掌兵部,他熟悉军中事物,尤其是贪赃受贿、克扣军饷的法门,而且深藏不露,善于坑蒙。 钱弘佐纳闷:这‘长处’,你喜欢? 谢香存郑重点头:他所擅长的,正是微臣欠缺的。 钱弘佐苦笑。 谢香存:更为重要的是,他是名义上的戴家亲信,如果连他都能受到重用,那其他跟戴恽有瓜葛、曾向戴恽行贿的将士,罪行远远不及他,他们就会相信自己的罪行,真的没有暴露。只要有活路,就不会轻易走上谋反的死路。 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说得也有道理。 谢香存再劝:王上,我们费尽心力斩杀戴恽,要的无非是将士效忠王室,整个吴越国平安,而今只有宽恕,才能换来效忠。 钱弘佐终于点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孤王这次就装这个糊涂了。可是我不想再留戚崇武在刑部,他多翻助纣为虐,替戴恽效劳,忤逆母后,如此要职,本不是这个人该得。 谢香存想了想:让李济深做好准备,法事结束后,把人犯和口供都移交给戚崇武,然后立即安排人劫狱、烧毁罪证、杀人灭口。这样失职之过,将由戚崇武承担。他的刑部主事之职…… 谢香存话音未落,只听窗外一声断喝,是吴德章的声音: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偷听? 谢香存推开了窗户,屋里屋外的人都顿时惊呆,窗外的甬道上,竟然站着戚崇武,钱弘佐怒视戚崇武。 钱弘佐厉声:戚崇武,你好大胆,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戚崇武愕然的表情,变戏法一样,换成了满脸堆笑:王上,您怎么会在此处?微臣刚刚在地藏殿里听经回来,路过这里,我住的寮房,就在谢大人前面。不知道圣驾在此,微臣迎驾来迟,望王上赎罪。 钱弘佐怀疑地望着他,瞪视半晌。 钱弘佐:你回房吧,谢爱卿有些不舒服,孤王来探望他。 戚崇武忙不迭地称是走远。钱弘佐挥手叫吴德章,吴德章从窗口跳进寮房。 钱弘佐问吴德章:你几时发现他的? 吴德章:我原本守在谢大人门前,但忽然想起窗子这边,还没有人把守。赶紧过来,就看到了戚大人。 钱弘佐转问谢香存:刚才我们的话,是否被他偷听去了? 谢香存:应该没听到什么。以微臣的耳力,他如果靠近这扇窗户偷听,微臣早已发觉了。他确实就住在我前面的寮房,可能恰好经过。 钱弘佐来回踱步,目注谢香存蜡黄的面色,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重病之中,他的耳力很可能不如平时那般敏锐。 钱弘佐对吴德章:你去找禁军副都统冉强,向他传孤王口谕,待法事完毕后,派得力的禁军侍卫,贴身保护戚崇武。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发现不轨,立即回禀孤王。 吴德章立即躬身:是。 钱弘佐目露杀机,内心独白:这里毕竟是佛门圣地,他日再找机会除掉戚崇武。 496场,闽妃宫中,日 钱弘佐和许太后相对而坐,许太后在认真倾听,同室只相隔一个半透明的帷幔,带刀宫女悄然侍立。 许太后欣慰:谢香存果真不负哀家的期望,颇有大将之风。该进则进,该退则退,能随机应变。王上就照他的计策安排吧。 钱弘佐默然。内心独白:母后也许就是想借谢爱卿来的口来劝孤王。 许太后:但是不要让李济深将人犯和罪证,移交给戚崇武后再动手,而是立即动手,以防中途生变。 钱弘佐:好。 许太后:李济深呈给我们的供词副本,要秘密保存。军中将士既然拿钱行贿,多半要找歪门邪道再赚回来,以后哀家会派豹军将士,重点监视这些人。 钱弘佐:他们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如果再敢胡来,定当铲除。 许太后:对这件事的处置,也是考察李济深为人的绝好机会。李济深是豹军中的奇才,但如果他贪功,日后让他执掌刑部,早晚会成为酷吏。哀家想看一看,他是否能顾全大局,而不是自己的虚名。能担当重任的人,应以国事为重、王上为先,否则慎用。 497场,勤政殿,下午 十多个内侍在打扫大殿,吴德章在指挥。 内侍甲走上前问吴德章:吴管事,给戴恽摆在殿上的那张太师椅,怎么处置? 吴德章:抬出去烧了。 内侍甲:烧了?那椅子用上好紫檀木制成,烧了太可惜了! 吴德章瞪眼:那你搬回你屋里,自己坐吧。 内侍甲惊慌:的不敢,的不敢。 吴德章:哪个不怕死的敢?烧了! 内侍甲急忙跑去,和其他人一起将戴恽的太师椅搬出勤政殿。 49八场,勤政殿前广场,日 在前广场上,离勤政殿有足够的安全距离的地方,内侍甲带人在烧太师椅,雕刻精美的座椅化为柴火。 499场,护国寺斋堂,傍晚 简朴的斋堂里,几桌僧人在静默吃饭,知悔方丈陪着谢香存、商总管、戚崇武单独坐在一桌用餐,知悔只是作陪,却并不吃饭,谢香存面前只有水果,甚少动筷吃饭菜。 戚崇武夹菜:这两天斋菜好吃了许多。 商总管品尝:有吗?是戚大人你吃习惯了吧? 知悔方丈:是王上将御厨房的厨师,专门拨过来给三位大人做的斋菜。 商总管感慨:王上真是心细如发,知道谢大人身体不适,把御厨都调来了,可惜呀,谢大人吃的甚少。 谢香存放下手里的李子,赶紧夹了口菜,赞叹:好吃! 知悔方丈:没想到御厨房的师傅做斋菜竟然比僧人还要用心,刀工、火候、食材的搭配都非常讲究。 商总管:太后、王上和诸位嫔妃到你们寺礼佛前一天,都要斋戒沐浴,御厨房要将斋菜精工细作供他们食用,口味自然比寺里要强许多。 谢香存好奇地问知悔:方丈大师,为何您不用晚饭?您也跟我一样,是怕胖吗? 知悔方丈摇头,解释:护国寺除了护寺武僧以外,其他人按佛门规矩,都是过午不食,不吃晚饭的。 谢香存回头看了一眼另一桌正在吃饭的僧人,内心独白:这些僧人是念经超度的师父,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知悔方丈好像猜出了谢香存的疑惑,解释道:他们要通宵念经,所以破例加餐。 戚崇武抱怨:这么差的伙食还不让吃晚饭,你们出家人比我们刑部的罪犯都不如,罪犯还发三顿饭那。 其他桌的僧人均望向戚崇武,谢香存也不满地看着他。 知悔方丈:戚大人慎言,僧人守戒律和罪犯受惩罚完全不同。 戚崇武不屑:都是吃不饱,有什么不同?还好就剩下最后一晚,明天法事就结束了。 吴德章带领随从走入斋堂。 吴德章:三人大人,咱家来传王上口谕。 谢香存、商总管和戚崇武闻言急忙站了起来。 吴德章:明天为戴家被斩人犯超度亡魂的法事就要结束,正好又是朝会日,太后欲赏赐诛杀戴恽一党功臣。王上特意派我来问问谢大人的身体,是否能够支持上朝?如果不能,拟推迟赏赐。 谢香存:多谢王上关切,还请吴管事转告王上,我的身体,并无大碍,能够按时参加明日朝会。 商总管:恭喜谢大人,看来太后、王上是把你当做首功,所以才一定要等你能上朝,才论功行赏。 戚崇武眼中陡然闪过怒火,强行压抑没有说话。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八集 上 《钱弘佐》第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电子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af0dbd6df9d9d9a9f八f1ot[ailrd]a) 500场,勤政殿,日 金碧辉煌的勤政殿,比往日更显庄严。在玉阶下,文武朝臣整齐站立。许太后在前、钱弘佐在后,在仪仗的簇拥下,登上王座。 群臣叩首:参见太后,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抬眼找了一下谢香存,看见他在甄伏原本所在位置,正在叩拜。 钱弘佐朗声:众卿平身。 许太后和钱弘佐落座,众大臣起身。王座上的许太后默然端坐。 钱弘佐:众位爱卿,可有本启奏? 画外音钱弘佐的这句问话,是说给李济深听的,按照预先的计划,应该由李济深启奏有关戴恽谋反案审讯的结果,然后再由钱弘佐,封赏诛杀戴恽一党的功臣。 李济深正准备迈步出班,戚崇武突然抢先高声:臣有本启奏。 钱弘佐意外,厌烦地整理袖口,勉强:说吧。 戚崇武:臣要弹劾奉旨钦差谢香存,滥杀无辜! 这句话就如同一句炸雷,响彻在朝堂。勤政殿上,群臣各式各样的表情。有的兴奋,有的吃惊,有的惶恐,有的愤怒。钱弘佐眯起眼睛,内心独白:原来这厮那日真地在偷听。他想报复谢爱卿,当真是找死! 钱弘佐强压怒火:戚大人,斩杀戴恽你也是监斩官,你应该知道是太后亲自下旨,让你和商总管、谢爱卿共同监斩,怎么成了滥杀无辜? 戚崇武:戴恽乃我国重臣,罪证尚未查明,哪有先杀后查的道理? 钱弘佐:罪证早已被内廷刑狱查明,只是你刑部失职,一直不查而已。 钱弘佐从袖中拿出一个绢帛,举在手里。 钱弘佐:这是戴恽的儿子戴峰私通南唐,割让我国边境上的北关城一城四县,祈求南唐,在戴家起兵反叛时,相助戴家的会盟书。是戴峰亲笔所写,不但落着他的名章,还落着边军的将印。在戴家一门被斩之前,这个证据已经在孤王手中。 钱弘佐说罢,将绢帛递给身边的吴德章。 钱弘佐:你拿给戚崇武及诸位大人浏览。 吴德章先捧着戴峰的亲笔会盟绢帛,展开给戚崇武看,然后又逐一捧着,给前排的一些职位比较高的大臣看。戚崇武面如死灰,前排的大臣们震惊不已。 钱弘佐:不仅如此,戴恽为起兵谋反,侵吞国库的账目,李济深也已经找到,其他铁证都已查实。戴恽一门死有余辜! 钱弘佐起身断喝:戚崇武,你竟然诬蔑孤王滥杀无辜!你当众欺君,为反贼鸣冤叫屈,显然是反贼的同党,罪不可赦,来人…… 戚崇武尖叫:微臣冤枉,微臣没有说“王上滥杀无辜”,而是弹劾谢香存行刑不当,有违国法。 钱弘佐冷然:谢爱卿为诛灭戴家立下首功,他奉旨监斩,实属忠君爱国。你诬蔑孤王的钦差大臣,等同于诬蔑孤王。来人,把这厮拖下去,当朝杖毙! 众臣均大惊失色,殿前秉笔袁半梦坐在玉阶三层处的软垫上,停止记录。袁半梦内心独白:吴越国主向来仁厚,自开国以来,从未当朝杖毙大臣。连在朝堂上,体罚大臣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今日是首开先河,看来王上是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但这会不会引来说他是暴君的非议? 钱弘佐满脸的杀意。数个殿前带刀侍卫一拥而上,擒拿戚崇武。 戚崇武大喊:谢香存丧心病狂,连戴恽七岁的孙子,都不肯放过,难道不该弹劾吗?…… 戚崇武话还没有说完,殿前带刀侍卫已经奔到他身边,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戚崇武大力挣扎,但却无法再发出声音。 谢香存突然:且慢动手。 袁半梦提笔凝视,内心独白:王上明明是为了维护谢香存,唯恐戚崇武说出他的错处,才急慌慌地要杖毙戚崇武。谢香存为何要阻止? 谢香存走至玉阶前,向许太后、钱弘佐撩衣跪地。 谢香存:王上,我国之所以出了戴恽这样胆大妄为的反贼,就是因为他权势熏天,纵有过错,百官却不敢弹劾。以致气焰嚣张,日甚一日,直至谋反。微臣冒死恳求王上,自今而后,功臣也好,钦差也罢,只要是吴越国的朝臣,都可以当朝弹劾。 戚崇武满脸惊愕。袁半梦也吃惊到根本没有记录这句话。 谢香存:只有这样,才能防止功臣,变成权臣。而今,戚大人弹劾微臣,微臣请求王上,让他说完。他说的对与错,自有圣裁,但在吴越朝堂上,再不能出现戴恽这种,不能弹劾的官吏。 袁半梦重新提笔记录,内心独白:谢香存此时主张百官都可当朝弹劾,首当其冲的受害人,就是他自己。 钱弘佐内心独白:戚崇武明明假借弹劾在公报私仇,此等奸险人,岂可任他胡为? 许太后:戚大人,王上已准你弹劾谢香存,殿前带刀侍卫退下。 殿前带刀侍卫放开戚崇武,退回至原位。 戚崇武喘息半晌:戴恽父子犯上作乱,确系死有余辜。太后、王上英明果断,才使奸臣伏诛,避免了内战,实在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许太后面无表情,钱弘佐一脸厌恶,众臣神色鄙夷。 戚崇武续:但是谢香存作为监斩官,确实有违国法。我国律法规定:因满门抄斩,诛连被杀的男丁,年不及八岁,身不及马鞭的男童,可免死降等处刑。据微臣所知,戴恽的孙子,就不到八岁。在刑场上,微臣曾劝阻谢大人不要杀他,但谢大人执意妄为,实属滥杀,故而微臣弹劾于他。 钱弘佐不等谢香存辩解,反问:戚大人这般精通律法,为何以往戴恽欺君僭越、咆哮朝堂,屡屡冒犯太后时,你从未弹劾他? 戚崇武满脸通红,内心独白:王上和谢香存都想除掉我,反正横竖是死,与其死得无声无息,不如做最后一搏。希望我带头发难后,其他戴家余党能够响应。 钱弘佐转向跪在地上的谢香存,问:谢爱卿,你知道戴恽孙子的年纪吗? 谢香存:微臣不知。当日行刑时,我曾问过戚大人,是否知道那孩子的出生年月?但戚大人答曰不知。所以微臣就用马鞭量了一下那孩子的身高,已经超过了马鞭的长度,所以微臣就用尚方宝剑,将他斩了。 (画面闪回:刑场上,谢香存用马鞭在戴恽孙子身体上横了一下,霎时拔出尚方宝剑,将孩的头颅砍下,画外音谢香存用马鞭测量戴恽孙子的身高,其实只是障眼法,马鞭攥在他手里,又只是一晃之间,谁也看不清,只有他本人知道,戴恽孙子的身高,其实不足马鞭的长度。) 钱弘佐:爱卿请起,你尚方宝剑在手,原本就有先斩后奏之权。 谢香存并未起身,说道:那孩子即使真的未到八岁,微臣一样会杀了他。当年我为了逃避战乱,自中原来到吴越,那年我只有五岁,但是被父母卖入仿梨山庄的一幕,至今依然刻骨铭心,就如同昨日发生的一样。戴恽之孙,眼见爷爷和叔叔们被杀。那份惨痛,十倍于微臣不止,这份仇恨,多少时间都难以磨灭。 许太后和钱弘佐对视一眼,均有些焦急。 谢香存:王上之所以要杀戴恽满门,并非出于残忍,而是戴家在军中、朝中党羽众多,他家的后人,就如同一面反旗,具有号召同类的作用。 袁半梦又停住了记录的笔,凝神细听。 谢香存:戴恽的亲信,眼下虽然如同一盘散沙,但只要有人领头,就有可能纠合汇聚,这孩子年纪虽,但足可成为旗号,这就是微臣必杀他的理由。他是因爷爷的罪行而死,也是为避免吴越国千千万万的孩子,不遭战火的摧残而死。 (画面闪回: 钱弘佐对许太后:母后,谢爱卿满脸憔悴,明显是昼夜赶路伤了身体。您为何一定要他,完成明天的事那?戴恽已经是纸老虎,杀鸡何必用牛刀? 许太后:王上,你日后就会知道,同一道圣旨,由谢香存去完成,和另换他人去完成,结果会大不相同。) 画面转回勤政殿上,钱弘佐黯然,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许太后,内心独白:我当时以为的“大不相同”,是指谢爱卿掌握有尚方宝剑的特殊权力,原来母后不想有任何戴家男丁逃命,当戚崇武提出异议时,只有谢爱卿这种敢作敢为的人,才会真正做到不漏一人。谢爱卿明知道母后在利用他,但却甘心被利用。 许太后面无表情。 钱弘佐对谢香存:孤王明白爱卿的苦心。 谢香存恳求:戚大人作为刑部官吏,他维护国法的勇气,令人敬佩。而且他弹劾微臣的罪状属实,还请王上不要追究。只求王上暂缓审理微臣之罪,待三年之后局势稳定,臣会自己请罪于王上,就算为那个孩子偿命,微臣绝无半句怨言。 钱弘佐:爱卿言重了。年不及八岁,身不及马鞭,只要占上一条,就可以斩首。 钱弘佐盯着戚崇武,恶狠狠:戚崇武,你说孤王说的对吗? 戚崇武惊慌:王上金口玉言,自然是对的。 许太后:戚大人耿直敢言,着实令哀家欣赏,我朝正缺御史,我看此职,非戚大人莫属。哀家决定免去你现任的刑部主事的职务,改由他人担任。 戚崇武大喜过望,立即:多谢太后不杀之恩。 李济深目光闪动,内心独白:戚崇武攀附戴恽,罪恶极大,为何太后会放过他? 许太后对戚崇武淡然道:前朝有名臣魏征,他原本是太子一党,屡次谋害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后,太宗皇帝不但没有杀魏征,反而重用他。他一生直言劝谏无数,哀家希望你,能效法先贤,留下千古美谈。 戚崇武躬身:谢太后提点,臣自当尽力。 钱弘佐反感,面带厌恶地整理袖口。内心独白:母后这是何意?孤王根本不需要戚崇武这个人的劝谏。许太后盯了一眼钱弘佐,示意他稳定自己的情绪,继续主理朝政。钱弘佐暗暗深吸了一口气。 钱弘佐站起身:谢爱卿,你胸襟博大,以国事为重,可堪大任,着令以奉旨钦差身份担任兵部主事,推进军士屯田国策。 谢香存叩首:臣领旨谢恩。 许太后对身边的一个手捧锦盒的内侍:你把哀家要赏赐给谢大人的锦盒,拿给他。 内侍应了声遵旨,捧着锦盒走到谢香存面前。 许太后:这个锦盒共计四层,每层六格,装了二十四颗宝石,每一颗都名贵异常。是我的随嫁之物,多年来,我都没有把它们做成首饰佩戴,而是留下来原石。谢爱卿,哀家把它们赐给你,以表彰你对王室的赤子之心。 谢香存犹豫:这么贵重的宝物,臣实在不敢领受。 许太后:比起太平,这些宝石算得什么?爱卿不必推辞。刚才我听爱卿之言,颇有悲悯之意,哀家非常赞同。说起来戴恽的孙子,可杀可不杀,人死不能复生,原本戴家被斩男丁,已弃尸荒郊,按律不准收尸。今因戴恽孙子年幼丧命之故,哀家格外开恩,特准戴氏族人,为戴恽等一干死者收尸,归葬入祖坟。 许多大臣同时躬身:多谢太后仁慈。 钱弘佐扫了他们一眼,内心独白:这些戴恽党羽,眼下最盼望的,就是这所谓的仁慈。众称谢的大臣,看见钱弘佐神色严厉,均畏惧低头,不敢再说话。 钱弘佐:众位卿家,昨日我听李济深大人,向孤王禀告戴恽一党的罪行,戴恽一党所获脏银,已经查清。自孤王即位以来,健儿无粮百姓饥的原因,终于水落石出,此案终结审讯。李济深李大人,你将审理戴恽谋反案的情况,跟众位爱卿详细说说。 李济深立即出班,痛心疾首:王上、太后、各位大人,本官奉旨彻查戴家谋反案,案件正在紧锣密鼓调查时,昨夜刑部大牢突遭歹徒伏击,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兵部主事、兵部侍郎还有戴府的几个谋士,这些掌握戴家核心机密的人犯,竟然被歹徒杀人灭口。非但如此,他们还焚毁了案卷,导致很多罪证化为乌有,这帮杀人不眨眼的凶徒,简直穷凶极恶。 朝堂上一些大臣,不是愤怒,而是庆幸,庆幸到长舒一口大气的程度。袁半梦在快速记录,内心独白:没想到,这起可能导致千百人人头落地的惊天大案,竟然这样虎头蛇尾,除戴家父子外,别的涉案者竟有幸成为漏之鱼。 李济深:虽然案卷被烧,但我派人重新清点戴家和兵部主事、兵部侍郎的家财。他们三家贪污受贿积累的庞大财产,等于吴越国三年税收的总和。 众大臣一片惊呼。 李济深:我给各位大人将账目详细说说…… 501场,勤政殿内外,日 勤政殿门匾上,一只鸟在叽叽喳喳。 勤政殿大殿内,李济深在讲述,众臣在侧耳细听,神情紧张,许太后身后侍立的一个宫女,听着枯燥的账目,甚是无聊,悄悄打了个哈欠。 一个内侍慌慌张张地从勤政殿后面跑上来,不顾礼节,打断李济深的启奏,对许太后、钱弘佐:启禀太后,启禀王上,储后苑戴胜男持剑杀奔前殿。 钱弘佐怒问:她是怎么出的储后苑? 李济深停住启奏,让内侍先向钱弘佐回话。 内侍:今日弘倧殿下,前往储后苑探望戴胜男。不知道怎么回事,戴胜男抢走了弘倧殿下的佩剑,夹持他冲了出来。 内侍的讲述,转换成了画面。钱弘倧身配宝剑走入储后苑大门,守门侍卫向他施礼。 50场,戴胜男房间,日 室内,斜靠在床上的戴胜男,惊愕起身,望着走进来的钱弘倧。神情紧绷的杜青儿带着宫女在一旁监视。 钱弘倧对杜青儿:我跟戴姐有几句话要说,你们都出去。 杜青儿为难:殿下,我们奉命在此守护,不得离开戴姐半步。 钱弘倧:出去吧。难道我的吩咐就不是吩咐? 杜青儿无奈带着宫女们退下。钱弘倧凑到戴胜男身边低声交谈。 钱弘倧:戴姐,你的伤势痊愈了吗? 戴胜男:已经好了。 钱弘倧:戴家出了大事,你可知道? 戴胜男:什么大事? 钱弘倧:伺候你的人,没有告诉你吗? 戴胜男:我的随身丫鬟莺儿、燕儿据说偷了王宫的东西,被内廷刑狱抓走了。临时换来的人,没说过什么。 50场,屋外,日 杜青儿走出屋外,对身边宫女吩咐。 杜青儿:你立即去禀告田太妃,就说弘倧殿下,违反太后禁令,前来探望戴胜男,我等不方便阻拦?请田太妃示下。 宫女:是。 领命宫女匆匆而去。 504场,屋内,日 屋内,钱弘倧打开食盒,将食盒内一盘还冒着热气的蒸鱼亲手端到桌上。 钱弘倧: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 戴胜男突然抽出钱弘倧腰间的佩剑,横在他的颈上。 505场,储后苑庭院,日 庭院中,戴胜男夹持钱弘倧走出屋子,庭院中听到动静的杜青儿大惊之下,拔出佩剑想要阻拦。戴胜男将手中宝剑向钱弘倧脖颈咽喉处压了压,几乎割出血来。 戴胜男对杜青儿等人大声喊道:都闪开,否则我就结果了钱弘倧。 杜青儿犹豫未敢上前。她带领的其他宫女也都拔剑相向,但均没敢上前。 戴胜男越过杜青儿等人,将钱弘倧夹持着走向储后苑大门。数个把守大门的侍卫们,惊诧万分地望着戴胜男,不知如何是好。 戴胜男向侍卫们高声:退后,退后!你们立即退后。 受惊吓的钱弘倧对侍卫们:快退后。 众人慌乱中,戴胜男夹持着钱弘倧冲过储后苑大门。 506场,功臣殿前,日 功臣殿门口大假山附近,甄锦书带着侍卫、宫女匆匆从殿门涌出,截住戴胜男的去路,侍卫们手持兵刃,将夹持钱弘倧的戴胜男团团围住。 甄锦书对戴胜男:戴胜男,你立即放开弘倧殿下,若敢伤他分毫,太后定严惩不贷。 戴胜男:去叫谢香存来见我,只要谢香存来见我,我就放了他,否则我就杀了他。再杀奔前殿,去找钱弘佐报仇。 甄锦书断然:休想! 戴胜男猛地将横在钱弘倧脖子上的宝剑用力下压。 钱弘倧惊叫:如一公主救命! 507场,勤政殿内,日 满朝文武,停住启奏的李济深,急切来禀告的内侍,王座上的许太后和钱弘佐。 来禀告的内侍:戴胜男以弘倧殿下的性命相要挟,要求见谢钦差,她已经冲到功臣殿附近。因为顾忌弘倧殿下性命,而且戴胜男跟王上尚有名分,侍卫们不敢伤她,如一公主派人急禀太后和王上。 钱弘佐斩钉截铁:戴胜男在孤王眼中,始终只是关押于储后苑的戴家人质。我私下从未与她接近过。你去转告如一公主,不用有所顾忌,如果戴胜男束手就擒,可免她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内侍刚要离去, 许太后阻止:等等。 许太后内心独白:戴胜男的同母姐姐戴胜荣,假冒吴越美女姚嫒,成为中原皇帝贵妃。哀家为了牵制她,才一直留戴胜男当活口,杀了她极为不智。戴家男人不可留,但戴家的女人,尤其是戴胜荣的同母妹妹戴胜男,暂时不能杀。 许太后:弘倧殿下是马将军的亲外孙,同时他的义母田太妃是众太妃之首,地位尊隆,不如让谢爱卿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钱弘佐阻止:这却不可。谢爱卿抱病在身,那戴胜男手执利刃,而且谢爱卿刚刚监斩了她爹不久,不适合见面。 许太后的目光落在谢香存的尚方宝剑上。 许太后:应该不碍事,谢爱卿毕竟有尚方宝剑护身。 谢香存眉头皱了一下,明显有些为难。 许太后:谢爱卿,你持尚方宝剑去劝劝戴胜男,告诉她:王室不想难为她,戴家的女眷,原本要投入淳安牢城营,终身服苦役。只有出嫁的女儿,冠上夫姓的才能例外,她虽然不能再做王后,但日后当个‘才人’伺候王上,还是可以的。 钱弘佐:母后,宫里怎可留这种祸害? 许太后示意钱弘佐不要再争论,然后望向谢香存。 谢香存躬身:遵旨。 说罢,持尚方宝剑跟随来通报的内侍,从后门急步而去。 钱弘佐急忙挥手招来殿前带刀侍卫的领班,伏在耳边吩咐:让神箭手远远跟着谢爱卿,无论如何,定要保谢大人周全,不必计较戴胜男的生死。 殿前带刀侍卫领班点点头,匆忙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八集 下 50八场,功臣殿外围,日 一圈持刀侍卫环绕戴胜男和钱弘倧,戴胜男把宝剑横在钱弘倧的颈前,正在跟侍卫们僵持。而甄锦书则在较远处,被几个持刀宫女守护着。 谢香存腰插尚方宝剑快步而至,甄锦书迎上前去,还没等甄锦书开口,谢香存拉住甄锦书将她带往较远处的假山。 谢香存:公主,这里太危险,快上假山躲避。 原本守卫甄锦书的宫女们跟了过来。 谢香存对宫女们:你们护着公主立即到假山顶上,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下来,最紧要的是公主的安全,知道吗? 甄锦书反握住谢香存的手:你要心! 谢香存点点头,放开甄锦书的手,众持刀宫女们簇拥着甄锦书登上假山。 谢香存分开众侍卫,望着夹持钱弘倧的戴胜男。戴胜男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香存:戴姐,我已经来了,你还不放开殿下? 戴胜男:只要你答应跟我单挑,我就放开他? 谢香存:乐意奉陪。那边有个回廊,只要你放开殿下,这些侍卫,就会全陪着殿下,退到那里去。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跟我一个人说就好。 谢香存对众侍卫:我跟戴姐即便发生打斗,任何人都不得插手!我两人的生死,听天由命,谁要是插手,我这尚方宝剑就先斩了他。 戴胜男闻言,真地放开了钱弘倧,钱弘倧并不惊慌,在侍卫们的保护下,撤到较远处的回廊里,坐在栏杆上,似笑非笑地远眺谢香存和戴胜男。 谢香存就地盘膝坐下,把尚方宝剑放在身边,似乎是想促膝长谈的样子。 谢香存平心静气:戴姐,你找我有事? 戴胜男一腔悲愤,厉声问:弘倧跟我说,你杀了我爹、我弟弟还有我的侄子,可有此事? 谢香存向钱弘倧眺望了一眼,内心独白:不知道钱弘倧跟戴胜男说这些,意欲何为? 谢香存:不错。 戴胜男眼泪模糊了双眼,哽咽:他还说,我哥哥戴峰也被你暗杀了,是真的吗? 谢香存“嗯”了一声,直截了当:,我先杀了你哥哥,而后才折回杭州城,监斩了你家男丁。 戴胜男怒喝:你为何要将我戴家赶尽杀绝? 谢香存又向钱弘倧眺望了一眼,见他一副旁观者的逍遥样子。 谢香存:弘倧殿下跟你说缘故了吗? 戴胜男:他说你恨戴家,你想要报仇! 谢香存:我跟戴家有什么仇? 戴胜男:我爹当年打伤了你师父曲流觞,导致他终身残废。你为了替师父报仇,处心积虑接近王上,讨他欢心,就是为了报复戴家。 谢香存苦笑:弘倧殿下知道的,还真不少。 戴胜男:王上即位三年来,前两年一直跟我爹相安无事,但自从你来到他身边,他就开始处处针对我爹,直到杀害我哥哥,最后将我戴家灭门。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挑唆的,对不对? 谢香存:所以你夹持弘倧殿下,逼我出来,想杀我报仇? 戴胜男: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但是动手之前,我想说个故事给你听。 谢香存:在下愿洗耳恭听。 戴胜男:从前,山里面住了一户人家,男的靠打猎养活全家。他养了一条猎狗,那猎狗成日跟着主人卖命,追捕猎物。终于有一天,这个猎狗老了,追不动猎物了,男主人关门打狗,想杀了狗给全家吃。猎狗凄凄哀嚎,不停摇尾乞怜,它以为多年的效忠,能换来主人的一丝怜悯,但是它错了,它最后被主人全家乱棍打死,连主人家的孩,都拿石头砸它。谢香存,这就是你给钱弘佐当走狗的下场! 谢香存深深看着戴胜男:戴姐,你想不想亲眼看到“我这个走狗的下场”? 戴胜男:自然想看。 谢香存:既然想看,那你就放下兵刃吧。太后不想难为你,只要你放下武器,虽然不可能再做王后,但太后当着满朝文武说,你可以给王上做“才人”,总算也还是个姬妾。 戴胜男骂:我就算死,也不会给这个残暴昏君,当什么才人! 谢香存:你的武功,根本不如我。你今日向我挑战,跟找死有什么分别?你同母的哥哥戴峰被我杀了,你的武功难道比戴峰强吗?你就这么着急去找你的父兄,而不是等着看我的下场吗?戴姐,我高估了你,你根本都不配与我为敌。 戴胜男纵声大笑:我给家人报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拼尽全力一搏,就算死,也死得光彩,强于苟活! 谢香存:好,我成全你的孝心。我让你三十招,三十招之内,只守不攻。你如果能把握机会,也许能杀了我,替家人报仇。三十招以后,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我杀了你们戴家那么多人,不差你一个!戴姐,请出招吧。 谢香存拿起尚方宝剑,挺身而起,慢慢地拔出了那把饮血的剑刃。戴胜男凝聚出全部力量,大喝一声,猛地冲了过来。兵刃相交,火花四溅,顷刻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五六招,谢香存只是招架,却没有反击。 甄锦书在假山上看得心惊肉跳。 甄锦书问身边的持刀宫女:谢大人好像没有反击? 宫女:戴姐攻势凌厉,谢大人只是在招架。 甄锦书大急:怎么会这样? 宫女:公主莫急,谢大人在禁军中都难逢敌手,这戴胜男的武功再好,也强不过禁军高手。 三十招的机会,眼看就要过去,戴胜男越来越急躁,最后已经毫无章法可言,一味猛杀猛砍,就在戴、谢两人一错身的刹那,谢香存猛然出招,戴胜男惨叫一声,手中的宝剑横飞而出,手腕上的手筋已被尚方宝剑切断。 戴胜男大骂:谢香存,你卑鄙!!!你说三十招之内,只守不攻的?你为什么突然出招? 谢香存:戴姐,实不相瞒,我今日抱病在身,武功不及平日的三成,你原本有机会赢我,只要你稳扎稳打就可以。 谢香存望了望回廊上的钱弘倧,话里有话:但是你被假象所蒙蔽,急于进攻,因此失败。 戴胜男又气愤又懊悔。 谢香存: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只能留在王宫。你多保重,希望你能活到:走狗的下场,来临的那一天。 谢香存还剑入鞘,向假山上的甄锦书点头示意后,转身而去。戴胜男手上的鲜血汩汩而出,脸疼得惨白。钱弘倧带着侍卫走出回廊,来到戴胜男身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钱弘倧:都传说谢香存毒如蛇蝎,原来稀松平常得很,你这么恨他,他竟然没有杀了你?! 戴胜男愕然:弘倧,你这是何意?你希望他杀了我?你不是说想帮我,杀了谢香存报仇吗? 钱弘倧乐得前仰后合:你是戴家的漏之鱼,我看王上迟迟不动手,怕他真地想放过你,所以故意让你有机会挑战谢香存。别人不敢杀你,但是他手里有尚方宝剑,而且最得王上宠信,就算他杀了你,王上也不会怪他。没想到,他竟然放过了你。 戴胜男痛彻心扉:弘倧,自我入宫,你一直待我最好,我也对你一片真心,为何你竟然……? 钱弘倧冷笑:你不知道我是马王后的亲生儿子吗?我同母哥哥死了,我母后疯了,都是拜你戴家所赐。我待你好,是因为王上不愿意搭理你,而太后又想用你拖延你爹,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再说我哄女孩子,最是擅长! 钱弘倧拍了拍戴胜男的脸,邪笑:怎么,你还当真了? 失血过多,心疼如绞,戴胜男颓然瘫靠在树上,簌簌发抖。 甄锦书从假山上下来,远远注视戴胜男鲜血淋漓的手腕,对宫女:去叫御医吧。 戴胜男喝道:不用你装好人!你爹就是我爹杀的,我最恨假惺惺的人。 戴胜男摇摇晃晃,漫无目的向前走。以往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 (画面闪回:西湖游船上,戴胜男大笑着钓上来一条大鱼,钱弘倧在烤鱼,钱弘倧将烤好的鱼递给戴胜男;戴胜男和钱弘倧等人在打马球,马匹飞驰,众人欢笑;宴席上,钱弘倧在向戴胜男一杯接一杯地敬酒。钱弘倧的问话:怎么,你还当真了?) 戴胜男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脚步踉跄,跌倒在地,昏厥过去。 钱弘倧冷笑而去。 甄锦书对身边宫女:去叫御医。 509场,勤政殿内,日 许太后端坐王座,钱弘佐不安地张望殿门,启奏的大臣从李济深换成了内侍在宣读封赏诛杀戴恽一党的有功人员。 内侍:因诛灭戴恽一党有功,晋升禁军牙将胡进思为禁军副都统,赏银千两。 胡进思叩首:臣领旨谢恩。 内侍将成匣的银两端给胡进思。 谢香存返回到朝堂,钱弘佐看到他立即露出笑容,胡进思也关切地注视他。 许太后:谢爱卿,你已经劝好戴姐了吗? 谢香存简短:以后王宫里再也没有戴姐,只有一位戴家所生的宫女。 许太后满意:她能想明白,再好不过。 钱弘佐:爱卿,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香存:多谢王上关切,微臣身体并无大碍。明日,微臣会将兵部收藏的兵马大元帅虎符兵印,送至王宫。希望王上,能仿效开国先祖,自己兼任吴越国兵马大元帅。而且立下规矩,从此之后,国主再不能将统帅全国兵马的大权,交给大臣。 钱弘佐感激:有劳爱卿了。 510场,勤政殿外,清晨 曙光划破夜空,勤政殿前广场上,礼乐齐鸣。 谢香存带领的诸多兵部官吏排着整齐的队形,拾级而上。谢香存手捧一个方形托盘,上面放着尺寸最大的半个金印,金印上面铸造着老虎,但不是整只,而是横断开的半只,断口成凹凸交错形状。 511场,勤政殿内,清晨 钱弘佐端坐在大殿的王座上。王室宗族男子分立他的两侧,有年长的王叔,也有年幼的王弟。谢香存带领的仪仗步入勤政殿,正好走到王座所在玉阶前时,礼乐演奏完毕。 众人整齐跪地,谢香存恭恭敬敬将虎符兵印举过头顶。 谢香存:臣等敬奉吴越国虎符兵印于王上。 钱弘佐走下玉阶,亲手将虎符兵印接了过来。 谢香存带领兵部人等叩首:拜见吴越国兵马大元帅,千岁,千岁,千千岁。 画外音这个简短的仪式,完成了钱氏王族收回兵权的最后一步。至此之后,吴越国主,再未将虎符兵印交由大臣掌管。 51场,勤政殿外,清晨 钱弘佐亲自将谢香存送出殿外。 钱弘佐关切:爱卿,孤王已经让王御医,在外面等你。你前次去台州,因病返回,他曾经给你诊治过,当时疗效尚好。所以孤王想让他跟你回兵部衙门,帮你调养身体,等你完全恢复以后,再让他回来。 谢香存:多谢王上,只是微臣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望我师父。如果王上允许,我想到仿梨山庄住几日。 钱弘佐:李济深正在整肃兵部官员,眼下正是混乱的时候,你又身染重病,不如你带上王御医,干脆就在仿梨山庄多住些日子。仿梨山庄离王宫较远,即便是朝会之日,爱卿也不必来回奔波参加朝会,安心养病就好。 谢香存躬身施礼:多谢王上。 钱弘佐:另外我会让禁军新都统冉强,选一些禁军将士,担任你的卫戍,以往兵部衙门戴恽的旧侍卫,你可派往他处,孤王信不过他们。 谢香存又要施礼称谢,钱弘佐轻轻握住谢香存的手,含笑:不要再说多谢,来日方长,孤王与爱卿都这般年少,今后会有无数青春作伴的大好时光。 钱弘佐神色如旭日朝阳,一派欣欣向荣;谢香存满脸病容,萎靡不振,恰似秋叶飘零。 51场,仿梨山庄,傍晚 仿梨山庄依山傍水,建筑错落有致,遍地花草树木,大红灯笼星罗棋布。山庄大门雕刻精美,匾额高耸。画面从山庄全景聚焦于山道上的点点灯笼红光。 仿梨山庄的庄主带着众多教习和弟子,提着大红灯笼在夹道欢迎,谢香存带着王御医和侍卫步行上山。庄主远远看见,急忙带着欢迎的人等,迎上前去。 庄主向谢香存躬身施礼:卑职拜见谢大人。 谢香存:庄主,仿梨山庄是我的师门,不可如此多礼。叫我谢就行。 庄主:不敢,不敢。为了迎接您荣归,我们打扫了最大的院落,供您和下属居住。 谢香存:多谢庄主,我住惯我师父的邀月筑,这次还住那里。你帮忙给王御医和侍卫们另行安排院落居住即可。 侍卫:谢大人,我们得贴身保护您。 谢香存:邀月筑地方,我自己也只能打地铺。你们去了,住不下。 514场,邀月筑内,傍晚 外厅里,曲流觞坐在临时架起的地铺上。绿藕和谢香存都站在旁边。 谢香存:师父,怎么能让您睡地铺那?您还是请回里屋睡吧。 曲流觞:你是要养病的人,听师父的,这次回来,你住里间。 绿藕:曲师叔,还是我睡地铺吧。 曲流觞:你是女子,住在外厅不方便,都别争了,四两身体不好,咱们早点休息吧。 515场,邀月筑里间,深夜 谢香存在里间屋的床上,闭目沉睡。一只孩子的手轻轻撩开蚊帐,搭在谢香存的肩上想要摇醒他。 孩:大人,大人,求您救命,施舍些东西给我吃,我已经饿了多日。 谢香存被孩摇醒,慢慢睁开眼睛,望向孩。在一片昏黑中,猛然发现孩没有头颅,手里拿着一个讨饭的碗,头颅盛放在碗中。 谢香存一惊而起,孩骤然消失。冷汗淋漓中谢香存瞪视着黑暗。 516场,邀月筑内,深夜 曲流觞在外厅的地铺上,已经入睡。谢香存悄悄打开自己所住的里间屋门,悄悄钻进曲流觞的被子里。曲流觞被惊醒,愕然起身。 谢香存轻声对曲流殇:师父,是我。 曲流觞: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香存:师父,您能搂着我睡吗? 曲流觞:你这孩子,不要顽皮。 绿藕听到动静,起身端着烛台,打开自己所住的耳房屋门查看,愕然看到外厅中谢香存坐在曲流觞原本睡着的床上,曲流殇反而站在地上。 绿藕疑惑:师叔,四两怎么啦? 曲流觞:我也不知道。 谢香存满脸尴尬,从床上起来,悻悻走回里屋。 曲流觞对绿藕:你去睡吧,我去看看。 曲流觞走到里屋,谢香存已经面向里,躺在床上,曲流觞走到床前坐下。 曲流觞:四两,你还好吗? 谢香存坐起身,搂住曲流觞痛哭,曲流觞茫然抱住他。 厅外,绿藕焦急地听着谢香存的哭声,想进屋查看,又犹豫是否妥当。 517场,邀月筑内,上午 王御医坐在屋中,曲流觞坐在他对面,绿藕站在曲流觞身后。 曲流觞:王御医,您给四两开一些安神的药吧。 绿藕:如果不是昨晚听到他哭,我都不敢相信,四两一直胆大心细,我以往见到动物尸首,吓得心惊胆战的时候,都是他安慰我。 王御医叹了口气:平常的人,害怕就说害怕,像谢大人这样的人,全部能压回心里,不表现出来,这样反而容易落下心病。 曲流觞焦急:所以请您帮他开一些安神的药。 王御医:你舍得吗?咱们是实在朋友,不然我还不告诉你,安神药有药瘾,而且人越吃越傻。 曲流觞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王御医:宫里的安太嫔,以往是能跟先王出征打仗的巾帼英雄,但吃安神药上瘾之后,动不动就闹自杀。 曲流觞惶恐:那还是算了。没有别的办法吗? 王御医:其实粟米粥就能安神,可惜谢大人因为怕胖,不食五谷。说真的,曲倌人,谢大人也不用再登台卖艺,你为何还让他守伶人的规矩? 曲流觞:不是我让他守的。他时候,在武科班练杂技,需要身轻如燕,武科班的教习就让他少吃五谷,多食果蔬,结果直到今天,这规矩,他都清规戒律一样地守着。 王御医感慨:谢大人这性子,想不得心病,都难呀! 曲流觞:这是何意?他从就很乖的。 王御医刚想解释,从敞开的窗户瞥见两个侍卫走进院子里,王御医向曲流觞、绿藕摆摆手。 王御医:谢大人的症状,不要让外人知道。 三个人沉默静等,两个侍卫敲门。 曲流觞对绿藕:去开门。 绿藕先招呼了一声“来了”,而后上前开门,带着两个侍卫走入室内。 侍卫甲看到王御医,打招呼道:王御医,您也在这里?谢大人那?兵部一些官吏听说谢大人在这里养病,前来探望,找到我们这些侍卫落住的院子。 曲流觞:他去后山了。 侍卫吃惊:他没带侍卫,一个人去了? 曲流觞:他去摘果子…… 侍卫甲对侍卫乙:咱们赶紧过去。 两个侍卫急匆匆离开。 绿藕不解:他们为何这样慌张?就像出了大事一样。 王御医:如今谢大人身份高贵,原本走到哪里,都应该带着侍卫。 曲流觞:摘果子也得带侍卫? 王御医:当然。 曲流觞摇头:富贵中人,不当也罢。 51八场,后山,上午 后山草木飘零,两个侍卫在落叶遍地的树林中边走边找,看到谢香存在一个石榴树前,合十祈祷。两个侍卫放下心来,怕惊扰虔诚祈祷的谢香存,两人放轻脚步悄悄走到谢香存附近。 侍卫甲低声对侍卫乙:原来谢大人在拜神。 谢香存耳尖,听到了侍卫甲的话。 谢香存:不是在拜神,只是在感谢这颗石榴树长出果实,给我食物。 侍卫甲惊愕:这也要感谢? 谢香存:是呀,我还给它带了肥料。 谢香存将尿壶中的尿液淋在果树旁边。两个侍卫闻到异味,想掩住鼻子又怕失礼。 侍卫甲:谢大人,您拿的,该不会是尿壶吧? 谢香存:你嫌弃的,正是它需要的。而且树恩赐我如涌泉,我回报树如滴水。 侍卫乙没听懂:还要浇水?这些粗活不是您该干的? 谢香存无奈:你们找我有事吗? 侍卫甲:我们是来保护您的。 谢香存:哦。 谢香存拿出随身携带的篮子里的剪刀,开始剪果实。 侍卫甲:还有,兵部有数个官吏来探望您? 谢香存:为何探望? 侍卫甲:凡是大官生病,下属们都应该来探望,还得送礼品,这都是规矩。 谢香存:还有这种送礼的规矩? 侍卫甲:是呀,那些官员以往跟着戴元帅,规矩大得很,我看他们带来的礼盒,都很精致。 谢香存:让他们拿回去吧,我不缺什么。 侍卫甲:谢大人,您刚刚上任,如果不收下礼物,他们会认为您嫌弃礼物不值钱,会再换更值钱的送来。 谢香存:也对。 谢香存停止剪果实。 谢香存:你们两,代替我去招待他们,说我谢谢他们的关切。他们如果带来的是水果,就留下;其他贵重的,就请他们带回。 侍卫甲:水果?您只收水果? 谢香存:说对了,我就爱吃水果。 两侍卫满脸狐疑,难以置信。 519场,邀月筑室内,傍晚 谢香存在灯光下吃石榴,曲流觞关切地望着他。绿藕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曲流觞急忙起身,从食盒里往外端饭菜,饭菜冒着热气,其中有一大碗粟米粥。 绿藕对谢香存:四两,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做的粟米粥,你趁热喝吧。 谢香存摇摇头:粟米粥?我不爱喝粥,凡是五谷做得都不爱吃。 曲流觞将粥碗端起递给谢香存,谢香存只好接住。 曲流觞:从今天起,如果你每日都喝粟米粥,就可以和师父一起睡。 谢香存又羞涩又期待:真的吗? 曲流觞:真的。 粥冒着热气,谢香存一边喝一边吹凉。 绿藕:好喝吗? 谢香存哽咽:好喝,很香。 泪水落到粥碗里。绿藕看到谢香存突然哭泣,没有劝说,反而跟着落泪。 曲流觞:四两,不管你的病有多严重,师父都会帮你养病。 谢香存含泪:师父,您希望我传承您的技艺,结果我投身官场;您希望我做个好人,可我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坏人,师父,我辜负了您,不值得您再救助。 曲流觞:戴恽让我残疾半生,他是什么人,我多少知道;你相伴为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更加清楚。你无须跟我说官场的事,只要进了邀月筑,你就是我的宝贝徒弟。 曲流觞将手绢递给谢香存,谢香存拭去泪水。 50场,邀月筑里间屋,入夜 谢香存在整齐地叠放曲流觞脱下的衣服。两个人都坐在床上。 谢香存:等局势平稳些,我就假公济私,在出外办差的时候,带上您。您不是要收集吴越各地的山歌调吗?我一定帮您达成心愿。 曲流觞欣慰:你还记着为师的心愿? 谢香存:是非功过转头空,但优美的曲调,却会一代一代流传下去。 曲流觞点了点头。 室内一片昏黑,曲流殇和谢香存相拥而眠,谢香存气息均匀,神色安详。 51场,邀月筑院内,日 鲜衣华服的数位官吏,在指挥家仆往院里抬成筐的水果。院外,有许多弟子在围观,其中有白如云和武科班其他弟子。 弟子甲问白如云:大师兄,这些官吏都是来探望师弟的吗? 白如云:人家已经不是师弟,是谢大人。 曲流觞看见围观的弟子,问:你们怎么不去练功,聚在这里做什么? 弟子甲:曲倌人,好多大官来探望师弟,他真威风! 曲流觞:你们快回去练功吧。如云,你是大师兄,赶紧带领师弟们去练功吧。 白如云:我和谢大人是同日出徒,我们的功夫在伯仲之间,而今他已经是朝廷的大官,可我却还是个官奴。功夫再好,也不如命好。 曲流觞:如云,你羡慕四两,又怎知他不羡慕你那?别自寻烦恼了。 曲流觞望着满院子的水果筐,内心独白:这么多的水果,怎么吃得完?曲流觞拿起一个橘子,掂了掂,内心独白:四两幼年时,因贫困卖身为奴,而今一朝得势,却并不贪财,难能可贵。 5场,仿梨山庄宴会厅,日 盛放在筐里的水果,变成了放在果盘中……果盘成排放在桌上,谢香存、曲流觞和山庄众人欢聚一堂,桌上果品、菜品诸多。 谢香存向众师长团团敬酒。 谢香存:各位师长,没有你们的栽培,就没有我的今天,咱们伶人怕坏了嗓子,严禁饮酒,徒以茶代酒敬各位师长,同时愿献唱一曲,请各位师长品鉴,看我的技艺,是否辱没了仿梨山庄的盛名? 众人鼓掌声中,谢香存走到琴边坐下,双手放在琴弦上,闭目静了一下心神,表情变得宁静而庄重,等指尖在琴上划过时,空灵之音立即清越响起,谢香存唱的正是曹松的名诗: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没有功成名就的激情豪迈,悲切的歌声中,只有无尽的愁绪。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九集 上 《钱弘佐》第十九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电子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7a4abb0bdb4b6八7f6f1f49a4a八aaot[ailrd]a) 5场,边军中军大堂威武堂,日 同样是酒宴,但参加饮宴的人,从仿梨山庄的众人变成了边军将领和温明辉带领的秀州兵马将领。 温明辉举杯向边军众将:各位边军弟兄,你们戍边多年,劳苦功高,日后我温明辉定与大家同甘共苦,还请各位多多扶持。各位兄弟,来,咱们满饮此杯。 居不移起身:温将军,您是吴越名将,弟兄们敬仰得很,应该是我们敬您才对。来咱们大家敬新任防御使一杯。 居不移等边军将领与温明辉举杯共饮。画外音为防范戴峰余党叛乱,温明辉依照钱弘佐圣旨,带秀州兵马,前往边军上任。镜头定格于温明辉身边的秀州防御使,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秀州防御使,原温明辉下属。 秀州防御使:王上怕南唐趁我国边军换帅之机,偷袭入侵,特派秀州兵马前来增援,大家都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来,我代表秀州驻军,敬边军众位兄弟一杯。 众人再次举杯。 时间推移,酒席散乱,参加饮宴的将士出出入入。温明辉看到屋内很多空位,偷眼暗示居不移。居不移佯装解手,摇摇晃晃走出了饮宴大厅,一边走一边查看四周动静。 温明辉对坐在身边的秀州防御使:去向秀州将士传令,让他们今晚千万少喝酒,严加提放,我看很多边军将领神色不对。如果他们敢造反,咱们一定要抢先动手。 秀州防御使点头,起身离席。 54场,饮宴厅外,日 居不移刚刚出门不久,就被人拉入一个屋子内。屋子里一团漆黑,站着数十个身着边军军服的将领。 居不移: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黑咕隆咚的,吓了我一跳。 将领甲:居副使,杭州那边传来了消息,戴家已经被满门抄斩,而且戴峰,根本就不是被南唐奸细暗杀的,而是被那个叫谢香存的奉旨钦差所杀。 将领乙补充道:朝廷的文告上说戴家通敌卖国,将北关城割让给了南唐,准备联合他们起兵叛乱,所以被定成谋反罪。 居不移:我已经听到传闻了。 将领甲:居副使,咱们都是戴家的亲信,追随戴峰多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朝廷很快就会追查戴家余党,咱们难逃干系,到那时咱们都是死路一条。 居不移:你想干什么? 将领甲:温明辉刚刚到任,我们趁他立足未稳,干脆…… 居不移呵斥:温明辉带了秀州的兵马,是咱们能对付得了的吗?你说是你本事大,还是戴元帅本事大,戴家落得满门抄斩,你以为自己能成气候? 将领甲还想争辩。 居不移抢先:就算你趁温明辉不备,杀了他,咱们顶多能偷越国境,投靠南唐,南唐收留,咱们寄人篱下;南唐不收留,把咱们当奸细全部处死。即使咱们侥幸活命,老婆孩子怎么办?造反和叛国投敌要诛杀九族。父母何辜?妻何辜?亲眷何辜? 将领甲:那您说怎么办? 居不移:戴峰跟你说过他要起兵叛乱吗? 将领甲:没有,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居不移又问别人:跟你说了吗? 被问到的人慌忙:没有,他怎么会把这种机密告诉我? 居不移:这不就结了。我居不移受戴峰提拔不假,但如果戴家敢起兵造反,我居不移第一个不答应,我是吴越国的忠臣。你们那? 将领们惊诧对视,而后急切表白道:我们也都是忠臣。 唯独将领甲犹豫道:咱们自己说是忠臣,有人信吗? 居不移: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怎么让朝廷信任咱们,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居不移夸张地在屋里来回乱转。众将领焦急地跟着他瞎转。 居不移突然停下脚步,惊喜大叫:边军秘库。 将领甲:您说什么? 居不移:咱们边军设有秘库,但究竟存放的是什么东西,咱们大伙都不知道,我们赶紧去查查秘库中藏了些什么,如果是重要的东西,咱们举报给朝廷,一定能立功。 将领丙惊得目瞪口呆,提醒道:居副使,秘库中藏着戴家的银两。 居不移一耳光扇了过去,将领丙身手敏捷,一躲闪,居不移没扇到。 居不移低声骂: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如果事先知道,还帮助戴峰收藏,那还有活路吗?赶紧去查看,今夜盘点清楚,明天咱们就向温明辉揭发举报,不知者无罪,揭发者有功,你懂不懂? 将领丙:居副使,还有你这么瞪眼说瞎话的? 居不移蛮横:你再胡说八道,我宰了你个兔崽子!你知道这件事关系多少家族,多少人命吗? 将领甲:居副使,您别生气,大伙如今都指望您。 居不移怒喝:指望我就听我的,还不赶紧去! 55场,饮宴大厅,日 居不移重新回到酒宴上,坐到温明辉身边。 温明辉:我看情况不对,已经吩咐秀州兵马,准备先下手为强。 居不移:温将军,我以项上人头担保,边军将士绝对不敢造反,但您要沉住气,千万不要逼虎跳墙。 温明辉不语。 居不移:所谓树倒猢狲散,如今他们已经没有可尽忠和依靠的势力。您相信我,明天他们就会揭发戴峰的罪行,争取立功。 56场,慧政殿中,日 谢香存正在向许太后、钱弘佐启奏。 谢香存:启禀太后,启禀王上,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和其他将领举报戴家在边军设置秘密财库,将侵吞的国库银两收藏其中。新任边军防御使温明辉,已经将揭发文书递交兵部衙门,他不敢擅自处理,让我代为禀告太后和王上。 许太后微微一笑:王上,怎么处置这件事,你拿主意就行。 钱弘佐:好。 钱弘佐早有打算,显得胸有成竹。 钱弘佐转向谢香存:谢爱卿,你的身体痊愈了吗? 谢香存:多谢王上关切,只是病,已经全好了。 钱弘佐:我们君臣许久没有在宫中游船,今日我们去游船吧。 谢香存愣住,钱弘佐的话,显然跟启奏的事情没有关系。 钱弘佐:明日孤王派人将圣旨送到兵部衙门,你带圣旨尽快赶到边军,平息此事。今日就当我给你送行。 谢香存想了想。 谢香存:微臣定依照圣旨行事。只是自从如一公主搬入王宫功臣殿,微臣还未及探望,十分想念她,今日微臣原本想去拜访如一公主。 一丝失望掠过钱弘佐面庞。 钱弘佐:那我陪爱卿去探望如一公主,如何? 许太后瞟了眼钱弘佐,内心独白:这个不解风情的傻孩子,谢香存明显和甄锦书的关系非同一般,他非要跟着,简直不知所谓。 钱弘佐见母亲目光异样,遮掩:孤王非常惦念忠国公夫人,上次拜祭甄大人时,孤王看到忠国公夫人身染重病,眼下也不知病情好转没有。 57场,功臣殿中,日 甄锦书正在画画,甄夫人坐在旁边刺绣,屋里一片悄静。一内侍在丫鬟仙梦的引领下匆匆走入。 内侍:启禀公主,王上已经在来探望忠国公夫人的路上,请两位赶紧准备接驾。 甄锦书和甄夫人都吃惊站起,匆匆向外走,院中已经有丫鬟在收拾准备。 内侍:同来的还有兵部主事谢大人。 甄锦书更加吃惊,急忙返回屋内,打开首饰盒,取出花钿带在发间,在等身的大铜镜子前细细端详自己,返身去找胭脂,在唇上点红。 院中的甄夫人对丫鬟:快去看看姐怎么啦?这么久还不出来,不要误了接驾。 钱弘佐、谢香存在数位内侍的簇拥下,进入院中。 甄夫人、甄锦书带着众人施礼:臣妇、臣女迎接圣驾,千岁,千岁,千千岁。 (甄夫人、甄锦书是半屈膝,其他人是跪拜) 甄锦书和谢香存四目相接,均无言而笑。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在孤王面前,近来总是神情肃穆,不及见了如一公主开心,这是为何? 5八场,边军中军大堂,日 将士整齐跪拜,内有温明辉、居不移等人,谢香存身穿凤羽披风在宣读圣旨。 谢香存语音平缓:王上有旨,边军将士揭发戴家罪行有功,着令边军防御副使居不移挑选可靠兵将,将边军秘库中存放的戴家脏银,押送至都城杭州户部衙门。使命完成后,居不移改任兵部侍郎,凡参与押送的兵将,均加俸一等。边军将士中的戴峰亲信,念及镇守边关多年,于国有功,纵使有错,悉皆被戴峰利用蒙骗所致,愿解甲归田者,概不查究。钦此。 跪拜的众将:谢王上隆恩,千岁,千岁,千千岁。 59场,边军兵营,夜 温明辉和谢香存在房间内秉烛夜谈。温明辉手边放着一一摞带字的纸张,温明辉指了指纸张。 温明辉:谢大人,很多边军将领已经递交了辞呈,对他们真的不予追究了吗?他们空出来的职位,该如何填补? 谢香存:王上一言九鼎,说过不予追究,自然要言而有信。非但如此,对解甲归田的将领,你发些路费给他们吧。他们留下的空缺,由你挑选边军下级军官和秀州兵马中你信任的人员,立即接任,不必再递交兵部核准。 温明辉欣喜:谢大人当真果决,如此一来,戴家在边军中的势力,定能土崩瓦解。 谢香存:明日我就要随居不移押送银两回杭州,这批脏银数额巨大,事关国运,不容有失,边军中的一切,就靠温将军妥为安排了。 温明辉:谢大人放心。 50场,边军秘库,日 居不移和谢香存带领兵将,对一箱箱的脏银,做最后的清点封箱。箱子中,装满了白花花的银锭。居不移逐箱记录,待他记录完毕,兵士合拢箱子盖,贴上封条,谢香存上前在封条上,落下兵部大印和自己的名章。 51场,大路上,日 太阳烘烤着道路,居不移和谢香存骑马带领长长的队伍在赶路,将士们均风尘仆仆。摇荡的车厢里,堆放着贴着封条的箱子。 5场,礼宾殿,日 吴越王宫,礼宾殿的匾额,上首座位空着,许太后和钱弘佐坐在左边椅子上,一个身着晋朝官服的人坐在右边的椅子上。字幕人物介绍:中原朝廷晋朝来使石中杰。商总管和宫女杜青儿等人站在许太后身后伺候戒备。大部分的殿前带刀侍卫,隐身于礼宾殿帷幔后。 石中杰:王太后、王上,当今皇帝陛下听闻戴元帅被斩,十分震惊,戴元帅是吴越国的大功臣,曾经追随吴越先王策应朝廷与南唐作战,立下了赫赫战功。你们岂可草率将其问斩?而且更加荒唐的是,竟然先杀后查。如此大事,你们为何不禀明皇帝,再行处置? 钱弘佐:戴家谋反铁证如山,而且他们手握兵权,如果稍有迟疑,吴越国将遭灭顶之灾。中原朝廷与我国山水阻隔,如果我们向朝廷奏报,走漏了消息,将铸成大错。 石中杰:皇上对此事非常震怒,你们总得给皇上一个交代。人死不能复生,也罢,你们就替戴家平反,为他们追赐个封号,所谓死者为大,以往的恩恩怨怨就不要计较了。 钱弘佐摆弄袖口,强忍着没有打断石中杰的话。许太后内心独白:看起来,中原皇帝是听信了越贵妃那个假姚嫒的挑拨,想要替戴家出头。 石中杰:王上你虽然英明,但身边难免有奸佞之臣,听闻你最近十分亲近出身卑贱的梨园弟子,如此用人,难免不遭各国耻笑,请王上诛杀奸佞之臣,还戴家一个公道。 钱弘佐愤然:尊使的提议,才真是荒唐。我是吴越国国主,如果朝令夕改,如何服众?!自古英雄不怕出身贱,更何况是孤王爱重的钦差大臣。 石中杰:你就不怕留下暴君的千古骂名? 钱弘佐淡然:千秋功罪自有后人评说,并非由尊使断定。 石中杰气急手指钱弘佐:你……。 石中杰的手指失礼地指点钱弘佐,在场的商总管和杜青儿等人都面露不悦。 钱弘佐被激怒:本来孤王想同往年一样给朝廷进贡,但如今,孤王改变了主意,吴越国因戴家祸国殃民,百姓困苦,孤王急需银两救济百姓,今年的朝贡就免了。我听闻王上正同契丹交战,急需钱粮,以往吴越尚能助朝廷一臂之力,而今爱莫能助,还请尊使代孤王向皇上说明。 石中杰惊愣:你们吴越国既然称臣于我朝,怎么能不进贡那? 钱弘佐:我国平定反贼,皇帝派尊使过来指责,殊不知,我国是他的忠臣,而戴家与南唐勾结联盟,南唐不但独立称帝,而且屡次攻打朝廷,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皇帝如此忠奸不分,孤王实在寒心。 石中杰和钱弘佐怒目相对,两人都不再说话。 许太后柔声:我看与尊使说得相反,是中原帝国皇帝身边出了奸佞之人。据闻我国进贡的越贵妃姚嫒,屡次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诽谤我国国主,离间朝廷和我国的关系。这样的红颜祸水如何留得? 石中杰惊讶:王太后如何得知? 许太后并不回答问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慢条斯理地转移话题。 许太后:这样吧,尊使远来,不能空手而回,我选了三位品貌一等的女子,进贡给皇帝,皇帝如果能罢黜姚嫒,从进贡的女子中选立一位承袭越贵妃的封号,那今年的吴越国朝贡就可以照旧,或者比往年略多一些。 石中杰:皇上的家事,本使岂能过问? 钱弘佐:君主的家事如果妨碍了国事,当以国事为重,这个道理,孤王年纪虽,却也明白。我想皇帝定不会为了个女子,不顾国家大事。尊使按照我母后的话,回禀皇帝就好。 许太后:石尊使,吴越国的江南风光,与中原迥异,不如让我国礼部主事张浩白陪尊使游玩游玩,您借此仔细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石中杰起身:那本使先告辞了。 许太后起身象征性地送了两步,钱弘佐反而只是目送。 等石中杰走远,许太后对身后的商总管:吩咐礼部主事张浩白,给石中杰准备厚礼,悄悄结交他。 商总管:奴才这就去办。 钱弘佐:等等,张浩白年纪老迈,为人端正,不如刑部主事李济深机灵,让张浩白正常接待,让李济深参与接待,暗中贿赂石中杰。 许太后点点头,商总管走出礼宾殿。 5场,岩洞内,昏暗 过场画面:吴越国礼部主事张浩白和李济深在共同陪同石中杰观赏西湖风景的一系列画面。画面定格于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礼部主事张浩白;画面定格于李济深,画外音李济深担任刑部侍郎短短不到三个月时,提任刑部主事。 画面从明亮的西湖风光,转入昏暗的山中岩洞。众人在打着火把游览岩洞,石钟乳千姿百态,磷光闪烁,众人均称奇不已。李济深殷勤地扶着石中杰,两人走到距离众人较远的幽暗处。 石中杰语带嘲弄问:李大人,我听说你原本是戴家的谋士,却在关键时刻出卖了戴家,果真如此吗? 李济深毫无尴尬,天经地义一般道:就因为我给戴恽做过谋士,才知道他依仗兵权在握,想篡夺王位。石大人,为人臣者,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石中杰:这么说,你是许太后派来的说客了? 李济深:只能说是公私兼顾。 石中杰:怎么讲? 李济深:太后要进贡给皇帝的三个女子中,有一个是我的亲妹妹。 石中杰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李济深:这么大的事情,我岂会戏言?说起来,我李家祖上是商人,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家财丰厚。可人逢乱世,这经商哪有做官赚钱快呀?更何况是当皇妃。这封信请大人收好。 李济深掏出一封封口的书信给石中杰,石中杰没接书信,向外推了一下李济深的手,但推得甚是轻微。 石中杰问:这是给谁的信? 李济深:我李家在中原皇城的买卖,其中之一是聚宝盆赌场,只要您把这封信带给赌场的老板,想赢多少钱,那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石中杰:李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李济深:心意,不成敬意。没有您的大力推荐,就算我妹妹长得天姿国色,那也是枉然。 其他人从后面跟了上来,礼部主事张浩白看到李济深手中的信函。 张浩白愕然:你们两位这是? 李济深面不改色扯谎道:我家在大晋朝京城有亲戚,想请石尊使帮忙带封书信给他。 李济深暧昧而笑,将书信硬塞给石中杰,石中杰犹豫了一下,众人面前不好推推搡搡,半推半就将信函装入怀中。 54场,国宾馆宴会厅,日 张浩白和李济深在共同宴请石中杰。酒宴丰盛,三人推杯换盏。丝管齐鸣,三位美女进来给他们轻盈起舞。 石中杰:这三位姐就是要进贡给皇上的美人吗? 张浩白:正是,正是。 李济深暗示:石尊使,那位穿黄色衣服的美人姓李,您看,她风采如何? 石中杰仔细端详,沉默不语。 55场,国宾馆庭院,日 石中杰和李济深前后相随。僻静处,石中杰掏出信函,递还给李济深。 石中杰:李大人,这封信还请收回吧。 李济深:石大人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世道乱,从中原来到吴越国的人多如牛毛,石大人你多个朋友,就多一条退路。 石中杰:不是我假清高,我也很想交李大人这个朋友,但是我刚才见过令妹,虽然她颇有姿色,但却根本无法取代越贵妃。 李济深:怎么可能?那越贵妃已经年长,我妹妹正值妙龄,男人哪有不爱鲜花嫩蕊的? 石中杰苦笑摇头。 56场,民安殿,日 李济深在低声向许太后奏报,许太后身边只有杜青儿和柳眉儿(许太后随嫁宫女,与许太后年纪相仿佛)两个宫女。 李济深:石中杰说我国即将进贡的美女无法取代越贵妃姚嫒,他说姚嫒不但自己深得晋朝皇帝宠爱,而且她生的皇子,据说出生时天降瑞相,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格外迷信,非常看重吉凶之兆。石中杰预测这个孩子,以后颇有夺嫡的可能。 许太后紧锁双眉:夺嫡? 李济深:太后,如果真如您所说,越贵妃姚嫒是戴恽的女儿戴胜荣假冒的,那么戴胜荣给中原皇帝所生的这个孩子就有戴家的血统,以后如果他继承了皇位,只怕会报复咱们王上。 许太后面色更加阴沉。 许太后对李济深:你继续结交石中杰,不要吝惜花费银两。他以后还有用处。 李济深:是。 许太后转头对柳眉儿:给进贡的三位美人准备丰厚陪嫁,让她们去到中原皇宫后,不要急于讨皇帝欢心,而是多结交后宫嫔妃,正宫娘娘最恨的就是想夺嫡的皇子。所谓出生时,天降瑞相,以哀家看,多半是骗人的把戏。 柳眉儿答应了一声“是” 李济深问许太后:您的意思是? 许太后:无人煽动已经最恨,何况有人煽动。这越贵妃再难对付,也终须除去,否则必成吴越国大患。许太后再次转头对柳眉儿道:你亲自去调教这三个美人,让她们务必学会如何自保,如何借助皇后和其他嫔妃的势力。 柳眉儿再次应是。 许太后对李济深:王上还等你去复命,不要告诉他这些,就说石中杰已经答应帮忙。王上年少气盛,哀家担心他如果知道越贵妃很难取代,只怕会跟中原朝廷断交,如此一来,吴越国会丧失强援。 李济深称是退下。 许太后无言端坐,面无表情。许太后眼前浮现出钱弘佐相携谢香存共同来拜见自己的情景,两个人互相拉住的手。画面定格谢香存,他的衣服变成了囚服,手脚带着长长的镣铐,身上有条条血痕。他周围的环境变成了刑场,谢香存跪在地中间,刽子手手执砍刀站在他身后。钱弘佐持剑慢慢走向他们,钱弘佐注视谢香存,猛地举起宝剑,一剑砍下刽子手的头颅。 谢香存在为许太后单独演奏琵琶,弹得是《十面埋伏》,谢香存满面笑容,但琵琶越弹越快,杀意越来越浓,弹琵琶的手快成晃动的虚影。琴弦全部崩断的瞬间,谢香存抬起手,漫天的银针飞向许太后。将她笼罩其中,无可躲避。 许太后一惊回神(幻觉画面结束),合上了双目,双手合十祈祷。内心独白:王上对谢香存颇有情意,断然不会牺牲他来保全同朝廷的联盟,而以谢香存的绝顶聪明,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吴越国刚刚死了戴恽,再也经不起内乱,求上天保佑我顺利除掉越贵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十九集 下 57场,民安殿,日 居不移和谢香存在拜见钱弘佐,钱弘佐起身致意。 居不移:王上,我们已经将戴家藏在边军秘库的脏银,如数运到户部衙门。这些银两,将极大补充国库。 谢香存:国库充盈会减少税收上的压力,国家和百姓都将受益。 钱弘佐大喜:实在是太好了,辛苦两位爱卿。给两位爱卿的赏银,我明日会令人专程给你们送去。 居不移、谢香存:多谢王上。 钱弘佐对居不移:居爱卿,我已经颁布任命你为兵部侍郎的旨意,你随时都可以去上任。孤王希望你协助谢爱卿,将吴越国的兵务整顿一新。 居不移:遵旨。 谢香存:王上,居大人到任后,微臣想去各州驻军巡视,以推进屯田。 钱弘佐:不着急,爱卿你舟车劳顿,还是多休息一阵。 谢香存想了想:也好。 钱弘佐兴致盎然:快到中午了,两位爱卿和孤王一起用午膳吧。谢爱卿,咱们吃你最爱吃的五香羹好吗? 谢香存:好,好。 钱弘佐又问居不移:居爱卿,你爱吃什么? 居不移喜悦道:微臣这是第一次吃到御厨的菜,吃什么都行。 一内侍进来通传:启禀王上,礼部主事张浩白求见。 钱弘佐:请他进来。 张浩白走进民安殿,先看了看在场的谢香存和居不移。 张浩白向钱弘佐躬身施礼:启禀王上,中原朝廷派来的使节石中杰,再三求见王上。说有重要的话,想跟王上说。 钱弘佐:你转告他,他想说的话,孤王一清二楚,但今年吴越国确有难处,没有银两向朝廷进贡。恢复朝贡的条件,母后已经说得非常明白,孤王不想重复。 张浩白劝说:石中杰代表的是中原皇帝,尊贵无比,王上还是请抽时间见一面吧。 钱弘佐:他现在何处? 礼部主事:就在宫门外等候。 钱弘佐:我懒得移驾去礼宾殿,你带他来这里见孤王。 张浩白口称遵旨,而后退下。 谢香存对钱弘佐:既然有中原使节到访,王上,那我们还是先告退吧。 居不移也想附和,还没等说出口。 钱弘佐:不用,两位爱卿就在这里陪我见他吧,等他走了,咱们再去用膳。 5八场,王宫内,日 张浩白陪同石中杰走过石阶,穿过回廊,进入民安殿。 59场,民安殿内,日 钱弘佐坐在宝座上,谢香存和居不移站在他左右。石中杰在张浩白陪同下走进来,谢香存和居不移打量石中杰。 石中杰躬身:朝廷遣使石中杰见过吴越圣主。 钱弘佐:孤王给石尊使介绍一下,孤王左边这位,是我国新任兵部主事谢香存,也是孤王的奉旨钦差;右边这位,是我国兵部侍郎居不移。 石中杰惊愕地盯着年少的谢香存。内心独白:原来传闻所说对戴家下毒手的梨园弟子,竟然是个孩。 谢香存和居不移同时抱拳拱手:石大人,幸会。 石中杰稳稳心神也抱拳回礼。 石中杰:王上,本使有话想单独跟您说。 钱弘佐:以往孤王曾经遇刺,当时多亏谢爱卿机警,孤王才幸免于难。自此之后,孤王一直都心戒备,不再单独召见各国来使,请尊使原谅。 石中杰无奈,只好结结巴巴:王上…,这朝贡之事… 钱弘佐:我跟礼部主事张浩白已经交代清楚,你询问他就好。谢爱卿远道回杭州,孤王正要宴请他,尊使愿意作陪的话,不如一起参加饮宴。 石中杰疑虑地望着谢香存。 钱弘佐:石大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若恩将仇报,那岂非禽兽不如?谢爱卿身上有孤王御赐的尚方宝剑,凡是我吴越国的臣民,他都可以先斩后奏。就算他失手杀了石尊使你,孤王都不会怪他。 石中杰面色惨白。 钱弘佐:石大人,你还想陪孤王给谢爱卿接风吗? 石中杰:本使告退。 钱弘佐挥了挥手。石中杰退下。目瞪口呆的张浩白赶紧陪着他离开。 谢香存疑惑:王上,发生了何事?这位中原朝廷使节是否开罪于王上? 钱弘佐笑笑:没有,只是孤王想推迟给朝廷进贡的时间。 居不移:王上,前两年吴越国财政紧张,也不曾耽误给朝廷的进贡,如今我们查扣了戴家这许多脏银,进贡的银两不成问题。 钱弘佐:咱们如今不缺银两,但中原朝廷奇缺,所以更不能随随便便就给他们进贡。 居不移疑惑不解地望着钱弘佐。 谢香存出神,画面闪回:落日余晖的大海,真姚嫒被杀害后投入海中;带着面纱冒充姚嫒的戴胜荣,在戴恽陪同下,款款登上中原朝堂;闻讯后盛怒的先王钱传瓘;正在向谢香存讲述的许太后。 钱弘佐:谢爱卿,你在想什么? 谢香存猛然回神:我…,微臣想起了一位美女。 钱弘佐走到谢香存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 钱弘佐别有深意:爱卿放心,三国时蜀国君主刘备曾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个道理对于古今君主,概莫能外,何况中原兵祸连连,情况窘迫,中原皇帝只会比刘备更加重视手足,除非他不想再当君主。 谢香存勉强笑了笑。 540场,山道上,日 一些将士在驻足眺望。谢香存的仪仗缓缓而来。众将参拜,鼓乐喧天。 541场,兵营大堂里,日 满桌子山珍海味,众将领点头哈腰地陪在谢香存身边,谢香存在说着什么,谢香存挥手,诸位将士施礼退下。只剩下一位将军陪在谢香存身边,两人站在桌边,没有落座。桌上的酒菜一盘一盘被侍从撤下,只剩下两盘蔬菜一盘水果的时候,谢香存先做,宴请的将军后座,米饭端上来,将军吃米饭,谢香存吃水果,两人边吃边谈。 54场,砖厂内,日 谢香存一行赶路的情景。 另一州的驻军驻地,谢香存在参观砖窑,烧砖的将士们热得满头大汗,该州的防御使陪着谢香存在一垛垛码放好的砖头中间穿行察看,谢香存拿起一块烧好的砖,敲击另一块,两块砖都出现破损,但没有碎裂。谢香存满意地点头。 54场,道路上,日 谢香存的仪仗队伍在赶路。 另一州驻军的饭堂,众多兵卒在用餐,谢香存在菜桶边查看,而后拿出自带的水果跟兵卒们坐在一起开始吃。兵卒们拘谨地望着他,谢香存和他们聊天。 544场,镜头交替,日 猪舍内,宽大明亮,兵卒们在喂猪和打扫粪便。 鸡圈内,谢香存和将士们一起撒食喂鸡。 农田里,兵士在给庄稼施肥。将领陪着谢香存查看,边走边介绍。 545场,兵部衙门内,日 兵部衙门匾额,居不移坐在桌后,一众官吏围绕着他,逐一启禀事项。居不移不停在公文上,签字落章。 546场,河水边,日 谢香存的仪仗在赶路。谢香存穿着凤羽披风骑马走在前边,曲流觞坐的马车中,跟在队伍中间。 547场,农舍中,日 一个姑娘在唱歌,很多人围着她听,曲流觞在记录曲谱。谢香存给他端来一碗水,曲流觞没注意到,继续记录曲子。 谢香存取出铜钱递给老汉,老汉躬身致谢。谢香存、曲流觞和老汉、唱歌的姑娘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其他人分坐在床上、地上,吃的是热汤面条,谢香存将自己碗里的荷包鸡蛋夹给曲流殇,众人有说有笑。 54八场,半山上,日 一个牧童在吹短笛,笛子短,牧童单手持笛吹曲。赶路的谢香存仪仗队伍停了下来,谢香存将曲流觞从马车里扶了下来,曲流殇拿出纸笔记录曲谱。孩好奇地看着他们,停止了吹曲。 谢香存上前跟孩搭话,孩又开始吹短笛,曲流觞完成曲谱记录。谢香存给孩一袋糖果,孩将短笛递给他,谢香存掏出手帕擦拭,然后放在唇边吹奏。短笛只有手掌长短,谢香存不会使用,将短笛递还孩,孩重新为他演示,谢香存接过短笛再吹,吹得成调。孩开心地将那袋糖果揣起来,谢香存开心地将短笛揣起来。 549场,山脚下,日 钱弘倧带着众王子在打猎,他们都是一身民间便装,侍从们也是家丁打扮,众王子骑马飞奔,将一些动物追得飞奔乱窜。众王子发现一只野兔,搭箭齐射,野兔没被射中,却因为逃窜得太快,撞到树上昏了过去,钱弘倧笑得前仰后合。 550场,长亭里,日 众王子的笑声远远传来,同样一身民间便装的钱弘佐坐在亭子中间。侍从们前呼后拥地围绕着他。吴德章也是一身便服,陪伴在侧。钱弘佐皱着眉头,闷不做声。 吴德章:王上,弘倧殿下他们玩得很开心,您也跟他们玩一会吧。 钱弘佐:把武功用来杀戮动物,好像多威风似的,其实就是造孽,他们喜欢玩的那些事,我不喜欢。再说,有我在,他们也拘束,还是不混在一起好。 吴德章纳闷:这奴才就不懂了,是您请求太后恩准,带领众位王子微服出游呀?可今日出来了,您似乎没什么兴致。 钱弘佐:总得找个理由。你叫人传孤王口谕给弘倧,猎到够他们几个今天吃的猎物之后,不许再多猎杀。顶多追动物跑一跑玩。 吴德章挥手叫过来一个侍卫,跟他说了几句,那个侍卫立即跑开。钱弘佐内心独白:带他们来,反而煞了风景。 谢香存的仪仗从远处缓缓而来,钱弘佐走出长亭眺望。谢香存骑马到近前,才发现身着便装的人,竟然是钱弘佐,吃惊地翻身下马,俯身下拜,钱弘佐上前扶起他,张臂与谢香存紧紧相拥。 551场,清潭附近,日 吴德章带领侍卫们在戒备巡视。 潭水清澈,浅水处钱弘佐和谢香存在游泳,钱弘佐轻轻拨水,谢香存紧张地乱扑腾。钱弘佐挟住谢香存的腰身,带着他游动。 钱弘佐:爱卿,你不要这么紧张,有孤王在,保证没事。 谢香存:王上,咱们快上岸吧,微臣实在是不习水性,不要再往深处游。 钱弘佐边游边说:爱卿要学呀。咱们吴越国的水师,那可是各国榜首。 谢香存勉强跟着钱弘佐划水。 岸上的吴德章紧张地望着正在游泳的钱、谢,问身边侍卫:你看,谢大人会游水吗? 侍卫:好像不会,要不然我下水保护王上吧。 吴德章犹豫:王上未必喜欢咱们打扰,咱们盯紧点,万一有事,马上下水。 侍卫们:是。 潭水里,谢香存呛了口水,惊慌之下,大力挣扎,钱弘佐立即带着他向岸边游。吴德章等人急忙跃入水中,游向他们,众人将钱、谢托举上岸。 岸上,谢香存不停咳嗽,钱弘佐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吴德章赶紧拿衣服披在钱弘佐身上。钱弘佐的手,停在了谢香存后背的刀疤上。 钱弘佐:爱卿,你没事吧? 谢香存还是咳嗽,只是摇了摇手,表示没事。 钱弘佐:这刀疤什么时候能好呀? 吴德章代答:谢大人的刀疤深,只怕这辈子都得带着了。王上,咱们快换衣服吧。 钱弘佐惋惜地抚摸刀疤。 钱、谢两个人在侍从的服侍下穿衣服。吴德章等几个刚才下水的人也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更换,有侍从替他们烘烤晾晒。 吴德章问谢香存:谢大人,在吴越国里有很多水岸湖波,你竟然不会游水,当真奇怪。 谢香存沮丧:我在仿梨山庄学艺时,山庄附近有潭水也有溪流,也有师兄弟想教我游水,但我始终学不会。 吴德章猜测:您时候是不是溺过水?我听说怕水的人,很难学会游水。 谢香存:溺水倒是没有……但我记得,我家逃难横渡长江时误上贼船,那帮贼人竟然想把我和弟弟丢入长江,如果不是我娘苦苦哀求,我早已经葬身鱼腹。 (画面闪回,贼船上,一个大汉倒提着年幼的谢香存想要扔入水中,谢母声嘶力竭地哀求,半空中的谢香存双脚乱蹬,深不可测的宽阔水面如同血盆大口。) 画面转回谢香存失神的眼睛。钱弘佐注视着他,眼中满是同情。 钱弘佐温柔劝慰:谢爱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把它当成一场噩梦吧。 谢香存苦笑,点了点头。 钱弘佐转移话题:我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孤王让人给你绣了一个薄料的凤羽披风,很特殊的绣法,轻如蝉翼,你以往的那套,有些厚,不适合夏天穿。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钱弘佐示意内侍,内侍将新制的凤羽披风捧给谢香存。谢香存拿起披风,披在身上,披风长度只到腰间和手肘,用料宽阔,在身上成波浪状,谢香存活动了一下身体,披风随着人的活动,飘飞而起,钱弘佐满意地端详着。 钱弘佐:非常好看,简直临风欲飞。 55场,树林中,日 一边是钱弘倧带领的王子们在追逐猎物,大声喧哗。一边是钱弘佐、谢香存带着侍卫在安静休息。 相邻的树上挂着两张床,钱、谢两人身着松软便服悠闲地躺在上面,吴德章等人散在周围,一边烘烤湿衣服,一边吃茶果点心,兵刃都是随身放在一边。 谢香存:王上,微臣这次巡视屯田,深觉甄大人真是治国良臣,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推行屯田,不久之后,各地驻军都能自给自足。虽然确实有些耽误操演,但只要安排得当,大体能够兼顾。 钱弘佐:如果天下太平,根本就不用养这么多兵,可惜乱世混战,只能如此,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应急之法,其实我盼望的是百姓们安居乐业。 谢香存:若是其他君主也都憧憬太平,那就不会有这么多战事了。 远处传来钱弘倧带领众位王子打猎的大呼叫之声,钱弘佐听了听。 钱弘佐苦笑摇头:什么时候打不动了,才会停止,就如同他们有吃有喝,却偏偏杀生取乐。 谢香存也侧耳细听,一时默然。 钱弘佐:我若是不召你回来,你会返回吗? 谢香存:暂时不会。屯田的事情,只有去到驻军当地查看,才能掌握。而且微臣非常担心,戴恽说的屯田会耽误练兵、削弱战斗力的事情真地发生。 钱弘佐:爱卿虑事缜密,孤王非常放心。不过你暂时不要再安排外出巡视,如一公主就快要过生日了。 谢香存惊讶:是吗? 钱弘佐:如一公主列在我母后名下,又是第一次在王宫里过生日,本来母后想大摆筵席,邀请各位太妃嫔及所生的王子、公主为她齐贺。但是忠国公夫人已经婉谢,说如一公主要为甄大人守孝三年,这期间大肆庆祝生日,有违孝道。母后已经改为摆个家宴,由她和我宴请如一公主母女,就当做庆祝。忠国公夫人提出邀请你参加饮宴,母后已经答应了。 谢香存:难得忠国公夫人这么抬爱,我定准备厚礼,为如一公主庆贺。 钱弘佐:忠国公夫人说你曾经为甄大人执长子礼?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 谢香存不解:长子礼?是什么礼节? 画面闪回:刑部衙门仵作房前,甄锦书在丫鬟仙梦的搀扶下跪在棺材前,乔装成婢的谢香存和众男仆用白绢抬着甄伏的遗体入棺,谢香存抱头,其他人抱腿。 钱弘佐:这就是了,民间有规矩,抬死者入棺材时,是长子或长孙抱头,其他的儿子、孙子抱脚。 谢香存:原来如此。没想到我无意之中,为甄大人执了长子礼。 钱弘佐感慨: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55场,兵部衙门房间内,深夜 月光如洗,映在窗前。书案上,烛光闪动。谢香存在一笔一划地抄书。字写得歪歪扭扭,谢香存越发用力紧握毛笔,字写得更不像样子。谢香存停下来,仔细看着原经卷秀雅的字体。内心独白:甄姐兰心蕙质,字写得这么娟秀,可我的字这么难看,这种礼物拿得出手吗? 谢香存在发呆,眼前出现了幻想的情景:甄锦书在手把手地教他写字,谢香存脸上浮现出笑容,内心独白:我这么差的学生,甄姐肯收下吗? 554场,兵部衙门房间内,日 谢香存在房间内抄书,居不移手捧兵部印玺走入房间,有三个官差跟着他,其中一个抱着一摞公文。 谢香存见居不移等人进来,停下来抄写,将书卷合上,书卷的封面:吴越国太学主傅甄伏经史讲读卷。 居不移拍了拍那摞公文:谢大人,这是您外出期间,我处理的公事,我跟您禀告禀告。 谢香存:好。我也想把我外出巡视屯田的所见所闻跟你说说,你帮我好好参详参详。我想给王上写个奏折,将屯田的一些想法,向他禀告,可是我只会说,不会写文章。 居不移:我也不擅长此道。咱们兵部衙门有专门的书吏,都是出身太学,非常有学问有见识,我可以召集他们共同听听您的想法,然后让他们写成奏折,这样就能写得文笔流畅,用词得体。 谢香存:好。 居不移将兵部大印捧给谢香存:谢大人,这是兵部印玺,您离开的时候,暂时把印玺交给我,由我代替您处理公务,今日我将印玺完好归还,您收好。 谢香存接过兵部印玺,走到对面的铁柜边。大铁柜足足有一面墙那么高,完全是精铁铸造,有宽大的两扇铁门,上面贴着封条。谢香存上前亲手将封条揭下,三个官差急忙为他打开了由三把锁头锁住的铁柜,每个人的钥匙只能开一把锁,必须三人同时到场,铁柜才能打开。谢香存将印玺放入铁柜,三个官差将钥匙捧给他,谢香存将三把钥匙收回腰间。 555场,养元水榭内,日 内侍打开一匣银两,许太后含笑望着甄锦书。钱弘佐、谢香存、甄夫人也都面带笑容,围绕站立。 甄锦书屈膝施礼:多谢太后赏赐。 许太后:免礼。 钱弘佐示意身后捧着礼盒的吴德章,吴德章立即上前,将手中的礼盒打开展示给甄锦书,礼盒中装了一只玉如意。 钱弘佐:如一公主,这是孤王赏赐给你的。这只玉如意,由翡翠精雕而成,光润清透,纯净无暇,是上品的宝玉。孤王祝你事事如意。 甄锦书再次屈膝:多谢王上。 甄锦书亲手接过玉如意礼盒,而后转递给身边的丫鬟仙梦。谢香存走上前,有些拘谨,将手中的锦袋捧给甄锦书。 谢香存:多谢公主当日将自己手抄的甄大人讲读卷,赠送于我。为表达敬意,我自己另外抄了一卷,今日回赠公主,我书法粗劣,还望公主不弃收下。微臣祝公主吉祥。 甄锦书郑重接过锦袋,从锦袋中拿出抄本,打开细看,见字体虽然不佳,但抄得甚为工整。钱弘佐、吴德章等人也好奇地观看谢香存的抄本。 甄锦书:谢大人过谦了,难得谢大人抄得这般工整,若家父知道谢大人如此珍爱他的讲读卷,我想他老人家也会感到安慰。这份深情厚谊,锦书多谢。 甄夫人:谢大人,我和锦书都很感激你为我家老爷执长子礼。 谢香存:能得此殊荣,是晚生三生有幸。 气派的八仙桌,众人团团而坐,以许太后为上首,甄氏母女坐在许太后两侧,钱弘佐、谢香存相邻而坐。众人举杯共饮。喝得是葡萄美酒,用的是白玉杯子,精美的菜品加上高档的酒杯,整个饮宴来客稀少,但华贵异常。 宫女拿着玉壶为大家再次斟酒。 谢香存惊叹:这真的是酒吗?甜甜酸酸,味道像酸梅汤。 众人笑。 钱弘佐:这是波斯国的葡萄美酒,中土非常少见。爱卿你平日爱惜嗓音,不肯喝烈酒,这酒一点都不辛辣,你要多喝一些。 谢香存微笑点头。 许太后:谢爱卿,你出巡多时,不如说些路上见闻,给大家听听。 谢香存:太后、王上,有件事微臣想向你们回禀,还没有找到机会。正好太后问起路上见闻,微臣不由得想起了这件事。 钱弘佐:说说看。 谢香存:因为戴恽一党案犯脏银的追缴,国库陡然充盈。以往年份农户在春播时,因缺乏现钱,有的人家受到高利贷盘剥。微臣提议:由国库借贷种子和现钱给农户,到了秋后,以低息收回借贷。比如春天时,农户如果向官家借十斗粮食,到秋后要归还十斗五升。以这样的方式,能进一步排除高利贷牟利的可能性,并且增加国库的收入。 钱弘佐笑:如果不是兵部事急,谢爱卿实在是户部主事的不二人选,即心系百姓,又能拓宽财源。明天我就召户部官吏进宫,让他们着手办理此事。 许太后点头同意。 钱弘佐:母后,这户部主事也该有人接任了,自徐伟死后,孤王一直替代到如今。 许太后:王上,你觉得让你的讲读先生——袁半梦来担任可好? 钱弘佐摇头:袁先生学问好,但是不愿意过问朝政,没有报国之心,虽然都是孔孟之徒。但跟甄大人相比,实在是相差太远。户部主事关系国家财政命脉,孤王还真不敢把如此要职托付他。 许太后:袁半梦是蜀地名臣之后,由于蜀地政权更迭,他父亲被杀,他自己受宫刑。当年蜀国想要结交我国,送来百名内侍等礼物,袁半梦就是这百名内侍之一。由名门公子到内侍宫奴,这种起落不是常人能够承受,也难怪他对朝政心灰意冷,躲避权力纷争。 谢香存叹息道:原来如此可怜,难怪他总佝偻着腰。 许太后:袁半梦不可能像甄大人那样不畏权势,为民请命。但是作为一个看透官场,看透红尘,连后代子嗣都没有的人,他也不会是一个损公肥私,贪赃枉法之辈。让他力挽狂澜,肯定做不到,但让他安分守己,却很容易。王上可以把户部的事,逐步让他办理一些,以便考察。 钱弘佐:就依母后所说。 许太后对甄锦书:锦书,田太妃非常喜欢你,说你又聪明又能干,而且颇能服众,想让你帮助她协理内庭。她身体不好,身边一直没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你如果能分担一二,那就再好不过了。 甄锦书谦虚:田太妃过奖了,臣女实在担心会辜负太后和太妃的厚望,只怕是难以胜任。 许太后:锦书,你天资过人,田太妃怕你不答应,特意让哀家跟你说,哀家从未见她如此欣赏一个后生晚辈。 甄锦书恭敬:既然如此,锦书愿意跟着田太妃多多学习。 许太后微笑点头:你能答应,实在是太好了。 甄夫人:有件事,老身已经思忖很久,借着这个好日子,想跟诸位商量商量。 许太后:国公夫人请讲。 甄夫人:我们甄家没有男丁,老身想让锦书和谢大人,结拜为异姓姐弟,以后即使走动频繁,也不怕遭人传闲话。 甄锦书满脸惊诧,重重地放下酒杯。许太后偷眼看她,内心独白:如此大事,甄夫人竟然没同女儿商量,当真鲁莽。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电子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94f7f八75d4a5aa7baf7fbf9ot[ailrd]a) (上接第556场) 谢香存闻言站起:国公夫人抬爱,甄大人是晚生尊敬的先贤,…… 许太后连忙打断:结拜成姐弟,当然是大喜事。我看还是等锦书服丧期满之后,再结拜比较妥当。谢爱卿是甄大人的关门弟子,甄大人不幸早逝,锦书就算代父亲授课,也无不妥,根本不需要避讳男女之嫌。 甄锦书松了口气。谢香存只好重新坐下。 甄夫人勉强:也好,也好。 许太后:你们彼此的称呼,太过客套。既然谢大人是甄大人的关门弟子,应该称呼忠国公夫人为师母,称呼锦书为师姐才对。 谢香存再次起身:那晚生敬师母,师姐一杯。 甄夫人和甄锦书均欢喜起身,与谢香存对饮。众人饮酒的场面,谢香存屡次端起酒杯的手,谢香存的目光变得迷离,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谢香存起身,离开酒席。其他的人还在谈笑。钱弘佐向厅外张望,有些焦急。 钱弘佐问旁边伺候的吴德章:谢爱卿说出去透透气,为何去了这许久? 吴德章含笑:谢大人不胜酒力,睡在园子里了。 吴德章隔窗指点:就在那边的大树下。 钱弘佐和甄锦书不约而同站起身,望向窗外,只见九曲回廊对面,一棵大柳树下的石板上,谢香存已经和衣而卧,柳丝拂荡,谢香存身上的黄色纱衣轻薄飘逸,随风浮动,远远一看,就如同一簇茂盛的萱花,迎风怒放。 钱弘佐一时间看得呆了。 甄锦书:外边风大,我去看看。 钱弘佐: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离席。席间仅剩下了许太后和甄夫人。 甄夫人叹息:锦书又大了一岁,年满二十。如今连亲事,都尚未定下,居丧期间,按照习俗又不能嫁娶,真是令人烦恼。 许太后问:锦书这般出众,求娶的应该不少,为何竟延误了? 甄夫人:不瞒太后,老身和我家老爷的初衷,都不是让锦书嫁人,而是要招上门女婿。我这身子不争气,只得了锦书这一个女儿。我家老爷,因为顾及夫妻情分,一直不肯纳妾。我们的本意是让锦书招婿,以便为甄家传宗接代。 许太后:原来如此。 甄夫人:可是这出众的男子,都不愿当上门女婿,而一般的男子,又如何配得上锦书,高不成低不就,这婚事竟然成了难题。 许太后远眺九曲回廊外,只见甄锦书和钱弘佐,都来到了酣睡的谢香存身边。 甄锦书轻轻呼唤:谢师弟,谢师弟。 甄锦书有些着急,对钱弘佐:谢师弟可能比较少饮酒,我刚才应该提醒他一下。 钱弘佐对跟过来的吴德章:找人去取毯子过来。 吴德章答应了一声,去吩咐身边的内侍。钱弘佐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轻柔地盖在谢香存身上。 许太后收回目光,转对甄夫人:国公夫人,锦书和谢爱卿,结成异姓姐弟之事,你可知道哀家刚才为何打断吗? 甄夫人:太后的意思是? 许太后:哀家看得出来,锦书和谢爱卿,彼此都有好感。如果结为异姓姐弟,反而耽误了谈婚论嫁。如果国公夫人有意招上门女婿,那谢爱卿就更是好人选。他孤身一人,没有父母家人,若召他上门,锦书所出子女,都可姓甄。 甄夫人:锦书比他大了四五岁,谢大人的年纪只怕太。 许太后:孔夫子说三十而立,如果照他的说法,谢爱卿已过而立之年。他虽年少,却饱经忧患,肩负重任,却游刃有余。就算他实际年龄,等锦书守孝期满的时候,谢爱卿的年龄,已经接近婚龄,正好是他们谈婚论嫁的时候。 甄夫人眼前一亮,随即担心:谢大人已经官居二品,他怎么会同意当上门女婿那? 许太后:驸马是可以纳妾的,他妾侍所生的孩子,跟他姓谢也就是了。 甄夫人内心独白:我家老爷亡故后,谢大人曾经为他执长子礼,难道真是姻缘早定? 甄夫人转忧为喜:谢大人重情重义,对我和锦书都极好。我跟谢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种老来得子的感觉,所以才想让他跟锦书结拜为姐弟。如果不是年纪不般配,也许我早已经想到这层。 许太后:夫人暂时先不要说破这件事,多找机会让两人相处,谢大人虽然年少,情窦未开,但越是初恋,感情越是真挚,一旦相爱,也许会成神仙眷侣。 甄夫人:但愿太后吉言成真。 556场,慧政殿内,日 慧政殿匾额,殿门口众多的侍卫,大殿空着,较的偏殿里,钱弘佐坐在气派的书案后,吴德章站在他身边,书案前袁半梦佝偻着腰,正在跟钱弘佐交谈。 钱弘佐:袁先生,母后推荐你担任户部主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袁半梦吃了一惊:这怎么行?我是个内侍,怎么能担当如此要职? 钱弘佐:你虽然出身内侍,但是得我父王提拔,担任了御前秉笔一职,而且你还是我的侍读先生,当户部主事不过是升职而已,不会有人有异议。 袁半梦还是推脱:户部掌管财政,是国家的命脉之一,我无才无能,真地不适合担任。 钱弘佐仔细观察着袁半梦,只见袁半梦一脸真诚,内心独白:升职对做官的人,向来都是大喜事,袁先生这是在假谦虚,还是真地不愿意担任这一职务呢? 钱弘佐:先生不必过谦,你辅导我读书多年,孤王知道你颇有才学。 袁半梦:书呆子念了几本书而已,而做官主要看是否会做事,我既不通人情世故,也没有办事能力。 钱弘佐没想到袁半梦这么抵触,不禁咋舌。 吴德章替钱弘佐道:袁先生,你谦虚过头就不对了,难道太后还能看错了人吗? 袁半梦不敢接茬,一时间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钱弘佐瞟了一眼吴德章,感觉出吴德章的口气过于生硬了。 钱弘佐和缓问:袁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担任户部主事会有危险?毕竟发生了甄大人被刺杀的惨祸。 袁半梦如实道:王上,戴家势力已经被铲除,而且您代理户部主事好长时间,大政方针您已经确定了,继任者只不过是继续推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钱弘佐:孤王也是这么认为。袁先生,有件事孤王想听听你的看法:兵部主事谢爱卿向孤王提议,由国库来拨出银两或者粮食,在开春的时候,以大概不到民间高利贷的十分之一的利息,贷给农户。等秋收后,农户再还给官家。这样做一方面能打击民间高利贷,另一方面也能为国库创收。袁先生,你觉得谢爱卿的建议如何? 袁半梦直截了当:我反对这样做。 钱弘佐:为什么? 袁半梦:王上,谢大人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实施的时候,会出现很多问题。 钱弘佐:说说看。 袁半梦:比如会养肥很多贪官。 钱弘佐不信:怎么会那? 袁半梦:王上,您想想,如果官家的利息不到民间高利贷的十分之一,这么大的落差,如果倒买倒卖,那是多么丰厚的利润。管这件事的官吏,自然会动心的。 钱弘佐:如果严加审核,不给贪官以可乘之机那? 袁半梦:那得消耗多少的人力物力和时间才能审核清楚?用在审核的耗费,甚至会多于创收本身。 钱弘佐皱眉沉吟。 钱弘佐:孤王可以任用不贪财的官吏实施这件事。 袁半梦:表面不贪财的官吏,贪一样更可怕的东西? 钱弘佐好奇:贪什么? 袁半梦:贪名声。他们追求政绩,谢大人的建议是非常明显的德政,为了追求好名声,那些不贪财的官吏,会追求多为国创收,以便为您所看重。 钱弘佐:这有什么不对呢? 袁半梦:其结果简单说就是无论农户是否需要,官员都会摊派给他们,以增加秋后的创收,久而久之,这就成了农户的负担,成为一个变相的税收。 钱弘佐语气中带有明显的怒意:袁先生,你是根据什么做出这个推断的? 袁半梦:根据“无官不贪”这四个字,而谢大人心地单纯,他恰恰忘了估算官心。 钱弘佐反问:袁先生,无官不贪这四个字,也包括你自己吗?你无家无儿无女,据我观察,你并不贪财,也不贪好名声。 袁半梦有点难堪,但最终还是点头道:也包括我,我没机会的时候自然不贪,但求财之心还是有的。 钱弘佐:你贪财有用吗? 袁半梦:用处很多,到吃喝,大到认几个内侍还有宫女当干儿子、干女儿。 钱弘佐惊愕:干儿子?干女儿? 袁半梦:是呀,等我死得那天,他们会给我操办丧事,为我哭丧。 钱弘佐无言以对,过了半晌缓缓道:袁先生,你先退下,你任职的事情,以后再说。 袁半梦躬身告辞:奴才告退。 袁半梦佝偻着腰倒退着退出慧政殿。吴德章给钱弘佐斟茶。 吴德章对钱弘佐:王上,您请喝茶。 钱弘佐指了指角落的座位,吴德章会意,走过去,坐下来休息。 钱弘佐一边休息喝茶,一边随口问吴德章:袁半梦说有的内侍认别人当干爹,有这种事情吗? 吴德章:有,挺普遍的。我时候也认过干爹,好几个那。 钱弘佐:爹怎么能乱认那? 吴德章:我们时候都想在年节的时候,多得点压岁钱,不在乎叫人爹爹。 钱弘佐哭笑不得:那么,你真的会为那些爹去哭丧吗? 吴德章挺了挺胸膛:这是当然,我们内侍没有家人,能给老内侍哭丧的人,才是有情有义的人。 钱弘佐摇头叹息。 钱弘佐沉郁:孤王没想到袁半梦跟甄大人和谢爱卿的差异,竟是如此之大。 吴德章问:王上,是不是袁半梦惹你厌恶? 钱弘佐:不是,他有他的好处。 吴德章不解:他有什么好处?他刚才说他也贪财。 钱弘佐:这就是他的好处——够坦白,能讲实情。我想先委任他当户部侍郎试验一下。 557场,王室藏书馆内,日 袁半梦在一排书架前,向他身边的一个太学生介绍书架上存放的殿前秉笔记录。袁半梦身体并无残疾,但总是习惯性地低头弯腰,身体佝偻着走路。太学生尚未得到官服,还是一身书生打扮。袁半梦拿出一册,指着书脊的字讲解。 袁半梦:这些殿前秉笔记录,都是按日期排序,上角的标号,是代表记载的时段,王上和其他大人经常查阅。他们查阅之后,你切记要及时收回,放回原位,这样才不致丢失。 袁半梦殷殷嘱咐,太学生频频点头,两个人在满屋子书架中慢慢移动。 袁半梦:这些卷册不但记载有我国,也记载了中原朝廷、南唐、闽国、北汉、楚国、蜀国等诸国大事,是将传于后世的史料,要心保存。太阳好的时候,你要拿出来晾晒,防止纸页发霉。 太学生:晚生记下了。 太学生讨好:恭喜袁大人担任户部侍郎。 袁半梦佝偻着腰,只微微抬头看了眼太学生,苦笑:有什么好恭喜的?在我眼中,只是多填了许多劳累。 太学生:袁大人此言差矣,王上暂代户部主事,终不是长久之计,现在的户部侍郎很可能就是未来的户部主事,袁大人身受王上器重,才能升任如此要职。 袁半梦:王上刚刚即位的时候,太后有意让我做他的太傅,我尚且以自己出身内侍,如果担任太傅,会有损王上威名加以婉拒,只是当了伴读先生。户部主事,难道比太傅官职高吗? 太学生惊叹:袁大人,您对官职当真淡薄!我读完太学后,等了多年,才等到了殿前秉笔的空缺。我们读书人十年寒窗苦,不就是为了施展抱负吗? 袁半梦摇了摇头:前两位户部主事,都是读书人。徐伟被老百姓当街打死,甄伏被戴恽当街刺杀,若不是因为徐伟横征暴敛,也不用甄伏有所作为,如今吴越国更需要的是能于民休息的无为之臣。 太学生反驳:可现在天下大乱,正是有所作为的时候。 袁半梦内心独白:这话说反了吧。若不是胡作非为,也不至于天下大乱。袁半梦没有接续与太学生的对话。 袁半梦停在一个大书架边感慨:户部侍郎事情多而杂乱,实在不如这里轻松自在,只是太后钦点,我不得不从罢了。等到另有合适的人选,我希望早日回来再当殿前秉笔,埋首文牍,清净少事。 太学生:袁大人,您说笑了,您回来当殿前秉笔,那我又该做什么差事? 袁半梦拍了拍太学生的肩膀:你这么上进,到那时早就高升了。殿前秉笔虽然职位不高,但接触到王上的时候很多,上进的人,很快就会高升要职。 太学生眼里充满了憧憬:谢袁大人吉言。 太学生在想入非非,袁半梦随手将一本书册的折痕细致展平。 55八场,钱弘佐寝宫,日 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走上前向钱弘佐躬身施礼。书案上另有很多奏折,吴德章在为钱弘佐整理。钱弘佐将手里批阅奏折的朱砂笔放在朱砂盒子上,听张浩白启奏。 张浩白:王上,闽国派来使节拜访太后和您,带来了诸多礼物,我国需要回敬他们一些礼物,微臣特为此事前来请您示下。 钱弘佐吃惊地看着他:你是礼部主事,主管外交,你拿主意就好。 张浩白:此次不同以往,微臣犹豫,是否要备些厚礼? 钱弘佐:为何? 张浩白:这次闽国派来的使节,是您的舅父。 钱弘佐:舅父?母后有三位兄弟,这次来的舅父是哪一位? 张浩白:不是这三位亲舅父,是您外公的养子,名字叫何薄? 钱弘佐思忖半晌:这名字,我好像从未听到过。 张浩白:他的亲生父亲是您外公的侍卫,但在何舅老爷幼年时便战死了,因为母亲改嫁,他失去了依靠,许太公将他收养在府中,认做义子。 钱弘佐:原来如此。想必母后跟他交往较少,故而以往从未提及。 张浩白:如果是亲舅老爷出使我国,我们一定要准备厚礼,以免舅老爷回国后,折损了颜面,但这位何舅爷其实只是侍卫之子,要不要预备厚礼,微臣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钱弘佐:我外公年事已高,孤王听闻他老人家日前辞官归隐,许氏家族在闽国的声威肯定大不如前,这位舅父,是亲生的也好,收养的也罢,我们都要厚礼相赠,毕竟是许氏家族的人。 张浩白:微臣遵旨。 钱弘佐拿起其他奏折:去办吧。 张浩白刚想退出。 钱弘佐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等一下。母后远离故国,想必十分想念亲人。可是她身份特殊,无法省亲,要不要设家宴款待这位舅父,以慰母后思乡之情? 张浩白:太后身份尊贵,向来不陪同外国来使饮宴,但何尊使是她的亲属,另当别论。就算设宴款待,也是人之常情。 钱弘佐:你先去准备厚礼,设宴的事情,我会问一下母后,然后再吩咐你。 559场,闽妃宫室内,日 一群嫔妃簇拥而坐,许太后坐在她们当中,众人都在刺绣,偶尔有人商量下花样,但都低声细语。室内虽然人多,但颇为宁静。许太后在学刺绣,教她的绣娘落针后,她才仿照着手法落针,她身边的熏香袅袅婷婷地飘散着。 560场,闽妃宫庭院内,日 钱弘佐远远前来,身边只有少许随从。钱弘佐停在院中,向室内眺望。 一个宫女见到钱弘佐急忙跪地: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平身。诸位娘娘聚在一处,孤王冒然进去,只怕打扰她们。我有事要单独跟母后商量,你进屋悄悄回禀太后,就说孤王在那边的凉亭等她。 宫女:是。 561场,凉亭中,日 钱弘佐站在凉亭里等待,许太后悄然而至。 钱弘佐迎上前去:参见母后。 许太后携住钱弘佐的手,母子进入凉亭中。 许太后:坐吧。 母子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 钱弘佐:母后,闽国派来使节晋见,使者的名讳叫何薄,听说是外公的养子……从辈分上来说,算我舅父。我们是否安排家宴款待他,已尽亲情? 许太后愣了一下:不必如此,何尊使是为国事而来,礼部招待即可。 钱弘佐没想到母亲拒绝得如此干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许太后:王上,你诸事繁忙,哀家今日请诸位太妃嫔在闽妃宫聚,就不留你了。 钱弘佐:孩儿告退。 许太后点点头。钱弘佐一行的身影渐行渐远,许太后并无返回室内之意,默然坐在凉亭里。一阵风过,树上的花朵飘零而落,飞入亭中,许太后附身捡起来,凝视着。 56场,闽国司马府书斋,日 画面闪回:中年的许太后的面孔,变成了少女时代的容颜(十一、二岁左右)。 跟闽妃宫同样风格的庭院,书斋内一位教书先生坐在书桌后,正在教三位少年公子和少女许新月读书。许司马领着一个少年走入房间,少年与许新月年纪相仿,穿着粗布衣服,神色退缩。众人均起立迎接许司马。画面定格于许司马,字幕人物介绍:闽国大司马,闽妃许氏之父。 三位公子和许新月对许司马:见过爹爹。 许司马向他们点点头。 许司马对教书先生:王老弟,这孩子叫何薄,是何侍卫的儿子,已经被老夫收养于府中,从今而后,他跟公子、姐一起读书。劳烦您多费心教导他,这孩子以往读书少,不识几个字。 教书先生:自当尽力,自当尽力。 许司马对何薄:快给先生行礼问好。 何薄怯生生地望着教书先生和三位公子、许新月。许新月向他微笑。何薄脸涨得通红。 何薄向教书先生鞠了一躬,拘谨:先生好。 何薄转向三位少年公子和许新月,三位公子均冷着脸,何薄更加手足无措,张了张嘴,却没向他们问好。 56场,书斋,日 三位公子和许新月陆续走出。教书先生还在为何薄授课,吹胡子瞪眼很不耐烦。为何薄授课的人,变成了许新月。许新月拿着书大声朗读,何薄面前摆着书,却不看书,而是盯视许新月。 许新月:薄哥哥,你看我做什么?你要专心看书,不然先生又该骂你蠢笨。 何薄赫然低头看书。 564场,演武堂内外,清晨 何薄的面孔从十一二岁,变成了十五六岁。正在演武堂窗子外,向演武堂内窥视。演武堂里,许司马在向三位公子传授武功。一只雪白的玉手搭在何薄的肩膀上,全神贯注的何薄吓得混身一抖,猛然回头。 也长大了两三岁的许新月将手搭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拉着何薄快速离开原地。 565场,屋子拐角隐避处,清晨 许新月拉着何薄快步走到屋后无人处,才停了下来。 许新月:薄哥哥,刚才幸好是我发现你!许氏家族的武功不外传。你若不想被爹逐出家门,以后万万不可再偷看。 何薄:我不是外人,我是义父的养子。 许新月无奈地望着他。 何薄:新月,我武功差,连府里的侍卫们都瞧不起我。我不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新月,义父最疼你,你能不能替我说情,让义父传授我武功? 许新月:薄哥哥,许氏家族的武功,传子不传女,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都不能为我破例,又怎么会听我的劝说,让你学家传武功? 何薄气恼:老天为何要这么不公平? 许新月:许家为了防止家族衰落,族长不依长幼之序,而是以独门武功相较,比武决出。这武功是血脉的标志,所以才禁绝外传。其实只是武功招数有些特别,并不是什么绝技。 何薄还是愤愤不平。 许新月劝慰:薄哥哥,血统难以改变,你不如在其他武学上多用心。 566场,校场上,日 一个箭靶树立在校场的尽头,偌大的校场只有许新月同何薄两个人。许新月牵着马匹,何薄退到墙边,抄手在旁边观看,许新月翻身上马,先是慢慢遛马跑圈,速度越来越快,当马匹奔驰时,许新月搭弓射箭。三支雕翎箭瞬间从不同的方向,钉入靶心。何薄大声喝彩。许新月慢慢停下马匹,来到何薄身边。 何薄由衷夸赞:新月,你的箭法真是神了! 许新月将手中长弓递给何薄:薄哥哥,你看看我的弓,这是我爹专门为我打造的凤坤弓。 何薄接过长弓,分量沉重,何薄接起来特别吃力,但何薄的注意力却被长弓的精美所吸引,感叹:弓上金丝银线缠绕,只怕价格不菲。 许新月:薄哥哥,金丝银线,不会使箭法精准,你的弓即使没有这些,但却一样可以练成精准的箭法,让别人为你喝彩。 何薄若难堪低头,对话的何薄、许新月长大成人(古代的标准,现在十七、八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集 下 场,厅堂上,日 许司马和许夫人并肩而坐,三位公子和许新月、何薄站在地上。 许司马:王上将闽国东部的一个无人海岛赐给许家,我想派你们兄弟前去经营。 二公子:爹,王上这是何意?竟然拿这种无人荒岛奖赏许家,闽国犯了罪的人,才会被流放荒岛。如果我们真地迁过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许司马训诫:许家立下军功,王上才有此奖赏,别人的看法无足为重。 二公子还是有些不服气。 许司马:爹去看过,岛上淡水丰沛,植被茂盛,瓜果奇特,地域很大。只要我们许家好好经营,又何尝不会是人间乐土?等以后爹年纪大了,就在岛上隐居,我相信那一定是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 大公子:爹,那里无人居住,许氏家族要迁徙到那里,只怕颇不容易。 许司马点头:要建造房屋,还要建造海船,于陆地通航。不苦干十年,难有所成。老大、老二,你们已经长大成人,爹想让你们担负这番事业。 大公子:是。 二公子:既然爹已经决定,那好吧。 许司马转对何薄:何薄,两位公子此去,会携带大量的物资,需要可靠的助手,你愿意跟他们一起前去吗? 何薄看了一眼许新月:义父,我,我想留下……留下照顾您。 何薄心虚地低下头。许夫人、三位公子憎恶地瞪他。 56八场,花园中,日 许新月同何薄在并肩散步。两人停在了树荫下。 许新月:薄哥哥,你为何不肯去帮大哥、二哥那?他们眼下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 何薄:新月,那岛屿与陆地海峡阻隔,来往不便。我,我舍不得…… 许新月:舍不得什么? 何薄:舍不得离开你。 何薄猛地拉住许新月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许新月满脸慌乱,想抽出手,但又犹豫,羞怯地把头转开。 一个丫鬟远远看到两人,吃惊地大张着嘴巴。 569场,卧室内外,夜 室外画面,透过窗纱,能隐隐看到,许夫人在帮助许司马更衣。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许司马忽而大声:不可能。 许夫人:老爷,你点声。 画面转至室内。 许司马压低声音: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是异姓兄妹,要尊礼法。是不是有人在故意乱说? 许夫人:老爷,那何薄说好听点,是您的养子,说难听点,就是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孤儿。而且平庸无能、贪图享受、百无一用。我许家是世袭爵位的望族,他这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司马犹豫:夫人,要不,你劝劝新月。 许夫人不悦:这些事都是老爷惹出来的,当初我就不同意收养何薄,老爷执意如此。人养狗,狗不会伤害主人,这人可就不好说了。 许司马: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难听的话。 570场,吴越国王宫中,日 画面转回吴越国王宫的凉亭中。 许太后坐在凉亭中,手里拿着落花,默然凝视。许太后陪嫁宫女柳眉儿体贴地拿来一件披风,披在许太后身上。 许太后问柳眉儿:我坐了很久吗? 柳眉儿:只是片刻,这里风大,奴婢怕您受了风寒。 许太后在石桌上放下落花,站起身:那咱们快回去吧,哀家邀请诸位太妃嫔在我宫里聚,若是我离开太久,只怕失礼于她们。 数个宫女伴着许太后离去。转眼,只剩下空空的凉亭和石桌上的落花。 571场,礼宾殿,日 许太后和钱弘佐端坐在主位上,身后站着吴德章和杜青儿等人。 钱弘佐对吴德章:你去传见闽国来使何薄,告诉他,因其长辈身份,孤王念及亲情,免拜见礼节。 吴德章称是,快步走出大殿。钱弘佐望了望许太后,许太后没什么表情,何薄在吴德章的陪同下,走入殿中。画外音在钱弘佐即位之初,闽国国策发生了重大变化,随着第一代国主的逝世,之后的继任者不在承认与中原晋朝的宗属关系,而是自立为大闽皇帝,但与吴越国的同盟关系没有改变。原闽王称谓此时已经变更为闽皇。 何薄向许太后和钱弘佐躬身:闽国使节何薄参见吴越国王太后,参见吴越国圣主。 钱弘佐客气:尊使请坐。 礼宾殿中,除了钱氏母子所在的正中主位,东西两侧各有侧座。 何薄:谢坐,谢坐。 何薄在侧座落座。 钱弘佐:我听礼部张大人说,何尊使带来诸多礼物,孤王多谢闽皇盛情,也备下厚礼,回赠闽皇。请何尊使转达孤王对闽皇的敬意与问候。 何薄:多谢圣主。我国国主近来身体不适,有意传位,特派本使就此事通告贵国,并征询您推荐我国哪位皇子继位? 钱弘佐目视许太后,许太后仍旧没有表情。 钱弘佐:何尊使,请转告闽皇陛下,贵我两国依山带水,是友好邻邦,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孤王对贵国的兄弟之情,都不会改变。并祝愿闽皇身体早日康复。 何薄叹息:圣主,我国国主病势已久,他非常担心他决定传位后,有人再找您,厚礼相赠,以求支持。 三位奉茶的宫女款款而来,均手捧精致的茶具。有内侍为三人开门,三个宫女进入礼宾殿中,向许太后、钱弘佐、何薄奉茶,三人品尝香茶。 何薄称赞:当真好茶,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钱弘佐慢慢喝茶,眉头深锁。 钱弘佐:请转告闽皇陛下,无论什么人来厚礼相赠孤王,孤王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何薄:圣主英明。 钱弘佐:何尊使,闽国与吴越国一样,都饱受南唐的威胁,内部的稳定安宁至关重要。若发生内乱,难保不被南唐吞并。孤王虽然不会干涉闽国的内政,但衷心希望闽国皇族,能确保国家太平。我会令礼部草拟国书,说明孤王的态度,还请何尊使代呈闽皇。 何薄:遵命。 钱弘佐:本来孤王想留何尊使在我国盘桓几日,多做款待,但想来闽皇还在等待孤王回音,故而此次减慢,还请见谅。孤王祝何尊使回程顺利。 何薄起身:圣主,本使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恩准。 钱弘佐:请讲。 何薄:本使有几句家常话,想单独跟贵国王太后说。 钱弘佐惊讶,内心独白:这种国事,却让孤王这个国主回避,这是何意?难道是外公有什么话,托付这位舅父转达母后?即便如此,也不用单独说呀。 钱弘佐再次望向许太后。 许太后:既然何尊使有话要单独跟哀家说,那王上就先去忙其他朝政吧。 57场,礼宾殿外,日 钱弘佐在吴德章等人簇拥下,离开礼宾殿。 57场,礼宾殿内,日 许太后对杜青儿等宫女:你们也都退下吧。 杜青儿等人退下。唯独许太后的陪嫁宫女柳眉儿犹豫了一下,不安地在许太后和何薄之间张望。许太后再次示意柳眉儿退下,柳眉儿只好走出礼宾殿。 许太后:何尊使,如今大殿里只剩你我二人,有什么话,请说吧。 何薄快步走到许太后身边,近到呼吸可闻。 何薄低声:新月,多年不见,我十分挂念你。 许太后冷漠:何尊使,哀家政务繁忙,无暇叙旧,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请回国宾馆休息。 许太后不但话说得冷淡,对何薄在私下场合,依然不以兄长相称,态度更显得疏离。何薄有些难堪。 何薄挤出一丝笑意:新月,我们过往种种,我始终刻骨铭心,午夜梦回,都追忆不已。 许太后:前尘往事,早已灰飞烟灭。 何薄歉然:以往种种,都是我的错。新月,你能原谅我吗? 574场,闽国司马府,日 画面闪回1隆重的婚礼,何薄在和新娘子拜堂成亲;许司马、许夫人在接受身穿喜服的新娘子敬茶,何薄身着喜服陪在新娘子身边,许新月一身素服站在父母身后,面色冷厉,怒视何薄。何薄尴尬回避许新月的目光。许司马和许夫人都注意到两人的异样,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575场,闽国王宫,日 画面闪回宫殿外,许司马和何薄在步行入殿,何薄身着官服。何薄停在大殿门前,兴奋地整理官服,许司马神色凝重望着他。 576场,吴越王宫礼宾殿,日 画面转回吴越国礼宾殿。 许太后皱了皱眉:何尊使,哀家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政务繁忙,你有话不妨直说,我没有时间,跟你追忆从前。 何薄:好吧。 许太后默然。 何薄:闽国皇室因争夺皇位,出现了内乱,义父不愿意介入这些争斗,已经辞官归隐了。 许太后面色平静,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 许太后:哀家虽然身在吴越王宫,但闽国政局,只怕比你知道的还要多,这些事就不用你跟哀家说了。我爹明智,知道及早抽身,我很是替他老人家高兴。 何薄好半天没有再说话,显然还在鼓足勇气。许太后用茶杯的盖子,敲了敲茶碗,再次提醒何薄,不要耽误自己的时间。 何薄:新月,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能在闽国做官,全仗着义父这个靠山。他在皇位之争中两不相帮,反而把两方都得罪了。而今义父辞官归隐,我在闽国朝堂中,已经没有立锥之地。 许太后冷笑:你在闽国能做官,并不是因为有我爹这个靠山。而是我爹不想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我爹只不过许诺:让你进入闽国的官场,你就立即接受了我爹给你安排的婚事,所以你在闽国能当官,不应该感谢我爹,而是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许太后的直言不讳,让何薄面红耳赤。 何薄辩解: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嫁给一个平庸之辈。我原本打算,等我飞黄腾达之后,就休掉原配娶你为妻。你相信我,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许太后讥讽:你不想我嫁给一个平庸之辈,我嫁给了吴越王,先当王妃,后成太后,真是皆大欢喜。 何薄卖乖:新月,你的福运当真得天独厚。可惜,这吴越王钱传瓘死得早,偌大的深宫,难免寂寞。 许太后感触:深宫哪有不寂寞的?就算先王在世时,也不见得就不寂寞。 何薄热切:新月,你让我留在吴越国吧。据我所知,吴越国丞相之位,至今悬空。如今你掌权,如果封我做吴越国丞相,你可以随时召我入宫,讨论政务,这样我能身居要职,而你也不必再为寂寞所苦。 何薄挑逗地对许太后猥琐一笑。许太后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 许太后:你作为闽国使节,出使吴越国,竟然想为自己在吴越国求取官位,你的忠心何在? 何薄:对前朝大唐而言,取而代之的晋朝皇帝,以及割据一方的各国国主,都是乱臣贼子,根本没有忠心。所以哪个国家有好前程,就该投奔哪个国家,所谓良禽择木而栖。 许太后不紧不慢地喝茶:很好,想得开,看得透,哀家很欣赏。 何薄更加热切地望着许太后。 许太后:你想当吴越国丞相,不难!就是哀家一句话而已。可是,我不喜欢有妻的男人,如果你回到闽国,把妻都杀了,再来投奔我,我保证你,能得偿所愿。 何薄吓得脸色发白:新月,你以往又善良又温存,如今,如今…… 许太后:你以为吴越国的丞相,是无能懦弱之辈,能当的吗?我让你把老婆孩子杀了,只不过想看看你,有没有胆量气魄。 何薄:这份胆量气魄,我确实没有。但我可以抛弃他们,两国相隔遥远,他们不会妨碍我们的。 许太后长长叹息了一声,面色疲惫。 许太后:你对官位,虽然有执念,好在还没有丧尽天良。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何薄:新月,你相信我,我真的能抛下他们,跟你再续前缘。 许太后:退下吧,我累了。 何薄焦急之下口不择言:新月,你我的恋情,我这么多年,一直深埋于心底,没对任何人说起。你看在我守口如瓶的份上,留我在吴越朝堂吧,哪怕不是丞相也行。我在闽国,真地混不下去了。 许太后反问:如果我不给你在吴越国安排官职,你是不是打算,不再保守我们的秘密? 何薄没有正面回答,旁敲侧击:新月,你记得吗?当年我们暗中相会,你把自身的贴身玉佩送给我,这么多年,我一直爱如至宝,妥善保存。这块玉上,有你的名字,是闽国太后御赐之物,我跟你的关系,如果不是非比寻常,你怎么会将太后赏赐的宝物送给我那? 画面闪回青春年少的许新月同何薄,在室内羞涩拥抱,两人都是满脸的幸福喜悦,许新月摘下自己脖颈上的玉佩,递给何薄,何薄欢喜接过,低头观看玉佩,那是一块红色的滴血玉,镂刻有新月两字。 画面转回礼宾殿。 何薄见许太后愣愣出神,认为自己对许太后的威胁,奏了效,不禁有些得意。 何薄:新月,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声,尤其像你这么尊贵的女人。如果有人知道你出嫁之前,曾与人相恋,什么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甚至连你的儿子,是否为吴越王血脉,都会有人怀疑。 许太后收回心神:我虽然当时倾心于你,好在没有发生有辱名节的事情,而是发乎情,止乎礼。嫁给吴越王时,依旧冰清玉洁,我的清白有吴越内廷起居注为证。再说,不过是一块玉佩而已,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一直留在身边吗? 何薄:那是当然,这块玉对我,如同无价之宝。 许太后:这我可不相信,除非你能把它拿出来,让我看看。 何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今日没带在身上,收藏在秘密的地方了。 577场,吴越王宫国宾馆,清晨 画面闪回清晨,国宾馆内,何薄将一个锦盒交给自己的仆人。 何薄:这件东西,你今日替我好好藏着。 仆人郑重接过,放入怀中。 57八场,礼宾殿,日 画面转回礼宾殿。 许太后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玉佩。 许太后:你说的闽国太后御赐之玉,应该就是这一块吧。我从未赠予他人,何尊使是不是记错了? 许太后拿出的,是一块红色滴血玉,镂刻有新月两字。正是许新月当年送给何薄的那块。 何薄望着那块玉,惊得目瞪口呆。内心独白:不可能!这块玉,我保存了将近二十年,只是今早因为怕许新月强夺,才交给最信任的仆人暂时保管。可是这名贵的滴血玉,这份做工,世间上,根本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第二块。 许太后冷然:何薄,你以为我会留一个,随时会威胁到我,威胁到我儿子的人,在吴越朝堂做官吗? 何薄惊怔难言。 许太后切齿:你不仅贪婪,而且愚蠢。实话告诉你,如果你今天说可以杀妻灭子,来依附我的话,你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吴越国。我想要你的命,我随时都能做到,无论你身在闽国,还是身在吴越国。只要你说错一句话,世间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 许太后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往日深情拥抱的场面和狰狞可怕的表情交错闪现。 许太后大喝:滚出去! 何薄错愕之下,再不敢说什么,急匆匆离开礼宾殿。 许太后手握着那块滴血玉,默默凝视,良久合上了眼睛。 许新月:先王,臣妾知道你一直并不钟爱我,但你却不知道,我对你是多么感激,因为你,从来没有欺骗过我。 两行热泪,滚滚从许太后眼中落下。 579场,国宾馆内,日 何薄急匆匆走入国宾馆内自己落住的庭院,仆人满脸堆笑上前迎接。 仆人:老爷,您回来了。 何薄一把抓住仆人的胳膊,将他拽入房间内,将房门关闭。 何薄盯着仆人:今早我交给你保管的玉佩那? 仆人故作惊诧:什么玉佩? 何薄:就是装在锦盒里交给你的那块,玉上刻着新月两字,链子上镂刻着闽国太后的封号。 仆人:老爷,你今早没有交给我任何东西,你是不是糊涂了? 何薄大怒,挥手打仆人,但手却被仆人紧紧攥住,仆人随手一扔,将何薄扔在床上。 何薄惊诧万端,喝道:你想造反吗? 仆人叉腰而立:这话是我问你才对。你也许不记得,但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我是同一天入司马府,我是因为家贫,而到司马府谋一份差事,而你却是被许司马收养入府中做公子。 何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一直嫉妒我? 仆人冷笑:你的一切都是许司马恩赐的,包括你的出身,你的官职,你的宅院,连你的老婆都是许司马替你做主安排的,当然也包括我,你的仆人。你以为自己有任何东西吗?我告诉你,连你的性命都不属于你。 何薄惊恐:你想干什么? 仆人:不想干什么。我会继续当你的仆人,“保护”你。老夫人跟我说“人养一条狗,狗不会伤害主人;但收养一个人,却可能恩将仇报”,你验证了老夫人的预言,同时辜负了许司马对你的恩德。 何薄: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仆人卡住何薄的脖子:你身边的人,有谁是许司马的人,有谁不是,你分得清吗?再说,凭我的武功,根本不用潜伏于你的身边,一样能杀你。 何薄又气又怕,瑟瑟发抖。 仆人怂了怂肩膀:你不用害怕,在你将吴越国国书带回闽国之前,你是不会客死吴越国的,至于之后是死是活,全看你会不会做人。 仆人放开何薄,轻蔑而去。何薄从床上爬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5八0场,路途,日夜交替 白天,何薄坐在摇晃的马车车厢里,风吹起车窗帘,窗外的景物随着马车的前进在变化。何薄在发呆。 画面闪回许司马在领何薄拜见司马府的教书先生,何薄和许新月初见的场面。青春年少的何薄和许新月柔情相拥。许司马为何薄主持婚礼的场面,何薄在许司马注视下,在大殿门前整理官服。何薄画外音:难道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义父给我的?都不属于我?许新月画外音:我对你一片痴心。 画面转回坐在马车上发呆的何薄,画面从车厢内转入车厢外,何薄的仆人为他驾着马车,他们马车的后面,是闽国的仪仗队伍,有骑手骑马打着闽国的国旗。 夜晚,何薄、仆人和仪仗队伍投宿的场景。 白天,何薄的仪仗队伍依旧在赶路,边关旗帜的变换,一边是吴越国的旗帜(上写吴越),一边是闽国的旗帜(上写闽)。 5场,闽国皇帝寝宫,日 画面字幕介绍:闽国皇帝寝宫。内间床上,闽国皇帝昏迷不醒,众多内侍在屋内伺候。 外间,何薄在向一位内侍施礼。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闽国内廷总管梅东。 何薄:总管大人,我奉皇上之命,出使吴越国,带回了吴越国主的国书,特来向皇上复命。 梅东:何大人,皇上病重,已经昏迷不醒,不能见任何人,你若带回国书,可以先留给咱家,等皇上清醒时,我替你转交。 何薄犹豫。 梅东:怎么,何大人信不过咱家吗? 何薄:岂敢岂敢,那有劳总管大人。 何薄将盖有吴越国国玺的书信,交给梅东。 5八场,闽国皇宫内梅东住所,日 梅东拿着吴越国国书,走入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好,忙不迭地将国书拆开,仔细阅读。看完之后点燃蜡烛,将国书放置在烛火上,国书变成了火苗。 就在此时,房门哗啦一声被推开,刺眼的日光从门口照射进来,梅东惊恐地望向房门。 5八场,街道上,日 何薄坐在马车里,仆人为他驾着马车,后面有随从跟随。 几匹高头大马迎面而来,拦住马车去路,马上坐着穿锦衣的武士。 武士首领对何薄的仆人:车里坐的可是何薄何大人? 仆人警惕:你们是? 武士首领:我们是珏亲王的侍从。亲王听说何大人出使回国,想请何大人叙谈叙谈。 何薄掀起车帘:珏亲王召见我?卑职这就去。 仆人劝何薄:老爷,我们刚刚回国,尚未回府见过夫人,不如明日再去拜见珏亲王吧。 何薄:不必,不必,珏亲王地位尊隆,他派人来接我,那是多大的颜面! 仆人:那好吧,我驾车载老爷前去。 武士首领指了指自己队伍中的马车:珏亲王只召见了何大人一人,而且为他准备了车驾,等召见完毕,我们自会派车马送他回府。何大人请。 何薄下了自己的马车。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一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一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电子邮箱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d八bbb4afaaba99八9bf6bbb7b5ot[ailrd]a) 5八4场,珏亲王王府,日 武士们守在门外,客厅中只有珏亲王和何薄。画面定格双鬓微白的珏亲王,字幕人物介绍:闽国皇帝之弟,珏亲王。 何薄跪地施礼:卑职参见王爷。 珏亲王满脸笑容,扶起何薄:何大人请起。 何薄起身:不知王爷召见卑职,有何见教? 珏亲王:何大人,你出使吴越国,朝廷上下莫不关切,今日返回,本王想为大人你,接风洗尘。 何薄吃惊:王爷如此厚遇,卑职受宠若惊。 珏亲王:何大人,本王跟你打听一件事,吴越王对我国皇帝传位之事,有何意向? 何薄讨好:这本来是只能向皇上禀告的事情,但既然王爷问到,卑职自然要实话实说。 珏亲王含笑点头。 何薄:吴越王说传位大事,是我国的内政,他不会干涉,只是希望皇族以大局为重,顺利交接。若闽国发生内乱,会使南唐有机可趁,入侵我国。 珏亲王:吴越王年纪虽,但颇有见识。只是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谋夺皇位。 何薄:卑职愚钝,还望王爷明言? 珏亲王:何大人刚才去皇宫,见到皇上了吗? 何薄:没有,内廷总管梅东说皇上病重,昏迷不醒,不能召见我。 珏亲王一脸了然,说道:有件事何大人可曾听闻,多年前我父皇曾经立下遗诏,让我做闽国皇帝。 何薄吃惊地望着珏亲王:皇上执政已久,先皇怎么可能立您……。 何薄不好当面反驳,只好停住说话。 珏亲王:是真的,我父皇确实想让我继承皇权,只是他故去时,我十分年幼,父皇才将闽国皇帝之位传给皇兄。但另拟了一份诏书,嘱托我的皇兄,在他死后,将皇位传给我,而不是他的儿子。我国皇上生育皇子诸多,却一直没有确立太子,就是因为有先皇遗诏的缘故。但是皇后觊觎皇位,想立自己的儿子大皇子为帝,全然不顾当年父皇的遗诏,非但如此,还将先皇的遗诏焚毁了。 何薄:有这种事?那当今皇上的意思是? 珏亲王:他的意思已经无从知晓,他派你出使吴越国不久,就病情恶化,神志不清。我怀疑他是遭人暗算,有人故意把他害成这样,使他无法履行对先皇的承诺。 何薄结巴:您是说,是说……。 珏亲王:是皇后和大皇子投毒。 何薄惊慌地低下了头。 珏亲王:何大人,如今只有你能为本王主持公道。 何薄张口结舌:我? 珏亲王:只要你当众说,吴越王推举我做继任的闽国皇帝即可。 何薄:吴越王的本意并非如此。 珏亲王意味深长地微笑:所以本王才求何大人你帮忙呀。 何薄:王爷,纵使我想帮您,也已经无能为力。我刚刚已经把吴越国的国书,交给了内廷总管梅东,那份国书上,吴越王的意思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落着国玺。 珏亲王:何大人,你忘记那份国书吧,它应该已经被梅东烧了。梅东知道先皇遗诏,他是我的拥戴者。你只要说,你出使吴越国,带回来的是秘密口谕即可,如今我和皇后大皇子母子僵持不下,吴越王支持哪一方,朝廷里的诸位大人就会倒向哪一方。 何薄:吴越王并没有任何意向,他日传扬出去,该如何是好? 珏亲王:到那个时候,闽国皇帝早已经是我,吴越王就算只为两国的联盟打算,也绝不会把事情张扬出去。而那时,你就是我继位的大功臣。何大人,你以往人微言轻,就算有许司马作为靠山,也没人把你放在眼里。但眼下,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闽国的国运。 何薄沾沾自喜:王爷,我的话,真的这么重要? 珏亲王:当然。你是吴越王的舅父,而且许司马虽然辞官归隐,但他德高望重,为百官敬重,你若支持本王,很多大臣会以为是许氏家族在支持本王。 何薄犹豫。 珏亲王手搭何薄的肩膀:何大人,你两不相帮,今后无论谁得势,都会犒赏自己的夺位功臣,你的官职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但你帮助本王,却可以从此平步青云。 何薄急切思索,眼神张惶不定。内心独白:如果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义父恩赐的。那么从今日开始,我要靠自己干出一番事业,我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们对我的轻蔑,是有眼无珠。何薄的目光逐渐坚定。 何薄:王爷,我愿意效忠您。 珏亲王大力拍了一下何薄的肩膀:好!本王为你今晚安排了接风酒宴,秘密邀请诸多大臣参加,他们之中很多人已经愿意效忠本王。你只要在席间说吴越王拥戴我,我就会和诸位大人会盟,明日便到皇宫,履行先皇遗诏,继承皇位。 5八5场,王宫内梅东住所,日 画面闪回吴越王的国书还在烛光上燃烧,梅东住所的大门被一群侍卫陡然踹开,一个头戴凤冠的女人,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她带来的侍卫随后涌入。 梅东惊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对带凤冠的女人:参见皇后娘娘。 闽国皇后:哀家听说出使吴越国的何薄回来了,他人在何处? 梅东:他,他原本要求见皇上,奴才跟他说皇上尚在昏迷之中,他便回府去了。 皇后大喝:你好大胆,如今国事悉决于大皇子,你不知道哀家在急盼吴越国的消息吗?为何不带何薄来拜见哀家。 皇后看到蜡烛旁边的灰烬,惊愕:你在烧什么? 梅东无言。 闽国皇后猛地扑到桌边,拿起了桌上还没来得及焚烧的信皮,信皮上加盖着吴越国国玺,却已经被拆了封,皇后双手颤抖地掀开信皮,向外倒了倒,什么都没有倒出来(里面没有信纸)。 皇后手指梅东,对自己的侍卫疯了一样大喊:将这厮拿下! 5八6场,珏亲王府门口,夜 门上的匾额:珏亲王府。门口诸多侍卫在把守,一个接一个的官员身着官服,走入王府,无人大声喧哗,侍卫压低声音询问那些官员的姓名,提着灯笼引领他们进入府中。 5八7场,珏亲王府庭院,夜 珏亲王府深处的一个庭院中,露天摆放着众多桌子,其中一个长条桌子在庭院正前方,上面摆满了酒菜,珏亲王和何薄同桌而坐。其他桌子都是圆桌,官员围桌而坐,桌上同样摆满酒菜。 珏亲王站起身,语气铿锵:感谢各位大人应邀前来,本王欣喜之至。大事当前,你们都不会后悔今晚来此聚首。先皇曾有遗诏让皇兄将皇位传位于我,他日前病重,就此事派何薄何大人出使吴越国…… 珏亲王还在说话,离他不远的一颗大树上,一只弓弩在瞄准他,手持弓弩的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借着夜色的掩盖,刺客完全被大树茂盛的树叶遮蔽。刺客射出的雕翎箭带着呼啸声,射向珏亲王,珏亲王眼前一花,猛地抓过来身边的何薄做挡箭牌。 雕翎箭射入何薄背部,何薄难以置信地盯视珏亲王,而后颓然倒下。众官员惊呼而起。 珏亲王的侍卫们大喊:有刺客,快保护王爷。 众多侍卫张弓搭箭射向大树顶部,刺客中箭,尖叫着跌落。更大的喊杀声从远处传来。 一侍卫从远处跑到珏亲王面前:王爷,不好了,御林军已经包围王府。 5八八场,珏亲王府门前,夜 一个高举火把的御林军将领,在大声向黑压压地御林军兵卒传令:大皇子有令,珏亲王意欲谋反,从速捉拿,追随人等,杀无赦!!将士们,冲! 有的兵将在用木桩撞门,有的在架墙梯翻墙。 5八9场,珏亲王府庭院内,夜 来参加饮宴的官员们四散奔逃。 一将领对珏亲王:王爷,我们快从密道撤离。快! 珏亲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挣扎的何薄,只见雕翎箭深深插入他后心的位置,伤势严重。珏亲王决定不再管他。 珏亲王对其他人:大家快走。 众人从何薄身边跑开。何薄想爬起来,但身体只是微微抬起了一点,便又跌于地面。何薄满脸冷汗,惊恐万状,向前爬行,突然路边出现了一块闪光的红玉,何薄捡起来,是一块红色的滴血玉,上面刻着新月两字,闪闪放光。 何薄喃喃:是新月送我的宝玉,没有丢!它没有丢。 何薄脸上表情放松,随即气绝。原本闪光的宝玉,陡然暗淡,竟然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灰色石子。石子从死去何薄摊开的手中,滑落在地上。 590场,西湖上,夜 豪华的金顶游船停泊在水面上,四角高挂的灯笼串将湖面照亮。围绕游船,有一些巧的船只在护航。钱弘佐神色凝重,站在游船上,眺望河面,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伺立在他身边。 钱弘佐对张浩白:闽皇驾崩,新皇继位,这样的大事竟然没有邀请各国观礼,如此不同寻常,只怕闽国发生了内乱。 张浩白:王上,我们是否派人出使闽国进行询问? 钱弘佐想了想:还不是时候。闽国大皇子和珏亲王叔侄都是皇室嫡传,他们之间的争斗,是非难断。如今形势不明,我们不能冒然表态。 张浩白:闽国国丧,作为盟友,我们总得有所表示。 钱弘佐:母后今日来放河灯祭奠闽国先皇,是闽国民间风俗。你们礼部明日安排灵隐寺做法事。把场面安排得大一些,孤王亲自参加,以表达我国对已故闽皇的敬意和追思。 礼部主事:遵旨。 许太后置身在一个船上,双手合十祈祷。有两个宫女在为她划船,另有许太后陪嫁宫女柳眉儿为她捧着一只白色的河灯。许太后祈祷完毕,在柳眉儿的帮助下,点燃蜡烛,放在花瓣状河灯的中心,然后将河灯缓缓放入水中。 暗色的湖面上,平稳的水波载着发出微光的河灯,一起一伏地顺水漂行,渐行渐远。 柳眉儿:太后,您看闽国会不会发生内战? 许太后没有回答。 柳眉儿:太后,闽国是我们的父母之邦,您一定要想想办法,阻止这场灾难。 许太后:我爹曾是闽国的大司马,他都只能避乱归隐,我们远隔千里,又能有什么办法? 湖面上大浪突起,将河灯打翻,沉入水中。柳眉儿大惊失色。许太后摇头叹息,内心独白:薄哥哥,你一路走好。你一直想出人头地,却不知你接近权力的时候,就是杀身之祸来临的时候。 591场,勤政殿,日 金碧辉煌的勤政殿,整齐站立的文武大臣,端坐的许太后和钱弘佐。 大臣启奏的画面,御前带刀侍卫传递奏折给钱弘佐的画面,钱弘佐发号施令的画面,许太后默默望着这一切。 钱弘佐:各位大人,可还有本启奏? 朝堂静默。 钱弘佐转对身边的许太后:母后,今日朝议就到这里吧。 许太后面向文武大臣:众位卿家,今日有件事,哀家要跟你们宣布。 钱弘佐恭敬:母后请讲。 许太后面向众大臣:王上虽然年少,未及大婚,但是天纵英明,诛杀奸佞,匡扶朝政,护佑黎民。其果决智慧,与先王相比,可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初先王传旨让哀家监国,是因为王上年少,需要扶持。而今王上已成明君,故而哀家决定,不再监国,归政于王上。 钱弘佐大惊阻止:母后治国仁惠并重,孩儿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尚需磨练积累,恳请母后继续监国,以保吴越国泰民安。 大臣们大多都面露惊讶。 许太后转对钱弘佐,微笑:哀家笃信佛教,早有遁入空门之心。只是你父王重托在身,一直不能如愿,深以为憾。所幸你少年老成,这么快已经堪当大任,母后终于可以潜心修行,实乃人生之幸。王上不必挽留,为娘去意已决。 许太后转向众臣:今日是哀家最后一次临朝听政。感谢众位卿家,这几年的鼎力扶持,也希望你们今后,尽心竭力辅佐王上。 因为事出突然,朝堂上众大臣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惊诧地张望着。 许太后:今日朝毕,散朝。 许太后率先站起了身,在仪仗的簇拥下,离开勤政殿。 59场,闽妃宫内,日 钱弘佐追在许太后身后,又急又气。 钱弘佐:母后,这么重大的事情,您为何不跟我商议一下,就宣布了那?! 许太后:商议的结果,就是你根本不同意,与其这样,就不如不商议了。 钱弘佐:母后,您就算不想再临朝,可儿臣尚未大婚,您总得主理内廷,怎么能够出家那? 许太后:田太妃德行高尚,内廷一直由她主理,做得谨慎周到,由她继续主理,为娘十分放心。 许太后整理桌案上的花枝:至于你的婚事,哀家看你也不像有意中人的样子,不知道要拖到几时,但我相信你,一定会选择最适合的女子,来做吴越国的王后。等王后进宫,跟田太妃学习一段时间,必能帮助你妥善料理内廷事物。一代新人换旧人,是千古定律。 钱弘佐动情:母后,至少您可以在宫里颐养天年,出家是何等的清苦?您为吴越付出万千心血,为孩儿付出万千心血,我怎么忍心让您青灯古佛,凄然终老? 许太后豁达:你看出家人清苦,出家人看你终日殚思竭虑,又何尝不苦?众生皆苦,不独为娘一人。 钱弘佐:母后,其他的事,都好商量,但是您若想出家,我坚决不答应。 许太后拍了拍钱弘佐的手,拉他共同坐在榻上。 钱弘佐急切:我知道您崇信佛教,但只要心诚,出家和在家没有什么差别。我会在宫内,给您建造最适合修行的场所。 许太后:王上睿智,一语中的,如果真信佛,出家和在家均可。对我而言,更适合出家。 钱弘佐想要争辩。 许太后抢先:吴越王国有个弊端,这个弊端,即使是甄伏大人这样耿直的大臣,也从未指出过。 钱弘佐:什么弊端? 许太后:宫室庞大,宫女众多,王室消耗巨大,给百姓造成了沉重的负担。吴越国的强盛不是为了造福一家一姓,哪怕是王族钱姓。 许太后的声音变成了画外音 你祖父以武力开国,而你父王为了稳定王权,与诸国和开国功臣多方通婚,他嫔妃众多,子女多到他自己都不甚了了。每个嫔妃,都要带很多亲信,来到吴越王宫。在这里为她们的后台,争取最大的利益。你从就生活在这里,即使为娘不说,你也定能体会到,你父王的嫔妃之争,是多么得惨烈。这些争斗,直接影响了前朝,几乎把王国推向了危险的边缘。吴越王国地域不大,但王宫内院的规模,却堪比中原朝廷。你父王众多的王子公主,各个都要养尊处优,他们还要繁衍后代,如此下去,怎生了得? 画面闪回,与许太后的画外音同时 马王后在痛斥连妃,连妃被刑杖拷打,田妃在叩首求情,许妃在向马王后奉献金佛。田妃率领诸多身穿白衣的嫔妃和王子去祭奠世子钱弘僔,迎面遇上了马王后和钱弘倧,马王后在大骂贱婢们害死了她的儿子,她抽出钱弘倧的宝剑,砍向一个无辜的年轻嫔妃,年轻的嫔妃护住自己的孩子,王子吓得嚎啕大哭,诸多成年王子抽出自己身上的佩剑,跟马王后对持。众人的宝剑,在日光的映照下,发出刺眼的寒光。 画面转回闽妃宫室内相对而坐的许太后和钱弘佐。 钱弘佐:事已至此,您就算出家,也不能挽回什么。 许太后:想要减少王宫的人数,最快的方式,莫过于外放宫女。但是很多宫女,早已经超过了出嫁的年龄,外放她们出宫,她们会生计无着,贫苦无依。你很快就会选后立妃,这些老宫女留在宫里只会把那些争风邀宠的伎俩,教给你的嫔妃。与其这样,不如让为娘将她们带出宫去。 钱弘佐愕然:您想带她们一起出家? 许太后:我信佛,她们未必,你只要下达外放令,最后的去向,让她们自己选择就好。她们愿意投奔亲友也可以。 钱弘佐:母后,我恳求您留下来。我保证,我会少纳嫔妃,减少王宫用度,只要您肯留下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许太后摇了摇头:我想在杭州城建一处尼姑庵,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用我的私房钱,但以后的花费,却靠尼姑庵附属的绣坊来支撑。王宫中的嫔妃和老宫女,大部分都精通纺纱刺绣之技,与其让她们在王宫中无事生非,不如让她们自食其力。愿意出家当尼姑的,就出家;不愿意出家的,就做绣坊的绣女,由庵堂和绣坊为她们养老送终。 钱弘佐:我会想其他办法安置她们。 许太后:其实为娘想做一件功德。吴越国寺庙虽多,但大多建在幽深僻静的山岭,女施主拜佛诸多不便。把庵堂建在杭州城,能方便女施主祈福。附属的绣坊,不但能让年老的宫女,就算是民间无子女的寡妇,也有个投奔之处。 钱弘佐含泪:母后,您已经为吴越国辛劳多年,宫里的太嫔妃那么多,为何到最后,这件苦差事,还要由您来完成?您一道圣旨,哪个太嫔妃敢不从? 许太后:如果为娘尚且要自食其力,你削减其他嫔妃和宗室子弟的供给,才不会招致怨言。 钱弘佐:就算您不出家,我销减他们用度,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许太后摇头。 许太后:只怕会口服心不服。宗室子弟读书习武多年,但如果只知道享受富贵生活,于百姓是负担,于他们自己是荒废,只是好多人,却把这视为福运。以后我吴越国的宗室,不养无用闲人,能从政的从政,能做学问的做学问,能经商的经商,能从军的从军,只有这样,宗室子弟才会人才辈出,这才是宗族繁盛的根本。 钱弘佐潸然泪下:母后,你是否已经筹划许久? 许太后点头:确实如此,你还记得金缕巷吗? 画面闪回金缕巷外高大的牌坊,豪华的庭院,被追杀的富商和账房先生,被戴恽死士沉入池塘的众多尸体,其中男女老少间杂。禁军将士在钱弘佐带领下,在和戴恽死士殊死搏斗。 钱弘佐画外音:记得,那条巷子处在王宫到甄伏大人府邸的必经之路上,原本有一个很大的宅院,是个富商的府邸,但为了伏击我,戴恽的死士把那家的人全都杀了。 画面转回闽妃宫,正在交谈的许太后和钱弘佐。 许太后:因而那里变成了凶宅,我假托他人名义,已经用低价购买下来。准备在那里建金缕庵和金缕坊。金缕庵以观音殿为主,设姻缘殿、送子殿、福寿殿等供女施主祈福的殿宇,我相信香火一定极旺;金缕坊就是那些不愿出家,不愿遵守清规戒律的老宫女,进行纺纱刺绣之类,劳作和住宿的地方。 钱弘佐依旧坚持:真的不妥,尼庵空门大开,接待四方施主,人多杂乱,如果有狂徒侵扰,您万一有闪失,如何是好? 许太后:我出家以后,就不再是太后,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佛徒,要参透的就是生死,原本也不用特别的保护,何况王宫里的宫女,向来习武者众多,王上你不要担心。 钱弘佐再次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走动,急切思索挽留之法。 许太后:其实为娘着急出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 钱弘佐猛地站住:母后是否有什么隐衷? 许太后:闽国如今政局不稳,可能不久就会出现内战。我毕竟是闽国人,无论我在闽国内战时,作何表态,都会引起吴越国大臣的猜疑。戴恽余党,公开作乱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借题发挥的,大有人在。 钱弘佐内心独白:母后心机深沉,难道这才是她着急离朝的真正缘故? 钱弘佐安慰:母后不要忧虑,有我在,我定能保护母后,保护闽国。 许太后凄然而笑:孩儿,到任何时候,你都要记得,自己是吴越国的国主,而不是闽妃之子。你要保护的,永远都不是闽国。 钱弘佐坐到许太后身边,抱住她:可我就是闽妃之子,是娘亲的孩儿,如果我现在能选择,我宁愿只做娘亲的孩儿。 许太后:只要今后许氏族人逃亡到吴越国,你能妥善收留,就算为娘没有白来和亲一场。国家大事,原本不是为娘这种妇道人家,能管和该管的。 钱弘佐哽咽:母后不要这么说。我定不辜负母后的养育教导之恩。 许太后和钱弘佐相拥很久。 许太后站起身,来到书桌旁,转动桌上的石砚,对面靠墙的书架随之转动,书架后竟然有墙壁的夹层。许太后携钱弘佐进入寝宫中的密室。 站在密室中,钱弘佐惊愕万端,密室内的书架上,整齐排放着千余奏折筒子,筒上写着各式标签。 许太后:这些都是豹军将士的秘折,今后除了王上以外,其他人概不能阅。 钱弘佐点头。 许太后叮嘱:豹军的存在,王上千万要保守这个机密。戴恽案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他不知道有豹军的存在,所以我们才能杀他于措手不及。 钱弘佐:孩儿明白。 许太后用随身钥匙打开一个铁匣,将其中的名册交到钱弘佐手里。 许太后:这是豹军将士的名册。他们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暴露。 钱弘佐打开了名册,专注地翻看着,很快他就找到了居不移的名字,而围绕居不移竟然有数个画着蓝色的圆圈,并用箭头指向居不移的人名。 钱弘佐:为何这些人名,要画出箭头指向居不移? 许太后:这些人都是监视居不移的豹军将士。 钱弘佐惊愕:监视? 许太后:正是。豹军将士完成的都是特殊使命,如果他们给予王上错误的消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越是重要的豹军将士,监视的人就越多。不过这些监视的人,也同时有保护的职责。在必要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被他们监视的人。 钱弘佐感慨颌首。又翻了几页,钱弘佐看到有一页给撕了下去。 钱弘佐:这一页记载的是何人?为何会撕下去了? 许太后:你父王交给我时,这页已经撕下去了。我猜,可能是已经离世的豹军将士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一集 下 59场,闽妃宫,日 宫女们在盘点、记录许太后的首饰,许太后卸下耳环递给她们,随后在大铜镜前,试穿青色的僧服。 一宫女走到近前禀告:启禀太后,宫内无子女的嫔妃汇集,共同来拜见您。 许太后:请她们进来。 数个嫔妃走入室内,惊奇地望着许太后的穿着。 嫔妃们跪地施礼: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太后合十回礼:各位姐妹,快快请起,你们愿意随我去金缕庵,我很高兴,以后我们彼此互相依靠,共同修行,合十问讯即可,再不用行这些俗家的礼节。 嫔妃甲:太后,我从信奉三圣母,如今改信佛教,颇为担心,担心自己无法遵守清规戒律。 许太后微笑:你先试一段时间,如果不行,可以还俗,去金缕坊担任管事。我此前多次学习刺绣,结果学不会,但念经念咒学得倒是蛮快。 众嫔妃笑。 嫔妃甲:多谢太后宽容。 许太后纠正:是仁惠师太。 594场,王宫内衙库大厅内,日 画外音钱弘佐亲政后的第一道王令,是颁旨外放宫女。王宫从民间购买的采女,年过三十岁者外放出宫,从宫奴变成自由人。此后吴越王宫数次外放宫女。一些原本可能孤独终老的宫女,得以嫁做人妇,另有一些成为金缕坊的独身绣娘。减少王室开销,是钱弘佐执政期间,除连续三年大幅度减轻税负之外,最重要的德政之一。 内衙库门匾,门前数个守卫在把守。 大厅中,即将被外放的宫女们排着队伍,在领出宫令和遣散费。数个女官和内侍在桌后办理各项事宜。一个内侍在发放银两,领过银两的宫女,在收银单上签字画押。甄锦书、仰明月坐在最后排,甄锦书手里握着毛笔,询问一个手拿银两的宫女姓名,仰明月在帮她核对名册,核对无误,甄锦书低头签署出宫令,然后盖上自己的名章。 戴胜男没有排队,而是直接走到甄锦书面前。 戴胜男对甄锦书:你帮我也签个出宫令。 甄锦书惊愕地望着戴胜男。 戴胜男:很奇怪吗?我要出宫! 仰明月站起身喝斥:你是罪人之后,跟这些外放的宫女不同。 戴胜男:没错,我是罪人之后,按吴越国的律法,我应该在牢城营跟家人住在一起,而不是住在王宫。你们放我出宫! 仰明月语塞。 甄锦书对仰明月:去请田太妃。说有人在这里胡闹。 戴胜男一脚踢在甄锦书的桌案上。 甄锦书大怒:传侍卫,将这厮拿下送田太妃处。 仰明月走出屋子对门口侍卫高喊:来人! 595场,王宫内衙库院子里,日 侍卫们在拖着戴胜男从大厅往外走,戴胜男大力挣扎,无奈已经残废的右手,使不上力气,被内侍反拧在背后,排队的宫女们纷纷侧目。 仰明月对众侍卫:押着她,跟我去见田太妃。 正在此时钱弘佐和田太妃走入院中。仰明月等宫女们急忙跪拜,甄锦书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向钱弘佐、田太妃屈膝施礼。 钱弘佐对众人:平身。 田太妃对押着戴胜男的众侍卫:你们放开她。 田太妃转对钱弘佐:王上,您就在这里宣布太后旨意吧。 钱弘佐扶额。 钱弘佐简短:戴胜男,母后将你赐给我做才人,孤王将储后苑赏给你居住。 戴胜男和甄锦书、仰明月三人均满脸惊愕。 田太妃对戴胜男:念在今日是你受封的好日子,你的过错,就不追究了。这是给你的礼服。 田太妃身后的宫女甲手捧衣饰盒子,走向戴胜男。 戴胜男对宫女甲大喊:滚开!我不要。 宫女甲僵立,不知所措。 钱弘佐对戴胜男:嫔妃最忌礼数缺失,若再胡闹,戴胜男,你就别怪孤王家法伺候! 钱弘佐悻悻转身离去。 田太妃叹口气,对宫女甲:你以后就随侍戴才人,陪她回储后苑吧。 宫女甲:遵旨。 田太妃对戴胜男:你如今有了名分,哀家劝你还是要些脸面,不要自取其辱。我会选几个得力的宫女和内侍去储后苑伺候你。 甄锦书难以置信地望着田太妃,仰明月狠狠瞪了一眼戴胜男。 596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谢香存和甄锦书坐在桌边,甄夫人围着他们,焦急地转来转去。 甄夫人:香儿,太后临出宫前,最后一道旨意,竟然是封戴胜男为才人,这是何意? 谢香存:师母,您不要着急。 甄夫人:我能不急吗?香儿,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戴胜男跟我们有血海深仇,她是王上第一个嫔妃,她生下的孩子,很有可能是王上的长子。他长大了若向我们寻仇,我们该如何是好? 谢香存:戴恽杀害了甄大人,是她家欠你们血债。 甄夫人:可你杀了戴恽,监斩了戴家所有男丁。 谢香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们的。 甄锦书厉声: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甄家的恩人,我们会怕你连累吗?我娘是担心你! 谢香存立即服软:好吧,算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甄锦书陡然站起身:我没生气! 谢香存望着甄锦书紧皱的眉头,圆瞪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597场,功臣殿门口,日 谢香存走向大门,手里提着用荷叶包起来的点心,荷叶包成花朵状,上面系着草制的吊绳。谢香存身后随着两个甄锦书的丫鬟,送他出功臣殿,其中一个丫鬟是甄锦书的贴身女婢仙梦。 吴德章迎面而来,向谢香存抱拳施礼。 吴德章:见过谢大人。 谢香存欠身还礼:吴管事,幸会。 吴德章:谢大人,王上有请。 谢香存愣了一下,转身向随在身后的两个丫鬟。 谢香存:两位姐姐,多谢相送。 两个丫鬟看了看吴德章:那我们回去了。 两个丫鬟转身返回,谢香存和吴德章并肩前行。 谢香存:王上怎会得知我进宫了那? 吴德章:王上刚才来探望如一公主,听说你在里面,怕打扰你们,没有入内。他邀请你去王宫上善池划船。 59八场,王宫内上善池上,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在水面上驾驶双桨船,两个人并肩而坐,分别摇动船两侧的双桨,动作的起落完全一致,就跟一个人在驾船一样,船成直线快速向前。 钱弘佐停下来,谢香存也跟着停下来。 钱弘佐:谢爱卿,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划船,没想到我们的配合,还是这么默契。 谢香存:是呀。 钱弘佐:孤王纳戴胜男为才人的事,想必爱卿已经知道了? 谢香存的眼睛闪了闪,没有回答。 钱弘佐:爱卿,如果孤王说这是母后的旨意,并不是孤王的本意,你会相信吗? 谢香存:自然相信。 钱弘佐:那爱卿可知道母后的用意? 谢香存:是为了中原朝廷皇帝的那位宠妃? 钱弘佐:正是,爱卿果然聪明绝顶。如果你是中原皇帝的越贵妃戴胜荣,你会如何看待此事? 谢香存:我会迷惑不解。王上将戴家其他女眷投入淳安牢城营,却将戴胜男立为才人,也许是王上对戴胜男情有独钟吧? 钱弘佐怂了怂肩膀:戴恽的其他姬妾和女儿,戴胜荣不会放在心上,但戴胜男是她同母妹妹,应该是她最看重的。有这个人在我手上,她的荣辱祸福都在我的一念之间,戴胜荣就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我国和中原朝廷的关系,虽然会发生问题,但却不会断交。这样就为我们新送到中原朝廷的三位美女,争取到时间,让她们去赢得皇帝宠爱,取代戴胜荣。 谢香存感叹:太后果然深谋远虑。 钱弘佐:南唐一直想吞并我国,原本吴越国和闽国的联盟,是保护我国不被南唐吞并的屏障,但闽国眼下政局动荡,有爆发内战的可能,在这个时候,中原朝廷和我国的关系,变得更加重要。 谢香存:微臣明白。 钱弘佐:你不明白。孤王今日想跟你说的是,我国跟中原朝廷的关系再重要,也是可以放弃的。如果母后立戴胜男为才人的决定,令孤王的股肱重臣心生嫌隙,令如一公主和忠国公夫人,有所不满,那这个决定对孤王而言,得不偿失。 谢香存深深凝望钱弘佐,钱弘佐一脸决然。 钱弘佐:戴胜男有多恨孤王,孤王心里一清二楚。母后只不过想让戴胜男挂个虚名,但孤王今晚却会传戴胜男侍寝,她根本不可能俯首帖耳,不但会反抗,甚至可能想刺杀我,今晚我在搏斗中会杀了她。 一丝微风吹动钱弘佐的外袍,露出了里面的靴子,靴子上面插着匕首。谢香存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 谢香存:王上,您不必如此。太后的决定是对的,如果立戴胜男为才人,有利吴越国,那就应该这么做。 钱弘佐:爱卿,孤王希望你不要言不由衷。 谢香存:王上,您需要顾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纠葛,而微臣只有一件事要做。 钱弘佐:一件事? 谢香存:无论如何,我对你的忠诚都不会改变,只有这一件事。 钱弘佐的手微微一颤,轻轻拍在谢香存的腿上,长长叹息一声。 钱弘佐:可是如一公主和忠国公夫人她们…… 谢香存:她们只是害怕担心而已,等您选立了王后,生育了世子,而戴胜男一直徒有虚名,她们自然就会放心。 钱弘佐犹豫。 谢香存:王上,我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钱弘佐由衷:爱卿,这件事原本像一块重石,压在我心上,但爱卿却能轻松看待,这已经令孤王非常开心。 谢香存提议:微臣想向王上讨杯酒喝,可好? 钱弘佐吃惊:喝酒?你不是爱惜嗓子,不喜欢喝酒吗? 谢香存:微臣想喝那种从波斯买来的葡萄美酒。 钱弘佐:好!酒可以解忧,也可以助兴,今晚你我君臣就喝个痛快。 599场,储后苑,夜幕低垂 宫女和内侍在张灯结彩。戴胜男在大力拍打上锁的房门。 戴胜男:放我出去,你们这帮畜生,快放我出去! 门外一年长宫女在劝说:戴才人,今晚如果王上能来,您一生的荣华富贵就算有了着落,连我们这些跟着伺候的人,都能跟着领赏。 600场,田太妃宫,入夜前夕 钱弘倧陪田太妃闷坐在屋内。一宫女急匆匆走入房间,来到田太妃身边。 田太妃急切问:王上是否去了储后苑? 宫女:回娘娘,奴婢已经打听到,王上和兵部主事谢大人在王宫上善池畔饮酒。 田太妃愕然。 钱弘倧站起身,语气肯定:母妃,王上不会去储后苑了。 田太妃:你怎么知道? 钱弘倧:因为谢香存监斩了戴家所有男丁。在戴胜男受封的日子,王上却偏偏在和这个人饮酒,已经说明了一切。 田太妃茫然。 钱弘倧:母妃,内廷即将落锁,儿臣告退。 601场,上善池畔,夜 钱弘佐和谢香存席地而坐,两人举杯相碰,钱弘佐豪爽的一饮而尽,谢香存只是抿了一口。 钱弘佐拿起摆在荷叶上的点心,仔细观赏,点心巧,有着樱桃红的颜色,上面镂刻了“福”字。 钱弘佐:如一公主对你真好,这点心做得这么精致,还印着字。 谢香存借着酒劲表白:师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而且我好羡慕她。 钱弘佐:羡慕她什么? 谢香存:她不仅饱读诗书,而且能把普普通通的日子,过得诗情画意。 钱弘佐:爱卿,你无需羡慕她。其实你的人和舞蹈,也令人叹为观止。 谢香存:王上过奖了。今晚的夜色特别美,能和王上一起赏月,也是人间至美。 钱弘佐抬头仰望天空:月光皎洁,星汉灿烂。这就是古人说的良辰美景吧!爱卿,你为孤王唱首曲子吧。 谢香存眨眨眼:鸟儿都睡了,我怕吵醒他们。 钱弘佐举杯再饮,微醉,傻笑。池水宁静,平展如镜,月亮倒映在水中,清清亮亮。钱弘佐用手支着头躺下身,谢香存体贴地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 谢香存:王上,您回寝宫休息吧,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钱弘佐:我舍不得回去,你已经好久不曾这么亲近我。我如果回了寝宫,你就会离去。 树丛后一声轻微的响动,谢香存警惕地回头张望,看到甄家的侍女仙梦躲在树后,对她莞尔一笑,仙梦匆匆跑开。 60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夜 仙梦在向甄夫人、甄锦书禀报。 甄夫人:他们真地在饮酒? 仙梦连连点头;是呀,是呀。 甄夫人:你再去看看。 仙梦为难:老夫人,功臣殿已经落锁,我刚才好不容易求管门的嬷嬷放我出去,而且谢大人发觉我在偷看。我再去看,再去看……。 仙梦求助地望向甄锦书。 甄锦书:娘,别让她去了。 仙梦长舒了口气。 甄夫人:我担心他们会发生争执。 甄锦书:不会的,娘,您不要这么紧张。 60场,金缕庵,日 大院中,石料、木料各处堆放,石匠们在凿石,木匠们在雕木。一些身着士兵服装的人,在运送建筑材料。 屋子中,三个画工在搭起的高架上绘制房梁上的彩绘。临时桌子边许太后、甄锦书和一些工匠们在看甄锦书绘制的佛像草图。 工匠甲对甄锦书:公主,您的这些草图,跟我们以往制作的佛像差别太大了。 甄锦书:我知道,以往的佛、菩萨相都长得颇似胡人,但如果想要信徒更容易接受,衣着、容貌最好跟我们汉人相近。 工匠乙:可佛、菩萨都是天竺人,怎么可能和我们长得相像那? 许太后对工匠们:佛、菩萨以各种善巧方面接引众生,随缘化现,如此才能广为流传。你们照着如一公主的草图,来制作佛、菩萨像吧。 工匠们:是。 工匠们散去。 许太后仍旧在翻看草图,许太后指着一张画幅巨大的草图对甄锦书:锦书,如果你能亲自绘制这幅壁画该多好,可惜你是个女孩子,只能让画工代为完成这些作品,只怕精美程度,远不及你的设想。 甄锦书:太后请放心,我会常常过来监制的。 吴德章带领几个内侍在许太后陪嫁宫女柳眉儿(来自闽国)的引导下,急匆匆走进屋子里,来到许太后、甄锦书面前。 吴德章等人:奴才拜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奴才拜见如一公主,公主吉祥。 甄锦书点头还礼。 许太后对吴德章等人:快起来,这里是庵堂,不应有这些俗家的礼节。你等为何前来? 吴德章:闽国传来消息,珏亲王起兵反叛,新登基的闽国皇帝,也就是已故闽皇的大皇子亲自带兵,讨伐珏亲王,双方爆发激战。对闽国的内战,王上欲和诸位大人商讨对策,特意让奴才来征询太后的主张。 柳眉儿焦急地插嘴道:太后,您快劝王上……。 许太后瞪了柳眉儿一眼,柳眉儿硬生生停住话语。 许太后对吴德章:贫尼已经遁入空门,这些朝政上的事,请王上自己拿主意,无需前来询问。 柳眉儿大失所望,神情沮丧,甄锦书有些意外。 吴德章无奈:遵旨。 604场,古战场,日 敌对的双方摆开战阵,战鼓齐鸣,旌旗猎猎,双方将士的军服几乎一模一样,战旗上都绣着蓝色的龙和大大的闽字。 一个将领将硬弓吱吱嘎嘎地拉开,将一只没有箭头的雕翎箭射向对方阵营。对方阵营中一个兵卒捡起雕翎箭,展开系在雕翎箭上的锦帛,上面写着字。兵卒飞奔到身着铠甲的珏亲王身前。字幕介绍此时珏亲王已经自立为闽国皇帝。 兵卒:王爷…… 珏亲王怒视兵卒。 兵卒急忙改口:皇上,对方射来的雕翎箭携带有书信。 珏亲王问:都写了些什么? 兵士:上面写着,只要您投降,念在您是皇叔,可以饶您不死。 珏亲王:放屁!我是名正言顺的闽国皇帝,而他们是背信弃义、抢夺皇位的反贼。将士们,杀了对面的反贼! 珏亲王身边的将士高呼:诛杀反贼!!! 珏亲王传令:擂鼓冲锋。 鼓声大作。将领们高呼,纵马带头冲锋,士兵们蜂拥跟随。一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兵卒,身穿粗糙的藤甲,惊恐地望着眼前的一起,握着战戟的手瑟瑟发抖。 督战的执法队中,一个将领骑马飞奔到少年兵卒的身边。 将领大喝:你这个胆鬼!冲锋的战鼓已经擂响,你为何还站在这里? 少年兵卒颤声:我爹,我爹在对面的阵营里。 将领更加愤怒:皇上的兄弟、子侄也在对面的阵营里,只要是反贼,不管是不是亲属,都得杀。你如果再畏缩不前,就地正法。 将领持剑怒视少年兵卒,少年兵卒更加惊恐,逃向战场。 战场上,着装相似的双方兵将在厮杀,少年兵卒穿梭期间,仓皇奔逃,但被正互相厮杀的人群从四面八方困住,不知道该逃向哪里。 一个翻倒的战车将少年兵卒绊倒,少年兵卒就势爬到车下躲避,马匹的死尸掩护了他,同时将他浸泡在血水里。 少年兵卒哭泣:爹,你在哪里?娘,我要回家。 透过少年兵卒的泪眼模糊,战场上的厮杀依旧在继续。 画外音在吴越国全面启动军士屯田政策,最需要太平的关键时刻,闽国爆发内战,闽国皇室分裂为两大阵营,自相残杀。一直想吞并闽国的南唐,借此机会,派重兵大举入侵闽国。 黑压压的部队,打着上写“唐”字的战旗,在势如破竹地冲锋。闽国的战旗被南唐部队马蹄践踏。 画外音南唐部队在闽国快速推进,直至闽国天险白石城,遭到守军顽强阻击。 605场,建立在山崖上的城墙外,日 建立在山脊上的石头城墙,坚固而高耸。字幕介绍:闽国天险白石城。唐军士兵在架云梯攻城,屡屡失败,城墙下沿全是唐军将士的尸体。查边鲁在指挥唐军攻城,字幕人物介绍,南唐入侵闽国统帅查边鲁。查边鲁的身后分别列有写着“唐”字的战旗和写着“查”字的战旗。日月交替,查边鲁整齐干净的铠甲战袍,在数个渐变画面后,变成尘土和血污痕迹交杂。 日,城墙的外侧,有一处唐军临时架起来的木制高台。查边鲁和他的侍卫爬上高台。 查边鲁大声传令:快,快向城墙上发射火把和石块。 燃烧的火把飞向城墙,间中夹杂着石块。城墙上大火蔓延。浓烟滚滚中,唐军将士在合力抬着铁桩砸向城门。终于有唐军将士凭借云梯翻上了城墙,双方在城墙上肉搏。 606场,中军大帐,日 查边鲁坐在中军大帐正中,满脸黑灰的他,拄着剑沉思。一个军师模样的人,站在他身边。大帐外震天的喊杀声清晰地传入帐内。 一兵卒跑进来禀告:启禀将军,白石城已经被我军攻破,先锋请您入城。 查边鲁:告诉先锋,把城中的老百姓都赶出来,传令焚城。 兵卒惊愕:焚城? 查边鲁:对,焚城!把白石城全部烧光,存瓦不留。立即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军因白石城抵抗,已经将全城男女老幼统统杀光。 兵卒更加惊愕。 查边鲁大吼:快去向先锋传令。 兵卒慌忙奔离。 军师质疑:将军,这屠城的恶名冒天下之大不韪,将遭千古唾骂,您为何如此? 查边鲁:闽国皇室在自相残杀,只有地方驻军在抵抗,他们已经没有主心骨,如果再被吓破胆,很可能选择投降我国。这样反而会减少一些伤亡。虚名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军师摇头。 607场,白石城城墙外,日 城门大开,老百姓在四散奔逃,他们的身后是熊熊火光,整个城郭都在燃烧。查边鲁站在高处,看着互相拥挤踩踏的老百姓,重重叹息一声。查边鲁内心独白:宁做太平犬,不当乱世人。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二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二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76151a0100507647404555191bot[ailrd]a) 60八场,慧政殿,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居不移等兵部官吏在殿中商议战况,他们面前放着一个皮质的地图。 居不移:唐军是从西北部进犯闽国的,一路上势如破竹,三天前又连下闽国两座城池。 居不移指着地图的一处:如今在这里屯兵。 居不移手指之处已经越过了半个闽国。 钱弘佐讶异:唐军的战斗力强悍至此?! 居不移摇头:这两座城池都是不战而败。 钱弘佐:你是说他们投降了唐军? 居不移:正是。自闽国内战,我国兵部已经派出了五六百探子,用的是飞鸽传书,微臣战报准确无误。 钱弘佐跌坐在椅子上:怎么会这样? 居不移:闽国西北部原本居住的就是当地土著,只有官吏和少数移民是汉族人。闽国皇室对土著而言,也是外来的征服者,何况皇室内部又在自相残杀,很难指望地方驻军的忠诚。 吴德章走入室内,居不移停下军情介绍。 吴德章走到钱弘佐近前,躬身道:王上,请恕奴才打扰,礼部主事张大人在殿外恳求立即见您,说中原朝廷的使节已来到我国,下榻于国宾馆。 钱弘佐:中原朝廷? 钱弘佐和谢香存、居不移对视,三人都目露惊喜。 钱弘佐:来的正好!快请张大人进来。 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进入殿中。 张浩白跪地叩见:微臣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急切问道:快免礼。中原朝廷此时派来使节,是否因为中原皇帝已经听说南唐入侵闽国之事,特意遣使和吴越国商讨对策? 张浩白站起身:使节并未提及此事,而是来催要今年的朝贡,中原朝廷跟契丹国的战况胶着,急需援助。 钱弘佐满脸失望,半晌无语。 居不移提示钱弘佐:只要中原朝廷能相助吴越国和闽国,朝贡是事。 钱弘佐:对,朝贡是事。我国马上可以派人将贡品送往中原朝廷。召唤使节晋见,孤王要亲自跟他会商。 张浩白:有件事,微臣必须在您召见中原朝廷使节之前,向您禀告。 钱弘佐:说吧。 张浩白望了望谢香存和居不移。 谢香存立即会意:王上,臣等暂且回避。 钱弘佐:无需如此。孤王还有事要跟你们商议,张大人,你有话不妨直说,这里都是孤王的亲信重臣,不需要回避。 张浩白:王上,我国献给中原皇帝的三位美女,竟然在皇宫中突发重病,全部暴死,中原皇帝火葬了她们,让使节石中杰趁此次出使我国,将她们的遗骨送回,说是希望死者能够魂归故里。 钱弘佐惊得目瞪口呆,所有的人都惊愕地望着张浩白。钱弘佐拿起茶杯,猛地摔在地上,茶杯摔得粉碎。 钱弘佐怒不可遏:三位美人同时病死?是同时被越贵妃杀了才对!如今战事频发,什么样的昏君,竟然还骄纵后宫嫔妃这般胡作非为? 张浩白大惊阻止:王上,请慎言。 钱弘佐对张浩白:你立即去召中原朝廷使节晋见。 张浩白:遵旨。 609场,礼宾殿,日 礼宾殿的匾额,礼宾殿中的上首位依旧空着,吴越国君臣在等待中原使节进入礼宾殿。钱弘佐满脸怒意坐在礼宾殿左侧的椅子上,椅子成排,两个椅子中间放着茶几。谢香存坐在钱弘佐下首的座位上,不安地望着他。 谢香存低声对钱弘佐:王上,中原朝廷如今对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钱弘佐骂:可惜那昏君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礼部主事张浩白陪着石中杰走入礼宾殿。 石中杰对钱弘佐躬身施礼:大晋朝皇帝陛下使节石中杰,见过吴越国圣主。 钱弘佐:尊使请坐。张大人,你也坐吧。 石中杰:谢坐。 张浩白:遵旨。 石中杰在钱弘佐对面的那侧椅子上落座,张浩白在钱弘佐同一侧的椅子上落座,位于谢香存下首位。 石中杰望着谢香存抱拳:谢大人,幸会。 谢香存客气:幸会。石尊使和我只有一面之缘,却还记得我,当真荣幸。 石中杰:谢大人出身梨园,风姿绰约,这等出身与美貌,在各国官场绝无仅有,本使自然难忘。 石中杰的话颇有羞辱之意,张浩白十分尴尬。 钱弘佐冷着脸: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识到他的武功,否则你会更加难忘。 石中杰不屑:美人如蛇蝎岂不大煞风景? 钱弘佐恶声:尊使说的可是大晋朝皇帝陛下的越贵妃? 石中杰:您这是何意? 钱弘佐:越贵妃杀害孤王新进贡的三位美人,若非心肠歹毒,怎会如此? 石中杰:王上,您误会了,贵国进贡的三位美人是病故。 钱弘佐:那么我父王当年进贡的吴越美女姚嫒,也是病故吗? 石中杰对钱弘佐的话莫名其妙。 石中杰:越贵妃姚氏并未病故,她现在我朝皇宫中。 钱弘佐:那人叫戴胜荣,真姚嫒早已死去多年。 张浩白大吃一惊。谢香存默然。 画面闪回:落日余晖的大海,被戴家父女杀害后抛入海中的姚嫒,如落花般下沉。 画面转回礼宾殿中的石中杰。 石中杰:这怎么可能?王上,您这么说要有真凭实据。 钱弘佐:当年的吴越美女姚嫒风华绝代,曾有三位外国画师慕名而来为她画像,这些画像如今就收藏于吴越王宫中。只要尊使把这些画像带给中原帝国皇帝,就能真相大白。三位画师均是当代名家,绝无造假的可能。 石中杰:王上,为何以往吴越国从没向皇上禀告此事? 钱弘佐:因为真的姚嫒已死,我父王怕得罪中原朝廷,一直不敢提及。可如今这个假姚嫒,要置中原帝国和吴越国于死地,孤王不能不提醒皇帝。 石中杰:王上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钱弘佐:中原帝国是吴越王国的依靠,吴越王国又何尝不是中原帝国的强援。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国纷纷自立为帝,连比吴越国实力更弱的闽国,其第二代国主也自立为皇帝,吴越国却始终向朝廷称臣,尊朝廷为主,尊使可知这其中深意? 石中杰:吴越国忠心可嘉。 钱弘佐白了石中杰一眼:因为钱氏王族不希望华夏大地这样混战下去,我们深知普天下的老百姓都在渴望太平。 石中杰:王上深明大义。 钱弘佐:钱氏王族寄希望于中原朝廷早日抚平四海,才会每年进贡大量的银两和物资。而中原地区,饱受战火蹂躏,百业凋零,财政频临崩溃。尊使多年为官,应知吴越国的朝贡,对中原帝国起到了怎样的支撑。 石中杰羞于承认,却无法反驳。 钱弘佐:南唐与吴越国恰好相反,他们谎称自己是李唐之后,多次攻打中原朝廷,欲取而代之。如今他们趁闽国皇室内战,进犯闽国,如果他们吞并闽国,必然实力大增。吴越国受害首当其冲,而中原帝国在失去吴越国的支援后,将处于契丹国与南唐的南北夹击之中。 钱弘佐激动起身:在如此的危局之下,越贵妃却在中伤孤王和孤王的股肱重臣,杀害孤王进贡的美人,意在破坏吴越国和中原帝国的交往,这不是欲置中原帝国和吴越国于死地,又是什么? 石中杰默然。 钱弘佐:她之所以有如此行径,不过为了报私仇,因为孤王斩杀了她父亲戴恽,而谢爱卿就是监斩官。他父亲是勾结南唐的反贼,南唐是中原帝国和吴越国共同的敌人,女人再重要,难道还重要得过江山社稷吗? 石中杰也站起身,郑重:王上,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不如您就给本使个面子,将今年的朝贡如数缴纳,我会将越贵妃的真实身份告诉皇上,力劝他以社稷为重。 钱弘佐:南唐入侵闽国,我国很可能被卷入战事,如果中原帝国能施以援手,夹攻南唐,吴越国自然如数朝贡;但如果袖手旁观,只怕称臣各国都会离心离德。我国需要大量银两和物资备战,中原皇帝可以不救闽国,但孤王一定要救吴越国。 石中杰:可是,如果贵国仍旧不朝贡,我怕会触怒皇上,使局面难以挽回。 钱弘佐:该说的,孤王已经说了。 钱佐弘转身想要离去。谢香存慌忙起身,拦住钱弘佐去路,撩衣跪地。 谢香存:王上,还请看在微臣的薄面上,拨发一半的朝贡物资给石尊使。我相信中原皇帝,一定能分得出轻重。 张浩白急忙起身,跪在谢香存身边,对钱弘佐:谢大人所言甚是。 钱弘佐沉吟片刻,扶起谢香存,对石中杰:今日孤王就给谢爱卿这个面子,(钱弘佐转对张浩白)张大人你安排半数朝贡吧。 钱弘佐匆匆而去。 谢香存对石中杰:石尊使,王上正在召集我等商议闽国战事,在下失陪。 说罢向石中杰、张浩白抱拳拱手后,追着钱弘佐离去。石中杰久久眺望庭院中钱弘佐、谢香存相伴离去的背影。 石中杰对张浩白:没想到,贵国王上对他的这位少年宠臣,竟然如此言听计从。 张浩白:尊使,在下以往一直不明白越贵妃为何要针对谢大人,今日终于知道了缘故,不过,你也看见了,她想给她爹报仇,那是痴心妄想。我国王上是何等英明,他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根本不会恩将仇报。还请尊使好好禀明大晋朝皇帝陛下,不要被反贼之女所利用,贻误国事。 石中杰点头:我会尽力而为。听闻贵国王太后已经出家为尼,不知可否拜见? 张浩白:自然可以,不过我国国事,如今悉决于王上。 石中杰:我知道,只是礼节性地拜访而已,还请张大人安排。 610场,大海上,日 巨浪翻滚,一艘巨大的海船在乘风破浪。船舷上,穿着普通老百姓衣服的许太后之父——许太公站立不稳,紧紧抓着扶手,船上有数十个驾船的艄公,还有一个身着闽国军服的人(以下称武将服钦差)。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海水拍入船舱,将众人打湿得犹如落汤鸡一样。 船老大:岛主,风浪实在太大,我们快返航回岛吧。 武将服钦差焦急喝止:不能返航!许太公,王上派您出使吴越国,请求吴越国发兵救闽,军情紧急,不能拖延! 许太公怒:他还知道军情紧急?他为何不自己带着大军,抵抗南唐入侵? 武将服钦差结巴:王上…王上还在和反贼厮杀…。 许太公:大敌当前,闽国皇室却在自相残杀,反而让吴越国出兵抗击南唐,简直狗屁不通, 武将服钦差低头。 船老大对船上的一位年轻少爷:三少爷,您劝劝岛主,实在太危险了,我们返航吧。 三少年对许太公:爹…… 三少爷一脸惶急,不知道该劝什么。 许太公拱手向天:老天爷…海神娘娘…诸天神佛,如果你们可怜闽国,就把风浪停住吧。 许太公跪地祈祷,武官服钦差、三少爷也跪在他身边一起祈祷。船还在海上颠簸,风浪了一些。 许太公:大家快些划船,闯过风浪,我们就能到达陆地。 众艄公拼命划船。海面上出现了一个漂浮物,似乎是船只的残骸。 三少爷指着漂浮物:爹,您快看!好像是沉船。 漂浮物上有个人在大声呼救。 武将服钦差:好像有人呼救! 许太公:这么大风浪,怎么会有渔民出海?快靠上去,向船上射救生绳。 船上的艄公将特制的救生缆绳用强弩射向沉船,缆绳前端的金属尖钉在沉船的木质船帮上。 沉船上呼救的人,将救生缆绳从船帮上拔下来,系在自己身上跃入水中。许太公带领艄公快速收绳,武官服钦差也帮忙拉住绳子。求救的人被拖上船来。 获救者穿着文职官服,由于呛了海水,倒在甲板上,呕吐不止,有艄公扶着他抢救。 许太公询问获救者:沉船上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获救者喘息:只剩我一个人。 许太公对艄公们:大家全速驶离,这里风浪太大。 艄公们:是。 艄公们奋力划桨。 许太公问获救者:你是何人?这么大风浪为何还要冒险出海? 获救者:我是皇上钦差,要去海峡对岸的许家岛找许太公。 三少爷对许太公:爹,他也是皇上派来找您的。 获救者(以下称文官服钦差)惊愕:您 是许太公?是曾任闽国大司马的许太公吗? 许太公:正是。 文官服钦差喜极而泣:多谢苍天保佑,多谢苍天保佑。 文官服钦差向大海跪拜:各位死去的兄弟,你们可以瞑目了,你们没有白死,我找到了许太公。 许太公:究竟怎么回事? 文官服钦差:许太公,您可听说,南唐入侵我国。 许太公看了看船上穿武将服的钦差:老夫已然获知。 文官服钦差:他们一路之上,势如破竹,攻陷了众多城池,如果再不阻止他们,闽国将面临亡国之祸。王上请您出使吴越国,请吴越国发兵救闽。你是吴越国主的外公,他们一定会答应您。 许太公:慢着,慢着,你说你是皇上钦差? 文官服钦差:正是。这是皇上向吴越国求救的国书。 文官服钦差从身上解下了牢牢捆住的一个密封铁桶,铁桶成圆柱状,只有手掌长短。却用数条细绳捆扎,系在获救者的胸前。 文官服钦差:因为军情紧急,我和下属冒险出海,没想到风浪太大,船只沉没,沉船留下的残骸只能托住一人,为了保住这份国书,我的下属全部殉国而死。许太公,您快去吴越国求救吧,我求求您。 说罢涕泪交流。 许太公指了指穿武将服的钦差:你说你是闽皇的钦差,可他也说他是闽皇的钦差。 文官服钦差愕然盯着武将服钦差。 文官服钦差大叫:他不是,他是珏亲王那个反贼的属下。 武将服钦差猛醒:你是大皇子的钦差?!你才是反贼的属下,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武将服钦差拔刀砍向文官服钦差。 许太公宝剑出鞘,只一招,武将服钦差的宝剑,便脱手飞向大海。 许太公怒:老夫本已辞官归隐,安居海岛,是因为这个钦差说闽国危急,让老夫去吴越国求救,老夫这才冒着生命危险,出海去吴越国。可你们两个,竟然敢在老夫的船上喊打喊杀? 三少爷反应较慢,此刻才拔出了宝剑,对着两个钦差。 许太公对艄公们:将他们两个都丢在大海里,我们返航回岛。省得日后被人诬陷我们跟反贼来往。 艄公们霎时都站起了身。 两个钦差同声:许太公饶命。 许太公:我是应闽皇之命去吴越国搬救兵,你们两个钦差,尽管主子不同,但目的相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要求你们做一件事。 文官服钦差:许太公,我的命是您救的,我愿意听您的吩咐。 许太公看着武将服钦差:你那? 武将服钦差:我,我也一样。 许太公:等船靠了岸,我把你们放在陆地上,带着两位皇帝的国书,去见吴越王。你们的主子问起来,就说国书已经送到许家岛,我也答应出使吴越,不要提起遇到过对方,能做到吗? 两个钦差同时:能。 许太公:若是有违誓言,该当如何? 武将服钦差:必遭千刀万剐。 文官服钦差急忙:我也一样。 许太公对艄公们:继续向大陆航行。 611场,礼宾殿,日 画面从大海转成陆地,再转成吴越王宫。 钱弘佐和许太公,没分主客,坐在礼宾殿中同一侧的座位上,钱弘佐虽是晚辈,却坐在上首,许太公坐在下首,三少爷站在许太公身后。许太公风尘仆仆,眼睛布满血丝,却炯炯有神。三少爷面色蜡黄,好似身体不适。 钱弘佐双手各拿着一份国书,把两份国书凑到一起,然后又分开成两侧,眼睛在左右两份国书间游移。内心独白:一个使节,带来本国正在交战的两位皇帝国书,内容竟然相似,简直千古奇闻。 钱弘佐抬头看了看许太公和三少爷,见两人都焦急地望着自己。 钱弘佐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三舅舅,您脸色这么差,想必是赶路伤了身体,不要拘礼,快坐吧。您是我的长辈,上次外公的养子何薄,出使吴越的时候,也是坐着与孤王交谈的。 三少爷:多谢圣主赐坐。 说罢,在许太公下首落座。 钱弘佐避开许太公的目光,又低头看两份国书。钱弘佐内心独白:母后真是有先见之明,如果她还在主政,无论她怎么表态,都是错的。救闽国,吴越国人会说她假公济私,用吴越国的兵将,保护自己的祖国;不救闽国,闽国人会说她忘恩负义,背弃父母之邦。 钱弘佐问许太公:外公,咱们许氏族人,是否已经做好撤离闽国的准备? 许太公:我们都住在远隔海峡的许家岛,眼下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我这次之所以带你三舅前来,是怕日后有变,想让你三舅在吴越国落地生根。家族分居两处,以防灭族之祸。 钱弘佐:孤王一定为三舅在吴越朝堂中,安排适合的官职。 许太公:这倒不必。他姐姐出资建造的金缕坊里,都是女子,做生意颇多不便,可以让他开个绸缎庄,专司经营。 钱弘佐:这样吧,孤王让太湖水师主帅诸葛有成,派战船去许家岛,一旦真有危险,立即把许氏族人,全部接到吴越国安住。 许太公:多谢圣主。 钱弘佐:应该的。 许太公直言:圣主,我是闽皇的特使,您却只谈家事,是否不打算发兵相救闽国? 钱弘佐反问:外公,您比我熟悉闽国朝政,您实话跟我说,这闽国皇族,还有救吗? 许太公不假思索:已经没救了。现如今南唐入侵,他们不抵抗外敌入侵,却依旧在内战,这样的皇族,早已民心丧尽,哪里还有救? 钱弘佐:既然这样,孤王为何还要发兵? 许太公:我来求您,不是为了闽国皇族,而是为了闽国的老百姓和将士。 钱弘佐未语,等待外公继续说下去。 许太公:自南唐入侵,因守将抗击,唐军为了震慑闽国军民,在攻打下天险‘白石城’之后,竟然屠城。 钱弘佐愕然:屠城?您是说他们跟契丹国一样,在入侵中原时,将城里的男丁,全部杀了吗? 许太公:不是把男丁全部杀了,而是把城内的男女老少,全部杀了。南唐部队发了通牒,除非立即投降的城邑,只要抵抗,甚至是守城不出的地方,都一律鸡犬不留。 钱弘佐愕然。 许太公:他们说闽人是蛮人,原本就不配活在世上,白白占有大片土地。不投降,就全杀光。 钱弘佐“啪”地一声,将求救国书拍在书案上,虽然依旧未语,但脸上的怒容已现。 许太公站起身,撩衣跪地:圣主,吴越国毕竟强大,如果你们能出兵,至少能保住闽国不被南唐亡国灭种。我求您,救救闽国的老百姓和将士吧。 许太公老泪纵横。 钱弘佐急忙站起身,扶起许太公:外公,您千万不可如此大礼,您是我的祖辈,这样会折了我的寿数。 钱弘佐将许太公扶坐在椅上:明日您随我一起上朝,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力主吴越出兵,相救闽国。 61场,勤政殿,日 勤政殿匾额,钱弘佐端坐在王座上。文武官员分两侧整齐站立。中间的红毯上,许太公在陈述。文武大臣在凝神倾听。 许太公将两份国书奉在手里:闽国已经危在旦夕,这是我国国主的求救国书。 殿前带刀侍卫领班走下玉阶,从许太公手中接过国书,然后快步走到王座前,捧给钱弘佐。 许太公:吴越国圣主、各位大人,我求你们念在两国同盟,互为兄弟邻邦,发兵相救。 钱弘佐接过来国书,递给身后的吴德章:你读给众位卿家听。 画面旋转,先是吴德章宣读闽国国书,然后是钱弘佐说话的嘴唇,许太公焦急的眼神,众大臣犹疑的神色。画面定在钱弘佐的身上。 钱弘佐:众位卿家,不知你们对发兵救闽,有何主张? 戚崇武出班对许太公:敢问许太公,闽皇为何不自己带兵抗击南唐入侵,反而求吴越国相助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 许太公羞愧低头,诸多文武大臣窃窃私语。 戚崇武转对钱弘佐:王上,现如今闽国大敌当前,皇室内部依然在自相残杀,根本就无药可救。我们如果发兵入闽,等于让吴越国的将士,去替他人送死。 王金甲出班对钱弘佐:戚大人所言甚是。南唐地域辽阔,兵多将广,其总体兵力是我国的四倍还多。以往吴越国也曾和南唐发生战争,虽然战成平手,但那是联合中原朝廷、闽国三方兵力后,勉强取得的战果。 王金甲转对其他大臣:如今中原朝廷动向不明,闽国在内战,如果我们冒然发兵,救不了闽国事,如果引发和南唐的全面战事,只怕吴越国自身难保。 另一个大臣出班:戚大人、王大人所言甚是,还望王上采纳……。 殿前秉笔在飞速记录,奏议的朝臣,不断变化。如下言语由不同的大臣说出。 “王上,发兵救闽实属不宜。” “王上,微臣恳请您三思而行。” “王上,切不可草率出兵。” 启奏的大臣定格于体态佝偻的户部侍郎袁半梦。 袁半梦:王上,如果发兵救闽,势必要消耗大量军需物资。王上刚刚颁布减税文告,民间一片欢腾。若因用兵,废除这一德政,只怕王上英名受损。 钱弘佐无奈地手扶王座,目光转向别处。 袁半梦继续:吴越国正在推行的军士屯田,已经初见成效,只要不卷入这场战争,假以时日,国富兵强定能实现。等国力强盛了,再对抗南唐,胜算就要大出许多。现阶段应该“休兵息民”,而不是参与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众臣纷纷点头称是。 许太公面色灰暗,表情沮丧。内心独白:毕竟南唐侵略的不是吴越国,让吴越国冒着这么大风险,去救另一个正在内战的国家,于情于理,都很难服众。 钱弘佐的目光焦急地在大臣中间扫视,内心独白:满朝大臣,居然没有一个赞成出兵。孤王虽然是国主,却也不能一意孤行。 钱弘佐的目光,落到了谢香存的身上,谢香存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幼时,饱受战乱之苦,家人失散,自己被卖为奴。别的事情,谢爱卿可能会支持孤王,但这件事,只怕他也不会赞成。 钱弘佐和许太公对视,双方都是又焦急又失望。 钱弘佐有气无力:谢爱卿,你主理兵部,出兵大事,你有何主张? 谢香存出班:王上,臣有话要单独跟您启奏,不想参与今日争议。 戚崇武对谢香存:谢大人,王上应广纳群言,而不是只听亲信的怂恿。你的话,如果光明正大,为何不能当朝直说? 戚崇武转对诸大臣:再说今日并无争议,各位大人众口一词,都反对出兵……。 不等其他人附和,谢香存抢先:戚大人,兵部跟王上说的,都是军机秘密。如果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就不叫军机秘密了。今日朝议了这么长时间,王上已经让众位大人畅所欲言,什么叫只听亲信的怂恿? 戚崇武一时语塞。 钱弘佐急忙:今日朝毕。像谢爱卿这样要单独启奏的大人,暂且留下,孤王会逐一召见,其他人各忙公事去吧。 绝大部分大臣都施礼后退出勤政殿,只有谢香存、居不移、李济深三人留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二集 下 61场,民安殿,日 大殿匾额,宫女在恭敬上茶。钱弘佐和谢香存坐在座位上,喝茶休息,钱弘佐满脸疲惫,连喝了两杯茶,竟然因为喝得太急,最后被茶水呛住了,谢香存急忙起身帮他拍背,掏出手绢为钱弘佐擦拭身上的茶水。 钱弘佐恳切:爱卿,你是否赞成出兵? 谢香存:王上,微臣最怕的就是打仗,这也是我冒死行刺戴峰,诛灭戴恽满门男丁的原因。如果当时稍有犹豫,眼下的吴越国,也许已经跟闽国一样,陷入内战之中。 钱弘佐闻言彻底绝望,叹了口气。 钱弘佐:这么说,爱卿是不赞成发兵救闽了? 谢香存摇了摇头:正相反,微臣请求王上,立即发兵救闽。 钱弘佐惊讶地直视谢香存:朝中那么多大臣都反对,爱卿你又最怕打仗,为何反而会主张立即发兵? 谢香存:王上刚才在朝堂上,有一句话,说得非常对。如果闽国灭亡,我吴越国东临大海,在北部、西部、南部将陷入南唐的合围之中,再无后方。 (钱弘佐眼前出现了甄锦书所画的吴越山川图,吴越国北、西、南边境开始出现火焰的烧燎,地域逐渐缩,火焰向东部大海移动,直至全境都燃为灰烬。) 钱弘佐痛楚地合上了眼睛。 谢香存:另外,闽国经商者众多,国家富庶,南唐一旦占领闽国,必然国力大盛,我吴越国在失去强援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被南唐吞并。所以无论多害怕,该打的仗,也只能去打。 钱弘佐:你我君臣想法一致。正所谓唇亡齿寒,眼下我们不救闽国,只怕下一个受难的,就是我吴越百姓。南唐的部队简直灭绝人性,攻下白石城之后,竟然下令屠城。 谢香存:王上,南唐主帅查边鲁,外号查菩萨,曾经因攻打城池,禁绝下属扰民,而美誉卓著。这次却一反常态,只怕另有深意。 钱弘佐想了想:孤王明白了。他们想快速推进,眼下闽国各城各县因皇室内战,群龙无首,本来抗敌之心就已经衰微,外加上被屠城惨剧所威吓,我想今后选择投降的驻军,会是多数。 谢香存:南唐想抢在我国发兵之前,迅速灭掉闽国,让我们再无挽回的可能。 钱弘佐站起身,凝视闽国地图。 钱弘佐:南唐地处闽国西北,那一侧多重山峻岭。而我们如果发兵入闽,会从东北部进军,沿途多沿海城镇。我们是应闽国皇室的邀请,去帮他们抵抗外敌,闽国各城各县一定会对我军礼遇有加,行军速度会极快。眼下南唐快速推进的目的,是想抢占先机。 谢香存:王上所言甚是,所以我们再不能耽误。 钱弘佐:可是闽国皇室内部还在交战,仅靠我军来抵御南唐的部队,必然伤亡惨重。 谢香存摇了摇头:现如今,已经不能再指望闽国皇室。能动员闽国部队抗敌的,另有其人。 钱弘佐眼前一亮:是我外公——许太公。 谢香存点头:正是。南唐大肆屠杀闽国驻军,这些驻军需要有个投奔之处,我国只要借兵给许太公,闽国各地的部队,必然纷纷投效在他的帐下。如此一来,等于合两国兵力来抵御南唐。 钱弘佐猛地拍手:说得极是。 谢香存继续:两国联军又能获得闽国百姓的支持,敌我双方的强弱,有可能逆转。如果南唐在闽国受挫,国力不但不会增强,反而会被削弱。如此一来,吴越国的太平会更加坚实。 钱弘佐:爱卿胆识过人,非朝中那帮大臣可比。只是众臣都反对,以爱卿之见,派何人带兵,去救闽国为好? 谢香存:此仗胜负难料,又遭到这么多大臣反对,我想任何将领,都不想惹这个麻烦。而且我军进入闽国之后,要以闽国许太公为统帅,带自己的兵,却要听别人的指挥,只怕大部分将领,都难以服气。所以这个差事,非微臣莫属。 钱弘佐惊讶:你? 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虽然主管兵部,但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怎么可以当大军主帅? 谢香存:我带南部三州驻军驰援闽国,如果战败,王上请斩微臣,以解众怒。我虽不善指挥作战,但许太公曾任闽国大司马,身经百战,王上大可放心。 钱弘佐:爱卿,救援闽国是孤王的本意,不能让爱卿成为众矢之的,孤王御驾亲征好了。 谢香存:王上,国不可一日无主,王上又有闽国的血统,把一切都推到微臣的身上,反而好一些。 钱弘佐:不可,不可。爱卿稍等,我国的豹军,在南唐也有秘密潜伏,我想找居不移、李济深他们过来,咱们再商量商量。 614场,民安殿外,日 居不移、李济深在殿门外徘徊。吴德章奔了出来。 吴德章:两位大人快快请进,王上急着召见你们。 居不移、李济深快步进入民安殿。少顷,吴德章带着侍卫和宫女退出民安殿。 吴德章嘱咐侍卫们:王上在和三位大人商谈机密,大家要心戒备。 侍卫们:是。 吴德章转身再次进入民安殿。画外音此时吴德章已经取代商无碍,成为吴越王宫内廷总管。 615场,民安殿内,日 钱弘佐君臣都站立在民安殿中。 居不移皱眉:谢大人,军中无戏言,你真的不怕一旦兵败,群臣鼓噪,让王上斩了你! 谢香存淡然:若真有那一日,我自行了断,不用他们鼓噪。 居不移抚掌大笑:好!既然谢大人这么有胆识,我居不移舍命陪君子。 钱弘佐:你要追随谢爱卿出征? 居不移摇头:若论打仗,微臣是个草包,即便追随谢大人帐下,也没什么大用。刚才朝堂之上王金甲王大人说南唐的兵力四倍于我国,可他不知道,我国作战,跟他国不同,别的国家是大军未到,粮草先行。我吴越国是大军未到,探子先行,我国探子的数量十倍于南唐不止。所以胜负的关键,以微臣看,是能否扬长避短? 钱弘佐:你有何计策? 居不移:微臣请旨秘密去南唐。闽国内乱导致南唐入侵。可南唐一样危机重重,我做边军副使多年,对南唐朝政了解颇多,我会用反间计,策应谢大人的正面战场。 钱弘佐重复:反间计。 居不移:南唐国主多疑,他派大将查边鲁进军闽国之前,怕查边鲁在闽国自立为王,将查边鲁的家人,都请入了南唐皇宫,实际就是把他们扣押做人质。 谢香存:你是想扩大他们之间的猜忌? 居不移:正是。南唐国主风流成性,查边鲁有一个妾,叫姜姬。据说被他爱如至宝,我会散布谣言,说姜姬被南唐国主借查边鲁家眷入住皇宫之机,给霸占了。我再造谣说查边鲁要在闽国拥兵自立,原本南唐皇帝就不信任查边鲁,外加查边鲁和南唐宰相不合,南唐宰相一定会借此机会进谗言诋毁他;君臣猜忌之下,会发生什么事,眼下还难以预料,但一定会帮助到谢大人的正面作战。 钱弘佐笑骂:像你这种人,真是鬼见愁。 钱弘佐将手上豹军主人才能佩戴的戒指,取了下来,递给居不移。 钱弘佐:这是豹军主人的戒指,这一次由你全权指挥他们。 居不移恭敬接过戒指:遵旨 李济深:南唐对中原朝廷威胁极大,双方曾爆发过战争。而我们向中原朝廷朝贡多年,又曾为中原朝廷向南唐宣战,按理说中原朝廷此时应相助吴越国、闽国。 钱弘佐点头:我明日就派礼部主事张大人去中原朝廷求救。 钱佐弘内心独白:以眼下孤王同中原朝廷的关系,他们帮助吴越国的可能性不大。 李济深:王上,请让微臣替张大人出使中原朝廷吧,在那里有微臣的古旧之交,其中一位在赌场里赢了微臣许多银两,微臣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钱弘佐惊异地盯着李济深,李济深暧昧一笑。 616场,户部衙门,日 室外户部衙门匾额,室内钱弘佐坐在官椅上,袁半梦等户部官吏围拢着钱弘佐,成半圆形站立。 钱弘佐:兵部主事谢大人已经带领南部三州驻军驰援闽国,户部立即为大军筹措粮草。 袁半梦无言,户部官吏吃惊地面面相觑。 钱弘佐:我国户部历来平时主管收税,战时主管军需保障。袁大人,你务必竭尽全力保证大军粮草供应充足。 袁半梦低沉:微臣遵旨。 钱弘佐:战时和平时不同,若粮草供应不续,对户部官吏一律按军法处置,谢大人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户部官吏们战战兢兢:臣等定竭尽全力。 钱弘佐:好,袁大人,你立即带人去跟兵部押粮官接洽。 袁半梦诺诺称是。 617场,勤政殿,清晨 过场画面:钱弘佐在户部看账,袁半梦陪在他身边。粮库外边,粮草在装车,一片繁忙景象。钱弘佐和袁半梦在巡视。 外景勤政殿匾额,众多大臣推开守门的侍卫,强行涌入勤政殿,守卫们不敢动粗,没有拦住大臣们。 勤政殿内景,大殿内失去了往日的整肃,许多大臣聚集成堆,喧哗吵嚷。吴德章匆匆走入。 吴德章:各位大人,王上有紧急事务,近期朝会取消,王宫门前有告示,不知你们因何还来勤政殿聚集? 戚崇武质问吴德章:吴总管,三日一朝是吴越朝堂的惯例,王上因何取消近期朝会? 吴德章:咱家说过了,王上另有要务。 戚崇武:我听说谢香存已经集结南部驻军,越过边境,发兵闽国,可有此事? 吴德章:咱家未曾听闻。 老臣王金甲激动:上次朝会,各位大人都反对出兵救闽,而今谢香存一意孤行,实属祸国殃民。吴总管,你要还是吴越国的忠臣,就去请王上来见我们,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吴越国陷入险境。 吴德章质问:王大人,王上是你招来呼去的吗? 王金甲更加激动,转向众臣:各位大人,为了吴越国,我们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面见王上,而不是任由谢香存这个奸佞媚主邀功,如果王上不见我们,我们决不离去。 吴德章呵斥:王金甲,你好大胆,竟敢煽动群臣鼓噪! 王金甲面向王座,撩衣跪地。 王金甲:微臣冒死求见王上,请吴总管代为通传。 戚崇武也面向王座,跪在地上。 戚崇武:我们就跪在大殿,直到王上前来。 一时间诸多大臣纷纷跟着跪地。面对众多跪地的臣子,吴德章目光中,掠过一丝慌张。 61八场,功臣殿甄锦书庭院,早 甄锦书站在庭院中,丫鬟仙梦提着礼盒陪伴在侧。甄夫人走了过来。 甄夫人:锦儿,今日是王室孝亲日,你不是要前去金缕庵给许太后行礼吗?为何还没有出发? 甄锦书:我在等接我的辇轿。 甄夫人对仙梦:快去催一下辇轿,锦儿若是迟到了,很是失礼。 仙梦应是快步走出庭院。 619场,功臣殿大门,早 大门口,守门的嬷嬷在指挥内侍和宫女落锁,大门外站满了携带兵刃的侍卫。走到门口的仙梦,见此情景,满脸惊愕。 仙梦问守门的嬷嬷:嬷嬷,为何大白天落锁,我家公主还在等辇轿来接她,今日是孝亲日,她要去金缕庵给太后行礼。 嬷嬷:你快去回禀如一公主,请公主暂时不要外出。前殿发生群臣鼓噪,功臣殿距离前殿太近,吴总管怕惊扰住在这里的功臣遗眷,吩咐落锁,严加戒备。 仙梦焦急:前殿发生鼓噪?究竟怎么回事? 60场,庭院,早 甄夫人、甄锦书坐在庭院树下的室外藤椅上,仙梦在向甄锦书回禀。 甄锦书疑惑:那些大臣因何鼓噪? 仙梦:听说他们要见王上。他们反对出兵闽国,王上没听他们的,派谢大人带兵去闽国打仗了。 甄锦书瞪圆了眼睛。甄夫人猛地起身,由于起得过猛,顿时眩晕,甄锦书和仙梦急忙扶住甄夫人。 甄夫人缓了一口气,惊声问仙梦:你说什么? 61场,勤政殿,日 众大臣跪在勤政殿内,有的在揉腿,有的干脆坐在地上。 “王上驾到”一声高声的宣喝之声传来,钱弘佐在仪仗的簇拥下走上王座,吴德章跟在他身边。钱弘佐沉稳落座,扫视着跪在勤政殿的众臣,目光冰冷。戚崇武跪行上前。 戚崇武:王上,臣听闻谢香存已经发兵救闽。他为了媚主邀功,至吴越国存亡于不顾,微臣身为御史,有劝谏王上的职责,请王上立即罢兵,招谢香存回朝。 钱弘佐:孤王并非发兵救闽,而是在救吴越国。 王金甲:王上,君无戏言,吴越国并无战事。 钱弘佐质问:如今战场在闽国,吴越国是后方,但南唐吞并闽国之后,吴越国将处在南唐北西南三方合围,我国的后方何在?是东面的大海吗?不在闽国尚未亡国相救,难道坐等南唐打到吴越来? 王金甲争辩:只要我们不参与战事,南唐未必会攻打我国。 钱弘佐激怒起身:一时偏安,只会导致再难挽回。孤王是吴越国的国主,不仅是当下的国主,也是要将社稷传于后世的国主,而且我也绝不容许唐军屠城烧杀百姓的惨剧,发生在吴越国。而你们,各位大人,今日是吴越国的大臣,是否随时准备做南唐的大臣? 戚崇武:臣等绝无此意,闽国皇室内战外战交困,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 钱弘佐:若无必胜的把握,孤王怎么会冒险出兵?谢爱卿能除得了手握兵权的反贼戴恽,就杀得了南唐统帅查边鲁。前方将士即将投入大战,你们却在这里鼓噪。按吴越律法,战时扰乱军心者,斩立决。孤王念你们是初犯,暂且饶你们不死,你们跪在这里好好悔罪,孤王不传旨令你们起身,你们就一直跪下去。 钱弘佐转对吴德章:吴德章,你在此监督众臣罚跪,若再有人敢狂言,立即拖至罗城正门斩首。 吴德章:遵旨。 钱弘佐起身,在仪仗的簇拥下,准备离去。 王金甲叫道:王上! 钱弘佐猛回身,目中杀意四射。王金甲望着钱弘佐,吓得张口结舌。 钱弘佐怒喝:何人在叫孤王? 朝堂上一片死寂,没人敢回答。钱弘佐盯着王金甲,王金甲全身瑟瑟发抖。钱弘佐鄙视地望着他,然后收回目光,在仪仗的簇拥下,转身离去。 6场,功臣殿甄锦书住处,日 室内,甄夫人满脸焦急,坐在椅上,甄锦书扶住甄夫人的肩头,试图安慰她。 甄夫人惶急:香儿那么聪明,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战场厮杀九死一生,何况这么多大臣反对,不要说战死,就算落败,香儿也会……也会在劫难逃。 甄锦书:娘,那是谣言,谢师弟为人体贴,敬您如母,绝不可能不辞而别。 甄夫人:锦儿,娘真地很担心。我们派人去兵部衙门询问一下吧。 甄锦书:我亲自去。 6场,功臣殿庭院,日 鹅卵石铺成的石径上,甄锦书披着斗篷,带着仙梦等侍女步履匆匆。钱弘佐带着吴德章等人迎面而来,甄锦书吃惊地看着钱弘佐,立即半屈膝拜见,仙梦等侍女则是跪地施礼。 甄锦书:臣女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躬身回礼。仙梦等侍女站起身。钱弘佐打量甄锦书的衣着。 钱弘佐:孤王正要去探望你,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甄锦书:臣女……,我娘为谢师弟做了一些点心,臣女想去兵部衙门送给谢师弟。 钱弘佐看了看甄锦书的侍女们,没有一个人手里拿着食盒。甄锦书和侍女们尴尬地回避钱弘佐的目光。 钱弘佐:如一公主,谢大人已离开杭州数日,带兵去救援闽国了。 甄锦书混身一震,悲从中来,泪水堪堪落下,甄锦书强行忍住。 甄锦书:他,他竟然真地…… 钱弘佐:朝中大臣颇多反对,谢爱卿如果不是秘密离开,会引发阻拦,使局面难以措置。 甄锦书黯然低头。 钱弘佐:谢爱卿托孤王在他离开后,把这个送给你。 吴德章将一个锦盒捧给钱弘佐,钱弘佐将锦盒郑重拿在手上。 钱弘佐:这锦盒里装了二十四颗宝石,原本是我母后的随嫁之物,价值连城,因谢爱卿平定戴恽叛乱有功,我母后特别赏赐给他。谢爱卿怕,怕…… 甄锦书:他怕什么? 钱弘佐:怕他万一回不来,所以托孤王将这些宝石转送给你。 甄锦书恼怒:他怎么会回不来? 钱弘佐拿着锦盒的手,微微发颤。 钱弘佐宽慰甄锦书,同时也如同在宽慰自己:他一定能回来。刺杀戴峰那么危险,他都能毫发无伤,何况这次是在大军保护之中,谢爱卿只是担心万一而已。 甄锦书:谢师弟若诚心相赠,又何必托您转赠?王上,您相信谢师弟能平安返回,我也一样。等他回来后,您把这些宝石还给他吧。对我而言,他的平安比什么都贵重。 钱弘佐一时语塞。 甄锦书:自我爹故去后,我娘一直郁郁难安,唯一能安慰她的人,不是我,而是谢师弟。我娘待谢师弟犹如幼子。(甄锦书哽咽)我会告诉我娘,谢师弟只是带兵去边境驻防,没有任何危险。 钱弘佐握着锦盒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应该递出,还是应该收回。 甄锦书凄怆:臣女告退。 甄锦书施礼后,转身而去。钱弘佐沉默半晌,长长叹息一声,将锦盒收入袖中。 64场,南唐皇宫婉妃寝宫,日 地点介绍:南唐皇宫。 一个身着皇袍的人在给一个嫔妃画额装,就是在两眉中心上方用胭脂画上花纹状装饰,画得非常专注,字幕人物介绍:南唐皇帝及宠妃婉妃。南唐皇帝放下笔,婉妃转头向桌上的铜镜,欣赏刚刚画好的额装。 婉妃含笑惊叹:太美了。 南唐皇帝笑问:你是说自己,还是说朕画的。 婉妃抛着媚眼,娇嗔:皇上…… 南唐皇帝:今晚的夜宴,你的妆容一定是最美的。 婉妃:那是自然,出自皇上的手笔,光是这份恩宠,就无人能及?皇上,臣妾听说今晚的夜宴,要演唱您的新词。 南唐皇帝含笑:近日朕新填了几个曲牌,让伶人们编配歌舞,今日特意设夜宴,请后宫诸位佳丽共赏。 婉妃:能陪伴皇上,真是人间乐事。都说唐明皇是风流皇帝,但如果论才华,依臣妾看,万万及不上皇上您。 南唐皇帝笑拥婉妃入怀。 南唐皇帝:爱妃,朕有一事相求。 婉妃:“哦”?什么大事担得起这个“求”字? 南唐皇帝:查边鲁带领大军去攻打闽国后,为防止他滥用兵权,朕令他的家眷入住皇宫。朕听闻他的妾姜姬貌若天仙,非常想一睹她的芳容。今晚的夜宴群芳,朕想请她也参加。 婉妃揶揄:仅仅只是想一睹芳容吗? 南唐皇帝尴尬而笑:若朕派人下旨召她参加,只怕查边鲁家人误会,朕想请你出面。朕听说自他们入住王宫后,你时常去探望姜姬,你邀请她陪你参加饮宴,比较自然。 婉妃:皇上,这却不难,臣妾之所以常去探望姜姬,是因为我们都擅于唱曲,她入宫后,臣妾借机向她讨教,她对皇上的词作,非常仰慕。 南唐皇帝兴奋:真的吗? 婉妃:那是当然。只要臣妾相邀,她肯定会答应,只是不知皇上要如何奖赏臣妾? 南唐皇帝抱住婉妃亲吻:你要什么,朕就给什么。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三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三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65场,南唐皇宫梨花宫室内,日 画外音查边鲁出征闽国后,南唐皇帝将其家人软禁于皇宫内部的梨花宫,以防止他拥兵自重。 室内,婉妃和姜姬相邻而坐,低声交谈。画面定格于姜姬姣好的面庞,字幕人物介绍:唐军入侵闽国统帅查边鲁爱妾姜姬。 姜姬站起身,面色犹豫:皇上的酒宴毕竟是在晚上,我怕引出流言蜚语,有损皇上美名,也让奴家我遭人非议。 婉妃:妹妹多虑了,皇上精通诗词音律,邀请你,无非是希望他做的新词,能够高山流水遇知音。 姜姬尴尬低头。 姜姬:婉妃娘娘,实不相瞒,女子出身青楼,但从未卖身,还是一个清倌人时,就被査将军买下。可因为我的出身,也因为査将军对我的宠爱,我颇受其他姬妾记恨。连老夫人和夫人对我都颇多成见,我一直谨言慎行,如今又有了其他顾虑,更是不敢有丝毫差错。 婉妃:其他顾虑,妹妹说的是? 姜姬:我已经两月无月事,只怕是,只怕是……,我一直都不敢声张…… 婉妃内心独白:原来她怀疑自己有了身孕。 婉妃:原来是这样,那姐姐真要恭喜妹妹了。 姜姬浅笑低头。 婉妃:皇上已经开了口,你若拂了他的颜面,不但对你,只怕对你们査府上下都不好。 姜姬惶恐。 婉妃:不如这样,我去和你家老夫人、夫人商议,咱们就说今晚是皇后娘娘召集的饮宴。若是老夫人、夫人不同意,姐姐决不为难你。 姜姬勉强:也好。 66场,查老夫人所住房间,日 老夫人坐在椅上,查边鲁夫人站在她身后。画面字幕介绍:查边鲁母亲,查边鲁夫人。婉妃坐在椅上,姜姬站在她身后。 査母:既然是皇后娘娘相邀,姜姬,那你今晚就去吧,莫要扫了皇后娘娘的雅兴。 姜姬:是。 婉妃面露喜色:老夫人,那哀家告辞了。 査母:婉妃娘娘,我们奉旨暂住梨花宫,皇宫规矩大,我们不敢随意踏出这座梨花宫,老身就不远送了。 婉妃难堪:不必,不必。 婉妃和姜姬相伴离去,室内仅剩下查边鲁母亲和夫人。 查夫人:婆母,您相信婉妃的话吗? 査母:简直荒唐,再没礼数的正宫娘娘,也不会不邀请正房夫人,而单独邀请一个妾参加饮宴。只怕今晚相邀姜姬的人,不是皇后而是皇上。他风流成性,朝野皆知。 查夫人惊愕:婆母,那您为何还答应让姜姬前去? 査母深深望着查夫人,查夫人茫然不解。 査母:我们如今被软禁在皇宫,不能得罪皇上。而且你我婆媳根本不希望这个下贱女人留在家门,我让她去,既是顺水人情,也是日后逐她出府的借口。 查夫人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67场,饮宴大厅,夜 南唐皇帝和皇后坐在大殿尽头的主桌,周围分桌坐着众多嫔妃,他们身前的矮桌子上有水果和酒具。他们前方有浓抹艳妆的十多个舞女在跳长袖舞,旁边是成排的乐手在伴奏,一个歌女站在一个上方成拱的高台上,正在执拍歌唱,的铁片在歌女的手中,叮铃铃发出美妙的声音。拱形台起到了拢音的作用,使歌声扩音于饮宴大厅各处。许多嫔妃都来向皇帝和皇后敬酒,皇帝兴致勃勃,皇后意兴阑珊,毫无笑容。 婉妃和姜姬坐在一桌,南唐皇帝不停向她们这边张望,婉妃每次都向皇帝报以微笑,仿佛在鼓励他,姜姬拘谨地低着头。 杯觥交错,南唐皇帝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最后摇摇晃晃站起身,离开了和皇后共同的主桌,内侍们搀扶着他,他踉踉跄跄走到婉妃和姜姬座位中间,挤坐下来。一把将姜姬搂在怀里。 姜姬大惊:皇上,您喝醉了。 南唐皇帝:酒不醉人人自醉。 南唐皇帝搂住婉妃和姜姬:你们两个,快扶朕去休息吧。 姜姬惊慌失措,婉妃起身搀扶南唐皇帝。南唐皇帝在婉妃的搀扶下,紧紧搂着姜姬,离席而去。 嫔妃们起身:恭送皇上。 皇后娘娘依旧坐着,端起酒杯,将酒饮下,猛地将酒杯墩放在桌上。 6八场,寝宫内,清晨 南唐皇帝从锦被中苏醒,坐直身体,手扶额头,紧皱双眉,只感到阵阵头疼。婉妃在对面的梳妆台前梳妆,听到身后动静,婉妃回头,娇媚一笑。 婉妃:皇上,您醒了。 南唐皇帝:朕的头好疼。 婉妃:昨夜您喝了不少酒,我已经吩咐给您煮些养胃的粥汤。 一个宫女神色慌张地快步而入,跪地施礼。 宫女:启禀皇上,启禀婉妃娘娘,查边鲁家眷所居宫苑梨花宫那边出事了? 婉妃:何事如此惊慌? 宫女:姜姬悬梁自尽了。 南唐皇帝猛地站起身,惊慌之下,赤脚站在地上。 婉妃:不可能! 宫女:是真的,今早发现的时候,她身体已经僵硬。 南唐皇帝:怎么会这样?婉妃,昨晚,朕和姜姬是不是…… 南唐皇帝颓然坐在床上,再次手扶额头减缓疼痛。 南唐皇帝:朕恍惚记得,记得…… 画面闪回:南唐皇帝在姜姬和婉妃搀扶下离开酒席。 婉妃:昨晚您酒醉之后,是姜姬和我一起把您送至臣妾的寝宫。之后,姜姬说要返回,我就令人送她回去,之后陪你安寝。 南唐皇帝:是不是我们酒后乱性? 婉妃:没有,姜姬昨晚并没有喝酒,她因怀了身孕,怕饮酒伤身,臣妾就拿水冒充酒,其他人隔得远,没有发觉。 南唐皇帝愕然:她怀了身孕? 婉妃:她自己说的,两个月没有月事了。 南唐皇帝惶急:爱妃,查边鲁十分宠爱姜姬,他从闽国作战回来,一定会怀疑,会怀疑…… 婉妃:怀疑什么? 南唐皇帝:怀疑是我奸污了姜姬,导致她羞愤自尽。 婉妃:没有这回事,臣妾就是证人。 南唐皇帝:你是我的人,他不会相信你的话。 婉妃突然瞪大了眼睛。 婉妃:皇上,姜姬不可能是自杀的。 南唐皇帝:何以见得? 婉妃:皇上,您并未奸污她,她有什么理由自杀?而且她怀了身孕,保重身体都来不及,怎么会自杀那? 南唐皇帝猛点头:爱妃所言甚是,难道有人还敢嫁祸朕吗? 婉妃尖利:嫁祸?我想起来了。 南唐皇帝:什么事?爱妃你快说! 婉妃:姜姬跟我说,她怀孕后,查夫人一直想除掉她。姜姬深受査将军宠爱,而且答应她,如果她生下的孩子是男孩,就废黜正房夫人。 南唐皇帝:有这种事? 婉妃:是姜姬亲口跟我说的。 南唐皇帝:查夫人怎么敢,怎么敢…? 婉妃:皇上,嫉妒会令女人疯狂。昨晚您跟姜姬分别后,她悬梁而死,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是您奸污她所致,特别是查边鲁,而绝对不会怀疑是查夫人下了毒手。 南唐皇帝大怒:这个蛇蝎妇人! 婉妃:皇上,如果让她得逞,不但査将军会恨您,您的名声…… 南唐皇帝:朕一定会让那毒妇招供罪行。 婉妃:皇上,千万别让内刑司去审,他们惯用酷刑,就算查夫人最后招认,也一定会被认为屈打成招。 南唐皇帝:不用刑,她如何肯招? 婉妃:这,这……皇上,至少得能让她亲笔写出供词。她出身书香门第,会写字。 南唐皇帝:朕明白。 南唐皇帝急匆匆离去。 69场,刑室内,夜 刑室内回荡着女子的惨叫声,查夫人披头散发被绑在刑架上,几个内侍在查夫人的脚部上夹棍刑。 一个内侍头领坐在椅上,不耐烦地看着查夫人。 内侍头领:查夫人,咱家劝你还是痛快招认吧。这是皇上亲自督办的案子,左右难逃一死,你又何必受这皮肉之苦,难不成还想把皇宫的酷刑都尝一遍? 查夫人沉默不语。 内侍头领威胁:咱家若是将你去衣拷打,查夫人,那不是把你丈夫、儿女的脸面,全都丢光了吗? 查夫人哭喊:冤枉! 内侍头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她衣服扒下来! 查夫人:等等。 内侍头领暗自一笑:夫人可是想通了? 查夫人:若想我招供,除非答应我的条件。 内侍头领:什么条件? 查夫人:妾侍是家奴,我是家中主母,我就算杀了姜姬,也并不触犯国法。只是我们查家的家务事,理应由我婆母按家法处置。我求皇上将我交给我婆母追究。 内侍头领:这不可能,这是皇上亲自督查的案子。你别妄想让你家老夫人袒护你。姜姬如果死在你们査府,那确实是你们家务事,可你在皇宫杀人,是欺君大罪。 查夫人:那就答应我,在我认罪后,不公开罪行,不连累我的儿女,我愿意以死为姜姬偿命,我死后由査家收尸,按查家正妻安葬。 内侍头领皱眉思索。内侍头领内心独白:这个条件,可不是我能做主答应的,今天已经夜深,还是明早启禀皇帝,由他决定吧。 内侍头领:咱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以让你再好好想想。查夫人,你的牢房里有纸笔,你如果认罪,明日皇上大发慈悲,也许能看在査将军的面子上,答应你的要求。 内侍头领吩咐其他人:把她放下来,送回牢房,今日就审到这里。 60场,牢房内,深夜 查夫人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内。铁门上上着锁,牢房里有一张简陋的桌子,桌上有纸笔。查夫人坐在桌边,思索了一阵,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字,卷成纸条,从袖口的缝线空隙插入袖口的内夹层。而后查夫人趴在桌上,痛哭不已。查夫人内心独白:皇上有心诬陷,想不认罪,只有自尽,才能免受刑讯羞辱。但愿婆母为我收尸时,能发现这张纸条,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可是他们会让婆母为我收尸吗?万一她没有发现这张纸条,又如何是好? 牢房房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查夫人擦干眼泪,望向门边。两个狱卒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拎着药箱。拎药箱的狱卒将药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有药瓶、纱布等包扎的物品。 拎药箱的狱卒(以下简称狱卒甲):查夫人,我是受命来看你写好了供词没有,若是写好了,我可以帮你上些伤药止痛。我虽然不是郎中,但经常给天牢里的犯人治伤。 查夫人默然。 狱卒甲:我这药可是上好的金疮药。 狱卒甲拿出药瓶,在查夫人眼前晃动。狱卒甲的手上,竟然带着一个硕大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查夫人张大了眼睛,瞪着戒指,内心独白:这是婆母的戒指,怎么会在这个狱卒手上?难道是婆母买通他来问消息的? 狱卒甲似乎是无意,也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把药瓶放回药箱中后,用手指敲了敲药箱。 狱卒甲向查夫人使眼色:你盯着我的戒指做什么,难道没见过戒指吗?我问你写好了供词没有?(狱卒甲的重音落在了“见过”两个字上) 查夫人似乎领悟到什么,凝视狱卒甲,然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狱卒乙。 查夫人:写好了,就放在那边土炕的被子下。 狱卒甲心领神会对狱卒乙:你去看看。 狱卒乙走到土炕边翻动被子(背对查夫人和狱卒甲)。查夫人迅速取出袖口中的纸卷放在了狱卒甲的药箱内。 狱卒乙还在翻被子:在哪里?没有呀。 狱卒甲迅速合上了药箱,对查夫人:你竟然敢骗我们?简直自讨苦吃! 狱卒甲背起了药箱,怒冲冲对狱卒乙:她既然没写供词,咱们不能给她上伤药。 两人走出牢房,铁门哗啦哗啦地重新锁住。 查夫人泪如泉涌,双手合十,内心独白:多谢婆母,给了我自证清白的最后机会,老天爷在上,女子求您,让我的夫君,再不要替唐国这个昏君卖命。 查夫人站起了身,猛地向牢房石墙上撞去。巨大的声响,狱卒的叫喊声,查夫人满脸鲜血的面颊。 61场,婉妃宫内,日。 狱卒甲将查夫人的字条递给婉妃,室内只有他们两个。 婉妃:是查夫人的亲笔吗? 狱卒甲:应该是,她是单独关押,牢房里没有别人。当时她认出了她婆婆的戒指,然后亲手把这张字条放入我的药箱。但是上面的内容,乱七八糟,不知道说的什么。 婉妃拿起字条,低头细看,上面写着:女了羊白,冤了马王。婉妃念了一遍后。 婉妃:明白了,查夫人姓马,真是个聪明女子,第一句女加羊,是姜姬的姜字。两句最后一个字上白下王,是皇上的皇字。她用这个字条暗示害死她和姜姬的人是皇帝。你立即出宫,将这个字条交给豹军主人。 6场,田野上,日 穿着前胸绣“吴越”两字军服的将士们,在田野上收割粮食,他们中间夹杂着些穿老百姓衣服的老人和妇女,有孩在为他们送水喝。 画外音:吴越国部队进入闽国后,谢香存因年少时的惨痛经历,敏锐地觉察到闽国次年有发生大灾荒的可能,由于内战和遭受南唐入侵的原因,闽国将征兵的年龄调低到十五岁,而当时正是农作物成熟的时候。谢香存颁布的第一道军令为:护粮令。在大军进发到望海郡,招募闽国各州驻军集结的同时,吴越国部队开始帮助闽国老百姓收割粮食。不肯投降唐军的闽国地方驻军,纷纷投奔到这个以原闽国大司马许太公为首的仁义之师中。 谢香存站在田野里,拿着个稻穗在和农夫以及周围将士交谈。 谢香存:一个杆上竟然抽出了三个稻穗,这是什么品种? 翻译用闽国话问老汉,老汉用闽国话回答。 翻译:这位老汉说这是他们闽国特有的嘉禾。 谢香存眉开眼笑:那这种稻子产量岂不是要多出两倍?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带着稻种,移居到我们吴越国耕种? 旁边的将士:谢钦差,闽国比咱们吴越热,这种稻子未必能在吴越生长。 谢香存:必须试试看,可我担心吴越的农户不会种,所以想请这位老汉移居我国。 一个兵卒跑到谢香存跟前。 兵卒:谢钦差,许太公请您赶快回营,说你们一直等待的人来了。 谢香存:太好了。 谢香存快步走上田埂想要离去,忽而转身对翻译。 谢香存:如果这位老汉肯去吴越国种植嘉禾,我给他安家费,还有土地,给他盖房子,你用闽国话好好劝他。 翻译:遵命。 6场,中军大帐,日 谢香存走入被兵卒团团保护的中军大帐,许太公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少女坐在帐中交谈。见谢香存走入,两人都站起身。 许太公介绍道:谢钦差,这位是我国驸马李仁达的妹妹,我们闽国的第一美人潮歌郡主。潮歌郡主,这位是吴越国援军统帅、吴越王奉旨钦差谢香存谢大人。 潮歌郡主惊愕地看着年少的谢香存:他,是援军统帅? 潮歌郡主内心独白:吴越国名将虽少,但总不至于派个孩当统帅! 许太公:正是。 潮歌郡主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望。轻轻摘下面纱。 潮歌郡主:见过谢钦差。 紧盯着潮歌郡主的绝世容颜,谢香存似乎目眩神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对谢香存的无礼盯视,潮歌郡主颇感不悦,皱了皱眉。许太公看不过去,咳嗽了一声,谢香存一惊回神。 谢香存:久仰久仰,郡主果然不愧闽国第一美人的称号,长得真是倾国倾城。快请坐,快请坐。 三人重新落座。 许太公:谢钦差,李驸马已经答应去唐军诈降,他委托潮歌郡主跟咱们商议后,让她担任使节,去跟唐军统帅查边鲁商谈李驸马投靠他的事。 潮歌郡主:为了做得逼真,我大哥让我先去跟查边鲁讨价还价。如果投靠他,希望南唐把闽国都城长乐附近的地方,赐给我们李家做封地。这样更容易让查边鲁相信我们是真心投靠。 谢香存不置可否“哦”了一声。 潮歌郡主:另外有件事,我大哥让我跟你们两位商议。 许太公:请讲。 潮歌郡主对许太公:我大哥愿意按照您的安排,带领我们李家军去唐军诈降,以便在两军决战的时候,能够里应外合。 许太公:甚好! 潮歌郡主:但是您提议的用闽国传国玉玺为见面礼,去向查边鲁求降,他认为不妥,希望您能改变主意。别的闽国将领投降查边鲁的时候,并没有谁献上信物。 许太公惊愕:这么说,你没有按照我的计策,携带闽国的传国玉玺前来? 潮歌郡主:那倒不是,我已经带来了传国玉玺和我大哥亲笔书写的降表。但这传国玉玺事关重大,是皇位继承人为正统的标志,献给南唐,只怕会有后患。 许太公:潮歌郡主,李驸马跟别人有所不同,他娶了闽国公主,深受皇恩。按常理,他应该誓死效忠,跟入侵者血战到底,哪怕战死沙场也不应该投敌。 潮歌郡主:确实如此。 许太公:唐军统帅查边鲁久经沙场,老谋深算。如果不献上传国玉玺,他立即会猜到李驸马是诈降。 潮歌郡主:可我大哥真的有难处。他是驸马,进出皇宫方便,所以才能有机会偷盗传国玉玺。可是如果将传国玉玺献给敌人,一旦被新皇怪罪,很多人都可能被极刑处死。 许太公:不必担心,是老夫让他去诈降的。等打退唐军,老夫自会替他澄清,替他作证,献玺诈降只是一个计策。 潮歌郡主:自从新皇和珏亲王开战以来,几乎我国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卷入其中,我大哥原本想追随新皇去讨伐珏亲王,但因为他以往跟珏亲王来往密切,新皇怀疑他,因而遭到弃用。如果他再把闽国的传国玉玺献给南唐,我大哥担心,日后就算有您替他作证,新皇也不会原谅他。 许太公:潮歌郡主,我们如今跟查边鲁的实力相差悬殊,吴越国援军人数只有三万,我驻扎望海郡之后,有两万旧部来投奔我,也就是说,我们的兵力合计五万。而查边鲁的兵力仅唐军就有十五万。另外还有闽国投降唐军的将士四、五万。 潮歌郡主沉吟不语。 许太公叹了口气:我出此下策,实属万不得已。李驸马是唯一没有卷入内战的皇室成员。我之所以让他去唐军诈降,为的是让他以自身的号召力,借机策反投降查边鲁的那些闽国将领,他们大部分都是违心或被逼无奈,决战时倒戈的可能性非常大。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只有策反成功,我们才有机会扭转战局。 潮歌郡主依然犹豫:可是…… 许太公:如果南唐军队灭了闽国,传国玉玺跟大块玉石并无差别,就连珏亲王也并没有因为新皇掌握传国玉玺,就不反叛。毕竟传国玉玺是个死物,倒不如用它救国。 潮歌郡主终于下了决心:既然许太公决意如此,那就按原计划行事,我立即起程去见唐军主帅查边鲁。 许太公:事不宜迟,老夫期盼郡主一切顺利。 潮歌郡主站起了身,躬身告辞。一直没有说话的谢香存却突然出言阻止。 谢香存:郡主请稍等。我想验看一下闽国传国玉玺和李驸马降表的真伪。 许太公和潮歌郡主同时愣住。 潮歌郡主面带怒容:这两样东西,都是大哥密封后,亲手交给我的,蜡封上有我们李家的徽印,不可能是假的。 谢香存:如今不验看,等你去到唐军,万一带去的是假货,郡主只怕有去无回。 潮歌郡主坚决:难道我大哥还会害我吗?谢钦差,你为何怀疑是假的?你说出可信的理由,否则我决不答应验看。 许太公打圆场:潮歌郡主,谢钦差只是在担心你的安全。 谢香存:我入闽之后,贵国已故大祭司的魂魄,时常附身在我身上,所以我能预测很多事。 潮歌郡主怒视谢香存:那个大祭司本身就是个骗子! 许太公:大祭司广受我国军民爱戴,潮歌郡主,你何出此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三集 下 64场,刑场,日 画面闪回广场上,兵卒林立保护着一个刑台,刑台的兵刃架上,横放着长方形大砍刀。刑台上有十数个座位,潮歌郡主坐在其中,她身边坐着的,都是锦衣华服的闽国贵族,坐在最前排的是身穿龙袍的新皇和皇太后。 刑台中央,有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老人,只用毛皮裙围绕在腰间,头发编成细密的碎辫子,额头上带有金属制成的蛇状发箍,这个人跪在地上,双手向天似乎在祈祷。刑台远处观刑的老百姓有的默不作声,有的跟着祈祷,有的甚至在哭泣。刽子手拿下长方形大砍刀,走向祈祷的人,祈祷的人放下举向天空的手臂,闭上了眼睛。众人紧张万分地观望着。刽子手大吼一声,手起刀落,祈祷者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众人惊呼声四起。潮歌郡主从座位上站起身,直视着死者喷涌的鲜血。 65场,中军大帐,日 画面转回正在交谈的潮歌郡主、许太公和谢香存。 潮歌郡主:新皇出兵讨伐珏亲王之前,让大祭司替他做法求胜,大祭司反对开战,不答应做法祈祷,结果被新皇处死。我亲眼看到跟普通人一样,他被杀时鲜血喷涌,并不像传言那样可以化成烟雾逃遁。事实证明他根本就没有神力,以往的吹嘘都是谎言。 潮歌郡主斜了一眼谢香存:所谓附身之说,就更是无稽之谈。 谢香存:潮歌郡主,大祭司宁肯被杀,也不肯替新皇打内战做法祈祷,就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闽国皇室自相残杀,招致外敌入侵,这说明他非常有先见之明。他不是不能逃遁,而是用自己的热血告诉大家将要发生的灾难。 潮歌郡主怒极反笑:好,我出去把东西拿进来给你验看,我倒要看看,什么叫先见之明? 潮歌郡主怒冲冲转身出去。 许太公迷惑地问谢香存:谢钦差,你为何会怀疑潮歌郡主所带之物是假的那?如今李驸马肯去唐军诈降,这种关键时刻,不要因为口角之争,坏了大事。 谢香存默然不语。 潮歌郡主回到大帐中,手里拿着蜡封铁质的一个方形筒和一个柱形细筒。放在谢香存面前的桌子上。谢香存先拿起方形筒,看了看蜡封上封印的徽印,毫不犹豫拧开了封蜡,拿出了传国玉玺。玉玺是由一整块红玉雕成,上端有双鱼手柄。谢香存闭上了眼睛,轻轻抚摸玉玺刻字的一面。 谢香存:果然是假的。 潮歌郡主:谢钦差,你以往从未见过我国的传国玉玺,真假你怎么会知道? 谢香存:那就请郡主你自己看看吧。 潮歌郡主:我不用看,我相信我大哥,再说以往我也没见过传国玉玺。 许太公:我曾经是先皇重臣,能够鉴别传国玉玺的真伪,让我看看。 谢香存将玉玺递给许太公,许太公仔细看了看。 许太公哀叹:是假的!闽国的传国玉玺由整块红玉雕成,但是在双鱼的尾巴尖处,却是白色的,这种巧合因无法复制,故而传国玉玺才成为皇室信物。这方玉玺虽然也是整块红玉雕成,但是没有白尾尖。 许太公将传国玉玺递还给潮歌郡主,潮歌郡主接过来,端在手里,紧张地查看鱼尾处,鱼尾处跟其他地方一样,是红色的。 谢香存将蜡封的另一只柱形细筒开封,拿出其中卷成圆筒状的信纸,自己没看,直接递给了潮歌郡主。 谢香存:潮歌郡主,你可能没见过闽国的传国玉玺,但你总应该认识你大哥的字迹,你自己看一看,这封信是不是他亲笔所写。 潮歌郡主接过来,只扫视了一眼,便双手瑟瑟发抖。 潮歌郡主颓然:不是他的字迹。 谢香存:郡主,你大哥让你带了两样物品去向唐军诈降,一个是传国玉玺,一个是他的亲笔降表。结果这两样都是假的。如果不是我感应到危险,郡主,你能想象在都是男人的军营里,女俘虏的遭遇吗? 潮歌郡主颤声:我大哥为何要骗我?我是他的亲妹妹呀。 眼泪夺眶而出,潮歌郡主急忙擦拭。 许太公惶急:利用诈降来反败为胜几乎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没想到,李驸马他…… 潮歌郡主:许太公,您放心,我立即返回都城长乐,我一定劝我大哥以大局为重,按照您的安排去做。 谢香存:来不及了,等你赶回长乐的时候,唐军只怕已经攻打到那里了。 许太公长叹一声:难道闽国真的气数已尽?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潮歌郡主眼前浮现出大哥李仁达将密封好的两个精致铁筒交给自己的情形,画面定格于李仁达,字幕人物介绍:闽国驸马李仁达。) 眼泪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潮歌郡主拭去泪水,她身边坐着默然的许太公和谢香存。 潮歌郡主:许太公、谢钦差,眼下该如何是好? 谢香存:郡主,查边鲁也许并不认识闽国的传国玉玺,也没见过李驸马的字迹。 潮歌郡主:你是,你是让我依旧去唐军…… 谢香存:不是,你去实在太危险了,你在自己的随从里挑选一个能随机应变的人,代表你大哥,把这两样东西送给查边鲁。如果查边鲁发现是假的,就说他答应李驸马提出的封地条件后,才会献上真的。 潮歌郡主思索后:好吧,我带来的随从中,有一位我们李府的谋士叫乔真,颇为机智,而且会说唐国话,我会委托他去办这件事。 许太公:你们李家军是闽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之一,卫戍都城长乐的御林军,眼下大部分都跟随新皇讨伐珏亲王去了。长乐虽然城池坚固,但守备空虚,你要昼夜兼程,以最快速度返回通知李驸马,让他立即进驻长乐,多多储备粮食,为死守都城做好准备。诈降成功的希望,已经渺茫。 潮歌郡主:好。 谢香存:潮歌郡主,请你转告李驸马,我谢香存是吴越国人,但却立下军令状,来和闽国军民共生死;许太公已经隐居海岛,却在组织抗敌,不惜血战沙场。李驸马他不仅是闽国人,还是闽国皇室的驸马,南唐放过谁,都不会放过他,尤其是他有皇族血统的妻子和儿女,如果他是个男人,那么就守住长乐。再不要做这种置家人死活于不顾的事情。 潮歌郡主对谢香存抱拳施礼:多谢谢钦差救命之恩,我们李家军一定会死守长乐。 潮歌郡主进一步详细解释道:李家军最擅带兵的是我二哥和三哥,只是因为我大哥是驸马,才名义上以他为主。请两位放心,我们李家军决非贪生怕死之辈,告辞。 潮歌郡主站起身,带上面纱,许太公和谢香存同时起身抱拳施礼。 许太公:郡主一路心,我们长乐再会。 谢香存:郡主是秘密前来,为防引人注目,我和许太公不能相送,还请赎罪。 潮歌郡主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66场,中军大帐门外,日 潮歌郡主刚出大帐,一个年轻书生立即把一件带帽大斗篷递给她,画面定格于年轻书生,字幕人物介绍:李府谋士乔真。潮歌郡主接过斗篷,披在身上,带上帽子,帽子宽大,立即将她的头饰全部遮住,脸部也遮挡于阴影中。潮歌郡主迅速上了马车,乔真将车门关闭,众侍卫骑马簇拥马车,驶离军营。 67场,中军大帐内,日 谢香存坐在座位上出神,许太公走到他身边坐下。 许太公:谢钦差,你刚才是怎么猜到传国玉玺和李驸马的亲笔降表是假的? 谢香存:因为潮歌郡主长得太美了。 许太公疑惑:这跟容貌有关系吗? 谢香存:诈降策反一着不慎,就可能死于酷刑拷打。换成是您,您会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冒险吗?这么有乖常理,实在可疑。 许太公:李驸马究竟意欲何为? 谢香存:那两样东西虽然是假的,但潮歌郡主的美貌却是真的,而查边鲁和南唐皇帝出名好色。潮歌郡主无论最后归谁,都足以为李家留下后路,这就是李驸马让她去联络查边鲁的真实意图。表面上却好像在按照您的计策,去诈降策反。所以即便最终闽国获胜,李驸马也是功臣,这就是所谓的首鼠两端。 许太公叹了口气:谢钦差,我以往因你年少,疏于带兵,很瞧不起你,没想到你是如此聪慧,倒是老夫看走了眼。以你之见,那个叫乔真的谋士,能骗过查边鲁吗? 谢香存摇了摇头:新刻的玉玺,外形可能很像,但没有经过长期使用的磨损,查边鲁只要一摸,就能识破。 许太公愣住,画面闪回,谢香存从潮歌郡主手中接过传国玉玺,在刻字的一面摸了一下。许太公内心独白:原来破绽竟是如此明显。 许太公:那你为何还要让潮歌郡主派人前去? 谢香存:吴越国打仗,向来是兵马未动,探子先行,居不移一直在暗处协助我们,我这么做,是为居不移寻找机会。 许太公疑惑:那个李府的谋士乔真,难道是你们吴越国的探子? 谢香存:他不是。但伪造的“传国玉玺”是。 许太公诧异地望着谢香存。 谢香存:咱们先不说这个,到时候您自然知道。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许太公:何事? 谢香存:许太公,今晚的歃血盟誓,您真的打算让我装神弄鬼?那个大祭司附身的说法,我看潮歌郡主根本不信,我们会不会弄巧成拙?来投奔您的闽国将士,如果发觉我们在欺骗他们,会愤然离去。 许太公:以你的轻功,非常容易完成大祭司所施展的过刀山法事。 谢香存沉默不语,显然并不认同。 许太公:谢钦差,你是不是也在怀疑,大祭司本身就是个骗子。 谢香存:许太公,你我都是汉人,那个大祭司明显就是闽国土著的巫师,我怎么会相信他有神力? 许太公:所谓神力,就是奇迹,根本不分汉人和土著。如果汉人不信闽国的神明,在南下建立闽国的时候,会跟当地土著发生很多流血冲突。 谢香存恍然:是因为想笼络土著,才选择了信奉大祭司。 许太公点头:而且他也真地创造了凝聚人心的奇迹。今晚之后,如果大祭司附身于你的传闻,被大家相信,那么就会有更多的闽国将士来投靠,我们的兵力会迅速增多。 谢香存:那好吧。 许太公叮嘱:谢钦差,只有奇迹才能拯救闽国,如果你有半点怀疑,我们都注定失败。你需要的是至诚至信,否则就是亵渎神灵。 谢香存闭起了眼睛,双手向天。 谢香存表演一般地祈祷:我相信奇迹,相信闽国的诸神,请你们帮助我吧! 许太公满意地望着祈祷的谢香存。 6八场,山岭边,落日 羊在被宰杀放血。火堆在熊熊燃烧,旁边架着一个陡直的高梯,梯子撑都由刀刃向上的砍刀扎成。许太公和一些身穿铠甲的将领,坐在火堆旁。他们的外围是成圆形团团围坐的将士。 一个老兵唱起了雄浑的歌曲,全体将士跟着唱诵。歌唱停止,一些负责伴奏的兵卒开始敲鼓,谢香存几乎全身赤裸,只在腰间围着毛皮裙,头上戴着蛇形金属发箍,被数人用手臂、肩头抬入圆圈正中,赤足跳舞,手持标枪一样的法杖,不时跟着鼓点,晃动身体,挥舞法杖或者用法杖敲击地面。 坐在许太公身边的将领们一片哗然。 将领甲惊叫:是大祭司的神舞?! 许太公:正是。大祭司是神的儿子,神是不死的。他的灵魂已经附在吴越国主的谢钦差身上,护佑闽国。各位兄弟,你们来投奔我,就是因为受到了神的召唤。 许太公带领众将领站起身,跟着鼓点跺脚。 鼓点急促得似乎要把一切震碎,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狂舞的谢香存,谢香存忽然大吼一声,拿着法杖飞上刀架,在刀锋之上,迅速攀登,转眼就到了刀架顶端,然后一跃而下,平稳落地。赤裸的双足毫无损伤。 一将领狂喜尖叫:他越过了刀山,胜利属于我们! 众人欢呼尖叫,陷入癫狂的状态。 许太公高声对所有人:今晚我们歃血为盟,以神的名义起誓,誓死抗击南唐入侵,保卫家园。违背誓言者,死后灵魂必遭神火的焚烧,承受痛苦煎熬。英勇作战者,永世沐浴神恩。 将领甲:我以神的名义起誓,抗击唐军,保卫家园! 将领甲跪在地上,不停重复自己的誓言。众人跪地叫喊,双手向天起誓。一大盆羊血在众人中间传递,大家急切地喝羊血,然后传递给下一个人。 谢香存结束舞蹈,被数人用手臂、肩头抬回大帐里。 一堆堆篝火上在翻烤无头的羊身,众人分食羊肉。 一将领一边吃肉,一边问许太公:许太公,真是神奇,大祭司怎么会附身到一个吴越国人身上? 许太公:因为谢钦差是个纯净童子,又肩负求援闽国的重任。 将领信服:怪不得大祭司会选中他。 篝火熊熊,鼓声震荡,歌声雄壮,跳舞的人群激情四射。 69场,吴越国功臣殿外,日 裙角生风,甄锦书在功臣殿的牌匾下焦急地来回踱步。远处钱弘佐坐在辇轿上,被内侍们列队抬来。待钱弘佐的辇轿走近,甄锦书半屈膝施礼。辇轿上的钱弘佐看到甄锦书,叫停了辇轿,下轿走到甄锦书身边。 钱弘佐:如一公主,这么巧,竟能在这里遇到你。 甄锦书:回王上,功臣殿是您下朝回后宫的必经之路。 钱弘佐内心独白:如一公主竟然是在这里专程等我。 钱弘佐转身对侍卫:孤王和如一公主去功臣殿里欣赏花木,你们远远跟随即可。 侍卫们:遵旨。 640场,功臣殿庭院,日 假山下,叠泉边,钱弘佐和甄锦书缓步而行。 甄锦书:王上,冒昧打扰,还请海涵。 钱弘佐:公主何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跟孤王说。 甄锦书:我听到一些诋毁谢师弟的流言蜚语,非常不安。 钱弘佐:说来听听。 甄锦书犹豫要不要告诉钱弘佐。 甄锦书:臣女不想重复那些胡言乱语扰乱圣听。只想跟王上说,谢师弟远在闽国,不能为自己辩解,还请您不要听信对他的诽谤之辞。 钱弘佐内心独白:近来从闽国前线传来消息,说谢爱卿不懂兵法战法,连最普通的安营扎寨的常识都没有。朝中一些原本就反对出兵的大臣,借此大造舆论,如一公主大概是担心孤王会怪罪谢爱卿。 钱弘佐安慰:不过就是些添油加醋说他不擅带兵,连指挥安营扎寨都不懂。谢爱卿不是行伍出身,他不精通这些,原本就在孤王意料之中。 望着钱弘佐的一脸淡然,甄锦书紧张的表情微微放松。 钱弘佐:吴越国的援军由我外公许太公统领,谢爱卿只是钦差身份的监军,他不会排兵布阵,也没什么。 甄锦书试探:若是这一仗落败,谢师弟真地会被问斩吗? 钱弘佐:他确实立下了军令状,但孤王相信他一定能得胜而回。 甄锦书终于下定了决心:谢师弟在陌生的国家,面临生死大战,一定倍觉孤单。王上,户部正在往闽国前线押运粮草,臣女求您恩准,我想跟随他们上路,去大军之中陪伴谢师弟。 钱弘佐吃惊地望着甄锦书。 钱弘佐:若你像戴胜男那样,从习武,倒是可以象虞姬陪伴项羽那样,去陪在谢爱卿身边。可你弱质纤纤,不要说厮杀交战,便是行军赶路,也会令你病倒。 甄锦书:我真的很想去协助谢师弟,哪怕只是在他身边做些杂事也好。 钱弘佐欣赏地望着甄锦书,内心独白:难怪谢爱卿对如一公主情有独钟,她着实令人敬重。 钱弘佐:谢爱卿去征战沙场,不仅仅是为了孤王,也是为了吴越国的老百姓,这其中对他最珍贵的,可能就是你的平安,我们都不能辜负谢爱卿的心意。 甄锦书:可是…… 钱弘佐:这样吧,你帮孤王去多看些兵书战册,前方战事若有消息,孤王会立即告知你,你可以帮孤王出谋划策,当孤王的女谋士。你看可好? 甄锦书颇无奈:多谢王上,我会立即带几个宫中女官,去御书房整理兵书战册,以备垂询。 吴德章匆匆而来。走到近前向钱弘佐和甄锦书施礼。 吴德章:启禀王上,李济深李大人求见。 钱弘佐:李大人?他从中原朝廷赶回来了? 内侍:正是。 钱弘佐对甄锦书:公主,孤王有要事,先行一步。 钱弘佐转身欲离去。 甄锦书鼓足勇气呼唤:王上。 钱弘佐转回身看着她。 甄锦书:王上,女谋士能陪在您身边,去听听李大人出使中原朝廷的结果吗? 钱弘佐:非常有可能是坏消息。 甄锦书:那就更需要斟酌应对。 钱弘佐微笑:好吧。 钱弘佐转对吴德章:去召李大人来这里,孤王就在前方的凉亭等他。 641场,功臣殿凉亭,日 李济深快步经过一些殿宇,走过功臣殿的大门,最后进入一座四面通透的凉亭,钱弘佐和甄锦书都站在凉亭中。李济深看到甄锦书有些吃惊,但还是立即跪下拜见钱弘佐。 李济深:微臣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李大人请起。 李济深站起身,躬身对甄锦书:微臣见过如一公主。 甄锦书欠身回礼:李大人一路辛苦。 钱弘佐:李大人,快把你出使中原朝廷的情况,告诉孤王。 李济深望着甄锦书,没有说话。 钱弘佐:李大人但说无妨。 李济深对甄锦书:事关机密,还请如一公主万勿泄露。 甄锦书:李大人请放心。 李济深:中原帝国皇帝的态度一开始令人失望。他只顾催促吴越国的朝贡,却并不在意南唐入侵闽国。 钱弘佐摇头:如此目光短浅,只怕皇权早晚旁落。 李济深:微臣贿赂了很多重臣向他进言,跟他讲清一旦闽国沦陷,吴越国不保,也必将威胁到中原朝廷的道理。几番劝说之下,皇帝对吴越国做出了承诺。 钱弘佐:什么承诺? 李济深:他说只要我国将另一半朝贡献上,中原帝国将向南唐宣战,并调拨一些部队去边境,摆出要开战的架势。但这只是做做样子,他不可能真地发兵攻打南唐,中原朝廷因为跟契丹交战,损失很大,已经自顾不暇。 钱弘佐抱肩思索:如一公主,你怎么看待此事? 甄锦书:可以效仿古人“围魏救赵”。 钱弘佐微笑:好!女谋士和孤王不谋而合。李大人,我会命令礼部,将今年的朝贡紧急送往中原帝国。你立即向外散播消息,说中原帝国和吴越国商定合力讨伐南唐。 李济深:遵旨。 钱弘佐:不但吴越国要传得沸沸扬扬,主要是南唐国内,一定要吵嚷到市井皆知。 李济深:微臣一定做到。 钱弘佐:如一公主,你代我发大元帅令,调集各州驻军,集结于南唐边境。这样一来,南唐的大量部队必然被牵制到与中原和吴越的边境地带。南唐即使不从闽国撤兵,也没有兵源再增兵闽国。谢爱卿就可以全力对付查边鲁。 甄锦书:遵旨。臣女定将您的大元帅令,写成慷慨激昂的讨伐南唐檄文。 钱弘佐微笑:如一公主,你即使不上战场,也能帮到谢爱卿。 甄锦书羞涩低头。 64场,查边鲁兵营,日 临时搭建的连绵兵营中,来往的都是南唐将士。营帐边上插着“唐”字或“査”字的战旗。一队兵卒拖着五个穿着闽国服装被五花大绑的人前行,其中一人是书生打扮的乔真。 乔真用南唐话声嘶力竭地叫喊:我不是奸细,快放开我,我带来了闽国的传国玉玺。我是闽国李驸马的使者,我们是来投降査将军的。 唐军众多兵卒被叫嚷声所吸引,纷纷驻足观望。其中一个穿白袍的将领,也被乔真的喊声吸引,走上前查看。画面定格于穿白袍的将领,字幕人物介绍:入侵闽国唐军千夫长董浩然。 董浩然对押解的兵卒:这个人会说咱们唐国方言,究竟什么人? 惊恐的乔真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木板一样,拼命挣脱开押解他的兵卒控制,带着绑绳跪在董浩然身前。 乔真:这位将军,我不是奸细,我是闽国驸马李仁达的使者,他让我带着闽国的传国玉玺来求降,求您让我见见唐军统帅査将军。 董浩然愕然盯着乔真。 押解乔真的兵卒一巴掌打在乔真的脸上,怒骂:你喊什么?叫得跟杀猪一样,我们就是带你去见査将军的。 押解乔真等人的兵卒,揪着绑绳,将乔真拖起,继续前行。等他们走远,董浩然迅速向相反的方向跑开。乔真仍旧在一路走,一路杀猪一样地喊叫:我不是奸细!两军开战,不斩来使,你们放开我。其他四个和乔真一样被绑着的人,也是被押解的兵卒推推搡搡地一同前行。 64场,监军帐篷,日 一营帐外插着黄色的龙旗,上面写着“华”字,董浩然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慢慢靠近帐篷,迅速进入营帐内,走到一个太监模样的人面前,躬身施礼。 董浩然:参见监军大人。 画面定格于太监模样的人,字幕人物介绍:南唐皇帝钦差,驻查边鲁大军监军,太监华姚凤。 华公公尖细而怪异的嗓音:什么事呀? 董浩然:闽国驸马李仁达派使者带着传国玉玺前来求降,刚巧被我遇到。 华公公阴笑:驸马都来求降,好,太好了! 华公公打开匣子,里面是白灿灿的银锭。华公公拿出一个,递给董浩然。 华公公:赏给你的,盯紧一点,有什么事立即来通报。若是立了大功,咱家会向皇上推荐提拔你。 董浩然笑开花:明白,明白,多谢监军大人。 华公公:你赶紧离去。闽国驸马献国玺求降,这么重大的事情,査将军一定会派人请咱家去和他一起接收见证,当心别让来请的人看到你在这里,否则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董浩然:是是。 待董浩然出了帐篷,华公公身边太监忙低头询问。 太监:华公公,驸马都来投降,我看这闽国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咱们立即给皇上发战报吧。 华公公:不忙,那查边鲁已经对我隐瞒了好几件重大的军情,如果李仁达献上闽国传国玉玺如此要事,他也瞒着咱家的话,咱家真要好好奏他一本了。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四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四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b1ddd6b0f1八0八7八9fd八八dot[ailrd]a) 644场,中军大帐,日 中军大帐内,查边鲁坐在大帐中间的龙虎椅上,身边左右站着数个刀斧手,横抱大刀,刀锋雪亮。查边鲁神情冷酷,跪在他身前的乔真依旧五花大绑,瑟瑟发抖,围绕乔真身边站着的,都是刚才押解他的兵卒。 查边鲁对乔真:瞧你吓得都要尿裤子了,一看就在说谎。 乔真带着哭腔:李驸马真地要投靠你!真的,是真的。为了表示诚意,他让我带来了他的亲笔降表和闽国的传国玉玺。 查边鲁:在哪里? 乔真:藏在我的随身物品中。被你的手下抢去了。 查边鲁问押解的兵卒:他的随身物品在何处? 押解的兵卒:回将军,他被抓住的时候,有四个护卫,都带着兵刃。他们带的东西,我们都扣押下来了,此刻堆在帐外。 乔真:査将军,我的护卫之所以带着兵刃,是为了保护传国玉玺不被盗贼抢夺,并不是想刺杀您。你让他们放开我,我出去拿来献给您。 查边鲁:量你个孬种也玩不出花样!给他松绑,带他出去,顺便让他看看如果敢欺骗本将军,是什么下场。 645场,中军大帐外,日 已经松绑的乔真被押解的兵士推搡出营帐。迎面看到自己的四个护卫,被五花大绑捆坐在地上,他们的不远处是一口被架起来的瓮形超大铁锅,一个南唐兵卒在往大锅底下填加干柴。 押解的兵卒对乔真:看到那个大瓮没有?专门替你们几个准备的,你敢对査将军说半句谎话,就把你和你的护卫……。 押解的兵卒手指被捆坐在地上的四个护卫。 押解的兵卒继续:用这口大瓮给煮死,不用大火,用火,开始是凉水,后来是温水,最后才是滚水,快煮死的时候灭火,重新再来一次。至于重来多少次,全看査将军的心情! 乔真盯着大锅,又转视自己的四个护卫。几人目光相遇,都是满脸惊恐。 押解的兵卒:东西在哪里? 乔真盯着四个护卫发愣。内心独白:不行!我们不能惨死在这里! 押解的兵卒推搡他:快去拿出来! 乔真拖着沉重的步履,慢慢走向自己的马匹,押解的兵卒紧跟着他。乔真的手落到系在马背上的干粮袋上。 乔真的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闪烁。画面闪回大片的林木,陡峭的山坡,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个男孩在奋力奔跑。后面是一群兵卒在追赶。路边狭的岩石缝隙,中年男子将孩塞入岩石缝,将包裹递给他。孩紧搂着包裹躲在岩石缝里,中年男子继续向前跑去。兵卒的腿从岩石缝外跑过。孩惊恐地屏住呼吸。中年男子在奔跑,追赶他的兵卒看到他的身影,停下脚步搭弓射箭,数只雕翎箭从背后射中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向前扑倒。中年男子的尸体被兵卒拖行着从岩石缝边经过,满身满脸都是血,孩用嘴咬住包裹的边缘,抑制自己的哭声。中年男子的尸身被兵卒越拖越远。 画面转回乔真的手,依旧停在马背上的干粮袋。 押解的兵卒催促:快拿出来,磨蹭什么? 乔真从马背上解下干粮袋,把手伸进干粮袋里摸索,似乎是找到什么。将手抽了出来,下意识地将干粮袋紧紧搂在身前。画面交替岩石缝中紧紧搂住包裹的男孩,军营中紧紧搂住干粮袋的乔真。 乔真的目光再次落在四个被捆绑的护卫身上,然后搂着干粮袋走入了查边鲁的中军大帐。 646场,中军大帐里,日 查边鲁依旧坐在龙虎椅上,乔真跪在地中间,紧紧搂住干粮袋,歇斯底里地哭泣。查边鲁满意地冷笑。 查边鲁对押解的兵卒和身边的刀斧手: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陆续退出,查边鲁的身边只剩下四个贴身侍卫。 查边鲁对乔真:你哭够了没有? 乔真哭泣得难以抑制:我想起了我死去的爹爹。 查边鲁挖苦:李驸马该不是让你来哭丧的吧? 乔真:查将军,我的那四个护卫,不知道实情,你放过他们吧。 查边鲁:你只要说实话,我就放了他们。 乔真:查将军,我不是闽国人。 查边鲁:我知道,你会说唐国话,而且是我的家乡话。没有夹杂的口音,你应该就出生在那里。 乔真抽泣:您是说我们是同乡? 查边鲁反问:你一个唐国人,为何要替闽国卖命? 乔真:我幼年时,唐国和中原朝廷发生大战。我的几位叔叔先后战死,整个家族的男丁只剩下我爹和我。唐国原本的规矩是长子可以不从军,我爹就是乔家的长子。但是我爹听说,因为战场上死得人太多,要征长子入伍。他担心我们乔家绝后,就雇佣了私船,准备带着我顺水路,逃到其他国家避难。可就在我们快到渡口的时候,我爹被追捕的官兵杀了,我因为个头,躲在岩石缝里才幸免遇难。 查边鲁:你跟你爹,都是叛国贼!保家卫国原本是男儿义不容辞的责任。再说如今战火连绵,各国都在打仗,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与其被处死,还不如堂堂正正为国捐躯。 乔真抽泣。 查边鲁:你跟我说实话,闽国驸马李仁达是不是想诈降? 乔真打了个冷颤,抬起泪眼,注视查边鲁。 查边鲁:如果你还想活命,就实话实说。 乔真:正如查将军所言,他想来诈降,因为闽国一些城池的驻军已经投降了您,他想策反他们,等您跟吴越国援军决战的时候,里应外合对付您。 查边鲁得意:算你识相,本将军早料到他们的计策。他让你献上的传国玉玺和亲笔降表那? 乔真这才注意到,自己仍然紧紧搂着干粮袋。乔真把干粮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袋,解开袋子口,袋子里装的是炒面,拨开炒面粉,露出盛放传国玉玺和书信的两个精致铁筒。乔真拿出两个铁筒,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 查边鲁对身边的侍卫:去拿过来! 乔真急忙:这两样东西都是假的。 查边鲁对身边的侍卫:先打开看一下是不是有暗器,再拿过来。 侍卫来到跪在地上的乔真身前,拿起两个铁筒,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炒面粉,紧张地看着,不敢打开,将两个铁筒塞给乔真。 侍卫喝令乔真:你面向门口打开! 乔真背对查边鲁打开两个铁筒,并没有暗器射出来,侍卫将两个开盖的铁筒呈给查边鲁。查边鲁先拿出玉玺端详,然后拿出李仁达的书信细读。 乔真:查将军,我说的都是实话,您放过我和我的四个护卫吧。 查边鲁端详乔真:本将军真是好奇,李驸马怎么会选了你这个胆鬼,来当使节? 乔真:一来李家对我有恩,我初到闽国的时候,闽国正在驱赶难民,是李驸马收留了我。二来我会说唐国话,而且我在李驸马面前发誓…… 乔真卡住了,内心独白:我曾经发誓保护潮歌郡主。 查边鲁:说下去。 乔真:我,我,我发誓如果出卖李驸马,就不得好死。李驸马跟我说,如果诈降成功,那我就是闽国的大功臣,等打退了唐军,他可以把他的妹妹潮歌郡主许配给我。 查边鲁哈哈大笑:本将军总算明白,什么叫色胆包天。潮歌郡主是闽国的第一美人,我出兵前,我国皇帝列了一份要缴获战利品的清单。那上面既有闽国的传国玉玺,又有潮歌郡主的芳名,像这样大名鼎鼎的美人,你也敢惦记? 乔真擦了擦眼泪,满面羞愧。内心独白:我爱潮歌郡主不假,但我身份低微,李驸马从未说过要将她许配我。 查边鲁内心独白:既然这样,不如将计就计,装作没有发现是诈降,诱使李仁达前来我军投降,到时候将他杀了,接收他的李家军,至少消灭这支部队。 查边鲁翻转过李仁达的亲笔信,提笔在背面写信。写好后装入原来的铁筒中,递给身边的贴身侍卫。 查边鲁:用蜡封,在封口落上我的名章。 贴身侍卫立即接过铁筒,转身出了帐篷。 查边鲁:念在你说了实话,我准备放了你和你的四个护卫。 乔真磕头如捣蒜:多谢查将军,多谢查将军。 查边鲁:你如何谢我? 乔真愣了一下:我,我身上有些银两。 查边鲁:你个蠢货!本将军也不是强盗,要你的银两做什么?你把我的书信带给李驸马。 乔真:您该不是写信告知李驸马我已经出卖了他,出卖了闽国吧? 查边鲁再次哈哈大笑:你太高看自己了,我想杀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用得着如此费事,借李驸马的刀杀你吗? 乔真再次羞愧低头。 查边鲁:你刚才说你发誓如果出卖李驸马会怎样? 乔真结结巴巴:会,会,会不得好死。 查边鲁:那你为何还出卖他? 乔真:我怕,我怕死,我爹已经死了,可我还没成亲,我怕我们乔家绝后。 查边鲁:如果你还想娶妻生子,就别把出卖李驸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只有你我知道,你把我的回信交给李驸马,然后带领他的部队来我这里投降。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李驸马,只会劝说他真投降。事成之后你就安全了,肯定能替乔家传宗接代,也许还能发一笔横财呢。 647场,查边鲁营帐外,日 查边鲁的贴身侍卫陪着乔真走出营帐,四个被捆坐在地上的护卫紧张地看着他们。查边鲁的贴身侍卫对押解的兵卒们举起了一块写有“查”字的令牌。 贴身侍卫:查将军有令,放了他们。松绑! 兵卒们过来给四人松绑,护卫们都是又惊又喜。 64八场,辕门处,日 乔真和四个护卫拉着各自的马匹走出唐军辕门,查边鲁的贴身侍卫站在辕门处目送他们。 乔真等人刚出辕门,乔真便对护卫们低声:快上马!离开这里。 护卫甲:乔兄弟,究竟怎么回事? 乔真:先离开这里再说。 649场,大道上,日 乔真和四个护卫在策马疾驰。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队追兵,领头的正是那个穿白袍的董浩然。乔真等人听到动静,回头张望。 乔真对四个护卫疾呼:遇到岔路,大家就分开跑,这样我们才不至于全死在这里。无论谁跑回长乐,都要给潮歌郡主带个口信。 四个护卫:什么口信? 乔真:让她别离开长乐,南唐皇帝要霸占她。 四个护卫齐声答应:好! 五个人纵马狂奔。 骑马追赶他们的董浩然,反而停下马来,骑马跟在董浩然身后的兵卒也停了下来。董浩然眺望前方骑马狂奔的五个人,内心独白:他们跑什么呀?我又不会杀他们,华公公让我来问他们闽国驸马投降的事情,难道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董浩然大声向逃窜的乔真等人呼喊:我是查将军的属下,他要赏给你们银两,他要赏给你们重金,他要…… 前方的人越奔越快。 董浩然停止了呼唤。对身后的随从:追! 岔路口,骑马奔逃的乔真等人,向不同的方向散开。随后董浩然也来到了岔路口,迷茫地停了下来。董浩然的随从们向不同的方向张望。 随从甲:千夫长,他们好像分开跑了,咱们向哪个方向追? 董浩然:分散追,逮到那个使节,不要杀他,把他带回这里,我要问他重要的事情。 650场,山道边,日 单人独骑的乔真在狂奔,董浩然带着三个手下在追赶,陡峭的山崖下乔真猛地勒住马匹,跳了下来,从马背上抓下来干粮袋,搭在肩上,乔真望了望马匹,抽出腰间的短剑。 乔真对马匹轻声呢喃:对不起! 短剑向马臀刺了下去。马匹一声长鸣,受惊狂奔。乔真收回短剑,转身奋力向山崖上攀登。 651场,江水边,日 董浩然只带了三个兵卒骑马追到江水边,只见一匹无人骑坐的马,在江边喝水。董浩然下马走向那个空马,三个兵卒也下了马,聚拢在董浩然身边,马匹停止喝水,惊恐地踏着马蹄,董浩然等人慢慢靠近马匹,马匹飞奔逃走。 董浩然:这匹马,好像就是那个使节的坐骑,他人哪? 兵卒甲手指江中:在那里,他坐船跑了。 一艘渔船停在江上。有位船工在向董浩然这边张望。 董浩然大喊:船家,把船驶回来! 船工喊了一些话,却没有靠岸。 兵卒: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董浩然:不像汉人,咱们说的,他们可能也听不懂。 董浩然拿出钱袋子摇晃,然后做手势,让船回来。船工依旧茫然地看着他。一位白发老者,从有棚顶的船舱中探出头来,字幕人物介绍:查边鲁府内老管家查尽忠。 查尽忠:你们是什么人? 董浩然意外:你会说唐国话!刚才有匹马在江边喝水,马匹的主人在你们船上吗? 查尽忠:没在船上,我们是从对岸驶过来的,还没有靠岸。 董浩然看了看附近的江面,江面上只有一艘船。 董浩然:你让船家靠岸,我们要搜查。 查尽忠:你们是什么人?是唐国的将士吗?知不知道查边鲁将军眼下驻扎在哪里? 董浩然手指北方:就在前边,我是他手下的千夫长。你又是何人? 查尽忠惊喜: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老爷统帅的军队。 董浩然:你究竟是何人? 查尽忠:我是查将军府的管家叫查尽忠,你能带我去见将军吗? 董浩然皱眉思索,内心独白:查边鲁的家眷,都被皇上幽禁于皇宫,为何这个老管家会出现在闽国?难道查府出了什么事吗?看来,我领赏的机会又来了! 董浩然:你让船靠岸,我带你去见查将军。 查尽忠大喜:好。 查尽忠在和船家打着手势,让他们靠岸。船慢慢靠在岸边。船体较高,年迈的查尽忠无法下船。一个渔夫挽起裤脚,跳下船,另几个渔夫合力将查尽忠递给他,下面的渔夫接住查尽忠,放在岸上。查尽忠从钱袋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身边的渔夫。 查尽忠:给,这是给你们的船钱。 渔夫捧着银子,不停向查尽忠鞠躬。 查尽忠:不用谢,多亏你们一路相送。 查尽忠转对董浩然:请问军爷尊姓大名? 董浩然:我叫董浩然,是查将军手下的千夫长。 查尽忠:好,董老弟,你快带我去见查将军吧。 董浩然:慢着。你怎么证明你是查将军府里的管家,万一你是刺客那? 查尽忠捋了下雪白的长胡子:有我这么老的刺客吗?我手上带的戒指,是我家老夫人的。是她派我来找将军的。 查尽忠手上戴着祖母绿宝石大戒指。 董浩然:那你找将军何事? 查尽忠不悦:将军的家事是你应该打探的吗? 董浩然:你有通关碟文吗? 查尽忠不语。 董浩然试探:你是从唐国逃过来的?根本就没有通关碟文,对吗? 查尽忠:我有急事要找将军,你啰嗦什么,带我去见他。 董浩然:你为了何事找他,快说! 查尽忠不再理会董浩然,想要返回船上。 董浩然:如果不告诉我,我就杀了你? 董浩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查尽忠。查尽忠愕然。 查尽忠:你敢?你不是查将军的手下吗?我是老夫人派来的,你敢伤我,就不怕将军杀了你? 董浩然:我是查将军手下没错,但也是皇上委派的监军华公公的耳目。我身后的三位兄弟都是跟着我发财的,在这里,我杀了你,没人知道。识相的就告诉我,你为何偷越边境,来找查将军?查府究竟出了什么事? 查尽忠惊愣地望着宝剑,僵立在地上。 65场,山崖上,夜晚 乔真在岩石间攀爬,爬上地势较高的一处陡坡,他回转身,警惕地向身后眺望,山色茫茫,空无一人,乔真继续逃窜。 天色渐暗,乔真跌跌撞撞地停在一处水洼前,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洼里的积水。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雨滴从空中落下。乔真抬头看天,眺望四周,内心独白:这是哪里?我是不是迷路了? 雨越下越大,乔真在雨中奔跑。脚下一滑,乔真跌倒在雨中,透过雨水,乔真四处张望,内心独白:我刚才明明路过这里,我怎么又跑回来了? 瓢泼大雨之下,乔真一瘸一拐地艰难前行,不时停下来喘息张望,不远处影影绰绰似乎有围墙。乔真精神一震,向着围墙的方向奔去。前方是一个破败的建筑,屋檐上方残破的匾额上写:山神庙,乔真大舒一口长气。 乔真敲着庙门: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无人应声,大雨更加猛烈,乔真大力拍门,用手使劲推庙门,没有推开,便用肩膀顶。厚重的庙门终于被顶开一道缝,乔真闪身进庙。 65场,破庙里,夜晚 破庙里面一团漆黑,乔真站在黑暗中,不知所措。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乔真看到屋顶竟然露着大口,雨水从破漏处直落而下;庙里面尘遍布,一个山神爷的泥雕被埋在灰尘里。乔真内心独白:是废弃的荒庙。乔真无力地坐下来,瘫软在地上,在黑暗中啜泣。 画面闪回树林外,一些护卫在戒备。树林中,潮歌郡主和乔真在交谈。潮歌公主将两个铁筒递给了乔真。 潮歌郡主黯然:我不想骗你,这里面的传国玉玺和我大哥的亲笔信都是假的。 乔真真挚:我一定想办法骗过查边鲁,让他信以为真,我向李驸马发过誓,一定要保护您,我说到做到。 潮歌郡主落泪:如果查边鲁发现是假的,你不要强行争辩,只要跟他说,我大哥希望他答应李家的条件,而后再献上真的。 乔真:好,若我能回到长乐,那就是成功了。如果我一去不返,那就是被查边鲁识破了诈降的计策,您让李驸马再别尝试,那是死路一条。 潮歌郡主:日后我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画面转回破庙里,黑暗中,乔真在抽泣。内心独白:郡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背弃使命,但查边鲁太可怕了,我不敢骗他,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胆鬼。 画面闪回父亲在领着年幼的乔真逃跑,后面的追兵在追赶,乔真躲进了岩石缝,父亲被雕翎箭射中的尸体从岩石缝边被拖走。 画面转回破庙里,黑暗中,乔真歇斯底里地哭泣。内心独白:爹,你怕我们乔家绝后,我也怕我们乔家绝后。可是人逢乱世,生不如死,我为何要将无辜的孩子带到世上,让他饱受惊吓、饥饿和痛苦? 跳动的烛光,歇斯底里哭泣的乔真,暗影里出现了两个光头和尚的身影,烛光来自两人举着的蜡烛,乔真恍然不觉。 和尚轻声呼唤乔真:施主…… 乔真就像听到炸雷一样,尖声惊叫,拔出了短剑。和尚惊慌地吹灭蜡烛,四周又陷入一团黑暗。 乔真尖叫:谁?是人是鬼? 和尚:施主,这里是废弃的破庙,你不要抢劫我们,我们是出家人,什么东西都没有,请你快走吧。 乔真颤声:我不是强盗,外边下着大雨,我是进来躲雨的。你们是人是鬼?废弃的山神庙里,怎么会有和尚? 和尚:我们是菩提寺的和尚。 乔真:菩提寺不在这里,在都城长乐。 和尚:因为天下大乱,主持方丈怕寺庙会毁于战火,和尚们会被斩尽杀绝,导致佛经失传,他令我们到此处雕刻石板佛经,埋藏地下。 乔真: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吃什么? 和尚:吃野菜。 乔真:我有点干粮,你们让我避雨,我就把干粮分给你们一些。 烛光再次亮起,两个和尚映现了出来。 和尚:施主,后面有不漏雨的屋子,你跟我们到那里躲雨吧,我们自己有野菜,不要你的干粮。 乔真:多,多谢师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四集 下 654场,走廊里,黄昏 昏黑的走廊里,举着蜡烛的和尚在前边走,乔真跟在后面。 乔真:两位师父,你们隐居在这里多久了? 和尚:五六年了,方丈交给我们的佛经,差不多都刻好了。 乔真:两位师父,请你们大发慈悲,我无处可去,你们能收留我吗? 和尚:你家在哪里? 乔真:在都城长乐,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和尚:这是为何? 乔真:我…我…。 乔真不敢说出真相。 和尚: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住持方丈给我们准备的用品,早已用完,等我们把刻好的佛经埋藏后,就会回到菩提寺。 乔真:不能回去!眼下南唐正在入侵闽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路上非常危险,留在这里反而安全一些。我帮你们干活,我自己能挖野菜摘野果,你们收留我吧。 两个和尚犹豫对视。烛火跳动,乔真内心独白:潮歌郡主,我愿意为你而死,虽然我是那么怕死。可是我已经背叛了你,我再也没脸见你。就让我平平安安老死在这荒山上吧。这里,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 655场,军营内,夜晚 同样是烛光闪动,同样是湿透的衣服。一个全身如落汤鸡一样的年轻人,满脸泪水,跪在查边鲁的面前,抱着查边鲁的腿哭诉。 年轻人:将军,你一定要救我爷爷,如果迟了,他性命不保。 镜头闪回江边的船上,因为船体太高,年迈的查尽忠无法下船,一个年轻渔夫挽起裤脚,先下了船,船上的数个渔夫合抱起查尽忠递给船下的渔夫,年轻渔夫接过查尽忠。 年轻渔夫的脸和抱着查边鲁大腿哭诉的人合二为一。字幕人物介绍:查尽忠之孙查铁心。 查边鲁:铁心,你不要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你爷爷为何会到闽国? 查铁心:爷爷受老夫人所托,来找您告急求救,我们偷越国境,乔装改扮来到闽国……。 镜头闪回董浩然和三个手下在江水边向着船只叫嚷。船舱内的查尽忠和查铁心侧耳细听,查铁心一身渔夫打扮。 查铁心:爷爷,听口音是唐国的兵卒,很可能是将军的部下,我们问问吧。 查尽忠犹豫片刻,将一把匕首递给查铁心。 查尽忠:你仍然装作渔夫,等一会我给你赏钱,你不要说话,不要暴露唐国的口音,鞠躬领赏就好。如果真是将军的部下,我就求他们带我去见将军,你悄悄尾随在我们身后,直到见到将军的大营,才能现身。万一我发生意外,你一定要另想办法,将这只匕首交给将军,老夫人她们都在等将军救命。 查铁心郑重接过匕首。 下了船的查尽忠,从钱袋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身边乔装成渔夫的查铁心。查铁心接过银子,不停向查尽忠鞠躬。查尽忠和董浩然对话,董浩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查尽忠,查尽忠愕然。 查尽忠用余光看了看乔装成渔夫的查铁心。 年迈的查尽忠镇静地问董浩然:你是谁的耳目? 董浩然:我是皇上钦差华公公的耳目,他是攻打闽国大军的监军,跟查将军平起平坐。 查尽忠:华公公也管不着查将军的家事! 董浩然对手下的三个兵卒:把他绑了,罩上他的头,咱们回营去见华公公,如果有人盘问,就说咱们逮到了闽国奸细。 画面转回查边鲁营帐内,落汤鸡一样的查铁心,搂着查边鲁的腿哀求。 查铁心:将军,我爷爷一定被押去见那个叫华公公的人啦,他年纪大了,怎么能经得起酷刑拷打,您一定要救救他。 查边鲁:我娘究竟让你们带来了什么消息? 查铁心的神情犹豫不定,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皮靴中插着的匕首手柄,查铁心内心独白:这秘密就藏在我的匕首里,可我如果告诉将军,他还会去救爷爷吗? 查铁心结结巴巴地说谎:具体的事情只有……,只有爷爷知道,我……只知道入住皇宫的老夫人买通一个御医,让他带出了夫人的亲笔信,好像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查边鲁急得团团乱转,猛然停住了脚步。 查边鲁问:你说抓你爷爷的华公公那个耳目叫什么名字? 查铁心:叫千夫长。 查边鲁:千夫长是官职,你想想他叫什么名字? 查铁心努力回想:叫董,什么然。 查边鲁大怒:是董浩然! 656场,华公公营帐内外,深夜 兵营中火把照耀,兵卒跑动,将华公公营帐团团包围。 营帐内,华公公躺在床上,正在睡觉,猛然被营帐外的吵闹声惊醒。他刚一坐起身体,查边鲁已经带人冲入了他的营帐,两个太监试图阻拦,被查边鲁身边的两侍卫打倒在地上,并用脚踩住。查边鲁将华公公从床上拖起来,查边鲁手上戴着铁指甲,铁指甲划破华公公的手背。 华公公惊叫:查边鲁,你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查边鲁:华监军,本将军是来跟你通报一件大事,有个闽国的奸细潜伏在我们大军之中,今日被本将军抓获。这人你也认识,是我属下的千夫长,叫董浩然。 华公公反驳:董浩然是唐国人,怎么会是闽国的奸细? 查边鲁:因为他是个卖国贼。他本人已经招认了,而且还招认了另外一件事,他想挑拨你我的关系,搞反间计。他把我的老管家查尽忠送到你这里,让你误以为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来问你,查尽忠现在何处? 华公公目光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查边鲁: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老管家为何会从唐国来到闽国? 华公公愣了一下。猛然领悟到是查边鲁在试探他,有些懊丧。 查边鲁冷笑:我们查家擅长用毒,而且是独门秘制,中毒的人,四个时辰内必死无疑。我使用的箭头,淬有剧毒。因为怕误伤自己人,我一直随身带着解药。可是大军出征不久,我所携带的解药瓶丢失了,所以我立即派人回府,让掌管解药的老管家紧急送来。这些都是我们查家绝门秘技,所以你无论怎么拷打我的老管家,他都不会告诉你实情。 华公公难以置信地望着查边鲁。内心独白:这狗屁不通的说辞,也想骗我? 查边鲁提醒:华公公,你似乎是受伤了。 华公公猛然低头看被查边鲁铁指甲抓伤的手背,手背上的划伤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华公公吓得变了脸色,盯着查边鲁的铁指甲,内心独白:这铁指甲上有毒。 查边鲁:你想起来我的老管家在哪里吗? 华公公不得已: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查边鲁:在哪里? 华公公:还请查将军不要误会。都是董浩然那厮,想离间我们,他说你的老管家是冒充的。所以我才审问他,但他什么都没说。 查边鲁不耐烦:我问你他在哪里? 华公公:在一个叫林大福的千夫长的营帐里。 查边鲁吃惊,内心独白:林大福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竟然也在替华公公做事,究竟还有多少人在暗中监视我? 查边鲁恨声:明天咱们将董浩然五马分尸给处决了,让将士们看看离间你我的下场! 华公公毫不犹豫:好!查将军,咱们快去找你的老管家拿解药吧。 查边鲁一把推开华公公:是我去拿解药,不是我们。我的老管家只会把解药交给我!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解药就没人知道在何处了。 查边鲁带领随从们扬长而去,华公公气得浑身颤抖。 华公公低声咒骂:查边鲁这个反贼!他根本就没打算给我解药。 两个太监从地上爬起身,查看华公公的伤势。 太监甲:华公公,您这伤口发黑,好像是中毒了。 华公公:赶紧去请郎中。 太监乙:好好,我这就去! 太监乙匆匆跑出营帐。 657场,营帐内,深夜 查尽忠满脸伤痕,气息奄奄,躺在床上,一位郎中在给他涂药包扎,查尽忠的身体布满血淋淋的伤痕。查铁心站在查尽忠床前,泪眼模糊。 查边鲁怒气冲天:华姚凤这个阉狗!对一个老人家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查铁心:郎中,我爷爷还有救吗? 郎中:他年纪太大了,又受了重伤…… 查尽忠虚弱问查铁心:你把咱们的来意告诉将军了吗? 查铁心慌张:我,我不知道实情,还没有告诉将军。 查尽忠大急:你这孩子! 查铁心紧张之下,猛然紧紧攥住查尽忠的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查尽忠似乎明白了孙子的苦衷。 查尽忠对郎中:郎中,我有话要单独对将军说,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郎中:等我包扎完毕,你再说不迟。 查尽忠:我如果死了,就没法跟将军说了,你快出去。 郎中看着查边鲁。 查边鲁:你先出去,等在门外,过一会我再叫你。 郎中退下。 查边鲁:老管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查尽忠:将军,您出征后,其他主人受皇命住进了皇宫,我带着未进宫的仆人们看宅院。忽然有一天,有个人带着老夫人的戒指,来府里找我,他说自己是皇宫天牢里的狱卒,是老夫人买通他,前来报信。 查边鲁焦急:是不是住在皇宫里的家眷出了事? 查尽忠含泪:正是。他说姜姬被皇上奸污,上吊自尽了。 查边鲁瞪大了眼睛:什么? 查尽忠:皇上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栽赃您的原配夫人,说姜姬是被夫人害死的。审问她的人,威胁要扒掉她的衣服,夫人怕自己受到羞辱,连累您的名声,撞墙自杀了。 查边鲁大惊:不可能!不可能! 查尽忠:夫人临死的时候,留下一张字条,力证自己的清白。 查边鲁:字条在哪里? 查尽忠:就藏在匕首里。铁心,你把匕首的手柄卸下来。 查铁心拿出匕首,用力拽开手柄,将藏在其中的字条递给查边鲁。 查边鲁的手瑟瑟发抖,展开字条细看,上面写着:女了羊白,冤了马王。画面上的字体出现虚拟移动,女羊,合成为姜,白王合成为皇。 查边鲁:这是,这是…… 查边鲁颓然跌坐在椅上。 画面闪回刚刚生下公子的查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查边鲁抱着公子兴奋地手舞足蹈。查夫人静静地望着父子两,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 美貌的姜姬在弹琴唱歌,千娇百媚,查边鲁在如痴如醉地欣赏。 画面转回跌坐在椅上的查边鲁,泪水滚滚而下。内心独白:皇上风流成性,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姜姬和夫人我对不起你们! 查尽忠:那个狱卒说,因为夫人宁死不肯招供,老夫人担心,皇上栽赃夫人不成,再加害其他主子,就买通了他,以祖传绿宝石戒指为凭,令他来找我,让我来向您求救。 查铁心:将军,您赶紧带着大军赶回唐国,将被扣在皇宫的老夫人和公子、姐他们救出来吧。 查边鲁一拳砸到桌上,痛哭:报应,真是报应! 查尽忠:您说什么? 查边鲁:是我力劝皇上趁着闽国内战,一举吞并闽国,扩大唐国的版图,如今闽国未灭,而我的家人却已经惨遭横死。 画面闪回查边鲁手持宝剑,带头冲锋,跟随他的将士潮水一样杀向敌方部队;查边鲁在指挥攻城,城墙跟下,全是坠落的尸体;老百姓蜂拥从城门逃出,身后的士兵在点火焚城。查边鲁的画外音:这一路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今这一切要报应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 65八场,营帐外,深夜 查铁心跑出来,召唤郎中,郎中跟着他重新进入营帐,为查尽忠继续包扎。查边鲁坐在桌边,目光呆滞。郎中收拾药箱,查边鲁将头埋入双手中。郎中施礼退下,查边鲁没有抬头,毫无反应。查铁心目送郎中出了营帐。 查铁心:将军,我们回唐国吧。迟了,我怕老夫人她们…… 查边鲁:不能回去!只要我们往后撤退,皇上一定会猜出我们的意图。我的母亲、女眷、儿女全都会被他杀害,没等我们赶回去,她们已经惨遭毒手了。 查铁心:那怎么办? 查边鲁断然:迅速拿下闽国,用我的战功,换回家人。 查铁心惊愕:您是说,您是说还要替皇上卖命! 查边鲁:我除了继续当忠臣,别无他法。 查边鲁闭上了双眼,拳头紧紧攥起,内心独白:想我查边鲁,为唐国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这个狗皇帝如此荒?淫残暴,我却不得不为他继续卖命! 659场,江水边,天色微白 江边的芦苇荡里,隐藏着一艘渔船,船上没有一点光亮。居不移静静坐在黑暗中。 画面闪回江水边,数个渔夫将查尽忠抱起,递给船下的查铁心。画面定格船上的一个渔夫,此人正是居不移。 画面转回,一个黑影迅速向芦苇荡里移动,靠近渔船时,发出“啾啾”的模仿鸟叫声,船上回应了叫声。黑影靠近渔船,渔船放下一根缆绳,黑影顺着缆绳迅速登船。船桨荡起水波,渔船向江中划去。刚刚上船的黑衣探子坐到居不移身边,两人在低声交谈。 居不移:你是说查边鲁先抓捕了董浩然,之后大闹了监军华姚凤华公公的营帐,而后在千夫长林大福的营帐里,找到了那个老管家? 黑衣探子:咱们的卧底就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还说华公公中了查边鲁下的毒。我隐藏在兵营边上,也看到兵营里,火把穿梭移动,甚为混乱。 居不移欣慰:不枉我们煞费苦心,动用大量人力辗转将这个老管家和他的孙子一路护送到这里。这祖孙两都是忠仆,可惜他们不知道忠诚也是可以被利用的。还有什么其他的情报? 黑衣探子:有几个闽国人自称是闽国驸马李仁达派来求降的使者,带来了闽国的传国玉玺。查边鲁先是要煮死他们,后来又放了他们,还没有弄清是什么缘故。 居不移哂笑:闽国的传国玉玺?好宝贝呀,好到足以让南唐皇帝确信查边鲁要在闽国自立为王。 660场,唐军大营,清晨 董浩然的脖子,双腿、双脚都被粗硬的绳索捆吊在五个马匹上,马匹背向董浩然站在五个方位,马背上坐着手持马鞭的兵卒。董浩然声嘶力竭地大喊“将军饶命!”“华监军救我!”。四周围观行刑的将士大部分一脸茫然。查边鲁和华公公坐在椅子上主持行刑。查边鲁手里摆弄着一个药瓶,泰然自若。华公公战战兢兢。 查边鲁:华监军,四个时辰眼看就要到了,你的伤好点了吗? 华公公:请查将军赐给咱家解药。 查边鲁:这瓶里装的,就是解药。你下令将董浩然五马分尸吧? 华公公:你先把解药给咱家。 查边鲁从解药瓶里倒出一粒,递给华公公。华公公接过来药丸,揉碎后吞入口中,旁边的太监立即递过来水囊。 查边鲁:华监军,这药得每隔一月服用一次,连续服用半年,才能将你体内的毒素完全排除。这瓶解药我会替你好好保存。 华公公刚喝下的一口水,因为震惊,几乎被他喷出来,查边鲁一脸淡然将解药瓶揣入怀中。 查边鲁:你以后给皇上写的战报,都要本将军过目后,才能发出,你听懂了吗? 华公公怒视查边鲁。 查边鲁不屑:如果你还想保住性命,就传令行刑吧! 华公公站起身,有气无力:将董浩然五马分尸。 查边鲁:大声点。 华公公尖着嗓子:行刑! 董浩然狂叫“华公公”,兵卒开始打马,董浩然被勒得面目扭曲,叫声骤停。兵卒更加用力挥鞭打马,绳子越绷越紧,猛然间松垮,董浩然的身体被撕成五片,马匹因为惯性前冲,将尸块拖拉在地上。 661场,营帐内,日 华公公躺在床上,郎中在给他号脉,两个太监伺候在床前。郎中拿起华公公受伤的手,仔细查看。华公公整个手背发黑肿大,郎中撸起华公公的衣袖,华公公疼得直咧嘴,半条手臂都呈黑色。画面定格于郎中,字幕人物介绍:监军华公公的专属郎中南济慈。 南济慈皱眉思索:昨日我给您服下解毒的药,您的伤势明明已经有所好转,怎么今日吃了查将军的解药,反而更严重了? 华公公:服用查边鲁解药时候,我当时就感觉非常难受,心脏跳得似乎要蹦出来一样。 南济慈:我有个怀疑,但是不敢确定。 华公公:你说。 南济慈:查家的独门剧毒是在和敌将厮杀时使用,令人顷刻毙命才适合,没道理拖上四个时辰这么久? 华公公:你是说…… 南济慈:他第一次抓伤您的铁指甲上的毒,根本不是查家的独门剧毒,他只是吓唬您。而他给您的解药是后续毒药,也就是他说的一个月,他就再送给您所谓的解药,让您反复中毒,难以治愈。 华公公怒骂:该死!! 南济慈:查将军他为何要这样做? 华公公:他想控制我,让我不敢将真实的战报发送给皇上。他昨日得到了闽国的传国玉玺,董浩然将此事禀告给我,他竟然逼我将董浩然给杀了。他很可能想凭借闽国的传国玉玺,自立为王。 南济慈:下一次他再给您解药的时候,您不要急于服用,让我先研究一下那解药的成分。 华公公:好。 南济慈:就算查边鲁给您下的是查家秘制的毒药,我无法替您解毒,您也不一定非从查边鲁手上得到解药。 华公公:你是说……。 南济慈:您可以将情况如实上报皇上,让他向查边鲁的母亲来索取解药。查老夫人作为主母,她肯定知道这些解药收藏在何处。 华公公:说得有道理。可是查边鲁让我将所有战报送他过目。 南济慈:您可以送出两份战报,一份给查边鲁过目,另一份就委托自己最亲信的人,私下传递。这样查边鲁就不会对您痛下杀手,而您也可以把真实的情况如实报送皇上,让皇上救您。 华公公心悦诚服:你这种人才当个郎中,简直都浪费了! 南济慈一惊,而后勉强镇静:我是您的专属郎中,您是皇上的钦差,查边鲁这么对待您,我自然要想法设法救治。 华公公叹息一声:其实我对董浩然甚是愧疚,如果我有命回到唐国,一定好好赔偿董浩然的家人。不是我要杀他,是被查边鲁逼的。 66场,南唐皇宫,日 南唐皇帝拿着一张字条,焦躁地来回踱步,南唐宰相站在一边,满脸阴沉。字幕人物介绍:唐国宰相程林秀。 南唐皇帝:这八百里加急战报,都是华姚凤所发,但是内容却大相径庭。 程林秀:正如华公公所言,他中了查边鲁的毒,不得以写了一份假战报。但他又怕皇上误信,所有又传回来一份真的。查边鲁私自扣押闽国传国玉玺,明摆着是想自立为王。 南唐皇帝:可是他的家眷还软禁在皇宫内院,他怎么敢,怎么敢……?! 程林秀:华公公在战报上说,查边鲁的老管家突然到了大军之中。如果微臣猜得没错,他带去的就是查边鲁夫人和姜姬的死讯。 南唐皇帝心虚地低下头,好半天才重新抬起。 南唐皇帝:可他母亲、其他姬妾和儿女还在孤王掌握之中,他能不管他们的死活吗? 程林秀:他肯定误以为是皇上您害死了姜姬,微臣听说他十分迷恋姜姬,也许他想替姜姬复仇,根本就顾不得老母的死活,况且他正值壮年,以后重新再选美女、生儿育女也就是了。 南唐皇帝:他简直没有人性! 程林秀:皇上,趁他还没有攻下闽国,尽快解除他的兵权吧。 南唐皇帝犹豫: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这只怕……。 程林秀:皇上,您眼下不铲除查边鲁,就等于是在养虎为患。他是在用咱们唐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在给他自己打江山,等他得手,他肯定会反过头向您寻仇。 南唐皇帝哀叹:怎么会变成这个局面? 程林秀:皇上,微臣早就对您说过,查边鲁有谋反之意。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攻打闽国,就是像借机掌控兵权,可您当初不相信我的话。 南唐皇帝颇为懊悔,长叹一声。 程林秀:还有一件事,皇上不得不防。 南唐皇帝:什么事? 程林秀:这皇宫只怕有查家安插的内奸。您想想,查家的家眷出不了梨花宫,姜姬和查夫人之死,在皇宫中少有人知,那个老管家住在宫外,他为何会得知?一定是有人暗中通风报信。只要您允许微臣审问查老夫人,她就会如实招供。查家擅长用毒,如果在您身边有他们家的内奸,后果不堪设想。 南唐皇帝惊慌:你立即审问查老夫人。另外朕决意委派皇子李町,去闽国接替查边鲁统帅大军。 程林秀:皇上圣明。 66场,南唐皇宫监牢,日 程林秀坐在书案边审讯罪犯,对面跪着查边鲁的母亲,查边鲁母亲在供状上签字画押,程林秀将供词放在书案的一边。拷打内侍、宫女的画面,不停变换的内侍和宫女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查林秀书案的供词越堆越高。 画外音南唐宰相程林秀与武将查边鲁争斗已久,这一次他终于等到了给予查边鲁致命一击的机会。他对查边鲁母亲等家眷的审讯,在南唐皇宫中掀起了栽脏陷害的狂潮,由于酷刑拷打,许多无辜内侍、宫女被牵扯入案,一场冤案,却以众多的供词,变成了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铁案。多重折磨打击下,查边鲁的母亲在审讯开始不久,便含恨离世。 南唐天牢大院里,绞刑台边程林秀在主持行刑,不停有内侍和宫女被绞杀,被捆绑着排队待杀的内侍和宫女哭成一团,有的人还没被推上刑台,已经吓昏过去。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五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五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7八4八b909d9497d6d1d49八4八八八aot[ailrd]a) 664场,古战场,日 闽国新皇的部队在溃逃,珏亲王指挥自己的部队在追击。一个跟珏亲王年龄相似的中年贵族骑士,在狂奔逃窜中,马失前蹄,贵族骑士跌落马下,兵刃脱手而飞。珏亲王的兵卒立即将他团团围住,长矛从四面八方指向他。骑马经过的珏亲王,勒住马匹,冷眼看着被俘的贵族骑士。 贵族骑士对珏亲王大喊:皇兄,看在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份上,别杀我,臣弟愿拥戴你当闽国皇帝。 珏亲王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晚了! 珏亲王对身边的将领:传朕旨意,这些投靠伪皇帝的原皇室成员,一律处死。 珏亲王身边的将领:遵旨。 长矛从各个方向刺入贵族骑士体内,将他的尸体挑起,一辆几人合推的大车被推了过来,上面已经堆了数具皇室贵族的尸体(服饰为皇族服饰),贵族骑士的尸体被丢入车中。 几人合推的大车滚滚向前。有尸体被陆续抛到车上。 一年老的贵族面对围攻他的兵卒:你们这帮反贼,我是先皇的嫡传子孙!有免死铁券。 兵卒们砍杀年老的贵族,将他的尸体抛上装尸体的大车。 一年少的贵族面对围攻他的兵卒,急切地从身上扯下珠宝: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们金银财宝,饶命,饶命。 兵卒们砍杀年少的贵族,将他的尸体抛上装尸体的大车。大车上的尸体越堆越高,尸体重重叠叠,将大车塞的满满登登。 665场,法事祭坛上,日 (画面中的尸体变成人头)一堆大火在熊熊燃烧,火堆的外围摆着一圈人头。人头都是用金色的盘子盛放着,华丽而诡异。(场面与谢香存跳神舞的摆设类似,只是羊头变成了人头) 画外音旷日持久的闽国皇室内战,终于以珏亲王的胜利告终。这场同室操戈,对闽国皇族而言,造成了比南唐的入侵,更为惨重的死伤。获胜的珏亲王,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为了尽显他英武国君的风范,在吴越国援军尚未赶到与他汇合的情况下,珏亲王冒然决定迎击查边鲁,跟南唐大军决战。 珏亲王走上祭坛,手里拿着标枪一样的法杖。 珏亲王向火焰祈祷:无比伟大的战神,我为你献上最隆重的祭品,他们都拥有闽国皇族的血统,请你收下我最虔诚的献祭,保佑我带领闽国的勇士消灭唐军。如果你答应我的请求,就将火焰烧得更旺盛吧!!! 数个帮助祭祀的人,将金色盘中的头颅,投掷入火中,火焰似乎烧得更旺盛了些。 珏亲王大喊:我们已得神的保佑,必将全歼南唐入侵之敌!!! 众将士抽出兵刃,举起来一起高呼“闽国必胜”。 666场,闽国都城长乐,日 民夫和兵卒在往城中运送粮食,车队堵塞在城门口,导致通行缓慢。城墙上有些兵卒在来回巡视,有些兵卒在安装发射滚石的器械,有些兵卒在捆扎被削尖成标枪形状的杆子,形成带尖的滚木排子。地址介绍:闽国都城长乐(今福州)。 校场上,一个霹雳弹陡然炸响,投掷霹雳弹的兵卒险些被炸伤,惊叫声四起。 龙虎堂里面的几个人也都听到了声响,其中一个将领推开了窗子。 将领询问投掷霹雳弹的兵卒:会用了没有? 画面定格于将领,字幕人物提示:吴越国太湖水师主帅诸葛有成。 兵卒心有余悸:诸葛将军,这东西刚才险些把我炸死! 诸葛有成:你们先收拾一下,等一会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667场,龙虎堂内,日 诸葛有成的对面是潮歌郡主和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面目俊秀,字幕人物介绍:闽国驸马李仁达。 诸葛有成对两人解释:别担心,霹雳弹不会炸伤自己人,是他们还不会使用。霹雳弹用于守城,威力比猛火油还大,一颗霹雳弹至少能炸伤五个敌兵,是我反复试验发明的,我国援军统帅谢钦差特意令我用海船运送过来给你们。 李仁达苦着脸:诸葛将军,我不是来看霹雳弹威力的,您误会了。 潮歌郡主补充:我们有事找您商量。 诸葛有成:请讲。 潮歌郡主:谢钦差曾令我们李家军死守长乐,我大哥原本决意如此,可如今刚刚消灭大皇子的珏亲王要与唐军决战,让我们去增援他,我大哥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诸葛有成:恕我直言,你们去增援珏亲王,只不过是给他做陪葬。他刚刚结束和大皇子的拉锯战,带着残兵剩将,去跟查边鲁决战,无险可守,只怕会全军覆没。 潮歌郡主:依您之见,该当如何是好? 诸葛有成:李驸马,趁珏亲王尚未开拔,您去劝劝他吧,让他立即带兵返回长乐,等待吴越国的援军。许太公和谢钦差他们,一路接收闽国各地来投靠的部队,现如今已经扩充至九万余人。当查边鲁围攻长乐的时候,你们在内凭借坚固的城池死守,许太公和谢钦差他们在外夹击,一定能将查边鲁围歼在长乐城下。 李仁达:不瞒诸葛将军,我根本就不敢去劝说珏亲王。 诸葛有成眯眼看着李仁达,似乎在等待他解释原因。 李仁达沮丧:珏亲王对追随过大皇子的皇室成员都格杀勿论,我之所以没有跟随大皇子去讨伐他,是因为大皇子不信任我,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如果我去劝说珏亲王,一旦惹恼了他,他很可能说我扰乱军心,当场杀了我。 诸葛有成:李驸马,咱们都是孔孟之徒,国难当头,理应杀身成仁。如果你真是闽国的忠臣,就应该冒死劝谏,而不是眼睁睁看着珏亲王带着这么多闽国将士去送死。 李仁达低头回避诸葛有成的目光,内心独白:这闽国的忠臣,如今已经一文不值。 66八场,校场中,日 又一颗霹雳弹炸得尘土飞扬,李仁达和潮歌郡主快步离去,诸葛有成指导闽国兵卒投掷方法。 潮歌郡主对李仁达请求道:大哥,您去劝劝珏亲王吧。 李仁达摇头:不行。我们派人回复珏亲王,说长乐被南唐军队围困,我们无法前去增援他。如果他还有救,他自己会回到长乐;如果他依旧一意孤行,什么样的忠臣都救不了他。 潮歌郡主:大哥,大丈夫不应贪生怕死! 李仁达激愤:如果我被珏亲王一怒之下杀了,那我就是反贼,如果我战死在长乐,至少是闽国的英雄。我连给自己留下个好名声的权力,都没有吗? 潮歌郡主不知如何回答,愣在原地,李仁达自顾离去。 669场,山谷中,日 查边鲁带领的唐军静悄悄埋伏于半山腰上,闽国珏亲王带领的部队进入山谷中。查边鲁一声令下,硝石滚木从半山腰齐下,闽军瞬间被打得人仰马翻,兵卒拥挤成团,互相践踏,珏亲王的随从竭力掩护珏亲王。 随从:皇上,我们中了埋伏。 闽皇(珏亲王):快撤!快撤! 670场,山岭上,日 查边鲁在半山腰上指挥作战。数个将领围绕在他身边。 将领甲:将军,我们发起冲锋吧,这样能活捉闽皇。 查边鲁摇头:那样伤亡太大,再等等。 漫天的飞箭如雨般射向山谷中乱成一团的闽国部队。 671场,山谷中,日暮 大获全胜的南唐军队在打扫战场,进行拉式的搜索。唐军士兵在逐一翻动躺在地上的闽国将士身体,发现有受伤未死的闽国将士便要询问闽国皇帝在哪里,对不能回答或说不知道的人,一律杀害。整个山谷就如同一个超大的屠宰场一样,四处都是杀戮,四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查边鲁坐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上,默然等待。 一将领跑过来:启禀将军,依旧没有找到闽国皇帝。 查边鲁:继续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南唐兵卒用长枪在翻动一堆尸体,就在长枪即将扎中一个尸身前,尸体忽然翻身坐起,南唐兵卒吓得急忙向后闪躲。 尸体:别杀我,别杀我,我是闽国皇帝。我投降,我投降。 说话的人正是闽皇(珏亲王)。 67场,南唐皇宫,日 一副银色的铠甲前,站着南唐皇帝和皇子李町。南唐皇帝用手轻拍李町的肩膀。 南唐皇帝:皇儿,这是父王为你出征特别选定的铠甲。 李町抚摸铠甲:多谢父皇。 南唐皇帝:朕和你母妃对你寄予厚望,正所谓母凭子贵,如果你替唐国攻打下闽国,大臣和百姓都会拥戴你做皇储。 李町:我一定不辜负您和母妃的厚望。 南唐皇帝:如今盛传中原朝廷和吴越国要联手攻打我国,朕已将唐国的部队大多布防在与他们交界的地方,没有多少兵力给你,而今的关键,就是你能顺利从查边鲁手中交接兵权。 李町:皇儿明白。 南唐皇帝:查边鲁可能已经知道他家里的女眷接连死在皇宫的事情。你一定要使他相信,只有放弃兵权,才是他本人、特别是他尚在皇宫的儿女姬妾活下去的唯一机会,你一定要使他相信。 李町不屑:父皇,您放心,查边鲁说穿了不过是我们皇室的鹰犬,我们才是主人。 南唐皇帝称赞:说得好!这才是皇者气概。 67场,南唐皇宫,日 广场上,兵卒列队等待,唐国皇帝和一些嫔妃在为李町送行,一位年长嫔妃亲自斟酒,唐国皇帝和李町举杯共饮,李町大步走到马前,翻身上马。李町深情回望那位斟酒的年长嫔妃,年长嫔妃眼中泪光隐隐。李町内心独白:母妃,等我回来,您就是唐国的皇后,未来的太后。 李町大声传令:出发。 李町率先而行,将士紧随其后。镜头逐一掠过南唐皇帝和送行的嫔妃,定格在婉妃的脸上,婉妃似笑非笑,内心独白:当年杀害我爹娘的凶手,也是从这里出发的吧? 婉妃的眼睛里,跳动着火焰的影子,化成了燃烧的房子,婉妃转头看恢弘的南唐皇宫,内心独白:我的家在吴越国,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这里烧成灰烬,哪怕我自己一同毁灭。 674场,镜头交替,日 日李町带着部队在群山间赶路。 夜李町带着部队在大河边露营。 画外音南唐皇子李町带领少量部队跨越南唐和闽国的边境,准备接替查边鲁担任唐军攻打闽国的主帅。一路之上,受到了闽国已经投降南唐各城各县的盛情款待。 下午某城门口,李町带兵傲然入城,县官带着随从诚惶诚恐地跪在路边迎接。 黄昏另一处城门口,大雨瓢泼,县官在组织老百姓迎接。 县官大喊:不准躲雨,大家都站好队,不准躲雨! 老百姓们冒雨夹道站立。大军入城,事先准备好的吹鼓手敲锣打鼓,老百姓纷纷跪拜。李町的坐骑在雨下飞奔而过,溅了跪在路边的县官一身泥水,南唐士兵跟着李町奔跑而过,闽国老百姓四散躲雨,县官满脸泥水,边擦边追李町的马。 675场,娘娘庙内,日 娘娘庙大院里冷冷清清,基本没有人来拜神。正殿上,只有两个人在跪拜娘娘塑像。其中一个是仆役打扮的居不移,另一个正是在大雨中组织老百姓迎接李町的县官。县官的跪垫在前,居不移的跪垫在后,微微错开了一点距离。 县官将一枚银制头饰放在地上。居不移趁着俯身跪拜,不动声色捡了起来。 县官:昨天我安排一个姑娘伺候李町淫乐,这是李町赏给她的银饰。 居不移:他行军在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县官:是我国银匠打造的便宜货。 居不移向泥塑娘娘再次磕头:求娘娘保佑,让町皇子继续喜欢闽国的姑娘吧。 县官愕然回首看居不移。 676场,长乐城墙,日 号角齐鸣,兵卒在城墙上奔跑就位。驸马李仁达带领两个弟弟在城墙上眺望,画面定格于两位弟弟,字幕人物介绍:闽国驸马李仁达二弟李仁成、三弟李仁通。唐军排山倒海一般,随着烟尘滚滚而至,写有“唐”字和“查”字的战旗漫天飞扬。 李仁达颤声:是查边鲁的部队。吴越国援军还没有赶到。这便如何是好? 老二李仁成大喝:怕什么?!查边鲁一路杀人放火,我发誓将他射死在长乐城下,替闽国军民报仇! 两个侍卫奔跑着抬来一个长弓,另一个侍卫抱来箭簇筒。 老三李仁通对老二李仁成:二哥,你守中门,我和大哥去两翼指挥。 老二李仁成:好! 老大李仁达和老三李仁通匆匆跑开。老二李仁成手持长弓在城墙上威然矗立。 677场,长乐城外,日 查边鲁在众多将领的簇拥下,胸有成竹地骑在马上。 查边鲁对一将领:去城下喊话,就说我军俘虏了闽国皇帝,他已经投降,长乐的守将只要打开城门归顺我国,我定饶他们不死。 将领从大军中策马奔出,来到城墙下。 将领大声喊话:城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唐国皇帝陛下派来的大军,闽国皇帝残暴不仁,我国皇帝替天行道,派出仁义之师,来解救闽国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军统帅查将军…… 李仁成眼里喷火,吱嘎吱嘎拉满了长弓,一只雕翎箭从他的弓弦上呼啸射出。 城下喊话的将领来不及躲闪,话音还回荡在半空中,雕翎箭直入他的前心,将领大张着嘴巴,似乎难以置信,人从马上缓缓栽落地上。唐军一时间鸦雀无声,查边鲁身边的将领们面露惊愕。 将领甲: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一箭穿心。 将领乙:传说闽国驸马李仁达的二弟李仁成箭法如神,射箭的人很可能是他。 查边鲁愤然: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将唐国皇帝和其他被俘的皇族人等推在阵前,我看他们敢不敢再射箭。 一辆数人推动的平板车上,树立着一个大木架,唐国皇帝(珏亲王)被绑在大木架上,车子周围另有十个左右反绑手臂的贵族男子(闽国皇族服侍,有老人也有年轻人)步行跟着。 查边鲁抽出宝剑,向大军传令:攻城! 唐军列队向前移动,捆绑着闽国皇帝(珏亲王)的大车被推在最前面,兵卒们驱赶被捆绑的数个闽国贵族男子跟着前进。移动的唐军逼近城墙。 闽国皇帝(珏亲王)向城墙上大喊: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朕是闽皇,朕是闽皇。你们快投降,你们快开城门投降! 闽国皇帝喊得声嘶力竭,被捆绑着跟在车边的贵族男子有的低头不语,满脸羞愧;有的惊恐不堪,跟着珏亲王喊话,声音尖利。喊话声互相交杂,混乱不清。 城墙上,兵卒们严阵以待,李仁成身边的兵卒探头盯着被推动向前的大车。 兵卒惊慌:将军你看,唐军好像要用战车攻城! 李仁成抓起脚边的一面黄色旗帜挥舞,大喊:发射滚石!发射霹雳弹! 兵卒们合力猛拉杠杆的吊绳,一块块石头飞向天空,成抛物状砸向唐军。唐军立时混乱,手中有盾牌的人急忙用盾牌遮住头部。石头冲力巨大,被砸中的盾牌瞬间破碎。霹雳弹在唐军中爆炸,尘土飞扬,烟尘四起。唐军兵卒不可遏止地后退,阵前的大车和俘虏被丢下。滚石、霹雳弹在烟雾弥漫中,密集飞向唐军。 远处的李仁达弯着腰奔向老二李仁成,又恐惧又焦急。李仁达合身而上,将正在挥舞旗帜的李仁成扑倒在地上。 老二李仁成吓了一跳,推开老大李仁达:大哥,你干什么? 驸马李仁达伏在二弟李仁成耳边,低声:快停下来!我刚刚听到车上的人喊话,说他是闽皇。 李仁成惊恐地瞪大眼睛:什么? 李家两兄弟爬起身,向城下瞭望。霹雳弹的烟雾稍微散开后,只见被丢下的大车上,木架倒塌,珏亲王被砸得满脸鲜血、脑浆迸流,尸体被捆绑的绳子挂在车上,如同被绞杀得一样来回飘荡。车边所有的俘虏都倒在地上,被砸得血肉模糊,他们四周的石头上都沾满了鲜血。 老二李仁成回头向兵卒尖叫:停!快停下! 正忙于发射滚石、霹雳弹的兵卒,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二李仁成胸口剧烈起伏,慌乱:我们……,大哥,我们……。 驸马李仁达急忙遮掩:我们打退了唐军。 兵卒甲兴奋:我们打退了唐军!他们撤退了! 城墙上一片欢呼,兵卒们兴高采烈。李家两兄弟心虚地对视着。 驸马李仁达似乎在安慰李仁成,但更像自欺欺人,压低声音道:是唐军的诡计,他们想骗我们投降,喊话的那些人,都是冒充的。 李仁成不安地再次眺望城下的尸体,默然无语,但却一脸懊丧。珏亲王脑浆迸裂的脑袋和李仁成沮丧的面容交替映现。 67八场,长乐城墙,日期变换 夜查边鲁借着夜色的掩盖,指挥唐军攻城。城墙上的闽国兵卒被惊起迎战,众多火把照亮夜空,李仁成搭箭怒射。 日城墙上硝石滚木齐下,间中夹杂着霹雳弹,攻城的唐军损失惨重。 时间变换太阳在天空中东升西斜,李仁达三兄弟的战袍从干净整齐到污浊破败,城墙上的战旗撕裂破口。战斗似乎在一刻不停地进行。 679场,闽国东夷城,日 低矮的城墙,城门楼上写着:东夷城。一队唐军整齐列队,正准备进城。队伍的前方是唐国皇子李町豪华的车驾,李町傲慢地半躺在车驾上,东夷城城主跪在车驾前向李町施礼。画面定格于东夷城城主。画外音闽国东夷城城主于安国,在查边鲁入侵时,主动打开城门迎接唐军,被查边鲁特许保留原职。于安国为表效忠,派出驻守该城所有兵马,跟随查边鲁作战,导致东夷城在李町到达时只剩下老弱妇孺。 于安国向着李町说了一堆闽国话。 李町身边的翻译赶紧给李町翻译:这人说他是东夷城城主,叫于安国,是闽国归顺唐国的官吏。他说将以最高礼节,欢迎您入城。由东夷城的祭坛童子和女神婆为您开道。 李町点了点头。 6八0场,东夷城街道,日 街道上百姓们在跪拜迎接,李町的车驾前,十数个服装奇特的女神婆和祭坛童子载歌载舞为李町开道,李町依旧半躺在车驾上,东夷城城主于安国在李町的车驾旁边,打着彩幡,边走边吆喝。 两个唐国将领骑在高头大马上,跟随在李町车驾后,他们身后是列队进城的部队。 将领甲:这迎接的仪式怎么好像杂耍一样? 将领乙嘲笑:野蛮人的最高礼节就是杂耍。 于安国好像听懂了他们的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愤怒的神情一闪而逝,继续一边打着彩幡吆喝一边前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五集 下 6场,大厅外,傍晚 大厅之外的空地上,酒肉摆在低矮的木排上,唐国的兵卒席地而坐,围绕木排在大吃大喝,闽国的女子在木排中间的过道上穿梭,为唐国的兵卒送酒送菜。 6八场,大厅内,傍晚 整个大厅摆满了盛放酒肉的木排,跟厅外不同,木排四周铺着地毯。唐国的将领们都坐在地毯上吃喝,主位的地毯上围坐着南唐皇子李町、两个将领和东夷城城主于安国。大厅的正前方,有一个木制舞台,舞台周边有五块画着彩绘图腾的布帘子。一对祭坛童子和女神婆在表演歌舞。舞蹈多少有点性色彩,祭坛童子和女神婆互相拍手、抱肩、搂腰,腿部互相摩擦或交叉。没有音乐伴奏,祭坛童子和女神婆手腕上、脚腕上带着铃铛串,随着他们身体的舞动,铃铛串发出美妙的节拍。镜头拉近,舞步娴熟的祭坛童子,赫然是吴越国援军统帅谢香存。 铃铛串的响声似乎有种魔力,厅上众人都被深深吸引,先是于安国起身扭摆,进而大厅中的许多闽国人都站起来跟着扭动,发出“哦呀”的整齐喊声。唐国的将士们惊愕地望着周围舞蹈的闽国人。 翻译急忙跟李町解释:殿下,这个舞蹈是闽国的神把最初始的快乐赐给了人的意思,跟着跳的人都能得到快乐。 女神婆扭动着走下舞台来到李町身边,向他伸出手,邀请他跟自己共舞。 李町对翻译:跟她说,我不信闽国的神,不会跳他们的舞蹈。但是我今晚可以跟她睡觉,像神一样给她快乐。 在座的唐国将士哄堂大笑。闽国人都停止了舞蹈,气氛变得尴尬而又紧张,李町满不在乎地继续喝酒,于安国默然坐下。一兵卒走到李町身边,附身在李町耳边说着什么,嬉皮笑脸的李町神色陡变。 6八场,房间内,傍晚 李町身边的两个将领紧张地关闭门和窗户。李町坐在桌边,查边鲁大军中监军华姚凤专属郎中南济慈向李町跪拜施礼。 南济慈:殿下,人是监军华公公的专属郎中,叫南济慈,是华公公派人来向您预警,这是他的亲笔信。 南济慈解下身上的竹筒,拔下竹筒塞,竹筒里装满了水,南济慈倒掉水,握着竹筒前后两端向不同方向旋转一圈,又前后掉转方向再转两圈,竹筒外皮被卸下,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内胆,上面有刀刻的字迹。 李町:这是难无筒? 南济慈:正是皇上赐给华公公的难无筒,专门用来传送最紧急、最机密的军情。 李町接过难无筒,仔细审视内胆,上面有南唐皇帝的徽印。画外音介绍难无筒为南唐内侍监军独有的传递紧急军情的凭信,不掌握转动方法的人,即使得到,也会在打开的时候,损坏难无筒,导致刻字的内胆破碎,类似当今的密码筒。这种传送方式,只在极特殊的紧急情况下使用。 李町:究竟出了何事,华公公为何让你来预警? 南济慈:殿下,查边鲁想谋害您,他的手下林大福正带领兵马向东夷城赶来。 6八4场,道路上,傍晚 夜幕下,马蹄急促,一支部队在快速前进。 6八5场,李町房间内,夜 南济慈对李町:查边鲁家族擅长制毒,他让林大福假意来迎接您,为的是暗中投毒。 李町紧张:他想杀了我? 南济慈:查边鲁已经知道了他夫人和姜姬的死讯,因而决意反叛。他暂时不会毒杀您,因为他在皇宫中尚有其他家人,但他也绝不会让您取代他的兵权,他投毒为的是控制您,并要挟你父皇。 6八6场,东夷城外,夜 部队行进到城门外,将城门团团围住。 6八7场,房间内,夜 将领甲:林大福带来了多少兵马? 南济慈回答道:为了麻痹殿下,林大福带领的兵马并不多,但查边鲁让数倍于你们的将士,假扮成吴越国兵马紧随其后,如果林大福投毒失手,他们便会痛下杀手,制造你们被吴越国部队歼灭的假相。 李町和两个将领顿时惊愣,房间内一片寂静。急促的拍门声突然传来,房间内的众人均大惊失色。 李町向门外:什么事? 6八八场,房间门内外,夜 东夷城城主于安国和翻译正在敲门,李町的侍卫们守在门外。 翻译:启禀殿下,东夷城城主于安国来向您禀告,他说城外有一队人马,自称是查边鲁将军派来迎接您的人,但因为天色黑暗,他们突然而至,于城主怕是敌人假扮,问您是否放他们入城? 房间门内。 南济慈惊恐:是林大福!没想到我连夜赶路,仍旧来晚了一步。 将领甲:慌什么?反正他带领的部队不多,大不了咱们将这厮杀了,立即突围折返回唐国! 李町焦急:不可,如果我无功而返,一定会遭到众臣耻笑,父皇再不会对我委以重任。 南济慈:殿下,华公公原本为你谋划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可惜如今已经来不及实施。 李町:金蝉脱壳? 南济慈:正是。林大福官职较低,以往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殿下您,华公公原本想建议您安排他人假冒自己,让那个假皇子服下林大福的毒药。然后跟着他一起去见查边鲁,引开来伏击您的部队。 将领甲:好主意,这样我们两个保护殿下,改走其他道路? 南济慈:最好你们跟着假殿下,为他打掩护,让他尽可能少露面,毕竟你们的部下追随殿下一路从我国来到闽国。林大福很可能认不出殿下的真假,但他们认得出来。 将领甲:那殿下由谁保护? 南济慈:为查边鲁押运粮草的樊将军,离东夷城只有三十里的路程,只要殿下乔装赶到他那里,就可以在樊将军的保护下,暗中前往唐军大营,跟华公公汇合,在众将士面前揭露查边鲁的罪行,一举废除他的兵权。 李町思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计策原本极好。 南济慈哀叹:可没想到林大福来得这么快,我们都被堵在了东夷城中。 李町沉默片刻,陡然下定决心,走上前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的翻译和于安国,惊愣地望着沉寂多时而突然敞开的房门,李町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口,示意他们进入房间。 6八9场,房门内,夜 于安国和翻译站在房间内,于安国紧张地望着李町和翻译说话。 翻译对于安国:殿下问你,这东夷城除了正门,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于安国回答了一串话。 翻译向李町解释:另一个出口在北门,通往金足山,因为东夷城的神庙就建在金足山上,所以北门也叫神门。只有举行祭祀典礼的特定时候,才能打开通行。 于安国不安地搓着手。 李町对翻译:你问问他,是想忠于查边鲁还是想忠于唐国? 翻译问话。 李町对两个将领:去扣押于安国的家人,如果他敢出卖咱们,就把他的家眷全杀了。 690场,东夷城城墙,夜 城墙外边全是南唐兵将,为首的人,穿着南唐将领服饰,但却带着一枚吴越国豹军主人的戒指,此人正是吴越国兵部侍郎居不移。两个李町身边的将领带领众多兵卒登上低矮的土城墙(城墙的防御力极差),南济慈跟在他们身边。 将领甲大声喊话:城下的人听着,今日天色已晚,殿下有令,让你们等到天亮再进城。 居不移喊话:我是查边鲁将军手下的将领叫林大福,是查将军派我来迎接皇子殿下的。我们昼夜赶路又饥又渴,我们可以露宿城外,但请看在都是同胞的份上,给我们送些水和饭菜。 南济慈:不行,他们很有可能是想骗开城门,我们一定要拖住他们,以便让殿下从北门安全出城。 691场,东夷城北门,夜 李町带着一群侍卫在“祭坛童子”谢香存的带领下,奔向东夷城北门,谢香存手持类似标枪形状的法杖。 北门的数个守门人挡在门前,谢香存用法杖敲击地面,跟他们说了一些话。之后跪在地上,向远处的高山叩拜,并念念有词地祈祷。 李町焦急:还不快开门,他在干什么? 翻译:殿下息怒,他在向供奉在山上的神祷告,在不是祭祀的日子,打开神门,是对神的不敬。 李町鄙视:真愚昧! 祈祷完毕,守门人打开北门,“祭坛童子”谢香存带领李町极其他的一群侍卫快步出城,城门在他们身后,被守门人匆忙关闭。 69场,丛林中,傍晚 远山在前,祭坛童子谢香存带领李町及属下在丛林中奔跑。 69场,山道上,夜 怪石嶙峋,人工开凿的羊肠道左侧是万丈悬崖,右边是高耸陡峭的山崖,众人在狭窄的盘山道上奋力登山。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挡住了去路,黑衣人均手持弓箭。李町大惊,带头往回跑,后方的去路也被突然冒出来的黑衣弓箭手堵住。李町的侍卫们还没来得及抽出兵刃,对方的雕翎箭已经成排射出。狭窄的山道上根本没有躲避之处。谢香存一手抓起李町纵身而起飞上高处的山崖。李町死死地抱住高崖上的山石,唯恐不慎跌落。 盘山道上李町的侍卫顷刻就有多人中箭倒地,有的直接掉下了悬崖。少数侍卫抽出了兵刃,向前冲杀,但都没等冲到黑衣弓箭手跟前,便已经被射杀、射伤。另有些侍卫调转方向再跑,但前方等待他们的依然是弓箭手。李町在高崖上看得双眼冒火,但却毫无办法。谢香存用手搭他的肩头,示意他噤声,李町无奈跟他躲在一个大山石后。 盘山道上尸身交错,黑衣弓箭手开始将死尸全部扔下悬崖。李町躲在大山石后,谢香存偷偷向外窥望。原本埋伏在高处的一群黑衣人开始向大山石围拢过来,李町猛然发觉谢香存标枪一样的法杖比藏身的大山石高出许多,暴露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李町内心独白:该死的蠢货。李町伸手去拔自己的佩剑,愕然发现腰间只剩下空剑鞘,剑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失落了。随着黑衣人群越走越近,李町惊恐得双目睁大。李町和谢香存被团团围住。 黑衣人头领:启禀谢钦差,李町的侍卫已经被全部消灭。 话音炸雷般回荡在李町耳边,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谢香存。谢香存对启禀的黑衣人头领微笑点头。 谢香存回眸对李町,用汉人官话道:李町,你并不相信闽国的神灵,所以不必去山顶的神庙了。跟我们走吧。 李町怒视谢香存:你是谁? 谢香存:我是吴越国援军统帅谢香存。 李町难以置信:你就是那个戏子钦差? 谢香存冷笑:在这里,没有戏子和皇子,只有狩猎者和猎物。 李町大怒:你卑鄙!靠着阴谋诡计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戏子永远不敢光明正大的决战,只会做最下贱的事! 谢香存:你连自己的兵刃被我卸落都茫然不觉,你哪有资格跟我决战? 李町猛地徒手扑向身边的谢香存。谢香存抬手掐住了李町的脖子,出手如闪电,比李町后发而先至,瞬间制住李町。 谢香存被激怒大骂:南唐靠着兵多将广,侵略他国,一路烧杀掳掠,导致无数百姓死难,你居然想去做这种不义之师的统帅,无耻之尤!下贱之至! 李町被谢香存掐得呼吸困难,满脸紫涨,额头上青筋暴起。谢香存松开手。李町摊靠在岩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谢香存对李町轻蔑道:高贵的皇子,我已经光明正大地和你决斗了,结果怎样? 谢香存嘲弄地轻拍李町的脸。 谢香存:你如今体验到了被欺凌的痛苦没有?这种痛苦就是闽国军民正在遭受的。 李町颓丧:你杀了我吧! 谢香存戏弄:你这么高贵,我不舍得杀了你。 694场,东夷城城墙,夜 一颗烟花伴随着响声在北面高山的天空上炸开,城墙上下的人都看到了那流星一样的烟花。 南济慈对两位将领:殿下已经安全脱险,可以放林大福进城了。 695场,房间内,夜 一个和李町刚才的穿戴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坐在床榻上,护送他的两个将领和南济慈站在他身边。冒充林大福的居不移带着一个随从站在对面,随从手里面捧着木盒,木盒里面是精致的金属酒壶和酒杯。 居不移跪地叩拜假李町。 居不移:参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假李町慌张:你,不用跪着。 居不移站起身:殿下,末将是查将军手下千夫长林大福,将军为了表达对您的敬意,让我专程来迎接殿下。这是他为您献上的美酒。 居不移转身来到捧着杯盏的侍从身前,从酒壶中倒出一杯酒。转身走到假李町身边,捧给假李町。 居不移:请殿下接受查将军的敬意。 假李町不敢接酒。身边的将领再三用眼睛瞪他,假李町颤抖地接过酒杯,由于手的颤抖,酒水从杯中洒出来将近一半。假李町狠了狠心,将剩余的酒水喝下。 居不移满意地阴笑。 居不移对假李町身边的将领:两位将军,我听说东夷城城主正在宴请你们,冒昧打断还请见谅。我带来了很多美酒,不如我们一起畅饮一番。 两个护送李町的将领为难地看着南济慈。将领甲内心独白:他们会不会借着饮宴,下毒害我们? 南济慈对居不移(假林大福):实在抱歉,我们刚才已经酒足饭饱,不能再饮酒。殿下因为不忍心推却查将军的美意,所以喝下了他的敬酒。明日还要行军,殿下和我们都要休息了。 居不移:可我和手下的弟兄还没有吃饭喝酒。 南济慈:不如让东夷城城主于安国招待您吧。 居不移勉强:也好。 南济慈:你们赶路辛苦,殿下的意思让你们在东夷城休息一天,我们明早动身,你们后天启程为我们押后即可。 居不移想了想:这却不可,查将军让我迎接殿下,咱们怎么可以分开行军? 南济慈:既然这样,那你们明天凌晨启程,为我们开道也行。 居不移愣了一下:还是为你们押后,更显诚意。多谢殿下对弟兄们的体恤,那我们明天就在东夷城休息一日,后天再动身。 两个护送李町的将领,始终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 696场,大厅中,夜 东夷城城主于安国和冒充唐军将领林大福的居不移及属下在饮酒吃喝。大厅前的舞台上女神婆们在跳舞,祭坛童子们边跳舞边吹海螺形状的乐器伴奏。 697场,庭院中,夜 庭院的路上,于安国手提灯笼在为居不移引路,几个随从紧随其后。居不移和于安国用汉人官话交谈(于安国的官话有浓重的闽国口音,此前他假装不会官话需要翻译)。 居不移:于城主,多谢你冒险帮助我们。 于安国:我只是赎罪而已。当初查边鲁兵临城下,东夷城城墙低矮,我害怕百姓们遭到屠杀,不得已才投降唐军。日后,我一定向闽皇和许太公请罪。 居不移:他们一定会明白你的不得已和对闽国的忠诚。我会为你作证。 于安国含泪:多谢。 于安国手指前方的木屋:大人,请在那里休息。 居不移躬身:多谢于城主安排,您请回吧。 于安国向居不移行闽国举手礼后,转身退下。 居不移对随从们:你们先进房间查看一下。 随从们进入木屋。居不移走入树木的阴影中,南济慈躲在那里。 居不移:南兄弟,你潜伏唐国多年,今日终于立下大功。假李町破绽诸多,你们明日启程后,你一定要妥为周旋并且大造声势,确保查边鲁得知将被李町取代的音讯。 南济慈:主人请放心。 居不移:我会继续假扮林大福,在后面护送你们。你不要再来见我,以免暴露,等时机成熟,我接你返回吴越国部队。 居不移和南济慈相视而笑。 69八场,闽国都城长乐城墙,黄昏 地址介绍:闽国都城长乐。喊杀声震天,唐军在围攻长乐,一架架云梯被搭上城墙,南唐兵卒在攀登云梯,城墙上李仁达三兄弟在指挥作战,老大李仁达大喊“推倒云梯”,老二李仁成在带领兵卒射杀云梯上的唐军,老三李仁通及属下向下投掷标枪,兄弟三人都在浴血奋战,闽国兵卒军服破败,但却毫不退缩。云梯倒下,唐军兵卒纷纷摔落,城墙下尸体遍布。 远处,查边鲁骑在马上,面色凝重地眺望,一将领跑到查边鲁身边。 将领满脸黑灰,向查边鲁哭腔:将军,我们伤亡太大了,您传令收兵吧。 查边鲁:继续攻城。 将领:将军…… 查边鲁怒急大喊:你没有发现他们的防守越来越弱吗?我们连续攻打了一个月,长乐已经是强弩之末,全力攻城!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将领含泪跑开。 用云梯攻城的唐军前仆后继地向上攀爬,终于有人登上城墙。城墙上陷入肉搏战,李仁成、李仁通手持兵刃,疯了一样地砍杀。李仁达握着兵刃的手,瑟瑟发抖,周围全是在搏斗的兵将。 号角声传来,夹杂着尖锐的鸣哨,李仁达侧耳倾听,猛然热泪盈眶。 李仁达:吴越国援军到了!将士们,击退唐军!吴越国援军到了! 699场,唐军后方,日 上写“吴越”“闽”“许”字的战旗迎风招展,战鼓齐鸣,许太公等将领纵马冲锋,将士如潮水般向前。 700场,长乐城墙下,日 长乐城墙下,唐军的阵营中。 查边鲁神色颓然:鸣锣撤军,退守栖霞城。 锣声急促,原本攀爬云梯正在攻城的兵士,如同听到了免死令,立即调转方向,争先恐后地下云梯,混乱中,有的人失足从高处跌落。 城墙上的李仁成张弓搭箭,指向正在撤退的南唐兵卒,但最终却合上了长弓,没有从后面射杀唐军。李仁成内心独白:我的箭法是我的荣誉,如果从背后射杀逃兵,将玷污我的荣誉。 701场,栖霞城,日 地址介绍:栖霞城。沿山势而建的栖霞城,构成了天险一样的屏障,撤退的唐军蜂拥而入。厚重的铁制城门被唐军封闭。 许太公带领吴越国、闽国联军追至城外,许太公紧急勒住战马,望着徐徐关闭的城门,大喊:停止追击,立即后撤。 70场,军营,黄昏 军营中飘扬着“吴越”“闽”和“许”的大旗,兵卒们在起火做饭。李仁达穿行在军营中,认识他的将领都向他躬身施礼,李仁达不停抱拳回礼。 李仁达停在中军大帐前,看到许多兵卒跪在地上哭泣,一个将领坐在地中间,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闽国名将韦室,他身边有几员战将在向他逐一敬酒,刀斧手怀抱斩刀立在他们身后。李仁达走上前去。 李仁达:韦室,韦将军? 韦室吃惊地望着李仁达:李驸马?! 李仁达:发生了何事? 韦室由坐姿改成跪姿:李驸马救命! 刚刚给韦室敬临刑酒的数个将领也一同向李仁达跪拜。 韦室:李驸马,许太公要处死我,求您救我!能战死沙场我心甘情愿,可如果被自己人处决,我死不瞑目。 李仁达惊讶:许太公为何要杀你?吴越和闽国联军不是刚刚打了大胜仗,解了长乐之围吗? 韦室几乎要哭出来:许太公原本打算在长乐城下跟查边鲁决一死战,他料到查边鲁会向栖霞城撤退,所以派我在唐军撤退半路上埋伏阻截。没想到唐军人数众多,查边鲁勇不可挡,不到片刻功夫就冲破了我们的防线,突围而去。 韦室痛苦地再难说下去,旁边一个来送别韦室的将领帮他补充。 旁边的将领对李仁达:许太公震怒,说韦兄弟贻误军机,要处死他。李驸马,您救救韦兄弟,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韦室身边的送别将领同声向李仁达求情。 李仁达对刀斧手:你们不要行刑,我这就去见许太公,求他刀下留人。 70场,营帐中,黄昏 许太公满脸怒容坐在营帐正中,数个将领沮丧地站在他面前。门外传来通报声:启禀许太公,李仁达——李驸马求见。许太公起身迎接,李仁达快步走入帐中。 李仁达向许太公抱拳施礼:参见许太公。 许太公拥抱李仁达:李驸马,我们终于相见了。 李仁达:我替长乐全城军民多谢您救命之恩。 许太公:何必言谢,李驸马死守长乐,气节可嘉,堪为我等表率。 李仁达:许太公过奖。刚才我在帐外看到刀斧手正要问斩韦室将军。许太公,自开战以来,闽国将士伤亡惨重,韦室是我国名将,正值用人之际,还请许太公看在他往日的功劳,免他一死,让他戴罪立功。 许太公:李驸马有所不知,韦室其罪难恕,不杀不足以明军法。将查边鲁围歼于长乐城下,是我们原定计划,长乐城墙坚固,援军又是突袭,内外夹击之下,必然能重创查边鲁大军,但韦室却让他轻易突围而去。 许太公身边的一个将领忧虑:如今查边鲁退入栖霞城,栖霞城依山势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南唐在兵力上远超我们,再想取胜,已经非常困难。 李仁达长长叹息一声:许太公的愤怒我非常明白,但我与查边鲁鏖战多日,亲眼目睹他如狼似虎,韦室难以匹敌,也在情理之中。 许太公:我没有要求韦室战胜查边鲁,我只不过要求他阻截查边鲁一个时辰而已,李驸马你能与查边鲁鏖战多日,可是韦室他连片刻都不能支撑,如果不是贪生怕死,怎么会这样? 李仁达愣了一下。画面闪回长乐城下,急于防守的李仁成指挥兵卒,用滚石将珏亲王等闽国被俘皇族成员误伤致死。李仁达内心独白:人谁无过?何况是在混乱的战场,二弟的无心之过,其罪责比韦室将军严重数倍不止。 李仁达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颇为心虚:许太公,战场上意外频生,好多事难以预料。 李仁达和许太公落座。 李仁达:别人贪生怕死倒还可能,但韦室是个勇士,我相信他只是一时大意,绝对不是因为临阵退缩。还请许太公息怒,我看到营帐外很多人在哭,查边鲁是强敌,如果将士们如此悲痛……。 许太公:李驸马,正因为查边鲁是强敌,更需要军纪严明,否则我们必败无疑。 李仁达扫了一眼营帐内的众将,重新站了起来。 李仁达:当真冒昧,不知哪位是吴越国的援军统帅谢钦差?我刚才一时心急,忘了拜见。 许太公:李驸马,谢钦差另有军机要务,稍晚才会到达。 李仁达情急之下,撩衣跪地:许太公,我之所以能坚守长乐,是因为谢钦差用海船给我们输送了很多守城的物资装备,为了迎战查边鲁,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韦室缓急之间部署阻截,怎么可能挡住查边鲁?如果谢钦差在此,他一定知道我所言非虚。我只求您等谢钦差到来,跟他商议之后,再决定是否问斩韦室。 许太公扶起李仁达:李驸马请起,就依你说的。 李仁达:多谢许太公。 许太公:李驸马,此处地势平坦,没有屏障,很容易被唐军偷袭,我想撤回长乐城下,等待谢钦差到来,然后再想办法对付查边鲁,不知李驸马意下如何? 李仁达:许太公所言甚是,事已至此,不宜在此处停留。等大军稍作休整,我们连夜赶回长乐。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六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六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a1dd6dbdd0190979八fot[ailrd]a) 704场,长乐兵营,夜 帐篷外,篝火旁,谢香存和一些随从坐在地上吃饭,别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腊肉饭,谢香存却在吃鲜龙眼。许太公坐在他身边,跟他说着什么。谢香存皱眉思索,进而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龙眼。 谢香存:许太公,您原谅韦室吧。 许太公:我们还要跟查边鲁决战,如果军纪松弛…… 谢香存打断:就算换成我,也挡不住查边鲁突围,非战之罪,还请许太公宽恕。 许太公愤然: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大祭司附体,你的职责是鼓舞士气。 谢香存重新拿起龙眼,又开始剥壳吃果肉。 谢香存颇有点玩世不恭:你们闽国的水果真是好吃,大祭司没死之前,一定很爱吃。 许太公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香存毫不在意:不瞒许太公,原本我就觉得难以在长乐城下围歼查边鲁,那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 许太公刚想驳斥,谢香存摇手制止他。 谢香存:查边鲁兵力远超我们,他本人勇冠三军,部下能征惯战,我们的联军匆忙集结,长途远征,能救下长乐城已属不易。 谢香存将一颗自己剥好的龙眼,讨好地递给许太公。 谢香存:许太公,您尝尝,甜得很! 许太公怒意汹汹,挖苦谢香存:我不是果子狸,不爱吃这些。 谢香存身边的侍卫偷笑,谢香存耸耸肩,自己将果肉吃下。 谢香存:许太公,您如此愤怒,是因为我们能战胜查边鲁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你才会觉得韦室痛失良机。 许太公:正是如此,如果我们攻打栖霞城,就算勉强战胜查边鲁,伤亡也必定惨重。 谢香存:更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拼光所有的将士,也难以战胜查边鲁。好在我已经拿到了另一张王牌,咱们想其他办法吧。 许太公凝视谢香存,恍然大悟,猛拍谢香存的肩膀:好主意!咱们劫断查边鲁的粮草,然后围困栖霞城,饿死唐军。 谢香存陡地被噎住,剧烈的咳嗽,许太公歉然帮他拍背。 许太公:老弟,别看你没读过兵法,这脑筋却是极好。 谢香存:我不是这个意思,栖霞城如果闹粮荒,最先受害的不是查边鲁大军,而是城中的闽国百姓。在我眼里,这跟屠城没有差别。 许太公焦急:谢钦差,你刚才说你拿到了王牌,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香存凑近许太公,在他耳边低语。 许太公听罢,兴奋大叫:太好了,如果我们以皇子相要挟,让查边鲁投降! 谢香存赶紧放下龙眼,皱眉:许太公,我保证以后好好读兵书,省得我们交谈困难,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705场,栖霞城,日 地址介绍:栖霞城。城内一片混乱,兵卒在驱赶老百姓离开房屋,将士们搬进去落住。老百姓有的不肯离开,有的要拿粮食衣物,四周充斥着兵卒的喝骂声和老百姓的哭喊声。 官衙内,到处都是唐军,一队兵卒推搡华公公前行,两个太监追在后面,华公公满脸病容,眼眶四周皮肤呈乌黑色。兵卒将华公公推入一座厅堂里,两个太监也想跟进去,兵卒拦住他们。 兵卒:查将军只召见华公公,你们两个不能跟着。 太监:华公公身体不适,需要人伺候左右。他是皇上钦差,你们为何如此不敬? 兵卒喝斥:你不知道多嘴多舌会不得好死吗? 两个太监惊惧地看着兵卒,不敢再说话。 706场,厅堂内,日 查边鲁神色冷厉地坐在桌边,查铁心叉腰站在他身边,怒视被推进门的华公公。病恹恹的华公公,被查边鲁的威势所摄,紧张到微微战栗。 华公公强作镇静:查将军,你找咱家何事? 查边鲁:本将军听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足以让你没命的消息。皇子李町正赶来这里,说是要接替我统帅大军。 华公公眼前一亮,却故作惊诧:是吗? 查边鲁: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皇上却让李町来代替我,如果不是你进了谗言,皇上绝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华公公:此事与咱家无关,咱家给皇上的战报都是给你看过之后才发出的,上面从没说你半句不是。 查边鲁:那与谁有关?我看你是忘记了,你身上的毒并未清除。 华公公:我劝将军立即将真的解药给我,不然町皇子到来,如果追问我中毒的经过,您该如何跟他交代?咱家是唐国皇帝钦差,如同御驾亲临,冒犯咱家,如同造反。 查边鲁站起身,一巴掌扇在华公公脸上,力道凶猛,华公公摔到在地。 查边鲁怒骂:想我查边鲁,对唐国赤胆忠心,一腔热血为皇上驰骋疆场。可你们这帮人是怎么对待我的?害死我的家人,还说我想造反,你们长了人心没有? 华公公又惊恐又愤怒望着查边鲁,哆嗦成一团。 查边鲁:你如果以为李町能夺得我的兵权,那就大错特错!这支大军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而今面临生死大战,我能把这么多兄弟,交给李町这个轻浮皇子,让大伙跟着他去送死吗?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华公公仓皇:查边鲁,你的家人还软禁在皇宫,你…… 查边鲁:你已经病了多时,今天病死了,跟我的家人有何关系? 华公公猛爬起身想逃走。查边鲁扑上去,“咔嚓”一声,华公公的脖子被查边鲁硬生生扭断,颓然倒地气绝。 查边鲁对查铁心:你去传令,就说监军华姚凤不幸病亡,立即发丧,让众将领都来送送这个唐国皇帝的忠臣! 查铁心:遵命。 查铁心带领兵卒将华公公尸体拖了出去,查边鲁颓然跌坐回椅中。查边鲁内心独白:皇上对我杀心已起,就算我把兵权交给李町,自己回到唐国,我和家人也难逃一死。攻打闽国的战争,对我已经毫无意义,唐国的兴衰对我也已经毫无意义,但我那些幸存的家人,我该怎么解救?这些跟随我的弟兄们,怎么才能不死在闽国? 707场,寝室内,日 日光大亮,查边鲁仍旧躺在床上,眼睛大睁着,眼神却一片空茫。号角声传来,查边鲁侧耳倾听。查铁心快步走入室内,手中拿着一个羊皮卷(挑战书)。 查铁心:启禀将军,吴越国部队在城外列队,并用弓箭射来挑战书。 查边鲁一惊而起:许太公带来了多少人马? 查铁心:来挑战的,不是许太公。 查边鲁:那是谁? 查铁心将挑战书递给查边鲁:您看一看战书,上面落款是吴越国援军统帅谢香存,他带着数百兵卒来向您挑战。 查边鲁难以置信:数百兵卒?谢香存?这个无名之辈,带着数百人来向我挑战?找死的狂徒! 70八场,栖霞城城墙上,日 查边鲁带着数员战将登上城墙,向城下眺望。不远处,吴越国部队,人数虽少,但军容整齐,旌旗招展,打着七旒“谢”字旗帜。队伍中的谢香存,没有穿盔甲,而是肩披薄如蝉翼的凤羽披风,坐在马背上,正在吹着笛子,笛声悠扬悦耳,凤羽披风随风而飞,翩然如天人。 城墙上一守城的将领遥指谢香存,向查边鲁介绍。 将领:将军,那个吹笛子的少年,就是吴越国援军统帅。他的部下在城下喊话,吹嘘他神勇无双,吹吹笛子就能吓死您,说您,说您胆如鼠,肯定不敢出城迎战。 查边鲁传令:出城迎敌。 查边鲁身边一将领:将军,万万不可,他们可能是想骗开城门,后面肯定有大军埋伏。 查边鲁: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子,打算诈败逃走,诱使我追击,将咱们引入预先设下的埋伏圈。这点把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查边鲁带领将领们快步走下城墙。 查边鲁:我杀了那个娃子之后,你们立即鸣锣收兵,退回城内。他这么点人马,若不出城迎战,任由他在这里胡闹,我军必然士气大挫。不如将计就计,斩杀了他们的主帅,扬我军威。 709场,城墙下,日 城门大开,唐军涌出,在城门前列队。谢香存用眼睛瞟了瞟他们,依旧吹着笛子。查边鲁在数员战将的簇拥下,来到阵前。谢香存不慌不忙将笛子收起,催马缓缓走到两军阵前。 谢香存面向查边鲁:查将军,吴越王钦差谢香存这厢有礼。 谢香存在马上向查边鲁这边抱拳施礼。查边鲁没有答话,只是傲然注视。 谢香存:我给将军带来了见面礼,请将军不弃收下。 谢香存向自己阵中挥手。一列兵士,推着数十辆车子,走到阵前,车上装的全是酒坛子。大概能有百多个。南唐众将均摸不着头脑,满脸狐疑地望着谢香存。 谢香存:本钦差今日前来,只是为贵军送些美酒,别无他意,不知查将军能否近前,听我说几句肺腑之言。 查边鲁催马上前。查边鲁和谢香存的战马,互相交错。谢香存面目和煦,查边鲁杀气腾腾。 谢香存:查将军,可知我刚才吹奏的笛曲,曲名为何? 查边鲁生硬:不知道。 谢香存:这首笛曲叫“离人泪”,是贵国名曲。查将军在外出征,家里人一定分外惦念您,所以我以此曲,告慰将军。 一瞬间悲伤浮现在查边鲁眼中,查边鲁强行抑制自己的情绪,谢香存凝神观察他。 查边鲁:我是粗人,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不必兜圈子。 谢香存:我听说南唐朝野都在传说,将军要在闽国自立为王,南唐皇帝震怒,派出皇子李町准备取代你的统帅之位。明人不说暗话,依我看,将军如果回国,只怕性命不保。 查边鲁震惊: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谢香存:李町从南唐来到闽国,一路大肆张扬,这个消失很快就会在你的部下中间传开。再说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你的抉择。 查边鲁:你如果想劝我投降吴越国,那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谢香存颇为体贴:将军投降吴越国,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你被囚禁于南唐皇宫中的子女姬妾,全都会被极刑处死。你我都是替国主卖命的人,我于心何忍,让将军的家眷,惨遭不幸那? 谢香存的话,说到查边鲁的痛楚,深深打动了他。 谢香存语气更加柔和:查将军,这些酒作为见面礼,实在太过微薄,其实我有一份大礼,想送给将军。 查边鲁:是什么? 谢香存:那就是让你的家人,安全回到你的身边。 查边鲁惊愕地看着谢香存:这怎么可能?! 谢香存:我能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谢香存尽量压低声音:不满将军,南唐皇子李町,来接替您的半路上,已经被我暗中俘获。 查边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谢香存。 谢香存:如今有两条路,摆在将军面前,一条是跟我国为敌,继续交战。那我会杀了李町,然后嫁祸于你,说你为了保住兵权,暗杀了李町。如果这样,南唐皇帝一定会杀了你全家所有人进行报复。 查边鲁怒目圆睁,几乎破口大骂。 谢香存立即:将军莫急,还有第二条路那。 查边鲁切齿:你说! 谢香存:你我两军讲和。闽国皇室男丁死绝,皇室血脉仅存于公主,已经无法复国,不如我们就把闽国分了吧。东边归吴越,西边查将军已经占领的地方,归将军您。 查边鲁:那我的家人怎么办? 谢香存:唐国的皇子,难道还不能换回你的家人吗?你用李町,外加称臣于南唐、向其纳贡为条件,交换自己的家人。我想胜算总有八九。 查边鲁的目光陡得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去。 查边鲁:你为何要帮我?你有何企图? 谢香存:你我两军实力相当,如果真地决战,只会两败俱伤,而闽国的老百姓也会成为陪葬。但休兵罢战,你有吴越国做后盾,南唐奈何不了将军。而我吴越国,有将军守在闽西,也可高枕无忧。那时,你不再是人臣,而是真正闽西王,虽然表面上称臣于唐国,但只要家人返回身边,就再不必理会那帮让你卖命,又背后暗算你的人。 查边鲁砰然心动,凝视谢香存。 谢香存:将军如果想议和,可以随时派使臣,到我中军大帐商谈。 查边鲁神不守舍。 谢香存:后会有期。 谢香存调转马头,从查边鲁身边策马而退,查边鲁刚想调转马头回到自己阵营中,谢香存又回头一笑,手里拿着一只雕翎箭。 谢香存:听说将军擅长用毒,所用雕翎箭的箭头,浸有剧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香存手中的雕翎箭,箭头在阳光下闪着绿光。 画面闪回谢香存从查边鲁身边退开时,马匹交错的一刹那,谢香存从查边鲁的箭囊中,飞速抽出了他的一只雕翎箭。 查边鲁倒吸了一口冷气,内心独白:刚才他明明可以偷袭我! 谢香存将手中雕翎箭,猛力置于地上,其力道之大,不但铁制的箭头,就连木质的箭杆,也有部分没入土中。 查边鲁震惊不已,策马回到唐军阵营中。 查边鲁传令:回城。 众将簇拥查边鲁回城。 一将领:将军,您为何放过了那子? 查边鲁:他身手敏捷,内力深厚,若真打起来,死的不一定是他。 710场,帐篷外,日 军营中翻飞着“吴越”“闽”“许”字的大旗,只有一处营帐外树立着“谢”字的旗帜,这座营帐的外围此时站立着许多交头接耳的将领。 营帐里传来许太公愤怒的吼叫:谢香存,你这么做,等于毁了闽国,我决不答应! 一个兵卒从营帐中跑出,向围拢在营帐外的众将领传令。 兵卒:谢钦差说他正在跟许太公商议机密,禁止任何人在他营帐外逗留,各位将军请回。 将领们面面相觑。 一将领询问兵卒:许太公因何发怒? 兵卒提高了声音:谢钦差有令,让你们立即离去。 众将领无奈离去。 711场,帐篷内,日 画面无声许太公怒发冲冠,激动地大喊大叫,拍砸桌面,桌子上的茶壶、茶杯等物品被震起,谢香存无言地看着他。扰攘多时的许太公瘫坐在桌边,谢香存替他斟茶。 谢香存:许太公,您请用茶。 许太公怒冲冲:不喝! 谢香存:我明白您对闽国的感情,如果我曾经为闽国浴血奋战多年,眼下可能跟您一样愤怒。 许太公看着谢香存的满脸真诚,强行压制怒火。 许太公苦劝:谢钦差,我求你打消与查边鲁和谈的打算。我们已然由弱转强,而查边鲁恰恰相反,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定能够取胜。 谢香存:全歼查边鲁所属部队,并非全无机会,只是伤亡会非常惨重。 许太公:我愿意以死捍卫闽国。 谢香存:对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但之后那?南唐皇子被杀,号称二十万大军被歼灭,会善罢甘休吗? 谢香存很肯定地摇摇头 谢香存:我们打赢查边鲁的代价不仅是拼光我们带领的吴越、闽国联军,而且会引发吴越国和南唐全面战事的爆发,战火会从闽国蔓延至吴越国。现如今,吴越国的实力还不足以对抗南唐,后果将是一场难以挽回的灾难。 许太公:说到底,你是想牺牲闽国保全吴越国! 谢香存:您心里的闽国是指什么?如果是指闽国的土地,土地不因归属,移动增减分毫;如果是指闽国皇室,在他们开始自相残杀的时候,他们已经注定灭亡。如果是指闽国的老百姓,在经历了皇族夺位内战之后,许太公,他们还能经得起我们和查边鲁的决战吗?浮尸千里,血流成河,遍地饥荒,就是您要的闽国吗? 许太公:谢香存,你实话告诉我,吴越国发兵救闽,是不是不甘心南唐独吞闽国,而想和他们分一杯羹,瓜分闽国? 谢香存愤然挑眉:许太公,那您也实话告诉我,您当初求吴越国发兵,是不是凭借吴越国主是您的外孙,想借机夺取闽国皇位。 许太公拍案而起:你胡说!简直是人之心! 谢香存:我力排众议,带着三万兵马赶来闽国,几乎跟来送死无异,您那时候为何不怀疑我? 许太公和谢香存互相瞪视,各不相让,陷入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太公稍微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座位。 谢香存:许太公,我不是吴越国人,原籍长安附近的兴隆镇,吴越国、南唐、闽国原本都是同胞。各国现有的国界,原本是不存在的,是割据的结果。 许太公:别说了!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 谢香存:我少读兵书,但却知道一件事,兵者不祥,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为何我们不尝试其他办法? 许太公:你所谓的办法,就是出卖闽国吗? 谢香存:查边鲁与南唐皇帝有杀妻害母之仇,他不可能真的归顺唐国。 许太公:难道他还能归顺你吗? 谢香存:查边鲁拥兵闽西,向南唐称臣后,每年都需要向唐国进贡,闽国富庶之地尽在闽东,也就是我们占领的地方,而查边鲁占领的闽西多为贫瘠之处,他们自己求生都非常困难,怎么能再负担向唐国进贡?因此查边鲁政权注定无法真正独立。等他属下的将士落地生根或者将家眷搬迁过来之后,查边鲁就会真正背叛南唐。 许太公: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谢香存:给查边鲁跟南唐周旋的时间,给吴越国强大的时间。眼下最为珍贵的就是兵源,查边鲁麾下大军,我们完全可以争取利用,为何要拼着同归于尽消灭他们那?决定查边鲁归顺哪一方的真正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粮食。 许太公:查边鲁他在闽西烧杀抢掠,罪恶滔天,为何要放过他?闽西很多地方的驻军来投奔我们,你如果继续让查边鲁占领闽西,这些将士将无家可归。 谢香存:闽西将士的家眷,我们可以通过跟查边鲁谈判,让他们安全迁往闽东,既然是和谈,您所有的要求,都可以商量,来为闽国百姓争取最大的福祉。如果我们不放过查边鲁,扩大战事,我们一样罪恶滔天,只是名号不同而已。 许太公合上了眼睛:你不能擅作主张,我想跟弘佐奏报,毕竟他才是吴越国主。 谢香存柔声:许太公,您因为不愿意介入闽国皇室内斗,不惜隐居海岛,我知道您并非贪恋权势之辈。可您出身高贵,战场上的伤亡,对您而言只是数字的多寡,但我是被乱兵追杀的幸存者,我知道那不是数字,是难以忍受的痛苦,这痛苦远远超过我对查边鲁的憎恨。 谢香存的真挚虽然打动了许太公,但他仍板着脸,不肯退让。 谢香存:既然您如此坚持,我们各自以八百里加急战报,呈报吴越王,由他做最后的裁决。 许太公无言,内心独白:没有谢香存的支持,这支部队根本无法与查边鲁决战,难道闽国真的就此终结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六集 下 71场,吴越王宫功臣殿,日 地址介绍:吴越王宫功臣殿。 功臣殿山门合一的大假山周围,吴德章带着许多侍卫在把守。假山顶,钱弘佐坐在一块较大的山石上,在放风筝,甄锦书坐在凉亭里不安地看着他。钱弘佐神不守舍地拉动着风筝引线,心事重重。 画面交替闪回 慧政殿中一些大臣在向钱弘佐进言,钱弘佐坐在前方,甄锦书坐在他身后。 文臣:王上,许太公用兵如神,我们只借给他三万援军,可他招募旧部,如今已经扩充至八、九万人,而且打退了查边鲁对长乐的围攻。眼看就要取得全胜,谢大人却执意和谈,简直荒谬。他不会打仗,又如此怯战,只怕会贻误战机,导致前功尽弃。 武将:王上,末将请旨带五万兵马,增援闽国,谢大人不敢决战,很可能是担心兵力不足,最终落败,他立下过军令状,如果战败自己情愿被王上处死,怕死使他畏战。只有增加兵力,才能促使他下定决心,抓住战机、全歼唐军。 烛光下,户部侍郎袁半梦和钱弘佐、仰明月坐在屋子里,在共同看帐。钱弘佐在翻动账目,仰明月在打着算盘。仰明月将最终核算结果写在纸上,呈给钱弘佐,钱弘佐看后皱眉。钱弘佐内心独白:战事耗费如此巨大,难以坚持长久。 钱弘佐询问袁半梦:吴越援军的粮草供应可还充足? 袁半梦:随着部队向闽国南部深入,战线越拉越长,粮草的补给越来越困难。而且有件事,还请王上早做打算。 钱弘佐:何事? 袁半梦:谢大人在战报中担心闽国明年会发生饥荒,如果战事久拖不决,他的担心就会不幸成真。我们需要早做应对。 画面转回 钱弘佐在功臣殿的假山上,拉动风筝引线的手停了下来,最终放开了引线,任由风筝直上云霄,钱弘佐的目光追随着风筝望向天际。假山下把守的吴德章等人,望着失控飞远的风筝,有些吃惊。吴德章急忙沿着石阶而上,查看发生了什么。 甄锦书从凉亭中走到钱弘佐身边。 甄锦书:王上,您已经有所决断吗? 钱弘佐:是的,我突然明白,其实根本不需要杂七乱八考虑那么多。 甄锦书:您的意思是? 钱弘佐:如果我外公许太公是闽国的守护者,那谢爱卿则是吴越国的守护者,他比我外公,更了解吴越国的需要和实力。 甄锦书欣慰点头。 71场,金缕庵大殿内,日 大雄宝殿内,正在举行盛大的祈福法会,许太后带领众多尼姑在虔诚叩拜,法器声、唱诵声响彻大殿。大佛坐像庄严而慈悲,似乎在聆听许太后的祈祷。 许太后双手合十,内心独白:求佛祖保佑闽国,保佑父亲大获全胜。 许太后从闽国带来的陪嫁宫女柳眉儿从大殿外进来,匆匆走上前,附在许太后耳边低语。许太后站起身,跟着柳眉儿离开大殿。 714场,金缕庵大殿外,日 许太后和柳眉儿从大殿内走出。 柳眉儿:师太,宫里传来消息,王上已经向闽国前线发出了诏书。 许太后:可探听到王上旨意的内容? 柳眉儿:大意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切军令悉决于奉旨钦差谢香存,不必请求他的裁决。 许太后猛地一震,悲从中来,回首眺望大殿中的盛大法事,强行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许太后:我身体不适,先回禅房休息了。 柳眉儿吃惊,下意识地眺望大殿里的坐佛:可是为闽国祈福的法事,还没有结束,您不是要主持这个法事吗? 许太后:闽国已经不存在了。 许太后转身离去,泪水难抑落下。 715场,闽国皇宫,日 地址介绍:闽国皇宫。大殿外,许太公、谢香存、李仁达等将领在等待,查边鲁带领随从拾阶而上,谢香存等人走上前迎接查边鲁,双方抱拳施礼。 大殿内,两排相对的桌椅座位,一边坐着吴越、闽国联军一方,一边坐着查边鲁一方。许太公、李仁达和查边鲁轮番说话,画面无声,三人都神色紧张。谢香存挥手招来侍者,附在侍者耳边说着什么,侍者转身离开大殿。几个宫女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大殿内为双方敬茶,摆放水果。谢香存自己带头吃水果,其他人也跟着吃水果,气氛放松了许多。 双方在落印签字,交换会盟书。 查边鲁:今日与诸位在此协议停战,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许太公:查将军,老夫会跟贵军一起勘定边境,并接收从闽西搬迁的百姓。 查边鲁:我方会派专人协助许太公。 谢香存:南唐皇子李町已经在殿外等待查将军,他来我方做客,我们一直以贵宾之礼相待。我祝愿查将军的家人,能早日脱险。 查边鲁对谢香存真诚:多谢。 查边鲁转对许太公、李仁达:停战会盟大事已毕,如果许太公、李驸马不介意,我想单独跟谢钦差说些私事。 716场,宫殿门口,日 许太公和李仁达退出大殿,大殿门口站着衣着华贵,但却被数个兵卒看守着的李町。许太公和李仁达出于礼貌,向他点了点头,李町却视而不见,傲慢地端着架势,许太公和李仁达随即离去。 717场,大殿中,日 查边鲁端起茶杯慢吞吞地喝茶,对要说的话,似乎是难以启齿。 谢香存:查将军,您有话请讲。 查边鲁:即便我说了,只怕谢钦差也不会相信。 谢香存:不知查将军所指何事? 查边鲁:我攻下闽国天险白石城的时候,并没有屠城。 谢香存平静:查将军,白石城已经被贵军烧成灰烬,我听传闻说,闽国老百姓的尸体,在城门口堆积如山。 查边鲁:我让将士烧毁白石城之前,驱赶老百姓离开,因为火势凶猛,老百姓急于逃命,在城门口互相踩踏,当时死了很多人,但真不是我下令杀的。 谢香存叹了口气。 查边鲁:我进军闽国是奉了唐国皇帝之命,唐国的史书绝对不会说自己的部队屠城杀害百姓,但吴越国的史书却可能这么记载。我不想留下千古骂名,此事还请谢钦差帮忙。 谢香存柔和:将军号称查菩萨,果然爱惜名声。我相信您在白石城并未屠城,正如同我不相信您在作战时,曾经爱民如子。您既不是菩萨,也并非恶魔。为了打胜仗,将领们通常都不择手段,包括我在内。 查边鲁:谢钦差,你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胸襟,是难得的将才。 谢香存摇了摇头:您和许太公才是将才,如果有可能,我只想远离征战。查将军请放心,我会恳请我国国主,在史书中不要记载白石城屠城的传闻,维护将军的美名。 查边鲁抱拳施礼:多谢。 谢香存:战事时常引发灾荒和瘟疫,还请查将军在闽西早做防范。如果您遇到困难,请千万记得,吴越国的大门始终向您敞开,我国国主的英明非南唐国主所能比拟。 查边鲁:一定一定。 画外音查边鲁以皇子李町外加对南唐称臣为条件,换回了被南唐软禁的家人。他对南唐的朝贡只维持了两年,成为实际盘踞闽西,与吴越国关系密切的军事力量。闽东富庶之地归入吴越国版图,闽国从此灭亡。在闽国争夺战中,南唐消耗了大量军力、财力,吴越国在极少伤亡的情况下,扩大了版图,增加了部队总体数量。以这场战争为开端,南唐对吴越国的战略优势,逐渐销减,双方长期没有战事爆发,民间出现了通商情况。在五代十国后期,南唐政权被宋太祖赵匡胤和吴越国联军消灭。 71八场,田野中,日 谢香存和将士、百姓们一起在干农活,李仁达四兄妹在随从的簇拥下,前呼后拥而来。老二李仁成眺望谢香存,颇为不解,询问大哥李仁达。 老二李仁成:大哥,这谢钦差不是伶人出身吗?怎么如此爱干农活? 潮歌郡主:人家是爱惜百姓。大哥,谢钦差明天就要启程回杭州,今日依旧在这里帮着老百姓干活,我们再不帮忙,只怕说不过去。 老大李仁达:二弟、三弟,你们带着弟兄们去田里帮忙。 老二李仁成为难:我不会干农活。 老大李仁达:快去吧,学学就会了。 老大李仁达向附近田里的一个农夫借了一把锄头,有模有样地扛在肩头,走到谢香存身边,谢香存微笑向他点头致意。 李仁达:谢钦差,今晚我安排了酒宴,给您践行,请务必赏光。 谢香存:我一定参加,可是我不能饮酒。 李仁达:这是为何?酒宴之上,醇酒美人缺一不可。 谢香存:李将军,想必您知道我是伶人出身。 李仁达:那都是过去的事,如今您在吴越国,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香存:不能饮酒是我伶人师父给我立下的规矩,富贵也好贫贱也罢,我都要遵守。我很喜欢闽国的歌舞,酒宴之上,您为我多安排一些吧。 李仁达:好好!我一定让您尽情欣赏。 谢香存:李将军,虽然我推荐您担任闽南州防御使的事,还要等吴越王圣旨任命,但农活不等人,战事连绵,如果再不抢种抢收,我怕明年会闹饥荒。吴越国的部队都要屯田,也就是自己养活自己,不如先让你们李家军的将士,帮百姓们干些农活吧。 李仁达:既然我们已经是吴越国的部队,自然要守吴越国的规矩,我一定跟吴越国其他各州兵马一样,致力于屯田。谢钦差,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谢香存:请讲。 李仁达:我听说王上为先王守孝即将期满,如果他有意选立王后,我妹妹潮歌,还请谢大人帮着推荐推荐。 谢香存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李将军你还是自己修书一封,向田太妃推荐潮歌姐吧,王上的婚事,由田太妃做主,臣下岂可妄言,我若是直接跟王上提起,他一旦难为情,会直接拒绝的。 李仁达:原来如此,等这里安顿好,我就去朝见王上,同时去拜见田太妃。 719场,镜头交错,日 大路上,谢香存在带领兵马行军,居不移、南济慈等人骑马跟随在后,几人有说有笑,随处指点着稻田和菜埔。跟随的兵卒们满脸喜悦兴奋。 吴越王宫中,钱弘佐在整理朝服,在仪仗簇拥下,登上御驾。 杭州城大街上,御驾带领百官出行,老百姓焚香礼拜。队伍浩荡直至城外十里长亭。 70场,十里长亭,日 谢香存带领大军远远而来,钱弘佐从十里长亭走出,百官跟随其后。谢香存、居不移、南济慈等人下马拜见钱弘佐,众兵卒联排跪拜。 钱弘佐:诸位爱卿平身,你们今日凯旋而归,孤王欣喜之至,举国百姓都为有你们这样的勇士而自豪,孤王会对你们论功行赏。 众将士齐声:多谢王上隆恩。 钱弘佐亲自将谢香存扶起,张开手臂,将谢香存拥入怀中。谢香存见百官在侧,有些拘谨,但深情难抑,只犹豫了一瞬间,便也紧紧搂住钱弘佐。 71场,浴房内,日 谢香存在沐浴,熏香袅袅升起,谢香存捧起花瓣将面孔埋入其中。 7场,王宫门前,日 王宫门卫在向谢香存施礼,谢香存走入王宫,两个白衣僧人在等待他,带领他走入护国寺。 7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甄锦书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甄夫人坐在一边,含笑望着她。丫鬟仙梦走了进来。 仙梦:启禀老夫人、启禀公主,谢大人让宫内护国寺的沙弥带来口信,说怕战场上的刀兵戾气冲撞老夫人和公主,谢大人先去护国寺拜佛,待礼佛完毕,立即来拜见老夫人和公主。 甄夫人:知道了。 甄锦书:这礼佛只怕要很长时间吧。 甄锦书显得更加焦急,面色发红,坐立不安。 甄锦书:娘,我也想去护国寺拜佛。 甄夫人笑:香儿不同于他人,无需避嫌,你去吧。 甄锦书:多谢母亲。 甄锦书快步离去,仙梦等丫鬟一路跑追在她身后。 74场,护国寺,日 大雄宝殿内,僧人在打着法器颂唱,谢香存面向佛像虔诚叩首,之后和僧人共同诵经,甄锦书悄然来到大殿内。谢香存看到她,没有停止唱诵,却把身体从跪拜垫子中央移到边缘,甄锦书会意走上前去,跪在他身边,一起向佛像施礼,听着谢香存虔诚的颂唱,甄锦书泪光盈盈。 75场,王宫的甬道内,日 甄锦书和谢香存并肩而行。 甄锦书:谢师弟,恭喜你凯旋而回。 谢香存:当日我匆忙离去,未及告别,还请师姐赎罪。 甄锦书:我,和我娘当时都非常担心……。 甄锦书想说责备的话,但重逢的激动使她满脸通红,只说出了这句满含关切的话。谢香存停住脚步,感激地望着甄锦书。 谢香存:这次我从闽国回来,给师姐带了礼物,您一定喜欢。 甄锦书更加羞涩:谢师弟费心了。 谢香存:闽国有位商人,曾经到过天竺,他带回了画画的颜料,其中有您稀缺的姜黄色。我从他手中买了很多颜料,想要送给师姐。而且还跟他打听了天竺人制作颜料的方法。 甄锦书好奇:他们怎么制作颜料? 谢香存:据那位商人说,天竺犹如极乐世界,植被茂盛,花卉满地,将彩色的树叶或者花卉榨汁晾干,遗留的粉末,就能变成颜料,而且各种颜料互相混合,又能形成新的颜色。虽然那个商人搞不清配方,但毕竟是个思路,也许以后我们也可以这么制作颜料。 甄锦书感动:师弟,你出征闽国,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竟然还这么…… 旁边的仙梦竖着耳朵,想听情意绵绵的话。 甄锦书难为情,努力了半天,依旧含蓄:还这么细心。师弟,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谢香存刚想致谢,一个太监匆忙跑过来,向谢香存躬身施礼。 太监:谢大人,王上听说您来到王宫内的护国寺拜佛,停下了在慧政殿的公事,约您去他寝宫咸宁院相见,说有礼物要送给您。 谢香存有些意外。 画面闪回大殿上,群臣肃立,谢香存带着一些将领站在大殿中央,内侍捧着一匣匣的金银,钱弘佐站在王座前,说着褒奖的话,手指向这些金银,众将跪地叩谢他的赏赐。内侍将盛放金锭的盘子端给谢香存,谢香存接过来。吴德章在钱弘佐带领下,捧着许太后原本赏赐谢香存的那个装宝石的锦盒,来到谢香存面前。吴德章打开锦盒,向谢香存出示其中的宝石,然后将锦盒放在谢香存刚刚获得正捧在胸前的金锭盘子上。 画面转回谢香存对甄锦书微笑。 谢香存:我先去拜见王上,过一会,再去功臣殿拜见师母。 甄锦书无奈点头,谢香存见甄锦书有些不悦,再次微笑。 谢香存:公主,您要送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甄锦书:是兵法讲读卷。我将史书中的战例编撰成册,还根据当时的记载,画了一些阵法图,希望能帮助师弟你学习兵法和排兵布阵。 谢香存多少有点吃惊:师姐,您是跟谁学习的兵法? 甄锦书:我之前从未学习过兵法,但自你离去,便开始看相关的书籍。虽然只是纸上谈兵,毕竟是古人的经验之谈。 谢香存想了一下,故作谦虚:师姐,我的悟性较差,看讲读卷未必能看懂,这样吧,以后我到功臣殿,您当面逐一讲给我,可好? 甄锦书身后的丫鬟仙梦扑哧笑出声。谢香存和甄锦书都回头看仙梦,仙梦赶紧憋住笑。甄锦书羞涩地“嗯”了一声,谢香存向甄锦书躬身施礼,而后随太监离去。 仙梦:公主,这谢大人机灵得很,您要送给他讲读卷,他却赖着您给他当面讲解,我看他就是找机会多跟您见面。 甄锦书害羞低声斥责:别胡说。 甄锦书内心独白:我原本想跟谢师弟一起研读兵法,却不好意思明说,没想到他立即会意,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76场,钱弘佐寝宫内,日 钱弘佐拉着谢香存的手,在一个个打开衣服盒子,欣赏里面装的新衣服,吴德章在钱弘佐身边伺候。 钱弘佐:爱卿,这都是我给你做的新衣裳,喜欢吗? 谢香存不解地看着钱弘佐,回答:喜欢。 钱弘佐:自你离去,孤王非常担心你。其他出征将士的家眷,都替他们做新衣裳,据说这样能保佑远方的游子早日归来。所以每当我想念你,就令人给你做衣裳,数月下来,做了这许多。 谢香存砰然心动,无言凝视钱弘佐。 钱弘佐拿起一件衣服,兴奋:快试试,我最喜欢看你穿漂亮衣服啦。 谢香存脱下外袍,试穿衣裳,穿了几下穿不上,吴德章赶紧上前帮忙,谢香存勉强把身体挤进衣服里,结果又瘦又,极不合身。钱弘佐惊讶地张大嘴巴,慢慢凑上去,用自己和谢香存比量身高。 钱弘佐愕然:数月之间,你竟然高壮了这么多,这肩膀比原来要宽。 钱弘佐满脸失望地看着成排的衣服盒子。 谢香存低声安慰:王上,这些衣裳虽然不再合身,但它们已经保佑我安全返回,您的大恩大德微臣永世不忘,这些衣裳微臣想保留一件,其他的,您可以赐给他人,让臣民们共沐王恩,分享这些护佑。微臣叩谢王上。 谢香存跪地叩首,钱弘佐忙把他扶起,轻抚他的面颊。 钱弘佐:就依爱卿。爱卿,我们一起去宫里的上善池划船可好?我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谢香存愣了一下:王上,我今日进宫,原本要去拜见师母,既然王上有意游船,我想请吴公公代我去跟忠国公夫人禀告一声,以免她空等。 吴德章:咱家这就去。 钱弘佐的手僵在谢香存脸上,叫了声吴德章:等一下。 吴德章转回身望着钱弘佐。 钱弘佐轻轻放开环抱谢香存的手:忠国公夫人对你甚是挂念,你出征后,她拖着虚弱的身体时常去护国寺拜佛,祈祷你早日归来,你快去拜见她吧,你我君臣改日再聚。 谢香存有些犹豫。 钱弘佐:去吧。 谢香存施礼后,拿起一个衣裳盒子转身退出房间。钱弘佐叹息了一声,望着成排的衣裳盒子满脸落寞。 吴德章:王上,谢大人和忠国公夫人是臣下,万事都应该以您为先,您不必礼让忠国公夫人。 钱弘佐:忠国公夫人待谢爱卿如同亲子,谢爱卿视其为慈母,他从与父母离散,有忠国公夫人疼爱他,是莫大的安慰,他们的天伦之乐,我又怎么忍心打扰? 吴德章看钱弘佐越发难过,提议:王上,不如我让其他王子来陪伴您游玩散心吧。 钱弘佐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跟谢爱卿在一起,非常快乐;而跟我的王兄王弟相聚,反而倍觉孤单。我们回慧政殿继续批阅奏章吧。 吴德章点头。 77场,场景交替,日 慧政殿中,钱弘佐在批阅奏章,吴德章在他身边协助。 功臣殿中,谢香存投入甄夫人怀抱,甄夫人喜极而泣,甄锦书在旁边轻声劝慰母亲。 慧政殿中,钱弘佐疲倦地揉着眉头,吴德章给他打来洗脸水,钱弘佐洗脸提神,桌子上奏折成摞堆放。 功臣殿中,谢香存坐在甄夫人怀中,甄夫人用手喂他蜜饯吃,谢香存一时调皮,连甄夫人的手指也一同咬住,甄夫人吓了一跳,丫鬟们大笑,甄锦书也不禁莞尔。 7八场,慧政殿,日 门上的匾额,门口的侍卫,钱佐弘坐在桌边,居不移站在他身侧,将一个戒指(豹军主人的信物)捧给钱弘佐,吴德章站在他们不远处。 居不移:王上,为协助谢大人作战,您曾经将豹军主人戒指,暂交微臣,以便指挥豹军将士。而今使命已毕,微臣特来奉还。 钱弘佐将戒指郑重接过,戴在手指上:辛苦爱卿了。 居不移犹豫:王上,微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弘佐和蔼:居爱卿,你是我亲信中的亲信,任何事情都可以讲。 居不移:王上,但愿您不要误解微臣想搬弄是非,微臣只是想让您知道实情。 钱弘佐点了点头。 居不移:您外公许太公和谢大人因为与查边鲁和谈的事情,闹得很僵,您召许太公入朝为官,以微臣推断,他十有八九会推辞,他曾公开说,想回到海岛隐居。 钱弘佐叹了口气:让他老人家伤心,我也很难过。居爱卿,你如何看待和谈的事? 居不移:微臣在闽国打仗的时候,对此事毫无犹疑,我是谢大人的下属,自然全听他的,但回吴越国之后,我听到很多同僚在贬损谢大人不会用兵,他们说如果全权交给许太公指挥作战,如今吴越国已经得到了闽国的全境。 钱弘佐笑出了声:说这种话的人,就是当初反对出兵救闽国那帮人。比胆量他们不及谢爱卿,但比吹牛,他们能三天不重复。 居不移哂笑。 钱弘佐:被他们吹成战神的戴恽,当年在中原朝廷的号令下,参与中原朝廷,吴越、闽国三国合力围攻唐国,戴恽打了数月的结果,却是我父王不得不暂代水师都统御驾亲征,并险些阵亡。 居不移:上次确实是万分侥幸的险胜,而且我方说我国胜利,南唐说他们胜利,谁都没承认落败。 钱弘佐:这次实力相差更加悬殊。中原朝廷没出兵,闽国在内战。我外公是一个将领,他更想打胜仗,但孤王是一个国主,不能像他那样考虑事情。善于用兵,跟善于打仗,含义不同,谢爱卿比我外公,更胜一筹。 居不移:可是谢大人得罪了许太公,我担心太后会因此厌恶他。 钱弘佐皱眉:我明白你的意思,孤王会想办法补救这件事情。我外公隐居的许家岛,地域很大,仅靠种田捕鱼,难免穷苦,我会让太湖水师造海船送给他,使许家岛成为富庶的通商要地。 居不移:王上英明。 钱弘佐:我邀外公入朝做官,是因为不能不邀,只好做做样子。但他真地答应,对谁都不好,闽国老百姓会骂他卖国,而吴越国群臣一样会排斥他。他老人家不来,才是明智。 7八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甄锦书在出示战阵图,给谢香存讲兵法课。谢香存认真倾听,甄夫人在一旁刺绣。 79场,田太妃宫苑,日 李仁达在拜见田太妃,献上一幅画像,画的是他的妹妹李潮歌。田太妃仔细观看,神情甚是喜欢。站在田太妃身边的仰明月也偷偷探头看了一眼,画像中潮歌郡主如同仙子,美貌无双,仰明月垂下目光,很是失落。 70场,勤政殿,日 朝会场面,李仁达在朝见端坐在宝座上的钱弘佐。殿上有些大臣目光异样地注视李仁达。 71场,吴越王宫,日 钱弘佐乘坐辇轿下朝,通往后宫的路上,遇到辇轿的内侍和宫女纷纷跪拜,女官杜青儿迎面而来,钱弘佐看到了她,双方对视,杜青儿下拜,钱弘佐的目光扫过她,辇轿继续前进。杜青儿抬起头,凝望辇轿的背影,神色黯然。杜青儿内心独白:我对王上一往情深,可惜身份卑微,虽然是吴越国将士遗孤,但家族并不显赫,更不像李潮歌曾是闽国地位高贵的郡主。只怕我的心事,只能一辈子留在心里了。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七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七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 7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日 钱弘佐的辇轿在咸宁院门口停下,钱弘佐走下辇轿进入咸宁院。钱弘佐在室内脱下朝服,换上较为宽松的常服。吴德章在伺候他穿戴。 吴德章:王上,朝议开始之前,奴才听负责监视的内侍说,很多大臣在勤政殿议论谢大人,还有从闽南来朝见的李仁达将军。 钱弘佐关切:议论谢爱卿什么? 吴德章:他们说许太公非常鄙视谢大人,给他起了个诨名。 钱弘佐愕然:我外公给谢爱卿起诨名? 吴德章:许太公骂谢大人是果子狸投胎,不吃五谷,只吃果子,给他起诨名——果子狸。 钱弘佐无奈扶额。 吴德章:那些大臣还嘲笑谢大人在跟女人学兵法,他们言语戏谑,对谢大人和如一公主多番调侃。 钱弘佐诧异:谢爱卿难道真地在跟如一公主学兵法吗?如一公主自己都没有学过兵法,又待字闺中……。 吴德章:依奴才浅见,您为谢大人安排其他的名师吧,他年纪,不知道避嫌,更不知道向女子学兵法会被嘲笑。 钱弘佐摇了摇头:谢爱卿饱受磨难,洞彻世事,未必不知道有人议论,他的用意可能根本就不是学兵法。既然朝臣议论他们,那孤王就加入他们一起学习,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再多嘴? 吴德章咋舌。内心独白:吴越国大臣可能不敢再议论,可别的国家会连王上一起嘲笑的。 钱弘佐:他们为何事议论李仁达,李仁达是闽国旧臣,第一次来朝见,跟他们并无交往,也无宿怨,为何连他也议论? 吴德章:他们嘲笑李仁达,用自己给公主当驸马巴结闽国皇室,而今闽国灭亡了,他又想把妹妹嫁给您,巴结吴越国王室,说李家兄妹都是靠身体博取富贵。 钱弘佐愤怒:简直恶毒!李仁达能在查边鲁大军围困下坚守长乐一个月,换了那些议论他的人,早就投降了。越是没用的大臣,牢骚怪话越多。 7场,王宫内,日 钱弘佐乘坐辇轿去往功臣殿,吴德章等人护在辇轿旁步行。戴胜男领着一队内侍和宫女迎面而来,其中内侍们均手提着大鱼篓,里面装满了还在挣扎的活鱼。戴胜男见到钱弘佐的辇轿并不施礼,而是错身离去,吴德章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跟随戴胜男的宫女和内侍,急忙跪下施礼,等钱弘佐辇轿经过方才起身,追赶戴胜男。辇轿上的钱弘佐回头眺望,询问辇轿边的吴德章。 钱弘佐:戴胜男领着这帮人在干什么? 吴德章:看样子是去上善池抓鱼了。戴才人以往爱打猎,如今残废了一只手,又无法出宫,改成在宫里的池塘捕鱼了。 钱弘佐:是偶尔为之,还是经常这样? 吴德章:两天不去,第三天肯定赶早,再这样下去,上善池的鱼,迟早被他们捕光。 钱弘佐:他们吃得了这么多鱼吗? 吴德章:他们懒得烹饪,抓鱼只是取乐,最后这些鱼都被活埋在储后苑的花坛下,做了花肥。 钱弘佐:岂有此理!这些鱼,很多都是王室成员礼佛后放生入上善池的,却被她如此祸害! 吴德章:戴才人骂“放生”是假慈悲。 钱弘佐恼火:那真慈悲是什么样子?田太妃为何不管教她? 吴德章:戴才人性格刚强,难调难伏,田太妃为人慈和,对戴胜男颇为纵容。不过她也嚣张不了多久,等您大婚之后,王后岂容她如此放肆? 钱弘佐若有所思:王后? 74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内,日 甄夫人搂着谢香存,给他擦汗,丫鬟给谢香存敬茶,上樱桃果盘。谢香存倚在甄夫人怀里喝茶,甄夫人从盘中挑选果肉饱满的樱桃,掰开去掉内核,喂给谢香存吃。 不远处甄锦书整理着书案,望着母亲和谢香存依偎在一起,内心独白:幸亏不是亲生儿子,否则娘对谢师弟这般宠爱,早就把他养成纨绔子弟了。 甄锦书整理好书案,轻轻咳嗽了一声。谢香存忙停止吃樱桃,在旁边的手盆中洗手后,恭敬斟茶,然后端起茶盘走向甄锦书。甄夫人望着他们微笑,拿起刺绣的绣撑,丫鬟们也都围绕甄夫人在矮塌上坐下,做女红手工。 谢香存对甄锦书:师姐请上座。 甄锦书落座。谢香存端着茶盘,躬身向甄锦书敬奉。 谢香存:多谢师姐赐教。 甄锦书从茶盘中端下茶杯:师弟请坐。 谢香存刚想落座,通传声响起:王上驾到。没等甄锦书起身迎驾,钱弘佐已经带着吴德章走了进来。 众人均起身向钱弘佐行礼,其中甄夫人和甄锦书都是半屈膝,其他人则需要跪拜。 钱弘佐扶起谢香存,对其他人:孤王来听如一公主授课,这间书房中,无需君臣大礼。大家起来吧,不要拘束。 甄锦书:王上,臣女才疏学浅,对兵法更是初学,不敢在王上面前班门弄斧。 钱弘佐:如一公主不必过谦,谢爱卿战胜过查边鲁这等名将,他能以你为师,说明你学识过人。 甄锦书更加拘谨:我只是和谢师弟讨论兵法,并非授课。 钱弘佐:如此更好,孤王近来也痴迷兵法,但无人和我一起研读,如果能有公主和谢爱卿共同参学,定能受益多多。 谢香存欢喜:这么说,我要有两位先生了吗? 钱弘佐笑: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爱卿你如此谦虚好学,难能可贵。 甄锦书:那我亲自去为王上和吴总管添设座位。 甄锦书和丫鬟们退下。钱弘佐坐在了甄锦书原本的座位上。甄夫人落座,谢香存赶紧为钱弘佐斟茶。 钱弘佐:谢爱卿,闽南将领李仁达来杭州拜见田太妃时,带来了他妹妹潮歌姐的画像,画得美若天仙。谢爱卿,你可曾见过潮歌姐本人,她真人容貌如何? 谢香存由衷赞叹:倾国倾城,美貌绝伦。 钱弘佐:真有这么出色?比如一公主如何? 甄夫人和谢香存同时愣住,吴德章好奇地等着谢香存的回答。谢香存看了一眼甄夫人,内心独白:若单纯议论容貌,还是潮歌姐更胜一筹。钱弘佐翻着书案上的书,静静等待。 谢香存躬身:王上,请恕微臣无礼,如一公主是我敬重的师姐,我不能用别的女子和她相比。 甄夫人满意地点头。 钱弘佐似乎已经预料到谢香存的答案:爱卿,你说潮歌姐美貌,我相信你的眼光。但我不喜欢纳将门之女为嫔妃,我父王的后宫之中,包括我母后、田太妃、废后马氏,都是将门之女。可后宫不宁,勾心斗角,惨祸跌出。我第一个嫔妃,才人戴胜男,其父曾经担任我国大元帅,但其言行无状,面目可憎,我不想再纳任何将门女眷为嫔妃,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吴德章深感意外。 谢香存劝慰:李仁达亲自来杭州拜见田太妃,极是诚意,而且潮歌姐号称闽地第一美人,是李家乃至闽地的骄傲,李仁达等闽地将士刚刚归顺我国不久,王上万不可让他们感到被轻视。 钱弘佐:孤王会厚赏李仁达。以往潮歌姐在闽国是什么封号? 谢香存:是郡主。 钱弘佐点了点头:孤王也想给她这个封号。 吴德章满脸失望。谢香存也有些惋惜,内心独白:聊胜于无。 甄锦书款款而入,带领丫鬟仙梦等人设置了两个座位,都在书案旁边。 钱弘佐站起身对甄锦书:女先生请上座。 甄锦书:谢师弟能得王上传授兵法,才是无上尊荣,王上面前,臣女岂敢上座? 甄锦书在桌子左侧座位上落座。钱弘佐笑了笑,在原来的上首位重新落座。 钱弘佐赞叹:书香门第的闺秀,果然知书达理。谢爱卿、吴总管你们坐下吧。 谢香存和吴德章均在桌边坐下。 钱弘佐问甄锦书:如一公主,你原本打算今日跟谢爱卿参学什么? 甄锦书:是“围魏救赵”战例。 钱弘佐:甚好,我们刚刚应用不久,讨论起来更加容易理解。 谢香存好奇:王上,您是说在救闽之战中曾经应用过吗?为何微臣不曾听说? 钱弘佐微笑:等会你听了如一公主的讲解,就会明白的。 甄锦书展开一张图:这是我画的当时各国图界,诸位请看。 谢香存和吴德章都探头看图。 甄锦书指着图介绍:这是当时的赵国国境,这是魏国……。 甄夫人在不远处,悠然端坐,一边听,一边刺绣。书案边的钱弘佐、甄锦书、谢香存和吴德章在亲密交谈。帷幔内侧一堆丫鬟,坐在软垫上旁听。 丫鬟仙梦感慨:姐博学,能跟这些出众的男子谈古论今,真是令人羡慕。 画外音钱弘佐对选纳潮歌郡主入后宫的断然拒绝,致使因为误杀闽国皇室成员而内心惴惴不安的李仁达,更加惶恐,埋下了他与吴越国王权关系的隐患。 75场,田太妃宫中,日 杜青儿、仰明月等宫女们簇拥田太妃迎接钱弘佐,钱弘佐先向田太妃施礼,田太妃回礼,两人落座,杜青儿亲自奉茶。 钱弘佐:田太妃,您召唤孤王,不知何事? 田太妃:王上,潮歌姐佳人难得,能令吴越王国锦上添花,李仁达并非替妹妹求取封号,而是……。 钱弘佐打断:如今我还不想立后封妃。 田太妃失望,而杜青儿、仰明月两人均大舒长气,脸上均是喜上眉梢。 田太妃问钱弘佐:这是为何?当初你母后就要为你筹办大婚,可你说要为你父王守孝,一拖就是三年,如今守孝期满,为何还不愿意充实后宫? 钱弘佐搪塞:不是已经有戴胜男了吗? 田太妃:她并非王后,而且你从未理睬过她。若说虚有其名,她在各国后宫中,敢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钱弘佐:太妃,因家族的兵权而缔结的婚姻,往往难有真情。孤王希望能跟未来的王后,真情相待。 杜青儿和仰明月认真倾听,对钱弘佐的话颇为动心。 田太妃:只怕不能一概而论,潮歌姐并非夹兵权而来。 钱弘佐:但她会加强母族的兵权,而且太后是闽国人,孤王如果再选闽地女子做王后,礼遇太过,并不适合。孤王愿意把其他荣耀赏赐给她,而不是婚姻。 田太妃叹息:这等绝世佳人,多少君王苦苦寻觅而不得,若是错过,王上日后必将懊悔。 钱弘佐不以为然:唐玄宗懒于早朝,只因后宫有绝色。 田太妃焦急:你的婚事不可再拖。你早立王后,后宫才能有主母和王嗣,这对社稷和王室都至关重要。 钱弘佐敷衍:日后再说吧。 田太妃:哀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代理后宫,颇为艰难,原本有如一公主甄锦书协助,可是因戴胜男被立为才人,锦书愤怒,坚决辞去后宫官职,哀家痛失助力,如今只是勉强支撑。 钱弘佐看了看田太妃身后的杜青儿、仰明月等数个女官。 钱弘佐训诫:各位尚宫,你们从入宫,在宫内读书习武,王室如此栽培,是指望你们能相助管辖内廷,你们要多帮田太妃分忧。 田太妃看了看杜青儿和仰明月:她们身份毕竟不同。 钱弘佐:太妃,你从下属女官之中挑选两名才德兼备者,孤王会晋升她们的品级,让她们的官阶高于戴胜男,以便辖治内廷。 仰明月吃了一惊,手指微微发抖;而杜青儿精神一震,兴奋得脸色发红。 钱弘佐:太妃,孤王还有其他事,就不打扰您了。 田太妃不甘心:王上,你早日大婚才是正理。 钱弘佐佯作不闻,躬身施礼,转身而去。 田太妃不安:为何王上如此厌恶立后? 田太妃身边的一个年长姑姑:太妃不必心急,我看只是人选不对王上心意而已。他不喜欢武将家的姐,我国文官之后也有才女。 田太妃惊愕:你是说? 年长姑姑:王宫内公主诸多,但能得王上眷顾的只有一人,而且她不但精通后宫事物,还曾作为女谋士协助王上处理政务。 田太妃:你是说如一公主甄锦书? 年长姑姑:正是。 田太妃将信将疑:如果真是锦书,王上为何不明说?锦书是最佳人选,哀家又不会反对。 年长姑姑:如一公主在为父亲服丧,王上只怕是有意等待,以全其孝女名节。 田太妃大喜:若果真如此,那真是再好不过! 田太妃的口气转为焦急:只是我不想等待那么久。 杜青儿和仰明月的眉头都微微皱起,杜青儿内心独白:王上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杜青儿对年长姑姑恶声道:我等奴婢,乱猜王上心思,是何等不敬? 年长姑姑大窘。田太妃诧异地看了看杜青儿,杜青儿不自然地抿嘴,没再说什么。 76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甄锦书、钱弘佐、谢香存、吴德章围桌而坐,在畅谈兵法,桌上摆着甄锦书画的地形图,一些泥质的兵马放在地形图边。谢香存和钱弘佐成了对弈的双方。谢香存听了甄锦书半天指点,才用一个泥人士兵当做军队的替代物,在地形图上的山脚下扎营。钱弘佐迅速在自己的泥人队伍中,派出泥人凭山势攻击,谢香存又陷入沉思。甄锦书标出新扎营位置,谢香存展颜微笑。远处刺绣的甄夫人低声吩咐丫鬟们,丫鬟们开始上茶果。 甄夫人:王上,你们已经参学多时,不如休息一下。 钱弘佐和吴德章吃果点。谢香存跟甄锦书玩乐器。谢香存拿着个手鼓,甄锦书拿着串铃一样的乐器。谢香存一边敲手鼓,一边给甄锦书讲解。 谢香存:我击打手鼓一下强音,三下弱音后,您就摇动一下串铃。 甄锦书试了几遍,很快就能和谢香存配合演奏。 钱弘佐看甄锦书和谢香存玩得高兴,插话道:这闽国的乐器很好学的样子,我试试。 谢香存将手鼓递给钱弘佐,然后走到甄锦书身边:师姐您还不熟练,让我用铃声来配合王上。 甄锦书将串铃交给谢香存。谢香存开始用铃声,引导钱弘佐的鼓声。钱弘佐和谢香存合奏,颇为兴奋。谢香存兴致突起,将串铃递回给甄锦书。 谢香存:师姐,您跟王上合奏,我给你们跳舞。 甄锦书急忙接过串铃,和钱弘佐合奏,谢香存脱下外袍,拿起桌上的团扇,翩然起舞,腰肢随着铃声摆动,双足踩着鼓声的节奏。虽然伴奏和道具十分简单,但谢香存的舞蹈跳得风情万种,撩人心弦,甄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独白:如今香儿身份高贵,跳这等妖媚舞蹈,成何体统?钱弘佐和甄锦书陶醉不已。谢香存发出“哦呀”的声音,邀请在场众人跟自己一起唱和,钱弘佐和甄锦书拘谨,吴德章和丫鬟们却立即跟谢香存唱和,顷刻屋内一片唱和声。 77场,功臣殿庭院中,日 田太妃在年长姑姑等宫女的陪伴下,走到甄锦书所居住的功臣殿里的一个庭院门口。守门的数个嬷嬷立即上前拜见田太妃。 嬷嬷甲:参见田太妃。 田太妃:哀家来探望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 嬷嬷甲:田太妃请进。王上正在花厅中与如一公主研讨兵法,我这就进去通传。 田太妃一愣,别有深意地看了年长姑姑一眼。 田太妃对守门嬷嬷:不必通传了。我们直接进去就好。 守门嬷嬷犹豫了一下,随即道:是是。 田太妃一行在守门嬷嬷的陪同下,从远处走到花厅窗外,音乐声和说笑声从里面传来。田太妃驻足倾听,向内眺望,远远看见钱弘佐和甄锦书在合奏乐器,两人均是满面春风,笑颜如花。 田太妃问守门嬷嬷:这是在研讨兵法? 守门嬷嬷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年长姑姑偷笑,对田太妃道:太妃,还是让她进去通传一声为好。 田太妃摇头:难得王上这么开心,我们不要打扰,你且留下,悄悄知会忠国公夫人,说哀家约她明天午后去御花园赏花。 7八场,花厅内,日 甄锦书的眼中,谢香存的各种舞姿被定格成绘画。 画面闪回谢香存眼中,对面的不再是钱弘佐和甄锦书,变成了师父曲流觞。 谢香存:师父,闽国土著跟汉人不同,他们的音乐和舞蹈用于敬神,唱歌和跳舞,并不遭人耻笑,反而受到崇拜。 曲流觞:敬神?可你并不信他们的神灵,为何如此推崇他们的舞蹈? 谢香存思索:难道我是喜欢舞蹈中的那种欢快? 曲流觞笑:你以往的舞蹈,炫耀技巧,却没有快乐,如今总算有点要开窍的样子。 画面转回谢香存一边跳舞,一边望向甄锦书和钱弘佐。谢香存内心独白:可惜因为礼法所限,他们两人都无法跟我共舞。谢香存的舞蹈,戛然中止于一个邀请的手势。满堂喝彩。 79场,御花园中,日 田太妃和甄夫人相伴而行,后面的宫女、丫鬟有意离她们较远,以便她们私下交谈。两人沿路赏花,神情喜悦。 田太妃:忠国公夫人,听说王上近日常去陪伴如一公主。 甄夫人急忙解释:他们两人和兵部谢大人在研读兵法。 田太妃暧昧而笑:如一公主学识渊博,才智过人,以哀家看,只有王后之位,才配得上她。 甄夫人大吃一惊。甄夫人内心独白:这田太妃当真是乱点鸳鸯谱,锦儿明明只钟情香儿,可这两个孩子因锦儿正为父亲守孝,并未订婚,如果用香儿拒绝田太妃的提议,只怕会扫了王上的颜面,对香儿多有不利。 甄夫人谨慎推脱:田太妃,锦儿和戴胜男有杀父之仇,她们根本不能共事一夫。 田太妃:戴胜男不过区区才人,怎能和王后尊位相比,况且她有名无实,谈不上共事一夫。 甄夫人语气坚决:锦儿得知戴胜男被立为才人后,十分愤怒。戴胜男是王上第一位有名分的嫔妃,而且是太后下旨册封的,若按民间的习俗,既是原配。锦儿对父亲尊崇至极,她绝不会答应您的提议。 田太妃为难:忠国公夫人,您劝劝锦书可好?她和王上真是美满姻缘。 甄夫人:田太妃,您另觅适合人选吧,老身跟锦儿一样,也觉得此事不妥。 田太妃思索,内心独白:戴胜男是许太后临出宫时,由她亲自册封的,罢黜戴胜男,对许太后甚是不敬。不过戴胜男目无礼法,想抓住她的错处,却不难。如果锦书实在容不下戴胜男,哀家他日定想办法,消除这个障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七集 下 740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书房内,甄锦书在修改手稿,甄夫人慢慢走近她,将手搭在甄锦书肩上,甄锦书因为太过专注,吓了一跳。 甄夫人:锦儿,你在做什么,这么专心? 甄锦书:谢师弟让我帮着他师父曲倌人修改唱词,这些唱词都是曲倌人从各地收集上来的,想要编撰成册。但个别词句有些粗俗,谢师弟求我帮忙修改。娘,您找我有事吗? 甄夫人犹豫,有些尴尬。 甄锦书:娘,怎么啦? 甄夫人内心独白:也许不告诉田太妃提亲之事,对锦儿更好,她若知道,只怕以后很难再坦然面对王上。 甄夫人掩饰:没什么事情。等你有空再帮我画一个麒麟绣样。 甄锦书:好。 甄锦书又埋首书稿,甄夫人心情慌乱,快步离开书房。 741场,废后马氏病榻前,日 废后马氏虚弱地躺在病榻上,满脸的毒疮,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口中喃喃自语。田太妃、钱弘佐站在离床铺很远的地方,冷眼看着她。 废后马氏闭着眼睛,喃喃自语:贱人……!你们害死了……我儿子,……快把儿子……还给我,贱人! 废后马氏说话的中间,夹杂大量吐气,似乎是已经无力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田太妃:王上,哀家今日约你来探病,就是让你亲眼看看马氏的景况,她病势危急,请你立即下旨召她亲生儿子弘倧王子回宫。 钱弘佐被废后马氏呼吸的臭味熏得要呕吐,用手绢压住口鼻,强行抑制恶心的反应。 钱弘佐:太妃,咱们有什么话到屋外说吧。 74场,屋外,日 钱弘佐率先走出了屋子,深呼吸。田太妃随即走了出来。带侍卫守在屋外的吴德章立即迎上前,关切地扶着钱弘佐的手。 吴德章询问钱弘佐道:王上,您怎么啦?脸色似乎不太好。 钱弘佐感慨:难为伺候马氏的宫女了,吴总管,你多赏些钱物给她们,马氏的呼气实在是太臭了。 吴德章:是是,我会尽快安排内衙库给她们增加月例钱。 田太妃对钱弘佐:王上,马氏病成这个样子,你为何要派弘倧去修什么渠?他母亲一旦病死,一定有人借机大做文章,诋毁我们,说咱们故意支开弘倧,害死了他母亲。 钱弘佐:不是孤王非让弘倧去修渠,说起来缘故复杂。 田太妃:是何缘故? 吴德章代替钱弘佐回答道:我国丞相之位一直悬空,日前礼部主事张浩白煽动一些大臣推举他为丞相,张浩白为官多年,可说是大臣中资格最老的人。这件事让马将军得知,他劝王上将丞相之职授予弘倧王子。他说弘倧王子是王室血脉,而张浩白是外人,丞相是要职,应该任命自家兄弟。 田太妃吃惊:有这等事? 钱弘佐:弘倧无尺寸之功,又疏于政事,难以服众,孤王没有答应。马将军为了给弘倧积功累德,提议让弘倧主持修建渠,自己带领所属部队协助他完成工程。孤王只是给马将军人情而已。 田太妃坚决:王上,马氏原本就有疯病,自弘倧离去,她病上加病,天天咒骂,哭闹不休。你立即召弘倧回宫,若是不尊哀家旨意,我就跟你母后一起去出家为尼,这内廷的事物,你爱让谁管都行,我眼不见为净。 钱弘佐:太妃,请息怒。我之所以同意给弘倧机会,也是因为他是列在您名下的王子,您主理内廷多年,孤王想报答您,为您增添荣耀。既然您想召弘倧回宫,孤王立即下旨也就是了。 田太妃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钱弘佐,无言转身而去。田太妃内心独白:弘佐竟然是为了报答我,而拂照弘倧,不枉我多年疼爱他。可惜他没有看出来,我并不喜欢弘倧,若不是被他亲生母亲加害,我的儿子怎么会死?我不想记恨这件事,但我真地没有办法忘记。 74场,慧政殿,日 一些内侍闲散地站在处理机要事物的慧政殿外。慧政殿里,此刻因为人员较少,显得空荡。只有钱弘佐坐在龙书案边,吴德章站在他身后,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神情紧张地站在大殿中间。 钱弘佐:张大人,废后马氏病重,她亲生儿子弘倧王子远离杭州,正在监造渠,田太妃希望他立即回宫照料母亲,但渠工程一旦停工,损失巨大,孤王有意让你接替弘倧王子,指挥马将军及属下,让他们继续赶工,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浩白惊愕:我? 钱弘佐点点头。 张浩白急忙推脱:微臣不通营造,况且马将军心高气傲,不会听我指挥,他之所以带领将士跟随弘倧殿下施工,是因为弘倧殿下是他的外孙,他有意提携。 钱弘佐示意吴德章,吴德章将龙书案上四五份奏折拿给张浩白,张浩白打开其中一份,看了一眼,立即合上,神情尴尬。 钱弘佐:张大人,马将军之所以带兵修筑渠,确实是为了他外孙弘倧王子,因为他希望弘倧能担任我国丞相,而不是你。 张浩白手足无措。 钱弘佐训斥:闽国之战爆发不久,内忧外患之际,你在府中大宴宾客,煽动他们联名推举你为丞相,上了这许多折子给孤王,此事甚为轰动,但触怒了马将军。 张浩白撩衣跪地:王上,绝无此事。只因丞相之位虚悬日久,有些朝臣才会上书举荐,微臣对此事毫不知情,还请王上明察。 钱弘佐平静:孤王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就是自己举荐自己,孤王也不会责怪。但我国之前的两位丞相,都是任职不到一二年,便死于非命。 钱弘佐喝了一口茶,等待张浩白自己看出危险所在。 张浩白:他们都是被戴恽那个反贼所害,如今吴越国政通人和,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钱弘佐无奈明言:张大人,孤王不过让你去指挥马将军修建渠,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你若还想当我国丞相,不是自取祸端吗?所谓德高望重,并不是指年纪老、资历深。 张浩白有所触动。 钱弘佐:你为人勤恳,做事周到,在礼部主事的位置上倒还适合,但我国丞相,要有出将入相之才,既能处理政事,也能弹压住军权,你的胆识气魄都不够。 张浩白羞愧低头。 钱弘佐:张大人,你安分守己做个太平官,才是正途。起来吧。 张浩白叩首后,才敢站起身。 钱弘佐:废后马氏将不久于人世,她死后,按我母后的承诺,将与父王合葬。你要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既不能过于风光,折了我母后、田太妃颜面;也不能太过简陋,开罪马将军,让他更加记恨你。知道吗? 张浩白:遵旨。 钱弘佐挥手:退下吧。 张浩白懊丧退下,殿中只剩下钱弘佐和吴德章。 吴德章:王上,您是否还打算让弘倧殿下回宫? 钱弘佐:当然。 吴德章:可渠修建确实不能停工,派谁代替弘倧殿下为好? 钱弘佐耸耸肩:无需派人,弘倧只是个挂名指挥,有他没他一个样,马将军会继续修建渠。 吴德章:那这丞相之位? 钱弘佐:这两个人选都不合孤王的心意,我不过让他们对冲一下而已。 吴德章:可如果弘倧殿下执意相位,不肯回宫,继续完成渠修建,博取功绩那? 钱弘佐:他如果连母亲的死活都不顾,谁会相信他能顾念苍生?如何配当丞相?他回不回来,都是白费功夫。 钱弘佐拿起一本奏折,吴德章还在思索。 钱弘佐:我们继续批阅奏章吧,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你去叫殿外的秉笔内侍们进来办公。 吴德章:王上,您是国主,没有丞相分担,又兼着户部主事,您不觉得太过操劳吗? 钱弘佐:丞相之位并非没有适合人选,只是他树敌太多,暂时还不能委任。 钱弘佐的眼前浮现出谢香存的面庞,吴德章沉思,然后抬头观察钱弘佐的神情,钱弘佐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 744场,吴越王宫,日 骑马匆匆赶回的钱弘倧在王宫门前下马。病榻上的马氏苏醒,看到钱弘倧,露出一丝欣喜。但马氏脸上的毒疮触目惊心,钱弘倧不愿意看她,眼光回避般地望向别处。 钱弘倧坐在回廊下发呆,内心独白:我刚刚有机会获得职权,母亲却在此时病危。她为弘僔王兄的世子之位,拼斗半生,孜孜不倦。同样是她生的儿子,她为何却只会拖累我? 室内的废后马氏奄奄一息,宫女跑来呼唤钱弘倧,钱弘倧无可奈何站起来,走入屋内。御医为马氏翻动眼皮,测试脉搏,马氏已经气绝身亡。御医、宫女跪地。钱弘倧深深叹了一口气,将白色锦缎盖在马氏脸上。满脸毒疮的马氏遗容和当权时骄横不可一世的马氏尊荣,交替闪现。 745场,厅堂内,日 身着官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在向钱弘倧展示随葬物品,精美的各类头饰、衣饰、玉器、陶器整齐陈列。钱弘倧身穿孝服,目光从随葬品上扫过。 746场,街道上,日 送丧的队伍抬着棺材以及各类随葬品在缓缓前行,身穿孝服的钱弘倧徒步走在队伍的最前列,满脸颓丧。沿途百姓在围观。 画外音马氏死后,被葬入王陵与吴越王钱传瓘合葬,马氏悼文隐恶扬善对她多为溢美之词,其所生次子钱弘倧亲自为其送丧,并在王陵守孝。马将军感念吴越王钱弘佐大恩,终其一生,对钱弘佐忠心不二。 747场,西湖上,日 桶中盛着清水,清水中游着众多活鱼。龙船上,尼姑们在放生,许太后身在其中,钱弘佐随在她身边。钱弘佐将装鱼的大木桶缓缓倒入湖中,桶内的鱼四散游开。许太后和众多尼姑合掌祈祷,其他尼姑依样放生。 船舷上,许太后以双盘坐的姿势坐在坐具上,欣赏西湖风景,钱弘佐走过去坐在许太后坐具边缘。 钱弘佐:母后,弘倧已经护送废后马氏的棺椁,去王陵下葬。 许太后点了点头。 钱弘佐握住许太后的手:母后,当初您决定让马氏同父王合葬,都是为了帮我稳定王位,如今我虽然无法违背承诺,但也不愿意让母后受这份委屈,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许太后:你想怎样? 钱弘佐:您是父王下旨监国的太后,而田太妃是父王的原配夫人,都比废后马氏更有资格跟父王合葬。孤王决意破除一王一后合葬礼制,在您和田太妃百年之后,都以平妻身份与父王合葬。 许太后:千万不可,我是佛徒,与你父王合葬对我并非礼遇,而是不敬。我圆寂后,按佛徒之礼,火葬即可,无需修陵墓。 钱弘佐歉然:母后,如果那样,我会如鲠在喉,一生不安的。 许太后:这是为娘的决定,你不必自责。有时候放弃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钱弘佐搂住许太后,许太后黯然将头靠在钱弘佐身上。 74八场,王宫慎省轩,日 钱弘佐站在大铜镜前,试穿礼服,白发苍苍的张浩白和吴德章等人在旁边辅助。镜中的钱弘佐,头冠上硕大的红宝石瑰丽夺目,身穿的礼服以蓝色为基色,上半身绣着云朵图案,象征天空,十分华丽。 钱弘佐夸赞:非常合身。 张浩白:王上,今年的祭天大典,微臣想办得隆重一些。我国连续两年大丰收,您虽然减了税,但国库储备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充盈。 钱弘佐微笑:不但如此,太湖水师陈欠的兵饷补齐发放,大多驻军都能自给有余,我国男子十之八九在服兵役,这兵饷发足之后,好多人家都有了余钱。 张浩白喜悦:您的德政感应天地,吴越国才会这般兴旺。 钱弘佐:张大人,依你看,今年祭天大典的协礼,由谁担任妥当? 张浩白:祭天向来是国主担任主祭,协礼由丞相担任,我国尚无丞相,以微臣之见,可以空缺。 钱弘佐:孤王记得甄伏甄大人并非丞相,但他却担任过祭天大典的协礼。 张浩白:当年两位丞相接连遇害,甄大人受到太后重用,他官任大司农,又兼任户部主事,自然有资格担任祭天协礼。 钱弘佐:这次大典由谢香存谢大人担任协礼,你看如何? 张浩白惊讶:他是兵部主事,兵者不祥,兵部主事向来只是祭天大典的观礼者。 吴德章见钱弘佐和张浩白话不投机,急忙插口:如今吴越国的部队都在屯田,百姓之所以日渐富足,跟将士们辛苦屯田有莫大关系。 钱弘佐:言之有理,祭天是为了祈祷丰收,谢爱卿推动屯田有功,担任协礼再适合不过。 张浩白内心独白:当年甄伏有大司农代丞相权的苗头,难道王上有意拜谢香存为相?他该不是借由挑选祭天大典协礼,来试探群臣吧? 钱弘佐再问:张大人,你觉得怎样? 张浩白回神:王上钦点,自然极好。 钱弘佐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礼部抓紧为谢大人制办礼服,他年纪,礼服款式要格外隆重庄严,才能匹配祭天协礼的身份。 张浩白:遵旨。 749场,天恩台,日 画外音吴越国祭祀天地的地方,设在杭州城的北高峰之上,名“天恩台”。由祭台和祀廊两部分构成,祀廊是百官跪拜之处,而祭台只有国主和协礼及他们的随从,方可登临。 钱弘佐手持王杖沿着四十九阶台阶,拾阶而上,头戴红宝石金冠,身着象征天空的礼服;协礼谢香存头戴银冠,上镶绿宝石,身着象征大地的礼服,礼服以玄色为基调,上半身绣着五谷花纹,谢香存手中捧着颗粒饱满的硕大稻穗,跟在钱弘佐身后。 焚香、奏乐、祈祷等仪式之后,祭台上钱弘佐高高举起了王杖,谢香存将稻穗捧过头顶,钱弘佐高声道:“天地山川,诸佛众神,佑我吴越,太平兴旺”;祀廊内百官随着他一起高呼三遍,一时间,“佑我吴越”的呼声响彻天地。 钱弘佐望着手捧稻穗的谢香存,嘴角抿起,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意。谢香存崇敬地望着他,眼中泪光如雾。 镜头闪回 甄伏被刺客当街杀害。 谢香存与钱弘佐紧紧拥抱,谢香存:只要青苗能长成稻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醉梦坊,戴峰被暗杀;罗城大门广场,戴恽被处死。 金缕庵,许太后率领众尼姑拜佛。 闽国长乐城下,吴越国和闽国联军在与唐军作战。 镜头转回 天恩台上,钱弘佐眺望山岭,内心独白:孤王对上苍的祈祷,就是对臣民的誓言,天地为证,社稷为鉴。 750场,街路上,清晨 晨光中,集市上的摊贩开始设摊,马匹飞奔而来,一将领骑在马上对路上的人大喊:让开!快让开!百姓匆忙躲避,马匹飞奔到王宫门前。 将领翻身下马,对宫门口的守卫:我是温州驻军副使荣侠,温州驻军发生哗变,情势危急,我要立即拜见王上。 王宫守卫们大惊失色。 751场,王宫中,清晨 吴德章带着几个内侍敲响王宫中的大钟,洪亮的钟声里,大臣们如谢香存、居不移、戚崇武等人有的骑马、有的坐马车,迅速赶往王宫。 75场,慧政殿,清晨 处理机要事物的慧政殿中,钱弘佐坐在龙书案后,吴德章立在他身边,荣侠站在钱弘佐桌案前,朝廷重臣站在慧政殿中(比勤政殿正式朝会大臣数量要少许多)。 吴德章:各位大人,今日原本没有朝会,但温州驻军发生哗变,王上传令鸣钟紧急召见重臣,商讨应对之策。这位是温州驻军副使荣侠,就是他带来的消息,各位大人且听他说说。 钱弘佐眉头紧皱,众臣都面现惊愕。 荣侠:王上,各位大人,温州驻军中有人犯上作乱,他们纠合将士,抢占兵营,围攻防御使蒙之焕。蒙将军派我来向朝廷求救。恳请王上立即发兵,镇压这些反贼。 谢香存:你可知道哗变的起因? 荣侠:今年春播,有些兵卒拒不参加劳作,还煽动其他将士抵制屯田,蒙将军以军法弹压,没想到前天突然有大批将士鼓噪,他们人多势众,蒙将军迫不得已,带领少量将领逃出,退守于高家庄,等待朝廷援救。 御史戚崇武愤然:这些狂徒简直无法无天! 谢香存:追随蒙将军撤离的,有多少兵马? 荣侠:大概一千人左右。 谢香存:就是说温州将士绝大多数参与哗变? 荣侠羞愧低头:确实如此。 谢香存审视荣侠。 居不移焦急:王上,温州距离杭州路程短暂,若乱兵攻打杭州,后果不堪设想。请王上动用虎符兵印,立即调附近诸州兵马迅速集结,平定叛乱。 众臣附和:请王上立即调兵平叛。 谢香存:王上,微臣想亲自去温州兵营处置这件事。 钱弘佐:你打算带多少人马? 谢香存:按照规制,微臣的仪仗是三十六人。 殿内一片哗然。 居不移惊愕:谢大人,你该不是想带着三十六人,去往乱兵之中吧? 谢香存:我的仪仗中,有些吹鼓手,这一次他们就不必去了。 戚崇武:谢大人,王上面前岂可胡言乱语?蒙之焕统辖温州驻军多年,忠心于他的将士一千多人,他尚且只能从兵营中逃出,你带这么几个随从赶往叛军,不是去送死吗? 钱弘佐:不可如此,实在太危险了。 谢香存:微臣去温州驻军,并不是镇压叛乱,而是调查将士哗变的原因,带去的人多,反而容易激化事态。这么多人参与哗变,其中必有缘故。 老臣王金甲:无论什么缘故,都不能聚众造反,我越吴国臣民以忠君爱国为本,对于叛乱,向来都是杀无赦。 袁半梦:王上,叛乱如同火势,灭在初期,尚不至于酿成大祸。如果放纵燃烧,只会玉石俱焚。 谢香存:叛乱只是蒙之焕的一面之词。如果冒然派兵围剿,那些鼓噪的将士迫于自卫,也会反击。就算剿平,对吴越国也是一场浩劫。万不可草率定论! 戚崇武:谢大人,你担任兵部主事,发生驻军叛乱已是失职,若再耽误了平定叛乱,导致兵乱加剧,其罪难赦。 谢香存:王上,去年在温州,无论驻军还是农户,粮食都获得了大丰收,按常理,正是该过好日子的时候。戴恽当初拖欠兵饷,部队尚且没有发生哗变,如今突然发生,微臣难以置信。 钱弘佐有些犹豫。 谢香存:王上,杭州防御坚固,将士人数三倍于温州驻军,就算他们真在造反,也根本攻打不下杭州。我求您,让微臣去查清此事。 谢香存撩衣跪地,一脸决然。 75场,王宫门口,清晨 数位大臣走出。 戚崇武对身边的几位同僚:王上竟然纵容谢香存逞匹夫之勇,早晚误国误民。 戚崇武说话声音极高,谢香存明明听到,却并不理会,快步前行,居不移追在他身后。众人走散。 甄锦书带领数个丫鬟追了出来,谢香存早已不在王宫门口,甄锦书惶急,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 754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清晨 甄夫人在哭泣,甄锦书在劝慰。 甄夫人:为何香儿一直这般出生入死,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一样? 甄锦书:娘,谢师弟定能妥善处置此事。 甄夫人:可他刚刚从闽国征战回来,为何危险的事情,都派他去? 甄夫人更加伤心,大哭不已;甄锦书解释不上来,急得团团转。 甄夫人伤心:他这次又是不告而别,究竟有没有把我们母女放在心上? 甄锦书被说到痛处,黯然低头。 755场,温州兵营,日 地址介绍:发生鼓噪事件的温州兵营。一排排的营房,一架架的兵刃。乱哄哄的兵卒堵住去路。谢香存身穿凤羽披风钦差礼服,腰插尚方宝剑,拉着马匹,带着将近二十个随从步入兵营,四围都是喊叫的兵卒,有的人更是激动地挥舞手臂。数个蒙着白布的担架被抬了过来,放在路中间,谢香存走上前,轻轻掀开白布,尸体赫然露出,死状恐怖,脸带伤痕,舌头吐出嘴唇外。谢香存双手合十躬身向尸体致礼,他身后的随从急忙跟着他施礼,乱哄哄的兵卒陡然安静下来。 756场,杭州城酒楼,日 喧哗扰攘的酒楼里,桌上摆放着鸡鸭鱼肉等肉菜,官员们在饮宴。戚崇武激动地说着什么,王金甲站起身拍桌子,张浩白在讲述。参与吃喝的官员议论纷纷。跟着饮宴的李济深在把玩酒杯,内心独白:这些大臣究竟是想骂谢香存,还是发泄对王上的不满? 757场,勤政殿,日 朝会正在进行,戚崇武在启奏,钱弘佐一脸厌烦。 75八场,金缕庵,日 大雄宝殿中,钱弘佐在拜佛,许太后站在旁边。钱弘佐向佛像默默祈祷:求佛祖大发慈悲,保佑谢爱卿平安归来。 759场,金缕庵花树边,日 钱弘佐、许太后站在花树边倾谈。 钱弘佐:母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很担心谢爱卿。 许太后:王上,你是否已经集结部队准备应变? 钱弘佐:谢爱卿传回消息,说正在处置,如果此时集结部队,被乱兵得知,只怕谢爱卿会更加危险。 许太后沉默,内心独白:王上为何担忧谢香存超过担忧社稷安危? 钱弘佐:母后,自谢爱卿离朝,一些中伤他的话甚嚣尘上,说他出身卑贱,说他媚主邀宠,说他无能无德,指挥闽国之战失策。连戴恽孙子被杀的事,又被旧事重提,说他心如蛇蝎,凶残狠毒。真是令人气愤。 许太后:发生驻军哗变,难免有些议论。 钱弘佐:这件事并非谢爱卿的过错,闽国之战持续数月,谢爱卿刚刚回朝不久,蒙之焕身为温州驻军防御使,为何无人指责他,但却有这么多人攻击谢爱卿?摆明了是借题发挥。 许太后默然。 钱弘佐情绪更加失控:我朝为官的,以往大多攀附过戴恽,他们自己选错了主子,反而迁怒别人。无论是孤王,还是谢爱卿,从未想过铲除他们,为何他们却不肯放过谢爱卿? 许太后:朝中一人独大,决非好事。有人反感谢香存,只要不是斗到你死我活,王上都不必理会。为人君者,面对众臣,最重要的是能平衡到各种势力。 钱弘佐猛然愣住,惊愕地盯着许太后。 许太后:对谢香存也是如此,只有恩威并重,赏罚都有,才是君臣之道。那些中伤谢香存的话,虽然有蓄意诋毁之处,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钱弘佐焦灼地整理袖口,把要冲口而出的反驳,强行压抑回去。钱弘佐内心独白:别人也许不知,但母后却最清楚,谢爱卿成了戴家派系的眼中钉,有多少是她操纵布局使然。如今母后这么说,天理何在?孤王与谢爱卿是共过患难的君臣,对他如果只是利用钳制,那所谓的君臣之道,真是虚伪得不能再虚伪。 许太后微笑:王上,若谢香存平息了事态,你就奖赏他;若是不能,你就惩罚他。你要记得,自古君王只有下属,没有功臣。 狂风陡然吹过,树上的花朵纷纷落下,许太后轻轻为钱弘佐拂去肩膀上的落花。钱弘佐生硬地躲开许太后的手。 钱弘佐:母后,孤王还有要事,告辞。 钱弘佐转身离去,神色愤然,钱弘佐内心独白:孤王定要保全谢爱卿,哪怕把反对他的朝臣都杀光,也在所不惜。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八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八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adab9b4bdbf八fff八fd0ada1aot[ailrd]a) 760场,温州军营中,正午 谢香存席地而坐,身边围绕着闹哄哄的兵卒和他自己的随从。兵卒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抢着说话。谢香存的随从,身着兵部官服混杂在兵卒中,紧张地观察着局面。画面无声,众多兵卒在叫喊,正午的日光强烈到令人眩晕,谢香存抬头望太阳,等待兵卒们喊声的减缓。 谢香存平和:各位弟兄,你们一个个说,这么多人一起说,我不知道先听谁讲才好。 兵卒甲喊叫:蒙之焕他把我们当苦力,天不亮就赶着我们干农活!我们比犯了罪的囚犯都不如。 镜头闪回天色微亮,床铺上兵卒们尚在沉睡,一将领提着马鞭踢门而入,用马鞭敲打床沿,大喊:快起来,你们这些懒鬼!兵营是养老的地方吗? 农田中,将领驱赶兵卒耕种,防御使蒙之焕带着一些将领,前呼后拥地过来巡查。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温州驻军防御使蒙之焕。 镜头转回温州驻军兵营中,兵卒乙在谢香存身前挥舞双臂,口沫横飞,谢香存拿出手绢想擦脸,却猛然警醒,将手绢偷偷捏在手里,抑制住想要擦脸的冲动。 兵卒乙:谢大人,同样是屯田,其他州的兵马连陈欠的军饷都在归还,可我们却发不出来军饷,这是为什么? 镜头闪回营房中,一个大个子兵卒站在凳子上大声疾呼,他身边围满了兵卒。 大个子:各位弟兄,我们成天累死累活、从早到晚地干活,但已经四个月没有领到军饷,家里还等着我们寄钱回去备耕,我们大家伙一起去问问蒙将军,为何不发给我们军饷? 众兵卒:对!大家一起去问问! 众人走出营房,一将领带着众多随从迎面阻截。 将领对手下随从大喊:蒙将军有令,将带头闹事的人,抓起来! 推搡中,大个子等兵卒被捉走。 镜头转回温州驻军兵营中,手里捏着手绢的谢香存满脸狐疑。 谢香存:去年你们不是丰收了吗?是不是粮食还没有卖出去? 兵卒丙怒吼:谢大人,我亲眼看到来买粮食的车,一车一车将粮食拉走,蒙之焕私卖粮食不入账,那些粮食都是我们的血汗! 兵卒丁痛哭:我哥哥被蒙之焕杀了,蒙之焕说他煽动大伙,抵制屯田,是在造反。我哥哥是冤枉的! 镜头闪回刑场上,蒙之焕正襟危坐,一将领在宣读罪状,几个兵卒被处以绞刑,其中有那个带头讨要军饷的大个子。观刑的兵卒躁动不安,执法队手执兵刃在弹压。 农田边,兵卒们坐在树荫下乘凉。 一将领大喊:快起来干活,你们这帮懒鬼!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兵卒们木然地望着将领,并未起身,将领奔跑到近前,用马鞭抽打坐在地上的兵卒,兵卒们起身躲避,突然一个兵卒扑倒了那个将领,挥拳猛打,将领的随从上前制止,原本躲开的兵卒聚拢回来,双方厮打在一起。 蒙之焕带着随从远远赶来,一个个营房中,兵卒们拿起武器,蜂拥聚集。 镜头转回温州驻军兵营内,谢香存陷入沉思。 兵卒丁:谢大人,屯田把我们变成了干活的牲口,养肥了蒙之焕那个狗官!我大哥还因此被杀,我们再也不屯田了! 兵卒丁嚎啕大哭,谢香存同情地望着兵卒丁。 谢香存对身边的一位随从:去给他打点水来。 随从跑开,拿着个大葫芦跑了回来,谢香存用自己的茶碗倒了一碗水,递给兵卒丁。兵卒丁咕咚咕咚喝水,然后将茶碗递回给谢香存。其他叫喊了半天的兵卒们也眼巴巴看着装水的大葫芦,谢香存又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谢香存眼睛转动,瞟向兵卒们盯着大葫芦的目光。 谢香存对兵卒们:你们谁愿意喝水,就自倒吧。 大葫芦、茶碗在兵卒中间传递,兵卒们纷纷喝水,气氛缓和了下来。 兵卒甲忧虑:谢大人,眼下蒙之焕虽然被我们打跑了,可他会不会回来报复我们,把我们都杀了? 谢香存正色:比这个还严重,他说你们造反,如果王上派兵来剿灭你们,不仅你们自己要被处死,连你们的家人也会诛连被杀。你们就算没有妻子儿女,也总该有父母爹娘吧? 兵卒们一阵骚动。 兵卒乙大喊:我们没有造反,我们只不过是讨要军饷。 兵卒们七嘴八舌:谢大人,我们没有造反。 谢香存:真的没有造反? 兵卒们竭力否认:真没有。 谢香存眺望西沉的红日。 谢香存:你们起火了没有?有东西吃吗?我是王上的钦差,如果我饿死了,就没人替你们说话了。 761场,厨房中,黄昏 伙夫们手脚麻利地在做饭。 76场,兵营中,黄昏 谢香存依旧席地而坐,兵卒们依旧乱哄哄地围绕他,争相说话,更多的人手里拿着空饭盆,在等着饭菜。数个伙夫抬来用盆装的热馒头,用桶装的炒菜。伙夫为谢香存及随从端来饭菜,谢香存只吃蔬菜,把碗里的肉夹给自己的随从。 伙夫好奇:谢大人,你怎么不吃肉呀?特意给你做的,我们平时很难见到荤腥。 谢香存:我怕长胖,不能吃肉。 伙夫和兵卒们都面现惊讶。 谢香存对兵卒们:你们也去盛饭盛菜吧,咱们一起吃。 兵卒甲忧虑:我们这事该怎么收场呀? 谢香存:先吃饭吧。吃完饭,你们推荐几个会量尺、会计帐的人,今晚开始跟我去粮仓盘点库存,我要跟账面对照,算算你们说的蒙之焕私卖粮食是不是真的。 兵卒乙:谢大人,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谢香存: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有账不怕算。跟我盘点库存的人,由你们来推荐,他们总不至于包庇蒙之焕。而我在监督,他们也休想栽赃蒙之焕。 兵卒们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 谢香存停下来吃饭:你们谁会插秧?如今正是春播的时候,农时不等人,明天早晨跟我下地插秧的人,就算跟蒙之焕打架,不算造反。盘库我安排在晚上。 伙夫惊喜起身:我会插秧! 谢香存:你不用,只要没有饿死钦差,你就不算造反。 兵卒们面面相觑。 76场,农田中,清晨 日光初升,谢香存带着随从们在耕种。大批兵卒拿着农具,跑到谢香存眼前。 谢香存大喝:不要踩我种的苗! 兵卒:谢大人,我要跟你种田,我叫张家宝,家住天目山,跟王族是同乡,你说过跟你插秧的,就不算造反。 谢香存:我记住你的名字啦。 其他兵卒乱哄哄地报名。 谢香存对随从:你们各带一部分人去种别的田地。把来种地的人,名字记下来。 随从们答应着走出农田,兵卒们开始分队。 764场,营房内,清晨 一些兵卒坐在床铺上,商量事情。 一人跑进屋大喊:很多人去种田,谢大人的随从在记名字,咱们要不要过去? 床铺上的另一人急忙跳起:大伙赶紧下田,昨天谢大人说,跟着他种田的人,就不算造反。 顷刻室内一空。 765场,王宫内慧政殿,日 慧政殿门口,吴德章拿着一封书信,快步进门。殿内,钱弘佐正坐在龙书案后,跟站在身边的刑部主事李济深交谈。 钱弘佐望着吴德章,关切:是谢爱卿的书信吗? 吴德章:正是。 钱弘佐迫不及待地拆开阅读,之后欣喜起身。 钱弘佐对李济深:李大人,你先回官衙吧,谢爱卿的平安信到了,孤王要去探望忠国公夫人,她因为担心谢爱卿病倒了,这封平安信比什么药都灵。 李济深关切:谢大人还好吧? 钱弘佐:他在组织温州驻军春播,应该已经稳住了局面,蒙之焕竟然拖欠了四个月军饷。不要说将士屯田所得,仅户部的拨款,也足以支撑蒙之焕按月发放军饷,可他却闹到属下哗变,要谢爱卿为他收拾乱局。 李济深:王上,您还记得刑部审讯戴恽谋反案时,有关蒙之焕的口供吗? 钱弘佐想了想,如实道:当时涉案的人众多,孤王对蒙之焕并无多少印象。 李济深:蒙之焕是在戴恽被斩首前半年左右,被他提拔为温州驻军防御使。在升职之前,他一次就给了戴恽三万两白银的礼金。 钱弘佐震惊:三万两白银一次给齐? 李济深:正是。他不可能白白损失这些钱财,一定会设法捞回来。 钱弘佐断然:你立即派人控制他的家眷,防止他们携带银两外逃他国。 李济深:遵旨。 766场,功臣殿甄锦书的居所,日 甄夫人躺在床上,在看谢香存的平安信,钱弘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甄锦书站在他身旁。甄夫人放下书信,泪珠滚落。 钱弘佐劝慰:国公夫人,您放心好了,谢爱卿机敏过人,他一定能把危险消弭于无形。 甄夫人:多谢王上宽慰。锦儿,你替为娘,拜谢王上。 甄锦书盈盈下拜,钱弘佐扶住她。 钱弘佐温柔:公主不必多礼。 田太妃带着一些女官走入室内,眼睛放光地望着钱弘佐和甄锦书,甄锦书急忙向田太妃施礼,被田太妃看得有些局促。 田太妃:王上,哀家听说忠国公夫人身体不适,特意来探望,没想到您也在此处。 钱弘佐:不碍事,孤王正好要告辞。 甄夫人忙挣扎起身。 钱弘佐:国公夫人,您好生休养。改日孤王再来探望,祝愿您早日康复。 甄夫人:多谢王上,锦儿,你代我恭送王上。 甄锦书陪着钱弘佐离开。田太妃在床边坐下。 田太妃:忠国公夫人,您身体好些了吗?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哀家说。 甄夫人:好了许多,有劳太妃记挂。 田太妃含笑:哀家看王上对您颇为关切。 甄夫人:我身体病弱,住在宫里,给王室填了很多麻烦。 田太妃:这话您就说远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件事,哀家正好借这个机会,跟您商量商量。 甄夫人:太妃尽管吩咐。 田太妃:并非吩咐,只是一个提议。锦书年过二十,在这个年纪,大部分女孩子都已生儿育女,可锦书还在为甄大人守孝。 甄夫人面现尴尬。 田太妃:国公夫人,你可曾想过缩短守孝的时日? 甄夫人:想是想过,但一直下不了决心。我家老爷是名士大儒,锦书为父亲守孝,是大义所在。 田太妃:女孩子的花样年华,短暂易逝,我想甄大人也一定希望女儿早得归宿。 甄夫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赞同。 田太妃:甄大人的画像供奉于王宫护国寺,日日受香火礼敬,我想他早已成为吴越国的护佑神明。国公夫人,您不如带着如一公主,去为他扫墓,以结束守孝。 甄夫人想了想:太妃所言极有道理,可惜我身体抱恙,我家老爷下葬于秀州甄氏祖坟,路途遥远,我……。 田太妃:您有这个打算就好,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体。 甄夫人再次望向枕边谢香存的书信,内心独白:香儿,你快些回来吧。田太妃抿嘴微笑,内心独白:锦书是王后的上上之选,但愿王上能早日大婚。 767场,温州驻军兵营,日 操场上站满了操练的兵卒,队列整齐。塔台上,教头在挥舞旗帜,兵卒们随着旗帜,在挥动长枪,动作严整。谢香存满意地望着操演。 操演结束,一些兵卒们在原地休息。一些兵卒聚拢在塔台附近跟谢香存嬉笑攀谈。 教头:谢大人,你看我们操演得如何? 谢香存:不错。 兵卒甲:谢大人,你会用长枪吗? 谢香存:不常用。 兵卒甲:蒙将军说你不会武功,是学唱曲的出身。如果不是王上喜欢你,你根本当不上大官。 谢香存的某随从大怒,骂道:你胡说什么,竟敢对谢大人不敬? 兵卒们惊愣地望着突然暴怒的随从。 谢香存用目光制止随从:我会不会武功,你们不能听蒙将军说,咱们过两招怎么样? 兵卒们:你是钦差,我们不敢跟你比武。 谢香存将凤羽披风脱下,拿起长枪。 谢香存挑衅:我穿上这个披风,就是奉旨钦差,如御亲临,半分冒犯不得;脱下这个披风,就是普通的将士。你们谁敢跟我过招? 兵卒们互相对视,无人敢应声。 谢香存随手点了五个人:你们五个跟我过招,咱们就算额外操演了。 被点到的五个人拿起长枪,兵卒们都围拢观看。 持枪的兵卒:谢大人,刀枪无眼,你心了! 谢香存:好! 话音未落,谢香存已经出击,枪法飞快,杀得五个兵卒手忙脚乱,众人喝彩加油。起哄之下,五个兵卒全力而战,但不到四五个来回,他们手中的长枪尽数被谢香存夺了过去。兵卒们惊愕,全体悄然。 谢香存:如果这不是在操演,而是在作战,会发生什么? 兵卒们默然。 谢香存自答:如果在作战,这五人已经被我全杀了。我刚刚从闽国前线返回,南唐部队如狼似虎,大家以后一定要多用功,才能保家卫国,至少是保住性命,知道吗? 兵卒们:是。 操演重新开始。兵卒们练习得更加认真。 76八场,温州驻军辕门,日 居不移带着一队人马来到辕门,队伍中含有许多带封条的押运银两的车辆。谢香存在门前等待,两人拥抱在一起。 769场,温州驻军兵营,日 兵卒列队形成方阵。谢香存在训话,居不移站在他身边。 谢香存:弟兄们,这位是兵部侍郎居不移居大人,王上已经传旨由他暂代温州驻军防御使,大家以后要听他的差遣,尊他的号令,不得违背,听到了吗? 兵卒们齐声:遵命。 770场,房间内,夜晚 一间卧室内,有两张床铺。居不移和谢香存准备就寝,两个人在脱衣脱鞋。 居不移:王上让我带来了银两,我们将蒙之焕拖欠的四个月军饷,发给将士们后,能更好地稳定军心。 谢香存:你暂发两个月军饷,另两个月先扣住,蒙之焕固然混账,但兵卒们这么闹事也不能纵容。另外你只是临时暂代防御使,不能把人情做绝,要给以后正式被任命的防御使留下余地。 771场,田野上,清晨 日光初升的田野上,兵卒们已经开始耕种;有的领队在点名,谢香存带着居不移巡视。 77场,中军大帐,晚 居不移在组织发军饷,领到军饷的兵卒都向居不移躬身施礼。居不移微笑。 77场,营房内,夜 谢香存一页一页地翻动账目,向居不移进行说明。 谢香存:我查出来的账目和这些日子搜集的证人证言,让属下誊抄了两份,一份交给你,继续调查;另一份我将带往高家庄,我要当面跟蒙之焕对质,听听他的辩解。 居不移担心:蒙之焕会不会恼羞成怒,袭击您? 谢香存:他不敢。越是家大业大的人,越不敢莽撞。 居不移:若是遇到危险,您就动用尚方宝剑,先杀了蒙之焕再说。另外,高家庄离这里路程极短,我会派人在高家庄外围刺探动静,只要您需要,我立即带温州驻军兵马消灭他们。 谢香存:多谢。但我相信,即便是追随蒙之焕的将领,知道内情、能分到脏银的为数极少,大部分都是上指下派,完成自己的差事而已,毕竟蒙之焕是朝廷任命的防御使,他的部下听他指挥并没有错。 774场,高家庄,日 地址介绍:高家庄--蒙之焕及追随他的将领退守地。 蒙之焕带领众多将领跪迎谢香存,谢香存肩披凤羽披风,腰插尚方宝剑,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带微笑。众将向他叩首,谢香存下马扶起了蒙之焕。 775场,厅堂中,黄昏 大八仙桌上,满桌菜肴,蒙之焕等十数位将领在请谢香存入座。谢香存落座于上首,并招呼众将落座。侍从开始斟酒,谢香存用手盖住酒杯,众将紧张地看他。 谢香存:各位将军莫要见怪,我出身伶人,我师父从就给我立下了规矩,不能饮烈酒,而且我正在变音,喝酒会毁了我的嗓音。 众将惊怔难言,对谢香存的话莫名其妙。 谢香存的语音更加柔和:各位的盛情,我很感激,但师命不可违,我以茶代酒,跟诸位欢聚一堂可好? 蒙之焕奉承:谢大人如此尊师重道,当真令末将钦佩。来人,替谢大人斟茶。 一侍从端着茶壶过来给谢香存斟茶。 谢香存低声对蒙之焕:蒙将军,你今日要少饮酒,宴后我有重要的话,要私下跟你说。 蒙之焕点头:好。 众人推杯换盏,互相敬酒,跟久别的亲朋好友一般。 将领甲:谢大人,那些穷凶极恶的反贼,您打算怎么处置?他们不尊军令,不肯屯田,聚众造反。谢大人,军士屯田,是您的倡导,我们是在执行您的将令。 众多将领附和:是呀,是呀。 谢香存:我需要回朝禀明王上之后,由他决定。蒙将军,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回朝,向王上详细启奏? 蒙之焕:自然愿意。 谢香存微笑,意味深长地望着蒙之焕,蒙之焕惴惴不安。 谢香存关切:各位将军,你们住在高家庄,我觉得很不安全。 蒙之焕:谢大人的意思是? 谢香存:这里距离乱兵太近,如果两方一旦发生冲突,你们人少,很容易有伤亡。 将领甲:谢大人所言甚是。可是朝廷有军法,驻军没有调令,不能离开驻地。 谢香存:你们这么盛情款待我,调令自然会有。我已经派人通知太湖水师都统诸葛有成,让他接待你们到他的兵营暂时居住,直至事件平息。 众将起身:多谢谢大人。 谢香存:我们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那咱们就兵分两路,蒙将军和我回朝向王上启奏,其余人等去太湖水师投奔诸葛有成将军。我会给你们兵部印信,以便你们跟诸葛将军接洽。 将领甲:谢大人大恩大德,我等没齿不忘。 谢香存:何需言谢,来大家喝一杯。 众人举杯共饮,大部分将领神情都放松下来,唯独蒙之焕强颜欢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八集 下 776场,房间内,夜晚 谢香存和数个随从们在安顿住宿,一随从进来通传。 随从:谢大人,蒙将军求见。 谢香存:请他进来。 蒙之焕走了进来,先看了看收拾房间的随从们,转对谢香存。 蒙之焕:谢大人,临时住所十分简陋,还请海涵。 谢香存:已经很好。蒙将军请坐,你我今晚只怕要促膝长谈。 蒙之焕坐在桌边。 谢香存对屋内的随从们:你们都出去吧。 随从们迅速离开房间。等房间内只剩下蒙之焕和谢香存两人,蒙之焕再次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 蒙之焕:谢大人,我从温州驻军兵营出来得匆忙,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孝敬您,这一袋金叶子还请收下。这只是见面礼。 谢香存笑得眯起眼睛,接过来钱袋。 谢香存:蒙将军何必这么客气?无功不受禄。我今晚请你来,是想跟你核对一下温州驻军的账目。 蒙之焕跪下:谢大人,我求您救救我。 失望之情从谢香存脸上一闪即逝,谢香存微笑着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金灿灿的金叶子,然后用手掂了掂分量。 谢香存:咱们还是先核对账目,有什么事情,核对之后再说。 谢香存将钱袋扔回给蒙之焕。蒙之焕就像接烫手的山芋一样接住钱袋,再一次捧给谢香存。 蒙之焕:谢大人,请您务必收下,只要您能保下我,我会尽我所能报答您。 谢香存:这样吧,我先收下,如果不能帮上蒙将军的忙,我一定退给蒙将军。 蒙之焕惊慌:不必退,不必退。 777场,大路上,日 一队人马在纵马赶路,队伍中,谢香存一脸平静,另一匹马上的蒙之焕满脸忧虑。 77八场,杭州城,日 城门上的大字:杭州。蒙之焕在马上胆怯地望着这两个字。谢香存默然审视他。他们的随从都停了下来。 一大队御林军远远而来,兵刃林立。为首的是刑部主事李济深。李济深来到谢香存马前,拱手行礼。 李济深:参见钦差大人,王上让我带御林军来迎接您。 谢香存看了看众多的御林军,在马上点了点头。 李济深指着蒙之焕对随从们:拿下蒙之焕! 刑部的官差一拥而上,将蒙之焕拖下马,蒙之焕的随从虽然都是兵将,但惊慌之下,竟然不敢做声。蒙之焕用目光向谢香存求救,谢香存恍若不见。 779场,勤政殿,日 钱弘佐端坐王座,群臣肃然,谢香存正在启奏。 谢香存:王上,微臣弹劾温州防御使蒙之焕贪赃枉法、治军不利。蒙之焕借屯田之机,把将士当做廉价苦力,私卖粮食,贪污侵吞军饷,滥施军法,打死、打伤多人,引发众怒,导致发生鼓噪事件。 钱弘佐:谢爱卿,你是说这次事件,仅仅只是鼓噪,而不是叛乱吗? 谢香存:所谓叛乱只是蒙之涣的说辞,将士们从未背叛王上,他们鼓噪不是因为痛恨屯田,而是痛恨防御使的压榨和苛酷。 钱弘佐:温州驻军现如今情况如何? 谢香存:事态已经平定,兵部侍郎居不移暂代防御使,正在温州驻军组织屯田和操演。 钱弘佐:甚好。孤王已经下旨刑部主事李济深缉拿蒙之焕,详查其罪行,若罪行属实,孤王定严惩不贷。 谢香存:王上英明。将士屯田后,各州驻军防御使集兵权、财权与一身,仅凭防御使自身清正廉洁,奉公守法,非长久之计。 钱弘佐内心独白:各州防御使确实权力过大,如今不消权,只怕日后成患。 谢香存:温州驻军之乱,其他州的兵马,也有可能发生,趁如今情况不严重,微臣想和居大人一起设法补救。 钱弘佐:不知爱卿有何良策? 谢香存:蒙之焕之所以能够贪赃枉法,根本的原因就是账目混乱,无人监控,以致他能趁乱侵占。微臣初步的想法,就是向各州兵马中,派出兵部直辖的监军。 钱弘佐:你详细说说。 谢香存:监军的职责是对各州驻军屯田所得,建立详细账目,收入多少和怎么花用都要记载得一清二楚,并定期向兵部呈报。以此分权制衡,避免再有防御使,把屯田当做自肥的机会。具体怎么做,微臣和居侍郎会以温州驻军鼓噪事件为实例,细细斟酌,提出可行的监军对策。 钱弘佐赞许点头,而后从王座上站起身扫视众臣。 钱弘佐:屯田之策是孤王新政,以往并无可借鉴的成法旧制,只要日臻完善就好。那些指望一蹴而就、尽善尽美的想法,都是痴人说梦。越是不做实事的人,就越是牢骚满腹、怪话连篇。 众臣面面相觑,大多听出来钱弘佐在敲打他们。 钱弘佐转对谢香存:谢爱卿,你和居爱卿都是能臣干将,孤王相信你们,能够找出漏洞,完善屯田之法。 谢香存跪地:多谢王上体恤,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钱弘佐对身边的吴德章:替孤王扶谢爱卿平身。 吴德章急忙走下玉阶扶起谢香存。 钱弘佐:爱卿孤身犯险,到温州驻军调查鼓噪事件,为事件平息立下首功,这份胆识难能可贵。今日平安归来,可喜可贺,孤王今夜在王宫中设宴,和众位卿家一起,为爱卿你接风洗尘。 7八0场,御花园惜花厅,夜 红灯高挂,建筑恢弘,回廊曲折,丝竹阵阵,惜花厅一派喜庆。 厅中的正席设在一个高台上,只有钱弘佐、谢香存和吴德章坐在高台上。其中钱弘佐端坐于高台正中,谢香存坐在他右边,吴德章坐在钱弘佐身后,他们三人身前都是单独的食案。高台下的群臣散座各处,各有食案。内侍和宫女穿梭上菜。谢香存手捧摆满了茶杯的茶盘,来到大厅一边正在演奏的乐师身边,从曲流觞开始逐一敬茶。曲流觞向他点头回礼,其余的乐师都是躬身回礼。内侍捧着一托盘精致地青瓷瓶装的酒,先向钱弘佐展示,而后向群臣展示,之后才开始逐桌斟酒。满室酒香,众臣赞叹。 礼部主事张浩白端着酒杯闻了闻:不愧是极品花雕,酒香四溢,当真好酒! 谢香存用手掩住杯口,示意内侍给其他人斟酒,自己往酒杯中倒入茶水。 钱弘佐举杯提酒:各位卿家,今日谢爱卿平安归来,孤王欣喜之至。我吴越国有贤臣辅国,是孤王之幸,是百姓之福,来,孤王和各位卿家一起满饮此杯,为谢爱卿接风洗尘。 钱弘佐和谢香存以及众臣举杯共饮。而后谢香存持杯走到钱弘佐桌前,跪地回敬。钱谢两人单独对饮。谢香存起身,为钱弘佐斟满空杯,然后手持酒杯走下高台。 谢香存:各位大人,小弟敬你们一杯。 众臣共同饮酒。 乐师奏乐声中,众臣喝酒吃肉,互相敬酒,杯觥交错。 后排一桌案前,王金甲在喝闷酒。王金甲内心独白:想我王金甲是前朝进士出身,他谢香存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他能平步青云,我却官职低微? 镜头交错王金甲的白发,谢香存的童子披发;王金甲的末座,谢香存的尊席;王金甲的普通官服,谢香存的凤羽披风。 王金甲举杯独饮。王金甲内心独白:我之所以沦落至此,皆因我是得戴元帅推荐,来吴越国做官,王上因厌恶戴元帅,迁怒于我;而谢香存则借诛杀功臣,百般献媚,讨好于他,位居高位,当真是小人得志! (钱弘佐桌边,钱弘佐和谢香存在亲密交谈。钱弘佐解下腰间的玉质环佩,送给谢香存,谢香存躬身接过系在腰带上。众臣在碰杯,有人喝到手舞足蹈。) 王金甲举杯独饮。王金甲内心独白:谢香存官任兵部主事,驻军发生哗变,屯田出现弊端,王上不仅不怪罪他,反而摆酒慰劳,偏宠到不合常理! (谢香存食案边,李济深等官员在围着他敬酒。) 王金甲摇摇晃晃站起身,向谢香存的食案边冲过去。脚步虚晃的王金甲撞在了李济深身上,李济深怕他跌倒,急忙扶住他。王金甲并不领情,推开李济深的手。 王金甲对谢香存:谢大人,卑职敬你一杯。 谢香存点头,往自己的杯子里斟了一些茶水。 王金甲:谢大人,我向你敬酒,你只是喝茶,未免太不给我面子。 谢香存:王大人请见谅,我有师命在身,只能以茶代酒。这样吧,这杯算我敬王大人如何? 王金甲瞪了谢香存一眼,摇晃着走到高台正中。 王金甲高声:各位大人,雅静雅静,且听王某一言。 钱弘佐及众臣不明就里,都望向王金甲。 王金甲:今日王上专为谢大人设宴洗尘,这是何等的荣宠!谢大人只是以茶代酒,未免扫兴。卑职听说谢大人出身梨园,能歌善舞,尤其这舞姿更是千娇百媚,令人神魂颠倒。不如谢大人为我等献舞一曲,就当罚酒,大家说如何? 众臣多半喝得半醉半醒,纷纷附和。 谢香存犹豫,内心独白:王上曾嘱咐我,不能在公开场合,以伶人的身份表演歌舞。若我答应王大人,只怕失了官威礼数。 众人起哄,谢香存面露难色,用目光征询地望向乐师席间的曲流殇,曲流殇坚决摇头制止。 钱弘佐突然朗声:给孤王拿鼓来。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望着钱弘佐。两个内侍急忙去乐师那边,将一面中等大小的鼓从乐师席间,抬到钱弘佐身前。钱弘佐起身拿起鼓槌,众臣错愕异常。 钱弘佐:孤王别的乐器不会,但跟谢爱卿和如一公主相处时,学会了击鼓。今日专为谢大人洗尘,应该是别人出节目,让他欣赏才对。王金甲,你跳舞,孤王给你伴奏。 王金甲:老臣不会跳舞。 钱弘佐佯醉,呵斥:你不会跳舞,却为孤王和谢大人献舞,方显得你一片至诚,而且也能为众卿填个乐子,何乐而不为? 王金甲不以为然,想要再次推脱。 钱弘佐的口气变得严厉:你要是不跳,就是不尊王令!就是不敬谢爱卿!就是不把其他大人放在眼里!你快跳吧,孤王给你击鼓伴奏。 钱弘佐兀自开始敲鼓,众臣面面相觑,钱弘佐的鼓越敲越急促,盯着王金甲,目露凶光。王金甲胆怯,只好硬着头皮跟着鼓点跳舞,跳得如同王八戏水,四脚乱蹬。众臣从没见过这种‘抽筋一样的舞蹈’,均目瞪口呆。 吴德章大笑出声,其他人随即爆笑不已,乐不可支,笑作一团。连内侍和宫女们都笑得前仰后合。 谢香存环顾四周,内心独白:王上因恼恨王金甲嘲笑我出身梨园,故意让王金甲出丑。虽然酒宴是比较轻松的场合,但这样有辱斯文,毕竟不妥,何况王金甲是个老臣。 王金甲在乱蹦,钱弘佐在敲鼓,吴德章在大笑,谢香存羞愧低头,曲流觞满脸惊愕。 7场,勤政殿,清晨 早朝尚未开始,戚崇武手举着一封书信跟一些大臣在聚众谈论,神色激动。 戚崇武:各位大人,王金甲王大人,他托我向王上递交辞呈。王大人是前朝进士出身,乃年高长者,理应受到敬重,小弟我要力劝王上挽留,还请各位大人相助。 谢香存穿着朝服,步入勤政殿,众臣看到他,不再继续谈论。“王上驾到”的宣喝声响起,钱弘佐在仪仗簇拥下,走入勤政殿登上王位落座。众臣叩首施礼。 戚崇武抢先出班:启禀王上,老臣王金甲递交辞呈…… 钱弘佐打断:随他去吧。 戚崇武:王上…… 钱弘佐不耐烦:戚大人,你是不是也想递交辞呈? 戚崇武吓了一跳道:微臣并无此意。 钱弘佐:那退下吧。 戚崇武不知所措。 钱弘佐:各位大人,可有本启奏? 群臣静默了片刻,吏部主事出班。 吏部主事:微臣有本启奏。温州驻军防御使空缺,微臣岂请王上早定人选。 钱弘佐:你们吏部可有举荐? 戚崇武无奈退回原位。 7八2场,钱弘佐寝宫内,日 钱弘佐在午休,室内寂静无声,钱弘佐躺在床上想心事。吴德章躺在旁边的矮塌上,昏昏欲睡。左近都是席地而睡的内侍。 钱弘佐:吴德章。 吴德章恍惚听到钱弘佐的呼唤,坐起身。 吴德章轻声:王上,您在叫奴才吗? 钱弘佐:你睡了吗? 吴德章站起身,来到钱弘佐的床前。 吴德章:王上,您是不是口渴? 钱弘佐拍了拍床沿:你坐。 吴德章坐在床沿边上。 钱弘佐:温州驻军防御使空缺,你看谁补任适合? 吴德章:具体的人选奴才说不上来,但我觉得谢大人说的对,不能从温州驻军将领中提拔,一定要跟蒙之焕毫无关系。省得因为旧怨,再跟兵卒们发生冲突。 钱弘佐:其实谢爱卿是暗示应该在禁军中选人,但没有明说。 吴德章:谢大人是兵部主事,他为何不明说呢? 钱弘佐:谢爱卿心机深沉,他的用意是想加强王权,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明说,是担心大臣们误会我不信任他们。 吴德章似懂非懂地饶饶头。 钱弘佐:吴德章,孤王觉得你比较合适。 吴德章吃惊:我?我是个内侍。 钱弘佐:我国并没有内侍不能担任将领的规矩。你服侍我多年,我很满意。说起来你武功很好,把手下人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你无牵无挂,不可能想着把八代子孙的花用都贪出来。 吴德章:王上,我还是愿意在您身边伺候您。 钱弘佐:这是为何? 吴德章:一旦出宫任职,我一定会被淹没在嘲笑里。谢大人德才兼备,功勋卓著,只因为出身梨园,就有很多大臣故意找茬讥笑他,我是个阉人,我能想象到他们会怎样辱骂我。在您的身边就不一样,这区别就如同在家里和在野外一般。 钱弘佐叹息。 吴德章:王上,您如果让我担任防御使,别人会说您偏心,好像只要讨好您,就能做大官。我明白您是为我好,可我不能因为自己,让您受非议。 钱弘佐感动:也好,反正我也舍不得你,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给你另外加个官名,封为内枢密使,让你得两份俸禄。 吴德章兴奋致谢。 7八3场,刑部大牢审讯室,日 李济深在提审蒙之焕。四围站着衙役,室内都是刑具,火上插着烧红的烙铁,气氛布置得非常恐怖。 李济深拍了拍桌案上一大摞账目和证人证言:蒙之焕,本官劝你放聪明一点,铁证如山,你再抵赖,那是自讨苦吃。这些刑具的滋味,难不成你想尝一尝? 蒙之焕:我要见谢钦差。 李济深:是何缘故? 蒙之焕:不见到他,我死也不招供。 李济深:就是谢钦差在王上面前弹劾你的,而且这些账目和证言也是他搜集的,如果你指望他救你,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蒙之焕大哭:李大人,我求你让我见见谢钦差。 众衙役望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蒙之焕,鄙视不已。李济深内心独白:幸好吴越国的武将不都是这个熊样,否则,只怕早已亡国多时了。 7八4场,刑部大牢,日 蒙之焕呆坐在牢房的土炕上,面目肮脏。一个狱卒拉开铁门上的门洞,向蒙之焕大喝。 狱卒:蒙之焕,谢大人领着你儿子来看你了。 蒙之焕一惊而起:谢大人?! 铁门外,谢香存提着一个多层食屉,一个少年背着一个包裹站在狱卒身边。狱卒打开铁门,谢香存和少年走进牢房。 谢香存对狱卒:我要单独跟蒙将军说几句话,你们先出去,把铁门关上。 狱卒犹豫。 谢香存:去吧。 狱卒退出牢房,关上铁门。少年含泪凝视蒙之焕。 少年:爹,您受苦了,我娘让我把这些衣服带给您。 少年将包裹递给蒙之焕,蒙之焕接过来并不细看,随手放在土炕上。 谢香存将手中的多层食屉放在地上道:这些吃的,是我买给你的,都是刑部牢房旁边的小馆子现炒的,令郎说你喜欢吃这些菜,你趁热吃吧。 谢香存打开分层的食盒,开始一盘一盘地往外端菜。 蒙之焕惶急:谢大人,您说过要救我。 谢香存对蒙之焕的儿子:小兄弟,你把我半路上跟你说的话,告诉你爹。 蒙之焕的儿子:爹,谢哥哥说他欠咱家一袋金叶子,共二十枚,还嘱咐我把这件事亲口告诉您。 蒙之焕:谢大人,你这是何意? 谢香存:蒙将军,你的下场是抄家问斩,如果我眼下就把金叶子给令郎,这些钱财也会被充公,但你问斩之后,我再给他,就能为他和他娘留下点花用。 蒙之焕激愤:谢大人,你言而无信!你说过要救我! 谢香存:蒙之焕,屯田之法导致防御使权力大增,如果对于你这类首恶不能严惩,后来效仿者必定众多,你不死不足以正王法。你在贪污军饷之前,没有想到这一层吗? 蒙之焕的儿子瞪大了眼睛:谢哥哥,你说什么?你说我爹要被处死吗?他究竟贪污了多少钱?我们家有钱,我们可以归还。 谢香存:小兄弟,你爹做的错事,唯有一死才能赎清他的罪业。 蒙之焕:谢大人,我是不得已的。当初我行贿给戴恽的银两,不是我的钱。而是蒙氏家族各房长辈筹集的,如果不能赚回来,整个家族将陷于贫困。我求求您,救救我。您是王上的宠臣,只要您肯替我求情,他一定会答应。 蒙之焕的儿子:谢哥哥,求你救救我爹。 谢香存:蒙之焕,没人逼你行贿戴恽。我已经给了你赎罪的机会,给了你不连累家人,让他们活下去的机会。 蒙之焕绝望大哭:你骗我!你骗我! 蒙之焕站起身,踢翻地上盛放菜肴的盘子。少年吓得面无人色。几个狱卒涌了进来,将狂躁的蒙之焕压倒在地上。少年惊恐地缩在墙角,谢香存上前阻止狱卒。 谢香存:算了,把东西收拾收拾就好。 蒙之焕抱住一个狱卒大腿狂喊:官爷,我招供,我招供,我行贿给谢大人一袋金叶子,他收下了!他收下了! 狱卒用锁链猛抽蒙之焕:你个该死的,竟然敢污蔑钦差大人……。 少年尖叫:别打我爹,别打我爹。 谢香存强行把少年拉出牢房。 7八5场,刑部审讯室,日 李济深端坐正中,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蒙之焕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衙役将供词拿给李济深审阅。 李济深看罢,抬起眼睛:就这些,没别的啦? 蒙之焕:就这些。 李济深:我听说你还要检举谢钦差? 蒙之焕嘴唇颤抖:并无此事,是我想报复他,所以想污蔑他接受我的贿赂,其实,其实,并无此事。 李济深讥讽:你知道吗?我查扣的脏银越多,我的功劳越大。 蒙之焕惊慌低头。 李济深:谢钦差让我转告你,你的老婆孩子,他会带离原籍,隐姓埋名安置在其他地方,省得借钱给你行贿的亲属为难他们。 蒙之焕痛哭。 李济深摇头:你究竟发的什么疯病,借钱买官? 7八6场,刑场上,日 蒙之焕跪在刑场上,监斩官李济深扔出令牌,刽子手举起雪亮的斩刀。刑台下,诸葛有成、马将军等武将,谢香存、居不移等兵部官吏在观刑。一些武将,兔死狐悲,神色悲伤,低头或摇头叹息。 7八7场,木匠作坊,日 一位师父在指导数位徒弟在做木匠活,谢香存领着蒙之焕的儿子走了进来,木匠师父上前招待两人。蒙之焕的儿子给木匠师父磕头,谢香存站在一边。 画外音蒙之焕问斩三个月后,居不移撤回兵部继续担任侍郎,新的温州驻军防御使上任。吴越国防止将领贪污的监军法出台;兵部直辖的监军,被派往各州驻军,屯田的管理得以细化;王权对军队的管控,进一步加强。谢香存狠辣之名远播,在他的观念中,根本不存在“官官相护”这回事,按官场通行的说法,那就是谢香存毫无人情味。官场中人,大多对他又恨又怕。 7八八场,酒楼,日 一辆马车停在一幢两层豪华酒楼前,一身便服的谢香存搀扶曲流觞下车。曲流觞打量周围景物,有些诧异。 曲流觞提醒:四两,于大娘寄身的娼寮在街对面,不是这里。 谢香存:我知道。我记得您爱吃这家馆子的蟹黄包,咱们先去吃蟹黄包,然后再去娼寮。 两人走进酒楼,在一楼靠窗子的桌边坐下,小二热情地走上前接待。 小二: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谢香存:蟹黄包。 小二:客官真是行家,蟹黄包是店里一绝。我们店还有其他招牌菜,我给您报报菜名。 谢香存:不用了,我是专程请我师父吃蟹黄包的。 小二热情顿减,冷声:要几屉? 谢香存:一屉就好。 小二:你们两个人,吃一屉,怕不够吃吧,一屉只有四个蟹黄包。 谢香存:我师父吃,我不吃。 小二一脸不悦地走开。从柜台旁边的蒸笼上拿下一屉(属于小圈屉)蟹黄包送到曲流殇面前,没说什么“客官请用”之类的客套话,径直走开。 曲流觞嘱咐谢香存:四两,等一会你到了娼寮,要多点些茶果点心,于大娘在仿梨山庄时也曾赫赫有名,她如今沦落风尘,咱们不是恩客,不能给她嫖资,所以要在饮食上大方一些,这样等于打赏她。 谢香存:好。 曲流觞还是有些不放心:徒儿,你是不是手头紧呀?你把存在我这里的俸银,拿回去一些用吧。 谢香存起身给曲流觞倒吃包子的蘸料:师父,我平时吃住都在兵部衙门,花不到什么钱。公主府的翻修费用,您给工匠结清了吗 厨房传出来上菜的吆喝声,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了四盘菜,送上二楼。 曲流觞:结清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如一公主修建公主府,王上已经说好由王室承担费用,如今为何工匠要向你要钱? 谢香存:王室只是承担甄大人原有宅院的翻建费用,我如今把附近的一块地皮也买下来,要扩建公主府,扩建的部分自然要我们出钱。 曲流觞:甄家人丁单薄,如今家主人只有母女二人,原有的宅院完全够住。你该不是自己想住进去吧? 谢香存笑得眯起眼睛:怎么可能?甄大人担任过太学主傅,他购置的原甄府宅院邻近太学。我特别考察过,太学住宿拥挤,我扩建的部分是想出租给太学生,这样能替师母、师姐带来长远的财源。 楼上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和诸如“卑鄙无耻”“阴险小人”之类的大声咒骂声。紧接着是跺脚的声音,吃蟹黄包的曲流觞错愕抬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二拿着空托盘下楼。曲流觞好奇询问。 曲流觞:楼上怎么啦? 小二:没事,一些官爷喝多了,在骂他们的对头。 曲流觞警觉:他们在骂谁? 小二:不知道是谁,诨名叫果子狸。 小二离去。 谢香存满不在乎地对曲流觞解释:果子狸是许太公给我起的诨名。 曲流殇惊愕:他们在骂你? 谢香存点头:听起来,好像是一些朝中大臣们在喝酒。 曲流觞静听楼上的骂声。 曲流觞:四两,你平时请同僚们吃饭喝酒吗? 谢香存:我不能饮酒,也没有闲钱,更没有工夫请他们吃喝。 曲流觞不满:你一掷千金扩建公主府就有钱,请同僚吃顿饭、喝顿酒就没钱,你都入了官场,不要和大家闹得这么僵。 谢香存怂了怂肩膀。 曲流觞提高声音招呼:小二哥,给我拿两壶好酒。 小二欢快答应,从柜台上拿下两个酒壶,走到曲流觞和谢香存的桌前。 小二:客官,这是我们店陈年的女儿红,还有更好的瓶装花雕,不过还是喝散装的女儿红实惠便宜。 曲流觞:你换两瓶最好的花雕,拿到楼上,献给上面喝酒的官爷,就说楼下来你们酒楼做客的谢钦差,请他们喝酒。 小二愕然望着曲流觞:您是谢钦差?听说谢钦差是美貌少年,您这岁数…… 小二陡然转头看谢香存,急忙下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谢钦差驾临。 谢香存:免了免了。 小二望了望曲流觞。 曲流觞:去吧。 小二手捧两瓶精制花雕酒上楼,随后几个官员跟着小二毕恭毕敬地下楼,对谢香存前倨后恭,点头哈腰。 官员甲:不知谢大人在此,未及恭迎,还请赎罪。 曲流觞惊诧地望着满脸堆笑的官员们。 谢香存:何罪之有?偶遇而已,不必恭迎。 官员乙:如蒙不弃,请谢大人赏光到楼上,让大伙能有幸跟您亲近亲近。 谢香存:真是不巧,我和我师父刚刚吃完。 官员们互相对望。 谢香存:各位大人请回楼上吧,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酒兴。请回,请回。 官员们共同向谢香存再度恭敬施礼,然后才返回二楼。 曲流觞惊讶:刚才…刚才他们不是在骂你吗? 谢香存:他们变脸比翻书都快,师父,换做是您,有闲工夫跟他们交往吗? 曲流觞无言。 7八9场,酒楼二楼,日 回到二楼的官员们神色尴尬。 其中一个担心地问另一个:我们刚才骂他的话,是否被他听到了? 另一个:很有可能,他送酒上来,就是为警告我们。 酒席上一片默然,再也没有刚才的欢闹气氛。 临窗的官员甲忽然将半开的窗户完全推开,向外张望,只见谢香存扶着曲流觞,走出酒馆。走到街对面高大的娼寮门口,几位姑娘上前热情地将他们迎接进去。 官员甲惊呼:大家快看,谢大人大白天逛娼寮! 众官员挤到窗前围观。 官员乙:真的吗? 官员甲:真地真地,刚刚进去。 官员乙:太无耻了! 官员丙: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嫖妓,我们吴越国大臣的脸,都让他丢光了。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九集 上 《钱弘佐》第二十九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eail:a href=otn-gileail-prenot ot__f_eail__ot aa-feail=ot26454a5155557661710150八45494bot[eailpree]a) 790场,慧政殿,日 吴德章在批阅奏折的钱弘佐耳边低语,钱弘佐大笑。 钱弘佐:根本不可能,谢爱卿自己去嫖娼已经是天下奇闻,他居然还带着他师父一起去。那帮缺德大臣,又在中伤他。 吴德章哂笑。 791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日 甄夫人满脸怒容训斥谢香存,谢香存站着听训。帷幔后甄锦书和丫鬟仙梦在偷听。 甄夫人:你这孩子,怎么能去那里? 谢香存:是陪我师父记曲谱,那里有个眼盲的琴师,叫于大娘,自己编了一套胡琴曲,叫“人间苦”,别处听不到。 甄夫人:你年纪小,又长得这么好看,那里的女人都不是好人,带坏了你! 谢香存:怎么会那?于大娘以往也是仿梨山庄的伶人,年长色衰后,被卖入娼寮,因为经常哭泣,瞎了双眼,可怜得很。师母,如果我被卖为奴,您是否也会嫌弃我? 甄夫人:当然不会……我定想办法为你赎身,把你当亲儿子养。 谢香存立即赖到甄夫人身边,搂着她坐下,把头埋在她肩膀上磨蹭,甄夫人怜爱地轻抚他的面颊。 谢香存:师母,您对我真好,就跟我亲娘一样。可是,您再不许吃枇杷,我的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甄夫人赶紧给谢香存剥枇杷。谢香存自己不剥,专等着甄夫人喂自己。帷幔后的甄锦书叹息,内心独白:娘溺爱谢师弟,只要谢师弟一撒娇,娘就会忘记管教他。甄锦书对丫鬟仙梦低语。 甄锦书:你去悄悄告诉我娘,让她叫谢师弟要懂得避嫌,以防小人造谣。如今已是满城流言蜚语。 谢香存竖起耳朵听甄锦书对仙梦的悄悄话。 谢香存不等仙梦过来,已经笑着提醒甄夫人:师姐让您告诉我要避嫌,防范小人造谣。 甄夫人把枇杷肉放入谢香存口中:锦儿都是为你好! 帷幔后的甄锦书面红耳赤,仙梦偷笑。谢香存笑着咽下枇杷。 谢香存:多谢师母,多谢师姐。我今天专程来接你们去验看公主府,那里的翻修已经完工,得你们亲自去验看,看看是否应该再完善? 谢香存故意提高声音,以便让帷幔后的甄锦书听到。 甄夫人:我听说你为了扩建公主府,花了许多银子。究竟花用了多少? 谢香存调皮:我算半个读书人,谈钱多俗气。只要您和师姐住得舒服,无论花多少银子,我都高兴!我替公主府扩建了一座叫士林居的附属建筑,您看了一定喜欢。 792场,公主府,日 金字的门匾前,谢香存扶着甄夫人下车,待甄夫人站稳,又扶甄锦书下车。甄府管家上前迎接她们。 众人在院内巡视,一些木匠在安装门扇,摆放木制家具。甄夫人细看上面的雕花,满意地点头。 793场,士林居,日 众人沿着公主府的外墙走到旁边的独立庭院,门上的匾额簇新,写着:士林居。谢香存扶甄夫人走入士林居。甄锦书带着管家、丫鬟等人随后。 士林居里面的房屋门窗洞开,大多是两层的阁楼,上层房间宽大,下层则隔间狭窄。 甄夫人环顾四周,问谢香存:这士林居是给谁住的?我们甄府的人丁不旺,用不了这么多住处。 谢香存:公主府毗邻太学,我看过了,太学住处拥挤,外地来本地求学的官绅子弟,好多带了随从,在太学里住不下的时候居多。士林居可以租给这些学子,这是非常长远的财源。 甄夫人:太学生大部分是青年男子,何况他们还带着仆人,人多杂乱,我们甄家没有男人主事,让他们入住,只怕不太方便。 谢香存指了指甄府管家:管家是男人,让他出面就可以。师母,您看,这上层的大间可以住主人,…… 甄夫人出神,内心独白:香儿一直住在兵部衙门,没有购置宅院,等以后他和锦书成了亲,正好搬来此处,比邻而居。这样我和锦书的生活有依靠,香儿的起居也有人照顾。 794场,养元水榭,日 钱弘佐在陪田太妃用午膳,甄夫人在一旁作陪。 田太妃:王上,这些饭菜可还和你的口味? 钱弘佐欠身:甚好,多谢太妃筹备。 田太妃含笑:王上,哀家和忠国公夫人有意让如一公主提前结束守孝,不知你是否赞同? 钱弘佐犹疑:这是为何……? 甄夫人解释:是这样的,田太妃说我家老爷的画像供奉于王宫护国寺,受了很多香火,这种礼遇强于子女守孝。而锦书年长不婚,恐遭人耻笑,她的终身大事不能再拖,我想和锦书回原籍秀州为我家老爷扫墓,以尽哀思,之后便结束守孝。 钱弘佐:原来如此。 甄夫人:兵部主事谢大人曾经在我家老爷身故时,为他执长子礼,老身请求王上派谢大人担任我们回原籍扫墓的仪仗首领。 钱弘佐愣神,内心独白:忠国公夫人点名要谢爱卿同去扫墓,是将谢爱卿视同自家晚辈,有在甄大人墓前托付如一公主终身之意。没想到这么快,谢爱卿和如一公主就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们美满良缘将成,以后只会彼此恩爱,再不会像以往那样,和我亲密。 田太妃和甄夫人看着沉默的钱弘佐,都有些担心。 田太妃:王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钱弘佐回神:这样的安排,对甄大人是莫大的安慰。孤王甚为赞同。 (钱弘佐内心独白:若是孤王不赞同,只会让大家都难过,只要谢爱卿和如一公主高兴,孤王无论如何要成全。) (田太妃内心独白:王上和锦书的婚事,总算能够早日提上日程)。 三人各怀心事,但却都露出了或真诚或勉强的笑容。 795场,仿梨山庄,日 溪流边,谢香存和绿藕在洗衣服,和在溪边其他洗衣服的人互相攀谈,有说有笑,谢香存毫无官架子,如同仿梨山庄普通的弟子一般。 邀月小筑内,谢香存和绿藕在晾衣服、收衣服、叠衣服,曲流觞在旁边帮忙。 谢香存对曲流殇:师父,我去秀州后,您要多保重身体。 曲流觞:路途奔波,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是女子,身体娇弱,你最好随队带着郎中,不要生病才好。 谢香存:好,我会安排的。 796场,仿梨山庄,夜 谢香存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搂着曲流觞,师徒两人都在沉睡。 797场,兵部衙门内,日 谢香存将官印交给居不移。 谢香存:我外出期间,你代我行兵部主事职权。 居不移郑重接过,吴德章在几个内侍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三人互相抱拳施礼。 吴德章:谢大人、居大人,咱家这厢有礼了。 居不移:不知总管驾到,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吴德章:好说。谢大人,后天你就要陪同如一公主启程去秀州,王上请你明日去王宫御花园和他一起游玩,给你送行。 79八场,王宫御花园内,晨 御花园入口,钱弘佐在等待谢香存。谢香存款款而来,跪地施礼,钱弘佐扶起他,挽住他的手,神色依恋。 谢香存:王上,今日您有安排游玩的项目吗? 钱弘佐:玩什么都好,我最想跟爱卿在一起聊天、吃饭、喝波斯的葡萄酒,只要和爱卿单独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谢香存:王上,我们一起种花好吗?我今日用马车从宫外带来了些花种、花苗,都是我在兵部衙门院里自己培育的。 钱弘佐有点意外,但随即点头。 吴德章等人为钱弘佐和谢香存抱着外衣,在惊诧围观。谢香存干得像模像样,钱弘佐帮着谢香存挖坑、下种、培土、浇水,做得一丝不苟。 太阳高照,吴德章等人躲到树荫下。 吴德章对身边小内侍:你们去给王上、谢大人撑伞,不要晒到王上。 小内侍:吴总管,这种花是花奴的活计,怎么好让王上做这些那? 吴德章:是谢大人提议的事情,凭咱们能拦住吗?快去给王上撑伞吧。 两个小太监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专心种花的钱弘佐和谢香存。 799场,御花园惜花厅内,日 钱弘佐和谢香存在洗手洗脸,谢香存清洗完毕,用手巾擦干手和面庞,一帮内侍在伺候钱弘佐清洗,人多杂乱,互相干扰,洗得较慢。谢香存也不着急,把沏好的茶倒出来一杯凉着,等钱弘佐清洗完毕后,谢香存用手试了一下茶杯底边的温度,端到钱弘佐面前。 谢香存:王上,请用茶。 钱弘佐一手接过来茶杯,一手拉谢香存跟自己同塌而坐,谢香存顾着君臣之礼,推脱不坐。 钱弘佐:爱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拘礼了。这也不是上朝,这座位也不是王椅,咱们聊天难道还要隔着老远,跟两国议和似的?快坐到我身边。 谢香存先谢了坐,然后坐到钱弘佐身边,钱弘佐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递还给谢香存,眺望着御花园里,君臣刚刚种花的地方。 钱弘佐:这些花种、花苗,真的能长出来花吗? 谢香存:全凭运气,如果天气也好,雨水也好,又没有人糟蹋,有可能长出花来。 钱弘佐感慨:原来花开一季,也是这么不容易。 钱弘佐凝视了一会种花的地方,觉得谢香存好半天没有说话,转头看他,见他若有所思,低头想着什么,正在喝自己剩下的半杯茶。 钱弘佐急忙:爱卿,你…… 钱弘佐指了指茶杯,谢香存恍然惊觉自己用错了茶杯,急忙放下。钱弘佐将错就错,端起茶壶,把自己的茶杯又斟满,微微一笑。 钱弘佐将茶杯递给谢香存:爱卿继续用茶吧。 谢香存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 谢香存柔声:王上,微臣在仿梨山庄当学徒的时候,曾经学过些推拿之术,常常给我师父推拿,您想不想试试我的手艺? 钱弘佐:好呀。 谢香存走到钱弘佐身后,先轻轻帮他捶了捶肩膀,然后开始为他按摩肩部,然后推拿背部,手法娴熟。 钱弘佐闭上眼睛享受:真舒服。 谢香存:您平时批阅奏折,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如果肩部、背部觉得僵硬,那就让内侍帮您按一按,这样就能缓解不少。您虽然身体强壮,但毕竟朝政繁忙,几乎日日劳累,需要多将养,多保重。 钱弘佐:内侍哪里会推拿?还是爱卿按得舒服。 谢香存沉默下来,只是专心地帮钱弘佐推背。 吴德章进来禀告:王上,如一公主求见。 谢香存急忙放下了手,钱弘佐正舒服得紧,愣了一下。钱弘佐内心独白:如一公主来的真不是时候,但是谢爱卿和她明日就要启程去秀州扫墓,她来拜见,是正常的礼节。 钱弘佐:快请公主进来。 甄锦书款款而来,盈盈半屈膝施礼。她身后的丫鬟仙梦拿着一个画桶,向钱弘佐跪地叩首。 甄锦书、仙梦: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公主无需多礼。快请坐。 甄锦书和仙梦起身,有内侍为甄锦书搬来座椅。 甄锦书对钱弘佐:谢坐。 未等钱弘佐询问甄锦书来意,谢香存对钱弘佐道:是微臣约师姐来的。有件事,还望王上恩准,微臣先谢过王上。 谢香存向钱弘佐行半跪礼。 钱弘佐急忙扶起谢香存问:何事要如此郑重? 谢香存:春节祭天,微臣有幸被王上选作协礼,这是微臣一生最大的荣耀。为了永作纪念,祭天之后,我穿着当日的礼服,请师姐给我画了一幅像。师姐不但细致描画,还亲自装裱,近日才完成。我特意请师姐今日拿来,想请王上,提下墨宝,以增画意。 钱弘佐内心独白:孤王的书法甚是一般,如一公主的画,却是千金难求的宝贝,怎么好在她的画上乱写那? 钱弘佐顾虑:孤王的书法,只怕配不上如一公主的画吧。 谢香存:微臣想请王上题的字是:天佑吴越,所谓“天”,就是指的王上,只有圣明君主才能保佑吴越。所以任何书法大家的题字,都比不上王上的墨宝含义贴切。 钱弘佐微笑:那好吧,既然爱卿有求,孤王何忍推脱。 甄锦书从侍女仙梦手中拿过画桶,从里面将谢香存的卷轴画像倒出来,解开彩带,将画卷展开。等画卷全部展露出来,钱弘佐倒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那是一幅工笔彩绘画,画得连头发丝都丝丝入扣,描摹之细腻世所罕见,衣服上的花纹,头上的银冠及绿宝石,腰上的带扣、手上捧的稻穗,都高度还原。最绝的,还是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简直到了召唤一声,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画中的谢香存美目顾盼,神采飞扬,满脸的幸福与喜悦。 钱弘佐惊叹:如一公主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 甄锦书谦逊:王上过奖了。不过这幅画,确实是我作画多年来,最满意的作品。如果不是一早就答应要送给谢师弟,我自己都想收藏。 钱弘佐:公主,你还能照着这幅画,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吗? 甄锦书:画得八九分像,有可能,但一模一样是很难做到的。当日画这幅画的初稿时,谢师弟刚刚参加完祭天大典,谢师弟和我都是又兴奋又感慨,作画的成败,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模仿的画,能模仿外形,但很难模仿神韵,自己模仿自己也不例外。 钱弘佐盯着谢香存:那这幅画,不知谢爱卿能否割爱给孤王? 谢香存和甄锦书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钱弘佐竟然会如此地夺人所爱。 谢香存婉拒:王上,这幅画对微臣意义重大。 钱弘佐:爱卿,它对孤王的意义更加重大。你看画中你拿的稻穗,是多么饱满,寓意是多么吉祥。这幅画,画得这么逼真,说明我吴越国,年年都会五谷丰登。 谢香存还是舍不得。 钱弘佐:这样吧,不如让如一公主日后画一幅兵课图,把咱们三人在一起谈论古今战事的场面,画下来。等那幅画画成之后,孤王一定再也不跟谢爱卿抢,现下就定给爱卿。 谢香存和甄锦书互望了一眼,甄锦书内心独白:让王上题字的画,他居然抓着不放手,倒把根本都没有的画,许诺给谢师弟,君子不夺人所好,王上这样做,未免太不君子了。 钱弘佐搂住谢香存,安慰:爱卿,你相信如一公主吧,她一定能把咱们三人在一处的画,画得更好。 谢香存无言以对。 钱弘佐亲了亲谢香存的面颊:就这样了。孤王另有要事,两位先退下吧。 甄锦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谢香存和甄锦书无可奈何,只好告退。 甄锦书看谢香存颇为失落,一边走一边劝:不妨事的,来日方长,我一定再为你,画一幅满意的画像。 谢香存摇摇头不置可否,回头望向钱弘佐,钱弘佐也正看向他,终于两人还是相视而笑,互相招手挥别。 八00场,山道上,日 一队仪仗在山路上前行,三十多名骑士,五六辆马车。骑士都是将士服侍,马车内大多坐着女眷。甄锦书和甄夫人同乘一辆马车,车内布置舒适。甄夫人半躺着,甄锦书坐着。 谢香存身穿凤羽披风,腰插尚方宝剑,骑马护在甄氏母女的马车旁边。不时从山道上摘下路边的果子和花枝递进车内,非常殷勤。 谢香存向车内的甄锦书提议:师姐,车外风光旖旎,不如您出来骑马,游览一番可好? 甄锦书:可我不会骑马。 谢香存:无妨,我教您。您如果学会了骑马,定能体验到追风的快乐。 甄夫人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谢香存:师母请放心,我这马颇通人性,我在前面牵着它,等师姐掌握了御马的窍门,我才会放手。 甄锦书略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马车。 谢香存同时下了马,对甄锦书抱拳:失礼了。 谢香存将甄锦书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了自己坐骑的马鞍上,甄锦书羞得满脸通红,又觉得甜蜜无限,多少有点手足无措。谢香存站在坐骑旁边,手挽缰绳,替甄锦书牵马。 甄夫人见此情景,在车内暗笑。 谢香存:师姐莫怕,有我那。 甄锦书信赖地点了点头。 谢香存牵着马,尽量让马匹走得缓慢,以减少甄锦书的恐慌。只过了一会,甄锦书已经不觉得害怕,反而被周围山色雍翠,峰峦叠嶂的美景所吸引。 甄锦书:这骑马和坐车,看到的风景,果然不同。 谢香存回头一笑,甄锦书又是满脸通红。 马上的銮铃清脆地响着。草木青翠欲滴,山道蜿蜒,谢香存牵着马匹,画面在甄锦书眼前定格为一副图画。 八01场,响水河边,黄昏 夕阳西照,宽阔的河面,湍急的水流,被落日映红的波光。字幕地址介绍:响水河。河边停着两艘高大宽阔的战船,战船桅杆上挂着吴越国的战旗,甲板上站立着水师将士,在向前方眺望。谢香存带领甄氏母女的仪仗出现在视野中,船上的将士急忙下船迎接。 为首将领向谢香存施礼:末将童刚,参见谢大人,我是太湖水师的司造,是我家诸葛将军命我等负责运送如一公主的车队渡过响水河。 谢香存凝视童刚:童司造,本官巡视太湖水师时,曾经见过你,你擅于制作连发强弩,是难得的人才。 童刚再次施礼:大人过奖,小人愧不敢当。 谢香存:你家诸葛将军还好吧? 童刚:我家将军一切都好,他对您、忠国公夫人、如一公主甚是想念。 谢香存:来,我给你引荐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 童刚在谢香存带领下,走到甄夫人和甄锦书的马车前,施礼拜见。他们对话的当下,童刚属下的将士们协力将甄氏母女仪仗中携带的物品、车马装船。 甄锦书登上战船,谢香存指着一个发射弩一样的装置向她介绍。 谢香存:师姐,你看,这些就是发射猛火油的装置。 甄锦书:我为你搜集的武器图谱中,有这种装置的图样,没想到实物竟然这么庞大。 谢香存:得好几个人合力才能拉开,射程极远,……。 船下各种物品搬运完毕。众女仆和侍从也先后上船,等待渡河。 童刚走到谢香存身边:谢大人,已经装船完毕,人员、马匹、物品均已登船,我们吧。 谢香存:好。 突然有两匹马顺着河沿,向战船的方向狂奔而来。马上的人,都穿着内侍的枣红色服装,一边纵马疾驰,一边高喊:“谢大人,不要开船!谢大人。” 甄夫人和甄锦书以及谢香存,都被两个内侍的喊声吸引。 谢香存对甄家母女:是王宫里的内侍,看样子要找我。我下船看看,是怎么回事? 谢香存下船,甄家母女等人在船舷上眺望。 河岸上谢香存跟两个内侍对话后,重新转回到船上。 谢香存对甄家母女:师母、师姐,朝堂里面出了状况,王上令我即刻返回杭州。 甄家母女均大惊。 甄夫人:怎么会这样?这次扫墓,你是王上恩准的仪仗首领,他为何让你中途返回? 甄锦书紧张:朝中究竟出了何事? 谢香存:御史戚崇武弹劾我误斩戴恽的孙子,说已经调查清楚,戴恽孙子被杀时,实际年龄未满八岁,王上让我回朝对质。 甄夫人恼恨:戚崇武竟然恩将仇报,他第一次弹劾你的时候,如果不是香儿你救他,他早已被王上当朝杖毙。没想到如今,他仍要置你于死地。 甄锦书皱眉:戚崇武弹劾你,王上完全可以不理睬他。当年太后对此事已经有定论,称戴恽的孙子可杀可不杀,因你斩了戴恽的孙子,还特别开恩,准许族人为戴氏父子收尸下葬,这件事已经了结。 甄夫人:正是如此。戚崇武即便生是非,只要王上不理睬他,他也无计可施。何况你另有差遣在身,王上这么着急叫你回去,是何用意? 谢香存:我也觉得蹊跷。 甄锦书眺望骑在马上在岸上等待的两个内侍。 甄锦书警惕:来传旨的内侍,你可认识? 谢香存肯定:这两个内侍我都认识,是在御书房当差的。他们带来的圣旨,我也仔细看过,落着玉玺,绝非伪造。 谢香存抱着肩膀想了想,而后对甄家母女:我让水师童司造保护你们回原籍。秀州那边,我早已派人前去安排,扫墓的吉日吉时都已经定了,而且也通知了你们在原籍的族人参加祭奠,这等大事不能耽误。你们照原计划,继续回原籍扫墓。 甄锦书:那你那? 谢香存:我快马加鞭昼夜赶路,回朝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那边的事办得快,我折返回原路追你们。虽然未必能赶上甄大人扫墓仪式,但算起来,应该能够来得及接你们回杭州。 甄锦书:我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妥。 谢香存安慰:我有尚方宝剑护身,不会出什么事的,师姐不必担心。 谢香存挥手招来童刚:童司造,本官得到圣旨传唤,需要立即还朝。这是王上令我护送忠国公夫人和如一公主回原籍扫墓的圣旨,你收好,我回来之前,你要代我奉旨行事。 童刚:遵令。 谢香存匆忙拉着自己的马匹下船,跟河岸上那两个来传旨的内侍汇合于一处。刚要打马前行,突然回转头来,望向甄家母女所在的战船。甄夫人、甄锦书正在向他这边挥手告别,谢香存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朦胧了双眼,在马上抱拳向甄家母女施礼,泪水难抑而下,狠了狠心挥鞭打马,疾驰而去。 谢香存远去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甄锦书黯然放下挥别的手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二十九集 下 八02场,甄伏墓前,清晨 墓碑由白色石料制成,上写:吴越国忠国公甄伏之墓,甄氏族人身穿孝服在洒扫,甄锦书身穿孝服在放置鲜花等贡品,甄锦书在前,其他族中后辈整齐站立,共同叩拜,仪式异常肃穆、虔诚恭敬。 八03场,甄氏祠堂,日 甄氏祠堂的匾额,堂内里面靠墙一侧成排的祖先牌位前,甄夫人在敬香,甄锦书在叩拜,旁边一老者陪伴在侧。礼毕,甄锦书站起身来。 甄夫人对甄锦书:锦儿,你先回避,娘有些话,要单独跟族长说。 甄锦书称是退出。 甄夫人:太爷,您是甄氏家族的族长,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答允。 族长:国公夫人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甄夫人:我家老爷无子,他生前和我都有意为锦书招上门女婿,锦书成亲后,她所生子女皆随甄姓,以便为老爷传宗接代。我希望太爷能答应将锦书所生男丁,列入族谱。 族长:甄大人不但是当今大儒,而且为官忠烈,封妻荫子,是甄氏一门的骄傲,只要锦书所生的男丁姓甄,都可列入族谱。我会将此事郑重向族人宣布。 甄夫人含泪:多谢太爷。 甄夫人回头凝望甄伏灵位,内心独白:老爷,我们多年的心愿,今日终于达成。求你保佑锦儿多子多福,你的血脉后继有人。 八04场,庭院内,日 庭院内高搭席棚,甄氏众多族人在欢聚饮宴。花厅中女眷们簇拥而坐。众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互相敬酒致意,气氛热烈。 族长夫人对甄夫人:国公夫人,您难得回原籍一趟,为何要着急返回?不如再多住些日子。 甄锦书急忙向母亲摇头示意。 甄夫人:多谢盛情,只是,只是杭州那边的一些事情,我和锦儿放心不下,想早日返回。 族长夫人:听说王上为锦书筹建的公主府已经完工,国公夫人只怕有许多事情要忙,锦书真是好福气,不但才名远播,而且这等富贵。 甄锦书起身:太祖母过奖,您如此高寿,才真是福寿双全。 众人附和。 八05场,山道上,日 甄锦书的仪仗队伍在急速前进,马上的銮铃响声交织,甄锦书手掀车帘,从车窗内向外眺望,满脸焦急。 甄夫人:锦儿,眼看杭州城就要到了,一直没有遇上香儿,是不是我们赶路太急,互相错过了。 甄锦书忧虑:若是错过了,谢师弟会多走很多冤枉路。 八06场,杭州城大门,日 甄锦书的仪仗进入杭州城城门。 八07场,慧政殿内,日 钱弘佐在闭目听吴德章为他读一份奏折。旁边还有一些其他的内侍和女官在坐着办公,有的在誊抄公文,有的在打算盘。一内侍走入殿中,向钱弘佐施礼。 内侍:启禀王上,如一公主殿外求见。 钱弘佐睁开眼睛:如一公主?!快请她进来。 来通报的内侍领命退出慧政殿。钱弘佐站起身走出书案,以示迎接。 钱弘佐对身边的吴德章感慨道:扫墓如此大事,又路途遥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返回! 甄锦书走入慧政殿,向钱弘佐半屈膝施礼: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欢喜:公主这么快就返回了,着实令孤王意外。今日已经来不及筹备,明日孤王设宴给国公夫人、公主和谢爱卿,在养元水榭接风洗尘。 甄锦书盯着钱弘佐,没有听懂他的话。钱弘佐惊讶于甄锦书的目光,茫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担心上面有污啧。 甄锦书:谢师弟并没有跟我们一起返回。 钱弘佐惊奇:这是为何?他不是你们仪仗的首领吗?怎么会没有一同返回? 甄锦书更加惊愕地看着钱弘佐:因为我们走到响水河时,他被您急召回朝。说御史戚崇武弹劾他误斩戴恽之孙,戚大人已经查清了戴恽孙子的年庚,您急令谢师弟回朝对质? 钱弘佐惊得目瞪口呆,断然否认:根本没有这回事!自你们离开杭州,并无人弹劾谢爱卿,孤王更加没有召他回朝。 甄锦书只感到天旋地转,摇摇欲坠。钱弘佐急忙上前扶住她,和其他内侍、女官一起,把甄锦书扶到座位上。 钱弘佐急切:究竟出了何事?公主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在内侍和女官关切的目光下,甄锦书在述说,钱弘佐在倾听。钱弘佐内心独白:如此看来,是有人假传圣旨。而今过去了这么多天,谢爱卿既没有回杭州,也没有去秀州接甄家母女,难道出了意外? 钱弘佐瞳孔紧缩,厉声对吴德章:传御书房管事,立即晋见孤王。 八0八场,慧政殿外,日 吴德章在前,一年长内侍在后,急步奔向慧政殿。画面定格于年长内侍,字幕人物介绍:吴越王宫御书房管事,内侍申谦。 八09场,慧政殿内,日 申谦跪在钱弘佐面前。钱弘佐和甄锦书都焦急地注视着他。 申谦:回禀王上,御书房近日并无内侍外出办差。 甄锦书站起身,厉声:不可能!谢大人在护送我们途中,接到了让他立即还朝的圣旨,上面落着玉玺。而且谢大人认识前来传圣旨的两位内侍,说他们在御书房当差。 申谦惶恐地望着呼吸急促的甄锦书,犹豫地看了钱弘佐一眼。 钱弘佐气得满脸通红:你如实回话,若有隐瞒,孤王定严惩不贷! 申谦:那圣旨只怕是假的。奴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道跟这件事,是否有关? 钱弘佐急切:快说! 申谦:大概三四个月之前,具体的时间,奴才再回去查,但肯定是如一公主出发扫墓之前。御书房发出的圣旨,出现了错字,把嘉奖写成了辜浆,为此担任这个圣旨誊抄和校对的两名内侍,全都被逐出了王宫。 钱弘佐:他们能够接触到玉玺吗? 申谦:能。他们平时的差事,就是誊抄和校对圣旨,最后都要用到玉玺,有很多机会接触到玉玺。 钱弘佐:这两人叫什么名字,他们离开王宫后,去了哪里? 申谦:他们一个叫安心、另一个叫安意。是多年前从别国逃难来的灾民,因为生活无着,自阉进宫做了内侍。奴才,奴才没听说他们在吴越国有亲属,不知道他们被逐出王宫后的去向。 钱弘佐对吴德章:你立即去传刑部主事李济深,来见孤王。 慧政殿内,钱弘佐急得六神无主,来回乱转,甄锦书手扶额头坐在椅子上,眼前景物模糊晃动。 0场,杭州城街道,日 马车飞奔,车夫高叫,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马车上,坐着吴德章和李济深。 1场,慧政殿内,日 吴德章引导李济深快步走入。李济深刚想拜见钱弘佐,钱弘佐摆手制止。 钱弘佐焦急:免了,免了。 钱弘佐在述说,甄锦书垂泪,画面定格于李济深惊愕的神情。 钱弘佐:刑部先放下所有其他的案子,全力寻找谢爱卿。 李济深:是明查还是暗找?谢大人身居要职,如果明查,恐怕惊动极大。 钱弘佐果断:明查。如果暗找,我怕会贻误时机。 李济深:照如今的线索看,是有人买通了安心和安意,这两个能伪造圣旨的内侍。他们是故意犯下过错,以便被逐出王宫,在被逐之前,那道假圣旨就已经伪造完毕,并落好了玉玺。专等谢大人上路之后假传。 钱弘佐赞同:很有可能。 李济深:一会儿微臣带刑部的画师去御书房,让熟悉安心、安意这两人形貌的内侍,说一说他们的长相,让画师画出来图像,这样找起来容易一些。等图像画好之后,我会将刑部捕快分成十组,沿响水河附近查询。 甄锦书:我画一些谢大人的画像给刑部,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李济深:也好。不过,还是安心和安意的画像更重要一些。 甄锦书:这是为何? 李济深:这两人之所以选择在响水河假传圣旨,是因为附近荒凉僻静,而且河宽水深,沉尸方便,凭他们两人想杀谢大人毫无可能,肯定另有杀手埋伏。我只怕谢大人…… 钱弘佐断喝:不要胡说!以谢爱卿的身手,什么人能杀的了他?你尽全力搜寻,挨家挨户的询问,谢爱卿吉人自有天相。 李济深诺诺:微臣告退。 惊恐之下,甄锦书的泪水如同断线珍珠一般落下,钱弘佐想要安慰,但自己也心乱如麻,竟然什么都没说。 2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夜 天上明月皎洁,室内烛光明亮,甄锦书在灯下画像,桌上摆着数张已经画好的谢香存简易画像。甄夫人在旁边帮甄锦书磨墨,神色凄惶,不停咳嗽。 甄锦书关切:娘,您去休息吧。 甄夫人焦灼:锦儿,你多画几张,刑部的捕快拿着画像才好寻找。当初我们不该轻信圣旨……,快画吧,不要耽搁! 甄锦书又埋首作画,甄夫人依然在旁边陪伴,侍女仙梦在室内伺候。一片寂静中,突然传来了爆竹炸开的声音。仙梦推开窗子观看,只见夜空中彩花绽放,燃放得十分密集,把黑漆漆的夜空,点缀得五彩缤纷,绚烂夺目。 甄锦书:今天是什么日子?宫里怎么会燃放烟花爆竹? 仙梦一脸茫然:公主请稍等,我带几个姐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3场,功臣殿大门口,夜 年长的嬷嬷拿出钥匙打开已经落锁的大门,仙梦和数名丫鬟快步走出功臣殿。 4场,御花园内,夜 花坛旁边,戴胜男领着数个内侍和宫女在燃放烟花爆炸,戴胜男兴高采烈。仙梦等人走了过来,戴胜男斜眼看了看她们。 戴胜男故意高声欢叫:真是老天有眼,王上这么快就杀了谢香存这个狗贼,替我们戴家报了血海深仇,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仙梦闻言,被雷电击中了一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僵直地望着戴胜男。戴胜男没理会仙梦的目光,催促手下人。 戴胜男:你们动作快点,我要听连珠炮。 鞭炮猛烈炸响,红色的碎屑四处迸溅,戴胜男拍手叫好,仙梦和跟随她的丫鬟悲愤互望。 5场,御花园门口,夜 仙梦带着数个丫鬟气冲冲离去,迎面遇上内廷总管吴德章带领数名内侍走入御花园,吴德章想跟她们打招呼,仙梦几个根本不予理睬,径直离去。吴德章愕然望着她们的背影,内心独白:甄家是诗书礼仪之家,她的丫鬟今日为何这般无礼? 御花园内传来炸雷一般鞭炮的轰鸣,跟随吴德章的内侍纷纷捂住耳朵,吴德章皱眉。 吴德章对随从提高声音:快去看看,是谁在胡闹? 6场,功臣殿甄锦书居所,夜 仙梦等丫鬟气鼓鼓地涌入室内,作画的甄锦书和看画的甄夫人均抬头望向她们。 仙梦:老夫人、公主,是戴才人领着自己的侍从,在御花园燃放烟花爆竹。 伴随着一声爆竹炸响,甄锦书骤然起身,甄夫人震惊异常。 甄锦书:这么晚,宫内已经宵禁,非年非节,她们在乱闹什么? 仙梦有些犹豫,看了看其他女伴,气愤:公主,说起来太气人了。她们在庆祝王上处死了谢大人,替他们戴家报了仇! 甄夫人勃然大怒:杀了人还要大肆庆祝?天理何在!她们庆祝给谁看?! 仙梦不敢回答,室内只有爆竹声炸响的回音。 甄锦书强压惊怒:戴才人说了些什么?你不用顾忌,把她说的原话告诉我。 仙梦:戴才人说她之所以留在宫里,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她还说,老天保佑她,让她这么快就看到了……谢香存……这条走狗的下场…… 仙梦的话声,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低不可闻。甄锦书沉默半晌,忽而苦笑。 甄锦书:我怎么会这么蠢?!竟然忘记了这位戴才人?圣旨是真的,接触玉玺机会最多的,不是内侍,而是王上。 甄锦书明明在笑,眼泪却滚滚落下。 甄夫人对众丫鬟:你们去收拾衣物,明日一早,我们离开王宫,搬回甄府。 众丫鬟面面相觑。 甄夫人怒喝:还不快去! 众丫鬟退出。 甄锦书搂住母亲痛哭失声:娘,王上为何骗我?是他杀了谢师弟,他为何骗我? 甄夫人:田太妃有意立你当王后,被为娘拒绝。如果我猜得没错,王上只是不想跟你翻脸。 甄锦书惊怔道:田太妃,她……?有这种事? 甄夫人垂泪:锦儿,自古道伴君如伴虎,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为了王上,香儿曾经出生入死,而王上竟然能这么狠心将他杀害。你跟这种人在一起,只会痛苦一生。外加那个戴才人,她跟你有杀父之仇,你不是这些狠毒之人的对手。明日我们就离开王宫,再穷再苦,我们自己过安生日子,好吗? 甄锦书焦急:可是谢师弟还没有下落? 甄夫人直言:锦儿,你明白吗:香儿纵使还活着,也绝对不会让王上查到他的下落。依为娘看,他多半已经不在世间了。 甄锦书低头看着自己刚刚画的那些谢香存简易画像,泪水打湿之下,模糊一片。镜头闪回:罗城门口,谢香存从甄锦书手中接过讲读卷,双方的目光交织;街道上,假扮成女婢的谢香存,搀扶着身穿孝服的甄锦书;灵堂上,假扮成戴胜男的谢香存在跟甄锦书交谈;功臣殿中,甄夫人在喂谢香存吃水果,甄锦书在旁边注视他们;山道上,谢香存将甄锦书抱上马匹,画面定格于甄锦书头脑中那幅谢香存为自己牵马的图画。 7场,勤政殿,日 金碧辉煌的勤政殿群臣齐聚,王座空空无人。吴德章在几个内侍的簇拥下,走入勤政殿,吴德章登上玉阶,站在王座边,向群臣宣布。 吴德章:各位大人,王上身体欠安,传旨取消朝会,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朝议,暂时还不好说。 吴德章走下玉阶,立即被群臣围拢。“王上怎会突然生病了那?”“吴总管,我等可否去探望王上?”群臣在七嘴八舌询问。 吴德章: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内侍跑入勤政殿,对吴德章:启禀吴总管,如一公主母女,带领侍女正在搬离王宫,您快去看看吧。 八场,王宫大门前,日 吴德章跟着禀告的内侍急匆匆跑向王宫大门,远远看到甄锦书的车队正在离去。吴德章气喘嘘嘘跑到大门口,守门的侍卫领班上前向吴德章禀告。 门卫领班:吴总管,如一公主母女执意离去,我们不敢强行阻拦,只好放行。 吴德章叹了口气,返回大门内。 9场,钱弘佐寝宫,日 御医在给钱弘佐针灸,钱弘佐疼得满脸是汗,御医取下银针。 御医:王上,你觉得好些了吗? 钱弘佐:头还是疼得像要裂开一样。 内侍扶钱弘佐躺下,吴德章走了进来。 御医:王上,我给您去配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 钱弘佐“嗯”了一声,御医收拾好药箱,施礼后退下。吴德章走到床边,为钱弘佐整理丝被。 吴德章低声:王上,有件事,奴才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钱弘佐暴躁:别烦我! 吴德章只得噤声。 钱弘佐强行压抑烦躁,缓了缓神问:你想说的是? 吴德章:如一公主母女已经搬离王宫。 钱弘佐一惊而起:怎么会这样?她们为何要离开王宫? 吴德章:昨晚奴才去御花园,制止戴才人他们胡闹,遇到好几个如一公主的丫鬟,气呼呼地从那里离开。我想如一公主,可能相信了戴才人的话。 钱弘佐怒不可遏:戴胜男这个贱人,竟然敢那样说!戴氏一门死有余辜,孤王怎么会替她家报仇? 吴德章:如今宫里谣言四起……。 钱弘佐打断:别人相信谣言倒还罢了,我跟如一公主,经常和谢爱卿在一起。我们一直都亲密无间,我还以为如一公主能明白孤王对谢爱卿的真情,怎么想到,怎么想到…… 钱弘佐哽咽难言。 吴德章:王上,您要保重龙体,不要这么伤感。如一公主只是一时糊涂,早晚会知错的。 钱弘佐郁恨难平:孤王不怪如一公主,她痛失谢爱卿的音讯,难免心绪紊乱。要怪只怪戴胜男这个贱人,你去传孤王的旨意,赐戴胜男白绫,令其自尽。 吴德章大惊失色,却又不敢顶撞钱弘佐,躬身离去。 八20场,钱弘佐寝宫外,日 吴德章带着田太妃步履匆匆,走入寝宫。田太妃的随从仪仗追在后边。 八21场,钱弘佐寝宫内,日 田太妃走向钱弘佐的病床前,吴德章躲在不远处。 田太妃:王上,你还好吗? 钱弘佐听到话声,才觉察进入室内的是田太妃,勉强坐起身子:见过太妃。 田太妃坐到钱弘佐床前,关切:王上的病症,怎么会起得这么急?御医怎么说的? 站在床边的一个小内侍回禀:他们说的那些,奴才听不懂,进行了针灸,没有什么起效。 田太妃命令:更换御医,重新诊治。 吴德章:遵太妃口谕。 田太妃又对钱弘佐:王上,哀家刚刚听说,如一公主母女,已经离开王宫。哀家原本打算,等如一公主扫墓归来之后,就跟王上正式提出立她为王后的举荐。这如今,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闷声不响地离开了王宫那? 钱弘佐听得心里更乱:太妃,你不知道如一公主爱慕谢香存谢爱卿吗? 田太妃愕然:锦书比谢香存大了四五岁,哀家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师姐弟,怎么想到……?幸好哀家没有正式提出,否则真得闹出笑话了。 钱弘佐急切:您的想法,没跟别人说过吧? 田太妃想了下,颇难为情:我曾跟忠国公夫人提起过。 钱弘佐气得长叹一声:国公夫人是怎么回复您的? 田太妃:当时她说,如一公主和戴才人有杀父之仇,不能共事一夫,否则对不起他家老爷。哀家那时不知道如一公主钟情谢大人,劝国公夫人说,王后是母仪吴越国的尊位,不是区区才人能相比的。 吴德章摇头叹息,内心独白:这流言蜚语中,王上要杀谢香存的理由中,又增加了一条绯闻。 田太妃小心翼翼:哀家听说,王上要赐戴才人白绫,令她自尽,可有此事? 钱弘佐瞪了一眼躲在田太妃身后的吴德章,吴德章不安地低下头。 钱弘佐:如果戴胜男安分守己,孤王可以把她当个死人,就算王宫白糟蹋了粮食!但是她昨晚大闹御花园,胡说孤王杀害股肱重臣,罪不可赦。孤王对她已经忍无可忍! 田太妃:王上,当日太后在出家前,封她为才人。而且太后还嘱咐我,等你迎娶王后时,要特赦戴家女眷,免除她们在牢城营的苦役。现如今戴才人是王上第一个纳的嫔妃,虽然有名无实,但如果未迎娶王后,却把唯一的才人杀了,只怕不祥,还望王上看在太后的面子,免戴才人一死。另作处罚。 钱弘佐无可奈何:褫夺戴胜男封号,贬为宫奴,罚往内廷刑狱苦役馆。她身边不许有任何人伺候照顾,几时她死了,拖出去埋了就是了。 田太妃、吴德章均施礼:多谢王上宽恕。 八22场,镜头交替 公主府的匾额,李济深在向端坐的甄夫人和甄锦书施礼。 李济深:国公夫人、如一公主,你们可否将内侍假传圣旨、骗走谢大人当日的详情再跟下官说说,越详细越好。 刑部衙门匾额,童刚站在李济深座前。 李济深:童司造,据本官所查,你在太湖水师主管弓弩制作,并非武将,为何这次用战船运载如一公主仪仗车马的差事,会由你来担当? 童刚:末将以往从未离开水师办差,没想到第一次,第一次……(童刚满脸懊悔)我这次是奉了诸葛将军的差遣,至于原因,我猜测是因为谢大人认识我的缘故。 李济深:谢大人因何机缘会认识你? 童刚:谢大人对弓弩的制作非常关切,他来我们太湖水师巡视时,在司造处盘桓数日,还曾经详细询问我弓弩制作的技巧。 仿梨山庄匾额,曲流觞泪流满面,在向李济深跪拜。 曲流觞:李大人,我求您,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我的徒儿,他只怕是遇到了危险。 李济深:本官自当尽力。曲倌人,本官有些话想问你,你必须如实回答。 曲流觞:这是自然。 李济深:谢大人出发前,可曾向你辞别? 曲流殇:出发前,他曾回来住过两天,告诉我他将护送如一公主回原籍扫墓。 李济深:他当时可有异常? 曲流殇:没有任何异常。他说被褥有些脏了,所以除了洗衣服外,他还有和绿藕一起拆洗了被褥。 李济深:谢大人是二品大员,他来你这里,还要干洗衣服之类的粗活吗? 曲流殇:是呀,他每次回来我这里,总要做很多活计。 李济深意外。 响水河中的芦苇荡,船只在迂回前行。船上站着渔夫和数位刑部捕快。 渔夫:各位官爷,这里水流缓慢,又有芦苇丛的阻碍。上游冲下来的尸体,大部分都会滞留在这里。除非是被绑上重物沉到水底的。 捕快头领:大家仔细找。 芦苇丛被逐一用长杆拨开查看。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集 上 《钱弘佐》第三十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eail:a href=otn-gileail-prenot ot__f_eail__ot aa-feail=ot71121060b0200314047425f121e1ot[eailpree]a) 八场,王宫甬道,日 画外音持续近两个月,钱弘佐均病重不能上朝,只是令有紧急公务的大臣,直接到他的寝宫拜见。虽然李济深并没有递交求见的折子,但钱弘佐惦记着寻找谢香存的事,特意召见了他。 李济深在内侍的陪同下,在王宫甬道上快步而行。正遇上吴德章送中原朝廷的特使石中杰出宫。吴德章和李济深互相躬身施礼。 吴德章:见过李大人,王上正在寝宫等你。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中原朝廷派来出使我国的使节石中杰大人,刚才已经拜见了王上,王上特命咱家相送石尊使出宫。 李济深笑答:吴总管,我跟石尊使是古旧之交,不必引荐。 李济深向石中杰抱拳拱手:石尊使,幸会,幸会,您远道而来,如蒙不弃,今晚让我做东,在得月楼宴请您如何? 石中杰:李大人客气。恭敬不如从命,今晚你我在得月楼好好欣赏西湖夜色。本使以往数次来吴越国,都是催要贡品,今次却是来颁赐奖赏,心情着实畅快,美中不足是贵国王上正在病中,他青春少艾,没想到此番病势,竟颇为沉重。 吴德章不满:只是一时偶感风寒,小病而已。 石中杰圆滑:正是,正是,应该没有大碍。 李济深颇为意外:中原朝廷赐赏我国?不知因何嘉奖? 石中杰:我大晋朝皇帝宠妃越贵妃听闻贵国王上诛杀了奸佞之臣谢香存,替戴元帅报仇雪恨,十分欣喜和满意,故而特派本使前来嘉奖。 李济深的笑容僵在脸上,内心独白:越贵妃本是戴恽的亲生女儿戴胜荣,看起来传闻谢香存被王上所杀多半是真的。王上不能让戴恽夺了王权,他必杀戴恽;但也不能违逆中原皇帝,所以谢香存也不能留。我曾参与诛杀戴氏一门,很可能跟谢香存一样,遭遇不测。 石中杰抱拳拱手:李大人,你我暂且别过,今晚得月楼不见不散。 李济深满脸堆笑:多谢石尊使不弃,下官日后要多多仰仗石尊使庇护。 石中杰:好说,好说,你我是老交情了。 吴德章听罢李济深的话,表情异样,内心独白:李大人是吴越国的官吏,为何要仰仗中原朝廷使节的庇护?此话从何说起? 八24场,钱弘佐寝宫,日 帘幕低垂,内侍环伺,钱弘佐半倚在床上,面色暗沉,印堂和眼眶周围呈淡黑色。李济深上前见礼。 李济深: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王上病状可否有些好转?微臣日日挂心,甚是悬念。 钱弘佐摆了摆手:李大人请起。 李济深站起身。 钱弘佐:孤王让你追查谢爱卿的下落,可有什么进展? 李济深:刑部派出的十组捕快传回加急密报,他们都没能找到谢大人,也没能找到安心和安意这两个被逐的内侍。 钱弘佐:将赏金调高到五千两银子,扩展到整个吴越国各州,进行查找。 李济深:微臣领旨。 钱弘佐:李大人,你把查访详情仔细说说。 李济深目光闪烁,犹豫:王上,微臣原本以为戴家余党最有嫌疑,谢大人要说仇家,其实只有戴家一门,他虽然也弹劾过蒙之焕,但最终查办案件的不是他,而是刑部,属于公事公办。只有戴家是明杀、暗杀都有。 李济深停下话语,观察钱弘佐,钱弘佐不置可否。 李济深继续:微臣以往曾经打入过戴家做卧底,对他们的底细颇为清楚。奇怪的是,谢大人遇险之前,戴家那边似乎毫不知情。谢大人出事之后,他们大喜过望,说是王上替戴家报仇,斩杀了谢大人。 李济深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紧紧盯着钱弘佐。 钱弘佐:他们都得了失心疯,你休听他们胡言乱语! 李济深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默然无语。钱弘佐内心独白:难道李济深也怀疑孤王? 钱弘佐恼恨:谢爱卿于孤王有大功,孤王感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加害他? 李济深:戴家那帮人说,当年斩杀戴家一门,并非王上的主意,而是谢香存挑唆所致,如今王上醒悟,看清了谢香存歹毒的真面目,故而除掉了谢香存。还有…… 李济深吞吞吐吐,显得颇为犹豫。 钱弘佐:还有什么? 李济深:南唐等国也都把王上诛杀戴家,说成是因戴恽功高盖主,以致为王上所不容,诽谤王上残暴不仁。王上自即位以来,德政颇多,他们找不出别的什么说辞,就拿戴恽案大做文章。连中原朝廷的君臣,也因此对您非议颇多。 钱弘佐:唐国是敌国,能说孤王什么好话?中原朝廷之所以也指责孤王,是因为皇帝的越贵妃是戴恽亲生女儿的缘故。 钱弘佐愤然坐直身体:孤王斩杀戴恽,你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当时不杀戴恽,吴越国的内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孤王会为了虚名,将百姓置于战火之中吗?他们不知道实情,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李济深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李济深:微臣自然知道。但是不管谁杀了谢大人,我看对王上,都未见得是件坏事。 钱弘佐震怒: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 李济深:谢大人死后,戴恽案所有的残暴不仁,都会归结于他。而王上唯一可能被人诟病的污点,将随着谢香存的死,烟消云散。王上的英名,只会更盛,而且戴恽余党,也会真正放下仇恨,拥戴王上。朝堂之上,再也不会有什么党争,所有的纷乱,会最终平息。 钱弘佐气得眯起眼睛:你真地这么想? 李济深冷漠:不是微臣这么想,而是布局谋杀谢香存的人,这么想。 钱弘佐只感到胸膛翻江倒海一样地恶心,只好掏出手绢捂住嘴,内侍们赶紧拿来了盆,想接住钱弘佐的呕吐物。但是钱弘佐并没有吐出来什么,内侍正诧异,只见顺着钱弘佐捂着嘴的手绢,点点猩红的血珠,在滴答掉落。 正在此时,吴德章返回,他快步上前扶住钱弘佐,防止他从床榻上跌落。 吴德章对其他内侍失声叫道:快去叫御医! 李济深退到一边,忧急地望着钱弘佐,李济深内心独白:王上原本身体强壮,如今病得如此严重。我刚才试探王上,他似乎深受刺激,难道谢香存并非王上布局谋杀的? 御医匆忙奔入,手忙脚乱地为钱弘佐诊脉。 御医对焦急的吴德章:吴总管,王上吐出来的都是淤血,对身体损伤不大,吃些补养的药就会好的。 李济深对钱弘佐:王上,您身体抱恙,不宜再操劳了。微臣先行告退。 钱弘佐苦叹:难道查找谢爱卿再无线索了吗? 李济深转回身:王上,其实这个案子,还有一个嫌疑人未查。 钱弘佐:谁? 李济深:谢大人本人。 钱弘佐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李济深。 钱弘佐:你是说,谢爱卿把自己谋杀了? 李济深:谋杀到未必,只是布局逃遁罢了。王上,微臣曾经反复问如一公主母女,事发当日的情形,也找了当时在场的人印证。那天因为其他人都已经上船,来传圣旨的内侍,和据说落着玉玺的圣旨,只有谢大人一人见到,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圣旨,安心、安意这两个被逐内侍也从未到过响水河边。 随着李济深的话语,镜头闪回:事发当日,两名在响水河边高喊的内侍(定格),谢香存下船与他们交谈(定格),上船与甄氏母女交谈(定格),谢香存牵着自己的马匹下船(定格)。两名内侍和船上其他人的位置始终河水相隔(定格)。 李济深继续:如一公主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个内侍,任何人都可以假扮他们。谢大人有王宫通行腰牌,常行走于内廷,有可能他听说了圣旨出错,有两个内侍被逐出王宫,他只是利用了这件事,布了接到假圣旨的局,此后便躲了起来。而且他把我们查找的方向,全都引向了安心、安意这两个内侍,而他们根本就不在响水河附近,他白白浪费了我们许多时日。 钱弘佐摇头:谢爱卿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他盼望国泰民安,而他的愿望正逐步实现。不要说他没有任何过错,就算他犯下弥天大罪,只要孤王在,不惜任何代价,我都会保护他。他跟如一公主感情深厚,美满良缘即将达成,他有什么理由布局逃遁? 李济深:这个理由,微臣确实猜不出来。 李济深内心独白:这个理由不是明摆着吗?刚才中原朝廷的使节,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说起来中原朝廷才是吴越国的靠山,而吴越国是中原朝廷的财源,彼此谁都离不开谁,王上为了保住与中原朝廷的关系,牺牲一个宠臣,根本就在情理之中。这么明显的原因,王上却只字不提。 钱弘佐似乎看透了李济深的心思。 钱弘佐:李大人,你进宫的时候,是否遇到了中原朝廷的使节石中杰? 李济深愣了一下,望了望吴德章,不敢扯谎:确有遇到。 钱弘佐:在孤王心里,与中原朝廷的关系固然重要,但谢爱卿的安危更加重要。如果必须割舍其一,我会与中原朝廷绝交。这一点,你千万不要错估。如果一个君主能杀害谢爱卿这样的忠臣,他不配再得到任何臣民的效忠! 李济深凝视钱弘佐,目光之中顿生崇敬之意,态度变得恭敬。 李济深:回禀王上,朝野之中对谢大人颇多议论,想必他自己也有所耳闻。而您保护他的决心,谢大人也许并不知道,他因为对未来的恐惧,策划了布局逃遁。 钱弘佐悲切:谢爱卿跟孤王相处的时候,甚为欢悦,并无任何忧虑之状。 李济深低头沉思。 李济深:王上,微臣有个办法,能验证出来‘是否是谢大人自己布局逃遁’。 钱弘佐:是何办法? 李济深:谢大人如果真是自己想要远离朝堂,他一定会为今后的生计打算。人从清苦的日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容易,尝到个中滋味后,就再不能忍受贫苦。谢大人就是由极苦,到极乐的典型。所以他一定会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钱弘佐赞同点头。 李济深:微臣特意问了他的师父曲流觞,发现谢大人的俸银几乎全部交由他师父保存,事发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只有一些散碎银两。 钱弘佐:这恰恰说明他不是布局逃遁,否则,他日后的花用都没有。 李济深:可除了俸银,谢大人另有收入。王上,您还记得太后赏赐他的那匣宝石吗? 钱弘佐:记得,是他监斩戴恽一门之后,母后赏给他的,是母后的陪嫁之物,异常珍贵。锦盒内置四层,每层六格,共装有二十四颗宝石。这些宝石原本是闽国王室,让我母后来吴越后宫后,添置新款首饰用的。但是当年马王后称霸后宫,我母后不敢与她争宠,空置了这些宝石,直到赏赐给谢爱卿,还是满满二十四颗。 李济深:宝石贵重,便于携带,而且在其他国家也能卖出高价。如果我想逃遁,沉重的银两并非首选,这些宝石才是。 钱弘佐注视李济深。 李济深向钱弘佐躬身失礼:微臣请王上恩准,搜查谢大人的住所,寻找这些宝石。如果这些宝石还在,那说明他根本没有离去之意,确实是中了暗算埋伏。如果这些宝石,他在出事的时候,随身携带,那就大有可疑了。 钱弘佐摇头:这却不可。谢爱卿并非刑部的人犯,以后他回来,发现孤王竟然令人搜查他的住处,只怕会伤心难过,损害我们君臣之情。再说,这些宝石,既然已经赐给他,他可以随意使用。即使都没有了,也说明不了什么。 李济深低头不语。钱弘佐站起了身,吴德章立即扶住了他。钱弘佐在吴德章的搀扶下,回来踱步,难以决断。 画面闪回谢香存在临出征闽国前,手捧锦盒,嘱托钱弘佐将太后所赐宝石转赠甄锦书的情形浮现。 谢香存对钱弘佐:王上,微臣即刻就要出发去闽国。我怕惹忠国公夫人难过,不敢与她和如一公主道别。这匣宝石是太后赏赐我的,是微臣最为珍贵之物,请王上代我转送如一公主,这样即使我战死闽国,也死而无憾。 钱弘佐惊怔止步,内心独白:搜查虽然不妥,但这些宝石对谢爱卿意义非凡,孤王一定要查个究竟。 钱弘佐:李济深,你即刻随同孤王去兵部衙门,谢爱卿自从搬出禁军之后,一直住在兵部衙门,并没有购置府邸。那些宝石如果还在,就一定在兵部衙门他住的地方。你去,是搜查;我去,只是想念他,去看一看他住的地方。 吴德章劝阻:王上,您圣体违和,不宜走动。 钱弘佐:你去备一辆普通的马车,我不想太张扬,快去吧,与其在宫里胡思乱想,不如去看个究竟。 八25场,兵部衙门大门口,日 两辆有众多随从的马车,停在兵部衙门大门前,李济深先下了马车,扫视四周。兵部衙门守门侍卫走上前,向李济深施礼。 守门侍卫:小人见过李大人。 李济深:居侍郎可在衙门里?让他立即前来迎驾! 侍卫吃了一惊。 居不移带领诸多属下快步而出,向第二辆马车整齐施礼,马车边站着吴德章。 居不移等人:臣等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济深代答:不必声张,你们起来吧。 众人噤声。吴德章搀扶身穿明黄色盘龙衫、满脸病容的钱弘佐下车。 八26场,兵部衙门一院落内,日 居不移引导吴德章搀扶下的钱弘佐和李济深以及一些随从,通过重重守卫,来到一处院落里,院中的守卫跪地向钱弘佐施礼。院中房舍的门上挂着三把大铁锁。 居不移对钱弘佐:王上,这就是谢大人的居所。 钱弘佐凝视房舍。 李济深:果然是机要重地,守卫如此森严,这门上的三重铁锁是否只有谢大人本人才能打开? 居不移:那倒不是,里面收藏着兵部重要的印信,谢大人不在兵部的时候,钥匙交给三个不同的人掌管,只有得了我的命令,才能打开。 钱弘佐默然。 李济深:居大人,自谢大人失去音讯后,王上对他甚为想念,想进入里面,亲自看看。 居不移不解地看了看钱弘佐、李济深。 居不移对随从:把门打开。 三个官差急忙跑上来开锁。每人开的锁头都不同。 居不移陪着钱弘佐和李济深进入房舍,官差将窗户打开为房间换风。住所的客厅里,摆挂着古琴、琵琶、筝、笛、箫以及一些奇门乐器,不像官员的客厅,倒像伶人的琴房。钱弘佐的目光落到了古琴上。镜头闪回:王宫内,多年前谢香存手挽长琴匣,肩负曲流觞,迎面遇到钱弘佐的辇轿队伍。 李济深问居不移:谢大人平时把贵重的东西,放在何处? 居不移:都放在书房的书柜里。那一边是书房。 居不移带领钱弘佐和李济深进入书房。书柜是一面墙般高大的铁柜,由四扇铁门封闭,根本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铁门两扇为一组对开门,上面各有三重锁。 李济深:居大人,你令人把柜门打开吧。 居不移更加不解地望着钱弘佐和李济深。 李济深:本官需要找一件重要的物证。 居不移征询地看了看钱弘佐,钱弘佐点点头。居不移对随从挥挥手,随从们上前打开锁着的柜门,也是三个人分别开不同的三个锁,才能打开一扇门。对开的铁门从一道缝隙,到全部敞开。许太后赏赐的锦盒赫然在上层最醒目的地方。钱弘佐的眼皮下意识地颤动。 李济深对居不移:居大人,让你的下属回避。 不等居不移吩咐,兵部衙役们纷纷退出书房。 钱弘佐示意吴德章,吴德章登上凳子,唯恐失手摔了宝石,小心翼翼将锦盒捧了下来,放在书桌上。 锦盒上面微微落了一层灰,似乎很久都没有动过,钱弘佐轻轻打开锦盒,立时屋子里,被宝石的光芒,辉映得明亮了许多。第一层六格里,一颗不少放着六颗宝石。钱弘佐将第一层取出后,第二层的六颗宝石呈献在眼前,钱弘佐的手有些颤抖,竟然拿不出第二层。吴德章急忙上前,帮钱弘佐拿出第二层,第三层也是一颗不少的六颗宝石。等看到第四层的六颗宝石时,钱弘佐潸然泪下。钱弘佐内心独白:李济深的猜测再不堪,总有一样是好的。如果真是谢爱卿自己布局逃遁,他一定平安,如今连这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李济深神色歉然,内心独白:二十四颗宝石,一颗不少。看来我的猜测是错的。谢大人只怕已经不在人世。 吴德章轻轻替钱弘佐拭去脸上的泪水:王上,这太后的御赐之物,是何等贵重!不如我们暂时拿回王宫保存吧。谢大人回来,自然完好还给他,如果有了新接任的兵部主事,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十分不妥了。 钱弘佐含泪点了点头。 八27场,兵部衙门院落内,日 吴德章捧着锦盒走了出来,将锦盒交给一个年长内侍,并嘱咐着什么。 八2八场,书房内,日 书房里仅剩下了钱弘佐、李济深和居不移三人。 钱弘佐盯着李济深和居不移,严厉:两位爱卿,孤王有件事想问你们,如果你们不照实回答,视同欺君。欺君大罪,孤王定严惩不贷。 李济深和居不移同时躬身:我等定据实回答。 钱弘佐:谢香存是否为豹军将士? 李济深:回王上,豹军是秘密组织,将士除了有联络关系的人,互相之间并不认识,我在刺杀戴峰之前,就不知道居大人也是豹军将士。在我所知道的豹军将士里,没有谢香存。 居不移:我跟谢大人初次见面时,他手上带着豹军主人戒指。谢大人说是太后为完成刺杀任务,特意暂交他,以作信物。他是不是豹军将士,微臣实在不知。 钱弘佐取下手上的戒指:是这一枚吗? 居不移:正是。 八29场,兵部衙门门前,日 吴德章在扶钱弘佐艰难地登上马车,李济深从旁协助。 钱弘佐坐稳之后对车下的李济深:李大人,你回刑部衙门后,好好部署寻找谢爱卿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追查。 李济深:遵旨。王上,让我先护送您回宫吧。 钱弘佐:不必。 八30场,金缕巷巷口,日 高大的牌坊,上写金缕巷三个大字。狭窄的街路上,停着马车,车内坐着钱弘佐。透过纱窗,钱弘佐失神地看着街路。镜头猛烈地跳跃闪回:金缕巷巷口,手持盾牌的禁军将士搭成的人墙之后,钱弘佐在搭箭怒射;金缕巷中,御驾上,假扮成戴胜男的谢香存在和刺客殊死搏斗。 钱弘佐内心独白:为何之前,我从未怀疑过谢爱卿的身份?他一个梨园弟子,从小却有两位武功高强的师父在传授武艺;中原来的灾民子弟,为了活命,自阉进宫当内侍的都有,加入豹军替王室卖命又有什么稀奇?父王早就有心对付戴恽,而谢爱卿的师父,恰恰是和戴恽有仇的曲流觞;当我遇刺时,他偶然进入王宫,却救下我的性命;他来到我的身边,是为了完成他的使命,当吴越国和中原朝廷发生龌龊的时候,他成了牺牲品。 站在马车外的吴德章忧虑地凝视坐在车中沉思的钱弘佐。 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一直对我隐瞒他的身份,他没有想到,正是这种隐瞒,错失了自救的机会。也许是他不相信我会搭救他。 钱弘佐痛苦地合上了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集 下 八31场,金缕庵内,日 佛殿内,佛陀金身塑像宝相庄严,香火缭绕。钱弘佐在虔诚叩拜,吴德章在旁边,亦步亦趋地扶着他,满脸病容的钱弘佐叩拜得异常艰难。 许太后一身尼姑服侍,进入大殿。钱弘佐转头看她,由于是逆光,许太后满脸阴暗,形象阴森,钱弘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定了定神,才从佛像前站起身,向许太后躬身施礼。 钱弘佐:孩儿拜见母后。 许太后:王上,跟你说了好多遍了,这金缕庵只有仁惠师太,并没有母后。 钱弘佐摇了摇头,一语双关:您出家也好,在家也好,都是孩儿的母后。 许太后微笑:真拿你没办法。 许太后关切地凝望钱弘佐。 许太后:王上,我听说你身患重病,已经有许多时日不能上朝,究竟得了什么病?眼下好些了吗? 钱弘佐:母后真是耳聪目明,朝中的事,知道得这般清楚。 许太后没有听出来钱弘佐话里有话: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来这里探望为娘了,随我去禅房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很差。 钱弘佐:我有件事,急着问母后,就不去禅房休息了,我们母子在这里倾谈可好? 钱弘佐望了望大殿里的佛陀塑像。 许太后:那好吧。 钱弘佐示意其他人出去。众人急忙回避,吴德章退出时,将殿门关闭。 钱弘佐:母后可听说,谢爱卿失踪的事? 许太后:失踪?何时发生的事? 钱弘佐把目光转向了佛陀塑像,钱弘佐内心独白:我之所以不去禅房,就是希望在佛祖宝相庄严的大雄宝殿里,母后能说真话。但似乎这第一句,就不像真话。 许太后解释:我自到这里修行,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禅房里看佛经。朝中即使发生了大事,我也很难知道。 钱弘佐无奈点了点头。佛祖慈悲的目光下,钱弘佐在述说,许太后在倾听。插在香炉里的燃香,灰烬悄悄落下。 许太后:这件事当真蹊跷。但愿谢爱卿吉人自有天相,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钱弘佐双手合十躬身向佛像施礼,神情肃穆。 许太后:王上,你突然生病,是否是忧心谢爱卿所致? 钱弘佐:我非常担心谢爱卿,甚至做噩梦,梦到他已经遇害,谢爱卿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哪怕让我减寿十年,我也愿意。 许太后震惊异常。 许太后急切:佛前岂可胡言乱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只能尽力而为,王上休要再说这种糊涂话! 钱弘佐:母后,而今竟然有人传说,是我因为想替戴家报仇,布局暗杀了谢爱卿,这谢爱卿找到便罢了;如果找不到,我就让戴家剩下的所有女眷,给他殉葬,以证明我决无为戴家平反昭雪之意。 许太后大惊:王上,你向来审慎,如今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谢爱卿失踪跟戴家有关,你岂可滥杀无辜? 钱弘佐冷厉:除了他们,还能跟谁有关? 许太后:你不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妄下结论。斩杀戴家男丁,已经令王上的清誉受损,就算找不到谢香存,你也不能残杀戴家女眷。 钱弘佐:戴家男丁被杀,全是咎由自取,关孤王清誉何事? 许太后:王上,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斩杀戴家男丁,实在有太多遭人诟病之处。第一,戴氏谋反案,根本就没有审问,便匆忙问斩。第二,戴峰虽然是戴恽的亲生儿子,但你父王却将他收为养子,赐名钱弘侑,是你名义上的王兄,暗杀他跟杀害王兄,并无不同。莫说是你,就算唐太宗那样的有道明君,也因杀害自家兄弟留下千古骂名。第三,吴越国对钱氏王族有一个极特别的宽恕之制,那就是王子犯法虽然与庶民同罪,但如果是斩刑,必须待妻妾生育子嗣后才能问斩。可是谢爱卿监斩时,将钱弘侑的儿子一并杀害,别人不知道,但哀家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孩子当时还差四个月零十天,才满八岁,按律不当斩。 钱弘佐愤然:母后知道的真清楚!当日谢爱卿暗杀钱弘侑归来,已然犯下杀害王子之罪,您为何执意要他做监斩官,斩杀戴家男丁?为何不提醒他,戴峰的儿子就是钱氏王族的后代不能杀?为何不审理戴恽后,再处决? 许太后叹息:当时我迫不得已,如果让戴家有反转的机会,吴越将陷入内乱。 钱弘佐直视许太后:而今吴越已经没有内乱的危险,所以到了用谢香存的命,来挽回我名誉的时候,对不对? 许太后盯视钱弘佐,恍然大悟:你怀疑谢香存是为娘指使暗害? 钱弘佐:您交给我的那册豹军名册,缺的那一页,上面记载的人名应该是谢香存。他的出现和他的死去,都是您的安排。母后,这里是大雄宝殿,您面对的是佛祖庄严宝像,您告诉我,是不是? 许太后无言。镜头闪回:许太后在将豹军名册交给钱弘佐,钱弘佐在翻看,名册中的一页被撕了下去,钱弘佐好奇地望着撕毁留下的痕迹。 画面转回大雄宝殿。 钱弘佐突然抱住许太后:您把谢爱卿还给我! 许太后愕然看着情绪失控的钱弘佐。 钱弘佐:斩杀戴家男丁,是我的决定,不是他的。所有的恶名,我愿意承担。您把谢爱卿还给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钱弘佐泣不成声。许太后也抬头看佛像,注视良久,才转头对钱弘佐。 许太后:王上,如果你连为娘也怀疑,而且根本不相信谢香存对你的效忠,是他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意。那么,对你而言,根本没有什么救命恩人,也没有什么唯一的朋友。你无法再相信任何人! 就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击到心房,钱弘佐骤然愣住。 许太后:早晚有一天,你会怀疑,谢香存之所以帮你,不过是想借你的势力,除掉他自己的仇人,因为他师父曲流觞当年就是被戴恽所伤,以致残疾。而今他达到了目的,所以逃遁而去。 钱弘佐惊慌:不是,不是这样的! 许太后:你如此多疑,即便眼下不这样想,迟早会这样想。 钱弘佐苦苦摇头。 许太后:为娘已经是佛门中人,早已经不理尘世纷争,王上问的事,贫尼一概不知,您请回吧。 许太后拂袖而去。钱弘佐想叫住母亲,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许太后自行停下脚步,转身对钱弘佐:一个君主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果你至今不知,是你的不幸,更是社稷黎民的不幸。我佛慈悲,但不怜残暴恶业。 八32场,勤政殿,清晨 金碧辉煌的勤政殿,群臣整齐站立,病势稍轻的钱弘佐在吴德章的搀扶下,登上王座。群臣叩拜。 画外音谢香存依旧没有找到,关于钱弘佐是除掉谢香存主谋的传言,依旧在流传。但钱弘佐并没有如他威胁许太后那样,斩杀戴家所有女眷泄愤,而是任由传言继续散播。钱弘佐在病情尚重的情况下,重开朝会坚持临朝听政,令所有的大臣,感动莫名。 钱弘佐:众位卿家平身。 众大臣站起身,随着钱弘佐的目光,镜头扫过大臣的前排,浮现出戴恽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影,身影消失;代之谢香存俊美的面孔,谢香存破碎成虚空,站在他位置上的是居不移。 钱弘佐:兵部事关国家安危,因查找谢爱卿没有结果,孤王决定升兵部侍郎居不移担任兵部主事。 居不移出班叩首:微臣领旨谢恩。 画外音居不移是豹军卧底的事,一直没有暴露,他作为“原戴家亲信”被重用,变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号,那就是钱弘佐已经根本不计较谁是戴家的余党,只要肯为吴越国效力的人,他都会重用提拔。 在心里难过异常的情况下,钱弘佐真真正正做到了以德服人。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原本的戴家余党,之所以一直存在,是误认为钱弘佐只会重用谢香存这样剪除戴家有功的大臣,当事实并非如此的时候,所谓的余党,终于再也不能凝聚成团,而是各奔前程。吴越国与中原大晋朝廷的关系得以彻底修复,吴越国对中央政权的臣属关系,一直延续到五代十国末期,并在宋朝统一全国的进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钱弘佐执政期间,涌现了较多贤臣,如临危受命,由其父王指定的两位托孤丞相,户部主事甄伏、兵部主事谢香存等,但因为政局不稳,这些人都在辅佐他不长时间后,意外陨落。史书评价钱弘佐虽有贤臣,但君臣缘分浅薄。 八33场,慧政殿内,日 钱弘佐在批阅奏折,吴德章端来了一碗汤药,钱弘佐勉强喝下褐黑色的汤药,苦得几乎要呕吐;钱弘佐和坐在对面的大臣交谈,钱弘佐的身边,一位御医在为他诊脉;围绕钱弘佐书案周围,数位内侍和女官仰明月在打算盘,钱弘佐在核对账目,他书案上的账目足有一尺高。钱弘佐额角汗水涔涔,小内侍帮他擦拭。 御花园内,钱弘佐呆坐在回廊前。画外音钱弘佐的身体大不如前,在旭日东升般的年龄,却有着仿佛日落黄昏一样的健康和神情。谢香存的离去,使钱弘佐重新远离了所有的消遣和娱乐,批阅奏章累极了的时候,他会到御花园的一处地方坐一阵,那是他跟谢香存一起种花的地方。那里的花,他不知道哪一些是原来就有的,哪一些是他和谢香存种下的。就算见到花朵凋谢了,他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花虽然谢了,但香气依然还在心里。(伴随着画外音,画面闪回到谢香存和钱弘佐在种花的场面,谢香存笑意盈盈,钱弘佐认认真真。) 八34场,钱弘佐寝宫,深夜 画外音两年转眼而逝,两年中吴越国百姓生活富足,外无敌寇,内无党争,政治清明,朝堂内外一片祥和。 月夜下静谧的寝宫,外间一些侍卫在盘坐守夜,里间长明灯罩着红纱,光线柔和。钱弘佐睡在床上,吴德章睡在不远处的矮榻上,都盖着华丽的丝被。 梦境中:钱弘佐拉着谢香存的手,将他带入河中。谢香存不擅长游泳,手忙脚乱地划水,钱弘佐含笑安慰他,让他放松,托着他的腰部。河底一只黑手突然伸了出来,抓住谢香存的脚踝,谢香存大声呼救;钱弘佐惊慌失措,抛下谢香存独自逃上河岸;河中的谢香存几经挣扎,被大黑手拖入水底。 画面转回钱弘佐寝宫,钱弘佐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紧抓胸口的衣服,吴德章从矮塌上惊醒,慌忙来到床边。 吴德章:王上,您怎么啦? 钱弘佐:我喘不上气来。 吴德章焦急:我去叫御医。 钱弘佐阻止:不用。我不想再喝那些苦药。 吴德章愣了一下:王上,我准备了一些果露,我给您倒一些好吗?是甜的。 钱弘佐: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吴德章:您梦到了什么? 钱弘佐:我梦到我和谢爱卿在游水,是我拉他下水的,但当他溺水的时候,我……我独自逃回到岸上。 吴德章:王上,根本没有这回事。你确实曾经和谢大人一起游水,也确实是您提议他下水的,谢大人不擅长游水,您一直都在他旁边保护他。当时我就在岸边,我亲眼所见,您对谢大人真地没有见死不救。 钱弘佐:那个梦清清楚楚……,而且我已经不止一次梦到同样的情景,谢爱卿他一定在怪我,怪我不肯搭救他。 吴德章:王上,梦都是反梦,不是真的。 虽然吴德章言辞诚恳,但钱弘佐依旧惴惴不安。 八35场,慧政殿,日 钱弘佐脸色灰暗,神情疲惫。白发苍苍的礼部主事张浩白在向钱弘佐禀告。 张浩白:王上,礼部想安排一场国宴,庆祝今年的丰收。昨日微臣特意去户部询问袁半梦袁大人征税的情况,他说由于各地丰收,今年赋税大增,国库储备丰盈,我国的富足傲视各国。 钱弘佐:多亏各位大人勤于政事,克己奉公,社稷才会如此兴旺。以国宴庆祝和犒劳众位卿家,很是应该。孤王届时会与众位卿家欢聚一堂,你要筹备得隆重一些。 张浩白:遵旨。 八36场,钱弘佐寝宫,夜 钱弘佐神情恍惚地听吴德章读奏折。吴德章读诵完毕,合上了奏折,才发现钱弘佐走了神,并没有在听。 钱弘佐拿出手帕,饱蘸朱砂,在手绢上提了一首小令。然后将手绢递给吴德章。 钱弘佐:庆祝丰收的国宴,礼部一定会安排仿梨山庄的伶人前来表演。这是我写的小令,你明日派人去向仿梨山庄庄主传我口谕,务必由曲流觞曲倌人在国宴上演唱这首小令。 吴德章微笑:难得您有如此雅兴。 吴德章低头看手绢上的提诗,笑容顿时消失。 八37场,御花园惜花厅,日 钱弘佐坐于上首,群臣围坐,各桌都有酒有菜。中间是供表演的圆形场地,伶人正在表演群舞,舞蹈表现的是农民劳作和农作物丰收的景象,欢快而热烈。观赏歌舞的群臣大多喜气洋洋,王室成员也参加了饮宴,甄锦书默然坐于其中,面无表情,如同不得已在应付场面。 开场舞结束,钱弘佐带领众臣举杯共饮。几个小徒弟抬着一个装饰成莲台的木台,走进惜花厅。莲台上坐着曲流觞,他身前摆放着古琴。这样的出场,很巧妙地掩盖了曲流觞的残疾,以及因残疾引起的不吉祥的寓意。莲台的旁边跟着仿梨山庄的庄主。 曲流觞和钱弘佐四目相接,都被对方容貌的变化所震惊,曲流觞霜染两鬓,而钱弘佐形销骨立。镜头闪回:王宫内初遇时的曲流觞、谢香存和钱弘佐。钱弘佐尊贵倜傥,曲流觞文雅清高,谢香存美目流盼。 仿梨山庄的庄主:各位大人,王上仁慈,与民同乐。为了今日的盛宴,他亲自做了一首小令,将由曲流觞曲倌人献唱。 曲流觞低头抚琴,忧伤的前奏响起,曲流觞演唱了钱弘佐所做的小令: 落日余晖照宫墙, 花谢花飞落叶黄。 曾携故人赏春光。 忆过往, 人去无踪思断肠。 (虚拟画面:伴随着歌声,一树绚烂的花朵雨一样地飘落,树下站着身影模糊的谢香存,落英飞舞,谢香存的身影融汇其中。) 凄凉的歌声一起,欢乐的酒宴,霎时一片宁静。反复唱了两遍,曲子终结于一个呜咽般的琴音。众臣面面相觑。 同时有两个人,泪水模糊了双眼,一个是钱弘佐,另一个是如一公主甄锦书。 钱弘佐忍下泪水,问候:曲倌人,你近来可好? 曲流觞:多谢王上关切,您和如一公主经常派人来探望在下,仿梨山庄的人也很照顾我,生活上还好。 钱弘佐点了点头:你是谢爱卿的师父,两年前谢爱卿失踪,你顿失依靠,令人痛惜。孤王已经下令仿梨山庄负责奉养你,我派人去探望,是怕他们做得不周到。 曲流觞:多谢王上垂怜。我也做了一首小令,想献给今日盛宴,您想听听吗? 钱弘佐:想听,曲倌人请。 曲流觞调了一下琴弦,悠扬的前奏过后,唱到: 美人如玉剑如虹, 雨过天晴便无踪。 长风横扫洗碧空。 花相送, 都在丰收欢喜中。 也是反复唱了两遍,悠扬而洒脱,隐隐有劝慰之意。 钱弘佐感喟:词曲甚妙。 曲流觞躬身致谢。 钱弘佐:曲倌人,你还记得谢爱卿最后一次去探望你,他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吗? 曲流觞:他给微臣洗了很多衣裳,说杭州城越来越繁华。还说其他各国,如果都有像您这样的明君,那天下的老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钱弘佐含泪笑了笑:谢爱卿曾经跟孤王说过,只要青苗能够长成稻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孤王一直没有忘记他说的这句话。 甄锦书拭去泪水,审视钱弘佐。 八3八场,公主府,日 公主府匾额。室内站着众多丫鬟和甄府管家,甄锦书坐在床边,甄夫人躺在床上,一位郎中正在收起用于针灸的银针。 郎中:启禀公主,国公夫人只是一时昏厥,经过针灸,病症已然平稳。 甄锦书:何以如此?刚才我娘就如同气绝一般。 郎中:国公夫人身体太过虚弱,这种情况以后也难免发生。待我给她配一些补养的药。 甄锦书:大夫,你住在公主府吧,这样能随时抢救我娘,至于诊费,我会加倍酬谢。 郎中:多谢公主器重。 郎中施礼后退出。 甄锦书对甄夫人:娘,您感觉好些了吗? 甄夫人:我适才晕厥的时候,只感到轻松,就好些要飘走一般,并没感觉不适。但醒转之后,却周身疼痛,尤其是双腿。 甄锦书:我给您捶捶腿。 甄锦书给甄夫人捶腿,甄夫人颤抖地用手抚摸甄锦书的头发。 甄夫人哽咽:锦儿,其实为娘早已生无可恋,人生诸苦,苦不堪言,早日解脱,反而是好事。只是,只是你无依无靠,连个家人都没有,为娘实在放心不下。 甄锦书:娘,您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痊愈的。 甄夫人:为娘真地好后悔,为何不为你早办婚事,跟你年纪相仿的女子,子女已然绕膝而行。就算香儿惨遭不幸,如果你们早已成婚,你有个一男半女,将来也能有所指望。 甄夫人哽咽难言,甄府管家悄然落泪。 八39场,一处僻静的院落,日 细雨霏霏,一位年长男子带领仿梨山庄武科班的大师兄白如云,在曲折蜿蜒的回廊中缓步而行,年长男子满脸络腮胡子,隐隐能够看出是甄府管家假扮。他们身后跟着白如云在仿梨山庄的教习师父。 甄府管家问教习:白如云白倌人是不是曾经到王宫表演过一个叫“花弄影”的节目。 教习:正是,正是。当时是为太后贺寿,这个节目只演过一次,没想到您竟然知道。 甄府管家问白如云:我听说这个节目甚是精彩,为何不多演几次? 白如云:这个节目要以柔术和轻功为根基,在我们同科师兄弟中,只有我和小师弟能联手表演,别人的功夫还不到家。后来小师弟做了官,就无法再演了。 甄府管家:原来如此。白倌人,老朽有句话想提醒你。 白如云:老管家,您请讲。 甄府管家:你既然来挣这份钱,一定要守规矩。我家老爷年过半百,始终无子,这才想出了让五姨太借种生子的法子。 教习急忙替白如云回答:我们懂规矩。 甄府管家:我们从外地远道而来,就是不想在家乡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你伺候五姨太的时候,必须要蒙住双眼,不要多话询问。 白如云看了看教习,教习用目光示意他答应。 白如云:好。 八40场,室内,日 大厅空无一人,水晶帘幕隔开的套间里,影影绰绰坐着一位女子,身边站着一个丫鬟。甄府管家带领白如云师徒走入大厅。 甄府管家对白如云介绍:里间的女子,就是我家老爷的五姨太。 白如云躬身施礼:见过五姨太。 八41场,回廊上,日 雨越下越大。甄府管家和教习在看着落雨。甄府管家将一袋银两交给教习。 甄府管家:我真是好奇,这白倌人如今是仿梨山庄最当红的倌人,怎么会做这种买卖? 教习:不瞒您说,今儿是白倌人第一次做这种买卖。是我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的。伶人走红,也就短短数载的光景,年长之后,大多被卖为私奴。虽然可以赎身,但赎身的价码高得惊人。我是他的教习师父,也算过来人,我是为了他的将来打算。 甄府管家叹了口气:看来大家都各有难处。 八42场,卧房,日 白如云眼睛上蒙了块红绸,坐在床上。一个女子在梳妆台前从头上摘下首饰,手指白皙,镜子中映出了甄锦书的面庞。她身边服侍的丫鬟,正是甄锦书的贴身婢女仙梦。甄锦书梳起的盘发被仙梦缓缓放下。 甄锦书轻声对仙梦:你退下吧。 仙梦搂住甄锦书,泪珠滚落,不住摇头,似乎想劝阻甄锦书。 甄锦书凄然:下去吧。 白如云侧耳细听甄锦书的话音。 床幔遮挡下男女的,“花弄影”在王宫表演时,白如云和谢香存惊险而又优美的动作。两个时空,两个场景交错在一起。 八43场,僻静的院落,日 时间介绍:三月后 细雨霏霏,院门口,白如云撑伞,教习叩门,粘着大络腮胡子的甄府管家打开门。 八44场,室内,日 走入室内,甄府管家递给白如云一块脸巾。白如云擦去脸上的雨水。 甄府管家:恭喜白倌人,我家五姨太已经怀了孕,你们今日可以得到这桩买卖的尾款。 教习惊喜:这么快?他们交往刚刚三个多月。 甄府管家:白倌人毕竟青春少年! 白如云羞涩低头。甄府管家将一个钱袋交给教习,教习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银两,递给白如云。白如云的目光却在打量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白如云:今日五姨太没来吗? 甄府管家:五姨太如今有了身孕,娇贵得很,已被老爷接回家乡静养。不但是她,我也不会再在杭州逗留,这个院子是临时租的,我已经通知房主退订。 白如云怅然若失,内心独白:可惜我跟五姨太再无缘分,连她真名实姓都不知道。为何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一位姨太太,而是冰清玉洁的处子。 白如云从刚才管家给他的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大叔,五姨太是位好女子。她如今怀了孕,需要补养身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甄府管家推拒:生意就是生意。你的好意心领了。 八45场,甄夫人病床前,日 丫鬟甲在喂甄夫人吃饭,饭菜比较油腻,在床前照应的甄锦书虽然强行忍耐,但是闻到菜味,竟然要呕吐。站在甄锦书身后的贴身丫鬟仙梦忙拍抚甄锦书的后背。 甄夫人担忧:锦儿,你是不是病了? 甄锦书犹豫了一下,示意仙梦。 仙梦:老夫人,小姐已经身怀六甲。 甄夫人大骇:你胡说什么?竟敢如此败坏锦儿的清誉。 甄锦书:娘,是真的。 甄夫人:这怎么可能?你尚未成亲,怎么会……? 甄锦书:娘,孔夫子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甄夫人又急又气:你父亲是当世大儒,声名远播,你怎么能作出如此败坏礼法的事情? 甄锦书:甄家需要传宗接代,这是最高的礼法。而且这个孩子跟谢师弟颇有渊源。 甄夫人更加惊愕:你是说,你是说,这是香儿的血脉可是香儿已经失踪两年,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尚在人间,你已经找到了他? 甄锦书:娘,详情我不想多说,而且希望它永远是个秘密,孩子的父亲无法抚养孩子,您就只把他看成是甄家的子孙就好。 甄夫人坐起了身对丫鬟:你们快扶小姐坐下。 甄锦书:娘……。 甄夫人:锦儿,娘是过来人,你如今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半分闪失不得。 仙梦扶甄锦书坐在甄夫人床边。 甄夫人面露喜色:我一定要保住这孩子,让他如你爹和香儿一般聪慧。仙梦,你去吩咐管家,为小姐聘请稳婆,先请四位,一定要找能干细心的人,专门照顾小姐的饮食。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一集 上 《钱弘佐》第三十一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eail:a href=otn-gileail-prenot ot__f_eail__ot aa-feail=otb5692f64f5八4八3八69b6a八ot[eailpree]a) 八46场,御花园惜花厅,日 几个内侍在往惜花厅中抱盆花和瓶插的花卉,钱弘佐拿着小夹子在热水中洗烫茶具。吴德章拿着香炉在花厅中四围熏香,吴德章内心独白:如一公主自离开王宫后,今儿是第一次递交折子求见王上,但愿她跟王上能和好如初。 甄锦书在女官的引导下,穿越御花园,向惜花厅走来。她第一次踏入惜花厅为许太后祝寿时的种种情形,浮光掠影般闪现,朦胧地如同梦境,钱弘佐站起身迎接她。 甄锦书向钱弘佐盈盈下拜:臣女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兴奋:如一公主不必多礼,快请起。你能来看孤王,孤王非常高兴。 甄锦书站起身。 钱弘佐指了指预先摆好的座位:公主请坐,忠国公夫人她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甄锦书依旧站着,根本没有落座的意思:不瞒王上,家母一直身体抱恙,现如今已经卧床不起。 钱弘佐立即承诺:那孤王安排一下,我会亲自去府上探望她老人家。 甄锦书:王上操劳国事,诸事繁忙,不敢有劳王上探望家母。 钱弘佐颇为无奈地看了看拒人千里之外的甄锦书,甄锦书神色凝重。 甄锦书:臣女今日前来,是有件事,想拜求王上。钱弘佐:公主请讲,只要孤王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甄锦书:臣女请求王上,下旨褫夺臣女如一公主的封号,贬为平民。 钱弘佐和吴德章震惊对视。 钱弘佐示意惜花厅里伺候的人:你们暂且退下,我跟公主有些私事要谈。 吴德章带着众人退下,吴德章关闭屋门后,不敢远离,就站在门口。 钱弘佐问道:如一公主,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甄锦书:回禀王上,我爹因顾念和我娘的情谊,一直不肯纳妾,而我娘只得我一个女儿,她老人家打算待我成亲后,让我的子女,随我姓甄,以便为我父亲传宗接代。而今我娘病重,我想生下一儿半女,让她老人家宽心。 钱弘佐半是猜测,半是询问道:公主的意思,是想用成亲,为她老人家冲喜吗? 甄锦书张了张口,没有回答上来。 钱弘佐凝视甄锦书,温柔:男婚女嫁合情合理,并非过错,而是喜事,为何要褫夺封号? 甄锦书低头,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也只是稍一犹豫,随即便神色坦然。 甄锦书:王上,臣女已经身怀六甲。 钱弘佐正在斟茶,震惊之下,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手上,几乎失手打碎了茶杯。甄锦书吓了一跳,望向钱弘佐,两人目光交汇,都尴尬不已。钱弘佐内心独白:如一公主根本没有嫁过人,怎么会怀了身孕?她是大儒之后,何等端庄自重,这怎么可能? 甄锦书定了定神:王上,钱氏王族治家严谨,女眷无不恪守礼教,臣女虽然是异姓公主,毕竟列于太后名下。而今臣女犯下如此大错,怕令王室蒙羞,故而特来请王上,褫夺臣女封号。 钱弘佐站起身,下意识地来回踱步,好几次停下来注视甄锦书。脸上的失望、愤怒、愧疚、惋惜等各种神色虽然尽量克制,但都隐隐呈现。最终钱弘佐闭上了眼睛,眼皮不停地跳动。 钱弘佐勉强:不妨事,不妨事。公主既然已经有心上人,即刻和驸马成亲,也就是了。 甄锦书:臣女并无心上人,更不想招驸马,只是借种生子。 钱弘佐愕然:你是说孩子的父亲…… 甄锦书:是谁无关紧要,只是个男妓。 钱弘佐满脸懊丧,内心独白:她怎么会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画面闪回:甄锦书和谢香存在一起,谈笑风生,眉目传情。 钱弘佐低声试探:公主仍不能忘情于谢爱卿? 甄锦书不答,算是默认。钱弘佐内心独白:没想到,如一公主对谢爱卿深情至此,他人竟然连代替的资格都没有。其实孤王心里是多么盼望能照顾她。 钱弘佐苦涩:这样吧,公主回府静养,再不要抛头露面,等孩子生下来,就说是领养的,这样就不会有损公主和王室的声誉了。 甄锦书:王上,臣女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而且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不想自欺欺人。臣女身受父亲教诲,不能做个贞洁烈女,已经不对,再欺世盗名,就更是错上加错。我想坦坦白白地承担自己的过错,还请王上,下旨褫夺封号。 钱弘佐劝阻:公主,你要为今后的生计打算,你有封号,孤王就可以每年拨给公主府银两。可是一旦褫夺封号,你与王室就再无关系,不可能再领俸禄,你没有依靠,今后要怎么抚养儿女? 甄锦书:臣女可以靠卖画为生。 钱弘佐摇头:公主府上下奴仆众多,靠卖画为生,何其艰难?另外如果你的子女,出自公主名下,就算是养子养女,也必然会有大好前程。我相信你教育出来的孩子,必将极为优秀,可一旦失去了封号,他们也就失去了尊贵的地位。 甄锦书:我只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不希望他们优秀和出众。 钱弘佐愕然:这是为何?连平民百姓都巴望着子女能出人头地。 甄锦书:我爹和谢师弟一文一武,都是人中翘楚,可他们带给亲人的,却是最难承受的伤痛。所以我的孩子,只要平平安安、得享天年,就够了。 钱弘佐顿时语塞。过了良久,才向惜花厅门外呼唤。 钱弘佐:吴德章。 吴德章应声走了进来。 钱弘佐:去内衙库,将谢爱卿留下的锦盒,拿过来。 吴德章领命而去。 钱弘佐伤感:甄小姐,如果你日后遇到难处,你一定记得来找我,孤王一定会帮你。你的画,是吴越国的国宝;而你的人,在孤王心里,(钱弘佐停顿良久)早已认定是谢爱卿的至爱。孤王可以褫夺你的封号,但谢爱卿留下的东西,你却也要拿走。 甄锦书:多谢王上。 钱弘佐:你能陪孤王去御花园赏赏花吗? 甄锦书点头。 八47场,御花园,日 钱弘佐和甄锦书走出惜花厅来到御花园一处地方,钱弘佐指着一丛茂盛的萱花。 钱弘佐:孤王和谢爱卿,曾经在这里种花,当时种下的花种很多,但长得最好的却是这萱花。虽然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不开花的时候,平凡得跟野草一样,但一旦开放,却茂盛而挺拔。 甄锦书:萱花在悬崖峭壁之上,也能迎着烈风开放,也许谢师弟最喜欢的,正是这种花。王上,此花还有一个别名,您可曾听说? 钱弘佐好奇:叫什么? 甄锦书:忘忧花。 钱弘佐重复:忘忧花。没想到,还有这么别有深意的名字。 两人正看得凝神,吴德章走了过来,手里捧着许太后赐给谢香存的锦盒。钱弘佐领着甄锦书走进附近的小亭中,在亭中的石桌上,将锦盒盖子打开,把里面的宝石展示给甄锦书。 钱弘佐:这些宝石,每一颗都价值不菲,但它们合起来,也及不上谢爱卿对你的情意。如果他在这里,他一定希望你终身有靠。甄小姐,你收下他的遗物吧。 钱弘佐捧着锦盒的手,瑟瑟发抖。 甄锦书含泪:虽然我和谢师弟不能结为夫妻,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多谢王上惠赠。 甄锦书先向钱弘佐施礼,而后接过锦盒。 甄锦书:臣女告退。 钱弘佐目送着甄锦书的背影,内心独白:甄小姐被褫夺封号后,就再无资格踏入王宫,这么纤弱的女子,明知道要招惹无数骂名,也不肯放弃自己的初心,当真可敬。 八4八场,公主府的门前,日 画外音钱弘佐并没有立即褫夺甄锦书异姓公主封号,一直等到数月后,王室为其拨付了下一年度俸禄后,才下了褫夺令。此时甄锦书已近临盆生产。 公主府大门口,官差将“公主府”的匾额卸下,甄府管家带领家丁默然立在一边。等官差离去后,管家指挥数个男仆将甄府的匾额挂上门楣。 八49场,室内,日 甄锦书肚子隆起,坐在母亲屋内,甄夫人躺在病床上。管家进来禀告。 管家:启禀老夫人、小姐,门匾已经换好。 甄锦书默然,甄夫人波澜不惊地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 甄夫人慈爱:锦儿,你就要生育小宝贝了,不要计较这些虚名,要多听一些安神的琴曲,颐神养性。 甄锦书:娘,我没有不开心。咱们的家,原本就应该叫甄府。 甄夫人:可我看你愁眉不展……。 甄锦书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娘,我若生的是女儿,只怕无法进入甄氏族谱? 甄夫人:锦儿不必担心,你自己就是女儿身,可是一样执掌门户。只要甄家后继有人,即便不能被接纳入族谱,你也完全可以另立家谱,以你父亲为宗。 甄锦书像吃了定心丸,展颜而笑。 甄夫人:快回屋休息去吧。 甄锦书在丫鬟的搀扶下,笨拙起身。 八50场,室内,日 一片雾气蒙蒙,光影虚幻。一场盛大的婚礼在进行。新郎是谢香存,新娘是甄锦书,两人都是盛装华服,甄锦书头上的凤冠闪闪发光。甄伏和甄夫人端坐上首座位。谢香存携着甄锦书的手,走到甄伏和甄夫人面前,向两老施礼敬茶。甄伏和甄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甄夫人喝了一口谢香存敬的茶,从桌上的蜜饯盘中,拿出一颗蜜饯,喂入谢香存口中,谢香存调皮,咬住了甄夫人的手。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八51场,室内,深夜 病床上的甄夫人正在沉睡,面色安详,忽而嘴角露出了一丝异常舒心的微笑。 八52场,室内,清晨 甄锦书缓缓醒来,贴身侍女仙梦轻轻掀开床幔。 仙梦:小姐,时辰还早,您再多睡一会吧。 甄锦书身体沉重,慵懒地侧躺在床上,半支起身体。 一个丫鬟张惶奔入,大喊:小姐,不好了。 仙梦低声斥责:莫要大呼小叫,惊到小姐,怎么得了? 丫鬟哭喊:小姐,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已经断气了!! 甄锦书一惊而起。 八53场,庭院内,清晨 甄锦书在仙梦的搀扶下,急步前行。忽然停下了脚步,顺着甄锦书的裤脚,鲜血外流而出。 甄锦书手捂腹部,疼得弯下腰,仙梦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大惊失色。 仙梦:小姐,你,你!快来人呀! 八54场,房间内,日 甄锦书痛苦呻吟,四个稳婆在接生。稳婆在鼓励甄锦书用力,但甄锦书痛苦不堪,床边都是鲜血,甄锦书意识模糊。仙梦等丫鬟大声呼唤甄锦书,但甄锦书没什么反映,呻吟声也越来越低。 稳婆甲:仙梦姑娘,甄小姐只怕是不行了,等她清醒一些,你们还是抓紧问问她身后事该怎么办吧? 仙梦大怒:可恶!我家府上重金礼聘你们来照顾小姐,之前你们一再说小姐一切安好,能够母子平安,如今却说她不行了?! 稳婆甲: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也许甄小姐命中无子,强行生产,触怒天意。 丫鬟们痛哭失声。 仙梦怒不可遏:凭什么我家小姐就命中无子?你们是算命的,还是接生的?是你们医术不精,把她害成这样!竟然还敢诅咒我家小姐? 稳婆乙:我们已经尽了力,甄小姐身体娇弱,使不上力气,我们也没有办法。 仙梦猛地想起了什么,对其他丫鬟命令:你们看好小姐,我去王宫找李菲儿,她是我住在王宫时认识的朋友,是个女医,专门为嫔妃接生,可称吴越国第一稳婆。 丫鬟甲担心:仙梦姐,王宫守卫森严,怎么会让你进去?你是小姐的大丫鬟,我们还都指望你主事,如今小姐这般境况,你千万不要离开。 仙梦:老夫人已然过世,如今甄府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小姐,没有她,甄府会垮掉,我们都将无依无靠,甚至被甄氏同族亲属变卖,我一定要救小姐! 丫鬟们哭作一团。 仙梦握住甄锦书的手:小姐,你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从小命苦,被卖做奴婢,可是你待我如同姐妹,还教我读书认字和画画,小姐,你是好人,我不相信老天爷这么不讲道理,非要夺你性命! 甄锦书嘴唇颤抖,似乎答应了仙梦。仙梦飞奔而去。 八55场,王宫门前,日 仙梦在求王宫门前守卫领班。 仙梦:张大哥,求你让我进王宫见李姑姑一面,我家小姐在等她救命。 张领班犹豫:这王宫岂是你随意出入的? 仙梦:我是受我家小姐差遣而来。她虽然被褫夺了公主的封号,但却依然是忠国公之女,我家老爷的画像还供在王宫护国寺中。张大哥,今日我来得匆忙,但甄府家大业大,他日我必厚金相赠。 侍卫甲帮忙劝说:张领班,咱们跟仙梦姐姐也算相识一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虽然不能放她进去,不过我可以去通知李姑姑,她若愿意前去甄府,我们就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何妨? 众守门侍卫纷纷附和。 八56场,王宫内,日 张领班领着一位四十多岁女官打扮的人匆匆赶往王宫大门。画面定格于女官,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王宫女御医李菲儿。 八57场,王宫门前,日 仙梦拉住李菲儿的手,跪在地上。 仙梦:李姑姑,我求求你,你快随我去甄府吧,我家小姐命悬一线,随时都可能……。 仙梦不敢往下说。 李菲儿:你快起来,我若出宫,需要内廷吴总管的准许,我即刻就去找他,只要他答应,我就随你前去。 仙梦:吴总管跟我家小姐是旧识,他一定会答应的。李姑姑,我家小姐危急,已经耽误了太多时候,你先跟我去甄府吧! 李菲儿:宫里规矩大得很,不得许可,我若出宫,只怕会有麻烦。 仙梦急得气血上冲:李姑姑,我家小姐的孩子是王室后裔,若是耽误了,连王上都会怪罪你!吴总管都吃罪不起! 李菲儿:乱说,即便甄小姐没有被褫夺公主封号,她的孩子也不能称为王室后裔。 仙梦语塞,突然扯谎:我是说孩子的父亲是王族。 李菲儿和门口侍卫们惊得目瞪口呆。 李菲儿:这孩子是……?谁的? 仙梦:这个我不敢说。 仙梦趁李菲儿惊愣,拖拉她上自己的马车。 仙梦对张领班:张大哥,你代替李姑姑去禀告吴总管吧。他若不许,你们可以立即将李姑姑再追回来。李姑姑,你放心跟我走。 仙梦焦急命令车夫:还不快赶车回府。 车夫心领神会,挥鞭催马,马车绝尘而去。张领班兀自惊愣,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 八5八场慧政殿内,日 钱弘佐在口授圣旨,一内侍在记录。吴德章亲自端着茶杯走入大殿,来到钱弘佐身边。 吴德章低声:王上,奴才有点事想和您单独说。 慧政殿内有数个坐在周围,正在协助钱弘佐办公的内侍和女官,均抬头望向钱弘佐,等候他的吩咐。 钱弘佐:你们继续忙吧,孤王正想出去走走。 八59场慧政殿外,日 钱弘佐和吴德章站在大殿门外的栏杆前。 钱弘佐:发生了何事? 吴德章尽量简短:王上,今早忠国公夫人病故,甄小姐悲伤过度,动了胎气,如今难产昏厥,她的丫鬟仙梦来求宫内女御医李菲儿,去甄府救治……。 钱弘佐大惊,没等吴德章说完:快,快去准备快马,我要去甄府! 吴德章:那个丫鬟说甄小姐腹中胎儿是王室后裔,父亲是王族男子。 钱弘佐疑惑:孤王已经派人暗中调查清楚,孩子的父亲是仿梨山庄一个叫白如云的伶人。这个丫鬟怎会有如此说法? 吴德章:她可能是着急救甄小姐,怕李菲儿不跟她前往甄府,故而妄语,咱们要不要惩治这个丫鬟? 钱弘佐略一沉吟:不要说破此事,甄小姐这孩子非婚生育,亲生父亲身份低贱,日后必遭人歧视和耻笑,我们装糊涂反而好些。快去备马! 八60场,甄府门前,日 便服打扮的钱弘佐骑在马上飞奔,在甄府门口紧急勒住马匹,跳下马。吴德章等侍从紧随其后。吴德章跟甄府守门的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甄府守门的人还没等拜见施礼,钱弘佐已经奔入甄府。 八61场,产房门口,日 听着屋内痛苦的呻吟声,钱弘佐急得团团乱转,一个丫鬟端着一盆血水经过钱弘佐身边,钱弘佐更加紧张,合掌向天祈祷。 八62场,产房内,日 甄锦书因为大量失血,面色惨白,接生的李菲儿满脸汗水,她将一碗汤药喂入甄锦书口中。 李菲儿:甄小姐,如果你再生不出来,我就只好绞碎孩子,先救你。 甄锦书声音低弱:不要,不要! 仙梦大哭:小姐,别要这个孩子了,你会死的,老夫人刚刚故去,您若也出了意外,这甄家就没了。 甄锦书喃喃自语:娘,我一定一定为甄家…… 屋里哭声一片。 八63场,产房外,日 钱弘佐顿住脚步,侧耳倾听屋内丫鬟们的哭声。 钱弘佐惊恐:吴德章,屋里在哭! 钱弘佐想强行进入室内,吴德章等人抱住他阻止。纷乱中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众人霎时一片宁静。 吴德章惊喜:是婴儿的哭声,王上,孩子出生了! 八64场,室内,日 钱弘佐坐在椅上等待,吴德章将手绢递给他擦汗,钱弘佐此时才意识到,由于紧张过度,自己汗透衣衫,面孔潮湿,便用手绢擦拭面颊。李菲儿将孩子抱了出来。 李菲儿:王上,甄小姐生的是男孩。 钱弘佐又兴奋又不知所措:我能摸摸他吗? 李菲儿点头。钱弘佐用手轻触孩子的小手。众人欢笑。 钱弘佐:这里风大,快抱回里屋吧。 李菲儿:不打紧。 钱弘佐:不行,快抱回去。李御医,你就在甄府住下来,照顾甄小姐,她几时身体复原,你几时再返回王宫。 李菲儿:遵旨。 钱弘佐对吴德章:吴总管,你以钦差身份,留在甄府主持忠国公夫人的葬礼。甄小姐身体虚弱,不能再筹办丧事,孤王命你全权处理忠国公夫人后事,一定要风光体面,费用由王室承担。待祭奠结束后,你负责送她的遗体返回原籍,跟忠国公甄伏合葬。 吴德章:遵旨。 钱弘佐:另外对甄氏族长传孤王口谕,甄小姐所生之子,其父身份高贵,只因要为忠国公延续子嗣,甄小姐才会终身不嫁,主理甄家。这个孩子必须纳入族谱,好生敬重。 吴德章:王上请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 八65场,钱弘佐寝宫,黄昏 钱弘佐在内侍的陪伴下走入寝宫大门,田太妃迎上前来。钱弘佐看到田太妃有些吃惊,躬身施礼。 钱弘佐:见过太妃。 田太妃:王上,哀家听说忠国公夫人病故,甄小姐难产,非常担心,如今怎么样了? 钱弘佐:忠国公夫人走得非常安详,孤王已经令内廷总管吴德章,以钦差身份主办她的后事。至于甄小姐,她生了个胖儿子,可爱极了。孤王让御医李菲儿留在甄府照顾她,李御医说甄小姐已经过了生死大关,康复是迟早的事情。 田太妃双手合十:谢天谢地。锦书曾经协助我掌管内廷,助益颇多,哀家一直感念她,明日我会派人去探望她,以及吊唁忠国公夫人。 钱弘佐:甚好。 田太妃:王上,我们去那边凉亭里坐坐。 钱弘佐点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一集 下 八66场,寝宫凉亭,黄昏 钱弘佐扶田太妃走了进去,田太妃坐在美人靠式的长椅上,示意钱弘佐坐在自己身边。 田太妃:哀家听说锦书的孩子是王室后裔,孩子的父亲是王族男子,这是真的吗? 钱弘佐装傻:是吗?竟然有人这样说,孤王并未听闻。 田太妃:王上,哀家非常喜欢锦书,而且她的才貌品德,被任何男子倾慕,都不足为奇。 钱弘佐目光闪动,猜测田太妃要说什么。 田太妃凝视他:王上,你曾跟我说锦书喜欢前兵部主事谢香存。可谢香存过世两年,锦书却生了王室后裔,哀家倒觉得她另有爱慕者。 钱弘佐表情不自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田太妃:人都说痴情每多女子,可我看,温柔多情的男子也不乏其人,就算是国君也不例外。 田太妃顿了顿,看钱弘佐的反应,钱弘佐仍旧没有猜透田太妃话里的暗示。 田太妃只得明说:甄氏家族要传宗接代,可家里只有独生女儿,如果一个男人爱锦书到极致,他很可能成全锦书的心愿。王上,若锦书的孩子是你的后代,流落民间极为不妥。 钱弘佐一惊,急忙否认:太妃,您误会了。我真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但肯定跟我毫无关系。 田太妃叹了口气:王上,在众多太妃之中,你跟我最为亲近,可你跟我的女儿私下交谈过吗? 钱弘佐愣了愣,没答上来。 田太妃:王上,你能耐心陪伴、温柔相待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宫里宫外只有一位,就是甄锦书。一个已故大臣的女儿,一个被褫夺封号的异姓公主,一个被流言咒骂怀了野种的女人,却让一个君主抛下政事,跑到她的府上,等待她的孩子降生,合乎常理吗? 钱弘佐颇为无力:太妃,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我只是…… 田太妃追问:如果真地不是爱恋锦书,你为何迟迟不肯成亲?那戴胜男如果不是有太后的旨意,当初根本就不会被立为才人,她不仅有名无实,而且已经被你罢黜多时。如今弘倧的儿子都已经出生,可你却连个嫔妃都没有。 钱弘佐:这是两码事。 田太妃:王上,没有子嗣的后果,就是你的王兄、王弟都认为自己有继承王位的可能,他们不但会明争暗斗,甚至会企图取代你。王嗣是政事安稳的根基,哀家一再催促你成亲,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社稷着想。 钱弘佐:太妃,孤王忙于政事,而且这两年身体欠佳,以致延误…… 田太妃:罢了,你不肯跟我说实话,我也不强求。但你的婚事不能再拖,明日哀家将下达懿旨,在吴越国全境为你选妃。 钱弘佐反对:如此做法,太过扰民…… 田太妃打断:王上,哀家真心盼望你能跟自己所爱之人,心心相印,幸福美满。但你迟迟不婚,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定一位绝色佳人,为你早生王嗣。 钱弘佐默然,镜头闪回:甄伏灵堂上,身穿孝服的甄锦书,男扮女装的谢香存,两个人都异常美丽,风姿各异。功臣殿中,甄锦书和谢香存及钱弘佐谈笑风声;甄府室内,钱弘佐小心翼翼触摸新生儿的小手。一层模糊的泪水蒙住了钱弘佐双眸,钱弘佐内心独白:难道,这一切真地就这样过去了吗?钱弘佐下意识地长长叹息一声,轻轻抚了一下面颊。 钱弘佐尽量平和:太妃,王室从民间购买的采女众多,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在吴越国全境选妃? 田太妃吃惊:宫里的采女?她们只是宫奴,这怎么可以? 钱弘佐:一些名门闺秀,在孤王眼里却并不可爱,比如戴胜男,出身元帅府,好多人说她如何如何美艳,但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莫名讨厌。 田太妃:那是因为戴胜男亲娘死得早,没有家教。 钱弘佐摇了摇头。 钱弘佐:越是出身高贵的女子,越容易骄横跋扈,即使表面温柔,内心却极为奸诈,耍手段、斗心机,闹得内廷不得安宁。其家族势力越庞大,越有可能成为乱政的外戚,甚至夺取王权。 田太妃惊愣:王上,你父王的内廷之乱,只是,只是一念之差,决非必然。 钱弘佐不便反驳,只是苦笑了一下。 钱弘佐:宫中采女大多出身低微,在宫中读书习武,学习礼仪,有的人已经是您的得力助手,也有的人在协助我处理政务。她们更懂国主的职责,也更会管理内廷。 田太妃默然,内心独白:王上对婚姻大事的想法,竟然如此与众不同,不贪美色不说,而且不重门第,对外戚势力颇为堤防。 田太妃:既然这样,王上,你中意哪位宫女,你尽管跟我说。 钱弘佐:太妃,您老人家替我选吧。宫中采女,只要愿意嫁给我的,都有资格参选。选两位即可,而且不分主次,封号都为美人,给予她们家人金银赏赐,也可以授予官职,但不宜过高。 田太妃点头赞同。 钱弘佐:我希望她们能和睦相处,生儿育女,好生养育。至于世子之位,孤王会依据王子的学识品德,在适当机会确立。王后之位则是母凭子贵,在确立世子之前,一直虚悬。内廷由您掌管,由总管吴德章协理,直至王后册立。 田太妃凝视钱弘佐,内心独白:王上安排自己的婚事,就如同在处理朝政,为何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情愫?虽然先王移情别恋,但至少他在和我成婚的时候,是爱我的。但愿王上成亲后,能享受到夫妻恩爱之情。 八67场,惜花厅,日 平日饮宴的惜花厅,此时被门扇分割成七个单独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摆放着考试用的桌椅,在同时进行考试。考生全是适婚龄女子。画外音为替钱弘佐选美人,吴越王宫对适龄宫中采女首先进行了书面测试。内侍们在发试卷,宫女们接到试卷后认真答题,很多人都书写流利。 女官杜青儿在巡视各个考场。 锣声想起,考试完毕的宫女退出考场,另一批宫女进入考场。 八6八场,惜花厅一个临时隔间内,夜 夜晚的惜花厅一个临时隔间内,灯火通明,杜青儿和数个内侍在连夜批阅试卷。 八69场,惜花厅外,清晨 杜青儿领着数个内侍在张贴考试入围名单,红底黑字,显得十分喜庆,榜单贴了五张,入选百人左右。众多宫女围着榜单,紧张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一宫女指着榜上自己的名字,惊喜欢叫:我上榜了,我上榜了。在这里。 陆续有宫女在榜上找到自己的名字,很多人高兴的蹦蹦跳跳。杜青儿冷眼旁观,满脸落寞。 跟着杜青儿张贴榜单的内侍中,一个皮肤白净的小内侍羡慕地望着兴奋的宫女们。 小内侍感慨道:我要是个女孩多好,我也想嫁给王上,好一步登天。 一壮年内侍逗弄小内侍道:你可以男扮女装参加考试呀,你长得挺白净,也许王上能看上你。 其他内侍被两人的对话逗乐。 杜青儿狠狠瞪了一眼小内侍,斥责道:胡说什么? 小内侍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八70场,田太妃宫,日 田太妃寝宫庭院,成百的宫女在院中等待。画外音笔试入围的候选宫女,由田太妃主持进行面试。田太妃坐在大厅中的主位上,身后坐着女官仰明月负责记录,仰明月身前摆着书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田太妃旁边还坐着两个长一辈的妃嫔。 候选的宫女秩序井然地四个一组,在拜见田太妃。候选宫女大多画着浓妆,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显得异常重视这次选美。 宫女甲上前:奴婢王小红参见田太妃,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小红长得粗眉大眼,不是很好看,田太妃“嗯”了一声。王小红退下。 宫女乙上前:奴婢刘招弟参见田太妃,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招弟颇有姿色,田太妃仔细端详刘招弟。 田太妃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刘招弟:十七岁。 田太妃再问:在哪里当差? 刘招弟:奴婢擅长刺绣,在司衣局当差。 田太妃转头对仰明月道:把她记下来。 仰明月低头记录。刘招弟喜形于色。 刘招弟:奴婢告退。 田太妃点头,刘招弟退出大厅。宫女丙走上前,紧张地身体微微颤抖。 宫女丙声音颤抖:我,奴婢,是,是,从小读书练武。 仰明月提醒宫女丙:你要先拜见太妃。 田太妃:罢了,退下吧。 宫女丙不知所措,竟然愣着没动。 坐在一边的长一辈妃嫔对宫女丙大声道:退下。 宫女丙慌忙退出。 长一辈妃嫔抱怨道:宫女与大家闺秀不可同日而语,很难选出出色的人选。 田太妃:我们尽力而为吧,毕竟王上答应选纳后宫已经是很难得的喜事。 不同的宫女在拜见,田太妃在询问,仰明月有时进行记录。 八71场,田太妃寝宫,日 寝宫中,田太妃疲劳地坐在桌边喝茶休息,有宫女替她捶背。仰明月坐在不远处的书案边,在誊抄名单,仰明月停住笔,凝神望着名单,忽然把自己的名字填在了最上面。仰明月面红耳赤,紧张到呼吸急促。 田太妃看仰明月停下笔,问道:今天我看中的人,名单你整理好了吗? 仰明月:整理好了。 田太妃问:一共多少人? 仰明月:十二个。 田太妃:但愿王上能从中选中一两个他满意的。你把名单子拿过来,我看看。 仰明月更加紧张,拿着写着名单的红纸走到田太妃身边,将红纸双手捧给田太妃,手指微微发抖。田太妃注意到仰明月的异常,看了看她,然后接过红纸,仔细看。而后惊讶地抬头注视仰明月。 田太妃:明月,你并未参选,怎么把自己写在上面了? 仰明月尴尬万端,给田太妃捶背的宫女几乎笑出声。 田太妃:你是功臣遗孤,出身于功臣殿,并不是王室从民间买来的采女。 仰明月陡然下定决心,跪在地上,向田太妃叩首:太妃,求您成全。 田太妃沉默了一下,而后道:上一次我为你指婚那么好的人家,你不答应,我就该想到了。 田太妃对给她捶背的宫女:别把这件事说出去。若是王上选不中明月,这件事只怕会成为笑柄。耽误明月以后的姻缘。 仰明月:太妃,即便王上选不中,我也不想嫁人,想一辈子留在宫里。 田太妃:这是为何? 仰明月:王上如今兼任户部主事,十分劳累,有许多查账的事情要做。我从小跟您学习管账,曾经多次协助王上核对账目,我留在王宫,能多少帮王上分担一点。 田太妃感动,拉起仰明月:好孩子,难得你这么懂事。 仰明月没起身,而是向田太妃再次叩首:求太妃成全。 田太妃:好,我答应你。 八72场,金缕庵,日 金缕庵中佛塔上风铃清脆震响,大雄宝殿之内,杜青儿在虔诚叩拜,尼姑打扮的许太后陪嫁宫女柳眉儿走了进来。 杜青儿站起身,走到柳眉儿面前,半屈膝施礼。 杜青儿:柳姑姑万福,我很想念您,今日特意从宫中来金缕庵探望您。 柳眉儿亲热地挽起杜青儿的手:你在宫里还好吗?越长越漂亮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女孩,转眼已经成了大姑娘。 杜青儿:柳姑姑,以往咱们一起在太后身边当差时,您一直照应我,就像我的亲人一样,青儿我一直很感激您。 柳眉儿:当年功臣殿的女孩,大多向往去马王后身边当差,你却自荐来太后身边,而且一直都忠心耿耿。我打心眼里喜欢你。 杜青儿:柳姑姑,我有件事想求您帮忙,您若答应,我一辈子感激您的恩德,以后一定尽我所能报答您。 柳眉儿:别这么客气,你有话尽管说。 八73场,金缕庵禅房,日 禅房中只有许太后一人,坐在蒲团上盘腿念佛,一颗一颗地撵动佛珠。柳眉儿走入禅房,站在许太后身边,等待她念足佛号声。 等许太后停止念佛,柳眉儿轻声对许太后道:师太,我有件事向您回禀。 许太后:什么事? 柳眉儿:今天杜青儿来金缕庵见我,她说田太妃正在主持为王上选美人,准备充实后宫。 许太后微笑:很好,我早就盼望这一天。有哪些出名的大家闺秀参选? 柳眉儿:没有。这次是从王室从民间买来的宫中采女中选人。 许太后微微皱眉:王上大婚何等重要,采女只是宫奴,这种选法只怕太简陋了。 柳眉儿:原本田太妃想从整个吴越国全境为王上选妃,但王上担心扰民,没有同意,只让从宫中采女中选两个人,封号是美人。 许太后叹口气:这么草率,弘佐太对不起自己了。 柳眉儿:杜青儿也想参选,但她是功臣遗孤,出身于功臣殿,竟然不在候选之列。 许太后重复道:杜青儿? 柳眉儿:是呀,她从小得到您的栽培文武双全,对您忠心耿耿,比起那些宫女,要强许多,实在是个好人选。而且她跟王上一起在您身边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许太后点头: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是我已经出家,不能再过问这件事。 柳眉儿:您至少可以向王上推荐她呀。 许太后想了想,对柳眉儿道:你去找田太妃,就说你推荐杜青儿参选。 柳眉儿:我?我人微言轻,只怕是…… 许太后:你是我的陪嫁宫女,是我的心腹。在田太妃心里,分量重得很,你放心好了。 八74场,御花园惜花厅,日 画外音吴越王宫从宫中采女中为钱弘佐选美人的结果是,当选的杜青儿和仰明月,都是为国捐躯烈士遗孤,两人从小寄养在吴越王宫的功臣殿中,原本会被王室指婚嫁给世家子弟,却意外成为钱弘佐的嫔妃。 王宫内各处都是红幔高挂,惜花厅内管弦齐鸣,中间铺着长长的红毯,杜青儿和仰明月云髻高耸,头戴凤冠霞帔,身穿花团锦簇的礼服,缓缓走向红毯的尽头。红毯的尽头是两个座位,钱弘佐端坐在王座上,田太妃坐在他旁边的凤座上。 杜青儿和仰明月向田太妃和钱弘佐跪地施礼,钱弘佐欠身还礼。田太妃示意身边的内侍,将成盘的金锭,赏给两人。 画外音在田太妃主持下,钱弘佐同时纳杜氏(画面定格)和仰氏(画面定格)为美人,她们的近亲属均得到封赏。 吴德章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放着两个锦盒,他来到两位美人面前,两位美人各选了一个锦盒。杜青儿打开锦盒,里面装了一个怀了孕的母蛙银饰,杜青儿满面欢喜。仰明月打开锦盒,里面空无一物,面现沮丧。 吴德章宣布:今夜由杜美人为王上侍寝。 钱弘佐注视仰明月失望的神色,摘下手上的珠串。 钱弘佐召唤吴德章:吴总管,这个手串是孤王赏给仰美人的。 吴德章急忙来到钱弘佐身边,接过手串,然后走到仰明月面前,将手串递给她。仰明月接过这个颇有安慰意味的赏赐,施礼谢赏。 八75场,王宫内,黄昏 红灯高挂,杜美人(杜青儿)在宫女的陪伴下,走入钱弘佐寝宫大门,吴德章迎了出来,引领杜青儿进入室内。 八76场,室内,黄昏 红色双喜烛台放在桌上,钱弘佐坐在桌边,见杜青儿进入,站起了身。杜青儿欲向钱弘佐施礼,钱弘佐扶住了她。 钱弘佐:杜美人不必拘礼。 杜青儿含羞低头,吴德章示意伺候的内侍们退下。 八77场,勤政殿内,日 钱弘佐如同平日一样上朝,众臣叩拜。 众臣:恭贺王上新纳美人。 钱弘佐微笑:众卿家平身。 八7八场,镜头交替,日 钱弘佐寝宫咸宁院,钱弘佐和杜青儿在内侍伺候下用早餐;同样的饭菜,钱弘佐对面的人变成了仰明月。 养元水榭,钱弘佐和两位美人在喂鱼。 洗心堂内,钱弘佐沐浴完毕在更换衣服,吴德章伺候在侧。 钱弘佐嘱咐:这次礼佛,你要安排杜美人走在我左边。 吴德章愣了一下。 钱弘佐:上次礼佛,杜美人在右,仰美人在左,所以这一次要调换一下。不要让她们觉得孤王厚此薄彼。 吴德章感慨:您真是细心。 钱弘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画外音钱弘佐因童年时的遭遇,对广纳嫔妃,毫无兴趣,终其一生,只有杜氏、仰氏两位嫔妃,在五代十国各国国主女眷成群的风气下,钱弘佐的内廷耗费明显偏少,这在客观上减少了民众的负担。 八79场,镜头交替 不同妓院的牌匾,不同的花车拉着各色美女在街路上堂而皇之地巡游,老百姓争相观看和投掷鲜花,名士们在选举花魁,画师们在绘制美貌的名妓图画。华美的庭院建筑,热情招呼客人的老鸨,忸怩作态的妓女,附庸风雅的嫖客,盛大的歌舞表演,服装艳丽,舞姿花哨。 画外音吴越国重视商贸,专门设有当时在各国都很少见的商部叫回易务。丝绸、茶叶、陶瓷、船只、冶炼等买卖都做得规模很大,都城杭州商贾云集,成为五代十国期间繁荣的商业都会。吴越国并不禁娼,而且还专门设立花柳巷来专营,妓院建得华丽高档,颇受文人雅士、富商和官宦子弟的青睐。但是自持身份的王室成员,和爱惜名声的官吏,从不踏足。 画面定格一个金字牌坊:天香楼。 八八0场,天香楼大厅,夜 华丽的舞台上,一位俏丽的舞女在跳彩带舞,舞女的衣服由彩带连缀而成,随着舞者的动作,彩带翻飞,舞女的胴体时隐时现,台下一帮嫖客看得如醉如痴,不停鼓掌喝彩。 一曲舞罢,舞女飘然进入后台,老鸨则款款走上前台。 老鸨嗲声嗲气:各位贵客,牡丹姑娘是我们天香楼最有名气的清倌人,后天是她开红的好日子,有意替她开红的恩客,尽管开出价钱,价高者得。能为这种国色天香的姑娘开红,会走一辈子好运。 嫖客们交头接耳。一个嫖客喊出了五十两银子的价钱,另一个嫖客立即喊了五十五两,嫖客们竞相开价,价码越叫越高。 一桌精致的酒席上,坐着一位公子,不停摆弄手中扇子的玉坠,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吴越国吏部主事公子魏春亭。他周围坐了数位同样身着华服的公子,一圈青衣小帽的男仆围绕着他们。 公子甲:魏仁兄,你都给牡丹姑娘捧场一年多了,好容易等到她开红,你怎么不叫价那? 魏春亭笑了笑:不急,等价码喊上去了再说。 大厅的门口涌入一堆人,一群武士模样的随从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汉身穿类似软甲的皮革衣服,肩膀上是金质的护肩。画面定格,字幕人物介绍:越州防御使马将军的孙子马成威。 老鸨急忙下台迎客,一个副手代替老鸨,继续主持竞价。 马成威落座,随从们站在一旁。老鸨带着数个小姑娘走了过来。 老鸨: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赏光吧?不知我该怎么称呼您? 一随从:我家公子姓马,是从越州来杭州游玩的。 老鸨眼睛一亮,打量公子和他的随从,内心独白:看来多半是马将军的后人。 老鸨对身边的小姑娘们:还不赶紧去招呼马公子,这可是一等一的贵客,绝不会吝惜打赏你们的。 妓女们争相上前,马成威没好气地拦住她们。 马成威:等等。我说妈妈,你可别以为我从外地来,没见过世面,这些货色都不如我府上的丫鬟。如果你还想要你家的招牌,就快去把你们院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喊出来。 老鸨为难:马公子,我们这里正在为清倌人招新郎,过一阵红牌姑娘们才会出来迎客。这几位小姑娘只是伺候您喝酒的。 马成威好奇:招新郎?没听说过。 老鸨:清倌人初次接客,我们都会举办隆重的仪式,为她招新郎。她自己喜欢,又出得起价钱的公子,就会成为她的第一位恩客。后天是我们天香楼名声最响的清倌人牡丹,开红的好日子。她能歌善舞,艳冠群芳,刚刚成年,眼下捧她的恩客正在叫价。 马成威又问:什么叫开红? 老鸨子愣住,内心独白:敢情这位真是个土包子。 马成威身边的妓女赶紧俯身耳语,向他解释。 马成威顿时兴趣大起:那女孩真的是雏儿? 老鸨:这还能有假吗?我这天香楼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只有肯开红成红倌人的,才会接客。 马成威:容貌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老鸨:当选过杭州花魁,绝对一等一。 马成威:太好了!我就要她。 老鸨:如果您有意,可以跟着喊价。后天再来办喜事。 马成威:不用那么麻烦,我出二百两银子包下她,叫她马上过来陪我。 老鸨子惊愣:二百两银子?! 马成威:怎么?不够吗? 老鸨笑开了花:够!够!您可真是爽快! 八场,天香楼后院闺房,日 一群妓女在围着刚才跳彩带舞蹈的牡丹逗笑,牡丹满脸通红,有些忸怩有些窃喜。一个小姑娘快步走了进来。 小姑娘:牡丹姐姐,妈妈说有位客人要包下你,让你立即出去接客。 牡丹吃惊:不是后天才是成亲的日子吗?那位公子怎么称呼? 小姑娘:是一位姓马的陌生客人,你快出去吧,那位客人脾气很差。 牡丹放下脸来:开红是我唯一一次能选择客人的机会。而且还要举办成亲的仪式,怎么可以如此草率?我如今还是清倌人,并不接客。 牡丹内心独白:我跟魏公子已经约好,让他当我的新郎,我们交往已久,他一直以礼相待,我虽然不幸沦落风尘,但这第一次一定要像大家闺秀一般,礼仪周全。 八八2场,天香楼大厅,日 小姑娘在心惊胆战地向马成威回话,还没等说完,马成威一巴掌扇在小姑娘脸上。 马成威大骂:给脸不要的贱货!我出了二百两的高价,连妈妈都答应了,她竟然还摆架子,以为自己是王室的公主吗? 满厅宾客都被吵闹吸引,注视马成威。 老鸨惊恐:公子不要生气,我亲自去叫牡丹,这小孩子不会说话,牡丹可能是想打扮打扮,绝对不是有意轻慢贵客。 马成威对身边的随从:跟着她一起去,把那个贱货拖出来,看我怎么整治她。 老鸨闻言,吓得不敢带路,武士们推搡她,天香楼大厅里顿时肃静。 魏春亭站起了身,对马成威:这位仁兄,何以如此有辱斯文? 马成威:你说什么?讲斯文你还来嫖妓? 魏春亭:来天香楼的,都是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你是哪来的狂徒?这里的姑娘美貌如花,色艺双全,是让人欣赏、让人捧,不是让泼皮无赖糟蹋的。 马成威大怒,拍案而起。 马成威:你说谁是泼皮无赖? 魏春亭反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成威怒喝:我管你是谁?!(马成威对随从武士大喊)弟兄们,给我撕烂这个畜生的嘴。 画面扭曲变形,马成威的护卫冲向魏春亭的一众朋友和男仆,双方扭打在一起,抱头尖叫的老鸨,掀翻的桌椅,奔逃的嫖客,街路上巡查的捕快惊愕地望着从妓院中涌出的嫖客,捕快拉住一个嫖客询问,捕快头领率先拔出佩剑,带着捕快们奔入天香楼。 画面恢复正常,天香楼内,老鸨在哭天喊地,小姑娘们失声痛哭,地上一片狼藉,一个尸体躺在大厅中间,死者是魏春亭男仆打扮。鲜血从他的脑部蔓延到周围的地上,形成很大的圆圈。魏春亭被打得鼻青脸肿,马成威多少有些惊慌地望着冲进来的捕快。 捕快甲跑到尸体边探呼吸,惊问:这是谁? 魏春亭:我的贴身男仆小豹子。 捕快甲:被谁打死的? 魏春亭手指马成威。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二集 上 《钱弘佐》第三十二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eail:a href=otn-gileail-prenot ot__f_eail__ot aa-feail=ot3f5534八4544e7f0e0901155052ot[eailpree]a) 八八3场,民安殿,日 一张巨大的图纸前,工部主事在向钱弘佐讲解,钱弘佐的身边另外站着兵部主事居不移。吴德章拿着一份求见折子走了进来。 吴德章躬身:启禀王上,刑部主事李济深李大人说有要事求见。 钱弘佐看着吴德章,内心独白:没听说刑部近来有什么重要的大事。 钱弘佐:你让李大人在偏殿等候召见。 吴德章称是退下。钱弘佐和工部主事以及居不移继续议事。 钱弘佐:修建浙水堤堰和闸门工程庞大,虽然益处颇多,但我国的财力、人力能够支撑吗?居不移,你们兵部能调动多少将士跟随工部营造? 居不移:眼下只有温州的兵马能够调来施工。其他各州都有难处。 钱弘佐:是何难处? 八八4场,偏殿中,日 一个八哥在鸟笼子里蹦跳,百无聊赖的李济深在偏殿中走来走去,最终停在鸟笼前开始逗鸟。 李济深对八哥:叫我李大人。 八哥:谢爱卿。 李济深纠正:李大人。 八哥固执:谢爱卿。 吴德章走进偏殿。 吴德章:李大人,让你久等了。王上跟居大人他们议事完毕,你随我去晋见王上吧。 李济深指了指鸟笼:这鸟挺笨的,只会说谢爱卿。 吴德章:他名字叫谢爱卿。 李济深怂了怂肩膀,对八哥:告辞! 八哥清晰说道:告辞! 八八5场,民安殿,日 李济深向钱弘佐施礼拜见:参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弘佐对李济深:坐吧。 钱弘佐又对吴德章:赐茶。 李济深:谢王上。 李济深落座,钱弘佐自己则半躺在宽大的坐塌上。 吴德章关切:王上,您还好吧? 钱弘佐:只是有些疲乏,不碍事。 吴德章将擦脸的毛巾递给钱弘佐,钱弘佐轻拭面颊,将毛巾递回给吴德章。内侍给李济深上茶,李济深不客气地细品香茶。钱弘佐半躺着,用手臂支撑头部,和李济深交谈。 钱弘佐:李大人,你求见孤王何事? 李济深抱怨:王上,微臣今日来,是想跟您禀告天香楼争妓命案那件事。一方是吏部主事的公子,一方是马将军的长孙,这几天给这两家当说客的人,都快把微臣的门槛,给踩平了。 钱弘佐挖苦:门槛踩平了算什么?若是让孤王知道你徇私枉法,我就把你家房子拆了。你足智多谋,这点小案子,还能难倒你?竟然跑来,跟孤王说这些!越是贵胄子弟,越容易骄横不法,既然他们的长辈不会管教,你就替孤王好好教训他们。 李济深:秉公查案,是微臣份内的事,自然不敢让王上费心,只是有一件怪事,让微臣拿不定主意。 钱弘佐问:何事? 李济深:出命案的时候,吏部主事的公子魏春亭,身边跟着几位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位,长得特别像微臣的一位故人。 钱弘佐打断:不要说像你的一位故人,就算是你的故人,你也不能法外施恩。 李济深补充:这位故人,王上也认识。 半躺的钱弘佐几乎要睡着,低沉:是谁? 李济深:谢香存,谢大人。 钱弘佐身体猛地一震,双目圆睁,凝神思索。 钱弘佐:不可能! 李济深盯着钱弘佐,站起身:那微臣告退了。 钱弘佐坐直了身体:李大人,你今日来求见孤王,只是为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命案。 李济深点了点头。 钱弘佐再不迟疑:孤王跟你去趟刑部衙门,我要亲自提审那个人犯。 八八6场,刑部衙门,日 刑部衙门大堂上,长宽形的书案后,钱弘佐身穿便服坐到了案件主审才能坐的堂椅上,吴德章站在堂椅旁边。李济深身着官服坐到了师爷原本应该坐的侧坐上。衙役们手持木制刑杖,站立在大堂两侧。 随着衙役班头一声“带人犯连归路”的传令声,一个身穿囚服,满身污浊的年轻人,颤颤兢兢地跟着衙役走上堂来,老远就跪在地上,向钱弘佐、李济深磕头。 年轻人:草民“连归路”叩见青天大老爷。 李济深未语。钱弘佐直视连归路,站起了身,短暂的震惊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他,俯下身体,撩起连归路散乱的头发,盯着他。连归路的面容有八九分像谢香存。钱弘佐轻抚着他的面颊,仔仔细细审视着。连归路惊愕地偷眼看钱弘佐,又看坐在师爷位置上的李济深,内心独白:这位年轻的大人似乎比刑部主事李大人还要尊贵,他究竟是谁? 钱弘佐内心独白:虽然面孔上,有少许不像的地方,但是谢爱卿失踪时,身体还在长高发育。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相貌肯定会有变化。 钱弘佐试探性地轻轻叫了声:谢爱卿。 连归路惊愕难言,钱弘佐误以为他在默认。 钱弘佐向李济深这边惊喜喊道:真的是谢爱卿!真的是谢爱卿! 李济深和吴德章对视了一眼,将信将疑地观望着。连归路一脸茫然。 钱弘佐对连归路柔声安慰:谢爱卿,不管什么原因,使你离开孤王,我都不怪你,只要你回来就好。 钱弘佐拉住连归路的手,想把他扶起来。突然,钱弘佐握着对方的手僵直了,浑身的血液似乎要冻住,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虚化,吴德章、李济深等人见钱弘佐摇摇欲坠,堪堪就要跌倒,急忙跑上去扶住他。 李济深焦急:王上,您怎么啦? 钱弘佐脸色惨白,已经放下了连归路的手。 钱弘佐声音颤抖:他不是谢爱卿,谢爱卿从小学艺练武,指节粗壮有力,手茧厚硬。但是这个人,手非常娇嫩,只怕是连粗活,都没干过。他不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钱弘佐的声音哽住了。 画面闪回:在拜祭甄伏的路上,谢香存假扮戴胜男坐在钱弘佐身边,钱弘佐一只手紧紧握着谢香存的手,一只手在向路边百姓挥手致意。 画面转回刑部大堂。 李济深和吴德章将钱弘佐重新扶回到堂椅上。 李济深对堂上的衙役挥手:将连归路带下去,带下去吧。 吴德章:李大人,先别管那些啦,赶紧给王上倒茶,快去叫郎中,王上的脸色不对。 李济深连忙再传令衙役:快上茶,去叫郎中。 两个衙役推搡连归路,连归路茫然地跟着衙役离开了大堂。另一个衙役从后堂端出来茶水,恭敬放到钱弘佐桌前,钱弘佐却没有喝。 钱弘佐:李大人,孤王身体有些不适,先回王宫了。那个人,如果不是主犯,不可难为他,更不准动刑拷打,知道吗? 李济深连连称是。 八八7场,刑部衙门大门口,日 吴德章等人扶着钱弘佐走出刑部衙门,坐上御驾,车帘放了下来,钱弘佐拼命掐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抽泣出声,泪水簌簌而下。 御驾启动,仪仗整齐地离去。 李济深望着离去的御驾背影,叹息:王上的身体,这可怎么好? 八八八场,刑部衙门刑讯室,日 师爷正在为连归路记录口供。刑讯室的一侧用纱幔遮挡,李济深坐在被纱幔挡住的角落里,倾听师爷和连归路的对答。 师爷:你把自己的身世再说一遍,你前两次都在说谎,这次再敢骗我,我饿你三天不管饭。 连归路:草民冤枉,我说的都是真的。 师爷:我让你再说一遍,你没听见吗? 连归路:是,是。我家住绍兴,我爹是个生意人。 师爷:胡说,我都查出来了,你是他捡来的孩子。 连归路:绝无此事。绝无此事。我娘虽然出身贫寒,也并非绍兴人氏,但我却是我爹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我娘生我时,是我爹的外室。 师爷:你爹既然是个商人,他正妻无子,养个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为何不纳妾,要养外室? 连归路低头:我爹有他的难处。 师爷:什么难处? 连归路:我爹做生意的本钱,都是他原配夫人娘家周济的,他原配夫人也就是我大妈,她不容许我爹纳妾。直至我大妈故去后,我爹才正式迎娶了我娘,我是跟我娘一起进的连家大门。 八八9场,民安殿,日 李济深在向钱弘佐禀报,并将一本卷宗交到钱弘佐手上,钱弘佐翻看着,突然在卷宗的一页上敲了敲。 钱弘佐:这里有疑点。连归路出生那年,他爹正在服兵役,兵役三年为一期。他爹服役期满,就多出了这个外室养的儿子。 李济深:您是说连归路在说谎。 钱弘佐:可能是他说谎,也可能是他娘说谎。他爹的正妻无子,外室如果生育了儿子,就有可能被接纳入府,所以就算拣,就算买,连归路的娘也一定要弄出来个儿子,以便为登堂入室铺平道路。 李济深:连归路的爹难道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吗? 钱弘佐:他背着正妻养外室,偷偷摸摸不说,还远离绍兴,跟外室聚少离多,他的外室如果够聪明,骗过他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济深点了点头。 钱弘佐内心独白:这个人跟谢爱卿如此相像,极有可能是他从小失散的弟弟。当年谢爱卿的爹娘走投无路把他卖入仿梨山庄时,只得到四两银子,穷途末路之下,也可能将小儿子卖掉或者送人。 钱弘佐:连归路为何从绍兴来到杭州? 八90场,绍兴街路上,日 连归路和一个家仆打扮的小厮急匆匆奔走在路上。手里拿了一个装文书的卷筒。 小厮:少爷,这房契押不得,您劝劝老爷不要再赌了,如果他把宅院也输了,咱们就无家可归了。 连归路激怒:蠢货!你整日跟着我爹外出闲逛,他刚进赌场的时候你不拦着,如今他把家产都输了,你却让我劝他罢赌。如果不赢回来,就算保住房子,难道咱们喝西北风度日吗? 小厮:夫人过世之后,老爷心情不好,我原以为他上赌场能散散心,怎么想到,怎么想到…… 八91场,销金窟赌坊,日 赌坊门上的招牌:销金窟赌坊。连归路带着小厮急冲冲进入赌坊。整个赌场的客人都围在一个赌桌周围,看两个赌客豪赌,连归路走到赌桌一侧正等着投注的中年男子身边。 中年男子:儿子,你带来房契了吗? 连归路:爹,我带来了。 赌桌对面的赌客:我说连老爷,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你可输不少了。 连老爷:那怎么行?你说过,只要这局我赢了,之前输掉的筹码就全部退给我。 赌客:可你今天手气不好,你就不怕把宅院也一并输了? 连老爷想了想,站起身,把连归路摁在赌桌前:儿子,你替我赌。 连归路惊慌:不行,我不会。 连老爷:没事,越是不会,越是手壮。 对面的赌客嘲讽地一笑,轻蔑地望着连氏父子。 骰子在摇动,赌场在旋转,连归路虽然坐着,但双腿颤抖似乎跟房屋一起在晃动,骰子筒“啪”地一声被扣在了桌上。对面的赌客哈哈大笑。 八92场,连家宅院,傍晚 室内,连归路将包袱系在身上,连老爷帮他整理行装。 连归路忧虑:爹,魏大人是吴越国的吏部主事,他怎么会借钱给我们? 连老爷:魏大人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他家跟你大妈的娘家是远亲,他读书的时候,多得你大妈的娘家周济,如果他知恩图报,一定会借钱给我们。不过,你千万别提我输光了家产的事,不然他只会打发点小钱给你。 连归路:那我说什么? 连老爷:你就说我正在做珠宝大买卖,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如果他借银子给咱们买货,明年我们可以翻倍还给他。 连归路:他能相信吗?再说,我们明年根本还不上。 连老爷:魏大人毕竟跟咱们家沾亲带故,即使银两不能及时归还,他也能通融咱们。可如果半个月之内,不能赎回房契,那胡八真地能将咱们父子从这宅子里赶出去! 连归路:爹,咱们两一起去求魏大人吧。 连老爷:不行,你是晚辈,只要多磕头,多说客气话,就能讨到他的欢心,认为你礼数周全,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但我去,却会令他起疑心,认为我不像个在做大买卖的商人。事不宜迟,你连夜启程吧。 八93场,街巷上,傍晚 连老爷提着红灯笼,站在连府门口,连归路一步一回头地离去,连老爷涕泪交流。 八94场,民安殿,日 李济深在向钱弘佐讲述。钱弘佐不禁摇了摇头。 李济深:连归路到杭州拜见魏大人求借银两,魏大人既没有拒绝他,也没有答应他。转天,他跟魏府公子魏春亭到天香楼玩乐,成了命案的凶嫌之一。 钱弘佐:连归路只怕是人品极差,你看他去的地方,不是赌场、就是妓院,都是污秽之地。 李济深:王上,据连归路自己说,他不会赌博,第一次上赌场,就把自家宅院输了;他也不嫖妓,第一次上妓院,就摊上了命案。 钱弘佐揶揄:天底下的巧事都让他遇到了。 李济深笑:他好像确实不知道妓院是个什么地方,以为是能看歌舞的饭馆,说去的都是斯文人,饭菜特别好吃。后来来了一伙地痞流氓,欺负良家妇女…… 钱弘佐愕然:良家妇女? 八95场,天香楼,日 镜头闪回:争妓命案发生的现场,马成威的护卫们凶神恶煞一般冲向魏春亭等贵胄公子,魏春亭的男仆们大喊保护公子,双方厮打。魏春亭的其他朋友加入混战,有的人还身手不凡,众人力斗马成威一方。 大片大片的室内装饰物坍塌,桌椅横倒,连归路抱头躲在一个由歪倒的木质隔断和桌椅构成的空隙里,一个小妓女也想躲进来,连归路一开始向外推,最后跟小妓女拥挤成一团。 八96场,民安殿,日 李济深在讲述,钱弘佐在倾听。钱弘佐忽然拍了拍手,向室外呼唤。 钱弘佐:内侍! 一个室外的内侍应声而入。 内侍:王上,您有何吩咐? 钱弘佐:孤王听到谢爱卿一直在叫王上,是怎么回事? 李济深愣住,不解地望着钱弘佐。 内侍:王上,您的耳力真好。偏殿里的谢爱卿今日暴躁得很,不停撞击鸟笼子,内侍们拿草棍拨打,结果越发叫得凶,吵到您了。我这就去叫他们把鸟笼子用布蒙上。 钱弘佐恼怒:谢爱卿是曲倌人送给孤王的礼物,谁这么大胆子,敢用草棍打它? 钱弘佐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似乎想离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跟李济深议事,不得已又坐了下来。 钱弘佐对内侍:你先去看看,那八哥乖得很,就算吵闹,也是因为受到惊吓,需要好生安抚。 内侍:遵旨。 李济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钱弘佐白了他一眼。李济深随即正色。 李济深:王上,这个案子毕竟关系到吴越国的两位重臣,我在结案前,想听听您是否有特别吩咐。 钱弘佐反问:你原本打算怎么处置? 李济深:死去的男仆,是魏大人府上的债奴,因为家里欠了魏府的钱财,被父母送至魏府抵债,奴期是十五年,死者的家属畏惧双方权势,说只要赔偿银两即可。 钱弘佐瞪了李济深一眼:你也畏惧双方权势? 李济深:并非如此,我的想法是这两家,包括魏春亭的几位朋友都是贵胄子弟,他们的府上不缺银子,如果只是让他们赔偿死者家属,只怕根本都不关痛痒,起不到惩戒的作用。 钱弘佐赞许地点点头。 李济深:我原本是想公开杖刑,以儆效尤,其中马成威一方人等至少打八十杖。魏春亭他们减半。 钱弘佐:就这么办吧。 李济深:王上,昨天马将军亲自到刑部衙门求情,说马成威是他的长孙,如果杖刑八十,很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马将军愿意用他一生为吴越国征战的功劳,为孙子抵罪。而魏公子已读完太学,我国有制,被当众杖刑的读书人,就丧失了获选官吏的资格。魏大人苦苦哀求,为他的公子留条后路。 钱弘佐站起身踱步,李济深也急忙跟着站起肃立。 钱弘佐坚决:功是功,过是过,不能互相抵消。王法定要赏罚分明!李济深,你可以答复马将军,想免去杖刑,孤王可以给他指一条明路。 李济深:请王上示下。 钱弘佐:在公开判决前,让马将军将马成威剔除出马氏族谱,剥夺其长孙继承宗长的权力,改由长房次孙取而代之,这样马成威跟马家就再无关系。 李济深:王上英明,这样马家就不必为这个不肖子孙,丢了颜面。 钱弘佐:只有马将军答应了这个条件,才可免除对马成威的杖刑,而他的护卫照打不误。将马成威籍没为官奴,在御林军军器所终身服苦役,赐姓金戈。若有战事,孤王将委派他上战场。能立下一等战功者,可以升为平民,所赐姓氏不能更改。若阵亡,可作为马家子孙归葬入祖坟。 李济深:遵旨。可是王上,若我们只处罚马成威,恐怕马家不服,毕竟是双方斗殴,导致命案的发生。 钱弘佐:征用魏春亭作为有罪苦力修筑浙水堤堰,直至完工,家属不得探望周济。另魏家需免除死者家属的欠款,并赔偿死者家属三百两银子、赔偿天香楼三十两银子。魏春亭在场的诸位朋友,各罚银一百两,充入国库,不缴纳罚银者,以苦役折抵罚银。 李济深毕恭毕敬:微臣遵旨。 八97场,民安殿偏殿,日 在钱弘佐目光的注视下,几个内侍神色紧张地围住鸟笼,蹑手蹑脚地将上面的罩布取下,笼中的八哥见到光线,立即活泼跳跃,大喊“王上”。钱弘佐轻轻打开鸟笼门,八哥立即扑进他怀里,钱弘佐用手捧住它,柔和地梳理它的羽毛。 钱弘佐轻声:谢爱卿,告诉孤王谁欺负你?我替你罚他。 内侍们吓得不敢出声。吴德章走了过来,向钱弘佐施礼,钱弘佐没理吴德章,用嘴亲吻八哥的羽毛,八哥用小脑袋蹭钱弘佐的面颊,甚是亲昵。钱弘佐闭起双目,享受这温柔的一刻。过了一阵才睁开眼,转向吴德章。 钱弘佐斥责:吴德章,你是怎么管教属下的?他们几个今日竟然敢打谢爱卿! 吴德章斜眼看了看几个内侍。 钱弘佐:你查一查,凡是今日打了谢爱卿的人,一律赶出宫去。 内侍们大惊失色,慌忙跪地,连连叩首。 内侍甲:求王上宽恕。 钱弘佐:打这么乖巧可爱的小生灵,为人必然歹毒,孤王身边不留这样的人。 内侍甲:王上,奴才冤枉。今日谢爱卿暴躁,撞击鸟笼,奴才怕它弄伤自己,所以用草棍拨打它,绝无虐待之意。 钱弘佐目光凶狠:孤王不想听你的狡辩。 内侍甲哀求:王上,我是净身的内侍,王宫是我唯一的归宿,求您大发慈悲,您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只求别赶走我。 钱弘佐阴沉不语。 吴德章帮忙开脱:王上,谢爱卿毕竟是个飞禽,关在笼子里,就如同人关在监牢里,自然难受。眼下又是鸟做窝的时候,在门外飞来飞去的鸟儿众多,它看到了,也想在天上飞,撞击笼子也有可能。 内侍甲猛点头:它今日撞击笼子分外用力,把自己的羽毛都折断了。 钱弘佐仔细观察八哥,发觉它真的有断羽。钱弘佐将八哥放回笼中,关上笼门,注视八哥。八哥一边喊王上,一边向外扑。鸟翅激烈地拍打在笼子上。敞开的殿门外,一个燕子翩然飞过,钱弘佐回头看向燕子,不一会就有数只不同的鸟,从殿门前掠过。与它们的自由自在不同,笼中的八哥焦躁不安地拍打翅膀、撞击鸟笼。钱弘佐转回头,再次轻轻打开鸟笼门,八哥再次扑入他的怀中。钱弘佐捧着鸟走到室外。 钱弘佐问八哥:谢爱卿,你也想在天上飞吗?你真地不愿意留下来,陪伴孤王吗? 八哥想挣脱钱弘佐的手,钱弘佐神色凄然。 钱弘佐:可惜孤王没法长出翅膀,否则孤王会陪你自由翱翔。 钱弘佐缓缓放开了手,在内侍的惊愕中,八哥直冲天际。 钱弘佐大喊:如果外边风大雨大,遇到猛禽,你一定记得回来! 八哥在钱弘佐头顶盘旋,吴德章惊愕地奔到钱弘佐身边。 吴德章向八哥大喊:快回来! 八哥振翅飞走。钱弘佐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泪水晶莹落下。 钱弘佐:吴德章,吩咐下去,从今而后,把谢爱卿的鸟笼挂在殿门外,把笼门打开,每天打扫,更换干净的水和食物,不管谢爱卿肯不肯回来,都不可一日荒废。 钱弘佐离去,吴德章等内侍呆望鸟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二集 下 八9八场,上善池边,夜 月光清冷,直泄而下。池塘的水面波光粼粼,一片宁静。岸边放着一个有靠背的矮塌,钱弘佐独自躺在上面,自斟自饮,神色迷惘。吴德章悄悄走到矮塌边。 钱弘佐:走开。 吴德章僵立,进退两难。 钱弘佐醉意朦胧:明早没有朝会,不会耽误国政;今夜不是跟嫔妃过夜的日子,不会耽误生育王嗣;我只想自己待会,走开! 吴德章哽咽:王上,我不是为这些而来,奴才担心您着凉,也担心您饮酒伤身。 钱弘佐回头望向吴德章,神色缓和下来。 钱弘佐:吴德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不要管我了,你忙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吴德章还想说什么。 钱弘佐又喝下一杯酒,沉声:去吧。 吴德章只得默默退开。 八99场,上善池岸边大柳树后,夜 几个内侍迎面围住吴德章,悄声询问。 内侍甲:王上还不愿意休息吗? 吴德章气恼:今后谁要是再惹王上难过,不用他吩咐,我第一个把那人赶出王宫。王宫养你们,是服侍王上的,不是惹他烦恼的。 内侍甲垂头丧气:吴总管,要不我明天去集市上买一只八哥吧,就说是谢爱卿飞回来了,王上一准高兴。 吴德章鄙视:王上何等明察,凭你也想骗他? 吴德章继续前行,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来。镜头闪回:刑部衙门大堂,两边衙役拿着木制刑杖整齐站立,连归路战战兢兢被带上堂来,走在木制刑杖中间,木制刑杖细化弯曲,变成了一个鸟笼。鸟笼里的八哥在活泼跳跃,钱弘佐微笑着喂食喂水。 吴德章拍手惊叹:谢爱卿! 900场,刑部衙门大牢,夜 身穿囚服的连归路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901场,刑部衙门大牢,清晨 狱卒在过道中,挨个牢房发早饭。稀粥、馒头外加泡菜。牢房内,连归路等人在吃早饭,众人吃相各异,有的人根本吃不下去,有的人则狼吞虎咽。一狱卒打开牢门,向内呼唤。 狱卒:张令帮,张公子。 一个身穿囚服的人扔下馒头,从地上兴奋起身。 张令帮:狱卒大哥,是不是我爹来缴纳罚银了? 狱卒:正是,恭喜张公子,你跟我去前堂吧,你爹是有名的清官,你可再不要丢他老人家的脸了。 张公子羞愧:差大哥说的是。 连归路羡慕地望向张公子,张公子回头望向连归路。 张公子安慰:连老弟,咱们同时落难的几位兄弟,如今只剩下你我两人,你不要着急,你家在绍兴,离杭州稍远,等家里人收到消息后,就会来缴纳罚银,赎你出去。要不要我帮你催催? 连归路尴尬:不用,多谢了。 张公子顾不得多说,跟狱卒离开牢房。 牢房中一个老年押犯赶紧捡起张公子丢弃的馒头,一边吃,一边询问连归路。 老年押犯:小牙子,看你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家里没钱那? 连归路:若是不能缴纳罚银,我会被送到哪里? 老年押犯:这可难说,不过服苦役可不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牙子能受得了的,活计累死人,干不动就挨鞭子! 连归路脸色更加难看。 902场,刑部衙门大牢,时间变换 铁制的窗户栅栏,日光散射入牢房,连归路在牢房内走动;连归路站在窗下,踮起脚尖向晴朗的天空张望;星光熠熠,连归路大睁着眼睛望向夜空。连归路内心独白:原来没有钱,竟然会生不如死。 903场,绍兴连家宅院,旁晚 连归路的父亲上吊自杀,尸体在房梁上悬挂着,一捕快打扮的人和连家小厮站在尸体下,捕快面无表情,小厮哭泣。 904场,刑部衙门后院厅堂,日 捕快在向李济深施礼。 捕快:参见李大人,属下从绍兴回来了。 李济深:连归路的家人来了吗? 捕快:他家出了事。 李济深:怎么啦? 捕快:我去要罚银的当天,连归路他爹竟然上吊自杀了。 李济深吓了一跳:一百两银子而已,至于的吗? 捕快:他爹因为滥赌,输光了所有家产,在当地坏了名声,没人肯借钱给他。 李济深:那他家还有什么人? 捕快:就剩下一个小厮。 李济深:是卖身奴还是债奴? 捕快:是债奴。如今债主死了,我让他暂时回自己家了。 李济深:通知刑部大牢狱长,派人押连归路去淳安牢城营服苦役。 捕快称是,尚未退下,一个仆人走了进来。 仆人:启禀老爷,内廷吴总管求见。 李济深对仆人和捕快:快跟我出去迎接。 905场,仿梨山庄邀月小筑内,日 曲流殇居住的邀月小筑的客厅里,吴德章和曲流觞坐在桌前,绿藕在往桌上摆放茶点。在他们不远处,连归路坐在古琴前,铛铛地弹着。吴德章挖了挖耳朵。 吴德章抱怨:都没有弹棉花好听,别弹了,换一样乐器,吹笛子吧。 连归路拿起笛子,找了半天笛孔,好容易找准摁住,把笛子举到嘴边,一声尖利地哨音骤然响起,把绿藕吓了一跳。 吴德章急忙:停! 吴德章转向曲流觞。 吴德章:曲倌人,你到底有没有教他? 曲流觞:教了。可演奏乐器是慢功夫,短短二三个月,他学不会的。 吴德章:好吧,好吧,乐器就算了,你唱个曲子吧。 连归路为难,求助地望向曲流觞。 曲流觞:吴总管,他因为爹爹亡故,把嗓子哭坏了,说话声音都是嘶哑的,无法学唱曲。 连归路被说到伤心事,含泪欲泣。 吴德章皱眉:连归路,你不是当伶人的材料,不如你净身当个内侍,去王上身边伺候,就算我徒弟吧。 连归路惊恐:我是我爹的独生儿子,还要为我爹传宗接代,我不能去当内侍。 吴德章瞪眼:这可由不得你,是我替你交的罚银,你别忘了,你已经签了卖身契,将自己卖给我,怎么处置你,我说了算。再说,我是内廷总管兼内枢密使,双份二品俸禄,当我徒弟,那是你的造化。 曲流觞扶着桌子站起身,怜悯地望着连归路。 曲流觞:吴总管,我大致明白你想让他做什么,可他不愿意,根本就做不好,况且王上也不一定喜欢这样。不如您安排他加入禁军,当个侍卫。当年我徒儿就是充任的殿前带刀侍卫。 连归路感激涕零:多谢曲倌人,吴总管,我愿意去当侍卫,我以后一定想办法,把欠您的银两还给您。 906场,钱弘佐寝宫室内,中午 内侍们伺候钱弘佐穿戴。 钱弘佐:吴德章那?他还在午睡吗?叫他起来,陪我去慧政殿。 内侍:吴总管早在院子里等您了。还说,要送您个礼物。 钱弘佐不解,但也没有问。 907场,庭院,日 钱弘佐从室内走出,数个内侍跟着他,庭院里的吴德章正在往一个秋千上绑花环,他身边另有内侍在擦拭秋千。 吴德章:王上,这是奴才送您的礼物,是我带着内侍们扎成的,非常结实。 钱弘佐不满:吴德章,你多大了?还玩这些?快跟孤王去慧政殿吧,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吴德章:王上,您每日操劳,没什么乐趣,这是奴才们孝敬您的一番心意,您就赏脸收下吧。 钱弘佐看了看内侍们渴盼的眼神,无奈:好吧。等忙完了正事,我来坐一坐你们的秋千。 吴德章目光热切地望着钱弘佐:要不,您先坐上来试试,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钱弘佐审视吴德章,内心独白:吴德章这是怎么啦?就如同一个任性的小孩子。 钱弘佐勉强走上前,坐到秋千上,吴德章在背后推动秋千,秋千缓缓摆动。 钱弘佐回头:好了……。 站在秋千后的人,陡然变成了连归路,穿着和谢香存当侍卫时一模一样的服装,钱弘佐一惊,忘记了要说的话,连归路讨好地笑了笑,轻巧地继续推动秋千,钱弘佐转回头,闭上了眼睛,内心独白:原来是连归路,他真的很像谢爱卿。画面闪回:钱弘佐在荡秋千,谢香存纵身跃上秋千,秋千在他的冲击下,飞上半空,以横梁为轴心旋转,紧张刺激下,钱弘佐不由得欢叫出声。 画面转回:连归路继续推动秋千,钱弘佐合着双眸,嘴角荡起了舒展的笑容;吴德章露出欣慰的目光。 90八场,钱弘佐寝宫室内,夜 钱弘佐脱衣就寝,吴德章将被子盖在钱弘佐身上。 钱弘佐:吴德章,是你替连归路交得罚银? 吴德章微笑:是我。 钱弘佐:我问过了,你没从内衙库支银两。 吴德章:给您送礼是私事,怎么好从内衙库支钱? 钱弘佐:罚银外加给连归路他爹办后事,需要不少银两,你的私房钱不能花在我身上。你看看你的前任商总管,他养老之后,那些小内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你无子嗣,职权有朝一日终究会丧失,还是银两靠得住。 吴德章:王上,曲倌人送给您的八哥,您很喜欢,我也想讨您的欢心。那八哥毕竟是个飞禽,您对它再好,它都难免要飞走;连归路就不同,他是人,您如果待他好,时间久了,他必定依恋您,留在您身边。 钱弘佐喟然长叹,从枕下抽出一张字条,递给吴德章。 钱弘佐:这是孤王赏你的,你可以凭这个凭条去内衙库领银两。 吴德章低头看了看字条:王上,这怎么行?这上面的银两,比我替连归路花用的多五倍不止。 钱弘佐:你真心待我,我又岂会不知?你没有子嗣,银两才是你日后的依靠。 吴德章真诚:奴才一直觉得您才是我的依靠。 钱弘佐把凭条塞到吴德章手里,苦笑:你如果真这么想,日后定会觉得孤王待你不公。 吴德章惊讶:怎么可能?您待我这么好,我感激您还来不及。 钱弘佐:你不明白,你官任内枢密使兼内廷总管,我拿你当大臣,必定严厉。你日日忙碌,还要看我的脸色,有时难免被斥责。但是连归路没有任何用处,我日后如果更宠爱他,甚至赏赐丰厚,不但是你,孤王身边的人,都会觉得不公平,包括杜美人和仰美人。 吴德章愣住。 钱弘佐:这就是我迟迟没有下决心替他交罚银的原因。作为国主,我希望自己能待人公正。可对连归路,我真地做不到公正,我怀疑他就是谢爱卿的弟弟。 吴德章疑惑:王上,您不喜欢连归路留在身边吗? 钱弘佐无力地叹息:当然喜欢。 吴德章更加不解,钱弘佐也无心再解释。 钱弘佐:你将连归路从禁军调出,他不会武功,禁军将士勇猛,他根本无立锥之地。让他给我做书吏秉笔,常随左右,给他内廷通行令牌。 吴德章:遵旨。 909场,王宫中,日 一排用盒子盛放、叠放整齐的新衣服前,钱弘佐在帮连归路试穿,连归路兴奋不已,钱弘佐将要修改的地方,告诉拿着量尺的女裁缝,女裁缝一一记下。大铜镜前,连归路在照镜子,欣赏自己的新衣。稍远处,钱弘佐坐在桌边喝茶,欣赏着连归路。内心独白:这些当年给谢爱卿做的衣服,他因为长高,没有穿用,如今改一改送给连归路,也算完成了一桩心事。 910场,王宫上善池,日 钱弘佐领着连归路在划船,小舟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连归路:王上,这两岸的风景真是漂亮! 钱弘佐目注花红柳绿的水岸:晚上,红灯高挂时,水面全是附近庭阁和灯光的倒影,如梦如幻,也甚是怡人。 连归路:那我今晚上再来这里划船。 钱弘佐:王宫里有禁制,你没有净身,晚上宵禁后不能踏入。 连归路撒娇:我有通行令牌,再说虚掷美景是多么可惜,您是王宫的主人,就不能破例吗? 镜头闪回:洗心堂重伤昏迷的谢香存,曲流觞在苦苦哀求,谢香存被抬出王宫。钱弘佐在许太后面前怒斥商总管。钱弘佐内心独白:为了这规矩,谢爱卿几乎送了性命。 钱弘佐停止了划船,颇为赌气:怎么不能?孤王今晚就带你欣赏王宫夜色,你就留宿在我的寝宫咸宁院吧。 连归路大喜:太好了。 911场,王宫彩虹桥上,夜 月光下,钱弘佐和连归路坐在虹桥栏杆上赏月,他们身边只有一个小内侍在端茶倒水,其余的侍卫都站在虹桥附近的河岸上警戒。 连归路:王上,您听,您听。 钱弘佐:听什么? 连归路:是蟋蟀的叫声。 钱弘佐听了听。 连归路:王上,我去抓蟋蟀了,您也去吧,明天咱们斗蟋蟀。 连归路跑走。 钱弘佐问身边的小内侍:什么叫斗蟋蟀?好玩吗? 小内侍:好玩,可好玩那! 草丛中,钱弘佐和小内侍在抓蟋蟀。 912场,钱弘佐寝宫(咸宁院)庭院门口,夜 钱弘佐和连归路相携回到寝宫,吴德章正在宫门口等待,吴德章躬身向钱弘佐施礼。 吴德章紧张:王上,您可回来了! 钱弘佐:时间还早得很,给连爱卿住的地方收拾好了吗? 吴德章:杜美人来此等您多时了。 钱弘佐惊讶:杜美人?快领孤王去。 吴德章领着钱弘佐快步离去。 连归路问小内侍:怎么了?紧张兮兮的。 913场,室内,夜 钱弘佐走入室内,杜美人(杜青儿)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钱弘佐忙上前扶住她。 钱弘佐:美人,你身怀有孕,这么晚了,不在寝宫休息,为何来到我这里? 杜青儿一脸严霜:臣妾听说有人违反宫规,一个并非宫里内侍的人,却在宵禁后逗留内廷,我来责问吴总管,他竟然说不知详情。 钱弘佐扶杜美人坐到椅上。 钱弘佐:是孤王特准连归路留宿王宫的,不关吴总管的事。 杜美人恼怒:王上,王宫规制森严,成年男子留宿王宫,成何体统? 钱弘佐:美人,王宫另有规制,宵禁落锁后,嫔妃一律在各自寝宫不得外出,你今日不是也破了这个规制吗? 杜美人一愣。 钱弘佐呵斥杜美人身边的宫女:杜美人身怀有孕,如此黑夜,你们却任由她外出,若有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宫女们吓得面面相觑,齐声:王上恕罪。 杜美人:王上,难道你就不怕那个男人勾搭宫女,秽乱后宫? 钱弘佐:美人大可放心,这些宫女在宵禁后,也不能从各自居所外出,不会出什么事。再说孤王只爱你和仰美人,没有晋升其他宫女为嫔妃的打算,如果哪个宫女和连爱卿情投意合,孤王就把她赏给连爱卿。 杜美人惊愕:王上,你? 钱弘佐:美人,你如今不同以往,怀了龙种,心思要安稳,不要在意这些芝麻绿豆的事情,要多念佛多听雅乐,生下的孩子才会智慧仁慈。 杜美人愤愤不平,对宫女:我们走。 其他宫女匆匆向钱弘佐施礼,杜美人却夺门而去。 914场,寝宫庭院,夜 庭院中,吴德章和宫女们一起追上杜美人。 吴德章:杜美人,您慢点,小心脚下。 杜美人气愤转身:吴总管,执掌宫规是你的职责,为何刚才我劝谏王上,你却没有跟着规劝。 吴德章:杜美人,奴才反而想劝劝您。 杜美人瞪眼:你说什么? 吴德章:杜美人,您若生下的是王子,很有可能被晋升为王嫔,甚至是王妃,在这种关键时刻,您讨好王上和令他厌恶,其结果天差地别,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没有出生的王子想。宫规说穿了,就是王上的好恶,无论谁定下的规矩,王上一句话就能废了。宫里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服从王上。 杜美人一惊,忽而落泪。 钱弘佐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斗篷。钱弘佐上前将斗篷披在杜美人身上,然后掏出手帕轻轻拭去杜美人脸上的泪水。 钱弘佐:美人,你为何这般焦躁?把斗篷都落下了。 杜美人:王上,刚才臣妾一时失礼,…… 钱弘佐温柔微笑:没有什么……孤王不放心你走夜路,我送你回寝宫吧。 杜美人点了点头。钱弘佐扶着她,缓步走出了寝宫大门。吴德章目送他们离去,大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胸口。 915场,钱弘佐寝宫琴房,夜 小内侍领着连归路走入琴房,琴房内设置有数个灯笼架,上面的灯笼都点燃着,光线互相辉映,颇有诗意。屋子里的陈设十分雅致,摆着古琴、琵琶、古筝、笛、箫、以及一些奇门乐器(如同谢香存在兵部衙门住处的翻版),还有雕花的桌椅等陈设,墙面上有一块薄如蝉翼的轻纱,连归路恍惚觉得轻纱中似乎有人在眺望自己,猛地掀起了那块轻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张呼之欲出的肖像画挂在墙上,连头发丝都根根如真,画面的上沿提着“天佑吴越”四个字。最奇怪的是,那个肖像画竟然跟连归路面貌相似。 连归路惊问小内侍:这是王上让画师为我画的像吗?他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难道是想给我个惊喜! 小内侍:不是你的画像,画上的人是前任兵部主事谢大人。这张画是吴越才女甄锦书的手笔,据说价值连城。你不要乱动,这个纱帘不能轻易掀起来,王上有吩咐,这张画怕落灰,也怕日晒。 连归路端详着画中人:等哪天,我要见见这位谢大人,他长得跟我挺像。 小内侍:你想见他?他死了多时。 连归路吓得手一颤,赶紧放下了纱帘。 连归路:为何在屋里挂个死人的画像?多不吉利! 小内侍:照你这么说,所有的古画都得烧了,画得都不是活人。这是王上的琴房,悬挂名画才显得不俗气。 连归路环顾四周,见没有床铺,好奇:那我睡在何处? 小内侍:里间。请跟我来。 小内侍将推拉门推向一侧,露出来里面的房间。正中靠墙有一张精美的雕花大床,大床两侧是长形矮塌,上面的床毯、锦被都是萱花图案,刺绣精美。 小内侍:王上喜爱音律,定期会招仿梨山庄的琴师来为他奏乐。这些都是为他和亲近的内侍听曲时准备的卧榻和坐塌。吴总管吩咐,让你临时住在这里。 连归路:你也住在这里吗? 小内侍:我是负责打扫房间的,哪有资格住这里?你是第一个获准住在这里的人,我去给您打水洗脚。 小内侍离去,房间里只剩下连归路自己,他先是摸摸了床铺,而后坐在床上,内心独白:这里也太冷清了,就我一个人住,半夜会不会闹鬼呀?连归路感觉背后发凉,回头向床里看,看见一个大黑影,吓得急忙站起身,黑影随之晃动,是连归路自己的身影。 916场,寝宫内,夜 吴德章正在为钱弘佐布置就寝,连归路追在他身后抱怨。 连归路:吴总管,我不要住到琴房,那里太冷清了,我害怕。 吴德章: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钱弘佐走入室内。连归路急忙跑过去,拉住钱弘佐的手。 连归路:王上,我不要住琴房。 钱弘佐吃惊:那里是我寝宫中,陈设最雅致的地方,而且甚为幽静,是我特别为你挑选的落住之处。 连归路:我要跟您住一块。 钱弘佐:我这里侍卫多,他们要替我守夜,人多杂乱,难以安眠。有早朝的日子,天不亮就要起身,很是辛苦,你何必住在这里? 连归路扯谎:我喜欢热闹。 钱弘佐沉吟了一下,对吴德章:那给他准备临时卧具吧。 吴德章:王上,他住这里,好说不好听。连归路,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连归路不解:说什么闲话?侍卫们能在这里陪王上,我自然也能。 钱弘佐对吴德章:算了,他爱住哪里住哪里吧。 917场,慧政殿殿内,日 时间介绍:半年后 钱弘佐坐在殿中央,李济深等大臣围绕他而坐,其中有吴德章、戚崇武、袁半梦等等,有个内侍负责记录,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 钱弘佐:各位大人,秋分将至,已判秋决的罪犯即将问斩。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对这些待斩罪犯,在秋分之前都要做最后的王审。大家仔细听刑部主事李大人详说案情,帮助孤王下最后决断,定要做到不枉不纵。 众臣:遵旨。 画面无声,李济深在叙述案情。画面上出现了一伙农民打扮的百姓袭击官差的画面。 钱弘佐:这起案子要处决这么多人,个个都该死吗? 李济深:这些凶徒不是吴越国人,而是他国逃难来的灾民,他们私自占据河滩耕种土地还拦水筑坝,位置在河流上游,导致河流泥沙激增、河道收窄。如果放纵不管,一旦有洪水,会淹没下游的千里良田。所以衙门派出官差缉拿,可他们竟然持械反抗,混乱中打死了一名官差,这就跟造反没有区别了。 戚崇武:王上,外国逃难来我国的灾民人数众多,聚众闹事已然发生多起,各州驻军为此都折损过兵将。这起一定要严惩,否则难以震慑。另外,微臣提议关闭边境,防止他国灾民再逃亡我国。 钱弘佐沉吟。 袁半梦:王上,吴越国现如今的人口,很多是他国移民,说起来连微臣,也不是吴越国人。一方面我国兵役沉重,农户男丁大多当兵,另一方面,灾民却人多成灾。 钱弘佐受到袁半梦的启发问居不移:居爱卿,能不能吸收这些灾民做将士。 居不移:他们不是我国臣民,我担心他们对吴越国不够忠诚。如果里面混有他国的奸细,将有后患。 钱弘佐内心独白:谢爱卿也不是吴越人,但对孤王忠诚无比。 钱弘佐向众臣道:虽然确实有些逃难来的灾民聚众滋事的案件发生,但孤王不会考虑关闭边境,这些灾民大部分都是在别国遭遇了战乱或者灾荒,我吴越国是仁义之邦,如果我们也不收留,他们很可能走投无路,陷入绝境。既然居爱卿认为让他们从军不妥,我看这样吧。户部袁大人…… 袁半梦:王上请吩咐。 钱弘佐:由户部发出文告,逃难来我国的外籍灾民可以报名参加徭役,其中品行端正者,十年后其子女籍入吴越户籍。 袁半梦:遵旨。您的意思是干满十年徭役的灾民,他们的子女可以象我国农户那样分到田地? 钱弘佐点头。 居不移赞同:有了户籍之后,灾民的后裔当兵就可靠得多。正好我国兵源短缺。 李济深:王上,这次犯案拟斩首的灾民,您是否有宽恕之意? 钱弘佐沉吟片刻道:处决人数降到五分之一,至于谁处决,谁留下,让灾民自己决定,自己执行,如果拒绝执行这个宽恕之策,全部处死。活下来的人,可以根据户部将出台的文告报名参加徭役。 负责记录的内侍书吏快速记录。 91八场,慧政殿外,日 大殿外围围栏下,连归路和钱弘佐身边的小内侍正在斗蟋蟀,一帮内侍围观。一个蟋蟀将另一个掐翻,小内侍拍手叫好。连归路起身要走,小内侍揪住他的衣服。 小内侍:连书吏,你输了,给钱! 连归路:先记下,等明天我抓到新蟋蟀,咱们再比。 小内侍:不行,你上次欠我的,还没给。 众内侍拉偏架,都帮小内侍阻止连归路离去。 919场,殿内,日 慧政殿内,群臣仍旧在讨论案件。 戚崇武问李济深:这个女犯是前年判斩,为何去年秋后没有执行? 殿外传来喧哗声。 李济深提高声音:她去年,去年,正在孕期。 李济深的话音与殿外的喧哗声交杂,李济深咳嗽了一声,停住了说话,眺望窗外。屋里的众臣注意力都转向窗外。 钱弘佐:吴德章,去看看,怎么回事? 吴德章:遵旨。 (未完待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钱弘佐》正文 第三十三集 上 《钱弘佐》第三十三集(电视连续剧剧本) (共三十五集) 作者:放生第一 片头:本作品为演义性质历史题材剧目,存在大量虚构情节和人物,多谢鉴赏。 (为人物对话符号)(作者ail:d-gilail-rot otfailot daa-fail=otbd1d5f八八49d1dddfot[ailrd]a) 90场,殿外,日 吴德章一巴掌扇在内侍脸上,内侍委屈落泪,连归路满脸得意。 吴德章转过身对连归路怒骂:狗改不了吃屎!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吗? 连归路被当众辱骂,又惊又气。 吴德章对众人:谁再敢喧哗,咱家打折他的狗腿。 91场,殿内,日 吴德章回到慧政殿内,钱弘佐示意他坐下。钱弘佐等人在交谈,充当书吏的内侍在记录,李济深合拢最后一本案卷,众臣站起身向钱弘佐施礼。 众臣:臣等告退。 钱弘佐点了点头。没等众大臣离去,连归路已经走入慧政殿,径直走向钱弘佐。戚崇武惊愕地望向他。戚崇武一边走出慧政殿,一边问身边的李济深。 戚崇武:这个人,怎么与前任兵部主事谢香存如此相像? 李济深简短:我认识他,是另外一个人,叫连归路。 戚崇武:慧政殿是机要重地,他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意出入? 李济深:他如今是王上的随身书吏。 戚崇武:既然他是随身书吏,那刚才为何是一个内侍在做记录? 李济深停住脚步,挖苦:戚大人,你的问题太多了。 戚崇武正色:我是本朝御史,自然要留心王上的一举一动。 9场,慧政殿外,日 大殿门前,两个内侍捧着托盘,上面有汤药、漱口茶等物,旁边有御医在向吴德章展示熬制的方剂。 御医:这是古方汤剂,据记载……。 9场,慧政殿内,日 充当书吏的内侍在整理记录,连归路在为钱弘佐揉按肩膀。钱弘佐闭目养神。 连归路眼珠一转:王上,舒服吗? 钱弘佐疲倦道:舒服。 连归路:王上,我这么用心伺候您,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充当书吏的内侍瞪了连归路一眼。 钱弘佐无奈:又是什么事? 连归路:有几个内侍欺负我,他们掐死了我的蟋蟀,还骂我赖账。 钱弘佐继续闭目养神,吴德章端着汤药托盘走了过来。 吴德章气愤:连归路,让你做书吏,你却让别人代劳,这也就罢了,你竟然在王宫里赌博嬉戏。输了钱,如今还恶人先告状。 连归路理直气壮:我赌钱也是为了早日归还欠您的银两。我月俸才五吊钱,攒一辈子都还不上欠您的钱,自然要找外财。 吴德章:你刚才只不过输了三文钱,都要赖账,还想还欠我的银两?简直做梦! 连归路跟钱弘佐撒娇:王上,我的月俸太少了,您给我加点月俸吧。 吴德章:亏你说得出口。我拜托你,给读书人留点脸面吧。 连归路大急:王上,吴总管就知道护着那些内侍,您要是不帮我,我就让他们欺负死了。 吴德章恼怒之下,“啪”得一声,放下托盘,托盘上的汤药碗震动,一些汤药撒了出来,吴德章一惊,心疼不已。钱弘佐睁开了眼睛。 吴德章:王上,这是灵芝汤,很珍贵的,您请用。 钱弘佐拿起药碗,刚想喝,连归路晃动钱弘佐的肩膀,继续撒娇。 连归路:王上,您要替我做主! 钱弘佐让连归路一推,手颤动,汤药撒到了身上,急忙放下了药碗。 吴德章大怒:连归路,你放肆! 钱弘佐急忙摆手:别吵了,不就赌输了三文钱吗?这是要吵到什么时候? 吴德章、连归路都赌气不吱声。 钱弘佐:吴德章,传孤王旨意,今后都城内有人跟连爱卿赌博,若是他们赌赢了,一律不算数;若是他们赌输了,都要如数给连爱卿钱。 吴德章震惊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归路乐不可支,对钱弘佐又搂又亲:多谢王上,多谢王上,您真是太圣明了。 钱弘佐拍了拍连归路的手:去御厨房吧,看看今晚上咱们的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喜欢吃什么,让御厨房给你做。 连归路眉开眼笑:好。 连归路蹦跳而去。吴德章兀自惊愕。 吴德章:王上,您这么骄纵他,这……。 钱弘佐安抚:我没有骄纵他,你不是希望他戒赌吗?只能输钱,不能赢钱,谁还跟他赌呀?把我的旨意传下去,我保证他彻底戒赌,不但宫里没人跟他赌,杭州城里,他连赌场的门都进不去。 吴德章:君无戏言。 钱弘佐:当然。 吴德章无奈地看着几乎只剩下碗底的药水。 吴德章:奴才让御医再给您熬一碗吧。 钱弘佐把剩下的药喝了:不用了。 吴德章若有所思。 钱弘佐劝慰: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曲倌人和你送给孤王的礼物,都比较呱躁,可孤王都很喜欢。你去偏殿召见等候的大臣吧。 吴德章:遵旨。 吴德章转身想要离去,忽而又停下脚步,重新转向钱弘佐。 吴德章:王上,刚才我让连归路一闹,忘记跟您要进谏的一件事。 钱弘佐:你说。 吴德章:杜美人马上要临盆了,如果您真地喜获王子,是不是考虑一下对今年要秋决的罪犯,全部给予免死特赦。一来可以为王子积阴德,二来百姓们也会称赞您的仁慈。 钱弘佐摇头:放生了雄鹰等于杀死了麻雀。 吴德章没听明白,挠挠头:您是说还想再放生一些麻雀吗? 钱弘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只因天地以不仁而立大仁。 吴德章内心独白:王上究竟在说些什么? 钱弘佐:王子如果诞生,咱们自然要好好庆祝,但王审之后,仍然决定要处斩的罪犯,都是罪大恶极之徒。处斩罪犯虽然残忍,但王法受损,导致良民遭殃,更加残忍。 吴德章想了想:也对,也对。……您说得有理。 94场,杜美人寝宫,日 杜美人(杜青儿)躺在卧榻上,李菲儿在给她诊脉。钱弘佐急匆匆走了进来。 杜美人像见到了救星,爬起身对钱弘佐:王上,您可算来了,刚才我疼得好厉害。 钱弘佐握住杜美人的手:美人受苦了。 钱弘佐转对李菲儿:李御医,给杜美人配些止痛的药。 李菲儿:王上,杜美人身体并无不妥,刚才的疼痛是即将临盆的先兆,是药三分毒,如果服用止痛药,未来的王子很可能不健壮,甚至残疾。 钱弘佐大惊:这么严重? 杜青儿:王上,我好怕。 钱弘佐安慰:美人不要怕,不要怕。李御医,你给杜美人配些安神压惊的药。 李菲儿摇头:安神的药就更加不能服用。杜美人,您越怕,生产的时候就会越痛苦,吴越才女甄锦书,怀孕的时候有四个稳婆照顾,原本一切好好的,可生产的时候太紧张,用不上力气,几乎丢了性命。可多少并未得到很好照顾的产妇,却凭借自己的顽强,很顺利就生下了孩子。杜美人,产妇坚强与否,是母子平安的关键所在。 钱弘佐不忍:李御医,孤王该做什么,相助杜美人和她腹内的孩子? 李菲儿想了想:药师佛曾许下大愿,帮助临产时处于极苦的产妇,如果您在杜美人生产时,能潜心礼佛,就会帮到他们母子,您是君王,祈祷的力量远超常人。 钱弘佐转向杜美人:美人,孤王一定求药师佛保佑你们。 李菲儿补充:想求得药师佛的帮助,您还得放生。 钱弘佐:放生? 李菲儿:正是,最好能凑齐四十九种生灵,越是将被杀害的,越是灵验。 钱弘佐面现难色,内心独白:其他生灵倒还可以放生,但这死囚若是特赦,是对受害者的不公,这便如何是好? 95场,西湖边上,日 许太后在领着尼姑们放生鱼类。 96场,森林之中,日 许太后在领着尼姑们放生鸟类。 97场,闹市中,日 屠户门内,鲜血满地,屠夫在捆绑牲畜。许太后领着尼姑买下了待宰杀的狗、羊等牲畜。 9八场,刑部大牢中,日 一个女囚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喂奶。许太后在李济深的陪同下,进入大牢。女囚并不避讳,继续喂奶,也不看许太后和李济深,只是盯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许太后双手合十:贫尼是金缕庵的出家人,法号仁惠。 李济深对女囚:你罪孽深重,将被处斩,无人愿意领养你的女儿,这位师太仁慈,说一定将你的女儿抚养成人。 女囚骤然抬头:真的吗? 许太后:出家人不打妄语。 女囚起身跪地:师太你若能善待我的女儿,我愿意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许太后从女囚手中接过孩子,抱在怀中慈爱拍抚。 女囚:师太,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许太后:请讲。 女囚: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是罪人之后,让她跟您一样成为一个慈悲的出家人。 许太后:你希望她长大以后出家? 女囚:她爹对我始乱终弃,我因为仇恨,放火烧死了他全家。我自己罪孽深重,可我的孩子无辜,我希望她能平安度过此生,不再陷入男女之情。 许太后:善哉,我会教她潜心学习佛法,至于她是否要出家,还得等她长大后,自己决定。 女囚痛哭。 99场,王宫护国寺,日 王宫中护国寺的大雄宝殿内,此时香烟缭绕,一场祈祷法事正在进行。许多和尚穿着隆重的袈裟,整齐站在大雄宝殿中,同声祈祷唱诵。钱弘佐跪在居中的大佛塑像前不停叩首。吴德章站着他身后,满脸焦急。 大雄宝殿外,连归路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拿起石头打佛塔上的风铃解闷。 90场,产房内,日 杜美人在痛苦呼喊,李菲儿在鼓励她。 李菲儿:杜美人,您深吸气,再用力。 杜美人:我,我……。 李菲儿:杜美人,你听,是王上的祈祷声。 杜美人:我没听见,我要痛死了! 李菲儿问其他人:你们听到没有? 众人纷纷扯谎:听到了,很清楚。 李菲儿:杜美人,这是吉时,生在这个时候,会幸运一辈子的。您用力。 杜美人挣扎用力。 91场,护国寺,日 一个内侍一边大喊一边跑入寺门。 内侍:王上,王上,杜美人喜诞王子。 扶着钱弘佐的吴德章狂喜:王上,王子出生了。 钱弘佐汗透衣襟,停止跪拜,几乎虚脱。 9场,杜美人寝宫,日 杜美人躺在床上,钱弘佐抱着刚出生的王子钱昱轻轻晃动,吴德章和宫女们围着钱弘佐在看王子的长相。 吴德章一脸温柔:王子长得可真漂亮,王上您看,他的眼睛多亮,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 一宫女补充道:嘴很红润,真是可爱! 钱弘佐高兴得飘飘然,对王子:宝贝孩子,你什么时候长大呀?等你长大了,父王亲自教你读书,教你骑马射箭。 床上的杜美人急忙道:王上,王子五岁以前,我自己来带,五岁以后,您就把他养在身边,让他看你理政,学习您的王者风度。 钱弘佐和吴德章闻言,同时望向杜美人。吴德章内心独白:王子如果得王上亲自教养,多半是吴越国未来的世子。这杜美人真是性急,孩子刚出生,就已经想定下他未来的王位。 钱弘佐将婴儿递给吴德章,吴德章急忙接过来,吴德章没有抱过孩子,抱得紧张兮兮,唯恐婴儿掉落。 钱弘佐走到杜美人床前,用手帮杜美人理了理头发。 钱弘佐对杜美人温柔:美人你辛苦了,要好好调养身体,王子未来的事情,孤王一定会好好安排。 杜美人满脸幸福。 吴德章望着杜美人,内心独白:王上并没有答应杜美人的请求,她竟然没有发觉。 9场,勤政殿,日 整个勤政殿被用红绸装点得喜气洋洋。钱弘佐一反常态地身穿红色礼服坐在王座上。群臣叩拜。 群臣:恭喜王上,喜诞王嗣。 钱弘佐:孤王之喜就是社稷之福,孤王愿与众位爱卿共享欢乐。你们这个月的俸银以三倍发放。 群臣:多谢王上。 钱弘佐:众位卿家平身。 众臣起身。 吴德章:王上有旨,杜美人生育王嗣有功,破格晋升为王妃。杜妃所生王子赐名钱昱。 礼部主事张浩白:王上,为庆祝王子诞生,百姓们今夜要在西湖上游花船,微臣想请您参加庆典,于民同乐。 钱弘佐:甚好。杜妃还需要调养,孤王会同仰美人一起出席庆典。另外,发布王谕,凡是成婚尚无子女的妇人,一个月内可以到各地衙门领一吊钱的彩头,孤王祝愿她们早日生儿育女。 群臣:王上仁慈。 94场,西湖水面上,夜 花船在湖面上巡游,钱弘佐乘坐的龙舟,和老百姓驾驶的船散布在水面上。密集的烟花腾空燃放,绚烂至极。龙船上内侍拍手欢呼,吴德章为之惊叹,钱弘佐满脸笑容,仰美人(仰明月)闷坐一边。 钱弘佐指着烟花对仰美人:美人,你看多漂亮! 仰美人勉强:嗯,是很好看。 钱弘佐感觉到仰美人的沉闷,注视着她。 钱弘佐:美人,虽然杜妃生育了王子,但孤王对你的情谊,不会有丝毫减少。 仰美人沮丧:都怪我自己不争气。 钱弘佐:今夜回宫后,孤王与美人同寝可好? 仰美人娇羞:多谢王上。 钱弘佐:美人,我会安排御医帮你好生调养身体,我其实,我其实…… 仰美人望着钱弘佐,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钱弘佐:我其实更担心你因为生育伤了身体,你是我的贴心人,比起让你生孩子,孤王更希望同你白首偕老。 仰明月感动到竟然叹了一口气:王上,我的命真好,好到就如同做梦一样。 附近船只一阵骚动。一艘装饰着大量莲花的花船向钱弘佐乘坐的龙船驶来,上面的僧人们在打着法器,演奏佛乐,连归路扮演的观音菩萨手持甘露瓶,迎风站立,白衣飘飘,面带微笑,风采绝世。 钱弘佐的神魂仿佛一下子被摄住,看得如醉如痴,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向连归路扮演的观音合十顶礼。老百姓的船只纷纷向观音船靠拢,众船上的乘客都虔诚地向观音菩萨合十顶礼。观音船在百姓的船只中间缓缓巡航。 一艘民船上,站着甄锦书和她的侍女仙梦。 仙梦:姐,你看,扮观音的女子多漂亮! 甄锦书盯着连归路问:那是女子吗? 仙梦惊叫:谢大人? 甄锦书仔细打量花船,吩咐仙梦:这是王宫护国寺的花船,仙梦,不惜任何代价,我们一定要查清这个人的来历? 95场,慧政殿,日 钱弘佐在批阅奏折,吴德章等内侍环绕他坐着办公。钱弘佐突然抬起了头。 钱弘佐:吴德章,今日为何这般安静? 吴德章看了看四周:因为没有那只呱噪的八哥。 钱弘佐:他去了哪里? 吴德章苦笑:连归路抱怨宫里的内侍不陪他玩,出宫去了。您上次的旨意真管用,那些以前跟他赌博的内侍,如今根本不搭理他。 钱弘佐皱眉:孤王这段时间事情多,鲜少陪伴他,他是不是不开心了? 吴德章:您不用担心,他自己能找到一堆乐子。 钱弘佐看着桌上厚厚的奏折,叹了口气。 96场,甄府大厅内,日 甄锦书坐在书案后,连归路拘谨地站在甄锦书面前。仙梦站在甄锦书身后。 连归路:甄姐,您真的愿意为我画像? 甄锦书点了点头。 连归路:可您是名家,我付不出酬金。 甄锦书:不用,这幅画是我送给你的。 连归路:多谢,您真是大好人。 甄锦书痴痴看着连归路。 连归路:我看到过您的一幅画,画得是前任兵部主事谢香存,画得真好,特别是眼睛,好像含着无尽的情谊。 甄锦书和仙梦对视了一眼。 甄锦书:你在何处看到的那幅画? 连归路:王上的寝宫咸宁院里有个单独的琴房,那张画就挂在那里。 甄锦书默然沉思。 连归路:您能不能把我画成财神爷? 甄锦书不明所以:财神爷? 连归路:谢香存的画像不过是个祭天协礼,捧了一把稻穗,王上已经那么喜欢,如果我被画成财神爷,他会更加喜爱。 甄锦书:财神爷的画像一般都有胡须,可你没有。 连归路:胡须?那可不行,胡须会遮住我的容貌。 甄锦书建议:那我把你画成善财童子行吗? 连归路反问:他们两谁更有钱?我爹只跟我说过财神爷,没提过善财童子。这样吧,您可以把我画成没胡子的财神爷,一手捧着金元宝,一手拎着钱串子。 甄锦书愣住,旁边伺候的仙梦哑然失笑。甄锦书用目光制止仙梦。连归路兴致勃勃跟着仙梦笑。 甄锦书:作画时间缓慢,难免沉闷,我画画的时候,你跟我说说你时候的事情吧。 连归路:时候? 甄锦书:是呀,说说你的家人或者家乡的趣事。 97场,甄府庭院内,日 一个丫鬟拿着一大串钱,一个丫鬟捡了一块石头。 9八场,甄锦书的画室,日 甄锦书和仙梦以及另外两个侍女都在画草稿。她们面前站着的连归路,抬头挺胸,一手拿着钱串子,一手捧着石头,一边给甄锦书等人当模特,一边在跟甄锦书聊天。 连归路:甄姐,画像中我手里的金元宝,一定要比这块石头更大。 甄锦书:好。 连归路看着作画的仙梦等丫鬟:甄姐,真没想到,您的丫鬟也会画画。 仙梦:你可别瞧人,我跟姐学习了多年。 连归路:仙梦姐姐,你以往画过像我这么漂亮的男子吗?我真羡慕女子,杨贵妃就因为漂亮,一步登天,男人就不行。 仙梦等丫鬟讪笑。 甄锦书:连公子,吴总管为何要搭救你? 连归路:他没有搭救我,他只是买下了我,他逼着我签卖身契,可惜我当时没有其他门路弄到钱,我实在太孝顺了,只好卖身葬父。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我在王宫当侍卫的时候,认识了王上,他非常喜欢我,给我做了很多名贵的衣服。 连归路兴高采烈地说着。 99场,甄府门口,日 大门口仙梦在送别连归路。 仙梦:连公子,一个月之后,我就会托人把你的画像送入王宫。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答应我家姐的事情。 连归路:好说,好说,告辞。 940场,甄府画室里,夜晚 甄锦书依然在灯下作画,画的正是连归路那张财神图,仙梦悄然走了进来。 甄锦书苦恼:不知为何,我竟然越画越不像。 仙梦走上前观看甄锦书的画稿。 仙梦:姐,此人轻浮,你心里想画的根本不是他。这张画,就由我们几个代笔吧。公子一直喊着要找娘亲,要不,您先去看看他。 甄锦书疲惫地放下了笔。 941场,钱弘佐寝宫,中午 钱弘佐一行走入寝宫,连归路亲昵地扶着钱弘佐,吴德章等内侍走在他们身后。 连归路央求:王上,咱们玩个游戏吧。 钱弘佐:好。 吴德章:连归路,你不要耽误王上午睡,他需要多休息。 连归路:这个游戏只需要片刻功夫。王上,如今宫里的内侍都不陪我玩,您要是也不陪我,我就闷死了。 钱弘佐:好好,我陪你,你想玩什么? 连归路:我想跟您打个赌。 吴德章气恼:你又想赌钱?! 连归路急忙:不是,不是,我要赌别的。 吴德章愕然。 连归路:王上,我不想当您的随身书吏了,月俸太少了,我要做官。朝廷里的那些大人,又威风又有钱。如果您赌输了,您就让我做官吧。 钱弘佐:你太孩子气了,不适合做官。 连归路:王上,您十四岁就当上了国王,我都这么大了,自然可以做官。 吴德章:王上十四岁就可以拉开全吴越国最硬的铁弓龙乾弓,你行吗? 连归路争辩:我是读书人。 钱弘佐戏谑:读书人,那咱们比赛一下,看谁记录速度快吧。 连归路:不行,不行! 钱弘佐故作惊诧:为什么不行? 连归路:王上你刚才答应陪我玩,要由我出题目。 钱弘佐拍了拍连归路的面颊:那好,题目由你出,赌注由我定,这样才公平。 连归路:那好吧。 钱弘佐:如果你输了,以后不许让别人顶替差事,好好给我当书吏;如果我输了,我把你的月俸增加两吊钱。 连归路盘算:才增加两吊钱…… 钱弘佐欲擒故纵:你究竟赌不赌?不赌我可午睡去了。 连归路:当然赌!我一定赢的。王上,您跟我来。 吴德章警惕:去哪里赌?我给你们当鉴证人。 连归路:在琴房。但你只能当鉴证,不能帮王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