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风云》 正文 第一章江湖风波 六月,夏汛将终,长江水事正旺,灌满了双月村旁的沙珠湖。 深夜明亮的月光照着湖面,水面上显起阵阵波浪。 荷花香气,飘扬四方。 一阵剑声传来,打破了这种宁静。只见江边,有几个蒙面人手拿钢刀正围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手握一丙长剑。 蒙面人为首的是一个轻袍老者,招招想致年青人于死地,只见刀剑撞击火光四散。 迎面江风送过阵阵寒意,那位老者好像体力不支,白衣轻年一个翻身,把老者打倒在地,随后几个蒙面人一起冲了上去,打的是招招致命,剑剑夺魂,只见那年青人杀开一条血路,往湖旁的林中跑去,不见了身影,只听后面高喊道:“快追,不能让他逃走了”。话刚说罢几个蒙面人一起追到了林子里。 进林之后只见眼前野草茂盛,树木重多,再也没找到那位白衣轻年的身影。 为首的蒙面人喊道:“我们四处分开找找”。听到这,几个人慌忙答应了一声便四处散去。 几个人在林中找了好一阵子,但始终,没能找到那位白衣轻年人,都又重返归来。 这时只见首领紧闭眉头,显的十分焦虑的样子说道:“既然这样就暂时饶他一命,下次再见决放过”话说罢便命令手下们回去。 他们来到湖边,上了一条小船。那老者颔首挥手,正要命令掉转船头,突见一艘客船。双帆张风,直驰而来。 那客船似乎是已失去控制,随着风向,直向小船撞了过来。 小船上掌舵人似是驶航的老手,不待主人吩咐,立时一转主舵c小船向侧旁避去,口中大声吆喝道:“伙计睁着眼睛往上撞,什么意思?”他一连吆喝数声,始终不闻那客船上有人相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舵手心感奇怪 这时,一阵湖风吹过,客船登时向一侧偏了过去,两只船擦身而过。 那轻袍老者上船后一直背着双手,看着这一幕惊险的经过,神色镇静,毫无畏惧之容。 掌舵人,眼看客船几乎撞上小船,对方却似浑如不见,忍不住大声叫道:“喂! 你们这是怎么了,船上的人听着,在这样下去恐怕要翻船了?” 任他怎么叫嚷,依然没人回应。 沙珠湖占地百亩,中间有座沙丘,是常年湖水暴涨时磊击而型成的,如果在来一阵风方向一偏,客般撞上沙丘,整条船都得翻过去。 那卓立在船头上的老人,这才心感不安,暗耐不住。打量了一翻这艇客船:看这客船似乎已无人掌舵,难道没有人吗?但见那船仓里还实不实的显现出微暗灯光,似乎又不像无人乘坐。心头大感奇怪,扬声吩咐那掌舵的舵手,说道:“把船驶近那客船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船上的几个人似乎想阻挡,但却谁也没敢出声。 驾船的舵手一转舷,把小船驶近,紧傍那客船停了下来。 那轻袍老者望着那客船上微暗的灯光,凝神静听了片刻,回头对船里所有人说道:“这客船,有些奇怪,你们攀上船去瞧瞧。”那些人躬身一礼,命命而去,攀上客船。轻袍老者背手卓立在船头上,仰望着明月出神。 突然有一人来报,说道:“船上有多人已遇害,。” 听到这那轻袍老者微微一皱眉尖,一撩长袍,向区身之上攀去。 迎面江风,飘过来一阵浓重的血腥气味。 老者停下了脚步,重重地咳了一声:“只见一条黄色的剑穗,随风飘动,长剑从一个华衣人后心洞穿前胸,深钉入了舱门处板壁之上,直没至柄。 烛火虽暗,但清晰可见那华衣人的侧面,那是一个年轻人,惨白的面色却无法掩去他那英俊的轮廓。轻袍老者微微叹息一声。 这是有人喊道:“这还有俩位”轻袍老者又举步向舱中行去。布设华丽的船舱中,一片惨象,桌倒椅翻,血迹处处。距门不远处,伏卧着一个中年大汉,后脑裂开,早已气绝死去。 轻袍老人然然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一凄凄惨的景象。”转眼望去,只见靠窗处,站着一个黑衣长衫大汉,双腿直立,两手十指深入板壁之中,骤见之下,极似一个人扶着板壁而立,仔细看去才可看出此人早已气绝多时,全身僵直,只因十指深深插入了壁板之中,才使他的尸体不倒。此人全身伤痕磊磊,口鼻之间,在不停地滴着鲜血。微暗的灯光,照着三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构成了一幅恐怖绝伦的画面。深夜血船,寒风打窗,那老者虽然胆气逼人,也不禁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摇摇头叹息一声刚要缓步向舱外退去。突然间有人喊道:“这还有一位,可能还活着”,轻袍老者仔细听着,由船舱一角中,传过来一声微弱之声。声虽然微弱,但听在那轻袍老人的耳中,却有如急雷骤发,惊得全身抖动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子,目光环扫,搜寻船舱。只觉那三具死状不同尸体的形态,愈看愈是恐怖,不禁心头凛然,朝着声音走去,他听得异常清晰,由那微弱的,可分出那是个奄奄一息受了重伤的人,所发出的。轻袍老人犹豫了一阵,眉宇间泛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劫后余生,奄奄待毙之人,老夫岂能见死不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救少女认女儿 凝神望去,只见船舱一角的暗影处,倒卧着一个红衣少人,长发散乱,满身血迹,上半身依靠在舱壁的木板上,不禁顿生怜悯之心,喊道:“抬她上小船”,命令已下所有人都走了过来,卸下了一扇舱门,抬起那重伤少女。烛光微暗之下,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目微闭,鲜血湿透了大半幅衣裙。 突然间,她睁动一下微闭的双目,发出一声重重的,就借身子转动之势,疾快地伸出手去一拂,一盏油灯斜斜地倒了下去。 她臂上本已受了数处刀剑伤c这强行伸手一拂,震动了伤口,鲜血泉涌而出。 她紧咬着玉牙,强忍着伤痛,缓缓闭上双目,汗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了下来。 他们刚把那重伤的少女移上了小船c只见一阵湖风吹过,那双桅客船突然随风飘动,一个偏身,驶上了湖中的沙丘,只听碎的一声撞击,整个船翻了过去。 那轻袍老人打量了那翻船一眼,沉声说道:“快划开去。” 两个舵手急忙和其它人放下那重伤少女,合力摇橹急驶而去。 那少女眼见客船以翻,那艘双桅客船,已然难逃些劫,心头一宽,赖以支持重伤的精神力量,亦随着松懈,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布置十分雅致的卧室之中。 紫檀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四面紫绫壁,梳妆台上,放置着一面两尺多高的铜镜,右首壁角,垂吊着一盏白绫宫灯。 一看之下,立时可觉着这是一个十分豪富的人家。 突然间,室中一亮,垂帘起处,缓步走进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穿一身青布衣裙,但掩不住那高雅的气度。 只见她缓步走近木榻,脸上泛现出讶然之情,道:“啊!你醒过来了。” 红衣少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难妇承蒙相救,还未拜谢救命之恩。”挣扎欲起。 哪知这,动,震动了伤口c只觉全身一阵剧痛,不禁一皱眉头。那中年妇人,急急摇手说道:“唉!你全身都是刀伤,不宜挣动。” 红衣少女黯然说道:“如非夫人搭救,难女恐早已没了性命,大恩不言报,这番情意,难女当永铭于肺腑之中就是。” 那中年妇人摇头说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啦!福祸旦夕,风云难测,人生在世,谁无危难。你尽管安心休息,寒舍人口简单,居所甚静,虽非豪富,但多上个人吃饭。 也不要紧。” 红衣少女接道:“难女还未请教夫人上姓?” 中年美妇笑道:“我姓阮。” 红衣少女称道:“阮夫人。” 红衣少女略一沉吟,道:“夫人这般相救,小女感激不尽。” 阮夫人轻轻叹一口气,道:“姑娘的伤势极重,不宜多劳神说话,外子已入城替你配药去了。” 红衣少女心中大受感动,热泪盈眶地说道:“咱们素昧平生,夫人这般对待难女,叫难女粉身碎骨也难报答。”话说罢,缓缓闭起双目,两行清泪顺腮淌下。 她似是突然回忆起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刚刚闭上双目,忽然又睁开眼来,说道: “敢问夫人一声,难女乘的那艘双桅帆船,可还停在湖中吗?” 阮夫人摇头叹道:“船早以翻,怕已沉入湖底!一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但你那客船陈寞,尽付连那停在湖中芦苇的几只鱼船,也被顶翻过去了,你那船双桅巨帆,怕是早已不见影。” 那红衣少女眨动了两下圆圆的眼睛,默然不语。善良的阮夫人知道那红衣少女心疼客船,赶忙接口安慰道:“财帛身外物,你也不必为那惨遭的客船心疼了,寒家人口单薄,既然我们有缘,你不妨长留此地。” 红衣少女道:“多谢夫人的收留。” 阮夫人望望她身上的刀伤,黯然摇首,退出室外。 那红衣少女充满着痛苦的脸色,这时泛绽出一丝微笑,闭上双目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入夜。 木案上高燃着一支红烛,熊熊的火光。照得满室通明。 宽敞精雅的卧室中,除了美丽的阮夫人,多了一个身着青缎长袍,面色严肃的老人。 烛光下,一个细磁的药碗,热气还蒸蒸上腾。 那脸色严肃的老人,目光一掠木榻,劈头第一句就对那红衣少女道:“你身受九处重伤,仍能保得性命,实出老夫的意外。” 红衣少女道。“得蒙恩赐援手,使难女幸脱死劫。” 老人道:“不必客气,江湖不平拔刀相助理当如此。” 紧着老人摇摇头,说道:“老夫虽然粗通医理,但像此等重伤,实有无能为力之感,但你却能平安度过,目下看来已无大碍,待伤口弥合之后,再养息一段时日,或可康复。 案上药物,费我不少心思,眼过之后,还望你能屏绝心中杂念,好好睡上一夜c对你伤势,不无小补,明晨老夫再来替你把脉。” 说完,背起双手,缓步走出了卧室。 阮夫人端起药碗,行近榻边,低声说道:“外子为人,心慈面冷,对人素来不会说客气之言,还望姑娘不要怪他才是。” 红衣少女连忙道:“夫人言重了,救命之恩,深如东海,难女虽死,亦难报万一” 阮夫人微微上笑,接道:“姑娘请喝下这碗药汤。” 红衣少女叹道:“难女落魄之人,怎敢让夫人这般心苦,承蒙抬爱,已经心领。贱名李月蓉,请夫人直呼我月蓉罢” 阮夫人笑道:“姑娘虽受重伤,风采仍然可见,如若我猜想不错,姑娘必然出身大家,不是个俗凡之人。‘’ 月蓉轻叹一声,不再答语,接过药汤吃下。” 数日的疗养,月蓉大部伤口已合,人已可下床走动。 她从阮夫人的口中,得知了阮大人乃是一位镖局的镖师,因为,为朝廷护镖不力,被陷害关入天牢,被一位武林高人物所救,埋名归隐林泉。官海凶险,已使他再无心仕途,每日垂钓c莳花,乐度余年,夫妇两人,膝下只有一子,朝廷几次派人追杀,那晚也正是朝廷的人想暗杀于他,阮大人和兄弟们才一路赶到那的。 阮夫人看她年龄和自己的儿子相仿并有了认她为干女儿的打算有一天对月蓉说道:“家有一儿,从没有女,如不嫌弃,愿认你为女。月蓉心里感激不好回决,便一口答应了。 又过了一月时光,月蓉伤势已经痊愈,多日相处,她已和阮夫人成了一对情怀很深的母女俩,但她却绝口不谈自己的身世来历,和那条翻船,也似乎忘去一般从未再提过。 阮家人口简单,除了夫妇二人和一个孩子外,只有一个追随萧家多年的老家人阮红,一名长工和一个婢女。 阮大人的一条大船,也毁于那次的水中,原来雇用的两个舵手,也辞工他去,一座宽大的庭院,就只有这几个人。 那长工除了修整花木,做些粗工之外,从不进后院一步,因此,使这花树环植的内院中,更显得分外寂静。 这日中午饭后,月蓉对萧夫人说道:“女儿伤势已好,长日无事太觉闲散,我那父亲,既喜清静,倒不如把兄弟找来,我可交他课读些书,也让我消磨这漫长的时光。” 阮夫人沉吟了一阵,笑道:“女儿有此用心,那就有劳费心了” 月蓉知她心中甚多怀疑,也不解说。 次日上午,阮夫人带了孩子来拜见姐姐,月蓉虽然谦辞再三,孩子仍然行向月蓉行了拜礼。 阮大人虽然归隐林泉c但治家依然极为严谨,月蓉虽由阮夫人口中知道阮家只有个独子,但自从她清醒之后,就从未见过那孩子之面,在她记忆之中,那阮大人也只来过一次,这数月来,她见的只是阮夫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婢女。 阮夫人带孩子拜见过月蓉之后,拉着月蓉一只手,亲切地说道:“女儿,你兄弟天资不弱,悟性极高,只是先天不足,身体虚弱一些,有劳女儿多费心了。” 月蓉微微一笑说道:“母亲但请放心,我自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阮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女儿,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你该打的尽管打,该骂的尽管骂,这是玉不琢不成器” 月蓉目光一掠孩子。接着道:“母亲放心。我看他睁嵘秀拔,禀赋本厚,日后成就,绝不在父亲之下。” 院夫人叹道:“你那父亲,生平行事,太过方正,得罪了很多权门中人,不得不归隐林泉,埋名这丹桂林中,读书莳花自娱,以遣岁月。他因宦海受挫,看破利禄,不厄独子再涉足功名,平日虽也肯教翎儿读书习字,但读的却不是治世经典,而是诗词歌赋,佛道星十,随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就教他什么,是以八九岁的孩子,却学了一肚子奇怪的东西” 月蓉笑道:“父亲没有教错,不论日后小山是否将涉足仕途,这些学问,都该知道一些的好。” 阮夫人回望了孩子一眼,道:“山儿c好好听姐姐的教训。” 说罢转身缓步而去。 月蓉也不劝留,起身相送,回身关上了房门。 这座书房,足足两大间,除了一张木桌,两张竹椅之外,就只有一套茶具。 两扇木窗,正对花园,盆菊盛放,素梅含苞,点缀出初冬景色。 月蓉仔细打量了孩子两眼,只见他肌色黄中微现青色。不禁暗自一叹,道:“这孩子幸亏遇上了我,要不然只怕他性命难保”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道。“我叫阮山。” 月蓉笑道:“这名字起的很好,父母总是希望儿父稳固如山,但愿你能光耀门庭” 阮山摇摇头,说道:“爹爹替我诊过脉,说我活不过12,只要我学些杂学,再过几个月,他还要带我游玩名山胜水,纵然死去,也不算任虚此生c” 月蓉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这些话,你可曾告诉过妈妈吗?” 阮山道:“没有,爹爹再三告诫于我,要我不能告诉妈妈,爹爹说,妈妈若知道此事,定然要痛不欲生。” 月蓉微微一笑道:“小山你可怕死吗?” 阮山道:“不怕,爹爹说生死由命,只是要活的快乐,不分常短。” 月蓉笑道:“但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分,一个人虽然应有生死不足留恋的胸怀,但也应有坚强的求生意志。” 阮山垂下头去,讷讷地说道:“我不愿看到爹爹伤心,在爹爹面前只有这样” 月蓉突然一整脸色,那娇艳的脸上。似是陡然间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小山,你如听我的话,就可以不死了。” 阮山双目一瞪,道:“当真的吗?” 月蓉道:“当然是干真万确,但有一件,我教你什么不许告诉爹娘。”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好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月蓉留书出走 时光勿勿而过。转眼间便一月有余 没有人知道在这一个月之中,月蓉和阮山在那两扇木门紧闭的书房之内,做一些什么。 但有一点使阮夫人大为放心,阮山那虚弱的身体似是逐渐强壮起来,脸上也泛现出红润的光采。 阮大人淡泊世情,整天忙于帮中。虽觉山儿大异往昔,但他不愿多问,阮夫人眼看爱子身体强健起来,高兴地心花怒放,哪里还去多管多想,也不的查问山儿从月蓉那里学了一些什么。 这一天,八月十五日正是中秋佳节,阮夫人梳洗刚完,忽见阮山急急冲进房来,叫道:“妈妈,月蓉走啦!” 阮夫人吃了一惊,道:“什么?” 阮山道:“月蓉姐留下了一张便笺,悄悄走了。” 阮夫人急忙接过便笺。只见上面写道: 难女既蒙相救,又蒙夫人垂爱,视同女儿,劫后余生c本应留府,孝敬老人,以报再生之德。唯难女另有要事,必须亲去处理,本欲明告,但恐盛情相留,迫于情势,只得留书拜辞,恩德永铭五内,结草衔环,但祈有图报之日。临行不胜依依,情非得已,唯恳宏量海涵。 书上阮夫人妆次 月蓉拜上 阮夫人一口气读完留笺,不禁叹道:“这怎么行,她一个少女,又无依无靠,身边再无人照顾,在这等秋季岁暮之时” 忽听步履声响,阮大人启帘而入。 阮夫人正急得没有主意,一见阮大人入内便急忙说道:“老爷请看,月蓉留字走了。” 阮大人摇头道:“不用看啦,此乃必然之事。” 伸手接过留笺道:这是早晚的事,请夫人不必忧虑。 阮夫人道:“我就是有点担心,担心这孩子无依无靠,身边又无人照顾?” 阮大人道:“夫人默要担心吉人自有天像。” 阮夫人道:“自从月蓉进了家门,我拿她当亲生一样,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阮大人长长叹息了一声,沉声道:“月蓉也许事急,办完就回来了那,她要真是把这当自己的家早晚会回来。” 说道这阮大人,脸上似乎有忧虑,心想,如遇上仇家也难免死伤。如今只好先派人四处打听了。 阮山呆呆地瞧着他父亲,突然轻轻一叹,道:“依孩儿看来,月蓉绝对不会走的,孩儿迟早会见得着她。” 阮大人面色一沉,轻声责道:“小孩子知道什么。” 但无论阮大人如何责骂于他,这童子心中,却始终抱着一种奇异的信念,认为月蓉绝对不会就这样抛下自己而去,他终究必能再见得着她。 他虽年龄幼小,但凡是下了决心的事,却从无更改。 此后数日,他一直痴痴地倚门守望,一直盼望到严冬腊月,寒风如刀,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瞧着那被白雪所掩的道路,阮夫人纵然时时拖他回房,但只要眼睛一瞬,他便又跑了出去,家人们都知道他素来任性已惯,不敢劝拦。 残冬岁暮,昼短夜长,五日时光似乎过的比往常分外迅快。 除夕前数日,瑞雪纷飞,正是丰年兆端,阮山披了件轻裘斗篷,戴着顶宽边貂帽,和往日一样的,早饭方罢,便匆匆赶来门外,倚篱而立,遥望着那无边无际的白雪出神。 突听一声长长叹息,来自身后道:“小主人回去吧,大雪封路,严寒砭骨,道选不见行人” 阮山回头望去,不知何时阮福已到身后,一皱眉头,怒声接道:“谁要你管我了,快给我回去” 喝叫声中忽然瞥见一条人影,冒着风雪而来,不禁心头一喜c大声叫道:“来了,来了,我早就知道月蓉姐不会弃我而去的。” 声意中充满着喜悦。 阮福呆了一呆,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果见那积雪的道路上踽路行来了一条人影,身形婀娜,显然是个女子。 如此严寒之中,人们身披重裘,犹觉寒冷,但这女子身上衣衫却是褴楼单薄,狂风中衣袂飘飘。 人影逐渐接近,面目已清晰可见,原来是一个十六六岁的青衣少女,长发散垂,脸色铁青,风雪中娇躯不住的颤抖着,显然,她已耐不住这砭骨的寒风。 阮山欢颜顿敛,失望地叹息一声,正待回身而去,忽听那少女啊哟一声尖叫,身躯摇了两摇,倒卧在冰雪地中。 阮福黯然叹息一声,道:“好可怜的孩子!” 他语气之中,虽然充满着怜悯之情,但人却站着不动_雪如鹅毛,就这瞬息的工夫,那倒卧在地上的青衣女子,已然被大雪埋了半个身子。 阮平略一犹豫,大步行了过去,拂开她身上的积雪,伸手拉着她一只手臂,高声叫道:“喂,你快站起来,我扶你到我家中,去避风雪。” 阮福急步行了过来,道:“唉!大少爷,这等寒风大雪,只怕她早冻僵了” 阮山道:“活着要救,如果冻死了,咱们也要收她的尸骨。” 阮福苦笑道:“这两天来,老爷夫人,已甚烦恼,再将这位姑娘抬回去,只怕老爷” 阮山双目一瞪,大声道:“老爷怎样,我爹爹岂是见死不救的人,快将这位姑娘抬回去,什么事都由我担待。” 他看这女子之面,不知怎地。但觉这女子眉目之间。似乎和自己颇为熟悉,无形中便生出了亲近之心,是以坚持要把她抬将回去。 老阮福看他面上的神情坚定,心知拗他不过,长长叹息一声,伸手抱起那女子,大步向府中走了进去。 他饱经沧桑,老于世故知道老爷c夫人这几日正为着月蓉之事心神不宁,本不敢再以这等闲杂之事,前去打扰。 哪知方自走入院中,偏偏就遇着了阮夫人迎面走来,不禁心神一震,躬身说道:“这位姑娘,冒风雪赶路,耐不住寒苦,倒卧雪中,只要加件衣裳也就好了,老奴立刻打发她上路。” 阮夫人慈祥的目光,在这女子面上凝望了两眼,忽然轻叹道:“这女孩子可怜兮兮的,身子又单薄,咱们好歹也得留她住上几天,待这场大风雪过了,再好送她上路。” 阮福唯唯应了一声,阮山已从她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阮夫人的右臂,笑道: “孩儿早知道母亲不会责怪于我” 在这除夕之夜,由于连日风雪不住寒气更甚,阮大人夫妇由阮山相陪,围炉取暖。 忽见人影晃动,那青衣少女,缓缓走了过来。 她经过一日夜的养息,体能尽复,烛光照耀之下,只见她嫩脸匀红,长发垂肩,虽是布衣荆裙,但俺不住如花容色,嫣然风姿。 她抖抖身上积雪,举步人室,遥对着阮大人夫妇拜了下去,轻启樱唇,说道:“难女拜谢夫人救命之恩。” 阮夫人仔细打量少女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请起。” 青衣少女道:“多谢老爷c夫人。” 阮夫人见她容貌姣好,心中甚是喜爱,心想这孩子也够苦的,我问问她如果家里没什么人了,我先将她留在身边。举手一招,说道:“孩子你过来。” 青衣少女走了过去,紧偎在阮夫人身傍而立,低垂螓首,柔声说道:“夫人有何训教?”言词清楚,一派大家风范。 阮夫人侧目相顾,愈看愈觉喜爱,拉着她一只手儿,笑道;“孩子。快坐下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孤零零一个人冒着这大风雪赶路” 青衣少女秀目眨动了两下,两颗晶莹的泪珠,顺腮而下,幽婉说道:“难女姓王乳名小玉,千里寻母不遇,孤女天涯,慈亲何处,断肠岁月,飘零身世,如非老爷c夫人恩赐援手难女早已埋骨风雪之中。” 她声音娇婉c言词凄然,神情又那般楚楚动人,只听得阮夫人幽幽长叹,黯然垂泪。 阮大人却是面色肃然,徐徐问道:“令堂行踪,姑娘可已知晓了吗?” 王小玉缓缓抬起头来说道:“家母行踪四方,远在天涯近在飓尺。” 阮大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倒是有心人了。” 王小玉道:“难女寻亲情切,尚望老爷海涵。” 阮山自王小玉入室之后,一直留神打量于她,此刻突然插口说道。“爹爹啊!这位姊姊好像月蓉姐。” 阮大人沉声叱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 阮山不敢再言,一伸舌头,默不作声。 阮夫人仔细看去,果然发觉王小玉眉眼轮廓,酷似月蓉,不禁一呆,道:“山儿说的不错啊,王姑娘当真是有月蓉的七分风华。” 阮大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再谈一会吧!我要回书房去了。”起身缓步而去。 阮山目睹爹爹离了大厅,不禁胆气一壮,望着王小玉道:“可惜月蓉姐已在三四月之前,留书而去,唉如若你早来几日见到我那月蓉姐,就知我说的不错了” 话音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相信月蓉姐,总有一日会回来的” 王小玉道:“但望公子说的不错。” 阮山道:“你如无处可去,最好能在我们家里住下,待月蓉姐归来,你就知我所言非虚了。” 王小玉道:“如蒙得允收留,难女愿充侍婢,侍奉夫人c公子。” 阮山摇手说道:“不行,我这样大了,哪里还要人伺候,你照顾我妈妈一人,也就行了。” 王小玉星目一转,回身对阮夫人跪拜下去。道:“难女多谢夫人收留大德” 阮夫人急忙说道:“家中人口不多,姑娘如肯留此,老身极是欢迎。” 一夜天变,雪住云散。大地春回,岁序更新,万里晴空,捧出来一轮红日,这是一个美丽的新年早晨。 阮山穿着一身新衣,缓步出室,他自得月蓉传授了内经大法后,不但弱体易强,而且不知不觉中,已奠下习武的根基,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抬头望去,只见一袭青衣的王小玉,正在打扫着庭院内的积雪。 她的动作,轻灵迅快,片刻工夫,偌大一个庭院中的积雪,已全部打扫干净。 只见她缓缓回过头去,望着阮山嫣然一笑道:“公子早。”慢步直行过来。 日光照耀着她艳红的嫩脸,玉人白雪,相映生辉。 阮山见她面目身段,无处不像悄然留字而去的月蓉,不禁看的一呆。 王小玉看到他呆呆望着自己的木然神情。心中微生羞意,盈盈一笑,道:“公子为什么一直望着小婢?”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你长得太像月蓉姐了,唉!如你再大上几岁,那我就无法分辨了。” 王小玉脸色微变,但不过一刹那时间,又恢复了镇静的神色,缓缓转身而去。 阮山这几日来,一早就跑到大门口。倚门遥望等待着月蓉归来,在他幼小的心灵中,一直认为月蓉绝不会决绝地离他而去。 但此刻,他突然有着失望的感觉,王小玉的音容笑貌,虽然酷似月蓉,但却无法代替那月蓉给他的慈爱呵护,在他纯洁的灵里,已开始尝受思念的忧苦。 他信步茫然而行,走进了书房。这地方,阮山已数日未来,室中摆设依然,月蓉却如黄鹤。在这里,他得到了月蓉亲情般的惜爱,在这里他学得月蓉的上乘内功的内经大法他虽然还未完全了解月蓉传授上乘内功的妙用,但他却知道自己一向虚弱的身体,,突然强健起来,都是月蓉所赐,一缕孺慕的怀念之情,已深植在他心中_睹物思人,不禁黯然闭下双目,依照月蓉传授的内经大法,开始练习起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被一声砰砰的脆响惊醒。 睁眼望去,只见王小玉脸色惨白,一对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盯在窗上,手上的茶盘,跌落地上,一只细磁茶碗摔的粉碎。 阮山怔了一怔,道:“你怎么啦?” 王小玉如梦初醒一般,举手理一理鬓边垂下的散发,缓缓转过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月蓉身复重伤 王小玉如梦初醒一般,举手理一理鬓边垂下的散发,缓缓转过身来,说道:“你那走失的月蓉姐,可就住在这书房中吗?” 她虽然极力想使自己镇静,但仍然无法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声音微带着颤抖,言不由衷。 阮山虽然觉着她这几句话,说的十分突然,但仍然摇头答道:“月蓉姐住在这书房左侧,这地方是她伴我读书的所在。” 王小玉道:“月蓉姐对你很好吗?” 阮山道:“太好了,所以我一直想念着她。唉!但愿她能够早日回来。” 王小玉强忍着心头酸楚,说道:“但愿如此。” 伏身捡起地上的木盘碎杯,黯然退出书室。 阮山智慧过人,目视王小玉异常的神情。心中忽然动了怀疑,站起身来,行近窗前,仔细瞧了半天,却是瞧不出一点可疑的事物,心头纳闷,随手打开了窗扇。 但见满园白雪,遍地琼瑶,几株腊梅,盛放雪中,阵阵梅香,随着寒气,直透入室中。 忽然间,人影一闪,疾快的隐入了覆雪积压的花丛之中。 匆匆一瞥之间,颇似那王小玉的背影。 阮山好奇心大动,急急奔出了书房,直追过去。 白雪地上,留下了浅浅的足痕,阮山跟着足痕,追寻过去。 绕过丛丛花树,行到了花园一角,雪上的足迹突然消失不见。 阮山停下了身子,抬起头来。四外张望了一阵,但见蓝天如洗,艳阳高照,哪里还有丝毫的痕迹可寻。 他举起手来,拍拍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奇怪了,她跑到哪里去了呢?” 目光转处,突然发觉了相距自己几米外的假山后面,有一片三尺大小的洞口。 这是阮家用来存放东西的地窖,在阮山的记忆中,早已费弃多年。 这地方是阮家宽大的花园中,最为冷僻的一角,即是那修剪花树的长工,也甚少到这角落里来。 一种奇异的感受,使阮山不自觉地向并口行去。 一缕凄凉的哭声,由枯井中传了上来。 阮山心中一阵剧跳,探首向并底望去。 阳光照射下,隐约可见并底的景物。 只见一团活动的黑影,缓缓在井底蠕动,凄凉的哭声,就由那黑影发出,若断若续,娇婉动人。 阮山穷尽了目力,凝注良久。才看出那正是王小玉,在她的身前,似是还有一个人,但那人静坐不动,有如泥塑木雕一般,对王小玉那凄凉的哭声,竟然是听而不闻。哭声愈来愈凄凉,声声断人肠。 阮山凝神静听,已隐隐听出那哭声中夹带着轻微的娇呼道:“妹妹晚来了一步让姐姐身受重伤,没能当面劝阻” 阮山被那哭声所动,心头恻然,两行泪水,滚下双腮,不自觉的举起右手衣袖,去拂拭脸上的泪水。 他本是到了窖洞口,望里看,雪地寒冷,双手早已冻木,右手撑住了,全身重量,陡然失去了平衡,啊呀一声惊叫,直向窖洞中滑倒在地,人类潜在的求生本能,使阮山不又觉伸手向两侧乱抓。 这本是极快的一瞬,阮山心中还未来及转念头,突觉身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起来,一阵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中。 定神望去,发觉王小玉已经发现了自己,她一双清澈大眼睛之中,仍然不停滚落出泪水。 阮山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挺身站了起来,目光一转,忽然惊叫一声“月蓉姐”,和身扑去。 王小玉一只素手,横里伸来,挡开了阮山的身子。 耳际响起王小玉幽凄的声音,道:“公子不可造次,我表姐她刚睡着她已受重伤,怕止日可待。” 阮山只觉胸口上,似乎突被人重重的击了一拳,气血上涌,满脸涨的通红。 这一连串的惊险变故,已使阮山有些茫然无措,呆了半晌,才静下慌乱的心神。回顾了王小玉一眼,道:“月蓉姐是你表姐?” 王小玉拂拭一下涌出的泪水,黯然点头应道:“是我舅家的表姐。” 阮山揉揉眼睛望去,只见月蓉盘膝闭目而坐,玉簪插发,脸色艳红,衣着整齐,面目有点很难受的样子,顿觉一股怨气冲了上来c怒道:“你胡说什么?可是欺侮我年纪小,没有见过这种事吗?月蓉姐往常打坐之时,也是这般模样,哪里会受伤” 王小玉摇头接道:“公子哪里知道,我我表姐功精深,又服了保命灵丹,是以她坐像和以前一样。” 阮山突然大叫道:“我不相信你的话,月蓉姐好端端的,怎么在这窖洞之中,月蓉姐月蓉姐”他一连大呼数声,月蓉才免强争开眩眼,看了一眼阮山似乎想说什么,但身子太弱了,又晕了过去。 阮山这一闹,王小玉悲痛的神志,似是清醒了甚多,幽幽说道:“她已中重伤现在不能回复你了,唉,公子养尊处优,不解武林中事,一时之间,我也没法子对你解说清楚” 微微一顿,又道:“公子最好能镇静一些,不要惊动了府上之人。” 阮山目光中充满了怀疑,望着王小玉,缓缓说道:“月蓉姐真重了重伤了吗?” 王小玉强行压制的悲伤,又泛起一阵波动,热泪夺眶而出,说道:“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我如能早来几日,还可能权阻她。” 阮山双目投注在月蓉脸上,瞧了又瞧,道:“月蓉姐一点也不像受重伤的样子。” 说着缓缓伸出手去,探向月蓉的鼻间。 阮山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着,脸上显露出惊怯阳怀疑混合的奇异神情。 王小玉也不再阻拦于他,但目光却盯注在他的手上,以防他才过用力了月蓉受不了。 阮山手指慢慢地触到月蓉的脸上,只觉冰冷,果然受重伤多时,怔了一怔,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王小玉强忍悲苦,低声说道:“公子快请止声,不能惊动了府上之人。” 阮山举起衣袖。拂拭了一下脸上泪痕,道:“月蓉姐已受重伤,我要告诉爹妈,想办法医冶她。” 王小玉摇头说道:“此事不能惊动令尊大人,我要把我表姐悄然运走别处疗伤。” 阮山道:“你要运她到哪里去?” 王小玉道:“我表姐早有言,要我把她送往别处疗伤” 阮山道:“我越想就越糊涂了,月蓉姐好好的怎么突然受了重伤呢?唉!我知道月蓉姐不会弃我而去,但却未料到她竟然受伤在窖洞之中。” 王小玉道:“我表姐曾留书信,说明,你们对她思义深厚,不能连累到你们,要我把她偷偷运走,送往一处安全所在。” 阮山茫然问道:“什么地方?” 王小玉道:“公子不解江湖中事,也不知武林人物姓名,我纵然告诉了你,你也是无法明白。” 阮山道:“那姐姐要走了吗? 王小玉点点头道:“我要把表姐,送到她指定之处。” 阮山突然一整脸色,庄庄重重地说道:“我也要去。”王小玉吃了一惊,道:“不行,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凶险重重,公子如何能随我冒险。” 阮山流下泪来,说道:“月蓉姐待我好,她受重伤了我岂不该送她” 王小玉道:“公子的盛情,小婢这里心领了。” 阮山心头大急,扑通一声对月蓉跪了下去,道:“月蓉姐视我如亲兄弟,爱惜呵护无微不至,姑娘你就是我姐姐,唉!你以后别叫公子。” 王小玉道:“那要小婢如何称呼?” 阮山想了一想,道:“我小你几岁你又是月蓉姐表妹,你就叫我兄弟吧!” 王小玉道:“这个小婢如何敢当。” 阮山道。“这有什么不可,你大我小,咱们姊弟相称,那是天经地义的了。”王小玉听他说的诚挚,一不忍冉出言拒绝,微微一叹,道:“公子这等说法,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山仰脸望天,沉吟了良久,忽然把目光投注到王小玉的脸上,求道:“姐姐,请你带着我一起去吧!” 王小玉道:“兄弟快些请起,此事得从长计议。” 阮山道:“姐姐可是讨厌我吗?” 王小玉道:“哪里话,表姐身受活命之恩,我感激还来不及。” 阮山接道。“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王小玉道:“此去路途遥远,而且凶险重重,何况兄弟又是孤子如若我带你远行,岂不要急煞两位老人家了吗?” 阮山缓缓站了起来,凝注着面目如生的云姑,沉吟了一阵,道:“爹爹早已知我难活过十二寒暑,那是不会多管我了,慈母情深,只怕是不放心我远走天涯。” 王小玉道:“父母在,不远游,兄弟读圣贤书,想是早知道了。” 阮山道:““爹爹教我读书,博杂的很,佛道卜医,无所不包,而且他早有心愿,要带我畅游名山胜水,行万里路,纵然知道要随你远行,也不会阻拦于我,只要想个法儿,使得我娘安心,那就行了。王小玉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兄弟先请回去,我要走也得先行准备一下,今天是不行啦,你也借这段时光,好好想一想,咱们晚上再作决定。”阮山回道:“这可不行等不得,而且月蓉姐伤重急需医冶”· 同时阮山暗暗想道:“我只要暗中瞧着这里,她无法运出月蓉姐,那她就无法避开我的耳目了。” 这时王小玉怔了一怔,道:“兄弟如若真的随我而去,岂不要害你爹娘担心。” 阮山摇摇头,道:“送到月蓉姐之后,我就立刻回来,我留下一封书信,给爹爹说明就是。” 王小玉缓缓点点头,道:“好吧!今晚上三更时分,我去找你。” 阮山转身而去,头也不回的绕过花丛隐失不见。 王小玉望着阮山的背影c心中感慨丛生,忖道:他去时头也不转一次,那是相信我定然不会欺骗他了,表姐曾在信上说,要我好好的照顾于他,却是未曾说明是否要带他离家。阮家待我表姐思义甚厚,既不能弃下阮山不管,又不能当真带他而去,使两位老人家尝试失子之痛。心念回转,竟是难以打定主意。 阮山回房之后,急急写好一封暂时告别爹娘的书信,收拾几件衣物,打成一个包裹,藏在床下,他虽然从未离家远行过,但常听爹爹谈起出门之事,心中早有了梗概。 他盼望着早一些日落西山,又盼望这一天长过一年,想到和王小玉此番离去,不知何日才能归来,重见爹娘之面,转念又想到此去定可大大的观赏一下沿途风光,长些见闻,心中胡思乱想,悲喜交集。 他心中思潮汹涌,哪里还有睡意,一直坐到了三更时分,还不见王小玉的身影,不禁大为焦急起来,正待出室寻去,忽听窗外传进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道:“兄弟,睡醒了吗?” 阮山急急跃起,抓起了藏在床下的包裹,奔出室外。 果然是王小玉应约而来,接过阮山手中包裹,低声说道:“兄弟,我带着你走。” 拦腰抱起了阮山,疾行如飞。 阮山看她纵跃之间,有如飞鸟一般,七八尺高的围墙一跃而过,心中大是羡慕,暗道:我如能练成和她一般,才算不虚此生。 王小玉身法奇迅,转眼间已入荒野。这是个无月的深夜,一天繁星,遍地白雪,寒风砭骨,吹得人陡生寒冷。 陡然间,王小玉停止奔行之势,柔声说道:“兄弟上车去吧!” 阮山抬起头来看去,只见一辆黑篷马车停在白雪地上,寒风中,黑蓬微微波动。 王小玉打开车帘,放下阮山,说道:“我已在车中替兄弟铺好了被褥,你等了半宵,想已十分劳累,赶快睡一会吧。”也可以阮山答完话立时放下垂帘。 这车蓬似是用着很厚的黑布作成,垂市一落,再没寒风透入。 车中更是黑暗。伸手不辨五指,阮山搓搓冻得有些僵硬的两手,说道:“姐姐不进来吗?” 车篷外传入王小玉的声音,道;“我还要驱车赶路,你自己好好的休息吧。“语声未落,轮声辘辘而起,车已驰动,阮山闭上双目,休息了片劾,再睁开眼,已可见车中景物,只见右角处,坐着受伤的月蓉,呼吸显的很微弱。 月蓉仍然是端坐的姿态,微闭双目,靠在车栏上,神态仍是那般安详,就像她往日打坐一般,毫无受受伤的姿色。 只听王小玉的声音,重又传了进来,道:“兄弟,小心些,不要碰着你月蓉姐的身体,因为伤事过重她不能移动”。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兄弟你心中害怕吗?” 阮山振振精神道:“不怕,月蓉姐和以前一样c” 王小玉长叹一声。不再言语,篷车却突然加快,向前奔驰。 阮山体质素弱,虽得月蓉传授了上乘内功,但因他与生俱来的先天缺陷,练武不能急进,月蓉费了数月苦心,也不过使他一向孱弱的身体,强了一些,这日经过一天半夜的劳心未眠,早已疲惫难支,轮声催眠,不知不觉间,昏昏睡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行踪败露 阮山朦胧之中,被一阵低微的声音惊醒,他生来智慧过人,幼小便务旁学,心思甚是机灵,人虽醒来,却是不肯稍动,悄然启开双目望去。 只见王小玉微微对他一笑道:“兄弟,现在快到衔市了”,只是声音十分低微,显是怕惊醒了月蓉。 王小玉看到阮山已醒道:“兄弟你醒了,一路上没敢打扰,只是前方是街市”。 阮山这才完全清醒过, 阮山只见王小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似乎刚哭过。 阮山知道她伤痛表姐的伤事,但却又极力逃避着不愿使伤痛之情c落在阮山的眼中,不胜悲苦中,忽然盈盈一笑,更见凄凉情态。 阮山爬起身来,就要去摇喊月蓉,王小玉却伸手拦住了他,柔声道:“兄弟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我要看看月蓉姐伤事如何。” 王小玉道:“不用啦,你如这样怕月蓉受不了,现已天色过午,只怕你腹中早已饥饿,咱们下车进些食物吧。”也不容阮山答话,一掀车前垂帘,牵着阮山走下车去。只见阳光耀目,耳际间水声淙淙,马车停在一片树林旁边,一株老树根旁,三块大青石上架着一只铁锅,锅下枯枝高烧,阵阵香气,扑入鼻来。王小玉拉着阮山,坐在老树根上,笑道:“表姐以前,常教我烹饪之术,你看姐姐的手艺如何?” 原来那车中运着受伤的月蓉,王小玉怕惹起仇人,露了马脚,势将引起麻烦,不敢在店中食宿。 两人匆匆食过一顿野餐,阮山赞不绝口,夸奖王小玉烹饪的手艺。 王小玉收了锅碗,扶着阮山登上马车,就林中几株大树之上,划些记号,才要登车而去。 突然只见前方来了二十多人,为首的骑着一匹枣红马是位中年大汉,走到王小玉的马车根前,宾宾有礼。 中年大汉道:“这车中可有李月蓉小姐,我张中,特来拜会。” 王小玉神色大变暗暗想道,怕什么来什么,顺口问道:“不知你何门何派,为何挡住我们去路”。 中年大汉好像发觉了王小玉的反常道:“姑娘不必惊谎,我只是个无名小卒,今路过本地是我荣幸,闻月蓉小姐已身受重伤,多亏手下人寻的一棵千年人参献于小姐做疗伤之用”。话刚说罢命令手下把一个盒子送了上来。便转身告辞而去。 王小玉看那中年大汉走远了,心感奇怪,便打开盒子一看果然一棵上等山参。 这时阮山问道:“姐姐可认得此人”。王小玉道:“不不认得,但仿人之心不可无”。 阮山道:“也许人是一片好意也说不定”。 王小玉道:“你还小不懂江湖险恶”。 说罢两人一同上了车,这日傍晚时分,到了一个大镇之上,但见人马往来,十分热闹。 阮山腹中饥饿,但这几日来一直和王小玉食宿在荒野,虽然不解,想她必有用心,也不敢提出饥饿之事,强自忍下饿火,可是两匹拖车健马,几日来未得好食,体力大感不支,嘶叫一声,卧了下去。 王小玉一皱眉头,低声说道:“兄弟,咱们吃点东西再走。” 阮山喜道:“我早就有些饿了。” 两人下了马车,找了一座客栈,王小玉吩咐店家,带着两匹马去,好好的饲喂,和阮山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 大街上突然间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两匹疾奔快马,急驰而过。 马上两位姑娘,都佩带着兵刃,寒冬天气,跑得两匹马汗水淋漓。 忽见那当先一匹马上的女子,陡然一收缰绳,急行如飞的奔马,陡然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停了下来,江南文风鼎盛,女子多不善骑,眼看此人骑术如此精湛,街上行人都不禁喝起彩来。 彩声未绝,忽又传出惊叫之声。 原来后面一匹健马,不料前行之人,陡然停了下来,急马狂奔,收势不及,连人带马撞了上来。 只见那当先停马女子,百忙之中,突然回身一掌,直向急奔的健马推去,众人惊叫声中,那健马急奔之势,竟被那女子一掌给挡了下来。 彩声雷动中,两位女子齐齐翻身下马,望了那黑篷马车一眼,目光四处扫射。 只听一个女子说道:“在这里了。”松开手中马缰,大步行入店中直对王小玉走了过来抱拳一礼。 王小玉神色镇静,微微一耸柳眉,道;“你们急什么呢?” 那女子似乎很尴尬微微一笑,放缓脚步行来,垂手而立,低声说道: “我见得姑娘留下暗记,匆匆追来” 王小玉手一摆,道:“什么事,等会儿再说不迟。” 那女子心中似是有甚急话要说,但却轻咳了一声,硬给咽了下去。 这时,另一个女子已拴好两区健马,跟入店中,恭恭敬敬对着王小玉施了一礼走了过来。 阮山打量了那两个女子,都在二十岁左右,粉红色紧身小袄,长长的头发,两人都显的十分漂亮,一个背上斜斜背着一柄长剑,别一个手拿着一把长枪,神态严厉,气度不凡,但对王小玉却似有着深深的畏惧,执礼甚恭。 那当先入店,身背长剑的女子,似是憋不住胸中的话,忍了一阵,低声说道:“姑娘的行踪已然败露,强敌即将跟踪而至。” 店中客人虽有好奇之心,但见那两个佩带兵刃的女子,神态严厉,只怕惹来麻烦,不敢多看。 王小玉神情微变,大眼睛眨了一眨,缓缓说道:“你们快用酒饭,咱们尽快登程。” 两个女子腹中似甚饥饿,招来酒饭,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一餐饭匆匆吃完,算了酒钱,牵过马匹,立时启程赶路,那佩长剑的女子接替了王小玉,扬鞭驰车,手拿长枪的女子,紧紧随在车后。这几日,王小玉一直驭车而行,阮山和月蓉在车里,因为月蓉不能动,一路上从没醒过,也可说是阮山一个人闷在车中,此时两个人对面而坐,阮山不禁多瞧了两眼王小玉,只见她娇靥泛愁,柳眉微锁,凝目沉思,似是正在思忖一件重大之事。 轮声辚辚,车行极快,片刻间出了市镇。 王小玉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凝在阮山的脸上道:“兄弟” 阮山微微一怔,道:“什么事?” 王小玉道:“咱们行踪已然败露,恐已难免要有一场生死难卜的恶战。兄弟不是江湖中人,犯不着和我们冒此凶险,姐姐之意,先把你送往一处安全所在,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阮山摇头接道:“不行,我要和姐姐在一起,纵有什么凶险,我也不怕。唉!我爹爹早已告诉我,难活过十二岁,我今年十二岁了,也不过还有几天好活,早死几天打什么紧。” 王小玉本想强逼他离去,但转念想到表姐信中之言,要好好善待于他,此子先天之中暗带缺陷,纵然授以上乘内经功心法,亦不能在短期内疗治好他与生俱来的暗疾,两年之内,绝不能使他大悲大喜,情绪激动,能度过两年时间,内功基础深奠,当可挽救他生命免早亡。 转念一想如若强行撵他下去,势必大伤其心,岂不害了他的性命,表姐的信中交代,岂可有违 这时阮山看到王小玉沉思不言,忍不住说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王小玉道:“兄弟定要随我同行,必须答应我三件事情。” 阮山道:“什么事?” 王小玉道:“不论遇上什么凶险之事,未得我允许,不许你接口插言,轻举妄动。” 阮山道:“我不言不动就是。” 王小玉道:“第二,不论你看到了什么悲苦c高兴之事,都不能大哭c大笑。” 王小玉接着道:“第三件,无论我们遭遇什么事,那怕我死了,兄弟也不要大悲大痛,江湖之事本就如此”。 阮山觉得奇怪问道:“这为什么?” 王小玉道:“不要问为什么,你如不肯答应,我就立时派人送你回去。 阮山道:“好吧!我答应。” 王小玉道:“你好好坐着休息。”我先出去一会,话说罢她一掀垂帘,跃出篷车。 这时阮山听到车外传进谈话之声,只是声音太过低微,听不清说的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路遇强敌 阮山只觉马车行速,逐渐加快,车身颠动剧烈,似是行驰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王小玉掀帘而入,抱起了月蓉,低声对阮山说道: “兄弟,你跟我来。” 阮山跳下马车,抬头看去,只见远山凝翠,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修竹中,露出来一间茅屋。 王小玉急急向茅屋行去,阮山用出了全身气力,紧追在王小玉的身后,绕过翠竹,到了那茅屋前面。 只见柴扉紧闭,一片寂然。 王小玉举手在那柴扉之上,叩了两下,肃然而立。 足足等待一盅热茶工夫,才闻那室中传出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 王小玉道:“晚辈王小玉拜见师伯。” 茅屋中响起一声深长的叹息,道:“老身已几年未见宾客,纵是师妹的徒弟,也不愿破例相见,你回去吧!” 王小玉急忙说道:“晚辈表姐月蓉,已身受重,现躺在室外,万望老前辈看在我师傅份上,破例一次,还望” 遥闻一声厉啸传来,打断了王小玉未完之言。 茅室中响起了一阵竹杖着地的嗒嗒之声,房门呀的一声开了。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手握竹杖,紧闭着双目,骨瘦如柴,一脸堆满皱纹,当门而立。 王小玉放下了月蓉,恭恭敬敬对那老妪拜了下去。道:“叩见师伯。” 那老妪现身,有如木雕泥塑一般,动也未动一下,王小玉拜伏地上,亦似懵然不觉。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这老太婆好大的架子。 只见那老妪缓缓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慢推动柴门,道:“老身已见到你了。” 王小玉道:“老前辈破例赐见一面,晚辈感激不尽。” 那老姬冷冷接道:“你要见我一面,现在见过了,你还不走,等待什么?” 王小玉道:“晚辈还有一件事相求,万望赐允。” 那老枢神色冷漠,凝立不语。 王小玉凄然说道:“表姐月蓉身负重伤,曾在信中托我要晚辈把她送往衡山师父那去疗伤” 那老妪仍然是静静的站着,不动不言。 王小玉看她没有反应,接道:“在晚辈记忆之中,老前辈乃是舅母生前极少的故友之一,多年前舅母亦曾带着晚辈和表姐来此拜访,但因老前辈闭门谢客,不敢惊扰,徘徊门外良久,才带我们离去。 今日舅母早已作古人,晚辈依表姐的心愿,送她回衡山疗伤,不想消息走露,招来敌人追踪铁蹄。晚辈死不足借,但恐再伤到表姐,万望老前辈破例恩准晚辈把表姐暂交于此,也好放心拒敌。” 那面容冷肃的老妪,似是被王小玉言词所动,已将关上的柴扉,突又大开,道: “看在你死去的舅母份上,我允你把你表姐暂交给我三天为限。” 王小玉道:“老前辈恩泽广被,幽明同感” 王小玉接着目光一掠阮山,道:“晚辈想留下这位兄弟,照顾表姐” 那老妪冷冷接道:“洗心茅舍,从未有过三尺童子涉足” 阮山看那老妪的冷漠神情,心中早已气愤,只是不便发作,此刻再也忍耐不住,高声说道:“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妪不再理会两人,缓缓回身而去。 王小玉低声对阮山道:“兄弟不要胡闹,咱们现在处境险恶,追踪之人,个个武功高强,连姐姐我都无信心胜敌,只怕无能兼累于你了。” 阮山一挺胸,庄重他说道:“我不怕。” 王小玉看他神色坚决,大有视死如归之概,不禁呆了一呆,抱起月蓉,放入柴房之内的的床上辞别老人后,回身向林外行去。 阮山紧随在王小玉的身后,亦步亦趋。 那辆黑篷马车,仍然停在崎岖的山道上,两个随行的女子,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王小玉拉着阮山,跳上马车,素手一挥,道:“咱们走!”话刚说罢,车已起行,迅快如飞的向前奔驰而去。 车行不过百丈,突听一声沉如雷鸣的吼声,由后面传了过来,道:“停车!” 王小玉盘膝坐在车中,闭目养息,对那传来的喝叫之声,恍如不闻。 阮山忍不住动了好奇之心,探出车外,向后望去。 只见三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追来,倏忽之间,已追到车后。 阮山看那三骑快马;都跑得满身大汗,显然是经过一段遥长的跋涉而来。 当先一骑快马离篷车还有一丈左右,马上三人,却突然飞跃而起,人离马鞍,捷如飞鸟,悬空打了一个筋斗,人已越过马车,脚落实地,拦住了马车的去路,右掌一挥,猛向那驾辕的快马头上劈去。 驭车之人,正是那身背长剑的女子,只见她左手一收缰绳,正在奔行的马车突然一偏,右手长鞭挥处,疾速向那拦路大汉右小臂上抽去。 阮山仔细看那拦路大汉,竟然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老者,额下留着四五寸长的黑胡子。 只见他身体闪动,陡然间向后退出八尺,避开了女子一鞭,仍然拦在车前。 阮山看这几人与飞车相搏的惊人举动,不禁心神向往,忘了害怕。 这时一只素手,探出车外,抓住了阮山的右臂,硬把他拉入车中。 阮山望了王小玉一眼,道:“姐姐,好看得很,他们动作好快,快得我眼花镣乱,看不清楚。”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生与死的恶斗,哪里是好看的事,不许再伸出头去” 只听车后传来一阵厉喝。怒吼之声,紧接着当的一声大震,似是两件沉重的兵器,撞在了一起。马车的行速,突然减了下来,人喝马嘶,兵刃撞击的声音,交织一片。 王小玉倚在车栏上,又闭上双目,似是在想着一件沉重的心事,对车外打斗之情,置之不理。 阮山心中构想出一幅双方相搏的景象,那驰车和随护车后的女子,正在和追来那三人三骑,动手相搏,车前车后,兵刃飞舞,定然异常壮观,向往之心,油然而生,几次想探出头去看看,但又怕王小玉生气责怪,强自忍了下来。 陡然间,响起了一声惨痛的马嘶,篷车停了下来。 王小玉睁动了下双目,重又闭上。 阮山再也忍不下好奇之心,右手一伸,撩起了车帘,向外看去。 只见那驾车女子,已拔出背上长剑,跳了下去,正和那留着胡子的老者恶斗,那老者身上虽也背有兵刃,却是没有取用,亦宁至季,和那施剑好子相搏,两人盘旋交错,打的甚是激烈。 阮山不解武功,只见那女子长剑翻飞,舞起一片白光,把那老者圈入了一片白光之中。 转头望去,车后的打斗,更是激烈凶险,那随行而来的护车女子,早已用了长枪,这三人都已动了兵刃,一只金丝软鞭,和一个奇形怪状,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之物联手而攻,车后打斗,敌方似是占了优势,软鞭和那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兵刃,交织成一片光网,已把那使用长枪的女子,圈入其中。 再看车中的王小玉,仍静静坐着不动。 阮山心中疑云丛生,暗暗忖道:车外打得如此凶恶,王姐姐却坐着不动,看起来她定是自知武功不行,难以出手帮忙,只好和我一般模样,坐在车中等待了,唉!如是我们这边胜了,那还罢了,如果不幸失败,看这三人来势有如凶神恶煞一般,是不会放过我们了。 忖思之间,突然一声暴喝,那手舞长剑的女子,被那赤手空拳的老者,一掌击在左肩之上,震得轻轻向一边退开,让出一条路,他本是拼命挡那赤手老者,不让他逼近马车,终是武功不敌,中了一掌,敞开了门户。 阮山看得啊哟一声惊叫,说道:“奇怪呀!” 那使剑女子甚是剽悍c人被掌力震退,一提气又冲了上来,抡动长剑,挡在车前。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啊!你是不想活了。”右掌一招“飞钹撞钟”迎胸拍了过来。 这时王小玉突然睁开双目,撩起车帘,一掠车前和车后的打斗形势,低声对阮山说道: “奇怪什么,玩命的?” 阮山道:“那老者眼看已被那剑光圈起,怎么会忽然败中取胜c打了这位大姐一掌。”车后施用长枪的女子,在两人联手迫敌之下,形势危险,车后恶战仍然保持着不胜不败之局,车前那使剑女子,看是占尽优势,却出乎意外的中了那赤手空拳的老者一掌。 王小玉道:“兄弟不解武事,那自是看不出了。” 突然砰的一声,使剑女子手中长剑,被那老者右手一掌震得飞了出去。 那老者似是已动杀机,左手随着右掌拍下来,击向那女子前胸,那女子先已受伤,身子运转不灵,眼看已无法避开一击, 阮山看到这吃了一惊,忽觉眼前黑影一闪,王小玉突然疾飞而出,直向那老者劈出的掌势迎了过去。 这是极快的一瞬,阮山目不暇接,耳际间已响起了一声闷哼,那气焰万丈的老者,突然踉跄而退,一条左臂软软垂了下去。 王小玉望了望那使剑女子一眼,道:“伤的很重吗?” 那使剑女子面泛愧色,说道:“一些微伤,算不了什么。” 他说的嘴硬,但王小玉已看出他的伤不轻,虽非致命,眼下也得好好养息一下。王小玉一伏身捡起长剑放在车上,低声说道:“你快上车去,休息一下,等一下咱们还得赶路。” 就在这时只听的远处传来一群马队声,马队急奔而来,声音越来越近,王小玉心想:这可怎么办那,若是他们的人,看来今天我们必死在这里,我们三个死到也罢了,可怜阮山才刚刚走出家门。 刹那间马队已不远来到了离马车数十米距离,只见为首的是位二十开外的年轻女子,身披黑色披卦一身黑色打扮长长的头发,腰上带着一把三尺宝剑威风林林。 随从的是十多位少女打扮各带兵刃,那为首的女子看见马车,瞬间停了下,对着王小玉喊道:“喂,前面的马车,可是月蓉姑娘的行车”。 王小玉听到这敌我难分,顺口回道:“我们只是过路的,不认识什么月蓉姑娘”。 那女子又道:“我多方打听,才得知你们的下落,便急忙赶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强敌逼近 听到这王小玉忧郁不决。一时难猜是敌是友。 这时那位黑胡子老者显的有些不耐烦道:“又来了几个送死的,今天这里就是你们葬身之地”。 那位黑衣女子听到这道:“休说大话,看我今天收拾你”。 话说罢那黑衣女子从马上一个翻身,娇躯一闪,向那老者一掌打去。 那老者刚想招架,可以太晚左臂“曲池穴”,被黑衣女子一击点中,一条左臂,已难再使唤,但他神智仍然清楚,眼看黑衣女子攻近身来,右手一挥,拍出一掌。 黑衣女子去势如风,招术随势而发,右手五指半屈,本是点向那老者,‘璇玑穴’,见他右掌劈来,中途折势,点向右腕。 那老者被她一击而伤,吃过一次苦头,知她武功高过自己甚多,当下一沉右腕,身子也同时向后退去,准备取下兵刃迎敌,却不料黑衣女子那半屈的五指,突然伸直弹了出来,几缕尖厉的指风,急袭而至。 那老者只觉腕上脉穴一麻,全身的劲力,顿然失去,退势一缓,跌倒地上。 就这一刹那间,黑衣女子已经近身,右手连挥,点了他四处穴道。 这时只听那俩位随从道:“不好快撤”。他俩拼命抢回了黑胡老者转身逃去。 王小玉,阮山目睹黑衣女子出手克敌的快速手法,心中又是敬慕,又是欢喜,暗道:原来她有这般高强的武功。 阮山这里心念转动之时,王小玉似乎看明了黑衣女子的来历道:“大姐如些功夫,小妹配夫。看大姐的身手可是五宗教的”。 那黑衣女子一言没发。 王小玉又道:“今天多亏姐姐相救,本应该去拜仿一下兰教主,只因有事在身暂不方便,请姐姐带个话,它日一定登门拜仿她老人家”。 听到这黑衣女子道:你干吗叫我老人家,妹妹请看,我有那么老吗” 王小玉道:“姐姐就是兰教主。” 黑衣女子道:“好说了”。 王小玉道:“多亏教主相求,晚辈们才逃过此劫”。 黑衣女子道:“什么晚辈前辈的,我全然不信这套”。 这时阮山的心头畅快,高声欢呼道:“姐姐的本领真大!” 兰教主仰望了两只掠空而过的健鸽一眼道:“月蓉,可在此车里”。 王小玉这才敢透露实情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兰教主讲了一遍。 兰教主明白了一切后深叹了一口气道:“月蓉和我是故交,如今她有难,我那有秀手旁观之礼”。 兰教主又道:“我带来了两丹,救命丹丸,可暂时保她性命,使她清醒”。 说着命人拿过来一个小盒子,交给了王小玉道:你快去给她服用吧,我们也该告辞了。 话刚说完翻身上了马,兰教主辞别了她们转身而去。 王小玉看到兰教主一行人走远了,才转过身了。 这时阮山道:“教主的武功如此,高强。 王小玉淡淡一笑,道:“兄弟不知江湖上事,兰教主曾在几年前一剑刺瞎八大高手的眼睛,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就是不知表姐怎么和这些人有来往的”。 阮山呆了一呆,道:“月蓉姐是怎么受伤的?她几时和人打架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王小玉吩咐那使用长枪的女子,再选一匹健马,套上车辕,遥指前面一座高峰说道:“把车驰向那高峰之下。”纵身登上马车。 那女子心头怀疑,但却不敢多问,扬鞭驱车而行。 王小玉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粒丹药,交给那闭目养息的使用长剑的女子服下,才轻轻叹息一声,低声对阮山说道:“表姐虽为令尊所救。但内伤沉重” 阮山感觉有些奇怪道:“月蓉姐在我们家中,连住数月之久,如是早受重伤,岂能撑得那么久时间。” 王小玉道:“表姐内功精深,。得令尊相救之后,强行运功稳住伤势,凭仗随身携带的一瓶灵药,保注性命。行动上看去虽和常人无异,其实每日都在忍受着伤势发作之苦,如我能早到两月,或可助她疗治伤势,至少可护她离开府上,访求疗伤名医,因她那时武功已失,孤身一人,实难受长途跋涉之劳,谁想我竟晚到数日,竟成这样,伤事严重昏迷不醒。” 阮山道:“月蓉姐能支持数月之久,何以竟不能多等几日?” 王小玉道:“她伤势沉重,全凭药力相助,才保得一口元气不散,灵药用尽之后,她遇知难生人世,这才写下遗书,悄然躲开你们。” 阮山想到月蓉相待的诸般好处,不禁心头黯然,忍不注流下来两行泪水,长叹一声,说道:“是啊,月蓉姐怕我们知道她身受重伤之事伤心,故而留下告别的书信,要我们误以为她是有事而去。” 王小玉道:“除此之外,还有怕为你们招来麻烦。” 阮山道:“我还有一事,思解不透。” 王小玉道:“什么事?” 阮山道:“天涯辽阔,姐姐何以找上了我们家去。” 王小玉道:“表姐早在你们村外,留下暗记指标,只不过无人识得罢了。” 阮山道:“姐姐在书房之中,看到月蓉姐留下的暗记,才知她躲在窖洞里的吗?” 王小玉点点头说道:“表姐在你书房之中,留下了重伤暗记,并指出藏身所在,所以我看到那暗记之时失手打碎磁碗。” 王小玉举手拂拭一下滚滚流下的泪水,道:“表姐怕自己会死,所以早留了遗书,遗书之中,谈到兄弟,你虽然已得表姐传授了上乘内经之法,但尚未能登堂入室:,尽窥奥秘,如若修为有误,那不但难以扫除你先天中身体缺陷,躲过十二岁的必死关口。且将促成提早死亡,岂不是恩将仇报,表姐在信中托我指点于你,如非表姐留言,纵然你苦苦相求,我也不敢带你同行。” 阮山道:“为什么?反正我也无法活得多久时光。” 王小玉道:“来日虽短,表姐在信中说明内经大法能保你二年寿命,但你随我而行,那就难以预料了,也许连今天也活不过去。” 忽听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传入耳中。 转头望去只见那静坐养息伤势的女子,满脸胀红,好似一口气吊在了咽喉之中。无法出来一般。 王小玉扬手一指,点击那女子后背之上。 只听她长长吁一口气,喘声顿住,脸上胀红,也逐渐的消散开去。 阮山奇怪道:“王姐姐,她怎么了?” 王小玉道:“运气疗伤,岔了经脉,如非我及时出手助他,点了他岔气的脉穴,今日他纵然不死,也将落得终身残废。” 阮山一伸舌头,道:“原来练武功,有这么多麻烦。” 但见那女子缓缓睁开双眼道,“多谢姑娘两次搭救。” 王小玉心中忧苦,淡然一笑,也不答话。 马车中突然间静了下来,只有辘辘轮声,划破了山野的沉寂。 不知行了多久,轮声倏然而住,车帘外面响起个女子的声音,道:“姑娘,车已难再前行。” 王小玉一撩车帘,跳下了马车,只见晚霞绚烂,已是太阳下山时分了。 阮山站起身子,纵目四眺,但见群山起伏,一峰独秀,岭上积雪,在夕阳返照中,一片银装玉琢的世界,不禁心胸一阔,大声笑道:“好一片景色。” 王小玉看他欢颜不减,全然不知大难当头,心中恻然,暗道:他父母施恩于我,我如不能保得他的性命,纵然活在世上,也是负疚一生。不觉间激起豪憎,打量了四下地势一眼,娇声说道:“咱们弃车而行。”当先向前行去。 阮山在两个随行女子的扶持之下,不知不觉,越过了几处山峰。 王小玉停身在一处悬崖所在,道:“今夜咱们就在此处度过,你们先扫去积雪,我去去就来。”转身一纵,人已到了一丈开外。 阮山一路上虽是被人扶持而行,但抬腿举步,爬高而上,行来全神贯注,此刻停下,才抽暇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 只见停身之处,形势险要异常,一面高峰耸立,峭壁千寻。三面深谷百丈,触目惊心,除了来时一条小径,可攀登之外,再无可通之路。 目光转动,只见那扶持自己登峰的两个女子,都在不停喘息,脸上隐见汗水。 阮山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大姐贵姓?” 那背剑女子道:“公子这等称呼,我等可担当不起,承蒙下问,贱名穆桂枝。” 拿长枪的女子接道:“贱名:“柳月”兄弟姓何姓,请教世兄大名?” 阮山笑道:“我叫阮山。两位姐姐是我王姐的什么人?” 穆桂枝轻咳了一声,道:“咱们都是王姑娘的属下,公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咱们去办!” 阮山道:“我那王姐姐是何等人物?” 穆桂枝c柳月,相互望了一眼,齐声说道:“公子还是去问王姑娘吧!” 这时王小玉正好回来。 王小玉柔声对阮山说道:“兄弟,刚才那番搏斗,你是亲眼看到了。” 阮山道:“是啊!兰教主本领高强,小弟好生羡慕。” 王小玉道,“这不过是几个马前小卒,强敌高手,即将赶到,他们有灵鸽追踪,今晚只怕是难免一番血战” 阮山道:“姐姐不用担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小弟虽然不会武功,但却一点也不害怕。” 王小玉道:“你的胆气倒是不小。” 阮山道:“纵然没有此事,我也是没得几天好活,姐姐带我广开眼界,早死几日,也值得了。” 王小玉又说道:“如非为了兄弟的安全,我也不会选择这样一处险要所在拒敌,你若不肯听话,那也不必跟我走了。” 阮山急忙说道,“谁说我不听话了。”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这样才好,等会如有强敌追到此处,你且不可乱跑,藏在岩下那块大石后面,咱们今晚如果能够铲除强敌,就可起程赶路了。” 穆桂枝道:“强敌有灵鸽搜踪,防不胜防,行踪既被他们发现,只怕脱梢不易,必得先行想出对付那灵鸽的法子才行。” 王小玉道:“据我推想,他们这一路追踪咱们而来,今晚可能赶上,只要能除了今夜之敌,近虑即解,纵然他们有灵鸽搜踪,其他之人,也难在日内赶到。” 柳月道:“姑娘一向料事如神,那是决错不了。” 柳月又问道:“属下有一件不解之事,想请示一二。” 王小玉道:“你说吧!什么事?” 柳月道:“姑娘适才在那三人最弱之时,你不愿杀那三个追踪之人,留下了三条命,岂不是给敌以可索之骇?” 王小玉道:“杀了三人也无济于事,那不如留下他们活口,代为咱们传播惑敌耳目之讯” 王小玉语音微微一顿,目光转望了穆桂枝,柳月一眼,接道:“为了应付晚上大战,你们此刻也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穆桂枝。柳月齐声道:“姑娘也该养养精神,想来追踪之敌,绝非好硬夫之人。” 王小玉仰天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对阮山说道:“兄弟,你也好好的睡一觉吧,等一会强敌找到,难免恶斗一场,那时候你再累只怕也难以睡得着啦。”这几句说的柔和异常。关爱之心流露于言词之间。 阮山只觉她对待自己,忽而关爱柔婉,忽而冷漠难测,对她有些敬爱,又有些害怕,当下闭上双目,坐息养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夜逢敌手 这时已经夜幕低垂,荒凉的山野中一片冷寂,几声狼嗥c鸟鸣遥遥传来,增加了不少恐怖之感。 突然间,长啸划空,传入耳边。 阮山睁开双目望去,只见繁星闪烁,夜色中峰岭耸立,深夜荒山,是这般凄凉。幽沉。 这时耳边响起王小玉娇柔的声音道:“兄弟,敌人已然找来了,你快些躲到那大石后面去吧。” 阮山倒是听话的很,站起身来,向那大岩石后行去,刚行两步,只觉一只滑腻的手掌,抓住自己的右腕,一阵幽香,扑入鼻中,转脸望去,只见王小玉满脸愁苦。 阮山不禁一怔,说道:“姐姐还有事吗?” 王小玉道:“兄弟,来人武功高强,个个心狠手辣,兄弟虽然尚未成年,又不会武功,但如落入他们手中,肯定准逃伤亡,姐姐拒敌之时,恐怕无能兼顾到你,不论这番打斗如何激烈,兄弟千万不可现身瞧看,只管藏好身子,别让他们瞧见。” 阮山道:“我记下啦,姐姐放心。”说完大步行入那岩下大石后面。 王小玉看着阮山藏好了身躯,一整脸色,对穆桂枝c柳月说道:“今宵之战,非一般武林同道比武过招相比,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斗,你们只管施下毒手,多伤一个敌人,咱们就减少一份危机。” 穆桂枝c柳月齐声应道:“姑娘放心,今宵如不是敌死,便是咱们姐妹横尸” 突然一阵枭鸣般的怪笑,起自数十丈外,来势奇快,瞬间,已到了悬崖之下。 王小玉早已想好了拒敌之策,当下一挥右手,穆桂枝c柳月立时移到预定的方位之上。 三个人依着悬崖的形势,排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拒敌之阵。 王小玉伸手入怀,一松腰间扣把,抖出一条二指宽窄,四尺八寸长的软剑,缓步行近崖边,左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握在手中。 只听悬崖之下,传上来一个阴沉c苍劲的声音,道:“小贱人们,你们已陷入围困之中,有如笼中之鸟,如图作困兽之斗,可别怪老夫手段毒辣了。” 穆桂枝一向对王小玉敬爱异常,听得有人骂她们,不禁大怒,厉声喝道:“兔息子出口伤人,有胆子你上来。” 但听崖下怪笑震耳,一条人影,有如灵猿攀树一般,直向悬崖上面抢来。 原来,来人虽然追踪寻来此地,但因夜色昏暗,不知王小玉等藏身之处,故意出言相骂,好叫对方答话,以辨几人躲避之位,穆桂枝已,中人之计。 王小玉看那人抢登悬崖的身法,已知来人武功不弱,她心中杀机乞动,悄立崖边,不动声色,直等那人要登上悬崖,才陡然一扬左手,一把银针,激射而出。 这一下,距离既近,王小玉打出银针的腕劲,又极强烈,那人本是万难逃避,却不料来人的武功之高,竟是王小玉的意料之外,只见他匆忙之中,身子突然一伏,右手斜斜拍出一掌,应变迅快至极,在间不容发之下,避过了王小玉一把银针。 几支银针掠过他头顶飞过,余下的也为他劈出的掌力震得偏了准头,斜向一侧飞去。 王小玉心头懔然,暗道:单看他攀登这悬崖和让避金针的快捷身法,显然是一个高手 忽听穆桂枝暴喝一声,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之声,王小玉匆匆回头一看,只见穆桂枝长剑飞舞,正和一个黑衣人打在一起。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银光闪闪,使的竟是一对外门兵刃“亮银万字夺”,挂c锁,勾c封,正是穆桂枝所使长剑的克星。 单以兵刃而论,穆桂枝便已居于下风,何况大凡能施这种外门兵刃之人,武功必有独到之处。 但穆桂枝却凭着一股凌厉的锐气拼力而战,剑光闪闪,都是进手招术,长剑直刺。 横斩,黑衣人竟然丝毫未能占得上风。 这时,柳月防守之处,亦自传来一阵叱吓之声,一个身材枯瘦如竹的秃顶老人,不知何时亦抢上了这片悬崖,以双掌接住了柳月的长枪。 这秃顶老人虽是赤手空拳,但三招之间便已将柳月的长枪封死,施展的竟是“大鹰爪功”夹杂着“空手入白刃”的小巧功夫,夜色中但见他白须飘飞,武功之高,又不在那黑衣人之上。 就在这刹那之间,强敌已有两人抢上悬崖,王小玉目光左右转动,这时那躲开银针之人,亦己借势飞身扑来。 王小玉手中长剑一抖,银虹般斜斜飞起,剑光闪动,幻起了朵朵银花,点击而去。 那人日中冷笑一声,双臂暴起,双袖之中,突地闪出了两道乌黑的兵刃,竟是一对寒铁所制的“龙虎双刀”。 他这对钢刀本乃隐在袖中,此刻骤然抖出,但见双刀交错,向王小玉剑上打去。 只听“当”的一声龙虎双刀和剑相击,火星四溅,王小玉掌中笔直的剑,寒芒忽然一折,闪电般划向对方握刀的双腕。 要知她这柄长剑本是钢中带柔,柔中带钢,这一招的变化,自然大出对方意料之外。 那使刀人原想躲开对方长剑后,借势抢攻,却不料王小玉的软剑竟能折转,大惊之下,变招已不及,撒手抛刀,凌空一个翻身跃下了悬崖,夜色凄迷中,只见一串血珠,随着他身形落下,显然他腕脉间已被划破一道血口。 王小玉似乎未想到一招便能把强敌逼下悬崖,不禁呆了一呆,就这一怔之间,悬崖下已有一条高大人影闪电般扑了上来,王小玉手腕一振,本自套她用剑尖挑起地上一对钢刀,激射而去,直向那高大人影的胸腹之间撞去。 她这一招本无伤人之意,只想借此一击,抢得先机,双刀一出,她掌中长剑便已随之点去。 哪知她身形方动,那一双钢刀,竟被对方凌厉的掌风反撞回来。 王小玉心头一惊,急忙转身,只听一阵飒飒风声,夜暗中闪起一条疾如灵蛇般的黑影,划空而来,竟是一条奇形软鞭。 王小玉掌中软剑一抖,银光流转,以攻制攻。 两人交手三招,王小玉已觉出来敌人武功高强,手中软鞭变化诡奇,莫不可预测,王小玉当下一紧手中软剑,登时寒气暴张剑花错落,直刺过去。 原来王小玉自知今宵之战,宜在速战速决,只要能把今宵追踪而来的强敌首脑,伤在剑下,即可从容脱身而去,一动上手,才查觉对方武功高强,立时施展绝学,全力求胜。 但来人武功奇高,一条奇形鞭,不但变化难测,而且腕力奇大,左荡右扫,挟着呼呼风啸,王小玉指法,虽然凌厉,但却奈何不了强敌。 凝目望去,只见来人以黑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手中的软鞭伸缩点击。怪招百出。 王小玉心中暗觉奇怪默默道:此人既然追我而来,武功又如此高强,何以不肯现出他真正面目,难道这其中还有着什么隐秘不成? 忖思之间,突听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撤手。”只听见当的一声,似是兵刃着地的声音。 王小玉百忙中回头望去,只见柳月的长枪,已被打落在地,此刻,柳月更是被迫得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目光转处,只见穆桂枝和那使用亮银万字夺的大汉,激战虽烈,但还暂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这对王小玉心下微微一宽,玉臂疾振,连出三记绝招,刹那间,寒光电掣,剑花缤纷,逼得蒙面人连退三步。 这时,那秃顶老人已然连连施下毒手,迫得柳月左闪右避,如以两人武功而论,这柳月本难和这老人搏斗如此之久,但柳月存了必死之心,虽在生死呼吸之间,仍是牢牢记着不能让强敌冲过,以免王小玉腹背受敌,是以死命固守方位,不肯退让。但双方武力悬殊,这场恶战,势不了均,力不了敌,自是难保平衡之局。但柳月心有所专,凭一股坚强意志,竟然支撑了数十次回合之久。 但时间一长,终是难敌,兵刃被人拍落之后,更是有着措手不及之感,眼看难以再撑下去,忽听一声清叱,寒芒疾闪,刺了过来。 那枯瘦秃顶老人武功果然了得,黑夜中听风辨器,身子未转,右掌疾挥,拍出一股强猛的内力,敌挡剑气,人却向横里跃开数尺。 王小玉援了一招,解了柳月之危,那蒙面人手中的软鞭,却借势施展,朝王小玉直攻过来。 这两人本是打个旗鼓相当,剑术鞭招,各极诡奇,攻拒之间,各有戒心,谁也不敢招数用老,以免应变不及,伤在对方手中。 是以,长剑软鞭上的凌厉招数,都未施用出来,但王小玉分心旁顾,援救柳月一剑,那蒙面人却借机挥开软鞭,发出一种鸣呜的怪叫之声。 王小玉那柄软剑。四尺八寸,但那蒙面人手中的软鞭。却足足有七尺长短,抡展开来,方圆丈余之内。尽都是纵横的鞭影,盈耳的怪啸,此刻他抢得先机,软鞭的威势,更见强猛。 王小玉全力挥舞长剑,在重重鞭影中,展开反击,但见剑气漫展,破围而出,不到十合,已把劣势稳住。 只听那蒙面人叹息一声,道:“王家剑果然是名不虚传”声音陡然顿住,似是霍然记起了什么重要之事。 王小玉精神一振,长剑忽的一招“冰河开冻”,剑身震颤之间,幻起三朵剑花,分袭向那蒙面人三处大穴。 这一剑去势迅辣,那蒙面大汉,只觉王小玉刺来的剑势,若点若劈,手中的软鞭,亦被王小玉的剑势封出了门户之外,空有七尺兵刃,难以收回封架,匆忙中仰身倒卧,施展出铁板桥的功夫,才算把一剑避开。 王小玉一剑得手,抢回主动,哪还容得强敌有还手的机会,剑招如急瀑狂流,绵绵而出,刹那间寒芒电转,环绕在那蒙面人的身上,迫得那蒙面人手忙脚乱,借那臂挥腿弹之力,全身有如风车一般,轮转不息,王小玉连攻十几剑,竟然未能伤得了他。 王小玉闪转错落的剑花,密如飘云落英,虽然未能伤得那蒙面人,但蒙面人也无法突破那绵密不绝的剑光而出。 那蒙面人又勉强支撑一阵,突然松手丢了长鞭,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大喝一声,匕首连挥,青光闪展,避开长剑,挺身站了起来。 王小玉剑势一紧,不让他冲入剑圈,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彼此为敌,何以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我已数度剑下留情,如若再不肯现出真正面目可不要怪我手下毒辣了。” 原来,王小玉已从来人声音和招术手法之上,隐隐觉出此人和自己十分熟悉,只是还没有把握,不便出言揭穿。 那蒙面人一面挥动手中匕首招架长剑,一面想捡回地上的软鞭,但因王小玉剑势迅快,竟是无法分神捡起软鞭。 两人又相搏了几招,场中情势;又起了变化,只听一声闷哼,柳月身躯摇了几摇,跌坐在了地上。 原来,王小玉助他一剑,逼退枯瘦秃顶老人,柳月借机捡起了长枪,长枪在手,精神为之一振,又和那秃顶老人动起手来。 两人武功相去甚远,柳月凭仗一股锐利之气,前几招,倒也打的有声有色,长枪攻出,火花点点。但五招一过,又被那枯瘦秃顶的老人抢回了主动,左掌一晃,引开柳月的长枪,右掌抵隙击去,正击中柳月肩头。 这一掌落势甚重,柳月没能站稳,跌在地上,一条左臂,也为之麻木难抬,左手中枪杆随着跌坐在地上的身躯,落在地上。 王小玉转头一望,只见那枯瘦秃顶老人正自扬起左掌,劈了下去。 此刻,王小玉也有强敌缠斗,形势上也来不及出手抢救。 突然间响起一声,嘿,柳月忽然扬起长枪,投掷了出去,只刺敌人前胸。 她在生死交关之下,奋尽余力,投出一枪,去势劲道甚强,那秃顶老人眼看敌人即将毙命掌下,心中欢喜,不料柳月竟把兵刃当作暗器,投掷了出去,不禁一呆。 就这一缓工夫,王小玉左手已探入怀中,摸出了一把银针,扬腕打出。 王小玉忽觉剑上压力大减,耳际响起了一个细微但却十分清晰的声音,道:“快去救人。” 王小玉听声辨向,已知是那蒙面人所发,当下无暇多想,陡然一跃,长剑闪闪,直向秃顶老人刺去。 那秃顶老人匆忙中闪过柳月投来的长枪,却没想到又遇到王小玉的银针暗器,衔接而来,数量又多,在这等夜暗之间,闪避甚是不易,只觉右肩左臂,微微一痛,中了两枚银针,不禁一惊,心神未定,王小玉的长剑,已接踵而至。 此人武功果是不凡,虽然中了暗器,心神仍是不乱,疾向旁侧移开,避过一剑,王小玉身随剑至,飞起一脚,踢中那秃顶老人的小腹。 夜色中响起了一声惨叫,那秃顶枯瘦老人的身躯飞了起来,摔下悬崖。 陡然间金刃劈风,一条软鞭,笔直点了过来。 王小玉回手一剑,挡开寝鞭,抖腕一剑刺了过去。 只听那细微的声音,又传入过来道:“快去助穆桂枝,杀了那人,不可留活口。” 软鞭一收,留下一个空隙。 王小玉听他直叫出穆桂枝的名字,已知猜测不错,长剑一抡“起凤腾蛟”,从那重重的鞭影之中,穿了过去,直向那使用亮银万字夺的大汉冲去。 剑风破空,夜色中闪起了一道银虹。 穆桂枝和那大汉相搏,虽然武功稍逊一筹,但他却存了拼命之心,每当形势危迫,将要落败之际,索性放开门户,不计自身安危,却疾出一剑,刺向那大汉要害,如那人不肯回招架,纵然把穆桂春伤毙在“亮银万字夺”下,自己不死亦将重伤。 那人占尽优势,胜算在握,伤毙对手,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自是不肯甘冒性命之险,和她死拼,只好回招相救,这一来,无疑给了穆桂枝缓手之机,两人廖战四五十回合,穆桂枝舍命连走两次险招,才保得一个勉强不败之局。 王小玉剑去如风,那大汉听得兵刃破风而来,一夺逼开穆桂枝,回手一招“力屏南天”,亮银夺舞起银光护住了身子,挡开了王小玉刺来的一剑。王小玉人剑并至,剑势被他避开,左手却疾快地拍出一掌,右脚同时飞出踢了过去。 那大汉身躯横移,竟然把一掌一脚,同时避开。 那大汉转眼见那蒙面人握着软鞭不动,心中疑云顿起,大声喝道:“李云主” 蒙面人冷笑一声,接道:“怎么样,你动了疑心吗?” 这时王小玉剑势一紧,连攻三招,那大汉被迫的手忙脚乱哪还有讲话的于地,只听那蒙面人冷漠地喝道:“可惜你知道太晚了。” 那大汉眼见大势已去,斗志尽失,王小玉剑招何等凌厉,他纵然全心全意的出手抵拒,也是招架不住,何况这等心神不宁,一个失神,左臂中剑,鲜血泉涌而出。王小玉反手一掌拍在他背心之上。 这一剑一掌,虽不足以制命,但已重伤难支,身子摇了几摇,倒在了地上。 只听那蒙面人道:“此人已视破我的行藏,留不得活口。” 这时穆桂枝提剑站在一侧,应声踏上一步,手起剑落,生生把那人斩作两断,飞起一脚,把尸体踢下悬崖。 王小玉回身对那蒙面人欠身一礼,道:“多谢相助之恩。” 蒙面人扯下脸上黑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王姑娘可还认得我吗?” 星辉雪光之下,只见那人长髯飘风,方面阔口,左颊之上,有条很深的刀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为防敌踪连夜进入山谷 王小玉打量了一反道:“果然是李老前辈,晚辈适才已然由老前辈鞭法之上,猜想出来” 那人举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刀疤,接道:“老前辈这称呼在下如何敢当,姑娘如不介意,就直呼在下的名字吧。” 穆桂枝忽然抛了手中长剑,直奔过来,说道:“李海兄,咱们十几年没见面啦。” 这时柳月喊道:“一别十余年,想不到今宵能在这荒山之中相见。”柳月受伤不轻,虽然能站起身子,却是不能走动。 李海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两位小声一点,此时此刻,注意小心些好。” 王小玉目光一转,沉声说道c:“今宵承你相救,我们感激不尽。”微微一顿,又道:“你在龙虎帮中的身份,似是不低。” 李海道:“现为龙虎帮坛下香主。” 王小玉道:“往年家母把你逐出门下,你能不记旧恶,相助我们” 李海肃然接道:“姑娘不用再提往年之事,那完全是在下之错,当初在下身犯戒律,实该一死才对,令堂眷念故旧,不忍让我死于剑下,那已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接道:“在下日后情长,一言难尽,目前情势紧张,势难向姑娘重叙往事,还望原谅。”说罢抱拳一礼。 王小玉叹道:“家母不幸仙逝,昔年旧事,已成过去,你离开王家已经十年寒暑,用不着对我这般行礼了。” 李海道:“如非昔年令堂那宽宏大量,在下哪里还有命在。”语声一顿,急忙接道:“在下情势不同,寸阴如金,这些琐碎旧事,无暇多谈,而且我也难在此地多留,还有几件重要之事,告诉姑娘。” 王小玉理了一下山风吹乱的秀发,说道:“什么事?” 李海道:“据在下所知,除了龙虎帮外,还有数起武林高手,追踪姑娘而来。”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李海接道:“姑娘虽已尽得主母剑学真传,但一人之力。只怕也难拒数路高手围攻,那必须早作安排才好”李海目光转动,四外打量一下,压低了声音接道:“今天日落时分,在下接得灵鸽传书,龙虎帮主,要带着坛下四大护法高手,亲身赶来,显然对此事重视异常” 王小玉一直凝神静听,不插一言。 李海轻轻咳了一声,道:“泄露帮中之密,要受神蛇噬体之苦,但回念主母恩情,在下也只有冒此奇险了” 穆桂枝突然插嘴接道:“龙虎帮崛起江湖,不过十几年的时光,但声名却已大振江湖。 不知那龙虎帮主,是何等佯的人物?” 李海道:“说来惭愧得很,兄弟虽已入帮十年,也曾为帮中尽了很多心力,但却未见过龙虎帮主之面,但那坛前四大护法,却是个个身怀绝技。唉!如若龙虎帮主果然亲身赶来,只怕在下无能相助了” 突然一声尖厉长啸,远远传了过来。 李海脸色一变,但他仍然强自镇静他说道:“神风帮中灵鸽追踪之术,冠绝当代武林,姑娘如想避开追踪,必需先得设法逃避过那灵鸽之目”李海目光突然转到穆桂枝脸上”,接道:“穆妹,请给哥哥一剑,我要走了。” 穆桂枝怔了一怔,道:“干什么?” 这时王小玉腕一振,长剑疾飞而出。 寒芒一闪,划破了李海的左臂,一股鲜血,疾涌而出,王小玉收了长剑,一皱眉头。道:“可是重了一些吗?” 李海看了左臂的伤势一眼,道:“伤的太轻;也无法瞒得过他们的双目,姑娘珍重,在下告别了。”突然纵身一跃,疾奔而去。 王小玉望着李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仰首望着满天繁星,陷入了忧郁的沉思之中。 穆桂枝。柳月呆呆的站在一侧,不敢出声惊扰她。 两人都知道王小玉每次遇上犹豫难决之事,必然是这副神情,仰脸望天沉思不语。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王小玉才突然下了决心,目光一转,投注到柳月的身上,问道:“你伤势如何?” 柳月道:“经这一阵休息,已稍觉好转。” 王小玉道:“可能赶得路吗?” 柳月一咬牙齿道:“赶得。” 王小玉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药丸,道:“好!你服下这两粒丹丸c咱们就走。” 柳月接过丹丸服下,闭目运气调息。 王小玉盘好软剑,缓步向那岩下大石后面走去。 只见阮山背依大石而坐,闭着双目,正在打坐运息,王小玉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 阮山睁开双目,望了王小玉一眼,笑道:“那些人可都被姐姐打跑了吗?” 王小玉道:“都打跑啦,刚才打斗之时,你可害怕?” 阮山道:“我隐在石后一角偷瞧,见姐姐武功高强,把那人打的摔下悬崖之后,我就未再看啦。” 王小玉道:“你在家中;养尊处优,岂不胜过这等凶险c苦难的日子?” 阮山起身笑道:“我觉着很好玩,一点也不觉苦。” 王小玉看他全身微微抖动,显是体质娇弱,难以和这等严寒抗拒,心中微生惜怜,伸过玉手,握住阮山双手,说道:“你冷吗?” 阮山道:“手脚有些寒冷。” 王小玉道:“咱们要即刻登程连夜赶路。” 阮山道:“那很好,跑跑路也可以暖和一些。” 王小玉道:“山道崎岖,积雪掩径,就算是身有武功之人,走起来,也是十分困难,你如何能够行得,我要那穆桂枝背着你走如何?” 阮山自知实难行这崎岖山道,强不得嘴,当下默然不语。 王小玉解下腰间绢带,把阮山绑在穆桂枝身上,低声说道:“兄弟,不要怕,什么事都有姐姐。” 阮山点点头,道:“我这样大了,哪里还会害怕。” 王小玉口中虽然慰藉阮山,但心中却是满怀愁苦,此段行程,危险艰苦,实是生死难卜。 柳月已运息完毕,睁开双眼看了一下眼前形势,说道:“兄弟,柳姐姐给你开路。” 王小玉道:“你们跟我身后,好好的保护阮公子。”当先举步行去。 柳月手握长枪,紧随在穆桂枝身后而行,她虽经过一番调息,又服用过王小玉的两粒灵丹,但伤处仍然隐隐作痛,甚感不便。 王小玉轻功绝伦,虽在这大雪封掩的山径之上,亦可放腿而行,但因穆桂枝背着阮山,柳姐掌伤未复,只好放缓脚步c等候两人。 阮山伏在穆桂枝背上,转目四望,只见四周一片夜色,隐隐间,耸立着大雪弥漫的山峰,这等景色,凄凉c豪壮,以前从未见过,虽觉寒风拂面如刀,仍是不减济览之兴。 王小玉当先带路,下得悬崖,往一条山谷之中行去。 穆桂枝素知她聪明过人,一举一动,都有作用,也不开口多问。 谷中风势大减,不似峰上那等寒冷,王小玉行了一段,忽然停下身,绕行奔走,在那白雪地上,印满脚印痕迹。 阮山看的好生奇怪,忍不住问道:“姐姐,你在做什么?” 王小玉道:“扰乱敌人的耳目。” 阮山呆了呆,道:“我明白啦,你要留下很多缭乱的脚印,使那些追踪咱们的人,无法找出咱们去向。” 王小玉道:“大雪封山,行趾所经,那是难免留下痕迹,留下这些脚印,也不过使追踪之人耳目受惑罢了。想摆脱敌人的追踪,很难办到。” 几人又行了一阵,王小玉突然停下,就道旁削下两根竹竿道:“你们在此休息片刻。”转过身子,原路而回,沿途上手不停挥的毁去了几人留的足迹,足足有几里之遥,然后左右双手各握了一支竹竿,借两个竹竿支撑之力,悬空而行,这两根竹竿长都在一丈之上,一收一跃,就是两三丈远。 阮山见王小玉远远的走来,一起一伏,有如凌空滑翔而至,片刻之间,已回到停身之处,双腕振处c两根价竿划起一阵啸风之声,飞了出去,阮山心神向往常一样,叹了口气。 王小玉道:“兄弟,你叹什么气?” 阮山道:“姐姐这么大本领,实叫人羡慕得很。” 王小玉笑道:“你如肯用心学习,凭你的才智,禀赋,日后成就,超过于我,那也不是难事,” 阮山叹息一声,道:“可惜我活不过几天了;有负姐的厚望了。”心头黯然,缓缓垂下头去。 王小玉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表姐留书之上,再三提示于我,他生具绝症,行血难以畅通全身,虽得表姐授于内经大法,但在根基未奠之前,不能忧伤过甚,亦不能太过欢乐,大哭大笑,都有生命之险。当下低声劝慰道:“兄弟不用担心,只要你肯听姐姐的话,别说几天可活,活上一百岁,也非难事” 这时王小玉脸色突然间转变得十分严肃,缓缓接道:“但你如不肯听我的话,那不但难以活过几个月,也有负你月蓉姐一番苦心。” 阮山若有所悟的说道:“我也可以练武功吗?” 王小玉暗暗忖道:此时此情,必须先要激起他向上的雄心,以坚他求生的意志。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我表姐的信中,再三提到你的骨格才智,都是上上之选,只要你肯用心的去学,不难成就一身绝技。” 阮山双目眨动了两下,脸上飞扬起一片欢愉之情。 穆桂枝c柳月经过这一阵调息之后,精神大见好转,王小玉目光一掠两人,低声说道: “你们两人的伤势好些吗?能否攀登峭壁?” 穆桂枝c柳月齐声应道:“不碍事了。” 王小玉道:“好!咱们走!”转身向一座峭壁上面爬去。 穆桂枝c柳月都是久走江湖之人,阅历甚是丰富,但王小玉这等举动,却使两人大觉困惑,暗暗想道:她带我等进入山谷,以避敌踪,怎的忽然又要攀登山壁? 两人心中虽然觉着怀疑,但却是不敢多问,紧随王小玉身后,向上攀去。 千寻峭壁,加上大雪的封遮,攀登起来,甚是不易,王小玉轻功卓绝,行起来还不觉出困难,但穆桂枝身背阮山,柳月伤势未愈,行来更是困苦万状,举步坚难,爬上峰顶,已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这座峰顶,只不过三四丈方圆大小,生满了嶙峋怪石,但大都被峰上积雪掩去。 王小玉选择了一处避风所在,拨开积雪,说道:“兄弟,高山寒夜,你身体又极虚弱,披上这衣服吧!”说话之间,取出一件十分柔软的衣服,披在阮山的身上。 阮山伸手摸摸披在身上的衣服柔软如棉,但却单薄异常,也不知是何物做成,心头大是感激,说道:“姐姐待我真好。” 王小玉微微一笑,目光扫过穆桂枝c柳月,说道:“你们也借机会好好运气调息一下,也许天亮之后,还要有一番恶战” 王小玉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上有灵鸽搜寻,下有强敌追踪,咱们势难远走,眼下之策,只有暂时避开强敌锐锋。此峰独秀群山,形势险要,纵然被敌人发现,亦可凭险相拒。 如能侥幸出敌意料之外,诱敌远去,那是最好不过,否则,据高俯瞰,查敌来势,再定退敌之策。” 柳月道:“姑娘料事如神,我等向来佩服。” 王小玉仰脸望天,缓缓说道:“来敌除了龙虎帮外还有甚多高手,咱们必需设法挑起他们自相残杀c火拼,才能坐收渔利,藉机遁身。” 穆桂枝c柳月,虽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但两人一向不善心机,想不出拒敌之策,只好默不作声。 寒夜漫漫,风雪中更见遥长,阮山紧依王小玉身旁而坐,依照着月蓉姐传授的打坐之法,运气调息。他虽不知月蓉传授的乃武林中上乘内经法,但却隐隐觉到,每日经过一阵坐息之后,御寒之力,就增强甚多,为了抗拒严寒的侵袭,全神贯注在运功之上,心神集中,事半功倍,竟然大有进境。 王小玉冷眼旁观,看他调元运息,渐入忘我之境,心中暗喜,似这般情势发展,不出一年,阮山当可度过险恶的时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巧遇中原快手俩兄弟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东方天际,微现曦龙,天色已快大亮。 王小玉打量穆桂枝,柳月,见两人神色大好,经过大半夜的坐息,精神体能,都已恢复了八成。 突然间听见一声“汪”的狗叫传了过来。 王小玉心中一动,暗道:寒夜深山,大雪封径,哪里来的狗叫之声 心念初动,耳际间,又响起了一阵鸽翼划空之声。 王小玉慌忙站起身子。低声对穆桂枝c柳月说道:“你们好好保护阮山。”纵身一跃,人如飞燕,飞落到峰边一座突立的大山石上。 隐下身子望去,曙光中只见两只健鸽,疾从峰腰飞过,直向深谷而去。 只听汪汪两声犬叫,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山峰下白雪地上,疾速奔来三点黑影。 王小玉内功精湛,目力过人,隐隐可见两头高大的黑犬,急急奔来,两犬之后,紧追着一条人影。 那人的来势奇快,眨眼间已抵峰下。 此时,天已大亮,东方天际间泛升起万道金霞,王小玉看见来人一袭天蓝长衫,青色毡帽,低压眉际,遮去了半个脸孔,两条黑犬,却是高大得惊人,四足着地,几乎和那蓝衣人一般高低。 但见那人抬头往上望,似是要攀登上峭壁,但那蓝衣人却紧紧拉着手中两条皮索不放。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长啸,山谷中遥现出两点人影,疾如离弦般,急奔而来。 王小玉暗暗忖道:这蓝衣人,不知是何来路。看情形,他手下牵着的双犬,分明已嗅出我们停身所在,不知他为什么不肯登上峰顶? 付思之间,那两条遥现的人影,已然奔近峰下。 来人是两个身佩兵刃的劲装大汉。 那手牵双犬的蓝衣人,刚好站在道路正中,手牵双犬的皮索甚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来人的招子很亮,打量了那蓝衣人一眼,似是已看出是个极不好惹的人物,当下拱手一礼道:“朋友请让让路。” 王小玉居高临下,把几人举动看的十分清楚。 只见那蓝衣人缓缓转过头去,冷冷的望了两人一眼,突然一抖手中皮索,两个奇大的黑犬,“汪”的一声大叫,疾向两个大汉扑去。 两个大汉齐齐挥动兵刃,舞出一片光幕,护住了身子,一面向后跃退。 蓝衣人手中皮索一抖,向前猛扑的双犬,忽然收住去势人向下一伏身子,避开两人兵刃,忽的人立而起,探爪抓去。 两个大汉侧身避过,两柄厚背鬼头刀,迎头斩下。 双犬两人,在峰下白雪地上,展开了一场恶斗,两只大黑犬,在那蓝衣人皮索操纵之下,进退攻拒,隐隐有武学家数,两个大汉空有兵刃,竟然奈何那双大不得。 人犬相搏,大约一刻工夫,那蓝衣人突然松开了手中皮索。 双犬失去了限制,扑击更见猛恶,绕着两人,疾转如轮,两人刀光霍霍,却无法逼退双犬。 王小看着暗皱眉头,忖道:这两只似狗非狗的巨大怪物,虽然天生犯恶,但它们总是无智无识的动物,能和武林高手相搏,实非易事,这蓝衣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能把两条巨犬训练的这等利害。 又斗几合,忽见两个大汉一紧手中鬼头刀,逼退双犬,疾快的向后退去。 这两人虽未败在两条巨犬的利爪之下,但显然已自知难以制服两犬,见机而退。 蓝衣人突然低啸一声,双犬疾追而上,转过山角不见,蓝衣人抬头望了峰顶一眼,突然振臂一跃,飞起来两丈多高,手足并用,直向峰顶上攀来。 他的动作奇快c转眼间已近峰顶。 王小玉不知来人是哪道人物,一时之间甚难决定是否该出手阻拦,就这一犹豫,那蓝衣人已登上峰顶,目注王小玉停身之处,冷冷说道:“王姑娘吗?” 穆桂枝c柳月,霍然站了起来,横剑握枪,疾奔而上。 王小玉素手一挥道:“你们退下。” 两人齐齐应了一声,退到一丈开外。 蓝衣人似是有意的掩遮去自己的面貌,毡帽更低,掩住了右面半个面孔,右面已隐入毡帽之内,只露出一只左眼,语气冷漠他说道:“在下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我?” 王小玉低头沉思,搜遍枯肠;“想不起几时见过这样一个怪人,他装束诡异,带着几分神秘之气,如果见到过他,自然是不易忘记。 只听那蓝衣人冷冷地接道:“贵人多忘事,姑娘是否还记得我,无关紧要,在下此来,只是想和姑娘谈谈。” 王小玉道:“大驾毡帽遮面,不露真象,纵然见过,也使人难以想得起来,可否一现真面,我也许能够想起。” 蓝衣人接道:“不用了吧!在下半个面孔,见不得人,不看也罢”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好在我只是想和姑娘谈谈,识与不识,和谈话无关。” 王小玉道:“谈什么?” 篮衣人道:“王姑娘想已知自己处境,除了龙虎帮中的高手苦苦追踪之外,还有不少武林人物陆续赶来,烟很想是早知道了。” 王小玉道:“承蒙指教,感激不尽。” 蓝衣人道:“王家剑虽是武林一绝,但双拳不敌四手,好汉难挡人多,姑娘一个人,还要保护一位不解武功的孩子,处境自是发发可危了。” 穆桂枝怒道:“除了姑娘之外我等难道不是人吗?” 蓝衣人道:“你说的不错,两位赶赶马车,唬唬普通的人,或可算上一份,但如和追踪而来的武林高手相搏,不是在下小觑两位,只有送命和挨打的份儿。” 穆桂枝c柳月听得一齐大怒,正待发作,王小玉却摇手阻止了两人,接道:“你要说什么尽管说” 蓝衣人徽微一笑,道:“姑娘倒是干脆的很,在下如再推拖,那就不够意思了,我助姑娘脱险,但却只要见你表姐月蓉一面。” 王小玉道:“你说的大晚了,我表姐已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蓝衣人道:“如若她没有受伤,在下也不致冒味求见了。” 王小玉道:“那你是何用心?” 那蓝衣人道:“我只要看看你表姐的伤事如何。” 王小玉心中大觉奇怪,道:“受伤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蓝衣人道:“目下寸阴如金,哪里有暇讨论此事,姑娘答不答应,快快讲说。” 王小玉道:“你送我脱了危境,就依你之言去办,如若脱不出险呢?” 蓝衣人道:“姑娘放心,在下从没失手过。” 王小玉心中一动,道:“只是看看我表姐的伤事,不许他动她身上之物。” 蓝衣人沉吟了一阵;冷冷说道:“在下相助姑娘脱险,可说是甘冒和无数江湖高手结仇之险” 王小玉口里和这蓝衣人在说话,心中却在思量着这蓝衣人的来历,听他口气,似对自己的行动,知道的十分详细,目下强敌环伺,处境险恶,看此人举动之间,分明身怀绝技,最可怕的还是那两个高大的黑犬,追踪之能,犹胜过龙虎帮中的灵鸽,非不得已,最好是不要和他闹翻。 只听那蓝衣人冷漠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谈条件,就要双方得力,只不过兄弟这副面孔,长的不雅,很难讨得主人欢心,但信誉却是老不欺,少不哄,金字招牌,一言为定。姑娘眼下的处境,可算是四面楚歌,如若姑娘答允和在下合作这次条件,我们双方得力,但姑娘亦可安然脱围;姑娘如不肯答允这次条件,凭姑娘一人二剑,想闯出这高手环伺的重重围困,岂是容易之事。” 王小玉道:“不错,眼下我们处境险恶,但至多不过是战死而已” 蓝衣人接道:“姑娘可知道这些人甘冒风雪,千里迢迢追踪而来,为了什么?” 王小玉突然想到表姐留书之上,要她通权达变,不可太以固执。 蓝衣人顿了一顿,又道:“这些人中,也许大部分人尚不知你表姐受伤之事,是以凡是追来之人,不但自忖能够对付你王姑娘,甚至连你表姐也计算其中,姑娘行踪,一旦暴露,动手搏斗,凶险是不难想象了” 突听一阵低沉的呜呜之声传了过来,打断蓝衣人未完之言。 王小玉脸色微变,极目远眺。 那蓝衣人却是面现欢色,微微一笑,道:“姑娘不用担心,来的不是外人。”一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牛角制成的小巧喇叭,吹了三响。王小玉暗皱眉头,忖道:这人当真可恶,他这号角三声,固可招来同伴,但亦将招来敌人,显然他有意造成紧张形势,好逼我屈服 号角声倏然中断,寒山雪峰,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 那蓝衣人转过身子,遥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峰,背对着王小玉毫无戒备之意。 王小玉心潮起伏,忖思着对付眼前形势之策,只觉既不便开罪此人,又不便答应于他,心念电转,竟是想不出如何处理才好。 那目眺远山的蓝衣人,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们老大来了,谈条件,他比我内行的多,王姑娘和他谈谈吧!” 王小玉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两个人来,说道:“老前辈可是中原快手兄弟” 那蓝衣人头也不回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冷面快剑郭峰。” 话未说完,突听一阵哈哈大笑,峭壁间,疾如飞乌一般,攀登上一个人来。 此人一张圆团团的面孔,白中透红,大腹便便,足登福履,一件青绸长衫,外罩墨缎团花大马褂,一脸和气生财的笑容,登上山峰顶,立时抱拳一个长揖,道:“兄弟晚来一步,有劳诸位久候。”说完话,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冷面快剑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来的正好,王姑娘的条件难谈,大哥和他谈谈条件。” 来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好谈,好谈,咱们少看点利息就是”谈笑声中,抱拳对王小玉一揖,道:“兄弟金刀萧奇。” 王小玉道:“中原快手两兄弟并驾齐驱,小玉这里失迎了。”欠身还了一礼。 金刀萧奇打了两个哈哈,道:“好说,好说,我兄弟,素不内行,不善交谈,言语间如有得罪姑娘之处,还望看在兄弟份上,多多海涵。” 阮山本在盘膝而坐,闭僵调息,被冷面快剑郭峰吹出的号角之声惊醒过来,看那人一副怪模怪样的装扮,心头甚是厌恶,转过头不去瞧他,但见萧奇一副团团面孔,笑容可掬的和气神色,觉着此人甚是可亲。 只见金刀萧奇抱拳一个罗圈揖,笑道:“诸位兄弟,有道是礼多人不怪,在下这里有礼了。”哈哈一笑,目注王小玉接道:“兄弟谈条件,一向是童叟无欺,信用卓著,名满天下,姑娘只要答应和我们成笔交易,当知兄弟之言,不是信口开河了。” 王小玉秀眉微微一耸,道:“两位老前辈游戏人间,盛名满武林,晚辈今日能得一见,实感荣幸的很” 金刀萧奇笑道:“兄弟为人,最重信用,承朋友的捧场,使兄弟的生意,愈做愈大,这几年来,也算得一帆风顺。” 王小玉暗暗忖道:表姐以前,提到过中原快手,身负绝世武功,但却介于正邪之间,伸手管事,索价惊人,这两人虽无大恶,但却主具一副做买卖的性格,是非观念,甚是淡漠 忖思之间,金刀萧奇又已接口说道:“咱们兄弟一向只谈生意,不同是非,但亦不愿乘人之危,借机勒索,王姑娘目下的处境,已是生死交关。兄弟适才听得消息。连那轻易不肯现身江湖的龙虎帮主,亦要进来,除此之外,这百里之内,准备打劫姑娘的武林高人,少说点,也在十位左右,二三流的脚色,那是不用提了,触目皆是,撞踵擦肩。老实说除了我们兄弟之外,怕是王姑娘就是出的条件再高,也不会有人趟这次混水,接这笔买卖。” 此人十分健谈,一开口滔滔不绝地直说下去,只见他口沫横飞地接道:“以姑娘个人之力绝难敌这许多武林高手的重重拦截。围击,如有损伤,哪还有能力去保护伤重的月蓉姑娘,此时此情,姑娘已为势所迫,这笔买卖,该是非做不可了。” 王小玉细想他言,亦觉有理,处此形势,实难有两面兼顾之策。 金刀萧奇打了两个哈哈接道:“姑娘脱险之后,我等只求得你表姐身藏物品一件,但如姑娘为敌所伤,那是连你表姐,命也难保了。” 王小玉突然一整脸色,说道:“表姐物品,岂能轻易送人,两位老前辈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金刀萧奇哈哈一笑,道:“漫天讨价,就地还钱,生意不成仁义在,咱们兄弟绝不强买强卖,在下就此别过。”回身举手一招,道:“老二走吧!这条件谈不成了。” 金刀萧奇首先向峰下奔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绝峰求生 冷面快剑郭峰应声而起,紧随萧奇身后,疾掠下峰,两人身法奇速灵巧,奔走在满铺白雪的峭壁之间,如厄平地,眨眼间已到峰下。 柳月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中原快手之名,果不虚传。” 穆桂枝冷哼一声,道:“咱们武林中人,不是自甘贫贱,放浪江湖,便是做啸松云,不问是非,像他们二人这般跋涉风尘辛辛苦苦的洽谈买卖c追逐财利武功再高,也难使人敬重。” 就这一阵工夫,中原快手已然隐失于茫茫的雪地之中。 王小玉望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想到眼下即将再现的一场凶猛搏斗,不禁黯然一叹。 回头望去,只见阮山瞪大着一双垦目望着自己,一脸坚决神色,似是对自己寄予了无比的信托,想到这无辜的孩子,跟着承受风尘跋涉的劳苦,生死难卜,心头更是恻然,慢步走了过来,柔声道:“兄弟,可怜你官贵世家;小小年纪,不但跟我尝受这风雪袭击之苦,而且还要冒兵刃凶危之难,生死难卜,叫我如何心安。”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姐姐本领高强,那些人绝非敌手,和姐姐在一起,纵是陷身于千军万马,刀山剑林之中,我也不怕。” 王小玉呆了一呆,道:“如是姐姐伤亡在敌人手中,无法保护于你,岂不害了你的性命?” 阮山道:“不会的”语音一顿,吁出一口气,接道:“万一姐姐死了,我也不愿独生。” 他幼务旁学,胸中记了甚多同生共死的故事,这番言语,随口说出,并无特殊用意,但王小玉却听得大是感动,黯然神伤,突然自己,只觉肩上责任重大,心头如负上一块重铅。 突然间,鸽翼划空,两只羽毛如雪的健鸽,低掠峰顶而过。 王小玉随手捡起一块山石,素腕挥扬,电射而出,一只健鸽应手而落c跌落在峰梁之上,另一只却突然一敛双翼,疾落而下c隐入山谷之中不见了。 穆桂枝c柳月似是都已了然到险恶的大战迫在眉睫,回顾了王小玉一眼,道:“姑娘,咱们行踪已露,坐以待敌,倒不如拼尽全力,趁早冲出围困的好。” 王小玉道:“太晚了,我料敌有误,自陷绝境。” 穆桂枝道:“强敌高手,大都尚未赶到,此地山峰连绵,何愁无隐身之处,倒不如早离此处,另觅藏身之所。” 王小玉道:“来人不但大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有了心得之心,咱们总不能常年在强敌追踪之下,亡命天涯。” 阮山突然插口说道:“姐姐,我心中有一桩不明之事,不知是否当问。”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你说吧!也许咱们已来日无多。” 阮山道:“这些武功高强之人,追踪咱们,究是为了何事?” 王小玉道:“为了表姐。” 阮山茫然说道:“唉,月蓉姐已经身受重伤,纵然和这些人结有怨仇,而且月蓉姐生死难料,何苦这般苦苦追迫我们不放。” 艰苦的际遇和内疚,使王小玉对阮山动了深深的借怜,这个生长在豪富之家的无辜孩子,己被她牵入了江湖上仇杀的是非恩怨之中,忍饥受寒,当下柔声说道,“兄弟不知江湖凶险,这些人中虽有表姐以前的仇人,但其中大部分并无恩怨。” 阮山茫然问道:“既无恩怨,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他们想得到表姐的一件物品。” 阮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小玉忽然挺身而起,一把抱起了阮山,横跨数尺,把阮山放在一块突起的大岩石后说道,“兄弟,小心。” 纵身一惊,飞跃向一侧峭壁边缘。 这时,穆桂枝c柳月亦似有了警觉,匆匆站起,拔出兵刃,奔向峭壁边缘。 耳际间响起了王小玉一声娇叱,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阮山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条人影闪动,向峰下跌去。 王小玉长剑己然出鞘,卓立在峭壁边缘,衣袂飘飘。 一阵急劲的山风吹来,吹落了石上积雪,打在阮山的脸上。 阮山举手拂拭,回目一望,发现一个背插单刀的大汉,正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峰顶,不禁大惊,叫道:“姐姐,后面有人来啦。” 那大汉动作甚快,双手一按壁间山石,一个筋斗,直翻过来。 阮山只觉一条黑影,有如一只大鸟般凌空直扑过来,心头骇然,但却无法避开。 暮然间白光闪动,冷芒电掣,阮山看也未看清楚,耳间已晌起悲叫之声,紧接着一团黑影,腾空而起,飞投峰下。 定神望去,只见王小玉悄悄站立身侧,手中长剑垂地,隐隐可见血迹。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左手,扶在阮山肩头c低声说道:“兄弟,你受惊了。” 阮山长长吁口气,道:“姐姐的动作好快,那个人呢?” 王小玉道:“已被我长剑穿心而死。” 阮山道:“尸体怎么不见了?” 王小玉道:“被我一脚踢下峰去了,唉!今日之局,已是难免血战,姐姐只好施下毒手,杀一个少一个了。” 这时又闻兵刃相击之声传了过来,穆桂枝c柳月,已和两个登上山峰的大汉,动上了手。 王小玉似是立下了死中求生之心,神情反而镇静了下来,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把金针,说道:“兄弟,你瞧瞧姐姐的金针手法如何。”玉腕连扬,数缕金线,电射而出。 金针出手c应声惨呼,和穆桂枝c柳月动手的两个大汉,每人中了两只金针,手脚一慢,一个被穆桂枝顺势一脚,踢了下去了,另一个被柳月一枪刺死,横尸当场。 阮山看的大为敬佩,赞道:“姐姐的金针手法,当真是神乎其实。” 赞声未绝,突闻一阵阵朗笑传来,道:“金针手法,何足为奇,可要试试老夫的子母神镖?” 王小玉娇躯一挺而起,护在阮山身前,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c白须飘飘的老者,挺立在峭壁边缘,背负一双青铜日月轮,双手各握几只飞镖。 虎背熊躯,神成凛凛。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王小玉等人竞不知他何时登上来绝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暂躲坚险 这时只听穆桂枝大声喝道:“好啊!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子母镖圣手林玉大侠,竟然也效江湖肖小,乘人危难。” 子母镖圣手林玉,只觉脸上一热,羞泛两颊,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老夫纵不出手,诸位也是难逃这次危难,如其让人。何不自己出手”他自解自嘲地大笑一阵,接道:“何况此物关系甚大,如若落在他人手中,岂不成了贻害江湖之患?” 阮山目睹这一日夜中,情势发展,小小心灵之中,已频频觉出这些人物,似是在逼着王小玉讨取一件东西,而且这东西和月蓉姐的伤事有着密切的关连。 只听王小玉冷笑一声,道:“久闻林大侠三十六招龙虎轮法。圣手子母镖的大名,傲视中原武林,今日有幸一会。”这时王小玉眉宇间泛起一片杀机,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美丽的王小玉,似是已被强敌连番迫逼,撩起了怒火,准备硬拼到底。 圣手子母镖林玉重重地咳了一声,缓缓收了掌中铁镖,打量了王小玉一眼,只见她秀眉耸扬,横剑而立,虽然满脸怒容,但气不浮,神不躁,分明已得上乘剑术真传,想到自己一生侠名,如是真要出镖和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动手,胜之不武,败则把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当下说道:“姑娘是李月蓉的什么人?” 王小玉道:“那是我表姐。” 林玉道:“失敬,失敬,原来是李姑娘的表妹,老身和你表姐有过数面之缘。” 王小玉看他被穆桂枝几句话,说得大有自愧行径之感,心中暗道:此人虽然是来意不善,但却不失为大侠气度,心头怒火消减不少。说道:“老前辈既和表姐相识,尚望能看在表姐面上,放过晚辈。” 林玉拂髯一笑,答非所问地接道:“老夫对你表姐的剑法,向极敬服,可惜一直未能领教,实乃一大憾事” 王小玉叹道:“老前辈这份心愿只怕永难实现了,现在表姐已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林玉叹道:“姑娘瞒得别人,只怕难以瞒过老夫,老夫只要和你表姐见上一面,领教她几手剑法就走。” 王小玉恍然大悟,暗忖道:原来他存心未变,只不过自恃身份,不肯和我动手罢了。 王小玉心头怒火又起,冷冷说道:“。表姐已重伤,不论老前辈是否相信,都无关紧要,但如想一试王家剑法,晚辈倒是可以奉陪。” 林玉沉吟一阵,道:“老夫这把年纪,实不愿和姑娘动手。” 王小玉细想眼下情势,确然已成了四面楚歌,寒山空谷,铁骑无数,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追来,既不能善罢,逃又无望,不如放开手来,伤得对方几人,也可出出胸中一口闷气。当下一振玉腕,四尺八寸的长剑,闪起一道银虹,说道:“老前辈可是不屑和我动手?” 林玉道:“老夫这把年纪,和你动手,传到江湖上去,岂不成为笑柄,此事万万不可。” 王小玉怒道:“你这人既不肯和我动手,千里迢迢赶来此地,岂不是白费工夫吗?” 林玉摇头说道:“据老夫所知,你表姐月蓉一身内功,已到炉火纯青之境,王家剑法又是武林一绝,天下能够伤得你表姐之人,实难找出几个,因此,老夫坚信你表姐决没受伤。” 王小玉暗道:“这人当真是顽固迂腐,看来倒是难以和他说清楚。 付思之间,突听柳月怒喝一声,挥摇长枪,直扑过去。 王小玉转头望去,只见两个青色劲服的大汉,手中横着厚背鬼头刀,已然攀上峰来。 穆桂枝紧随柳月身后奔了过去,分抵两人,立刻打了起来。 双方一出手,都是拼命的招数,剑光霍霍,枪影纵横,出手攻势都是一击致死的要害。 王小玉看来人武功,实不足言敌,只一出手,立时可以把两人伤毙剑下,有心过去相助,但又怕林玉会借机出手,伤了阮山。 林玉似是已看出了王小玉的心事,拂髯一笑,道:“来人都是龙虎帮中三四流脚色的,这般人个个作恶多端,素为武林不齿,姑娘如想出手,老夫绝不相助。” 王小玉暗道:此人顽固迂腐,世所罕见,性格怪异,倒与那中原快手有甚多相同之处,大可利用他顽固的性格,先把来人除去再说。 心念一转,仗剑一掠,直向两个青衣人迎了过去。 阮山突然举步而行,直向林玉走了过去,遥遥抱拳一礼,道:“老伯伯。” 林玉一皱眉头,还了一礼,道:“小兄弟有何见教?” 阮山毫无怯意,昂首挺胸走了过去,说道:“你为什么不信我姐姐的话呢?” 林玉茫然说道:“谁是你姐姐?” 阮山一指王小玉,道:“她就是我姐姐,她说我月蓉姐重伤那是千真万确的事。” 林玉摇摇头,道:“你姐姐那些心机,骗得过别人,但如何能够骗得过老夫,我走了数十年江湖,不知会过多少高人,一双日月青铜轮下,授首恶徒,无计其数,绿林道上,听得老夫之名,无不望风而逃”。林玉忽然想起眼前之人,只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知晓得什么江湖大事,拂髯一叹,道:“唉!这些武林大事,告诉你也是听不明白。” 阮山幼务杂学,这几日来,又和王小玉跋涉风尘,连经凶险,智能已开,当下微微一笑,道,“老伯伯你杀了很多坏人。那你自然是个大大的好人了。” 林玉道:“那当然,大江南北武林道上,一提起老夫之名。哪个不尊称一声林大侠。” 阮山道:“老伯伯既是好人,为什么要欺侮我王姐姐呢?” 林玉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他为人虽是迂腐顽固,但却耿直不善谎言,被阮山这一问,瞠目结舌,这个了半天,说不出个理由来。 阮山看他神情尴尬,心中暗暗欢喜,忖道:这个老人很好玩,相貌堂堂,不似坏人,我倒要和他交个朋友。心念转动,微微一笑道:“老伯伯,你这人看上去不像坏人嘛。” 林玉道:“哼!老夫侠名远播,济困扶危,自然不是坏人了。” 阮山道:“那你为什么要抢我月蓉姐的东西?” 林玉又是一怔,持髯沉吟了良久,才谊:“因那东西关连天下,如果让它落在不肖绿林人物手中,为害天下至大,因此老夫非得把它抢到手中不可。” 阮山道:“我王姐姐是坏人吗?” 林玉看他小小年纪,口齿伶俐,胆气过人,不觉间生出喜爱之心,说道:“她出道不久,这好坏之评,眼下还难下定论,不过她表姐李月蓉,倒是一位十分可敬之人。” 阮山道:“我月蓉姐既是好人,我那王姐姐自然也不是坏人了。” 林玉虽然年过甲子,武功高强,但却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听他说的有理,不禁点头说道:“这话不无道理,那李月蓉在武林声名清高,她表妹自然是不会坏到哪里。” 阮山笑道:“这就是啦,我那王姐姐既然不是坏人,好东西由她保管,岂不是一样。” 林玉听得一愣,道:“她小小年纪,如何能够保护得了那等珍贵之物。” 阮山想了一想,道,“老伯伯,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等宝贵,引得这样多的人来抢,唉爹爹告诉我怀壁其罪,看来是不错了。” 林玉哈哈大笑,道:“咱们武林中人,由来轻贱财物,如若王姑娘收藏的是黄金珠宝,别说老夫不会追来,就是龙虎帮那般江湖黑道人物,也不会这般紧追不舍了” 忽听一声惨叫,一个青衣大汉被王小玉长剑洞穿前胸,大叫一声,跌下峭壁。 阮山道:“不是金银珠宝,那是何物?” 林玉道:“此物珍贵非凡,纵是倾尽天下的财富,也是难与比对。” 阮山道:“那究竟是什么啊?” 林玉道: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 阮山不解江湖中事,茫然诵迫:”秘籍地图,秘籍地图” 林玉道:“不错,‘秘密地图’,天下武林人物,无人不存取得之心。” 阮山道:“什么是‘秘籍啊’?” 这一老一小谈的十分投机,林玉竟是无所不言,拂髯说道,“那是上代高人用一生心血,留下的武功决学,” 阮山接道:“哼!我还因为是何等珍贵之物,原来是一张地图,这有什么稀奇,你要几张,我送你好啦。” 林玉哈哈大笑说道:“那‘张地图’不一般,它却能揭开数十年来武林中的一大隐秘,岂是普通地图可比” 忽听王小玉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兄弟,快回来,咱们要上路了。” 阮山转眼望去,山峰上恶战已止,王小玉横剑站在一丈开外,瞪着一双眼睛,望着自己,满脸尽是关爱之情。 阮山微微一笑,伸手轻拂着林玉长垂的白髯,说道:“老伯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姐姐没有骗你,我那月蓉姐真的已经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啦。”说罢转身而去。 王小玉纵身一跃,飞落到阮山身侧,说道:“兄弟,他没有伤害你吗?” 阮山道:“没有,我们谈的很好。”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林大侠身份极高,行事光明磊落,不会伤你这个不懂武功的孩子,但江湖险诈,防不胜防,此事不可为例,以后切不可随便和人接近。” 林玉听得王小玉问阮山是否受到伤害,心头大怒,正待发作,又听王小玉出口赞他,一腔怒火立时消去,拂髯一笑,道:“王姑娘说的不错,凭老夫在江湖的声誉,岂会伤害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王小玉暗暗想道:此人性格顽固,拘泥于侠名身份,放不下脸来和我为敌,乐得利用一下他这迂腐固执的性格,少树一个强敌。当下说道:“表姐却实受了重伤,老前辈又不肯和晚辈动手,大量放过晚辈,这番情意,我这里谢过了。”欠身一礼。 林玉被她帽子一扣,一时之间心中转不过弯,虽是不愿就此罢手,放弃那夺取“地图”的念头,但偏又想不出以何措词回答,口中不由自主应道:“好说,好说。” 王小玉道:“晚辈就此别过。”牵着阮山,暗运内劲,托着他的身子,疾奔下山而去。 林玉呆呆地望着四人背影,逐渐离去,消失不见,才忽然觉着,那“地图”非同小可,岂能被人几句恭维之言,轻轻放过,遂拔步疾追上去。 王小玉挛着阮山一阵急奔,足足有六七里路,才放缓脚步。回头看穆桂枝c柳月,虽然仍追在身后,但两人己累得大汗淋了。 穆桂枝举起衣袖,擦拭一下头上的汗水,道:“姑娘,咱们要到哪里去?” 王小玉道:“咱们眼下处境,十分险恶,看来已是难再兼顾我表姐伤事了,目下情势咱们只有先行冲出这险地,赶到衡山沉燕谷去”霍然惊觉,住口不言,流目四外打量。 柳月道:“你表姐伤事,岂可不顾,咱们拼了性命c也得护送你表姐。” 王小玉摇头道:“一则来人的目光,都已集中我的身上,二则那地方十分安全,要紧的是咱们如何摆脱追踪铁骑。” 穆桂枝道:“姑娘才智,向非我等能及,那自然是不会惜了。” 王小玉辨认了一下方向,牵着阮山,直向西南行去,一路上选行密径,步涉涧谷,尽量隐秘行踪。 三人行了半日之久,居然未再见拦路和跟踪之人。 冷阳西斜,照耀着峰,幽静的深山中,突然间响起了一声长啸。 王小玉忙然收住脚步,隐身一处山壁大岩下面,低声说道:“看来敌势强大,遍布这绵连大山之中,龙虎帮又有灵鸽,想在白昼避开敌人耳目,只怕不是易事,只有认定方向,俟天色入夜之后,再行赶路。” 穆桂枝道:“姑娘说的不错。”取下身带干粮,分别食用。 其实几人这一阵渡涧掠谷奔行,除了王小玉内功精湛,不觉着疲累之外,穆桂枝c柳月都已十分疲乏,需要休息,阮山虽是被王小玉半抱半拖赶路,但冷风如剑,早已吹得半身僵硬了。 王小玉对阮山十分爱惜,停下之后,立时要他打坐调息,并以本身内功助他,催动气血取暖。 只听那长啸之声,渐渐远去,显然敌人已走差了路。 阮山得王小玉功力之助,血流运行加速,不大工夫,僵硬的身躯已逐渐回暖,他长长吁出了一口气,道:“姐姐,那‘武林秘籍地图’,可在你的身上吗?” 王小玉先是一怔,继而摇头笑道:“现在你还冷不冷?” 阮山舒展一下双臂,道:“现在,唉,不冷啦!那‘武林秘籍’,究竟是一件什么宝物,竟然有这样多的人来抢?” 王小玉道:“这是武林中一个真实的往事,数十年来,武林很多高人,都在寻找那‘秘籍藏地’,因为那‘地图’关系一件绝大的隐秘。” 阮山听得神往,说道:“姐姐,可以告诉我这段故事吗?”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说:“这并非故事,听表姐说过,这是件千真万确的事,被卷入这场漩涡的人很多,连少林,武当c峨眉c华山四大门派,都牵涉在其中。” 她抬起头来,遥望远处一座山峰缓缓地接道:“实际的年代。我已经记不清,大约是四十年前吧!那时,武林中人才鼎盛,争名之烈,尤胜今日,逐鹿争霸的结果,脱颖而出十个奇人,武功各擅胜场,其中有一人,不但武功卓绝,且更善建筑之术。因这十人个个才气纵横,虽然修习的武功路数不同,但都已入炉火纯青之境,为了相互克制,每三年相约比试一次,一连十八年,较技六次,仍然无法分出胜败。” 阮山正听至热闹之处,王小玉突然住口不言。 阮山心中大急,问道:“姐姐,以后呢?” 王小玉凄凉一笑,接道:“他们经过十八年的比试,无法分出胜败,心中都知道,无法在武功上胜过众人了,因为一个人受体能限制,遇上才智相若,又同样肯下苦功的对手,就是拼斗一生,也很难在武功上分出胜败,如果胜过众人,压倒群雄,非得别走蹊径,出奇制胜不可” 王小玉忽然住口不语,侧耳听了一阵,道:“有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一通大师放行 语声未住,突听汪江两声狗叫两只高可及人的卷毛黑狗,并驰而到。 王小玉一松腰间软剑的扣把,抖出长剑,挺身而出。 那两只黑狗,奔近几人停身处丈余左右,陡然停了下来。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黑狗之后,转出一个圆团脸,又矮又胖,大腹便便,足登逍辽福字履,身穿育绸长衫,外罩黑缎团花大马褂的入来,正是中原快手的老大金刀萧奇。 王小玉柳眉耸动,还未来及开口,萧奇已抱拳一礼,抢先说道:“兄弟正要寻找姑娘,不想在此遇上。” 穆桂枝c柳月,齐齐站了起来,拔出兵刃,准备出手。 王小玉冷冷说道:“找我有何见教?” 金刀萧奇打个哈哈说道,”咱们做买卖的,自然和姑娘谈生意了。” 王小玉道,“盛情心领,不敢有劳,我瞧还是别谈算了。” 萧奇微微笑道:“在下向不走眼,看准了一笔买卖,决然不会撒手放过” 王小玉脸色一变,道:“怎么?你们可是想。逼我强动手” 萧奇连连摇着双手,接道:“做买卖最重信用,我们中原快手,也算的上武林中小有名气,如果失去信用,岂肯毁于一旦,如若在下恃强抢夺,岂不有负了中原快手之名。” 王小玉道:“那就请便吧,恕我无暇聆受高论。” 金刀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只有三四句话,说完就走。据在下得到的讯息,除了龙虎帮和中原c江南一带的武林高手之外少林c武当都有高手赶来,看眼下情势,来人有增无减,这笔买卖的本钱,越来越大,如若姑娘再不答应成交这笔生意,只怕要后悔莫及了。” 王小玉冷冷说道:“不答应。” 萧奇哈哈一笑,道:“咱们生意人,也不便强人买卖,在下就此别过。”双掌“啪” 的互击一响,两条黑毛巨犬,汪的一声大叫,放腿疾奔而去,金刀萧奇紧追在二犬身后,奔行若飞。转眼间,走的踪影不见。 王小玉望着金刀萧奇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他说道:“中原快手有极善追踪的灵犬,看来咱们是难以逃过他们的追踪了。” 穆桂枝道,“姑娘不用忧苦,中原快手行径古怪,只要姑娘拒绝他们,这两人绝不会恃强硬抢。” 王小玉道,“看情势,他们已存下了必得之心,纵然不会下手硬抢,亦将凭仗他们善于追踪的灵犬,指点出咱们行踪,好让其他的人下手抢夺,造成险恶之局,迫使咱们就范。” 穆桂枝道:“这话不错”但觉无言相慰,倏然住口不言。 阮山缓步由岩石下走了出来,接口道:“姐姐,这些穷追咱们的各方人物,可都是想抢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吗?” 王小玉心头烦躁,怒声答道:“小孩子家,别管闲事。” 阮山看她忽然间厉颜相向,呆了一呆,道:“姐姐不用生气,我以后不问就是” 王小玉转脸望去,只见他被冷风刺肿的嫩脸上强忍着无限的委屈,目光含泪,口带微笑,不禁心头一软,缓缓伸出手去,拉过阮山,柔声说道:“姐姐心头烦躁不安,说话重了一些,你不要放在心里才好。” 阮山望了望王小玉,道:“我知道,我以后不再多说话了。”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现在何处,连姐姐也不知道。” 阮山似想再问,但口齿微一启动,立时又紧紧闭上。 王小玉知他心意,婉然一笑,道:“也许在我表姐的身上,姐姐实在不清楚。” 阮山道,“这些人甚是可恶,也不问问清楚,就认定了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在姐姐的身上。” 王小玉徽微一笑道:“咱们赶路吧!”牵着阮山,大步向前行去。 她此刻已知难逃过强敌追踪之厄,如其躲躲藏藏,倒不如挺身昂首而行,大险已成,她反而放开了胸怀。 转过了两座山峰,只见山道上站着三个劲装大汉,手中兵刃出鞘,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 王小玉视若无睹,松开阮山,迎了上去,冷冷喝道:“闪开。” 三个劲装大汉,看她高视阔步而来,有似未见三人,手不拔剑,行不作势,毫无迎敌准备,不禁暗暗赞道:这女娃儿好大的胆气。听得她喝叱之声,都不禁向旁侧一让。 但这不过是陡然间意识反应,一退即上,三柄单刀,齐齐推出,生恐王小玉闯了过来去。 王小玉心知今日之局,势难善罢,早已动了杀机,双手挥动着两把金针,激射而出。 王小玉动作如风,借三人中针之际,指点脚踢,击中了三人穴道,兵刃脱手,跌倒路旁,回头一笑,对阮山说道:“兄弟,快过来。咱们赶路要紧。” 阮山看她眨眼之间击中了三名大汉。心中大是敬佩,暗道:不知几时,我才能练成姐姐这般矫捷的身手。 天际泛起一片晚霞。 阮山在王小玉挟扶之下,足不着地,奔行在满铺白雪的山道不知奔行了多少路程,天上已升起一轮明月。 冷厉的夜风中,穆桂枝和柳月,都跑得不住举手挥拭着脸上的汗水。 山路回转,景物一变,淙淙泉水声划破深夜的静寂,眼前是一道宽阔的山峡,苍松耸立,寒风减威,峡中气候温和了不少。小溪一道,蜿蜒在松石间。 一株高大的苍松下,响起了一声低沉的佛号,缓步走出一个身着月白憎袍的大和尚,右手横提禅杖,左手当胸而立,欠身说道,“来的女施主,可是李月蓉吗?” 王小玉道:“那是表姐名讳,大师父有何见教?” 大和尚微微一笑,说迫:“贫憎甚少涉足江湖,不识姑娘。还望原恕贫憎不知之罪。” 王小玉暗道:中原快手,身列武林名宿,决计是不会谎言相欺,这大和尚忽然出现这荒山深夜之中,只怕也是为着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当下说道:“这点小事不足挂怀,大师深夜拦道,是何用心?” 那大和尚又喧了一声佛号,道:“贫憎乃嵩山少林本院一通。奉命而来,有要事求见月蓉姑娘。” 王小玉道:“我表姐以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多日,大师父有何事见教,对我说吧!” 一通大师道:“呵弥陀佛,贫僧前来的不巧了”抬起头来,望了王小玉一眼,接道:“你表姐收存‘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的事。女施主是知道了?” 王小玉道:“不知道。” 一通大师呆了一呆,道:“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和本寺关系甚大,女施主如若存心隐藏,只怕是有害无益。” 王小玉道:“少林寺被武林尊为泰山北斗,大师父可是要仗势欺人吗?” 一通大师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女娃儿说的不错,我在少林寺中,名列“达摩院”八大高手之一,岂能和一个女孩子家动手,何况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是否在她手中,还难料断,无凭无据,岂可加人之罪 这么一想,顿觉理屈语塞,沉吟良久,答不上话。 良久之后,一通大师才缓缓说道:“老钠这把年纪。如是以武功强压你交出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确有些仗势欺人之嫌,但那‘藏有武功秘籍的地图却又是本派必欲取得之物,贫僧等奉命而来,如若听女施主几句话就这般自行而退,何以向掌门方丈复命。” 王小玉道:“那你要怎样呢?” 一通大师道,“你表姐重伤一事,江湖从未传闻,贫僧甚望能一晤李姑娘” 王小玉接道,“难道我还能咒我表姐不成?” 一通大师道:“纵然真的身受重伤,也望能一睹容颜。” 王小玉道:“我表姐昏迷不醒,在说男女有别,不便应命。” 一通大师长叹一口气,道,“少林寺戒规森严,女施主纵然讲的句句真话,贫僧也难做主” 王小玉接道:“该将如何?” 一通大师道:“要有劳女施主随贫僧同赴嵩山一行。” 王小玉道:“我如不去呢?” 一通大师缓缓退后两步,一横手中禅杖,道;“那只有请女施主凭仗武功,胜过贫僧手中禅仗,如若贫僧技不如人,甘愿回寺去,领受责罚。” 王小玉估计情势,已难善罢,一抖手中软剑,道:“大师父名列高憎,说了可是不能不算。” 一通大师道:“出家人不打狂言,女施主如胜过贫僧,贫僧决然不再留难。” 王小玉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大师父接招了。”起手一剑“斗柄犯月”,直刺过去。 她急欲脱身赶路,出手剑势,十分凌厉。 一通大师禅杖斜撩,封开长剑,却不肯挥杖还攻。 王小玉知他存心先让几招,以重身份,暗道:少林正大门派,果是有别江湖肖小。 心头念转,手中剑势却连施奇招,连环三剑。 一通大师挥舞禅杖,封开连环三剑,心头暗生懔骇,暗忖道:王家剑能在江湖上独树一帜,果非虚张,这女娃儿年岁不大,却似已得真传,不可轻敌,施开禅杖,反击过去。 他两臂膂力惊人,鸭蛋粗细的禅杖,挥舞开来,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阮山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此等剧烈的阵仗,心中大为惊愕,忧虑横生,担心王小玉的安危。 只见两人搏斗之势,愈来愈是惊心动魄,王小玉剑转如风,但却始终在那大和尚纵横的杖影包围之下。 阮山只看得眼花综乱,只见一片仗影中,飞旋着一片银色光芒,己然分不清楚两条人影。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娇喝,阮山心头一震,暗道:完了。闭上双目不敢再瞧,在他的想象之中,一定是王小玉伤在了那老和尚的禅杖之下。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大师父,承让了。” 阮山急睁双目望去,只见两人都好好的站在月光下,已然停手罢斗,心中好生奇怪,无法分辨出谁胜谁败。 一通大师收了禅杖,闪开一步,说道:“王家剑盛名不虚,女施主请吧!” 王小玉欠身一礼,牵着阮山大步而去。 穆桂枝c柳月紧随王小玉身后,勿匆行过。 一通大师果是言而有信,肃然而立,目注几人行过,不再阻拦。 阮山奔行一阵,低声问道:“姐姐打胜了吗?” 王小玉道:“那和尚武功高强,姐姐行险胜他一招。” 阮山笑道:“我在担心姐姐打他不过,姐姐却胜了他。” 王小玉道:“他虽败了一招,并未受伤,如他不肯认输,尽可挥杖再战,他功力深厚,久战下去胜负就难预料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夜闯险关 几人又奔行一阵,出了峡谷,明月西斜已经过了子夜,王小玉仰望明月,不禁一叹,暗暗忖道:追踪强敌,不知多少,似这般冲杀下去,不知要打到几时才能停手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大笑声传来,谷口外山壁之下,突然站起七八个人。 原来这些人一声不响地坐在山壁暗影之下,不出声息,王小玉虽有极好的目力,但因未曾留心,竟未觉查。 阮山见敌人众多,暗自想道:王姐姐本可越峰渡涧而行,只因带我同走,诸多不便,我如不再累赘于她,她或可脱出强敌的追踪c围截,当下说道:“姐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 王小玉黯然说道:“你可是害怕了吗?” 阮山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觉着累赘了姐姐。” 王小玉笑道:“兄弟不要多心,是姐姐拖累了你。”左手一伸,抱起阮山,右手挥动长剑,向前冲去。 穆桂枝c柳月齐挥动兵刃,分由王小玉两翼,向前冲杀。 王小玉剑风如轮,招招辛辣,刚一交接,已有两人伤在剑下。 阮山依偎在王小玉的怀中,鼻息间甜香幽幽,目光中却是剑气纵横,刀影如雪。 激斗中,突然听出王小玉一声娇叱,长剑疾挥,惨叫声中,又一人中剑倒下。 几个拦路大汉,眼看王小玉勇猛无敌,阮山心中大是惊骇,虽想在多看一会,他被王小玉一指点中了穴道,此后就晕迷不醒。 回头望去,阮山已然沉沉睡去。 原来王小玉早已困倦,但她又担心阮山闭穴过久,虽经解活了穴道,不知能否醒来,她强忍着困倦等待,只待阮山行血流畅,睁开了双目,她才微微一笑,闭目睡去。 柳月虽亦困倦难支,但她心中一直惦记着穆桂枝的安危,这一个沉重的事,使她一直未能睡的十分酣熟。 阮山刚刚行近穆桂枝身侧,柳月突然觉醒,沉喝一声:“什么人?”右手疾快抓地,同时挺身而起,睁开双目。 她虽然已看出来人是阮山,但因右手探出奇快,竟是收招不及。 阮山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身不由主,一个筋斗栽了过去。 柳月收招不及,但救人却是从容有余,左手一挥,挡住了阮山撞向岩石的身体,歉然说道:“公子吓着了吗?” 阮山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我很好。” 柳月道:“唉!如若惊着公子,定然难逃姑娘一顿严责:” 阮山回顾了穆桂枝一眼,道:“这位穆姐姐伤的很重吗?” 柳月道:“断了一条膀子,如非姑娘身怀灵丹,替她闭穴止血,单是疼也得把她疼晕了过去。” 阮山歉然道:“身受断臂重伤,不能及时疗养,露宿这荒山穷谷,受风吹日晒之苦,当真是人间惨事。” 柳月微微一叹,道:“公子出身富贵,哪知江湖上的生活,别说断去一臂,就是断了双腿,有时间也得凭仗着双手赶路。” 阮山道:“那真是可怜得很。” 柳月道:“公子睡熟在姑娘的背上,不知咱们这一番冲杀的凶险,在下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可是第一次经历这等凶恶之战。”她忽然一拍大腿,接道:“这一战虽是凶险百出,但也算开了一次眼界,姑娘的一支剑出神入化,连闯过二十八个险关,剑下伤人总在四十以上,她背负公子,连经恶战,一昼夜未得稍息,这份能耐,在当今江湖上,也算是少见的了。” 阮山道:“都是我联累了姐姐。” 柳月谈兴大起,口沫横飞地接道:“幸好公子被姑娘点了穴道,要是眼看这一昼夜间身经的险恶血战,吓也得吓个半死。” 阮山接道:“两位从旁相助,帮我王姐姐拒挡强敌,幸脱险难,那也功不可没。” 柳月道:“惭愧的很,咱们不但未能帮助姑娘,反累她处处分神照顾,主母在世之日,王家剑名震一时,咱们在江湖之上行动,不论黑白两道中人,谁不刮目相看,在主母的威名荫护之下,咱们从来是有惊无险。不瞒阮相公说,这一番闯关血战,在下也是初次经历,王姑娘手不离剑,脚不停步,越绝峰,渡危谷,一昼夜冒险犯难,冲破了无数高手的拦截,日后如传扬到江湖上去,可也是一件大大的美谈。” 柳月回顾了倚靠在山石间沉睡的王小玉一眼,忽的黯然一叹,道:“这一番恶战,可也把姑娘累坏了,唉!纵然铁打铜铸的人,也是担受不起。” 阮山突然一耸双眉,说道:“柳姐姐,咱们可是脱了险难吗?” 柳月急道:“公子,可别这样叫我,以后有事吩咐,叫我一声柳月也就是了” 她微微一顿,又道:“这次拦截咱们之人,可算是广包黑白两道,正邪各门,看他们紧迫不舍之情,咱们远避到天涯海角,只怕也无法逃得过他们的追寻。” 阮山道:“此刻王姐姐体能未复,穆姐姐又臂伤不久,如若再有人追寻过来,岂不要束手待毙。” 柳月道:“看姑娘神情行动,似是已成竹在胸,眼下之情,只有待姑娘体力恢复,穆桂枝伤臂稍好,再作计较了。” 一言甫落,突闻冷笑传来,山坳一角处,缓步走出来两个身穿黑衣,面容允沉,身形瘦高的人来。 柳月吃了一惊,伸手抓起长枪,挺身而起,奋力一跃,拦住了两人,厉声喝道: “站住!” 这两个字喝声响完,只震得四下山谷回鸣。 柳月虽然武功不高,但她常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见识却很广博,看两人来势从容,步履凝重,分明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自知难敌,想借这一声大喝,惊醒王小玉。 两个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停下脚步,冷冷地望着柳月,脸上是一片莫测高深的神态。 柳月回目一望,只见王小玉酣睡如故,阮山却站起了身子,走了过来,不禁心头大骇,但此时此刻之中,势又不能显露出怯敌之意,阮山当下一分柳月手中长枪,摆出一个迎敌的姿势,大声接道:“两位是哪条道上的?” 左面那黑衣人冷冷地答道:“龙虎帮。”三个字说的冷漠无比,生似不是从活人的嘴里说出。 柳月心头一震,道:“龙虎帮小奴倒是听人说过,但却从未见过两位,可否见告大名?”她觉出事态严重,已非自己力量能够对付,只有尽量拖延时间,希望王小玉能够及时醒来,每一句话,都说的十分洪亮。 这两个黑衣人,神态虽是一片冰冷,使人一见之下,心中暗生寒意,但却似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之人,对柳月的内心,浑似无觉。 只听左面那黑衣人冷冷说道:“龙虎帮主,坛前开道二将,无情剑韩庚。” 右面那黑衣人接道:“在下金镖张宇。” 柳月道:“两位果然是人如其名” 韩庚冷冷接道:“我等奉命而来,无暇和你多说闲话,张宇被柳月和阮山的喝叫之声相扰,竟然未看到王小玉暗取金针之事。 这时王小玉被声吵醒,她内功深厚,能得片刻熟睡,精神已好转不少,看此情势她一面扣针待发,暗中却运气调息,直待金镖张宇掌势将要及身之时,才陡然向后一仰娇躯,金针借势而落。 张宇骤不及防,距离又近在飓尺,只见金芒一闪,双膝c双臂数处穴道,已为金针刺中。 张宇穴道中针,运转已不灵活,脚落实地,身子摇了几摇,几乎拿不住桩。眼看王小玉剑芒闪闪刺来,心中又急又怒,回首一瞥间,阮山正巧经过,当下他伸臂一探,抓过阮山,当作兵刃施用,横向王小玉长剑之上封去。 金镖张宇凶性大发,举起阮山,正待摔向一块大岩石上,突听一声大喝道:“摔不得。”喝声中人影一闪而至,双手齐出,抓住张宇两只手腕。 只见来人圆团脸,又矮又胖,挺着一个大肚子,青绸长衫,黑缎团花大马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万般无奈与中原快手签下合约。 来人圆团脸,又矮又胖,挺着一个大肚子,青绸长衫,黑缎团花大马褂,正是中原快手的老大,金刀萧奇。 萧奇五指运力,紧扣着张宇双腕脉穴,但也不夺下阮山,却回头望着王小玉哈哈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王姑娘你好啊!咱们又碰上了。” 这时,柳月紧握长枪,力拼无情剑韩庚,勉强支撑三四个回合,被韩庚吁招“回光返照”,拍中了左臂“曲池穴”,长枪也应手而落,韩庚欺上一步,扬手一掌,拍向柳月“天灵”要穴。 柳月体能未复,再搏强敌,余力早已用尽,右腕,又为强敌所伤,韩庚一掌劈来,快速异常,柳月眼看对方掌势,拍向头顶,却是无能闪避。 忽然间,一只脚横里飞来,踢向韩庚肘间关节。 这一脚来的无声无息,急快中不带一点声息,当真是突如其来,莫可预测。 韩庚拍出的右掌,疾快的一偏,身随臂转,横跨了一步,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蓝衫,毡帽压眉,身子瘦高之人,冷冷地站在三尺开外,他踢出的一脚,已然收回落日余晖中,只见他侧脸旁顾着山峰的景物,生似那一脚不是他踢出的一般,韩庚不禁心头大怒,冷笑一声,道,“你是谁?” 柳月记忆犹新,识得此人正是中原快手中的冷面快剑郭峰,此人本和自己相对为敌不知何以会突然出手相救。 只听郭峰冷冷说道:“兄弟是做买卖的,生意不成仁义在,你先等等,这笔买卖谈不好,兄弟回头就走,决不管两位的闲事。”他声音冷漠,但言词却是十分和气。 韩庚极少江湖阅历,不识中原快手,当下怒喝一声,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郭峰肩头微微一晃,人已横移开三四尺,说道:“生意讲求赔赚,白出气力,打闲架,兄弟可是没有这份雅兴。” 韩庚一时间,也听不懂他言中之意,怒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又是一掌劈过去。 郭峰身躯又是一闪,退到一丈开外,说道:“兄弟说过,向来不打闲架,一出手就得得力,你还是等着的好。” 虽然韩庚甚少在江湖上单独走动,见闻甚少,但他已从来人闪避的身手上,看出武功不弱,不敢再轻敌大意,暗中提聚真气准备。 回头望去,只见张宇高高举起一个童子,但双腕脉穴却被一个矮胖之人扣着,动弹不得,心中又惊又怒,厉喝一声,扑了过去。 但觉眼前人影一闪,遥站在一丈开外的郭峰,突然拦在了身前,挡住去路。 韩庚正向前冲,郭峰来势奇快,一去一迎之间,撞个正着,郭峰静站不动,韩庚却被那一撞之势,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心头不禁骇然,知道自己遇上了强敌,不敢再随便出手。 这时只听金刀萧奇哈哈大笑一阵,道:“王姑娘,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咱们生意如能谈成,那是两取其利,姑娘执意不肯,咱们生意人,只得等着瞧热闹了。” 王小玉手横长剑,暗中运气调息,仍是不言不语。 萧奇一皱眉头,道:“在下做了数十年生意,虽然说不上一帆风顺,但却未遇过像姑娘这笔难做的生意。” 眼看王小玉无开口之意,接道:“在下只要一松双手,你这兄弟的一条小命,非被活活的摔死不可。”说话之间,退后了一步,大有放手而去之意。 王小玉再也沉不住气了,娇声说道:“你先救下我兄弟,咱们再谈生意不迟。” 萧奇哈哈一笑,道,“早晚市价不同,兄弟要不把握这个机会,王姑娘过河拆桥,或是漫天开价,兄弟岂不要赔上一笔。” 王小玉黯然叹息一声,道:“你说吧!什么生意?” 萧奇道:“好谈,好谈,只要王姑娘诚心诚意做成这笔买卖,在下绝不让姑娘吃亏的。” 王小玉怒道:“我兄弟不会武功,被人这般的抓着,如何能受得了,我答应你了,那就不会再赖。快快把我兄弟放下再说。” 萧奇微微一笑,道,“咱们生意未能成交之前,这两位也是我的顾客买主” 王小玉心头一转,冷冷接道:“想不到名满武林的中原快手,竟然是这等人物” 萧奇也不生气,微笑着接道:“江湖道上,又有谁不知中原快手,向来是认利不认人,咱们兄弟只问买卖是否成功,不问是非手段。” 王小玉早已奔了过来,接过阮山,急急说道:“兄弟,你怎么样?” 萧奇抢过阮山之时,已然暗运内力,催动阮山的气血。 阮山睁开双目,望了望王小玉焦急的脸色,微微一笑,道:“姐姐不用担心,我很好。”挺身由王小玉怀中站了起来。 萧奇打了个哈哈,道:“令弟幸未受伤。” 王小玉冷冷道:“可惜我不知那‘藏有秘籍地图’的存放之处,亦未见过此物,这桩生意只怕两位赔定了。” 萧奇微微一怔,道:“兄弟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绝不至于在小沟里面翻船,这一点姑娘尽管放心。” 冷面快剑郭峰冷冰冰地接道:“咱们兄弟做生意,向来是现钱交易,从不拖欠,只因王姑娘这笔生意大大,我们破例从优,准予赊欠,但空口无凭,还得姑娘写一个字据。” 说完话,竟然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黄色的小包袱,打开包袱,赫然是一个白绢装成的帐本和笔砚等物。 冷面快剑郭峰,摊开帐本,放好笔砚,随手抓了一把白雪,托在手中,眨眼间手中雪团,化成点点雷水,滴入了石砚之中。 萧奇看了看王小玉一眼,哈哈一笑,道:“人无信不立,令堂在世时以手中一柄长剑纵横武林,江湖之上,谁不敬仰,姑娘出身名门,定然是一诺千金,咱们对姑娘一言一字,都不怀疑” 王小玉扬了扬秀眉儿,接道:“我没有见过那‘藏有秘籍的地图’并非谎言,你们不信那也是没法的事。” 萧奇道:“在下早已说过,凡姑娘出口之言,兄弟深信不疑。” 王小玉道:“你既然信我之言,那还要多问什么?” 萧奇接道:“‘藏有秘籍的地图’虽不在姑娘身上,但它却为你表姐月蓉所收存” 王小玉接道:“我表姐已身受重伤。” 萧奇道:“这个在下也相信”语声微微一顿,忽的纵声大笑,道:“姑娘只要在我们兄弟那帐本之上,记下一笔,咱们这笔交易,也就算敲定了。” 冷面快剑郭峰拿笔捧砚,右手托着帐本,冷冷地接道:“那龙虎帮在坛主前的开道二鬼,吃了苦头,绝不肯就此罢体,此去必然将率领龙虎帮中高手赶来,此刻时间如金,姑娘最好不要再多耽误时间。” 王小玉掠了那帐本一眼,说道:“要我如何落笔?” 金刀萧奇,又回复了满脸笑容,说道:“简单得很,在下口述,姑娘用笔写下就是。” 王小玉冷然一笑,提起了毛笔。 金刀萧奇略一沉吟,随即朗声说道,“赊欠人王小玉,如今亲口允诺,愿把月蓉表姐收存的‘武林秘籍藏图’交出” 王小玉正待挥笔,突然又停了下来道:“且慢。” 萧奇道:“哪里不妥了?” 王小玉道:“我如你之言,写下了这笔欠债,你们要付些什么代价?” 萧奇笑道:“那绝不让姑娘吃亏,黄金千两c锦缎百匹c明珠十颗,外加削铁如泥的宝刃一把,并负责送姑娘和令弟,安全离开危险地。” 王小玉道:“天下无数的武林高手,包括那少林c武当两大门派,都无缘无故地和我作对,追踪铁骑,如影随形,这天下虽大,哪里有我立足之地!” 萧奇道:“这个姑浪不用担心,这无数武林高手,苦苦追踪姑娘,都是为了那‘秘籍地图’。‘如已为我们兄弟收存,此讯传出之后,姑娘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王小玉道:“如果两位取不到那‘秘籍藏图’呢?” 冷面快剑郭峰缓缓接道:“我们兄弟明查暗访,早已调查得十分清楚,那“秘籍藏图确是你表姐月蓉取得,除非是姑娘有意推拖毁约,绝无取不到手之理。” 萧奇接道:“此物关系着武林中数大门派和无数高手的命运,姑娘留着它,实是有害无益。” 阮山听得心里不服,忍不住插口说道:“秘籍藏图,既然是有害无益之物,你们为什么要迫我姐姐送给你们?”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笑道:“小兄弟,不是送,我们是付出极大的代价买到” 郭峰冷冷接道:“王姑娘时光不早了,请姑娘大笔一挥吧!” 王小玉瞪了杜九一眼,道:“我虽是女流之辈,说了也不会不算,但在未落笔之前,必得先说清楚。” 萧奇道:“当然,姑娘还有什么指教,尽管请说,兄弟洗耳恭听。” 王小玉道:“我写下这笔欠帐可以,但有两个条件。” 萧奇道:“什么条件?” 王小玉道:“第一件,如是两位访查错误,那‘秘籍藏图’不在我表姐的身上,那这笔帐就算一笔勾销。” 萧奇略一沉吟,道:“只要姑娘不从中吞没隐蔽,我们便认下了。请说那第二个条件吧。” 王小玉道:“第二件,就是那‘’秘籍藏图确为本姑娘之物。被两位要挟取去” 萧奇连连摇手,道:“不对,不对,中原快手向不强人买卖,这桩生意是姑娘先行答应的。” 王小玉道:“不管两位出价如何,但我并无出卖那秘籍藏图的用心,所以黄金明珠,恕我不能接受” 萧奇道:“千古宝刃,削铁如泥,姑娘不要吗?” 王小玉道:“不要。我只要保留着日后迫回之权。” 萧奇道:“这个容易,只要我们兄弟不死,无人找到那藏有秘籍的洞穴,那‘秘籍藏图’价值不失,姑娘随时可以向我们兄弟追讨。但丑话说在前面,姑娘要想讨回那,秘籍藏图,可得要凭仗武功,只要你能胜过我们兄弟,,那时姑娘不但可取回‘秘籍藏图’,而且还可以开出价钱,向我们兄弟讨点利息。” 王小玉道:“就此一言为定,两位武功高强,自然不把我一个弱女子放在眼中了。” 挥动毛笔,就绢而书,写道:“愿把表姐月蓉收存的,秘籍藏图,一张”停笔问道: “下面该如何落笔?” 萧奇晃了两下脑袋,道:“下面该接上:售与中快手,定金是:明珠十颗,余款黄金千两,锦缎千匹,削铁如泥宝刃一把,日后得’秘籍藏图,后,再行补上” 王小玉道:“我不收这些东西,那是不用写了。” 萧奇急急说道:“不行,不行,姑娘可以不收,但我等不能不出。” 王小玉依然写好,道:“行了吗?” 萧奇道:“还得加上两句,恐口无凭,书帐为证。” 王小玉挥笔书成,冷冷说道:“好了吧?” 萧奇道:“好了,有劳姑娘了。” 冷面快剑郭峰收好了帐本。毛笔,说道:“有了这笔帐,在下等也可理直气壮向你姑娘讨债了。” 王小玉心头烦恼,不再理会两人,牵着阮山,走向一侧大岩石边坐下,闭上双目,倚石睡去。她疲累未复,又经一番搏斗,此刻倚石养神,竟然沉沉睡去。 冷面快剑郭峰,回顾了萧奇一眼,道:“老大,咱们就守在这里等着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一路同行 萧奇道:兄弟放心,王小玉绝不致有悔约赖帐的举动,你把身上灵丹,送给这位小兄弟,和这两位朋友,每人一粒,咱也要借机会休息一下。” 郭峰应了一声,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三粒红红的丹丸,送给了柳月两粒,说道:“这两粒镇神保元丹,功效强大,你自己吃一粒,另一粒给你那位被人砍掉了手臂的朋友。”他也不看柳月反应如何,把两粒镇神保元丹,交给柳月,转身走近阮山,冷冷的说道:“小兄弟吃下这粒丹丸。” 阮山抬起头来,望了郭峰手中的丹丸一眼,道:“我不吃。”三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郭峰怔了一怔,道,“吃了这粒丹丸,对你身体补益很大。” 阮山摇摇头道:“我不吃,就是不吃,你纵然是龙肝凤髓,吃一粒,可以长命百岁,我也是一粒不吃。” 郭峰扬了扬手中红色丹丸,冷漠的说道,“你此刻不肯吃下,日后只怕你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阮山道:“就是吃下去,可多活上一百岁,我也不要吃它,快拿开。” 郭峰连连碰了几个钉子,心中既觉好气,又觉好笑,暗道:这娃儿出言豪壮,胆气倒是可佩的很。当下收了红色丹丸,退后几步,靠在一块大山石上。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一勾新月,高挂天边,山峰耸立,白雪映月,深山寒夜,一片萧索。 王小玉经过了一阵酣睡,精神大振,睁开眼来,只见中原快手两兄弟,一个盘坐调息,一个倚石而立,心中感慨丛生。暗道:这两人身负绝世武功,但却逐利江湖,大做买卖,自己立下了一些规戒,坚信不渝,想他们聚结之广,只怕可敌一国之富。千古以来武林中人,不是轻财仗义,以博侠名,就是浪迹江湖,做啸风云,似中原快手这般高强武功之人,竟是逐利江湖,不惜树敌结仇,不辞劳苦风尘,武林中也算得仅此二人了。 只见萧奇微闭的双目,突然一睁,哈哈一笑,道:“王姑娘醒来了?” 王小玉冷笑一声道:“有劳两位久候了。”举步走到阮山身侧,只见他闭着双目,正在运功调息,寒夜凄冷,以阮山的功力,显然无法抗拒这深夜的刺骨寒气,但他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坚强意志,一面索索抖动,一面仍自运气调息。王小王由然生出怜惜之心,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很冷吗?” 阮山睁开双目,望了王小玉一眼,笑道:“我不怕冷。” 金刀萧奇大步行了过来,笑道:“兄弟有一件貂皮宝衣,保暖之力,十分强大,如若令弟需要,在下可以奉送。” 阮山道:“我不要,冻死了我也不要穿你的衣服。” 萧奇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这点年纪竟有如此风骨,实叫在下佩服。” 王小玉冷冷地望了萧奇一眼,道:“中原快手成名江湖数十年,终日里钻营劳碌,博取利润,想来积财之广,定然已富甲天下了?” 她本是说的讽刺之言,但在金刀萧奇听来,却有些沾沾自喜,哈哈一笑,道: “兄弟拥有的财产,不敢说富甲天下,可与国比,但放眼当今武林,兄弟要自夸一句,那是无人可及的了。” 王小玉一皱眉头,暗道:此人以广集财宝为乐,出言讥讽于他,他反而以此为喜。 当下不再言语,拉起了阮山,回顾穆桂枝一眼,道:“你伤势好些了吗?” 穆桂枝一挺身站了起来,道:“流血已止,伤疼大减,可以赶路了。”伸手捡起地下的长剑。 王小玉道:“好!那咱们就此登程。”牵着阮山,当先举步行去。 柳月接过郭峰相送的镇神保元丹,自行吃了一粒,一粒让穆桂枝服下,略经调息,果觉精神大振,心中暗暗想道:看来中原快手,不但广积财宝,只怕连丸药也在收集之列,这红色丹丸,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神效如此奇大。提起长枪,紧追穆桂枝身后而行。 冷面快剑郭峰突然一横身子,拦住了王小玉的去路,道:“王姑娘,你可是已经忘记了小号这笔帐了吗?” 王小玉道:“两位不是想见我那受伤的表姐吗?” 郭峰道:“不错啊,找你表姐讨取姑娘卖给我们兄弟的‘藏秘籍的地图’。” 王小玉淡淡的说道:“没有忘记。”身子一测,向前行去。 郭峰急急说道:“王姑娘既然记得,那是最好不过,些处人手不多,姑娘早些说出你表姐的藏身之处,也好了清这笔帐目。” 王小玉道:“龙虎帮追兵将至,待我脱出险地之后,再告诉你不迟。” 金刀萧奇大笑说道:“这话不错,王姑娘大主顾,老二咱们客气些。”喝声之中,兄弟俩疾如飘风一一般,掠着王小玉身侧而过c抢先奔出谷口,撮唇一声长啸。 但闻几声汪汪叫,两条黑毛巨犬c疾奔而至。 巨犬见了萧奇,一阵摇首摆尾之后,紧依在萧奇身旁。 王小玉紧跟着萧奇的身后,出了谷口,抬头打量了一下地势,直向正西行去。 金刀萧奇低声对郭峰说道:“老二,你跟着王姑娘护驾,我到前面探道,只要能够避开那龙虎帮主,和几个特别难缠的老怪物就行了。” 郭峰道:“那‘秘籍藏图’一日不出现在江湖之上,王小玉就难免为人追踪,难道咱们要当真的保护她一辈子不成?” 萧奇道:“不要紧,只要能够脱出这次天下高手的大包围,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抬眼望去,王小玉c柳月已走出数十丈外一拍郭峰手胯接道:“老二,快追上去。” 当先一跃而起,快似奔雷,几个飞跃,人已掠过王小玉。 两条巨大的黑犬,紧追在萧奇身后,风驰电掣而去。王小玉脸色一变没好气的对他说道:“金银财宝,有什么用?死也不能带进棺材里。” 金刀萧奇怔了一怔,道:“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尽管有人视金银珠宝有如粪土草芥,但在下兄弟,仍是乐此不疲” 他仰天打个哈哈,接道:“在下倒是忘记告诉姑娘,适才遇上哪两个难缠的人物了。” 王小玉心中虽然卑视两人行径,不愿和两人多所搭讪,但仍是忍不下好奇之心,不自觉地问道,“那是什么人?” 萧奇微微一笑,道:“这两人大概就是姑娘所敬所慕的人了,他们浪迹江湖,济困扶危,轻财仗义,以博侠名,和咱们做实卖的,那是大大的不同。” 王小玉冷冷说道:“你要说就说个明白,不想说那就算了,这般吞吞吐吐,转弯抹角,叫人听得心烦。” 金刀萧奇虽然处处计较利益,但他做人的涵养,确非常人能及,不论岳小钗如何讥讽于他,始终不动怒火,仍然是一脸笑容他说道:“姑娘可听说过邪僧,求丐这两个浑号吗?” 姑娘可听说过恶僧,童丐这两个浑号吗?” 王小玉心中微微一动,暗道:邪僧,求丐,都是名重一时的大侠,难道这两人也赶来参与夺取那“秘籍地图”“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阮山也听得好奇心动,插口说道:“他们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叫邪僧c求丐?” 萧奇笑道:“邪僧是个和尚,虽是人在三界之外,但却是酒肉不戒,而且酒量奇大,当真是千杯不醉,昔年在黄鹤楼上,和人相较酒量,三天三夜杯不释乎,与会之人,大都当场醉倒,只有那和尚若无其事,在加上他的脾气古怪因而得邪僧之号。” 阮山道:“原来如此。”,那求丐想是愿做叫化子吧?” 萧奇道:“小兄弟猜的不错,他早年做叫化子那求丐食量大得惊人,一餐食斗米不饱。” 阮山一伸舌头,道:“一餐食斗米,岂不要涨破肚皮了吗?” 萧奇笑道:“江湖上称他求丐,岂会是白叫的,如不能餐食斗米,那是有负求丐的雅号了。” 阮山道:“邪僧c求丐的本领大不大?” 萧奇道:“大得很” 阮山道:“比我王姐姐如何?” 萧奇道:“那是要强一些了。” 阮山突然皱起了眉头,道:“他们赶来这万里雪封的大山之中,定然是和两位一般用心,来抢王姐姐那‘秘籍地图’,是不是?” 萧奇笑道:“这两人行事难测,来意如何,在下不敢断言,不过,但愿他们不是才好。” 阮山奇道:“为什么?” 金刀萧奇和阮山谈的十分投缘,有问必答,哈哈一笑,道:“因为那‘秘籍地图’已由你那王姐姐卖给在下了。”(一会改) 王小玉冷嗤一声,右手暗运真力,托起阮山,放腿向前奔去。 萧奇突然加快脚步,抢在前面说道:“在下为姑娘带路。” 穆桂枝断臂不久,紧赶一阵,伤口迸裂,鲜血泉涌而出,她虽勉力苦撑,但人终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够受得,又行了一阵,只觉头重脚轻,眼前金星乱闪,一个跟斗向前栽去。 紧随在穆桂枝后面的柳月,身上也受了数处轻伤,这一阵疾急奔走,早已累得不住喘气,看着穆桂枝向前栽去,却是救援不及。 但觉一阵疾风,掠身而过,那断后而行的冷面快剑郭峰,突然一跃而前,探手一抓,抱起了穆桂枝,右手疾快地点了她两处穴道,止住流血,摸出一粒丹丸,送入穆桂枝口中,说道:“快吞下去。”也不管穆桂枝是否吞下,抱着向前奔去。 王小玉陡然止步,回头问道:“什么事?” 冷面快剑郭峰冷冷答道:“她伤口迸裂c人要晕倒,现在不妨事了,在下抱着她赶路也是一样。” 王小玉暗道:你们这般举动,还不是为了早脱围困,逼我交出那“秘籍地图”,也不致谢,转身又向前奔去。 山道曲转,一夜奔行,也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天色又到了破晓时分。 只听汪汪两声狗叫,紧接着响起了一声大喝,道:“狗眼看人低,你这畜生,也敢欺侮我老叫化子。” 萧奇暗道:糟了,怕遇见鬼,绕来绕去,怎么又遇上了这老叫化子。 停下脚步望去,只见三道山谷交连之处,有一座小土地庙c庙前老松之下,坐着一个鹑衣百结,简直遮不住身体的老头子,身前放着一个大铁锅,旁边横着一只木杖。两只高大的黑毛巨犬,站在四五尺外,望着那褛衣老人,作势虚扑。 萧奇口中低啸一声,召回两只黑毛巨犬,拱手一礼,道:徐兄,久违了!” 那褛衣老人缓缓转过脸来,望了金刀萧奇一眼,说道:“金兄是越来越发福了,生意发财。” 萧奇笑道:“托福,托福,大赚小赔,还过得去。” 那褛衣老人目光移注到那两只黑毛巨犬身上,说道:“这两只畜生,可也是金兄养的吗?” 金刀萧奇道:“兄弟远行西域,做了一笔买卖,钱没有赚到,却带了这两只虎獒回来。” 那褛衣老人道:“虎獒太不雅了,两只大狗就是仗着金兄有钱人,连那两只大狗,也带了一身富贵气,见着老叫化这副形貌c很不顺眼,真是两个仗人势的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龙虎帮又起风波 金刀萧奇笑道:“畜生无知,徐兄不用见怪,兄弟这里赔礼就是!”说罢抱拳一礼。 褛衣老人目光转投注到王小玉的身上,道:“不得了,金兄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连人口也贩卖起来了。” 王小玉心中恼怒,本待发作,继而一想,以萧奇在武林中的威望,对这老叫化子,竟然这般客气,看来又不似想和他谈生意,定然是一位大有名望之人,说不定就是侠名满江湖的求丐了。当下隐忍下去。 只听萧奇打了两个哈哈,说道:“徐兄言重了,这位姑娘乃是我们兄弟一位大的主顾。” 冷面快剑郭峰突然放下怀抱中的穆桂枝,大步行了过来,冷冷接道:“咱们兄弟买卖事忙,无暇和徐兄叙旧,日后有缘再会。就此别过。” 那褛衣老人突然放声大笑,道:“老二究竟是不如老大沉得住气” 郭峰冷冷接道:“徐兄可是有意和我们兄弟为难吗?” 那褛衣老人笑道:“岂敢,岂敢,老叫化子,这几年时运不济,年景不好,三餐难继,贵兄弟财宝如山,富可敌国,c也不在乎一笔生意赔赚,今日叫老化子凑巧赶上,c还得请贵兄弟顾念旧情,分我些残茶剩饭。” 郭峰冷笑一声,道:“徐兄既是有意找我们兄弟麻烦,干脆划出道来!” 那褛衣老人探手从面前大铁锅中,抓起一把米饭,一口吞了下去,笑道:“有道是穷不和富斗,你们两兄弟,富甲天下,老叫化穷无立足之地,如若斗将起来,老叫化是必败无疑。” 萧奇接口说道:“除兄游戏风尘,侠名卓著,兄弟一向敬重得很” 褛衣老人道:“好说,好说。” 萧奇接道:“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徐兄此来,想必也是为了那‘秘籍地图’?” 褛衣老人道:“我这个老叫化想是想,但只怕无福取得。” 萧奇脸色一变,道:“徐兄是请有帮手来了?” 褛衣老人道:“老叫化走了大半辈江湖,一向是独来独往,如果真有帮手,那也是无心的巧合。 萧奇道:“兄弟有一件事,必须先行说明。” 褛衣老人道:“愿闻高论,老叫化洗耳恭听。” 萧奇目光一掠王小玉,道:“这位王姑娘的表姐李月蓉保存的‘秘籍藏图’早已卖给我们兄弟了,徐兄如若是为此而来,在下先致歉意,只怪徐兄来迟了一步,被我们兄弟抢了先。” 褛衣老人道:“这么说来,那‘秘籍藏图’是已落在金兄的手中了?” 萧奇道,“迄至目前,兄弟还未见过那‘秘籍藏图’,不过这位王姑娘已立约为凭,卖给我们兄弟了。” 褛衣老人又探手向那铁锅之中抓起两把冷饭吞了下去,说道:“请问这位王姑娘,是李月蓉的什么人?” 王小玉道:”是晚辈的表姐,可惜多日前已身受重伤,生死难卜。” 那褛衣老人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叫化生平生之中,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点滴的负欠,唯独”突然有所警觉,住口不言,回顾了中原快手一眼,缓缓说道:“老叫化听得传言,赶来此地,有道是见者有份,你们兄弟这些年来,生意一帆风顺,那也不过是别人不屑为金银珠宝,与两位为难罢了,但这‘秘籍藏图’,却是大不相同” 冷面快剑郭峰冷笑一声,打断那楼衣老人之言c接道:“老叫化不用讨巧卖乖,既有意和我们兄弟为难,用不着嫁祸他人,中快手的名子,也不是才打三年两年,不论什么人,想砸我们兄弟的招牌,我们都伸手接着。郭老二久闻你求丐之名,今宵能有机会领教领教,也算是一件幸事。” 褛衣老人冷冷说道:“想打架,老叫化当然奉陪。” 金刀萧奇外表一团和气,其实却是个极工心计之人,一看今宵形势,似是难以善罢,如其拖延时光,倒不如早些动手,求丐之名,虽然震动江湖,出了名的难缠,但估计他一人之力,绝难拦得住自己兄弟两个,当下微微一笑,道:“老二,徐兄武功高强,你要小心一些了。” 这两句话,其实却是点醒郭峰,要他快些动手,不要拖延时间。 两人数十年相处一起,形影不离,彼此心意早已相通,郭峰如何会听不出萧奇言中的弦外之意。当下右掌护身,左掌待敌,身子一侧,向前冲去,正待出手,突听一声长笑传来。 转脸看去,只见一条人影,疾如陨星飞堕一样,由对面不远处一棵千年巨松之上,急泻而下,落着实地,两个飞跃,已到几人身前。 随着那急来的身影,飘过来一阵酒气。 冷面快剑郭峰,陡然收往身子,凝目望去。 只见来人身躯高大,满脸红光,光着一个脑袋,身披一件袈裟,但却沾满了油污,醉眼半启半闭,扫掠了中原快手一眼,笑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两位大老板。” 说着话,回手一捞,从背后抓过来一只奇大的铁葫芦,拔开塞子,咕咕嘟嘟大喝一阵,才缓缓放下铁葫芦,合上盖子,笑道:“好酒,好酒。” 冷面快剑郭峰冷冷说道:“兄弟倒是忘了,邪僧,求丐,由来是焦不离盂,孟不离焦。” 邪僧醉眼包斜,身子不住地左右晃动,生似醉得已站不稳脚步,口中却哈哈大笑: “恭喜两位大老板,生意发财呀!” 金刀萧奇心中叫苦,口中却微笑道:“托福,托福,大赚小亏c差强人意。”邪僧伸出右手指着萧奇笑道:“两位大老板向来有赚无赔,今宵只怕是要打错算盘了。” 郭峰冷哼一声,道,“就是两位吗” 邪僧笑道:“你慌什么?还多的很。” 金刀萧奇心知邪僧看上去虽然醉态可掬,似是终日里沉迷醉乡,其实是机智过人,绝不放无的之矢。当下他喝住了郭峰,大步迎了上去,抱拳笑道:“兄弟领教,不知还有哪几位高人,要和我们兄弟为难?” 邪僧哈哈大笑,道:“我和尚是个有酒万事足,那老叫化更是但求一饱,咱们两个酒囊,饭袋,自是不会放在两位大老板的眼中的?” 金刀萧奇夺目睹邪僧出现之后,已知今宵之局,极难对付,邪僧,求丐盛名卓著,武功高强,一对一的对起手来,已不是百招,能够分出胜败,他长于算计,既无必胜把握,到不如待机再动,当下打消强行闯过的念头,打了个哈哈,道:“客气,客气,咱们兄弟是久慕两位的大名了。” 邪僧微微一笑,道:“中原快手无怪能够生意兴隆,招财进宝,果是有见风转舵之能。” 萧奇笑道:“和气生财,那是咱们兄弟的信条。” 邪僧道:“两位大老板一向手风极顺,数十年从未做过赔钱买卖” 萧奇道:“这都是江湖朋友赏咱兄弟的面子。” 邪僧突然语气严肃的说道:“常年上山终遇虎,两位大老板这次只怕要遇上麻烦了。” 萧奇笑道:“邪憎,求丐,如若执意要和我们兄弟为难,倒是麻烦的很。” 邪僧道:“除了和尚和老叫化之外” 萧奇接道:“这倒叫咱们兄弟想不起还有哪些高人了?” 求丐突然接口说道:“龙虎帮高手如云,倾巢而来。” 萧奇道:“龙虎帮中高人,咱们兄弟已经会见了几个,那也不过是虚有其名。” 邪僧冷笑一声,道:“一般武林中人,自是不会放在两位大老板的眼中,但那龙虎帮主” 话还未说完,突然几声尖厉的长啸传来。 邪僧突然回过身去,行到求丐身旁,盘膝而坐。 四外人影闪动,两只虎莫巨犬狂狺不休。 萧奇沉声喝止两犬,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低声对王小玉道:“姑娘请移驾左侧背峰那块大岩石之旁,看来今宵只怕难免一场拼斗了。” 就这一瞬工夫,那四下里人影闪动,已然逼近到几人停身处数丈之外。 王小玉星目流转,看左侧背峰屹立的突岩,不失为一处较好的避敌所在,当下牵着阮山,走了过去。 穆桂枝。c柳月,紧随在王小玉身后行去。 萧奇目观四方敌势,手中却松开了两只虎獒颈间的铁环。 显然,他已对逼近的敌势,生出了硬战之心。 阮山站在王小玉的身边,双目转动,四下扫视,只见逼近之人,个个都是夜行劲装,手中兵刃,都已出鞘c寒光在星月下闪动。 萧奇c郭峰选择了一处有利的地形,背对背站在一起。 阮山估计那些四面包围而来的劲装大汉,不下二十余人,但在逼近四五丈时,都停下不动,成群的扼守住四周通路,似是在等待什么。 但闻一阵呜呜的怪鸣声传了过来,远远地,现出来两点灯火。 那灯火来势奇快,转眼间已到十余丈处。 灯光更见明亮,来人已清晰可见。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大敌当前 阮山凝神注视,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只觉一股寒意,由心底直泛上来。 只见两个细高的黑衣人,高举着两盏垂苏气死风灯开路,两盏灯火之后,是四个身躯魁梧的大汉,凛冽的寒风,赤着双臂,抬着一个面目狰狞c体格高大的怪状神像,疾奔而来。 在那神像之后,紧随四个全身黑衣,身佩彩带的人。 深夜c荒山c星月下,凛冽寒风雪光,出现了这一群装束诡奇的人物,也带来了一阵阴森。恐怖之气。 王小玉感觉到阮山全身都在颤抖,低声说道:“兄弟,不要怕!” 阮山只觉一股淡淡的幽香,扑入鼻,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王小玉神定气闲,毫无畏惧之意,不禁心一动,暗道:姐姐乃女流之辈,尚毫无惧意,我阮山堂堂男儿,怎生这般胆小。当下一挺胸,昂首而立。 中原快手常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虽已早闻龙虎帮主之名,但却未见过其人。这股新近崛起武林的势力,扩展迅速,充满着神秘。 冷面快剑郭峰轻轻吁一口气,低声说道:“老大,这些人抬了座狰狞的神像,不知是何用心?”金刀萧奇施展传音入密之术,答道:“单是闻龙虎帮三个字,也不难想到那主事之人,极善故弄玄虚,见怪不怪,咱们等着瞧吧!看他们究竟耍出些什么花样。” 只见那两个高举气死风灯的瘦高黑衣人,陡然停下了脚步,双手高高举起。 四个高大赤臂人,缓缓放下了抬着的狰狞神像,排列在那神像两侧。 萧奇借着灯火,打量那座神像,放在地上,仍有着七八尺高,头如巴斗,脸似蓝靛,高鼻阔口,却微闭着两只眼睛,嘴角处,两根撩牙,伸出有七八寸长,前面两只手,合掌当胸,后面两只手,高高举起,一手执着令牌,一手执着长剑。 以中原快手的见识之广,亦是认不出,这是座什么神像。 只见那四个身佩彩带的黑衣人,绕到神像前面,恭恭敬敬一个长揖,霍然转过身来,其中一人大步对中原快手兄弟俩行去。 萧奇凝目看去,只见那黑衣人身佩彩带之上,写着四个字:“坛前护法”。 那人侧目望了中原快手一眼,直对王小玉行了过去。 冷面快剑郭峰身一横,拦住了去路,冷冷喝道:“站住。” 那黑衣人突然一伸右臂,右掌一翻,硬接一击。 两掌接实,如击败革,砰的一声,各自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郭峰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雄浑的掌力。 那黑衣人亦是微微一愕,停下了脚步,口齿启动,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道:“什么人?” 郭峰生一付冷冰冰的神色,说话口气,冷漠异常,纵然是天下最温柔的言语,从他口说将出来,亦有着冷水浇头之感,但这黑衣人的口气,冰冷之感,尤过郭峰。 金刀萧奇哈哈大笑,接口说道:“咱们兄弟中原快手,代客买卖,关外皮货,南疆珠宝,一应俱全,无所不包,一言为定,向不二价。朋友如想买点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一番嬉笑言谈之,大包大揽,示出身份。 那黑衣人似是已听过中原快手之名,目光转动,打量了萧奇,郭峰两眼,冷冷说道: “本帮帮主驾前的开道二将,就是伤在两位的手了?” 郭峰道:“小买卖,不值一提。” 黑衣人突然把两道冷森的目光,投注到王小玉身上,道:“那位姑娘可是姓李?” 王小玉道:“本姑娘是王小玉,有何见教” 萧奇纵声大笑,打断了王小玉未完之言,接道:“王姑娘是咱们的主顾,什么事只管找咱们兄弟说话。”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回身对那神像走去。 萧奇借机施展传音人密之术,道:“老二,今宵之局的凶险,是咱们兄弟生平未遇之事,这周围环伺的强敌,不去说它,单是那四个护法,就够咱们兄弟对付了,还有那四个赤臂大汉c个个雄武威猛,亦非好与之辈,邪僧求丐和咱们道不相同,难与为谋,但形势所迫,咱们势又不能不借他两人助力,以度险关,这其间必得大讲讥巧。” 冷面快剑郭峰低声应道:“斗心眼的事情,小弟向是听命大哥。” 萧奇道:“据为兄的观察,那老叫化此来,关心王小玉似是尤过‘秘籍藏图’,但那醉和尚,心机深沉,智谋百出,必将让咱们先和龙虎帮斗个精疲力尽之后,他们好坐收渔人之利。如若咱们能够利用王小玉的安危,用以激那老叫化出手,求丐c邪僧情同手足,只要老叫化出手,不怕那醉和尚不卷入漩涡。” 郭峰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萧奇道:“此事必须做的不着痕迹,以免落入了王小玉的口实。” 郭峰道:“小弟记下了”微微一顿,又道:“适才小弟和那黑衣人对了一掌,觉出来人功力,似不在小弟之下,动手之时,大哥万勿大意轻心。” 萧奇微微一笑,道:“不劳贤弟费心。” 抬眼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已行到神像之前,屈下一膝,似在等待示下。 阮山看的奇怪,低声问王小玉道:“姐姐,那神像是活的还是死的?” 王小玉不自觉间,已对阮山生出了深深的惜爱,阮山的幼弱,激发了王小玉潜在的母爱之心,不但觉得阮山的生死,必需得自己维护担当,就是他的寒热饥饱,也要得自己呵护关注。当下微微一笑,道:“泥塑木雕,自然是死的了。” 阮山想到王小玉昨天叱责之言,心虽然仍有着甚多不解之处,但却是不敢再多追问。 凝神看去c只见那高大的神像后高举的左手,突然缓缓晃动着手里的令牌。 这等奇异之事,唬不住走江湖c见多识广的中原快手,但却使少见多怪的阮山大为震惊,心疑虑重重,但又怕王小玉生气,不敢多问。 那狰狞神像后背高举令牌的左手,晃动了一阵,自动停了下来,一缕清音传了出来。 中原快手虽然武功高强,耳目灵敏,但那清音细小,相距数丈之遥,也听不出说的什么。 只见那单屈一膝跪在神像前的黑衣人,突然站了起来,回身一跃,重回中原快手两兄弟的身前,身法快速至极。 冷面快剑郭峰双肩晃动,陡然间横行三尺,拦住了那坛前护法黑衣人的去路,冷冷说道:“咱们兄弟走南闯北,见过无数怪异之事,贵帮这点玄虚,也吓不退咱们兄弟,朋友究欲何为,不妨先开出价钱,小号也好盘算一下,看看是否能接受这笔生意。” 那黑衣人道:“本帮主已传下神符令谕,不究贵兄弟打伤本帮主驾前开道二将之罪,只要留下那姓王的姑娘,两位就可全身而退。” 金刀萧奇摇头大笑,道:“价钱太大,在下不做这笔买卖。” 那黑衣人冷冷笑道:“本帮主特示殊恩,贵兄弟如不领受,那是自寻死路了。” 萧奇笑道,“做买卖讲求赔赚,贵帮主如想要强买强卖,那是坏咱们中原快手名声。” 那黑衣人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突然举手一挥,登时人影闪动,八个手执厚背鬼头刀的大汉,一拥而来,团团把中原快手兄弟围了起来。 萧奇看那八个劲装大汉奔行而来的身法,迅快矫健,疾逾飘风,似是人人都有一身上乘的武功,不禁心头发毛,暗道:龙虎帮不知在何处,收罗了这么多高手。 他心头虽是暗生慎骇,但脸上却仍然带着笑容道:“做买卖,难免要遇上风险,贵帮如若一定要坏咱们兄弟的名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中原快手,自寻烦恼,怪不得人。”说话间,缓步向后退去。 金刀萧奇突然一撩长衫,伸手摸出一把金芒灿烂的金刀,随手一挥,一阵哗哗乱响,高声说道:“朋友留步。” 那黑衣人停下了后退身,冷冷说道:“有何遗言?” 萧奇笑道:“一回生,两回熟,咱们打了一次交道,兄弟还未请教贵姓。” 黑衣人道:“龙虎帮主随驾坛前护法,阎王剑施风。” 冷面快剑郭峰接道:“这笔欠债c咱们兄弟记下了。” 阎王剑施风冷笑道:“只怕两位今宵已难活离此地了。” 萧奇手握金刀,目光一转,星月下,只见八个环伺四周的劲装大汉手厚背鬼头刀上,泛起一片红汪汪的颜色,立时低声说道:“老二亮兵刃,他们刀上有毒。” 郭峰应声,抽出长剑 萧奇手中金刀一挥,笑道:“诸位是一齐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他手上的金刀是纯金打成,,挥展之间,金光闪闪,耀眼生辉。 郭峰手握长剑,高声说道:“我瞧诸位最好一齐上来。” 八个劲装大汉,分站了八卦之位,缓缓向前逼进,不徐不疾,脸上一片冷肃,不发一言。 阮山望了望郭峰手中长剑,回头低声问柳月,道:“柳姐姐,那中原快手能敌的了吗?” 柳月道:“中原快手,出手非常快,听说在几年前两人杀死西域高手不记其数,名声早已大振江湖更是无人不晓。” 阮山似懂非懂的啊了一声,双目又投向场。 这时,萧奇身后两只黑毛巨犬,突然仆下身,作势欲扑。 那八个手执鬼头刀的劲装大汉,已然迫近到两人八尺外,但却一齐停了下来,不再逼近。 萧奇运用目力,遥向邪僧c求丐望去,只见两人并肩盘膝而坐,对眼下的情势发展,视著无睹c心暗暗发急,忖道:龙虎帮声势浩大。这两人今日如当真的袖手不管,只怕今日之局,是凶多吉少。 只见那站在两丈开外的阎王剑施风,突然提气一声长啸。 八个执刀的劲装大汉闻得啸声,陡然齐齐攻上,刹那间,寒芒展布,四面八方攻了上来。 萧奇一挥手中金刀,金光四射一阵金铁交鸣,封开了四柄鬼头刀。 郭峰手握长剑,齐齐抡动,封开另外四柄单刀,正待挥剑反击,八个劲装大汉,却突然齐齐跃退。 萧奇看强敌进退有序,各攻一刀后,自行跃退,分明是一种奇门阵势,刚才一招,不过存心试敌,阵势尚未发动,心更是惊骇,这龙虎帮的盛名,果不虚传。一面默查敌阵变化,一面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对郭峰道:“老二,强敌布的是一种奇门阵势,刚才一刀,不过是测验咱们功力,阵势的变化,尚未发动,看他们站立的方位,暗含八卦,且不可恃强硬闯,待为兄查看出破阵的方法,再一鼓而进,击溃敌阵,保存下真力,准备对付那龙虎帮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阮山被救脱困 冷面快剑郭峰,微一点头,代表了回答。 “” 两方成了一种僵持的局面,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仍无动手迹象。 郭峰等的大感不耐,左脚一抬,欺进了一步,右手长剑“风凰点头”,疾向巽位攻去。 他长剑出手,阵势迅快的起了变化,刀随人转,分由四方八面攻了上去。 郭峰右手长剑,同时展开了迅快的招数,剑光四射,凌厉的攻势,门户却又守的十分谨严。 金刀萧奇原想在查看出敌人的阵势变化后,一击成功,但经郭峰这一扰,局势大变,对方攻势一经发动,立时如江河堤溃一般,汹涌而来,似是个个都忘去生死之事。 大变的形势,迫得金刀萧奇不得不挥动兵刃,出手拒挡。 王小玉冷眼旁观,看中原快手和强敌搏斗之情,心中暗暗想道:中原快手之名,果非虚传,这八名强敌,攻势猛恶,非同小可,而且身法之快,还似是暗含着奇奥的变化,中原快手两兄弟竟然能硬凭武功,听风辨声,挡住了八名强敌的猛攻。 忖思之间,双方已恶斗了十几个照面,八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攻势更见灵活,八刀结合成一片刀山,分由八方迫压而上。 中原快手两兄弟登时被这弥漫的刀光包围了起来,远远看去,但见一片白光翻滚,不见中原快手兄弟的人影。 阮山长长吁了一口气,暗道:完啦,看来今宵那胖子和瘦子是死定了。 突然间月隐光消,天色更加黑暗起来,阮山抬头望去,只见一片浓云,飞驰而来,掩去了月光,眨眼间星隐云层,寒风狂啸,大雪纷纷而下,场上搏斗,已然看不清楚,只见白光闪转在雪地上。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似是有人受了重伤。 阮山目光已闪只见丈外景物,不知何人受伤。 正自惊愕猜想之间,忽觉眼前白影一闪,王小玉长剑突出,同时觉着身被人抱了起来。 身侧的穆桂枝c柳月,齐声怒吼,铁剑单刀,一齐出手。 狂风呼啸,夹杂着汪汪狗叫,划破了深夜寒山的沉寂。 沉沉的夜色,急速的变化,阮山己无法看清四周的形势,但他却已觉出,王小玉已和人动上了手,而且拼斗激烈。 狂急的旋转,使阮山觉出王小玉似是陷入了苦战的危急之中。 阮山长长吸一口气,使惊乱的心情,激动的情绪,逐渐的平复下来,第一个闪转脑际的念头,就是早些离开王小玉的怀抱。使她能专心一意的对敌。 他不知一个人抱着一个人,再和一个武功相若的人动手相拼时,吃亏有多大,但他却深觉王小玉抱着自己定然是个累赘,心想到,口中立时高声叫道,“姐姐,快放开我。” 王小玉只怕他受到伤害,不禁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兄弟,你怎么了?”就这微一分神,肩上已然重人一掌。 这一掌落势甚重,打得王小玉闷哼一声,身不由主地向前冲了两步,吐气出声。 阮山虽未看到,但他已隐隐觉出,王小玉似是已受了伤,心头大急,叫道:“姐姐,你受了伤吗?” 王小玉道:“我不要紧,你还好吗?” 她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似是这一句话,用了很大的气力,才说了出来。 阮山心愈急,情绪更乱,想到王小玉为敌所伤,全是抱着自己的事,不能全心全意的施展武功所致,立时大声叫道:“姐姐,放开我,放开我” 高手相搏,最忌分心,王小玉独对两个高手围攻,仗着王家剑法精奇的剑招,虽然吃力,但如能心无挂虑专心一志的和人家动手,就是抱着阮山累赘,也可以支撑一阵时间不败。 阮山的自疚关心,大声叫喊,弄巧成拙,反而招致了王小玉的受伤之祸。 王小玉又听他大声叫喊,心下更是惊骇,“急急问道:“兄弟,你伤的很重吗?” 阮山道:“我很”忽的肋间一麻,知觉顿失。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光,阮山从晕迷醒了过来。 睁眼看时,红日满窗,停身在一个古老的庙里,自己正躺在一堆厚厚的稻草上。 这个荒凉的庙,供案上积尘盈寸,蛛网封绕。 神像上色彩剥落,已看不清楚是供奉的什么神位。 阮山揉了揉眼睛,目光转动,只见数尺外并肩坐着一个身背大葫芦,满身油污的大和尚和一个蓬发破衣的老叫化,身前横着一支竹杖,和一个破了一个大口的铁锅。 两个人似是都很疲倦,头上的汗水,仍然历历可见,正在闭目运气调息。 阮山虽然随月蓉学过内经大法之术,已知两人正在运功调息,也不去惊扰两人,缓缓挺身坐起了一半,忽觉肋间一阵剧痛,不自主义躺了下去。 幽寂c荒凉的古庙,听不到一点声息,阮山定定神,想起那一夜的惊险际遇。 他记得王小玉和人动手,在生死一瞬的险恶环境,仍然关心到自己的安危,他记得正回答王姐姐的问话时c肋间一麻就晕了过去,以后什么变化,他已无法知道。 这些历历际遇,似是就在眼前,也好像已过了几年一般。 突然间响起一苍劲的声音,道:“小娃儿,你醒了吗?” 阮山道:“我醒了,噢!你们可知道我王姐姐在哪里吗?”他边答边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老叫化。 满口酒气的大和尚,忽的睁眼,说道:“你姐姐已被两个做生意的救走了,你不用多担心。” 那老叫化接道:“为救你性命,我和邪师兄,已经耗了一日夜的功夫,内力损耗极大,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现在伤势未愈,体能尚未全复,如若想留得小命,最好是不要讲话。” 阮山口齿启动,正想说话,那满口酒气的和尚抢先接道:“哈哈,你如现在死了,那是永远见不着你的王姐姐了!” 阮山怔了一怔,果然闭口不言, 邪僧半戒回顾了求丐一眼,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叫化兄,你说萧奇c郭峰,能不能保护王小玉闯出那龙虎帮的重重埋伏?” 老叫化道:“据老叫化看,那中原快手武功不在咱们之下,闯出重围,倒非难事。” 两人谈话之间,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闭目想着心事的阮山,已被那沉重的步履之声所惊,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髯飘飘的老道人,大步行了进来,此人面如满月,一身青绸宽大的道袍,背插宝剑,手执拂尘,足着云履,一派仙风,飘飘出尘,一个十七八岁的黑袍道童,紧随在他的身后。 邪僧c求丐目光微一转动,似是已看出了来人是谁,但却立时紧紧闭上双目,装出一付入定未醒之态。 那老道人,目光一掠邪僧c求丐,便转注到阮山的身上。 阮山看那道人,面目端正,不似恶人,心目胆气一壮,盯着那道人望了一阵,目光又转到那道童身上。只见他穿着黑色的道袍。眉目清秀,脸色白透红,相貌十分俊雅,心中暗暗忖道:这一大一小两个道人,不知是何来历? 那老道人手拂尘一挥,一片灰土飞扬,扫了一处两尺见方的静地,盘膝坐了下来。 那道童却站在背后,一语不发。 阮山看那道人席地而坐之后,竟也闭上双目,暗道:这道人身佩长剑,只怕也是个身负武功之人,如若他不认识这邪僧。求丐,决不会在破落的大殿中停留,如若他识得邪僧c求丐,何以不肯招呼两人一声。 只听殿外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传来道,“这座破落的古庙,大殿尚甚完好,且进去歇一会儿再走。” 声音由远处传来,话音一落,人已进了大殿。 阮山此时心情平静异常,早已把生死之事忘去,侧目大殿又多了两人,第一个长衫儒士,一副秀才衣着,白面无须,看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后面一人,却是脸如炭灰,又黑又矮。 这两人似是未曾料到,这大殿之,早已有了这样多人,四道目光,先把殿中人打量一阵,才缓步而入。 阮山此时心情平静异常,早已把生死之事忘去,侧目大殿又多了两人,第一个长衫儒士,一副秀才衣着,白面无须,看年纪,不过二十几岁;后面一人,却是脸如炭灰,又黑又矮。 这两人似是未曾料到,这大殿之,早已有了这样多人,四道目光,先把殿中人打量一阵,才缓步而入。 阮山想道:这座古庙,积尘c蛛网,平常之日,定然是难得有人进来坐坐,此刻却来了七人之多,不知后面是否还有人来。 那长衫儒士目光落到那道人脸上,忽然微微一笑道:“道长难得下山,此次竟是大驾亲临。”举步向道人直行过去。 那闭目盘坐的道人睁开双目,微微一笑,道:“陈兄家居纳福,厌问江湖是非已久,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 青衫儒士笑道:“兄弟早想到那‘秘籍藏图’一旦出现江湖,势必将引起武林一场轩然大波,竟然真在江湖上传开了,现在有无数的高手,赶来此地。” 那道人道:“贫道奉命而来,情非得已。” 青衫儒士抬头望了求丐,邪僧一眼,笑道,“这两位先在此呢?还是后道长而来?” 那道人道:“先贫道而来。” 求丐本想装作人定之状不理几人,但他终是忍耐不住,伸了一个懒腰,一睁双目,哈哈大笑,道:“好热闹啊!僧c道c儒,再加上老叫化,真是一场盛会。” 青衫儒士缓缓撩起长衫,取出一个五寸长短的白玉瓶,笑道:“徐兄久违了。”启开瓶盖,登时酒香扑鼻,接道:“兄弟随身带了一瓶美酒” 只见邪僧半戒忽睁双目,大声嚷道:“好酒,好酒。”目光盯注在那青衫儒士手的五瓶之上,馋涎欲滴。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道:“兄弟这瓶梅花露,已有百年以上,大师虽有酒量,千杯不醉,也只能浅尝即止。” 殿中酒香,愈来愈是强烈,邪僧半戒已是馋涎垂滴而下,洒在沾满油污的僧袍之上,双目一直,凝注在那青衫儒士手中白玉瓶上,脸上也不知是喜是怒。 只见那青衫儒士又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玉杯,倾出半杯梅花露来,一仰脖,喝了下去。 邪僧半戒一生,大都在酒意朦胧,半醉半醒之中,天下没有未吃过的美酒,但那青衫儒士白玉瓶的梅花露,酒香强烈,生平未闻,如何能忍得下,当下咽了一口馋涎,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张口说道:“贫僧想向陈兄化一次缘。” 青衫儒士笑道:“可是要兄弟手中这半瓶梅花露吗?” 邪僧道:“不错,不知陈兄肯否割爱?” 这时,那青衫儒士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想是他力不胜酒,回目望了那老道人一眼,答道:“大师的酒量,天下无人不知,兄弟这梅花露,只此半瓶,如若送给大师,其他之人是别想尝到了。”低下头去,向瓶瞧了一眼,接道:“兄弟近年很少在江湖之上行走,这次重履江湖,竟然能和诸位高人相遇见面,总算有缘,可惜兄弟离家之时,带酒不多,想先请各位,人尽一杯,余下之酒,一并送于大师如何?” 邪僧望着那玉瓶,说道:“瓶存酒有限,如若殿中之人,各尽一杯,只伯瓶的存酒,还不足用。” 青衫儒士笑道:“不是兄弟夸口,这大殿中一,除了之外,只怕难再有超过兄弟之量,但兄弟也难一次尽此半杯,如若是不善饮酒之人,闻上一闻,也就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护送阮山上武当疗伤。 青衫儒士手端酒杯,往老道走去。 只听那老道人说道:“贫道方外之人,素来戒酒,陈兄的盛情,贫道心领了。” 那青衫儒士微微一笑,倒出一杯酒,缓缓走近那老道人身前,笑道: “道兄不吃,何妨闻上一闻,非是兄弟夸口,当今之世,只怕难再找出一种酒来和兄弟这梅花露相提并论。” 那老道人似是有着盛情难却之感,伸手接过玉杯,举杯放在鼻息之间,嗅了一嗅,道:“果然好酒,贫道虽不善饮,但此酒香透心肺,实乃上上之品。” 邪僧接道:“如若我和尚能够品尝一下,当可有所定论。” 青衫儒士笑道:“大师不要慌,兄弟言已出口,当以余酒相送。” 阮山眼看殿几中人,为一瓶酒你推我夺,心下甚感奇怪,那邪僧,存心讨取,那青衫儒士却偏多刁难,那老道士力辞不饮,那青衫儒士却又偏偏起身相敬。 只见那老道士缓缓地把手玉杯,递了过来,说道:“美酒当前,可惜贫道却无福消受。” 青衫儒士接过酒杯,又向那黑衣道童递了过去,说:“小道兄,请品尝一下,如何?” 那黑衣道童侧过脸去,说道:“小道闻不得酒气。” 青衫儒士哈哈一笑,道:“武当门规清严,果不虚传。”转向求丐行去。 李月容以前,曾对阮山谈过一些江湖事,在他的记忆里,武当一派,都是好人,再看那道人仙风道骨,不禁油生敬仰之心。 那青衫儒士行近求丐,递上酒杯,说道:“兄弟近年甚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徐兄的大名,却是常常闻及” 求丐望了那玉杯一眼,冷冷说道:“老叫化生来喜饭,素不爱酒,好意心领了。” 青衫儒士脸色微微一变,道:“兄弟这梅花露,乃当今第一名酒,错过今日只怕徐兄再无品尝的机缘了。” 求丐道:“老叫化那一份,一并转送半戒师兄好了。”言罢,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青衫儒士。 邪僧大步行来,哈哈笑道:“货卖识家,老叫化生来不解酒滋味,那牛鼻子老道,自恃身份,不肯饮用,看来还是给我和尚算了,和尚嗜酒如命,只要果是好酒,纵然酒下有断肠毒药,和尚也是慷慨赴死,而且死而无怨。” 青衫儒士沉吟了片刻,突然纵声笑道:“不错,货卖识家,兄弟这瓶梅花露,连瓶带杯,一并奉送了。” 邪僧伸手接过,一仰脸,喝了口酒笑道:“好酒啊!好酒!” 青衫儒士不理邪僧的呼喝,盘膝坐下,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诸位不肯品尝兄弟的梅花露,那是怕我在酒里下毒了。” 他这番话,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人解说。 那老道士突然站了起来,精芒闪动,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小施主,可是身体不大舒服吗?” 阮山对他印象甚好c当下点头答道:“一些小病。” 老道士笑道:“贫道略通医理,愿代效劳,一诊小施主的病势。” 目光却投注在求丐的脸上,查看他神情变化。 阮山虽是聪明绝顶,但也无法了然这些江湖上的机诈,敌友是非,当下接道:“好啊!我先谢过道长。” 那老道人却凝立不动,似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求丐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已费了老叫化一天一夜手脚,但他还未能完全复元,道长如肯施以援手,老叫化一样感激不尽。” 那老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只不过略谙医道,据外面观。这位小施主的伤势,似是先天具来,再加上近日受了外伤,引发内伤” 求丐接道:“不错,他被点了阳明胃经上的太乙穴,引发先天具来阴脉硬化,重伤则七日之内殒命,轻伤落个半身麻痹的残废,老叫化不解医道,只不过就观查所得而言。” 那老道人笑道:“徐兄说的句句,一字不错,惭愧的是贫道无能促他复元,如若徐兄允把他交付贫道带走,贫道当尽快赶回武当山去,请掌门师兄为他疗伤。贫道师兄医理精深,功力胜过贫道十倍,料想绝不致误了他的病势。” 求丐蓦然一张双目,湛湛神光直逼那老道人脸上,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许阳,老叫化走了大半辈江湖,经历了无数的大江大浪,难道还会在阴沟里翻船不成。” 许阳微微一笑,道:“贫道纵然是另有用心,但可疗好他的伤势,当非虚言相欺。” 求丐突然一闭双目,道:“好吧!你带他走!” 许阳右手一挥,那黑衣道童一跃而至,俯身抱起阮山,急向殿外奔去。 那青衫儒士冷笑一声,道:“许阳道兄。” 许阳左手一摆,紧随在道童身后那又黑又矮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横身拦住了那黑衣道童的去路。 许阳肩头晃动c疾快的绕到那黑衣道童身前,冷冷喝道。“陈兄可是想和贫道为难吗?” 那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这个兄弟只怕没有那样的胆c哈哈!武林有谁不知许阳道兄之名。” 阮山眼看这些人,竟然争相抢夺自己起来,心里又是奇怪c又是好笑,暗道:怎的我阮山竟受到他们如此重视起来。 只见许阳拂尘一摆,道:“陈兄既然没有和贫道为难之心c那是最好不过。” 那青衫儒士冷然一笑,道:“兄弟虽不愿和许阳道兄为难c但并非惧怕武当派的盛名,和许阳道兄手中的长剑。” 许阳眉头微微耸动,但他终于忍了下去,说道:“陈兄有何见教?贫道洗耳恭听。” 青衫儒士两道目光一直在阮山的身上打转,瞧了半天,道:“许阳道兄不惜千里跋涉,把这位小兄弟送回武当山去,当真是为了替他治病吗?” 许阳道:“不错出家之人不说谎言,虽说是奉命而来,但也要先救人。” 青衫儒士道:“有道是救人如救火,这位小兄弟既是身得重病c如何还能忍得千里奔波之苦。” 许阳道:“这个贫道自有良策,不劳陈兄费心。” 青衫儒士笑道:“我看不用了!” 许阳道:“什么不用了?” 青衫儒士道:“兄弟不才,亦通医理,这位小兄弟的病势,兄弟亦可医得,那是用不着再千里迢迢,赶回武当山了。” 许阳道:“贫道已得徐兄同意,陈兄这等横里插手干涉,不知是何用心?” 青衫儒士淡淡一笑,道:“救人性命,兄弟是不甘后人。” 阮山听得心直叫奇怪,暗道:他们这般吵来争去,抢着要为我医病,这等好心之人,当真是世上少见的很。 许阳脸色一整,冷冷说道:“贫道自忖医道,恐不在你陈兄之下,但尚自知无能医好这位小施主的病势,凭陈兄那点医道,哼!只怕是自识其高了吧!” 青衫儒士笑道:“兄弟被武林同道称作百手巧医,难道是白叫的吗?” 许阳道:“贫道只听过陈兄那百手书生之名,却从未闻过百手巧医之称。” 青衫儒士笑道:“那只怪道兄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见闻不多罢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道兄既不信兄弟的医道,兄弟当场试验给道兄见识一下如何?” 许阳冷冷地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死亡,这等大事,岂可试验着玩的吗?”青衫儒士回顾了邪僧一眼,只见他双手抱着那盛装梅花露的玉瓶,鼻息间鼾声大作,似是已酒醉入梦,心里胆气一壮,高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可是你们武当门下吗?” 许阳道:“虽非武当门下,但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是当尽心力。” 青衫儒士笑道:“你受何人所托?” 许阳似是不愿和百手书生翻脸,闹成僵局,忍了又忍才说道:“陈兄亲眼所见,贫道受徐大侠的嘱托,送这位小施主回武当山去疗治伤势。” 青衫儒士笑道:“这么说来,如若徐兄答应,道兄就留下这个小兄弟了?” 许阳冷哼了一声道:,一切听从。 那青衫儒士提高了声音,叫道:“徐兄如若信得过兄弟医道,兄弟立即可动手替这位小兄弟疗治伤势。” 阮山仔细看那青衫儒士,虽然生的五官端正,皮肤白净,但双目之,神光闪烁不定,眉字之间,隐隐泛现出一层黑气,心里不喜,生恐求丐答应那青衫儒士之语,当下高声说道:“徐伯伯,我不要他替我医病,我要跟这位道长去。” 青衫儒士双目一眨,两道森冷的寒光,暴射而出,冷冷说道:“武当山离此遥远,只怕你到不了武当山就要病重而死。” 阮山道:“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那青衫儒士双眉耸动,似想发作,忽闻求丐冷冷说道:“人是老叫化相托许阳道兄带回武当山的,如若有人想横里拦阻,那是和我们邪僧,求丐有意为难。” 百手书生脸色一寒,眉字间的黑气忽见强烈,但在一瞬之间,立时消失,哈哈一阵大笑,道:“既是徐兄的主意,兄弟自是不便再横里阻扰了,唉!只可惜这位小兄弟的性命,只怕要送在许阳道兄一番好心好意的手了。” 许阳涵养过大,淡淡一笑,道:“陈兄不用替贫道担忧。”微微一顿,又道: “陈兄请让让路吧!” 百手书生冷冷一笑,说道:“祝道兄一路平安。”举手一招,那又黑又矮之人,应手而退,站在百手书生的身边。 许阳当先开路,护着那背阮可的道童出了大殿,放腿向前奔去。 那道童虽然年龄不大,但却脚程奇快,阮山只觉耳际间风声呼呼,寒气扑面,吹得他连气也喘不过来,只好一缩头,把面孔隐在那道童头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思念心切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阮山突然觉着那道童停了下来,伸头望去,只见正停身一座高峰之下。 许阳手执拂尘,立在四五尺外,面上带着微笑,低声对那道童说道:“放他下来,咱们吃点东西再走。” 那黑衣道童举手擦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说道:“师父,那百手书生,可会追赶上来吗?” 许阳道:“他们虽有追来之心,但我料想龙丐徐重定然会出手拦阻于他的。” 那道童缓缓地放下了背上的阮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显然这一阵奔走,使他很累了。 许阳轻撩道袍,取出干粮,微笑着对阮山说道:“你可不要害怕,贫道绝不会亏待于你。” 阮山接过干粮,三人坐下分食,休息一阵,又开始上路,仍由那黑衣道童背着他赶路。 阮山人既聪明,幼小时又务旁学,这些时日之来,追随王小玉,历经凶险,使他那纯洁的心灵之中,对人世的险诈,又深了一层认识,他心亦明白,这位仙风道骨c飘飘出尘的道长,并非是真的要为他医病,才带着他而行,必然另有所图,只是用心何在,阮山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问题一直苦恼着他,也使他开始动用心机,思虑安危。 又行一日,离开了山区,那道童不便再背着阮山赶路,只好替阮山雇了一辆马车,坐着赶路。 阮山自觉到身体有了变化,先天的病,被外伤引发了重症,他开始发起高烧,四肢沉重难抬,但神志还能保持清醒。 许阳似是十分焦急,极尽心力的疗治阮山的病势,不停地替他把脉,并以本身的内力助他畅和血脉。 可是阮山的病势,毫无起色,人也逐渐的晕迷过去,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服用过很多次药。 这日,阮山昏迷的神智,忽然清醒了过来,睁眼看时,只见许阳端坐在身侧,那黑衣道童满面焦急之色,端着一碗药汤,见他醒来,忽现喜色,微微一笑,道:“你可觉着好些吗?” 阮山摇摇头,道:“我的心里很烧,只怕是不能活了!” 那道童道:“不要紧,咱们已经快要到武当山了,我大师伯精通医理,有着妙手回春之能,只要咱们一到武当山,你就很快可以复元。” 阮山叹道:“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关心我的生死呢?” 那道童呆了一呆道:“因为,因为”他不善谎言,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因为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山凄凉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并不是真的要替我医病,只不过是想把我带上武当山去” 许阳忽然接口说道:“你的病势很重,先天的病症,再加上穴脉受了极重的内伤,体内又被风寒侵入,一病发作,百病俱来,除了我那大师兄外,只怕当世之间,已无人能够医好你的病了。” 阮山道:“那不要紧,我不怕死。” 许阳似是料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一证,笑道:“你虽身患绝症,但相貌之上,却非早夭之征象,贫道大师兄医术回天,当不难治好你的病势。” 阮山突然一挺身,想坐起来,但微一用力,立时双眼发黑,全身骨骼一阵剧疼难忍,人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阮山昏迷中觉得两只带着热力的双手,不停地在身上游动,内心之中,也感觉一阵舒畅,睁眼看去,只见一个白髯长垂,高挽道窖,面如古月的道人,正自挥动着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游动,掌指所经之处,带着一股热力,攻入体内。 在那白髯道人身后,站着面容肃然的许阳,靠窗处放着一只黑色的古鼎,鼎白烟袅袅,散发出满室清香。 只听那道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收回了双手,凝目望着阮山,在他的面容上,泛现出一丝慈爱的微笑道:“孩,好些了吗?” 阮山道:“好一些了,老道长一定是那许阳道长的师兄,武当派的掌门人了?”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贫道无为,小施主的病势很重,眼下血脉初畅,不宜多费神讲话,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时间聊谈,此刻最好能好好养息一下。” 阮山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那王姐姐,不晓得现在何处?”说罢缓缓闭上双目。 许阳侧身对白髯道人行了一礼,缓步退了出去。 白髯道人亦似是极为困倦,许阳退出之后,立时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房间中一片寂静,寂静得落针可闻。 阮山熟睡了一阵,精神大见好转,睁开眼来,只见那老道长仍然盘膝闭目坐在自己身旁。 这已是深夜时分,室外一片黑暗,那靠窗处的古鼎,却冒起一片蓝色的火焰,室景物,让这片蓝色火焰一照,蒙上了一层暗淡的青光。 阮山挣动了一下身躯,双手支榻,缓缓坐了起来,正想溜下床去,白髯道人忽然睁开了眼睛,笑道:“孩子,夜深寒重,不可在室外走动,你刚刚服下药物,在贫道这丹室里随便走走,对用药方面,倒是有些帮助。” 武当派掌门人,在武林身份是何等尊崇,这般对待阮山,实为极大荣耀之事,可是阮山却是无所察觉,当下举步向冒着蓝色火焰的古鼎行去。 白髯道人轻轻叹息一声,也不再管他。 阮山走到那黑鼎之旁,立觉热力逼人,心甚觉奇怪,暗道:鼎不知烧的何物,威力竟是如此之大。 探头望去,只见那深蓝色的火焰之中,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方盒,那方盒也不知是何物制成,已被烧成了通红之色。 隐隐之间,似有一片青色的流质,在那烧红的方盒之中滚动。 蓝色的火焰,由那方盒下面一个大指粗细的圆孔之中,冒了上来,仍然未曾看出烧的是何物。 阮山忽然想起幼年之时,父亲谈过炼丹的事,忍不住问道:“老道长,你可是在炼丹吗?” 白髯道人笑道:“在替你炼制一种药物。” 阮山奇怪的说道:“为我炼制丹药?” 白髯道人笑道:“大概再过上三天三夜,就可以熄去炉火,取出服用了。” 阮山茫然的叹息一声,缓步行到木榻前,说道:“老道长,咱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待我这样好呢?”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方外人慈悲为怀,贫道既然发觉到你身上患有绝症,岂能不管”他微微一顿,又道:“何况,你这先天奇疾,那也非一般人能够医冶。” 阮山倚在木榻上,支颚沉思了半晌,道:“我不信老道长只是为了慈悲胸怀,救我之命。” 白髯道人似是未料到他会突然提到此等问题,而且单刀直入,不禁一愕,沉吟良久,缓缓说道:“贫道留你在武当山,替你疗治绝症,那也是一大原因” 语音忽然一顿,沉声问道:“什么人?” 只听室外传进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小弟有事禀报。” 白髯道人慈眉耸动,但仍原地盘坐未动,说道:“进来吧!” 木门开启,走进了一个黑髯飘飘,身材修长的老道人。 看此人年纪,似和许阳不相上下,但举动之间,对待白髯道人,更见恭谨,遥遥抱拳,欠身而入,行近木榻,仍然是垂首肃立着,接道:“有夜行人上山来了” 白髯道人脸色微微一变,道:“来的什么人?” 那老道人道:“来人武功不弱,许阳师叔已传下命令,观中五大护法,已全都出动,务求查个水落石出,但怕惊扰到师父静修,特来禀报一声。” 白髯道人恢复了镇静之容,左手一挥,道:“知道了。” 那老道人合掌当胸,躬身退出室外,随手带上了两扇木门。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突然一跃下榻,大步向外行去。 白髯道人一皱眉头,道:“孩子,你要到哪里去?” 阮山道:“我也出去瞧瞧,看是不是我王姐姐找我来了。”伸手拉开木门,大步而出。 抬头看去,星河耿耿,这是无月的深夜。 一阵寒风吹来,阮山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 忽然由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夜风寒冷,小施主还是请回去吧!” 阮山转脸望去,不知何时,身旁站着一个背插宝剑的少年道人,当下定了定神,道:“我不回去!” 那少年道人不过十八岁,生的眉清目秀,背插长剑,道袍飘风,打量了阮山一眼,用冰冷的语言道:“此处何地,岂可乱闯,小施主如若不肯自动退回,贫道只好代为效劳了。” 说话之间,一伸手,横向阮山的手腕上抓了过去。 阮山手腕一缩,大声喝道:“我偏不回去,你要怎样?” 那道装少年出手如电,阮山如何能逃避得过,只觉左臂一麻,左腕,已入那少年道人的掌握之中。 但听一声沉重的叹息传了出来,紧接着响起了白髯道人苍劲的声音,道:“不许迫他回来,让他自去吧!” 那少年道人急急松开了握在阮山左腕上的五指,口中连连答应是,人向丈余外一株巨松下面退去。 阮山抖动了一下麻木未消的左臂,大步向前行去。 隐隐可见满院花树,在夜风中摇动,阵阵香气,迎面扑来,苍苍青松,杂陈于花树之间,景物十分清幽。 一来夜色朦胧。,阮山的视线不清,二则他也无心观赏景物,大步而行,寻门而出。 这座道院,十分广大,阮也地势不熟,走了很久,仍然在花树林丛中穿来行去。 但他生性坚毅,虽然冷得全身颤抖,认定了一个方面,仍然是勇往直前,毫不畏缩。 但见两只高大的白鹤,散行于花树之间,眼看阮山行近身旁,也不逃避。 这些新奇的事物,都已无法引起阮山的兴趣,一心之下,只在想念王小玉。 他坚信王小玉会来找他,于是忍不住高声喊道:“王姐姐,王姐姐”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呼唤,深夜之中,响起一片回音,尽都是呼叫王姐姐的声音。 呼叫着,仍然不停脚步向前奔行c穿过一片广大的花圃,到了一座青石砌成的围墙下面。 一扇圆门,早已打开。 阮山身体虚弱,经过这一阵奔走呼喝,头上已出了汗水。 他举起衣袖,擦拭了脸上的汗水,身一侧,穿门而出。 圆门外,交错着白石铺成的小路,趁夜色望去,隐隐见楼阁耸立。 阮山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形势,选择了一处空旷的方向奔去。 此时c他已有如疯狂一般,一面拼尽全力向前奔走,一面不住的大声呼叫着王姐姐。 不知奔跑了多少路程,阮山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晃动着片片的云彩,每一片云彩,都站着一个美丽的玉人,那正是对他关爱备至的王姐姐,这幻觉激发了他生命的潜力,呼叫着向前狂奔。 他拼命的狂奔着,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他全身的衣裤。 他已无力再奔行一步,眼前金星直冒,内腑气血上涌,只觉双腿一软,栽倒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难做决定 阮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光,醒来已是满眼阳光。 目光转动,只见数尺外盘膝端坐着许阳,自己却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四周苍松青翠,景物悦目。 数丈外,是一道百丈深壑,一道瀑布由对面山峰上直垂而下,水落深涧,声如闷雷。 只见许阳脸上挂着一片慈和的笑意。道:“孩子,你醒了吗?” 阮山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许阳笑道:“这是三元观的后山。” 阮山抬头望去,果然见身后殿阁耸立,已在三四里外。 他想起昨夜狂奔的事,腿上筋骨仍有些隐隐作痛。 许阳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笑道:“还觉着难过吗?” 阮山长长吁了一口气,但觉气血舒畅,除了筋骨有些酸痛外,毫无不适之感,当下说道:“我很好,唉!道长可见到我的王姐姐吗?” 许阳笑道:“没有,令姐如若想念于你,想她不久定会寻来。” 阮山道:“昨夜来的不是我王姐姐吗?”阮山追随王小玉数日涉险,对江湖事,已然略有所知。 许阳笑道:“不是。孩子,我那掌门师兄虽然医道通神,胸罗玄机,但他一向深居避世,就是本观的弟子们,也是难得见他一次,难得他赏识于你,替你治疗绝症” 阮山接道:“这有什么稀奇,王姐姐在的话也会帮我疗病。” 许阳微微一笑,道:“就算她能疗治你的绝症,可是她此刻行踪不明,远在天涯,一时之间,也是见不着她。” 阮山垂下头去,默然不语。 许阳道:“你如不肯听我的话,绝症未愈之前,擅自行动,不但我那掌门师兄一番苦心,将付流水,你那与生俱来的绝症,亦将提前发作,那时,你那王姐姐纵然寻来,亦是无法见到你了!” 这一番言语,果然说得阮山大为心动,暗道:是啊!如我病重而死,今生今世,都无法再见到王姐姐了! 心念一转,说道:“要我听你相劝之言不难,但必须答允我一件事情。” 许阳道:“你说吧!只要贫道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要知武当派,是江湖间正大门派,素来受武林同道尊仰,白髯道人和许阳,都是武当派,百年来未见的人才,不但武功成就,强过上几代的师长,道德修养,也都有过人之处,只因心暗愧利用一个尚未全解人事的孩子,对阮山才百般容忍。 阮山凝目寻思了一阵,道:“我留在此地可以,但如我那王姐姐来寻我时,你定要告诉我,让我跟她离开这里。” 许阳沉思良久,说道:“好吧!贫道答应你。” 阮山缓缓举步向前行去,一面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知道,我那王姐姐,一定会来找我。” 许阳听得,暗暗叫了一声惭愧,紧行了两步,抱起了阮山,笑道:“孩子,你昨夜狂奔而行,力脱晕倒,耗费了贫道几个时辰的内力,才把你由死亡的边缘拯救回来,此刻你体力未复,不宜劳动,贫道抱着你走吧。” 阮山行了几步,已觉着两腿酸软,知他所言非虚,不再坚持,任由许阳抱着。 许阳放腿而行,片刻之间,已入观中,阮山伏在许阳肩上望去,只见很多道人,往来行走于青石铺成的道上,一见许阳,立时合掌垂首,退到路侧,让开大道,神色之间,一片恭谨。 穿过了几道广大的殿院,只见一堵青石围墙,环绕着一座院落。 在广大的三元观,这座院落独成格局。 一座大开的圆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道童。 许阳放下怀抱的阮山,行了过去。 却不料那青衣道童身躯一横,竟然拦住许阳去路,低声说道:“三师叔留步,掌门师尊正在会客。” 许阳目光凝注在那道童的脸上,缓缓说道:“什么客人,连我也要回避?” 那青衣道童沉吟了一阵,道:“弟子不识,但掌门师尊对他极尽礼遇,特命我守候此地,未得他允准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师叔如若有事,请稍候片刻,容弟子先禀报掌门师尊一声。” 许阳道:“不用了,我稍候片刻再来就是。”牵着阮山缓步而去,心却是暗暗纳闷。 许阳素得师兄器重白髯道人,喜爱清静,三元观事务,一向都交由许阳代办,数十年来不论何情事,都由许阳出面担当,此刻不知何人来访,竟然许阳也要回避。 阮山随着许阳漫步而行,到了一所幽静的小跨院。 这是许阳的用功之处,小院遍植着花树,三面雅室,窗明几净,虽不如白髯道人的丹室那等宽大气派,但却别有一种玲珑纤巧之妙。 许阳带着阮山步入雅室,微笑说道:“孩子,你随便坐吧,室内之物,任你观赏,但切不可出手动它。” 阮也目光转动,只见壁面挂着一柄长剑,一个锦袋,后壁处一张条桌上,放着三支八寸长的金箭,另有白绢覆盖着两个白玉瓶,却不知放的何物。 许阳似是极为疲累,盘膝坐于床上,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阮山。 阮山暗暗忖道:你房这些东西,谁稀罕了,我才不要瞧它,也免得他轻视于我,当下也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之上。 忽听道童在室外说道:“掌门师尊有请师父。” 许阳道:“客人走了吗?” 青衣道童道:“弟子得青鹤师兄传,有请师父,客人是否已去,青鹤师兄倒未提过。” 许阳回顾了阮山一眼,还未来及开口,那道童已接着说道:“掌门师尊请师父带着这位阮施主。” 许阳微一点头,带着阮山而去。 两人赶到白髯道人的丹室,只见白髯道人背着双手,站在丹炉前面,双目神凝,望着炉中闪动的青色火焰,眉字间笼罩着一片深沉的忧郁。 许阳心头微微一震,欠身合掌,道:“见过掌门师兄。” 白髯道人缓缓抬起头来,望了望许阳一眼,道:“师弟不用多礼,请坐。” 许阳坐个下来,恭谨的说道:“师兄相召,不知有何训教?” 他已从白髯道人的眼色之中,看出了情势的严重,白髯道人,人如其名,虽然身具上乘武功,已尽得武当派的绝技,但他生性恬淡,无意争名武林,下令约束武当门下弟,不可和人结怨,非属必要,不许离山,自他接掌门户之后,武当一派门下弟子,极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也极少和各大门派往来,就是有无法推辞的应酬,也大都由许阳代他而去,因此,在武林中的声名,许阳反而大过了掌门师兄。 白髯道人的淡泊名利,使他变得十分慈和,在许阳的记忆中,从未见过掌门师兄有过忧苦的容色,不论何时c何地,他总是面上泛露着慈和的微笑,此刻看到了掌门师兄的忧苦之容,心知必是遇上了极端的困难之事,他平时对大师兄敬重无比,心虽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白髯道人缓缓把目光移到阮山的身上,道:“孩子,武林各大门派,和大江南北的各方雄主,无人不希望能得到那‘秘籍藏图’,贫道没有贪念。,但却不愿因此掀起了武林一场杀劫风波。那‘秘籍地图’虽是武林所未有的一件重宝,但也是最大的祸害,自古红颜皆祸水,匹夫怀壁招杀机,不论什么人,只要收存了那‘秘籍地图’,整个武林的高手,都将视他为眼中钉,纵然是好朋至友,亦可能闹得反目成仇。唉!名利二字,害人非浅” 阮山心暗自想道:这些事,与我何干? 只见白髯道人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严肃,自言自语的说道:“贫道虽然无意取得那秘籍宝藏,但先师祖遗体,那是不容放弃不顾。因此,贫道虽不愿插手武林是非中,但此事却是由不得贫道不管。贫道从不强人所难,此事要你自己决定了。” 阮山满脸茫然的说道:“要我决定?” 白髯道人道:“不错,要你自己决定!” 阮山道:“决定什么?” 白髯道人长长叹息一声,道:“适才贫道接见了几位武林声誉甚隆的高手,以及少林寺来的两位高僧” 许阳脸色一变,道:“他们来此为何?” 白髯道人目光一掠阮山,道:“为这位小施主。” 许阳冷哼一声,道:“他们查不出李月蓉和王小玉的下落,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位孩子的身上了?” 白髯道人淡淡一笑,道:“不能怪他们,想那‘秘籍地图’,带连广泛,那里除了当今四大门派的镇山之宝以外,还有位奇绝一代高人的随身之宝,以及那十二位武林前辈的生死下落,任何人,只要能和这十二位武林前辈攀上关系,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去寻那座严洞的所在。” 许阳道:“可是这孩子和‘秘籍藏图’丝毫攀不上关系,既不懂武功,又身患绝症,咱们岂能坐视不管,任由他们折磨这孩子不成?” 许阳微微一顿又道:“唉!武林的人物,大部分手段阴毒。狠辣,这孩子如若落在他们手中,他们势必将用阮山的生死,威胁那李月蓉和王小玉出面,以‘秘籍藏图’交换阮山,此事咱们万万不能答应!” 白髯道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因此,此事应该由阮山决定,他若不愿留此,咱们岂能强他所难。” 许阳素知师兄的为人,胸怀磊落,不敢再多强辩,目光一转,望着阮山,说道: “孩子,这要你自己决定了,如若你自愿随人而去,我们也不便强留你在此,如若你愿留此,武当派自当竭尽所能的保护于你,不许可别人伤害。” 阮山暗暗忖道:武当派正大门户,做事果然和中原快手大不相同。 目光转动,只见无白髯道人和许阳睁大着四只眼睛,凝注着他,许阳的脸色,更是充满着期望之色,等待着他的决定。 阮山,一时间竟是难作决定,既觉白髯道人和许阳相待自己甚好,留此胜似落入别人手,但又怕自己答应留此之后,日后王小玉寻上武当山来许阳和白髯道人以此作为理由,不放自己下山 他追随王小玉时日虽短,但眼看那些武林人物的机诈自私,心生出了极深的警惕之心,虽然觉这白髯道人和许阳,不应和中原快手等同论,但心烙痕尤存,不敢轻作决定。 只听许阳说道:“孩子,你还没有决定吗?” 阮山摇摇头,道:“我还在想呢!” 白髯道人慈和的对他说道:“孩子,不要勉强,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阮山道:“我如答应留在此地,日后我那王姐姐来此寻我之时,我是否可随她而去” 白髯道人c许阳似是都未想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阮山双眉一扬,说道:“两位道长都是有道之人,和那些坏人有很多不同之处,数日来多承关怀,我心十分感激,如若要我答应此事,两位道长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好孩子,你倒提出条件来了,好吧!你说吧!”他生性淡泊慈和,对阮山这冒昧冲动的言语,也不放在心上。 阮山圆睁双目,满脸严肃的说道:“如若你们答应,日后我那王姐姐寻来之时,让我随她而去,我就留在此地,如是不肯答应,我就任由别人带走。” 许阳道:“孩子,你可知道,别人也会像我们一般的善待你吗?” 阮山道:“我知道不会,但却不要紧,只要我想法死去,他们就没有法,利用我威胁我王姐姐了!”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好倔强的孩子,至情至性,都非平庸之才,贫道答应你就是。” 阮山心情激动,双目隐隐现出泪光,长揖拜倒地上,道:“道长仙风道骨,我一见就知道是很好很好的人,和中原快手那些坏人,果是不同。”他年纪幼小,毫无心机,这几句话,说的诚诚挚挚,发自内心。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回顾了许阳一眼,道:“既然阮山答应留在此地,本观之中,就不得不作戒备了,传令下去,本观弟子,严密戒备,如有人按照武林规矩,登门拜访,立时报我知道。” 许阳记忆之中,从未见过师兄这等紧张神色,不论什么大事,白髯道人总是淡淡一笑,漠然不理。,毫不放在心上,此刻,忽然这等重视,想来适才几个来访之人,定然是极为难惹的人物,哪里还敢怠慢,当下站起身来,急步而出。 白髯道人缓缓把目光凝注到阮山的脸上,的说道:“孩子,你可明白目前你已成江湖上很多高手寻求的目标吗?” 阮山若有所思地道:“我有些知道。” 白髯道人脸色更见,缓缓说道:“贫道数十年来,一直严令约束我武当门下弟子,不许和江湖人物造成纷争,但为了小施主,不但我们武当一派,完全卷入了江湖的纷争之中,就是贫道也将亲身置入这场是非之中了。” 阮山正待接话,突然一阵钟声传了进来。 白髯道人脸色微微一变,道:“不知来的又是哪路人物!” 阮山叹了一口气,暗道:想不到像我这样一个全然不懂武功的孩子,竟然成了这些武林高手处心积虑追擒的对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智战江南四公 钟声余音未绝,突然见一个青衣道童,急急奔来,站在门口,合掌欠身一礼,道: “江南四公求见掌门师尊。” 白髯道人脸色一变,但不过刹那之间,立时又恢复了镇静之容,挥手一笑,道: “待茶听蝉阁,我立刻亲往迎见。” 那道童应了一声,转身疾奔而去。 白髯道人面色严肃的回望着阮山,说道:“孩子,贫道生平不作屈理之事,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你必得坦诚说出,自愿留居三元观,其他之事,都有贫道为你做主。” 阮山点头应道:“记下了。” 白髯道人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阮山微微一笑道:“走!你跟我一起去见识一下,武林盛威名著的四公!” 阮山这些时日,和王小玉历险犯难,胆大了甚多,一挺胸大步而行。 白髯道人看他豪壮的气概,不禁暗暗点头,说道:“江南四公,个个身负绝技,贸道虽然未曾见过四人,但听闻传冒,四人的武功,已到了飞花伤人之境,你毫无武功,自无防身之能,会见四人之时,不可离开贫道三尺之外,以免我救援不及。” 阮山道:“我不怕死,但我会听从道长的话。” 白髯道人笑道:“孩子,你的胆气很大。”牵着阮山,离开了丹室。 阮山紧随白髯道人的身后,步行在白石铺成的小径上,流目四望,见观景象已变。 那些川流不息,穿行小径的成群道人,已经不见,但每一要道上,殿房的门口,都肃立着一个手拿拂尘,背插长剑的道人。 这些道人对白髯道人,都有着无比的崇敬,丈余外就合掌当胸,垂下头去,不敢仰视一眼。 穿过了两重殿院,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座广大的花园,耸立着一座红色的阁楼,一方横匾上写着“听蝉阁”三个大字。 四周苍松环绕,水声瀑瀑,行得切近,才看清那“听蝉阁”是建筑在河滩处,一座朱栏浮桥,接通阁门。 两个身着青衣的道童,分站在朱桥两侧,二人一见白髯道人,立时欠身合掌,垂首恭迎。 左面一个道童,未等白髯道人相问,已先行说道:“客人已到,现正由许阳师叔相陪在听蝉阁待茶。” 白髯道人举步登上朱桥,低声对阮山说道:“孩子,记着,不要离开我身旁三尺以外。” 阮山道:“记下了!”举步上桥。 行完了三丈朱桥,进入阁内。 但见阁窗干干净净,打扫的纤尘不染,许阳正陪着四个身着彩衣的少年,围坐在一张松木桌四周谈话。 许阳当先站起身,欠身对白髯道人一礼,道:“见过掌门师兄。” 四个身着彩衣的少年,也徐徐地站了起来,拱手作礼,但八道目光,却都不期然地投注到阮山身上。 白髯道人合掌欠身,还了四人一礼,笑道:“不知四位大驾莅临,贫道未能亲迎观外,深以为歉,还望见谅。” 四个彩衣少年微微一笑,齐声说道:“我等久慕道长的大名,思欲一见,只因不便打扰清修,以致拖延至今,始能一偿心愿。” 白髯道人笑道:“贫道疏懒成性,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近年来很多武林奇人,均未一晤,今日一睹诸位风采,实乃一大快事。”说话之,走到许阳身旁一张松木椅上,坐了下来。 只听左边一个彩衣少年笑道:“道长世外高人,自是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整日里在江湖上混闯。”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道:“言重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贫道虽然极少涉足江湖,但江南四公的大名,却是敬闻已久,只因是尚未得人引见”目光一掠许阳,接道:“师弟还不替我引见一下” 左边之人,接口说道:“不用了,还是我等自己来吧!兄弟一阵风穆风。” 第二个彩衣少年笑接道:“兄弟五毒花梁剑。” 第三个彩衣少年轻笑一声,道:“兄弟月雪孙楠。” 第四个彩衣少年冷冷接道:“兄弟寒江月姜中。” 白髯道人向四人一拱手,微微一笑道:“幸会了。” 寒江月姜中仰起脸来,望着屋顶,冷冰冰的说道:“我们四兄弟今日联袂来访,是想向道长请问一事。” 白髯道人道:“贫道洗耳恭听!” 一阵风穆风朗朗一笑,道:“道长德高望重,天下敬仰,想必对咱们四兄弟的名声,已是早有所闻了?” 月雪孙楠不容无为道长开口,抢先接道:“江湖传言我们四兄弟,行事偏激,心狠手辣,但在兄弟看来,那是见仁见智之说,是非善恶,无非是心念作祟罢了。” 白髯道人仍是一副和善的神态,微微一笑道:“贤昆仲声威远播,天下有谁不知” 一阵风穆风朗朗长笑,打断了白髯道人之言,接道:“江湖上的传闻,岂可尽信,我们兄弟今日冒昧来访,一则是久慕道长的大名,特来拜见,二来是听得人言,许阳道兄南下归来时,带回来一个人质,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此人言语尖厉c刻薄,只听得许阳双眉耸动,满脸愠意,正待反唇相激,却被白髯道人以眼色阻止。 五毒花梁剑目光一掠阮山,接道:“道长乃武当掌门,一言九鼎,我们兄弟自然是信而无疑。” 这几句话,明捧暗刺,不让白髯道人有婉言推拒的余地。 白髯道人淡淡一笑,道:“诸位言重了,贫道师弟确曾带回一个身患绝症的儿童,但绝谈不上什么人质!” 寒江姜中目光冷冷的说道:“道长可知那人是谁吗?” 白髯道人道:“愿聆高见。” 月雪孙楠笑道:“咱们兄弟四人,一向是直来直去,不转弯。道长可知道李月蓉吗?” 白髯道人道:“李家剑法誉满天下,贫道虽未见过那李月蓉,却是早闻其名。” 寒江姜中道:“那人就是李月蓉的兄弟” 这时阮山打断了他们的话题。一挺胸,道:“谁说的,我叫阮山。” 江南四公八道目光,齐都投注在阮山的身上,笑道:“你叫阮山” 阮山道:“不错啊!” 五毒花梁剑道:“王小玉是你的什么人?” 阮山道:“是我姐姐。” 寒江月姜中冷冷的道:“你姓阮,她姓王,怎么是你的姐姐呢?” 阮山究是年纪幼小,被他这一逼问,一时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不禁为之一呆。 一阵风穆风微微一笑,道:“不管你叫阮山还是李山,王山的,和那李月蓉有着深厚的关系,那是不会错了。” 风花雪月四公,常年相处,彼此的心意早已相通,不论武功,言语,均能相互配合,一冷一热,一进一退,丝丝入扣。 只听五毒花梁剑打了个哈哈,接道:“大门派人,早已把我们四兄弟,列名黑道,但真正黑道上的朋友,却又把我们兄弟视作白道上的人物,也许我们四兄弟,平日里为人做事,不够圆滑,以致落得两头为敌,都不讨好。” 这几句话,听起来平常的很,而且隐隐间,大有倾诉苦衷之意,其实骨子里,却是暗示白髯道人,我们兄弟,可正可邪,可敌可友,行事独来独往,不论黑白两道,我们都不买帐。 白髯道人修为有素,虽闻弦外之音,只不过付之一笑,许阳却忍不住心头怒火,冷笑一声,道:“梁施主的话,听来含含糊糊的,使人经纬难分,最好是说的清楚一点。” 月雪孙楠哈哈一笑,道:“我们兄弟的意思是,此次登山相访,只是为了这位小兄弟,并无其他用心。” 此人阴沉圆滑,言意露骨,词不伤人。 许阳道:“这位小兄弟怎么样?” 寒江月姜中冷冷说道:“我们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贵派在武林,一向声誉清高,如若留着一条祸根,不但要招来无穷后患,且将落人话柄,两位如肯答应把那阮山交给我们兄弟带走,既可免去无穷后患,也可和咱们四兄弟交个朋友。” 许阳正待发作,却被白髯道人摇手阻止,微微笑道:“对四位的一番盛情,贫道先行领谢了,不过”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来,由听蝉阁敞开的大门之外,奔进来一个青衣道童,合掌对着白髯道人一礼,急急递上了一个大红柬帖。 白髯道人一皱眉,打开封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林玉拜上”。 白髯道人一摆手,道:“接待一位佳宾,和接待十位有何不同,请他进来,就说为师在听蝉阁候驾。” 那道童应了一声,急急奔了出去。 风花雪月不知来人是谁,但既能当得武当掌门人一个请字,此人在武林的身份地位,自是不会很低,忍不住探头向那大红柬帖之上望去。 哪知白髯道人早已料知风花雪月四公,定有此举,随手放置拜束时,故意把拜束掩了起来。 一阵风穆风心知今日之局,来人一多,对自己等并非有利之事,当下问道:“白髯大师,来的是哪一道上的高人?” 白髯道人笑道:“四位稍候片刻,就可以见到他了,急也不在一时。” 寒江月姜中,突然举手一招,那放在白髯道人身侧竹几上的红柬,突然飘飘飞起,直向姜中手落去,开口说道:“我们兄弟,向来是急脾气,先看看柬,再见来人,也好有个称呼。” 白髯道人肃然静坐,任他卖弄,视而不见。 许阳却是看的暗暗吃惊,道:久闻风花雪月四公,个个身负绝技,看来果非虚传,单是这一手挥掌招柬的工夫,非有深厚过人的内功,绝难办到。 眼看师兄不肯阻止,也强自按下心头激愤。 五毒花梁剑右手一挥,途抢过红柬,看了一眼,笑道:“我道是哪路高人,原来是林玉。” 月雪孙楠接道:“可是那圣手子母镖林玉吗?” 五毒花梁剑道:“不是他还有哪个!” 姜中冷冷的说道:“萤火之光,也敢来和日月争明?” 一阵风穆风笑道:“林老儿那三十招龙虎轮法,使的还不算太坏。” 梁剑接道:“我瞧还是那子母镖唬人,如论江湖上的暗器之重,恐怕是无出其名了。” 白髯道人任他等自相言笑,始终不插嘴。 许阳对四人言笑自如,旁若无人之态,虽然不满,但在掌门师兄面前,不便擅作主意,只好隐忍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暗较内功 片刻工夫,一个青衣道童,带着一个虎背熊腰,白须垂胸,肩背青铜日月轮的老者,大邹步走了进来,正是那迂腐顽固的林玉。 此人腰间围有一镖袋,里面有数颗飞镖,放步入阁,神威凛凛。 白髯道人离座欠身,道:“林大侠驾临寒山,荒观生辉不少。” 林玉道:“好说,好说,在下擅闯仙观,不速而来,得蒙道兄接见,当真是荣幸的很”目光一转,投注到阮山的身上,接道:“你果然在这里了。” 阮山笑道:“林伯伯,你好啊!” 林玉道:“我很好,很好” 一阵风穆风高声说道:“林老儿,好大的架,还识得我们兄弟吗?” 林玉目光缓缓由江南四公脸上扫过,道:“风c花c雪c月四公” 五毒花梁剑接道:“不错,你还能认得出我们四兄弟。” 林玉冷冷说道:“老夫听人说过四拉” 姜中道:“哼!老匹夫讲话最好能留心一些。” 林玉气得全身颤抖,白髯无风自动,指着姜中怒声喝道:“你敢辱骂老夫,这非得教训你们一场不可。” 一阵风穆风目光转了两转,暗道:这林玉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如若我兄弟能在举手之间杀了这林玉,一则相示此事决心,二则也好给武当派一个见识,当下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道:“林玉,在我四位兄弟面前,口不择言的人,从未留过一条活命,你已经连连自称了几个老夫,那是死有余辜了。” 林玉更是气得一张脸变成了铁青颜色,一双虎目圆睁,大步直对江南四公行了过去,准备出手教训四人一番。 哪知对方早有准备,希望在两三招之内,击毙于他,以示威给武当派人瞧瞧。 幽雅精致的听蝉阁,立时泛升起一片杀机。 林玉抽出了二颗子母镖,右手早已运集了功力,准备出手,但见这听蝉阁四周壁间,排满了字画,竹几之上;放置不少细磁茶杯,心想道:如若和江南四公对上一掌,那强猛的掌风,势必要把这听蝉阁上存放的字画茶杯,损坏甚多不可 他为人迂腐,顽固,想到此事,就立时停下了手,把子母镖放回腰间镖袋,大步退了回去。 一阵风穆风,早已把内劲运足到十二成,准备林玉一有举动,立时全力反击,他自信这暗施阴风指的合力一击,纵然不能把林玉立毙当场,至少可以使他身受重伤。 林玉收掌而退的举动,却是大大的出了一阵风穆风的意外,不禁一怔,道:“林玉你怎么不出手了?” 林玉拂髯说道:“这听蝉阁乃人家武当派的迎宾之地,岂可毁在我们的掌力之下,如若想打,我们到外面空地之上去打。” 一阵风穆风笑道:“总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林玉道,“老夫非是怕你,只不过是不愿毁了人家阁中之物而已。” 白髯道人看他言语行事,不失磊落气度,心里对他生出了不少好感,暗道:江南四公面色诡异,眉字问杀机泛现,此人如一出手,只怕要吃大亏,当下说道:“几位都是远来佳宾,不论你们来此的用心如何,一见面动手就打,总是有些不大雅观。” 林玉道:“道兄说的不错。”他虽迂腐。顽固,但不失侠义气度,这一句话,倒是由衷之言,说的理直气壮。 一阵风穆风的阴谋未逞,气得连声冷笑,道:“好啊!大名鼎鼎的圣手子母镖,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林玉心里认了死理,那可是只断不弯,不论穆风如何出言激笑,挑逗,诱他出手;但他坚持不肯在听在蝉阁里动手,怕掌力毁了阁中之物。 月雪孙楠施展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穆风道,“大哥,这林老儿乃江湖出了名的固执,他说不愿在听蝉阁动手,那绝非言语能动,如若定想杀他,何不依他到听蝉阁外去。” 穆风微微一笑,起身说道:“林老儿,你可是想到阁外空场之上动手吗?” 林玉道:“如若是阁外动手,老夫自是奉陪。” 穆风道:“好吧!就依你之见。”举步向阁外行去。 五毒花梁剑c月雪孙楠c寒江月姜中,齐齐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正当江南四公斗志正旺,人影一闪,又一个青衣道童,急忙奔了进来,手上高举着两张大红拜柬。 一阵风穆风心一动,不知又来的何许人物,倒是不宜先和这林老儿动手,当下止步,说道:“林玉,又有佳宾赶来,我们不能扫了主人迎客之兴,我瞧我们等会儿再打不迟。” 林玉想了一想,道:“言之有理。”当先退回原位。 那 白髯道人接过拜柬,打开一瞧,不禁一耸双眉,笑道:“好啊!今日当真是佳宾云集,群贤毕至,请他们进来吧!” 那道童应了一声,大步向外奔去。 五毒花梁剑望了望那大红拜柬一眼道:“敢问道长,这次来的,又是何路高人?” 白髯道人笑道:“这两位嘛,盛名只怕不在你风c花c雪c月四公之下。” 寒江月姜中故技重施,举手一招,道:“可否先把那拜柬给我们兄弟瞧瞧?”一股强大的吸力,应手而出。 白髯道人脸色一变,冷笑道:“,施主一定要看,也不用这等霸道。” 姜中袍袖微拂,借机发出内劲,两张拜束一前一后,突然加快速度,闪电一般,直对姜中飞了过去。 姜中,冷哼一声,右手食二指微张,向那第一张拜柬夹去。 就在他手指将要夹住第一张拜束之际,两个大红拜柬的速度突然一缓。 姜中此时才看清那两张拜柬,乃是旋转而来,不禁心一惊,但手既伸出,势难缩回,硬着头皮夹去。 哪知手指刚刚一和拜柬接触,那拜柬旋速突加,呼的一声,滑过双指,斜向一侧飞去。 五毒花梁剑一皱眉头,左手微扬,暗发一股内劲,卸去那拜束旋转的力道,开口哈哈笑道:“好手法。” 一阵风穆风右手斜里一抓,抢过拜柬,那拜柬上旋转的力道,先经姜中一挡,再吃五毒花梁剑暗发内力一震,旋转拜柬的内劲,虽未完全消失,但已成强弩之未,穆风探手一抓,自是手到擒来。 寒江月姜中吃了一次苦头,手指还隐隐作疼,眼看第二张飞了过来,哪里还敢大意,右手疾快伸出,先发一股内劲,一挡那拜柬来势,左手五指箕张,随着抓去。 不料那拜柬被他掌劲一挡之后,突然向上旋高三尺,疾快的向回飞去。 月雪孙楠冷哼一声,右掌一挥,拍出一股奇强的内劲,推动拜柬上旋转之力,硬把拜柬震得一偏,飞向窗外。 许阳袍袖疾拂,袖底内劲涌出,拜柬呼的一声,又被挡了回来。 林玉哈哈大笑,扬开掌势,劈了出去,一股呼呼的掌风,直向那拜柬撞去。 别人发出内力之时,或借拂袖相掩,或是微微作势,内劲涌出,只见拜柬变向旋飞,此人劈出的内力,却是扬掌作势,啸风盈耳。 被穆风几人内劲来回撞击的拜柬,来回盘旋横飞一阵,几人内力相抵,力尽将落之际,却被林玉呼呼的掌风,卷飞起来。有如狂风卷走一片落叶直旋而上。 白髯道人伸手一招,笑道:“几位玩够了吧!”那拜柬有如乳燕投怀般,直向白髯道人的手中飞了过去。 这一阵暗较内功,群豪口中不言,但心里都很明白,是白髯道人占了上风,抢尽优势。 白髯道人抓住拜柬,随手放在身侧竹几之上,正襟而坐。 一阵风穆风虽然抢得一张拜柬,因为恐怕那第二张拜柬飞旋之间,伤到了三个兄弟,准备随时出救,一直无暇瞧看,直待白髯道人收回第二张拜柬,他才抽出工夫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浙北向阳坪璇县书庐主人陈雄张信涛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武当聚群豪 字字如雷轰顶,只见一阵风穆风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五毒花梁剑一皱眉头,道:“大哥,来的是哪方高人?”探首望去。 月雪孙楠c寒江月姜中,齐齐伸过头来,一望之下,江南四公不觉同时为之一呆。 愕然之间,一个道装童已带两个身着儒衫之人,缓步走了进来。 白髯道人微微一笑,合掌对当先而行的一个儒士说道:“来的想是张兄了,贫道心慕已久。” 那儒士点头笑道:“道兄想必是无为道长了,兄弟这次惊扰清修还望多多恕罪。” 此人身着天蓝长衫,胸前黑髯及腹,脸色红润,有如儿童,神态潇洒,飘逸出尘,手提一个三尺长c两尺宽的描金箱。 紧随他身后的一个儒生,白面无髯,正是百手书生陈雄。 许阳冷笑了一声,道:“陈兄来的好快呀!” 百手书生目光一扫江南四公和林玉,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来的落后了一步。” 张信缓缓放下手中的描金箱,笑道:“兄弟隐居漩玑书庐,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今日造访贵观,乃这是十年来第一次走出向阳坪。” 无为道长道:“张兄重下向阳坪,就驾临敝观,实叫贫道有着无限光荣之感。” 张信笑道:“道长言重了,想我张信,只不过是一个息隐山林的寒儒,声威名望,都难和当世高人相提并论,何况道长乃是武当掌门之尊” 语声一顿,伸手打开描金箱,取出一个玉盒,接道:“承蒙延见,兄弟感激不尽,区区一点薄礼,尚望观主笑纳。”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合掌说道:“这个贫道如何敢当,大驾光临,已使寒观生辉,假如再受重礼岂不” 张信笑接道:“不成敬意,道长如不肯收,那是看不起兄弟。” 此人十年前,出现江南武林道上,不过半年时光,便搅混了江湖半边天,一时声威大震,黑c白两道人,闻他之名,无不头疼,虽已事隔十年,但余威仍在江湖,,江南四公看到那拜柬上的姓名之后,心神大为震动。 无为道长虽然未在江湖上走动过,但对张信之名,却是早有所闻,看他双手捧着玉盒递了过来,如再缩手不接,不但礼数不合,且有示弱之意,但想到此人胸罗之能,这玉盒定非平常之物,只好一提真气,暗作戒备,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玉盒。 玉盒入手,立时觉出盒内一阵跳动,敢情那玉盒之内,竟然是盛装着一个活动之物,当下更加重三分警惕之心,暗运功力,捏在手间。 张信眼看无为道长接过玉盒,脸色突然一整,回顾了百手书生一眼,道:“雄儿,你把咱们的来意说出来吧!” 百手书生陈雄,恭恭敬敬地应道:“领师叔面谕。”抬起头来,目光掠了大厅一眼笑道:“兄弟这次跟随张师叔同拜贵山,想和掌门人与许阳道兄,商讨一件大事。” 无为道长手捏玉盒,微闭双目,似在凝神静听,但陈雄话说完了一遍,无为道长却和不理似的,端然静坐,宝相。 张信冷哼了一声,还未来的及发话,许阳却已接口说道:“陈兄原来是张兄的师侄,这倒叫贫道失敬了。” 许阳道:“岂敢,岂敢,陈兄看不起邪僧c求丐,却把主意打上了我们武当山来了。” 陈雄冷笑一声,道:“许阳道兄心里可是有些不服气兄弟吗?” 张信冷冰冰的说道:“雄儿,把话说完,人家可以不答应,但咱们话不能不说明白。” 陈雄恭恭敬敬欠身一礼,接道:“既是两位道长听不入耳,在下只有简短的说了,在下师叔之意,是想和贵派联手,一同追索那‘秘籍藏图’的下落。” 林玉哈哈一笑,道:“只怕此事不大容易。” 陈雄道:“怎么?林兄可是也想插进一脚吗?” 一阵风穆风道:“还有咱们四兄弟。” 陈雄冷笑一声,目注许阳,道,“你可听清楚了吗?江湖之上,贪图此物者,多至难以数计,如若贵派不肯和在下师叔联手合作,只怕” 无为道长蓦然一瞪双目,两道湛湛眼神,有如冷电寒芒,直逼陈雄脸上,淡淡一笑,道:“可惜我们武当派,并未握有那‘秘籍藏图’的线索,两位一番好意,贫道等只有心领了。” 陈雄目光一掠阮山,道:“道长身后,现有人质,据兄弟所知,只要留下此人,不怕那王小玉不肯自动送上门来。”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无辜孩子,诸位就不肯放过他吗?” 陈雄道:“但要引诱那王小玉自投罗网,逼她交出‘秘籍藏图’,非得” 这时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起自听蝉阁外,道:“哪一位想取得‘秘籍藏图’?可惜已被咱们兄弟定下了。” 话落人现,阁门外,大步走进来一个圆团团脸,又矮又胖,足登逍遥福字履,身穿青绸长衫,外罩黑缎团花大马褂,正是中原快手的老大金刀萧奇。 萧奇身后紧随着个枯瘦,毡帽压眉的冷面快剑郭峰。 萧奇不容别人接口,抱拳一个罗圈揖,笑道:“兄弟走的快了一步,擅自闯了进来,莽撞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涵。” 阮山一见中原快手两兄弟,忍不住激动之情,大声叫道:“你们把我王姐姐带到哪里去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不要急,你姐姐现在一处豪华隐秘之地,养息伤势,她心挂念于你,特命我们来此接你。” 阮山吃了一惊,道:“怎么?我王姐姐受了伤?” 百手书生冷笑一声,道:“两位大老板生意好啊!” 萧奇目光一转,望了陈雄一眼,正待说几句讥讽之言,忽见他身侧,端坐着一个儒士,黑髯垂胸,脸如儿童,白里透红,萧奇见多识广,一眼之下,已看出这人的内功,已练到返老还童之境,看那身侧的描金箱,若有记忆,只是一时想不起,他走南闯北,终日里逐取厚利,一双眼睛,不但有鉴别珠宝之能,识人之明,也算得举国第一。 当下轻咳一声,道:“陈兄夸奖了,小弟生意,赔赚互见,勉强过得。” 冷面快剑郭峰左眼盯在阮山身上,冷冰冰的说道:“快过来,咱们就要走了!” 无为道长虽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他既掌一派门户,自有过人成就,武当派威名远播,那郭峰虽然冷做,但心却是未敢稍存轻视之心,看阮山紧坐在无为道长身旁,亦不便擅自出手去牵他过来。 阮山想念王小玉,不禁怦然心动,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问道:“我可以跟着他们去吗?” 无为道长虽觉不能答应,但以他掌门身份,却又不便出言阻拦,只好微闭双目,置若罔闻。 许阳却淡淡一笑,接道:“令姐如若当真想念于你,何不亲身来此,接你而去?” 这几句话,听来平淡,但事实上,却无疑否定了中原快手。 阮山心一动,暗道:我那王姐姐,素来厌恶中原快手,岂肯放心让他们来此接我,心念一转,摇头说道:“除了我王姐姐亲来之外,谁的话我也不信。” 郭峰冷笑一声,道:“咱们兄弟既然来了,岂有空手而退之理,你信不信都得跟咱们回去。” 阮山对他素无好感,当下怒声说道:“我偏不跟你下山,怎么样?” 萧奇急忙接道:“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们确实应令姐之请而来。” 阮山道:“那我王姐姐为何不来?” 萧奇道:“一则她伤势未愈,二则眼下的武林人物,个个以她为追逐的目标,仇踪遍地,一旦出现在江湖之上,立时将引来无数的追踪铁骑” 阮山转了转眼珠儿,道:“我王姐姐要你们来接我,可有她的亲笔书信?” 郭峰道:“平我们兄的为人,还要的什么书信。” 那久久不发一言的张信,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两位的诚信,今日恐怕是没人信。” 郭峰慢慢的转过身,道:“阁下的口气不小。” 张信淡淡一笑,道:“两位不信吗?” 萧奇两道眼神一直投注在张信身上,就所有记忆,搜索此人来历。 郭峰左眼眨动了一阵,道:“兄弟向不信邪,阁下贵姓?” 张信仰脸望着屋顶,道,“向阳坪,璇玑书庐张信。” 金刀萧奇心头一震,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张兄,咱们兄弟失敬了。” 张信道:“不用客气,两位既知兄弟薄名,还望能把王小玉的下落告知一二” 金刀萧奇微微一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中原快手向来不失信用” 张信接道:“贵兄弟集宝之僻,兄弟早已闻名,璇玑书庐,倒也藏有几件弥足珍贵之物,兄弟愿意奉送” 江南四公眼看在张信威迫利诱之下,中原快手即将与其联合一气,单是中原快手已极为难缠,如若再和张信联手,那可是太难对付,不禁心头大急,正待出口挑拨,突然无为道长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嘹亮,有如龙吟虎啸,群豪只觉心波微荡,个个不由自主的运功抗拒。 无为道长收住了长笑之声,说道:“诸位今日赏光驾临,贫道自当以礼相待,武当三元观清静之地,贫道极不愿演出相争之局”目光一转,投注到张信身上,接道:“张兄更以重礼相赠,实叫贫道内心难安。” 张信笑道:“区区薄礼,观主笑纳。” 无为道长脸色一片,道:“璇玑书庐藏宝无数,贫道是早已久仰,这玉盒的礼物,只怕是异常贵重,贫道想当面打开,也好让今日驾临的贵客同时一开眼界。” 张信道:“只怕不成敬意,贻笑大方。” 无为道长道:“张兄太客气了” 语音微顿,突又肃然喝道:“诸位留心了。” 左掌托着玉盒,右手缓缓打开盒盖。 群豪凝神望去,只见无为道长掌指上,泛起一片鲜红之色,双目圆睁,注定他手中玉盒。 眼看无为道长的凝重,群豪都不觉暗提聚功力戒备。 玉盒大开,先闪动两点绿豆大小的绿芒,缓缓抬起一个金黄色的蜈蚣头来。 金刀萧奇吃了一惊,叫道:“金蜈蚣?” 张信哈哈一笑,道:“不错,金蜈蚣!” 群豪个个凝神屏息,目注玉盒。 但见金蜈蚣缓缓扬起双翅,微一扇动,呼的一声,飞了出来。 无为道长慢慢放下手玉盒,冷冷说道:“张兄好贵重的礼物。” 张信微微一笑,道,“言重了,这金蜈蚣,虽然产于苗疆,但也极是少见,兄弟和苗疆一位善驭毒物的奇人,相交甚厚,让她专程东来,送了兄弟这一条金蜈蚣,据她告诉兄弟,这条金蜈蚣,已有近百年的道行,百毒雌伏,乃极为难得之物。” 金刀萧奇道:“张兄说的那位苗疆奇人,可是那兰凤凰吗?” 张信脸色一整,道:“不错,正是此人,贵兄弟可和她相识吗?” 萧奇道:“人家金枝玉,又是五毒教,教主咱们做生意的高攀不上,仅只是闻名而已。” 张信冷哼一声,突然举手互击两掌,口发出一种低沉的啸声。 啸声隐合节拍,若有所宗。 啸声一起,那金蜈蚣突然加快了飞翔之势,愈飞愈快,盘舞在听蝉阁,片刻间,只可见一点金光,上下飞舞,满阁流动。 无为道长目注视那满阁飞舞的金光,高声说道:“金蜈蚣身蓄奇毒,诸位请各自当心了!” 张信突然一声长啸,举起左臂,那金蜈蚣随着啸声,一敛双翼,落在了张信的左臂肘间,翼收蛰伏,闭目而卧。 无为道长举手向外一招,立时有一个青袍道童,跑了进来,躬身说道:“恭候法渝。”无为道长目注在张信肘间的金蜈蚣,开口缓缓说道:“摆上酒宴。” 那道童应了一声,急步奔了出去。 张信淡淡一笑,道:“这岂不叨扰道兄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理应一尽地主之谊。” 张信笑道:“道兄啸做松云,逍遥山水,视虚名如云烟,严令弟子不得和人冲突,这一点到和兄弟有些相同。”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贫道如何能及得张兄。” 张信又道:“世人无识,不知道长是虚怀若谷,不屑为虚名拔剑而争,还认为道长怯弱怕事,哈哈,实让兄弟为道长叫屈。” 无为道长道:“世人之论,见仁见智,贫道但求无愧于心,世人如何评论,贫道也不放在心上。” 张信微微一笑,道:“道兄高论,使兄弟茅塞一开”目光转动,缓缓扫掠了江南四公和中原快手等一眼,语气突转冰冷,接道,“道兄虽然宽宏大量,但江湖上却尽多不识时务的奸诈之徒,会几招花拳绣腿,浪得一点虚名,就目空四海,眼中无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胆大妄为,自称自高,看今日之事,道兄当知兄弟之言非虚” 冷面快剑郭峰冷哼一声,道:“嘿嘿!好大的口气!” 张信望也不望郭峰一眼,接着说道:“道兄虽然没有和世人争名之心,但也当了解那‘秘籍藏图’非同小可,兄弟修养虽然不及道兄的清静无为,但十年来从未离开过璇玑书庐一步,此次为那‘秘籍藏图’出现江湖的传言,不得不重反江湖,以查真象。 却不料三山五岳的魑魅魍魉,大都贪念早生,插手其间,因为兄弟一向敬慕道兄,不远千里而来,想和道兄联手保护那‘秘籍藏图’,不使它落入江湖肖小之手” 一阵风穆风纵声大笑道:“好堂皇啊!好光明啊!” 五毒花梁剑接道:“咱们兄弟都算是江湖肖小,会几招花拳绣腿,浪得一点虚名,哈哈,当真是被骂得狗血喷头。” 月雪孙楠冷冷的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却偏又妄想一手掩遮天下英雄耳目,未免是太可笑了。” 寒江月姜中道:“此地何地,此时何时,如若能说动无为道长,帮他先挡锐锋,那才是当得奸诈之称,咱们兄弟是望尘莫及了。” 江南四公,你言我语,极尽讥讽之能,张信虽然为人阴沉,也不禁被激生怒,冷冷地望了江南四公一眼,道:“四位声名狼藉,积恶无数,论罪定罚,那是早该死了。” 一阵风穆风笑道:“客气,客气,咱们玩乐未够,还想活上个十年。” 张信纵声而笑,道:“但四位鬼录有名,只怕是难以活得下去了。”右手在左时之上一拍,金蜈蚣突然振翼而起,呼的一声,直向一阵风穆风冲了过去。 江南四公常年在江湖之上走动,见闻阅历,十分广博,早已留心到张信肘间那个金蜈蚣,见他一拍时,立时唰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 那金蜈蚣飞速奇快,振翼之间,有如一道闪电,疾快地射向一阵风穆风,穆风也不过是刚刚拔出长剑,那金蜈蚣已然扑到了面前。 一阵风穆风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来势!长剑一振,幻起朵朵银花,护住了身。 但听砰的一声,如击山石,那疾射而来的金光,陡然向后退出,似是被穆风舞起的剑花击中。 一阵风穆风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一条金蜈蚣,也能要了穆某人的命”话未说完,突然一顿。 原来,在他想象之中,这条金蜈蚣,虽然是绝毒之物,但终是血肉之躯,既被长剑击中,纵然不死,亦将身负重伤,落在实地,却不料那金光一退之后,突然又振翼而起,满阁盘旋起来,不禁心头大震,暗暗付道:我这一剑,至少有百斤之力,怎的连这一条蜈蚣,也打它不死,难道这蜈蚣是铁打铜铸的不成?” 其实不光穆风一人心震惊,就是全阁所有的人,都为之吃惊不小,料不到这小小一只蜈蚣,竟能承受这一剑之力,若无其事。 但见那金蜈蚣愈飞愈快,片刻之后,只见一道金光,带着一阵轻微的呼啸之声,满阁飞绕,金光过处,散发出一股轻淡的黑气,同时有一股腥味,扑入鼻中。 厅中群豪,个个都是久经大敌之人,看到那轻淡的黑气,心已然有了怀疑,再闻那股腥味,立时暗运功力,闭住了呼吸,以防毒入体内。 五毒花梁剑。月雪孙楠c寒江月姜中,看那金蜈蚣身体坚硬,有如铁石,担心穆风安危,齐齐拔剑而起,和穆风并肩而立,排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剑阵。 这本是江南四公搏斗劲敌时的剑阵,此时却用来对付一条蜈蚣。 但是那金蜈蚣散发出来的黑气,逐渐增多,由淡而浓,腥味也随着加重。 张信满脸肃穆,望着那金蜈蚣,神情间十分凝重。 忽听阮山大声叫道:“我的头好晕啊”砰的一声,仰脸倒在地上。 原来阁内群豪,全神贯注在那电闪轮转的金蜈蚣身上,竟然忽略了不会武功的阮山。 直到听得他喝叫之声,才引起群豪注意,数条人影,齐齐向摔倒在地上的阮山扑去。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突然而起,宽大的道袍一拂,立时有一股绝大的劲力,自袖底涌了出来。 只见扑向阮山的群豪,陡然收住身,各自扬手劈出拳掌,一挡那涌来的潜力,回归原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四公战蜈蚣 扑向阮山之人,正是圣手子母镖林玉,冷面快剑郭峰和百手书生陈雄,那郭峰,陈雄见阮山晕倒在地,忽然心中一动,想借机去抢阮山,别人质问起来,亦可理直气壮的说是救人,这两人一般心意,不约而同的一齐出手。 至于那林玉为人虽然迂腐固执,但却不失侠风,自那日在绝峰顶上和阮山一番论对,觉得十分投缘,看他晕倒,心中大急,倒是真的存了救人之心。 但三人接得无为道长拂袖一击,立时觉出对方武功高强,非己能敌,不约而同,倒跃而退,落归原处。 无为道长一招惊退三人,立时探手抱起阮山,右手摸出一颗丹丸塞入阮山口中。 只听金刀萧奇高声说道:“张兄,好毒辣的手段,明里对付江南四公子,暗中却是存心算计这阁中所有之人,想叫咱们尽皆中毒,任你宰割,嘿嘿,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 张信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萧兄未免是太过多心了。”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低啸,那金蜈蚣突然又飞落在张信的左肘上,但见他扬起右掌一拍左臂,金蜈蚣挺首疾起,直向江南四公子飞扑过去。 要知那金蜈蚣虽然是世间仅有的通灵毒物,但它究竟非人,袭人放毒,都有固定的方式,如要它由放毒突然易转袭人,非得召它回来,重新放出不可。 五毒花王梁剑眼看金蜈蚣飞扑过来,冷笑一声,说道:“我就不信这东西是百炼金钢铸的,宝剑劈它不死。” 当先出手,长剑一挥,迎击过去。 哪知这金蜈蚣突然一敛双翼,疾沉而下,贴地疾飞,直扑梁剑。 这一下子大大出了江南四公子意料之外,想不到此物居然如此灵巧,吃了一次苦头之后,竟然知道闪避长剑,眼看金蜈蚣电奔而至,就要扑中梁剑,但梁剑击出的剑势,却是无法收回。 江南四公子的剑势,都注意到中上二路,未料到它从下面攻来,竟然都有着措手不及之感。 六月雪孙楠疾发一掌,拍出一股掌风,震得那金蜈蚣身子一侧,梁剑借些情势一跃,闪开三尺。 寒江月姜中排在梁剑身侧,金蜈蚣方向一偏,梁剑又借机闪开,寒江月姜中变成了首当其冲。 但见那金蜈蚣双翼震动,飞快地飞向姜中握剑的右腕。 奇变横生,姜中虽有一身武功,却也来不及收剑封挡,匆忙之间,挥掌拍出。 但闻啪的一声,正击在那金蜈蚣的身上。 仓促间,发出一掌,用力甚猛,那金蜈蚣吃他一掌,击得斜翻出六八尺远,只见它双翼振了一振,重新又飞起,又扑了过去。 一阵风穆风c六月雪孙楠,双剑齐出,展布成一片剑幕,挡住了金蜈蚣。 五毒花梁剑低声说道:“兄弟这一掌出的好快”瞥见姜中左手小指和无名指上,一片紫黑,肿了起来,不禁为之一呆。 寒江月姜中激动地道:“我中毒了” 张信微微一笑,接道,“不错,是中了毒,这金蜈蚣毒绝天下,而且全身生满了坚硬的刺须,你用手击它一掌,那是自找苦吃。” 梁剑仔细看去,只见姜中双指上的黑气,漫展迅快,片刻间,已到指根,心头大为震动,尖声叫道:“好利害的奇毒。” 长剑一挥,鲜血喷洒,竟然把寒江月姜中的两个中毒的手指,齐根削去。 寒江月姜中疼得冷哼一声,道:“多谢梁兄,替小弟断去中毒手指。” 梁剑正待答话,那金蜈蚣却绕过穆风和孙楠连手展布的剑幕,直扑过来,梁剑来不及再开口说话,长剑运动,幻起一片寒光,挡住了金蜈蚣的一扑。 一阵风穆风目光一掠两个落在地上的手指,已完全变成紫黑之色,心头大是骇然,右手中长剑一挥。,剑光扩展,人却移到姜中身侧,低声说道:“快些把伤处包扎起来。” 孙楠身躯横移,和穆风。梁剑,布成了一个三角形,三支剑交错飞舞,结成了一个严密的剑网,护住了姜中。 寒江月姜中摸出金疮药,包起伤口,右手长剑一挥道:“三位兄长,请让出兄弟的位置。” 穆风道:“不碍事吗?” 姜中道:“区区断指之伤,岂放在兄弟心上。” 梁剑身子一侧,空出了姜中的位置,四人联手,剑光大盛,只见寒光电旋,满布一丈方圆。 但那金蜈蚣却也是愈飞愈快,只见一点金光,盘旋在四人剑光之外。 阁中群豪,眼看此等情势,无不暗暗吃惊,既震骇那金蜈蚣的奇毒,又畏惧此物的飞速和灵巧,堂堂江南四公子,竟然被一条金蜈蚣迫得结阵以拒。 这时,阁中弥漫的黑气,却是逐渐消失,腥味也逐渐淡去。 无为道长低头望了怀抱中的阮山一眼,只见他眉字之间,隐隐泛升一股黑气,心头暗自焦急,暗忖道:看来这孩子中毒不浅,必得早行设法解救。目光一转,投注到张信身上,只见他背手而立,目注江南四公子和那搏斗中的金蜈蚣,脸上显然无一细笑意,心中暗忖道:此人手段之毒,心地之狠,实非江南四公子能够及得,如若这场搏斗再继续下去,江南四公子,非死在此人手下不可,我岂可任由他在武当山上伤人 心念一转,突然大声喝道:“张兄快请住手,贫道有话要说。” 张信微微一笑,道:“道兄有何教言,兄弟洗耳恭听。” 无为道长道:“张兄那金蜈蚣的奇毒,贫道等己见识过了。” 张信笑接道:“道兄之意,可是让兄弟饶过这四个狂妄之徒吗?” 无为道长道:“一则贫道有事请教,二则到我们武当山上,都算贵客,贫道不愿在三元观中,闹出流血惨剧。” 张信笑道:“道兄之命,兄弟岂敢有违。” 当下一声低啸,那绕飞在江南四公子剑光之外的金蜈蚣,突然又飞了回来,落在他左肘之上,说道:“若非无为道兄代儿等求情。,四位难逃今日之劫。” 江南四公子在武林中名气不小,竟然对付不了一只小小的金蜈蚣,而且还闹得寒江月姜中断去了两个手指,使四人此来雄心,顿然受挫,但四人纵横江南道上,十数年未遭挫折,这番身受奇辱,实难忍得下去,一阵风穆风仰脸打个哈哈道:“咱们四兄弟出道以来,从未受过今日之辱,这笔账咱们兄弟是永远不忘。” 五毒花梁剑接道:“凭仗毒物,胜之不武,咱们兄弟倒是希望能见识一下,璇玑书庐主人的真实武功。” 张信冷笑一声,道:“四位如若不服,兄弟自当奉陪,总要你们输的心服口服,死得心安理得。” 这时,四个青衣道童,捧着酒菜,走了进来。 无为道长又望了望怀抱中的阮山一眼,见他紧闭着双目,中毒似是极深,但他修养过人,遇事沉着,心中虽然焦急,形貌之间,仍然保持镇静之色,微微一笑,道:“诸位不是一方英雄,就是江湖游侠,难得聚会寒观,贫道理应一尽地主之谊,从此刻起,诸位最好能把此来的用心,和彼此间的恩怨,暂时抛下,如若再有搏斗之事,那是诚心看不起贫道了。” 但见几个青衣道童你来我往,川流不息,无为道长说完了几句话,听蝉阁中的酒菜,已经摆好。 张信缓步走了过来微微一点头道:“道兄适才有言相问,不知有何见教?”口中对无为道长说话,两道眼神却一直盯注在阮山的脸上。 无为道长怕他暗下毒手,再伤了阮山,暗运内功,逼出一股暗劲,挡在身前,护住了阮山,说道:“贫道想请教一事。” 张信行走之间,突觉身前横立一股极强的暗劲,有如一堵气墙,不禁心头一骇暗道:这牛鼻子老道果然是有惊人之能,竟然已练成聚气阻敌的上乘内功,当下一提真气,拱手笑道:“道长有何教言,只管请说,只要兄弟力所能及,那是无不遵从。”借那拱手之时,暗发内力,劲由五指涌出,有如五道无形利箭,直冲过去。 无为道长只觉五缕凌厉的指风,直逼过来,心中亦是暗暗吃惊道:这璇玑书庐的主人,确是不可轻视,当下袍袖微拂,又加二成内劲,笑道:“贫道请教张兄,这金蜈蚣之毒,可有解救之法?” 两人借拱手拂袖,作礼让客之间,暗中却各凭神功,相较内力。 这两人内功修为,都已是入火纯青之境,凶险有似出拳挥掌相搏,但却表面依然冷静,只见无为道长全身道袍,起了一阵微微的波动,依然面含微笑而立,张信却脸色大变,胸前长髯无风自动,身不由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双方一触即收,但彼此之间,心中都已有数,张信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笑道:“可是要解这位小兄弟的毒吗?兄弟自当效劳。”说话之间,顺手捡起无为道长身侧的玉盒,启唇两声低啸,肘间的金蜈蚣,自动飞回了那玉盒之中。 无为道长道:“不敢有劳张兄动手,只请说出那解毒之法,贫道就感激不尽了。” 张信随手合上盒盖,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据兄弟那位苗疆朋友相告,这金蜈蚣,乃天下毒物之绝,极是罕见,兄弟虽然略知一些解毒之法,但对此天生的奇毒之物,却非兄弟力所能及,幸得那位苗疆朋友送给兄弟这金蜈蚣时,顺便给了我三粒丹丸,兄弟初驯金蜈蚣时,不慎被咬了一口,自服了一粒,眼下还有两粒,连同这金蜈蚣,一并相赠道兄,以示兄弟此来之诚。” 说完话,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连那盛放金蜈蚣的玉盒,一并递了过去。 无为道长接过玉瓶,倒出一粒丹丸,笑道:“承蒙厚赐,贫道取一粒解毒丹丸已足,别一粒,和金蜈蚣,贫道不敢拜领,还是张兄自己收着吧!” 厅中群豪眼看那金蜈蚣的厉害,个个心中羡慕,但无为道长却是拒不肯受,不禁暗叫可惜,就连那许阳,也有些感到奇怪,茫然的望了师兄一眼,暗道:你纵然不喜爱此等毒物,也该把它收来毁去,免得张信借它害人。 只听张信笑道:“道长一派掌门之尊,德高望重,想必是不喜欢此等毒物,既然这般坚拒,兄弟也不便强人所难了。” 缓步退回,打开描金箱子,把那盛放金蜈蚣的玉盒,放入箱中。 无为道长缓缓起身,单掌立胸,肃容入座。 江南四公子虽然吃了一次大亏,但四人贪心未敛,竟然也厚颜入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张信搬弄是非 筵席之间,中原快手两兄弟一直注视着阮山,看他紧闭双目,一直在晕迷状态之中,不禁大为担心,无为道长虽然一直把阮山抱在怀中,但却不见替他疗治伤势。 酒过三巡,冷面快剑郭峰再也忍耐不住,冷冷的说道:“道长若不肯替这孩子疗治伤势,那就交给我们兄弟带走如何?” 张信笑道:“两位可自信有能力疗治他的毒伤吗?” 冷面快剑郭峰哼了一声,道:“这个不劳阁下费心。” 无为道长缓缓站了起来,脸色严肃的说道:“诸位远道来此,贫道以礼接见设筵为各位洗尘,武当派礼数已尽” 他顿了一顿,又淡淡说道:“贫道还有事待办,诸位酒足饭饱,也该下山去了。” 冷面快剑郭峰冷笑一声,道:“咱们兄弟千里迢迢的赶来此地,岂只是为了吃一顿酒饭吗?” 许阳道:“不知贵兄弟还有何见教?” 金刀萧奇道:“贵派在江湖之上,声誉素著,想必不愿背上个巧抢豪夺之名,咱们兄弟受人之托来此,迎接那阮山回去。” 许阳接道:“两位受何人之托?” 郭峰道:“王小玉,咱们兄弟和她有约,非得接回阮山不可,道兄不该作强词夺理之辩,当知兄弟之言,并非是信口开河。” 张信突然插口说道:“两位大老板可是和那王小玉定有约定,非得救回这孩子吗?哈哈!想不到中原快手,竟然作起人口贩子了。” 萧奇道:“咱们做买卖的,是只问赔赚多少,不问哪类生意。” 张信原本还想说几句讥讽之言,又怕挑起两人和武当之间的怒火,但转念一想,这两人久负盛名,常年在江湖上闯荡,见多识广,莫要弄巧成拙,若先和他们兄弟闹成残杀之局,而让武当派坐收渔利。 他本是城府深沉之人,心念一转,立时干咳了一声,住口不言。 金刀萧奇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但望道兄能看在我们兄弟的薄面之上,把这阮山交给咱们带走” 许阳道:“萧兄纵然和那王小玉定有约言,但这番话也未免说的大轻松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咱们做生意的,素重赔赚,如若只请贵派交人,那是不近情理,咱们自是有重酬。” 无为道长,但却一言没发。 萧奇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锦袋,接道:“这锦袋之中,乃是咱们兄弟一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道长笑纳。” 许阳眼看师兄眉字间已泛温意,哪里还敢伸手去接,冷哼一声,道:“贫道和贵兄弟道不相同,那是有负雅意了。” 冷面快剑郭峰推案而起,道:“老大,谈判不成,咱们只有凭武功强抢。” 无为道长冷冷的说道:“如若两位自信能够抢得,那就不妨试试。” 萧奇摇手说道:“咱们兄弟投柬拜山,承道长以礼相待,纵然要抢,那也不该现在动手。” 无为道长道:“很好,贫道随时候教,而且不只两位,凡是今日上山之人,如若自信能够强抢得人走的,都可出手一试。” 金刀萧奇一拉郭峰,道:“咱们兄弟先行告辞。”转身出了听蝉阁,大步而去。 江南四公子齐齐一抱拳,道:“多谢款待。” 许阳道:“好说,好说,四位想来是必然有兴一试了?” 一阵风穆风道:“江南四公子,从不趁人之危。为难于人,我们先告辞了。。” 无为道长道:“四位慢走,恕贫道不送。” 五毒花梁剑道:“不敢有劳。” 四公子联袂而行,奔出了听蝉阁。 张信回顾了圣手子母镖林玉一眼,道:“你这老儿酒足饭饱了,还等在这里作什么?” 林玉怒道:“你管得着老夫吗?” 张信笑道:“你可是有些不信。”突然一挺身子,疾飞而起,直逼林玉身前,闪电般一指点了过去。 林玉料不到说来就来,而且出手奇快,一时间应变不及,被迫得一连向后退出五步。 林玉攻出一指,迫退张信,不容他还手,立时返身一跃,重新又坐回了原位。 林玉气得哇哇大叫,站起身来扬起右手,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百手书生陈雄迎了上来,右手一挥,接下一掌,冷冷说道:“凭你这点武功岂是我师叔对手,兄弟陪你几招吧!”右腿一抬踢了过去。 林玉立掌如刀,疾削而下。 陈雄冷笑一声,身随脚起,连环踢出三腿,快似奔雷,竟然又把林玉迫退两步。 这时无为道长袍袖一挥,推出一股潜力,逼退陈雄,道:“两位如果一定要动手,最好是能离开我们这三元观!” 张信微微一笑,道:“兄弟有几句重要之言,想和道兄谈谈,这老儿在此碍事得很,倒不如让陈雄超度了他吧!” 林玉厉喝一声,道:“好啊!竟敢这等藐视老夫。”纵身向张信扑了过去。 无为道长袍袖一拂,又一股强猛的暗劲漫了出去,挡住了林玉,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林大侠,不是贫道长他人的志气,你不是那张信的对手,他不愿施下毒手,无非是心中有所顾忌,此时此情之中,还望忍耐一二。” 要知那林玉在江湖之上的声誉甚好,无为道长虽然很少下山,但江湖中事,常有弟子们禀报于他,故而对那些稍有名望之人,行事为人的正邪,有些了解。 林玉心中虽然不服,但却知道无为道长是一片好心,当下一抱拳,道:“老朽就此别过。”大步行出了听蝉阁。 听蝉阁中,只剩下了无为道长,许阳c张信和陈雄四个人。 无为道长回顾了怀抱中的阮山一眼,道:“此子伤势甚重,不能再多耽误,张兄有何见教,快快请说。” 张信道:“兄弟请问道兄一声,道兄可是自信凭仗贵派之力,能够保得那‘秘籍藏图’的安全吗?” 无为道长笑道:“可是敝派并未收有那‘秘籍藏图’,但天下武林同道,定要误会我们武当派,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张信笑道:“兄弟这次离开向阳坪璇玑书庐,另有重大之事,想和道长商议,至于那‘秘籍藏图’,兄弟只不过是借作拜山的借口,以免天下武林同道生疑。” 无为道长脸色也逐渐变的起来,缓缓说道:“贫道不惯转弯子,张兄还是明说了吧!” 张信神秘地一笑,答非所问地接道:“当世武林之中,大都尊奉那少林一门,为领袖九大门派之首,但兄弟却是最佩服贵派的武功,刚柔互济,内外兼修,才称得上是玄门正宗。” 无为道长道:“张兄过奖了,敝派担待不起。” 张信突然一整脸色,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笑道:“兄弟乃受人之托,想请道兄出面主盟一次盛会。” 无为道长说道:“什么盛会?” 张信道:“道兄如肯答应,兄弟才好直说。”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张兄还是先说出来,让贫道斟酌一下如何?” 张信道:“此事关系甚大,道兄如若不能先行答应,兄弟也不敢随便启齿”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在下可以先略示一二,道兄如若允予主盟,不出一年,目前的江湖形势,当可有一番重大的改变。” 无为道长双眉轩动,默不作答,双目投注在听蝉阁外,似是在考虑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张信突然拱手一礼,道:“事情重大,道兄请多想几日。过几天兄弟再来拜晤。”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百手书生陈雄,紧随张信身后,急急而去。 许阳望着两人的背影,匆匆消失在听蝉阁外,才低声问无为道长道:“师兄,可知他说的是些什么吗?” 无为道长如大梦初醒般,深深一笑,道:“似乎是一桩很重大的阴谋,真象如何,眼下我也难作断言” 他回顾了怀中的孩子一眼,脸色忽然一整,说道:“你传令下去,观中二三两代弟子,全部动员,严密戒备,今夜之中,或将有强敌犯山。” 许阳很少看到师兄这等凝重严肃之情,心中虽有着重重疑问,也不敢再提出来,应了一声,急步行出听蝉阁。 无为道长紧随着离开了听蝉阁,直奔丹室,取出张信相赠的一粒解毒丹丸,托在掌心之上,检视了一阵,仍是不敢使用。 他把阮山放在云床之上,扬手点了几处穴道,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怜的孩子你先休息一会吧!贫道既然不敢擅用药物,疗你之毒,那只有凭仗内功,慢慢地逼出你身上的毒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来自室外,道:“师兄对一个孩子这般仁厚,那是未免太过分了。” 随着说话之声,缓步走进来一个气宇轩昂。身着蓝绸长衫的俊美少年。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你的武功,进步了,几时到了丹室之外,我竟未听得出来。” 那蓝衣少年笑道:“小弟适才遇上了二师兄,看他带着观中弟子,到处布置安排,忙碌异常,难道咱们三元观中,出了什么事故不成?” 无为道长点头说道:“你这次闭关练的功夫,可有些成就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武当部署准备拒敌 那蓝衣少年笑道:“只有七成火候,有负师兄的厚望了。” 无为道长对这位英俊的师弟,不但十分和蔼,而且异常的敬重,以他掌门人尊崇的身份来说,这实是有些反常。 只见他微微一笑,道:“能有七成火候,那已是很难得了。” 那蓝衣少年望了那卧在云床上的阮山一眼,道:“这孩子可是中了什么毒?” 无为道长道:“不错,但幸而中毒不深,纵然不用药物,亦可救得。” 那蓝衣少年道:“那内力逼毒之法,乃大耗真元之举,师兄纵然功力深厚,也不宜随便专用” 无为道长接道:“本来我带有几分犹豫,但此刻倒是要决定一试了。” 那蓝衣少年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笑道:“近几日中,随时都可能有强敌犯山,我正担心你那许阳师兄一人之力,难以兼顾全局,你却提前满了关期。” 那蓝衣少年豪气忽发,朗朗笑道:“不知来的都是些何等人物?”无为道长道: “都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师弟从未涉足过江湖,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 那蓝衣少年不失天真之态,凝目想了片刻,道:“我今年几岁了?” 无为道长被他问的一怔,沉吟了一阵,才缓缓答道:“二十三岁了。” 那蓝衣少年道:“我练了几年武功?” 无为道长道:“你三岁”忽然改口说道:“不多不少的二十寒暑了。” 那蓝衣少年道:“二十年不算很短啊!但不知小弟的艺业如何?” 无为道长道:“从小习武,心无杂念,二十年刻苦自励,其间三度闭关修为,除了对敌经验稍嫌不足之外,成就当可凌驾在你那二师兄之上。” 那蓝衣少年似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什么重要之事,一皱眉头,道:“大师兄,小弟有几句蕴藏在心中之言,一直未曾问过掌门师兄,不知今日可否一问?” 无为道长笑道:“只怕我也无法答复你询问之事。” 那蓝衣少年道:“师父仙逝,距今有多久时间了?” 无为道长道:“十八年。” 蓝衣少年道:“我总共学艺这二十年,师父死去了十八年,我虽是五六岁的孩子,但师父传技之事,总该多少有着一点记忆,怎的我一点也记不起呢?好像我的武功都是由大师兄传授的。” 无为道长笑道:“为兄的不过是代师授艺,那时师父卧病甚久,已无法亲授你的武功了。” 蓝衣少年道:“奇怪也就在此了,既是大师兄传授我的武功,为什么我会拜在师父门下呢?” 要知以他的年龄,纵然作无为道长的门下弟子也是不能算大,无为道长首座弟子,已是三十余岁之人,算起年龄,比他要大上十几岁。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武林中规矩,最重辈份,你是师父亲口答应收入武当门下的弟子,我虽代师授艺,也不能轻视了辈份的大小。” 那蓝衣少年似是言未尽意,才想接话,却又突然隐忍了下去,仰面长长吁出一口气,言道:“大师兄,我既然是毫无搏斗经验,那得跟二师兄,多学了?” 无为道长道:“那是自然。” 蓝衣少年精神一振,道:“小弟练了二十年的武功,从未和人动手打过一拳一招,今日出关,正好赶上了咱们三元观中有事,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不知掌门师兄可否给小弟一个搏斗强敌的机会?” 无为道长笑道:“你就负责守护我这丹室” 蓝衣少年似乎是有些不愿意他说道:“师兄这丹室重地,别人岂敢侵犯” 无为道长道:“如若我料断不错,这丹室之外,才是最重要之地,决战之场,登山高手的目的,大部分在为兄这丹室之中。” 那蓝衣少年笑道:“那是最好不过,我到后山闭关石洞中,去取兵刃,即刻就赶回来”也不容无为道长答话,转身一跃,人到两三丈外,隐失于花丛之中不见了,奔行奇快,疾如闪电一般。 无为道长长吁出一口气,扶起阮山的身子,靠在壁间,自己站了起来,缓步在丹室之中走动起来。 片刻之间,只见他头顶之上,冒出一片云雾般的白气,显然,他借那走动之势,默默的运起了内功。 只见他突然停下了身子,扬手一指,疾向云床上的阮山点去,一缕淡淡的白气,随指而出,击中了阮山的任脉源起处的中极穴。 阮山靠在壁间的身躯,突然颤动了两下,似乎是一股强劲的潜力,攻入了他体内经脉之中,在身内流窜,使身体起了一阵剧烈的波动,但身体却仍然是靠在壁间,原地未动。 无为道长点出一指后,那头顶之上的白气,突然散去,神色之间,流现出十分困倦的模样,缓步向云床走去,放下阮山,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大约有一个时辰之久,无为道长的困倦神色,才逐渐消去。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当无为道长睁开双目之时,丹室门口,已并肩站着两人,正是许阳和蓝衣少年。 许阳微一欠身,道:“观中二三两代弟子,已经全体出动,凡是重要的关口,都有五行剑阵阻敌,师兄可要察看一下?”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不用啦,你代我传令下去,未得金钟敲响之前,各处弟子,都不许擅离守护之地,追杀敌人,只可护守住禁要之地,不让敌人侵犯,也就是了。” 许阳微微一皱眉头,道:“掌门师兄之意,可是说来人只要闯过拦截,就放任他们进来吗?” 无为道长点点头道:“今宵来犯之人,大都是三山五岳的魑魅魉魍,虽然我接掌门户之后,曾严令约束弟子,不可随意和人为敌,但以咱们武当派数百年来的威名而言,如若不是有些自恃之人,绝不敢自找麻烦。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物,而且此来品流复杂,各门各派的人物,无所不有,三元观中弟子,大都是未经过阵仗之人,要他们全力阻敌,必然个个奋勇,争先恐后,一人贪功,章法自乱,倒不如先让他们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另由全观弟子中,选出十五个武功高强之人,组合成三组五行剑阵,专以阻杀强敌。” 许阳道:“师兄顾虑周详,小弟望尘莫及,我这就立刻去办。”单掌立胸,欠身一礼,转身而去。 那蓝衣少年仍然是一身蓝衫,只是右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左手提着一只皮带,带上那七个皮囊中,插着七支八寸二分长短的短剑。 无为道长望了那皮带上短剑一眼,脸色的说道:“师弟,你可知那囊中的短剑,是什么制成的吗?” 蓝衣少年答道:“我知道,是千年寒铁炼制而成。” 无为道长道:“你知道那就好了,此剑锐利无比,本身已具有穿石洞金之能,再加以每支剑锋之尖,有着两个锐利的针尖,专破内家气功,不论何等武功高强之人,也是难以抵挡的住。,此物最是歹毒不过,千万不可乱用!” 蓝衣少年点点头应道:“小弟记下了!” 无为道长慈和的一笑,道:“这七柄短剑的名字,你可知道吗?” 蓝衣少年应道,“小弟记忆中好像是叫七休剑。” 无为道长的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叫七休?” 这蓝衣少年,不但苦习武功,而且兼习文事,微一沉吟,道:“顾名思义,七休二字,似晕隐合七绝之意,但却又较七绝梢为缓和,七情六欲。,一遇此剑,事事皆休,不知小弟这番解释,是否通达?” 无为道长道:“你只能算说对了一半,此剑取名七休之意,除了说明此剑歹毒之外,而且严戒不可妄用,恩师仙去之日,遗嘱为兄把此七休剑交给师弟应用,想他老人家必有作用,师父的遗命,为兄的自是不敢违背,此物歹毒,师弟千万不可滥用 。” 蓝衣少年恭恭敬敬地应道:“小弟当谨记师兄之言,非遇十恶不赦之人,绝不妄用此剑。” 无为道长一挥手,道:“你能不负先师遗爱,为兄的就很放心了”举手一挥,接道:“你替为兄护法。”无为道长立时又满室绕行起来。 片刻之后,顶门之上,又冒起了一片云雾般的白气。 只见他陡然停下脚步,扬手一指,一缕白气,应手而出,点向阮山。 这次却是点向那督脉源起之处的下极穴。 要知那任督二脉,乃人身的阴阳二脉之总司,任脉总阴,起于会曲骨的中极,经关元c石门c气海c阴交c神阙c水分c下腕c紫宫。华盖等,经历二十四穴;督脉乃督阳脉之海,起于下极,经命门c阳关c玄柱c脊中c中枢c脑户等二十八穴,乃人身穴脉的枢纽。 但见阮山的身体,又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无为道长凝聚在头顶上的白气,突然又消散不见。 这一次,他显得更为疲倦,顶门上,隐隐现出汗水。 那蓝衣少年剑眉耸动,突然踏前一步,一掌按在无为道长的背心之上,说道:“小弟助师兄一臂之力。” 耳边响起了无为道长低沉的声音,道:“你不用助我,今宵之中,你还要应付强敌呢。” 那蓝衣少年轻轻叹息一声,收回了按在无为道长背上的手掌。 无为道长缓缓的走近云床,盘膝坐了下去,闭上双目。 那蓝衣少年初次遇上对敌之事,心情免不了有些紧张,举手向丹室外面一招,立时有两个道装童子跑了进来,垂手说道:“师叔有何吩咐?” 蓝衣少年望了盘坐云床上的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如若一会有强敌来时,快告诉我。” 那道童应了一声,悄然退去。 丹室中炉火熊熊,一片烂然青光。 那蓝衣少年虽然极力想借这大风暴前的一刻时光,得以稍作调息,但他初次临敌,脑际之中,幻想出各种对敌相搏的举动,竟然无法静得下来。 纷乱思绪,彼起此落,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二更时分。 蓦地,传过来一声钟响,划破了深夜的沉寂。 那蓝衣少年心知这是传来的钟声,显然是三元观中,已经发现了敌踪。 他霍然站起身来,系好七休剑,提起长剑,缓步行出丹室。 夜风阵阵,花树摇舞,星光闪烁,隐隐可见剑光在花树丛中闪动。 但闻钟声急促,连鸣九响,这是紧急的传信讯号,来人已闯入了三元观中,短兵相接。 躺在云床上的阮山,连得无为道长以本身真元之气,攻入任c督二脉,全身气血行速大增,冲开了被点穴道,突然睁开了双目,挣扎坐起。 无为道长忽然一伸左手,按在阮山的“玄机”要穴之上,说道:“孩子不可妄动,贫道助你逼毒,你觉着有什么不适之处,快些告诉贫道。” 阮山隐隐记得自己在听蝉阁中,闻到了一股强烈腥臭之气,人就晕了过去,以后之事,全然不知,听得无为道长相询,立时答道:“我觉着心胸之间,有一股腥臭的闷气,很想呕吐。” 无为道长道:“那很好,你如若想吐时,尽管呕吐就是,千万不可强自忍耐。”暗中一提气,掌心之内,立时涌出了一股热力,循着玄机穴直攻体内,分向百脉行去,一面低声说道:“但愿贫道能借这逼毒之力,冲开你与生俱来的天阴疾脉。” 阮山也不知何谓天阴疾脉,但他却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两处所在,常有酸疼之感,似是行血淤积,不能通过,这毛病自他记事之后,就一直如此,因那酸疼轻微,也未放在心上,自从李月蓉传他坐息运气大法后,似乎更为严重,每经一次坐息运气,那酸疼之处,就随着发作,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才缓缓消失。 但觉无为道长掌心中涌出来的热流,由弱渐强,透体入穴,直向四肢百骸间流行开去,一种本能的反应,使他不自觉的运气引导那攻入穴脉之中的热流。 无为道长微微一愣。,道:“孩子,你练过武功吗?” 阮山道:“没有啊!唉,本来月蓉姐要传我武功的,却不料她竟然身受重伤”话至此处,似是自知说溜了嘴,赶忙停下。 无为道长缓缓的收回按在阮山玄机穴上的右掌,问道:“孩子,你现在还想吐吗?” 阮山道:“不想了,好像那闷在胸中的那股腥臭之气,自动消散了去。” 无为道长道:“你体内的天阴疾脉,已快硬化,如若一旦全部凝固,纵然有千年参王c万年灵芝,也没法能够救你了” 阮山右手一撑云床,坐了起来,接道:“我从小就得爹爹训告,讲我难以活得长久,人活百年,也是难免一死,早死几年算得了什么?” 无为道长怔了一怔,想不到这年纪幼小的孩子,竟有着视死如归的豪气,当下点头一笑,道:“不过你那天阴疾脉,尚未全部凝固,并非无救,但如只凭贫道的真气内力,攻通你的穴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过了今宵这场风暴,贫道试用一下金针过穴之术,看看能否找出捷径,我刚才已用本身真气,把你体内之毒,逼集在一起,一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致再有变化。” 阮山奇怪的道:“今宵有什么风暴?” 无为道长笑道:“有很多武林高手来此探你。” 阮山道:“可是今天咱们见的那些人吗?哼!我知道,他们不是探我,只不过是想用我来逼迫我那王姐姐,交出‘秘籍藏图’罢了。”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贫道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你,纵然是天下高手,齐集武当山来,贫道也不改承诺”微微一顿,接道:“孩子,那李月蓉可是当真的受了重伤吗?” 阮山道:“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无为道长道:“你说她身受重伤,可知伤在了何人的手中吗?” 阮山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语声甫落,突闻一阵尖厉刺耳的长笑之声,传了过来。 笑声似是由遥远的地方传来,但声音刺耳异常,听得阮山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寒颤。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孩子,记着,静静的守在此地,未得贫道允许,不可擅离此室。” 阮山亲身经历过和王小玉突围之战,那激烈的搏斗,在闪耀的刀尖下,死亡的决定,只不过是一刹那间,他自知不解武功,帮不上忙,只有拖累别人,当下点头道,“晚辈记下了。”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少年,大步行了进来,怀抱带鞘长剑,神情间十分庄肃,欠身对无为道长道:“大师兄可听到了那声长笑吗?” 无为道长道:“那人武功很高”突然听到两声喝叱,传了进来。 蓝衣少年身子一转,疾如轻烟流失般,跃出了丹室。 阮山已听出那喝叱之声,就在数丈之外,来人似乎是已到了丹室外面。 他天赋胆气过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勇不畏死,回头望着无为道长,说道: “我想瞧瞧你们打架,可以吗?”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兵战凶危,有什么好瞧的!” 阮山道:“我躲在丹室门后,绝不出丹室一步。” 只听一声大喝,道:“什么人?既然敢夜闯三元观,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人物?” 但闻一个冷漠的声音答道:“凭你这点年纪,也配问老夫的姓名吗?” 阮山看了无为道长一眼,见他并无阻止之意,下了云床,掉头向外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西域魔头袁教主夜访武当山 朦胧夜色中,只见两个手执长剑的道童,并肩而立,拦住了一个身躯修长的黑衣人,那人用黑布包起了头脸,只露出一对眼睛,闪烁生光,但和那黑衣人说话的,却是那蓝衣少年。 蓝衣少年似乎被那黑衣人托大之言激怒,冷笑一声,道:“阁下能闯过重重拦截,武功定然不弱,在下领教几招。” 右手一振,手中宝剑剑鞘,突然飞落。 那黑衣人语气仍然甚冰冷的说道:“你不配和老夫说话,叫无为道长出来。” 蓝衣少年怒声喝道:“你们闪开。”长剑一挥,幻起了两朵剑花,道:“阁下胜得我手中之剑,再见我师兄不迟。” 无为道长一直盘膝静坐云床之上,对室外剑拔弩张的局势,恍如未闻。 那黑衣人道:“你是无为道长的师弟吗?老夫还未曾听到过净尘老道有你这个传人。” 那净尘道长乃无为道长的师父,武当上一代的掌门人,此人言语间毫无尊敬之意,听得蓝衣少年大为恼火,冷冷说道:“你敢轻薄先师。”唰的一剑,刺了过去。 星光夜色中,只见一片银光闪动,幻起朵朵剑花。 那黑衣人道:“好一招‘天女散花’。”袍袖一拂,涌出一股潜力,逼住剑势,接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少年道:“朱逢生。,再接我几剑试试。”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是绝招连出,但见寒光飞旋,忽然间,连攻八招。 那黑衣人袖拂指点,暗劲源源涌出,八剑尽被封开。 朱逢生初次对敌,遇上这等高手,心中又惊又恐,正待尽出绝学,那黑衣人却突然跃退五尺,说道:“你内力c灵快c都不在你那二师兄之下,只是对敌的经验不足。”言词老气横秋,但却是毫无敌意。 丹室中传出来无为道长的声音,道,“师弟不可再对沈大侠无礼,快些收起长剑。” 说话之间,人已迎出丹室。 朱逢生呆了一呆,收剑退到一侧。 无为道长右手立胸,微微一笑,道:“什么风吹来了大驾,沈兄,咱们十几年未见面了吧?” 那黑衣人扬手指着无为道长,说道:“好啊!你倒是轻松的很,强敌压境,大战序幕已启,你竟坐在丹室独享清静。” 无为道长笑道:“贫道早知沈兄侠驾光临,故而能临危不乱。” 一面说话,一面大步向丹室之中行去。 朱逢生看的一皱眉头,暗道:此人狂妄不羁,对掌门师兄,也是这般的随随便便。 要知武当派掌门的身份,在武林中极是崇高,那无为道长人虽和蔼,但武当门下弟子,对他却是敬若神明。 这黑衣人放浪形骸,竟似未把无为道长放在心上,但见大师兄对来人礼若上宾,朱逢生心中虽然不忿,但却不便出口质责,紧随无为道长身后,进入丹室。 那黑衣人也不等无为道长相让,自行坐了下来,说道:“沈老大路过鄂西,眼看很多武林中人,奔向武当山来,不知为了何事,急急赶来此地,想不到我是看戏掉眼泪,白操了心啦!”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十年不见,沈兄这暴急的脾气,仍然一丝未改。” 黑衣人纵声笑道:“这一辈子改不了”微微一顿,接道:“牛鼻子老道,你别把事情看的很容易,如若来的都是小猫小狗,三四流的脚色,沈老二也不会兼程赶来这里报讯,来人中有几个收山归隐已久的老魔头,论声名c武功,只怕未必在你牛鼻子老道之下,你要大而化之,非要把事情闹糟不可,哼!那时候,你就悔之晚矣!” 无为道长仍是满脸笑容他说道:“有你沈大侠在此,自然不用愁了” 那黑衣人急得直摇头,道:“哼!你这牛鼻子和我们老大一样,天塌了也是急不起来。” 无为道长举手一招,登时有两个道童,跑了进来,手中捧着茶盘,献上香茗。 黑衣人伸手拉下包在脸上的黑布,取过盘上茶杯,一饮而尽。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这黑衣人满颊短须环绕,环目方脸,浓眉高鼻,像貌极是威猛,和他那修长的身材,却有些不甚相配。无为道长回头对朱逢生笑道:“师弟快来见过,这位就是名满天下的终南双侠的沈大侠” 朱逢生欠身说道:“沈兄武功高强,果是名不虚传。”抱拳一礼。 沈风摇着双手,连道:“不用行礼,沈老二是最怕这个,你这牛鼻子师兄,和我们老大,都是酸气相投,能够坐在丹室中论道说法,一论三天三夜从不疲惫,为了他们酸气太重,礼法大多,我沈老二足足有十年未到过你们武当山来”上下打量了朱逢生一眼,接道:“喂!我说老道士你几时有了这个师弟,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无为道长笑道:“先师遗命,指令他练习几种武功,因此,他一直独居后山,很少露面,不但两位不知,就是武当门下弟子,也很少知道他们有这位三师叔。” 朱逢生听那沈风开口一个牛鼻子,闭口一个老道士,心中不悦,暗道:我师兄乃一派掌门之尊,你这般牛鼻子老道士的呼来喝去,成何体统,但见无为道长神色自若,毫无不愉之色,自己自是不好发作。 沈风目光一转,投注到阮山身上,问道:“这孩子又是什么人?” 无为道长道:“这孩子么?哈哈!很多武林高人,今宵上我们武当山来,都是为了这孩子。” 沈风双目一瞪,打量了阮山几眼,道:“为他,难道这孩子牵缠到什么武林恩怨” 无为道长接道:“如只是牵缠到一桩武林恩怨,那也不致便惹出这样大的麻烦了。” 沈风高声说道:“你不用卖关子,干脆说个明白吧!” 无为道长脸色突然转变的十分肃穆,把阮山牵扯上“秘籍藏图”的事,说了一遍。 沈风沉吟了一阵,道:“这‘秘籍藏图’,牵连太大,我们老大曾经说过,如想要江湖上能保得一片祥和之气,第一件要事是毁去那‘秘籍藏图’,想不到竟然他小小年纪也摊上这事儿?” 微微一顿之后,接道:“但这些人舍本逐未,不去找那王小玉和中原快手,却来找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这时只听一阵喝叱之声传了过来,朱逢生身子一晃,闪电一般穿了出去。 沈风力刻站起,说道:“你那位小师弟武功不错,我瞧他将来的成就,绝不在你之下,只是锋芒大露。今宵来犯之敌,据我沈老二所见,有两个极为难惹的魔头,我去给他观战。”也不容无为道长说话,脚步一抬,人已到了室外。 阮山忽然长叹一口气,道:“我非得学会武功不可,哼!那时候,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你的志气不小,你可知” 突听一个阴沉的声音,遥遥传来,道:“老夫袁宗山,行经此地,风闻‘秘籍藏图’,出现江湖之中,室中那小娃儿。就是这追寻‘秘籍藏图’的唯一线索” 话至此处,声音突然断去。 阮山抬头望去,不见人踪影。 再回顾无为道长时,只见他脸色大变,头上隐隐现出汗水。 忽然间室中炉火摇颤,微风拂面,突然丹室中多出了三个人来。 正中一个身着盘龙锦袍,胸垂雪白长髯的老者,两侧分别站着两个身着白衣的中年儒士。 无为道长挺身站了起来,合掌说道:“不知袁教主驾到,贫道有失远迎。” 那中间的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路过此地,风闻传言‘秘籍藏图’重现江湖,老夫昔日因为闭关错过了那场盛会,数十年来,耿耿于怀,一直以为是很大的遗憾”两道森冷的目光投注在阮山身上,接道:“老夫虽无取得这武功秘籍之心,但却希望能得入秘室的机会,查看一下进入秘室的昔年故友,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无为道长虽然站立着不动,暗中却已把苦修数十年的玄门罡气,提聚到十成,留神戒备。 袁宗山眼看无为道长一言不发,脸色微变地接道:“但那秘室所在,却有如投注在海中的沙石,数十年仅有传闻,始终未得出世的传说,老夫曾三入中原,暗访秘室的下落,可是始终未能如愿,此次闻得传言,故而登山造访,老夫曾目睹无数高手,齐向这武当山中集聚而来,想那传言,绝非妄语。” 经过这一阵时间,无为道长反而静下了心神,淡淡一笑,回目望了阮山一眼,道: “传言中那唯一可寻‘秘籍藏图’的线索,就是这个孩子了,老前辈神目过人,请看孩子,可是习过武功之人?江湖上以讹传讹,闹出这一场风波。” 袁宗山一拂胸前白髯,仔细打量了阮山一眼,双目中迸射出冷电一般寒光,庄肃的说道:“你可知道欺瞒老夫,是何等下场吗?” 无为道长心头一震,道:“这个贫道不知。” 袁宗山语气冷漠的说道:“一门诛绝,鸡犬不留!日后如若被老夫查出其事有诈,武当一派,将永远绝迹于江湖之上,老夫告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群雄夜攻武当山 阮山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竟然没有看清楚三个人怎么走的,只觉眼睛一花,三人顿时无影无踪了,看得心中大为羡慕,暗道:这些人的武功,当真是高强的很,唉!我如能练成此等武功,那就用不着王姐姐分心照顾我,也可助她替那重伤的月蓉姐报仇。 只听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了一声,缓步向室外行去。 阮山突然觉得胸中热血上冲,紧随无为道长身后说道:“道长不用叹气,贵派这次纷争,全由我阮山身上而起,只要我离开此地,他们就不会再来生事了。” 无为道长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好倔强的孩子。”突然纵身一跃,飞出室外口中厉声喝道:“什么人?”呼的一掌,遥遥劈出。 花树影中,陡然跃出一条人影,右手一挥,接下了无为道长一记劈空掌力,人却借势飞跃出两丈多远,口中冷然答道:“武当掌门,名不虚传,好雄浑的劈空掌力。”话声划空而去,一闪而没。 无为道长也不追赶,两手左右探出,分别一捞,反身一跃,飞回丹室。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无为道长一手抓着一个青袍道童,两人背上长剑,尚未离鞘,显然还未和人动过手,已被人点了穴道。 无为道长在两人身上查看了一阵,突然双手齐分,拍在两个道童的右肩灵门穴上。 只听两个道童长长吁了一口气,同时转动眼珠,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面泛愧色,拜伏地上,道:“弟子等无能,替本门丢人现眼,愿领责罚。” 无为道长摇头说道:“起来吧,不怪你们,今宵来敌之强,大大出了为师意料。” 他心知这两个道童定然是被西域魔头袁宗山点中了穴道,以那哀宗山的武功,无为道长自知尚非敌手,何况两个随侍弟子。 两个道童伏身一拜,道:“谢谢师父破格施恩。” 无为道长一挥手,道:“丹室花树之中,可能已潜伏着不少武林高人,你们在丹室一丈之内警戒,只要那隐身在花树中人,不犯丹室,那就不用管他。” 两个道童应了一声,突然拔出背上长剑,并肩而出,这两人吃了一次苦头,哪里还敢大意,仗剑贴背而立,四外搜望敌踪。 无为道长脸上泛现出一片深深忧郁之色,目光却投注在丹室中的青色火焰之上。 阮山望着无为道长忧苦的神色,心中百念杂陈,往事历历,尽浮脑际,暗暗地忖道: 我阮山怎的是这样一个不祥之人,生我那年,父亲被陷害罢官;月蓉姐对我亲情如山,但却身受重伤;王姐姐待我好,此刻却生死下落不明。我到了武当不足三日,却替武当一派招来了许多麻烦。心念一动,愈想愈觉不错,只觉热血沸腾,突然失声叫道: “我是个不祥之人,谁也不能管我!” 无为道长一怔,道,“孩子,你怎么了?” 阮山脸上庄肃的说道:“我要问你几件事情,你可不许骗我。” 无为道长只觉他双目充满激愤之色,不禁一皱眉头,道:“孩子,你问吧。” 阮山道:“你说过,我如要离开此地,你决不拦阻于我,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 阮山突然伏身拜了一拜,道:“道长待我一番恩情,阮山终身不忘,我如能活在人世,学会武功,定当补报今日之情。” 无为道长茫然说道:“孩子,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我要离开这里。”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眼下强敌四处,三元观中,到处杀气弥漫,你手无缚鸡之力,身上余毒未净,你要到哪里去?” 阮山道:“不用你管。”大步向丹室外面行去。 无为道长身子一闪,拦在阮山前面,道:“孩子,你如真要修学武功,贫道当尽我之力,造就于你。” 阮山摇摇头道:“道长盛情,我感激不尽,但我不要拜在你的门下,我要走了。” 忽听微风飒然,一个蓝衣仗剑的少年,拦在丹室门口,挡住了阮山去路,长剑上血迹未干,顶门间汗水隐隐,显是刚经过一场剧烈的恶战。 阮山望了少年一眼,昂然挺胸,大步行去。 那蓝衣少年左手一抄,抓住了阮山,道:“不知进退的孩子,武当掌门人是何等身份,收你为徒,那是你的造化了。” 无为道长慈和地接道:“贪念一动,灵智立闭,贫道数十年,一直严令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妄生是非,想不到仍是免不了和武林同道,闹出这一场风波” 阮山接道:“事由我起,如若我离开了武当山,他们自然不会再找上三元观了。” 无为道长道:“话虽不错,不过” 阮山道:“不过什么?道长可是也想用我作饵,诱我那王姐姐,迫她交出秘籍藏图吗?” 他这段时光之中,连连目睹江湖上的凶诈,似是长大了不少,词锋大见犀利。 无为道长道:“贫道虽有得秘籍藏图之意,但却并无用你作饵之心。” 阮山道:“那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无为道长道:“三元观激战正起,你不会武功,如何能走得了?” 阮山的说道:“来人虽多,但他们都想擒我作饵,绝不会伤我。” 无为道长道:“你如肯投在武当门下,贫道当尽全力,疗好你天阴疾病,你禀赋骨胳,都是上上之材,不难尽传贫道衣钵。” 阮山大眼睛眨了一阵,说道:“你比那袁宗山如何?” 无为道长闻言,脸色一变,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突然一挥手,道:“师弟,放开他。” 那蓝衣少年心中虽然不愿,但又不敢抗拒师兄之命,左手一松,放开了阮山。 阮山右手腕被那蓝衣少年握了一阵,他虽然未敢用力,但阮山已觉着血脉不畅,右腕隐隐作痛,正待举步而行,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几条人影疾奔而至,一字排开。 左边两人,正是向阳坪漩现书庐主人张信,他身侧,紧随着手提长剑的百手书生陈雄。 靠右两人,却是中原快手俩兄弟,这时,两人手中都还握着兵刃,箫奇左手拿着宝光闪闪的金刀,郭峰的右手,握着丙长剑。 那蓝衣少年突然一挫腰,直扑过去,快如电火,长剑挥转,剑花飘飘。 无为道长低喝一声:“回来” 那蓝衣少年应声而回,来去之间,不过是眨眼工夫,就这一瞬之间,他已向中原快手攻出三剑,迫的萧奇c郭峰,齐齐挥舞兵刃,封架他的剑势。 那蓝衣少,沉声对无为道长说道:“今宵如若让这几人离开了,传到江湖之上,岂不大损咱们武当派的威名?” 张信和中原快手,似是都不愿和武当派结下怨恨,对那蓝衣少年狂放的口气,都未出言反驳。 无为道长脸色严肃,未理那蓝衣少年相询之言,两道眼神,却扫掠了张信和中原快手,道:“诸位能在本派森严的戒备之下,闯过重重拦截,直逼丹室,足见高明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贵派弟子,泱泱大度,未出全力,咱们兄弟才得闯过拦截” 张信接道:“这话不错,如若贵派中散布要道之上的弟子,全力拼战,兄弟也难冲过重重防守。” 无为道长淡然一笑,道:“诸位武功高强,贫道自知门下弟子之能,绝难拦挡得住,以诸位的功力,想必伤了本门中不少弟子。” 说话之时,目中精芒闪动,不停向几人脸上打转。 金刀萧奇笑道:“咱们兄弟,虽然侥幸的闯过了贵派三道兰截,但却是兵不血刃,互无伤亡。” 张信道:“兄弟点伤了贵派中三名弟子,但事出非常,青非得已,兄弟不能让五剑合壁,组成贵派那扬名天下的五行剑阵。” 但闻厉叱怒喝之声传了过来,显然尚有多处,恶战正酣。 无为道长脸上的愠色渐渐平和,微微一叹道:“今宵中来了不少武林高手,乃百年以来,我们武当从未有过之事” 萧奇接道:“咱们做生意的幸未辱命,如约而到,不知道兄可否卖给咱们生意人一个薄面,让我们把人带走” 张信冷笑一声,接道:“萧兄说的未免大轻松了,兄弟在此,如想轻轻易易的带人而去,岂不是使兄弟难看吗?” 冷面快剑郭峰道:“哼哼!张兄,若硬想插上一脚,那咱们只有各凭手段了。” 萧奇打了两个哈哈接道:“事关血本,我们兄弟赔不起这笔买卖。” 那蓝衣少年突然接口说道:“天地辽阔,何处青山不埋骨,诸位想拼命,最好不要在我们的三元观中。” 无为道长道:“如若贫道推断不错,定还有武林高人赶来,四位最好是能再耐心等待一会。” 语声甫落,耳际间已响起衣袂飘风之声,三条人影,有如闪电般,疾跃而入。 中原快手和张信,都不自禁的转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色的银灰劲装,黑布包头,只露出两只寒光闪动的眼睛,手中各提着一柄长剑。 从三人飞跃身法上,和那冷电一般的眼神中,不难了然,都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无为道长心头暗生傈骇,忖道:这三人不知是何等来路,竟然能闯过拦阻的弟子 心中念头未完,又是两条人影,并肩跃入。 这两人装束十分怪异,左面一人,身着大红长袍,前胸之处,用金线绣了一个火炬,背上斜着一柄三尺八寸长短,儿臂粗细的青铜管子,手中倒提了一把亮银枪,年纪四旬上下,短须如戟,一副马脸,一双三角怪眼,精芒外射,身高在八尺以上,头戴着一顶金冠。 右面一人,长发披肩,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腰间却系了一条白麻绳子,手中提一支蛇头拐杖,足登着高腰白靴。 这两人一入仙观,放缓了脚步,大咧咧的视旁若无人一般,直向丹室行去。 中原快手和姓张信回目打量了来人两眼,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默然不言。 无为道长修养过人,暗中凝聚功力戒备,但表面之上,对两人的滔滔来势,却是视若无睹。 那蓝衣少年却是沉不住气,长剑一领,欺进三步,右腕挥摇之间,撒出一片剑花,挡住了两人,冷冷喝道:“站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恶战炼丹房 那长发披肩的白衣人手中蛇头拐杖一伸,当的一声,封开了长剑,说道:“老夫蛇头杖秦振。” 蓝衣少年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除了二位师兄,别无相识之人,就算比秦振名气再大十倍,也是唬他不住,当下长剑一振,暴闪起一片寒光,道:“管你蛇头杖c龙头杖,到了我们三元观,都不得有撒野举动。” 无为道长望了师弟一眼,也不出言喝止,显然,这位修养过人的全真道长,也瞧出今宵局势,已难免一场凶恶的搏斗,势成水火,纵然阻止住了师弟,也是难以消除今宵兵战之灾。 蛇头杖秦振怪眼一翻,道:“娃儿胆子不小,你是什么人的门下,报个名字上来。” 蓝衣少年冷冷说道:“武当门下朱逢生。” 蛇头杖秦振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老夫之敌,你想动手,请你那掌门师尊出来。”他见朱逢生不过二十一二,误认他是无为道长的门下弟子。 朱逢生冷冷说道:“在下那掌门师兄身份何等尊高,岂肯随便出手,你先胜了我手中长剑,再找我师兄不迟。” 蛇头杖秦振心中一动,道:“你是无为道长的师弟?” 朱逢生道:“不错,怎么样?” 蛇头杖秦振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小看你了?” 右手一抬,蛇杖突然点出。 朱逢生右手长剑一抖,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那百炼精钢的剑身,柔若软枝的闪了几闪,贴在蛇头拐杖之上,向外一滑,把秦振点来的一杖,封开一侧。 两人兵刃相触,不闻一点声息,其实这一攻一拒之间,却已暗交了一次内劲,朱逢生虽然把对方蛇头拐杖封开了,右臂却隐隐发麻,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怪老儿功力深厚,不可轻敌。 蛇头杖秦振心中亦是暗生惊讶,暗付道:此人这点年纪,内力竟如此之强,武当派能卓立武林盛名不衰,果非虚传。 彼此交接一招,两人的心中,都有了警惕之意,谁也不敢再稍存轻敌之心。 蛇头杖秦振冷哼一声道:“武当派名非幸获,老夫今宵要领教贵派中几招镇山之学。”蛇杖伸缩,疾点而出,攻出三招,分别往朱逢生的三处大穴点去。 朱逢生和他暗拼了内力之后,已知他功力深厚,非同小可,自己宝剑乃轻兵刃,硬封他沉重的杖势,先已吃了大亏,当下一提真气,避开杖势,长剑侧进,横里削去,这一剑变出意外,蛇头杖秦振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手中蛇头杖,突然展开,刹那间杖影滚滚,劲风呼啸,攻了过来。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迫得退了一步,心中羞怒交加,挥杖抢攻。 朱逢生长啸一声,领动剑诀,一道银虹,疾射入那滚滚杖影之中。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恶斗,但见杖影如山,裹着一道白光,旋封扑击,敌我难分。 无为道长双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场中,暗中蓄集了十成功力,只要一见师弟不支,立时全力出救。 那身着红袍,头戴金冠的怪人,圆睁着一对三角眼,看着场中搏斗,脸上是一片愕然神色,似是未料到武当一派中,除了无为和许阳外,还有这等年青的高手。 一旁观战的张信和中原快手,亦都看的暗暗心惊,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竟能和名满江湖的大魔头蛇头杖秦振,打一个平分秋色。 杖影纵横,剑光旋转,片刻之间,两人已恶斗了三十余合,依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那红衣人一扬手中亮银枪,冷冷对着无为道长说道。“哪一位有兴致,和兄弟玩上几招?” 无为道长道袍飘飘,缓步行来,道:“贫道来领教几招。” 忽听一声大喝道:“师兄且慢,待小弟先会会他。” 群豪转目望去,只见许阳握剑飞奔而来,身后紧随着十二个中年道人,每人手中捧着一柄长剑,神色肃穆,大步行来。 许阳来势奇快,一掠而至,距那红衣人还有四五尺远近时,突然停下了身子,长剑斜垂,说道:“贫道武当门下许阳,领教高招。” 那红衣怪人冷冷的说道:“兄弟银枪施展望。” 许阳道:“闻名已久,今宵幸会,主不欺宾,请出手吧!” 银枪施展望冷笑一声道:“武当正大门派,一向讲究江湖礼数,兄弟草莽之人,不懂这个。”亮出银枪使了一招。“天外来云”,呼的一声,点向许阳的玄机重穴。 出手一击,就是致命的所在。 许阳长剑斜出“金丝缠腕”,削向施展望的握枪右腕,以攻迎攻,迫使施展望撤招。 施展望冷哼一声,道:“好剑法。” 右腕一沉,避开剑势,左掌疾拍而出,同时旋身欺进,亮银枪来了一招腕底翻云”,呼的一声,由下面攻击而上。 许阳长剑,幻起一朵剑花,人却疾退三步,但一退即进,侧袭而上,剑势绵绵而出,但见寒光电旋,剑花飘飘,上手就是连环八剑。 这一轮急攻,抢尽了先机,迫得施展望连连后退。 但许阳八剑攻过,施展望立刻振腕反击,亮银枪,有如灵蛇吐信,伸缩变化,极尽诡奇,招招攻向大穴要害。 许阳凝神运剑,剑转如轮,精光闪闪,门户封守的严谨无比。 张信目光一转,拱手对无为道长笑道:“道兄,可需要兄弟出手相助吗?”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不敢有劳。” 这时,那相随许阳而来的十二个中年道人,已分别布成了两座五行剑阵,举剑待敌。 武当的五行剑阵,和少林罗汉阵,驰名天下,极少有人能在剑阵合围中全身而退,这十二个道人,都是许阳由门下弟子中,十中选一而来,可算得武当门中下一代的精英,每人都精通剑术,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工夫,对五行剑阵,更是熟练异常,两座剑阵,隐隐布成了合围之势。 冷面快剑郭峰眼看大战形势已成,武当似是尽出全力,保护阮山,心中暗急,低声对金刀萧奇道:“老大,今宵来人虽然不少,但未必能是武当对手,咱们难道等他们打出胜败,才出手不成?” 萧奇道:“能闯到此地,岂是平凡之辈,咱们如出手过早,势必成众矢之的,那三个银灰劲装c黑布包头的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等他们一动手,大战必起,咱们就在混乱之局初成之际,动人。记着,你抢人,我开道,一得手立刻突围,千万别让五行剑阵缠上。” 这两人暗用传音入密之术,低语相商,算计虽然不错,可惜那三个银灰劲装人,竟也似存心耗上,自从现身之后,始终一语不发,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动也不动一下。 这时,朱逢生和蛇头杖秦振的恶斗,已渐入紧要关头,蛇杖c长剑,愈打愈见辛辣,朱逢生胜在剑招变化灵巧,秦振却功力较为深厚,扯成平手,成了一个全力死拼的局面。 许阳和银枪施展望,也是棋逢敌手,难分上下,许阳早闻银枪之名,如让他施展出银枪之技,今宵势非要吃大亏,以长剑一路紧迫急攻,不让他施展出银枪。 张信仰脸望了望天色已近四更时分,他别有用心而来,并未重视阮山,眼看许阳和朱逢生都还有耐战之力打下去,也非百招内可分胜败,如不挑起一次恶战,今宵算是白跑一趟,约定之人,还不见到,心中渐感不耐起来,目光一扫那三个银灰劲装的大汉,冷冷说道:“三位可也是为那‘秘籍藏图’来的吗?” 他心里知中原快手难缠,萧奇又老奸巨猾,机智过人,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没敢惹中原快手,却找上了三个黑布掩面的劲装大汉。 这三个银灰劲装之人,六道目光。一齐转注到张信的身上,那当先一人,冷冷说道:“是又怎样?” 张信道:“既然敢来武当山,又闯过重重拦截,绝非无名之辈,这般藏头露尾,不觉着丢人吗?” 那当先大汉道:“我们兄弟的事,不劳多费闲心。” 张信笑道:“那不行,在下非得看看三位的真面不可。”右手一扬,快如电光石火,向当先一个大汉扑去,五指箕张,要扯他包头黑布。 那大汉长剑一撩,刷的一招“帘卷西风”,向上削去,出剑之快,大大的出了张信的意料之外。 张信慌忙一闪,避过一剑。 那大汉依然站在原地,不肯走动。 无为道长暗暗一皱眉头,付道:这三人不知是何来路,单看这出手一剑,只怕武功不在那蛇头杖秦振和银枪施展望之下。 只听张信纵声大笑,道:“好快的剑招,就冲你出手这一剑,兄弟也得领教领教了。”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那大汉长剑疾举,迎着掌风劈出。 掌风过处,飘起那大汉衣袂,但他人却依然站在原地未动。 张信只觉那大汉挥来一剑中,暴射出一缕锐风直逼过来,心中暗暗吃惊道,这小子竟然能把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 心中在想,双掌却连环劈出,内劲山涌,直撞过去。 那大汉接下了张信一掌,表面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神大为震荡,只觉此人掌力雄浑,乃生平仅遇的强敌,见他双掌交互劈出,心知难以硬挡,左掌一扬,迎着张信的掌势劈出,人却急向旁侧退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阮山被抢出武当 另外两个银灰劲装人,一见同伴身子移动,似是已知他用心,但见两人疾快的一转,由三角形,排成一线,同时伸出左掌,抵在前面一人的背心之上。 原来,这三人施展上乘内功中传力之法,合力硬接下了张信的掌势。 两股潜劲一接,霍然旋起一阵狂风。 张信只觉一阵强大的反震之力,弹了回来,身不由己的退后了两步。 就在四人硬拼掌力的同时,中原快手也同时发动,萧奇一手握着金刀,宝光闪闪的直向阮山扑去。 无为道长大袖一挥,怒声喝道:“两位当真未把我们武当派放在眼中吗?” 萧奇金刀向前一推,但见宝光流动,响起一阵劈劈啪啪之声,口中却哈哈笑道: “道长好雄厚的劈空掌力。” 身子摇了一摇,硬把一掌接下。 冷面快剑郭峰紧随在萧奇身后,萧奇接下了无为道长一击,郭峰却借势跃出,右手握剑护身,左手一抄,抱起阮山,翻身一跃,腾空而起,直向外面冲去。 无为道长怒喝一声,大袖一挥,人如巨鹤,凌空而起。 忽见宝光耀目,萧奇来了一招“潜龙升天”,跃入空中,金刀呼的一声,直劈过来。 无为道长盛怒之下,右手一摆“手挥五弦”,直拍而出。 萧奇的金刀“逆水行舟”,硬向无为道长掌上迎去。 但闻呼的一声,萧奇连人带刀,横飞出六七尺外,落着实地。 无为道长也在一招硬拼之下,真气一懈,落在地上。 萧奇长叹一声,道:“武当掌门,功力果然非凡,兄弟不是敌手” 无为道长冷冷接道:“如若当真让你们把人抢走,武当派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喝叫声中,人已扑近萧奇,右手五指箕张,抓了过去。 萧奇挺着大腹,身躯肥胖,但动起手来,却是灵活异常,身子一转,避开无为道长一击,说道:“咱们兄弟血本有关,因此不得不动点心眼了,道长右手之上,已中了剧毒,勉强运气动手,不出十招,毒性即将发作。” 无为道长呼的一掌迫得萧奇退了两步,抬起右手一看,果见掌心五指之上,有着无数黑点。 金刀萧奇接道:“兄弟早知道道长的武功高强,内力深厚,那寻常的暗器毒物,绝难伤得道长,因此,不惜工本,在金刀之内暗藏了化血金针,此物出自西域天山一门,用千年寒铁制成,细如牛毛,有奇毒,锐利可穿铁石,纵然是金刚之躯,也难抵受得住,道长想必是早已听说的了。” 无为道长低头看去,果见手掌之上,一片紫黑,逐渐向手腕之上蔓延,连忙止住右臂行血,左手连挥,自点了几处穴道,冷冷说道:“贫道可以断去这只右臂,决不受你们中原快手的威胁。” 萧奇回目一望,只见郭峰左手抱着阮山,右手长剑飞舞,左冲右突,身外剑光重重,密如光幕,已陷入武当名震天下的五行剑阵之中,不禁暗暗叫苦。 他久走江湖阅历丰富,心中虽急c表面上依然能保持镇静,微微一笑c道:“贵派名门大派,武当三元观天下皆知,纵然今宵你留下阮山,但此后登山的武林人物,必然是络绎不绝,不像我们兄弟,可以隐秘行踪,流浪天涯,何况那‘秘籍藏图’并不在阮山身上,我们兄弟只不过是答应了王小玉,保护着阮山的安全,让他们姐弟相见,一言如山,不容损坏名声。江湖上以讹传讹,好像是谁要带去阮山,就可轻易取得那‘秘籍藏图’。试想那王小玉既然落入我们兄弟手中,这阮山岂能真有大用不成,道长请三思兄弟之言,是否有理。”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话虽不错,但贫道已答应保护阮山,岂肯为一身之生死,有违承诺之言。” 萧奇突然收敛起嘻笑之容,严肃的说道:“道长,咱们兄弟只不过有些爱财,其实,我们积敛的财宝c古玩,虽深宫内苑,也是难以及得,这些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咱们兄弟一旦死了,这些东西还不是一样的辗转流失。论说是早该收山,只是一点贪念,甚难遏止,再加上一点好名之心,情不自禁的又接下这笔生意。我兄弟做买卖虽然施展心机,迫人就范,但却从没有强抢豪夺之事,在下兄弟一生中,亦从无毁约弃诺之事,兄弟今宵愿向道长许下一个诺言,那‘秘籍藏图’如若是在我们中原快手中揭开,定当算你道长一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岂能是屈服在威迫利诱之下的人。” 萧奇正言说道:“咱们兄弟,只不过是贪财,但还有要命的人物” 突闻一声惨叫,传了过来,蛇头杖秦振突然倒拖蛇头拐杖,疾跃而去。 银枪施展望听得秦振惨叫之声,心中一寒,疾攻两招,一挡许阳的剑势,腾身而起,一跃三丈,伸手去拉背后青铜管子。 许阳知那铜管之中,藏着施展望的暗器,此暗器恶毒无比,如若被他施放出来,势必有人遭殃c心中大急之下,厉声喝道:“鼠辈敢施毒气。”一提真气,连人带剑直飞过去。 他举动虽快,但仍是晚了一步,那银枪施展望,已取下了背上的青铜管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一股暗劲悄然涌至,施展望闷哼一声,打了两个跟跄,手中那青铜管子,跌在地上,他想伸手去捡,但许阳已连人带剑飞奔而至,剑光幻出朵朵银花,当头罩落。 银枪施展望来不及再捡地上青铜管子,突然飘退七尺。 耳际间响起了蛇头杖秦振的阴沉之声,道:“留得青山在,不伯没柴烧,咱们走。” 一个中年道人,长剑一摆,斜里冲了过来,却被五尺外的秦振扬手一掌击中,那道人只觉全身一寒,身子摇颤,向厅外退去。 许阳左脚一抬,挑起地上的青铜管子,左手接过,张口咬住长剑,腾出右手,扶住那摇摇欲倒的中年道人,低声说道:“快些坐下,运气疗伤。” 抬头看时,银枪施展望和秦振已借机逃走,隐入夜色之中不见了。 金刀萧奇目光一掠场中变化,探手入怀,摸出一粒丹丸,道:“此药可解那化血之毒,道长快请服下,再用气迫住毒针,施用磁铁吸出,以道长的功力,休养上一两天,大概就可以复元了。你刚才那用上乘无形掌力,击落了银枪施展望的青铜管子,但只怕也将使那化血之毒,趁机侵入你封闭的穴道。” 话至此处,声音突然转低,道:“谨防那张信,道长虽然不在江湖上走动c但却弄巧成拙,因他这份神秘,更增加了你的重任,道长且不可轻贱生命,在下言尽于此,我要走了。”一挥手中金刀,直向五行剑阵之中冲去。 许阳长剑一振,一阵道袍飘风之声,冲了过来,寒光一闪,直点萧奇背心。 萧奇回手一抡,宝光闪动,响起了一声金铁交呜,挡开了许阳手中长剑。 许阳只觉右臂微微一麻,心头暗暗吃惊,付道:中原快手之名,果不虚传,功力在那银枪施展望之上,心中在想,手中的剑势未停,刹那之间,连续刺出三剑。 萧奇抡动手中金刀,劈劈啪啪声中,硬接下了许阳的剑势。 无为道长手中托着萧奇交来的药丸,沉思片刻后,突然仰脸吞下,沉声说道:“师弟,散开五行剑阵,放他们走。” 许阳怔了一怔,长剑领动,化解开五行剑阵。 萧奇低声说道:“有劳道兄了。” 挥动金刀,当先开道,冲出围困,转眼间,消失于夜色之中。 三元观中,虽有重重拦截,但两人武功高强,武当弟子又早奉令谕,不可死拼,不到顿饭工人,两人已闯出了三元观。 冷面快剑郭峰回首望着三元观,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牛鼻子老道那五行剑阵,果然是利害的很。” 萧奇无限感慨地长叹一声,道:“老二,做完了这笔买卖,咱们也该洗手归隐了。” 撩起长衫,放好金刀,当先大步而行。 两人放腿一阵疾奔,天色黎明时分,已到武当山下。 萧奇突然停下脚,回头问道,“老二,那娃儿怎么了,听不到一点声息” 郭峰道:“我点了他的穴道。” 原来阮山被郭峰抱起,不停挥动手脚挣扎,在强敌环攻之下,郭峰只好点了他的穴道。 萧奇举手连挥,推开了阮山的穴道。 只听阮山长长吁出一口气,睁开了双目。 这时,天色已亮,晨曦中,景物清晰可见。 阮山转动了一下大眼,望了两人一眼,冷冷的说道:“可是你们两人带我出来的?” 言词之间,不大客气。 郭峰道:“难道那几个牛鼻子老道,还能真的拦住我们兄弟不成?” 阮山道:“你们带我到哪里去?” 萧奇道:“去见你那王姐姐。” 阮山道:“你们的武功很好,竟然能在三元观中,把我抢了出来” 郭峰道:“中原快手,数十年来的名气,岂是容易闯得的吗?” 阮山道:“你们两人武功虽然高强,但作事霸道,为人险恶,我才不喜欢” 郭峰怒道:“小鬼头,你敢骂人。” 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萧奇横出一臂,架开郭峰掌势,笑道:“小娃儿,你的胆子不小” 阮山一挺胸,道:“打什么紧,顶多不过是一个死字。” 萧奇怔了一怔,道:“好倔强的孩子。” 郭峰道:“你可尝试过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阮山道:“那有什么?杀一刀是死,杀上千刀百刀也是死,我不怕死,还怕你杀我几刀吗?”他幼小诵读杂学,胸中记下了甚多一知半解的故事,这几句话说来,竟是昂胸c挺首,大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郭峰目中寒光一闪,冷冷说道:“好啊!今日要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这娃儿当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举手一指,点了过去,手指将要触及阮山,突然又收了回来,长叹一声,道:“我郭峰要和你这个小娃儿一般见识,那还能在江湖之上混吗?” 萧奇哈哈一笑,道:“小娃儿,咱们毫无加害之心,我背着你赶路吧!” 阮山双目圆睁,道:“我有两只脚,自己会走。”大步向前行去。 郭峰右手一伸,抓向阮山右臂,却被萧奇拦住,笑道:“让他自己走吧!” 阮山凭着锐气,竟然一口气走出了七八里路,但他身体虚弱,岂能久支,行走大是困难,只累得满脸汗滚如雨,衣裤尽湿,两腿一软,栽倒在地。 萧奇伸手一把抓起阮山,笑道,“孩子,累了吧?” 阮山举袖一抹脸上汗水,挣扎着叫道:“放开我!” 郭峰一皱眉头,道:“老大,这娃儿个性倔强,我瞧还是点了他穴道带他走吧!” 也不容萧奇答话,伸手点了阮山的睡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阮山坠入江中。 阮山在晕迷之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待他醒来之时,见自己正卧在一木榻之上,耳际间水声奔腾,不知置身何处。 转目望去,只见萧奇面含微笑,停身在木榻旁侧,说道:“娃儿,睡醒了吗?可要吃点东西?” 阮山一挺身子,坐了起来,道:“这是什么地方?” 萧奇道:“长江之中,咱们现在一艘大船之上。” 阮山只觉头重脚轻,眼前金星乱闪;但他仍然下了木榻,手扶船板,向舱外行去。 萧奇身子一闪,让开了去路。 阮山扶着板壁,行出舱去,一阵江风吹来,神智陡然一清。 艳阳高照,水天一色,江流滚滚,浪花翻白,远处帆影点点,心胸为之一阔,自己正停身在一艘双桅巨帆的大船之上,行驶在江心之中。 身后传来萧奇柔和的声音,道:“孩子,江风甚大,你要站稳了脚跟。” 阮山回头望了萧奇一眼,凝目沉思不言。 萧奇只觉他目光变化不定,似在想着什么心事,不禁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在想什么心事?” 阮山道:“我在想我虽然不喜欢你们的为人,但你们也不算很坏的人,日后我如练成武功,不杀你们就是。” 萧奇哈哈大笑,道:“你要跟什么人习练武功” 舱门口人影一闪,冷面快剑郭峰已到甲板之上,冷冷一笑,道:“娃儿,这当今之世,只怕还找不出能够教得你能杀了我们的师父。” 阮山忽然想起无为道长,听到那西域袁宗山之名后的紧张神色,当下冲口而出,道: “那西域袁宗山如何?” 萧奇呆了一呆,道:“西域袁宗山,你在哪里听到了他的称号?” 郭峰冷哼了一声,道:“小娃儿,满口胡言,那西域袁宗山,早已死去多时,难道又还魂重生不成?” 阮山道:“你可是不信吗?” 郭峰道:“自然是不信了。” 阮山道:“好吧!你不信,那就算了。” 萧奇却是神色凝重的沉思片刻,道:“孩子,你当真见过那西域袁宗山吗?” 阮山道:“自然是真的了,我为什么要骗你” 忽听橹声咿呀一声,一只小船破浪而来,将近大船时,突然飞起一条人影,扑向阮山。 萧奇怒喝一声,一掌劈去。 阮山身子虚弱,让那掌力荡起的风势一逼,双脚站立不稳,一个跟斗,栽入了那滚滚江流之中。 那跃飞向大船的人影,突然一个大转身,直向那波涛汹涌的江流之中落去。 中原快手武功虽然高强,但两人不解水性,眼看那人投入水中不见,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转眼望去,只见那小船后梢之上,端坐着一个身披蓑衣,头戴竹笠的大汉,背对大船而坐,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见他一手掌舵,一手支颐,小舟在滚滚江流之中起伏不定,但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航向,保持着和大船的距离。 冷面快剑郭峰低声说道:“那身着蓑衣的人,绝非正当来路,我先去把他生擒回来” 萧奇道:“老二不可” 郭峰动作奇快,萧奇话刚出口,他人已飞起了一丈多高,悬空一收双腿,变成头下脚上的扑向那小舟之上,人未落地,右手五指,已向那身披蓑衣的大汉抓去。 眼看五指就要搭上那大汉的肩头,那大汉突然一伏身子,险险让过一击,人却借势跃入江流之中。 郭峰这一招“飞鹰搏兔”的身法,可算得到了炉火纯青之境,飞跃扑击之间,不带一点声息,那大汉竟能够在指力近身之际,险险避过,郭峰立时警觉到,遇上了劲敌,当下一提真气,双臂一振,双脚先踏在船头。 他生平不知水性,此刻生怕那蓑衣大汉突然从水中冒起,趁机将他翻落水中,是以身形不敢在小船之上停留,竟在这滔滔江水之上,施展“大力千斤坠”的内家绝顶身法。 但见他身形落处,那小船竟随之向下猛然一沉,两旁江水,涌泉般飞溅而起,郭峰的身形,也借着这一踏之势,冲天而上。 骤眼望去,宛如一尾蓝色鲤鱼,突然自如山江浪中跃出,凌空一个转身,借着双臂一抡之势,掠上了大船,双足一沾船板,身形立刻稳住,双掌护胸,目光四扫,不敢有丝毫大意,显然,直到此刻他还是生怕那大汉从水中突施袭击。这冷面快剑多年来未在江湖上栽过跟斗,到不是靠幸运,靠的是胆大心细,处处谨慎。 哪知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分,非但阮山踪影不见,那两条投入江中的大汉竟然也未再露面。 放眼望去,只见大江浊浪滔滔,奔流东去,那小舟已然翻覆,在江流中缓缓打转。 此刻虽是午后,但残冬未尽,江面甚是凄清,除了这一大一小两艘船外,附近一里之内,却瞧不见别的船只。 萧奇c郭峰两人对望了一眼,面上都现出惊奇之容,郭峰沉声道:“老大,你瞧他三人若是从水中钻出,咱们会瞧不见吗?” 萧奇微微一笑,道:“咱们兄弟又不是瞎子,怎会瞧它不见。” 郭峰沉声道:“既是如此,他们显然是还未出来。”微一沉吟接道:“这两人既是有备而来,水性必是十分精通,想必不会在水中淹死。但那阮山如何能在水中闷得许久,怎么直到此刻,还未出来?” 萧奇道:“他们不上来,咱们又不能下去,就这样耗着吧,看是他们闷得住,还是咱”面色突然一沉,闭口不语。 他平日满面笑容,团团和气,纵然临敌对阵,亦似行若无事,若非情况十分严重c绝不致如此,郭峰与他多年兄弟,自是知道他的脾气,当下屏息静气,也不敢胡乱开口。 只见萧奇俯首沉吟半晌,方自缓缓道:“老二;你快去下游巡视一下,那两人可是带着阮山从水底潜至下游上岸了,你我却在此呆等,岂不冤枉。” 郭峰心头一震,道:“不错”这才举步,却又缩了回来。 萧奇道:“你还等什么?” 郭峰道:“江水滔滔,难以施展轻功,下游如何去的?” 萧奇道,“运筹料敌,乃老大的事,如何去法,是老二的事了。” 郭峰呆了一呆,道:“小弟遵命。” 微一挫腰,身形突又跃起。 只见他去势有如海燕凌波,身形一闪,又自跃上了那只小船。 小船舟底朝天,难以操桨,但船身覆在水面上,船舱与江水间有一段中空,却是稳妥已极,再也难以沉覆,郭峰既不识水性,亦不识操舟,这覆舟对他来说,实比不覆还要好许多。 萧奇见他身形落下,方才微微一笑,道:“去吧!”扬手挥出一股掌风。 这掌风看来并不凌厉,但力道之大,却令人难以置信,那小船竟随着他挥手之势,箭一般顺流窜下,郭峰回首一笑,气贯丹田,反手又是一掌击向船后的江水,江浪山涌而起,小船自然向前窜去,他接连挥掌,小船顺流而下,端的快如离弦之箭,船后江水此起彼落,波涛如龙,景象更是壮观。 萧奇卓立船头,眼见小船顺流飞奔,目光四扫,不敢丝毫松驰,他早已令那梢公掌稳了船,让大船在水中打转,那两条大汉只要稍一现身,萧奇的暗器与掌风便要令他们浮尸江上。 萧奇面色越来越沉重,双眉也皱得更紧,直到黄昏时分,郭峰才雇了条小型快舟回来,两人面面相觑,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郭峰神色疲倦,似已累得精疲力竭,显然,他在下游搜寻得必定十分辛苦,但他素性不喜多言,只沉声说了句:“找不着。” 萧奇知道他必然已尽力,也不问他。 又过了良久,郭峰忍不住长叹一声,缓缓抬起头来,道:“老大,你可猜得出那两位大汉,究竟是什么来历?” 萧奇叹道:“我非但猜不到那两人来历,就连人家武功强弱都难以断定唉,看他方才避过你那一招‘飞鹰搏兔’的身法,似是武功绝高,但又怎么知道他不是被你那一招逼入了水中” 说到这里,两人又是默默无言,他两人行走江湖多年,虽非事事称心,但似今日这样的扎手,却是生平从未遇到。 大船顺流而下,这时舵手问道:“两位要在哪里上岸?” 金刀萧奇冷哼一声,走出舱外用手一掌,劈在那江面之上,登时波翻浪涌,滚滚浊流中,涌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柱。 那舵手一看哎呀一声道。“我的妈呀”!缩回头去,哪里还敢多问。 只听萧奇纵声长笑,声如龙吟,直冲云宵,良久之后,才收住大笑之声,脸色严肃的说道:“老二,咱们数十年的名气,想不到竟然砸在了两个无名人手中。” 冷面快剑郭峰接道:“江水滚滚,也许那两人和阮山早已沉尸江中了。” 萧奇长叹一声,道:“不论阮山生死,但咱们不能带他回去,还有何脸面见那王小玉呢?” 郭峰道:“事非得已,难道就不能从长计议。?” 萧奇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什么?难道咱们要自毁数十年坚守的诺言?” 他平常之时,总是面带微笑,不论遇上何等大事,始终不动怒火,但此刻却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一张圆团团的脸上,暴起了一片紫红,双目圆睁,激动c愤怒,完全流露于神色之间。 冷面快剑郭峰道:“咱们数十年来,一诺之信,从无更改,眼下既然难把那阮山交给王小玉,自是无脸再去见她,也无脸再见天下英雄,岂能再向人讨那‘秘籍藏图’。” 这中原快手在江湖之上走动,虽然处处谋利自饱,但却从未失信于人。一言既出,绝不更改,武林道上对两人这坚持守信的诺言举动,早已有了极深的认识,只要中原快手一句话,那是无不相信,两人也以此沾沾自喜,奉作江湖名气。此刻阮山沉入江中失踪了,生死不明,也是萧奇对王小玉许下的诺言,无法总现,他一生以忠实为武林人士所知,这时,顿觉豪气尽消,无颜面再在江湖之上走动。 郭峰长长叹息一声,道:“事已至此,”大哥也不用大过自责。” 萧奇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炯炯的眼神,凝注在郭峰的脸上,接道:“老二,咱们兄弟合伙数十年,历尽生死共患难,可算是情重骨肉,想不到数十年的英名,信用,竟然毁于一旦,为兄已有了退出武林之意,但却不愿强迫兄弟,和我同走此路” 郭峰激动的说道:“大哥说的什么话,中原快手,有如秤不离陀。,陀不离秤,大哥只要一句话,做兄弟的如果皱一下眉头,那就算不得堂堂七尺男儿。” 萧奇一拍大腿,道:“好!咱们大不可顾虑江湖名气和脸面,从此刻,江湖上算是没有咱们兄弟两人了,别再提去见那王小玉了,我要重新改装,追查那阮山下落,一日不得阮山,咱们就一日不得用中原快手之名” 郭峰道:“如若阮山淹死在江中呢?” 萧奇哈哈一笑,道:“那咱们中原快手之名,也算随着阮山永沉于这滔滔的江流之中了。” 郭峰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那阮山还活在世上,咱们兄弟就还有复名之日。” 萧奇道:“只要咱们能把那阮山交给王小玉,实现了承诺之言,中原快手之名,岂不更加传遍江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刚脱坚险又入虎穴 郭峰道:“好吧!反正咱们和那王小玉相约之言,也未确定日期,十年八年,也不算失信于她。” 萧奇心念既经决定,激愤之情,大为消减,回顾了驶船的舵手一眼,道:“船靠江岸。” 那舵手适才见到两人身手,哪里敢多言半句,明知不是码头,强行靠岸,要冒着触礁之险,但也只有硬着头皮向江岸靠去。 萧奇似是急欲下船而去,距江岸还有两丈多远,突然纵身而起,有如巨鸟凌空,飞落到江岸之上。 郭峰掏出一锭黄金,放在甲板上,紧随萧奇身后,飞落江岸。 这是一段十分荒凉的江岸顺眼望去一片碎石c淤泥,数里内不见村落。 三株古老的垂柳,并生在一处,矗立在江岸上。 萧奇望了那古老的三株垂柳一眼,缓步走了过去,暗运内力,挥指在正中那株老柳之上写道:成化十一年二月二日,阮山在此落江,中原快手留书。 萧奇写完之后,仰天大笑一阵,道:“这行留书,算咱们兄弟给那王小玉的交代,也给那些有心夺取那‘秘籍藏图’的武林同道一个无法揭开之谜。” 郭峰道:“不错,多邀请一些武林人物,陪陪咱们兄弟,找找那娃儿的死活。” 萧奇仰脸望着西沉落日,突然纵声长啸,转身疾奔而去。 且说那阮山被萧奇劈出一掌带起的掌风,震落江中,只觉全身一凉,直向下面沉去,暗叫一声:完了! 他虽然生来身体虚弱,但性格倔强,坚毅过人,在这生死之间,心神不乱,闭住呼吸,随着那滚滚的江水,忽沉忽浮,正感气闷难撑,忽然觉得身体被人一把抱住,向上升去,同时有一根竹管,伸入了阮山口中。 阮山正觉得难受,立时借那管子,吐出了一口闷气,但感觉身子被人抱着,在水中游行,江水混浊,双目难睁,无法看清那人c但口中借那竹管呼吸并无气闷难受之感了。 中原快手,虽然走了大半辈子江湖,见闻广博,但两人不会水中工夫,哪能想到来人借一根竹管之力,维持住了阮山的生命,不让他闷死,江流起伏,竹管微小,虽然浮出水面,也不易看出来。 阮山身子被人抱住,也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但感觉全身愈来愈冷,手脚都已冻僵了,浮出水面时,全身难已挣扎。 但他神志尚还清醒,觉着被人放在木榻上,脱去了衣服,盖上了棉被,身子才逐渐回暖。 睁眼看去,自己正卧在一座小船舱之中,天色早已入夜,舱中点着一支烛火,一个身披蓑衣的老者,年纪五十上下,留着山羊黑胡子,正和一个三旬左右,身着黑油布水靠的大汉,对坐喝酒。 两人的菜肴十分简单,一盘干鱼,一盘炒花生,连那盛酒的杯子,也是吃饭的大碗。 阮山伸动了一下手脚,暗暗忖道:看来这两人,也不是好东西,八成也是追问那“秘籍藏图”的人。 当下转过脸去;不望两人。 这两人也不和阮山多言,吃完酒后,立时起碇行去。 阮山睡在舱中,但闻怒潮澎湃,水声隆隆,小船似是逆水而行。 他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在水中泡了几个时辰,早已疲累不支,晕晕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已是红日满窗。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送来饭菜,打量了阮山一眼,放下菜饭,离舱而去。 阮山腹中饥饿,只好坐起身来自用,那两人很少进舱,一日过去了,也未与阮山说一句话。 天色渐渐入夜,满天繁星,捧出来一轮明月。 那大汉走进舱来,道:“下船了。” 也不容阮山说话,一把抱起,背在背上,跳下船向前行去。 借着月光看去,只见那人手足并用,向一座峭壁之上爬去,回头探视,峭壁千寻,江河奔腾,景象吓人。 阮山暗道,完啦!,他把我送上这等险峻的高峰之上,不知是何用心? 那人动作甚快,爬了一顿饭工夫,已将近峰顶,却不料他突然向右一折,转入了一个黑暗山洞之中。 阮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倒很但然,只觉那人左弯右转,走的速度甚快,行了很久c才陡然停下来用手向前面一推,呀然声中,眼前忽然一亮。 那大汉放下背上的阮山,整了整衣衫,肃容而立。 阮山打量四周一眼,但见这座石室,不过两间房子大小,顶上高吊着一盏琉璃灯,四壁莹莹如玉,室中除了一张松木椅子之外,别无陈设,心中暗暗奇怪,付道:这人把我带入这山洞之中,不知是何用心? 正忖思间,突听一阵轻咳,石室的一角;缓缓开启一扇门来,走出了一位青衣少年。 那身着黑衣的大汉,欠身对那少年一礼,说道:“幸不负公子之命。。”青衣少年一挥手,那大汉退了出去,回手带上了石门。 石室中,只剩下阮山和那青衣少年二人,只见那青衣少年一招手,低声说道,“小兄弟,你不要害怕” 阮山一挺胸,道:“我不怕。” 青衣少年先是一怔,道:“你的胆子很大,家父特令人请你到此,只不过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只要你据实而言,绝不会伤害于你。” 阮山道:“你们尽管问吧!” 那青衣少年举手一招,道:“小兄弟请随我来。” 阮山随在那青衣少年身后,进了那启开的石门。 这间内室,比外间大了很多,靠后壁处,有一张椅子及铺着虎皮的木榻,榻上面侧卧着一个老人,身上盖着棉被,看样子,似是正在卧病。 青衣少年轻步行近木榻,低声说道:“爹爹。” 只听榻上老人长长吁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道:“扶我起来。” 青衣少年双手齐出,扶那老人坐了起来,拉了一下棉被,围在他身上。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老人骨瘦如柴,全身只剩下皮包骨头,但骨骼粗大,想他当年未病之前,身躯定然十分魁梧。 那老人两道目光,凝注在阮人的身上,望了一阵,说道:“孩子,你识得李月蓉吗?”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忽然提起月蓉姐,不知是何用心?口中却朗朗应道:“自然识得了,那是我月蓉姐。” 瘦老人一皱眉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山道:“我叫阮山。” 瘦老人道:“江湖之上盛传那李月蓉得到了‘秘籍藏图’,此事是真是假?” 阮山道:“自然是真的了。” 他答话但然,干脆,倒是大大的出了那瘦老人的意外,呆了一呆,又道:“她得到“秘籍藏图”,可是天下武林之敌,不知她此刻身在何处?” 阮山黯然一叹,道:“受伤了现在生死未卜” 那枯瘦老人脸色忽然大变,道:“这江湖传说她身受重伤之讯,是当真了?” 阮山道:“是啊!月蓉姐虽然身受重伤,但面目不改,除了不会说话行动,昏迷不醒之外,和常人一样。” 那枯瘦老人心情似是受到了巨大震撼,热泪盈眶,神色凄伤,低声对阮山道:“孩子,那李月蓉可有子女吗?” 阮山道:“没有,倒是有一位表妹。” 枯瘦老人一挥手对阮山道:“你去休息吧!江湖之上,到处张满罗网,追查你的行踪,但在此地,你可放心的玩耍,不用担心任何事了。” 阮山心中甚多疑窦,正待出言相询,那青衣少年却忽然伸出手来,抓住萧翎右腕,道:“小兄弟,我带你去休息吧!” 也不容阮山答应,硬把他牵出了石室。 这山腹密洞,半出天然,半由人工修整,到处是开阔的石室,那青衣少年,带着阮山绕行了一阵,扬手指着一间石室,说道:“这间石室,就是你养息之处,进去瞧瞧吧! 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自会有人过来效劳。” 这青衣少年,对阮山似甚厌恶,也不待阮山答话,立时转身而去。 行出室门,突然停了下来,回顾阮山说道:“你最好学安分一些,不要乱跑,免得招惹了杀身之祸。” 阮山道:“什么事?” 那青衣少年道,“告诉你,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除了你室中之物以外,不论见到什么希奇古怪的事物,都不要妄生乱动之念,那就够了。”转身急行而去。 阮山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心中不自禁的生出了强烈的反抗意识,暗道:你不让我看,我偏要到处瞧瞧不可。 他生性倔强,想到就做,缓步离开石室,沿着石壁向里行去。 这山腹石洞,岔道虽多,但要属主洞最为广大,阮山慢步而行不知走了多少时光,穿行过多少岔道,忽听轰轰隆隆,水声奔腾,不禁心中大奇,暗道:这石洞之中,哪来的水势奔腾之声? 凝神听去,清晰异常,似是那奔腾的水声,就在前面不远之处。 阮山忽然想着,这一座山腹石洞之内,充满着神秘,似是每一座紧闭着的石门内,都有着一件隐秘新奇的事物。 忖思之间,那石道已到了尽处,奔腾的水声,也更加清晰,似是就在石壁外面。 阮山伸手摸去,石壁上生满了青苔,这地方不但人迹罕至,而且异常阴湿。 忽然间,手指触到了一块突出的石头,微一用力,那石头竟然有些活动。 阮山心头大急,不自禁用力一旋。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传入耳际,整个石壁,开始动摇起来。 萧翎大惊,骇然而退。 忽然间亮光透入,水气拂面,那当前的石壁,竟然裂开一扇门来,敢情那突出的石块,是这暗门机关的枢纽。 开裂石门之外,有一条倒垂的宽大瀑布,整个的石门,都在那瀑布笼罩之下,声势夺人,蔚为奇观。 阮山瞧了一阵,忍不下好奇之心,缓步向前行去。 这座石门,宽约三尺,阮山双手扶石壁,探首向外望去,只见峭壁千寻,下面是一道深不见底的绝壑,瀑布由山峰上直垂下来,因水势太过猛烈,冲力奇大,一泻而下,看上去,有如一道水帘,垂在洞口,其实相距石洞还有一丈多远,除了可见日光隔水透入之外,景物尽被那水帘挡住。 阮山看得大是神奇,暗道:行过万里路胜读万卷书,这话当真不错,此等险绝的奇景,岂是在书上能够看得。 正自看的入神,突听一声轻微的冷笑传来,道:“哼!自寻死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阮山脱险 阮山还未来得及回头瞧瞧那发话之人,忽感全身被一股轻微的潜力一推,身不由主的冲出洞口,直向那万丈绝壑之中沉落下去。 那劲道用的恰当无比,只把阮山推出洞口,让他贴着石壁向下落去。 激瀑澎湃,溅飞出蒙蒙水雾,石壁间一片潮湿,青苔盈寸,滑溜无比,别说阮山是个丝毫不懂武功之人,就是身负绝世武功,也难在这等峭壁青苔间,停留刹那。 下望绝壑,弥漫着一片蒙蒙水雾,正不知多深多远。 萧翎暗暗叹息一声,道:完了,绝壑千丈,摔下去,势非粉身碎骨不可。 他生具绝症,幼小之时,就一直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这些时日,连经凶险,生死的事,在他已看的十分轻淡,心中虽知摔下去,尸骨无存,但却毫无死亡的恐惧。 生命中潜在的求生本能,使他明知在无望中,仍然不甘心束手待毙,不停的伸手乱抓。 忽然,他似乎觉出抓住了一件东西,只是那物件十分柔脆,无法挡住他疾冲而下的身体,一冲之间,立时折断。 顿觉无数柔脆之物,挡住了身子手臂,纷纷折断,但经此一挡,他冲落之势,大见缓慢。 忽然间,觉出向下冲落的身子一顿,双脚之上似是受了重重一击,不自主的两腿一分,似是骑在了一块冰冷的石笋之上。 阮山定了定神,仔细看去,只见自己正骑在一条突出的石笋之上,这石笋横生在千寻峭壁之间,粗如巨碗,长不过三尺,在石笋的周围,生满了白色菌形植物,每一株不过三寸,茎杆淡红,细如线香,顶端形如张伞,大的有如人掌,小的直径盈寸。 下面是绝壑千丈,上面是水瀑帘天,除了那银白的菌状物外,触目一片青苔。 这真是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处险恶之地。 那激射而下的瀑布,到此散布的更见辽阔,横面足有一丈六七尺宽,水雾更浓,片刻间衣履尽湿。阮山惊魂甫定,刚刚脱离了死亡的边缘,好奇之心又动,暗道:奇怪,这峭壁辽阔数百丈,为什么其他之处不见生物,只有这根石笋附近才生出这些菌状物来? 原来那红茎白盖的菌状物,只生在这突出石笋周围三四丈内。 阮山伸手向壁间摸去,竟然觉出停身壁问,甚是松软,心中暗道:是啦,这一片山壁,含的土质最多,才会生出这些菌状物来。 冲动的好奇,逐渐消失,天色也忽然暗了下来,原来太阳爬过了山峰,光线忽的暗淡了许多。 他觉着腹中有些饥饿起来,暗道:这地方鸟兽绝迹,入夜后定然十分寒冷,看来不被摔死,亦将活活的饿死,冻死。 只觉腹中饥肠辘辘,甚是难耐,忍不住随手采了一株白菌,放入口中。 入口之后,但觉一阵清香,直透肺腑,口中微微觉着一股甜味,竟然是香甜可口,十分好吃。 阮山一口气吃下了七八株,腹中的饥饿,才觉消去,心中暗道:如今是食物暂无可虑,这石笋四周生的白菌最密,双手所及之处,也可以吃上个三两天,眼下忧虑的是如何能抵御夜间寒冷,和怎生设法离开这个地方。 天色渐渐的黑暗下来,风势转强,那激射而下的垂瀑,吃那强劲的夜风吹袭,不时飞溅过来一片浓重的水珠,打在萧翎的身上。 但也全凭宽阔的垂帘,挡住了那吹来的寒风。 寒夜漫漫,绝壑幽深,除了那声如雷鸣的激瀑之声外,只有那呼啸的夜风伴着孤独凄凉的阮山。 这险恶无比的境遇,已非阮山之力所能改变,似乎除了坠入那深谷摔死之外,只有在这石笋上熬受着死亡前的痛苦。 他靠在山壁间,闭上双目,按照李月蓉授与他的内功口诀,运气调息起来,希望借运气调息之力,挡受寒夜的凄冷。 出乎他意外的是,并未觉得如何的寒冷,漫漫一夜,就在他调息中过去。 天色大亮了,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峭壁上,阮山又觉着腹中有些饥饿。 随手采来几株白菌,吃了下去,又要等待另一个黑夜降临。 凄凉的日子,痛苦的熬煎,就这般度过了三天三夜。 阮山又觉到腹中饥饿,但这石笋左右的白菌早已被他食用干净,附近白菌虽然还有很多,但已非阮山能够取得。 潜在的求生本能,使他开始寻思延续生命的方法,他脱下衣服,撕成布条,连接在一起,一端绑在石笋之上,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缓缓向下滑去,采得一些白菌,重又攀索而上,骑在石笋之上,心中暗暗想到:这白菌虽多,但总有食完之日,我纵然不被冻死,亦必被活活饿死,何况这峭壁石笋之上,只要一个失神,摔将下去,亦自是非死不可。想来想去,也是想不出一条活路来,只有过得一日算一日了。 匆匆数日,那石笋下面的白菌,又已食完,上面和左右两侧,余量虽丰,但阮山却已无法取得,屈指算来,在这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的峭壁之间,竟然是度过了十日十夜。 这日黎明,天气忽然大变,风雨交加,雷鸣电闪,骤雨和那激射的瀑布连结,天地间一片混饨。 阮山已数日未食,腹中早有饥饿之感,但精神却是极为催旺,他上衣早已撕去,结作索绳,用作取食之需,但并未感受到寒冷。 这场暴风雨来势猛恶,一连下了三四个时辰之久,才停了下来,虽然几个时辰,但在阮山的感受之上,却如过了几年一般。 狂风骤雨,来势迅急,但去势亦快,片刻之后,风住雨敛,日光重现。 阮山在这怒瀑悬崖之间,停了十余昼夜,长了不少经验,一看日光,已知是午时过后不久。 原来这绝壑四面高山拱围,一日之中,只有两个时辰可见到日光。 阮山仰脸望望上面的白菌,腹中更觉饥饿,忖道:怎么想个法子采它几支下来,以疗饥饿。 心念转动,人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左手向壁间抓去。 只觉石壁一软,一片沙石应手而下,五指竟是深入石壁之中。 萧翎心中大喜,暗道:原来这石壁如此柔软,右手一抓,又深入石壁之中,微一用力,身子升高了甚多,抽出左手,采了几支白菌,又落在石笋之上。 身子刚刚转过,尚未坐下,一片水珠急射而来,紧接着一团黑影,急冲而至,阮山还未看得清楚,那黑影已落在了石笋之上。 那黑影虽然落在石笋之上,但却似站立不稳,摇摇欲坠,阮山伸手一把抓去,只觉入手一片柔软,原来是一只大鸟。 那大鸟得阮山一扶之力,才收敛好双翼,稳稳的站立在那石笋之上。 阮山看那巨鸟,站在石笋上,仍然是高达胸前,如若是扬起头来,还要高过自己,阮山幼习杂学,看那巨鸟雄伟,颇似书中记述的大鹏一般,心中不禁一喜,暗道:如若我阮山不是被困在这峭壁之间,如何能见得此鸟。 忽然发觉那巨鸟垂首闭目,似是染上重病,奄奄一息。 这时,阮山的右手仍然抓着那大鹏羽毛,用力一拉,竟把那大鹏拉近身前,却不料那巨鸟突然张开口,抢吃了一支白菌。 阮山心中忽生怜惜,原来这只大鹏是饿坏了。 把采得的几支白菌,全部给了它食用。 那大鹏连食了六七支白菌之后,忽然精神大振,仰首长鸣,声音嘹亮,震得阮山耳间嗡嗡直响。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白菌怎得如此神效,这巨鸟大病奄奄,眼见将死,食得几支,精神尽复。他本是聪慧异常之人,这一联想,觉着这些时日,十几个白昼夜晚,只不过倚在石壁间,稍作养息,既不畏山间阴寒,又不觉疲累,扯衣结索,垂首采菌,指入石壁,借力而升,这片石壁虽是土砂凝结不够坚牢,但亦非自己往日所能,想来都是食用这白菌之力 那大鹏精力诙复,振动双翼,似乎要飞走。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大鹏鸟染得重病,飞来此地,取食白菌,这一去不知几时再来,这是千载难逢的脱身之机,何不借这大鹏离此绝境,念转心动,低声说道:鹏兄,鹏兄,有劳你带我一下,离此绝境了。 右手解去结在石笋上的布索,抬腿跨上鹏背。 那大鹏张开双翼,微一振动,呼的一声飞了起来,穿过瀑布,双翅疾飞,破空而去。 阮山坐在大鹏背上,但觉耳际风声呼呼,心中大是惊骇,双手紧紧的抱住鹏颈。 大鹏双翅生风,壮观奇丽,虽然骇人,但飞行的却是极为平稳,过了一阵,阮山胆子渐大,探首望去,但见群峰罗列,壮观奇丽,生平未见。 忽觉身子有如陨星飞坠,直泻而下,几乎摔下鸟背,赶忙伸出双手,抱着鹏颈。 原来,那大鹏束敛双翼,直向一座深谷中泻下去,待要将着实地之际,忽然双翼一展,稳住了下坠之势,轻灵的落在了实地之上。 阮山转眼四望,只见这深谷中青松苍翠,绿草如茵,夹杂着无数山花,景物秀丽,暗暗喜道:原来这深山绝谷之中,也有这等好所在。翻身下了鹏背,向一株巨松之下行去。 这巨松不知历经了千百万年,粗如磨盘,密枝茂叶,荫地亩许,阮山行近松下,忽见一座木屋,倚松而搭,心中大喜,暗道:好啊!原来这里早已有人住了。 那木屋半借巨松作壁,双门紧闭,阮山大喜之下,直向木屋冲去,双手用力一推,木门应手而开。 推开木门,似是才觉到自己太过莽撞,顿然停下,高声说道:“室中主人请恕晚辈无礼。” 但闻室中传出回音,竟是无人相应。 阮山略一犹豫,举步而入。 室中四壁萧条,除了一张木榻,别无陈设,木榻上盘膝坐着一个面蒙白纱的人,阮山一步步行近木榻,那人动也不动一下。 阮山心中纳闷,暗暗付道:这人不知是死是活,这般静坐不动,口中却高声说道: “晚辈阮山,打扰老前辈的清修,这里先谢罪了。” 那人仍然是端坐不动,有如一座木雕的神像一般。 阮山心中有气,想道:好啦!你装聋作哑的不理,我也不理,看咱们哪一个先说话吧!退到木屋一角,盘膝坐了下去,竟闭上双目,也自运气调息起来。 待他运息完毕,已是黄昏时分,回头望去,那人仍然是端坐如故,阮山心想不和他怄气了,也不再出口喝问,只觉腹中又饥又渴,大步行出木屋。 这道山谷,气候温暖,生了甚多果树,累累果实,满谷皆是,大都是未闻未见之物,阮山爬上树去,摘了几个果实吃下,忽然想起那只大鹏鸟来,满谷不见踪迹,不知已飞往何处。 这谷中别无存身之处,阮山只好又回到木屋之中,想起借宿别人之室,先得打个招呼,当下深深一礼,道:“晚辈流落在此,此谷别无宿处,不得已只有借住老前辈的木屋了。” 他自觉说过就算了,也不顾那人答不答应,退在屋角,倚壁睡去。 他这些时日中,一直未曾好好睡过一次,这木屋虽然简陋。却是比那峭壁石笋安全的多了,心中一宽,沉沉睡熟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百花谷奇遇 阮山醒来天已大亮,看那蒙面人时,仍然是原姿端坐,暗道: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再和你说话。走出木屋,摘了一些水果吃过,又找了一处山泉洗洗脸,看阳光满谷,景物更见秀丽,想到回那木屋中去,也是一人孤坐,不如在这谷中走走,慢步行去。 这山谷不过百八丈长,阮山虽是走的很慢,但也不过是片刻之间,已到尽头。 只见两座山峰在此连接一处,一块高逾两丈的大岩石,挡在双峰交接之点,阮山童心大起,绕过大岩石,忽见一座石门,半启半闭,心中喜道:好啊!这里有座石室,如果可以宿住,那就不用借他的木屋了。 那石门开启不过三寸,容不得一人通过。 阮山双手用力一推,沉重的石门竟然也应手而开。 他在无意之中,服食了许多极为难得的千年石菌,气力大增,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这是座天然的岩洞,用人工加了一扇石门,岩洞甚浅,深不过两丈,宽不足九尺,室外天光透射全室,景物清晰可见。 阮山仔细一瞧,不禁心中一跳,原来这岩洞中,也有一个身着黄袍的人,面对石壁而坐,不禁暗暗一叹,想不到这石洞也有人住了。 目光转处,只见光滑的石壁上,画了八幅人像,或坐或立,或卧或伏,姿势各自不同,痕迹宛然,似是用刀刻在壁间。 除了八幅画像和那面壁而坐的黄袍人外,这室内竟连一座木榻也没有。 阮山绕过身去,想看看那人的面貌,但那人面颊极近石壁,鼻尖和石壁几乎相接触,除了搬动那黄衣人的身体之外,别无可想之法。想到私自闯入了别人的安居之室,乃是太不礼貌的事,急急抱拳一礼,道:“晚辈阮山,无意之间,闯入了老前辈清修之室,还望恕罪。” 那面壁端坐的黄袍人,竟然也是理也不理,端坐不动。 阮山心中有气,忖道:怎么这谷中之人,尽都是些不肯讲话的怪人。 一阵山风吹了进来,飘起那黄袍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但那黄袍人仍然是动也不动一下。 一个念头,闪电般掠过了阮山的脑际,暗暗想道:这些人端坐在此地,既不见食用之物,也不闻呼吸之声,我推门而入,满室绕走,如是活人,那是万万忍受不住的,难道他们都是死了的人不成念头一转,又暗自思忖道:这山谷之中,定有虫蚁之物,如果是死人,岂有不招来虫蚁之理? 这两人是死是活,各有其理,在阮山心中盘旋不决,竟是无法料定。 忽然间他想起了月蓉身受重伤的样子,也是这般盘膝而坐,面目如常人一般,,想这两人,能到这重山隔阻,绝壁拦道,四面峭壁千丈,人迹难至的深谷之中,那自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纵然死去,也有可能保持着尸体不坏。 他虽然聪慧绝伦,但究竟是孩子之心,想到这些人孤苦伶仃的死在这大山深谷之中,连一个凭吊祭奠之人,也是没有,不禁悲从心中来,黯然说道:“老伯伯,你们死在这等深山之中,终年山洞处孤寂,可怜连一个祭奠之人也是没有,这深谷之中,没有纸钱,我去采些生果,当作祭品,拜祭你们一番,聊表一番尊敬之心”说完,跑出石洞,采了一些生果,供在那老人身后,拜倒地上,说道:“老伯伯,我阮山给你叩头了。” 跪在地上大拜三拜。 他本是一时动了敬老之心,采来生果,作奠相拜,但想到此地四面绝壁,人迹罕至,今生只怕也将老死在这深谷之中了,再也难和王姐姐见上一面了,竟然引动了心中的愁苦悲伤,忍不注放声大哭起来。他生性倔强,纵然是遇上生死交关的大事,也是从不落泪,但此刻情由心生,悲从心来,这一哭,直哭的哀哀欲绝,泪尽肠折,大有一泻千里,不可收拾之局。 那面壁而坐,形如泥塑木偶,心似古井铁石的黄袍人,似是也被阮山凄绝的哭声所动,突然轻轻叹息一声,黄袍颤动,回过身来,出指点在阮山的“下极”穴上。 阮山已哭的人如酒醉,感觉早失,那黄衣人叹息转身,均无所觉,糊糊涂涂的被点了穴道,沉沉睡去。那黄袍人点了阮山穴道之后,凝目沉思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伸出双手,在阮山的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说道:“倒是一付百世难得的习武之材,可惜生具天阴绝症的缺陷”声音微微一顿,哈哈笑道:“是啦,他如果不生天阴绝症,这等良好的习武之材,自是早被人收罗门下,哪里还能遇得到老夫。” 这石室中只有他和阮山两人,那阮山晕迷不醒,“可算只有他一人了,”但他这般自言自语放声而笑,生似和别人说话般,忽然一皱眉头暗道:“我们相约各自参悟绝学,我如相救此子,定然消耗不少时间,那一定比不过他们了。” 一念至此,对阮山生出了极深恨意,想道:莫非是他们故意找这孩子,用来耗我参悟神功的时间,这计策果然毒辣,哼!此事误我神功,留他不得!杀机上涌扬起掌来,一掌劈了下去! 掌势将要触及阮山的天灵要穴,心中又是一动,暗道:他适才哭得肠折气竭,泪尽血流,那绝非装得出来,他误认我已死去,采摘甚多生果,奠祭于我,是何等仁慈之心,我如一掌把他打死,那是终生一世,难以心安了。再想到自己已是年过尽百之人,纵然悟通神功,也是难以再活多久时间,此子和我素不相识,这般待我,其情是何等深厚,倒不如把我这身武功,传授于他,由他承继我的武功,虽死犹生他心中念头百转,忽善忽恶,面上神色也随着心念变化不定,忽而面涌杀机,忽而满脸仁慈,可怜那晕迷在地上的阮山,已是数历生死之劫,而不自知。 只见那黄袍老人面上的煞气,逐渐退去,代之而起的是一脸慈祥笑容,望着那晕卧在身侧的阮山,低声说道:“孩子,你在我神功将通之际,来到此地,误了我大乘之学,这究竟是缘是孽,连老夫也是无法分辨它了。” 两手挥动,在阮山的全身推拿起来。 他掌指所到之处,阮山全身的骨骼,一阵格格作响,阵阵白气,由那掌心指尖之间冒了出来。那白气越来越浓,片刻之间,笼罩了阮山全身,有如浓雾轻云。这黄衣老人竟用出了数十年苦修而得的真元之气,替阮山化解了那与生俱来的天阴绝症。 阮山穴道虽然被点,但他内藏功力未息仍然有着强烈的反应,全身的肌肤,随着那黄袍老人移动的掌指,微微的颤动。 足足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那老人的脸上,开始泛出汗水,再过片刻,已是汗落如雨,但他仍然不肯停手。 汗水湿透了他的黄袍,滴在阮山身上。 直待他开始喘息起来,才停下两手,长吁了一口气,探手由怀中摸出了一个白玉瓶来,启开瓶塞,倒出了一粒白色的丹丸,托在掌心,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望着那白色的丹丸,脸上泛现出无限惜爱之情,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托开阮山的牙关,把那粒白色的丹丸放入了阮山的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孩子,你好好休息一会。” 一掌拍活了阮山的穴道。阮山突然睁开了双目,望了那老人一眼,似乎想要开口说话,但他困倦难支话还未说出口,人已睡熟了过去。 醒来时,室中景物大变。只见石室一角处,火光熊熊,两只又大又肥的山鸡,正架在火上烧烤,阵阵香味,传了过来,身旁边,坐着那银髯垂胸的黄袍老人,面色慈和,望着他微微而笑。阮山舒展了一下臂腿,但觉全身舒畅无比,有如脱胎换骨,一挺身爬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黄袍老人,暗道:原来他没有死 只听那黄袍老人笑道:“孩子,你醒了?” 阮山道:“老伯伯,你还好好活着吗?”他想到那老人面壁而坐的情景,眼下虽然见他笑容慈和,明明是好好的人,但仍然不敢深信。 黄袍老人笑道:“自然是活着的人。” 阮山叹道:“老伯伯,你在深谷中很久了吗?” 黄袍老人道:“大概有四十年了。” 阮山吃了一惊,道:“四十年,啊!好长的一段时光!” 黄袍老人叹道:“孩子,日月轮转,数十年弹指即过,老夫入这山谷之时,你还未出生人世,但此刻老夫已然行将就木了。” 阮山暗暗想道:这人生在世,总是要难免一死,你活了这大年纪,还这么贪生。他因是身罹绝病,难以活过二十,幼小之时,常常听父亲谈论这生死之事,他早知自己难以活得多久,是以十分轻淡生死。 那黄袍老人看他只管望着自己出神,似是正在想着一桩极重大的心事,当下问道: “你是在想些什么?” 阮山心中大急,暗想:总不能告诉他,说他活的太长命了吧! 大急之下,忽然想到那木屋之中,白纱蒙面之人,当下随口说道: “老前辈既然未死,想那木屋中的人,定然也是活的了?” 黄袍老人道:“你见过她了?” 阮山道:“我看她盘膝坐在木榻之上,面上垂着厚纱,看不出她是否还有气在,你既然未死,想来那人定然也不会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百花谷拜义父 黄袍老人笑道:“你想的不错啊!要知内功深厚之人,再习过龟息之法,闭上几个时辰的呼吸,那可算不得什么难事。” 阮山无限羡慕的说道:“原来习武有这么多好处!” 那黄袍老人道:“你可想学武功吗?” 阮山沉默了一阵,道:“想学,不过我要学世间第一流的武功。” 黄袍老人笑道:“那你算找对人了,当今之世,能胜过老夫之人,可算绝无仅有了。”他虽然已是发髯俱白,但因久住深山,孤独伶仃,仍然保有一些赤子之心。 阮山一皱眉头,沉思不言。 黄袍老人道:“怎么?你可是有些不信任老夫的话吗?” 阮山道:“你自称武功高强,世无敌手” 黄袍老人接道:“谁说我无敌手,只不过不多罢了。” 阮山道:“那是有人胜过你了?” 黄袍老人道:“不对,不对,至多是打一个平分秋色。” 阮山道:“你比西域袁宗山如何?” 黄袍老人不由呆了一呆,接道:“那老魔头的武功高强,盛名久传” 阮山对他很失望的说道:“那你是打不过他了。” 黄袍老人双眉突然一耸,道:“谁说的,老夫虽然知道那老魔的凶名,但却从未和他动过手,这胜负之分,便也不能预料”此老人争胜之心,似是很强,顿了一顿,又道: “但在老夫想来,他未必是我的敌手,至多打上一个半斤八两。” 阮山喜道:“此话当真吗?” 黄袍老人道:“自然是真的了。” 阮山抬头望着那黄衣老人,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敬佩之色,道: “老伯伯你可要收我为徒吗?” 黄袍老人摇着手,道:“不成,我不能收你。” 阮山突然长叹了一声,道:“可是我说话得罪了你老人家吗?” 黄袍老人笑道:“你如想学成第一流的武功,那就不能拜我为师,但如你想学第二流的武功,那就快给老夫叩头,拜我为师。” 阮山呆了一呆,道:“我越听越不明白了,老伯伯可否说明白些?” 黄袍老人哈哈大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如果告诉你就不灵了。”言下显得,得意洋洋。,心中似是极为欢畅。阮山一时间想不出个其中玄妙,抱头苦思。 黄袍老人停下大笑之声,目光投在阮山脸上,凝注了良久,叫道:“喂!小娃儿,咱们商量一件事情成不成?” 阮山抬起头来,道:“老伯伯尽管吩咐。” 黄袍老人道:“你想学第一流的武功,那是不能拜我为师了!” 阮山道:“是啊!晚辈正觉百思不解。” 黄袍老人道:“这事不用想了,你想破脑袋,只怕也是想不明白,眼下倒是有一件重要之事,咱们先要商量一番,咱们无亲无故,我如传你武功,岂不是太吃亏了。” 阮山道:“那样怎么办呢?” 黄袍老人道:“老夫吃一点小亏,收你作个干儿子吧!” 阮山怔了一怔,忖道:你收我作为弟子,父子师徒辈份一样,你哪里吃亏了。 那黄袍老人看阮山满脸迷茫之色,神色间更是得意,笑道: “老夫如不告诉你,那你是永远想不明白了,如论老夫的年岁,作你祖父,也不为过,我收你作为义子c岂不是吃了亏吗?” 阮山暗暗笑道:原来如此,他既然这般斤斤计较辈份,想来他在武林之中,定然是一位辈份极高的人物! 只听那黄袍老人接道:“还有一件事,你必须先答复老夫,我才收你作为义子。” 阮山暗道:好啊,认干爹还有这样多的规矩。口中却问道: “什么事?” 黄袍老人道:“你学会老夫武功,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之时,不论遇上武功何等高强的人物,只要他是活人,那就要和他平辈论交,不能让老夫吃亏。” 阮山暗自忖道:他想的当真是远。起身一礼道:“山儿记下了。”他聪慧绝伦,看这老人古古怪怪的,生怕他等一会,又改了主意,赶忙起身,接着拜了下去。 那黄袍老人端然而坐,受了阮山三拜九叩的大礼,直待阮山拜完起身,才微微一笑,说道:“从此刻起,咱们父子相称了。” 阮山道:“义父说的是!” 黄袍老人喜道:“你这孩子,当真是聪明得很,也不枉老夫耗消真元,打通你天阴绝症了。” 阮山似懂非懂的说道:“山儿的天阴绝症通了吗?” 黄袍老人道:“自然是通了,你如不通。我岂肯收个短命的干儿子吗?” 阮山扑身跪倒,说道:“义父恩赐,山儿感激不尽。” 黄袍老人笑道:“起来吧!我有话告诉你。” 阮山站起身子,坐在那老人一侧,道:“义父有何训教?” 他左一个义父,右一个义父,只叫的那黄袍老人心花怒放。 黄袍老人伸出手来,拂着阮山乱发,道:“义父练的是童子一元功,如若你随我练此武功,基础一奠,那是终身一世,不能娶妻,岂不绝了老夫的干孙子么” 阮山道:“这个山儿不怕!” 黄袍老人双目一瞪道:“不成,我因练这童子一元功,树下了一个强敌,缠斗了几十年,还是未能解决,何况这武功,属于纯刚至猛的路子,刚则易折,我不能害了自己的干儿子。”他似是觉出适才之言c太过小觑自己,忍不住又接口笑道:“刚虽易折,但极刚则柔,不过那非要数十年苦修难以办到,几十年虽然转瞬即过,但人生有限,等你由刚则柔,岂不要变成了小老头子,因此你学不得义父这种功夫。”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要学上几十年,我真变成老人,王姐姐也将两鬓班白,欺侮我王姐姐的那些人,只怕都早死去 那黄袍老人看阮山沉思不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孩子,你怕了吗?” 阮山道:“山儿山儿” 黄袍老人突然一整脸色,道:“老夫只怕难以活得多久了,孩子,你既然认我做义父,我如不能把你造成一株武林奇葩,日后你在江湖之上走动,受人轻藐,岂不要大大损及老夫的威名吗?” 阮山道:“山儿愚笨,不解义父之言。” 黄袍老人笑道:“不能怪你笨,只怪老夫没说清楚,在这条深谷之中,除了义父外,还隐居着两位绝世高人” 阮山接道:“啊!那木屋中,面垂白纱的人” 黄袍老人接道:“不错,但她是以轻功c暗器和指法独步武林,至于修习的内功,也属于一种偏激之学。” 阮山大为惊奇道:“怎么?难道这深谷之中,还有第三个人不成?” 黄袍老人笑道:“不错,三个人你已经见了两个,还有一个,住的地方更是古怪,要是我不指点,你绝对找不着他。” 此人虽然白髯长垂,但言笑无忌,仍然带着几分天真之气。 阮山童心大动,急急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黄袍老人笑道:“孩子,你猜猜看吧!” 阮山暗想道:义父住在石洞中,还有个住在木屋里,那人住的地方更是古怪,想来一定更不平常。当下脱口说道:“可是住在树上吗?” 黄袍老人道:“不对,不对,住在半空中。” 阮山觉得奇怪道:“住在半空中?” 黄袍老人笑道:“不错啊,我们三人在此地修练了四十年,隔上一些时间,总要比试武功一次,但比来比去,在这深中数十年来,谁也无法胜得” 他本正谈的兴高采烈,却忽然长长叹息一声,说道: “孩子啊!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几十年不出去吗?” 阮山忽然想到那“秘籍藏图”,有无数的武林高手,追踪抢夺,口头上虽说是为了解开岩洞,之谜。其实还不是各存私欲,想从那岩洞之中,得点前辈遗留的武功,以作争雄武林之图。习武之人,最重名心,我这位义父,在这深谷绝世之中,一住数十年,只怕也不是出于甘心情愿,定和那争名之心有关。念头一动,微微一笑道:“义父定是为盛名所累,才在这深谷之中,一住数十年。” 黄袍老人叹道:“孩子,你只算猜对了一半,唉!幽居数十年,除了为一点争名之心外,还牵扯到一个情字,此事说来话长,咱们父子,日后相处的时日正多,以后再告诉你也是一样,直到你那哭声闹醒我之后,我还未参透名力一关,但此刻我却茅塞顿开,回首前尘,尽是那可笑可悲的事。”这几句话,语含禅机,那阮山虽然聪明,却也是听不明白。只见那黄袍老者轻捋胸前白髯,沉吟了一阵,严肃的说道:“孩子,急不如快,咱们就去找那酸秀才去。”拉起阮山,大步向室外走去。 艳阳当空,百花如锦,小溪瀑布,幽谷中景色如画。黄袍老人仰脸长吁一口气,伸手遥指着正东说道:“山儿,看到了吗? 那就是酸秀才住的地方。” 阮山极尽目力望去,果见正东方一处悬崖之下,晃动着一点黑影。 黄袍老人一手提起阮山,道:“欲习上乘武功,必得先从内功着手,那酸秀才习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如能得他传授内功c剑法,刀法,掌法,和百花谷主花仙子的轻功c指法c暗器,不出五年,你就能回江湖去了。” 黄袍老人飞行时速很快,阮山只觉两耳风生,山壁花树,掠目而过,就一会儿的工夫,人已到了晃动的黑影下面。 抬头望去,只见那晃动的黑影,竟然是一个藤子编成的软榻,隐隐可见一个人盘膝坐在上面,两侧山峰上,各有两条长藤,系在那软榻之上,吊在两山峰之间,山风吹来摇摆不定。 阮山估计那软榻距离地面,至少要三十丈以上,万一不慎掉了下来,别说血肉之躯,纵然一块坚石,也将摔的粉碎,大为担心的问道:“义父,他日夜就坐在那藤床上吗?” 黄袍老人道:“孩子,你可是担心他摔下来吗?” 阮山点点头,道:“如若遇上大风大雨,那山峰两侧的长藤,如何能系得住一张软榻?” 黄袍老人哈哈大笑道:“这个不用替他担心,他坐了几十年,就没有摔下来过。” 阮山在那峭壁石笋之上,度过了数日夜,虽是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危险异常,但那石笋坚硬,足可承受人体之重,比起这软榻来,那是安全的多了,一个人能在此等险恶的环境之中,一住数十年,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只听那黄袍老人高声叫道:“酸秀才c想通那宗神功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拜师学艺 悬空软榻上,传下来朗朗的笑声,道:“怎么?任兄可是有些技痒了吗?” 黄袍老人笑道:“算老夫打不过你,咱们以后不用比了。” 此言似是大大的出那软榻上人的意外,良久之后。才听那软榻上传下来一声叹息,道:“任兄的武功,实在不在兄弟之下。”这吊榻距离地甚高,但两人对答之言,却听得清清楚楚,连那叹息之声,也清楚的传了下来,如在耳际。 黄袍老人突然附在阮山耳边说道:“那酸秀才外和内刚你说话时要小心一些。” 阮山点头道:“山儿紧记义父之言。” 这黄袍老人性格孤做,为了名气之争c隐居这深谷数十年不履尘世,但此刻为了阮山,却自甘承认打不过人。 只见一条长藤,由软榻上垂了下来,紧接着传下来一阵笑声,道:“任兄这般给兄弟面子,兄弟是感激不尽,你叫那娃儿上来吧。”言下之意是说,你自认打不过,那是有求于我,垂藤接引阮山,更是一针见血,尽揭那老人心中之秘。 黄袍老人黯然一笑,道:“孩子,你上去吧!” 缓缓转身而去。 阮山只觉义父那笑容中,包括着无比的委屈,无限的凄凉。 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何在。他怔怔地望着黄袍老人的背影,像是突然老了甚多,蹒跚而去,消失在花树丛中。 回头看时,垂藤已到头顶,当下伸手抓住垂藤,向上攀去。 他无意中服了千年石菌,又得那黄袍老人凭借本身真气,打通了天阴绝症,不知不觉,气力大增,攀藤而上,速度竟然甚快,不大会工夫,已攀上了四五丈高。 只听一声:“抓牢了。”垂藤突然向上收去,阮山觉着眼睛一花,有如骇浪驰舟c天空行马,糊糊涂涂的翻上了软榻。 定神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蓝长衫的中年文士,盘膝坐在榻中,面色微笑,正望着自己,想到义父相嘱之言,此人外和内刚,赶忙拜了下去,道:“阮山叩见老前辈。” 中年文士神色慈和地笑道:“你坐下。” 阮山道:“晚辈站着也是一样。”挺身站起,垂手肃立。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定是那任南公说了我的闲话,你才这般拘谨。” 阮山心里暗道:不错啊!我义父说你外和内刚,要我说话小心,口却是默不作声。 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阮山一阵,收起脸上笑容,道:“孩子,你能到此地,可算得旷世奇缘,而且来的时间又恰当无比。” 阮山茫然应道:“晚辈幸得遇上我义父和老前辈,要不然势必被活活困死在这深谷之中不可。” 两人问答之言,却是各不相关。 中年文士突然朗朗一笑,道:“怎么?那任南公收你作为义子了?” 阮山暗道:惭愧,我连义父的姓名,也不知道。当下含含糊糊的应道:“就是那送我来此的人。” 中年文士道:“就是那黄袍老人,他叫任南公”微微一顿,又道:“他送你到此,你可知为了什么?” 阮山道:“他要晚辈相求老前辈传授内功,剑术。” 中年文士沉吟一阵,笑道:“我如不允许传你武功,你那义父势非要和我拼命不可” 阮山突觉胸中热血浮动,忍不住说道:“老前辈也不用太过以为难,如若晚辈的才质愚鲁,不堪造就,那就不用多费心了。”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就因为你的禀赋过人,我才犹豫该不该传你武功。” 阮山虽是智慧过人,但终究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能够想得通语中的玄机,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遂凝目不言。 那中年文士轻轻叹息,道:“孩子,不用多想了,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够听通事理” 阮山接道:“晚辈无知,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那中年文士两目突然暴射出两道神色光芒,脸色严肃的说道: “任南公和我比了数十年武功,始终是不分胜败,他本是喜好游乐之人,为了争一口气,竟然会在这深谷中,幽居了数十年,未出此谷一步,虽说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但数十年时光,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之中,实非一个短暂的时间,他竟然为你放弃了争胜之心,自认打不过我,这虽是一句谦逊之言,但在他而言,实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阮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义父爱我甚深,这个山儿知道。” 中年文士道:“我们三人,虽是所学不同,但却是各擅胜场,这几十年来,大家幽居这深谷之中,与世隔绝,各尽其能的参研武功,希望能够胜得对方,也好出此绝谷” 阮山道:“要是你们三人比不出胜败来,就永远不出谷吗?” 中年文士道:“不错,我们来到此地之时,相约许下誓言,谁要能胜得两人,就可以出此绝谷,余下两人,再行比试,那得胜之人,亦可离此,但必得相距那第一位离谷人三年之后。” 阮山道:“那两次落败之人,难道就永远不能离去吗?” 中年文士道:“那人要终老此地,一生不能出谷。” 阮山暗暗想道:这等打赌的办法,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个人留在这等人迹罕至的深谷之中,忍受一生凄凉岁月,这份幽深的痛苦当真是难以忍受,无怪他要专心一志,刻苦求进了。只听那中年文士接道:“起初几年,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充满得胜的信念,每半年比试一次,为了求得公平,各出心裁,轮流主持打赌,先由两个赌输之人,出手相搏,再依序轮番搏斗,但却始终无法分出胜败,他善以掌法称绝,谷主花仙子以指法领先,我以剑术制胜,每场比过之后,三人都累到精疲力竭,寄望于下一场胜得两人。但五年之后,连经十场比试,彼此心中都有些明白,要想压倒两人,实是困难万端,三人协议改为一年比试一次,又五年,改作三年比试一次,忽忽数十年,就在我们三人争胜之心下,度了过去。” 阮山心想:既不分胜败,那是各有所长,还要比个什么劲呢? 中年文士仰脸望天,长长吁出一口气,接道:“我们隐此绝谷,度过数十年的光阴,但却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我们三人的武功,都有了惊人的进步,昔年甚多不解之处,都在这数十年中参悟了出来,如若能得出江湖,那是足以做视武林了”他忽然的长长一叹,接道:“可是我们都已面临到体能的极限,这数十年来用尽心智,想创出一两招深奥的手法,以求制胜,肉身虽然是端坐不动,但内心脑际却是江海浪潮,从未休息,数十年来,可算得没有片刻宁静,大大的背逆了修身养生之道,这几月来,我已不如你那义父,但我习的内功,却是玄门中上乘心法,如若能稍注养生之道,活上一百岁,实是轻而易举,只为一点名心所累,竟然饮鸩止渴,明知错了,却偏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我既如此,想你那义父和那花仙子,必有此不久人世的感觉。” 阮山听得大为震惊,暗道:原来他们都已有了死亡的感觉。 那中年文士两道锐利的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道:“因此,我说你来的大巧了,你如早来几年,我们争胜之心很强,不管你惊扰到哪一个人,也难活命;如是晚来几年,只能见到三具白骨。可是你却无巧不巧的,在我们死之将至,名心渐淡的时,赶来了此地。” 一阵山风吹来,吊榻突然晃动起来,阮山心中一慌,站立不稳,一个跟斗,向下栽去。那中年文士右手一抖,手中软藤突然飞了出去,缠住了向下急坠的阮山,手腕一挫,阮山身不由己的翻了上来。又落在软榻之上,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害怕吗?” 阮山道:“有一点怕。” 中年文士道:“你如学会了我们三人的武功,天下恐难再有胜你之人,你要是一旦论入魔道,岂不是世间一大祸害。” 阮山道:“老前辈此虑不错,但晚辈又该将如何?” 中年文士道:“再过三月,就是我们三人比武之期,到时我和你义父相商,想个法子在你身上加些限制。眼下我先传你内功筑基之法。” 阮山心中暗暗奇怪道:在我身上加些限制,这倒是从未闻过的奇事。 那中年文士传了阮山坐息之法,起身离开软榻,踏着那吊榻的藤索而去。 阮山心想:我还以为他是跳下去的,原来是借这藤索而去。 要知那吊塌距话地面三十余丈,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一跃而下。 那中年文士去势奇快,眨眼间,已看不见,只剩下阮山一人坐在软榻之上,他既怕山风吹动吊榻,把自己翻了下去,又怕那藤索突然断去,忧心重重,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不去想它,依照那人传的口诀,运气行功。 直待天色入夜,那中年文士才回到吊榻上,手中拿了几枚鲜果,和一只烤好的山鸡,笑道:“这是你两日食用之物。” 交给了阮山,转身又去。 夜色朦胧,山风渐强,吊榻的晃动,重见厉害,摇摆不定,惊心动魄。阮山心中害怕,只好运气行功,也只有如此,才能忘去身处的险境,随时有粉身碎骨之危。 一连两日夜,不见那中年文士回来,阮山眼见山鸡生果尽都吃完,如若那中年文士再不回来,那是只有挨饿了。一想到食物用尽,顿觉腹中饥肠辘辘,仰望云天,正是落日时分,彩霞绚烂,映照着山峰积雪,幻出了绮丽无伦的景色。 阮山被那景色吸引,忘去了饥饿之事,心中暗道:夕阳返照,彩霞映雪,只可惜这等绔丽景色,难停留多久时光 付思间,瞥见那白雪峰后,现出一点黑影,那黑影来势奇快,片刻之间来到谷中,清晰可见,正是那带自己到此的巨鸟大鹏。 阮山看的高兴,大声叫道:“鹏兄,鹏兄,快来带我下去,摘几枚生果。” 他只觉那巨鸟硕大无比,世间罕见,颇似书上记载的鹏鸟。 那巨鸟却不理他呼叫之言,双翼一敛,落入谷底,阮山估计它落地之处,距离巨松下木屋甚近。阮山暗暗想道:鸟儿究竟不是人,岂能解得人言。 太阳沉下山去,绚烂的彩霞,已被朦胧的夜色掩盖,天上闪起了明亮的星光,但仍然不见那中年文士回来。阮山长长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他今晚上,又不会回来了。”显得时分失望,只好又开始运气行功起来。 时光匆匆,又过了三天,阮山在饥饿中度过了三昼夜,但也在饥饿中有了成就。他赌气要忍受饥饿,把心神集中在修习内功之上,只有在真气流达四肢,浑然忘我之际,才能忘去饥饿,他虽然有着过人的毅力,坚强的性格,但却无法克服那饥饿的痛苦。 每当他运气行功时,不由的就觉腹中的饥火上腾,饿肠折转,除了忍受饥饿之外,他还得忍受那太阳曝晒的痛苦,唯一能使他忘去痛苦的,是屏弃胸中所有的杂念,忘去自己的存在,但每次由行功运息,进入那浑然忘我之境,必得先经过一番饥饿痛苦的折磨,才能澄清思虑,进入那浑然无我的境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三圣比武 这日,他坐息醒来,忽然闻到一阵强烈的肉香,扑入了鼻中。 回头望去,只见那中年文士面带微笑,站在身后,手中提着一只烤好的山鸡,强烈的肉香,勾动了阮山的腹中饥火,恨不得伸过山鸡,一口吞下,但他却强忍了下去。 那中年文士举起手中烤好的山鸡,递了过来,笑道:“孩子,艰苦吗?” 阮山想到这几日受的饥饿c曝晒之苦,实非人所能忍受,但他一向嘴犟,淡淡一笑,道:“一点饥饿之苦,算不了什么。” 中年文士点头说道:“想学的上乘武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 孩子,你的成就,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快把这只山鸡吃下。” 阮山心里想道:你差一点就把我饿死了!接过山鸡,立时大嚼大吃起来。他腹中饥饿难耐,一只肥大的山鸡,竟然完全吃了下去,抬头看去,那中年文士,早已不知何时走的。阮山暗暗想道:他这一去,怕又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我又得作好忍耐饥饿的准备了。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境遇之中,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饥饿的事,既然克服了饥饿的威胁,自是极易澄清心中的杂念,玄门上乘内功的筑基,就在他存心和饥饿的搏斗中,奠定了起来。果然,那中年文士这一去,过了四天,才转回吊榻上,又带来了一只烤好的山鸡和很多水果。 阮山内功大进,禅定的时间渐渐变久,肉体上的痛苦,逐渐减少。 轮转日月,匆匆时光,转眼之间,过了三月。 在这三月之中,他尝试了从未经历的惊险,狂风大雨,闪电奔雷,软榻像一艘行驶在狂涛怒海中的小舟,起伏波荡,忽升忽沉,他担心那起沉的软榻被狂风吹翻,把自己跌摔下去,又忧虑那系在两峰上的藤索,突然断去,当真是经常面临着生死边缘。 每当他面临惊险时,他就用禅定之法,使自己浑然忘我,在阮山看来只不过用此来逃避那惊心魂魄的感觉,但他却不知这正是玄门上乘内功心法中,最难的大慧定力。 度过了最难的一关,正好颠倒了这上乘内功修为的法则,由深入浅,短短三月,竟然扎下了极深厚的基础。这时,他由禅定无我中,清醒过来,只觉全身气血流畅,舒适无比,似欲要腾空飞去,但下面,面临深谷,一个忍耐不住,那将要摔个粉身碎骨,他极力按耐下心中那跃跃欲动的冲动,不得不疏导那涌集在丹田中的一口真气,渐渐的由烦恼进入寂静,那一股跃跃欲动的感觉,也随着流转的真气,消失于无形之中。 这正是内功初奠之后,面临的最大干扰,平常之人,在这种成败交关的当儿,都有师长或同门师兄弟从旁相助,以本身真气,疏导他胸中的冲动,这一股冲动之气,如是无法疏人经脉,势必在身上到处流窜,形露于外,是暴急焦躁,内则有岔气,破穴之危,亦即道家所谓的走火入魔。阮山凭仗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生恐跌下软榻,竟然未借外来助力,把蠢动于胸腹间的一股流动真气,流归经脉。 醒来时,天已入夜,冰月高挂,月光似水,那中年文士,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软榻之上,双目中闪动奇异的光芒望着阮山,点点头赞道:“孩子,你的禀赋,实非常人能够及得,竟然能不借外力,渡过了一次险关。” 阮山茫然问道:“什么险关?” 中年文士道:“你适才可有冲动欲飞的感觉吗?” 阮山道:“是啊!但我怕从这软榻上跌了下去,只得硬把那冲动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中年文士道:“这正是我玄门上乘心法要诀,孩子,你在无意中,体会得了个中的重大诀窍。” 阮山若有所知地点头应道:“这个,晚辈还不大了解。” 中年文士仰脸望了望天上明月,道:“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说了,咱们走吧!” 阮山道:“去见我义父吗?” 中年文士道:“还有那花仙子。” 探手一把,抓起阮山,沿着那藤索,疾奔而行。 阮山探首下望,只觉一阵头晕,赶忙闭上了眼睛。但觉身子悬空而行,急风扑面,心中却在担忧那中年文士和自己,重量增了甚多,如若藤索负荷不了,骤然断去,势必要摔一个尸骨无存。正忖思之间,突觉身子停了下来,睁眼看去,只见停身在一个积冰堆雪的绝峰上。 这片峰顶只不过两丈见方,坚冰如镜,滑难留足,反映月光,一片通明。左面七尺外,盘膝坐着一个长发披垂c面目姣好的中年妇人,想来定是那花仙子了。右面坐着那黄袍老人任南公。两人都闭着两眼,面容异常严肃。 中年文士缓缓放下阮山,也盘膝坐了下去,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阮山。 阮山站起身子,行了几步,只觉地上坚冰很滑难已落足,当真是举步维艰。 任南公忽然睁开眼来,望着阮山微微一笑,道:“刘兄辛苦了。” 那中年文士道:“幸未辱命,令郎确已得兄弟内功心法要诀,如若兄弟今宵不死,三年内可传兄弟衣钵。” 花仙子冷冷说道:“今宵咱们如是还不能分出胜败,只怕再难有比试的机会了。” 那中年文士朗朗一笑,道:“兄弟亦有同感。” 任南公接道:“刘兄的内功c剑术,高过兄弟一筹c兄弟自知难以胜过他了” 花仙子冷笑一声,接道:“那你是胜过我了。”右手一扬,点出一指,疾劲指风,直袭向任南公的前胸。 任南公左掌一推,劈出了一掌,迎向指风,但见两人身躯,同时晃动一下。身不由己的向后滑退半尺。 花仙子冷冷道:“三年时光,你的掌力又强了不少。”双手连扬,点出五指。 任南公道:“好说,好说,你的指上功力,进境不在兄弟之下。” 口中说着话,双掌却连连挥舞劈出,强劲的掌风,排山涌出,挡过五缕指风。 阮山正向义父行去,只因这坚冰上滑的难行,虽只数尺的距离,走起来却是十分艰苦,行及一半,那花仙子已和任南公打了起来,指劲掌力。交相激荡,余力不衰,波及阮山,哪里还能向前走动,就是坐也无法坐稳,这还是任南公早已留心到他,尽量把花谷子点来的指力引开,不使伤着阮山。 这时,两人打的更见激烈,那花仙子一指连一指的点向任南公。任南公却是全采守势,两掌左拍右推,引开c化解花仙子的指力。 阮山本想呼叫义父,但见两人掌指挥动,战斗激烈,生恐分了义父的精神,不敢随便出口。回头看去,只见那中年文士闭目静坐,对眼前激烈的打斗,恍如未见。 忽然间,一股强猛的力道波荡而来,阮山被那强力一撞,哪里还能坐得住c直向峰下滑去。任南公眼看阮山被伤,心头大怒,厉喝一声,呼呼反击两掌,劈向了花仙子。 他虽有反击之能,但却无分心救助阮山之力,眼看阮山双手乱抓,却抓不住可资借力之物。那中年文士忽的反臂一抓,阮山骤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自己硬吸过去。 阮山举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多谢老前辈相救。” 中年文士既不答话,也未睁动一下双目,似是连说一句话的工夫,也腾不出来。 阮山仔细看去,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他顶门之上,似是浮动着一层白气,脸色肃穆,知他行功正值紧要关头,刚才出手相救,已是极度危险之事,哪里还敢出言打扰,心想这三人打斗,自己势难从中排解,如若妄自行动,反而碍了几人手脚,影响所及,非同小可,但看到他们比试武功的险象,又由不得不替义父担心,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管他们比武,当下闭上双目,竟也运气调息,想进入那浑然忘我之境,不理身侧打斗之事。但这次却是难以如愿,真气似调息不均,始终无法使心情平复下来,忍不住还是睁眼去瞧。 这时,任南公和花仙子的打斗,似已不若适才的激烈,相对良久,才互攻一招,发出的指c掌,也不似刚才那般激烈,暗劲应手而生,划空风啸。他哪里知道,这等看是平淡的斗法,才是真的凶险之搏,一指掌的攻袭,无不是运足了全身功力,而且各凭内功,硬把对方指力,掌劲,承受下来,如若有一人功力稍有不济,立时将重伤当场,轻则残废,重则殒命。 两人互攻了一十三招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出手。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皎月已然偏西,再未见两人出手互攻。忽然响起一声花仙子娇脆,冷漠的声音,道:“刘海清这三年以来,不知你的剑术如何?” 刘海清微微一笑,道:“花仙子可要较量较量在下的剑道吗?” 花仙子道:“正要领教,你亮剑出来吧!” 刘海清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把五寸八分左右的短剑,退了皮鞘,道:“花仙子,请留心了。” 花仙子冷笑一声,道:“尽管施劲攻,量你也伤不了我。” 阮山看那刘海清手中短剑,只有匕首大小,不由心中暗暗忖道:你这宝剑,如此短小,岂能伤得了人 正自觉着奇怪,忽见那刘海清手中短剑一震,脱手飞出,绕空打了一转,飞攻向花仙子。 阮山暗暗忖道:我说呢?原来他这短剑,可当作暗器使用。 只见花仙子扬手一指,点向短剑。短剑吃那指力一震,在高空旋转了两次,又向花仙子攻了过去。 但见花仙子指力乱点,那短剑有如生了翅膀一般,始终不肯退落,刘海清却似由掌中发出了一股暗劲,吸住了短剑,手臂舞动,挥转之间,短剑随着团团乱转。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刘海清突然右掌一挥,短剑直向正西飞去。 一道白光,疾如电奔,啪的一声,击落在一块山石上,那山石应手而裂成两半。 任南公道:“刘兄这驭剑之法,果然又长进了许多。” 刘海清一招手,收了短剑,道:“任兄过奖小弟了。” 花仙子道:“纵然他驭剑术独步武林,也是无能伤得我花仙子。” 任南公道:“这事何足为奇,只要伤不了你花仙子,兄弟也自信绝难伤到我” 刘海清突然长长叹息一声,语意深长地道:“两位说的不错,兄弟再练三年,也难胜得两位。” 花仙子,任南公各自沉默不言,其实,两人心中感慨万千,三人比了几十年,表面之上,虽然没有分出胜败,便两人心中知道,刘海清实力要强过两人一些。 良久之后,任南公才接口说道:“刘兄不用谦虚,刘兄如想把兄弟完全打败,虽非易事,但兄弟自知内力上恐难及刘兄绵长,如若上天能再加咱们三个人十年寿命,刘兄可能在千招内胜得兄弟。” 刘海清道:“好说,好说,任兄过奖兄弟了。” 花仙子冷哼一声,道:“任南公,你认输了?” 任南公道:“兄弟说的句句真言。” 花仙子道:“你知不知道,咱们已难活过五年”目光一掠刘海清,接道:“如若咱们都死了,刘海清自然是不劳而获。”她言语之间,断言自己和任南公难以活过五年,但对刘海清,却是不能预断。 任南公道:“兄弟自料能够再活上三年,那已是够长的了。”他仰脸望望夜空,接道:“唉!其实兄弟三年前,就该认输,就是刘兄这一手驭剑气功,已非兄弟所及。” 那花仙子虽是女流之辈,但她好胜之心,实则尤过男儿,冷哼一声,道:“武功一道博大深奥,人生短短百年,如何能够尽都学会!刘海清驭剑气功虽然强过咱们,但掌力c指功,却是逊上一筹。” 刘海清忽然微微一笑,道:“花仙子说的不错,咱们三人比武数十次始终是个平分秋色之局,唉!两位都觉着难以再践下一个比武之约,兄弟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脸色一整,缓缓吁出一口气,道:“兄弟在近月之中,已觉出身体有了变化,不瞒两位,如是再像昔年比武一般,咱们三人都打到精疲力竭,只怕难再活上三个月了。” 任南公道:“这个兄弟亦有同感。” 花仙子望了望刘海清,又瞧了瞧任南公,突然长长一叹,道: “两位都不愿再作盛名之争了?” 刘海清哈哈一笑,道:“花仙子的指法c轻功,世无敌手,兄弟再习上三十年,也是难以及得。” 任南公道:“花仙子那几手‘三元联第’c‘漫天花雨’c‘五凤朝阳’的暗器手法,兄弟更是望尘莫及。” 花仙子嗯了一声,突然站起身子,转身疾奔而去,眨眼间,人已下了冰峰不见了。 刘海清一挥手,道:“任兄,能在生死交关之间,放弃了好胜之心,对咱们三人而言,都有着莫大的益处,至低限度,可以使咱们多活上两年时光。” 任南公目注阮山,说道:“刘兄请多多照顾兄弟的义子,兄弟就感激不尽了。”站起身子,缓步向峰下走去。 刘海清道:“兄弟亦不愿使一生辛苦得来的武功,随着尸骨埋葬此谷,任兄只管放心。” 阮山突然站了起来,叫道:“义父!”放腿向前追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花仙子传艺 这峰顶积冰滑溜异常,阮山行得两步,扑的一声,跌在地上,但他冲奔之力未消,人虽跌倒,但仍然向前滑冲过去。 任南公右手一翻,立时有一股暗劲,推了过来,力道柔和,但却很强,阮山向前滑冲的身子,吃那力道一推,立时倒向后退去,耳际间同时响起了任南公的声音,道: “孩子,修武筑基,最怕分心,事关你一生的成就,不要以我为念,好好的追随你刘伯伯,学习武功,他修习的玄门正宗心法,你如能得他垂青,是终身受用不尽了。”声音中充满着慈爱之情。 阮山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热泪盈眶的抬头望去,冰峰上,哪里还有任南公的影子。 刘海清突然伸出右手,按在阮山背后的命门穴上,说道: “孩子,快些静下心来。”阮山只觉一股热力,由刘海清的掌心内,源源而出,攻入内腑,直透四肢百脉,赶忙运气相引。 耳边响起刘海清的声音,道:“孩子,你那义父任南公,一生孤做自负,当年我们相约到此比武,就是他的主张,山居数十年,竟是改了个性,昔年他嗜杀任性,凡是犯到他手下的人,纵然能够保得性命,亦必要落下残废之躯,武林中人,闻他之名,无不退避三舍,想不到他垂暮之年,竟然动了慈爱之念,对你这般爱护。孩子,你不能负了他一番苦心,他不仅希望我尽传所能,而且寄望你能尽得我们三人的绝学”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你义父用心虽苦,但此事谈何容易,尽我们余生之年,全力造就于你,你能学得多少,那要看你的造化了。” 阮山只觉他掌心之内的热力,越来越强,有如长江大河般,汹涌攻入内腑,心想说几句话,竟是难以分神。 只听刘海清接道:“我本想和你义父谈谈,要我尽传所能可以,但必须点死你一处穴道,使你终身一世,难通任c督二脉,这样可以限制你日后的成就,也消灭你艺成之后的狂傲之气,以你义父为人,想他绝然不至反对。适才我用传音入密之术,和他商量,竟遭他一口回绝,他说你至情至性,绝对不会为害武林,又说他昔年杀人太多,虽然杀的都是恶人,但因生性急躁,难免误伤了不少好人,他要借你之手,多积一些善功,以弥补他两手血腥之气,你义父这般苦心,我倒不便坚持了。” 阮山虽想答话,但那攻人体内的热力,有如野马奔腾,全力控制,尤恐不及,哪里还能抽空说话。 只听刘海清接道:“这些日子里,你的成就,大大的超过了我的预想,因此,也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世上如能有一个人,集你义父c花仙子和我的武功于一身,不知世间是否还有敌手?” 他自说自话,阮山却能闻难答。 过了片刻,阮山已能控制那攻入内腑的热力,随着行血,运转于经脉之间。 阮山只觉他掌心之中,热力忽强,翻翻滚饭的涌了进来,心知一不小心,岔气伤脉,重则殒命,轻则残废,至少也得数月生息调理,才能恢复,怎敢轻视,果然凝集心神,澄去杂念,一心一意的运气行功,和那外来热力融合一起,冲行于经脉之间。 渐渐的,进入了忘我之境。醒来时c阳光耀目,已是日出三竿。 这座绝峰,高出群山,峰顶之上,虽然终年在太阳照射之下,但坚冰盈尺,凝结了数千百年,每当盛夏之日,阳光强烈,峰顶上积冰,表层融化,但阳光一弱,积水立时又成坚冰。此刻,朝阳照射在积冰上,反射出片片金芒,远山上皑皑积雪,幻出一片闪光彩霞,景色绮丽,人生罕见,不禁心中一喜,叫道:“老前辈,山峰积雪,彩霞绚烂,这景物能得几回见。”只觉空山寂寂,不闻回应之声。 回头看去,哪里还有刘海清的人影。阮山心念一转,是了,他把我一人留在那吊榻之上,要我全心一意,进修内功,这时,又把我一个留在这绝峰之上,必然另有作用。 时近中午,太阳光更见强烈,阮山曝晒于日光之下,身上肌肤隐隐作疼,但峰上的冰层,经过阳光曝晒,泛起缕缕白烟,寒冷更浓,烈日积冰,在山峰上交织成一种寒热各极的感受。阮山为了抗拒寒热交迫的侵袭,不由得运起内功抗拒,他虽已得刘海清玄门上乘心法,初奠内功基础,但还不知如何运气和外来的侵袭对抗,但在这寒热交迫之中,为了减少疼苦,极自然的,又会运功抵抗外来的侵袭。 天色入夜,狂风怒吼,积冰光滑的峰顶上,风势尤为猛恶,阮山觉着那猛烈的风势,直似要拔山而起,心中大为震骇,暗道:这风势来的如此猛恶,峰顶积冰光滑无物可攀,岂不要被吹下峰去。一种强烈的求生意志,使他挥拳在坚冰上敲打,积冰终于被他打了一个缺口,然后用手挖了一个可以蛤伏的小洞,伏身冰上,度过了漫漫的长夜,身上坚冰,溶化成水,湿透了他仅着的一条棉裤。原来他上身的衣服,都在悬岩石笋间,采食那千年石菌时,结作索绳之用了。 时光匆匆,阮山在这积冰如镜的峰顶,度过了百日之久,一百个白天和寒夜,日晒c雨打c风吹c寒侵。 刘海清每隔上几日,总是来看他一次,指点那内功心法,送给他一些食物,但却绝口不谈带他下峰之事,倔强的阮山,竟然也忍住不提。 在这等艰苦c险恶的积冰绝峰之上,激发了阮山生命中的潜能,昼抗烈日,夜御严寒,内功进境奇速。 这一夜,蓝天如洗,皓月当空,山风轻吹,阮山绕峰顶行了一周,月色下见群山罗列足下,不禁豪情大发,仰天纵声长啸。 啸声中,忽然响起了一声轻轻叹息,道:“好一个坚强的孩子。”阮山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六七尺处,站着一个全身蓝衣的中年妇人,百日之前,他目视三人比武之事,对这妇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眼之下,立时认出来人正是那花仙子,当下抱拳一礼,道:“晚辈阮山,见过花老前辈。” 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你留在这冰峰上多久了?” 阮山道:“今夜明月当头,刚好是一百天了。” 花仙子冷哼一声,道:“那酸秀才中了孔孟之毒,说什么,身担大任者,必行劳骨c饿体,把你留在这绝峰之上受苦,我就不信,不受这日晒,雨打之苦,就学不成上乘武功,走!跟我下峰去,我要叫他瞧瞧看,不受这些折磨,能不能学成上乘武功。” 阮山心下为难,暗暗忖道:我义父要我跟那刘老前辈学武,我虽未拜他为师,未定名份,但事实上已有师徒之实,岂可不告别而去 正自为难间,突然一个极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孩子,求人不如等人,你这百日之苦,并未白受,跟她去吧!” 语声熟悉,正是那刘海清的口音。 阮山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前辈的成全。” 花仙子道:“我要让那酸秀才见识一下,不习玄门乾清气功,亦可入登峰造极之境”她越说越火,扬手一指,点了出去,无形劲气,激射而出,击在丈余的冰地上,嗤的一声,冰屑纷飞,那坚逾铁石的积冰,应手裂了一尺方圆c五寸深浅的凹坑,接道: “那酸秀才的乾清罡气,手中利剑,未必就强过我这修罗指力。” 身躯一晃,人已到阮山身前,一把抱起阮山,疾奔而出。 此刻的阮山,实已有了很好的内功,胆子大了甚多,睁眼看花仙子,飞奔下峰的身法,有如流星飞坠,一起一落间,就是数丈,只需借物一阻下落之势,立时又飞身而起,端的是惊险绝伦c触目惊心。 花仙子带阮山飞落谷底,直入那巨松下的木屋之中。 这时,木屋中的情景,已和阮山初见时,大不相同,只见锦帐绣被,陈设的十分豪华。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孩子,这地方可比那山峰好些吗?” 阮山道:“自不可同论。” 花仙子道:“我要你在这舒适的环境之中,仍然能习成绝技。” 阮山从此过上了安适的生活,那花仙子好胜之心,十分强烈,阮山生活虽然舒适,但花仙子督促他习武却严厉异常。 一年时光,匆匆而过,阮山在花仙子严厉督促之下,修罗指功大有进境。 这花仙子以轻功。修罗指和暗器,称绝一代,阮山在一年苦学之中,尽得诀窍。 一年来,他未见过义父任南公和刘海清,虽然两人近在咫尺,但花仙子督促严格,竟然抽不出片刻时光,去探望两人。 这天早晨,阮山练功完毕,睁眼忽然见任南公和一个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在木屋外面青草地上,相对而立,各出右掌相触一起,似是正在比拼内力,那和尚神色自若,任南公却是满头大汗,处境甚是险恶。 阮山心头大震,一跃而起,冲出木屋。只见刘海清手执短剑,站在一侧,目注双方搏斗,花仙子却依然在木屋壁上,脸上的神情极是奇异。 阮山一年来武功大进,心知莽撞不得,如若大呼小叫,分扰义父心神,只怕任南公立时要伤在那和尚手中,是以心中虽然惊骇震荡,但却极力压制着呼喝的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谷中拒情敌 只听一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孩子,快些过来。” 虽然一年不见,阮山一听之下,仍然能辨出是刘海清的声音,回顾了花仙子一眼,缓步向刘海清身前行去。 那花仙子虽然眼见阮山由身前走过,却是视如不见。 阮山心中盘旋着千百疑问,放快脚步,行到了刘海清的身前,低声说道:“老前辈,我义父形势危急,你去替他下来吧!” 刘海清神色肃穆的说道:“你义父内力雄厚,还可支撑一些时候” 他虽是在和阮山说话,但两道目光,却仍然注视在任南公和那和尚的身上,关注情形,露于神色之间。 阮山暗暗忖道:义父和刘海清,花仙子,武功各有所长,数十年来,就未打出一个胜败来,如是我义父不敌那红衣和尚,刘海清,花仙子,自然也不是他的敌手了。 朝阳由谷口透射进来,照在任南公和那红衣和尚的身上,那身躯高大的红衣僧人,脸上也隐隐现出汗水,任南公更显得狼狈,汗水湿透了整个黄袍。 阮山只觉热血沸腾,伸手从刘海清手中夺过短剑。 刘海清没来的急防备,竟然被他一把夺去,但刘海清的武功,何等高强,右手一挥,扣住了阮山右腕脉穴,低声说道:“孩子,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我要去助义父,杀了那红衣和尚!” 刘海清摇头接道:“你义父尚且无能胜他,你去了岂不是白送性命!” 阮山道:“我虽不能胜他,但却死而无憾。” 刘海清低声说道:“孩子,不能冲动,今日之事,原因于数十年前,而且牵连花仙子和你义父之间的恩怨,你虽有着很深的孝心,但你的武功,却是难挡那红衣和尚的一击,我如出手,恐将激起那花仙子的反感,弄巧成拙了。” 右手微一加力,夺下了阮山手中的短剑。 阮山似懂非懂他说道:“难道你就看着我义父伤在那红衣和尚的手中吗?” 刘海清脸色严肃的说道:“这一年来我和你义父,论道石室,彼此间情意甚重,如若形势迫的我非得出手不可,今日恐将是一个血溅寒山的惨局” 阮山心中一震,接道:“怎么?难道那花仙子要帮助那红衣和尚吗?” 刘海清道:“花仙子此刻的心情如何,连我也无法知道,但这一年来,我和你义父,都大改了昔年那苦苦静参武学的生活,笑傲松月,石室论道,但武功却反而大有进境,始知数十年来各穷心智,实犯了欲速不达之病,妄图以苦修超越人体的极限,却忘了宁静而致远,这中间微妙消长之机,一时间,也无法给你说的清楚” 刘海清说到这儿,突然住口不言,双目暴射出冷电一般的寒光。 阮山转脸望去,只见任南公身着黄袍,波纹荡漾,全身后仰半尺,显是已难抗拒那红衣和尚深厚的内力,不自觉脱口大叫一声。 任南公突然转过脸来,望了阮山一眼,后仰的身躯,一挺而起,扳平劣势,双方又成了一个平分秋色之局。 刘海清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义父不愿让你看到他败在和尚手中,运功反击对方了。” 阮山道:“但愿义父能够胜过那大和尚。” 刘海清心中了然,任南公这尽出余力的反击,反将要减少他的支撑时间,暗暗叹息一声,道:“山儿,我有两句重要之言,你必须得牢牢记着,全心奉行。” 阮山道,“什么事?” 刘海清道:“我一出手,你必需立刻回到你义父石室中去,在那石室中,我已手录了一本我的决学,以你的才智聪明,和现已奠下的基础,只要你肯用心去学,不难尽得你义父和我的真传突闻一声尖叫道:“住手!” 只见那紧依木门而立的花仙子,纵身一跃,直向场中飞去。 刘海清喜道:“好啊!花仙子如肯出面”一语未完,突然见任南公整个身子飞起了一丈多高,向外摔去。 花仙子本是向两人搏斗之处跃去,身子还未着地,大变已生,立时一提真气,身躯一转,向任南公摔落之处飞去。她轻功卓绝天下,但见人影一闪,竟然是先那任南公摔落的身子而到,双臂一展,把任南公接在怀中。 刘海清早已怒声喝道:“好一个黑心和尚,乘人不备,暗施算计,岂是英雄所为。” 喝声中,白光一闪,直向那红衣和尚扑去。原来那红衣和尚,在花仙子大喝住手声中,乘任南公收回内力之际,突然用出全身功力攻出一掌,任南公来不及防,吃他强猛的内力一震,伤了内腑,人也被震的飞了起来。 刘海清含愤出手;剑势威猛异常,人未到,强烈的剑气,已破空先至。 那红衣和尚反手劈出一掌,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直击过来。 刘海清一沉丹田,向前疾冲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手中短剑摇挥,幻起朵朵剑花,剑气掌力一触之下,那个红衣和尚,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刘海清也被震的双肩晃动,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红衣和尚冷笑一声,道:“倚多为胜,佛爷要失陪了。”喝声中转身一跃,疾如闪电般飞奔而去。 刘海清未料到,他竟然会返身逃走,略一犹豫,那和尚已到三丈开外,追赶已来不及,当下提聚真气,短剑脱手飞出。一道白光疾如闪电,直向红衣和尚飞去。 只见那红衣和尚突然回头拍出一掌,横向剑上击去,短剑旋转,悬空打了两个翻身,斜落一侧,那红衣和尚,却一伏身疾窜而去。 阮山眼看那红衣和尚逃脱而去,心中大急,说道:“刘老前辈,那和尚逃跑啦!” 转脸望去,只见刘海清闭目而立,顶门间隐隐现出汗水。 阮山心中一惊,怎么?难道他也受了伤吗?缓步走了过去,说道:“刘老前辈,你怎么啦?” 刘海清缓缓睁开双目,道:“我很好,孩子,你可看到我刚才那投掷出手的一剑吗?” 阮山道:“看到了。”心中暗想:你追不上人,那是只好把兵刃当作暗器出手了。 只听刘海清严肃的说道:“孩子,那就是剑道最高的心法,驭剑术,只不过我火候不够,难以身剑合一,伤敌于五丈之内。” 阮山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不为然,暗道,把兵刃投掷出手,那还算什么剑道中上乘心法。 刘海清又道:“那和尚虽然伤了你的义父,但他也没有讨到好处。”回目望去,只见花仙子盘膝而坐,右掌按在任南公的背心上,正在替他疗伤,当下又道:“孩子,咱们走远些,花仙子内功深厚,身上又怀有二位前辈遗留人间的两粒灵丹,有她相救,你义父当可无恙,咱们不要惊扰她。”牵着阮山,直向那短剑飘落之处行去。 阮山心中虽然惦念义父的安危,但却又不敢抗拒刘海清之命,只好任他牵着行走。 刘海清捡起短剑,叹道:“此人武功,果然是高强,我这全力一击,只不过削落他两个手指。” 阮山凝神望去,果然见那青草地上,遗落有两个血淋淋的手指头。 刘海清短剑一挥,挑起了两个断指,说道:“这是无名指和小指,可惜呀!可惜” 阮山奇怪的问道:“可惜什么?” 刘海清道:“可惜我的火候,差那么一点,唉!只要能再增加一成火候,今日这红衣和尚,纵然是能够逃得性命,至少将留下一只手掌。” 阮山道:“老前辈这驭剑术,有了几成火候?” 刘海清道:“差的远,只能说初学入门,还未登堂入室。”他脸色忽然间变得十分严肃,接道:“可惜这一门绝技,也许到我这就失传了。” 阮山只觉这句话,大有含意,只是一时间却思解不透,不禁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这时,刘海清已带着阮山转过几丛花树,说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阮山道:“我在想,如何才能使这驭剑术,留传世间?” 刘海清道:“此技非同小可,岂是人人可传,如果是禀赋不好,那就是学上一辈子,也只能和我一般,止于掷剑伤敌而已,终生难有大成。” 阮山暗暗想道:我如想助王姐姐,抗拒天下无数的英雄人物,那是非得练成上乘武功不可,当下说道,“老前辈,不知晚辈可否学此神技?” 刘海清笑道:“你骨格清奇,乃是百世难求的习武之材,如肯下苦功,十年内当有大成。” 阮山说道:“还请老前辈慈悲。” 刘海清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浮动的白云,道:“尽我所知,这驭剑之术,是剑道中登峰造极的大成之术,剑道中若还有高过此技之学,那就是我的孤陋寡闻了。” 阮山道:“我义父夸赞老前辈的内功是玄门正宗,剑术卓绝一时。” 刘海清接口笑道:“你义父说的不错,但他说的是我胸中所知,并非武功上的成就”他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我受了先天体质的限制,又是在入关之后,才开始习学武功,虽得良师,却是难有大成,为了不负恩师厚望,我亦曾痛下苦功,想以勤补拙,可惜禀赋难当大任,虽有良师,亦然无可奈何” 他缓缓转过头来,两道目光,凝注阮山身上,道:“孩子,你明白我的话吗?” 阮山先是点头,但又立时摇头接道:“我不大明白。” 刘海清指着草地上的两个断指,道:“那红衣和尚断指的一笔仇恨,已记在你的帐上了,唉!我们隐居这幽谷中数十年,虽然自己没有比出一个胜败,但心中却有着一种十分自负的感觉,心想,我们三人虽是今生难以分出高低,但这数十年来,静居参悟,武林中该唯我们三人为尊了。但今日和这红衣和尚一战,使我隐藏在心中的部分自负,立刻消失,而且又为你树下一个劲敌,日后你如在江湖之上行走,那和尚绝不会放过你的” 阮山接道:“难道老前辈和花仙子,都打不过他吗?” 刘海清道:“他这负伤一去,定然将先找一处隐秘之处疗治伤势,谅他受此挫折,也不敢再来百花谷。” 阮山暗道:原来此地叫百花谷,定是他们自己起的名字了。 说话之间,突然见花仙子急奔而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挥泪别深谷 刘海清起身相迎,说道:“任兄的伤势如何?” 花仙子向刘海清道:“不妨事了。想不到他竟是一个那等卑下的人,日后如若我们再见到他,绝不放过。” 刘海清微微一笑道:“他遁入空门,无非是装给你看”微微一顿接道:“这样也好,任兄虽是受了点伤,但却化解了你们之间数十年的怨恨,这点伤受的值得!” 这时阮山问道:“那和尚是谁”。 花仙子一时间沉下脸来,默默不语,过了老一会,才说道:“这事得从几十年前说起,我刚入师门的时候才十八岁,师傅教了四个徒弟,大徒弟就是你义父任南公,初入师门时,就我和你义父俩人。 一年半后师傅又收了你这位刘海清师傅,又过了二年之久有一次师傅云游时又带回来了,一个小徒弟他叫雷洪波,我们几个在一起相处数年,直到师傅去世,师傅把他的生平绝学,传给了我们四个每人传授一种,独特的绝学,最后我才发觉你义父和这位小师弟竟然都暗恋着我,在他们俩个人之间,我是真的无法选择,曾发誓终身不嫁,默默的离开了他们隐居在这个山谷之中,本想他们不会再找到我,打消了他们对我的念头。 一次偶然的机会,义父和这位刘师弟,被人追杀,逃进了这山谷发现了我。当时他们劝我回去,我执意不肯,于是你义父和刘师兄也下定决心陪我中生不出此谷。并把这个无名谷改名为百花谷。我的原名叫张灵霞并把我改为了百花谷,谷主,花仙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是那位和尚也就是我的小师弟,也找到了此谷,是百般劝我回去。我依然执意不肯,愿终生守护此谷。 他只好一个人回去了,每隔几年会来一回。 不知是怎么了,现在他突然出家当了和尚。 说完花仙子叹息了一声目光凝注到阮山身上,说道:“酸秀才,你看阮儿的禀赋如何?” 刘海清道:“上上之才,世所罕见。” 花仙子道:“那你为什么不成全他?” 刘海清笑道:“我已答应任兄,传我所学,还要如何成全?” 花仙子道:“你既然垂爱,为什么不要他拜列门下。”目光一转,望着阮山,道: “笨孩子,还不快些拜见师父。” 阮山应声拜倒,行了大礼。 花仙子娇声笑道:“山儿虽然是我任师兄的义子,但却是你的徒弟,日后他学不精通,可是你刘海清没有教好。” 刘海清脸色一整,抱拳一礼,道:“还得花仙子多多成全。” 花仙子笑道:“倾尽所能,绝不藏私。” 笑声中转身一跃,人已到两丈开外。 刘海清摇头晃脑的说道:“恨起来,刺骨椎心,爱起来油里调蜜,此女人之所以为女人也。” 阮山心中虽然升起甚多疑问,但却不敢多问,只好闷在心头。 刘海清回望了阮山一眼,道:“走!瞧瞧你义父去。” 两人行入木屋,只见任南公仰卧在木榻之上,花仙子站在榻旁,正在运内功推拿任南公的穴道,见两人进屋来,微微一笑,仍然不停手。 刘海清望了望任南公的脸色,笑道:“任兄伤势,虽已无碍,但也得天养息,才能尽复神功,我暂带山儿借住任兄石室。” 花仙子停下双手,笑道:“徒弟是你的,你高兴带到哪里都好。” 刘海清微微一笑,带阮山离开了木屋。 五日之后,任南公,花仙子俩人同来石室,阮山行功正值紧要关头,虽知义父入室,却是不能起身拜见。 刘海清眼看任南公伤体尽复,神采奕奕,人也似年轻了不少,心知这一对师兄妹,纠缠了数十年,闹不清楚的怨恨,已经完全消除了,只可惜青春难回,时光不能倒流,两人都是花甲以上的迟暮之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任南公眼看阮山练功勤奋,心中快慰,一拉花仙子手,低声说道:“咱们不能扰乱刘兄教徒,山儿很用功。”双双转身而去。 匆匆岁月,似水年华,阮山在师父c义父c花仙子严厉的督促之下,过了数年,虽然火候尚差,但却已尽得三人的武功真传。 这日,阮山习剑完毕,转回石室,只见刘海清盘膝而坐,睁着双眼,似是正在等他归来。 阮山放下短剑,拜伏地上,道,“师父,可有话训教徒儿吗?” 刘海清点了点头,道:“山儿,你可记得你在这山谷中住有多少时光?” 阮山凝目寻思了片刻,道:“五年有余。”这些时日之中,不论晴雨,日夜都在苦习各种神功,连在这山谷中住了几年,也得想半天才算出来。 刘海清道:“不错,五年多了,你也应该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了。” 阮山呆了一呆,道:“弟子武功尚未学成” 刘海清摇头接道:“学无止境,你再多留五年,一样是觉着尚未尽窥堂奥,其实你已尽得我们三人绝学,只要能刻苦自励,自有进展” 阮山习艺繁忙,对周围事物,都未留心,此刻仔细一想c才想到,近半年来,师父,义父和花仙子三人,很少离开木屋c石室,隐隐之间觉着三人都老了很多。 抬眼看去,师父那满头青发,已渐成苍白之色,不禁心头大愉,低声叫道:“师父” 刘海清突然一瞪双目,冷厉地接道:“你义父和花仙子,都在木屋中等你,今天日落之前,离开此谷。” 这几句说的斩钉截铁,阮山哪敢多言,拜了三拜,起身离开石室,向那木屋之中行去。 木门大开,任南公和花仙子,并肩盘坐在木榻之上,任南公须发如银,脸色枯黄,似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容色明艳的花仙子,竟也面貌大变,苍白的脸色,堆累的皱纹,己不复初见时照人的艳光。 三人在这深谷中,一住数十年,比武数十次,但均能青春长驻,那任南公虽早已白髯如银,但脸色红润,有如童子刘海清儒衫青发,看上去,不过四十有余,花仙子更是驻颜有术,明艳好比青春少妇。 但此刻,这三人都显得那般老迈,使人顿时感觉三人已入风烛残年之境。 阮山心感几人的心苦,热泪夺眶而出。 任南公轻轻叹息一声,道:“孩子,不要哭,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在这深谷留居五年有余,也该到外面去看看了” 伸手指着木榻前一个黄色的包袱,道:“那是你花姑母生平最为珍视的,一并送你,以壮行色。” 阮山道:“山儿五年日日勤奋武学,未能尽过一日孝心,容山儿晚走三日,也好为义父c姑母,尽几日孝道。” 花仙子摇头微笑道:“孩子,你能有此心意,十分难得,但限你今日离山之事,早已在半年之前决定,你义父c师父和我,几经商讨,才留你到今日,唉!孩子,我们已尽到最大的心力了,只要能多留你一个时辰,我也不愿你早走一个时辰,你不用求告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慈爱地接道:“榻前的黄色包袱之内,有一张地图,那是你师父手笔绘制,指明你下山之路;还有一副千年蛇皮手套,可避刀剑,那是我珍藏一生之物,你也带下山去吧。里面还为你准备了久日干粮是我亲手做的;还有两粒灵丹,功能起死回生,疗伤除毒,好好珍惜用它。快些去吧!” 阮山提起了黄色包袱仍然是恋恋不舍,站在门前流泪,不肯离去。 任南公突然睁开双目,大声喝道:“痴儿,还不快走,还留恋什么?” 阮山心头一震,跪在地上拜,道:“义父c姑母,多多珍重,山儿去了。”站起身来缓步退出了木屋。 花仙子举手一挥,两扇木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阮山恋恋不舍情深意重,对木屋又拜了两拜,才起身行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还未向师父辞行,匆匆又奔入那石室中去。 但见石室已空,哪里还有刘海清的影子。 阮山只觉一阵悲苦,拥上心来,绕石室走了一遍,才缓步离开。 阮山这时已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和来时大不相同,提聚真气,纵身攀登上百丈峭壁。 峰上冰封依旧,但冰中反映出来的影子,已非是当年的阮山模样,那时的阮山,还是不满五尺的儿童,此刻却已是七尺的英俊少年。 看到衣服,阮山才想起,这些时日中自己一直未穿过衣服,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 阮山穿上衣服,回顾留居数年的百花谷,只见谷中山花如锦,开的和来时一般繁盛,细想这五年来,从未发现过花树凋谢,暗道:原来这谷中的花树,四季不谢,八节常春。 他对着那山谷拜了三拜,暗暗祝道:三位老人家圣寿无疆。 拜后起身,下山而去。 次日天色微明时分,已出了山区。 放眼望去江水滚滚,又到了长江岸边。 阮山望首那江水的浊浪,心中想起来无限感慨,回想落江往事,历历在目,但时光如轮,转眼间已是过了五年之久,五年来,在人生中也不算太短的时光,不知王姐姐是否还安然无恙。 一想到王姐姐,不禁豪气忽发,仰天长啸一声,迈开大步,向前行去。 太阳爬上中天,已是中午时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初出江湖 阮山一阵放腿而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但见行人接踵擦肩,竟然到了一座热闹的城市中。 阮山随着人潮,进入了闹区,忽觉一阵酒肉香气,扑鼻而来。 酒气饭香,勾动他辘辘饥肠,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酒楼,矗立眼前,阮山腹中饥饿,转身走了进去。 这饭店生意兴隆,十几张桌子上,坐满了人,阮山衣着破旧,又不合身,而且还穿双草鞋,这是他在百花谷中,自己采集山藤编制而成,经过这一段奔行早已经破去,有道是车c船c店c脚c牙,最是势利,看阮山赤足,衣衫不整,又是正在午忙时间,也没有人过来理他,阮山还不解人间冷暖之事,只道店伙计无暇招呼,看楼下食客拥挤,就举步向楼上走去。 登楼一看,大大出了阮山的预料。只见窗明几净,打扫的异常明亮,却不见一个食客,不禁心头纳闷,暗道:楼下那等拥挤,座无虚席,但楼上却连一个食客也是没有 忖思之间,瞥见一个店伙计慌忙跑了进来,打量了一阵,道:“大爷可是王二爷请的客人吗?” 阮山这身奇形怪状的装束,反使那店伙计,迷惑起来,竟然不敢怠慢,阮山微微一皱眉头,道:“王二爷,哪一个王二爷?” 店伙计眼睛一瞪,吼道:“好小子,你是混水摸鱼来了,快给我滚下去!” 阮山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那店伙计看阮山乱发破衣,赤足草履,既不是王二爷宴请的江湖豪客,定是乡下放牛的野孩子跑进了城,一面怒声喝道: “你这野小子,滚是不滚?”一掌向阮山胸前推去。 阮山此时的武功,岂同小可,纵是不运气,也有一种本能的反击之力,店伙计一掌击中阮山前胸,只觉如击在坚石金铁之上,腕骨剧疼如裂,同时有一股强劲的反震之力,回撞过来,身不由己的一个筋斗,倒翻了过去,撞在桌子上,一阵嘭嘭乱响,桌倒椅翻,杯碗乱飞。 这一交跌得那店伙计鼻青脸肿,但也跌开了他的心窍,挣扎站起,兜头一个长礼,道,“大爷,你老真人不露相,小子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王二爷到来时,你老千万别提这回事,你请坐,我给你提壶热茶。” 阮山看他前据后恭之态,心中暗暗好笑,正想说出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王二爷,那店伙计已是抱着头溜了下去。 望着那店伙计奔下楼梯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道:那王二爷不是巨绅,也定然是一方绿主,我要访查王姐姐的下落,势非得在武林中的人物口中打听不可,何况袋中无钱,腹中又甚饥饿,只好先混它一顿吃吃再说片刻之后,那店伙计头上包着白纱,双个捧着茶盘上来c先给阮山倒了一杯茶,才去收拾那摔破的杯盘,神情之间,恭谨无比。 阮山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望着楼下攘攘人群,想着此次入江湖,一定要打听出王姐姐的下落,只有先找到中原快手俩兄弟,这两人声名甚著,想来不难寻找 忖思之间,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花白长髯。身躯魁梧的老人,带着一个全身青衣的少女,走上楼来。 那老人浓眉c虎目c方脸c海口,精神奕奕,满脸红光,两道眼神,有如冷电暴射而出,望了阮山一眼,在阮山对面坐了下来,青衣少女坐在老人的身旁,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那店伙计看这两人神情,哪里还敢多问,先沏上一壶茶,才陪笑说道:“老爷子,可是王二爷的贵宾?” 那老人冷哼一声,不回可否。 店伙计己被阮山吓破了胆子,看那老人神色不好,放下茶壶,打了个躬,退了下去。 那老人两道目光,一直注视着阮山,阮山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去,望向窗外。 只听脚踏楼板之声,那老人竟然站起了身子,缓步走了过去,举起手中茶杯,道: “小兄弟贵姓?” 阮山端杯而起,道:“在下阮山,老前”他本想称呼老前辈,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义父之言,不论遇上何等武林人物,都要和他平辈论交,当下改口说道:“老兄有何见教?” 那老人长眉耸动,脸色微微一变,就是那微闭双目正襟而坐的青衣少女,也不禁闪动秀目,望了阮山两眼。 只听那老人自言自语的说道:“世间同名之人甚多,此阮山,未必就是彼阮山?”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道,“难道老兄台,还见过另一位阮山不成?” 那老人道:“老夫虽未见过,但却是久闻他的大名了。” 阮山哦了一声,道:“有这等事?” 那老人道:“老夫铁手神全张灵风。” 阮山道:“张老兄。”暗暗忖道:惭愧!我竟然忘记请教别人的姓名了。 那老人缓缓放下茶杯,伸出右手,道,“今日有缘会得阮大侠,实乃老夫的荣幸。” 阮山看他右手已近前胸,只好伸出手去,道:“以后还望张老兄多多指教。” 只觉五指一紧,那老人已握住自己的右手。 他从无江湖阅历,虽然和老人双手相握,仍然无备,只感到那老人的掌势愈收愈紧,才忽然警觉到不对,暗中一提真气,内劲直贯右手。 那老人突觉掌中紧握的五指,由柔而坚硬,变的有如钢条一般,心中暗暗吃惊,忖道: 那阮山出道不足一年,竟能名声大震,果然是名不虚传。当下松开右手,哈哈一笑,道: “阮兄的盛名,果非虚假,老夫得罪了。” 言语间大见恭敬起来。 阮山道:“好说,好说,张兄的武功内力,都不在兄弟之下。”心中纳闷,暗暗忖道:他叫我阮大侠,定然误认我为另一个阮山了。 那老人端起茶杯,正待转身而去,阮山却突然拱手一礼道: “老兄台慢走一步,在下还有事想要请教。” 铁手神全张灵风停下身子,缓缓回头,笑道:“阮兄有何见教?” 阮山道:“兄弟已往从未在江湖之上闯过,这次是初入江湖。” 张灵风呆了一呆,道:“阮兄是和老夫说笑呢?还是真心相问?” 阮山道:“自是真心相问,哪有说笑之理。” 张灵风道:“这么说来,阮兄当真不是那位真阮山了?” 阮山道:“兄弟才是真真正正的阮山,只怕那位阮山才是假冒兄弟之名。” 张灵风两道目光,一直在阮山身上打量不停,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 “如若两位果非一人,那就连老夫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阮山道:“请教原因何在?” 张灵风道:“江湖传言,那阮山人品俊雅,出没无常,武功奇高,年岁也和阮兄相仿,阮兄此刻虽着布衣草履,但却掩不住轩昂英气,俊雅人品” 只听一阵咚咚之声,似是有很多人上楼而来。 张灵风一拱手,道,“此事咱们有机会再谈。” 说完一句话,人已归了座位。 阮山暗暗赞道:这老兄好历害的轻功。 就这眨眼工夫,楼门口处,已拥入十几个人来。 这些人穿着各异,有着长衫,有着劲装,但个个目透精芒,一望之下,立可辨出都是武林人物。 铁手神全张灵风侧过去身子,故意避开了登楼之人的视线。 几十道精锐闪动的眼神,一齐闪转在阮山以及铁手神全张灵风和那位青衣少女的背影之上。 除了阮山之外,张灵风和那位青衣少女一直是不停的侧转身子,避开那投向两人的目光。 突然间,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排众而出,直向阮山走了过去,冷漠地问道: “大驾何人?可接过归云庄二庄主的请帖了吗?” 阮山目光一转,看这人尖头削腮,心中没有好感,当下冷冷答道:“阮山。” 两个字却似有绝大的威力,那中年大汉倒退了两步,抱拳一礼,道:“原来是阮大侠,失敬了!” 阮山心中奇怪,暗道:好啊!这阮山的名字,竟然是这般的有煞气,威风,口中冷冷的说道:“好说了。” 那中年大汉满脸笑容,又是一个长礼,说道:“二庄主想是不知大驾行踪,没能奉上请帖,还望阮大侠大度包涵。” 阮山道:“那倒不用了。” 只听步履声传了过来,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少年,带着两个小童,大摇大摆的走上楼来。 楼上群豪纷纷抱拳作礼,行态之间,对那华丽衣服少年,似是十分恭敬。 阮山暗道:不知道是何许人物? 适才和阮山说话那尖头削腮的大汉急步行了过去,和那华服少年低语一番,那华服少年先是微耸眉头,继而点头一笑,直对阮山行了过来。 他距离阮山还有四五步远,停了下来,拱手说道:“兄弟王玉龙,不知阮兄驾临敝地,未能远迎,还望原谅。” 此人眉目清秀,一身华衣,听他口气,大概就是那店伙计口中王二爷了,当下站了起来,道:“言重了,兄弟初” 微微一顿,接道:“初到贵地,人地生疏” 王玉龙伸手一把,抓住了阮山的右腕,暗合五指,发出内劲。 阮山吃过那铁手神全张灵风的苦头,他出手,几乎叫自己应变不及,王玉龙重施故技,阮山已有戒备,当下运气右臂,也不让避,故作不知。 王玉龙一把握住了阮山右腕,正是脉穴要害之处,他存心恶毒,如若此人真是阮山,必然将避开脉道要穴,如若不是阮山,这一握,立可置他死地。 初入江湖的阮山,哪知江湖上的险恶狡诈,竟然是不知道让开腕脉要穴,但他内功深厚,玄门无上心法的乾清气功,已有七成火候,这一气贯右臂,行气似珠,运劲若钢,竟然把脉穴封住。 王玉龙只觉得如握在一根铁条之上,而且隐隐觉着,阮山肌肤之内,真气流动,心头大吃一惊,暗念道:这小子好深厚的内功。赶忙放手笑道:“阮兄的盛名卓著,兄弟早已倾慕,只恨无缘见上一面,无由识荆,今日幸得一面,足慰生平的渴慕。” 一面挥手对群豪说道:“诸位快请入席。” 那尖头削腮大汉,躬身说道:“玄门二圣,和唐门的唐姑娘,大驾还未赶到。” 王玉龙挥手笑道:“不用等他们了。” 那大汉面现难色,低声说道:“二庄主今日之宴,原为替他们三位远客接风” 王玉龙笑接道:“今日之宴,改为替阮兄洗尘。” 那大汉不敢再说,回首对店伙计道:“摆酒。” 酒席早已备好,片刻间酒菜齐上。 王玉龙和阮山坐了上席,举杯笑道:“阮兄游戏风尘,真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今日肯赏兄弟一个薄面,自报姓名相见,实叫兄弟感觉到荣幸万分。” 阮山虽想解释,但又觉其中复杂万端,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举杯说道: “王兄实是太客气了。” 心中念头轮转,想道:那人冒我之名,我就借借他的名誉,也不为过,何况此时心情,纵用千言万语,只怕也无法分说的清楚,念转意决,立刻安下心来。 王玉龙似是有心和阮山结交,曲意奉承,极尽礼遇,满楼群豪眼见王玉龙对阮山曲己结交之情,立时纷纷敬酒,词态恭谨,把阮山捧上了天。 阮山涉世未深,初入江湖受人如此的宠敬,虽是聪明人,也不禁有些飘飘然难以自持,觉得这些人如此对待自己,实是盛情可感。 那王玉龙更是奉承的恰到好处,恭而不卑,每一句话都流露无限情意,只把个初出茅庐的阮山天安抚的心花怒放,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在这猜拳行令,群豪拱托阮山的热闹之下,铁手神全张灵风和那青衣少女,僻坐一角,更是显得凄凉c孤独。 王玉龙早已暗示随来群豪,不得查问那僻处一角的老人c少女,是以群豪尽管哄闹,却无人去搅扰那老人。少女的清静,但王玉龙却在暗中留神看那老人和少女的一举一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卷入江湖事非 如若阮山是常在江湖闯荡的人,或是他稍为留心一些,必可查觉那王玉龙对那一老一少作戒备的神情,但他已被那争献殷勤的群豪包围,何况那王玉龙又十分谨慎,每当和阮山谈笑之时,又装出一付神情欢愉的轻松神态。 欢笑敬酒声中,突然奔上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劲装汉子,刚一登上楼梯,立时遥对王玉龙一个长礼,道:“报二爷,玄门二圣的侠驾,已到了归州城外。” 王玉龙一挥手,道,“知道了。” 那劲装大汉抱拳一揖,转身下楼而去。 那大汉刚去不久,又一个汗透劲服。满脸尘土的大汉,奔上楼来,躬身在楼梯口处,躬身抱拳,说道,“报二爷,四川唐门唐姑娘的驾轿,已到了城外三里之处。” 王玉龙笑道:“好,我这就亲往相迎。” 那大汉翻身一跃,下楼而去。 王玉龙目注阮山,微微一笑,道:“等会儿兄弟要替阮兄引见几位名震武林的大英雄”敞声大笑一阵,接道:“这几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一时俊杰,但如和阮兄的声名相较,那又是输上一筹了。” 阮山道,“王兄这般夸奖,兄弟如何敢当” 话还未完,突闻一声低沉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阮山闻声回头,瞥见那青衣少女,已站了起来,翠袖扬处,三道白光,悄无声息的袭向了王玉龙的背后三处大穴。 突然惊变,阮山未及思索,已扬手拍出一掌,口中大声喝道:“王兄,小心了。” 王玉龙闻声警觉,肩头微晃,人已横跨出三尺多远,才转身回头望去。 阮山势在意先,出掌奇快,王玉龙回头望去,那三道白光已被萧翎掌势震的偏向一侧。 那青衣少女眼看发出的三柄淬毒飞刀,被阮山掌力震的偏向五尺外飞去,心中又惊又恨,既惊阮山雄浑的内家劈空掌力,又恨他多管闲事,冷笑一声,一双翠袖齐扬,四道金光,电射而出,两柄奔向阮山前胸,两柄射向王玉龙。 阮山双手并出,一挥之间,竟然把两道金光,一齐接在手中。 王玉龙显得是不敢冒险,右手一抛,绿光暴闪,叮咚两声,近身金光,尽为击落。 阮山看手中的金光,竟是两柄形如短剑之物,两侧形如锯齿,无数铁刺,泛出一片蓝汪汪的颜色。 这时,楼上群豪,暴喝一声,分头向铁手神全张灵风及那位青衣少女扑去。 只听王玉龙低声叹道:“阮兄艺高胆大,实叫兄弟佩服,这金剑两侧无数的锋刺,尖利无比,纵然是练过铁砂掌的功夫,也是无能禁受,上淬剧毒,人中必死,阮兄竟能凭借两指之力,挟着金剑的剑身,毫厘之差,生死殊途” 阮山暗叫一声:惭愧。放下手中金剑,转眼望去,只见王玉龙右手之中,握着一支翠玉尺,长约一尺二寸,隐隐泛现一片绿光。 王玉龙不待阮询问,已抢先说道:“兄弟这翠玉尺,虽然谈不上什么稀世之宝,但却是一种极为少见的千年寒玉,坚如铁石,不畏刀剑,阮兄如若喜爱,兄弟愿以玉尺相赠。” 阮山急忙双手乱摇道,“这个兄弟如何敢当?” 只听两声闷哼,紧接着响起了砰砰两声大震。 转眼望去,只见那些扑向铁手神全张灵风和那位青衣少女的群豪,已经躺下了四五个。 铁手神全张灵风功力深厚,劈出的掌势,威猛无涛,群豪虽然分由四面八方扑击,仍然是无法近他之身。 阮山扫掠那位青衣少女一眼,只见那原本端肃的脸上,此刻却现出激愤之容,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充满着仇恨和怨毒,阮山和她的目光一触,不自觉得心中一震。 回头望去,只见那王玉龙带着微笑,望着场中搏斗的形势。 这时,又有两个人倒了下去。 但王玉龙仍然是凝立不动,仿佛那些伤亡,都和他无关一般。 阮山眼看着伤者渐多,心中不忍,突然一迈步,欺身而上。 他一出手,立时有两个大汉闪身退到两侧,让开了一条路。 铁手神全张灵风双目尽赤,看阮山攻了上来,不禁大怒,厉声喝道:“接老夫一掌试试。”呼的一掌,当脸劈去。 阮山初次和人动手,毫无经验,看掌势猛恶,竟不敢硬接,右手斜里划出,五指拂向张灵风的脉门。 张灵风突然一惊,疾退两步,道,“兰花拂穴手。” 阮山道:“是啊!”忽见金光一闪,刺向左肋,兵刃来到,寒风先至,萧翎吃了一惊,身子一侧,反臂拍出一掌。 他惊惶之间,无暇转头,这一掌势在先,只听啪的一声,一只金剑,斜里飞出,那青衣少女疾退两步,左手抱着右腕,双目中泪水盈睫,显是受伤不轻。 原来阮山反臂一掌,正击在那青衣少女右腕之上。 阮山微微一怔,心中甚觉歉意,正想说几句告罪之言,忽见铁手神全张灵风袍袖一抖,一片金星银光,漫天袭来。 耳间响起了王玉龙的声音,道,“阮兄小心暗器。” 那张灵风号称铁手神全,暗器手法也是一绝,独步武林,挥手之间,飞刀c袖箭c银梭c金镖等多达十余件,当真是密如急雨,分袭阮山全身十余处大穴要害。 阮山心中大惊,暗道:一手能发出这么多暗器,当真是闻所未闻。右手急忙拍出一掌,人却向后跃去。 一股强猛的内劲,涌了出来,那飞来的暗器,有如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斜飞横走,纷纷向两侧偏去。 张灵风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孩子,咱们走吧!”左手一探抱起那青衣少女,右手急快的劈出了一掌,人却穿窗而去。(明天改) 阮山微一挫腰,人已到了c窗口,但见人影一闪,王玉龙跟踪而至,道:“阮兄,有道是穷寇莫追,放他们去吧。” 阮山本无追人之心,只是想看看那张灵风抱着一个人,能否跃下高楼,只见他右手一按窗台,借力跃上一座屋面,去如惊鸿,转眼不见,暗暗舒了一口气,回头说道:“这两人和王兄有过节吗?”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江湖上恩怨是非,自是难免,这两人兄弟不相识,不知为何要行刺兄弟,今日多亏阮兄相救,要不然兄弟恐怕早已伤在那淬毒飞刀之下了。” 阮山暗想:我那王姐姐又何尝和那些人有仇恨了,他们只为贪图“秘籍藏图”,就不惜使用各种手段,和我王姐姐为难。 当下叹道:“王兄说的不错,这江湖间的是非,当真是莫可预测。”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报二爷,玄门二圣的侠驾,已到了楼下。” 王玉龙低声说道:“快些把受伤的人扶下楼去。”牵着阮山的右手,接道:“走!阮兄弟,我替你引见一下玄门双圣,多识几个人,总是无害。” 阮山只好随着王玉龙走下楼梯,刚行到店门口处,两匹高大的健马,已到店外,马上坐着两个身着浅灰劲装,身披黑色斗篷的大汉。 王玉龙放开阮山,双手抱拳,道:“兄弟适才遇上了刺客,未能远迎二兄,还望恕罪。” 马上人一跃而下,齐声说道:“王兄言重了,那刺客可曾抓到?” 王玉龙笑道:“刺客已经逃走,有劳二兄下问。” 那当先一个年龄较大,留有黑色长髯的大汉说道:“可惜我们兄弟晚了一步,如若能早到一步,量他难以逃走。” 后面一个年纪较轻的,白面无须之人,接道:“什么人吃了豹胆熊心,敢对王兄无礼?” 王玉龙笑道:“来人武功高强,连伤了归云庄七位好汉”目光一转,投注在阮山身上,接道:“如非这位阮兄援手相助,兄弟恐怕早已伤在那刺客的淬毒飞刀之下了。” 那黑髯大汉叫道:“有这等事,那还得了” 目光一转,望着阮山,道:“这位是”王玉龙笑道,“兄弟忘记为二位引见了”指着阮山道:“这位就是近年中原崛起江湖的阮大侠阮山,阮兄年纪不大,但武力惊人,早已是名重武林的人物了。”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阮山一眼,似是不信,微一拱手,道: “久仰大名了。” 阮山虽觉此人词态冷漠,但还未觉到对方有着看不起自己之遂抱拳还了一礼,道: “好说,好说。” 王玉龙指着当先那黑髯大汉,道:“这位是玄门双圣的老大,断魂剑客周百里” 微微一顿,又指着白面无髯的大汉接道: “这位是老二,无影剑客朱侗。” 阮山又一抱拳,道:“以后还望二位多多指教。” 周百里冷冷的说道:“咱们兄弟不敢当。” 王玉龙眉头一皱,道:“二兄跋涉远来,腹中想已饥饿,楼上备有酒饭,为二兄接风洗尘。”牵着阮山,闪到一侧,欠身让客。 朱侗紧随周百里的身后,行近阮山身侧时,突然屈指一弹,一缕指风,袭向阮山左膝间的“阳关”穴。 阮山万没料他突然弹指偷袭,一时慌张失措,骇然避开。 朱侗微微一笑,道:“阮兄好快的闪避身法。”词意刻薄异常。 依萧翎的武功而论,运气闭穴,硬挡他这弹指一击,也是无碍,只是他从无对敌经验,遇事慌乱,一时间失控。 王玉龙生怕阮山气愤之下,绝袂而去,暗施传音之术,说道:“阮兄看在兄弟份上,不用介意,这两人雄居一方,狂放惯了,再有机会时,阮兄不妨露一两种绝技,给他们见识一下,以后,他们就自知收敛了。” 阮山本想发功抵抗。但听得王玉龙这一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强忍下了这股闷气。 楼上残席早已重整,王玉龙牵着阮山和玄门双圣,同坐一桌。周百里抢过酒壶先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来说道:“阮兄,咱们初次见面,兄弟先敬你一杯。” 阮山已有戒心,缓缓站了起来,正待举手去接酒杯时,突然听到一声微响,一枚隐泛蓝光的银针,刺入了酒杯之中,同时耳际间响起了一个娇若银铃的笑声,道:“好啊!客人还未到齐,你们就喝起酒来了,我瞧哪一个有胆,敢把那杯酒喝下肚去。”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衫红裙的妙龄少女,斜倚在楼梯口处,哈哈大笑。 王玉龙起身一个长礼,道:“唐姑娘好俊的轻功,咱们这么多的眼睛,竟然未见唐姑娘几时上了楼来。” 那红衣少女笑容突然一敛,冷冷的说道:“王二庄主飞函相请,邀我来此,竟然是这等怠慢,那是显然瞧不起我唐姑娘了。” 王玉龙拱手赔笑,道:“唐姑娘说的哪里话,兄弟对四川唐门绝技,仰慕万分,岂有存心怠慢姑娘的道理,只因兄弟适才遇上了一件意外之变,才致有失远迎,失了礼数。” 唐姑娘道:“什么意外之变?” 王玉龙道:“兄弟遇上了刺客。” 唐姑娘秀眉耸动,转眼望在玄门双圣的脸上,道:“有这两位名剑在此,想那刺客,不死亦要伤在剑下了。” 周百里心中早就不乐,唐姑娘一现身就发出一枚毒针,射穿他手中酒杯,但碍于王玉龙的情面,不便闹事非。,这时哪里还能再忍受唐姑娘的讽刺。冷笑一声,接道:“四川唐门的暗器,威震江湖,这个咱们兄弟是早就听说过了,今日见识姑娘这毒针穿杯的绝技,又开了一次眼界” 唐姑娘淡淡一笑,道:“好说,好说,你可是有些不大服气吗?” 周百里话未说完,又被她接了过去,心中更是恼怒,脸色一变,愠道:“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虽然毒绝天下,但玄门双圣还未放在心上” 唐姑娘一面缓步行来,一面接道:“你如不信唐家的暗器之毒,那就不妨把你手中那杯酒喝下去试试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误入归云庄 周百里低头一看,只见杯中之酒,已变成了一片紫黑之色,心头一惊,但神情仍然是十分镇静,冷笑一声,道:“就算吃了这一杯药酒,也未必能把我周某人毒死。” 唐姑娘淡淡一笑,道:“那就请吧。” 周百里暗运内力,杯中毒酒突然化作一道细小的喷泉飞起三尺多高,直向唐姑娘樱唇中射了过去,口中却淡淡说道:“来而不往非君子,在下先敬姑娘一杯。” 楼中群豪目睹此等内功,相顾失色,暗自惊讶不已。 唐姑娘樱口轻启,吹气如风,那射向樱口的毒酒忽然又折转向周百里酒杯之中射去。 这两人各以上乘内功,逼出杯中毒酒,往返折射,蔚为奇观,只见楼上群豪个个凝神相注,目瞪口呆。 周百里暗暗惊叹道:这唐姑娘一个女流之辈,武功如此了得,江湖上只传四川唐家的暗器,毒绝天下,未免是委屈他们唐门了,也为对方的深厚内功所慑,暗自吃惊,心想: 难怪这唐姑娘能得王玉龙这般尊敬,果然是名不虚传,武林中只传唐门毒物,却不料内功竟然也是这般精纯。 这两人相互生出了敬仰之心,敌意顿消,相视一笑,齐齐坐了下去。 阮山眼看两人各以内力逼出酒线,来回折返,心中亦甚惊讶,暗自忖思,不知自己是否也有此等功力。 只听王玉龙朗声说道:“在下再替唐姑娘引见一位朋友” 唐姑娘接道:“什么人?先说给我听听。” 王玉龙道:“大大的有名人物,唐姑娘一定早已是听过他的名头了”指着阮山接道:“就是这一位,鼎鼎大名的阮山阮大侠。” 唐姑娘秋波一转,投注到阮山身上,他虽然衣着破旧,满脸风尘之色,但却掩不住那天生的秀拔英俊,不禁微微一笑,道: “江湖间盛传那阮山,剑如神龙,人如玉,今日方知见面尤胜传言许多,只可惜这身装束,未免不够风雅。” 阮山被一个大姑娘在人前这般称赞,甚觉不好意思,双颊间,顿时泛起了两圈红晕。 王玉龙笑道:“阮兄不愿炫露,这般衣着,无非便于江湖之上行走罢了。” 阮山暗道: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银钱来做衣服,但此等之言,自是不好出口,淡谈一笑,默然不言。 玄门双圣已领教过唐姑娘的武功,那确实高明的很,但阮山这名不见经传的人,不但极受王玉龙的礼遇,而且唐姑娘对他似是亦很服贴,心中好生不服,但那阮山沉默寡言,两人一时间想找岔生事,却是无从找起。 只见唐姑娘缓缓站起来,伸出纤纤玉手,挽起酒壶,满斟了一杯酒,轻启樱唇,笑道:“阮相公布衣玩世,那正是名士风采,适才贱妾言语问多有得罪,奉敬一杯水酒,聊表歉意。” 众目睽睽c她这般婉转道来,直似旁若无人。 阮山有着手足无措之感,他心中本想说几句谦谢之言,再婉言拒酒,但行动却是刚刚和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驰,缓缓站了起来,茫然端了酒杯,说道:“唐姑娘言重了。” 仰脸喝了下去。 唐姑娘一仰脸,也把杯中酒喝个点滴未剩。 王玉龙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三位不辞劳苦,千里而来,给兄弟这个面子不小,兄弟这里先干为敬。” 此人心机深沉,随时留心着四周形势,看朱侗脸色大变,唯恐引起纠纷,赶忙举杯敬酒。 玄门双圣只好也陪着干了一杯。 唐姑娘的为人一向是我行我素,阮山破衣草履本不起眼,唐姑娘本来也未把他放在眼中,但经过一番仔细品量,却不禁怦然心动,只见他轮廓端正,英华内蕴,清秀中含蕴一种刚健气度,有着温文尔雅的美,也有着豪情慷概的英雄气质,但最是撩人处,还是那一双黑白分明。朗如寒星的眼睛,犹如深壑大海,雾里冬阳,有时清澈照人,有时却一片迷茫,叫人看不真切。 她幼小在唐门的威名翼护下长大,行走江湖,任性放浪,武林中人,大都怕结怨唐门,对她都逊让三分,十余年来,养成一股骄狂之气,有如脱缓之马,心之所愿,那是从不顾及旁人。 她既然对阮山生出了好感,纵然在大庭广众之间,也是不多顾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阮山身边坐下。 阮山只觉一阵脂粉的幽香,扑入鼻中,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躯,正襟而坐。 无影剑客朱侗冷冷的望了唐姑娘一眼,缓缓站了起来,道: “兄弟也敬阮兄一杯。”右手一伸,平托酒杯,递了过去。 阮山想到适才他弹指袭穴一事,料想这杯酒定非好意,星目中寒光一闪,暗自运起了乾清罡气,护住了身子,正待伸手去取,忽见一只粉白皓腕,横由身前伸过,耳际间响起唐姑娘的娇笑,道:“你不能吃!这杯酒让我替你喝吧!” 无影剑客朱侗,五指暗蓄功劲,只待阮山接取酒杯时,暗点他的脉穴,却不料半路里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唐姑娘横里插手,竞是代他喝酒,而且动作奇快,玉腕一伸,纤纤玉指,已搭在酒杯之上。 阮山一看唐姑娘代行出头,知她一番好意,只好坐着不动。 朱侗冷冷说道:“姑娘如若想和在下拼酒c朱某人自是舍命奉陪,这杯酒,是敬阮兄的,姑娘何苦要扫兄弟的面子?” 唐姑娘道:“反正是一杯酒,谁喝也是一样。”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朱侗脸色大变,但却忍了下去,五指上蓄劲未发。 王玉龙眼看情形,愈来愈行紧张,再吃下去,势非要闹出事情不可,赶忙起身说道: “大庄主还在庄中相候诸位,咱们也该去了。” 也不容玄门双圣答话c举手一挥,道:“回庄。” 四周群豪,纷纷站起,下楼而去。 玄门双圣脸上一片阴沉,随着站起了身子。 唐姑娘却依然是笑容满面随着阮山身侧下了楼来。 店门口,早有人牵马恭候,王玉龙欠身肃客,先让玄门双圣上了马,说道,“姑娘坐的轿子,已经备好” 唐姑娘接道:“我要骑马。”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兄弟早已教人多备了一匹,姑娘请上马吧!” 唐姑娘侧身低声对着阮山说道:“玄门双圣处心积虑要暗算于你”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你和我走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们了。” 一伸手,把接过的马缰,转交到阮山手中。 阮山跨上马鞍,王玉龙早已控缓在等候,道:“两位慢慢走,兄弟要先行一步。” 唐姑娘道:“尽管请便,你要去劝劝那玄门双圣,别要自寻苦吃。”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在我们归云山庄,量他们也不敢多生是非。”一带缰绳。,转身纵马而去。 唐姑娘回眸一笑,道:“咱们也该走啦!”一掌拍在阮山的坐马上,健马一声长嘶,放腿向前奔驰而去,唐姑娘纵马急追,和阮山并骑而行。 快马如飞,转眼间跑出了六七里路。 阮山的心中,正在想念王小玉,暗自忖思道,如若此刻和自己并骑而行的,是日夜想念的王姐姐,岂不是一件莫大的赏心乐事 唐姑娘俏目流转,看阮山端坐马上,正在凝目沉思,如有无限心事一般,神情痴呆,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喂!你在傻想什么?” 阮山道:“我在想一个人” 唐姑娘一扬柳眉儿,道:“什么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阮山回目望去,只见唐姑娘满脸期待之色,等待答复,他涉世未深,不善谎言,心中明明知道,不便说出实言,但却不自禁的脱口说道:“女人。” 唐姑娘先是脸色一变,继而淡淡一笑,道:“那一定是人间绝色,比我这丑丫头漂亮多了。” 阮山上下打量了唐姑娘一阵,道:“你很美,只是没有我姐姐那种清高的风标” 唐姑娘那眉梢眼角间,展布开一片喜气,接道:“你是在想你姐姐?” 阮山正待答话,只见王玉龙纵马如飞而至,遥遥抱拳笑道: “有扰两位谈兴。” 唐姑娘道:“什么事?” 王玉龙道:“小事情,有几位武林同道,下顾归云庄,两位请慢一点走,兄弟先回庄去,此事原本不愿惊扰两位,但恐两位入庄之时,误以为兄弟怠慢佳宾。”一带疆绳,就要放马疾奔。 阮山突然说道,“既然是有人相犯贵庄,在下等亦当同去,或可略助一臂之力。” 王玉龙道:“区区小事,怎敢有劳阮兄和姑娘。” 阮山道:“彼此相交,正该如此。” 王玉龙道,“如此劳动两位,叫兄弟如何安心。” 唐姑娘道:“救人事急,咱们得快些走了。” 一抖绥绳,当先纵马急驰。 三匹快马,急如流星闪电,飞奔在一条碎石铺成的大道上。 这条路行人甚少,但修筑的却整齐宽阔,两旁插柳植花,风物宜人。 绕过了一座突起的石岗,景物忽然一变。 触目百化余际,五色缤纷,邵觅阔人道,也至此而断。 花丛后,转出来好几个青衣少年,垂手肃立道旁。 王玉龙一跃下马,拱手笑道:“到了。” 唐姑娘和阮山双双跃下马背,几个青衣人,伸手接过几人坐马,转入右侧花丛之中,消失不见。 阮山追随刘海清,学艺数年,不但尽得刘海清武功真传,而且学得了易理五行,一看那杂陈百花行列分布,已瞧出暗合五行之数,微微一笑,道:“寓奇阵干花树之中,当真是高明的很。” 王玉龙眉宇间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口中却微微一笑道: “雕虫小技,阮兄见笑了。” 阮山胸无城府,那王玉龙又是有意笼络于他,处处讨好,阮山如何能不跌入圈套之中,当下纵目四望,一面笑道:“正奇变化,相互为用,如若这花树阵中,再布上一些反五行,那就更见佳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归云庄显身手 王玉龙心中大为震骇,暗道:此人小小年纪,但却身怀绝技,胸罗万象,幸好是他涉世未深,还未尽解江湖间的权谋运用,如果是假以时日历练,必将是武林中一代天骄人才,如果不能收为己用,必得趁早杀之 阮山不闻王玉龙言笑之声,还道这等不留余地的批评,怕伤了他自尊心,接口说道: “兄弟是随口胡言,王兄不要见怪才好。” 王玉龙笑道,“阮兄言重了,兄弟是正在想着,如何能够留阮兄几日,兄弟也好向阮兄多讨教一点江湖经验。” 穿过十丈花阵,但见翠树迎风,楼台亭阁,景物绔丽。 两扇黑漆巨门,早已大开,只见十二个身着劲装,怀抱雁翎刀的大汉,分列大门两侧。 阮山抬头望去,那十二个黑衣大汉,身材一般高大,都是二十二三的精壮少年,一色青绢包头,白裹腿倒赶千层浪,雁翎刀把处,飘垂着二尺长短的红绸子,心里惊奇,暗道:这些人都是劲装抱刀,如临大敌,排列门侧,不知是何用意 只听唐姑娘娇声笑道:“啊哟!二庄主,这等重礼迎接,叫我们如何敢当。” 阮山暗暗叫道:惭愧,这原是迎客之礼,幸好我还未问出口来。 王玉龙笑道:“阮兄初次驾临本庄,自是应该大礼迎接”忽然觉着冷落了唐姑娘有点不对,赶忙又说道:“唐姑娘虽然和兄弟相识已久,但这番应邀请而来,给足了兄弟的面子,自是也该大礼相迎。” 唐姑娘笑道:“迎接他也是一样。” 王玉龙回顾唐姑娘启齿一笑,唐姑娘才觉出这句话语有点矛盾。 不禁脸上一热,泛起了两朵羞红。 阮山却是懵无所觉,大步直往前走。 将近门前,十二个劲装大汉,突然挥动手中雁翎刀,但见刀花一错,红绸子飘飘乱飞,十二人姿势全变,右手单刀,斜指地上,左手立掌当胸,欠身垂首,神态恭谨无比。 阮山一时间,不知是否该答人之礼,不禁停了下来。 王玉龙大迈一步,挽着阮山的左手说道:“阮兄请啊!”并肩而入。 进得大门,乐声忽起,十二个分执弦管乐器的彩衣少女,缓缓奏起细乐。 王玉龙侧身让阮山行前半步,穿过一道白石铺成的小路,步入了大厅。 大厅中极奇豪华,红毡铺地,白玉作壁,画梁雕栋,四个身着白绞的垂髫美婢,手捧玉盘,款步迎来。 王玉龙肃容让客,笑道:“两位请稍坐片刻,兄弟去请大庄主来。” 阮山道:“如此大礼相待,兄弟心已不安,如何还能惊动大庄主。” 心下暗自怀疑,想道:方才说是有人犯庄,但我一路行来,不见半点迹痕,想来那来访之人,定是归云庄的朋友了,下人传事不明,才有误报。” 王玉龙道:“不瞒阮兄和唐姑娘说,在下义兄,一向很少见客,但阮兄名重一时的大侠,兄弟有幸攀交,唐姑娘武林世家,门望盛誉,百年不衰,自是又当别论了。” 转身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原来,他突然想到自己一走,阮山如若问起这归云庄的底细,唐姑娘口没遮拦,泄露了自己身份之秘,大有不便,眼下和阮山初交不久,对他为人性格,尚未了解,唐姑娘一泄底细,阮山或即将拂袖而去,这一场用心,岂不是白费了。当下举手一招,唤过来一个美婢,低言数语,那美婢匆匆出厅而去,自己却又退了回来,拱手一笑道:“兄弟一去,实有怠慢佳宾之嫌” 阮山道:“王兄尽管请便。” 王玉龙道:“我已找人去请大庄主了。” 唐姑娘笑道:“归云庄二庄主这般的屈己待客,我还是初次见到。” 王玉龙道:“兄弟和阮兄虽是初交,但却一见如故,但愿阮兄能折节下交,也把我王某人当个朋友看待” 阮山急忙接道:“兄弟得王兄垂顾,才是三分荣幸。” 这时,三个白衣美婢,行了过来,手托玉盘,奉上香茗。 阮山取过玉杯,喝了一口,但觉清香可口,不禁赞道:“好茶。” 他山居五年,一直吃的是粗茶淡饭,此刻骤饮香茗,自是倍觉甜香。 王玉龙看他神情举动,确非装作,心下暗暗喜道:看来是不难网罗于他,口中却朗朗说道:“此茶乃兄弟亲手焙制的菊松香,阮兄能一口品出,足见渊博。” 阮山被他不着痕迹的捧来捧去,不觉间对王玉龙生出甚深的好感。 唐姑娘大眼睛转了两转,忽然问道:“贵庄中全无警备,犯庄之人,可是退走了吗?” 王玉龙道:“江湖之上,虽是难免是非,但冤家宜解不宜结,敝庄” 唐姑娘道:“哼!武林中有谁不知你们两兄弟的心” 王玉龙重重咳了一声,接道:“唐姑娘此次虽是应了兄弟之邀,束装东来,但得以结识阮大侠,可算得不虚此行,日后两位并骑江湖,英雄佳人,珠联壁辉,定然将大大哄动武林。” 唐姑娘只觉心中一甜,回目望着阮山一笑,道:“只怕我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阮山心中若有所觉,但却又不全然明了,怔了一怔,道: “好说,好说” 正自苦思不出措词,只见一个白衣小婢,急奔而入,步履矫健,分明是身怀武功,直奔三人身前,欠身说道:“大庄主在望花楼恭候佳宾。” 王玉龙一挥手道:“知道啦!”起身抱拳对阮山一礼道:“有劳阮兄登楼一行,兄弟心甚不安。” 阮山道:“兄弟应该拜见大庄主。” 王玉龙当先带路,穿过了二重庭院,但见奇花罗布,环绕着一座青石砌成的高楼。 阮山约略一眼,暗暗估计那石楼要高在九丈以上,工程宏伟,异常壮观。 王玉龙带两人拾梯而上,直登楼顶。 阮山心中暗数,这石楼共有一十三层,每一层都有一人把守,把守之人的年岁,越到上层越大,到了十二层楼,守门之人,已是个发髯皆白的老人了。 七层之前的守门人,还对王玉龙欠身作礼,愈高愈冷漠,十层之上的守门人,竟是望也不望王玉龙一眼,看样子,不拦他已然是很给面子了。 阮山心中想道:这大庄主不知是何等人物,气魄如此之大? 忖思之间,已登了第十三层。 王玉龙抢先一步,抱拳说道:“拜见大哥。”一撩衣襟,似要跪拜,只听一个微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施礼了。” 阮山转目看去,只见北面壁间靠窗处,一张雕花的檀木椅上,坐着一个黑须及腹,儒中长衫,驼背的中年文士,面色红润,丰颊隆额,浓眉海口,气度威严,凛凛然慑人心神,如若他不是驼背,神态将更见肃穆。 王玉龙放下衣襟,欠身行到那人身侧,指着阮山道:“这位就是小弟结交不久的阮山阮大侠。” 驼背文士微笑颔首道:“后起之秀,果是神采不凡。” 阮山听他口气托大,不由激起傲气,右手微微一挥,道: “兄弟阮山,请教老兄贵姓。” 王玉龙脸色微变,心中暗叫糟糕,生恐大庄主突然变脸,下令逐客,他熟知大哥性格,此事几乎是定而不移。 但事情却大大的出了他意料之外,那驼背文士微微一笑,道:“在下沈天奎,号称鬼影子,你满意了吧?” 阮山淡淡一笑,道:“原来是沈兄,久仰,久仰。” 唐姑娘娇躯微微颤动了一下,她虽知归云庄盛名,向来为江湖视作畏途,但却不知归云山庄的大庄主,竟然是江湖上人人畏俱的鬼影子,当下欠身说道:“小女子常听祖母谈起沈老前”她本想说老前辈,但话将出口之际,突然想起自己和王玉龙平辈论交,这鬼影子是他义兄,自己如若叫声沈老前辈,岂不自贬身份。 沈天奎似是知道她心中之难,淡淡一笑,道:“在下和唐老太太,有过数面之缘,但武林无长幼,咱们各交各的朋友就是。”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这话不错,在下是一向主张,和人平辈论交。”他心中一直牢牢记着那任南公嘱咐之言,行走江湖,不论遇上何等人物,都要他平辈称呼。 沈天奎笑道:“好一个平辈论交。” 举起双手突然互击一掌。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屋壁间,突然裂现出一扇门来,四个身着红衣的美艳少女,每人手中捧着一个锦墩,款步分行到几人身侧,放下锦墩。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两位请坐。” 阮山首先移步,大模大样的坐了下去。 唐姑娘嫣然一笑,也随着坐了下去。 沈天奎回顾了王玉龙一眼,道:“二弟也坐下吧!” 王玉龙道:“谢大哥赏坐。” 行近锦墩,正襟挺胸的坐了下去。 阮山暗暗忖道:这两人虽是称兄道弟,但这王玉龙对这鬼影子的敬畏,似是尤过师徒。 忖思之间,只见那裂开的石门中,又走出四个绿衣的美艳少女,每人手中托着一个玉盘,盘上放着一只瓷杯,分行到四人身前,屈下双膝,高高举起玉盘,顶在头上。 阮山心想这沈天奎好大的排场,当先伸手入盘取过瓷杯,打开盖子,立时有一股清香之气,冲入了鼻中。 低头看去,只见杯中一片深绿的浓汁,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酒不像酒,茶不像茶。 沈天奎扫掠了阮山和唐姑娘一眼,道:“不知两位驾临寒庄,未备美味待客,请吃千年松参茶,聊表在下待客之诚。”当先举起瓷杯,一饮而尽。 阮山取过瓷杯,但见那少女仍然跪地不起,心中好生奇怪,忍不住说道:“姑娘请起。” 那绿衣少女抬起头来,嫣然一笑,但却仍然跪着不动。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阮兄,请用参茶。” 阮山微微一皱眉头,举起手中瓷杯,一饮而尽,把瓷杯放在那玉盘之上,那少女才欠身站了起来,悄然退去。 沈天奎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阮山的脸上,道:“阮老弟出道不过年余时光,但已声名大震武林,想必是身怀绝世之技了?” 阮山正待否认,那声名大震武林的阮山,是另有其人,并非自己,沈天奎已接口说道:“不知阮老弟,可否显露出一两种绝技,让在下也开开眼界。” 王玉龙道:“阮兄的武功,兄弟是亲眼看到,还望能给我们兄长一个薄面。” 沈天奎接道:“阮老弟,需用何等之物,尽管请说,在下立刻叫人备来。”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四个绿衣少女,并肩站在靠壁之处,心中忽然一动,想起花仙子穷尽了数年苦功,研练而成的一种绝技“回旋指力”,当下举手对着一位绿衣女子招了一下手,说道:“请借姑娘玉盘上的瓷杯一用。” 那绿衣女子望了沈天奎一眼,才慢慢走近阮山身旁,屈膝跪下,双手举起玉盘。 阮山伸手取过一只瓷杯道,“兄弟如若失手,诸位不要见笑。” 这番话虽是谦虚之词,其实也是实情,他虽得刘海清c任南公c花仙子三人传授,但自己究竟有了几成火候,学得多少,心中却茫然不知。 王玉龙笑道,“阮兄不用谦辞,兄弟等拭目一观。” 唐姑娘看他取过一个瓷杯,心中暗自着急,忍不住低声说道:“阮兄弟,这沈天奎乃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你如无出奇之技,那就不如藏拙的好。” 但事情已如满弦之箭,不得不发了,阮山心中虽无把握,也只有硬着头皮挺了下去,缓缓站起了身子,暗运内力,手腕一振只瓷杯,穿窗飞了出去。 唐姑娘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等拙劣的暗器手法,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她心中对阮山情意真切,对他的荣辱,关怀异常,眼看阮山竟以此等平淡无奇的暗器手法,打出瓷杯,心头难过至极。 那瓷杯飞出窗外,有如投海泥牛,半晌不闻声息。 王玉龙脸上微现讶然之色,望了阮山一眼。 沈天奎神态肃穆,一语不发,他为人一向阴沉,别人也无法看出他心中是怒,是乐,就是那追随他十余年的结拜兄弟王玉龙,也是无法预测他的喜怒。 望花楼一片安静,静的可听得心跳声音。 阮山心头暗急,忖道:糟糕,莫非是用错了暗劲,那瓷杯直飞而去,或是力道用的不够,瓷杯认向不准,中途碰上了什么物体撞碎了,这个丑可是出得大了。 正自焦虑之间,忽然沈天奎脸色一变,侧身让开窗口。 只听呼的一声,一团白影,由沈天奎身后窗中飞了进来,直向阮山扑去。 唐姑娘惊叫一声,正待扬腕发出暗器,阮山右手已突然疾伸而出,道:“唐姑娘不用惊讶,这是瓷杯。” 凝神望去,只见阮山手中托着的正是那只掷出窗外的瓷杯。 楼上又是一阵沉寂,但这次沉寂,却和上次不同,是惊讶的一种沉寂。 半晌之后,王玉龙才长身而起,抱拳一礼道:“名不虚传,阮兄这惊世骇俗的武功,让人叹为观止矣,兄弟又开了一次眼界。” 唐姑娘长长呼了一口气,粉脸上绽开出如花笑容,道:“我们唐家世代以暗器驰名武林,但我却未见过这样手法。” 沈天奎微微颔首道:“数十年前,有一位中原女杰花仙子,以轻功,暗器c修罗指,名震武林,号称武林三绝,在下出道晚了几年,未能得目睹那花仙子的风采,但阮兄这等回旋暗器的手法,纵然花仙子重临江湖,只怕也要自叹不如了。” 他当着唐姑娘之面,却不肯称赞唐家暗器手法,隐隐间流现着内心的狂傲之气。 唐姑娘正满心为阮山高兴,虽然听得了沈天奎的话,也未放在心上。 阮山心中暗道:这暗器手法正是花仙子传授之技,除她之外,世界上只怕再也无人有这奇奥的暗器手法了,心中却微笑说道:“诸位过奖。” 缓缓将手中瓷杯,放入玉盘之中。 只见沈天奎举手一招,那托着玉盘的绿衣女子,立时急步行了过去,沈天奎伸出右手,取过一只瓷杯言道:“在下也用这一只瓷杯献丑。” 缓缓伸出左手,掌心托着瓷杯,此人除了驼背之外,玉面长髯,生相十分俊雅,纤长手指,莹白如云。 只见他五根莹白的手指,逐渐由白泛红,片刻之后,成了一片血赤,掌中瓷杯,也渐渐泛起一片殷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设计讨论保密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沈天奎掌指上的红色,逐渐退去,又恢复了那莹白之色,但那雪白的瓷杯,却变成了一片灰白,沈天奎轻轻一吹,掌心瓷杯突然化作一阵细灰,飘落一地。 阮山心头骇然,暗暗惊道:是什么内功,如此利害? 但闻沈天奎朗朗一笑,道:“献丑,献丑。”举手一挥,道: “摆酒。” 王玉龙先是一怔,继而微微一笑,走近阮山身旁,低声说道:“望花楼乃是大庄主静修之地,平常之人,难得登上一步,在此地设筵待客,那可是从未闻过之事,足见大庄主对阮兄的推崇了。” 阮山口中谦逊道,“得蒙庄主如此盛情款待,兄弟甚感不安。”心中却是暗自忖道: 这又有什么稀奇之处,也值得这般郑重c令兄也不过是一个庄主而已。 但闻细音传来,十分悦耳动听,一对美艳小婢,鱼贯由那壁间门户中走出,送上餐具桌倚,桌倚刚刚摆好,酒菜随着上来。 沈天奎缓缓站起身子,阮山暗暗吃了一惊,原来此人身体奇高,这一站,足足有九尺以上,如若不是驼背,只怕要一丈开外了。 王玉龙拱手笑道:“阮兄请入上座。” 阮山道:“这个兄弟如何敢当。” 沈天奎道:“归云庄,立庄以来,阮兄是我沈某人第一次在这望花楼上欢筵的佳宾。” 阮山道:“兄弟亦甚感荣宠。” 沈天奎微微一笑,坐了下去,唐姑娘却陪着阮山一侧坐下。 沈天奎c王玉龙,各坐一方相陪。 席间的佳品美味,无一不是珍品,大都是阮山未曾吃过之物。 他虽然出身官宦世家,吃过不少罕奇之物,但这筵席上的东西,却大都是未曾品尝之物,只觉吃来味美可口。 一席酒罢,沈天奎起身送客,抱拳对阮山笑道:“在下身体有些不适,还未疗养复元,恕我不送下楼了。” 阮山一挥手,道:“不敢劳动大驾。”转身大步而行。 王玉龙紧行一步,走在阮山身侧,笑道:“阮兄那回旋暗器手法,当真是技绝人世,兄弟今日还是初次闻见,如若阮兄不吝绝技,还望今后能指点一二。” 阮山心下为难,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于他,此技乃是花仙子毕生心血研创而成,岂能随便授人。 正自为难之际,唐姑娘却接口说道:“此等师门绝技,阮兄未得师父允许之前,只怕是不能随便传人。”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兄弟只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言,阮兄不用认真。” 阮山甚感不好意思,说道:“王兄如若是真的想学,兄弟当自告” 唐姑娘此刻已然心向阮山,怕他承担下来,以后难以改口,当下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阮山未完之言,接道:“奇怪呀,怎么未见那玄门双圣他们哪里去了?” 王玉门心中虽然恨她打岔,但却话题已被岔开,自是难再接上,只好微微一笑,道: “玄门二圣,已被兄弟派人引入别院休息,唐姑娘可是想见见他们吗?” 要知阮山那“回旋指力”,打出暗器的手法,乃是武林从未闻见之学,王玉龙原想趁他几分酒意,用话挤着他承诺下来,好叫他无法反悔,却不料唐姑娘从中打岔,叫他心愿难偿。 唐姑娘道:“谁稀罕见他们了。” 忽然想起来此之时,自己曾大言不惭的要保护阮山,此时知道他武功高过自己甚多,不禁泛起一阵羞惭,双颊飞红,望了阮山一眼,缓缓垂下头去。 王玉龙抢前一步,把阮山和唐姑娘带入一座风景幽美的跨院之中。 这归云山庄,占地不下百亩,庄院辽阔,放眼望去,但见亭台楼阁,不知有多少院落。 百盆奇种兰花环绕着一座精细的瓦舍,红墙绿门,极尽华刚。 两个容色娇艳的翠衣小婢,早已迎候门前,见三人缓步行来,齐齐跪了下去。 阮山赶忙欠身还了二婢一礼,说道:“两位姑娘快快请起,这等大礼相迎,叫在下如何敢当?”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这座兰花精舍,乃敝庄贵宾下榻之处,不知阮兄是否看得上眼?”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入室。 阮山道:“阮山有何德能,承蒙如此款待,实叫兄弟难安。” 王玉龙道:“阮兄能够看得上眼,兄弟就大感荣幸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阮兄一路风尘劳累,也该早些休息了,兄弟不多打扰了” 目光一转,扫掠了两个翠衣小婢一眼,道:“好好侍候阮爷,如果有怠慢贵宾之处,你们就别想活了。” 两个翠衣小婢齐齐躬身应道:“奴婢等不敢。” 阮山暗道:这归云山庄好大的气魄,好严厉的家法。 王玉龙欠身抱拳,说道:“阮兄如有什么需要,尽管支使这两个丫头,兄弟告退了。” 阮山还了一礼道:“王兄尽管请便。” 王玉龙回顾了唐姑娘一眼,道:“唐姑娘的宿住之处,就在阮兄这兰花精舍西首的梅花阁,兄弟领先带路!” 唐姑娘望着阮山,突然笑道:“阮兄休息吧!我要走了。” 阮山道:“唐姑娘一路劳累,也是该休息一下了。”于是抱拳送客。 王玉龙带着唐姑娘离开了兰化精舍,穿越过一段碎石小路,直入梅花阁。 这梅花阁,顾名思义,满植梅花,品类繁多,不下十余种,看上去又有一番古雅清丽的景象。 梅花环绕中;有一座耸立的阁楼,两个白衣小婢,早已迎候阁外。 兰花精舍和这梅花阁,虽然是紧相连接,但因庭院广大,精舍和阁楼,相距亦有十余丈远近。 王玉龙带着唐姑娘步入阁中,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唐姑娘,那阮山的人品如何?” 唐姑娘常年在江湖之上闯荡,虽还是姑娘身份,但却是早已没有了儿女情态,当下微微一笑道:“嗯!英俊潇洒,秀出群雄,比起你王二庄主,那是强的多了。” 王玉龙淡淡一笑,道:“不敢,不敢,兄弟从未对唐姑娘存有非分之想。” 唐姑娘笑道:“那是最好不过,要不然就要尝尝我唐家一十八种绝毒天下的暗器滋味。” 王玉龙道:“唐门一十八种绝毒暗器,不知唐姑娘学会几种?” 唐姑娘道:“不怕王兄见笑,小妹么,只会一十二种。” 王玉龙道:“了不起,一十二种绝毒暗器,那是足以行遍天下了。但不知唐家的暗器手法,比起那铁手神全张灵风如何?” 唐姑娘笑道:“那铁手神全张灵风,我虽未曾见过,但却听家母说过,以暗器扬名武林,博得铁手神全的雅号。” 王玉龙道:“两下相较,孰优孰劣?” 唐姑娘笑道:“如说手法,或将是各有千秋,但如讲到对敌伤人,张灵风那能和我们唐家相提并论。” 王玉龙道:“愿闻高见。” 唐姑娘道:“唐家一十八种绝毒暗器中,有九种是小巧之物,落时无声无息,且可一发数十枚,剧毒淬炼,见血封喉,谅那张灵风也难以及得。” 王玉龙道:“领教了”脸色突然一整,接道:“唐姑娘接得在下函邀,肯翩然惠临归云山庄,使蓬革生辉不少,但兄弟有一件事,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得望唐姑娘大度包涵。”说话时神情严肃,郑重其事。 唐姑娘微一沉吟,道:“可是为了阮山吗?” 王玉龙道:“唐姑娘说对了一成。” 唐姑娘见王玉龙说她只说对了一成,不由问道:“此话怎么说?”眼看王玉龙肃冷的神色,不禁暗自运功戒备。 王玉龙道:“此事不但关系着阮山,而且也关系着你唐姑娘,还牵扯我们归云山庄和区区在下,因此唐姑娘只算说对了一成。” 唐姑娘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王玉龙道:“兄弟想和唐姑娘来个君子协定。” 唐姑娘道:“什么事呢?” 王玉龙道:“唐姑娘和阮山的私人情事,兄弟不加过问,而且还一力促成” 豪放的唐姑娘,听到王玉龙这等单刀直人的说法,也不禁羞红泛颊,急忙接道: “你说说看要我怎么办?” 王玉龙道:“简单的很,只要唐姑娘不与阮山谈起我归云山庄中的一切事情!” 唐姑娘一皱眉头,沉吟了一阵,说道:“如若他问起我呢? 我既不能骗他,也不能推辞说是不知道啊!” 王玉龙道:“其实唐姑娘知道的也不过是百不及一,只不过是听到江湖上一些传闻罢了,如若是阮山问你,你尽可推到兄弟身上,要他问我就是。” 唐姑娘道:“如若我说了,那要怎么办呢?” 王玉龙双目精光闪动,说道:“兄弟自然也要在阮山面前说你唐姑娘的坏话了” 唐姑娘急忙道:“我有什么坏话可说?” 王玉龙道:“唐姑娘纵然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坏话,但当该知道那谣言足以中伤人心,兄弟如若编些故事,自信也能说的十分逼真。” 唐姑娘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王玉龙一抱拳,道:“唐姑娘早些安息,兄弟告辞了。”大步出阁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归云庄大敌当前 再说阮山眼望两人去远,返身回入精舍,尚未坐下,一个翠衣小婢已捧了一杯茶送上,阮山接过茶杯,道:“有劳姑娘了。” 那翠衣小婢欠身说道:“阮爷这般称呼我们,如被庄主知晓,定然难免一场好打,小婢叫玉娇,她叫金娇,阮爷以后请呼叫我们名字就是。” 阮山喝了一口茶,笑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娇掩口一笑,道:“阮爷太客气,奴婢等担当不起。” 金娇接口说道:“浴汤早已备好,阮爷,可要沐浴一下吗?” 阮山想到跋涉奔走,已然快两天没有洗澡了,点头笑道:“劳请带路,在下也实该洗个澡了。” 金娇转过身子,款步行去,穿过敞厅,直入浴室,果然是浴汤早已备好,蒸蒸热气上腾。 玉娇随后而入,回手关上室门,伸手去脱阮山的衣服。 阮山愕然退后两步,道:“你干什么?” 玉娇道:“阮爷沐浴,难道就不脱衣服吗?” 阮山双手乱摇,道:“你们不出去,我如何好脱衣服。” 金娇笑道:“奴婢侍候阮爷沐浴。” 阮山急忙道:“那怎么能成?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们快些出去吧!” 玉娇道:“我等如若侍奉不周,只怕庄主责罚。” 阮山道:“男女授受不亲,古有明训,何况沐浴的事,你们快退出去。” 二婢相视一笑,齐齐躬身说道:“既是如此,奴婢告退了。” 阮山道:“快些出去吧。” 二婢退出浴室,阮山关好室门,才宽衣沐浴。 浴罢出室,二婢早已恭候在门外,与阮山直入卧室。 卧室中锦榻绣被,极尽豪华。 金娇捧过一套新衣,说道:“庄主吩咐奴婢等为阮爷备好了衣服,阮爷先行试穿一下,看看是否合身。” 阮山望了那新衣新履一眼,道:“你们出去,我自己试着穿吧!” 二婢已知他固执,只好齐齐退了出去。 阮山刚刚换好新装,玉娇已推门而入,手托玉盘,盘上放了一杯人参莲子汤,笑道: “阮爷换了新装,更见俊雅,奴婢等三生有幸,得以侍候阮爷。” 阮山出身官宦世家,儿时身受婢女的侍候,尤有记忆,忍不住嗤的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玉娇嫣然一笑,道:“不是小婢讨好阮爷,这归云山庄中,佳宾川流不息,倒也有不少潇洒的俊雅人物,但如和阮爷这一比较,实不啻天壤之别。” 二婢不但生得面目姣好,亭亭玉立,而且言词温文,显是受过了长期的严格训练,才培养出这般尔雅娇柔的风情。 阮山回头望了玉娇一眼,笑道:“你们这归云山庄,不但风物绝佳,而且气魄宏大,豪华瑰丽,虽王宫亦难比拟。” 玉娇笑道:“奴婢等自幼在这归云山庄中长大,住久了,倒也不觉有什么豪华之感。” 阮山点头吟道:“入芝兰之室,久而不觉其香” 金娇掩口笑道:“阮爷年少英俊,资兼文武,难怪能受我们庄主敬重,这兰花精舍,一向是甚少迎客,就奴婢记忆所及,数年来,不过三次而已。” 阮山道:“这么说来,你们归云山庄的迎客之处,是很多的了。” 玉娇接口道:“就奴婢所知,除了这兰花精舍之外,还有梅花阁c牡丹亭c翠竹轩等三处,归云山庄,一向是高朋满座,宾客川流不息,但这兰花精舍,却是终年空着,很少人住过,但今年倒是两度作迎宾之用,开前所未有的先例。” 阮山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听她之言,凡是能得住进这兰花精舍之人,似是百花山庄极为敬重的宾客,我和王玉龙不过是萍水相逢,初次论交,竟然得他们这般敬重,心中在想,嘴里却随口问道:“两位姑娘可是常住在兰花精舍中吗?” 二婢似是和阮山极是投缘,竟是有问必答,金娇微微一笑,道:“是啊!凡是留住在兰花精舍中的客人,都归我们姐妹接待,归云山庄中,每一座待客阁轩中,都有专司待客之责的人。” 阮山道:“那你们可记得上次居住这兰花精舍的佳宾是何等人物吗?” 二婢沉吟了一阵;玉娇才低声说道:“庄中之秘,奴婢等本是不敢多言,但阮爷正人君子,与众不同,奴婢不能相瞒,但望阮爷先行答应奴婢等一件事,我姐妹才敢畅言所知。” 阮山道:“什么事,你们说吧。” 玉娇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阮爷答应我们今宵所言之事,不对外人谈起!” 阮山好奇之心大起,点头应道:“好吧!我不说出去就是。” 玉娇道:“三个月前吧,那位留住这兰花精舍的人,也极得我们庄主敬重,他叫张信。” 阮山心中低吟道:“张信,张信,啊,好熟悉的名字啊” 金娇盈盈一笑道:“除了那位张信之外,这兰花精舍还有一次留住佳客的传说,但那时候奴婢等年纪还小,已想不起来是何等人物了!” 阮山仍然在想着张信这个名字,只觉耳熟的很却是想不起几时见过了。 玉娇看阮山凝目沉思,忍不住叫道:“阮爷,你在想什么?” 阮山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道:“那位张信,是什么样子的人物?” 金娇道:“看上去四十多岁,儒中长衫,黑髯及腹,怎么? 阮爷认识他吗?” 阮山道:“这个名字很熟” 玉娇接道:“那张信,是一个极其容易记起的特点,那就是他整日提着一个描金箱子,寸步不离,也不知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珍贵之物,睡觉时枕在头下,吃饭时放在身侧,哼!生怕给别人偷了去似的!” 阮山只觉脑际中灵光一闪,五年前三元观中的往事,一幕幕展现脑际,心驰神往,久久不言。 金娇嗤的一笑,道:“阮爷,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可要奴婢等为你高歌一曲?”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敢再多劳动两位,二位自管休息去吧!” 二婢相互望了一眼,粉脸上突然飞起两颊红晕。 阮山奇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玉娇羞泥一笑,垂下头去,说道:“阮爷如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只要呼唤一声” 阮山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们休息去吧。” 二婢欠身辞去,阮山随手掩上了房门,盘膝坐在榻上,运气调息,但觉重重疑云,泛上心头,竟是难以安心运功。 他毫无江湖阅历,心中虽然觉着这归云山庄有些不对,但却想不出哪里不对。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室门启处,玉娇手捧着一支红烛,款步行来,缓缓把红烛放在桌案上,柔声说道:“阮爷,天要下雨了,可要早些安歇,我帮你款下衣服。” 阮山道:“不用了。” 玉娇知他脸嫩,不敢相强,放下绣帐,悄然退出。 突然间,亮起了一道闪光,紧接着雷声大震,真的下起雨来了阮山扬手一挥,一阵暗劲,涌了过去,熄去火烛,仰卧在床上,想着白天的所闻所见,越想竟是越觉不对,自己言语中尽多破绽,那王玉龙似该早已发觉自己并非那名震江湖的阮山。 那一十三层的望花楼中,似是到处布满着机关,守护是那等严谨,好像随时都会有人攻袭一般。 他思绪如潮,难以入梦,不觉间,已然是二更过后,听窗外雨声瀑瀑,更是毫无睡意,披衣而起,轻启室门,步入庭院。他怕惊动了二婢,落步甚轻。 只觉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心神陡然一清,抬头望去,望花楼上,灯光明亮,似是那沈天奎还未安歇。 闪光划空而过,瞥见数丈外一条人影,漫步行来,匆匆一瞥面,阮山虽是有过人的目力,也不过只看出来人是一个娇小的体形,当下一吸真气,横移数尺,贴壁而立。 只见来人也不隐蔽,竟是踏着石径而来。 阮山究是初入江湖,沉不住气,忍不住低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影顿然而住,答道:“是我,你可是阮兄吗?” 柔音细细,赫然是唐姑娘的声音。 阮山迎了过去,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跑来这里作甚?” 唐姑娘低声说道:“说话声音低些,不要惊动了那两个丫头,归云山庄中,人人都是会家子,耳目极是灵敏”不容阮山接口,又抢先说道:“你又为什么不睡呢?” 阮山道:“我睡不着,想在雨夜中散散步。” 唐姑娘笑道:“我也是睡不着啊!所以来找你谈谈。” 阮山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有什么好谈的,你有事咱们明天再谈也是一样。” 唐姑娘道:“亏你还是男子汉c大丈夫,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阮山正色道:“咱们虽然是心胸磊落,但终是男女有别,被人瞧见,难免要说闲话。” 唐姑娘道:“咱们武林中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如果和世俗儿女一般,岂还能在江湖之上走动。” 阮山暗暗忖道:这话说的也是,武林中人,是无法严守一般世俗礼法。 唐姑娘看他不言,心知已为自己言词所服,当下微微一笑,道:“咱们雨中走走如何?” 阮山心中正闷着重重疑问,暗道:她虽是女流之辈,但出身武林世家,见闻甚广,倒是不妨向她请教一些疑难,当下举步,向一片花丛中行去。 唐姑娘冒雨而来,全身衣服,已经淋湿,但见阮山的衣服,未被雨淋,伸手牵着阮山左腕,道:“咱们到那边花架下去,别要淋湿了衣服。” 阮山知道她是一番好心,也不便拒绝,只好任她牵着行去。 阴云低沉,夜色如墨,如非两人都有极好的内功,目力异于常人,绝难见三尺外的景物。 两人刚刚奔入花架下,突然见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升高约七八丈后,爆开了一片火花。 紧接着,亮起数盏红灯,高高挑起。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数盏高挑的红灯,忽沉忽升,不停的移动。 唐姑娘轻轻一扯阮山的衣服,道:“有人摸进了归云山庄,如若不找到咱们跟前,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阮山道:“咱们既然在归云山庄作客,岂有袖手不管之理。” 唐姑娘道:“听我的话,决对错不了,咱们如若擅自出手,不但难以使那王玉龙心生感激,反将招引起他们多疑之心。” 阮山奇道:“为什么?” 唐姑娘道:“他不愿咱们知道这归云山庄中太多的秘密。” 阮山轻轻嗯了一声,道:“唐姑娘的高论不错。” 定神看去,风雨中只见那红灯忽沉忽起,忽左忽右,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 唐姑娘看那红灯c沉浮移动,久久不停,又轻声对阮山说道:“来人武功甚高,看样子,恐怕一时之间,还难击退,嗯!是啊,这些人定然是白天来探过道,对这庄中的布置,虽然未必能了若指掌,但却有了大体的了解。” 她似是要在阮山面前表现出她的广博见解,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这些人,似是想攻向那望花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弹指退强敌 阮山仔细看去,果然发觉高挑的红灯,都缓缓集中向望花楼。 这时,那望花楼上的灯光,早已熄灭。 只听一阵娇嫩的呼叫之声,传了过来,道:“阮爷” 阮山一皱眉头,大步出了花架,道:“玉娇吗?” 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道:“正是小婢。”声落人到,玉娇c金娇一起走来,只见一色绢帕包头,劲装佩剑。 金娇目光一掠唐姑娘,道:“姑娘也在此地,那是最好不过。” 唐姑娘道:“我刚到不久。” 玉娇微微一笑,道:“小婢等适才接到二庄主传来的口谕,问两位是否有兴致去看看热闹,如是有此兴致,奴婢们即刻带两位前往,如是没有兴致,两位请早些休息。” 这几句话,听在阮山耳中还没有什么,但唐姑娘却是听得暗暗惊心,二婢之言,分明是早已在暗中监视着两人的举动了。 阮山看那高挑红灯,突然沉落下去,只余一盏,在夜暗风雨中移动,不禁动了好奇之心,道:“既然是王二庄主相请,我等自是应该去瞧瞧才对。” 玉娇道:“阮爷既然有兴致,奴婢等走前一步,替两位带路。” 阮山道:“不要慌。” 飞步奔入卧室,取了随身带来之物,才随着二婢行去。 他暗中留心两人的身法,竟然十分快速矫健,心中暗自惊佩,道:想不到这归云山庄中的一个婢女也是身怀有上乘武功的。 二人行速甚快,地势又熟,只见她们穿花绕树,片刻间,已到了望花楼下。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躯魁梧的劲装大汉,手中高举着一盏红灯,王玉龙仍然是穿着一身华丽衣服,赤手空拳,但他身后却排列着一行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 但见玉娇脚步加快,两个飞跃,人己到王玉龙的身前,欠身说道:“阮爷和唐姑娘大驾已到。” 王玉龙转身迎了过来,笑道:“有扰两位清兴,兄弟不安的很。” 阮山道:“言重了,那犯庄之人哪里去了?” 王玉龙笑道:“已进了望花楼。” 阮山道:“王兄,何不拦住他们呢?” 王玉龙笑道:“他们指名要闯望花楼,如若不让他们试试,只怕他们死也难以瞑目。”口气平和,好像无事一般。 但见火光闪动,望花楼一十三层,同时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阮山心头纳闷,暗道:哪有敌人想到哪里,就让他到哪里去,这倒是未闻未见之事。 王玉龙低声笑道:“怎么?阮兄和唐姑娘是否想登楼去瞧瞧他们的搏斗?” 阮山按不下好奇之心,说道:“如果是可以的话,兄弟倒是想登楼见识一番。” 王玉龙笑道:“好吧!咱们就上楼去看看吧!”回望身侧的玉娇c金娇一眼,说道: “你们回兰花精舍去吧!” 二婢躬身一礼,返身而去。 目光一转,扫掠了那些怀抱利刃的劲装大汉一眼,接道: “你们守在楼下,如若那登楼之人,能够全身下楼,便送他们出庄,不许为难。” 阮山只听得暗暗赞道:这王玉龙的气度,果然非常人能及。 只见王玉龙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阮兄和唐姑娘请。” 唐姑娘正待谦辞,瞥见阮山已经大步走进了望花楼,立时举步紧随阮山身后而入。 王玉龙负起双手,走在最后。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守护第一层楼的劲装人,面色苍白,靠在壁上,手中一柄锯齿刀,垂在地上,右臂间鲜血湿透了大半个衣袖,显得是受了重伤。 王玉龙对那伤者淡淡一笑,道:“怎么?他们上了第二层了吗?”言词间,既无慰问之意,亦无代他疗治伤势之心。 那大汉挣动了一下身躯,说道:“奴才无能,挡不住那来犯之敌” 王玉龙接道:“不要紧。” 牵着阮山c登上了第二层楼。 只见那守门之人,盘膝坐在地上,身前放着一把奇形外门的兵刃万字梅花夺,双眼眼角和两个嘴角间,尚在滴着鲜血。 王玉龙微微一皱眉头,沉声问道:“来人呢?” 那人道:“奴才中了一掌,伤及了内腑,被他们冲上去了。” 王玉龙道:“阮兄,咱们上三楼看看。”拉着阮山,奔上三楼。 三楼上打斗痕迹尤新,那守楼的劲装大汉,抱着左臂,靠在一张木桌上。 王玉龙不再问那伤者,拉着阮山直登四楼。 烛光照耀之下,只见那守楼大汉,仰卧在地板上,全身有四五处创伤,仍然在流着鲜血。 一阵兵刃的交击之声,由五楼传了下来。 王玉龙道,“阮兄,来人正在五楼,咱们快些去看看。” 阮山看那躺在地上的守楼人,伤势甚重,而且鲜血仍然不停的往外涌出,显得是已经无能自行运气止血,如果不及早设法相救,纵然伤势不碍,亦必将流尽身上之血而死,心中甚觉不忍,挣脱了王玉龙握住的右手,说道:“这人伤的很重,咱们救救他吧。” 王玉龙微微一笑,也不阻止。 唐姑娘抢先奔了过去,掏出金疮药,敷在那大汉四处伤口之上。 阮山右手连扬,点了他四处穴道。 那大汉微微一挺身子,道:“多谢援手。” 阮山道:“一个时辰,最好是不要移动身子。” 但闻楼上兵刃的撞击之声,十分猛烈,显得是恶战已到了紧要关头。 阮山顾不得再和那大汉说话,翻身一跃,直奔五楼。 五楼上正展开着一场猛烈的恶战,剑花惜落,刀光如雪,裹起了两条人影。 靠在楼梯口处,站着一个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右手握着一个李公拐,另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长剑。 那老者神态沉着,望了王玉龙和阮山等一眼,仍然不动声色,但那大汉却有些沉不住气,长剑一挥,挡住了三人。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兄台尽管放心,我等并无出手之意。” 那老者冷冷说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阮山走在最先,那大汉伸来的长剑,剑尖直逼阮山的胸前,不及半寸,阮山心中极是厌恶,冷冷的说道:“拿开。” 左手一拂,暗蓄修罗指力,弹在剑身之上。 但闻铮的一声,那大汉手中长剑,突然脱手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那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脸色大变,望着阮山,说道: “兄台好惊人的一指禅功” 阮山道:“在下并非是用的一指禅功!” 那老者登时飞起满脸羞红,垂下头去c阮山胸无城府,不知此言大伤了那老者的颜面。 在场之人,无一不看的暗暗惊心,他这随手弹指一拂,竟然能使对方紧握的兵刃,脱手飞出,除了少林的一指禅功外,世间还很少闻到此种惊人的指上功夫。 那握剑大汉,长剑被阮山弹指一击,脱出手后,惊奇c惭愧,交集心头,呆在原地,说不出话,良久之后,才愕然一声长叹,退到那老者身侧。 只见那花白长髯的老者顿手中的李公拐,道:“住手!”声音突发的焦雷,震得人耳际嗡嗡作响。 那交错的剑光刀影,突然分开,现出两个人来。 一个二十上下,全身劲装的英俊少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另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手中横着一柄厚背薄刃的鬼头刀。 那握剑少年欠身说道:“师父有何训教?” 那老者长叹一声,道:“归云山庄中藏龙卧虎,今生只怕已难报你爹爹的大仇了。” 那少年双目中滚下来两行热泪,道:“为人子者不能手刃亲仇,还有何颜立足人世。”长剑一扬,疾向颈上抹去。 那老者扬手一挥,一股暗劲冲了过去,正击在那少年右肘间的曲池穴,那少年但觉手肘一麻,长剑脱手落地,那老者冷笑一声,道:“好啊!你可想死给为师的看吗?” 那英俊少年一屈双膝,跪了下来,道:“弟子,弟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此用心。” 那老者脸上泛现出悲愤之容,长叹一声,道:“孩子,捡起兵刃,咱们走!” 那少年不敢再出言顶撞,捡起长剑,退到那老者身侧。 阮山只看的如坠在五里云雾之中,茫然不知所措。 只见那老者回过头去,对阮山一抱拳,道:“请教兄台大名?” 阮山道:“在下阮山。” 那老者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说道:“原来是阮大侠,老朽今宵承蒙教训,终生感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回顾了身后两个弟子一眼,接道:“咱们走!” 铁拐触地,当先行去。 那大汉c少年,脸上泛现出困惑c迷惆的神色,但见师父忿忿而去,只好紧随身后而行。 王玉龙一闪身子让开了去路,抱拳一礼道:“三位慢走,兄弟不送了。” 那长髯老者冷冷说道:“如若老夫不死,三年内,定然重来。” 王玉龙笑道:“归云山庄日夜畅开大门,兄弟随时候教。” 那老者脸色一片惨然,目光移注到阮山的脸上,道:“老朽已十年未履江湖一步,此番离山,已闻大名,想不到却在归云山庄幸会。” 阮山一拱手道:“老兄台贵姓?” 那老者双目中寒光一闪,道:“江湖无名小卒,说出来阮大侠也是不会知道。” 阮山道:“在下初入江湖,的确是识人不多。” 那老者狂笑一声,道:“好一个识人不多。” 回身一跃,下楼而去。 三人去如飚风,眨眼间走的踪迹全无。 阮山一皱眉头,道:“王兄,这三位是何等人物?” 王玉龙笑道:“江湖上尽多狂妄之徒,阮兄不用理他们,也就是了。” 唐姑娘突然接道:“那老头子好像是传说中杖侠黄忠天” 王玉龙冷冷瞪了唐姑娘一眼,道:“兄弟从未听过此人之名。” 唐姑娘突然警觉,住口不言。 阮山道:“杖侠黄忠天,这人既然有侠名,那自然不会是坏人了。” 唐姑娘想到和王玉龙相约之言,当下微微一笑,道:“我只听母亲提过此人之名,但是不是他,那就不清楚了。” 王玉龙道:“阮兄的大名,早已震动武林,这三人知难而退,算他们运气不错。” 阮山道:“好说,好说” 王玉龙道:“被这三人一扰,打搅了两位的安歇,此刻时间已是不早了,阮兄和唐姑娘也该早些休息了。” 王玉龙当先带路,直把阮山送回了兰花精舍才告辞而去。 金娇c玉娇,早已恭候室中,屈下一膝,替阮山脱下了靴子,笑道: “阮爷可想吃些夜点?” 阮山一挥手,道:“不用了,你们去睡吧!” 金娇一笑而去,玉娇却在室内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阮山又要催她去睡,这时玉娇已抢先说道:“阮爷尽管上榻休息,小婢守在这里等候使唤。” 阮山两手乱摇道:“孤男寡女,长夜漫漫岂可同处一室,这不行,你快退出去,你坐在这里,我睡不着。” 玉娇缓缓站起身来,神色黯然,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的忧苦,欲言又止的款步退了出去。 阮山不愿再和她搭讪,虽然看出她神情有异,但也不愿多问,关上房门,登榻休息,心中暗暗地想道:这两个丫头似是有些不对,明日得告诉王兄,另外换两个来。念转意定,闭目睡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醒来天已大亮,着衣起床,打开室门,金娇c玉娇晨妆早罢,相候室外。 二婢今天换了一身银红短装,明艳照人,巧笑情兮,齐齐躬身,娇声说道:“阮爷早安。” 阮山笑道:“不用了,你们这归云山庄好大的规矩。” 玉娇道:“婢子们如若侍候不好,要受二庄主的责打,但得阮爷快乐,小婢等是万死不辞。” 阮山不愿和二婢纠缠,说道:“我要到室外走走,你们不用跟着我了。”说完举步走出了室外。 但见花色绚烂,兰香扑鼻,心神为之一畅,漫步向花间走去。 昨夜阴云早散,东方天际,旭日初升,金黄色的阳光,照在露珠上,闪闪生辉,有如千万颗珍珠,散在五色缤纷的花叶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望花楼结拜义兄 阮山徘徊在花丛中,心神一清,脑际登时泛升起重重疑云。 他感觉,这座美丽的归云山庄,似乎是潜伏着无数的隐秘,笼罩着一层神秘的气氛。 那大庄主沈天奎,口头上虽然和王玉龙称兄道弟,但那王玉龙对他的敬畏,却尤过父子师徒。 那金娇c玉娇二婢,看上去端庄秀丽,但举动却又是那般放荡轻浮 正付思间,突听一阵朗朗的笑声传了过来,道:“阮兄,怎么不多睡一会,可是那两个丫头侍候不周吗?” 阮山转头望去,只见王玉龙一袭青衫,缓步行了过来,只好迎了上去,拱手笑道: “二位姑娘的礼数太多” 瞥见二婢,并肩站在丈余外傍花而立,柳眉轻锁,满脸哀愁,目光中流现出无限惊恐,他本想说二婢礼数太多,兄弟深觉不惯,要王玉龙调换两个新人,但见二婢那样惊恐之色,不自觉改口说道:“兄弟承蒙这般款待,心中不安的很。” 王玉龙笑道:“兄弟和阮兄一见如故,若有招待不周之处,阮兄尽管说出,如若这样,那就是见外了” 微微一顿,接道:“大庄主心感阮兄昨晚代为逐敌之情,特命兄弟邀请阮兄再上望花楼走一叙,兄弟未便惊扰阮兄的好梦,不敢早来打扰。” 阮山心中暗想:他如果真是感激于我,为什么不肯移樽就教,却要我上楼一叙,口中却应道:“兄弟去梳洗一下,王兄请稍等片刻。”大步奔入室中,二婢早已备好了面水,阮山匆匆梳洗完毕,随着王玉龙同向望花楼走去。 王玉龙心思缤密,默查阮山神色,已料到他心中所思,不待表示,抢先说道:“大庄主身体不适,尚未完全康复,不能亲来相请,特命兄弟向阮兄致歉。” 这一来,阮山倒觉着不好意思起来了,急忙说道:“王兄言重了。”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大庄主自养疴望花楼以来,从未接见过宾客,独独对阮兄这般看重,确实从未有过之事。” 阮山道:“王兄,可知大庄主请在下为了什么?” 王玉龙道:“这个阮兄见着大庄主后,自会明白。” 谈话之间,已到了望花楼。 昨夜的打斗痕迹,早已收拾,几个受伤的守门人,也换了新人。 王玉龙带着阮山,直登上了十三层楼。 沈天奎早已在楼门口处,微笑相迎。 阮山一抱拳道:“承蒙宠召,不知有何见教?” 沈天奎笑道:“昨晚承蒙代退强敌,在下甚为感激。” 阮山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目光转动,觉出这楼上,和昨日有些不同。 原来,靠东面壁间,垂着一幅八尺宽的黄缓慢子。 沈天奎让客人座后,说道:“王二弟昨晚谈起阮兄,对阮兄的武功为人,敬佩的五体投地,言中之意,颇有高攀阮兄的用心!” 阮山茫然说道:“什么事?” 王玉龙接道:“大庄主亦觉着阮兄才华绝世,为百年难见之才,有心结盟相交,不知阮兄意下如何?” 阮山怔了一怔,道:“这个兄弟如何能高攀得上两位,我不过是一个未学后进” 王玉龙接道,“昔有刘关张桃园结义,患难与共,留下了千古美谈,兄弟等不才,也不愿古人专美于前。” 阮山暗暗想道:这两人突然对我这般器重,不知是何用心,难道当真是为了我的武功高强? 他虽身兼三位异人之长,但自己仍然是不明白,自己武功究竟到了何等程度,在武林中该列名第几流中人物。 王玉龙伸手拉开黄竣垂慢,只见一幅桃园三结义的画像,挂在壁间,壁前的香案上,早已摆好了四色礼品,和一大碗好酒,两只高大的红烛,分列画像两侧。 看样子只要阮山答应,立时就可以各叙年庚,结拜兄弟。 王玉龙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阮兄是否看得起我们兄弟,还望明言赐告。”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得让兄弟考虑考虑,才能答复。” 沈天奎脸色微变,道:“此等结盟相交的事,岂可强人所难,阮兄如不愿和咱们结拜兄弟,也就算了。 这是个极为尴尬的场面,沈天奎c王玉龙四道目光一齐盯注在阮山的身上,那王玉龙目光之中,更是流露出无限的乞求之色,沈天奎却是神色如常,叫人无法看出他心中之意,阮山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子,道:“两位这般看重兄弟,兄弟如再推辞,那就是不近情理了。” 王玉龙喜道:“阮兄答应了?” 阮山点头应道:“兄弟年少不懂事,以后还得要两位兄长多多教诲。”他年轻面嫩,虽然觉得事出突然,却是难以坚持,被两人情面困扰,竟是答应了下来。 沈天奎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绽开了一片笑容,道:“阮兄弟请放心,咱们今日结盟之后,从此肝胆相照,生死与共,兄弟如有需用为兄等之处,自是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举步行进画像前香案上,合手轻击两掌。 但见壁间暗门启动,走出来两个素衣少女,点燃了火烛后,悄然退下,沈天奎当先拈起一住贡香,就高烧的红烛之上点燃,插在香案上的金炉之中,屈膝跪倒,合掌说道: “沈天奎,现年五十八岁,今日和王玉龙。阮山,结盟订交,从此患难相扶,生死与共,如有异心,不得善终,天神共鉴。”祝毕站起身来,取过桌上锋利的匕首,刺破中指,一滴鲜血,滴入酒中。 王玉龙和阮山如法炮制,各在那刘关张画像之前,立下誓言,滴血入酒。 沈天奎调开血酒,三人各饮一杯,举手一挥,两个素衣少女急忙行了过来,收了香案。画像,撤下黄幔,退了下去。 沈天奎心中似很欢乐,微微一笑,道:“三弟,从此之后,咱们是结盟的手足兄弟,彼此如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出来。” 阮山突然想起王小玉来,说道:“小弟眼下就有一桩为难之事,不知如何着手。” 沈天奎道:“什么事情?只要为兄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 阮山笑道:“也算不上什么紧要之事,只不过是寻找两个人。” 王玉龙笑道:“什么人?说出姓名来,好叫大哥为你做主。” 此人巧言令色,处处讨人欢心。 阮山道:“我想找中原快手两兄弟。” 他记忆之中,只有中原快手,知道那王小玉的下落,他若要想找到王小玉,势必得先要找着中原快手不可。 沈天奎沉吟了片刻,道:“五年之前,中原快手突然隐没江湖,匿迹不见,世人大都误以为他们死了,或是已经积够了金银珠宝,避世不出,但他们却逃不过为兄的慧眼,这两人不但未死,而且也未避世不出,仍然和往常一般的在江湖之上走动,只不过凭仗着奇妙的易容药物,改变了样子而已。” 王玉龙接道:“这中原快手,乃数十年来出名的难缠人物,为何不肯以堂堂正正身份,在江湖上走动,却隐名埋姓,混迹在江湖之上呢?” 沈天奎笑道:“这两人贪得无厌,软骗豪夺,积聚了世间无比的财富,仍是乐此不疲,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人只要活上一天,必然是不肯收手。他们隐名埋姓在江湖上走动,定然在寻访什么,或是吃了大亏,尽负数十年之名,不好再在江湖上行动,只好惜易容掩去本来面目,暗中在江湖之上行动,访查敌踪。” 王玉龙道:“那中原快手和咱归云山庄,可有来往吗?” 沈天奎笑道:“昔年我们倒有过数面之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阮山接口道:“大哥可知道那中原快手现在何处吗?” 沈天奎轻轻叹息一声,道:“十年来,我一直养息在望花楼上,从未离开过归云山庄一步,对中原快手眼下的行踪,还难说出,但为兄的当尽我之力,绝不使兄弟失望。” 阮山心中甚为感动,道:“多谢大哥” 沈天奎摇手拦住阮山,不让他再说下去,接道:“兄弟,你急于要找那中原快手,为了何事?” 阮山心中暗道:此事牵扯到我王姐姐和那“秘籍藏图”,眼下还是不要说出的好,但他又不善说谎,沉吟良久,仍然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兄弟如有不便出口之处,那就不用说了,为兄的当尽我之能,为兄弟追查那中原快手的下落,五日之内,当可给你一点消息”他微微一顿,又道:“你们下楼去吧!为兄的也已到了运功的时间了。” 王玉龙和阮山起身告辞,离开了望花楼,王玉龙一直送阮山到了兰花精舍,才告辞而去。 阮山和衣卧在榻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心中暗暗自责,道:这藏龙卧虎的归云山庄,似是隐藏着无限的神秘,自己尚未认清那沈天奎和王玉龙的为人,竟然和人结拜了兄弟,情势已成,此后如若发现义兄都非好人,岂不是要自背誓言了吗 但转念又想到,这两人相待的情意,在当时情景之下,如不答应,实在给人太过下不了台 这两个矛盾的念头,不停的在他心中激荡冲突,他不愿去想这件事,但又无法抛得开这盘旋在脑际的两个冲突念头。 玉娇c金娇二人,悄悄站在室中一角,看他凝目沉思,好像有无限心事,也不敢惊扰于他,悄悄退出室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追寻假阮山 归州城外酒楼上,铁手神全张灵风行刺那王玉龙的一幕往事,又清晰的展现在阮山脑际,那面容冷肃,端庄的少女,临去时眼神流现出的怨恨,和脸上的激愤之色,有如一颗陨星,落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 还有那杖侠黄忠天,这些人,似乎都非凶恶之辈,何以竟然和归云山庄结下了很深的仇恨。 这些疑问,在他心里构成了重要的疑云。 正自忖思间,突听室门呀然而开,唐姑娘缓步走了进来。 阮山一跃而起,道:“卧室不便留客,咱们到外面大厅去谈吧!” 唐姑娘摇头笑道:“你哪来这样多的酸礼,内室外室,不都一样。” 口虽是反驳,但人却退到了外室。 阮山随后而出,肃容入座。 唐姑娘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了望花楼?” 阮山道:“是呀!你怎么知道,可是那金娇c玉娇告诉你的?” 唐姑娘摇头说道:“她们不会说,也不敢说,是我亲眼看到你上了望花楼,不知那沈大庄主找你去干什么?” 阮山沉吟一阵,道:“他们在那望花楼上,摆好了香案,要和我结为兄弟。” 唐姑娘的脸上,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不知她心中是喜是愁,半晌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问道:“你答应了没有?” 阮山道:“他们殷殷相请,我自是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唐姑娘道:“那你是答应了?” 阮山道:“答应了!” 唐姑娘道:“你可知道江湖上极为重视长幼之序,师徒之间有如父子,那是不用谈了,结过盟的兄弟,亦都得终身受命于长兄,你既然已经和那沈大庄主,周二庄主结拜兄弟之盟,此后,凡是两人所谕,你必要全力以赴了。” 阮山想起心里积存的重重疑云,不禁一声长叹,道:“如若他们要我做的事,非我所愿,我自然要他们收回成命。” 唐姑娘目光流动,四下望了一眼,道:“如若他们要你去杀一个人,你去是不去?” 阮山道:“那要看那人是好还是坏,如果是作恶多端的人,杀了他为世除害,有何不可?” 唐姑娘低声说道:“如若是好人呢?” 阮山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他心想到此事,顿觉心里惶惶,不知如何措词。 唐姑娘接道:“如果是你不知道那人的好坏,你又将该当如何?” 阮山但觉心里一阵怦怦跳动,仍然是答不出话。 唐姑娘微微一笑,又道:“咱们是相识的人,你瞧瞧我是好是坏呢?” 阮山道:“在下和姑娘相识不久,不敢妄言。” 唐姑娘又道:“如果是你那两位盟兄,此刻传下手谕,要你在一个时辰之内,提我的人头见他,你要怎么办呢?” 阮山道:“这个,在下从未想到过此事!” 唐姑娘忽然站起身来,满室绕走,目光却是不停的四下流转,似是要借这游动,查看四周,是否有人在暗窥听。 阮山早已心有所疑,此刻心里郁结更深,突然站了起来,道:“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唐姑娘急忙道:“不行,你要去问他们什么”突然伸出食指,轻轻按在樱唇之上,低声急忙说道:“有人来了,快坐下去。”当先就原位坐了下去。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一群分着五色劲装的大汉,缓步向兰花精舍行来。 这些人个个佩带着兵刃,似是要出征一般。 阮山心头茫然,猜不出这些人到兰花精舍,是何居心。 但见那些分着五色劲服的大汉,在兰花精舍外面排成五行,每行五人,共有五五二十五人,然后,五个当先领队之人,直向兰花精舍行来。 阮山心里纳闷,回顾了唐姑娘一眼,道:“这些人来这里做什么?” 唐姑娘说道:“你不用紧张,反正他们绝对不是来捉你的,急什么呢?先坐下来,听他们进来说些什么。” 阮山心中暗想:这话倒是不错,看他们来说些什么,再行设法应付不迟,当下落座以待。 那五个分着五色服装的大汉,行近兰花精舍外面,一列横排,垂手肃立,那当先一个身穿红衣的大汉,缓步走入室内,遥遥对阮山抱拳一揖,道:“小人等奉命而来,向三爷报到。” 阮山微微一怔,举手一挥道:“什么事情?” 红衣大汉道:“我等奉命,此后终身追随三爷,听候差遣。” 阮山暗暗想道:此后终身追随于我,不知是何缘故?嘴里却随口问道:“奉谁人之命?” 那红衣大汉道:“二庄主转下大庄主的手谕,要我等来见三庄主。” 阮山有些茫然无策之感,侧脸望了唐姑娘一眼,挥手说道: “你们先行退去,等我见过二庄主后,再作打算。” 那红衣大汉应声而退,和室外之人合在一起,退出了兰花精舍。 阮山眼看那些身着彩衣的人走远了,才低声问唐姑娘,道: “唐姑娘,这些人用心何在?” 唐姑娘笑道:“这事情你都不明白嘛,你已经是这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了,岂可无随行护驾之人,我已经替你看过了,那行至室外的五个带队之人,都还不错” 阮山道:“什么不错?” 唐姑娘道:“武功,那五人还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阮山默然垂下头去,心里却是百感交集,理不出一个头绪。 唐姑娘缓缓站了起来,行近阮山身侧,柔声说道:“你可是有些” 只听一声轻咳,打断了唐姑娘未完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金娇手托茶盘,站在室门口,双目盯注在唐姑娘的脸上,神情间充满着敌意。 唐姑娘故作不知。淡淡一笑,接道:“你既然有些后悔答应我的太快,那就不用跟我去了。” 施展传音入密之术,接道:“这丫头已然对我动了怀疑,咱们胡扯一通,让她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阮山心里奇怪,初和这唐姑娘相见之时,只见她一付骄狂之气,就是王玉龙也未放入眼里,但自见了那鬼影沈天奎后,神态突然收敛了很多,好像忽然对归云山庄,生出了畏惧之心。 只见金娇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三爷用茶吗?” 阮山暗道:好啊!看来这归云山庄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我们结盟之事了。 伸手取过茶杯,问道:“你怎么称我三爷起来了?” 金娇笑道:“归云山庄上上下下的人,有谁不知阮爷结盟之事,您已经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了。” 阮山一皱眉头还未来得及开口,那金娇又接着说道:“二爷已派了快马传出了金花令谕,晓知三爷结盟的事,归云山庄也将大开盛宴,邀请武林高手,祝贺三爷入盟。” 阮山感觉奇怪问道:“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只听一阵朗朗笑声传来,接道:“这等大事,岂可不贺。”王玉龙大步行了进来。 阮山起身说道:“二哥请坐。” 王玉龙笑道:“三弟,大哥对你器重异常,不但咱们归云山庄,要张灯结彩,为你祝贺,而且还请了当今武林,几位出类拔萃的人物,在咱们归云山庄,来一次英雄大会,使三弟一举之间,成为江湖上人人皆知的英雄人物。” 阮山道:“小弟何能,劳大哥这般铺张。” 王玉龙笑道:“兄长之命,咱们做兄弟的岂可不从” 目光一转,望着唐姑娘笑道:“唐姑娘的祖母,也列在了贵宾之中。” 唐姑娘道:“沈大庄主能看得起我们唐家,那是我们唐家的荣幸。”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到时还望姑娘和令祖母一起同来。” 唐姑娘淡淡一笑,道:“王兄可是在下逐客令吗?” 王玉龙道:“好说,好说,唐姑娘太多心了。” 唐姑娘道:“如里你们兄弟有机要之事相商,我就告辞了。” 王玉龙一抱拳,道:“在下不送了。” 唐姑娘道:“怎敢有劳。”抬步走出了兰花精舍而去。 王玉龙望着唐姑娘的背影已走远,落座笑道:“大哥因修练一种至高的武功,不幸走火入魔了,已绝迹江湖整整十年,近来沉菏已好,武功亦已圆满练成,又得三弟结盟,可算是归云山庄立庄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喜事。” 阮山道:“大哥功行圆满,那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小弟结盟,却是算不得什么。” 王玉龙笑道:“三弟不可自轻,以你的武功而论,当世武林,只怕还很难找出几个敌手” 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大汉,扶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奔入了兰花精舍。 那红衣大汉不敢闯入室内,扶着那黑衣大汉奔到门口,立时自动停了下来,肃然站在门外,高声说道:“二庄主c三庄主都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那黑衣人有如酒醉一般,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阮山突然离座,肩头一晃,人已到了门口,伸手扶住了那黑衣人。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左肋处,衣服破裂,血水已经凝结,想是受伤已经很久,又经一阵奔走,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王玉龙端坐未动,沉声说道:“三弟,放开他,让他休息一下。” 阮山道:“这人受伤很重,只怕是很难复元了。”右掌轻轻按在那人背心之上,一股热力,由那人的命门穴,直冲而入。 那黑衣人经阮山深厚的内力,攻入体内,催动的行血真气。 苍白的脸色上,逐渐泛现出轻淡的血色,神志也缓缓的清醒过来了。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王玉龙,口齿启动了半晌,叫出了一声: “二庄主。” 王玉龙面色肃穆,语气森冷的说道:“你怎么受的伤?” 那黑衣人讲话似乎已经十分困难,常常是口齿启动半天,才迸出一句话来。 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小的在江畔,被人刺了一剑,伤的很重” 王玉龙接道:“我知道你伤的很重,只怕是已经救不了你了快些把经过讲出来吧!” 黑衣人道:“那人问我是不是归云山庄人大庄主 是不是叫鬼影沈天奎” 王玉龙接道:“你可告诉了他吗?” 黑衣人道:“小的牢记着咱们归云山庄的规矩纵然是身受严刑拷打,也 也不会说出庄里情形。” 王玉龙微微一点头,道:“那很好,你往下说吧!” 黑衣人道:“小的心怒他出言无状,指责了他几句,那人就拔出剑来,刺了小的一剑” 王玉龙道:“你是死人么?站在那里等着他刺?” 黑衣人道:“他出手太快了快的叫人看不清楚,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已经一剑刺了过来。” 王玉龙脸色微变;道:“他只攻了一招,就伤了你吗?” 黑衣人道:“不到一招,小的只看到他右手握着剑柄,接着就是寒光一闪,小的就受了伤,根本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拔剑出手的。” 王玉龙道:“你还记得那人的形貌吗?” 黑衣人道:“详细形貌,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年纪很轻,出手奇快”话至此处,已经讲不清楚了,唔唔呀呀,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王玉龙突然站立起来,抓过身旁的茶杯,举手一挥,把一杯冷茶,泼在那黑衣人的脸上,又厉声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黑衣人被那冷茶一激,神智忽然一清,道:“小的记不不清了,好像叫什么阮 山” 阮山听得怔了一怔,道:“他叫阮山?” 那黑衣人身子一阵抖动,缓缓闭上了双目逝去了。 王玉龙脸色一片镇静,毫无激动之色,说道:“三弟,放开他吧!他已经死了。” 阮山缓缓放下了那黑衣人的尸体,弹了一下衣袖上的水珠,说道:“如若不是二哥问话太急,让他能运气调息,再由小弟用真气助他行血运气,这人或可有几分生机,至少他不致死的这么快,咱们也可以多问他一点事情。” 王玉龙笑道:“他重伤之后,又经过一阵奔行,失血甚多,救活之望,十分微小,万一救他不活,岂不是连这几句话,也是问不到了?” 阮山闭口不言,心中暗想道:这位盟兄看上去十分温尔雅,怎么心地如此歹毒。 只不过是想问几句话,就见死不救。 只听王玉龙用温和的笑声,说道:“怎么?三弟可是觉得我心地太狠吗” 微微一顿,接道:“唉!三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必须得讲究心狠手辣,有道是: 量小非君,无毒不丈夫,这量c毒二字,各自奥妙不同,但是要靠人去如何应用。”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哥,小弟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三弟尽管请说,为兄的洗耳恭听。” 阮山道:“适才那黑衣人提起的阮山,只怕只怕那人才是真正扬名武林的阮山。” 王玉龙道:“这么说来,三弟用阮山之名,是冒充的了?” 阮山道:“这倒不是,兄弟的名字,就叫阮山,那人也叫阮山,不知是何用心?” 王玉龙道:“世间许多同姓同名之人,那也不算什么怪事。三弟不用放在心上。” 阮山道:“我要去找他问问,他这阮山的名字因何起的。” 王玉龙只是微微一笑,不作答复。 阮山接道:“小弟想到江畔去瞧瞧,那人是否还在。” 王玉龙道:“不用去了,他一定不在啦。” 阮山回顾了那黑衣人一眼,道:“难道咱们就任他伤人之后,平安而去吗?” 王玉龙道:“三弟之意呢?” 阮山道:“找那人讨还一个公道。” 王玉龙略一沉吟,道:“就以三弟之见。”举手一拍,那肃立在门口的红衣人,急步奔了进来,躬身一礼,垂手肃立,王玉龙一指那黑衣人的尸体,道:“把这人尸体拖出去埋了,再替我和三爷备两匹快马。” 那红衣人应了一声,抗起那黑衣人尸体退了出去。 阮山道:“二哥也要去吗?” 王玉龙道:“平三弟武功,天下都可以去得,只是江湖上经验缺乏,难以对付狡诈的人物,为兄的相偕同去,也好从旁照应。” 说话之间,那红衣人已去而复转,站在室外,抱拳说道: “请两位庄主登程。” 阮山暗暗忖道:这归云山庄的行动好快。 他哪里知道这庄,各种事物,都有专人管理,一声令下,立可办好。 王玉龙当先举步而行,笑道:“三弟用的什么兵刃,庄皆有准备,吩咐一声,让他们取来。” 阮山道:“小弟用剑。” 王玉龙一挥手,向那红衣人道:“替三庄主带上一把宝剑。” 那红衣人应声而去,沿花径疾奔如飞。 王玉龙带阮山缓步而出,穿越花径,直向庄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路遇阮山灵牌 庄门外早已排列了数十个劲装大汉,每人佩带兵刃,牵马肃立,眼看两人行来,齐齐躬身相迎。 王玉龙举手一招,五个分着红,黄c蓝c白c黑的大汉,迎了上来,抱拳作礼,神态间极是恭谨,王玉龙笑着对阮山说道: “不论一个人武功如何精深,亦必得有人相助,红花绿叶,相得益彰,这五人分着五色衣服,那是代表五行,每组五人,合共五五二十五人,都是大哥选出的资质绝佳之人,苦心训练而成的勇士,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三弟加盟归云山庄,大哥欢喜异常,不瞒兄弟你说,为兄的记忆之中,还从未见过大哥那等欢愉之情,特地把这二十五人,交由三弟统领,以三弟的神勇,加上这二十五人相助,扬名武林,立威江湖,实如折树枝般举手可得” 阮山还未来及答话,那王玉龙又接口说道:“还有一事,我还未告诉三弟,咱们这归云山庄,不论男女,都会武功,一向被武林视作泰山北斗的少林寺,寺内僧侣,无一不会武功,但咱们这归云山庄,却不比少林差,金娇c玉娇聪慧过人,秀出伦群,在重多婢女中,武功最好,大哥已下令拨为三弟随身侍婢,二婢武功上的成就,三弟或早已看出来了,不必再提了,而且二婢还极善心机,日后追随左右,当可代三弟运筹c献策,分担忧苦” 突闻马蹄之声,一骑健马,飞奔而来。 马背上驮伏着一个黑衣人,直向几人停身之处冲来。 王玉龙右手一摆,道:“看看他断气没有。” 那红衣大汉应声转身,迎着快马奔去,左手一探,抓住马绳,用力一带,那急奔健马,打了一个旋身,停了下来,右手一把抓起那黑衣人头骨,抱起一看,道:“禀告二庄主,这人断气多时了!” 王玉龙道:“伤在何处?” 那红衣人答道:“眉心之上,一剑致命。” 王玉龙道:“放他回庄,咱们上马赶路。” 那红衣人应了一声,放开缰绳,那健马驮着黑衣人的身躯,向庄内奔去。 阮山目光一转,眼看二十五人,都上了马,忍不住说道: “二哥,咱们只不过是到江畔找人,能否找着还难预料,带着这么多人同去,如临大敌一般,岂不要人耻笑咱们胆小怕事,已多为胜。” 王玉龙道:“那咱们少带几个。”转身对身侧五个穿着五色衣服的大汉,道:“你们既是五组的首领,就由你们五个去吧!” 五人齐齐应了一声,举手向后一挥,其余之人,转身退回了庄内去了。 王玉龙道:“三弟上马吧!那人又伤了咱们庄一人,想必还在近处。” 阮山一跃上了马,道:“二哥请。” 王玉龙道:“咱们并骑而驰。” 双骑齐齐放辔,健马奔行如飞,片刻时间,已出去了七八里路。 王玉龙突然一收马缰,道:“三弟,等一下。” 阮山疾收辔缰,快马人立而起,打了一个急转,才停了下来,道:“二哥有何见教?” 王玉龙道:“那边有咱们派出的暗桩迎来了,或有要事禀告。”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竹笠c身披蓑衣的渔人,大步行了过来。 那渔人行近了两人的勒马停身之处,低声说道:“来人在三柳弯。”似是甚怕被人瞧出他的身份。 那人头上的竹笠,低压眉际,阮山只看到他留着山羊胡子,竟然未看清楚他的面貌。 王玉龙把马一带,低声说道,“咱们到三柳弯去。” 七人骑马奔行在黄土小路上,又行了数里,已无路径,放眼看去一片碎石c淤泥,耳际间响起了澎湃的江涛。 马匹踏着淤泥,浆水溅飞。 王玉龙伸手遥指着远处的一丛树影,道:“那就是三柳弯了,这是一片荒凉的江岸,不知那人是否会来此地?” 阮山抬头看去,果然不错,这是一片异常荒凉的地方,除了碎石c淤泥之外,数里内不见人迹。 三株老柳,并排而生,矗立在江畔,老柳下放着一张木桌,桌前放着一个香炉,炉中的烟气袅袅升起,随风飘散,阵阵香气,扑进鼻中。 木桌上摆着酒菜,还微微冒着热气,显然是这酒菜摆上的时间不久。 阮山道,“不知在祭奠什么人” 目光一抬,瞥见那并生的三株老柳树,正中一株上,挂着一方雕花的精致木牌,上面写着:亡弟阮山灵位。 下款写道:断魂人奉立。 阮山只瞧得心头大震,暗道:这世间不知究竟有多少阮山,一个已经名扬天下,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又有人在这老柳树之下,奠祭阮山的灵位。 王玉龙回头望了阮山一眼,道:“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阮山虽和沈天奎c王玉龙结拜了兄弟,但却未把自己的身世际遇,告诉两人,王玉龙虽然是才思敏锐,城府深沉之人,一时间,也是想不明白,不禁脱口一问,但话一出口,立时警觉。 阮山茫然说道:“我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取下那灵位瞧瞧。” 王玉龙一伸手,拦住了阮山,道:“三弟不可造次,江湖险诈,不可不防。” 阮山道:“怎么?难道那灵位之后,还藏有什么暗器不成?” 王玉龙道:“这个我很难断言,但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一跃下马,缓步行到那老柳之下,抬头看了一阵,低声对阮山说道:“兄弟,那人挂这灵位,只用白线系上的,显然是还要来取的” 阮山接道:“咱们大队人马一来,只怕是把他吓跑了。” 王玉龙凝目沉思了一阵,突然一跃而起,去取那挂的灵位,只听一声清叱传来,道: “不许动。”寒芒一闪。电射而来。 王玉龙要去取那灵位之时,早已有了戒备,闻得那清叱之声,立时一沉真气,身体疾沉而下,右手一挥,一片绿光飞起,击落了那射来的寒光。 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十五六岁的青衣童子,双目暴射出森寒的冷光,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凝注几人,神态倨傲,毫无畏惧之意。 那五个穿着各色衣服的大汉,迅快的移动身躯,布成了合围之势,兵刃出手,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局,只要王玉龙一声令下,立时将一齐出手。 阮山目注在那高挂的灵位上,耳听着滔滔江水,数年前的往事,忽然间回集心头,他想到自己被萧奇的掌风震落江中的往事突然大声喝道:“二哥,请不要动手。”喝声—跃而起,随手抓下那高挂的木牌。 但闻青衣童子怒声喝道:“不要动那灵位。”右手扬出,三点寒光,一齐飞来,紧接着飞身急扑而上,长剑在日光下闪起朵朵剑花。 阮山心里早已有了防备,左掌疾翻,劈出了一掌,右手已经取下了灵位,一跃身体飞出了一丈开外。 其实,不等他动手,王玉龙已代他挡住了那青衣童子的攻势,右手翠玉尺飞旋,连击声脆响,震飞了那青衣童子的三支飞鱼刺,但他未料到那青衣童子打出暗器之后,人也随着暗器扑了上来,要再跃身拦住,已经来不及了,但阮山翻手劈出一掌的内劲,却及时而至。 那青衣童子,接了阮山一掌,人被震的倒在了地上。 阮山取下了灵牌,只见灵牌后面写道:成化十一年二月二日,阮山在此落江,中原快手留书。 这几个字写的歪歪斜斜,但却深深陷入树内二分多深,一望之下,立可辨出是用惊人的指力,刻在上面的。 阮山心里默算时间,那正和自己落江的时间相合。 他落江一事,虽然是记得清楚,但却不知在何处落的江,目睹了中原快手的留书,心里明白了,这人分明是来奠祭自己的,但不知那断魂人指的是谁? 这时,那青衣童子又仗剑冲了上来,却被王玉龙挥动翠玉尺截住,那青衣童子剑招十分辛辣,招招攻向王玉龙的致命所在,两人交手几招,已然是凶险百出。 阮山大声喝道:“二哥请停手,小弟有话问他。” 王玉龙心里正觉得惊异那青衣童子小小年纪,剑招如此辛辣,听得阮山呼喝之声,立时一闪身让开了。 那青衣童子长剑护胸,飞身一跃,人已到了阮山身前,怒声说道:“快把灵牌还我!” 阮山看他急怒之情,言表之间,这灵牌对他似是十分重要,微微一笑,道: “灵牌还你不难,但你得回答我几件事情。” 青衣童子道:“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 阮山道:“这灵牌之上,写的阮山,你可认识他吗?” 青衣童子摇头说道:“不认识。” 阮山道:“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祭奠他的灵牌?” 青衣童子道:“又不是我要祭奠他。” 阮山道:“不是你,是哪一个?” 青衣童子道:“是我家相公。” 阮山道:“他现在何处?” 青衣童子怒道:“你这人问起话来有完没完了?快把灵牌还我。” 左手电疾伸出,来夺灵牌。 阮山肩头微晃,人已后退三步。 那青衣童子一把没有抓着灵牌,右手长剑却突然刺了过来,剑势奇快,一闪而至。 阮山料不到他出剑如此之快,几乎被他刺中,当下一提丹田真气,横跨三尺,急忙避开了一剑。 只听王玉龙道:“三弟小心,此人剑招奇辣,甚难对付。” 那青衣童子已然在他说话的工夫,刺出了四剑。 阮山闪开了四剑后,一跃而退,笑道:“不用打啦,我还你灵牌。” 那青衣童子闪电般刺出四剑,是一气合成,对方竟然能在闪动的剑光下脱身而出,他心里暗暗震骇,忖道:他们人数众多,个个武功似是都很高强,看是不好对付,听得阮山说要还灵牌,立时停手不攻,道: “拿来,哼!你们要是不肯还我,事情就不能算完,我要接受一顿责打,非得杀了你们不可” 阮山伸手递过灵牌,笑道:“这灵牌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有什么好抢的!” 王玉龙却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青衣童子接过灵牌后,心里气愤顿消,微微一笑,道:“你们既然把灵牌还了我,那自又当别论,等会我家相公回来,我不给他讲就是。”言词之间,对主人充满恭敬和信心。 阮山回头对王玉龙道:“二哥,此事甚多可疑之处,小弟想多问他几句。” 王玉龙对这青衣童子的辛辣剑招,也动了好奇和怀疑,甚想查明对方的来历和底细,当下说道:“三弟尽管请问。” 阮山回目望去,只见那青衣童子,竟然抱着灵牌,转身而去,不禁心头大急,厉声喝道:“小兄弟快站住,我有话问你。”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那青衣童子突然放腿疾奔而去,眨眼间已跑出去四五丈远。 阮山怒喝一声:“你跑得了吗?”拔步飞追了上去。 王玉龙紧随阮山身后追去。 五个随行大汉,也紧紧追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追查灵牌背后之人 那青衣童子轻功奇佳,矫健如飞,疾逾飘风,阮山追出百丈,只不过赶上二三尺远,王玉龙还可勉强赶上,那五个随行大汉,已被甩后了两丈多远。 只见那童子沿江而奔,行约四五里,突然跃上了一艘停泊在岸边的小舟,双手拖起铁锚。 船舱中人影一闪,又跃出一个青衣童子,竹篙一点江岸,小船立时向江心冲去。 这时,阮山距那青衣童子,还有两丈多远,他拖锚动作虽快,总要延误一些时间,小船划动,阮山已经到了岸边,纵身一跃,直向那小舟上飞去。 那撑篙的青衣童子一挥竹篙,一招“横扫千军”击了过来。 阮山身子疾沉,竹篙掠顶扫过,左手疾快的伸了出去,顺势抓住了竹篙,沉身,出手c抓篙,在一刹那间完成,动作快的使人看不清楚。 那执篙童子突然振腕一掷,手中竹篙,斜向江里飞去。 王玉龙大声叫道:“三弟快退回来,他们绝对跑不了。” 阮山抓住竹篙,借势换了一口气,原想借这竹篙之力,跃上小船,却未料到,那青衣童子突然投掷出手,身子吃那竹篙一带,斜向一侧,小舟却破浪突向江心行去,这一去一来间,又拉长了不少距离。 阮山虽然身负着三位奇人传授的绝技,但他毫无临敌经验,应变不够灵活,直待那竹篙将要落水,才一振右臂,把竹篙下冲之力一收,乘竹篙下冲之势,左足踏上竹篙,一点水面,重又跃飞而起,飞向江岸。 这时,他距江岸已然四丈多远,那竹篙借力有限,距江岸还有丈余左右,已经力尽向下落去。 只听王玉龙大声喝道:“三弟接着!” 一条白绳,抛了过来。 阮山伸手抓住绳索,双足已落入水中。 王玉龙用力一带绳索,阮山又借势跃起,飞到岸上。 回头看小舟,已经远在数十丈外,不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是狡猾异常。” 王玉龙道:“江湖中本多陰诈,以后小心就是。” 阮山望着渐渐远去的小舟,心中实有不甘,叹息一声,道:“二哥,可有办法追上去吗?”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他们行舟手法甚熟,纵有快舟,只怕也追赶不及,不如先回庄去,只要他们在归州境中百里之内,至多一日,就可查出他们的行踪。” 阮山望着那消失于滚滚江流中的舟影,心中泛起了无数的疑问,那祭奠自己的人是谁呢?还有那两个青衣童子,只看那轻功的提纵身法,和那挥篙一击的雄浑腕力,分明都是从小即有良师的内家高手,这些人为什么跑到这荒凉的江岸,来祭奠自己? 他默算时日,那中原快手留在那老柳树上的日期,正是他落江之日,世上也许有无数个阮山,但却并未均在此地落江,那人来此祭奠,分明是有心而来,但使阮山不解的是,在茫茫人世上,他认识的人太少了,会有什么人,专程到这荒凉的江岸上,奠祭他呢? 回头看去,只见王玉龙低头凝目,亦似在用心思索,显然,他也对那两个青衣童子的武功,有着极深的震骇,良久之后,才见他抬起头来,目注萧翎,缓缓说道:“兄弟,那灵位上记着的阮山,可是你吗?” 阮山道:“是的,中原快手的留字,证明确是小弟。” 王玉龙目中光亮一闪,道:“兄弟,你仔细想想看,武林之中,会有什么人来这里祭奠你?” 阮山低头沉吟,默然不语。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兄弟,这很好想,你也许认识很多武林人物,但身负有绝世武功的绝然不多,尤其那两个青衣童子,年岁不大,但剑招的辛辣c诡异,都是江湖上甚少见闻,如若你见过他们,那该是不会忘记。” 阮山摇摇头,苦笑道,“二哥,那两个青衣童子,会不会是武当门下?” 王玉龙道:“武当门下的剑术,虽然驰名天下,但却不及那青衣童子的剑招辛辣” 他忽然放声笑道:“兄弟不用想了,咱们早些回去吧!” 牵着阮山,直奔归云山庄而去。 那通往归云山庄的大道上,一反平日的寂静c荒凉,衔接不断的快马,往来飞驰,触目一片紧张。 阮山心中奇怪,低声问道:“二哥,咱们的归云山庄中出了事吗?” 王玉龙摇头笑道:“大哥养疴数年,眼下体能已恢复了,又得三弟加盟,大哥为使兄弟一举成名武林,特地派出快马捷足,遍传金简,要在咱们归云山庄,举行一次英雄大会,一则庆祝三弟入盟,二则庆祝他功行圆满,三则昭告武林,鬼影子沈天奎,重出江湖。” 阮山道:“原来如此” 微微一顿,又道:“这么说来,大哥昔年在江湖上,名头是很大了?” 王玉龙笑道:“眼下咱们已经是生死与共的结盟兄弟,归云山庄中的隐秘,自然也用不着再避着你了。” 两道冷厉的目光,缓缓由阮山的脸上扫过,道:“兄弟,咱们大哥的名头,何至是很大,在十几年前,凡大哥行踪所到之处,不是引起轩然大波,便是令那一带武林人,退避三舍。” 阮山道:“这些年来,大哥退出江湖,不问武林中的是非,可是因为养病吗?” 王玉龙低声说道:“大哥内功精深,哪里会真的有病” 阮山道:“是啊!大哥要闭门不出,苦练绝技。” 王玉龙对阮山似已十分放心,淡淡一笑,道:“三弟只能猜对了一半,大哥避世不出,固然是为了苦练绝技,怕人打扰,但也确实要借机养息伤势。” 阮山道:“养伤,大哥被谁打伤了?” 王玉龙道:“这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三弟只怕还在呀呀学语之中,大哥虽然被人打伤,但那一战,却是大大的哄动江湖,大哥是虽败犹荣。” 阮山道:“大哥可是中了人家的暗算吗?” 王玉龙道:“大哥武功高强,已有罡气护身,别人想暗算他谈何容易。” 阮山道:“哪是怎么败的?” 王玉龙道:“那一战,参与的高手甚多,九大门派中,有四家掌门人,亲率高手临敌,还有各处的寨主c帮主c教主等,都是一方之雄,大哥连胜十三场,击败了少林寺中罗汉三僧,武当派中的许阳c终南二侠,和峨眉c青城两派的掌门人,当真是天下哄动,最后败在了少林寺达摩院主持十方大师手下。那十方大师号称当代少林门中第一高僧,岂不是虽败犹荣。” 阮山心中暗暗忖道:常听人言,少林一派乃是武林中正大门户,沈大哥和少林派作对,只怕不是好人 但觉一阵烦恼涌上心头,不愿再想下去,放腿疾奔,五个随行的大汉,又被甩落甚远。 归云山庄中,刁斗森严,如临大敌。 王玉龙送阮山进了兰花精舍,才告别而去。 金娇c玉娇早已迎候室外,一见阮山归来,巧笑相迎,送茶捧水,极尽柔媚。 玉娇提着一双便鞋,屈下一膝,替阮山脱下靴子,道:“三爷,奴婢和金娇姐姐,已奉庄主之命,拨作三爷随身侍婢了。” 阮山嗯了一声,道:“这个我如何敢当。” 玉娇笑道:“我和金娇姐姐,为此欣幸万分,此后得常随三爷身旁,铺床叠被,执鞭随镫,不再侍客兰花精舍,但愿三爷能恩准留用,实是奴婢姐妹之福。” 她脸上满是乞求哀怜,显然,这几句话是由心而发。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这般垂青于我,在下感激不尽。” 二婢慌的齐齐跪了下去,眼眶中泪光隐隐,同声说道:“三爷答应了?” 阮山点头一笑,伸手去扶二婢,口中说道:“你们快站起来。” 二婢一跃而起道:“谢三爷的恩典。” 阮山心中仍然惦念着江岸灵牌之事,说道:“我要回房去休息一下,无事不要打扰我。” 此夜二更,阮山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带上了花仙子赐赠的千年蚊皮手套,赤手空拳,轻启室门而出。 哪知二婢对阮山的一举一动,都异常留心,阮山刚出房门,二婢早已悄立室外,劲装佩剑,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金娇轻声说道:“三爷,可要奴婢等随行听差?” 阮山怔了一怔,道:“不用啦。” 玉娇解下背上长剑,道:“眼下这归云山庄,风云紧急,三爷最好带上兵刃。” 阮山笑道:“不用啦!我随便走走!”大步离开了兰花精舍,穿越花圃,直出庄外。 花园中虽有守夜之人,他们都已熟识阮山,已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谁还敢拦阻于他。 阮山仰望星辰,辨识了一下方向,突然一提真气,直奔三柳弯而去。 这是晚月之夜,星光朗朗,景物依稀可辨,三柳弯仍然一片荒凉,寒冷。 阮山鹿伏鹤行,走近那三株老柳,提气跃起,抓住一个柳枝,借力一个倒翻,隐入枝叶密茂之处,探首向下望去,只见那木桌依然放在原处,香炉也好好摆在上面,只是金炉中,已经没有那飘升起来的袅袅烟气,显然,在这一段时间中,无人来过。 江涛澎湃,浊浪滚滚,夜暗中望上去一片银白。 阮山隐身在老柳密枝处,足足等候了一个更次,仍然不见有何动静,不禁暗暗一叹道: 看来今夜是不会有人来了。 正等跃下树去,突闻一阵木橹划水之声,传了过来,不禁心中一动。 转头望去,只见朗星微光下,一艘小舟,急驰而来,片刻间,已近江岸。 三条人影,连翩由小舟之上飞起,瞬间已到了老柳树下。 阮山仔细一看,不觉心头一跳,暗道:我如果早离开一刻工夫,也难见到他们了。 敢情那当先一人,正是白昼在此见过的青衣童子。 只见他身上斜背长剑,双手捧着那块灵牌。 紧随他身后的,也是个身着青衣的童子,手中捧着一架古琴。 最后一人,蓝衫白履,右手拿着一个折扇,缓步随在两个童子身后。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一条黑影一闪而没,似是伏下了身子,心中纳闷,暗暗忖道: 这一条人影,不知是何许人物? 就这一转念间,那蓝衫人和两个青衣童子,已经行近木桌。 那当先一个青衣童子,跃身而起,挂上了阮山的灵位,然后取出三至香夹,晃燃火折子,点起了拜香,插入香炉。 借着火光望去,看出那蓝衫人,也不过二十左右,玉面剑眉,生相十分俊雅。 香烟袅袅升起,清香四溢。 蓝衫人放下手中折扇,微微一整衣衫,抱拳对着灵位说道: “兄弟年前到此,见兄大名刻在树上,一时动了奇想,借用了阮兄之名,阮兄地下陰灵有知,请恕在下冒名之罪。” 阮山暗暗舒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还因为这世上,当真有着两个阮山呢。 只听那蓝衫人继续说道:“兄弟虽然是冒用了阮兄之名,但自信并未有辱阮兄的名讳。” 但闻蓝衫人接着说道:“兄弟受人之托,带这灵牌,来此奠祭阮兄,今日己满七日,明晨兄弟就携这灵牌别去,交还那相托之人,但愿今宵阮兄能显些灵异,也好让兄弟归去时,讲给那相托之人听,唉!阮兄啊!你虽然已经死了,但世间还有一位红颜知己,为你痛不欲生,晨昏时分,对着你的灵牌流泪祈祷,比起兄弟来,阮兄是强得多了,阮兄陰灵有知,也可瞑目九泉了。” 阮山听得心中纳闷,忖道: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 蓝衫人又朗朗接了下去,打断了阮山的思路,道:“你那红颜知己,为你谱了一首凭吊你的曲子,兄弟今宵就弹此一曲,一慰阮兄亡魂。” 只见那青衣童子,捧过古琴,端放在木桌之上,蓝衫人扬手把折扇插入衣领之中,右手一挥,铮铮几声弦响,划破了寂寂静夜。 紧接着琴音丝丝扬起,果然是声声断肠,九曲百转,如泣如诉,古琴哀弦,闻之断魂。 阮山心神受到了强烈的感染,不自觉潸然泪下。 突然,铮铮两声,哀哀琴音,倏然而止。 两个青衣童子突然拔出长剑,跃向两侧,流目处张望。 原来那蓝衫人正弹到哀伤紧要之处,琴弦忽然断了两根。 只听那蓝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可是阮兄的陰灵,来此听琴?” 他举起衣袖,轻轻拭去颊上泪水,道:“你那红粉知音,在伤心千回c断肠百折之中,谱写出这一首‘流水断魂’的曲子,当真是每一声,每一字,都和她那哀哀哭声一般,阮兄啊!阮兄,你如陰灵有知,能忍心让她为你哀伤一世吗?” 阮山只听得大为感动,忖道:这个人不错啊!他不过受人之托,但却能这般的忠人之事 但闻那蓝衫人口风一转,接了下去,道:“她为你这般伤心欲绝,阮兄也该为她想想才对,如若阮兄的陰灵,能显些灵异,使兄弟取信于她,兄弟不才,愿一生追随她罗裙之下,慰藉她的哀伤。” 阮山听得怔了一怔,道:“好啊!原来你这般求我,要我显些灵异,好如你求凰之愿” 那蓝衫人突然撩起长衫,不顾满地泥浆,跪了下去,说道: “兄弟借用了阮兄名讳,当尽我之能,使阮兄的大名,宏扬于武林之中,人人敬慕,流芳百代,兄弟这一生一世,永作阮兄的化身” 阮山暗道,你又不是真的为我 那蓝衫人接了下去,道:“阮兄如肯答应兄弟之求,就请显灵给兄弟瞧瞧。” 这时,那同来的两个青衣童子,已经搜索过四周归来,一左一右的站在蓝衫人的两侧。 蓝衫人目光左右一扫,冷冷说道:“你们拔剑出鞘,如临大敌,岂不要吓跑了阮兄的陰灵,还不快给我收起。” 两个青衣童子依言不发力刻把剑入了鞘,看那蓝衫人跪在地上,也跟着跪了下去。 荒凉的江岸,恢复了寂静,只有澎湃的江水声,永不绝息。 阮山居上临下,看的甚是清晰,那蓝衫人闭着双目面对灵牌,口齿还不住微微启动,似是在暗暗祈祷,一时间,倒不知是否该现身问他一声,那位红粉知音,究竞是何人。 正自拿不定主意,忽见遥远处,一条人影,悄无声息的掩了过来。 那人举步落足,轻如落叶,虽是行走在泥浆地上,也是听不出一点声息。 蓝衫人和两个青衣童子,似乎都在至诚的期待着阮山的陰灵出现,全神贯注,不知危难将至。 星光下,可看出那是个瘦高的人影,已经逼近那蓝衫人身后丈余之处。 那人的行动更慢了,似乎是对那蓝衫人甚多顾忌,蹑手蹑足,异常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声息,惊动了三人。 阮山的心中也开始紧张起来,不知是否该出手救那蓝衫人。 沉默寂静中,弥漫着沉沉的杀机,那悄然而至的瘦高黑影,每向前移动一步,就加重了一分杀机。 蓦地里,江流中又传来了一阵木橹划水的声音,又有一艘小舟,如飞而至,那瘦高的黑影,似是被那划水的木橹声所惊,突然停下了脚步。 急快的变化,使阮山有着目不暇接之感,回头望去,只见那小舟上飞起了一条娇小的人影,一跃飞下,落在江岸上。 来人是个全身劲装的女子,背上斜背着一柄长剑,脚落实地,略一回顾,纵身而起,飞向那蓝衫人停身之处。 就这一刹那,那悄然掩至近处的瘦高黑影,忽然不见了,阮山目光搜望,才看出他伏卧在地上,想是因为那劲装少女出现的太快,那黑影自知逃避不及,才伏身倒卧了下去。 那劲装少女飞落在木桌旁侧,砰的一掌击在木桌上,说道: “我到处找你不到,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蓝衫人缓缓站起身子,语气中甚是冷漠,说道:“你这一闹,惊跑了阮山的陰灵,我祈祷了半天,眼看陰灵将至,却被你这一闹,前功尽弃了” 那劲装少女怒声接道:“哪里来的陰灵,我瞧你是被鬼迷了心窍啦。” 蓝衫人道:“就算我被鬼迷了心窍,也用不着你来担心。” 那劲装少女呆了一呆,嘤的哭出声来,飞起一脚,踢飞了木桌,桌上的古琴c香炉,一阵乒乒乓乓飞出了两三丈远。 阮山看她飞出一脚的威势,心中微微一动,暗道:这女子的武功不弱。 两个青衣童子,早已吓呆了,眼看主人心爱的古琴飞摔出去,也不知飞身去接,半晌之后,那适才捧琴的童子,才讷讷的说道:“公子,那张古琴” 蓝衫人接道:“快去捡回来,咱们走啦。” 青衣童子应了一声,跑去捡回古琴。 另一个青衣童子说道:“公子,那阮山的灵牌,要不要带走?” 蓝衫人怒道:“那灵牌如果是丢了,你就别想再活了。” 这青衣童子一惊,暗暗忖道:想不到那阮山的灵牌,竟然是比公子心爱的古琴更加重要。 心中忖思,人却返身一跃,直向那正中老柳之上飞去,伸手取下灵牌。 只听那劲装少女喝道:“什么人的灵牌,拿来给我瞧瞧。” 这少女似是也有着一种很高的身份,竟使那青衣童子大大为难,捧着灵牌,呆在原地。 劲装少女怒道:“你敢不听话吗?” 那童子望了蓝衫人一眼,慢慢抬起右腿,向少女迈出一步。 那蓝衫人喝道:“大胆,掌嘴!” 只见童子扬起手,乒乒乓乓的,自己掌起嘴来。 他虽是自己掌罚,但落手很重,片刻之间,双颊都肿了起来。 那劲装少女越看越感觉得不是味道,厉声喝道:“住手!” 童子停下双手,望了那劲装少女一眼,又继续打了起来。 那劲装少女羞怒交集,长剑一挥哭道:“好啊!你欺侮我还不算数,要琴剑二童也来欺侮我了?” 那蓝衫人举手一挥,道:“不用打了。” 剑童停下手来,但双颊已红肿起老高,嘴角汩汩流出血来。 那劲装少女哭了一盏茶工夫,那蓝衫人有如未闻未见,既不劝解,也不喝止。 阮山隐身在老柳之上,看的十分真切,暗暗想道:看来这一对男女,有着很深的渊源,不知何故,蓝衫人竟然对她如此冷漠,唉!女的虽是泼辣一点,但这男的心肠却是太过冷酷一些。 那劲装少女哭了一阵,也不见那蓝衫人来解劝,似是下不了台,哭声愈发尖厉,一面怒骂道:“你们站在这里瞧什么?快些给我滚远些去!” 那蓝衫人不劝不问,似是就在等她这一句话,当下冷笑一声,道:“很好,可是你让我滚的。”抱起阮山灵牌,大步而去。 琴c剑二童紧随身后,护拥着蓝衫人上了小舟,但闻木橹拨水之声,小舟去如惊鸿,片刻间走的踪迹不见。 那劲装少女耳闻小舟去远,似是真的伤了芳心,呜呜咽咽的当真哭了起来。 她适才的哭声,旨在撤泼,是以哭的声音尖锐刺耳,此刻哭声,却是由内心之中发出,哀哀切切,动人心弦。 阮山心中忽生不忍之感,暗自想道:得想个法子劝她一劝才行 心念初转,忽见那卧伏在地上的瘦高黑影,突然又站了起来,缓步向劲装少女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揭开黑衣人真正的面目。 那劲装少女哭的天昏地暗,耳目早已失去灵敏,那瘦高黑影逼近了她四五尺远,仍无所觉。 阮山心中大为紧张起来,暗道:姑且不论这女子,是好人c坏人,但堂堂男子,乘人不备,暗算一个女子c实是有欠光明之举,我阮山岂可坐视不救。伸手折了一段柳枝,分断三截,扣在手中,暗运内力,蓄势待发,如若那瘦高黑影,一声不响的暗中施袭,立时将以三元联第的手法,打出柳枝。 哪知事情变化,又大大的出了阮山的意外,那瘦高的黑影,逼近那劲装少女五尺左右时,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姑娘,不用哭了!”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的声音平和,但听上去仍然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声音有些耳熟,当下运足目力望去。 那劲装少女,似是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般,哭声顿住,一跃而虱剑随身转,护住了前肌目注那瘦高黑影,冷冷喝道:“什么人?” 那瘦高的黑影道:“在下毫无恶意!”说话之间,人又向前跟了两步。 劲装少女宝剑一挥,划起一片寒光,道:“快给我滚开,再要妄进一步,可别怪姑娘我手中宝剑无眼。” 那瘦高的黑影,突然放声一阵哈哈大笑,道:“姑娘今宵的际遇,在下已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的了!” 那劲装少女道:“你看到了,听到了,又怎么样?” 那瘦高的黑影笑道:“那人对姑娘实在是太过份了。” 劲装少女道:“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管。” 瘦高的黑影道:“可是那人早已不把姑娘当作自己人了,哈哈,如若在下把今宵所见在江湖上宣扬出去,日后姑娘还有何颜在江湖之上走动?” 劲装少女怒道:“你敢!” 瘦高的黑衣人道:“为什么不敢,一个大姑娘家,向男人撒娇耍赖,人家却不顾而去,这件事当真是好笑的很,哈哈” 那劲装少女怒道:“闭口,你这般耻笑我,可别怪我要杀你灭口了。” 阮山暗作评论,道:那男子陰沉c险恶,施出各种手段,迫那女子就范,固是可恶,这女子要杀他灭口,倒也算得上毒辣的了!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只怕姑娘难以是在下的对手” 那劲装少女怒道:“胡说!” 刷的一剑,刺了过去。 那瘦高黑衣人侧身一闪,避开了一剑,却不肯还击,冷然接道:“姑娘如肯听在下之言,和我合作,不但可挽回情郎变去之心,而且还可大大的在武林中扬眉吐气一番,当可使举世须眉,自愧失色。” 那劲装少女似是被说动了心,刺出的长剑,突然收了回来,缓缓说道:“咱们要如何合作?” 黑衣人道:“只要姑娘听在下之言,假冒一个死去之人的名字,做几件惊人之事。” 那劲装少女对蓝衫人,似是有深挚异常的情爱,急急问道: “要我冒什么人名字?” 黑衣人道:“阮山。” 藏身那老柳树上的阮山,只听得心头一震暗道:好啊!想不到我阮山这名字,竟然是如此的吃香,除了那蓝衫人冒用之外,还有人威迫这劲装少女冒用 只听那劲装少女低声说道:“阮山,阮山就是那灵牌上的名字吗?” 黑衣人道:“不错,那人因假冒阮山之名” 劲装少女接道:“你说的哪一个人?” 黑衣人道:“就是那个穿蓝衫的少年!” 劲装少女嗯了一声,道:“他叫冯子浩。” 黑衣人道:“就是那冯子浩了,他假冒阮山之名,引出了一位绝代红颜,才使他见新弃旧,不再喜爱你了” 那劲装少女急忙问道:“哪女子长的好看吗?” 黑衣人道:“自然是好看了” 劲装少女接道:“不知比我如何?”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那劲装少女一眼,道:“以在下的眼光。 评论两位,那该是春兰秋菊,各极其美,不过,在那冯子浩眼中瞧来,那人是比姑娘好看多了。” 劲装少女道:“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的看法?” 黑衣人道:“事情明显的很,如果是那冯子浩觉着姑娘比她好看,也不会弃姑娘去喜爱那女人了。” 劲装少女的杏目圆睁,冷哼一声,道:“我非得找着她瞧瞧不可,看她哪里比我强了!” 黑衣人道:“那位姑娘武功高强,你纵然找得到她,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何况你也找不到她。” 劲装少女道:“这你怎么知道?” 黑衣人道:“姑娘还未答复在下之言!” 劲装少女道:“我这样去找她也是一样,为什么要假冒死去的阮山之名?我不干。” 黑衣人道:“好!,姑娘既然不愿意,在下也不勉强,咱们就此别过了!”转身大步行去。 劲装少女心中大急,高声叫道:“站住” 黑衣人停下脚步,劲装少女问道:“你话还没有说完,她叫什么名字,我要到哪里找她?”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她远在天涯海角,世外仙境,你这一辈子,别想找到她了;近在飓尺毗邻,随时可在你身边出现。” 劲装少女垂下头去,沉思不言。 黑衣人接着说道:“姑娘如果肯听在下之言,和在下合作,咱们是各取其利” 劲装少女感到奇怪问道:“怎么各取其利”微微一顿,接道:“是啊!因为那女子长的美貌,你可是想打她的主意” 黑衣人接道:“在下的喜好甚多,唯独不爱女色,姑娘猜错了!” 劲装少女道:“那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道:“在下只要她身上一件东西,其余的一切交由姑娘去处理。” 劲装少女道:“什么东西?”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姑娘不觉着问得大多了吗?哼哼! 你若不愿答应,在下还得去找别人,就不奉陪了。” 劲装少女突然长叹一声,道:“好吧!我答应你,但你可不能失言,事成之后要把她交给我处理,杀剐任我做主。” 黑衣人道:“这是自然,在下生平,和人斗智用谋,倒是无计其数,自毁承诺的事,从没做过。” 劲装少女道:“你等一下,我去取来应用之物。” 黑衣人道:“慢着!有一件事,在下必得先行说明,姑娘也可想一想,就是在未曾找到那位女子之前,姑娘必须听从在下之命。” 劲装少女道:“依你就是。”转身一跃,登上小舟,摇橹而去。 黑衣人道:“姑娘要快去快回,在下不能多等。” 劲装少女遥遥答道:“我要到随来的大船上去,一则取应用之物,二则要他们自行回去,不用等我了” 一顿又道:“阁下的话,姑娘不能相信,我不能在此耽搁,要去追赶那冯子浩” 说到最后一句话,小舟已经没入起伏的江水之中不见了。 黑衣人缓步走近江边,举目远眺。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悄无声息的跃下树来,正好落在那黑衣人的背后。 这时,如若他在暗中算计那黑衣人,只不过举手之劳,生擒打死,都无困难因为江水声太大,声闻数里,那黑衣人又正在想着心事,虽然有很好的武功,有着过人的耳力,也是难免受江水声的干扰,不如平时灵敏,何况阮山的轻功,得自花仙子的真传,飘身下落,不带一点声息。 那黑衣人心中似是焦虑,站立不安,转身游走,哪知目光一闪,突然看见阮山站在身后,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久经大敌,遇事的应变能力过人,右掌一立,护住前胸,猛然横移三尺,冷冷地问道:“什么人?” 阮山道:“阮山” 黑衣人心头一震,道:“什么” 阮山道:“货真价实的阮山,你如果是想找我,那就用不着请别人假扮了!” 黑衣人镇定了一下心神,道:“那阮山早已葬身江中鱼腹,世间哪里还有真的阮山,是我亲眼所见,你还骗得过我不成?” 阮山冷笑一声,道:“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好啊!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黑衣人觉得很惊讶的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阮山道:“冷面快剑郭峰,中原快手的老二,哼哼!你可以易容改装,却无法改变你的声音!” 黑衣人呆了一呆,道:“你当真是五年之前,落在这江中的阮山吗?” 阮山道:“托天保佑,在下没死!” 黑衣人一拉包头黑布,道:“那很好,在下正是郭峰,你既然没有死,在下也用不着改装易容,掩去本来面目了!” 阮山冷冷说道:“中原快手一向是形影不离,你既然在此,想那萧奇也一定在近处了?” 郭峰道:“不错!” 阮山道:“带我去见他!” 郭峰道:“你要见他不难,但中原快手一向是不受人命令,何况你是否真是阮山,在下还未曾认得清楚!” 要知道阮山跌入江中之时,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身罹绝症,瘦弱异常,此刻的阮山,雄挺秀伟,英气逼人,五年间变的,判若两人,那郭峰阅人再多,也是难以辨识。 郭峰道:“我要你说明那日落江的情形。” 阮山道:“这有何难。” 当下把那日落江的经过,说了一遍。 郭峰上下打量了阮山一阵,道:“果然是你了,我们兄弟,为你改扮易容,五年之间从未以真面目出现江湖,哈哈,从今之后,再也用不到这般了” 阮山接道:“快带我去见那萧奇。” 郭峰冷笑一声,道:“急什么呢?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何不同?” 阮山怒声喝道:“我心急如箭,等它不得,你走是不走?” 郭峰仍然是那种冷冰的语气,道:“这五年的时光中,你一定有了奇遇?” 阮山剑眉耸动道,“你可要试试吗?” 郭峰道:“该当领教。” 阮山提起了右掌,道:“那就接我一掌试试!”缓缓推出右手。 他不知自己五年的成就有多大,但脑海中却记着中原快手的武功十分高强,这一掌去势虽缓,却运足了十成劲力。 郭峰疾快的抬起右掌,推了出去。 双掌接实,阮山蓄蕴在掌心的暗劲,突然发了出来。 郭峰在双方相触的一刹那,已经觉出不对,但已无法闪避,只好硬接下了一掌。 只觉一股强猛绝轮的劲道,直撞过来,心神一震,身不由己的退了三步。 阮山收了掌势,道:“可以去见萧奇了吧?” 郭峰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压制住翻动的气血,道: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真的投到了名师门下。”转身放步而行。 阮山急欲早见萧奇,也懒得解说,紧随在郭峰身后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神功压二雄 郭峰逐渐的加快了行速,行了一顿饭工夫,到了一处孤立的茅舍前面。 茅舍的木门紧闭,室中不见灯光。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在吗?” 木门呀然而开,一个竹笠鱼装的白髯老人,当门而立。 郭峰晃燃火折子,点起了烛火,道:“大哥,从今以后,咱们用不着掩饰本来的面目了,阮山他没有死” 突然张嘴吐出了一口血,摔倒在地上。 白髯老人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投注在阮山的身上,道: “你真是五年前落江的阮山吗?” 阮山应道:“正是在下。” 白髯老人突然举手在脸上一抹,白髯尽落,露出一张团团的圆脸,道:“可是你打伤了他?” 这张圆脸,留给了阮山很深的记忆,正是那金刀萧奇。 阮山道:“适才在江边,在下和他对了一掌。” 萧奇脸上泛现起困惑之色,道:“只一掌你就震伤了他?” 阮山道,“他伤势本来不重,只因他太逞强好胜,不肯及时运气调息,又经过这一阵奔走,血气难平,故而吐出一口血来。” 萧奇伏下身子,扶起郭峰,接道:“救人要紧,咱们等一会再谈。” 阮山倚门而立,道:“既然见着了,我也不怕你们逃走。” 萧奇仔细在郭峰身上查看了一阵,推活了郭峰的脉穴,摸出一粒丹药,送入郭峰口中,低声说道:“二弟,你运气先调息一下,我和这位阮山谈谈” 阮山冷冷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瞧咱们也不用谈了,我记得五年前,我曾说过不杀你们,快些告诉我,王姐姐现在何处?” 萧奇微微一笑,道:“阮兄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如果说能杀了我们兄弟俩,却也未必!” 阮山剑眉耸动,俊目放光,冷冷的扫掠了萧奇一眼,道:“这些事,倒也不用争执,我只问你我那王姐姐的下落。” 萧奇摇摇头,道:“不知道,自从你落江之后,咱们兄弟自知失信于那王小玉,也无颜回去见她,屈指算来,五年有余,没有见过她了!” 阮山眉字间泛现出一片忧郁,冷然说道:“如若我那王姐姐,有个三长两短,两位纵然被我斩作肉酱,也难消我心头之恨。”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我那王姐姐是被你们囚禁起来的,这话没有冤枉两位吧?” 萧奇道:“不错,王姑娘确实是我带她安居在一处安全所在,可是我们兄弟答应了把阮兄带去见她,交换那秘籍藏图,不幸你落江失踪,咱们兄弟在近处十里江面上寻找甚久,但却一直未能找到阮兄,中原快手能在江湖之上立足,受到武林中朋友器重,就是因为一生中从未失信于人,既然是找不到你阮山的下落,那等于砸了我们中原快手的招牌,自是无颜去见那王小玉了” 阮山急忙问道:“她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见她!” 萧奇摇头说道:“王姑娘的秘密居所,我们给她留下了半年的食用之物,我们兄弟找不到阮相公,无颜回去见她,但却不能让她活活饿死,因此,在阮兄落江五个月后,咱们兄弟易容改装,悄悄潜返,给她送去些食用之物” 阮山接道:“这么说来,两位还是有点人心了。” 金刀萧奇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但当咱们兄弟回到那处秘居,王姑娘早已自断铁栅而去,行踪不明,咱们兄弟化装寻访数年,足迹走遍大江南北,仍然是找不出她的下落。” 阮山冷笑一声,道:“未找到我王姐姐之前,两位不能算脱干系,有劳两位随我一行” 萧奇道:“到哪里去?” 阮山道:“归云山庄,咱们以三年为限,三年之内,如若找到了我王姐姐,自然是释放两位” 郭峰突然一睁双目,面目失惊道:“归云山庄!” 阮山道:“不错,这也值得大惊小怪么”语音微顿,接道:“如果是三年之内,还找不到我那王姐姐,我就杀了两位。” 郭峰功力深厚,又得灵丹之力相助,经过这一阵调息,早已复元,一跃而起,道: “在下适才因为轻敌,被你一掌震伤,岂能心服。” 阮山道:“那你是还想试试了?” 郭峰道:“当然奉陪。” 阮山目光一转,道:“室中狭小,咱们到外面较量。” 萧奇一伸左臂,拦住了郭峰,道:“且慢,纵然要打,也得把话先说清楚。” 阮山道:“什么话,快说!” 萧奇道:“你认识那鬼影子沈天奎?” 阮山略一沉吟,道:“那是我的结盟大哥!” 萧奇道:“他为什么不收你为徒?” 阮山怒道:“这些事,你也要管。” 萧奇道:“你从那鬼影子沈天奎学艺,武功自是了得,五年时间,不算太长” 他顿了一顿,又道:“纵然他细心传授,你天资聪慧,尽得他的真传,但真力内功方面,却未必就强过咱们兄弟,一对一的搏斗,你可以巧补拙,以鬼影子传你的诡奇招术,可打成一个半斤八两的平分秋色之局,你才有取胜的机会,但如果我们兄弟二人联手,你却是必败无疑之局” 冷面快剑郭峰冷冷接道:“就算那鬼影子沈天奎亲自到来,也难在百招内,胜得中原快手。”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听这两人口气,对我那结盟大哥沈天奎,似是甚多畏惧,看来大哥的名头,果然是威震江湖,非同小可。 金刀萧奇不容阮山开口,又抢先接道:“你估量一下眼下之局,在下是句句出自肺腑。” 阮山道:“我跟何人习武,不用两位多管,如若我存下了杀害两位之心,适才长江岸边,那郭峰早已横尸溅血了!” 郭峰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暗的想到:这话不错,如若他在岸边时出手多攻我几招,我在重伤之下,绝对抵拒不住,势必非死在江边不可 阮山道:“两位既然说不出我王姐姐的下落,只有委屈同往归云山庄一行了!” 萧奇道:“如果是我们兄弟不走呢?” 阮山道:“由不得你两位做主。” 萧奇笑道:“好大的口气,中原快手做了数十年的生意,好不容易创出的名欲招牌,毁于一旦,害得咱们易容改装,在江湖上混了五年,这宗买卖,已经大亏血本,你还来讨债不成。” 阮山道:“对本对利,找不到我王姐姐,贵兄弟两条命抵她一条。” 萧奇道:“做生意讲究本钱,你这娃儿凭什么?” 阮山道:“就凭我这一双手。” 萧奇笑道:“那很好,我们兄弟是得奉陪。” 阮山道:“这室中狭小,动手时有碍手脚。” 萧奇道:“北行三四里,有一座荒凉的破庙,咱们到那里去如何?” 阮山道:“事不宜迟,要走就得立刻动身。” 萧奇一跃而出,道:“兄弟带路。” 三个人影联袂而起,疾向正北方向奔了过去。 果然,行约四里左右,有一座残破的大庙,萧奇带路,跃入庙中,直奔大殿后一座阴森的大院里。 这座后院,足足有两亩大小,荒草及膝,四周长满了高大的槐树,只有中间三四丈见方处,长草已被铲去,露出一片黄土地。 萧奇伸手指着近东一排厢房,道:“在那排厢房中放有二口空棺材,如若我们兄弟伤亡在你的手中,那就有劳代为收了我们兄弟尸体,埋入这一片黄土地中。” 阮山微微一怔,道:“如果是兄弟战死,也要劳请两位代办一下后事。” 萧奇道:“但得力能所及,无不从命。” 阮山道:“日后两位如果能再见到我王姐姐时,别告诉她我战死在此地的事!” 郭峰接道:“不行,中原快手素不说谎。” 阮山心里知道中原快手的武功高强,如若二人一齐出手,实在难有制胜的把握,淡淡一笑,道:“有我遗言相托,自是算不得说谎。” 萧奇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阮山道:“两位是一齐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动手?” 萧奇回顾了郭峰一眼,道:“在下先单独领教,如若是你当真能把我打败,我们兄弟再联合出手如何?” 阮山豪气飞扬的说道:“如若是我阮山怕你们中原快手联手合击,也不敢奉陪来此了。” 萧奇道:“那就请出手吧!我们人多,先让你三招。” 阮山道:“且慢,还有一事,必须得先说清楚。” 萧奇道:“在下洗耳恭听。” 阮山道:“贵兄弟为了一世英名,此刻已有了拼命一战的决心,但兄弟此时却无杀害两位之意,如若我侥幸胜了两位,还得两位答应帮我寻找我那王姐姐!” 萧奇哈哈大笑道:“看起来,阮兄这胜我兄弟之心,倒是坚强的很”语声微顿,肃然道:“我兄弟如若当真是同败在你手上,那就终身听命于你,如果我兄弟胜了呢,你也得答应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萧奇道:“找到你王姐姐之后,你得帮我们要来‘秘籍藏图’!” 阮山道:“好吧!小心了。”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萧奇身躯横里一闪,一式脱袍让位避开一掌,只觉一股劲急的掌风,从身侧飞过,飘起衣袂,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好小子,掌力果然不弱。 阮山一击不中,跟着欺身而进,双手左右合击,拍了过来。 这一击却是无声无息,劲力蓄蕴掌心之中。 萧奇一式移形换位,身子滴溜溜的一个大转身,又避开了一掌。 但觉人影一闪,阮山双掌如影随形般,紧接功到,这次却是擒拿手法,五指打向了萧奇右腕。 萧奇心里大惊,暗道:好快的手法,急忙施了一招风回弱柳,脚尖微微一用力,身子飘飘而起,又避开了一击。 他虽然避开了三招,但人却退了一丈多远。 阮山停手不攻,冷冷说道:“这一次,你该还手了吧。” 萧奇道:“不劳费心。”身子向前一探,右拳迎胸击了过来,拳势将要接近阮山时,突然五指化作神龙探爪,抓向阮山肩头。 阮山一塌肩,站立原位不动,右掌却疾风般而起,食中二指急急划出,拂向肩头。 萧奇一惊而退,失手叫道:“兰花拂穴手!” 阮山道:“不错啊!贵兄弟当真是见过世面。” 左手一探,五指平屈半伸,拂向肩头。 萧奇哪里还敢大意,右手一招惊涛裂岸,呼的一掌,劈了出来,强猛的内劲,山涌而至。 阮山已打的性起,右手一挥,接了一掌,左手斜里拂出食c中c无名三指,半屈轻弹,点向萧奇左肩缺盆c堂门c中府三穴。 这一招兰香四射乃是十二兰花拂穴手中一记绝招,金刀萧奇,虽然是久经大敌之人,也不禁有些应变不及之感,何况他右手已和阮山硬拼上了掌力,闪避之间,更是困难。 慌忙中一吸真气,左肩疾沉,塌落五寸。 他应变虽然已经很快,仍然是晚了一步,中府穴上,已被阮山弹出的指力拂中。 冷面快剑郭峰,眼看萧奇已经吃了亏,如不及时解救,三两招中,即将落败,冷冷喝了一声道:“接我一掌。” 中原快手,正好和阮山相反,越打越是心惊,郭峰首先为阮山快速掌法所惑,右手推出一招闭门推且,去挡阮山掌势,却不料阮山左掌穿隙而入,拍向前胸。 郭峰门户洞开,这一掌眼看招架不及,只好向后退避。 却不料阮山拍向前胸的掌势,突然收回,左掌一翻,拂穴手掠着右臂而过。 郭峰只觉臂膀一麻,一条右臂劲道顿失, 萧奇大惊之下,突然拍出一掌百鸟朝凤,幻起无数掌影,当头劈去。 阮山毫无对敌经验,眼看对方的掌势幻起掌影,心头微慌,身躯一转,准备避开,左手却施了一招满天星斗,挡架攻势。 就这稍一犹豫,已经慢了一步,萧奇的掌势,已经拍中了右肩肩头。 阮山得刘海清传授的乾清气功,护身罡气,已有小成,萧奇一掌击中了阮山肩头,立时有一股反震之力,弹了回来,心头更是惊讶,失声叫道:“护身罡气!” 阮山受创之下,左手一招点出,修罗指力激射而至,点中了萧奇的天池大穴。 金刀萧奇身躯摇了两摇,一交跌倒在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阮山力战韩信书 郭峰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大哥”扑了过去。 他右手受伤,难以运劲,左手一探,抓起了萧奇的身子。 阮山右肩挨了萧奇一掌,打的骨疼如折,他护身罡气,只不过三成左右的火候,如何能挡得住萧奇的雄浑掌力。 这一战,三人都受了伤。 但阮山受伤一事,中原快手却是毫无所觉。 要知道那玄门罡气,乃武林一道中,至高绝学,在中原快手的观念中,阮山既然有罡气护身,自然是不会受伤。 阮山暗中咬牙,强忍伤疼,沉声说道:“不要动他,他中了我修罗指力,不知解救之法,不但徒劳无益,而且还会害他性命。” 郭峰脸色一变,道:“修罗指力?” 放下了萧奇,缓缓退到一旁。 阮山运起功力,抵拒伤疼,一面又施展了花仙子传授的独门手法,解开了萧奇为修罗指力所点伤的穴道。 他虽然解开了萧奇的穴道,但自己却疼出了一身大汗。 郭峰冷眼旁观,还以为他为萧奇解穴,累出了一身大汗,心中暗生感激之情。 萧奇穴道被解,挺身坐了起来,双目圆睁,望着阮山出神,半晌之后,才长叹一声,道:“阮兄身怀数家武艺,我萧奇今天 算是大开了一次眼界” 又长长叹了一声,接道:“兄弟这一生之中,和人斗智比武,虽非第一次挫败,但却从未败的似今日这般惨烈” 他回望了冷面快剑郭峰一眼,道:“兄弟,今后将如何?” 郭峰一时之间,不明白意思,茫然说道:“什么事?”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为兄的已答应了阮山,如若是败在他的手中,那就得终身听命于他,但此事,事关重大。,为兄的虽然是答应了,但也不敢逼迫兄弟相随。” 郭峰默默不言,但从闪烁不定的目光中看,显见他心中正自有着强烈的变化,良久之后,才缓缓接口说道:“大哥之意呢?难道你当真的要追随于他,终身听他之命吗?” 金刀萧奇道:“为兄出口之言,几时不算了,但兄弟并未亲口答应过他,眼下倒还有一个摆脱为兄代你承诺之策。” 阮山心里知道此刻是两人今后一生的决定,任由两人研讨相商,也不插口。 郭峰心中为难,来回绕了两个圈子,道:“有何良策?” 萧奇道:“如若兄弟此刻和我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从此两不相关,那兄弟自然是可以不受为兄承诺之言的约束了。” 但见冷面快剑郭峰仰脸长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放腿疾奔而去。 他奔行之势,迅如闪电飘风,眨眼之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一言承诺,事关终生,也难怪他要远远的离你而去了!” 萧奇摇头说道:“我那义弟,绝不是这等含含糊糊的人,他纵然要走,亦必是清清爽爽,绝不会拖泥带水,但此事关系太过重大,他一时难以决定不知选择暂时离开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在下有一事相求阮兄!” 阮山道:“但能力所及,无不应允。” 萧奇道:“如若我那兄弟决心要和我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而去,阮兄请看在我的份上,不许出手拦阻于他。” 这时见一条人影急奔了过来,绕着两人打了个转,又疾奔而去。 阮山看的清楚,来人正是那冷面快剑郭峰,当下一挺胸,道:“萧兄也不用太过为难,武林中人,视声誉重过生死,如果萧兄有些后悔了,不必为此承诺所苦,尽可离此而去。” 萧奇双目中暴射出无限欢愉之色,但瞬间又消失不见,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萧奇一生之中,从没有说过不算数的话,武林同道看得起中原快手,其原因在此,我萧某人也因此自傲江湖,这是我萧某人一生奉行的金科玉律,头可断,血可流,信念不可屈辱。” 但闻步履之声,传了过来,郭峰又走了回来,行近两人身侧,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说道:“大哥,小弟想了好久,才决定下来” 萧奇哈哈一笑,接道:“为兄已和阮兄谈好,他已答应不阻拦兄弟,咱们兄弟半生劳碌,积聚的珠宝,算是兄弟你一个人所有” 郭峰接道:“小弟想来想去,还是要追随大哥,不论天涯海角,刀山剑林,生死不离。” 萧奇一皱眉头,道:“你并未亲口承诺,尽可独自离开,何苦要终身受人之命,兄弟你” 郭峰道:“我知道,但大哥答应了,和小弟亲口承诺,有何不同。” 此等友爱诚挚之言,出自他的口中,仍是有些冷冰冰的味道。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为兄的害了你啦。” 阮山突然一抱拳,道:“两位肯答应,帮我找寻我那王姐姐,兄弟已经感激不尽了,此后咱们是兄弟相称,平坐平行,不要谈那些 终身受命的事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阮兄的年龄不大,胸襟气度,实非常人能及,既是如此,兄弟也不再推辞,从此刻起,阮兄是我们龙头大哥就是。” 阮山道:“兄弟这等年龄,如何敢当” 萧奇接道:“武林之中,强者为高,原本也无年龄之分,大哥请受兄弟一礼。”一撩长衫,拜了下去。 郭峰紧随着萧奇拜倒在地。 阮山也急忙大礼相还,相对一拜而起。 郭峰突然说道:“阮大哥,做兄弟的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是否该说出口?” 阮山道:“江湖阅历,我不如两位甚多,这方面还得多多指教了!” 郭峰道:“大哥言重了” 他仰起脸来,望着满天繁星,重重的咳了两声接道,“我们今宵一拜,那是终身奉行,但却是只听你大哥一人之令,至于其他的人,不管和你阮大哥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咱们可是不卖这份交情。”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任凭两位。” 萧奇道:“兄弟也有句不当之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大哥这身武功,是不是跟那鬼影子沈天奎学的?” 阮山道:“不是,不过那三位授艺前辈,都已经多年绝迹江湖,说出来,只怕两位也不知道。” 他年轻面嫩,面对着两个几十岁的大汉,实在叫不出兄弟二字。 萧奇哈哈笑道:“大哥如果是有不便告人的地方,那就作罢,如果无碍,不防告诉小弟们听听。” 他心中对阮山在短短五年多的时间中,有得这样一身成就,实在是百思不解,疑问重重。 阮山道:“已是自家兄弟,说说道是无妨,但两位却不可随便告诉其它人!” 郭峰道:“大哥放心,小弟等岂敢乱谈大哥的事情。” 此人的声音,总是带着一股冰冷之味,纵然是天下最柔和的言词,从他口中说出来,听来也有着冷若冰霜的感觉。 阮山道:“我这身武功,得自三位奇人,义父任南公c恩师刘海清,还有位姑姑花仙子。” 萧奇双目圆睁,道:“这三人还活在世上吗?” 阮山回道:“他们隐居在百花谷内”想到别离三位老人时,那等情景,心头一酸,再也接不下去。 萧奇道:“大哥旷世奇遇,能得这三位老前辈的垂青,各传绝艺,那是不怪大哥的成就,超逾了武学常规。” 郭峰接道:“鬼影子沈天奎,十年前凶恶之名已震动江湖,大哥和他交往,还望要小心一些!” 萧奇道:“沈天奎,王玉龙等人,陰险毒辣,最擅暗箭伤人,他们结交大哥,恐怕是别有用心,唉!大哥的事,小弟们本是不该多问,但此事关系大哥的安危,务望大哥多多留心。” 郭峰道:“最好把咱们今宵之事,别告诉他两人,免得他们对你生疑。” 阮山还未来的及接口c萧奇又抢先说道:“近日中,江湖上,似是起了甚大的波动,但小弟等一直全神在追查那冯子浩,希望能查出王姑娘的下落,未曾留心其他的事,明日起当在暗中查明情势,禀报大哥” 阮山急忙接道:“怎么?那位冯子浩和我王姐姐有关连吗?” 郭峰道:“眼下还未查出眉目,小弟等还不敢妄言,大哥请耐心等待几日,小弟必有确讯禀报。” 语音微顿,立刻接道:“那冯子浩冒用大哥之名,出道不过年余时光,已经震动江湖,此人出身如谜,来历不明,但剑招之诡奇c辛辣,却也算得上是一名武功高手,小弟亲眼见过他和人动手从未用过两招,拔剑一击,对方不死即伤,大哥日后遇到此人,还望多加谨慎小心。” 萧奇道:“未遇大哥之前,小弟等是一心一意的追查那王姑娘的下落,但此刻,小弟却不得不留神江湖上的动静了,大哥眼下和绝世凶恶之人相处一堂,诸事望多加小心,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阮山急忙问道:“咱们日后要如何相见?” 萧奇道:“我等如有要事,自会找上大哥,传递消息,但如果大哥相招,可用暗记指引。”当下把暗记告诉了阮山。 此人心思缜密,说完暗记之后,仍然是有些不大放心,回头指着那正东厢房,接道: “如是江湖有甚惊变,咱们兄弟连络不易,或小弟等因要事困扰,难以见大哥,大哥可到那厢房之中,靠南边的一口棺材里取阅小弟们的留书,但这等连络之法,不到万般无奈,平常之时不可轻用,大哥珍重。”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郭峰随着离去。 阮山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说不出心中是何感觉,两人再三警告他处境险恶,使阮山生出了一种怅然的感觉,想不到那日和王玉龙等结盟,确实是为人情c形势所迫扰,糊糊涂涂的答应了下来,事后想来,无疑中了圈套,但米已成饭,悔之已晚,日后要小心从事,相机应付了。 这番深深的思量,似乎是突然间长了不少见识,长长呼了一口气,离开了荒凉的破庙,直向归云山庄而去。 夜色沉沉,寒风拂面,阮山一路急奔,直到快到归来山庄时,才放缓了脚步。 忽然间,看见一条黑影,一闪而过。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什么人,深更半夜,这么急慌的赶路,而且不走大道,看去向,又似是赶往归云山庄的。 正在思量,突然听见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回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闪电一般,飞驰而来。 阮山暗暗赞道:好快的马儿心念初动,健马已到身旁。 马上的人一身黑色的劲装,伏在鞍上疾奔。 阮山还未看清楚来人面貌,那马上的人已抢先喊道:“什么人?”呼的一声,一条长长的皮鞭,怞了过来,阮山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好生冒失,也不问清敌友,出手就是这样重的鞭子,左手一挥,疾向那马鞭抓了过去。 马上黑衣人武功了得,右腕一挫,长鞭突然收了回去。 那前行的健马,快速惊人,那人收回鞭子,快马已经远离阮山两丈开外。 阮山心头大怒,一提真气,正待施展轻功,追那快马,却不料那快马突然打了一个旋身,重新转了回来,长鞭一扬,又怞了过来。 这一次,阮山有了准备,哪还容他收回长鞭,右手疾翻而起,一招破云摘星五指一合,已经抓住了皮鞭。 阮山这快速,准确的手法,使那马上黑衣人大吃一惊,冷哼一声,道:“放手。” 寒光一闪,削向阮山的右腕。 此人出手奇快,长剑紧随在长鞭之后削来。 阮山暗暗吃惊道,好快的剑招。右手一挫,带动长鞭,左手兰香暗送,五指半屈半伸,点向那人腕脉。 快马上的黑衣人,似乎是知道此招利害,虽然未失声叫出兰花拂穴手,人却松开了长鞭,一跃下了马背。 阮山右脚一抬,直踏中宫而上,左手闪电般劈出四掌。 任南公那连环闪电拳掌,为武林一绝,出手之快,变化之急,世间拳掌,无人能敌,这四掌快攻,迫的那黑衣人连退了四五尺远。 那黑衣人跃下马背时,长剑已横胸而立,准备出手抢攻,哪知阮山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欺而上,迎面攻出四招,抢尽先机,迫的那黑衣人不但无力还手,而且连招架也来不及。 但他武功确实不弱,待阮山四掌攻过,势道一缓,立时展开了反击,长剑挥动,寒光流转,快剑急攻,涌起朵朵剑花,又把阮山迫退了两步。 阮山怒气上涌,暗忖道:素不相识,无仇无恨,出手如此毒辣,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正等出手反击,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大喊道:“快快住手,是自己人!”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那黑衣人当先一跃而退,收了长剑肃然而立,道:“不知二叔驾到,小侄未能迎候,尚望恕罪。”说话中抱拳一礼。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华衣,正是归云山庄的二庄主王玉龙。 王玉龙挥手微笑,道:“这位是你的阮三叔,快快过来见过。” 那黑衣人愣愣的望着阮山,呆了一阵,抱拳说道:“小侄韩信书,见过阮三叔。”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韩信书二十四五,面如锅底,黑中透亮,虎目阔口,两道浓眉,看上去一脸精悍之气。 这人的年龄大过阮山甚多,这么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阮三叔,阮山心中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还了一礼,道: “不敢当,韩兄” 王玉龙急忙说道:“长幼有别,这辈份礼数,乱不得,三弟不用客气了。” 韩信书一直瞪着一双虎目,不停的打量着阮山。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韩贤侄不用多礼。”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韩贤侄乃大哥的入室弟子,派去塞外两年,今宵才赶了回来,不知三弟加盟之事,如有得罪兄弟之处,万勿放在心上。” 阮山道:“小弟亦有莽撞之处,如何能怪得韩贤侄。” 韩信书欠身说道,“小侄不认识三叔,多有得罪,愿受责罚。” 阮山只觉脸上一热,连连说道:“错在双方,不提此事也罢。” 王玉龙接口笑道:“有道是不知者无罪,贤侄也不用内疚了,你这阮三叔武功绝世,日后你要向他多多讨教。” 阮山道,“二哥不用捧小弟,这韩贤侄的武功,不在小弟之下” 王玉龙道:“彼此一家人,三弟不用大过谦辞”目光一转,望着韩信书,道: “贤侄最得你那恩师器重,此行塞外,定有大成了?” 韩信书道,“只能说幸不辱命” 微微一顿,又道:“我那恩师伤势可好了吗?” 王玉龙笑道:“足以告慰贤侄,令师不但伤势痊愈,而且他数十年的苦练,始终未能大成的‘鬼影神功’,也借这养伤之机,功行圆满,连带几种绝学,均都练成,再有你阮三叔加盟相助,韩贤侄塞外之行,又圆满如愿归来,即将见归云山庄的金花令谕,号令天下武林。” 韩信书道:“这些年来恩师闭门养伤,庄中大事,都由二叔一人承担,这么多年来二叔实在也够辛苦的了。” 王玉龙笑道:“总算平安度过了。” 韩信书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小侄还得先行回庄,禀报此次塞外之行的经过,两位叔父且请慢行一步,小侄得先走了。” 王玉龙道:“你那恩师正在望花楼上欢宴佳宾,没找着你阮三叔,庄中已派出十八人骑快马,传愉百里内的暗桩,找寻你阮三叔的下落,想不到你们叔侄,却在这里打了起来” 他纵声一阵大笑,接道:“大哥久候三弟不见,又不便怠慢佳宾,已经开了筵席,咱们也得早些回去了。”带着阮山,放腿 而奔。 阮山低声问道:“来的什么人物,竟然得欢宴于望花楼上?” 王玉米道:“少时大哥自会替三弟引见,急也不在一时,咱们得快些赶路了。” 三条人影,疾如闪电,奔行在宽阔的大道上。 韩信书虽然已和阮山动手数招,觉出他武功确实不弱,但见他那点年龄,心中仍然是有些不平,暗暗想道:师父也是,纵然是邀请人加盟,也该找个年龄大一点的才对,此人年不过弱冠,此后我要以长辈之礼,侍奉于他,实叫人心里难服。 他胸中一股闷气,难以发泄,全力提气奔走,希望能在轻功之上,压倒阮山,也好舒出一点闷气,弃马步行,疾如流星,眨眼间已经超过了王玉龙和阮山。 王玉龙何等狡猾,那还会猜不出韩信书的用心,当下放开阮山手腕,低声说道: “三弟,咱们也走快一些。” 全力奔驰,快如飘风。 阮山的轻功,得自花仙子的传授,那花仙子昔年以轻功独霸江湖,一时无双,无人能比,但是阮山不愿大显身手,始终追随在王玉龙的身后,三个人保持不足一丈的距离,闪电一般,冲向了归云山庄。 这一段行程,不足五里,三人这般追奔,不到片刻,已经进了归云山庄。 韩信书突然停了下来,暗运一口真气,调息了一下,转眼望去。 只见王玉龙和阮山并肩而立,相距自己不过二尺。 那王玉龙面上微现红晕,隐隐间有喘息之声,但阮山却是行若无事,不禁心头微微震惊,忖道:看来,我和周二叔,都已使出了全力奔走,这位阮三叔却是轻描淡写的追踪而行,幸得这段行程很短,难以明显的分出优劣,如果是长途奔走,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自禁的对阮山多生出了两分敬重之心。 王玉龙是早已知道阮山的武功,自是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道:“贤侄北上塞外两年,轻功大有进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韩信书道:“小侄急欲晋见恩师,面告塞外之行的经过,致放肆抢先而行,两位叔叔勿怪。” 王玉龙笑道:“见贤侄武功日益精进,我们这作叔叔的高兴还来不及,哪有见怪之理。”当先举步领路,大步直奔望花楼。 高耸的望花楼上,灯火通明,隐隐可闻到传下来的欢笑之声。 王玉龙当先上了楼,韩信书却欠身相护,走在最后。 阮山目光微转,见各层楼门处的守护之人,都是兵刃出鞘,戒备十分森严,心中暗暗忖道:看来那来人身份不低。 三人直登上了十三层楼,见楼上盛筵已开,四名美婢,出侍两侧,首位坐着一个全身白衣c绣有金花的美妇,次位上坐着一位四旬左右,天蓝长衫,胸前黑髯及腹,脸色红如童子的人。 阮山只觉那人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目光一转,看到他脚旁放着一个三尺长短,二尺宽窄的描金箱子,心中灵光一闪,暗道:“是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宣华夫人巧妙施毒计 这人正是浙北向阳坪漩现书庐的主人张信。 王玉龙急行两步,欠身说道:“大哥,小弟已把三弟找回来了。” 沈天奎缓缓转过脸来,望了阮山一眼,拍拍身边的椅子,道:“你过来,坐在这里。” 他气度言行,自有一种威严,阮山不自主的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王玉龙独自在下首落座。 韩信书屈下一膝,道:“弟子叩见师父。” 沈天奎道:“你回来了,塞外之行如何?” 韩信书道:“未辱师父之命。” 沈天奎举手一挥,道:“知道了,你下楼休息去吧!” 韩信书起身倒退至楼梯口处,抱拳说道:“弟子告退。”转身下楼而去。 沈天奎指着那胸绣金花的美妇,道,“这位是宣华夫人苗春华,远由苗疆到此,三弟快敬一杯酒。” 阮山端起酒杯,道:“兄弟阮山,夫人多指教。”举杯一饮而尽。 宣华夫人苗春华樱唇轻启,笑道,“传言中原多灵秀,今宵见得小兄弟,可证传言不虚。” 皓腕轻伸,取过面前酒杯,也干了一杯。 沈天奎道:“在下这位兄弟,武功虽小有成就,但江湖见闻不多,以后还得夫人多指点他一些。” 宣华夫人苗春华眼波流转,风情万种地笑道:“如若令弟有兴,我绝不推辞。” 她口中虽然是在和沈天奎说话,但两道目光,却是一直在阮山的身上打转。 阮山暗道:好大的口气,这不过是一句客气之言,难道我阮山还真的要向你求教不成。 沈天奎道:“在下代三弟谢谢夫人了”目光一转,望着张信,接道:“这位是璇玑书庐主人,张信先生。” 阮山一抱拳,道:“久闻大名,有幸一会。” 张信笑道:“阮兄出道江湖,不过一年有余,便已盛名大震,今宵得已相见,让在下佩服。” 那张信虽然在武当山上听蝉阁中见过阮山,但那时阮山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和此刻大不相同,哪里还能记得阮山的样子。 沈天奎见张信称赞阮山,淡淡一笑道:“张兄夸奖了。”他抢先出口,不让阮山有辩证的机会。 阮山心里知道这等缠夹不清的事,纵然解说,也是难以说的明白c索性默默不言。 张信道:“沈兄神功已成,宣华夫人也从苗疆赶来,眼下时机已熟,但不知沈兄作何安排?” 沈天奎道:“兄弟想到几点办法,但却不敢专擅,两位来的正好,兄弟正想听听两位的高见。”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久居边疆,对中原武林形势不了解,但凭两位做主就是。” 沈天奎道:“张兄近年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暗中审度武林形势,想必早已成竹在胸。” 张信道:“眼下各大门派中,除了武当派中的无为道长之外,都还如在梦中一般”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接口说道,“张先生前些日子驾临武当山,难道还没有说服那无为道长吗?” 张信道:“那牛鼻子老道,虽然曾经数次和我交谈,但却一直没有和咱们联手之意,每当我话及正题时,他不是装糊涂,就是顾左右而言,硬把话题岔开,兄弟也不便讲的太过露骨,虽然数次晤面,却是一无所成。” 沈天奎道,“那无为牛鼻子,自认是正大门户中人,自是不肯与咱们联手了!” 张信笑道:“这个沈兄但请放心,一个月之内,我料他必然到归云山庄之中求救。” 沈天奎觉得奇怪问道:“求救?” 张信道:“不错,求救,兄弟前些日子和无为道长见面之时,暗中施放了宣华夫人相赠之物,那毒物发作虽然缓慢,但却利害无比,除了夫人的独门解药外,无法解得,故而我料他一月之内必来。”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那无为道长一向自负,只怕他宁让毒发而死,也不肯来这归云山庄求救!”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接口说道:“除非那无为道长是钢筋铁骨,不畏疼苦的人,只要他是血肉之躯,就难熬受那金蛇噬体之苦” 她带着笑容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冷厉之色,两道勾魂摄魄的秋波,也暴射出一片寒光,凝注着张信,道:“张兄,可知那无为道长会到归云山庄中求救吗?” 张信道:“夫人但请放心,在下离开那武当山时,曾经面告无为道长”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你可是告诉他暗中放出了我的金蛇?” 张信笑道:“在下虽然愚拙,也不至如此的冒失,我说他近日气色不佳,或将身罹怪疾,在下现在借居归云山庄,道兄如有不适之感,不妨派人赶往归云山庄之中找我。” 沈天奎道:“那无为道长聪慧过人,张兄这几句话又说的十分露骨,难道他就未当场发觉吗?” 张信道:“也许那牛鼻子当时已发觉,也许他真的还一无所知,我起身告别,他还送出丹室,但却一直未发一言。” 宣华夫人苗春华凝目沉思了片刻,说道:“你暗放金蛇袭攻那无为道长,今日是第几天了?” 张信道:“算上今日,已有七天,不知那金蛇该在何时发动?” 宣华夫人苗春华微作沉吟,道:“算来早该发动了!就算他内功精湛,开头两天能忍得住,但昨天便该躺下了,如果要是猜的没错的话,今日就该有人赶来。” 突然莞尔一笑,接道:“如果三日之内尚无人前来,那就只好打消与武当联手之论了。” 沈天奎道:“夫人的意思是”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那时武当派忙着料理掌门人的丧事,自然更无余暇沾惹江湖是非了。” 沈天奎暗暗一惊,忖道:事情尚未发动,如若先废了无为道长的性命,武当弟子势必鼓噪起来,那可弄巧成拙,想不坏事也不能了! 他心中在想,口中却含笑道:“在下虽是久知苗疆绝艺的厉害,却还不知厉害到这等境界。” 宣华夫人苗春华毫不谦逊,目光一转,笑道:“一个人身怀绝艺,难免好强,其实呢,以真实功夫取胜固然也好,只是多费手脚,有时大不值得。” 阮山暗暗忖道:她东扯西拉,讲出此等闲话,不知用意何在? 他心中早已惊疑不已,隐隐听出这几人聚在一处图谋着一件大事,那无为道长似是首当其冲,先遭毒手 忽听一阵吆喝之声隐隐传来,似是第三层上有了事故。 沈天奎忽然端起酒杯,笑道:“夫人的见解高人一等,三弟入世未深,多向夫人讨教,一定得益匪浅。” 宣华夫人苗春华微微一笑,一伸皓腕,“酒杯朝阮山一晃,阮山只好举杯就唇,三人干了一杯。 这几人谈笑自若,镇静逾恒,全都不将下层隐约的吆喝声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张信突然说道:“沈兄,来人能够硬闯到七层楼上,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沈天奎面庞一转,道:“二弟下去瞧瞧,来人若是武当派的,就将他领来此地。” 王玉龙急忙放下酒杯疾步走下楼去,片刻之后领着一位仙风道骨c飘飘出尘的道人登上楼来。 沈天奎转面一看,原来竟然是武当门下名震一时的许阳到了,这许阳面如满月,黑髯拂胸,十多年间,相貌一点未变,沈天奎虽然与他久违,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许阳乃是武林中的知名之士,沈天奎当下离座而起,拱手笑道:“我当是谁那,原来是许阳道兄,为曾远迎,罪过罪过。” 沈天奎离座相迎,阮山主人身份,也随同起立,跟在他的身后,张信与许阳又是旧识,彼此未曾破脸,因而也出座相迎,只有宣华夫人留在座中,恍若未睹。 只见许阳走前两步。朝沈天奎还了一礼,道:“昔年一别,匆匆十余载,沈庄主英风胜昔,可喜可贺。” 沈天奎见他气定神闲,飘逸雍穆,一点刚刚激斗过的痕迹也没有,心头亦是暗暗佩服,听他恭维自己,不禁哈哈一笑,道: “这位是武当派门下大名鼎鼎的许阳道长,三弟先行见过。” 阮山忙一拱手,道:“在下阮山,请道长多指教。” 许阳先是一怔,随即单掌当胸,道:“原来是阮公子,恕贫道眼拙了。”突然转过身子,将手一伸,含笑道:“张信施主果然在此,贫道那掌门师兄是有救了。” 他口中讲话,手已伸了过来,按照江湖规矩来说,这举动显然含有较量功力之意,张信微感意外,暗道:这老杂毛急昏了头,居然也来这俗套。 他但然无惧,伸手迎去,纵声笑道:“目前到武当拜访,适逢道长云游在外” 说话中,两人的手掌已经紧紧握住,许阳的手掌灼热无比,内力非同小可,不过张信劲力足以承受。 许阳好似点到为止,略略一握,立即内力一收,把住张信的膀臂,笑道: “贫道的掌门师兄对施主佩服不已,叮嘱贫道一定要向施主好好请教。” 沈天奎肃容入座,心头直是犯疑,暗道:这老道的言语举动不轮不类,大是反常,其中必然有诈。 众人坐定后,沈天奎一指宣华夫人,道:“这一位是苗疆奇人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长可曾见过?” 许阳举掌一礼,道:“贫道无缘相见,夫人的大名却是久已耳闻。”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听道长先时之言,莫非贵掌门玉体歉安?” 许阳道:“夫人猜的不错,掌门忽然身罹怪疾,百药不冶,想起张施主曾经讲过,有事可到归云山庄求救的话,贫道因掌门的安危非比寻常,故尔不揣冒昧,擅自闯到此地来。” 张信哈哈一笑,道:“在下虽然善观气色,略识体咎,却无回春妙手,不懂针灸药物,不过道长宽心,沈庄主这归云山庄之内,时有奇人异士来往,无为道长的贵体,包在我张某人身上就是。” 许阳举掌为礼,道:“张施主鼎力相助,贫道感激不尽。”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冷一笑,道:“道长此来,除了求药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 许阳道:“贫道来此之前,也曾问过掌门师兄” 张信道:“令师兄可曾交待什么?” 许阳故作沉吟,道:“没有啊,师兄言道,那药求得到则求,万一求不到么” 众人见他欲言双止,全都感到为之一怔,那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哼一声,道:“求不到想怎样?” 许阳道:“万一良药难求,那就只有交换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黛眉一耸,道:“难道武当派有什么稀世之宝,能够换回掌门人的性命?” 许阳神情肃然,目光由沈天奎,张信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宣华夫人苗春华的脸上,缓缓说道:“自然是价值连城之物。但贫道要事先了解你们如何能救得掌门的性命。”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道:“只要那宝物的价值,确能重过无为道长的生死,我自然有药到病除的手段;如果是那宝物不值一顾,倒也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许阳道:“哪两条路?”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一条是由贵派和归云山庄联手合作,听命于沈大庄主;一条是你立刻回到武当山去,为贵派掌门人准备后事。” 许阳脸色一变,似乎要发努,但立刻又忍了下去,淡淡地笑道:“可有第三条路吗?” 张信接道:“道兄不用太急,慢慢的商量,总可以找出两全其美之策。”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说道:“这第三条路么,那就得瞧瞧道长那价值连城的宝物了。” 说道这突然撩起衣衫,探手入怀,摸出一个淡青色盒子,扬手一挥,叭的一声,投在那楼梯门口之处,盒子应手而碎。 她这出人意外的举动,不但使许阳瞧的莫名其妙,就连那沈天奎和张信,也瞧的有些大感不解,却不禁凝目望去。 一瞧之下,室中群豪,都不禁为之心头一震。 原来那淡青色盒子破裂之后,八只黑色巨毒蜘蛛,一拥而出,交错游走,片刻之间,在那楼梯门口结了一片蛛网。 灯光照射之下,那蛛网上泛现出一片惨绿之色。 八只黑色蜘蛛,分盘在一大片蛛网之上。 宣华夫人苗春华举起雪白的右手,理着鬓边散垂下来的秀发笑道: “诸位纵然认不出这黑色蜘蛛是何等可怕的毒物,当该从那绿光闪闪的蛛网上,瞧出异常之处,别说被它们咬一口了,单是那蛛网丝沾在身上,就足够要人命了” 她洋洋得意的一阵娇笑,接道:“中原武林之中,盛传我们苗疆女子,善于放毒物,却不知除了放毒之外,尚可懂解百毒之法。” 阮山突然插口说道:“那蛛网虽然含奇毒,但却未必能够伤得到人。” 此言如是出自别人之口,宣华夫人苗春华必然大为震怒,但自阮山口中说出,情势大为不同,宣华夫人苗春华不但毫无怒意,反而柔媚一笑,道,“小兄弟这般说来c想是已有高见了?” 沈天奎本想喊止阮山住口,但见宣华夫人毫无怒意,也就不再阻拦了。 阮山道:“那蜘蛛纵有奇毒,但它行动缓慢,岂能追得上人,至于那片蜘蛛网,更是不足为害,缕缕弱丝,当不得一阵风雨,难道还能挡得内家掌力一击不成?”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阵娇笑,道:“问得好,亏你想得这般周到,可惜,这等苗疆特产的毒蜘蛛,不但巨毒无比,而且生命力十分坚强,行动虽然迟缓一些,但如果它们结成了蛛网之后,那就又当别论了,小兄弟如果不信,不妨试它一掌。” 阮山心中暗作忖思,道:许阳昔年曾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看今日形势,他似已陷入了十分险恶之境,我何不设法助他一臂之力,不助他只怕今宵他很难安然离开这望花楼 只听沈天奎说道:“我这位三弟年少不懂事,出手不知轻重,还是夫人自行试它一掌吧!” 原来这沈天奎是老奸巨猾,他虽然瞧出蛛网大不同于一般蛛网,但想到阮山的内力,何等的深厚,掌力是何等的雄厚,如若一掌把那片蜘蛛网劈碎了,伤了黑蜘蛛,放走了许阳又怕坏了事,只好故意从中阻劝。 哪知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那就请沈大庄主,试它一掌吧!” 沈天奎微微一怔,回顾了许阳一眼,笑道,“咱们彼此之间,都是结盟好友,如果是一掌击不破一片蛛网,只怕许阳道长难以心服,在下之意,不如由许阳道长试它一掌,结果如何,也好 叫他心服口服。” 此人陰险恶毒,不肯出掌相试,却嫁祸给许阳。 宣华夫人苗春华秋波一转,笑道,“不错,让这牛鼻子老道试上一掌,也好让他开一开眼界。” 许阳心里念着掌门师兄的安危,不得不忍气吞声,抬头看了那蛛网一眼,缓缓举起右掌,道:“既然如此,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右掌一挥,发出了四成内力。 一股潜力,直涌过去。 别说许阳,就是室中所有之人无不认为那区区一片蛛网,如何能挡得住内功掌力,还不是应手而飞。 哪知事情的变化,大大的出了几人意料之外,许阳掌力击中那蛛网之后,分布在那蛛网上的黑色蜘蛛突然四面分开,口吐毒丝,悬空一荡,竟然向发掌之处游了过来,扑向许阳。 那片蛛网,在掌力催动之下,一阵起伏,竟然是完好无恙。 这意外的变化,不但使许阳为之大吃一惊,就是沈天奎也有些脸色微变。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娇笑道:“道长小心了,如果沾上毒丝,或是被蜘蛛咬上一口,那就比令师兄的伤势严重多了!”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那八个黑蜘蛛已扩大了蛛网,向四壁和屋顶伸延开去。 这黑蜘蛛看上去行动虽然迟缓,但在那游丝上行动,却是快捷异常,只见那毒丝愈荡愈长,逐渐的接近了许阳。 许阳一翻右腕,唰的一声,拔出了背上长剑,道:“夫人如若再不制止这些毒物,只怕贫道要失手杀了它们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道长如若自信能够杀得了它们,尽管出手就是。” 许阳道:“这般说来,贫道倒要试试了。”眼看一只蜘蛛荡了过来,立时一振右腕,长剑疾点而出,劈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最毒莫过妇人心 沈天奎右手突然一拍,一缕潜力,激射而出,点向许阳的长剑之上。 许阳手中长剑,将要劈中那黑蜘蛛时,突觉得长剑向下一沉,几乎脱手,不禁心头一震。 耳际间传来了沈天奎冷冷的声,道:“道长到山庄来,是为了救令师兄的性命呢? 还是来展露武功来了?” 许阳心中暗道:江湖上传说这鬼影子沈天奎武功惊人,看来果然是不错,单是这无声无息击来的暗劲,就非我能力所及,口中却冷冷说道:“沈大庄主这弹指震剑的功力,果然不凡。” 沈天奎眼看那蛛丝愈扩愈大,由屋顶上蔓延而来,已经将近席筵之上,忍不住说道: “夫人快请设法制住这几只毒物,别让它们把整座房屋,都盘上毒网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这蜘蛛虽是巨毒之物,但它毕竟不是人,只要那位道长向后退开两步,那蜘蛛找不出袭击之人,自然停下,不再扩张毒网了。” 张信哈哈一笑,道:“道长请退后两步如何?生死大事,犯不着和几只蜘蛛怄气。” 许阳想到师兄命在旦夕,此来旨在讨药,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受了张信的讥刺,只好忍了下去,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室中所有之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黑蜘蛛上,几个蜘蛛荡游在许阳停身之处,未找着袭击之人,就自动停了下来。 沈天奎道,“夫人这毒蜘蛛,也使在下开了一次眼界,看来倒还是有些通灵,酒席之上,有这几个毒物,大不雅观,不如把它们收起来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大庄主的眼光果然是超人一等,这几个蜘蛛,不但毒绝千古,而且已有些通灵,如果是把它毁去,那是太可惜了。” 沈天奎心头一震,暗道:毒网已经蔓延半个房子,楼门亦被毒网封死,如果是不能收起,咱们都将被困在这层楼上,最毒妇人心,莫要她借机,把我们也算计其中了。 他为人心机深沉,心中虽然已动疑,但神色却是丝毫不露痕迹,微微一笑,道:“怎么?这毒蜘蛛无法收回了吗?”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办法倒有两个,但不知哪一种好。” 沈天奎道:“夫人请把两个办法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长些见闻。”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第一个办法,是让我的白线儿,把它们一齐吃掉,只是这一来,却白耗了我十余年的心血,而且这等异种毒蜘,求之不易,实在太可惜了。” 阮山心中觉得奇怪问道:“什么是白线儿?” 宣华夫人苗春华娇声笑道:“小兄弟想见识一下吗?”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尺余长短c直径不足半寸的玉盒,接道:“在这里了。” 阮山去接,宣华夫人苗春华却一缩手,把玉盒一收,笑道:“不是我小气不让你瞧,只是白线儿性情躁急,万一伤了你,如何是好!” 沈天奎接道:“第二个办法呢?”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这位道长惹恼了它们,还是请这位道长施舍点东西,喂喂它们。” 沈天奎道:“什么东西?”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最好是一条手臂,如果是这位道长舍不得的话,那就请斩下三根手指” 许阳冷哼一声,道:“贫道如若不答应呢?”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那就只好用你的心肝喂它们了。” 她言词锐利c毒辣,这等渗酷之言,由她口中说出,却始终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一般。 沈天奎回望了许阳一眼,笑道:“许阳道兄远来是客,我沈天奎又是一庄之主,岂可这般对待佳宾,在下自有办法。” 举起双掌,互击一响。 一个绿衣美婢,应声走了过来。 沈天奎神情冷肃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美婢道:“小婢荷花。” 沈天奎道:“本庄主想向你借点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荷花道:“庄主之命,奴婢怎敢推辞。” 沈天奎道:“很好,很好,把你的左臂斩下来吧!” 荷花呆了一呆,道:“奴婢自奉命调到望花楼来,从没有半点错误” 沈天奎接道:“这个我知道”目光一转,望着王玉龙道: “二弟可带有匕首吗?” 王玉龙躬身而起,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沈天奎接过匕首,放在桌上,道:“你自己动手吧!” 阮山只瞧得热血上腾,激动的说道:“大哥,无缘无故,如何要她自残肢体” 沈天奎伸出左手,轻轻拍了阮山两下,接道:“三弟不用多管,难道当真要许阳道长自断一只手臂不成?” 荷花似乎是已自知难免,一咬牙,伸手去取桌上匕首,道: “庄主之命,奴婢怎敢不遵。” 许阳长剑一探,按在匕首之上,说道:“姑娘且慢,贫道有几句话说。” 沈天奎道:“道长请说。” 许阳道:“贫道惹出的事情,岂肯让一个无缘无故的女子担当,要贫道自断一臂,亦非难事,但先请庄主交出解药。”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解药虽有,但却不在沈大庄主那里。” 许阳道:“那是在夫人你那里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除我之外,世间恐怕已无第二个人有!” 许阳道:“看起来,我掌门师兄,也是被你施放毒物算计的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你如果一定想知道,那就不妨告诉你了。” 许阳道:“贫道洗耳恭听。”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毒物是我所有,但却是借张兄的手放出的。” 许阳脸上神情,片刻间,连现数种变化,道:“夫人如肯相赠解药,贫道愿自断一臂。”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此一事,彼一事,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 只听嚓的一声,红光迸冒,溅飞一片血珠,荷花一条左臂,已经齐肘而落。 原来许阳和宣华夫人谈话时,荷花突然抽出匕首,自己斩了一条左臂。 阮山两眼中冷光如电,凝注着宣华夫人,道:“我还未听说过蜘蛛能吃人手臂。” 右手疾伸而出,点了荷花左臂穴道,替她止了流血。 沈天奎提起断臂,递给了宣华夫人,道:“这只手臂,不知是否可用?”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入手中,道:“自然是可以用了”目光一转望着阮山,道:“小兄弟不是想见识一下么,留心了。” 右手一挥,半截断臂直向蛛网中投了过去。 断臂沾在那蛛丝之上,前后一阵闪荡后,停了下来。 八只黑蜘蛛疾快的回奔过去,齐齐奔向那只断臂,动作之快,目不暇接,一刹那间,八只黑色的蜘蛛,竟然一齐叮在那断臂之上。 眼看着那浑圆雪白的断臂,缓缓的枯了下去,断臂中的存血,似乎已被八只黑蜘蛛吸完。 阮山只看的脸色微变,长叹一声,道:“吸血的蜘蛛!”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娇笑道:“不错,吸血的蜘蛛,这是毒绝天下的奇种蜘蛛,小兄弟,你今天是否算开了眼界?” 阮山心中既是惊骇,又对宣华夫人生出了无比的厌恶,暗暗付道:这女人的心肠当真是毒过蜂针蛇蝎 沈天奎素来是喜怒不形于色,但目睹这一幕蜘蛛吸血的奇事,亦不禁脸色微变,轻轻叹息一声,言道:“兄弟久闻宣华夫人为苗疆第一位施百毒的高手,今日算是有幸一睹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伸出雪白的玉手,理了理头上的长发,笑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夸奖了,妾身虽然久居边疆,但却常和中原武林人物往来,久闻沈大庄主身负绝世武功,不知可否现露一二,让妾身也一保眼福?” 她虽然是苗疆之人,但言词文雅,声音清脆,有中原儿女的气度。 沈天奎暗暗忖道:她逼我现露武功,不知是何用心,这女人娇媚迷人,全身带满了无数奇奇怪怪的毒物,虽然还不知道她真正的武功如何,但心机的深沉,已经可以见出好似有备而来,倒是不得不防她一招。 心念警惕暗生,口中却是微笑说道:“兄弟那点微不足到的功夫,只怕有污夫人的双眼,好在来日方长,总有让夫人看到之时,此刻此情,高宾远来,兄弟如不藏拙,恐怕难脱炫露之嫌。”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说的不错,咱们谈论正事要紧。” 那荷花虽然被阮山点了穴道,止了流血,但断臂之疼,岂能易受,只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她深知归云山庄的规矩,一向森严,故仍强自咬牙忍受,静立不动,一声不出。 沈天奎回顾了荷花一眼,道:“你可以退下去休息一下了。” 荷花躬身说道:“多谢大庄主的恩典。” 回过身子,缓步而去。 她虽然极力保持平静,和走路姿势的端正,但伤疼刺心,疼得她娇躯微微颤动,身躯摇摆不定。 许阳望着她踉跄的步履,不禁心头黯然。 八只奇毒的蜘蛛,吸完荷花臂上存血,立时静止不动。 沈天奎回顾许阳一眼,笑道:“武当派在江湖地位崇高。 道长在武当一门,身份仅次于掌门无为道长,无为道长派道兄大驾亲临山庄,想是定能全权做主了?” 许阳道:“贫道奉掌门的令谕而来,只限于谈论交换解药之事,不谈其他。” 沈天奎道:“如果是令师兄不幸逝去,武当一派掌门之位,自是许道兄莫属了?” 许阳道:“各门各派,都有它们的规矩,掌门之位如何传接,似乎和别人无关。”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如果是在下相助道兄一臂之力,接掌武当门户,荣任掌门之位,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许阳严肃的说道:“,就算掌门纵然是当真的毒发而死,也轮不到贫道接掌门户,此事不劳费心了。” 沈天奎眼看着,名,位,利禄都难诱使许阳投靠归云山庄,不禁脸色一变,道:“好!那咱们就谈谈令师兄的生死之事吧。” 许阳道:“这才是贫道此来最首要的大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情。” 沈天奎望了宣华夫人一眼,道:“这位道兄性格高傲,不想和咱们论事,夫人,你和他谈谈解药的事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但凭沈大庄主裁决,妾身是无不遵命。” 沈天奎道:“夫人言重了”目光又转到许阳的身上,道: “不知道长要以何物,交换解救令师兄的解药?” 许阳道:“如果是普通之物,想必庄主也不会答应” 沈天奎哈哈大笑,道:“无为道长是何等身份之人,怎么能用普通之物,可以换回性命。” 许阳道:“一本三奇真诀价值如何?” 沈天奎呆了一呆,道:“三奇真诀在你们武当门中?” 许阳肃然说道:“此物虽在武当门中,但据掌门师兄说,上面记载的武功,和本门法统不合,奇则奇矣,但太过偏激,失之于惨,故而本门中人,没有一个学过。” 沈天奎道:“无为道兄一向固执成性,又深信贵派武学,师法正宗,故不愿旁支混杂其中,想来定是不错” 许阳道:“贫道只问其价值如何。” 沈天奎道:“三奇真诀虽然可列武林之宝,但如果和贵掌门性命相交换,仍然显得有些份量不够。” 许阳沉吟了良久,道:“再加上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如何?” 沈天奎双目一瞪,道:“你说什么?” 他耳目何等灵敏,许阳说话的声音很大,满室中人,个个闻听得十分清楚,那沈天奎岂有听不清楚之理,但他仍然是忍不住失声一问。 许阳道:“玉仙子的画像。” 沈天奎缓缓移动了一下身子,道:“但不知是否真迹?” 许阳道:“那玉仙子的画像,天下只有一幅,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插口问道:“玉仙子是何等人物,区区一幅画像,有什么稀奇之处?” 沈天奎道:“夫人不知,那玉仙子的画像,乃是中原武林中盛传的一件奇物,据说那画像出于百年前画圣时天道之手,彩笔传神,栩栩如生,那时天道一生怪脾气。,不愿把绝世画笔,传留人间,逝世之前,把他所有的画,全用火焚烧了,只有一幅半画,留在人间” 阮山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何谓一幅半画?” 沈天奎笑道:“因那时天道焚画之时,只留下玉仙子一幅画像未毁,这是留传于世唯一完整的一幅画笔;至于半幅画,据传是在焚画之时,一幅画烧了一半,另一半被隐伏一侧,准备抢他手绘图画的武林高人,暗发劈空掌力,震飞室外,那时天道不但画笔精绝一时,而且武功之高,亦为当时极少数高人之一,在那个时代中,能和他对抗的武林人物,很难找出个来,时天道眼看未烧完的半幅画,被人震得飞出室外,心中大为愤怒!”沈天奎顿了一顿,接道:“他提聚了毕生功力,一举之间,击毙了那随伏在一侧的武林同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宣华夫人除毒网 阮山叹息一声,道:“这人也真奇怪的很,为什么不肯把他的绝世画笔,留传于世呢?” 沈天奎哈哈大笑,道:“假如那时天道在人间留上干幅c万幅的名画,那也不会被人视作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了!” 张信接道:“这话不错,但据兄弟所知,那时天道一生呕心沥血,也不过画成了十幅名画,纵然全都留传于世,也不能算多。”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张兄隐居漩现书庐,读尽万卷书,跋涉名山胜水,行过万里路,见识自然是强过兄弟,但不知那时天道留下的半幅画,是画的什么?” 张信笑道,“据兄弟所知,那是一幅众星捧月图,可惜的是那最耗时天道心血的半轮明月,已经被火焚去,余下的只有一十二颗星星了。” 沈天奎道:“张兄果然是博闻广见,那时天道遗留人间的正是一幅众星捧月图,稍有不同的是,留下的星星,只有十一颗半。” 阮山问道:“那时天道既然出手击毙那暗发掌力的人,怎么不肯追回那半幅飞出室外的图画呢?” 沈天奎道:“当时那时天道其时己是大病奄奄,行将绝气,又在震怒下拼尽余力一击,病势发作更快,那半幅众星捧月图被震出室外之后,又被一阵大风吹走,他纵有追回之意,但追至室外,已经力尽而死,两只脚还留在室门口。” 阮山道:“他焚尽了一生心血结晶的画笔,为什么单单留下这一幅玉仙子,不肯焚烧?” 沈天奎道:“那一幅玉仙子,是他一生中大半的精力所铸,他虽然不愿名画留存于世,只怕也不忍心一并毁去” 张信接道:“据兄弟所知,那幅玉仙子的画像还包括一个爱情故事,传说那幅画像确有其人,此事倒十分可信,不论那时天道天赋多高,手笔多妙,也无法凭借想象之力画出那玉仙子的模样” 许阳心急掌门师兄的安危,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接道:“两位的宏论,贫道已经见识过了。,但师兄命悬旦夕,无心多听,两件价值连城的珍物,换取解药一事,还得请沈大庄主早作决定,也好让贫道安心。” 沈天奎抬头望着宣华夫人,道:“在下之见,三奇真诀和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已经重过那无为道长的生命,但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宣华夫人苗春华凝目寻思了片刻,道:“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但不知庄主是否允许?” 沈天奎道:“夫人尽管请说,在下力能所及,无不答应。”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妾身原来无所需求,是否给他们解药,全由两位做主,但闻两位把一幅玉仙子的画像,讲的天下少有,世 间无双,使妾身亦动了好奇之心”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沈天奎,此刻也不禁脸色一变,道: “夫人可是想要那幅玉仙子的画像?”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正是如此,不知庄主是否允许?” 室中突然沉寂了下来,静得可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哈哈娇笑起来,望着阮山说道:“小兄弟,你可要见识见识我这白线儿的威力吗?” 阮山心中虽然对她厌恶,但却按不下好奇之心,忍不住说道:“什么是白线儿?” 宣华夫人苗春华取出怀里那只长约尺余。直径不及半寸的玉盒,笑道:“小兄弟,看清楚了。”玉手突然一挥,一道白光,由那玉盒中激射而出,盘空打了个急旋,落在席筵之上。 阮山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白色的小蛇,下半身盘成一个小盘,抬起蛇头,口中红信伸缩,四下张望,在群豪目光注视之下,竟然毫无所惧,大有一副唯吾独尊之概。 宣华夫人苗春华又从怀中摸出一只淡青磁盒,打开盒盖,投向蛛网之上,口中发出一种低沉的怪啸。 八个叮在那已经干枯手臂上的蜘蛛,闻得那怪异的啸声之后,突然向那磁盒中游去,鱼贯而入。 尚有最后一只未入磁盒,宣华夫人口中的低啸,忽然一变。 只见白光一闪,那盘居在宴席上的白线儿,突然跃飞而起,扑向那蛛网之中。 那余下的黑蜘蛛,本来长腿挺立,神态十分威猛,但见到那白蛇之后,忽然自行收足缩头,片刻之间,身躯缩小了一半。 小白蛇红信一伸,点在那蜘蛛身上,卷入口中吞了下去。 这一幕蛇蛛自相残杀之事,只看得群豪个个神色为之一变。 宣华夫人突然离开座位,缓步走了过去,合上那淡青磁的盒盖,把余下的七只蜘蛛,藏入怀中。 那小白蛇吞下一只黑蜘蛛,突然发起威来,咕咕两声大叫,全身的白鳞倒立起来。 宣华夫人突然举手一挥,小白蛇应手而起,又落在筵席之上,目光四下转动,红信伸缩,似乎是要选人进功。 阮山只看的暗暗惊心,付道:这条小白蛇纵跃如此迅速,实是叫人难防。 沈天奎目光一掠宣华夫人,道:“在下答应夫人。”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大庄主果然是慷慨的很,妾身定当相报。”举起玉盒,口中又发出一种怪异的啸声,那条小白蛇缓缓的游入盒中。 沈天奎阴沉的脸色上,泛现出一片笑意,道:“许阳道兄,咱们就这样一言为定,但不知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现在何处?” 许阳道:“此物眼下并不在贫道身上。”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个早在我沈某预料之中,道长请说出一个交换之法,咱们作一场公平的交易。”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口说道:“如果是在一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让令师兄服下解药,异种金蛇奇毒,攻入他的心脏之中,纵然取回解药,也难再救他的性命了!” 许阳目光缓扫了室中群豪一眼,道:“此刻什么时辰了?” 沈天奎道:“四更过后,五更不到,寅未卯初。” 许阳道:“今日已午之间,贫道乘小舟一只,恭候于三柳湾江面之上,双方不许多带人手,各乘小舟一只,在江心之中会见,彼此交换。” 沈天奎笑道:“很好,很好,但不知双方准备几人参与?” 许阳道:“各以四人为限,不得超过。” 沈天奎道:“就依道长之意。” 许阳冷冷望了张信一眼,道:“掌门师兄对张先生,优礼有加,却不料中了张先生的暗算。” 张信干笑一声,道:“江湖上斗智斗力,各凭才能,令师兄虽然对我很敬重,那也是他别有用心,讲不上情义二字。” 许阳冷笑一声,道:“如若师兄有了三长两短,张先生可算是原凶。” 张信道:“道兄夸奖了!” 许阳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道:“贫道就此告别。” 沈天奎目光一转,望着王玉龙道:“有劳二弟,代我送送许阳道长。” 王玉龙应声而起,抱拳应道:“道长请。” 许阳也不谦辞,转身向前行去。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起身喝道:“慢着,那蛛丝之上,奇毒甚烈,两位如是被蛛丝碰着,只怕比无为道长死的早。” 沈天奎道:“那就有劳夫人,送他们下此楼门了。” 原来,那楼梯门口之外,仍然是蛛丝盘绕,封住了出路。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大庄主养尊之处,如若有这片巨毒蛛丝,代封门户,岂不是多了一层险阻,全都毁去,未免是太可惜了?” 沈天奎微微一皱眉头,笑道:“归云山庄,虽然谈不上铜墙铁壁,但防备足以御敌,夫人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既是如此,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了,代庄主除去这片蛛丝就是。”莲步款移,行了过去。 室中群豪个个凝神相注,看她如何除去蛛丝。 沈天奎心机深沉,要她除去封门的蛛网,用心也就在于瞧她除去毒网的方法,日后也好有个破解之策。 但见宣华夫人探手入怀,摸出一只长不足尺的金色短剑,举手一挥,立时闪起一片蓝光,所有封门蛛网,顿然化作乌有。 宣华夫人似是不愿让厅中群豪,看清楚手中兵刃,极快的把金剑藏入怀中,回头笑道:“两位可以走了。” 王玉龙抢先一步,道:“在下替道长带路。” 许阳紧随在王玉龙的身后,大步下楼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暗谈武林结盟 宣华夫人缓缓地坐回原位,笑道:“大庄主可是当真准备把金蛇的解药给他交换吗?” 沈天奎道:“不错,江湖之上,虽然讲究险诈,但这信诺之言,却是必须得遵守,如若那许阳当真以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交换解药,咱们不能失信于人。”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如若我另易药物给他呢?”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那武当派能够屹立江湖数百年,盛誉不衰,岂是很好对付的么,夫人适才听许阳的安排,各以小舟一只,在江中交换,当知他们是如何的细心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如若我随便拿出一种药物,说是可解金蛇之毒,只怕大庄主也难瞧得出来。” 沈天奎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夫人不要小看中原武林人物,低估了武当派中的人才!” 张信生恐两人言语冲突起来,赶忙接口说道:“沈兄十年前已经领袖中原绿林,夫人也坐镇苗疆,雄视一方,两位都是号令一方的霸主” 语声微微一顿,笑道:“但此刻形势不同,携手合作,贵在相互忍让,何况眼前已经骑上虎背,欲罢不能” 轻轻叹息一声,回望着宣华夫人,接道:“夫人已在那许阳的面前,承认了咱们暗算无为道长的事,那无疑与武当为敌,武当派声势浩大,而且和少林c峨眉c青城等互通声息,守望相助,事情闹开之后,少林,峨眉等定然会拔刀相助,夫人和沈大庄主,如再不能诚心合作,正好授人可乘之机。” 沈天奎点头说道:“张兄的高论不错,兄弟佩服。” 宣华夫人苗春华沉吟了一阵,笑道:“你言未尽意,怎么忽然不说了?”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当真是有着过人之才。 兄弟的意思,是想由夫人和沈兄两人之中,推举出一位主盟大局之人,也好收事统一之效。” 沈天奎道:“夫人千里跋涉而来c应为盟主。” 宣华夫人苗春华凝目寻思了片刻,道:“大庄主不用客气,强宾不压主,还是由大庄主主盟的好。” 张信笑道:“如论两位的才智武功,都足以主盟大局,不过兄弟之见,还是沈兄主盟的好,夫人虽然身负绝技,但因久居苗疆,对中原形势,不了解,不如沈兄掌握的多。”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妾身也是这般看法,沈大庄主也不用再推辞了。” 沈天奎道:“两位这般说法,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但兄弟有一件心愿,必得先予说明,能得两位允准,兄弟才敢答应。” 宣华夫人回顾了张信一眼,默不作声。 张信道:“沈兄有何高见,尽管请说。” 沈天奎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贵在事令统一,兄弟才学平庸,势难独当大任,因此每一件重大决定,还得两位参与其中,共商良策。”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应该如此。”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事情如果已经决定那就义无反顾,两位还得率先遵行,以重盟规,因此兄弟主张设制一面盟旗,令旗到处,任何人不得有违。”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那玉仙子画像一事,当不在此限之中” 沈天奎接道:“夫人取笑了,在下既然已答应了那玉仙子的画像,归于夫人所有,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张信道:“沈兄言之有理,那盟旗当由兄弟负责设计。” 沈天奎道:“好!兄弟已派出快马,邀请昔年故友c旧属,和几位盛誉卓著的高人,举行一场群英大会,兄弟想借机邀请他们入盟。” 张信笑道:“沈兄重出江湖一事,已经使武林震动,这一场群英大会,势必将引起各大门派的注目。”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张兄过奖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口说道:“群英大会,尚有一段时间,咱们尽可从长相商,眼下有一桩事,还得沈庄主早作决定。” 沈天奎道:“可是许阳那正午之约?”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是啊!那牛鼻子只限定一只小舟,四人赴会,庄主可曾想过哪四个人去吗?” 沈天奎道:“有劳夫人一行,张兄随伴夫人同行。” 张信颇感意外的说道:“沈兄不去吗?” 沈天奎笑道:“兄弟不去了,由我二弟c三弟代我就是。”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归云山庄的隐秘已露,庄中随时可能会有强敌来袭,由大庄主坐镇庄中,自是上策。” 沈天奎笑道:“夫人才慧过人,此行定然是马到成功,在下先为夫人贺喜。” 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宣华夫人苗春华也举起面前酒杯,一口喝干,笑道:“但愿不负庄主厚望。” 沈天奎目光一转,扫掠了王玉龙和阮山一眼,道:“二弟c三弟,下楼去休息一会,听我之令,随从夫人赶赴正午之约。” 阮山欠身而起,当即下楼而去。 望花楼半宵时光,使他大开了一次眼界,也使他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布好的陷阱之中。 他满怀着激愤忧郁,直奔入兰花精舍。 金娇c玉矫,早已盛装含笑,迎候在兰花精舍之外,但见阮山满脸温意,不禁笑容一敛,悄然随阮山身后而入。 玉娇捧了一杯茶,轻步走到了阮山身旁道:“三爷,可是生奴婢们的气吗?” 阮山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和你们毫无关系,你们退下去吧,我要静静的坐一会。” 二婢知道他脾气,不敢停留,悄然掩门而退。 阮山熄去烛火,和衣而卧,只觉思绪如潮,涌上心来,哪里能够睡的安稳。 突然间,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三弟睡了吗?” 这声音异常熟悉,阮山一闻之下,立即辨出是沈天奎,一跃而起,道:“大哥吗?” 但闻门声呀然,火光一闪,金娇举着火折子当先走了进来,燃起了烛火。 沈天奎背负双手,缓步踱入室中,笑道:“今午之约,金花夫人为主,兄弟要听她之命行事。” 阮山欠身应道:“这个小弟知道。” 沈天奎道:“那玉仙子的画像,乃一代画圣时天道的绝笔,珍贵无比,如说价值,实在高过那三奇真诀,如是落入那宣华夫人之手,未免是太可惜了!” 阮山望着沈天奎,茫然说道:“大哥不是已经答应,那玉仙子的画像,归于宣华夫人所有吗?” 沈天奎点头笑道:“不错,为兄的虽然是答应了,但兄弟没有答应啊!” 阮山道:“可是要小弟抢回画像吗?” 沈天奎道:“眼下咱们正在用人之际,那宣华夫人武功高强,尤其是那满身毒物,举世间,不作第二人想,对咱们乃是大大的一个帮手。” 阮山一皱眉头,道:“大哥既想得回那玉仙子的画像,但又不让小弟由宣华夫人手中抢来,这就使小弟难以区处了。”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能失去那玉仙子的画像,也不能由宣华夫人手中去抢,难道兄弟不可以由那宣华夫人手中骗过来吗?” 阮山呆了一呆,道:“骗过来” 沈天奎笑道:“天生一物,必有克制,那宣华夫人善役百毒,智慧过人,除了兄弟之外,放在眼里的,只怕难再有第二人能够使她服贴” 阮山接道:“大哥不用取笑,小弟才智阅历,件件不如宣华夫人,如何能骗得到她的画像?” 沈天奎道:“正因兄弟毫无江湖阅历,不带风尘气息,才使她无法防备”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历来武林之中,确实曾出过不少绝世才女,貌美如花,心毒手辣,武功c才智,都不在男人之下,但试看今日武林,有几个女英雄,创出了百年不朽大业,在武林中独立一派门户?她们本身最大的一个缺点,那就是自古以来才女最多情,不论她们把多少男人们玩弄于掌股之上,但终归为情所困,抱恨而终” 他脸色突然间转变成一片肃穆,接道:“苗女多情,尤胜汉人,兄弟如能动之以情,不难取回那玉仙子的画像。” 阮山道:“这个小弟不屑”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阮山未完之言,接道:“三弟可记得你立下的誓言吗?” 阮山道:“小弟记得。” 沈天奎道:“那很好,长兄之命,万死不辞,何况那宣华夫人,并非良善之辈,为兄的告辞了。” 阮山一抱拳,道:“小弟送大哥” 沈天奎举手在阮山肩上,轻轻拍了一掌,笑道:“为兄对你寄望甚深,日后能继我大业者,非你莫属。” 缓缓转过身子,慢步而去。 阮山望着沈天奎远去的背影,心中更加深一重烦恼。 太阳爬过了树梢,秀致的兰花精舍,沐浴在一片金黄的阳光中。 阮山满怀着郁闷,烦恼,徘徊在花丛中。 金娇c玉娇悄然站在数丈之外,望着那绕花踱步的阮山,暗暗为他的生死担忧,二婢从小在归云山庄中长大,对这里排除异己和惩治叛徒的惨酷手段,了解甚深,阮山这形诸于外的不满神情,只怕已埋下了杀身大祸的种子 二婢虽然是同在一起长大,情如姐妹,但心中仍然是彼此有疑,不敢互相吐露为阮山担忧的心事。 金娇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好像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玉娇正待接口,忽见王玉龙一身华衣,急奔而来,改口说道:“你去迎接二庄主,我去通报三爷一声。” 二婢还未来及行动,王玉龙已经急奔而入,高声叫道:“三弟起来了?” 阮山转身一抱拳,道:“起来了。” 王玉龙道:“宣华夫人和张先生,己在厅中等候咱们,三弟去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去了。” 阮山道:“不用收拾了,咱们走吧!” 两人行入大厅,那宣华夫人和张信,果然已经早在大厅之中,张信一拱手,道: “有劳二庄主和三庄主了。” 王玉龙道,“彼此乃是一家人,张兄太客气了。” 宣华夫人换了一身轻装,白衫白裤,白绢包头,前胸上仍然绣着两朵金花。 她虽然已经是四旬以上之人,但内功精湛,驻颜有术,看上去不过二旬有余,只见她,秀眉淡扫,脂粉薄施c瑶鼻樱口,秋波勾魂,纵然是中原之地,也难得找出这般秀致人物。 阮山心中虽然不愿敷衍于她,以骗取她那玉仙子的画像,但沈天奎临去那几句相嘱之言,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不自觉举拳对宣华夫人一礼。 宣华夫人苗春华秋波转动,以苗族礼还了阮山一礼,娇声笑道:“小兄弟太多礼了,这叫我作姐姐的如何敢当。” 阮山心中暗道:谁是你的兄弟了,自拉自唱。口里却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他为结义誓言束缚,心结难以解脱,不自觉的依照沈天奎之命行去。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厅外马已备齐,请夫人和张兄上马赶路。” 四人鱼贯出厅,四个劲装大汉,早已牵马相候多时,王玉龙当先跃上马背,说道: “在下为夫人和张兄等带路。” 纵骑出庄,直奔三柳湾。 宣华夫人的健马紧依阮山,并骑而驰,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却不停在阮山身上打量,日光耀射下,只见他剑眉星目,脸儿嫩红,蜂腰猿臂,滞洒中微带几分羞意,英挺秀伟,撩人春情,不禁暗暗一叹,忖道:这等人物,放眼天下,只怕也难找得出几个。 四匹马放辔疾奔,一口气奔出去数十里路,只见江水滚滚,已经到了长江岸。 王玉龙一勒马疆,停了下来,遥指着下游一丛隐现树影,笑道:“那就是三柳湾了,咱们由此地登舟,顺流而下,不出一顿饭时光,就可到了。” 宣华夫人飘身落马,目光转望,只见江岸早已备好了一只小舟,两个身披蓑衣渔人装的大汉,迎了上来,抱拳对王玉龙一礼,道:“小舟早已备好,二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王玉龙一挥手,道:“你们去吧!用不着在此等候了。” 两个渔人欠身应了一声,跳上另一只渔舟,摇橹而去。 宣华夫人苗春华回顾了阮山一眼,笑道:“小兄弟,你们归云山庄的伏桩很多啊!” 王玉龙接口答道:“不瞒夫人,归州百里方圆之内,到处都有归云山庄眼线,伏桩。” 宣华夫人苗春华淡淡一笑,举步一跨,娇躯突然离地而起,飞上小舟。 王玉龙只瞧的暗暗惊心,忖道:这女魔头,当真是一位难缠人物,不但能使百毒,武功也有着惊人的造诣,就凭适才她那举步一跨,行若无事的飞落小舟,已足以见其惊人轻功了。 那小舟距几人停身之处,还有近丈的距离,腿不曲膝的举步一跨而上,如非有极深厚的内功修为,和特殊的轻功,绝难办到。 阮山暗暗一提真气,身子突然一转,凌空旋飞,落到了小舟上。 宣华夫人苗春华娇声笑道:“小兄弟好俊的轻功。” 阮山道:“班门弄斧,还得夫人多多指教。” 阮山说话之间,张信和王玉龙也双双登上了小舟。 王玉龙目光一掠阮山,说道:“三弟掌舵,我来摇橹。” 阮山应了一声,走向船尾。 宣华夫人苗春华目光一直在阮山的身上移动,看他双手抓橹的姿态,不禁尧尔一笑,道: “小兄弟,你掌过舵吗?” 阮山摇头道:“没有。” 宣华夫人苗春华双肩微微一晃,娇躯带着一阵香风,飞落到阮山的身旁,笑道:“我这做姐姐的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阮山心中虽然对她厌恶,但沈天奎那相嘱之言,却在心中生出了很大的力量,言不由衷的说道:多谢夫人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伸出纤白的玉手,把住舵把,道:“小兄弟不用客气,日后咱们合作之处甚多,只要小兄弟不嫌弃我这做姐姐的愚鲁,我当把苗疆绝艺,一股脑传授给你。” 阮山暗暗骂道:不知耻,谁要你那些玩蛇的鬼玩艺了。口中却微笑答道:“只怕在下才拙质愚,有负夫人雅意。”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从不走眼,只要你肯用心去学,不足三年,姐姐就没东西教你了。” 阮山道:“好说,好说。” 王玉龙两手摇橹,小舟疾驰离岸。 宣华夫人一转舵,小舟转头顺流而下。 阮山望着那滚滚江水,想到五年前落江之事,不禁感慨万千。 日升中天,已经到过午时分。 王玉龙缓缓摇橹,小舟回荡在三柳湾的水面上。 宣华夫人已经等待不耐烦了,忍不住说道:“这牛鼻子竟然延误了相约时刻,要咱们在这江中等了这么久时光,等一会非得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不可。” 张信笑道:“夫人不用急,事关无为牛鼻子的生死,料想他们绝对不敢失约,此刻,还不过刚到午时” 说话之间,遥见一点舟影,分浪裂波而来。 那小舟来势奇快,片刻工夫,已经驰近,船头之上,站着一个羽衣椎譬的中年道长,背插长剑,衣袂飘风,正是那许阳。 宣华夫人苗春华一转舵盘,冷冷说道:“迎上去。” 王玉龙应了一声,双手加劲摇橹,小舟急快的,迎了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交换解药的阴谋 两只快舟,一来一迎间,疾快的接触一起,宣华夫人微转舵盘,两只小舟擦身而过,各自打了一个旋身,慢了下来。 许阳仰脸望了望天色道:“有劳几位久候了。”他见天色不过正午时分,那自是不用为晚来致歉。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道:“你晚来一刻时间,贵掌门就多一分死亡之险。” 这时,双方小舟,相距不过两三尺的距离,舟上全无隐蔽,一眼可见全舟景物。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对方小舟之上,也是四人,除了许阳站在船头上,还有个二十七八岁的劲装少年,面目英俊,气宇轩昂,腰中横束着一条白色的英雄带,排插着七柄小剑,背上插着一柄长剑,红色剑穗,随风飘拂,阮山凝目想了片刻,忽然想起此人正是五年前在无为道长丹室之中见到的朱逢生。 除了这两人之外,船后舵盘旁边,一前一后的坐着两个人。 较前的一人,短须绕颊,根根如戟,环目方脸,相貌十分威猛,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劲装。 较后的一人,胸垂花白长髯,儒中蓝衫,白净面皮,看去十分斯文。 张信微微一皱眉头,继而哈哈大笑,道:“幸会,幸会,终南二侠竟然也赶来参与了这场盛会。” 此人心地阴毒,惟恐宣华夫人和王玉龙不认识终南二侠,先行出言叫出终南二侠之名,好让宣华夫人和王玉龙知道来了劲敌,早作准备。 那儒中蓝衫,一派斯文的老者,轻拂胸前长髯,淡淡一笑,道:“兄弟和无为道长数十年交往,情谊深重,自不能坐机不管。” 那短须绕颊的大汉,却冷笑一声,道:“张信,无为道长对待你十分仁厚,你却人面兽心,暗中施放毒物,伤害于他!” 张信脸色泛起一片愧色,垂下头去。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冷接道:“今午之约,诸位是交换药物呢?还是想借这机会,动手拼搏一阵?” 许阳说道:“今午之约,自然是以交换夫人的药物为主。” 宣华夫人苗春华已放开舵盘,缓步走到船头之上,道:“道长那本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可曾带来了吗?” 许阳道:“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都在贫道身上,夫人的药物呢?”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药物自然是随身所带,但必须得道长先行交出三奇真诀和那玉仙子的画像,让我瞧瞧是真是假,然后再交付药物。” 许阳微微一沉吟,道:“夫人不觉着此举不公平吗?”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道:“你如若是不想交换,那就算了,咱们用不着多费唇舌”回头一挥玉手,道:“咱们走!” 朱逢生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喝道:“站住!” 宣华夫人苗春华当下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就凭你那几招把式?” 朱逢生正待反唇相讥,却被许阳摇手喝止,道:“夫人如果是想先看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倒也非难事。”伸手入怀,摸出付白绢,一抖开,高高举起,道: “夫人先请观赏玉仙子的画像。” 阳光照耀之下,凝目望去,只见一个绝世无比的美女,依附在白绢之上,罗衣轻飘,面带微笑,简直似要乘风而去。 这哪里是一幅画像,简直是一位活生生的玉人。 宣华夫人素以美貌自负,但和那彩笔传神的画像一比,却自觉一无是处。 张信c王玉龙己看得目瞪口呆,两眼发直,连阮山也看得油然而生倾慕,暗暗叫了几声神仙姐姐。 朱逢生别过脸去,目光不敢落在画像之上。 高举着画像的许阳,一脸虔诚之色。 那坐在舵盘下的老者,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够了,收起来吧!” 许阳迅快的收起了画像,藏入怀中,道:“诸位看清楚了?” 张信道:“画圣时天道之名,果非虚传,这玉仙子的画像,实算得天下第一奇宝。” 王玉龙道:“秀色可餐,这幅画像,当使得天下美人自愧不如”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哼一声,接道:“不论她如何的传神c动人,还不是一幅画吗,岂能和真人相比!” 王玉龙偶然的神志,突然一清,道:“夫人说的不错。” 许阳又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道:“这本三奇真诀,想来也不使四位失望。” 揭开黄色的绢皮,高高举起。 宣华夫人等人的目光,是何等敏锐,那绢册上字虽不大,但在几人的目光中,却是清晰可见。 这几人都有着精博的武功,看得数行,已瞧出上面所记,果然是极深奥c绝世的武学。 宣华夫人秀眉耸动,似乎想跃过小舟抢夺,但却被张信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阻止,说道:“夫人不可造次,那终南双侠,在武林久负盛名c是两个极难缠的人物,打斗起来,咱们纵然不致落败,只怕也难以抢得三奇真诀,和那玉仙子的画像,何不以假药换回二物再说。” 只见许阳双手一合,收了绢册,道:“诸位已经过目了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当知贫道所言不虚。” 宣华夫人苗春华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递了过去,道:“这瓶中有三粒丹丸,专解金蛇之毒,每隔两个时辰,服用一粒,三粒服完,毒伤可愈。你把那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一齐递来,咱们一手交药,一手交货。” 许阳淡淡一笑,道:“夫人,这交易未免是不公平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一手交画,一手交药,哪还不公平?” 许阳道:“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夫人已经看过,那是货真价实,毫无虚假的了,但夫人瓶中的药物,如何能让贫道相信不是伪药。”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要怎样你才能够相信?” 许阳道:“掌门师兄现在五里外一座茅舍之中,劳驾夫人同往一行,只要药物确实能救活贫道师兄,贫道立刻奉书献画” 张信哈哈一笑,接道:“道兄之话,未免是有欠思考,咱们相约在江心之中,以真诀和玉仙子画像,交药换物,而且规定双方只许四人参与,不得多带一人,这规定是道兄所订,此刻,不但要我等到江岸上去c而且还要等令师兄醒来之后,才能算数,此等之言,从道兄口中说出,前后不足半日,但是却自相矛盾,不知道兄如何自圆其说?” 许阳道:“张先生能够想出一个办法,证明宣华夫人手中玉瓶内的药物,确是专解金蛇巨毒的丹丸,贫道就立刻奉过书画。” 张信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许阳似乎已经瞧出,这四人之中,以宣华夫人为首,合掌欠身说道:“贫道既然出示了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确实诚心以二物换药,贫道以武当派数百年来的信誉担保,绝不会有诡计,引诱夫人等入伏。”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道长之言,甚是公平,我们应该如此。” 宣华夫人苗春华柳眉儿扬了一扬,娇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阮山道:“彼此之间,相对为敌,那是难怪人家不能相信咱们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小兄弟的意思,是咱们应该真的救活那无为道长了?” 阮山道:“那是当然,一诺千金,岂可使诈。”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好吧!就依小兄弟之见。” 玉手一挥,接道:“道长带路。” 许阳望了阮山一眼,掉转小舟,直向江岸驰去。 王玉龙划动小舟,紧追许阳小舟而行,一面低声对阮山说道:“三弟,咱们此来,只是听命宣华夫人行事,且不可擅作主张。” 阮山本想反抗几句c却又咽了下去,道:“二哥责备的是,小弟以后不再多言。” 宣华夫人苗春华转身一笑,道:“不妨事,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说错了也不要紧。” 两艘快舟,疾驰在滚滚的江水中,不大工夫,已靠江岸。 许阳一跃登岸,回首肃客,合掌说道:“有劳夫人跋涉。”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就算那无为道长在龙潭虎穴中养息,我也是一样的敢去。” 朱逢生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宣华夫人苗春华秋波一转,道:“你如果不信,不妨试试?” 许阳厉声叱道:“师弟不许多口” 回首对宣华夫人笑道:“夫人说笑了。” 这位许阳道长,一心以掌门师兄的安危为重,处处忍气吞声,耐受着冷嘲热讽。 终南二侠大部分保持着沉默,很少开口。 这是处荒凉的江岸,凝目望去不见渔舟人家。 许阳当先带路,提气疾走,穿越过一片杂林,到了一座破落的茅舍前面。 许阳停下脚步,道:“掌门师兄就在茅舍中养息,夫人请进。”闪身让到一旁。 宣华夫人也不客气低头,当先进入屋内。 许阳横跨一步,挡住了张信,紧随着宣华夫人进入屋中。 这是一座荒凉的茅屋,屋外生满了乱草,但室内却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一张竹床之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卧着一个长髯黑袍的道长,紧闭着双目,似乎是已经睡熟过去。 两个佩剑的道童,分立榻旁,神情间一片沉痛。 阮山眼看到奄奄一息的无为道长,突然间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那时,如果不是无为道长全力相护,只怕自己早已被张信c江南四公等擒去,大丈夫受人点滴之恩,当该涌泉相报,我阮山岂能眼看着无为道长死去,不去营救。 一念动心,主意暗定,准备力尽所能,暗中相救无为道长。 他出道虽仅短短月余,却遇到了武林中最厉害的凶人,眼看到他们的阴沉c狡诈,不知不觉间大长见识。 这短短的月余时光,抵得上他数年江湖阅历,暗中打了主意,但外形上却是丝毫不露神色。 许阳挡在竹榻之前,说道:“这就是贫道掌门师兄,已经晕过去两日未醒,全要仗夫人灵丹相救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缓缓从怀中摸出玉瓶,倒出一粒白色的丹丸,道:“你让他先服下这粒丹丸。” 许阳留心观察,果然发现玉瓶的颜色不同,暗暗提高了警觉,忖道:这宣华夫人如此阴沉狡诈,这只玉瓶的药物,也不知是真是假,缓缓伸手接过丹丸,道:“夫人,这药物没有错吗?”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冷的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就别让他吃了!” 许阳淡淡一笑,道:“贫道实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你说吧!” 许阳道:“夫人这疗毒丹丸,并非是施舍给我们,而是贫道以价值连城的奇书,和一幅名画所换得”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许阳道:“夫人适才在江中小舟之上,也曾取出一个玉瓶,和此刻玉瓶的颜色不同,怎能使贫道不生怀疑之心?” 阮山暗暗赞道:这许阳名满天下,果然名不虚传,除了武功之外,心思竟然也是这般周密。 王玉龙却听得暗暗骂道:这牛鼻子老道,当真是难缠的很。 宣华夫人苗春华又缓缓从怀中摸出两个玉瓶,一齐放在竹榻旁侧的一条木凳上,说道: “我能够役使百毒伤人,但解毒之药,就这三种,这三种之内,自然是有一种可解那金蛇之毒,你如果不信任我,那就自己选一瓶用吧。” 许阳望了三个玉瓶一眼,微微一笑,道:“如若贫道也备有一册假的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让夫人凭运气,自行选它一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宣华夫人苗春华暗道:这牛鼻子老道胡吹大气,我且逼他拿出两幅出来瞧瞧,当下道: “如若当真有此准备,妾身倒是想见识一下。” 许阳望了张信一眼,道:“阴谋暗算只能使用一次,贫道当不致再中计。。” 探手入怀,果然摸出了两本黄绢封皮,大小一般,厚薄相等的绢册,和两卷羊皮封包的图画,接道:“夫人可要从这一真一假的书册c画绢中,凭运气选上一幅吗?” 宣华夫人仔细瞧了两本绢册,和两幅画卷一眼,只见形状相同,竟然是难分真假,一时间哑口无言。 阮山突然一侧身,大步行了过来。 朱逢生因为他要出手抢夺,肩头微晃,闪身而上,挡在书画前面。 但见阮山拿起三只玉瓶,道:“请问夫人,这三只玉瓶中,哪一瓶中的丹丸,可解金蛇之毒?”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白色玉瓶中的白色丹丸,但他们却不肯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阮山伸手抓起那白色玉瓶,托在手中,道:“夫人,这药物不会错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兄弟,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咱们此来,只是为了取那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如若这般各藏心机,相斗下去,只怕谁也讨不了好处,因此,在下想请求夫人,先以治疗金蛇剧毒的药物相赠。”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好啊!小兄弟c我这作姐姐的成全你的英名就是,你换过左面那翠色的瓶子。” 阮山暗忖道:这女人果然阴毒的很,当下换过左面玉瓶,递向许阳,道:“道兄请倒出瓶中的药物,让贵掌门试服一粒。” 他心中不敢信任宣华夫人,因而言词之间,也不敢说的十分肯定。 许阳亦觉此等对峙下去,非长久之策,接过玉瓶说道: “阮大侠誉满武林,贫道相信得过。”言中之意,把责任完全加在阮山身上。 阮山被许阳大帽子一扣,心中突然一震,暗道:那许阳为了信任于我,才让无为道长服下瓶中药物,如若这药物之中有毒,那无为道长岂不是死在我一句话中,心中紧张,不禁回头望了宣华夫人一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又遇假阮山冯子浩 宣华夫人美丽的脸上,绽开一片笑容,道;“小兄弟你瞧什么?难道不信任我这大姐姐吗?” 阮山心中暗道:你狡诈凶险,实难叫人信任。 但却连连应道:“哪里,哪里。” 许阳打开了瓶塞,倒出一粒丹药,亲手为无为道长服下。 王玉龙虽然觉得阮山多管闲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斥责于他,只好闷在心中。 朱逢生c终南二侠和许阳,八道眼神一齐投注在无为道长的身上,瞧他服过药物后的反应。 破烂的茅屋中一片沉寂,但沉寂中却潜伏着无比的紧张,终南二侠c许阳c朱逢生,以及张信c王玉龙等,都暗暗运集了功力戒备,如若无为道长服下药物的反应不对,立时将展开一场凶险的恶战。 宣华夫人那深深的心机,狡猾的生性,和那美丽娇貌上如花的笑容,使人无法捉摸她的为人,行起事来更是真真假假,不可预测。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忽然见无为道长伸动了一下双臂,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阮山暗暗放下了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忖道:看来这药物不像是假的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传入了阮山耳中,道:“小兄弟,让那牛鼻子老道倾尽玉瓶中的两粒丹丸,一齐给无为道长服下,半个时辰之内,他就可以清醒过来了。” 阮山目光转动,回顾茅屋中人,都无所查觉,心里知道是宣华夫人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的,一时间也无暇细作思量,急忙说道:“快把瓶中余下两粒丹药,给他一齐服下。”说过之后,心中才突然警觉,暗道:宣华夫人之言,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话既出口,已难收回。 许阳回目望了萧翎一眼,倒出瓶中药物,投入无为道长的口中。 朱逢生剑眉微微一蹩,似乎是对许阳信任阮山一事,大不满意,但他却隐忍未发。 突然间,听到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由远而近,似乎是直向这茅屋而来。 终南双侠紧靠屋门而立,听得蹄声之后,回手掩上了两扇柴扉。 但闻蹄声越来越近,健马似乎是已经到了茅屋外面。 这是片荒凉的郊野,这茅屋更是一座久无人居的荒舍,一不近官道,二不通要隘,突然间有快马奔来,自非寻常。 但茅屋中的群豪,却是一个个凝立不动,除了终南二侠随手掩上柴扉之外,对那已奔近茅屋的快马,浑如不觉。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剑童,你进这座茅屋中瞧瞧去。”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原来是假冒我名字的冯子浩到了,只怕此番免不了真假阮山要对面相见了。” 但见朱逢生口齿启动,那儒中长衫c胸垂花白长髯的终南大侠,不住微微点头,但却不闻声息,显得是两人正用“传音入密”之术交谈。 只听砰的一声,柴扉被人踢开,一个十四五岁手横宝剑的青衣童子,大步而入。 他似乎是未曾料到这茅屋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不禁微微一呆。 室中群豪仍然凝神肃立,竟无一人理他。 那剑童颇有识人之能,目光一转,已瞧出茅屋中无一弱手,个个都是内外兼修的高人,最使他不解的是这茅屋中人,个个都己提聚了真气,蓄势待敌。 区区一座破烂的茅屋c不过两间房子的大小,但却有八个武林高人,各提真气运功相持,似友非友,似敌非敌,扑朔迷离,玄奇难测。 只听那清冷宏亮的声音,由室外传了进来,道:“剑童,室中有人吗?” 剑童后退一步,长剑护住胸前,急忙回道:“禀告相公,这茅屋中都是人,站满了人。” 他急切之间,难以修词,慌慌张张,词不达意。 室外人冷哼一声,道:“都是些什么人?” 剑童道:“我认不出来,对啦,那日在江岸夺阮山”忽然想起主人现在正假冒阮山之名,急忙改口说道:“抢夺那灵牌之人,也在这里。” 室外人温声说道:“你是怎么了,今日连话也说不清楚。” 语声未落,一个穿着蓝衫背插宝剑的英俊少年,大步走了进来。 茅屋中的终南二侠,张信等人,似乎是都不愿首先和来人冲突,竟然无人挡阻于他。 阮山目光一转,看那蓝衫少年,果然是假冒自己之名的冯子浩。 冯子浩似乎也未料到,一座荒凉的茅屋中,竟然有这么多人,也不禁为之一呆。 他目光流转,发觉室中之人,竟然都是目光炯炯c英华内蕴的武功高手,心中更是震惊。 宣华夫人举手理了一下鬓边散发,回望了冯子浩一眼,不禁芳心一动,暗道:中原武林道上,竟有着许多俊俏人物,当下娇声说道:“看样子你们是无意闯到此地了?” 冯子浩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冷冷答道:“就算是有心到此,又怎么样?” 张信暗道:好横的小子,如不是大敌当前,就对这句话,也该出手教训他一顿。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口气很大,想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了,你叫什么名字?” 冯子浩俊目中寒光一射,扫射了群豪一眼,道:“阮山” 室中群豪,全然为之一怔,十几道目光,一齐投注在那蓝衫少年的身上。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大笑,道:“阮山,不知这中原武林道上,一共有几个阮山?” 冯子浩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身子一侧,直向宣华夫人冲了过去。 张信右掌一挥,拍出一招“天外来云”,口中冷冷喝道:“小小年纪,怎么这等放肆?” 但闻砰的一声,冯子浩竟然硬接了张信一掌。 一掌交接,全室中群豪震动。 原来张信一掌虽然把冯子浩的去势挡住,但张信却脚下移位,横里退了两步。 那冯子浩出手快速,内劲的强猛,不但使张信心头震动,就是旁观诸人,也暗自吃惊不已。 冯子浩接下一掌,身子微一停顿,左脚一抬又跨了进去。 这茅屋中本就狭小,一榻凳,已占了不少地方,再加上几个人,余下的空位,实在有限,冯子浩举步一跨,冲向了阮山停身之处。 如若阮山不肯闪身让避,两人非得撞上不可,如是闪身避开,让出去路,冯子浩落足之处,正好是木凳旁侧,伸手可取木凳上放的两幅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阮山连转了两三个念头,决定封挡住这冯子浩的来路,不让他有机会取到那玉仙子的画像,和惊扰着无为道长,当下暗运功力,身子一横,反向冯子浩身上撞去。 冯子浩冷笑一声,抬起的脚步,悬空下落,右手疾快拍出,点向阮山的左肩。 阮山早已有备,身子一侧,避开了一击,正待反袭一掌,只见宣华夫人纤手横里扫来,五指尖尖,扫向了冯子浩的脉门。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几人虽只是简简单单的放对几招,掌不带风声,招不见诡异,只看那出手的速度,都已知遇上了劲敌。 冯子浩抬起的右脚,突然向后踢出,攻向了王玉龙。 这一招突然至极,他本待向前冲进的右脚,忽的前后易势,攻向后面,王玉龙来不及防,竟然被迫的横移一步。 原来在那一瞬间,冯子浩已发现了阮山防守之势,严密之极,无懈可击,而且在那防守之势的后面,还隐伏着凌厉绝伦的反击之能,宣华夫人拂出一掌之后,也有着连绵攻出的后招,正是武功中极上乘寓守于攻,攻中含变的手法,自己一脚悬空,两则受敌,形势大为不利。 只有先稳住身子,立于可攻可守之地,才能从容对付这两个生平未遇过的大敌,才突然间变向攻向王玉龙的。 王玉龙横移一步,冯子浩右脚踏落实地,右手斜里推出一招“巧扣连环”,封挡住了宣华夫人的攻势,头未转顾,左手同时向后拍出,一招“云封雾锁”,封住了身后的门户。 果然,王玉龙不甘受欺,身子移位的同时,右掌疾快的拍出了一招“浪撞礁岩”。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如击败革,双掌接实,王玉龙被震的又向后退了两步。 冯子浩晃了两晃,才把身子稳住。 显然,这一掌硬拼之中,双方都用出了六七成功力。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嗯!果然是身手不凡。” 柳腰一探,左手斜斜扫来。 冯子浩剑眉一耸,双手忽然合掌当胸。 宣华夫人攻出的掌势,疾快收了回来,脸上笑容敛失,泛现出凝重之色。 王玉龙连吃两次大亏,众目睽睽之下,有着难以下台之感,右手一探,翠玉尺已握手中。 张信似乎是早已料到他要恼羞成怒,身子一转,挡在王玉龙的前面,暗施“传音入密”之术说道:“王兄,小不忍则乱大谋,此人武功高强,室外还不知有几位帮手,如若和他拼了起来,岂不是授人把柄,让那武当派坐收其利。” 王玉龙暗传道:“张兄说的不错,错过今日之局,再和他算帐不迟。” 那冯子浩连试数招之后,心中暗生凛骇,已知这室中之人,无一弱手,默察形势,双方似敌非友,倒不如暂坐一旁观变,见宣华夫人缩手不攻之后,竟然也不再出手。 室中,暂时恢复了沉寂,但加上个冯子浩出手一搅,原本紧张的局势中,又渗入了一层微妙的混乱。 宣华夫人苗春华暗施传音之术,对阮山说道:“小兄弟,来人武功很高,只要他不再乱闯,暂时不要惹他。” 阮山淡淡一笑,代表了答复。 但闻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那仰卧在竹榻上的无为道长,忽然睁开了双目。 朱逢生情绪激动,忍不住低声喊道:“大师兄” 许阳以目示意,阻止了朱逢生再喊下去。 无为道长涣散的目光,环扫了室中一周,又缓缓闭上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令师兄已经醒来了,我们不用再等了。”右手一伸去取木凳上的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 朱逢生一招“手挥五弦”扫了过去,说道:“你急什么?等上一会工夫,再拿不迟。” 宣华夫人伸出的右手原式不变,五指却突然一曲,疾快弹出。 这一曲一弹之间,反守为攻,数缕指风,袭向朱逢生的脉门。 朱逢生右腕一沉,指风掠掌而过,扫出的右手,竟然也没收回,化作“迎云捧日”,反扣宣华夫人的手腕。 两人的掌势,在沉浮曲指间,连变数招,各抢先机。 宣华夫人掌势一翻,五指半曲,向下拍去。 这一次,双方都已经无法再变招式,势非接实不可。 忽然间寒光一闪,剑气森森,许阳抽出长剑,就在两人掌势欲接未触之际,扫了过去,硬把两人将要接触的掌势分开,说道:“夫人暂请忍耐片刻,贫道出口之言,焉有反悔之理,那玉仙子画像c三奇真诀,已经是夫人之物,又何必这般的迫不及待呢?” 宣华夫人柳眉间杀气涌现,冷笑一声,默然不语。 她显然已经动了怒火,但又似乎顾虑甚多,强忍了下去。 冯子浩啊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玉仙子的画像。”双目中暴射出冷电般的寒光,投注到那木凳上的书册和画卷之上。 宣华夫人,许阳等齐齐望了冯子浩一眼,谁也没有理他。 忽听木榻边,一阵轻微的响声,仰卧在竹榻上的无为道长,全身轻微的颤抖起来了。 朱逢生脸色一变,右手一探,刷的一声,拔出了背上长剑。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糟糕,宣华夫人如若是给的毒药,武当派必将我恨之入骨,我原想暗助无为道长,却不料竟然害了他的性命,这狡猾阴毒的女魔头 忖思之间,忽然见无为道长一挺而起,缓缓下了木榻。 沉着c稳健的许阳,也有些按耐不下心头的激动,沉声问道,“师兄的伤势” 无为道长说道:“好多了。” 两道目光投注在张信身上,接道:“张兄别来无恙。”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如若不死,随时候教。” 许阳双手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本绢册,和一幅画卷,递向宣华夫人,道:“木凳上的两份,全是伪品,夫人刚才纵然抢到了手中,也是白费一番手脚,真品在此,敬请收过。”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过绢册,画卷,道:“道长老谋深算,好生令人佩服。” 许阳道:“事非得已,贫道不得不防人一招,并非是故意施诈。”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怎能证明你这份绢册和画像,不是伪品。” 许阳道:“夫人如若不信,不妨当面看看。” 宣华夫人回顾了张信一眼,打开画卷,略一过目,立时合上,又翻了两页真诀,发觉果然是真品,才缓缓收藏怀中。 那假冒阮山之名的冯子浩,目光一直丁着宣华夫人手中画卷c绢册移动,直待她收入怀中之后,才冷笑一声,道:“喂! 你那玉仙子的画像,可肯卖吗?” 宣华夫人收过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画像后,心中已较为宽畅,淡淡一笑,道:“你买得起吗?” 冯子浩道:“你开个价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怔了一怔,道:“我要你一双眼睛,纵然你得到了名画,也是瞧看不成。” 冯子浩道:“哼!好大口气,你如果不肯卖,可别怪在下抢。”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那就抢一下试试?” 冯子浩道:“有何不可,咱们走着瞧吧!” 说着转身向室外行去。 宣华夫人担心如若和这人冲突起来,只怕给武当派一个可乘之机,他既然不愿意此刻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也不出言拦阻,回顾了张信和阮山一眼,道:“咱们走吧!”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阮山缓缓扫掠了许阳和无为道长一眼,欲言又止,转身紧随在王玉龙身后而行。 朱逢生突然高声喝道:“张信,你站住” 张信回过身,道:“朱兄有何见教?” 朱逢生冷冷说道:“你也想走吗?” 张信道:“如若是朱兄想赐教几招武当绝学,兄弟自然是应当留此地奉陪。” 朱逢生肩头微微一晃,突然欺进三尺,长剑护胸,冷笑道: “室中狭小,咱们到室外去较量吧!” 张信左手仍然提着那只描金箱子,横在身前,道:“兄弟就用这只箱子,试试武当派的绝学。” 许阳肃然说道,“师弟,回来。” 朱逢生停下脚步,道:“师兄有何吩咐?” 许阳道:“宁叫他人不义,但咱们武当派不能失信于人,今日是换药物,不可迫人动手” 目光一转,投注到张信身上,接道:“张兄请便吧,除了今日,咱们哪里见面,哪里再算这笔帐。” 张信哈哈一笑,道:“很好,很好,兄弟当随时候教。” 紧随在宣华夫人身后,大步出门而去。 王玉龙低声说道:“咱们身怀重宝,不宜节外生枝,早回归云山庄,不知道夫人和张兄的意下如何?”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怎么?你可是怕我把这玉仙子的画像和三奇真诀,带回苗疆去吗?” 王玉龙听得心头一震,暗道:你这种女人阴毒狡诈,什么事做不出来,口中却说道: “夫人说笑话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此番进入中原,一来想畅游中原的名山胜水,二来想见识一下中原武林人物,此刻王兄就算想让我回归苗疆,妾身亦难应命,但请放心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宣战终南二侠 这番话表面上甚是柔和,骨子里却是大大把王玉龙挖苦了一顿,只听得王玉龙暗暗骂道:好一个多疑恶毒的女人。但他脸上却仍然是陪笑说道:“夫人中帼一代女杰,此番东来,不难扬名于中原武林道上。” 天下人,无不喜爱别人奉承,王玉龙这一顶高帽子顿使宣华夫人苗春华眉开眼笑,道: “王二庄主太夸奖了,风闻那沈大庄主,除了和我及张先生结盟之外,尚从关外请来一位高人,不知是何等人物?” 王玉龙微笑道:“这个兄弟不太清楚,回庄去,夫人一问大庄主,当可尽知内情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你和那沈天奎,虽然是以兄弟相称,但却是和师徒一般是吗?” 王玉龙暗骂一声:好刻薄的口舌。口中却笑道:“咱们中原人物,一向是长幼有序,兄友弟恭,谈不上什么畏惧。”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回过头来,望着阮山说道:“小兄弟,你也很怕沈天奎吗?” 阮山扬了扬剑眉说道:“礼义当先,长者为尊。”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好一个长者为尊” 突然停下脚步,住口不言。 抬头看去,只见适才闯入茅屋中那蓝衫少年,背插宝剑,卓立在道中,两眼望天,一派傲气。 在他两侧,各站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童子,左面的仗剑,右面的捧琴。 张信道:“此人就是一年来突起武林,名震一时的阮山,夫人不可大意。” 宣华夫人苗春华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小兄弟,你不也是阮山吗? 怎么凭空的又多出一个阮山来呢?” 阮山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很多,这也没什么稀奇之处。” 那蓝衫少年似乎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望着天空的目光,突然移注到阮山的脸上,道: “怎么?你也叫阮山吗?” 阮山道:“不错啊!兄弟可是货真价实的阮山。” 蓝衫少年冷笑一声,道:“哪一个还是假冒的不成?” 阮山心中暗笑,忖道:“那夜你跪在江边拜我灵位,要我阴魂显灵,助你好事,此刻你面对真人,却又是这般的理直气壮。” 他想到可笑之处,不觉由脸上流露了出来。 蓝衫人怒道:“你笑什么?” 阮山道:“笑一笑也不行吗?” 蓝衫人冷冷的说道:“不行,如若你真的叫阮山,今日咱们两人中,必应有一人要死。” 阮山扬了扬剑眉,道:“要拼命吗?咱门无仇无恨,何苦要拼个你死我活?” 左面那捧剑的童子,道:“谁要犯了我们公子的名讳,死了也是活该。” 阮山暗道:当真是蛮不讲理,你们公子冒用了我的姓名,还要说我犯了他的名讳,怒从心起,冷笑一声,道:“眼下鹿死谁手,还难预料,不用口气太大。”边说边向前行去。 王玉龙突然一飘身,挡住了阮山,低声说道:“三弟且请忍耐片刻。”回头又对那蓝衫人一拱手,道:“兄弟王玉龙” 蓝衫少年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归云山庄中的二庄主,贵庄中有几个管事的兄弟,是伤在我的剑下,你如想替他们报仇,那就不妨和阮山一齐出手。” 王玉龙一皱眉头,暗道:江湖上传他是个冷面辣手,看来是传言不虚。 他为人心机阴沉,不愿这真假难辨的两个阮山,在这时动手相搏,强忍心中怒火,笑道:“阮大侠言重了” 忽然见一骑快马,闪电飘风般直冲过来。 马上人手中高举着一面金花令旗,大声叫道:“大庄主传下了金花令愉,要诸位快些回庄中去!” 归云山庄中的弟子,一向狂做惯了,虽然见路上有人,也不肯勒缰转马,竟然直向那蓝衫人冲了过去。 王玉龙正待出言喝止,已经来不及了,但见那蓝衫人身子一转,右手抬动,寒光一闪,耳际间一声人叫马嘶。 那骑马的大汉,已经连人带马被劈作两半,横尸路旁,流了一地鲜血。 再看那蓝衫人拔剑出手快速,手法干净利落。不但使王玉龙心中大为震骇,就是宣华夫人,张信和阮山,也都是看得惊奇不已。 宣华夫人苗春华回顾了张信一眼,道:“这是哪一家的剑法?” 张信道:“这剑法,在下从没见过,不知是哪一家的独门密技。” 但闻那蓝衫人冷冷说道:“阮山,出来啊!可是害怕了吗?” 阮山道:“二哥闪开!”身子一闪,呼的打了个转,从王玉龙的身旁翻了过去。 王玉龙伸手一把,竟然没有抓住,不禁吃了一惊,道:“这是什么身法?迅如电转,诡奇莫测。” 宣华夫人苗春华一皱眉头,低声对张信道:“这阮山的武功很高,王玉龙只怕是望尘莫及,单看那闪身一转的身法,似乎已经达到上乘武功神髓。” 张信启齿一笑,道:“这阮山似乎是甚得那沈天奎的宠爱,如果伤在那个阮山的剑下,沈天奎绝不肯罢休。”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不错啊!” 忽然一挫柳腰,来了一招“海燕掠波”,呼的一声,由王玉龙头上飞了过去,落在阮山的身后四五尺处,说道:“小兄弟!放心动手,做姐姐的替你压阵。” 阮山已看到那蓝衫人的身手,凝神对敌,心无杂念,右手拔出背上的长剑,蓄势待攻,虽然听到了宣华夫人之言,却不愿分神答话。 那蓝衫人脚下不丁不八,但两道眼神,却暴射出森寒的冷光,凝注着阮山,眉头间,笼罩着一片杀机。 双方对立相持良久,那蓝衫人仍然不拔剑。 阮山忍耐不住,说道:“阁下为何不拔剑进击?” 蓝衫人不理阮山的问话,只是圆睁着双目,不停的上下打量。 他似乎是要从阮山那仗剑防守的架势中,找出破绽,以便一剑致命。 阮山暗提真气,已经如满月之弦,但那蓝衫人仍然是不肯拔剑出手,但脸上煞气却是愈来愈浓。 宣华夫人似乎是已看出,双方都已经把功力提到十成以上,正在找寻对方的破绽,出手一击,定然是石破天惊,必有一伤,细看形势,竟然找不出自己下手之处,不禁心神微震,暗道:原来这两个阮山,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阮山究竟是对敌经验不足,面对强敌,不知蓄力自保,却把真气遍行百骸,已成了欲罢不能之势,双方如再相持下去,自己只有冒险一击了,否则那提聚的真气难以宣泄,势将凝成内伤。 那蓝衫人仍然是那样不丁不八的站着,似乎是毫无准备,但如果仔细看去,立可发觉那竟是一种极深奥的起手之式,不论从哪一个方向进招,他都可凌厉绝伦的反击过来。 时间在沉默中悄然过去,但沉默中却充满着杀机,紧张得使人窒息。 双方又相持了大约一盏热茶工夫,阮山全身突然微微的颤抖起来,脸红如霞,衣衫无风自动。 那蓝衫人的神色,也是愈来愈见凝重。 琴剑二童已看出形势不对,缓缓的向后退去。 阮山虽然仍无法找出那蓝衫人防守之势中的破绽,但已经无法再忍耐,突然一振长剑,剑花一闪,幻起了一片寒光,连人带剑直冲过去。 但见那蓝衫人手臂一招,迅快绝伦的拔出了背上长剑。 寒光交错,剑气漫空,人影闪动中,响起了一声金铁大震,两条相接的人影,突然又分散开来。 两人这交手一击,快速无比,快得连王玉龙和张信都无法看得清楚。 定神望去,只见两人仍然是相对而立,但中间已经相隔了七八尺远。 阮山脸上的红霞已经褪去,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手中握着一柄断剑。 再看那蓝衫人手中的长剑,也成半截,眉间杀机已消,代之而起的是隐隐的困倦之容。 原来两人电光石火的交手几招,剑法是各极其妙,功力上比了一个半斤八两,手中长剑,一齐震断。 那蓝衫人望了阮山一眼,突然投去手中的断剑,冷冷地道: “阁下的剑道,果然不凡,一年之内,在下当造访归云山庄领教。” 回顾了琴剑二童一眼,道:“咱们走!”当先转身,疾奔而去。 琴c剑二童紧随身后相护。 王玉龙眼见蓝衫少年和琴,剑二童渐渐远去的身形,一皱眉头,低声对张信道: “这人的武功不弱,今日如果放他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 张信似乎是早已明白了王玉龙话中之意,冷笑一声,道: “王兄何不追上去杀了他,斩草除根?” 王玉龙暗骂了一声:好一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大步行了过去,伸手在地上捡起那金花令旗,说道:“庄主既传出了金花令谕,想必有紧要之事,咱们得早些回去了。”当先带路,急奔而去。 四人急忙赶路,一口气奔回了归云山庄,直入大厅。 宽敞的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鬼影子沈天奎高踞桌首而坐,眼看四人归来,起身相迎,拱手对宣华夫人一礼,道:“夫 人和张兄辛苦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不用客气。” 沈天奎道:“夫人可曾取来交换之物?”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幸未辱命。” 沈天奎道:“诸位辛苦归来,本该先行休息一阵,但有一桩要事,必须得请诸位参与才好”望见阮山脸色苍白,说道:“三弟怎么了?很累吗?” 阮山微微喘息了两声,道:“路上遇到一位强敌,动手大战一场,但见到大哥的金花令谕,没来的及运气调息,就赶了回来,故而疲累未复。” 沈天奎道:“遇上了什么人?” 王玉龙接口道:“阮山。” 沈天奎道:“胜负如何?” 王玉龙道:“三弟和他动手,一齐震断了手中长剑。” 沈天奎转眼望着阮山道:“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吧。” 阮山道:“多谢大哥。”转身走近一处坐位,坐了下来。 沈天奎欠身肃客,让宣华夫人和张信坐上了上宾之位,才缓缓就坐。目光一转,扫掠了厅中之人一眼,笑道:“他们远道来此,又不能停留,在下既和夫人携手合作,自是先通知夫人一声,以示诚意,才传了金花令谕,催请几位早些归来。” 宣华夫人和张信,瞧了那排列而坐的群豪一眼,只见他们个个黑中包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人,在下也不会催请夫人等回来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各自报出身份来吧!” 这些人都穿着一身劲装,满脸风尘之色,一望之下,即知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来此。 但见左首第一人站了起来,欠身一礼道:“小憎现在少林罗汉堂” 紧接着第二个站了起来,道:“贫道在武当门下。” 第三人站起说道:“小僧在峨眉门下。” 第四位站起说道:“贫道托身在青城门下。” 右手一扬,举起了一只形如柳叶的小剑。 第五个紧接站起,右手一圈一吐,左掌随势推出,道:“在下托身在昆仑门下。” 第六个起身说道:“在下混迹丐帮之中。”右手托出一枚金钱,高高举起。 第七个身子奇矮,站起来还不足四尺身材,声音冷漠他说道:“现在龙虎帮中。” 沈天奎突然一摆手,不让余下之人再接下去,起身说道: “夫人够了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点点头说道:“沈大庄主之能,妾身佩服之极,余下之人,想必也是混在各大门派中的耳目了。” 沈天奎道:“不错,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天下各门各派,都有我沈某的耳目,不论武林中形势如何变化,各大门派的情形,我都能了如指掌。” 语声微顿,挥手说道:“眼下武林中风云紧急,你们不宜多留此地,各自起程去吧。” 厅中群豪站起,鱼贯出厅,分头而去,片刻间走的一个不剩。 宽敞的大厅中,只剩下了沈天奎c王玉龙c宣华夫人c阮山c张信等五个人。 沈天奎目注着宣华夫人,说道:“兄弟在各大门派中,埋下暗桩一事,除了我之外,世间本无第二个人知道,今日兄弟借他们五年一度聚会之期,公布在夫人和张兄的眼前,以示推心置腹, 合作之诚。”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沈大庄主数十年前,已经处心积虑,派人到各大门派中卧底,这等深谋远虑,实叫妾身敬服,如今他们都身居要位,对沈大庄主,自是更有大用了” 沈天奎道:“对夫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换回之物,可曾查看过吗?那许阳狡狯难缠,不能以等闲视之。”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都已经查过,想是不会错了。” 一面取出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接道:“这本三奇真诀,请沈大庄主收下,这幅玉仙子的画像” 沈天奎急忙接道:“那玉仙子的画像,已归夫人所有,还提他作甚”右手一扬,说道:“三弟好好的保管此书。”挥手向阮山投了过去。 阮山一直微闭双目,装作调息,其实在那沈天奎指令埋伏在各大门派中的暗桩,自报身份时,他已经凝神静听,心中震骇不已。 直到听到沈天奎呼叫之声,才睁开双目,伸手接过三奇真诀,正待出言推辞,沈天奎已抢先接道,“这本三奇真诀,乃是咱们归云山庄和宣华夫人及张兄共有之物,必须得妥为收藏起来,如有遗失,唯你是问了。” 阮山只好应了一声,收起书册。 宣华夫人缓缓收起玉仙子的画像,目注着阮山说道:“小兄弟深藏不露,剑术精绝,实在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沈天奎接道:“在下还未听得你们的详细经过,你们哪位说给我听听,那武当派中,应约的人,除了许阳外,还有何人?” 张信笑道:“还有终南二侠,及武当一位俗家弟子。” 沈天奎道:“终南二侠,也参与了这场是非中吗?” 张信道:“不错c兄弟曾劝过两人,如果两人执意地趟这次混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怎么?那终南二侠,很扎手吗?” 张信道:“终南二侠,威震江湖三十年,盛名不衰,那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李宁,一把铁骨风火扇,不但招术精绝,变化万端,而且暗藏水火暗器,歹毒绝伦,独步武林三十年未逢过敌手,这两人如若全力相助武当派,倒是两个劲敌。”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我倒要斗斗他们了” 语声一顿,目光缓缓由张信脸上扫过,道:“麻烦张兄一件事如何?” 张信暗暗一皱眉头,道:“在下能力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趁他们还未走远,劳请代我邀约终南二侠,明晨日出时分,在这归云山庄外面一会。” 张信道:“夫人为何要邀请终南二侠?”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要会会那李宁的风火扇。” 沈天奎笑道:“咱们准备尚未成熟,邀约的人手,尚未到齐,夫人最好先忍耐一二。”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妾身之见,和沈大庄主不同,那无为道长身体尚未复元,武当派领导无人,明晨妾身约斗那终南二侠,得手之后,便一鼓作气,生擒那无为道长,然后强迫武当门下归顺归云山庄” 沈天奎接口笑道:“据在下所知,无为道长和许阳等,都是生性高傲之人,纵为玉碎,不为瓦全。”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那就借机先把武当一派首脑诛绝,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余下的弟子人数虽然众多,但领导无人,不难一一击破。,先清除了武当的威胁,可借机大振归云山庄的威名。” 阮山只听得心神震动,暗道:这女人当真是又毒又辣!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夫人既然智珠在握,有把握胜得那终南二侠,就依夫人之见,但送信之人,却用不着劳动张兄的大驾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武当一门中人,似乎是对张兄恨直入骨,若由他出面邀约,许阳和终南二侠,绝不会推托。” 沈天奎道:“以终南二侠在江湖上数十年的威名,接到夫人邀战之请,绝不会借故推托”举手一招,立时有一个青衣美婢走了过来,躬身说道:“大庄主有何吩咐?” 沈天奎道:“传我令谕下去,吩咐各处暗桩,注意那无为道长的行踪。” 那美婢应了一声,急忙而去。片刻间又回大厅,欠身说道: “已派出一十八匹快马,传出了大庄主的令谕。” 沈天奎微一点头,道:“好!要当值夫子写一封宣战终南二侠的书信送来。” 那美婢应声而去,片刻间携信而归。 沈天奎看了一遍,送给宣华夫人,道:“夫人请过目一下,如无修改之处,落下头名,我立刻派人送出。” 宣华夫人略一过目,取过毛笔,写了姓名。 沈天奎随手把书信交给那青衣美婢,道:“交给当值的管家传我令谕,今夜子时以前,如若交不到终南二侠手中,要他提头来见。” 那美婢应了一声,接过书信,匆匆而去。 沈天奎目睹那美婢出了大厅,缓缓站起身子,道:“夫人和张兄,也该休息一下了,在下不再打扰了。”当先起身,离了大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被识破的心计。 且说阮山回到兰花精舍,那金娇c玉娇早已迎候室外,捧送茶水,侍候的无微不至。 阮山伸手从怀中取出三奇真诀,和衣倒在床上,心中暗暗付道:听那宣华夫人口气,似乎是早已成竹在胸,无为道长对我有保护之情,许阳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坐视不管吗?怎么也得想个法子,通知他们一声,也好要他们早作准备 玉娇捧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一碗桂花白木耳百合汤,仍在冒着热气,她向阮山恭声道:“三爷,请您吃碗桂花木耳百合汤。” 阮山心绪紊乱,本待拒绝,但见玉娇捧碗而立,神情间无限关怀,不忍再拒绝,取过银匙舀了一口吃下,道:“很好吃。” 玉娇道:“适合爷的口味,妾婢就心满意足了。” 但见软帘启动,金娇捧着银盘进来,笑道:“爷的头发乱了,我替你梳梳头。” 阮山想到李月蓉替自己梳头的事,轻轻叹息一声,默然不语。 金娇打开了阮山的头发,用梳子梳理。 玉娇却从阮山手中取过银匙,舀汤送入他的口中。 一碗桂花木耳百合汤吃完,金娇也替阮山梳好了头。 阮山突然想起了唐姑娘来,一日夜未见过她了,忍不住问道:“那位唐姑娘可来找过我吗?” 玉娇呆了一呆,手中瓷碗,几乎跌在地上,望着阮山答不出话。 阮山暗暗想道:她们这般怕我,想是我对她们太凶恶了,以后该对她们好些才是,当下微微一笑,道,“用不着害我怕,我以后再不对你们发脾气了。” 玉娇道:“妾婢们得三爷提携,摆脱苦海,终生为奴为婢,任凭三爷打骂,也是心甘情愿,但望三爷答应我们,不要在大庄主面前辞了妾婢们,我们姐妹已感激不尽了。” 阮山道:“好吧!我只要留在归云山庄一日,就要你们随我身旁就是。” 玉娇愁眉一展,道:“多谢三爷,如若三爷离庄时,能把妾婢们带在身边,那就更好不过了。” 阮山笑道:“我在江湖上走动,带着你们两个姑娘,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玉娇道:“如若三爷不喜女妆,妾婢们可以改扮作小厮书童,也是一样。” 阮山道:“好吧” 玉娇接道:“三爷答应了,我给你磕头啦。” 真的屈膝拜了下去。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对她们从来少假词色,但她们却对我这般迁就,我答应留她们在我身边,带她们随我在江湖上走动,竟能使她们这般的欣喜若狂 忽然想到望花楼上,婢女荷花断臂一事,心中若有所悟,缓缓伸出手去,扶起玉娇,道:“你们放心吧!我答应了,绝不欺骗你们。” 玉娇忍着眼泪,笑道:“妾婢姐妹们,当尽心尽力的侍候三爷。” 阮山笑道:“不用谈这些事了,那位唐姑娘来过没有?” 玉娇眼睛一眨,滚下来成行泪水,望着金娇,默然不语。 金娇轻轻叹一口气,低声说道:“玉娇妹妹不敢言,那位唐姑娘,已经被大庄主下令关入石牢中了。” 阮山吃了一惊,叫道:“为什么?她不是二庄主特地请来的客人吗” 金娇骇的娇躯一颤,急忙说道,“三爷,小声点好么!” 阮山镇定了一下心神,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娇道:“爷和金娇姐姐谈吧!我去把风。”放下瓷碗,一闪而出,身法干净利落,轻功竟然是不弱。 金娇道:“详细的情形,小婢也不知道,好像和爷有关!” 阮山脸色一变,道:“和我有关,这非得问问不可了。”突然站起,举步欲行。 金娇大急,横身拦住了阮山,道:“三爷,你要去问哪一个?” 阮山道:“我去问二庄主。” 金娇道:“问了又能怎样?二庄主也难做主放她出来。” 阮山道,“那我去找大庄主。” 金娇摇了摇头,道:“大庄主既然下令把她关入石牢,自然也不会答应再放她出来,问明白也没有用。” 阮山道:“这么说来,我就不能管了?” 金娇道:“不管最好。” 阮山道:“不成,这件事我非得管管不可,无缘无故,函邀别人而来,为什么却又要把人家关入石牢?” 金娇道:“三爷,你可知道,咱们这归云山庄中,从无一人敢违抗大庄主的令谕”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道:“你虽然得大庄主垂青,但也不可冒犯于他。” 阮山微微一皱眉头,道:“我知道啦,多谢你的指点,但此事,情理有亏,我必须得问个明白。” 金娇道:“你不怕” 阮山接道:“怕什么?我不信大庄主就一点不讲道理!” 金娇轻轻叹息一声,道:“妾婢自幼在归云山庄之中长大,耳闻目睹了无数惊心动魄的惨事,三爷一定要问大庄主,妾婢也不敢强劝,但望三爷多多留心” 阮山道:“我不怕,你不必为我担心!” 金娇黯然泪下,轻声说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爷 。要小心了。” 阮山沉吟一阵,道:“我一步走错,陷入泥潭” 突然人影一闪,玉娇疾跃而入,道:“宣华夫人来了。” 阮山急忙收起三奇真诀,刚刚藏好,室外已传进来宣华夫人娇脆的笑声,道:“小兄弟在家吗?” 阮山正待答话,那宣华夫人已一阵风般冲了进来,目光四望,打量了金娇c玉娇一眼,道:“这两位姑娘不错吧!小兄弟艳福不浅。” 二婢齐齐躬身一礼,道:“夫人说笑了,奴婢等如何担当得起。”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谁和你们说笑了,我是由衷的赞美你们。” 二婢知道她是归云山庄中的贵宾,哪里敢和她顶嘴,奉上一杯香茗后,悄然退出。 阮山起身说道:“男女有别,这卧室中谈话不便,咱们到外面厅里坐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男女有别,那两个丫头就可以在你的卧室中停留吗?我瞧这地方不错,就在这里谈谈吧。” 阮山无可奈何的说道:“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你对我这做姐姐的这般客气,不觉着有些见外吗?” 阮山一时之间,想不出如何回答,只好沉吟不语。 宣华夫人苗春华微微一笑,道:“兄弟,姐姐明日约斗终南二侠,你是知道的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适才听夫人之言”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夫人是别人叫的。” 阮山道:“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叫你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阮山不愿叫她姐姐,灵机一动,道:“可是要我明晨为你助阵吗?”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用不着了,姐姐自信还能对付得了终南二侠”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但战阵之间,难免有失手伤亡之虑,听你那大哥和张信之言,终南二侠个个身负绝技,尤其老大,一柄风火扇,更是暗藏绝毒暗器,变化神鬼莫测,姐姐也不得不准备一下。” 阮山道:“不知有什么需在下效劳之处?”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效劳倒不用,委托你代我收存一件珍贵之物。” 阮山道:“什么珍贵之物?”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玉仙子的画像。” 阮山呆了一呆,道:“这个”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不用这个那个了,这玉仙子的画像,由沈天奎亲口之中说出,为我一人所有,明日一战,我如果不幸战死,这画像就送给你了。” 阮山暗道:她为什么不把画像交给那沈天奎保管,却要交我代她收存? 只听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不瞒你说,你那两位义兄和张信,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我瞧来瞧去,只有你可靠一点!” 阮山道,“那倒未必。”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你就是不肯还我,也不要紧”探手入怀,摸出玉仙子画像,道:“小兄弟,你打开瞧瞧,看看画像是真是假。” 阮山道:“自然不会是假的了,不用瞧啦。”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那你就好好的收存起来吧!明晨恶战过后,我如果不死,再来取回画像。” 阮山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四下打量了一眼,突然低声说道:“那两个小婢,可是沈天奎给你的吗?” 阮山道:“她们都是归云山庄中人,一向在这兰花精舍之中待客。” 宣华夫人苗春华嗯了一声,打断了阮山之言,接道:“可是你却进入这归云山庄不久。”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宣华夫人当真是不可轻视,归云山庄规矩森严,想来无人告诉她,口中却反问道:“何以见得?”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我从两件事情上推断出来的。” 阮山心中感到奇怪问道,“哪两件事?”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第一件事,是你的武功路数上看去,我虽然没见过沈天奎的武功,但已经从那王玉龙和贵庄中的属下瞧出,武功路数似乎都出自一人传受,但你却大不相同” 阮山道:“我们兄弟并非同出一师,武功上自是大有差别的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就无法狡辩了。” 阮山道:“什么事?”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物以类聚,以那沈天奎的阴沉,王玉龙的狡诈,但你却是不够阴沉,也说不上狡诈,和他们全然不同,如果你是久在归云山庄,本性难移,沈天奎纵然不杀你,也得必须早在你身上暗下手脚,以便控制于你。” 阮山只听得心头一寒,默然不言。 宣华夫人苗春华突然哈哈一笑,道:“但请放心,此刻正值用人之际,沈天奎那怕已动了杀你之心,暂时也不会下手”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但你要留心那两个小婢” 阮山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今日在那茅舍之中,你明里为归云山庄,暗中相助那许阳,救了无为道长性命,这件事我能瞧得出来,张信和王玉龙岂有瞧不出来之理,自然我这做姐姐的也替你担了大部分责任,把那真的解药给了无为道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深知进入圈套 阮山心头大震,但表面上却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从容,说道:“在武林中走动,信义当先,人家既然以真本真画,给咱们交换解药,咱们岂可以伪药给人,沈大哥纵然是知道,也未必就会怪我”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至于要我留心二婢,那更使在下不解,难道二婢还敢谋算于我不成?”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你一片天真,对人对事,毫无戒备,在江湖之上走动,未免是太可怕了。二婢虽然是不敢害你,但令兄沈天奎难道也不敢害你吗?” 突然停口,侧耳听了一阵,疾快的一个翻身,跃出室外,又缓步走了回来,接道:“如若我的推断不错,这两个丫头,必然极尽温柔体贴,撒娇卖乖以博取你的信任宠爱,使你对她们丝毫不生怀疑之心” 阮山暗暗忖道:这话倒是不错,这两个丫头确实如此。 但闻宣华夫人苗春华继续说道:“沈天奎把两个深得你宠信的内奸,放在你的身旁,如果是想动手谋算于你,你自是防不胜防,姐姐我所使百毒,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依然会有用毒的能手,如若有一天,沈天奎发觉你桀骜难驯,或是发觉你为人太过端正,难以和他们同流合污,随时可以命二婢在你的茶c饭之中下上缓性毒药,解药由他控制,迫你就范,听他之命,为他所用” 阮山想到沈天奎喝令那侍女荷花自断手臂的残酷,心中顿生寒意,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如若那沈天奎觉着我不和他们合流时,以他为人,极可不顾结义之情,在我身上下毒。 只听宣华夫人苗春华接着道:“那时,你悔之已迟,姐姐我言出由衷,小兄弟你可要三思,最好能够和二婢疏远” 突然伸手,由头上拔下一支玉簪,接道:“小兄弟,这支玉簪,乃是天山特产的寒玉,带在身上,不但可避瘴气,且可试出百毒,吃饭用茶,先用这簪试试,如若茶c饭之中有毒,这玉簪立时变成紫黑之色” 阮山道:“这等珍贵之物,在下如何能”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此事关系你的生命安危,我这做姐姐的岂能不关心么,快些收起来吧!” 阮山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玉簪,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夫人的宠赐,使在下心中不安。”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你只要知道姐姐对你一片爱护之心,那就够了。”缓缓站了起来,接道:“姐姐不打扰你了,这就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阮山只觉心中一片偶然,想叫住宣华夫人说几句感激之言,又觉得甚难开口,只好忍了下去。 在这充满着心机c狡诈的环境之中,使阮山有着无所适从的感觉,他初入江湖,即卷入了一场势关武林劫运的漩涡之中,而且他已经隐隐觉着,自己正是制造这场劫运的角色之一。 突听一声轻咳,传入耳际。 抬头看去,只见沈天奎背着双手,依门而立,不禁心头一震,抱拳一个长礼,道:“不知大哥驾到,小弟未曾远迎”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你心有所思,耳目失去了灵敏。”缓缓行前两步,坐了下去,接道:“那宣华夫人来过了?” 阮山道:“刚走不久,大哥如果早来片刻,就可碰见她了。” 沈天奎道:“那倒不用了”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森严的脸色。 阮山暗道:糟了,只怕玉娇c金娇二婢,当真是他派来监视我的人,想那二婢定在暗中偷听,把宣华夫人之言告诉了他 但听沈天奎长长叹息一声,道:“三弟,你可听过苗疆养蛊的事吗?” 阮山道:“这个小弟听人说过。” 他在百花谷中之时,已从刘海清口中听得了江湖上各地奇事,苗人养蛊之事,早已由刘海清详于讲解。 沈天奎缓缓接道:“你可知道那宣华夫人,乃是当今唯一养蛊的名手吗?” 阮山吃了一惊,道:“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 沈天奎道:“一般人下毒,大都是在茶饭之中,但那宣华夫人却能借肌肤相触间,传下蛊毒,唉!为兄的一时忽略,忘记早些告诉你了。” 阮山只觉前胸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般,心神震荡不已,良久才镇静下来,道:“那宣华夫人既然要和大哥推心置腹,共图大事,难道还会在小弟身上下毒不成?” 沈天奎道:“为兄在这一方面,可是全然不精,更无法看出你中没中毒,好在日内为兄有一位精通医道的好友,即可赶来,不论何等药毒,他无所不精,为了学解蛊毒,他曾在苗疆住了十年之久,待他赶到之后,就可看出你是否中有蛊毒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着道:“在那位神医未到之前,兄弟要多多小心一些,为兄的告辞了。”说罢转身而去。 阮山急忙说道:“大哥留步!” 沈天奎回身笑道,“三弟还有事吗?” 阮山道:“那宣华夫人适才来到小弟之处,曾把玉仙子的画像交由小弟代她保管。” 沈天奎神色间透露出了森冷的笑意,但一闪而逝,缓缓说道:“她为什么交你代她保管呢?” 阮山道:“她说明晨要和终南二侠决战,生死难卜,故而把玉仙子的画像,暂时交由小弟保管,如若明晨胜得终南二侠,再来取回画像,如是不幸伤亡在终南二侠手中,那幅玉仙子的画像就算送给小弟。” 沈天奎道:“那你就好好的代她收存着吧!待她赴过明晨之约,再还给她就是。” 他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每一句话都在激动着阮山的感情,使初出茅庐,识见不多的阮山步步自蹈入他的陷阱之中。 果然阮山中了沈天奎欲擒故纵之计,忍不注说道:“此图现在小弟之处,大哥可要过目?” 沈天奎道:“画圣时天道遗留在人间的,只有这一幅是完整之作,小兄虽然见过那‘众星捧月’残图,却未见过这玉仙子的画像,如若方便,那就不妨取来瞧瞧。” 阮山伸手将玉仙子的画像,递了过去,道:“大哥请看。” 沈天奎接过画像道:“为兄原想要你从宣华夫人手中骗取这画像,但想到她会下蛊毒一事,心中甚是不安,特地赶来告诉你小心一些,却不料她却先我而来,如今暂把这画像交你保管,咱们岂能不还,待为兄鉴赏之后,明晨之前,定当派人送回,免得你到时为难。” 阮山呆了一呆,道:“大哥要带回望花楼去吗?” 沈天奎笑道:“风闻这玉仙子的画像,巧夺天工,为兄如在此处鉴赏,万一宣华夫人撞见,反而有甚多不便。”缓步出门而去。 阮山心中灵机一动,道:“大哥带走画像,万一那宣华夫人再来问起,小弟甚难回答于她,不如小弟出庄先避一避。” 沈天奎略一沉吟,道:“眼下咱们归云山庄之外风声紧急。 不如就在庄中躲起来吧!” 阮山道:“这个小弟自会小心,不劳大哥牵挂。” 他是异常聪明之人,交出玉仙子的画像之后,已经知道入了圈套,图既然到了沈天奎的手中,难已立刻讨回,想到结盟兄弟之间,还是这般的阴险狡诈。心中大是不安,但此情此景,自己又想不出对付之策,只有设法和中原快手,会上一面,研商一个方法出来。 只见沈天奎点头说道:“你如果避出庄外,可得小心一些,早去早回,免我挂念。” 阮山道:“小弟记下了。”送沈天奎离开了兰花精舍,返回室中,收起三奇真诀,立时离开了归云山庄,直奔正北而行。 阮山出了归云山庄,撇开了大道,专走田野,旋展开轻身提纵之术,疾奔而行。 他隐隐还记得那夜和中原快手比武订交的破庙所在,认定方向一阵急赶,夕阳返照下,果然看到了一座破落的大庙。 这是片异常荒凉的地方,一座破落的荒庙,四周生满了杂树c野草。 阮山隐身在一株大树后,向后探视良久,不见有人追踪,才一提真气,施展开“八步赶赡”的上乘轻功,一连几个飞跃,人已跃过围墙,进入了庙中,穿过二门,直入大殿后院。 仔细一看,景物依旧,乱草之间,空出三四丈见方的一片黄土地。 阮山看景物和记忆相合,辨认了一下方向,直向正东厢房行去,厢房中木门已朽,满地积尘,但却一左一右的放着两口棺材。 他迅快的打量了一下室中景物,走向南面一口棺材,暗运内力c轻轻一推棺盖。 但闻呀然轻响,棺盖应手而开。 低头一看,不禁为之一惊,只见那棺木之中,铺着锦被,锦被上仰卧一人,全身都被一付白布单掩起,无法看得出面貌c衣着,但见身体娇小,如果不是女子,亦必是一个十几岁的童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阮山被困 破落的古庙,阴森的厢房c存棺中竟有一具尸体,阮山纵然胆大,也不禁心头一阵怦然跳动,良久之后,才恢复了镇静。 低头嗅了一下,竟是毫无腐尸气味,暗道,这人如不是血肉早化,定然是刚刚存入的新尸,正待伸手去揭开那覆身的白单瞧瞧,忽然心中一动,又停下手来,暗道:“如若这是具女子尸体,我岂不是太过唐突了吗?此来旨在寻找那中原快手的留书,如是不见书信,也不用惊动这棺中尸体。” 目光转动,忽见一角纸笺,露出在那白单之外,心中一阵惊喜,伸手探入棺中,手指还未及笺角,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动他!” 这一声轻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字字充满森寒的味道,只听得阮山毛骨惊然,头皮发乍,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两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枯瘦大汉,当门而立,睁着一双圆大的眼睛,逼视着阮山。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以阮山的耳目,竟然不知他何时到了门口。 阮山略定惊魂,暗中提聚了真气戒备,才缓缓问道:“这棺木中的尸体是你的什么人?” 那黑衣枯瘦大汉,突然向前欺进了一步,道:“你管不着。”声音一片冷漠。 阮山看他举步一跨,竟然有七八尺远,人已到了那棺尾之处。 阮山暗道:不能问死人,活人该可以问了,一抱拳,道: “兄台高姓大名?” 那黑衣人突然又向前跨了一步,人已到棺头,随手一拂,已把打开的棺盖合上。 这时,阮山惊魂大定,胆子也壮了起来,目注那黑衣人,道:“阁下如再逼进一步,休怪在下无礼。” 那黑衣人忽然纵声大笑,道:“可惜你已失去制服我的机会” 阮山茫然道:“咱们尚未动手,胜负根本无法预料,在下失了什么机会?” 黑衣人道:“你如果不离开这具棺材,我纵有一击毙你之能,也是不敢下手。” 阮山暗暗忖道:那具棺木,有何重要,而重要的是想必是那棺木中的人了,难道那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不成? 疑念丛生,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 那黑衣人冷漠的说道:“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动手?” 阮山道:“不知如何动手之法?” 那黑衣人道:“你如自己动手,我就借给你一把毒刀,刀上淬有剧毒,见血封喉,你只在身上随便刺破一处,立时可以死去,而且还落得一个全尸!” 阮山忍下怒火,淡然一笑,道:“如若是让你动手呢?” 黑衣人道:“那就有你的痛苦受了,我要把你活擒过来,每日杀你几刀,七日你才能死,那份活罪,纵然钢筋铁骨的人,也是承受不了!” 阮山道:“我不愿自己动手,也不愿让你动手,那该如何?” 那黑衣人脸上突然泛现出喜悦之色,道:“有办法,有办法,你这人当真是聪明的很。” 阮山道:“什么办法?” 黑衣人道:“看你的神态,似乎是有着很好的武功” 阮山道:“武功么,略知一二。” 黑衣人道:“内功愈深的人,效果也愈大” 阮山听得茫然不解,大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叫人听不明白。” 那黑衣人道:“我每日为你预备下最好吃的东西,只要你肯和我合作,我绝不伤害你的性命。” 阮山道,“你在说些什么?” 那黑衣人忽然变的很有耐性,笑道:“我走了很多地方,一直就未瞧到过有你这般的人物,只要你肯帮忙,小女定然是有救了。” 阮山笑道:“如若是救人的事,在下倒是愿尽心力,你说出来听听吧,要我如何帮忙?” 那黑衣人道:“小女患染了一种绝症,就是躺在那棺木中之人,你刚才已经瞧到了。” 阮山道:“她还活着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她病势发作之后,就和死人无疑,我必须得点她几处穴道,以保住她最后一口元气不散,护住心脉,然后再设法替她疗治,每次她都能幸得生还” 阮山道:“有这等事,那你的医道不错啊!” 黑衣人道:“这倒不是老夫自夸,当世之间,恐难再有超过老夫医道之人。” 阮山仔细瞧去,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僵硬,除双目可以转动,嘴巴可以说话之外,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活人面孔,暗道:这么样一位形容古怪的人,还要自夸医道绝世,如若他说的是实话c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只听那黑衣人接着说道:“老夫到此,本想访一位挚友,但小女的病势,却突然发作,老夫不得不暂栖身这古庙之中,先设法救了小女之命,再去拜访那位故友。” 阮山道,“你说了半天,还未说出救人之法,但在下得事先说明,对医道我可是一窍不通!” 黑衣人道:“那倒不劳费心,只要你答应救助小女就行了。” 阮山道:“好吧,我答应。” 那黑衣人喜道:“好极了。”突然伸手摸出了一个玉杯,和一把细微锋利的铁管递了过去,道:“你先放出一杯血来,让我瞧瞧你的血色如何?可否能用?” 阮山呆了一呆,道:“要放出一杯血来?” 黑衣人道:“怎么?你自己答应的,现在又后悔了不成?” 阮山心中暗道:不错,我确实答应过他,拿起那锋利的细小铁管一瞧,不似涂有毒药,当下说道:“如果令爱当真能被在下身上一杯血救活,阮某有何吝惜。” 举起铁管,刺入了左臂之上,果然鲜血由那铁管中流了出来,片刻间已流半杯。 但闻那黑衣人高声说道:“可以了,不用放啦。” 那黑衣人接过玉杯,高高举起,仔细的瞧了一阵,然后用舌尖伸入杯中抵了一下,品尝了一阵,突然笑道:“好血,好血!” 阮山心中一震,道,“人身血液,其味如一,难道我身上之血,和别人不同吗?” 那黑衣人眉字间,洋溢着一片欢愉,说道:“不同,不同,这里面学问大了,我走遍天涯,尝过无数人的血液,但却以你身上的血最好!” 阮山道:“老前辈既是神医妙手,为什么不把令爱的病势一次治好?” 黑衣人道:“良药苦难求,老夫虽然有回春之手,也是无可奈何!” 阮山道:“你带着重病奄奄的爱女,走遍天涯海角,可就是为她寻药的吗?” 黑衣人道:“十几年来,我足迹遍及了大江南北,但终于被我寻到了疗治小女病势的良药!” 阮山道:“不知那药在何处?” 黑衣人道:“就在这座荒凉无人的古庙之中。”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灵药生天地,想不到你天涯海角都找不到的良药,竟然生长在这荒凉的古庙之中。”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虽然身怀重病,但她的容貌,却依然是娇若春花,你答应赐血给她,那是她的救命恩人,请过来瞧瞧小女的容色如何。” 阮山摇头笑道:“在下适才不知,多有冒犯令爱,此刻既已知道,岂可再有冒犯,男女不便,不用瞧了。” 那黑衣人左手揭开棺盖,说道:“有老夫在此,瞧瞧何妨!” 阮山暗道:这人枯瘦如柴,却偏把女儿说的娇艳如花,倒不妨瞧瞧,看他女儿究竟是何等模样,举步走了过去,正待探头瞧向棺中,突然腰间“京门”穴上一麻,不禁心神大震,左手正待回拍出去,左臂“天井”c“曲池”二穴,又已被人点中,紧接着“五枢”c“维道”二穴,又是一麻。 他全身之上,五处要穴均已被点,就是刘海清c任南公等也是禁受不起,身子摇了两摇,一交跌倒地上。 那黑衣人拍拍双手,笑道:“年轻轻的,竟有如此功力,唉! 可惜呀!可惜!” 阮山虽被点了五处穴道,但无一处哑穴,全身的劲力虽然已失去,但口还能言,怒声喝道:“在下早该存戒备之心才对,但却被你巧言所骗,遭你暗算,大丈夫死而何惧,谁要你假慈悲了!”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女绝症,世无良药可医,兄台乃是她救命之人,老夫这里先谢过。” 阮山道:“要我救你女儿之命,应该好好的商量才对,为什么还要暗算于我?” 黑衣人笑道:“此等事情,不是商量能成的,此刻你为老夫所制,纵然是告诉你,也不妨事。” 他轻咳了一声,接道:“老夫要把你身上之血,放入我女儿的体内,小女固然是沉菏可起,但你却失血枯死,此等事情,岂是可以商量的吗?如若老夫和你商量,你是否能够答应呢?” 阮山呆了一呆,道:“在下从未听人说过,有此等疗病之法!” 那黑衣人又道:“别忘了老夫乃当代第一神医,别人视为难事,但老夫却易如反掌” 他哈哈一笑,接道:“你还有四个时辰好活,老夫要尽四个时辰之功,打通小女全身经脉,然后换去她身中之血,你虽然死了,但小女的身上,却有着你的血液,那是虽死犹生了!” 阮山暗暗想道:我从恩师那学过运气冲穴之法,只要他一个时辰之内,不再动我,我或可自行解开穴道,他要用上四个时辰打通他女儿的经脉,这时间是足够用了。 他从必死的境遇中,找出了一分生机,心中宽慰不少,冷哼一声,闭上双目,不再理会那黑衣人。 但闻那黑衣人继续说道:“本来还有一个和缓之法,老夫替你配些补血的药物,让你每日食用,费上七日工夫,一样可救小女之命,也可保下你的性命,但适才老夫点你穴道时,发觉你已经练成了护身罡气,如若留下你的性命,定然是一大祸害,为小女冶病,必须得置你死地,以绝后患。” 阮山道:“以我之血,救你女儿之命,那也罢了,却又要把我置于死地,你这位大夫,可称得心狠手辣!” 黑衣人笑道:“武林之中,人人称老夫为毒手华佗,这名字岂是让人白叫的吗?” 阮山冷笑一声,不再言语,暗中调息真气,准备冲开被点的穴道。 那黑衣人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支银针,高高举起,道:“老夫虽然不知道你的师傅,但你既然练成了护身罡气,想必会运气冲穴之法” 阮山心神大震,突然睁开了双目。 只见那黑衣人脸上泛现出一抹冷峻的笑意,道:“我毒手华佗岂是受人蒙骗的人吗?”突然银针疾起,刺入阮山的,‘天突’穴中,哈哈一笑,接道:“这‘天突’穴,属于任脉,刺入这枝银针之后,你即将失去运气之能,听候老夫的摆布了。” 阮山心中泛起的一线生机,至此全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想不到我阮山不死在对敌相搏之中,却被人放出全身的血液而死。 只见那黑衣人探手伸入棺中,抱起女儿,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重又回来,抱走阮山,进入另一座厢房。 这座厢房,和那停棺的厢房,不过是一墙之隔,但此屋门窗俱全,都甚完好。 那黑衣人早已把地上打扫干净,铺上褥子,把女儿平放在蜂窝褥子上,却把阮山放在地上,然后关好木门。 阮山心念电转不息,谋思求生之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四个时辰之内,中原快手能够赶来此地,但事先既未约定,这希望是渺茫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险糟毒手 夜幕低垂,室中更加黑暗,阮山数处穴道受制,黑暗中连眼睛也受了影响,凭借着窗外透入的一点星光,只见那毒手华佗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箱,打开箱盖,取出了两只细小锋利的铁管,两个铁管之间,连有一道皮管。 毒手华佗回过头来,望着阮山微微一笑,道:“你如果是想死得舒服一些,那就乖乖的听从老夫的吩咐,如果妄动挣扎之念,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阮山心中激动异常,恨不得跃起一掌,活活把那毒手华佗劈死,但穴道被点,已经是心余力拙,只有睁着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毒手华佗双手开始在他女儿的身上推拿起来;但见他手臂伸缩,口中不时发出深长的呼吸之声,显得十分吃力。 阮山尽量侧过目光,看那躺在褥子上的少女,穿着一件深色的衣服,毒手华佗的手指,不时带起她身上的衣服,露出来雪白的肌肤。 时间在沉寂中过去,但阮山心中却是思绪如潮,历历往事纷至沓来。 他想到慈爱的双亲,重伤的李月蓉,和一直索绕于心头的王小玉,不禁英雄气短,黯然一叹。 突然间,响起一阵细微的娇喘之声,紧接着是几声长长呼吸。 耳际间响起毒手华佗的声音,道:“孩子,过了今夜,你就会和好人一样了,爹爹带你游历那名山胜水,吃尽人世间的山珍海味,骑马走山川,坐船行四海,看尽天下好风光” 阮山暗道:这人虽然对别人心狠手辣,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爱的很。 但闻那娇喘之声,愈来愈高,那女子似乎已经清醒了过来。 又过片刻,响起了一个娇弱轻柔的声音,道:“爹爹呀!这是什么地方?” 毒手华佗道:“这是咱们借宿人家的好地方,快些运气和爹爹的内力接合起来,等你行血全开,爹爹就要给你治病了!” 那娇柔的声音又道:“爹爹呀,怎么不点起灯火呢?” 毒手华佗道:“不用点灯了,爹爹眼力过人,不点灯也可以替你治病”突然住口不言。凝神静听。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有人来了吗?凝神听去,果然隐隐听到了说话之声传来,心中一喜,暗道:不管来的什么人,只要走近此地,我就大声呼叫 心念初动,突然哑穴一麻。 原来毒手华佗早已想到阮山可能叫喊,先点了他的哑穴。 但闻步履声,愈来愈近,竟然是直到门外。 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数日来,咱们奔走不停,也未和龙头大哥通个消息。” 阮山一听之下,已经辨出是冷面快剑郭峰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长长叹息一声,道,“那沈天奎阴险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旦和他有利害冲突,便绝不会顾借结拜之情。金兰之义。” 阮山听出这声音正是那金刀萧奇,和冷面快剑郭峰二人。 阮山心情一阵激动,心想:以金刀萧奇为人的精细,必会进室中查看一番 可惜的是,他只能用心去想,口不能言,手脚也不能动一下。 这时,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刚由昏迷中醒过来的少女,沉重的呼吸,或弄出些什么音响,惊动中原快手。 倾耳听去,除了微微可闻的微声呼吸,那姑娘似乎是也被毒手华佗点了穴道。 阮山唯一的希望消失了,因为这微弱的呼吸之声,绝对无法传到门窗紧闭的室外。 只听冷面快剑郭峰说道:“你是说那沈天奎会杀了咱们阮大哥?” 萧奇道:“就算不杀他,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控制于他,那沈天奎诡计多端c手段毒辣,他作出的事情,怕咱们想也想不到,昔年为兄曾经亲眼看到他诱杀少林四位高僧,手段的卑下c阴毒,实非他那等身份之人,该做出来” 冷面快剑郭峰接道:“那咱们总得想个法子,打听一下阮大哥的下落才是。” 阮山暗暗想道:这郭峰终日里寒着面孔,言语冷漠,想不到他却是个古道热肠c情义深重的人。 萧奇道:“不错,咱们要设法探听龙头大哥的下落,看来只有冒险一探归云山庄了!” 阮山心中急道:归云山庄中,布设险恶无比,如何去得,只要打开眼前的木门,就可以看到我了。 一股强烈的求生意识,自阮山心中涌了上来,暗提真气,猛冲被点穴道。 毒手华佗似乎已经感觉到阮山在运气冲穴,突然伸出右手,按在阮山“玄机”穴上,暗施传音之术,说道:“你要再妄生挣动之念,我就一掌震断你的心脉。” 阮山只觉得他掌心之中,有一股热力攻了过来,把他提聚在丹田里的真气,化解开去,心中吃了一惊,忖道:这毒手华佗的内功不弱。 但闻冷面快剑郭峰道:“这封书信,仍然留在那棺木之中吧,万一龙头大哥到来c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的行踪。” 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一会功夫便消失了动静。 毒手华佗缓缓站起来,低声说道:“你如果再动妄念,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转身过去,打开后窗,跃出室外。 这时,阮山身上有六七处穴道被点,那毒手华佗虽然已经走了。他也无能挣动。 片刻之后,毒手华佗仍然由后窗跃回室中,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中原快手一向是我行我素,自由自在,倨傲自负,哪里多出一个龙头大哥来了” 阮山心中道:中原快手那龙头大哥,就是区区在下。 只听毒手华佗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但愿今夜再无人来打扰。”缓级蹲下身子,取过中间连有皮管的铁管,刺入阮山的左脉之上,另一面刺入那少女的右臂血脉之中。 阮山只觉身上的存血,顺着那铁管流了出去,不禁暗暗一叹,忖道:他要放完我身上存血,让我枯竭而死,这法子当真残忍的很。 他虽然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但面对这等惨事,也不禁凛然颤栗,畏惧惊怖。 毒手华佗突然伸出右掌,按在阮山的前胸之上,说道:“你穴道被点,难以自行运气催动行血,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吧!” 掌心热流滚滚,攻入阮山内腑之中。 阮山隐隐觉出身上之血,正涌泉一般流了出来;因数处穴道受制,全身真气难以提聚,无法运气防止。 过了片刻,毒手华佗突然收回按在阮山前胸的手掌,右手食c中二指,按在那少女右腕脉门之上,一面伏下头去,在那少女胸上听了一阵,自言自语的说道:“乖女儿,十六年来你一直是在死亡边缘上活着,你受了无数的折磨苦难,也让为父的担尽了心,孩子,你可知道为父的忧愁哀肠,只怕又要让你自受折磨痛苦。现在好了,这人身上之血,正合了你的需要,今夜之后,你就可以和常人一样,随伴为父,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美好的世界上了。为父的要带你玩尽天下的名胜,吃尽天下的佳肴美味,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为父的庇护之下。” 阮山心中想道:这人对女儿惜爱得很,一番话道尽了天下父母心,可是我阮山却要无缘无故的流尽身上之血,等着枯竭而死。 只见毒手华佗又掏出一个铁管来,刺入那少女左臂之中,说道:“孩子,为父现在要吸出你身上的坏血,换上那人的好血,你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张口含住铁管,片刻工夫,松开铁管,吐出了一大口血来,然后又含在口上,吸取那少女身上坏血。 阮山只觉得那毒手华佗每吸那少女身上一口血,自己身上血的流动,就加快了一些,暗道:也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存血,能够禁得上他吸几口?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大震,传了过来,似乎是一件笨重的东西,被人摔在地上。 紧接着传过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你这丫头,如若再不说实话,我就要一刀一刀的碎剐了你!” 阮山听那声音,正是宣华夫人的声音,不禁心中一喜。 但这喜悦之感,有如电光石火,在脑际中一闪而过,只因他想到全身穴道受制,别说开口呼叫了,就是想弄出一点声音,也是有所不能。 只听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答道:“夫人不要冤枉小婢,小婢只是听到埋伏的暗桩禀报说三爷向这个方向而来,但他行迹何处,小婢实不知情,唉!三爷正人君子,对待奴婢们恩重如山,他如果真有了什么意外,小婢也不想独活人世了!”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多情的很,我问你,你可是很喜欢你的三爷吗?” 玉娇幽幽说道:“小婢是何等低贱的身份,怎敢存此妄想,但得能常常追随三爷身边,终身为婢为奴,服侍三爷,小婢就心满意足了。”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我瞧你这心愿,是难以实现的了,我就算不杀你们,也要告诉大庄主,为你选个缺腿少眼的老头子,送他为妾,你不是很想服侍人吗?那就可以好好的伺候那位老丈夫了!” 玉娇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骇,半晌之后,才哀声求道:“夫人恩典,小婢对三爷绝无半分妄念” 宣华夫人冷冷接道:“你不用求我,我一向说得到,就做得到,出口之言,不折不扣,赶明儿我就和大庄主讲。” 那玉娇似乎是已经求告无望,索性沉默不语。 这时,毒手华佗已经停止吸血动作,拔出那少女和阮山臂上的铁管,放在一旁,悄悄站起身子,站在门后,左手拔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蓄势待敌。 他存心十分显明,只要有人推门进来,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施袭击,以毒手华佗的武功,暗中下手袭击,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是难以防守得住,不死也得身受重伤。 但听宣华夫人说道:“这座破落的古庙,除了那两具空棺之外,鬼影子也不见一个,他跑到此地作什么,我瞧还是到别处找吧!” 声音愈来愈远,逐渐消失。 显然,那宣华夫人和玉娇远离而去。 阮山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她们到处寻找我,却不知我就在她们的身边,这一门之隔,竟然是生死两个世界。 毒手华佗长长呼了一口气,缓步走了回来,目注阮山,冷冷说道:“那两个女人,可是前来找你的吗?” 但他还未待阮山的答复,突然抓起铁管,迅快的刺入阮山的血管中,想是他已经想起阮山穴道被点,有口难言。 室外又传来了杂乱的步履之声,至少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阮山希望那是中原快手去而复返,也许这两人探到自己不在归云山庄的消息,重来这古庙搜寻自己的行踪,他凝聚了心神听去,希望由来人的声音中,能分辨出来的是谁。 但他失望了,那两人竟然一语不发,但步履声却越来越近。 毒手华佗略一犹豫,把另一端铁管接在那少女身上,自己却从后窗中跃了出去。 显然是,他已无法等待下去,准备引开或是搏杀两人,以便尽快完成那换血的工作。 阮山感觉身上的存血,又缓缓向外流出,一缕死亡的恐怖,涌上了心头,暗暗忖道: 只怕我身上的血,快流完了,就要死啦。 他想到年迈的父母,从此将人鬼殊途,难再相见,想到五年来未见面的王小玉,不知是否还完好无恙今生今世,是永远见不着她了 恍忽中,忽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那躺在地上的少女,突然坐了起来。 阮山恍忽的心神突然一震,清醒了过来。 他用尽了气力,想转过头去看她一眼,但是难以如愿。 那少女似乎已经发觉了阮山,柔声问道:“你是谁,我爹爹哪里去了?” 阮山心中听的明白,但却苦于无法答复。 只觉得插在左臂的铁管,忽然被人拔去,耳边响起一个凄婉柔弱的叹息,接道:“爹爹又在害人了,唉!你纵然真能救活了我,但却害了别人的性命,一命换一命,这又何苦呢?” 阮山看到一张白脸,由夜暗中伸了过来,一只柔若的手掌,轻轻的按在自己顶门上,一缕婉转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当真是对不起你,我爹爹自觉医术高明,整日想找一个根骨奇佳的人,换去我身上的坏血,我虽然不赞成他这种做法,但我又无能阻止于他,因为,我常常病晕过去,数日夜不会醒来” 她微微一顿,又道:“你怎么不说话呢?” 阮山心想道:我有一肚子话要说,只是开不得口罢了! 那少女自怨自艾地叹道:“我知道啦!一定是我爹爹点了你的穴道。” 阮山心中暗道:是啊!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替我解开? 但听那少女接道:“很抱歉,我无能解开你的穴道,只好等我爹爹回来时,再替你解吧!我只能先替你包扎一下伤口了。” 阮山觉着左臂上,似乎已被缠上一物,但力道微弱,若有似无。忖道:这女子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想不到那般冷酷凶残的爹爹,却有着这么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儿,上天实在对她不公,罹得了坏血绝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两败俱伤 忽然间心念一转,想到了自己生具天阴绝症,群医束手势将必死,如今不但绝脉已通,而且成就了一身武功,此女能拖数年不死,足见其病非绝,世间或有疗好她奇病的医药。 付思之间,忽然见人影一闪,那毒手华佗已跃入室中。 他闪动着两道森寒的目光,扫掠了阮山和那少女一眼,顿时一声长叹,道:“孩子,你是几时醒来的?” 那少女婉然说道:“我醒来很久了,已经替他包扎了伤口,爹爹快把他穴道解开吧!” 毒手华佗轻轻叹息一声,道:“人算不如天算,孩子,你当真是命中注定的要受这绝症折磨的苦难吗?” 挥手一掌,拍活了阮山的哑穴。 阮山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舒胸中闷气,说道:“令爱的病势能拖延数年不死,足见并非无药可医之症。” 毒手华佗道:“那是老夫的医道高明,才能保得她一口元气数年不散。” 阮山道:“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不信令爱之病,当真就无药可医,你虽自号华佗,却未必能尽知天下药物。” 毒手华佗道:“如若是老夫无能救治之病,只怕天下再也无能医冶。” 只听那少女接道:“爹爹呀!他还有几处穴道未解,你为什么不把他解开再谈?” 毒手华佗道“孩子,你可知道他的武” 突然住口不言,掌势连挥,解开了阮山五处穴道。 那少女接道:“他怎么样?” 待她问话出口,阮山已经挺身坐了起来。 毒手华佗忽然一跃而起,道:“小女柔弱善良,不关她的事,咱们出去较量,不要伤着她了。”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竟然是血脉畅通,淡淡一笑,道:“急什么呢,在下是不是要和你打上一架,眼下还未作决定。” 那少女突然转过脸来,说道:“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我爹爹虽然伤害了你,但他全是为我,我要是身体强健,他自然不会找你来换我身上之血了,你如果恨我爹爹,那就先报复在我身上吧,唉!何况我爹爹武功高强,你决对打不过他。” 阮山突然伸手拔出“天突”穴上的银针,缓缓站了起来,向毒手华佗说道:“像你这般残忍冷酷的人,却有着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儿,唉!父女之间,一恶一善,竟有如此天壤之别” 毒手华佗怒道:“你敢教训老夫!”右手一挥,一指点来。 阮山一闪避开,退后两步。 毒手华佗骇然跃退,高声说道:“走!咱们到室外较量,你如果能”突然改口说道:“不能伤我女儿,她从未做过一件坏事。” 原来阮山退了两步之后,刚好站在那少女身边,只要一抬脚,就可踏在那少女前胸之上。 毒手华佗急怒出手,忘了爱女和强敌,只不过两步之隔c攻出一招,立时警觉,突然退开,出言相激阮山,要他到室外比试,但阮山竟然是不吃激将之法,反而蹲下身去,这一来。毒手华佗只吓的三魂出窍,七魄飞天,本是正在出言相激,却变成了改口相求。 阮山缓缓抬起头来,冷冷说道:“我如果要伤她性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毒手华佗急忙道:“她身体虚弱无比,你就是碰她一下,也可能要了她的命!” 阮山道:“你如果能以慈爱女儿之心的一半,施爱世人,只怕你那毒手华佗之名,早已被称作神手华佗了。” 毒手华佗道:“别碰我女儿,咱们好好商量,只要是老夫能力所及c我都会答应你。” 阮山低头看去,只见那少女早已紧闭双目,鼻息声微,似乎已经睡熟过去,不禁一呆,暗道:怎么这么快法,刚刚还在对我说话,眨眼间竟然已经是睡熟过去 忽见火光一闪,毒手华佗晃燃起一个火折子,高举手中,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惊怒交急的神情,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如果敢动我女儿一下,害了她的性命,我要杀死一千一万个女孩子替她偿命。” 阮山听得一愣,道:“我如果杀了你的女儿,凶手是我,你不找我报仇,又为什么要去杀那些无辜的人?” 毒手华佗道:“我要杀上一万个女孩子,到阴间去陪她,免得她孤苦伶仔,无人陪她玩耍,然后再杀了你替她报仇,然后再毒死天下所有学会武功的人。” 阮山心中大震,暗道:这人对别人手段毒辣,对女儿竟然这般深情,这移爱之恨,竟然要发泄到天下武林人物的身上 只见那毒手华佗低头望了那少女一阵,道:“你没有伤着她?” 阮山道:“伤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在下还真下不了手。,何况,她对我还有着救命之恩” 毒手华佗接道:“不错,不错,如果不是小女劝告,哪里还有你的命在。” 他看到女儿无伤,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可怜小女她救了你的性命,却害她自己又陷入病苦的折磨中。” 阮山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到室外草地上去。” 毒手华佗道:“干什么?” 阮山道:“我要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毒手华佗一跃而起,正想迈步,忽然又忍了下去,缓缓说道:“你武功虽然不弱,但绝不是老夫的对手。” 他原想怒叱阮山几句,但见阮山仍然站在女儿身边,举手之间,即可伤到女儿,强把怒火按了下去。 阮山大步向前行了几步,道:“我不离令爱远些,你也不敢对我动手,现在你不必担心我伤害她了。” 毒手华佗望了阮山一眼,点头说道:“你小小年纪,倒有英雄气概,老夫也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可以走啦!” 阮山道:“你点我穴道,放我身上之血,岂能就此算了,如不让你吃点苦头,我不是太吃亏了?” 毒手华佗冷的冷道:“你当真要和老夫动手吗?”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你要放完我身上之血,置我于死地,但你的女儿,却救了我的性命,恩怨相抵,也该算了。”拉开大门,大步而去。 毒手华佗没有出手阻挡,望着阮山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阮山长长呼出一口气,绕回那存放棺木的厢房中,但见两个棺材盖子,都已打开,棺中空空洞洞一无所有,心中忖道,中原快手已经在这棺木中放下书信,自该盖好棺盖,此刻棺盖大开,那留书必须已经被人取去,适才宣华夫人和那玉娇来过,留书极可能落在她两人的手中 一想到棺中留书,突然心中一震,暗道:那中原快手探听我的消息,涉险偷探归云山庄,想那庄中防守严密,中原快手虽然是武功高强,只怕也难以平安的退出归云山庄,一念动心,立时走出厢房,施展开轻功,疾向归云山庄奔去。 直待到了归云山庄,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那中原快手,纵然有着什么凶险,也是不便出手相救,得想个法子掩去真正面目 付思之间,望见王玉龙缓步走了出来,道:“三弟到哪里去了?” 阮山镇定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道:“一言难尽,小弟几乎被人放完身上存血而死” 王玉龙原本冷肃的脸上,泛起了惊讶的表情,道:“有这等事,什么人这般大胆?” 阮山暗想:经历的事,绝不能照实说出,看来只有编造一番谎言了。 他本不善机诈,但自听了宣华夫人一番话后,心中已经提高了警惕,沈天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半骗半哄的取走了玉仙子的画像,更是使他警察到了自己处境,表面上受尽了宠爱,骨子里却是风急浪涌c险恶异常,在那古庙中听到中原快手的对答之言,几下里印证所得,已感觉到,自己正陷入泥沼之中。 沈天奎未归隐之前,在武林中恶名极著,似乎是和武林中正大门派都有着很深的仇恨,后来受了重伤,隐居在归云山庄之中,此时正在计划着重出江湖,虽然还未正式出山,但早已经着手部署,不但各大门派中,都有他的内应,而且还联络了几位归隐的魔头,正进行着一件震动武林的阴谋 只听王玉龙说道:“三弟遇上何等人物,他为什么要放完你身上的存血呢?” 阮山突然一惊,急忙说道:“那人叫什么毒手华佗,兄弟一时不慎,被他点了穴道,至于放我身上之血,是为救他女儿性命。” 他谎言还未想好,王玉龙已经节节逼问过来,一时情急,只好照实说了出来。 王玉龙接道:“毒手华佗,此人乃是武林中有名的奇医,小兄似乎听大哥说过,和他交情甚深,可是他知道你身份之后自行放了你吗?” 阮山道:“不是,是他女儿救了我。” 王玉龙先是微微一笑,继而面色一整,皱眉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阮山心知已难欺瞒,只好说道:“正北方一座残破的大庙之中。” 王玉龙道:“你回来就好,大哥挂虑你的安危,已派出了十二人,追查你的行踪,此刻尚在那望花楼上等待消息,咱们去见见他吧。” 阮山道:“小弟理该登楼领罪。” 王玉龙道:“大哥神威慑人,一向严肃,咱们庄中的人,无不敬畏于他,但对你却似垂顾极深,破例优容,不是我这做兄长的说你,以后你该好好检点一些才对。” 他一向对阮山和睦亲切,此刻却突然摆起面孔来教训起阮山来了。 如果是阮山未知道这归云山庄的内情,不知自己处境危恶,定然抗言狡辩。,但此刻却是淡淡一笑,道:“见着大庄主时,小弟自当领责请罪。” 王玉龙轻轻咳了一声,道:“江湖上风波险恶,有时候武功会全然无用,你涉世未深,阅历不足,很难应付那险诈人心,此后最好不要单独在外面走动。” 阮山突然觉得一股怒火,由胸中冲了起来,道:“二庄主责备的是,但小弟别师下山,旨在回家探亲,不想无意间遇上了王兄,得承厚爱,又代为引见大庄主结作异姓兄弟,但锦衣玉食,却无法挡住小弟思亲之情,小弟想明日告别二位兄长,动身回家。” 王玉龙呆了一呆,道:“大哥对你寄望很高,只怕不会答应让你离开” 阮山接道:“人生在世,孝道为先,如若二位兄长把我当作兄弟看待,定将大加赞赏兄弟这番孝心才是。” 王玉龙轻叹一声,道:“见着大哥之时,你自己对他说吧!”大步,向前行去。 片刻工夫,二人已经到了望花楼,但见全楼灯火通明,耀如白昼。阮山一路留心查看,不见动静,也不知那中原快手,是否已经来过。 王玉龙带阮山直登十三层楼,只见沈天奎正凭窗而坐,观赏夜景,见两人走了上来,侧身一笑,道:“二弟三弟请坐。” 阮山随在王玉龙身后,看他毕恭毕敬的抱拳谢座,也只好跟着行了一礼。 沈天奎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幅画卷,笑道:“这玉仙子的画像,为兄已经瞧过了,虽然是彩笔传神c活色生香,但也不如传言中动人,你好好的收存着吧!不要遗失了,无法对那宣华夫人交待。” 一向严肃的沈天奎,此刻却大反常态,脸上泛现着难得一见的笑容,随手把画像递了过来。 阮山接过画像后,道:“小弟领罪来了。” 沈天奎笑道:“你做了什么错事?口气这般严重。” 阮山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话,回顾了王玉龙一眼,道:“小弟私离了归云山庄” 沈天奎笑着接道:“你身为三庄主,自该是行动自如,何况我早已知晓同意,此事何罪之有,未免把大哥看的太古板了。” 阮山接道:“有劳大哥派十二人,寻我下落,岂能无错” 沈天奎摇摇手不让阮山再接下去,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已经放心了,这些小事,岂能值得谈论”起身一笑,接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 阮山急忙道:“小弟还有一事奉告。” 沈天奎又缓缓坐了下来,道:“什么事?只要为兄力所能及,无不答应。” 阮山道:“小弟学艺师门,久别高堂,思念亲情心切,想回家,探望双亲。” 沈天奎笑道:“为人子者,正当如此,不知兄弟想几时动身?” 阮山暗中查看沈天奎的神情,一片和颜悦色,毫无不愉之色,当下接道:“小弟已动思亲之情,归心似箭,恨不得插翅飞回,想明天就动身上路。” 沈天奎点头笑道:“明日中午时分,为兄的设筵为你送行。” 阮山道:“怎敢劳动大哥?” 沈天奎道:“为兄本该随你同行,拜望伯父伯母,但庄中事务繁忙,不便远离,半日时间,已够小兄准备一份礼物了,下去休息去吧。”阮山心中十分感动,暗道:这般明事理,重情义的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好坏。 王玉龙当先起身,抱拳告别,阮山也抱拳一礼,两人联袂下楼。 刚刚出了望花楼,那满楼灯火,突然熄灭。 王玉龙低声说道:“大哥对三弟可谓是仁至义尽,爱护情切,三弟回家见过双亲后,最好能早些赶回,免得大哥怀念才是。” 阮山道:“这个待小弟见过双亲之后,再作打算”语声微微一顿,又道: “今夜咱们这归云山庄中,可有人来偷探过吗?” 王玉龙道:“没有,三弟何以有此一问?” 阮山灵机一动,道:“想那宣华夫人约斗终南二侠,全由武当派而起,那武当派岂能坐视不管,或将派人来一探虚实。” 王玉龙道:“言之有理” 略一停顿,又道:“为兄的不送你了。” 阮山道:“不敢有劳。” 相互一礼而别,阮山直回兰花精舍。 只见玉娇c金娇相对坐在厅中等候,一见阮山归来,齐齐起身迎了上去。 玉娇长长呼出了一口气,道:“三爷终于回来了,找得我们好苦。” 阮山心中惦记中原快手,答非所问的接道:“今夜中,可有人来偷探过咱们这归云山庄吗?” 玉娇道:“奴婢伴随宣华夫人,去找三爷,回来未曾听说。” 金娇接道:“奴婢一直守在厅中,未听到任何警讯。” 阮山心中感觉奇怪道:这就怪了,以这归云山庄布设的严密,那中原快手只要进入庄中,必然被发现,为什么庄中全无警讯传出,难道这两人口是心非,没有来此,或是走到半途知难而退。忖思之间,随手掀开垂帘,步入卧室。 玉娇点燃了火折子,燃起了木台上的红烛,道:“三爷可要吃些东西?” 阮山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也该去睡了。” 金娇,玉娇相互望了一眼,欲言又止,缓缓退了出去。 二婢去后,阮山立时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他心中一直担忧着身上的存血,被人放出了很多,不知是否会影响到功力,运气一试,但觉血气畅通,直达四肢百骸,竟然是毫无阻碍之感。 要知道毒手华佗放阮山身上血时,连番经人干扰,放血并不很多,但这等放血之事,在阮山心中引起恐怖错觉,却是很大,心中一直想着身上之血,最少已经被人放出一半。 但觉真气升腾,渐渐的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待他从禅定中清醒过来,已是日光满窗,心中突然想起宣华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之约,急忙一跃下榻,顾不得洗梳,大步向外奔去。 只见玉娇c金娇劲装佩剑,早已站在厅外等候。 阮山急忙问道:“宣华夫人来过吗?” 玉娇道:“没有,二庄主倒是来过,请三爷去看比武,小婢见三爷入睡未醒,没有叫他进来。” 阮山道:“他走了多久了?” 金娇道:“不足一个时辰。” 阮山急忙说道:“那已经能够分出胜败生死”举步奔行两步,忽然心中一动,回头望着玉娇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玉娇凄凉一笑,道:“妾婢没有让二庄主进去,唉!反正妾婢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二庄主生气也不要紧。” 阮山呆了一呆,道:“我越听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玉娇举手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笑道:“宣华夫人和终南二侠比武想必已经开始了,三爷还是请先去瞧瞧吧!反正妾婢已经横下了心,大不了一个死字,千般苦刑c折磨,妾婢也不放在心上了!” 阮山望了二婢一眼,但见两人眼睛红肿,定然是经过一场大哭,轻轻叹息一声,道: “二庄主可是要强行闯进来吗?” 金娇道:“玉娇妹妹横剑拦阻,二庄主含愤带怒而去,如若他在大庄主面前说了玉娇妹妹的坏话,只怕” 玉娇摇了摇头,不让金娇再说下去,道:“别耽误三爷去看比武,不要多说话啦。” 阮山道:“你们劲装佩剑,可是也准备去瞧瞧热闹吗?” 玉娇道:“妾婢们是何等低下的身份,岂有这等眼福。” 金娇接道:“我们姐妹二人是在等候人来拘拿,万一三爷还未醒来,我们姐妹就准备一死抗拒那拘拿之人” 玉娇接道:“但此刻三爷已醒,咱们自是用不着再抗拒拘拿之人了。” 阮山眼睛眨动了两下,道:“走!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热闹去。” 玉娇道:“妾婢们不去啦,三爷多多保重。” 金娇接道:“三爷看过比武归来时,也许妾婢们已经不在兰花精舍中侍候了,这些时日中,三爷的食用之物,均有我们姐妹亲自动手,如若我们姐妹不在了,三爷要留心食用之物。” 阮山点头应道:“我有些明白了,你们跟我去吧!” 金娇道:“妾婢们不是不愿去,实在是不能去,三爷自己去吧!” 阮山眼中精光一闪,道:“玉娇,你当真不怕死吗?” 玉娇道:“三爷君子之风,妾婢从未见过,今得有幸一见,死而无憾?” 阮山点点头,转眼望着金娇说道:“你怕不怕死?” 金娇道:“妾婢不怕,只要三爷无恙,妾婢死也甘心了。” 阮山道:“你们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跟我去瞧瞧热闹吧!” 二婢齐声说道:“我等虽不怕死,但却不愿连累三爷!”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不怕,你们跟我走吧!” 二婢双双流下了泪水,跪了下去;道:“三爷的大仁大勇,妾婢姐妹感激不尽,但求三爷且不可正面抗拒大庄主令谕” 阮山接道:“你不用再多说了,我会自作主意,起来走吧!”伸手扶起二婢。 金娇擦了一下眼中泪水,道:“妹妹,三爷既然坚持要我们去,咱们就答应了吧! 横竖难免是一死,还伯什么?” 玉娇道:“好吧!咱们在临死之前,还可助三爷一臂之力。” 阮山笑道:“你们擦干眼泪,不要让旁人误认为我欺侮了你们。” 二婢相视一笑,举起衣袖,拭去脸上泪痕,随在阮山身后,疾奔而去。 日升三竿,阳光普照。 在归云山庄三里之外,一片草地上,正展开着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 阮山行至现场,立时心神一震。 只见那终南双侠中的老二罗文中,仰身僵卧在一株柳树下,似乎是受伤很重,许阳c朱逢生,满脸悲愤之色,分守在罗文中的身边,尤其那朱逢生,一双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一般,眼角已裂,鲜血泅泅而下。 王玉龙仍然穿着一身华衣,背负双手,和张信并肩而立,在两人身后,站了四个佩剑的少年。 转身望了望宣华夫人,看她右肩受伤,鲜血染红了白色衣衫,血还不停的从衣袖中滴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被拆穿的毒计 接着许阳道长命令手下,把受伤的人员抬回武当疗养,阮山也对金娇,玉娇说道:“你们先替宣华夫人包扎一下伤口扶她回去吧!” 两奴婢应声而去,渐渐的人已散去,王玉龙,张信等人也带领属下反回了归云山庄。 等阮山回到兰花精舍时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由一阵烦恼,决心要离开归云山庄。 这时沈天奎,缓步走进兰花精舍。 阮山欠身抱拳说道:“不知大哥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哥恕罪!” 沈天奎两道眼神中,暴射出冷厉的寒芒,凝注在阮山的脸上,似乎是要从他神色中查出什么。 阮山眨动了两下眼睛,淡淡一笑,道:“大哥这般的瞧着小弟,不知是何用心?” 沈天奎肩头一震,突然哈哈大笑道:“你心中如果没有愧疚c隐秘,让大哥瞧一阵,又有何妨?” 阮山淡然一笑,并未接言。 沈天奎就桌边木椅上坐了下去道:“五年之后,天下英雄,唯有三弟这般身手才是我沈某之敌。” 阮山心中吃了一惊,口中却微笑答道:“大哥过奖小弟了,小弟虽得良师垂爱,传受绝学,只可惜质愚才庸,未能真正学得恩师绝艺” 沈天奎淡淡一笑,接道:“纵然你武功强过此刻,那也未放在为兄的眼中” 阮山道:“大哥说的是” 沈天奎缓缓接道:“我说的是你应变的才智,三弟纯金噗玉,略经历练,必将是一位大智大慧的英雄人物,适才一睹应变之才,更坚信为兄的预料不差” 阮山虽然是生具慧质,又得刘海清讲过江湖上百年来出众的英雄人才,和那些绝智绝勇的武林往事,但他终究是初出茅庐,历练不足,沈天奎一番奖中带刺之言,一时间竟使他难再想出论辩之语。 只听沈天奎继续说道:“小兄刚才走进来时,见三弟神色异常,依情推论,你心中定有着什么隐瞒之事?” 阮山已经对他生出了极深的戒心,正待出言反对,忽然心中一动,暗道:言多必失,不如沉默不语,给他个莫测高深的好,当下微微一笑,未出一言。 果然,这一招又大出了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等待良久,不见阮山答话,才一皱眉头,接道:“但三弟竟能在片刻之间,恢复镇定,这份冷静的工夫,实叫为兄佩服,但为兄有自信,观察绝不会错,不知三弟的高见如何?”口气之中,逼阮山开口。 阮山淡淡一笑,道:“大哥教训的事,小弟洗耳恭听!” 沈天奎离坐而起,纵声大笑,道:“好一个洗耳恭听。” 阮山只觉得那笑声中充满着一股森寒的杀气,震人心弦。 笑声延续了一刻工夫,仍然不停止,满室中回音激荡,尽都是震耳笑声。 阮山暗运内力,和那刺耳的笑声抗拒,脸上却仍然保持着平静之色。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沈天奎笑声顿注,回目望去。 只见玉娇容光惨然,全身微微的颤抖,手中的茶盘下垂,两只细瓷白杯,早已落地粉碎。 沈天奎阴森的脸色上,绽开一缕笑容,道:“三庄主已经决定午后动身,回家探亲,你们可要跟随他去吗?” 玉娇道:“奴婢们听凭大庄主的吩咐!”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这要看三庄主了,不知他肯不肯要你们追随前去。” 阮山道:“小弟正要请求大哥,金娇c玉娇二婢,秀外慧中,获得小弟欢心,此次小弟回家,原意让二人随我同去,不知大哥是否允许?” 沈天奎道:“金娇c玉娇二婢,确实为咱们归云山庄中诸婢魁首,也勿怪三弟喜爱,何况两人的武功不弱,机智应变,都过得去,三弟肯带她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为兄的也可放心了!” 阮山忽然想起唐姑娘,欠身一礼,说道:“多谢大哥,小弟还有” 沈天奎接道:“自家兄弟,不用谢了。” 阮山接道:“小弟还有一桩事情请求大哥。” 沈天奎道:“你说吧!但得为兄的力所能及,无不答应!” 阮山道:“唐姑娘犯了咱们庄中的规矩,被大哥关入石牢,不知可否放她出来?” 沈天奎笑道:“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阮山道:“小弟既然是三庄主的身份,对咱们归云山庄的事,自然是该处处留心才是。” 沈天奎道:“你可是也要带着她随你回家探亲吗?” 阮山暗暗想道:我如果不肯带她离开,只怕她难以出这归云山庄,难逃你毒手,实难活命,当下说道:“小弟虽有此心,但不知那唐姑娘是否答应。” 沈天奎道:“三弟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正是那些自视极高的少女心目中的人物,我想那唐姑娘不会不答应的。” 阮山道:“大哥答应放她了?” 沈天奎道:“三弟所求,为兄的几时拒绝过你?”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庄中正值多事之期,小弟实不该此时离去,但思亲情深” 沈天奎接道:“三弟不用为此内疚,只要早去早回,赶得上为兄替你安排的那场英雄大会之期,也就是了。” 阮山暗道:我借探亲之名离开,虽非托词,但主要的还是不愿帮你为恶,既然离开了,我就没有再回来之意,口中却答道:“小弟尽快的赶回来就是。” 沈天奎望了望天色道:“为兄已吩咐设下盛宴,为三弟饯行,此刻已近午,三弟也该准备一下,酒饭后,立时上路。”转身缓步而去。 阮山望着沈天奎背影消失之后,回头对玉娇说道:“你可是很怕那大庄主?” 玉娇叹息一声,道:“三爷午宴时请小心一些。” 伏身捡起地上碎去的瓷杯破片,匆匆离去。 阮山心中想道:那沈天奎除了多疑之外,对我阮山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这玉娇却为何又这般嘱咐于我,但她既然这么说了,倒是该小心一些 收拾好简单的行囊,漫步向大厅而去。 大厅中,果然摆好了盛宴,沈天奎c王玉龙,宣华夫人和张信都已在坐,最使阮山惊疑的,是那唐姑娘也坐在了客位之上。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拍拍身旁的座位,道:“小兄弟,快些过来,这是你的位置。” 阮山行近座位,掏出玉仙子的画像递了过去,道:“夫人请收下画像。”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这画像本该送给小兄弟,但这玉仙子画的太好看了,还是由我保存的好。”伸手接过画像,藏入怀中。 阮山又取出三奇真诀,道:“大哥要我把三奇真诀也交给夫人保管。” 宣华夫人苗春华伸手接过,道:“好吧,待我瞧过之后,再交给大庄主收存就是。” 沈天奎举起酒杯道:“三弟早去早回。” 阮山举杯,正想吃下,忽然想起了玉娇之言,不禁犹豫起来。 沈天奎却似乎浑然不觉一般,自行干了一杯。 王玉龙微微一笑,举杯说道:“祝三弟一路顺风。”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小兄弟多多珍重。” 张信说道:“三庄主此行愉快。” 四人举杯相祝,每人都喝干了杯中之酒c但阮山的杯中却仍然是满满一杯,点滴未动,大大感到尴尬,暗道:这杯酒纵然是断肠的毒药,我也该喝下去了,举起酒杯,正想吞下,突然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间:“你这杯酒吃不得。” 阮山心中一动,闭住气,把一杯酒倒入口中,但却不吞下腹去,缓缓就坐。 在这一瞬之间,他已经明白自己正处在一个充满杀机的环境之中,必需要冷静的应付这个局面。 他表面之上,若无其事,暗中却在留神查看那暗施传音之术示警的人。 但这大厅之中,除了几人之外,只有两个青衣小婢c如若是坐中人向他示警,只有唐姑娘和那宣华夫人可能,但两人一直落无其事。,何况那声音十分陌生,记忆中从未听闻过。 沈天奎眼看阮山吃下了杯中之酒,立时举筷说道:“三弟归心似箭,急于登程,咱们尽快吃吧!” 阮山缓缓举筷,挟了一些菜肴,但却不敢送入口中,原来他口中含酒未吞,不能吃菜。 只听那陌生细微的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你如果不听我的话,吃了那杯毒酒,今生一世,都在沈天奎控制之下,除非你能遇上毒手华佗,求他答应救你,始可摆脱,如若没有吞下那毒酒,快些设法吐出来。” 阮山听到他说出毒手华佗,回想起了那晚放血之事,心中信了八成,心念电转,巧计忽出,暗里摸出一枚制钱,运指力捏成一团,由桌下弹了出去。 他从花仙子那学得了举世无双的回旋手法,那枚捏成一团的制钱,由桌下飞出,折转由窗中飞入,掠着王玉龙耳际飞过,叭的一声,击在一盘菜肴中,瞬间油水飞溅,肉块横飞,瓷盘也片片碎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疑团重重 这变故大出意外,满桌虽然坐着第一流的高手,也是未能及时接住那飞来的暗器。 阮山一按桌面,疾飞而起,穿出窗外,脚尖一点地,一个鹞子翻身,人已跃上屋顶,借机吐出了口中含的毒酒。 但见人影闪动,王玉龙和宣华夫人以及那张信,分由门窗中飞跃出来,登上屋顶。 宣华夫人低声说道:“小兄弟好快的身法,可曾看到敌人的踪影吗?” 阮山摇摇头,道:“没有。” 王玉龙道:“什么人竟然能混进归云山庄?” 宣华夫人笑道:“二庄主常说贵庄中门禁森严,是铜墙铁壁,今日却被人家在青天白日下,混入庄中,而且逼近大厅。” 王玉龙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但见一片平静,毫无警兆,不禁一皱眉头,道: “今日之事,实在是有些奇怪” 宣华夫人细看四周形势,只见相距这大厅最近的一片花丛,在三丈开外,但却方向不对,心下暗自震惊,口中却仍然是娇声笑道:“嗯!来人的腕力很强,竟然能在五丈开外的地方,把暗器打入厅中。” 王玉龙觉得脸上一热,突然举手互击三掌,高声说道,“当值的护院何在?” 但见四周花丛中突然站起了十几个佩带兵刃的劲装大汉,飞奔而来。 王玉龙当先跳下屋顶,宣华夫人等也随着飞落地上。 几人不过刚刚落着实地,那飞奔而来的劲装大汉,也已奔到,一字排开。 张信暗暗忖道:这些人动作如此之快,显然是都有一身上乘武功,表面上瞧来,这归云山庄中似乎是毫无戒备,事实上却是警备森严,别说来敌难以隐秘行踪,只怕庄中的客人,都在他们严密的监视之下。 但见那十几个劲装大汉齐齐抱拳一礼,道:“二庄主召唤我等,不知有何吩咐?” 王玉龙道:“你们可曾发现敌人混入庄中吗?” 十几个劲装大汉全部听得一怔,面面相觑,讲不出话来。 良久之后,才有一人答道,“我等各尽职守,毫无察觉。但却未曾发现敌人踪影!” 王玉龙被宣华夫人连番讥笑,憋了一肚子怒火,厉声说道:“既然是没有敌人混入,难道那暗器长了翅膀,自己飞入了厅中不成?” 十几个劲装大汉,一听到有暗器打入厅中,个个脸色大变,庄中规戒森严,发生此等事情,势必非要受到重罚不可 但听沈天奎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二弟,不用责怪他们了,这事与他们无干,放他们去吧!” 声音不大,但却传播很广,场中之人,个个都听得十分清晰。 王玉龙素来不敢违背那沈天奎的令谕,举手一挥,道:“你们去吧!”转身向厅中走去。 十几个劲装大汉抱拳一礼,回身飞奔而去,眨眼间,隐入了花丛之中不见了踪影。 阮山紧随王玉龙身后而行,心中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安,忖道:那沈天奎智谋过人,武功奇高,莫非是已经瞧出是我在搞鬼了! 忖思之间,人已进了大厅。 只见那沈天奎依然坐在原位,神色平静,毫无怒意,相互一笑,道:“惊扰诸位了。” 宣华夫人哈哈娇笑道:“大庄主声色不动,想必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沈天奎道:“阮三弟回家探亲,归心似箭,急欲登程,不要因此事延误了他的时间。” 阮山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口中应道:“庄中混入了敌人,是何等重大之事,岂可不查” 沈天奎接道:“不用查了,那人发出了示警暗器,想必早已退去,追不上了” 微微一顿,又道:“快请入座,不要搅了咱们的酒兴。” 桌上的碎盘,早已收拾,群豪齐齐入座,阮山担心那酒中有毒,不敢饮用,跟着沈天奎落筷的菜肴食用,心中暗道:如若你在这菜肴中也下了毒,连你在内,谁也别想逃脱。 一餐饯行宴,匆匆用完。 沈天奎挽住了阮山一只手同出大厅,穿过花丛,直向庄外走去。 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早已套上了四匹健马,一个青衣童子,高坐车门外,右手里拿着一条长鞭,左手中握着缰绳准备出发。 沈天奎指着那马车笑道:“为兄和你二哥,都备有一份薄礼,奉送双亲,三弟的行李,我已叫人搬入车中,四匹健马,也都是千匹中选一的好马,足可当长途跋涉之任,三弟思亲情切,就此上道吧!” 阮山仔细看去,只见那控马的青衣童子,正是金娇扮装,当下躬身一礼,道:“大哥设想周到,相待情深,小弟就此拜别了,” 沈天奎回望了身后的唐姑娘一眼,笑道:“三弟请扶唐姑娘上车。”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那唐姑娘的神情木呆,不言不笑,和初见她时那等巧笑情兮c妙语解颐的情形相比较,已是大不相同,心中好生奇怪,但又不便追问,当下一抱拳,道: “唐姑娘如愿和在下同行,请来上车。” 唐姑娘目光缓缓由沈天奎脸上掠过,慢步而来,登上马车。 阮山飞身一跃,登上马车。 宣华夫人避开沈天奎的目光,向阮山笑着走来,突然一枚小小纸团飞到阮山身前,阮山赶忙接过。 金娇左手缀绳一抖,马车突然向前飞驰而去。 遥听宣华夫人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兄弟,你如想要那幅玉仙子的画像,最好是早些回来,我给你” 阮山站在车头上,挥手致意,但却未答宣华夫人之言。 辚辚的轮声,荡起了一片沙尘,沈天奎和宣华夫人的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阮山藏好了手中的纸团,掀开垂帘,进入车厢,只见玉娇也改穿了一身男装,倚栏而坐,目光望着车篷,似乎是正在想一件沉重的心事。 车厢后面,放着两只大箱子,唐姑娘斜斜的靠在箱子上,闭着双目,似乎是已经熟睡了。 宝马华车,丽人相伴,这该是何等的赏心乐事,但阮山却有着一种茫然无措之感,他觉出这车厢中充满着一种幽伤和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似乎是有着重重的心事。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道:“玉娇,你在想什么心事?” 原来他自从进入这车厢中后,那玉娇姑娘始终未曾望他一眼,浑然似乎不觉得他进入了车厢。 玉娇如梦初醒一般,缓缓把投注在车篷上的目光,移注到阮山脸上,突然的叫了一声:“三爷。”又住口不言。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说道:“你怎么啦,此刻咱们已经离开归云山庄,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玉娇摇摇头,微微一笑,道:“妾婢很好,没有什么。” 她虽然想使笑容自然些,但阮山却看得出她笑的很勉强,很凄凉。 阮山心头气闷,暗道:好吧!你既然不愿说,那便算了,我也不再问你,当下闭目运气调息起来,不知不觉间,竟入禅定,物我两忘。 待他由禅定中清醒过来,夕阳早下,已经是暮色苍茫的时分。 马车早已停下,唐姑娘和玉娇已经不见了,只有金娇一人当门而立。 只听金娇低声说道,“三爷醒了?” 阮山点点头,道:“她们呢?” 金娇道:“进去休息了,李庄主已经在车外等候很久了。” 阮山道:“哪一个李庄主,我不认识啊!” 只听车帘外响起一个宏亮的笑声道:“在下接得了大庄主金花令谕,特地赶来迎驾,厅中盛宴已备,敬候三庄主上坐!” 阮山皱皱眉头,掀起垂帘,出了车厢。 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穿了一件天蓝色湖绸长衫,面带微笑,站在车旁,神态极是恭谨,看阮山掀帘而出,立时长礼拜见。 阮山还了一礼,道:“怎敢劳驾。” 那老者笑道:“大庄主在金花令谕中吩咐,要在下小心迎驾,不得有违,但愿三庄主不怪罪,老朽就欢喜万分了。” 阮山暗忖道:归云山庄的力量,确是不可轻视,竟是处处都有分舵。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高大的宅院,屹立在暮色中,看红门绿瓦,该是个豪富之家,不知内情,谁也难以猜出,这高宅大院,竟然是归云山庄的分舵。 那老者抱拳当胸,躬身说道:“三庄主请。” 两扇黑漆大门,早已大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衣人,高举着一盏气死风灯,肃然而立,灯笼用绢制成,四面各写了一个李字。 阮山缓步登上七层石级,直向大厅行去。 那老者紧随在阮山身后,而行,金娇走在最后。 三人走了不过丈余,身后那黑漆大门,已经砰的关上。 穿过了两个院子,才到大厅,厅中烛火辉煌,早已张宴迎候。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敞阔的大厅中,除了两个绿衣婢女之外,别无宾客。 那老者一侧身,走在阮山前面,欠身说道:“三庄主请上坐首位。” 阮山心知谦逊推辞,徒费口舌,索性大步行去,坐了首位。 那老者待阮山坐好,突然一撩长袍,屈下一膝说道,“李洪亮见过三庄主。” 阮山暗忖道:看来此情此刻,倒是不得不端点架子,举手一挥,道:“不用多礼。” 李洪亮欠身而起道:“三庄主旅途辛劳,请随便进些酒菜。”垂手站在一旁。 满桌佳肴,只有阮山一个人高居首位而坐,那李洪亮站立相陪,不敢落座。 阮山淡淡一笑,道:“李兄请坐。” 李洪亮道:“属下谢座。”就主位坐了下来。 两个绿衣婢女,款移莲步,行了过来,伸出皓腕,挽起酒壶,替两人斟满了酒杯,退到旁边。 阮山目光转动,早已不见金娇,心中自是纳闷,正待开口询问,那李洪亮似乎已经瞧出了阮山心中所思之事,抢先说道:“三位姑娘都已经由内人接入内厅款宴了。” 这一席晚宴,就在李洪亮恭谨中匆匆用过,阮山虽然是受尽了尊严礼遇,但却有着枯燥无味之感。 晚宴过后,李洪亮亲自送阮山到安歇之处。 这是座摆满鲜花的精致跨院,锦帐绣被,布设的极尽豪华。 李洪亮待阮山落座之后,恭恭敬敬的说道:“三庄主几时上路?” 阮山道:“明晨一早就走。” 李洪亮欠身说道:“三庄主是乘坐原车,还是换坐快舟,请吩咐一声,也好让属下准备。” 阮山暗暗想道:由此归家,自是该坐船的好,但船上必有他们派遣的水手,我的行动,一直在他们监视中,倒不如坐原车的好,当下说道:“我仍然乘原车而行,不劳费心了。” 李洪亮应了一声,躬身退去。 阮山打量了一下室中布设和院中形势,熄去烛火,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但他脑子里思潮起伏,竟然难以静下心来,他想到玉娇c金娇的反常情态,在两人的心底处,似乎是隐藏了一桩很大的隐秘;还有那唐姑娘也变的痴痴呆呆,其间定有隐情,明天上路之后,必得设法追问个明白不可。 他打定了主意,心情也逐渐的静了下来,真气逐渐由丹田升起,冲上了百汇穴。 需知他内功正值精进之期,每次调息,必入浑然忘我之境,也正是修习上乘内功最危险的时期,如若在他静坐之时,有人暗中施袭,不死,也得重伤。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然被一阵兵刃接触的金铁交呜声惊醒过来。 睁眼看去,窗外月光如水,有两条人影,正自回旋交错在月光下。 阮山暗道一声惭愧,起身离床,轻步行至窗口。 凝神望去,只见李洪亮舞着一柄金刀,和一个全身夜行劲装,施用长剑的大汉,正在打的难解难分,那大汉剑法十分辛辣,攻势凌厉,招招都指向李洪亮的要害。 李洪亮武功亦是不弱,手中一柄金刀,环身飞绕起一片光芒,任那施剑大汉攻势凌厉,一时间也无法取胜。 阮山只瞧的心中暗暗奇怪想道:这座广大的宅院,如若是归云山庄中的分舵,绝不会只有李洪亮一人,何不见有人助战? 他心中疑团未解,场中形势已变,只见李洪亮金刀疾变,展开了反击,一时间刀光四闪,反把那施剑大汉圈入一片刀光之中。 萧翎暗中观战,长了不少见识,原来李洪亮在初动手时,隐藏招势,采取保守,先让那施剑大汉放攻,直待瞧出他剑法中的漏洞,智珠在握,才展开了反击之势,招数变化,尽找施剑大汉的缺陷,那大汉果然被迫的手忙脚乱,几度要振作反击,但一直是力难从心。 搏斗中突然一声闷哼,刀光剑影,突然收敛,那施剑大汉身子摇动了一阵,一交跌倒在地上,李洪亮左手疾出,点了那人穴道,还刀入鞘,对着阮山卧房抱拳一礼,道: “属下无能,让敌人侵入了三庄主休息的跨院中,惊扰了好梦,心中深感不安。”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原来他早已知道我醒了过来,暗中观战的事 心中念头电转,口中却缓缓应道:“不妨事。” 李洪亮道:“多谢三庄主的大量。” 伸手提起那施剑大汉,转身退出跨院。 阮山心中纳闷,几次想叫那李洪亮进来问问,那施剑大汉是何等人物,深夜来此为何?但他始终是忍了下去。 次日清晨起床,李洪亮早已在室外相候,两个绿衣婢女,捧着漱洗用具恭候门外。阮山步入室外小厅,两个婢女,立时奉上漱洗用具,待阮山梳洗完毕,李洪亮才缓步而入,长礼请安,但却绝口不提昨夜之事。 阮山看那李洪亮神色平静,似乎已经忘了昨夜之事,也只好装出一付若无其事的神情,说道:“你们起来吧?” 李洪亮道:“姑娘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行装,坐待三庄主的动身令谕。” 阮山道:“好!你要她们即时登车,我们立刻上路。” 李洪亮道:“厅中已为三庄主摆下早点,属下斗胆请三庄主食用过后再走。” 阮山本待推辞,但又觉得拒绝,使那李洪亮太过难看,只好随往厅中,匆匆吃毕,上车赶路。 金娇c玉娇仍然是青衣小帽的书僮装扮,唐姑娘也是像昨日一般,登车之后,就靠在车栏上,似乎是大病未愈,一言不发。 阮山登上马车,金娇立时扬起手中长鞭,叭的一声,马车起动如飞而去。 只听李洪亮高声说道:“属下恭祝三庄主一路平安。” 阮山心中憋了一肚子疑团,车行三里左右,立时掀帘而出,四外打量了一眼,伸手带动马缓,马车向一条荒凉的山道上转去。 他已经暗定主意,今天非得逼出二婢和那唐姑娘说出心中的隐秘不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栽赃陷害 这条荒凉的山道,连人迹也极少见,车行约二三里;已经难以再行,触目荒草,一片萧索,阮山一带缰绳,马车停下,冷冷说道:“金娇c玉娇,你们下去。” 二婢应声而下,并肩而立。 阮山一带缰绳,转过马头,缓缓说道:“此地距离那归云山庄不远,你们如果是想回归云山庄,那就请便吧。” 金娇叹息一声,道:“妾婢们如若有错,三爷尽管责骂就是,为什么要迫妾婢们重入虎”虎字说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言。 阮山道:“我瞧你们在归云山庄中快活一些,还是回去的好。” 金娇流下泪来,突然说道:“三爷可是气恼玉娇妹妹吗?” 阮山道:“我瞧你们都是一般模样,似乎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眼下只有两条路,由你们自己任选一条:第一条路,你们立即返回归云山庄,不管你们有什么心事,我也懒得多问了。” 金娇举起衣袖,拭了一下泉涌而下的泪水,接道:“那第二条路呢?” 阮山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但却又强咬着牙齿,不敢出声,不禁心头一软,叹道: “第二条路,你们不妨把心中的事,坦坦诚诚的告诉我,不许藏露一句,我绝不责怪追究你们。” 金娇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三爷一定要问,妾婢们只好从实讲来了。” 阮山道:“不许说漏一字一句,如果被我听出破绽,你们就别想活了!” 金娇点头说道:“妾婢既然讲了,哪还顾及生死的事吗,但愿三爷无恙就好了。”她顿了一顿,凄凉地一笑,幽幽说道:“就是三爷不问,过了今天,妾婢们也要对三爷讲了,你不能责怪玉娇妹妹,她已经被迫服下了化骨毒丹” 阮山怔了一怔道:“是毒药吗?” 金娇点头答道:“是一种惨绝人寰的慢性毒药,服下之后,七日内不会发作,但人却已变得痴痴呆呆,终日里昏昏欲睡” 阮山心弦震动,回目向玉娇望去,只见她双目发直,眼中神光涣散,果然是有着中毒之色,不禁长叹一声道:“是我错怪你们了。” 金娇道:“三爷不知内情,如何算得错怪。” 阮山道:“那唐姑娘也是服用过化骨毒丹?” 金娇道:“看样子是不错,但内情如何,妾婢实不敢断言,归云山庄中的事情,除了大庄主之外,谁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变化,但玉娇妹妹,却是妾婢亲眼目睹之下,看到她吞下的化骨毒丹” 阮山道:“可是大庄主迫她服下的吗?” 金娇道:“除了大庄主,玉娇妹妹也不会驯如羔羊的听凭摆布。” 阮山道:“大庄主耳目灵敏,五丈内可辨落叶,你如何能够瞧到,而不被他发觉呢?” 金娇道:“那是有意的让妾婢看到,当时,我和玉娇同在一起,大庄主取出化骨毒丹,先详细的说了那药丸毒性,然后才交给玉娇妹妹吞下,我看到玉娇妹妹强忍着眼泪,装出笑容,吞下毒丹。” 阮山道:“为什么不让你也吞一粒呢?” 金娇道:“我要侍候三爷的起居,要为三爷赶车,如若吞下毒丸,神志恍忽,如何还能再帮三爷做事?” 阮山道:“大庄主叫你办的事,只有这些吗?” 金娇道:“还要我相机劝告三爷早日回归云山庄,如果是三爷不肯听从,就要暗中设法谋取三爷的性命” 阮山冷笑一声,接道:“大庄主那如意算盘,也未免打的太容易了,就凭你那一点本领,岂是我阮山的对手。” 金娇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庄主见三爷武功了得。因此赐与我两件东西,如果是三爷不肯重返归云山庄,就要我暗中下手!” 阮山暗道,这话倒也没错,她终日和我相处,如果是暗中下手,也实在防不胜防。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般的淡淡一笑,道:“他赐给你的什么?” 金娇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托在掌心,道:“大庄主告诉妾婢,这盒中共有两件物品,一件是无色无味的毒粉,一件是可以点燃的毒香,如果三爷不肯回归云山庄时,妾婢先设法在食物中放下毒粉” 阮山冷冷接道:“这办法太陈旧了,没有什么新奇的。” 金娇接道:“如果三爷防备周密无法在食物中下毒,就要妾婢燃起那支毒香,据大庄主告诉妾婢,这毒香可保燃烧十二个时辰以上,只要放在三爷必经之处,能使你闻到少许香味,就入了大庄主的掌握之中。” 阮山心中大奇,暗道:就算那毒香歹毒无比,但少许闻上一些香味,也未必就能使我入他的掌握之中,口中却问道:“这么看来,大庄主倒是一位善使百毒的人了?” 金娇突然一振右腕,准备扔出玉盒,阮山却高声说道:“且慢,把那玉盒给我瞧瞧。” 金娇道:“大庄主心机深沉,只怕早知这点手段,也许他早已料到我会对三爷吐露,这玉盒中物品,是妾婢听他所言,从未打开查看过,不如把它扔了算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打开瞧瞧再说。” 金娇只好把玉盒递了过去,道:“三爷小心!” 阮山暗中提气,闭住穴道,打开玉盒一看,顿时宝光闪目,玉盒中哪来的毒香毒粉,竟是一颗奇大的明珠,不禁瞧的一愣。 只听金娇说道:“三爷,别让那毒粉飞了出来。” 阮山随手合上盒盖,收入怀中,道:“这玉盒由我暂时收着。”回望了玉娇一眼,道:“该如何才能解除这玉娇腹中之毒呢?” 金娇道:“据妾婢所知,大庄主只是武功高强,并非是使毒的高手,但他有一位好友,叫什么毒手华佗,却是位善用百毒的怪人,大庄主那化骨毒丹,就是出自他亲手调制。” 阮山道:“你可见过那毒手华佗吗?” 金娇摇头说道:“没有见过,他很少到归云山庄中来,但就妾婢所知而论,确有其人。” 阮山那夜在荒庙之中,遇上毒手华佗,被他点了穴道,放他身上之血,对毒手华佗有着深刻的印象。 如果金娇随口说上一个形状出来,和自己所见不符,那就可证明金娇并非真心的倾吐胸中之言,也好小心提防于她,却不料她竟然说没有见过。当下一拉马车,道:“两位上车吧!想那大庄主,必然派有暗中监视咱们之人,咱们如果在此地停留过久,只怕引起那些人的疑心。” 金娇道:“如果妾婢的预料不错,咱们一路上的行动,都无法逃得大庄主的耳目。” 扶着玉娇上了马车,接着说道:“但是三爷眼下还不会遭受暗算,据妾婢听那大庄主的口气,断定三爷仍然能回到归云山庄中去,在你未确定是否肯回归云山庄之前,他们不会对三爷施下毒手。” 阮山扬鞭赶车,重又返回大道,口中却缓缓说道:“眼下有一件最使人忧虑的事,就是玉娇和唐姑娘的化骨毒丹,一旦发作不能放弃两人不顾,又不便带两个毒性发作的病人赶路。” 金娇道:“这个请三爷放心,大庄主亲口告诉妾婢,七日之内,两人药性未发之前,他就会派人送上解药。” 阮山目光一闪,道:“金娇,我阮山待你们如何?” 金娇道:“三爷是正人君子,妾婢敬佩无比。” 阮山道:“你觉得在那归云山庄中的生活如何?” 金娇道:“虽是锦衣玉食,但却度日如年。” 阮山道:“好!我带你们远离了归云山庄的势力范围之后,你们就远走高飞吧!天下这么辽阔,总不难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彼此摆脱江湖中的生活,做一个安安分分的人。” 金娇苦笑一声,道:“三爷想的倒是轻松的很,如果能逃出归云山庄,走的何只我们姐妹!但三爷也不用为我们烦心,我早已和玉娇妹妹决定了该走的路。不满三爷你说,我们姐妹虽然是对三爷敬爱无比,情愿效命,但残花败柳,自知不配为三爷身旁之婢,但三爷却是妾婢们所见人物中,唯一能使大庄主有些心存畏惧的人,我们姐妹两人的清白,早已毁在了大庄主的手中,虽然是在他严酷的控制之下,不敢反抗,也无能反抗,但心中对他之恨,却恨不得生食其肉,我们姐妹甘心受三爷百般责骂,敬爱之心始终不减,那不是为了三爷的俊美潇洒,实是出自衷心敬慕三爷的为人,我们有一分心力,就愿为三爷尽上一分心力。” 阮山原想把她三人带出归云山庄的势力之外后,让三人各奔前程,但金娇道出这一席话,却使他心意大变,暗道:是啊!我阮山既然存心救人,管上了这档事,不可半途而废,虎头蛇尾,好歹也该使她们身上的奇毒解了之后,才可放手而去。 心念电转,突然说道:“不论那沈天奎恶行如山,血债似海,但他总是我结盟之兄,不管这结盟是圈套,或是阴谋,但木已成舟,悔之已晚,我一日未和他断交绝义,一日就不能和他正面为敌,但这不关你们的事,家师训教,言犹在耳,助弱锄凶,仍然是我该做的事” 金娇接道:“沈天奎只不过是为了要利用你的武功才能,助他为害,对你谈不上兄弟情义,如若他把你视作兄弟,也不会让我暗中暗算你了。”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话虽不错,但我阮山却不能留下话柄,不到情断义绝时,我会一直忍耐下去” 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三匹健马疾奔而过。 当先一人是一位青衣少女,一脸端肃之色,目不斜视的纵骑而过。 第二匹马上是一个胸垂花白长髯的老者,虎目c海口,神威凛凛。 那老者一见阮山,脸色忽然一变,回目一望,纵马而去。 阮山只觉得这两人面善的很,付思良久,才突然想到,这两人正是在归州酒楼上遇到的铁手神全张灵风,和那位行刺王玉龙,被自己接了她暗器的青衣姑娘。 第三匹马上是一个身躯瘦小的灰衣人,留着八字胡,双目中神光如电,见了阮山的马车,突然一收缰绳,健马原本奔驰极快,却突然缓了下来,掠着马车行过。 阮山缓缓把控车的马缰,交到金娇手中,掀帘进入了车中,探手从怀中摸出宣华夫人的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沿途必遇拦劫,小心两个丫头。 阮山一直忍着未看宣华夫人交给的纸团,他要凭藉自己的智慧,来澄清胸中的疑虑,然后再看纸团上写的什么,是否和自己想到的事情一样。 他初入江湖,就陷身在充满着凶险的归云山庄,卷入了武林纷争的是非中,深觉到一个人不论有着何等高强的武功,也难在江湖上通行无阻,必得配上应变的机智才能应付这江湖上的险诈。 唐姑娘和玉娇都已经被迫服下了化骨毒丹,阮山也不再忌讳她们,瞧完了宣华夫人给的纸团,随手撕去,丢在车外。 心中却在盘算那纸团上的两句话,纸团中指的两个丫头,自然是指的金娇c玉娇,事虽然被那宣华夫人料中,但其间变化却略有不同,因金娇甘心冒万死之险,背逆了沈天奎,使那沈天奎原本严密的计划,尽付流水。 阮山估算沈天奎安排在自己身旁的伏桩金娇,作用已失,困扰的是玉娇和唐姑娘,这两人服下了化骨毒丹,人已经有些痴痴呆呆,也不能弃之不顾,但自己又无能救治。 还有宣华夫人在那纸团上那句沿途必遏拦劫的话,语气十分肯定,如果宣华夫人没有相当的把握,绝不致说得这般坚定。 这两桩疑难之事,不停的在他脑际间回旋c盘转,但始终想不出解救之策。 忽然听垂帘外传进来金娇的声音,道:“三爷,前面有人拦道。” 行走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阮山掀开车帘,缓步走了出来,只见道旁一片杂林中隐隐有人影闪动。 四个佩带着兵刃之人,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 两个是中年大汉,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 阮山数月来连番经历变故,已经学会了阅人之术,目光缓缓由四人脸上掠过,已瞧出那老者c和尚,都有着精湛的内功。 那青衫老者一拱手,道:“阁下可是来自归云山庄中?” 阮山缓缓一点头,道:“不错,老丈有何见教?” 左面一个中年大汉暴声喝道:“你可是那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 阮山道:“不错,诸位横身拦道,想是必有事故?” 右面那中年大汉接道:“阁下可是姓阮名山?” 阮山暗道:好啊!你们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了,还来问我作甚,口中却缓缓地应道: “在下正是阮山。” 忽然听那青衣老者长叹一声,道:“阮大侠虽然出道不久,但已名动江湖,想不到竟然会投到了归云山庄,可惜呀!可惜。” 阮山知道他又把自己误认为那位假冒自己的阮山,但此时此情中,解释不易,也无法解说的清楚,只好含含糊糊的说道:“在下和诸位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不知诸位为何要拦阻在下的去路?” 那青衣老者目光一抬,瞧了那马车一眼,道:“请问三庄主,这马车中放的是什么?” 阮山微微一怔,道:“车中乃是在下几位随行的朋友。” 左面那大汉刷的一声,抽出背上单刀,冷冷说道:“车中如无别物,可否容得我们搜查?” 阮山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紧皱眉头,正想动手。突然暗想道: “除了这四个人之外,那林中还隐藏着无数高手,他们这些人一起而来,必有缘故,车中既然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倒不如让他们瞧瞧,也好免了这场纷争是非。。” 心念一转,怒火平息,淡淡一笑道:“诸位如果是要查看,尽管看吧!”闪身退到一旁,回目对金娇说道,“你打开车帘。”阮山这出人意外的举动,似乎是大大出乎两个大汉和青衣老者的意料。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缓步行近马车。 那青衣老者一皱眉头,道:“车中是女眷吗?”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那唐姑娘依然穿着女装,早该让金娇帮他换上男装才对,心中在想,口中却应道:“不错。” 青衣老人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不能惊扰到三庄主内眷,有劳三庄主扶她们下车来罢。” 阮山苦笑一声,低声对金娇道:“扶她们下来吧!” 金娇应了一声,扶着玉娇和唐姑娘下了马车。 那青衣老人目光如电,扫掠车中存物一眼,道:“那车中的两只木箱,不知三庄主能否打开给我等瞧瞧?” 阮山心头纳闷,暗道:这些人不知是何用心?搜查何物?但他心中坦荡。虽然是有些气怒;但仍然低声对金娇说道:“把那两只木箱拿下来,给他们瞧瞧吧!” 金娇犹豫了一下,登上车去,抱下来了两只木箱。 红漆的木箱上,加上了一把金锁,和两条密封,这本是沈天奎和王玉龙托阮山带回的礼物,箱中存放何物,阮山并未看过。 那青衣老者目光环扫了车厢一眼,再无别的可疑物品时,才回头对阮山说道:“有劳三庄主打开这两具木箱瞧瞧如何?” 阮山强自按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诸位劳师动众,白天拦道,查过这木箱之后,在下也得向诸位讨还一个公道”目注金娇接道:“你打开两具木箱。” 金娇粗着嗓子,道:“小的没有钥匙。” 阮山经她一提,才想到自己也是没有开锁的钥匙,沈天奎只告诉他车上放有让他带回家的礼物,并没有交给他开锁的钥匙。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说道:“你把那金锁劈了就是。” 金娇应了一声,伸手从车垫下抽出长剑,寒光连闪,劈落了两只木箱上的金锁。 阮山目注那青衣老者一拱手,道:“箱上金锁已落,诸位自己打开瞧吧!” 那老者心中似乎感到内疚,沉声说道:“如果是我等得到的消息不准确,老朽自当面向阮兄谢罪。” 一伸手打开了左边一只箱盖。 但见一阵白粉飞扬,一股浓重的药味,扑入鼻中。 那青衣老者似乎是突然被人在前胸上击了一拳,身不由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两个大汉走近一望,立时双双拜倒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那身披袈裟,一直未曾开口的和尚,目光一掠木箱,突然合掌当胸,欠身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阮山虽然已经从那四人惊讶,惋惜的神情中,瞧出了事情有些不对,但仍然想不出箱中是存放的何物,缓缓行前两步,一望,脸色大变。 原来那木箱中,铺满了半箱白粉,白粉上竞然是二个人头,显然是一男一女。! 那人头似乎是早已用药水泡制过,面目仍然清晰可辨,只见男的虬髯绕颊。虎目圆睁c乱发披垂,虽然只是人头,但不难想出他生前的威武形貌。 女的大越五十岁左右披头散发,嘴角上有血迹。也不难看出,生前是一位端庄秀丽之人。很显然是两口子。 阮山愣了一愣,突然伸手打开了另一只箱盖。 只见那木箱中放着两封白简,已经快变成了黄色,一只金色的短剑,和一面古铜镜子。 那青衣老人究是修养有素,惊痛片刻,已恢复了镇静,冷冷说道:“证物确凿,人赃并获,不知三庄主有什么话说?” 阮山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他们竟”忽然住口,改转话题问道:“这木箱中的二个人头是谁?” 那拜伏地上哀哀痛哭的两个大汉,突然一跃而起,双刀并出,分左右两路攻向阮山,招数恶毒,显然存心一击致命。 阮山闪身避开,沉声说道:“两位暂请息怒,在下有几句话要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一场事非的开始 但那两个大汉早已激努成恨,哪里还容阮山分辩,双刀连环进击,刀光四散,把阮山圈入了一片刀影之中。 阮山赤手空拳,穿行在飞旋的寒芒之中,一味躲避,不肯还手。 那两个大汉一口气各攻了二十余刀,但始终无法伤得阮山,仍然不肯罢手。 那青衣老人已经瞧出阮山武功高出了两人甚多,如若他肯还手回攻,两个大汉只怕早就伤在阮山的全脚之下了,大声喝道:“住手!” 两个大汉,突然一跃,收刀而退。 青衣老人刷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道:“就让老夫领教三庄主的武功吧。”他虽然外表保持镇静,但内心之中的悲痛,不在那两个大汉之下,抽出长剑,不问青红皂白,话出剑落,一招“玉女投梭”,迎胸刺去。 阮山急忙说道:“阁下且慢动手,请听在下几句分辩之言如何?” 就在阮山说话的工夫,那老者已攻出了八剑,他剑招老练辛辣,高出那两个大汉的刀法很多,八剑迫攻,逼的阮山连退四步。 金娇只瞧的大为担心,忍不住说道:“三爷小心了,他们在激怒之下,剑招毒辣无比,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说了。” 言中之意,无疑是告诉阮山,要他先以武功镇服这几人之后,再解说清楚。 这一说却没想到,引起了那两个大汉的注意,虎吼一声,一个扑向金娇,另一个却已经向玉娇扑了过去。 金娇吃了一惊,抽出手中长剑横里跃出,挡在玉娇前面,冷冷说道:“你们跟本不容我们解释,出手就是致命的猛攻” 那大汉厉声喝道:“归云山庄中的人,个个都是造孽无数。满手血腥之徒,死有余辜。”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斩来。 金娇自知武功身法,难和阮山相比,如果不还手,不出十招,就得伤在此人手中,只好挥剑反击,一招“金丝缠腕”反向那大汉脉穴扫去。 另一个扑向金娇的大汉,因她跃救玉娇,一招扑空,转身挥刀,强攻过来。 金娇心知玉娇和唐姑娘都已经服有毒丹,虽然毒性尚未发作,但神志已经不清,难以拒敌,当下振起精神,长剑飞旋,独当二人。 那身披袈裟的和尚,突然举步行至木箱前,伸手拿起箱中的金剑,藏入怀中。 阮山看的清楚,心头怒火突生,喝道:“你等究竟是要为故人报仇,还是想劫取东西!”喝声中,挥掌反击过去,掌力迅速,直击青衣老者握剑的右腕。 那老者剑势一偏,闪过一掌,正待挥剑反击,却不料阮山掌势攻出之时,后招绵连而至,那老者一避之下,先机已失,阮山双掌连连拍出,一掌快过一掌,那青衣老者,手中空有长剑,却是无能反击,被逼的连连后退。 要知阮山这连环闪电掌法,列为江湖一绝,其妙处就在快如奔雷闪电,使人有着应接不急之感。 阮山连续拍出了十六掌,逼的那青衣老人退了六七尺远,阮山突然纵身一跃,扑向那身披袈裟的和尚身前,冷冷喝道:“拿出来!” 那和尚虽然身披一件宽大的袈裟,但人却是十分瘦小枯干,睁开半睁半闭的双眼,道:“什么东西?” 阮山道:“一把金剑,你可是认为我没有瞧到吗?” 枯瘦和尚淡淡一笑,道:“瞧到了又怎么样,反正也不是你们归云山庄之物。” 阮山怒道:“瞧你模样,就不像是有道高僧和正大门派中人。” 那和尚笑道:“阿弥陀佛!施主看贫僧是什么人物?” 阮山道:“我瞧你像是个江洋大盗,偷人之物的小偷。” 那和尚虽然受到这等辱骂,仍然是毫不生气,淡淡说道:“这把金剑,乃是贫憎一位故交之物,关系着他的生死之谜,贫僧先代施主保管,日后也好转交给他的后代” 他轻轻叹息一声,道:“贫僧已经数十年未和人动过手了,早已归隐山林,不问江湖中事,但那位死去的故交,和贫僧交情非浅,不得不出面查明此事,真象未明之前,贫僧不愿和你动手,贫僧看到金剑时,心中努火功心,只是出家人早已看破红尘,不愿轻举妄动,几经忖思之后,才取得此金剑,暂代保管,待日后查出了元凶之后,老袖再为故友索命,小施主年轻率直,贫僧也不计较你出口伤人的事了!” 阮山听得怔了一怔,道:“这么说来,那金剑关系着一桩悲惨的往事了?” 那枯瘦的和尚道:“何止这把金剑,那箱中的存简c古镜,每一件物品,恐怕都关系着一桩武林的恩怨血债。” 阮山一肚子怒火,被他一番心平气和之言,说的完全消失,心中暗暗忖道:人不可貌相,这和尚看上去形貌猥琐,但言语神情,却是有高僧的气度,当下抱拳一礼,道: “请教大师父的法号。” 那枯瘦和尚淡淡一笑,道:“贫僧法号玄通” 阮山道:“原来是玄通大师,在下失敬了,大师深明事理,还望能劝说那两位兄台停下手来,在真象未明之前,在下实不愿多造杀孽。” 玄通大师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有此一念,足见慈悲心肠。” 阮山苦笑一声,道:“有劳大师了。” 玄通大师转脸望着那青衣老者,道:“有劳施主,劝他们暂行停手,应该先把事情说个明白” 那青衣老者接道:“大师言之有理。” 回过头去,高声说道:“两位贤侄暂请停手。” 那两个大汉对这青衣老者似乎极尊崇,听得喝叫之声,立时收刀而退。 其实这青衣老者和那两个大汉,心中早已有数,阮山那连环闪电掌法,凌厉绝伦,锐不可当,那青衣老者手中空有利剑,仍然是阻挡不住,就是双战金娇的两个大汉,也没有讨得半点便宜,两个人各攻数十刀,都被金娇从容化解开去,再打下去,只不过自取其辱。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抱拳对那青衣老者一礼,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那箱中人头是谁?” 青衣老人道:“老夫董公卿,乃威远镖局的人。”他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箱中两棵人头之上,接着说道:“箱中人头,乃本镖局第九代镖头和其夫人,望了望那两大汉道:他们都是门下弟子,师兄弟之情,重如父子,也难怪他们,一时激愤。” 阮山道:“你是他的什么人?” 董公卿道:“我是他的师弟。”说话中,一侧身子,又瞧了那两棵人头一眼,接道: “贵庄保留这两颗人头,时间想必是不短了?” 阮山摇头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 董公卿道:“阮兄虽然是出道江湖不久,但早已声名大震,不知何时又加入那归云山庄了?” 阮山苦笑道:“这个,这个” 他这个了半天,才道:“个中原因,不足为人道。” 董公卿目光一掠那箱中存物,道:“不瞒阮兄,今日来此的人,非我们威远镖局” 阮山抬头望了望那远处的林木一眼,道:“我知道,那林中还有着很多高人,在监视兄弟。” 董公卿道:“不知三庄主如何来处理今日的事?” 阮山道:“在下实在不知如何下手,还得求教高明。” 董公卿呆了一呆,道:“这个很困难了,据在下所见,那隐在林中之人,包括少林门下高僧,以及三大门派中的高人。” 阮山道:“怎么?他们都是来找我算帐的吗?” 董公卿道:“归云山庄,积欠的血债太多,你三庄主虽然确未参与其事,但因为那归云山庄的恶名所累,如果想平安度过,只怕不是易事!” 阮山剑眉微耸,道:“九大门派中人,虽然素来被江湖同道敬佩,但亦不能欺人太甚。,在下虽有忍耐之心,并非是永无限制。” 玄通大师高声说道:“他们或许有皂白不分之嫌,但他们每人都满怀怨恨而来,如果把他们换做你三庄主,只怕你还不如他们忍耐之力强,阮施主如肯听贫僧相劝,还望拿出最大的气度,忍耐下去,不要使今日之局闹出流血惨事” 他突然合起双手,闭上眼睛,缓缓地接道:“阮施主身负绝技,强过了老袖的预料,今日如果是阮施主不肯让步,忍耐下一些屈辱,此后江湖上,必将是血雨腥风,永无宁日,贫僧固步出户,少在江湖之上走动,无缘会见鬼影子沈天奎大庄主,但只闻他这绰号,和结下的遍地仇人,不难想出他是武功绝世的人,今日一睹三庄主,当使贫僧大开眼界” 阮山冷冷接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世人如若都把我阮某人看成了万恶不赦之徒,那也是没有办法。” 玄通大师道:“荣辱之念,全平一心,今日群豪云集,兴师问罪,你阮三庄主纵然能演出一场触目惊心的流血惨剧,但何尝不是你忍辱负重,还我清白的时机。” 阮山道:“人的一生,生死事小,而荣辱事大,与其含辱偷生,毋宁载誉而死,更何况胜负乃是未定之数?” 玄通大师道:“话不是这么说,任重而道远,唯君子所能,因小不忍而大乱,并不是光彩之事,忍为百善之本,其中自有玄机。” 阮山道:“忍又如何?不忍又如何?” 玄通大师道:“化凶为吉,化暴戾为祥和,在你三庄主之手。个人荣辱事小,众生平安事大。”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道:“多谢大师指教。” 抬头看去,只见那林中缓步走出来僧c俗老少四十余位不同身份的人。 那些人中,有的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兵刃,满脸杀机的走来。 阮山举手一挥,低声对金娇说道:“好好的保护她们两人,上车去吧!” 金娇应了一声,扶着唐姑娘和玉娇登上了马车。 阮山长呼了一口气,尽吐胸中忧闷,卓然而立。 那现身群豪,迅快的围了上来,片刻之间,把阮山团团围起。 靠西边一个身着孝衣c满脸忧戚的少年,突然惊声叫道:“家父的遗书!”扑跪在那木箱前面,拿起一封书信。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那封套上写的是:“文谕文娥启阅”六个草书。 那少年情绪十分激动,跪在地上的双膝和捧信的双手,都不停的微微颤抖。 全场中二十余道目光,都凝注在那少年手中的书信之上。 他们虽然无人向阮山质问一言,但阮山却有着惶惑不安的感觉,他觉出这些人的心中,都对他有着极深的仇恨,想到感慨之处,不禁失声一叹。 他这轻声一叹,立时便引出四周讥嘲的冷笑。 这是个很微妙的局面,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人指说阮山,但形式上在阮山和群豪之间的气氛,却是异常的紧张,似乎都已经在暗作准备,立时将展开一场生死的拼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身负重伤战群豪 阮山极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想开口打破这紧张的沉寂,但却一直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忽听玄通大师的声音,传入耳中说道:“小施主!沉住气,此情此景,能决定你,今后的命运。必须得忍让,让世人知道你的忠实。” 阮山苦笑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望了望玄通大师一眼。 突然听那手捧书简,跪在地上的少年,喃喃说道,“爹和娘一生光明磊落,却被奸人所害。” 四周群豪似乎是都和这身穿孝衣的少年相识,而且还对他十分敬重,但又似乎和他十分陌生,无一人开口劝他一声。 只见他打开封套,把信笺托在掌中,任由四周群豪观看,阮山目光一掠群豪,转目瞧向那张素笺,只见上面写道: 字奉贵儿,我和你娘被囚归云山庄,经历了一十七种不同的毒刑之后,恐已成残废之身,见此信有如见我们最后一面,我们走后贵儿不要伤心,好好习文练武临书匆匆,不胜依依 下面落款却是威远镖局,十二代堂主常俊山。 信上之言,全是对儿子的期盼,后面这落款,却和信中内容,有些格外不入。 阮山心念一转,忖道:想是这常俊山写成此书之后,并无把握能把此信传入他儿子手中,才在他落款之上,写下了自己身份,万一此信落入武林同道手中,也可转入威远镖局中。 但听见了几声叹息响起,似乎是四周群豪都对那常俊山有着无限的同情。 那身着孝衣的少年,双目中泪水泉涌,滴在那信笺之上,双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竟然连那信函也拿不住了。 忽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常堂主不用太过悲伤,令尊侠名满江湖,江南武林同道谁不敬重于他,还望节哀应变,保重身体,为令尊报仇。” 语声未落,人群中,突然大步走出两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分站那少年两旁,说道: “堂主身负威远镖局的大任,和血海深仇,不可哭坏了身子。” 那身着孝衣的少年,缓缓站了起来,叹道:“两位师叔请代我保存此信”慎重的把手中书信,交给了左边一位老人,接道:“如若我不幸战死,就请两位凭借此信,召集威远镖局门下弟子,另立堂主,不能让威远镖局,因为我一死从此绝迹江湖。” 他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双目中暴射出仇恨的光芒,凝注到阮山的脸上,道:“你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了?” 阮山抱拳说道:“兄弟正是阮山。” 那身着孝衣的少年,道:“家父家母死在归云山庄,有此函为证,自是不会假了,父母仇恨不共戴天,在下今日既然见了证据,心中已无怀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在下要先向三庄主索回这笔血债。” 阮山叹息了一声,道:“常兄话虽不错,但兄弟却有隐情,尚望能给在下一个辩说的机会” 这时只听一阵哭声传来,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素衣的妇人,怀中抱着灵牌,急忙奔了过来。 这妇人右手抱着灵牌,左手掩面,哭的哀哀凄凄,但走的,却是快速无比,瞬间,已经走近群豪,直向场中闯来。 四周群豪,看她一个妇道人家,孝衣抱灵,都不自禁的向旁边让去。 那妇人闯入场中后,反手由背上拔出长剑,高声说道:“哪一位是归云山庄的庄主?” 阮山心中暗暗忖道:奇怪呀!这些人如果不是事先约好不可能一起赶来 只听那素衣少妇扬起手中长剑,指着阮山,怒声喝道:“那人可是归云山庄的庄主?” 阮山无法否认,只好点头说道:“不错” 素衣少妇道:“好!那我就先杀了你替我那夫君报仇。”刷的一剑刺了过来。 阮山只觉得她刺来的一剑,又毒又辣,不禁心头一震,忖道:这妇人剑招的辛辣,似乎是在那董公卿之上,我如果再不出手还击,只怕要伤在她的剑下 就在他念头转动之间,那素衣少妇已经连贯的刺出了八剑。 阮山虽然以佳妙的轻功,闪开了八剑,但已经有手忙脚乱之感。 那素衣少妇眼看阮山能够一招不还的避开八剑,先是微微一怔,继而放声大哭起来,手中剑势随着那痛哭之声,越发越快,而且剑剑恶毒无比,攻向阮山致命的所在。 阮山避开她八剑之后,已知道遇上了劲敌,虽然准备还手,却不料她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不自觉得激起了豪气,暗道,我阮山岂能和一个弱女子一般见识。 但见那素衣少妇,剑招愈变愈诡奇,攻势也愈来愈凌厉,阮山的处境也更见险恶。 阮山勉强支撑了三四十个照面,已经有着措手不及之感,那素衣少妇手中的剑招,似乎已经进入了佳妙之境,行云流水般,源源不绝。 忽然听阮山大喝一声,劈出一掌,一股强猛的劈空劲气,迫开了那素衣少妇。 凝目望去,只见阮山右手按在左肩之上,鲜血由手指缝上,透了出来,这一剑伤的不轻。 玄通大师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定力过人,贫僧十分佩服。” 他说的声音微小,除了他身侧有限的几人可以听到之外,大都未曾听到。 阮山脸色苍白,突然对那少妇说道:“你丈夫也许是真的被归云山庄中人所伤,但我绝不是杀害你丈夫的凶手,我加盟归云山庄,只不过是数月间的事,夫人如若硬要指说在下就是凶手,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我得事先声明,你如果再出手,在下可要还击了” 那青衣少妇接道:“如果没有这般武功的人,也杀不了我那夫君。” 阮山怒道:“怎么?你认定了我是凶手吗?” 素衣少妇道:“不错啊,只有你这般武功,才有杀死我夫君的能力。” 阮山苦笑了一声,道:“倒叫夫人过奖了。” 素衣少妇一振手中长剑,又是一剑刺去。 阮山心知自己左肩受伤甚重,如若再不还手,只怕难再躲她十剑,右手一挥,迅快拍出,击向那素衣少妇握剑的右腕。 那素衣少妇剑势一沉,避开了阮山的掌势,一招“回风弱柳”,反手劈出。 只见阮山的掌势一挥,抢在素衣少妇前面,迫得她收剑退了两步。 这素衣少妇剑招的毒辣,场中之人早已有目共睹,那确是极尽变化之能,但阮山掌势的快速凌厉,更是出人意料,任那少妇手中剑招千变万化,却是一直被阮山掌势压制,无能发挥威力。 突然听阮山大喝一声:“放手!” 砰的一掌击在那少妇握剑的腕上,登时长剑脱手,跌落地上。 那素衣少妇左袖掩面,放声大哭,放腿疾奔而去。 她来的突然,去的迅快,连那跌落在地上的长剑也未捡起来。 阮山望着那少妇疾奔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分,说不出是怒是恨。 他左肩上的伤势,更见严重,血水泉涌而出,湿透了半个衣袖。 玄通大师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上;神色不停变化,心中暗暗震动,忖道:此人骨奇神秀,英华内敛,武功似乎已到不着皮相之境,日后成就,定是武林中一代豪杰,今日如若逼他太甚,激起他的怒火,造出一番杀劫,不获武林谅解,那是逼他为恶,为日后武林劫运着想,老袖必得出面助他一臂之力,解去这个死劫。 只见那身着孝服的少年撩起长衫,取出了一把二尺不到的短剑,缓步走在阮山身前,说道:“在下常奉贵,领教三庄主绝学。” 阮山心中气氛,想到这邦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苦苦逼迫自己,平静的心情中,逐渐的泛起了怒意。 他越想越生气,连运气止血的大事,也忘了,直到那常奉贵仗剑挑战c阮山才突然清醒过来,冷冷说道:“令尊伤在什么人手中?你可查问清楚了?” 常奉贵道:“归云山庄,难道还不够吗?” 阮山道:“阁下既然已经知道是归云山庄,为什么不找上归云山庄去?” 常奉贵道:“父母之仇,仇深如海,我早看破了生死,别说区区一座归云山庄,就是龙潭虎穴,常某人也不放在眼中,只是在下一直未曾查得明确的证据,不愿轻举妄动留下话丙,今日既然见到了家父家母遗书,足以证明此事千真万确,不论阁下是不是杀害家父家母的凶手,但身为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在那归云山庄之中,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你说从未参与此事,到情有可原。,但如果说毫不知情,实叫人难以置信。” 阮山冷冷说道:“诸位既然不肯听信在下的辩解之言,那就只有在武功上分出生死了。” 显然,他的忍受已经到了极限,动了怒火。 常奉贵道:“在下正要讨教。” 阮山终究是年轻气盛,再加上左肩重伤,哪里还有耐心,当下一提真气,厉声喝道: “诸位既然都把我阮某人看成了十恶不赦之徒,阮某人就杀几个给你们见识见识。” 常奉贵道:“三庄主请亮兵刃。”他虽然是在极度伤痛之下,但仍然能保持着一派堂主的风度。 阮山道:“在下就以这一双空手奉陪。” 忽然觉得一阵头晕,几乎拿不住桩。 原来他失血过多,再加上心中的重重矛盾气怒,神意不能集中,影响到体力,忽然有不支之感。 常奉贵道:“三庄主既然不肯亮出兵刃,在下只有得罪了。”领动剑诀,一招“白鹤剔翎”,刺了过来。 阮山不再相让,扬手一掌“天雷迅至”,拍向常奉贵握剑的左腕。 原来那任南公创出的连环闪电掌法,虽然是以迅快求胜,暗中却揉合了天下各家掌法之长,招数一发出,同时包含着避让敌人的身法。 他把这两个动作,混在一招之中,先天上已经快过别家掌法一步。 常奉贵剑势虽然先发,但阮山的掌势却是后发先到,迫得常奉贵不得不由攻势转作守势,收剑避开。 阮山自知失血过多,难耐久战,何况四周群豪,不下数十人之多,如若拖延时间,对自己大是不利,一面运气止血,一面施展连环闪电掌法,展开了快攻,倏忽之间,连攻九掌。 常奉贵手中长剑c已无反击之能,被迫改作守势,那威远镖局的武功,原以阴柔之力,剑招辣而不猛,最利防守,连接了阮山九掌之后,竟然能从容应付,不露败象。 但那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却是纯走的刚猛路子,掌掌风起云涌,威猛无比,以阮山的功力而论,已经可以把掌势发挥出八成威力,但他一则因失血过多,内力大打折扣,二则运气闭穴止血,无法全力发掌,九掌过后,强敌未败,他却有些后力不继之感。 但听常奉贵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反守为攻,他的剑势,看上去并不凌厉,但却绵连不绝,变化难测,劈刺之间,极是难防。 这正是威远镖局中,赖以争霸武林的绝技“回风十八剑”,虽然只有十八招,但每招却含有正反之变,共有五十四招正变,五十四招反变,合起来总共一百零八变,六剑连绵,称作一剑,最是毒辣不过。 阮山封开了三剑之后,已知难以长久支持下去,心中暗暗忖道:我早该想到失血过多,不宜用义父传授的掌法拒敌,如若此刻我能有一把剑在手,凭仗师父传授的剑法,就算不能胜他,至少也打个平分秋色之局,也好借机调息一下,待气力恢复,再以连环掌力胜他。 原来那刘海清精通天下各门各派的拳掌剑法,阮山在那百花谷中时,虽然追随他身旁学艺最久,但刘海清也无法把胸中博记的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一一传授于他,只好去芜存菁,把每一套剑法中的精妙变化,传授了他,然后又解说应对之策,但这都非他本身所学,传给阮山的唯一剑招,就是他隐居于百花谷中,悟出的驭剑手法。 因此,阮山的一身武功,成就的十分奇怪c他无法看出任何一套剑法,但当对方剑法c拳掌进入了精奇变化之时,常会触动灵机,恍然大悟,立时可想出破解之法。 但这“回风十八剑”,阮山却是从未听过,常奉贵攻出了十余剑,阮山仍然是瞧不出一点路数,而且险些被长剑刺中。 正感道焦急之时,突然常奉贵喝道:“着!”剑尖寒光一闪,点向阮山前胸。 阮山眼看剑势刺到,但却是无法防阻,只好疾向左侧让开。 哪里知道常奉贵刺向阮山前胸的剑势,突然一沉,由下面回旋而上,反向左面撩起,这一剑十分毒辣,竟然使阮山立时处于危急之中。 常奉贵向阮山刺出的这一剑,正是“回风十八剑”中的一招绝招,名叫“回流旋荡”,阮山自闭左肩穴道,防止流血,左臂,本就运转不灵,常奉贵这一剑,又偏偏向他左臂刺来,匆忙之下,跃身急退了一步。。 但仍然是晚了一步,被那长剑尖扫中下小臂,登时衣破肉绽,鲜血淋漓。 就在常奉贵剑势刺中阮山时,群豪暗暗叫好之际,突然见阮山右手一扬,发出了修罗指力,一缕劲气,破空而至,击在了常奉贵的右肩之上。 只见常奉贵身子摇了两摇,突然丢下手中长剑,一交跌倒在地。 阮山连受两次剑伤,又运气发出修罗指力,虽然点伤了常奉贵,但那闭穴的真气,却难再凝聚,穴道自解,两处伤口鲜血泉涌,湿透了一只衣袖。 四周观战群豪,大都不认识修罗指力,看阮山在两度剑伤之后,一扬手指常奉贵就倒了下去,无不心头大震,相互失色。 人群中,快步奔出了两个五旬左右的老人,一个蹲下身去,扶起常奉贵,另一个刷的一声抽出了手中长剑,说道:“威远镖局门下邓明c领教归云山庄三庄主的绝技”也不容阮山答话,就自介绍了门户,准备出手。 忽然听见一个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身受两处剑伤,都因太过慈悲,你们都自称是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却使车轮战,对付一个受伤的人,算什么英雄,如若你当真想打,我来陪你就是。”声落人现,一个青衣横剑书童,挡在了阮山身旁。 这现身书童,正是改扮的金娇。 邓明收剑退了一步问道:“你究竟是女是男?” 原来金娇眼看他们施出车轮战法,对付阮山,心中一急,忘记了掩去女子声音。 金娇呆了一呆,道:“你管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先胜了我手中宝剑再说。” 邓明冷冷说道:“归云山庄中人,不论男女,都是死有余辜。”扬手一剑,刺了过去,金娇不愿多耗内力,硬封他的剑势,侧身避开,还刺一剑。 两人一交上手,立时各出绝学。 剑光闪转,寒光飞绕,剑尖指袭之处,尽都是致命的要穴。 阮山看那老者剑招佳妙,不在那常奉贵之下,只怕金娇不敌,车中的玉娇和唐姑娘,又都服下了化骨毒丸,除了放弃她们不顾跑走之外,只有击退强敌一途,心念转动,怒火渐起,撕下衣襟,包起伤势,回目望了玄通大师一眼,冷冷说道:“大师亲眼所见,亲耳听闻,这些人既然不肯听我解说,也不肯放我们离开,存心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在下两次相让,两度身受剑伤,逼人至此,怪不得我阮某人要大开杀戒了!” 玄通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亲仇椎心,急怒难遏,望施主能再忍让一二,等老袖一位挚友到来,有他出面,定可排解开今日一场杀劫,老衲数年为在江湖走动,认识的人不多,虽有排解之心,只怕无排解之力。” 阮山道:“大师既然是自知无能,那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玄通大师道:“阿弥陀佛,百里行程半九十,施主已经忍让许多,就不能再多忍一刻工夫吗?” 四周群豪,齐齐把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窃窃低语,显然,在场之人都不认识玄通大师。 忽然听见邓明厉声喝道:“撤手!” 长剑施出拈字诀,搭上了金娇右腕。 在这险恶万分的情势中,金娇仍然是不肯弃剑,左手劈出了一掌击向邓明前胸,右手缩收,向下疾沉。 她应变虽快,但已经无法闪开邓明那急快的剑,寒光闪过,血珠溅飞,金娇那嫩白的玉臂,被剑尖划了一道三寸长短的血口。 金娇强忍疼痛,一振玉腕,挥剑反击,鲜血随剑溅飞,洒飞出一丈多远,落在围观群豪身上。 阮山经过一阵调息之后,体能稍复,眼看金娇受了剑伤,心中大怒,厉喝一声,扬手点出修罗指力。 一缕锐风,破空而去! 只听邓明大喝一声,仰身摔倒在地上。 阮山点倒邓明之后,突然欺进两步,走到金娇身旁,沉声说道:“宝剑给我,收起箱子,快驰车赶路。” 金娇道:“三爷的伤势” 阮山道,“我不碍事”伸手夺过金娇手中宝剑,健腕翻振,银星飞洒,幻起了一片寒光,挡住了追上来的群豪。 金娇忍疼转身,在阮山剑光环护之下,合上箱盖,纵身登上马车,握缰驰马,马车疾向前面奔去。 阮山剑势连连变化,刺伤了两个走近身旁的大汉,喝道:“挡我者死。”提聚全身真气,剑化八方风雨,寒光暴射,又刺伤了一名走近身旁的大汉。 群豪眼看阮山如此勇武,个个心生寒意,谁也不敢先上前拦截。 就在群豪攻势一缓之时,阮山冲入人群,剑光旋风中,又伤了两人。 金娇驰车追在阮山身后,在阮山的剑势护卫下,冲出重围而去。 阮山大奋神勇,威震群豪,突围而出,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才停了下来,回头望了金娇一眼,口齿启动,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一交倒在地上。 原来他在重伤之下,既然未及时疗息,少微恢复后又强行提聚真气出手,以致伤口迸裂,再加上经历了这一阵奔走,失血过多,难再提聚真气,回头看到金娇无恙,心中一宽,真气顿散,一交跌在地上。 金娇惊叫一声,翻身下车,伸手扶起了阮山,连声叫道:“三爷,三爷”伸手在阮山身上不停的推拿。 好一会之后,才见阮山睁动了一下失去神色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怕,我死不了,扶我上车去,快些赶路” 说这两三句话,似乎是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又闭上了眼睛。 金娇咬牙忍着臂伤,扶着阮山,走向篷车。 正待举步登车,突然听见一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伤的很重吗?” 那声音不大,但听在金娇耳中,却如巨雷轰顶一般,全身一颤,双手一松,将怀中的阮山跌落地上。 只见一只洁白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接住了阮山,缓缓放了下去。 金娇目涌泪光,跪了下去,道:“不知大庄主驾到,贱婢未能远迎,庄主恕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沈天奎一路杀群豪陷害阮山 金娇自听到那声音之后,始终未抬头望过来人一眼,那声音太熟悉了,不用抬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但听一个冷漠。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站起来,本座的来去,岂是你能查觉得。” 金娇缓缓抬起头来,只见沈天奎高大驼背的身子,就停在身前数尺之处,双目中神光闪烁,嘴角间却带着一分淡淡的笑意。 远远听见马嘶之声传来,几匹健马,风驰电掣一般奔了过来。 沈天奎两手一伸,托起阮山的身躯放入了车中,说道:“快些驰车赶路,但不用太快,让那些快马追来。” 说话间,人已进入了篷车之中,金娇一语不发,登上马车,抖动缰绳,马车疾快的向前面奔去。 篷车奔行在大道上,荡起了两道滚滚的尘烟。 马蹄声越听越近,似乎是那急来的几匹快马,已经追到了篷车后面。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惨叫,混入了辘辘的轮声之中,金娇不用回头张望,已知道是沈天奎出手伤了那追近马车的人,听那惨叫之声凄厉短促,那人纵然不立刻死亡,恐怕也难保活命。她暗暗叹息了一声,忖道:那些人对归云山庄,已经恨入刺骨,对三爷的误会,已经够深了,大庄主隐身车中,施放暗器伤了这些紧追不舍的武林人物,这笔帐,岂不是都记到了阮三爷的身上,日后阮山纵有苏秦之舌,也是难以解说的清楚,这手段当真是毒辣的很,如若阮三爷被武林各大门派,联手追得天下无立足之处,只有再投效归云山庄,甘心受他之命 她愈想愈觉得不错,不禁由心底泛升起一股怒火,当下扬鞭催马,篷车速度突然加快,疾如流星般,飞驰在官道上。 只听车帘内传出沈天奎沙哑,冷漠的声音,道:“金娇,走慢一点。” 金娇心中虽然对沈天奎恨之入骨,但她一见沈天奎或是听得了沈天奎的声音,心中蕴藏着的反抗意识,便立时消失。 听得沈天奎呼喝之声,竟然是不能自禁,一收缰绳,马车果然缓了下来。 但听得马蹄声,紧追车后,紧随着又是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传来。 金娇心中一阵跳动,忖道:阮三爷的头上,又记下了一笔血债。 马车继续奔走在官道上,不时由车后传过来惊心的惨叫。 金娇暗暗的数算那惨叫声,共有九次之多,九笔血债仇恨,记到了阮山的身上。 突然篷车中传出沈天奎的声音,道:“停车。” 金娇一收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起处,走出来沈天奎那高大微驼的身躯,举起巨灵般的手掌,轻轻在金娇肩上扳了一下,笑着说道:“兰儿,阮三爷待你好吗?” 他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这极难一见的笑容,留给了金娇难以忘去的印象,她记得被那沈天奎夺去童贞的一夜,也见过他这般平和的笑容。 金娇对那平和的笑容,有着深恶痛绝的感觉,缓缓垂下头去,说道:“阮三爷人间麒麟,哪里会看上奴婢,纵有好感,也只是对奴婢们一点怜惜而已。” 沈天奎道:“他指名要带你和玉娇,岂能说全无好感,只要你好好的侍候三爷,日后我定当成全你们。” 金娇道,“奴妾残花败柳,怎敢出此妄想。” 沈天奎道:“日久情生,你终日和他厮守在一起,日久天长,自然会获得他喜爱” 语声微微一顿。笑容尽敛,声音也变的十分严厉,接道:“阮三爷醒来之后,不许告诉他刚才的事,也不许提我来过此处” 金娇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可是在三爷身上下了毒”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你可是很喜欢阮三爷吗?” 金娇道:“三爷对待奴婢们和亲人一般” 沈天奎脸色一沉,接道:“只要你能完成我交付给你的事情,日后我定会让阮三爷取你为妻,如果你胆敢背叛于我,那滋味如何,不用我说,量你心中有数”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此刻,三爷已遍地仇人,不用我在他身上下毒,他已经难应付那追索血债的武林人物,今后他只有重回归云山庄,别无容身之地,现在的情势一目了然,你好好的想想吧,我要走了。” 金娇紧接说道:“大庄主请停留片刻,奴婢还有请示之言。” 沈天奎道:“什么事?” 金娇道:“玉娇姐姐,和那唐姑娘服下的化骨毒丹,时限已经快到了,大庄主就慈悲慈悲,赐给她们二粒延缓毒性发作的解药吧!” 沈天奎道:“如果我给了她两人解药,三庄主清醒之后,质问此事,你拿何言答对” 金娇道:“这个奴婢” 沈天奎接道:“此事我已有了安排,不用你多费心了,上车赶路去吧!” 金娇哪里还敢多言,纵身跃上马车,挥动长鞭,马车疾快的向前面驰去。 一口气行了七八里路,才收缰停了下来,但她仍然是有些放心不下,回头看去,沈天奎早已经不见踪影,才推开车帘,进入车中。 只见阮山仰卧车中,紧闭双目,伤口处有药物,流血已止。 金娇缓缓伸出手去,施展推宫过穴手法。 在阮山身上推拿了一阵,果然找出了几处被点的穴道。 那沈天奎故意要金娇解开阮山的穴道,点六时下手甚轻,金娇推拿片刻后,阮山的穴道已解。 只听阮山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望了金娇一眼,又望了望伤口处敷的药物,说道:“是你替我敷的药吗?” 金娇只好点头应道:“妾婢看三爷流血不止,擅自作主替三爷敷了药物。” 阮山挺身坐了起来,道:“谢谢你啦” 又回顾了唐姑娘和玉娇一眼,道:“唉!如若不是她们两人服有化骨毒丹,咱们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冲出重围,也用不着伤那些人了。” 金娇道:“三爷不用多想了,好好的养息一下吧!” 阮山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急忙问道,“我不支晕倒之后,那些人就没有追赶咱们吗?” 金娇道:“妾婢抱三爷上了马车,立时狂奔赶路,追没追来,妾婢就不清楚了。” 她心中有鬼,说话时粉颈低垂,一直不敢抬头。 阮山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唉!他们心怀怨恨而来,激怒虽然是难免,但那等处处逼人,不问青红皂白的神态,实叫人有些难以忍耐。” 金娇道:“三爷也不用生气,江湖上原本就是个是非圈子,置身其中,难免要被恩怨牵缠。” 阮山道:“话虽如此,但他们也该问个明白才是。” 金娇道:“他们满腔仇恨而来,已经是很难自控,再加上见到证物,自然是理性早失,不问青红皂白了。” 阮山道:“这话倒是不错,细细的想来,也是难怪他们”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大庄主把这些和人结仇的铁证,当作礼物放在马车之中,岂不是存心陷害我吗?好叫我有口也无法分辩清楚,这办法当真是毒辣的很。” 金娇轻轻的叹了口气,言语又止。 阮山仰脸望着车篷,自言自语地接道,“我阮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归云山庄的事,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呢” 金娇突然接道:“三爷虽然武功高强,但也不能和天下武林人物为敌,该想一个法子,解说清楚才好。” 阮山道:“铁证如山,证物齐全,要我如何解说的清楚呢!” 金娇道:“那玄通大师,想必最清楚三爷的处境,三爷最好能和他商议商议。” 阮山道:“我有两位兄弟,可惜不在此地,这两人声望地位,都足以担当此事。” 金娇道:“三爷不要怪妾婢多口,不知你那两位兄弟是何许人物?” 阮山道:“中原快手” 金娇失声惊叫道:“中原快手,似乎听人说过” 阮山道:“这两人武功高强,而且阅历丰富,江湖上宵小诡谋,都无法逃出两人的法眼,只可惜两人不在此地。” 金娇沉叹了一阵,道:“三爷有这样两个帮手,应该早些寻找他们才对。” 阮山道:“如何寻得?天涯辽阔,人海茫茫,事先又未有约好” 金娇接道:“不知三爷和那中原快手可有约定的暗记吗?” 阮山精神一振,道:“有啊,不是你提起来,我倒是忘了。” 金娇道:“那就好了,三爷沿途留下暗记,指示行踪,要那中原快手赶来相会就是。” 阮山脸上的欢愉之色,突然消去,叹道:“如果两人不从此地经过,留下暗记,也是枉然了。” 金娇道:“只要中原快手门下弟子能够看到,定然可转告两人。” 阮山道:“可惜两人没收弟子。” 金娇道:“事已至此,三爷也不用太过忧虑,中原快手名头甚大,纵然没有弟子,也必在江湖上布有眼线,能够识别暗记。” 阮山道:“好吧,不论那中原快手能否瞧到暗记追来,此事就这样定了,你驰车赶路时当心一些,凡是岔道路口,就停下车来,告诉我留下暗记就是。” 金娇应了一声,不敢回过头来,只因她心中矛盾重重,不知是否该把沈天奎到此之事,告诉阮山,恐怕被阮山瞧出了自己的心中有事,不敢和阮山相对而视。 马车奔行的大道上,辘辘轮声,荡起了两道滚滚烟尘。 金娇强打起精神,留神四望,只见前面正是大道岔口,马车正行在一条十字路口,赶忙收缰停下马车,说道:“三爷,这一处十字路口,似乎是行人必经之道,请三爷下车留下暗记。” 阮山往年被困那绝崖峭壁之下,生食了数千颗千年灵菌,使他先天柔弱的体质,大为增强,虽然失血甚多,但经过在车上一阵调息之后,竟然大部复元,一掀车帘,走了出去。 金娇呆了一呆,道:“三爷,你你的伤势全好了吗?” 阮山似乎也未料到,自己的伤势复原的那么神速,先是一怔c继而淡淡一笑,道: “我好了,你的伤势轻些了吗?” 他和金娇经过一番合力对敌的恶战之后,不知不觉间生出了一份关怀情义。 金娇喜上眉梢,嘴角间泛升起一缕宽慰的笑意,道:“多谢三爷关怀,妾婢伤势轻多了。” 阮山道:“那很好,你要好好的调息伤势,我要传你几招剑式,日后和人动手时,就不致轻易受伤了。” 金娇嫣然一笑道:“奴婢死不足借,但望三爷要好好保重。” 阮山道:“前程茫茫,日后还得仗凭你我合力。” 直身行去,在岔道口处,留下了暗记。 金娇口虽未言,双目却不住的四面张望,生恐此时有人追到,又将难免一场恶战惨局。 阮山划好暗记,幸喜还无人追到。 阮山登上马车,还未坐好,金娇已经扬鞭抖缰疾驰而去。 阮山骤不及防,身子斜斜倒了下去,刚好憧入了玉娇的怀中。 只见玉娇,娇躯微微侧了一下,口中高呼一声:“好疼啊!” 阮山吃了一惊,挺身坐起,暗道:看来那化骨毒丹,不但可使人慢慢中毒死去,更可怕的是服用之后人立刻失去了武功,以玉娇的武功而言,我这无意的撞她一下,绝不致失声呼疼 忖思之间,忽然听玉娇尖叫了一声,满车滚动起来。 阮山心头大震,凝目望去,只见玉娇全身肌肉,都似乎在开始收缩,声声尖叫,刺耳惊心。 奔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软帘启动,金娇一跃而入,看到玉娇满车滚动的神态,登时花容失色,痛哭流泪。 阮山惊震的心神,逐渐平复下来,右手疾伸,连点了玉娇三处穴道。 玉娇那惊心动魄的尖叫声,停了下来,滚动的身躯,也暂时静止不动,但脸上痛苦的神情,却是更见凄惨。 阮山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好厉害的化骨毒丹。” 金娇回目望了唐姑娘一眼,只见她端然而坐,神情十分平静,毫无毒性的痛苦,心中大为奇怪,说道:“两人都服了化骨毒丹,怎么只有玉娇妹妹一人发作,这唐姑娘却没事一般。” 阮山凝目思索片刻,道:“是啊!如果以药性计算,两人都还未到发作的时间,只是全身受不得一点撞击伤害,略受损伤,立时将促使药性提前发作,我刚才无意中撞了玉娇,才引她毒性早发。” 金娇泪如泉涌,缓缓伸手,摸出一方白绢,拂拭着玉娇脸上的汗水。 原来那玉娇虽被阮山点了数处大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缩筋之苦,并未消失,只疼得香汗淋漓。 金娇一咬牙,伸手又点了玉娇的晕穴,缓缓对阮山说道:“三爷,贱婢实在是该死,愿听三爷的责罚。” 阮山怔了一怔道:“金娇,你这话是何用心?” 金娇道:“贱妾心中还存有一件隐秘,未曾告诉三爷。” 阮山淡然一笑,道:“什么隐秘?” 金娇道:“大庄主来过了” 阮山心头一震,道:“什么?大庄主来过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金娇道:“那时三爷因失血过多,疲劳过甚,晕去未醒” 阮山低头望了伤处一眼,道:“我这伤口上的敷药,可是大庄主为我敷的吗?” 金娇接道:“大庄主把三爷扶入了马车之中,替三爷敷上了药物,但也替三爷结下了无数的大仇血债。” 阮山感到奇怪道:“结下了什么深仇?” 金娇道:“大庄主隐身在车篷之中,不知施用的什么武功,连伤了九个追近马车的武林人士” 阮山接道:“你都看到了吗?” 金娇道:“妾婢虽未看到,但听到了那惨叫之声,共有九人。伤的定是九个人了。” 阮山道:“不知他们伤的如何?” 金娇道:“听那惨叫之声的短促凄厉;只怕那些人难以再活命。” 阮山双目中暴射出冷厉的寒光,怒声说道:“大庄主哪里去了?” 金娇道:“大庄主连伤了追兵之后,喝令妾婢停车,再三警告妾婢,不得把他到此之事,说给三爷知道,然后飘然而去” 阮山缓缓接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沿途糟阻拦 金娇道:“大庄主扶三爷上车之时,顺手点了三爷数处穴道,三爷自然是不知道了。” 阮山道:“可是你推活了我的穴道吗?” 金娇点头说道:“这辆篷车,已经成了江湖间仇恨和凶残的标志,咱们如若乘此车赶路,不知要招惹多少麻烦”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知道你想要弃车而行,以避人耳目,逃过拦劫” 金娇接道:“三爷虽然是勇武过人,但身受重伤未愈,岂能和众多武林高手为敌,妾婢之意,不如先避敌势,待伤势痊愈之后再” 阮山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此事关系太大,我们如易装弃车而逃,或可避开人们的耳目和追踪马匹,但从以后只怕永远难解说清楚了!” 金娇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的误会,恐怕已经非三爷口舌所能解释,妾婢之意只是暂避敌锋,日后再行设法” 阮山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为人,岂可畏首畏尾,何况,玉娇和唐姑娘服用的化骨毒丹,毒性发作在即,如若咱们弃车易装而走,纵然能避开天下英雄耳目,也将使归云山庄送药之人,找不到咱们的行踪,岂不要延误了两人的性命。” 金娇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英雄肝胆,儿女心肠,妾婢能追随左右,是何等荣幸啊” 阮山苦笑了一声,道:“你不要捧我了,堂堂七尺之躯,不能保护你们的安全,反赖你伸手相助,想来使人惭愧的很” 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金娇心头一震,急忙说道:“有人来了,咱得快些走了。”伸手打开车帘。 阮山道:“来不及啦” 语声未落,突然听到刷的一声,一道寒光,穿过车篷而入。 阮山一皱眉头,伸手接住了飞来的暗器。 金娇低声说道:“三爷,车中地方狭小,闪避不易,不如到车外去吧!” 阮山道:“好!你好好的照顾着两人,别让她们受了暗算。” 金娇道:“妾婢尽我之力。”她自知无能和阮山一样用手去接暗器,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挡在玉娇和唐姑娘的身前。 阮山跃出马车,抬头看去,只见两匹健马,勒缰站立在七八尺外。 当先一人方脸虎目,满脸红光,身着天蓝长衫,胸垂花白长髯,正是那铁手神全张灵风。 紧随他身旁,站着个全身青衣,面目姣好,端肃的青衣少女,背上插着一柄长剑。 阮山目光一掠两人,拱手说道:“原来是张大侠” 张灵风冷冷接道:“冤家路窄,今日又叫咱们碰上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两位苦苦追踪在下,不知为了何故?” 张灵风冷冷说道:“不用我们费心动手,自会有人前来找你算帐”回顾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接道:“梅儿,咱们走吧!” 一带缰绳,拨转马头奔去。 那青衣少女应了一声,拍马紧追在张灵风身后而去。 阮山望着两人疾去的背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他们追踪我是干什么呢?怎么见了我却又拍马而去,江湖上的事情,当真是奇怪的很。 只听旁立身侧的金娇柔声说道:“三爷,咱们赶路吧!”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他说道:“唉!看来一定有用心。” 金娇道:“三爷,你说的什么?” 阮山道:“我说那铁手神全张灵风,定然是赶来瞧瞧我的伤势如何,金娇,看来咱们前程的险阻一定甚多。” 金娇心中忖道:何至是险阻甚多,你不肯弃车易装而行,只怕是永无清静之时 口中却柔声应道:“吉人自有天相,像三爷这般正人君子,必获上天垂顾。” 阮山缓缓登上马车,启帘看去,只见玉娇汗水透衣,有如水淋一般,神情间的痛苦,显得十分恐怖。,唐姑娘却仍然是那付痴痴呆呆的模样,毫无变化。 金娇一抖缰绳,马车又向前奔去。 走了大约两三里路,忽然听见几声马叫,四匹驾车的长程健马,一齐倒摔在地上死去。 金娇呆了一呆,道:“三爷,四匹马都已经受了暗算,一齐倒毙了。” 其实不用她说,阮山已经下了马车仔细查看了一下,叹道:“四匹马都中了淬毒暗器,毒发而死,只是那暗器十分细小,当时咱们未能查觉。” 金娇道:“可是那张灵风施用的手段吗?” 阮山道:“大概是他了” 金娇嫣然一笑,道:“这样也好,这样正好逼着三爷弃车易装。 阮山道:“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只怕他们早有所谋。” 余音未绝,突然一声厉啸传来。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正南方有一座庄院,那厉啸声,就是从那座庄院中传出来的。 金娇张望了一阵,道:“三爷,咱们总得想个法子赶路啊!”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你背起玉娇,我提着车中存物,先找个可避风雨的地方,安顿下两人,咱们再行设法” 金娇望着那座庄院,道:“咱们可是要去那庄院吗?” 阮山道:“你可曾听得适才那长啸声吗?” 金娇道:“听到了!怎么样?” 阮山道:“那啸声就是要引起咱们的注意” 金娇道:“是啊,他们故意布下陷阶,诱使咱们上当。” 阮山苦笑一声,道:“此刻咱们已步入杀机重重的包围之中,由那四匹健马的死,可以断言,那些人已经不和咱们讲什么武林规矩了,准备不择手段的对付咱们了,从此刻起,要特别小心,咱们随时都可能受人暗算。” 金娇道:“三爷高论,使妾婢茅塞顿开。” 阮山道:“咱们的处境虽然险恶,但尚未全盘落败,难就难在这两位吞服化骨毒丹的姑娘,实在难以安排,既不能带着她们迎敌,也不能弃之不顾而去,好生让人为难。” 金娇沉吟了一阵,道:“三爷一人走吧” 阮山接道:“你们呢,怎么办?” 目光转动,突然发现一里外一棵大树下,孤立着一座茅舍,当下说道:“先到那座农舍中去,安顿下两人再说。”当先放步行去。 金娇背着玉兰,牵着唐姑娘,走在前面。 阮山提着两只木箱,随后而行。 那唐姑娘,似乎是武功全失,举步行走之间,十分缓慢,一里路途,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 这是孤立农舍,建筑在一株奇大的榕树下,古树茂枝,荫地有半亩大小,农舍就紧傍着那大树身而筑,大约是终年不见阳光所致,农舍四周的砖壁上,生满了青苔。 两扇木条编成的门,半掩半闭,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阮山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农舍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 阮山道:“在下路过贵地;两位随行女眷,不幸染上小病,想借贵府暂息片刻,不知可否方便?” 柴扉缓启,慢步走出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人,手握竹杖;缓缓说道:“荒地茅舍,不足以迎宾,客人如不嫌弃c那就请进来吧!”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老妇人言语文雅,必是一位读过诗书之人 心中念转,口里却连连应道:“多谢婆婆。”当先走了进去。 这农舍不过两间大小,除了一间客室之外,还有内室,中间用竹篱隔开,门口处,垂着一块蓝布帘子。 靠后壁一张白木方桌上,放着一个大瓦壶,两个粗磁的白茶碗。 那老妇人望了金娇背上的玉娇一眼,摇动着满头白发,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客官不要客气,要什么尽管吩咐老身。” 阮山微微一笑,道:“咱们休息一会就走,不敢劳动婆婆大驾。” 那老妇人又仔细打量了阮山和金娇一阵,道:“我已年迈体衰,不能奉陪诸位了。”手扶竹杖缓步走入了内室。 阮山望着老妇人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这老妇人不像是出身荒村的人。 忽然听见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苏大娘在吗?” 室中传出老妇人的声音,道:“找老身有何见教?”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站在农舍的大门以外,抱拳说道: “在下奉了主人之命,有要事禀告老前辈。” 内室中传出了苏大娘的声音道:“老身今天精神不好,家里又有贵宾,今日不见客,有事改天再说吧!” 那劲装大汉道:“事情十分紧急,必须得” 苏大娘怒道:“老身今天不见客,你听到没有?” 那劲装大汉道:“这事和你老人家房中客人有关,无法等待。” 他一连叫了数声,再也听不见苏大娘答话了。 阮山突然站了起来,低声对金娇说道:“那人既然是要找咱们,我先去问个明白。” 正想举步而出,突然听那大汉惊呼一声,回头狂奔而去。 内室中又传出苏大娘的声音,道:“不识时务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娇低声说道,“三爷,那位婆婆是一位隐居荒山的高人。” 阮山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只听苏大娘继续说道:“几位只管放心的休息吧!老身这茅舍虽然破烂,但却是安全的很。” 阮山道:“多谢婆婆。” 苏大娘道:“不过,诸位也不能常留在此地不走,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得离开此地,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是够长了,不论是疗伤或调息,都已经够用了!” 阮山接道:“老婆婆尽管放心,我等绝不至拖累老婆婆就是,不用两个时辰,在下立刻就要上路了。” 金娇哪里还敢多开口,背起玉娇,牵着唐姑娘,紧随阮山身后行去。 忽然见软帘启动,衣袂飘风,那苏大娘突然现身,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冷冷说道: “慢着!” 阮山暗中提气戒备,道:“老婆婆有何见教?” 苏大娘笑道:“几位就这样走吗?” 阮山道:“那要怎么一个走法” 苏大娘微微一笑,道:“留下东西再走!老身这茅庐中,从来不白白接待客人。” 阮山暗中忖道:看来今日之局,不动手,是无法离开此地了,想不到这荒凉的地方,竟然也会住着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武林高手,当下暗中一提真气,放下了手中木箱,道: “不知老婆婆想要在下留下何物?” 苏大娘道:“嗯!看样子你是想和老身动手了?” 阮山道:“形势迫人,在下虽有安宁之心,也是无法如愿。” 苏大娘道:“初生之犊不怕虎,你这小娃儿的豪勇之气,倒是可嘉” 语声微微一顿,道:“接我三掌,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封架闪避均可,只要你能毫无损伤的躲开了,就放你们上路!” 阮山细想连日来的际遇。经过,心中就不禁怒火高涨,冷笑一声,道:“只要老婆婆划出道子来,在下是无不奉陪。” 苏大娘笑道:“老身一向喜欢有风骨的英雄人物,小娃儿,你不错。”言笑声中,右手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阮山右掌一翻,迎了上去,不闪不避,硬接一掌。 但听砰的一声轻震,两人都站在原地未动。 显然这一掌硬打硬接之中,双方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苏大娘咦了一声,右掌一收,但又迅快的劈了出来。 阮山暗中咬牙,右掌一挥,竟然又硬接下了一掌。 苏大娘肩头摇动,全身晃了两晃,阮山却不自主的退了两步。 金娇转目望了望阮山,只见他神色平静,毫无受伤之征,心头一宽,长呼了一口气。 苏大娘脸上的笑容,却已经消失,举起的右掌也迟迟不敢劈出,显然这最后一掌,仍然无把握能够击败阮山,不敢再轻易出手。 但见她缓缓收回举起的掌势,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的门下?” 阮山道:“家师未立门户,姓名实难奉告。” 苏大娘目中寒光闪动,怒声喝道:“好狂的小娃儿,可敢再接老身一掌。”右手一扬,又全力劈出。 阮山道:“有何不可?”右掌一举,迎了上去。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阮山被那强猛的掌力,震得眼前金星乱闪,一连退了四五步,苏大娘也是站立不稳,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三步。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道:“三掌已过,老婆婆还有什么条件?” 苏大娘身子一侧,让开了门口,道:“请吧!” 阮山提起两只木箱,大步出了房门,只见四五丈外,站着两个全身劲装,背插单刀的大汉,虎视眈眈,看着阮山。 金娇紧行一步,追上阮山,低声说道:“三爷,那两个人似乎在等候咱们。” 阮山道:“那假冒我阮山之人,能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人人敬畏,你可知为了什么?” 金娇道:“妾婢不知。” 阮山道:“那是因为他下手毒辣,杀人太多了,所以人人都敬他c畏他,不敢惹他,如若他们要逼迫得我们无路可走,我阮山也只好杀些人给他们瞧瞧了!” 金娇心里明白连日来的遭遇,已使他蒙受了大多的委屈,玉娇和唐姑娘毒性发作在即,又使他心中充满了焦急,这委屈和焦急,已在他胸腹间孕育成了一股怨恨,怒从怨恨起,大有不计后果,放手大干之意,不禁心头微凛 这是沈天奎期望的事,他千方百计,替阮山造出了重重障碍,其用心就是要把他逼迫的悲忿交集,失去理性,逞一时豪气快意,造成一次杀劫,铸就终身难回之错,以便为己所用 只听一声断喝道:“阁下可是那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吗?” 阮山放下手中木箱,冷冷说道:“是又怎样?”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 金娇柔声说道:“三爷,忍不下一时之气,只怕要铸成终身大错啊。” 阮山杀机已动,长剑出鞘时,已提骤真气,准备出手一击,就让对方伤亡在长剑之下。 但金娇适时的劝告,使阮山的杀机顿消,缓缓垂下了手中长剑,道:“两位有何见教?” 那左面一人说道:“三庄主一路行来,连杀了九位武林高手,好煞气啊!好煞气啊!” 阮山目光一掠两人,看衣着神态,都不像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不过是人的属下而已,但竟然对自己这般无礼,不禁又生怒意,目中寒光暴射道:“两位可是不怕死吗?” 右面大汉纵声大笑道:“咱们自知武功不是你的对手,也许撑不住你挥剑一击,可是咱们兄弟却是有视死如归的豪气,天下英雄无不恨你入骨,咱兄弟死在你的剑下,必将为天下英雄敬重,哀荣备至,死而何憾!” 阮山呆了一呆,叹道:“两位赶来此地,可就是来此寻死的吗?” 左面一个大汉道,“寻死倒不是,我们奉了主人之命,来告诉三庄主一件事情。” 阮山道:“两位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右面大汉接着道:“我家主人设下了一席酒宴,叫我等来问你一声,敢不敢前往赴宴。” 阮山还未开口答话,左面大汉又抢先接道,“有道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那宴会之上,除了我们主人之外,还有少林高僧等无数高手,咱们主人,只要我等来告诉你一声;去不去任你决定。” 右面大汉接道:“咱们武林中人,讲究的是光明磊落,不以暗箭伤人,你们那归云山庄可以做事不择手段,事事以诡计暗算伤人,你三庄主也可以施用那淬毒暗器,和阴毒绝伦的武功,不足半日工夫,连杀九位武林高手,但我们却不屑如此,如果是你三庄主不敢赴会,那也悉听尊便,只是从此之后,我们以牙还牙,也将用你们归云山庄的手段,对付你了,先此通知” 阮山还剑入鞘,朗朗接道,“有劳两位带路,在下愿意一会贵主人。” 那两个大汉似乎是未料到阮山会选择赴会一途,不禁一怔,相互望了一眼,说道:“三庄主倒不失豪雄气度,我们兄弟先走一步带路了。” 阮山道:“且慢!” 两个大汉已经转过身去,听到喊声一齐停了下来,道:“怎么?三庄主可是又改了主意吗?” 阮山道:“在下言既出口,纵然是刀山剑林,也是义无反顾,有劳两位等候片刻,在下安排一下私事”回顾了金娇一眼,接道:“你们去吧!带她们重回归云山庄” 金娇接道:“三爷不用顾念我等,但请安心赴会,如果能解说清楚c尽量不要伤了和气” 阮山挥手接道:“这个我知道,只是她们毒性的发作期限快到了,你如果不回归云山庄,岂不担误了两人性命。” 金娇幽幽说道:“唐姑娘心中如何,妾婢不敢妄论,但玉娇妹妹,我是知之甚深,她宁可让毒发而死,也不愿重回归云山庄!” 阮山仰脸望了望天,沉思了良久说道:“以你之意呢?” 金娇道:“三爷如果不觉我等累赘,我等甚愿追随三爷身旁。” 阮山只觉得天地之间,确实已经无金娇c玉娇的存身之处,不禁长长一叹,说道:“好吧! 那咱们就一起走!” 两个大汉当先带路,行约七八里后,折转向一座杂林之中。 金娇突然快行两步,紧随阮山身旁,低声说道:“三爷,大庄主巧计安排,不能怪三爷,也不能责怪别人,但望三爷多多忍耐一时,不难辨明真象” 阮山回顾玉娇和唐姑娘一眼,突然微微一笑,道,“如若大庄主不替我安排下这两个累赘,只怕我也难有这样好的耐性了。” 只听带头的大汉高声说道:“归云山庄三庄主应邀赴会前来。”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一片空阔的草地上站着一位约四十上下c虬髯绕颊的大汉,虎目生光,神威凛凛,当下一挺胸,大步走了过去。 两个带路大汉,身子一侧,让开了去路。 阮山直入草坪,放下手中木箱,抱拳说道:“在下应邀而来,敢问主人何在?” 那虬髯大汉自阮山进来之后,两道炯炯的目光,一直不停的在阮山身上打量,直到阮山抱拳相问,才收回目光,抱拳答道:“就是区区在下,听你口气,就是那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了?” 阮山道:“阮某应邀而来,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虬髯大汉突然纵声大笑,伸出手来,疾向阮山右腕抓去,口中朗朗说道:“三庄主这等丰神俊貌,却有着毒辣心肠,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阮山右手一扬,五指反而向大汉手上扣去,两人双手触握,寂然无声,良久之后,那虬髯大汉才放开了阮山右手,赞道:“三庄主好俊的功夫!” 阮山道:“过奖,过奖,请教兄台大名?” 虬髯大汉道:“兄弟许文昌。” 两人双手一握之下,彼此惺惺相惜,敌意大减。 阮山道:“许兄派人邀约兄弟来此,不知有何指教?” 许文昌道:“有几位武林朋友想见三庄主,兄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阮山目光环掠四周,不见一个人影,接着道:“不知是何许人物?” 许文昌道:“兄弟自当替三庄主引见”举手一招,东面林木中,缓步走出一个白僧袍,年约五旬,方面光头的和尚。 许文昌指着那和尚说道:“这位大师就是少林门下的智光大师。” 阮山一拱手道:“久仰,久仰。” 智光合掌喧了一声佛号,还了一礼。 许文昌举起双手,互击两掌,南面林木中大步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大汉,白髯垂胸,背上背了一对日月青铜轮。 此人留给了阮山极深的印象,一见之下,立刻认出,口齿启动,欲待出言招呼,突然心念一动,又强行忍了下去。 许文昌指着那大汉说道:“这位是子母镖林玉,林大侠,人称圣手子母镖。” 阮山一抱拳,道:“林大侠,在下阮山。” 林玉道:“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一见。” 阮山暗暗忖道:这人不但迂腐顽固,而且毫无心机,我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他竟然是听而不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神功压群雄 要知五年之前,阮山只不过是弱不禁风的孩子,也初随王小玉行走江湖,处处新奇,见过的人和物,无不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别人却未必就记得他了。 但闻掌声三响,西方林中,缓缓走出两人,当先一个身着袈裟,满沾油污,一脸油光,身后背着一个奇大的铁葫芦,光秃秃的大脑袋。 紧随他身后,却是一个身穿百绽大褂,足着草履,手中提着一只大铁锅,蓬发垢面的叫化子。 许文昌指着两人说道:“这两个是当今江湖上人人敬仰的风尘奇客,邪僧c求丐。” 阮山欠身一礼,道:“久闻两位大名了!” 许文昌双手高举互击四响,正北方林木中,缓步走出来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架着一根李公拐。跋着一条左腿,正是阮山在归云山庄中见的那杖侠黄忠天。 在他身后,紧随着两个人,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这两人手中的长剑,都已经出鞘,四目中暴射出仇恨的怒火,凝注着阮山。 阮山一见这师徒三人,心中不禁一跳,暗道:这三人被逐出了归云山庄,心中对我记恨极深,如若有这三人从中的作证破坏,今日只怕很难解说的清楚了。 杖侠黄忠天果然似乎还记着旧恨,不等许文昌引见,抢先说道:“三庄主别来无恙,不知是否还记得我们师徒三人?” 阮山道:“杖侠黄忠天,黄兄,兄弟岂能忘” 黄忠天冷冷接道:“月前三庄主在那沈天奎的庇护之下,把咱们师徒三人,逐下望花楼,那份煞气c威风,咱们师徒是至念难忘。” 阮山淡淡一笑,道:“贵师徒误会极深,看来不是口舌所能解释了。” 黄忠天朗朗笑道:“我黄某如果只是耳中听闻,还可说传言失实,但我是亲眼所见,难道还会瞧错了人不成。” 阮山只觉得心中涌起了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长叹息了一声,默然不言。 许文昌道,“几位既然是相识,那也不用在下引见了” 语音微微一顿,接着道:“咱们今日请三庄主来此赴约,并无酒筵款待,只是请问三庄主一件公案如何了断。”言词口气处处逼人。 阮山精神一振,道:“诸位尽管问,阮山知道的一一回答,言必由衷。” 许文昌道:“那是最好不过了,咱们在武林中走动的人,正该讲究敢作敢当。” 智光大师合掌喧了一声佛号,道:“三庄主适才连杀九名高手,足见武功高强,老衲一位师侄,也伤亡在三庄主的手下,这只怪他学艺不精,生死原不足惜,但不知三庄主为了何故,施下毒手,取了他的性命?” 邪僧包斜着一对酒意蒙蒙的醉眼,打量了阮山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惜呀!可惜啊。”回首拉过背上铁葫芦,拔开塞子,咕咕嘟嘟的喝了两大口酒,接着又道: “可惜一颗明珠,丢在粪缸里了!” 求丐冷冷的说道:“哀莫大于心死,这种人连肝肠都已经死了。给他说话,倒不如省些气力下来,去对牛弹琴。”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这人满口胡言,不知他骂的哪是谁。 其实他心中早已经知道是骂的他,只是心中不甘承受下来,只好假想他既然未提自己之名,那就未必是骂自己。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还未想出适当的措词回答,忽然林玉高声接道:“三湘老渔翁,为人谦和,江湖上谁不敬重他,和你何仇何恨,你竟然施展绝毒暗器,伤了他的性命,这个仇林某人如若不代他报了,三十年交往之情,岂不是尽付流水,难免受天下英雄耻笑。” 一字一句都如铁锤锤下去一般,敲打在阮山的心上,但感觉脑子里一片紊乱,说不出一句话来。 邪僧回目望了求丐一眼,道:“臭要饭的你来说吧!别人一个个师出有名,咱们也不能打上一场糊涂仗啊!” 求丐探手从腰中间挂的大布囊中,抓出一把饭来,放入口中,说道:“神行追风客,和咱们邪僧求丐号称风尘三友,你把他打得气息奄奄,咱们要不替他报仇,别人岂不说咱们风尘三友怕了你们归云山庄。” 五年之前,邪僧求丐为了王小玉,出面维护过阮山,只是那时的阮山瘦弱异常,和此刻的英伟神姿,大不相同,何况那假冒阮山之名的冯子浩,早已誉满江湖,阮山加盟归云山庄之事,和沈天奎重现江湖,立刻震动武林人心,扬名于江湖之上,但真阮山和假阮山,却无人分得清楚了。 许文昌轻轻咳了一声,道:“那沈天奎恶名早著,结仇无算,一生中造孽杀人,屈指难数,十年前被天下英雄围攻,身受重伤,武林同道只知道他已经死了,却不料他竟然还活在世上,十年后重出江湖,又得你阮山帮助” 阮山只觉得胸中热血沸腾,难以自控,高声接道:“住口,你们凭什么认定那些被杀之人是我阮某所杀?” 许文昌淡淡一笑,道:“那些人紧追在三庄主马车之后,不是你,还会是旁人不成?” 阮山激动的说道:“有人看到了?” 许文昌道:“我” 阮山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震,道:“你看到了?” 许文昌脸色一变,举手一挥,道:“抬上二爷的尸体。” 只听林中应了一声,两个大汉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来。 许文昌道:“放下。” 两个大汉应声放下了尸体,退了下去。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双目圆睁,嘴角间隐见血迹,僵硬的脸上,怒意仍然上存,大有死不瞑目之感。 许文昌冷冷说道:“三庄主看到了吗?” 阮山道:“看到了,但他不” 许文昌悲愤地接道:“我这位义弟,生性最是慈善,和我这嫉恶如仇的性格刚好相反,想不到他这般善良之人,却落得这般下场,难怪他死不瞑目了!” 阮山挥手说道:“许兄” 许文昌此刻已经再难抑制心中悲愤之情,厉声说道:“我在他身后三四丈处,眼看他追近马车后,倒了下来,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阮山道:“你如何能肯定那车中只有我一人” 许文昌接道:“车上只有你们四个,眼下全都在此,不是你是哪一个?” 阮山只觉得心头激跳,有口难辩,急得大声叫道:“他们虽然是为追那马车被杀,但凶手却不是我阮某” 许文昌怒道:“事实具在,你还要这般狡辩,只可惜当时我为义弟之死太过伤痛,未能追上那马车,亲手抓你出来。” 阮山怒声喝道:“你们这般不问真象,不分皂白,一口咬定了我,那是逼我” 金娇突然接口说道:“三爷,真金不怕火,你不用太急,慢慢的给他们说个明白。” 邪僧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人?” 金娇道:“我叫金娇,你们这些自负为侠义道上的人物,竟然都是这般糊涂的人!” 林玉吼道:“你说哪个糊涂?” 金娇道:“我说你们所有的人,自然是连你也算在内了!” 林玉听她声音尖长,自信必是一个女孩子,但却又穿着男装,纵身一跃,飞了过来,接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扬起手掌,准备拍出。 金娇道:“女人!但我看到你们这些堂堂侠义人物,处事的糊涂,反不如我们女人细心呢!哼!瞧你们这般神色严厉的激动模样,实使让人有着可怜又可笑的感觉。” 林玉收了举起的掌势,道:“好男不跟女斗,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肯和你一般见识。”说罢返身一跃,又退出了一丈开外。 许文昌举手一挥,立时有两个黑衣大汉走了过来,抬下尸体,他刷的一声,亮出手中的一管银笛,冷冷说道:“不论你用的什么手段暗器,但能连续伤杀了九名高手,那也足以证明是高手,我许文昌愿先领教高招。” 金娇高声叫道:“三爷” 阮山反腕抽出长剑,冷冷接道:“既然非口舌能够解说清楚,只有先在武功上分个高低再说,你快些退下去。” 金娇知道他此刻心胸之中,填满了悲愤,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憋在心中,十分难过,而且这些人一心认定他就是凶手,也非言语能够解说清楚,黯然一叹,道:“三爷小心。” 缓缓向后退去。 许文昌强忍心中激愤,早已迫不及待,银笛一振,道:“接招!” 疾挥一笛,点了过来。 阮山长剑疾起“起凤腾蛟”,这出手一剑,守中寓攻,封开了许文昌的银笛,反腕削了过去。 许文昌一侧身让开了,长啸一声,挥笛反击,但见银光流动,漫天笛影,直罩过来。 他心中悲痛,一出手就是全力抢攻。 阮山长剑振起,迎住来势,展开了一场恶斗。 许文昌的笛法,攻势发动之后,一招紧接一招,绵绵不绝,其间毫无懈怠,使敌人没有反守为攻的机会,原是极为厉害的一套笛法,寻常之人很少能够接下三十招。 但可惜他遇上了阮山,使这凌厉的笛法,威势大减。 原来阮山从前跟那刘海清学剑,兼得了天下各派心法,最是善于应变,忽而使出武当绝学,忽而是青城绝招,剑路之广,变化之奇,立即把许文昌的笛势,化解于无形之间,只看得四周观战群豪,个个心中震动,想不出他如此年纪,武功如此之高。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交手三十余合。 阮山突然施了一剑“春风化雨”,逼开笛势,说道:“在下已领教了笛法,也不过如此而已,当心我要反击了。” 话方落口,剑势已变,寒光旋飞,银星暴射,凌厉绝伦的反击过去。 许文昌缓了一缓,已经失去了先机,但觉得阮山剑势如潮,山涌而到,不禁心头大震,暗道:此人能在不足半日之中,连杀了九名高手,果然有着非凡的身手 忖思之间,突然觉得四面潮涌而来的剑气,忽然消失,所感受的压力大减,不禁心头一喜,正待运笛反击,突然见寒光一闪,那漫天剑气,朵朵银花,突然间合而为一,当胸刺到,赶忙举起手中银笛,斜往上撩,银笛一触长剑,瞬间大喝一声,一股强猛的内力反向长剑震去。 原来,他和阮山动手几招之后,已经发觉在招式变化上难以胜过对方,这唯一的可胜之机,就是凭借数十年深厚的内力,反震对方的长剑脱手 他想的虽然是不错,但事实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内力以弹出,阮山手中长剑并未脱手,反而粘在银笛之上,疾向下面沉落。 这正是上乘剑术中粘,滑二诀的运用,先以阴柔之力,许文昌那强猛的反震之力,剑势却顺笛而下,找上了许文昌握笛的右腕。 如若许文昌不肯放弃手中银笛,绝对难脱利剑断腕之苦。 形势紧急,许文昌来不及多转念头,右手一松,银笛脱手落地。 阮山疾退两步,并无伤他之意,说道:“承让,承让。” 许文昌面如死灰,说道:“三庄主剑术精博,在下不是对手。” 金娇恐怕阮山在受尽屈辱的激愤之下,出手伤人,眼看他适当收手,心中大感欢喜。 杖侠黄忠天一顺手中铁拐,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既然非比武定名,败而何憾,许兄请退下休息,兄弟领教领教他的剑术。” 语声未落,人已扑了过来,铁拐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拦腰击到。 阮山听那抡动铁拐中,挟带着呼啸的风声,不敢用长剑硬接拐势,闪身避开。 黄忠天欺身逼近,铁拐如狂风骤雨,追攻过去。 阮山振起精神,长剑幻起朵朵银花,寻空抵隙,逼使他拐势不能近身。 黄忠天久走江湖,对敌经验是何等的丰富,眼看阮山不敢封架自己的拐势,立时把一支李公拐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拐拐挟着强猛的内力,带起了呼啸的风声。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交手五十余合。 阮山被那急如风雨的拐势,逼的向后退出了六七尺远。 黄忠天虽然占尽优势,但他心中明白,阮山只是被自己这威猛的拐势唬住了,不敢以长剑接拐势,才节节退避,如果让他想出破解之法,施展出进逼许文昌银笛出手的粘,滑二诀,就不难反宾为主,夺回先机,必得设法在他尚未醒悟之前,把他伤在拐下。 阮山虽然是节节退避,但他门户封守的谨严,剑路之广博难测,却使那黄忠天寻不出可乘之机。 黄忠天求胜心切,五十余招仍然找不出阮山的破绽,不禁心中焦急起来,心中念头轮转,忖思求胜之道,手中的拐势不觉一缓。 就这一缓,触动了阮山灵机,长剑突然施了一招“天河倒挂”,剑尖颤动,幻起了两朵剑花,斜刺入了黄忠天的拐影之中,左手却呼的劈出一掌。 强猛的掌力,逼住了黄忠天的拐势,剑化“回风絮柳”,左右点出。 黄忠天门户大开,眼看剑势点到,铁拐却收不回来,只好向后退去。 阮山一掌一剑,扳回劣势,灵智顿开,如影随形般,疾欺而上。 黄忠天绕场疾走,奔行了三四丈远,仍然无法甩开阮山那指向前胸的剑势,心知难已活命,长叹一声,停下脚步。 四周观战群豪不忍再看,齐齐一闭双目,心想以阮山连杀九名武林高人的手段之毒,心地之狠,这一剑势不把杖侠黄忠天开膛破肚才怪。 两个随在黄忠天身后而来的仗剑少年,齐齐虎吼一声,一左一右的挥剑扑了上来。 这两人都是黄忠天的徒弟,眼见师父将要死在阮山剑下,心中又痛又急,飞身一击,各出了毕生功力,两柄长剑,划起了两道森寒的剑气。 但见阮山健腕翻挥,手中长剑左右摇摆,铮铮两声,弹开了两柄袭来长剑,人却仍然站立原地,脸色肃然,俊目放光。 群豪凝神望去,只见黄忠天前胸处,衣衫破裂了三寸长短一道口子,人却毫发未伤。 两个仗剑弟子呆了一呆,齐齐回头叫了一声:“师父!” 杖侠黄忠天睁开双目,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咱们师徒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扬手一掌,反向天灵要穴劈去。两个仗剑大汉,料不到师父有此一着,眼看他反掌自绝,竟然是救援不及。 惊讶之间,突然见人影一闪,阮山左手闪电而出,后发先至的拂在了黄忠天的腕脉之上。 黄忠天扬起自绝的一条手臂,突然间不听使唤,软软的垂了下来。 两个仗剑大汉,回目望了阮山一眼,不知是仇恨还是感激,叹息了一声,垂下头去。 智光大师高喧一声佛号,缓步走了过来,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武林中从没有常胜之人,黄大侠也不用太过激动。” 黄忠天道:“身受强敌相救,此辱日后如何能报?” 阮山缓缓接口道:“不论哪年哪月,只要我阮某人还活在世上,黄大侠随时可报今日之辱!” 黄忠天厉声喝道:“我黄忠天纵能报得今日之辱,也必须得先饶你一次性命。”一顿铁拐,突然跃出一丈多远,大步而去。 两个仗剑大汉,望着师父的去向,紧追了出去,师徒三人,眨眼间隐入林中不见了。 阮山望着三人消失的背影,心中暗暗叹道:此人对我误会如此之深,真不知如何才能解释? 只听智光大师说道:“阿弥陀佛,三庄主剑路之博,变化之奇,实为老衲生平少见,那就不怪能在半日间连杀九名武林高手,老衲不揣冒昧,还想领教一二。” 阮山道:“大师空门侠隐,世外高人,只怕在下难是对手。” 智光道:“老衲自知胜望渺茫,三庄主请亮剑出手吧!” 阮山心知今日之事,已经非口舌能解说得了,也不再客气c长剑一领“天风振袂”,眨眼间幻起三点寒光,分袭智光三处大穴。 智光沉声喝道:“好剑法。” 袍袖挥拂,扫出一股潜力,逼住剑势,呼的一声,当胸劈下。 阮山长剑斜里兜回,封住智光掌势,道:“大师且慢动手。”智光道:“三庄主还有何言见教?”他连败了许文昌和黄忠天后,已经使在场之人,不敢再轻视于他。 阮山右手一翻,长剑入鞘,抱拳说道:“大师既然不愿动用兵刃,在下也愿赤手奉陪。” 智光道:“三庄主艺业惊人,老衲也不便奉劝,赤手c用剑,悉听尊便。” 阮山道:“多承夸奖。” 呼的一掌,推了出去。 智光运起功力,挥掌硬接一击。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砰的一声大震,阮山心神一荡,道:“大师好雄浑的掌力。” 施展开连环闪电掌法,连绵抢攻。 智光接下阮山一掌,心中也是一震,暗道:此人这点年纪,内功却这样精深,若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忖思之间,阮山已经攻出了十六掌,出手之快,当真如惊雷骤发,迅电奔至,智光大师被这一轮快速绝伦的连环追攻,逼得连退四步,大有应接不暇之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一举击败群雄 少林寺十八罗汉掌绝艺,天下扬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这智光大师在少林寺中身份甚高,曾以十八罗汉掌,连胜各大门派高手,因而扬名武林,今日竟然被阮山以连环掌势,迫得连连倒退,瞧得场中群豪个个暗自震骇。 邪僧低声对求丐说:“臭要饭的,看上去这小娃儿确实有点门道,只怕那大和尚难胜他。” 谈话之中,忽然见智光大师奋力反击,呼呼两声,稳住了劣势。 这是一场罕见的恶斗,四掌交错,丈余内潜力激荡。 阮山的掌势以快速见长,一掌攻出,第二掌紧随攻到,有如十八只手掌一齐攻出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智光大师却是以掌势雄浑见长,门户封闭的谨严无比,任阮山攻来掌势千变万化,乘风狂飚,但始终无法突破智光大师的防守之势。 不大工夫,双方已经交手一百余招,仍然是不胜不败的局面。 在这一百余招的恶斗之中,阮山攻多守少,智光却守多于攻。 求丐似乎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拍拍手中的大铁锅,摇头说道:“我说邪和尚,看两人精神愈打愈好,这场架,只怕得一阵好打,不到五百招以上,只怕是难以分出胜败。” 邪僧道:“我和尚和你的看法不同,阮山在这百招之内,已经有着两个取胜的机会,只是他对敌经验不够,坐失了两次取胜之机,智光大师门户虽然封闭的十分严密,但守多攻少,先已失制胜之机,如果我和尚的看法不错,再有一百招,两人即将分出胜败” 突然听智光大师高道一声佛号,突然反守为攻,左掌右拳,交相攻出。 求丐微微一笑,道:“邪和尚,你瞧出苗头没有,那智光施出压箱底的本领了。” 邪僧道:“他拳掌互攻,却使出了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求丐道:“不错啊!他右掌虽然用的十八罗汉掌法,左手却是用的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先天性功拳,一招攻势之中,刚柔互济,只怕那小子支撑不久了!” 邪僧道:“那小子掌法有点怪异,似乎是绝传江湖的连环闪电掌,昔年任南公任大侠,凭此举世无比的掌法,打遍了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得一时盛名” 求丐冷笑一声道:“你可见过那任大侠的连环闪电掌法吗?” 邪僧微微一笑,道:“我和尚虽然无缘一睹那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但却见过任南公本人,这一点只怕是强过你臭要饭的了。” 求丐道:“你既然未见过那连环闪电掌法,为什么要危言耸听,故作惊人之语。” 邪僧道:“我看遍天下掌法,但却从未见过此掌势,任南公绝掌纵横江湖,被人称第一快掌,只此一点,就足以证明我和尚洞察细微,卓识高见,非是你臭要饭的能够及得了。” 求丐冷笑道:“自拉自唱。” 这两位风尘怪杰,交往数十年,情谊深重,但却是终日里抬杠,斗口互不相让。 两人说话之间,场中形势已经大变,智光大师因使出了少林镇山之艺,先天性功拳后,果然扳回了阵势,反守为攻。 只因他掌。拳之上,用出了刚柔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劲道忽强忽软,使阮山那一气呵成的连环闪电掌法,受到莫大影响,速度大为减缓。 这种以快速见长的掌法,势道一缓,威力大为减弱,攻守互易,智光大师反败为优。 金娇只瞧得大为担心,暗道:如若阮山伤败在这和尚手中,群豪激愤之下,自然不会饶过他,那三爷的冤,也是永难洗刷清楚了! 付思之间,忽然见阮山掌法一变,左手仍然施用连环闪电掌法,右手却施展十二兰花拂穴手,三招不到已把情势稳住了。 那十二兰花拂穴手,不但是攻势凌厉,而且出手的姿势,异常好看,掌指如盘钢珠,始终不离那智光大师的穴腕脉。 求丐眼看智光大师已操左券,胜算在握,心中甚为高兴,正想讽刺邪僧几句,却不料阮山掌法忽的一变,不但又把败势稳住,反而逼得智光处处受制,掌势拳法,都有些施展不开,不禁脸色一变,道:“这小子果然是身怀绝技。” 邪僧笑道:“我和尚虽然是终日的酒不离口,但我是愈喝愈明白啊!” 求丐道:“不用先乐,少林七十二种绝技,那智光擅长七种,先天性功拳,罗汉十八掌,也不过只用出两种而已。” 语声未落,场中胜负已分。 两条飞旋的人影,突然分开。 阮山和智光大师,忽然一跃而分。,智光已经合掌当胸,说道:“三庄主武功高强,老衲不是对手。” 阮山道:“承让,承让。” 求丐脸色大变,一跃而出,冷冷喝道:“好小子,果真是有两下子,老要饭的要领教领教。”举起手中大铁锅,平举在胸前。 阮山拱手说道:“在下久闻邪僧c求丐的侠名” 求丐冷冷接道:“不用套交情了,咱们还是在武功上分个高低出来吧。” 金娇心中暗暗忖道:不论三爷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能胜得这么多高手的车轮战,在这般的打下去,终归是必败无疑,正想出口揭露,使阮山有所警惕。 哪知阮山已经拔剑在手,道:“好!请出手吧!” 求丐目睹了阮山的武功,连败许文昌,杖侠黄忠天和少林智光大师,哪里还敢稍存半点轻敌之心,铁锅起处,兜头罩了下来。 他用一口铁锅作为兵刃,自创了招数变化,路子十分奇怪,阮山看他一锅罩下,长剑一起,斜斜点了上去。 哪知求丐并不避让剑势,铁锅和长剑相触,借势一滑,疾向阮山手腕之上削去。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铁锅原来有如此妙用,身子疾退,腕势下沉,险险的避开了一击,举剑封住面门。 求丐哈哈一笑,道:“老要饭的铁锅滋味如何啊?” 阮山道:“高明在下佩服” 谈笑声中,求丐已经行进身来。 铁锅挥动,纵削横击,斜斩兜劈,武功自成一家,招数奇特。 阮山长剑凝劲,每一剑都带起一片剑气,求丐攻势虽然甚怪,凌厉,但也无法胜得阮山,不大功夫,双方已经恶斗了数十招。 阮山已经逐渐的消去惊讶,手中长剑也力图振作,展开了反击之势。 金娇看到阮山一直败退下去,只道他后力不继,心中大为忧虑,放下了背上的玉娇,正想拔剑助战,阮山却忽然不再退守,和求丐相对抢攻起来,唰唰四五剑,已把情势稳住。 求丐为一世英名,不能不出全力抢攻,以求胜得此阵,阮山为了满腹冤屈,必须得胜了今日这大战,但因求丐那兵刃太过奇怪,看上去不伦不类,不在十八般兵刃和九种外门兵刃之内,而招术的奇怪,又令人高深莫测。 阮山虽然稳下情势,展开了反击,但一时制服对方,却也是力难从心。 邪僧,一面不停的喝酒,一面观战,看两人斗过百回合时,突然松开了手中的酒壶,微现醉意的双眼,突然暴射出两道寒光,凝注在场中两人身上。 这时,场中的求丐和阮山,已经斗入了将分胜败的关头,只见一团黑影,裹住了一道白光,盘旋飞舞,交错在一起,难分敌我。 突然间黑影和白光,同时敛收,两人也突然分开。 阮山抱剑而立,欠身说道:“多承相让。”他心中一直念着当年邪僧,求丐相助自己一事,对两人十分恭敬。 求丐呆呆的望着阮山,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是我老要饭的一生中第二次的挫败,败兵不言勇,咱们后会有期。” 缓缓转身而去,神色间流露出无限的凄凉。 邪僧高声喊道:“臭要饭的不要走,瞧我和尚给你出气。 求丐头也不转地答道:“你也打不过他,不用当场出丑了。” 邪僧呆了一呆,凝神望去,只见阮山神旺气足,两目中神光湛湛,毫无久战之后的疲累之色,心中大惊,暗道:这娃儿好深厚的内功,但此人英俊秀气,看不出一点凶邪之气,为什么会投入归云山庄,甘愿为沈天奎的帮凶呢 只听求丐说道:“邪和尚快些走啦,今生之中咱们只有一个胜过他的机会” 邪僧高声接道:“我和尚如若不试两下,心中实在有些甘”举手对阮山一礼,道: “小心了,我和尚也要领教。” 阮山道:“理应奉陪。” 邪僧大步而来,行近阮山六七尺处,突然停了下来。 阮山拳剑平胸,道:“宾不压主,先请出手吧。” 邪僧道:“你要小心了。” 阮山道:“不劳费神” 语音未绝,突然见邪僧一张口,一股水箭,激射而来。 那水箭尚离数尺,一股强烈的酒味,已经扑入鼻中。 阮山掌凝内劲,翻腕推了出去。 一股强猛的暗劲,迎向那酒箭劈去。 那酒箭吃那掌劲一挡,突然间暴散开来,有如一蓬雨丝笼罩了数尺方圆。 那酒箭虽被阮山一掌震散,但那些散裂的雨丝,仍然是冲向阮山的。 阮山暗提真气,运起护身罡气,那酒丝已近阮山身前半尺左右,有如遇上了一堵石墙,纷纷落下。 邪僧吃了一惊,失声叫道:“护身罡气。”转身疾追求丐而去。 原来他这喷酒之技,乃生平绝学,用一口真元之气,把饮入腹内的酒喷出来,纵然是遇上阻力,那酒箭分裂成缕缕雨丝,罩了数尺方圆,更使人有着无法躲避之感。 但阮山的护身罡气,却使邪僧大大吃了一惊,自知酒箭无能攻破那护身罡气,口虽未言,但心中已经认败,自知不是对手,这才反身追赶求丐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论旧交辨明是非 这时,场中除了阮山c金娇和那服了化骨毒丹的唐姑娘,玉娇之外,只剩下许文昌和林玉两人。 那许文昌在阮山手中,自是不能硬起头皮再战,能和阮山动手的,只剩下林玉一人。 那林玉为人虽然迂腐固执,但他自知论名气,难及求丐c邪僧,论武功难比得上智光大师,这三人尚且败在了阮山的手中,自己纵然奋起一战,也是必败无疑。 但形势如此,又不能纵身而退,因为要比打败了更损声名,只好取下背上双轮,举手一挥,闪动起一片青光,说道:“老夫以双轮领教三庄主的剑术。” 阮山双手抱拳,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还认识在下吗?” 林玉已经拉开架势,准备抢攻,他心中不但没有丝毫胜人的信心,而且自知必败无疑,是以双轮握在手中之后,立时全神凝注,却不料阮山和他叙起旧来。 林玉怔了一怔,收起手中双轮,说道:“你就是近年中崛起江湖的阮山吗?老夫闻你之名久矣!今日有幸一会。” 阮山叹道:“在下虽然也叫阮山,但却不是那位名动江湖的阮山”他只觉得此事缠夹不清,一时间实难找出适当之言,三言两语,说个明白。 林玉一皱眉头,道:“这世间究竟有几个阮山,老夫越听越糊涂了。” 阮山道:“老前辈仔细的想上一想,你见过几个阮山?” 林玉呆了一呆,凝目沉思,良久之后,突然说道:“老夫想起来了,大约五年前吧!老夫曾经见过一个虚弱多病的孩子,那孩子似乎也叫阮山,后来,他被送上了武当山,此后就下落不明了!” 阮山道:“你可还记得那阮山的相貌?” 林玉道:“这个老夫已经记不清楚了,隐隐之间,只记得那孩子身体虽弱,但口齿却很伶俐,胆子很大。” 阮山道,“老前辈可还想见见那昔年的阮山吗?” 林玉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娃儿和老夫谈的十分投缘,可惜他身得绝症,虚弱多病,又被卷入江湖恩怨之中,受尽折磨,唉!听闻他落江而死” 阮山叹道:“多承挂念,在下就是那昔年虚弱多病的阮山。” 林玉双目圆睁,打量了阮山一阵,突然怒声喝道:“你胡说八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是好骗的吗?” 阮山知道他为人迂腐顽固,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五年之前,在下和老前辈被逼在一座山巅之上,在那山上还有我的王姐姐” 林玉接道:“你说的是王小玉吗?” 阮山道:”不错,以后又遇上了中原快手” 林玉突然跳了起来,道:“不错啊!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阮山心中暗暗好笑,忖道:这人当真是固执的很,我说的这样清楚了,他还是不肯相信,但他可爱之处,也就在此了,一旦相信之事,承诺之言,终生不变,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那在场目睹的阮山,自然清楚了。” 林玉仔细的看了阮山一眼,又道:“不像,不像,老夫绝不受你欺骗。”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如何才能相信呢?” 林玉道:“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舌翻金莲,我不信还是不信。”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心中突然一动,笑道:“我说出一件事来,老前辈定会相信了。” 林玉道:“老夫眼睛里,向来是不揉一颗砂子,你倒说说看,能不能使老夫相信。” 阮山道:“我还记得,那时在下曾拔过老前辈颚下长髯,说你生的好胡子。” 林玉沉思了片刻,突然心头一动,道:“有过此事!” 阮山道:“老前辈相信了吧?” 林玉道:“你当真是他吗?” 阮山道:“在下为什么要骗老前辈呢?” 林玉突然抛去右手的青铜轮,握住阮山一只手,道:“小老弟啊,五年不见,你竟然长的这般高大了” 他口齿有些拙笨,但字字句句都说的十分真诚。 阮山自从离开师门之后,一直在险恶机诈的环境之中摸索,但觉得人与人之间,充满着险恶,此刻却被这老人豪爽真挚的热情感动,不禁真情激动,涌现出两眶热泪。 林玉摇着阮山的手,接道:“好孩子,看来这世间当真是有脱胎换骨的灵药了,以你那样纤弱之躯,变的这般英俊,有如换了一个人一样,别说老夫了,就是那王小玉见到了你,只怕也不敢相认了!” 阮山道:“晚辈的际遇,一言难尽,以后再详细告诉老前辈。” 林玉突然松开了阮山的手掌,捡起地上的青铜轮,道:“可是那沈天奎改变了你纤弱的身躯,传授了你这身惊人的武功吗?” 阮山接口道:“不是,晚辈这身武功,却是际遇奇幻,想来如梦” 林玉冷冷说道:“人生在世,恩怨分明,那沈天奎虽然是积恶如山,双手血腥,但他对你有恩,你助他为恶,总也是情非得已,老夫日后自会替你解说。” 阮山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这身武功,丝毫与沈天奎无关” 林玉接道:“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归云山庄?” 阮山道:“只怪我初入江湖,不解险恶,识人不明,才闹出这样一件事情,一时失足,终生抱恨,使天下武林都不耻我阮山的为人。” 林玉轻轻叹息一声,道:“年轻人没有经验,不能怪你,既然知道失足,应该及时回头才是”说道此处,声色突然转变严厉,大声接道:“为什么还要下那毒手,伤杀了九名武林高手,别人不知道他的为人,也还罢了,但那三湘老渔翁,和老夫相交了数十年,他的为人,老夫知之甚深,谦和慈爱,从无仇家,你竟然皂白不分的把他也伤在了毒暗器之下?” 阮山眼中神光一闪,肃然说道:“林大侠也相信那九名武林高手,是我阮山杀的吗?” 林玉道:“众口难变,人家说的历历如绘,许大侠又说是他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要我如何能够不信。” 阮山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他们都是伤在沈天奎的手中!” 林玉呆了一呆,道:“沈天奎也来了吗?” 阮山点头说道:“来了,但他却一直隐身在暗处,不肯出面,连杀九名武林高手,是有心要嫁祸于我。” 阮山回顾了金娇一眼,接道:“如若不是她告诉我事情经过,连我也不知内情。” 林玉收了双轮,右手拉着颚下长髯,轻轻的扯动一阵,目注金娇,道:“你当真的瞧到了吗?” 金娇道:“目睹耳听,一字不虚。” 林玉听他声音娇柔,不禁一皱眉头,道:“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人?” 金娇道:“小婢金娇,女扮男装。” 林玉道:“原来如此,你说说此事经过,也好洗刷阮山的冤枉。” 金娇道:“那时三爷身受重伤,力尽晕倒,大庄主却突然出现,点了三爷的穴道,扶他上车,连杀九名追踪马车的高手,事情经过,就是如此简单,但说出来有谁肯相信呢?” 林玉手拂长髯,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夫相信,此乃三十六计中移花接木之策,不足为奇。”此人当真是迂腐的可以,似乎是计出有典,大可不用怀疑了。 站在一旁静静听,始终不发一言的许文昌,突然接口说道:“败兵之将,原已无说话余地,但在下心中有数点疑问难解,实难忍下” 阮山道:“许兄有何高论?兄弟洗耳恭听。” 许文昌道:“九个受伤武林高手,已经死了八个,只剩下那风尘三侠中的神行追风客,还有一口气息未绝,此人轻功,盖世无双,他是当先追近马车之人,只要他能够说话,此事不难弄个明白。” 阮山急忙接道:“不知他现在何处,请许兄带兄弟去瞧瞧,或能代为效劳,疗好他的伤势。” 许文昌凝目沉思了片刻,道:“这个必须得到邪僧c求丐同意之后才行,兄弟实难作主。” 阮山知道他心中仍然有极深的怀疑,不再多言此事,回顾了林玉一眼,道:“老前辈既然相信在下之言,还望代我解说一二。”阮山一直记着任南公的话,和人平辈论交,难得称人一声老前辈,但想初遇林玉时,自己不过十二三岁,林玉已是白髯垂胸,这才破例称他一声前辈。 林玉道:“老夫既然相信你之言,自是要为你解说,但因那沈天奎恶名远扬,你既然和归云山庄攀上了关系;恐怕非短时间能够解说的清楚,日后还得你自己忍耐一些才行。” 阮山道:“能得老前辈为我解说,已经够了,至于他们能否相信,也无法强人所难。” 林玉道:“你如能脱离那归云山庄,自可消除武林同道之疑。” 阮山道:“眼下还难已如此,必须得先见过那沈天奎之后,才能决定” 金娇接口道:“沈天奎心机是何等的阴沉,手段是何等毒辣,三爷既然已陷足在先,拔足必得等候到适当时机” 她回顾了玉娇和唐姑娘一眼接道:“两位可看到了这两个可怜的姑娘吗?” 林玉c许文昌四道目光,一齐投注到唐姑娘和玉娇的脸上,说道:“这两位不知是何等人物,受了什么暗算?” 金娇道:“一位是贱妾闺房好友,同是天涯沦落人,奉侍于三爷身旁为婢,另一位却是武林中大大的有名人物” 许文昌接道:“什么人?” 金娇道:“唐姑娘,不在西南道上走动之人,提起唐三姑,也许还无人知道,但如果提起四川唐家,只怕天下皆闻了。” 林玉道:“数百年来,四川唐家一直是威势显赫,自成一派门户,但不知这位唐姑娘在四川唐门中,是何身份?” 金娇道:“唐姑娘得天独厚,境遇和我们两姐妹大不相同,她是当今唐家主事人,唐老夫人的亲三闺女。” 林玉道:“好啊!这沈天奎当真是胆大的很,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天下有谁不知,数百年来,一直被人尊为施暗器的泰山北斗,这沈天奎竟然不把唐家看在眼中。” 许文昌接道:“两位姑娘目光迟滞,神情恍忽,似乎是中了迷魂药物之类的毒。” 金娇道:“如果是中了迷魂药物,那也不算沈天奎的手段,她们服用了化骨毒丹,此刻毒性尚未完全发作,发作时的痛苦,实在叫人不敢去想” 她回目望了阮山一眼,接道:“阮三爷大仁大义,侠骨铁胆,他尽可抛弃我们不管,但他却不忍心弃我们独去,才落得这般下场,被武林同道视为杀人凶手。” 金娇为了阮山的清白,不计后果,说出了事实经过,话说出口,却突然想起那泄露庄中秘密的森严条规,当真求生不能,求死不成,要遍历百般痛苦。 一念及此,顿时心头大震,冷汗淋漓而下。 阮山一抱拳道:“两位想已尽知内情,但愿能在天下英雄之前,为我阮山辩说几句,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林玉突然叫道:“且慢!” 阮山正要转身举步,听言顿时停下,回头说道:“林大侠还有何见教?” 林玉道:“这两位姑娘服了化骨毒丹多久,药性何时发作?” 阮山道:“大约是服下后七日左右,但如果太过疲劳,或是受到伤害,药性亦可提前发作。” 林玉道:“如果她们药性发作了,如何是好?” 阮山道:“沈天奎曾经相约在毒性未发之前,送上解药。” 林玉道:“沈天奎的话,岂能相信,如果他不及时送到呢?” 阮山道:“那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林玉手拈髯尖,不住的来回走动,显然,正在忖思着一件十分疑难的事。 金娇突然插口说道:“大庄主一向心狠手辣,但却不肯加害三庄主,那是因为三庄主对归云山庄未来的关系太过重大,逼得他不得不冒险求全,他隐身车中,连续杀伤了九名高手,只是在替三爷树下许多强敌,如果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视阮山为大恶不赦,逼得他无立身之地时,岂不是逼他投入归云山庄,为那沈天奎效命。” 林玉点头赞道:“不错,那沈天奎用心确实是如此” 金娇接道:“老前辈既然已得知了内情,也是无疑在双肩之上,加上了一付千斤重担。” 林玉问道:“怎样在老夫肩上加上了千斤重担?” 金娇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都认为三爷是大恶的人,只有你轹大侠得知全情,三爷是身负不白之冤,假若你不替他解释明白,天下武林怨愤激怒,都指向三爷,处处和他为敌,别说三爷天生做骨,就是个土人儿,也要有把土性儿,事情如果逼得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难免要闹出一场杀劫,那时,血流五步,铁案如山,天下武林同道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指阮山为沈天奎的帮凶,但阮三爷岂不真的被逼的效命于归云山庄了” 林玉接道:“高论,高论,老夫自当要天涯奔走,为阮山解说明白!” 许文昌突然对阮山抱拳一礼,道:“阮兄出污泥不染清白,兄弟适才多有误会。” 阮山抱拳还了一礼,苦笑道:“只怪兄弟年幼无知,陷足泥淖,如何能怪得诸位,但得再见到沈天奎时,必将尽我之力,劝他洗手息隐,不再为恶武林。” 许文昌轻轻叹息一声,道:“大恶,之人绝非能改的了。,只怕阮兄的善良,将招来杀身之祸”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兄弟料理过义弟后事后,定当追随林大侠的身后,为阮兄的清白奔告武林同道。” 阮山抱全一礼道:“兄弟感激不尽。” 许文昌道:“阮兄珍重,兄弟就此别过。”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林玉收起了青铜日月双轮,说道:“据老夫所知,你们这次行动,已经传扬江湖,无数的武林高手,都在向此地集结,准备合力制止一幕惨局!” 阮山茫然说道:“什么惨局?” 林玉道:“传言中说归云山庄已尽出高手,由阮山领队,沈天奎亲自督后,重出江湖,先灭四大贤,然后会合南海五凶,血洗峨眉c青城两大门派” 阮山惊讶的说道:“这话从哪里说起,在下只不过回家探亲” 林玉道:“话从哪里传出,老夫不知道,但些事已经传遍了。武林道上,邪僧c求丐c杖侠和老夫,只不过是先到的一批而已。此行南下,荆棘正多,小兄弟要多多珍重了” 金娇接口说道:“老前辈既然知道三爷是含冤的,尚望能代他多作解说。” 林玉道:“这是当然,不过聚集来此地的武林人物,人数众多,老夫一人,只怕难以兼顾,可惜那邪僧,求丐,早走了一刻,如若两人能够尽知内情,挺身而出,或可消去这番误会引起的纷争。”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果是他们硬是不问青红皂白,视我如十恶不赦之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林玉道:“事已至此,还望小兄弟能多多忍耐,老夫这就别过。”也不等阮山答话,转身急忙而去。 阮山望着林玉急奔而去的背影,缓缓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天下武林同道,都说我阮山可杀,难道我就引颈受辱不成?” 金娇缓步走近了阮山身旁,柔声说道:“三爷,真金不怕火,只要三爷能忍耐一些,是非总有辨明之日,那时武林同道,都将觉得愧对三爷了。” 阮山苦笑一声,挺身而起,道:“纵然是旅途险恶,咱们也不能坐此以待,走吧。” 金娇柔婉地一笑,道:“咱们的处境虽险,楚歌四面,但妾婢却毫无畏惧之感,比起在那归云山庄中,反觉得安全多了。” 阮山看她背着玉娇,手牵着唐姑娘,本该是一付凄凉的画面,但她脸上却泛现出欢悦的笑容,不禁精神一振,暗道:那金娇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但她却能不为险恶的际遇困扰,我阮山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孩子不成。心念到此,豪气顿生,挺胸昂首,大步而行。 刚走出杂林,突然看见一个满头白发,手执拐杖的老夫人,站在丈余外一株大树之下,脸色一片肃穆,双目中暴射出两道森寒的目光,凝注着阮山。 阮山心头一震,暗道:这苏大娘两目中煞气甚重,只怕不是好兆头 只听苏大娘冷冷说道:“小娃儿,恭喜你了。” 阮山道:“在下愁处正多,何喜之有?” 苏大娘道:“你能活着出来,这不是大喜事吗!” 阮山道:“原来如此,倒是有劳挂念了!” 苏大娘冷冷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欢喜过头,聚集到此的武林高手,一批强过一批,你刚才所经历的,只不过是一场开头戏,此后的遭遇,必将比这次险恶百倍。” 阮山心中忖道:她这般吓唬我,不知用心何在?口中却应道:“多承相告,在下感激不尽。” 苏大娘道:“据老身所知,武林中四大贤的门下弟子,也已经赶到了。” 阮山道:“知道了!”转身而去。 苏大娘大声说道:“此外,还有峨眉c青城门下的高手,以及那足智多谋c擅长用毒的南山神医。” 阮山道:“当真是热闹得很,在下如果能有幸解脱今日之难,日后必将登门拜谢示警之情。” 苏大娘冷笑一声,道:“那南山神医,和毒手华佗齐名武林,你武功虽好,也难逃出他的掌握。” 阮山暗忖道:这话倒也不错,如若他暗中施毒,确使人防不胜防 但听那苏大娘接道:“老身瞧你们几条小命,多则活到明日午时,少则逃不过今晚子夜!” 阮山虽然充满了重重疑问,但见她冷冰冰的神情,也不愿多问,淡淡一笑,道:“多承指教,在下自当小心。” 苏大娘气得一顿手中拐杖,道:“你可知道老身为什么要来此告诉你吗?” 阮山呆了一呆,道:“在下不知。” 苏大娘道:“此时此刻,只有老身能够救得你们四条性命!” 阮山一时间想不出她的用心何在。愣了一愣,道:“老婆婆难道要为我们四人,和天下英雄对抗吗?” 苏大娘冷冷说道:“如若你肯答应老身一件事情,老身就设法救你们一次。” 阮山道:“什么事?在下可能办得到吗?” 苏大娘道:“自然办的到了。” 阮山凝神思索良久,仍然是想不出一点头绪,当下抱全一礼,道:“在下生死本算不得什么,但这两位病伤的姑娘,已经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力,如果他们不择手段,施放暗器,谋算在下,只怕遭殃的还是这两位伤病的姑娘” 苏大娘道:“老身一生之中,从无怜惜之心,弱肉强食,那也是十分自然的事。” 阮山道:“在下之意” 苏大娘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看在这两位姑娘份上,仗义援手” 阮山正想接口。苏大娘又抢先言道,“老身这一生之中,从来不作施舍的事,咱们还是谈谈交易的好!” 阮山道:“既然如此,就请老婆婆说出条件吧!在下如果能答应,立即答应,如果不能答应,也不耽搁老婆婆的时间了。” 苏大娘缓缓说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把你自己借给老身,用上三天,这条件够便宜了吧!” 阮山道:“什么?借我用三天?一个活生生的人,也可借用,这倒是未曾听过的事。” 苏大娘一笑,道:“你不用误会,老身这把年纪了,纵然是风韵犹存,也不会找上你这般年轻的孩子。” 阮山只觉得脸上一热,冷冷说道:“胡说八道” 苏大娘哈哈娇笑,道:“老身所谓借用,只要你冒充一人,随同老身参加一个宴会,宴会结束之后,还你本身面目” 阮山道:“你要我冒充何人?” 苏大娘叹了一口气,道:“冒充老身一位孙儿,老身这把年纪,做你奶奶,也算说的过去了。” 阮山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阮山岂肯冒充你们苏家之人,这事不行。” 苏大娘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果不肯答应老身之请,你们四人绝对难逃过今日之劫,这其间利弊得失,还望你三思而行。” 阮山目中神光一闪,说道:“如若他们当真不择手段,那是逼我阮山以牙还牙了” 苏大娘道:“既然有安全之路,又何苦多担风险,何况老身只借你三天,三日后你仍然是你阮山”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她要我冒充她三天的孙儿,这倒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但听那苏大娘接道:“那两位姑娘毒性发作在急,你一个人的武功再高,只怕也难兼顾她们的安全,合则对咱们两人有利,分则是两败俱伤之局!” 阮山道:“改名换姓的事,我阮山是绝对不干,但如果是有利双方,我或许可以考虑c但你得先说明原因何在,让我想想在做决定。” 苏大娘道:“这么说起来,那还有商量的余地了。” 阮山接道:“虽然天下武林同道,误会我阮山,但大丈夫为心无愧。他们逼我无路可走,那是他们的事。但我绝不愿做出有愧于心的事,老婆婆请先考虑一下,如若是要我帮助你行谋算人,那就不用谈了。” 苏大娘笑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要你心有此意,事情就好谈多了,此地谈话不便,请进老身那茅房中小坐片刻如何?” 阮山道:“好!有劳带路。” 苏大娘微微一笑,转身行去。 金娇突然大迈两步,追上阮山,低声说道:“三爷,你要小心一些了。我瞧这老太婆不像是个好人。” 阮山点头说道:“此事确是古怪,借机应变就是。” 苏大娘的耳目何等灵敏,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仍然被她听得一字不漏,但她却如没听见一般,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苏大娘献药解巨毒 那茅舍不过一里之远,片刻已到,苏大娘一反倨做冷淡之态,回头欠身让客。阮山大步而入,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之前,还和苏大娘动手相搏,此刻重入茅舍,却受尽了苏大娘的恭敬,这一两个时辰间变化之大,实在叫人料想不到。 那苏大娘亲自动手,替阮山和金娇倒了两杯茶,笑道:“老身这松子香蕊茶,从不敬客,吃下有补肺清神之效,两位请先喝一杯茶,咱们再谈正经事情不迟。” 这茅舍虽然简朴。,但那套茶杯茶壶,却是极少见的翠玉雕制,名贵无比。 阮山力斗群豪,腹中早已有些饥渴,正待举杯饮茶,突然听见金娇轻轻咳了一声,阮山知道她是在故意警告,不可饮用杯中茶水,阮山只好放下玉杯。 苏大娘回顾了金娇一眼,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玉杯,一饮而尽,说道:“三庄主可知道老身为什么会选择这处荒野之地,安居下来吗?” 阮山道:“在下不知。” 苏大娘道:“此地既无涤除凡嚣的清莲之气,又无悦目动人的风景,不论何人,都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养老避世的居处” 阮山道:“老婆婆选中此地,想来是定有道理了。” 苏大娘道:“因为这一棵数千年的老榕树,才使者身留居在此,十年寒暑”她似乎是知道说错了话,不等阮山追问,赶忙改变话题,接道:“老身居住在此之时,有一个十八岁的孙儿,和我同住在此,两前年,我那孙儿突然失踪,直今下落不明,老身本想要去寻找他,只因和人有约在先,和一件要事纠缠,无法分身找他。” 说至此,双目突然一红,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阮山看她思念孙儿之情,尽现于神情之间,心中忽然生起不忍之感,想要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禁黯然一叹。 苏大娘拂拭去满脸老泪,强作欢颜接道:“适才老身接到了一位故友的信,明日午时,要老身携带我孙儿,同去赴宴,但老身那孙儿已经失踪了两年之久,讯息全无,要我哪里去找他回来” 阮山道:“那你就据实相告才是,何用我来冒充?” 苏大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借势连声咳嗽一阵c说道:“我们昔年原是仇人,结怨极深,得以化去嫌怨,全靠我那孙儿的原故,如若老身不能带孙儿赴会,定将要引起他的误会,说不定会当场闹的反目动手。” 阮山道:“在下仍然是有些不明白。” 苏大娘道:“不明之处,尽管问。” 阮山道:“老婆婆今年贵庚?” 苏大娘道:“老身六十有二了。” 阮山道:“老婆婆六十二岁,你那故友至少也该在半百已上了?” 苏大娘道,“他长老身几岁,已经是七十多了。” 阮山道:“这就对啊,你们都已经是花甲以上之人,十年不见,那时你的孙儿,才不过八c九岁,你那故友也许看开世间的纷争。你们之间化解的矛盾。不可能全靠不解的孩子?” 苏大娘道:“事情的经过,说来话长,三庄主如若是不信,先请看这张请帖。”右手从左袖之中,取出一张白柬,递了过来。 阮山接过白简,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匆匆一别,转眼又是十年寒暑,无一日不在思念之中,明日午时之前,有软轿数顶登府,请乘轿来此一叙,唯望能携带令孙儿同来。 苏大娘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封函简,明里是请老身,其实重要的还是那最后一句,老身思前想后,只有三庄主一人最为适合不过,因此,老身不揣冒昧,请来三庄主,坦然相商,还望三庄主答应助老身一臂之力。” 阮山缓缓把函简递了过去,说道:“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容在下仔细考虑一下再说。” 苏大娘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好,你们商量一下,老身告辞片刻。” 阮山道:“老婆婆尽管请便。” 苏大娘接过简柬,缓步走回内室。 阮山回顾了金娇一眼,道:“你都听明白了吗?” 金娇道:“听明白了。” 阮山道:“此事确实有些奇怪,使人有着莫测高深之感,但看那苏大娘语意恳切,又不似虚伪做作。” 金娇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妾婢迷糊的好像坠入五里云雾之中,江湖固然不乏忘年之交,但如果说一个年近古稀之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念念难忘,却又使人有些无法相信”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这其间定有什么古怪,妾婢之意,还是不要答应她的好!” 阮山剑眉耸动,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改名换姓的事,我阮山岂可答应。” 只见软帘启动,苏大娘推开启帘而出,接道:“老身一生之中,从未求过人,想不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要求人相助” 她的声音,听起来凄凉无比。 人也似乎更见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似乎是突然增加了很多。 但见她缓缓移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阮山身旁,缓缓伸出右手,道:“如蒙相助,老身愿以灵丹二颗相赠,以解那两位姑娘身上的毒。” 阮山抬头望去,果然见她掌心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玉瓶,摇头笑道:“老婆婆的盛情,在下只有心领了,那两位姑娘身中之毒,乃是归云山庄的化骨毒丹,除了他们配制的解药之外,天下的任何解药丹丸,都难有效。” 苏大娘道:“三庄主不要小看老身这两粒解毒丹丸,如若是平常解毒之药,老身也不会拿出来献丑。”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丹老身已经珍藏了三十余年,乃是六十年前,名满江湖,被称为用毒之王金浩的遗物,遍天下只有老身收存了两粒,不论什么剧毒,只要服下此丹,立可解除身上毒性。那金浩虽然未立门户,但据老身所知,眼下江湖上用毒之人,大都是传承了他的调毒之法,阮大侠如果是不信老身之言,不仿一试?” 阮山道:“这等珍贵之物,如果是用不对路,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苏大娘道:“阮大侠请放心,老身如果无十成的把握,也不敢劝你当面试药。” 阮山想到此行的险难困阻,如若能把两人身上的毒解开,不但可以减去一大拖累,也可为自己助力,再想到玉娇毒发时的痛苦,不禁怦然心动。 回目望去,只见金娇双目现出一片乞求之色,显然是已经被那苏大娘的言词所动。 这一瞬间,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慨,想到取过灵丹,解了玉娇和唐姑娘身上的毒,受人之恩,那是必须得改名换姓,冒充那苏大娘的孙儿了。 虽然只有短短三日,却是终身难忘之辱,但想到玉娇和唐姑娘毒性发作的抽筋化骨之苦,心中不禁动摇起来 只听那苏大娘说道:“阮大侠尽管试用,如果是解不了两位姑娘身上的毒,老身愿终生为奴,听候她们的差遣。” 阮山道:“老婆婆言重了。” 伸手取过玉瓶但又迅快的放了下去。 苏大娘脸色大变,道:“怎么?阮庄主可是怀疑老身在用诈吗?” 阮山道:“那倒不是,但在下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明。” 苏大娘道:“老身洗耳恭听。” 阮山道:“如果老婆婆的这解毒神丹解了她们身上的毒,在下势必要随同老婆婆去赴你那位故友之约” 苏大娘道:“他虽然名动武林,人人畏惧,但却不会加害于你,这个你尽管放心。” 阮山道:“在下如若答应去了,纵然是刀山剑林,也是义无反顾,只是在下得事先说明,我可以随你赴宴,但却不能改换姓名。” 苏大娘道:“你随我赴会,在他心目之中,自然看你是苏家的后辈了。” 阮山道:“不论他们如何去想,但我却不能亲口承认。” 苏大娘道:“好吧!到时你得听老身的话,免得露出马脚。” 阮山道:“好!” 伸手取过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两粒黄豆大小的白色丹丸,又回头望了苏大娘一眼道:“老婆婆请再仔细瞧瞧这丹丸没有错吧?” 苏大娘道:“如果吃坏了两位姑娘,老身愿给她们抵命。” 阮山神情严肃,分别把两粒丹丸,送入了玉娇和唐姑娘的口中。 金娇双掌齐出,拍活了玉娇的穴道。 只见玉娇尖叫一声,满室滚动起来。 原来她毒性提前发作,始终未停息下来,但因穴道被点,晕了过去,虽然是痛苦万般,但始终无法叫出声来。 此刻穴道已解,知觉尽复;再难忍受那收筋化骨之疼。 阮山回目望了苏大娘一眼,说道:“老婆婆请运气戒备,在下一向是不愿暗中突袭,如果她们两位服错了药物,害了性命,在下要全力搏杀你,替她们报仇。” 苏大娘和无事一般,也似乎没有听见阮山之言,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疗毒神丹,一向是灵验无比,怎么这位姑娘会这般痛苦?” 金娇和玉娇孤苦相依,情如姐妹,见玉娇此刻的痛苦甚过死亡,不禁黯然泪下,点点泪珠,沾湿了衣衫。 只听唐姑娘啊哟一声,盘膝而坐的身子,突然栽倒在地,雪白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张口吐出了一片黑水。 阮山心头大为紧张,运劲右臂,缓缓举起了右掌,道:“老婆婆,小心了。” 正想发出掌力,忽然听见苏大娘叹息一声,道:“好厉害的毒药。”纵身而起,走到唐姑娘的身旁,扶起了唐姑娘的身子。 阮山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掌,回头看去,只见玉娇已经不再尖叫滚动了,脸上也和唐姑娘一般,泛起一片黑气,张口吐着黑水。 金娇蹲着身子,扶住了玉娇身躯,右手轻轻的在玉娇背上敲打。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好是坏,阮山无法预料,只好静观其变。 忽然觉得一股奇臭的味道,传入鼻中,让人想吐,散满全室,阮山一皱眉头,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苏大娘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回目望了阮山一眼,接道:“她们上吐下泻,灵丹有效验了,你先出去,待老身替她们换件衣服。” 阮山知道她武功高强,如果一旦动起手来,那金娇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自己退出室外,这苏大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心中虽然疑信参半,顾虑重重,但人却缓步向外走去。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室中才传出苏大娘的声音道:“三庄主,请进来吧!” 阮山走入室中一看,景象已经大变,只见那唐姑娘和玉娇二人并肩盘膝而坐,微闭双目,正在运气调息,两人脸上浓重的黑气,已经消退甚多。 苏大娘笑道:“老身幸未辱命,两位姑娘的险期已过,三庄主答应老身的事,该当如何呢?” 阮山道:“大丈夫一诺千金,难道我阮山答应了,还会变卦不成?” 唐姑娘突然睁开了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缓缓说道:“多谢阮兄相救”立刻要翻身起来。 苏大娘吃了一惊,急忙叫道:“使不得,姑娘体内的余毒未尽,虚弱未复,快依老身之言,静坐调息,不可妄动。” 唐姑娘已经挣扎着起了身,但却被苏大娘伸过来的双手,硬把她按了下去。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姑娘托天保佑,剧毒已除,在下也可减少心中的负担和愧疚” 玉娇目光半启,微弱地接道:“这怎么能够怪三爷。” 苏大娘接口说道:“两位最好是别多讲话,四个时辰之内,余毒就可以消除了,那时两位纵有千言万语,也可以放心畅谈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这位老婆婆说得不错,两位能除去身上的毒,全是她赐赠的灵丹之力” 苏大娘接道:“老身之见,三庄主最好是避开一下,也免得她们难以控制说话。” 阮山转身而出,出了茅屋,倚身老榕树下,眺望着周围的景物,想到高堂双亲,不禁泛升一缕愧疚之情。父亲虽然豁达,母亲疼爱至深,悄悄离家,一别数年,音讯全无,想到老母思儿之情,不知流出了多少泪水,想到感慨之处,控止不住的流下了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飞鸽传书信警示苏大娘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鸟羽划空之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健壮的白鸽,由那枝叶茂密的老榕树中穿隙而下,略一盘旋,直向那茅舍之中飞去。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苏大娘隐居于此,甚少和武林人物来往,哪来的信鸽到此呢” 忖思之间,苏大娘已经缓步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白笺,满脸凝重之色,缓步对阮山行了过来,那只全身雪白的信鸽,就落在她左面肩头上。 阮山暗道:看来她说不和武林同道往来之言,都是虚空之谈 心念转动,苏大娘已经走到身前,缓缓把手中白笺,递向阮山。 阮山接过来一瞧,只见上面写道:老前辈隐居已久,何苦为人所累,结怨武林同道,见字尚望赏赐薄面,逐走阮山等一行四人,日落之前,望能实现,晚辈纵有相护之心,恐怕已经无相护之能了。短短几行草书,下面著名却是一个飞字。 阮山看见短函,长叹一声,道:“天下武林同道,对我误会如此之深,看来是难以善言解说了。”目光一转,望着苏大娘,道:“老婆婆可有别的打算吗?” 苏大娘道:“我如若无保护帮助之心,也不会把珍藏甚久的两粒灵丹,给那两位姑娘服下了!” 阮山道:“老婆婆只不过想借用在下,冒充你那孙儿,这代价岂不是太大了吗?” 苏大娘道:“事已至此,老身也顾不得许多了,哪怕和天下武林结怨,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阮山道:“咱们萍水相逢,承赐灵丹,在下等已经感激不尽,在下之意,老婆婆也不用趟这次浑水,由在下自己对付就行,如若我有幸能不死,明日午时,再和老婆婆一起去赴你故交之约不迟。” 苏大娘道:“如果不幸战死呢?” 阮山呆了一呆,道:“那时在下人都死了,自然无法赴约了!” 苏大娘道:“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你逞强战死,这天下纵然还能找到像你这样可以冒充我那孙儿之人,但一时之间,也是无法寻到,为明日那个宴会,老身必须尽我之力,保护你们的安全不可。” 阮山道:“这个,我看不必了吧!” 苏大娘左手一挥,扯去了白笺一半,放入那白鸽翼下的铜管之中,双手一抖,白鸽振翼而去,眨眼间飞的踪影不见。 阮山望着那白鸽飞的不见了,才低声问苏大娘,道:“这写信的是什么人?看来和老婆婆倒是很熟识啊。” 苏大娘道:“如果是等闲之人,也不配和老身书信往来了。” 阮山看她不愿意说出这人身份,也不再多问,抬头望了望天色。说道:“此刻距离日落,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强敌来犯在即,老婆婆可有什么打算吗?” 苏大娘沉吟了一阵,道:“眼下有两个策略可行,一是走离开这,让他们扑一个空” 阮山接道:“此法不妥,如若我推断不错,咱们此刻的行动,早已经在他们监视之中。” 苏大娘道:“这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和他们周旋一战,但必须得先作布置,进者可攻,退者可守。” 阮山道:“在下顾虑的是那唐姑娘和玉娇两位姑娘,日落时,是否已经内毒尽除” 苏大娘接道:“纵然她们内毒全除,但体力未复,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没有拒敌之力。” 阮山道:“看那飞鸽传来书信,今宵来犯之敌,人数定是不少,咱们只有三人之力,还要分心保护两个毒伤未愈的人,如果不能安排妥当,只怕此战必败。” 苏大娘道:“只要咱们能设法支撑到明日午时,一定会有援手赶到。” 阮山道:“你可是说的那位故友” 苏大娘接道:“不错,他纵然不为老身,也会为你出手!” 阮山茫然道:“我和他素不相识啊!” 苏大娘道:“他不是救你阮山,救的是老身的孙儿。” 突然间响起一阵呜呜之声,远远传了过来,苏大娘脸色突然一变,道:“好啊!他们就要发动了,咱们还没研商拒敌之策哩。” 阮山望了望天色,道:“时间还早,他们为什么提前发动?” 苏大娘道:“想是他们看到了老身撕了那传来的书信,心中恼怒,所以提前发动。” 阮山道:“既是如此,咱们也该有个计化才行,在下之意,老婆婆负责保护唐姑娘等人的安全,由在下迎战” 苏大娘道:“不用讲了,这法子行不通,他们人手众多,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抵拒得住,有道是打蛇打头,擒贼擒王,我们必须得先把他们头领制服才行”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那位没有中毒的女娃儿,武功如何?” 阮山道:“应该算是二流身手。” 苏大娘沉吟一阵,道:“四川唐家的暗器,享誉武林百年,如若那唐姑娘没有受伤,倒是咱们极好的帮手,眼前我们只有三人拒敌,必须得一齐出战,布成一个三角阵势,以这棵老榕树为点,不让他们逼近茅舍” 阮山道:“不成,三人一齐出手虽然可增加一些声势变化,但那两位体力未复的姑娘,岂不是没有人照顾了吗?” 苏大娘道:“老身正为此事难作主意,如若咱们三人之力,能够撑上一夜半日,不让他们攻入茅舍,老身可以把她们请入我那地下习武密室之中养息,怕的是敌势众多,咱们自己无能支撑时,要借黑夜掩护退走,就无法兼顾到密室中的两位姑娘了。” 阮山道:“你那地下密室,可够坚牢吗?” 苏大娘道:“坚牢的很,不知开启之法的人,绝对难已强行攻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通往别处的暗门。” 阮山道:“在下之意,还是把两位姑娘送入密室的好,咱们可以无后顾之忧,专心一致的对付来犯之敌了。” 苏大娘回顾那茅舍一眼,道:“如此一来,那就得死守这座茅舍了!” 苏大娘下了决心,点头说道:“好!咱们就这么办,我去把两位姑娘送入密室。”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苏大娘带着金娇,一齐走了出来。 苏大娘抬头望了那茂枝c密叶的老榕树一眼,道:“但愿这棵千年老榕,能够平安度过这场劫数。” 金娇缓步行近阮山身旁,低声说道:“苏老前辈那密室,坚牢无比,十分安全,哪怕是他们放火烧去茅舍,也不致余危害到唐姑娘和玉娇妹妹”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我担心的就是怕他们施用火攻,你这一说,我就放心了!” 金娇道:“三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下手太狠。” 阮山道:“那要看他们的手段了。” 金娇道:“三爷已经忍耐了很多,眼下那林玉和许文昌,都答应为三爷解说,想此中真象,近日可大白武林,若是三爷忍不下一时之气,出手伤人,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 金娇微微一笑,接道:“唐姑娘和玉娇妹妹,身中巨毒,除了沈天奎之外,世间原以为无可救之药,但咱们就偏偏遇上了苏老前辈,承她赐灵丹,使唐姑娘和玉兰妹妹,绝处逢生,吉人天相之言,看来并非是虚谈,也更坚定了妾婢一片向善之心。” 突然听见嗤的一声,一支响箭破空而来。 苏大娘手中拐杖一挥,哗啦一声,击落了响箭,冷笑一声说道:“他们就要发动了,问我是否下定决心帮助你和他们为敌” 阮山道:“老前辈此刻还可置身事外。” 苏大娘怒道:“老身如果不想帮助你,你求我也是无用,如若我要帮你,你不答应那也不行。” 金娇微微一笑道:“苏老前辈既然肯全力相助,那是求之不得,就请老前辈主持大局。” 苏大娘道:“来犯之敌,人手众多,咱们只有三人,不宜和他们对阵相拼,老身之意,咱们各守一处方位,彼此相互接应。” 目光一转,望着金娇,接道:“姑娘可会施用暗器吗?” 金娇道:“用是会用,只是不够精熟罢了。” 苏大娘道:“好,就请姑娘守在茅舍之中,老身和阮庄主二人分在室外拒敌,我们以那茅舍为护守要区,不让他们逼近半步。” 阮山道:“好吧!就依老婆婆的吩咐。” 阮山在百花谷时,任南公曾经告诉过他,日后在江湖之上行走,不论遇上何等人物,都以平辈相称,所以他始终不肯称那苏大娘一声老前辈。 金娇低声说道:“老前辈,小婢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苏大娘道:“既然有话,请说就是!” 金娇道:“咱们和那些来犯的武林人物,无怨无仇,犯不着施下毒手,如果情非必要,最好是不要伤人!” 苏大娘道:“他们这等明火执仗来犯,形同抢劫,那是分明没把我老婆子看在眼里,今日如果是不能给他们一点苦头吃吃,日后我老婆子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之上立足。” 金娇正要再劝几句,突然听见一阵流矢划空之声,一支长箭,电闪般急奔而来。 苏大娘拐杖一挥,竟然没把那长箭击落,只不过震的来势略偏,扑的一声,钉在了老榕树上,深入了六七寸,箭尾的雁羽,不停的摇动。 阮山吃了一惊,道:“强弓长箭,劲势竟然如此凶恶,此人的内力,定是惊人。” 苏大娘却是见箭变色,冷冷说道:“好啊!想不到他也来了!” 阮山道:“什么人?” 苏大娘道:“神箭镇乾坤朱元。” 阮山道:“他能使得如此强力的硬弓,武功定是不弱。” 苏大娘道:“此人天生神力,能开千斤硬弓,手中兵刃,却是沉重惊人” 阮山道:“他用的什么兵刃?” 苏大娘道:“一丈二尺的软索银锤”微微一顿,接道:“你遇上他时,可要小心一些,不可用兵刃打他射来的箭,不可硬接他的兵刃。” 阮山道:“谢谢指教。” 金娇沉声说道:“三爷小心了。” 纵身飞跃而起,直向那茅舍之中奔去。 阮山道:“咱们先隐在这老榕树上,查看一下他们来势如何。” 一提气,身子笔直而上,飞起一丈多高,左手一伸,抓住了一条软枝,一个倒翻,身子隐入了茂密的枝叶之中。 苏大娘低声赞道:“好历害的轻功!” 拐杖点地,身子斜里飞起,也隐入了那茂密的枝叶中。 两人不过刚刚隐好身子,两条人影,已经联袂奔到。 阮山借那枝叶间的空隙望去,只见来人年约三十多岁,全身劲装,手中各拿一柄单刀。 这两人似乎是对苏大娘有着甚多顾虑,距离那茅舍还有四五丈远,已经停了下来。 阮山低声说道:“老婆婆,这两位是什么人?” 苏大娘道:“探道而来的无名小卒。” 语音未落,又是四条人影,疾奔而到。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当先之人身着天蓝长衫,猿臂蜂腰,星目剑眉,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身后三个大汉,每人提着亮银棍,为首一人除了手中的亮银棍外,肩上还斜背了一柄长剑。 苏大娘低声对阮山说道,“你可识得这个人吗?” 阮山摇头说道:“不认识,老婆婆想必识得了?” 苏大娘道:“此人乃是近年突起武林道上的一位年轻怪杰,他出道不足五年,已经把豫c鄂c湘c赣四省的武林人物,压服组合起来,被拥为四省总瓢把子” 她望了阮山一眼,接道:“本来老身已经久年不问江湖中事,对江湖上后进人才,和人事变迁,早已不闻不问,但此人自封四省总瓢把子之后,曾经来拜会老身数次,请老身重出江湖,赞助于他,并说江湖上乱象已萌,不出五年,江湖上必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杀劫,他是奉师命出道江湖,希望能够尽人事,挽救一些劫运。此人能言会道,说词动人,老身几乎被他说动,幸亏我未答应,一口回绝。此后他在半年之内,连来三次,也被我拒绝了三次,但他竟然第四次还敢来找,老身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避开不见,那时,我就隐身在这老榕树上,暗中监视他的举动,他竟然在我茅舍门外,一等三四个时辰之久,那实在需要常人难及的耐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阮山大战宇文付 她打量了一下树下情势变化,接道:“总算老身定力深厚,也隐在树上不动,和他对了三四个时辰之久,他大概见老身心意坚决,才死去了请我重出江湖之心!” 阮山听她说了半天,仍然是未曾说出那人姓名,忍不住问道:“老婆婆可知道他的姓名吗?” 苏大娘道:“当然是知道了,他叫宇文付” 只听一阵宏亮的喊声,传了过来,道:“老前辈乃是江湖上素负盛誉之人,实在犯不着为一个积恶如山,双手血腥的恶徒,和天下武林人物作对”阮山仔细看去,那喊声正是出自宇文付之口。 只听他继续说道:“晚辈素来敬重老前辈的为人,极力约束属下。不可侵入老前辈那榕树为界的禁地。但此刻的形势不同,除了晚辈之外,还有少林高僧,和天下云集于此的武林高手,这些人都在二里外一片杂林之中休息,是晚辈再三婉言相劝,他们才肯答应,让晚辈最后再来劝说老前辈一次。在下言尽于此,还望老前辈三思而行。” 阮山望了那宇文付一眼,道:“此人气度不俗,日后在武林之中,必将有一席之地” 苏大娘接道,“不用以后了,就以眼下情势而言,他那四省总瓢把子的地位,并不低于哪一派掌门人身份。” 阮山道:“此人这般难以对付,由在下来对付他吧。” 苏大娘道:“和他对手相搏不但要胸罗庞杂武功,以变制变,而且还要不为他言词所动” 阮山道:“记下了,老婆婆请自珍重”也不让那苏大娘再行接言,突然一提真气,由那浓密的老榕树枝叶中,飘落实地。 宇文付目光一闪看见阮山飘落实地的身法,欲言又止,右手中的折扇平胸举起,左手斜刺里向旁边伸出。 那排列在他身后的三个大汉,为首一人,迅快的解下了背上的宝剑,递了过去。显然,他一睹阮山那落地身法,已经知道遇上了高手。 阮山打量了宇文付一眼,缓步向前行去,好像未曾瞧见那队人的阵容。 那宇文付竟然也是沉着的很,右手中的折扇,迅快地交到了左手中,左手却把长剑交付于右手之中,眼看着阮山缓步行来,也不出言喝问。 倒是那宇文付身后三个大汉,有些沉不住气,挥动手中亮银棍,由两侧抢出,成了三面合搏之势。 阮山突然停下脚步,右手一翻,肩上的长剑已经出鞘。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阁下是谁?” 阮山道:“在下阮山。” 宇文付道:“原来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在下失敬了。” 阮山道:“好说好说,尊驾是宇文付了?” 宇文付道:“区区在下正是宇文付” 阮山接道:“豫c鄂c湘c赣的总瓢把子” 宇文付接道:“江湖草莽,难比归云山庄的背景。” 阮山道:“咱们素不相识,阁下为何率领属下高手,和我阮山为敌?” 宇文付道:“天下武林不知怎么得罪了你。阮庄主何故下手那么恨,何况那九名伤亡人之中,还有在下的一位得力属下,别说要为死者报仇的话了,单是阮庄主在兄弟的地面上闹事,宇文付也不能坐视不管!” 阮山冷冷说道:“那归云山庄,也在你总瓢把子的地面之上。你又为何不管,若果是你宇文付果真以豫c鄂c湘c赣的总瓢把子自命,早该找上归云山庄才对!” 宇文付只觉脸上一热,道:“在下之见,此刻还不迟” 阮山道:“你不过是怕那沈天奎的威名,不敢找上归云山庄罢了,如是此刻和总瓢把子对阵的不是我阮山,而是沈天奎” 宇文付怒道:“沈天奎又怎样?” 阮山道:“如果是那沈天奎,我料想你总瓢把子,也不敢出面和他为敌”阮山仰脸一阵大笑,接道:“岂是又何止你姓宇文的一人,只怕是敢于出面和我阮山为敌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招惹那沈天奎了。” 这几句话,听来是尖酸刻薄,其实也是实情。 只见宇文付剑眉耸动,目中射光,怒声喝道:“想那沈天奎销声匿迹,深藏在归云山庄数年,重出江湖,不过是近日的事,你却认为那归云山庄是足可托身为避难之地了,我宇文付今日先收拾了你,再去斗斗那沈天奎。” 阮山道:“只怕你连我阮山也胜不了!”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三庄主能连杀九名武林高手,那是足以证武功高强,我宇文付斗胆领教了。” 只听那三个手提亮银棍的大汉冷冷说道:“杀鸡何必用牛刀,不用总瓢把子出手,咱们三人足以对付他了。” 语声未落,三条亮银棍同时飞起,分由三个方位,攻向了阮山,阮山一挥手中长剑,突然施了一招“天女散花”,银芒旋飞,剑花朵朵,人却已经从三人合击的棍势中一闪而出。 三条大汉眼看剑花重重涌来,心中暗生震骇,暗道:归云山庄之名,果然不虚传,武功的确是有些怪异。攻出的亮银棍,随着心念收了回来,各自站住了脚。 阮山就在三人由攻变守的刹那间,闪出了合围之势,欺身走到宇文付的身前,说道: “他们三人不是我的对手,在下不愿伤及无辜,还是领教瓢把子的绝学吧。” 宇文付看他轻轻易易的闪出了三人的合围之势,心中大感震惊,暗道:此人不怪能连杀九名武林高手,果然是身负绝技 但听三声大喝,连续响起,那三个手执亮银棍的大汉,重又扑了过来,手中亮银棍分由三个方位,点向阮山。 这三人被阮山一闪脱出围攻,觉着大损颜面,这一次合击之前,三人早已暗作商量,银棍出手,力道奇猛,有心一击对手。 阮山心中暗道:敌众我寡,必得先挫一下敌势锐气 心念转动,欺身向前,剑锋找上那大汉握棍的右腕。 一举之间,避让还击,东c北两方位攻来的银棍,同时落空。 正面方位上的大汉,看阮山竟然以手中长剑和自己银棍相触,心中大喜,暗道:你这是自找苦吃!内劲陡落,向外猛碰,希望一下振飞阮山手中长剑。 哪知一和阮山长剑接触,不但未能震飞对方手中长剑,反被长剑沾在了银棍之上,不禁心头大惊,慌忙之间,阮山已经连人欺了进来,剑锋一闪,找上了右腕。 那大汉没有多作思考,本能的一松手中银棍。 阮山左手疾探而出,不容那银棍落地,已经抓在了手中。 这时,他剑上余力仍然有,只要一动右腕,那大汉不死必伤,但他却不肯借机施下毒手,左脚突然飞起,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的奇快,而且大出意外,只听砰的一声,正踢在那大汉右胯之上。 那大汉整个身躯,被踢的摔出四五尺远。 阮山还击一招,不但破了三人的合围之势,而且还夺下了兵刃,踢倒一人。 这不禁使东c北方位上两个大汉吃了一惊,就是那宇文付,也是大为震骇不已。 两个大汉一怔之后,双双扑到,抡动亮银棍,当头劈去。 阮山还剑入鞘,运足真力,健腕一翻,突然向亮银棍迎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的大震,正东方位上一条大汉,手中亮银棍脱手飞出,正北方位上的大汉,银棍虽未出手,但却被震得双臂发麻,半晌举不起手中兵刃。 阮山未料到自己竟然有着如此浑厚的内力,呆了一呆,回顾宇文付一眼道:“请总瓢把子指教。”手中亮银棍一翻,一式“力扫五岳”,拦腰扫去。 宇文付看他内力惊人,哪里还敢封挡来势,双肩微晃,人已经退出八尺。 阮山银棍挥动,放攻,他胸中熟记的武功甚杂,虽然是从未用过银棍,但使出来招数,却是棍法正宗之学。 宇文付素以所学博杂自负,十八般兵刃,件件都能来得,但见阮山使出的棍法,竟然是正宗棍法中神髓之学,暗中自叹不如。 阮山一口气连攻了十八招,亮银棍划起一片啸风之声,丈余内尘扬草飞,潜力激荡,但那宇文付却从容的闪开了十八棍,阮山口虽不言c心中却是暗暗敬佩,忖道:此人闪避身法的佳妙,武林中实在是不多见 宇文付待阮山那十八招连c棍法施完,才一挥右手长剑,一剑刺出,反击剑势出手的同时,左手中的折扇,也斜里划出了一股扇风,剑刺阮山握棍的右腕,折扇却逼住了阮山反击路道,一招之间,攻守齐备。 阮山被他反击的折扇风逼退了一步。 宇文付心里知道如果让阮山缓过手来,亮银棍必将有更为厉害的招术,立时欺身而进,逼近阮山身旁,左扇c右剑,攻势极为凌厉。 阮山虽然是通各种兵刃,但精专的还是剑术c掌法,再加上缺乏对敌经验,掌握到先机,胜算时,故可一气呵成,胜来干净利落。 但如果陷入被动,却少了那份由经验中体会出的应变能力。 宇文付闯荡江湖,时日虽然不长,但他却是身经百战的名家,四五年的时光,压服了豫c鄂c湘c赣四省豪杰,被拥为四省总瓢把子,也并非容易的事,除了一身高强的武功之外,智谋非常人能及。 他暗查阮山出手几招,不但感觉到遇上了生平中从未遇过的对手,而且对方武功c内力,恐怕都在自己之上,如果是堂堂正正的和阮山放手搏斗,那是必败无疑,唯一能够胜得阮山的机会,是以己之长,击彼之短,这期间还得仗凭那数百场搏斗中,体会出的对敌经验。 阮山一套棍法施完后余下的空间,不过是一眨眼间的时光,宇文付就把握着了这一刹那间的机会,反击出手,欺入了阮山身边,阮山手中的亮银棍乃是善于长战的重兵刃,被宇文付欺近身后,不但威力难以发挥,反而成了累赘。 但见宇文付手中长剑闪起了朵朵剑花,始终指袭阮山的握棍双腕,逼得阮山无法求变,左手折扇忽张忽合,斜削直点,削点之处,又都是人身要穴,逼得阮山只有闪让对方袭击的份儿,无能还击。 片刻工夫,宇文付已经刺出了三十六剑,折扇也急攻了二十四招。 这段时间中,阮山始终无能还手,被逼得连退出一丈多远。 只听那榕树上传下来苏大娘的声音道:“你如果再不弃下手中银棍,拖着那个累赘,再斗上一百招,也是无能还击一招。” 阮山一心只想等待那宇文付绵连不绝的攻势,稍有空隙时,再设法展开反击,只要能使他还击一招,就可扭回这等着挨打的局面。 他全心全意,都想着得以扭回劣势后,如何才能把亮银棍发挥出十成威力,这一念头,害得他无暇旁思。 他听得苏大娘一番话后,心中才突然大悟,暗道:这等简单的事,我怎么竟然想不到,如果早弃此棍,我两手也不致受它的拖累,以致全为剑势所制,双手握棍,闪让敌剑,岂不是如同绑看两只手打架一般。急忙弃去银棍。 付思之间,分去了不少心神,一个应变较慢,左肩被宇文付击中了一扇,登时衣衫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在宇文付的意念之中,这一扇纵然不能把阮山左臂完全卸下,至少也将使他筋骨断裂,失去再战之力,但在折扇将要划中阮山肩头时,似乎遇上了一种强大的阻力,那阻力却无形无体,颇似传言中的护身罡气,和佛门至高的须弥神功。 这两种佛,道绝学,武林中向来极少见,对方小小年纪,怎么会练成此等绝技 阮山左肩受伤之后,激起了强烈的斗志,大喝一声,双脚连环飞起,交替踢去。 这正是昔年梁山好汉武松,醉打蒋门神的五步鸳鸯连环腿,乃是连环腿法中的一绝,刘海清好务杂学,费了数月苦功,把这套几乎失传的武功,重又整创出来,传给了阮山。 宇文付长剑连闪,施出了“云龙三现”的连环剑招,但见寒光闪动,剑气森森,封住了全身门户。 阮山虽然未能得手,但这反击之势,却替他争取了足够的机会,气沉丹田,疾快的落着实地,未容宇文付变招反击,立时抢先发动。 亮银棍一招“盘龙绕柱”,斜里向宇文付扫击过去。 宇文付虽然封挡开了阮山那五步鸳鸯连环脚的绝技,但却失去了控制全局的主动,亮银棍挟风飞来,不宜硬行封架,一吸气,飘退五尺。 阮山有如解去了手上的束缚,长长呼了一口气,展开了反击,亮银棍大开大阖,竟是三十六路行者棒的招术。 宇文付虽然身经百战,历经大风大浪的人物,处逆势而心不乱,但目睹阮山武功的博杂c精奇,心中暗自惊骇不已,暗暗忖道:这人学艺天下之长,又深得佛c道中上乘神功,如若假以时日,必将无敌天下,那时,再想除他,只怕比登天还难,今日非得设法除了他不可 心中念头回转,不觉分了心神。 只听当的一声金铁交呜,手中长剑被棍势扫中,长剑被荡了起来,门户大开,手臂一麻,长剑几乎被震出手。 阮山大喝一声欺身而上,亮银棍直捣黄龙,疾向前胸点去。 宇文付暗中咬牙,一侧身子,惊险异常的避开了阮山的棍势。亮银棍掠着前胸而过,半寸之差,就要点中宇文付的要害。 此人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已经知道自己陷入了落败的边缘,如若不能冒险争得主动,必将被阮山那大开大阎的棍法所败。 阮山亮银棍掠胸点过,亦知此举失措,正待坐腕收回,宇文付已经疾快的反击过来,左手折扇斜里削向阮山右腕。 阮山刚吃过一番苦头,心知再不弃手中的亮银棍,必将重蹈覆辙,当下双手一松,亮银棍砰声落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孤剑破银锤 在这等近身相搏之中,沉重c长大的亮银棍,已经失去制敌作用,阮山松去手中兵刃,反有手脚灵活之感,右腕一挫,避开扇势,左掌疾快拍出一掌。 宇文付右臂仍然有着麻木之感,运剑不便,单以左掌折扇和阮山抢攻。 阮山一掌拍出,领动了连环闪电掌法,一招快过一招,连环七掌,已经把宇文付的折扇逼住,再也施展不开了。 场中观战三人,大都是宇文付的属下,他们一向只看到宇文付决斗强敌取胜的神气,心目中已经把这位总瓢把子敬若天人,从未见过他和阮山搏斗的这般吃力。 阮山以连环快速的掌法,控制了局势之后,攻势更见凌厉,宇文付手中空有着长剑c折扇,却无法施展得开。 宇文付虽然目中涌现一片杀机,暗中旋动折扇柄处的机簧。 但他终究是成名武林的人物,一方霸主之才,施展暗算,心中又有些惭愧之感,矛盾难决,竟然无法下手。 正自犹豫之间,阮山突然一收掌势,飘退五丈,说道:“总瓢把子武功高强,咱们再斗上百来招,只怕也是难分胜败,机会难得,咱们等一会再打吧!” 返身一跃,直向那茅屋走去,宇文付暗暗叫了一声:惭愧! 虽然阮山说的客气,但他自己心中明白,以阮山那愈打愈快的连环掌法,绝对难再挡十招。 抬头看去;只见那茅舍前面,人影闪动,刀光如雪,打的激烈无比。 苏大娘一条拐杖,有如水中游龙一般,纵送横击,独挡了七八个人的围攻。 但仍然有四个人,绕过了苏大娘,向那茅舍中奔去。 阮山看得心中大急,一提真气,全力向前奔去。 迅快得有如闪电,像一道轻烟般,从那苏大娘身旁掠过,随手一挥发出了修罗指力,点倒了一个大汉。 苏大娘骇然一震,暗道:好快速的手法。 精神一振,拐杖连环三招,击伤了一个敌人。 围攻苏大娘的七八个武林高手,眼见那阮山轻描淡写,回手一击,便伤了同伴,不由得心中震动不已,斗志大减。 苏大娘雄威大发c拐杖招术一紧,逼的围攻群豪连连倒退。 阮山以绝世无伦的快速身法,冲近了茅舍,大声喝道:“站住,强入者死。” 四个大汉早已逼近茅舍,但却被金娇连发的暗器所阻。 四人略一怔神;阮山已疾奔而到。 四个大汉,两个施用单刀,一个施用软鞭,另一个施用一把虎叉,听阮山大喝一声后,突然一齐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阮山握剑而立,目光中神光闪动,扫掠了四人一眼,冷冷道:“在下不愿伤人,并非是不敢伤人,如若诸位硬要向茅舍中闯,莫怪在下,下手狠毒了!” 那施软鞭的大汉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出言如此狂傲!” 阮山冷冷地接道:“在下阮山,诸位有什么事,尽管找我阮山,如果诸位私自闯入那茅舍,那是自寻死路。” 施软鞭的大汉,似乎是四人中的首领,厉声喝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阮山道:“你如果不信,不妨一试!” 那施用软鞭的大汉,右手一挥,低声对两个施用单刀的大汉说道:“一齐出手对付这等万恶之徒,不用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 两个用刀大汉应了一声,一字排开,拦住了阮山的去路。 那施用软鞭的大汉,回顾了那用虎叉的大汉一眼,道:“咱们闯入茅舍。” 阮山剑眉耸动,俊目放光,怒声喝道:“如若诸位不听在下警告之言,那可是自讨苦吃。” 这四人适才精神集中在对付金娇发出的暗器之上,听到阮山呼喝之言,等回过头来,没看见阮山急奔来时的快速身法,如果这几人瞧清楚了,必将相信阮山警告之言。 但见那手执虎叉的大汉,抖动着手中的虎叉,一阵呛呛乱响,疾向那茅舍冲了过去。 阮山怒喝一声,一振手中长剑,白光闪动,连人带剑,疾向前面冲去。 两个手执单刀的大汉,眼看阮山人剑合一的威猛来势,不禁一呆,心中念头还未转完,阮山已经由两人身前疾冲而过。 两人直觉得白光一闪,剑气扑面生寒,手中单刀还未递出,阮山人已冲到。 但见那手执虎叉大汉冲近茅舍的身子突然飞了起来,摔出去四五丈远。 凝目望去,只见阮山手执长剑,挡在茅舍门口,冷冷说道: “哪一位有胆子,再过来试上一试?” 这快如闪电的惊人一击,使得在场中人个个心生寒意。 转头望去,只见那手执虎叉的大汉,侧身卧在地上,双目圆睁,张着嘴巴,但却讲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他被阮山一脚踢中穴道,身子飞摔了出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快退下来!” 那手执软鞭的大汉,听到那说话声音,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垂首说道:“属下等替总瓢把子丢人了,愿领责罚。” 来人正是那豫c鄂c湘c赣四省总瓢把子宇文付,只见他急行两步,一脚踢在那施用虎叉的大汉身上,说道:“不是你们不行,而是人家武功太高了。” 但见那施用虎叉的大汉,打了两个翻滚,突然挺身而起,伸手抓起虎叉,猛向阮山扑去。 宇文付大声喝道:“回来!” 那大汉应声倒跃而退,望着宇文付,满脸不服之色,道: “总瓢把子,何以唤回我不许出手?” 宇文付一皱眉头,道:“你们四个人合起来,都打不过人家,你一个人岂不是白白的送命吗?” 那使虎叉的大汉道:“刚才属下未曾防到,被他踢了一脚,那如何算得落败。” 原来此人有着三分运气,只被阮山一脚踢中穴道,翻了两个跟斗,但总觉那不是由一刀一枪的被打败,心中大不服气。 宇文付脸色微变,道:“还不快退下去。” 那大汉虽然不服阮山,但对宇文付却是十分畏惧,急忙退了下去。 那宇文付回目一掠身后恶斗之局,苏大娘似乎已经控制了全局,攻多守少,心中暗暗忖道: 看来今日之战,已经难以单凭我宇文付和几个随行属下出手,能够胜得此阵了 心念转动间,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一个流星火炮,右手一抖,投向高空。 只听砰的一声,流星火炮在空中爆裂出一团火花。 阮山冷冷说道:“宇文付,你可是在招请帮手么?” 宇文付脸上一热,道,“不错,今日来此之人,并非我宇文付一人,只因在下敬重那苏老前辈的为人,曾经力劝群豪,等候片刻,先让在下和苏老前辈谈谈,如果苏老前辈给在下一个薄面,那是最好不过。否则” 阮山接道:“可惜她未给你总瓢把子面子。” 宇文付道:“在下既然是无能说服那苏老前辈,只有据实相告今日来此群豪,以作公决,是战是和,也非我宇文付能作决定。” 阮山冷笑一声,道:“为了我阮某一人,居然劳动中原群豪,和宇文总瓢把子的大驾,当真是抱歉的很!” 宇文付脸上赤红,轻轻咳了一声道:“今日之战,非是江湖上一般名利之争,事关武林劫运c并非个人的颜面c胜负,可以影响大局。”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宇文兄倒不失胸怀,英雄气度,咱们适才之战,你并没有败,不用如此谦逊” 宇文付道:“也许是三庄主手下留情,宇文某虽然未败在当场,但在下实已经自知如果再打下去,我必败无疑” 他轻轻叹息一声,又道:“在下久闻阮兄的大名了!亦曾快马追寻,两日夜兼程三千里,但却缘悭一面,始终未能见得阮兄,想不到初次一见,竟成了生死对头。” 阮山突然觉着这宇文付有着异于常人的气度,心中暗暗生出了敬佩之感,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宇文兄追的那位阮山,恐怕不是在下” 宇文付怔了一怔,道:“这世间有几个阮山?” 阮山道:“两个” 宇文付接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世界不乏同名同姓之人,但如果说两位阮山,都是身负绝技的武林高手,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此人智慧过人,似乎是不信阮山之言。 阮山叹道:“不错,世间很难有这般巧事,但如果有一人,假冒阮山之名,那就不足为奇了。” 宇文付道:“是啊,两位阮山之中,有一人是冒名顶替的。” 阮山道:“正是如此。” 宇文付道:“恕在下问一句不当之言,三庄主这阮山之名,是真是假?” 阮山道:“真假有何紧要” 宇文付接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真假阮山,既然都是身负绝技的高手,恐怕都不会默默无闻的虚度此生,这百年之后的是非功过,岂能混淆不清。” 阮山抬头一望,道:“宇文兄的帮手来了!” 宇文付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们并非是帮我宇文付的。” 阮山道,“不是宇文兄的助力,难道是来帮我阮山的吗?” 宇文付道:“他们是来找你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不是来助我的”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这些人事先并未有人邀约,一个个自动而来” 阮山接道:“我阮山出道江湖不久,有什么大罪大恶,惹得这么多武林高手追杀于我?” 宇文付道:“阮兄气度不凡,确非为恶之相,只是因为你投效了归云山庄,所以才成为了武林中的公敌。” 说话之间,数匹快马,已经疾冲而至。 苏大娘手中拐杖,急攻三招,荡开了围攻之人,飞身一跃,冲近茅舍。 宇文付也不拦阻,身子一闪,让开了去路。 苏大娘冲近阮山,突然一挺身,收住急冲之势,和阮山并肩而立,道:“来人过多,咱们并肩一起拒敌,免得顾此失彼。” 阮山看那急奔而来的群豪,身份十分复杂,肥瘦高矮,不下数十人。 当先一人身高八尺,脸色赤红,手中提着一柄软索银锤,背上背弓,腰间插箭,神态威猛,气势慑人。 苏大娘低声说道:“那当先而来的红脸大汉,就是神箭镇乾坤的朱元,此人天生臂力惊人,不可和他硬拼劲力。” 阮山点了点头,道:“此人一派英雄气度” 余音未绝,那朱元已经冲到。高声喝道:“哪一个是归云山庄的阮山?” 阮山一皱眉头,道:“在下便是,有何见教?” 朱元冷冷接道:“好,吃我一锤。” 右手一抖,手中的巨大银锤,直飞过去,点向阮山前胸。 阮山暗中运气,右手挺剑突然点出,心中却暗暗忖道:此人长相,气度,威猛惊人,但不知内力如何? 只听苏大娘急声说道:“不可接他的银锤!” 手中拐杖一伸,点了过去。 她出言招呼,为时已晚,阮山的长剑已经点在了朱元的银锤之上。 只觉得那点来银锤力道奇大,震得手臂一麻,但那银锤仍然被阮山的剑势点开。 朱元怔了一怔,道:“好小子,可敢再接我一锤试试吗。” 手腕一振,银锤又点了过来。 阮山冷冷说道:“好!我就再接你一锤。”行气似珠,运劲若钢,力道直贯剑身,又向银锤上点了过去。 这次朱元又加了几成力道,来势较快比第一锤猛了许多。 剑锤一触之下,立时分开,未发出一点声息,阮山站立不动,银锤却被荡开。 朱元呆了一呆,道:“果然不错。” 苏大娘担心阮山接不下朱元的锤势,伸出拐杖,准备随时救援,却不料阮山连接两锤,竟然是若无其事,暗暗赞道:这娃儿功力精深,似乎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她缓缓收回拐杖,退而观战。 银锤带起一阵呼啸风声,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当头劈落下来。 阮山虽然心性高长,只见朱元这一锤来势的威猛,也不敢挥剑硬接,当下一提真气,不退反进,直向朱元的怀中功去。 朱元大喝一声,道:“好啊!可敢再接我一锤。” 抡动银锤,呼的一声,当头劈了下去。 这阮山的轻功,得自天下轻功第一的花仙子所传授,进攻之势,快速绝伦,身影一闪时,人已经逼近了朱元的身前,左掌一挥,劈向前胸,右手长剑却逼住朱元的软索。 这等抢攻身法,看上去,十分凶险,其实这等以攻还攻的手法,正是制服朱元巨锤厉攻的良策。 朱元看上去身材高大,但举动却是灵活异常,双肩微晃,人已退出了五六尺外,平腕一挫,收回银锤。 阮山抢得先机,那还容他缓开手脚抢攻,长剑疾挥,唰唰唰,连攻三剑,左掌配合着右手剑势拍出了四掌。 这一阵剑中掌的猛攻,迫的朱元连连后退,反击无力,几乎伤在阮山剑下。 只听苏大娘高声叫道:“三庄主,快退回来。” 原来阮山紧追着朱元,追出了两丈多远。 回目一望,只见苏大娘手横拐杖,挡在那茅舍门口,环伺茅舍两侧的武林高手,都已亮出兵刃,形势已经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阮山右腕微挫,收回剑势,翻身二跃,退到茅舍门口,在这段距离中,虽然有人可出手阻拦于他,但却都站着未动。 苏大娘低声说道:“那宇文付左面一位中年人,乃是青城派中三大名剑之首的法月道长,此人剑术精绝,已经得到青城派中剑道神髓,不可轻视。” 阮山道:“多承指教。” 苏大娘道:“宇文付右边那位全身红衣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神指,三阳神指张魁,听人说指力非常厉害。在江湖上并称为神指,和他动手更要特别小心。” 阮山目光一转,扫掠了全场一眼,除了宇文付c法月道长和三阳神指c朱元之外,四周高矮肥瘦,为数二十人以上,看上去,都不是平庸之辈。 心中暗暗想道:那沈天奎刚刚重出,便立刻哄动了江湖,九大门派c黑白两道,似乎是都和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深仇大恨,必杀之而后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力战张魁,朱元射暗箭 只听宇文付高声说道:“三庄主的武功,在下适才已经领教,那确实高明的。” 阮山道:“好说,好说,总瓢把子过奖了!”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这位法月道长,乃当代青城掌门人首座弟子,剑术精绝,名震一时,听得兄弟夸说三庄主的武功,心中羡慕不已,想领教一下阮兄的剑术。” 宇文付似乎已经看出了阮山心中为难之意,接道:“在法月道长和阮兄未分胜负之前,咱们绝不妄进尺寸” 回目对四周群豪说道:“诸位请退后一丈,观赏法月道长和归云山庄三庄主比剑。” 这宇文付在江湖的声望,果然非同小可,四周群豪未必都是他的属下,但却都听言向后退出了一丈。 阮山转头对苏大娘道:“老婆婆请替在下把阵。” 苏大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阮山庸洒的行前五尺,抱拳而立,欠身说道:“青城名剑,天下知闻,阮山有幸一会道长。” 法月道长一翻右腕,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说道:“阮大侠少年英雄,贫道心慕不已。” 持剑而行,距离阮山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亮开架势,道: “阮大侠请!” 阮山心中忖道:“看来这四周群雄,都以宇文付c张魁c朱元和法月道长为首,如果能挫败这四人,其他的人想必会知难而退” 心念一转,抽剑说道:“道长名门大派中人,想必不愿抢占先机出手,在下先出招了。” 法月道长道:“阮大侠请!” 阮山长剑一挥,点了出去,剑尖三颤,闪起三朵剑花。 这一剑名时“凤凰三点头”,隐隐间含有客气之意。 法月道长长剑划出,闪起一道白光,封住了阮山的剑势。 这一招全是守势,也含着客气之情。 阮山剑势一翻,振起两朵剑花刺去。 这一剑却是攻势凌厉,剑带疾风。 法月道长长剑“划分阴阳”,当的一声震开了阮山的长剑。 他听宇文付盛赞阮山剑招的内力,有心要硬接他一剑试试。 阮山挥剑一转“回风弱柳”,不容法月道长还击,又是一剑扫出。 法月道长挡开阮山一剑,手腕微微一麻,心头微生懔骇,忖道:此人果然是名不虚传!眼看剑势回扫过来,不再硬接,振腕一剑,刺向阮山右腕。 阮山腕势一沉,避开了一剑,法月道长就在这一瞬之间,抢去了先机,长剑连环刺出,一口气攻出了五剑。 这五剑猛恶快速,逼得阮山无法还手,连退五步。 阮山暗暗赞道:青城派称为武林四大剑派之首,出手的剑式,果然不同凡响。 法月道长一连攻出了八剑之后,势道才微微一缓,阮山却借他剑势一缓间,展开了反击。 两剑并举,展开了一扬凶恶的搏斗。 一抹落日余晖,透过了老榕树,照射下来。 日光映射着剑锋,幻起了一阵流动的剑气,闪闪生光。 不大工夫,两人已斗了百招以上,落日余晖,天色暗了下来。 一缕朦胧的夜色,笼罩大地,天边升起几颗疏落的星星。 长剑在夜色中,闪起一串串的寒光,双方的恶斗,已经渐入紧要关头。 宇文付眼力过人,也站的最近,迷朦的夜色中,清晰的看到法月道长的汗水,珍珠般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 阮山却似乎是愈战愈勇,剑招也愈见凌厉,法月道长已经无反击之力,落败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忖思之间,突然见阮山的剑势一发,幻起了重重剑气c银芒,波涌而到。 双剑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剑气敛消,人影重现。 只见阮山抱剑而立,法月道长手中的长剑,却已经跌落在地上。 法月道长缓缓举起衣袖,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 “三庄主剑术高强,在下不是对手。” 阮山道。“承让,承让。” 法月道长缓缓捡起地上长剑,还入鞘中,道:“贫道虽然败在三庄主的手中,但武林中无数高手,将一个个而来,三庄主能够胜过贫道,但却未必能胜得天下英雄。” 突然转过身子疾奔而去。 阮山望着法月道长去如惊鸿的背影,消失不见,长长叹了一口气。 忽然见那全身红衣的大汉闪身而出,冷冷说道:“在下张魁,领教三庄主的绝学。” 阮山剑眉一耸道:“礼当奉陪。” 苏大娘突然接口叫道:“当心他手指上的功力,和衣袖中的暗器。” 张魁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名震中原的苏大娘,竟然也投身在归云山庄。” 苏大娘怒声接道:“胡说八道,谁说老身投入归云山庄了?” 张魁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为何为归云山庄卖命,难道还会错了不成?” 苏大娘道:“老身只为了和阮山之约,助他私人一阵,与归云山庄何干?” 宇文付道:“这阮山乃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老前辈想必早已知道了!” 苏大娘道:“自然知道了” 宇文付接道:“既然为阮山助阵,岂不是要和天下英雄为敌,道理十分明显,老前辈如果是归云山庄中人那也罢了,如果不是,又何苦趟此混水,今日一战过后,不论胜负如何,老前辈恐怕是难洗清白了!” 苏大娘道:“老身的事,不用你总瓢把子费心!” 宇文付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气,淡淡一笑,不再接言。 张魁却冷笑一声,道:“在下已久闻苏大娘之名,待收拾了阮山之后再行领教。” 阮山怒道:“你可料定就能胜了我阮山吗?” 张魁道:“如是你三庄主不信,只有一试了。” 阮山道:你亮兵刃吧 张魁道:对付你我用指力足以。说完迎头劈了下去。 阮山早得苏大娘的警告,说他的指力暗藏古怪,也不敢挥剑接架,纵身一跃,让避开去,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刺向了张魁的右腕。 张魁一沉手腕,避开了剑势,一掌正待拦腰扫去,忽然觉得眼前剑花错落,分向左右双腕扫了过来,不禁心头一震,暗道:好快的剑势,突然后退两步。 阮山长啸一声,剑掌并出,展开了快攻,招招指袭向张魁双腕脉门,迫使他的指力无法施展。 这等点的攻势,十分不易,但阮山用来却是潇洒自如,毫无牵强之感。 神箭镇乾坤朱元取下背上硬弓,抽出长剑,搭在弦上,觑个空隙,唆的一箭,射了出去。 那支强弓长箭,威力绝大,离弦的箭势,早已算准了阮山移动的方位。 长箭射到,阮山刚好碰上。 匆忙之间,阮山已无暇多想,长剑一起“阴云蔽日”,闪动起一团剑气封住了身子。 只听呼的一声轻响,剑箭接触。 长箭劲道奇猛,阮山剑势只不过把长箭约略震偏,箭势掠着身旁而过,嗤的一声,带走了阮山肩上一片衣服,毫厘之差,就要箭中肩头。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好凶猛的一箭 心中念转,惊魂未定,手中剑势一缓。 张魁的指力趁势扳回了先机,呼呼几指,迫退了阮山。 苏大娘挥动拐杖,大声喝道:“好啊!你们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人物,居然要群打群攻。” 那神箭震乾坤朱元,已经另取出一支长箭,搭在弦上,听苏大娘喝喊之言,又将长箭收入袋中。 阮山已经分心于朱元长箭之上,暗中留神他的举动,眼看他突然收回长箭,心中忧虑顿减,精神一振,长剑连出三绝招,又把张魁迫落下风。 三阳神指张魁冷笑一声,道:“三庄主的武功果然高强,当心我要施展了。”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运足乾清气功,护身罡气满布,道: “尽管出手。”口中说话,手中的剑势,却是丝毫未缓。 他知道张魁出手的指力,必然是极为歹毒,如果能迫使他无法施展,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只见张魁忽然向后一跃,退开八尺,脱出了阮山剑势威力圈外,一点指力,亮光一闪,一道火舌,疾喷过来。 那火势见风暴长,喷到阮山身前已经扩大成三尺见方的一团火焰。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果然厉害!一提气,飞跃而起。 一团火焰,掠着双足喷过。 张魁一击之后,似乎是料到阮山必将纵身凌空而起,手指一点,又是一道火舌喷射出来。 阮山悬空一收双腿,半空中忽然打了一个翻身,横行飘开了四五尺,又险险让过了疾涌而至的一团火焰。 张魁暗暗吃了一惊,忖道:此人之力,果然不可轻视。不敢再轻点指力出手。 原来他的衣袖中,藏有三道机关,动手对敌之时,可以喷出三次毒火,眼下他已用了两道机关,尚余最后一道,如果再喷射出来,必得再费上许久时间,重新装过,才可应用,不过一般人,还真难避开他的三招。 阮山虽然避开两次毒火喷烧,但想到那火势的猛恶快速,亦不由暗暗惊心,暗打主意道:他这指力如此恶毒,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对负他。 两人心中各有所想,各有所惧,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相对而立,全心戒备。 苏大娘突然冷笑一声,道:“张魁,老身常听人谈,你的指力精人,每次对敌时,只可发出三次毒火,不知是真是假?” 言下之意,无疑是告诉阮山,他那暗器还可喷出一次火来,一次之后,就完全失了作用。 张魁冷冷说道:“不错,我还能可喷射一次,但此事并非传闻,伤在我第三次毒火下的武林高手,为数并非太少,三庄主要小心了。” 阮山对他也确实有几分忌惮,长剑护住前胸,不敢相距过近。 苏大娘道:“武林中人,应讲究光明磊落,施展暗器,已经算不上什么光明手段了,但如果比起你这袖中暗器,那又是稍胜一筹了,纵然你扬名天下,也算不得英雄人物。” 张魁怒道:“天下英雄,有谁不知我张魁施用袖中暗器,还要你这老乞婆讲吗?” 他在激愤之下,口不择言,竟然连老乞婆也骂了出来。 苏大娘生性很暴急,只听得无名火起,厉声喝道:“别人怕你,我苏某人却是不怕,三庄主请暂退下来,老身会他一阵。” 阮山道:“我们还未分出胜败,如何罢手?”话声未落,突然欺身而上,剑走中宫,直刺张魁的前心。 张魁一抖手指,又是一道火舌,急射而出。 这是他袖中暗藏三道毒火中最后的一道,火焰猛烈,尤过前面二道。 阮山轻身急进,就是要诱他施放出最后一道火焰,眼看火焰喷来,仰身向后倒去,容得背脊挨上地面,突然一个大旋身,避开了毒火,挺身而起。 那张魁乃是久经大敌之人,看阮山仰身而卧,施展出险招,避开毒火,必然是有所谋图,立时提高了警觉。 看阮山旋身欺来,张魁抢先出手招“一指定乾坤”,点了过去。 阮山正待挺起身子时,那股劲力已经到前胸,匆忙间,长剑向外一推,“闭门推月”,封住了一股真气。 剑气相触,砰的一声轻震,阮山借长剑一展之力,站了起来。 张魁指力招术疾变,忽然间连攻了三指。 阮山剑势护身,全采守势,硬封硬架了三招全都震开了。 张魁不停的抢攻,左手却已探入怀中,摸出了两粒三阳烈火弹。 苏大娘知道他身藏暗器,恶毒无比,眼看他左手探入怀中,立时大声叫道:“三庄主,留心他左手的暗器。” 阮山心头大惊,暗道:在这近距离之内,他如果再施展恶毒暗器,我如何能闪避得开。 其实,他心念未转之际,左掌已经先劈了出去。 一股暗劲,疾急涌出。 张魁刚刚摸出暗器,阮山的掌力,已经劈到,正劈在张魁左手之上。 张魁手中握着暗器,不敢硬接阮山掌力,手掌一松,烈火弹脱手而出,飞落到四五尺外,摔落地上。 只听两声波波轻响,两团绿色的火焰,在地上燃烧起来。 阮山看的暗暗叹道:如果这火弹打到了人的身上,爆烈燃烧起来,那还得了,此人的暗器,件件如此恶毒,再也不能让他施展出手。长剑一振,攻了上去。 他心中有了警觉,哪里还会让张魁有缓开手脚的机会,剑势绵绵不绝,有如波涌浪翻,把张魁圈入了一片剑影之中。 全场观战之人,眼看神箭镇乾坤朱元败在了阮山手中,青城三大名剑之首的法月道长,也败在阮山手中,这三阳神指张魁,虽然还未落败,但看情形已经是早晚的事,这三人不论是武功声望均为一流人物。 三人如若都败下来,唯一能和阮山决战的只有一个宇文付了。 且说苏大娘目睹了阮山连胜数阵,勇猛异常,心中震动不已,又是喜欢,又是妒忌。 张魁又勉强支撑下十几回合,突然听阮山大声喝道:“撒手!” 张魁倒是听话得很,应声往侧面一跃。 阮山气他暗器的歹毒,健腕一阵,手中剑锋直逼在张魁的前胸之上。 那张魁倒也不失好汉气度,冷冷说道:“在下技不如人,死而无憾,三庄主只管动手就是。” 阮山突然收回逼在张魁前胸的长剑,道:“承让!” 张魁垂手说道:“三庄主武功果然是高强的很。” 阮山道:“过奖,过奖”目光一转,扫掠了全场一眼,道:“哪位还要和我单打独斗,再比一阵。” 场中群豪眼看阮山的武勇,剑招的精奇,哪里还敢出手和他单打独斗,个个噤若寒蝉。 宇文付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三庄主的武功,咱们是有目共睹,那是不怪为沈天奎的左右手” 阮山一皱眉头,还未来的及答话,宇文付又接了下去,道: “不过咱们今日之战,不是武林中一般的比武争名,三庄主虽然连胜数阵,只不过让咱们见识了三庄主的武功高强,那也更坚定咱们除去三庄主的心意” 苏大娘冷冷接道:“不用找借口了,你们如果是想一拥而上,尽管出手就是。” 阮山听得苏大娘叫破,才恍然大悟宇文付言中之意,长叹一声,说道:“不错,我阮山眼下确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但我并没有什么恶毒之心,诸位这般苦苦的相逼于我,实在是叫我有口难辩,兵刃无眼,诸位如果是群攻群上,只怕要闹出不必要的牺牲,再说我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被武林人士怨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阮山假冒苏玉 宇文付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生死何足挂齿,三庄主不用为我们担心了。” 阮山脸色一变,道:“诸位如果一定想打,那也是没有法子。”突然凝神举剑,两道目光冷冷的望着宇文付的脸。 宇文付见多识广,一瞧阮山那举剑的神态,正是上乘剑道中的驭剑手法,不禁心头一震,心知他再一出手,定然有人要伤在剑下,当下转动手中折扇机关,喝道:“各位都请退下,我要独斗三庄主。” 四周群豪虽然心中感到奇怪,但都知道宇文付武功高强,都退了下去。 阮山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手中长剑之上,静立不动。 宇文付手举折扇,对准阮山前胸,手控机关,但却不敢随便出手。 只觉得阮山那横剑而立的姿势,兼具了攻守两诀,不论从任何方向,都无法找出他的破绽,宇文付默默暗查良久,仍然是找不出下手的机会。 只见阮山身子摇了两摇,突然长长呼了一口气,垂下手中长剑,挥手说道:“宇文兄请回吧!来日方长,那怕是非得杀我阮山,也不急在今夜。” 宇文付收了折扇,低声说道:“我接不下你这一剑。” 阮山道:“宇文兄过谦了。” 宇文付道:“兄弟观察再三,阮兄不像是归云山庄中人。” 阮山淡淡一笑,道:“但我确实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 宇文付道:“其中想来必有隐情,我宇文付愿意和阮兄坦然一谈。”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兄弟闯荡江湖,走遍了大江南北,结交了无数少年英雄,但像阮兄这等才慧c武功的人,还是初见 阮兄乃是少年英雄,正该除恶扬善,卫正道除魔,为武林辟一条坦荡之路,立百世不朽大业才是。应该助纣为虐。 阮山拱手说道:“兄弟苦衷,一言难尽,明夜此刻,兄弟在此候驾,宇文兄有意想听,一定实言相告。” 宇文付道:“好!明日三更,兄弟当尽我之所能,劝阻天下英雄,不得相犯。”回身率领群豪疾奔而去。 阮山望着宇文付消失的背影,心中泛起来无限相惜之情。 苏大娘一顿手中拐杖,道:“老身料想,今夜这老榕树下,必将是血流成河c尸骨堆积的局面,料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善结的局面。” 阮山道:“那宇文付的英雄气度,果然不凡” 苏大娘道:“他如果是平凡之人,那点年纪,岂能率领豫c鄂c湘c赣四省中武林人物。” 阮山仰面望天,长长呼了一口气,叹道:“但愿今宵再无相犯之人” 只听身后传过来金娇,娇柔的声音,道:“三爷连番恶战。也该休息一下了。”伸手接过阮山手中长剑,替他还入鞘中。 阮山转向金娇问道:“玉娇和唐姑娘的毒伤如何了?” 金娇道:“服过药物之后,已经大见好转,此刻正在密室调息,贱妾下去瞧瞧。” 转身奔入室中。 苏大娘突然哈哈大笑了一阵,道:“老身已经数十年未和人动过手了,今日倒真是打的痛快,孩子,你累了吗?” 阮山苦笑道:“在下还好,唉!为我等让老婆婆亲身临敌,与人结仇,在下心中十分不安。” 苏大娘道:“咱们这是交换条件,我今日助你,你明日帮我,谈不上什么安与不安。” 阮山道:“明日老婆婆赶赴何人的约宴?可否先行告诉在下。” 苏大娘道:“明日你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 只听见一阵步履之声,金娇c玉娇c唐姑娘一起走了出来。 唐姑娘和玉娇受此折磨,显得清瘦了甚多。 大概是金娇早已把阮山相救两人的经过,说了出来,两人一见阮山,齐齐欠身作礼,拜谢救命之恩。 阮山还了一礼,道:“是那位苏老前辈相赠解药所救,两位应该谢她才是。” 苏大娘冷冷说道:“咱们事先有约,我赠药不过是交换条件,二位不用感谢老身了。” 唐姑娘呆了一呆,低声对阮山道:“你用什么交换了她的解药?” 阮山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我只是答应和她同赴一个宴会。姑娘身上的毒虽解,体能尚未全复,但咱们的处境,仍然是险恶,强敌随时有攻来的可能。” 语音微顿,目光分由唐姑娘和玉娇脸上扫过,接道:“两位姑娘如果能多恢复一分体能,咱们就少了一分危险。” 苏大娘突然站了起来,望了金娇等三人一眼,冷冰冰的说道:“三位不要再打扰他了,他连经数番恶战,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三女果然是听话的很,齐齐应了一声,退回内室。 阮山就在厅中,选了一处干净之地,盘坐调息。 苏大娘也在厅中选了一片地位,陪同阮山打坐,直到五更过后,天色大亮,阮山才由一场禅定中清醒过来,困倦尽消。 苏大娘探头室外,望了一眼,道:“太阳已经升起,你们也该梳洗一下,换换衣服了。” 阮山道:“不用老婆婆费心,现在时间还早。” 苏大娘脸上皱纹似乎是深了很多,眉宇间隐忧重重,不停地在室中来回走动。 半日时光,转眼即过,刚到中午时分,果然有两顶青色小轿,抬了过来。 苏大娘低声对阮山说道:“孩子记着,从此刻,你暂时改名苏玉,你答应了老身,就该有始有终,不可露出马脚” 说话之间,那两顶青色小轿,已经到了茅舍之外。 苏大娘牵着阮山右手,缓步走出茅舍,各登上一顶小轿。 阮山借机打量了四个抬轿子的大汉一眼,只见四人脸色都是白中透青,似乎是在冰雪之中冻了很久的人,只剩下一口气没有绝去似的。 但四人目中,却又是神光闪闪,一望之下,即知是有着上乘内功的人。 两人刚刚上了小轿坐好,四个大汉立时放下轿帘,抬起了轿子,疾奔而去。 阮山只觉那轿子愈跑愈快,有如快马奔驰一般,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四人这抬轿疾奔的脚程,当可知轻功不弱。 大约奔行一个时辰之久,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阮山心中暗觉得好笑,忖道:想不到我阮山竟然也坐起轿子来了。 但见轿帘一启,苏大娘当门而立,说道:“玉儿,下来吧!” 阮山望了苏大娘一眼,缓步下轿,心中却是感慨万端,忖道:别人冒用我阮山之名,闹得江湖上真假难分,今日我阮山却要甘心冒别人姓名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布设古雅的敞厅,大开着厅门,厅中烟雾缭绕,景物布设都似乎在若隐若现之中。 两顶小轿就停在敞厅前面。 四个抬轿子的大汉,垂手,站在两侧。 阮山心头纳闷,忍不住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苏大娘道:“一座广大的宅院,到处都有,远在天涯,近在眼前。” 阮山微微一笑,道:“明白了,多谢指教” 苏大娘急忙说道:“此刻咱们乃是祖孙身份,岂可这般称呼。”这几句话,却用的是“传音入密”之术。 阮山点头应道:“记下了” 余音未绝,突听那烟雾镣绕的敞厅中,传出来一阵清冷的笑声,道:“嫂夫人别来无恙,不知是否还记得西域旧友?” 苏大娘道,“冰宫一别,转眼又十余寒暑,无日不在念中。” 敞厅中哈哈一阵大笑,道:“那位可是令孙儿吗?” 苏大娘道:“冰宫往事,幼孙无知,恐怕他已经不记的了!” 敞厅中笑声复起,道:“但小女却是难忘那一夕相处,终日缠闹着老夫,要重见令孙一面,西域冰宫中,虽然不缺奇珍异物,但却很难解她郁郁愁怀老夫爱女情深,女儿数次催老夫进入中原,但冰宫事忙,一直顾不上为小女奔忙,此次小女随同老夫北上,意在寻找她思念儿时伴侣的心愿。”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把我们请来此地,怎么也不让我们进入厅中小坐呢? 心念还未转完,敞厅那镣绕烟雾中,人影一闪,一个身盘龙锦袍,胸垂雪白长髯的老者,突然间出现在厅门前面。 五年前的往事,闪电般掠过了阮山的脑际,想起在武当山三元观中,无为道长那丹室中遇见的西域袁教主,袁宗山。 苏大娘欠身一笑,道:“怎敢担当的起教主亲迎。” 袁教主拂髯一笑,道:“两位请入厅中坐吧!” 苏大娘目光一转,望了阮山一眼,道:“玉儿怎么如此不知礼数,见了前辈,竟然不知参拜。” 阮山只好一撩长衫,拜了下去道:“晚辈苏玉,叩见老前辈。” 袁教主哈哈一笑,扶起了阮山道:“苏侄儿快些请起。” 挽起阮山后,直向厅中行去。 进入厅门后,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好比突然间进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留神看去,只见敞厅两侧排列着十六座巨缸,后壁间放着一座玉鼎,缭绕香烟,由鼎中冒出来,寒气却由那十六座巨缸内蒸蒸上腾。 香烟和寒气,在敞厅内交混成一片缭绕的烟雾。 袁教主牵着阮山左手,一直行入厅中一张长形木桌边,才放开阮山,笑道:“苏侄儿请坐。” 阮山也不客气,依然坐了下去。 袁教主望了苏大娘一眼,笑道:“令孙人间祥麟,英俊非凡,嫂夫人有此佳孙,实乃可喜可贺之事,足慰苏兄在天之灵了”苏大娘道:“日后还望教主多多提携。” 袁教主笑道:“老夫义不容辞” 微微一顿,接道,“老夫由西域冰宫之中,带来了几件中原难得一尝的美味,咱们畅饮几杯!”举起双掌,互击一响。 片刻工夫,缭绕的烟雾中,走出来四个白衣少女,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木盘,盘上各放了一个紧扣的玉碗。 阮山暗暗忖道:他在这厅中放了这么多寒气,想来他那些美味,必是冷若寒冰的了。 只见最后一个走来的白衣少女手托的木盘上,除了一个紧扣的玉碗之外,还有三副杯筷,和一个玉瓶。 袁教主取过玉瓶,拔开木塞笑道:“苏侄儿的酒量如何?” 阮山道:“晚辈不善饮酒。” 袁教主道:“好!那你就少喝一点吧!” 举起玉瓶,在阮山的酒杯中滴下了三滴。 阮山看那玉瓶,最多不过有六两容量,暗暗忖道:我虽然不善饮,但喝个四两半斤的酒,也不会醉,你在我杯中滴下三滴酒,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只见袁教主在苏大娘那小玉杯中加了半杯酒后,又在自己杯中加了半杯,才举杯笑道:“试试老夫这雪香千日醉的味道如何。” 阮山举起酒杯,原想一口吞下,但见那袁教主,只轻轻吃了一滴,不禁心念一动,暗道:这酒名既然叫雪香千日醉,只怕是激烈异常,慢慢尝试一下再说,轻轻吃了一滴。 酒入口中,立时有股奇烈的清香,直透入丹田之中。 袁教主放下酒杯,笑道:“苏侄儿如果力难胜酒,那就不要吃了,尝尝这几道菜味如何?”伸手把木桌上紧扣在玉碗上的三个磁碗,取了下来。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第一只玉碗一片雪白,如冷冰在碗中的猪油一般,第二个碗中,放着三个淡红色的圆球,除了颜色有点奇怪之外,像炸丸子。 第三个玉碗中半碗浓汤,色呈青绿,看不出是何物做成。 袁教主举起筷子,笑道:“苏侄儿,小女还在后厅中等候你,快请尝尝这道佳肴”当先举起筷子,指着第一只玉碗说道:“这是千年熊掌,苏侄儿请啊!” 阮山吃了一口,果然做的十分佳美,暗道:这袁教主,倒是个会吃的人 只见袁教主指着第二只玉碗中淡红色的圆球,笑道: “这道是清蒸雪莲子,苏侄儿请尝一颗吧。” 阮山举筷夹了一个放人口中,还未咽下,忽然听到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转头望去,只见缭绕烟雾之中,缓步走过来一个白衣姑娘。 袁教主冷冷的说道:“香雪,你来此地作甚?” 香雪欠身道:“小婢奉命来请苏公子。” 袁教主似乎对女儿爱护无比,轻轻咳了一声,对阮山说道:“小女那烹饪之术,尤强胜过冰宫名厨,想她一定是已经为苏侄儿备了佳肴,劳驾一行如何?” 阮山缓缓咽下了口中的雪莲子,回目望着苏大娘。 苏大娘微微一笑,道:“昔年和郡主相见时,你年纪太小,难得郡主仍然对你念念不忘,还不快去见过郡主,坐在这里发什么呆?” 阮山无可奈何的站了起来,随同香雪而去。 出了那水雾弥漫的大厅,穿过了二重厅院,到了一座精雅小巧的厅堂中。 一个全身银红衫裙的少女,坐在厅中一张檀木椅上,垂首弄绢,似乎有着无限的娇羞,香雪带阮山进入厅中,她连头也未抬过一下。 香雪附在阮山的耳边,轻声说道:“那就是我们的小郡主了,已经在厅堂中等候了很久了,请去见个礼吧。” 雅致小巧的厅堂中,只剩下了阮山和红衣少女两个人,彼此枯坐,默默无言。 阮山虽然想打破这种枯坐的沉寂,但他对苏玉与郡主的昔年之事,全不知晓,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 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还是红衣少女先行开口,道,“苏相公别来可好?” 阮山道:“托天之福,郡主可安好。” 郡主道:“苏相公可曾记得昔年之事?” 阮山只听得呆了一呆,茫然不知如何答话。 只听那郡主接道:“苏相公为何不言,可是忘了吗?” 阮山举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郡主深居冰宫,声势显赫,娇贵尊荣,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流浪人” 郡主嗤的一声,打断了阮山的话,接道:“你原来是为了贫富之见,我还因为你早已忘去了咱们许下的誓言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暗道,总算被我应付过去了! 只听那郡主接道:“那时,咱们虽然都还是未解人事的孩子,但我却对那戏言往事念念不忘,随着这与日俱增的年岁,记忆更是清新” 郡主缓缓抬起头来,望了阮山一眼,接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英俊。”两片红晕,泛上双颊,神态无限娇羞。 阮山进入室中后,一直未和那郡主对面望过一眼,此刻四目交注,才发觉这位深居冰宫的少女,竟然是如此美艳。 只见她秀眉弯弯,秋波如水,瑶鼻樱唇,明艳照人,不禁微微一呆。 那郡主无限羞喜地笑道,“我屡次催促爹爹,要他带你去西域冰宫,可是每次他都忘了,唉!我为此大哭大闹了数次,爹爹才肯带我来中原找你。” 郡主似乎陶醉在昔年的回忆中,偏头想了一阵,又道:“记得昔年咱们在冰宫后面玩耍,你要我扮作新娘子,我一直不肯答应,后来你气哭了,我才答应,这些往事虽然已经十几寒暑,但想来历历如新,似乎就在眼前。” 这一下阮山只听的膛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昔年那些往事,阮山是毫无所知,那郡主虽然说的优美清丽,如奏弦管,一副悠然神往的情态,但阮山却是一片空白,一无所知。 幸好那郡主并未再等待他答复,又自接了下去,道。 “不知何故,这些年来,我一直为昔年那些美丽的往事索绕心头,念念难忘,唉! 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怀念着过去?” 阮山只觉得脑际一片混乱,想不出一句措词回答。 那郡主扬了扬秀眉,柔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阮山轻咳了一声,道:“郡主” 郡主摇头道:“别叫我郡主好吗?” 阮山道:“那要如何叫你?” 郡主道:“像咱们儿时一样,我叫你玉兄弟,你该叫我什么?” 阮山心中暗暗地摸索道:她叫我玉兄弟,那她显然比苏玉大了,我该称她姐姐才是,我阮山和她是从不相识,岂可称呼她姐姐 这念头风车般在心中连转了千百次,仍然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 那郡主眼睛眨了两眨,幽幽说道,“怎么啦?你可是不愿意称我姐姐吗?” 阮山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郡主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想过我吗?” 阮山心中暗道:苏大娘那失踪的孙儿,是否还在想念着她,我如何能够代替人做主,这些话实在叫人难已回答 他心中念头交织,不觉间形露于外,剑眉轻锁,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忧苦。 那郡主冰冷的脸色上,又绽出哀怨的笑容,缓缓说道: “这些年来,你可是又遇上了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阮山答道:“没有。” 这句话没经忖思,本能的说了出来。 只见那郡主的脸上愁苦一扫而光,嫣然一笑,道:“那你可能是为了我爹爹在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阮山道:“这个,这个” 郡主笑道:“不用这个那个了,我娘最疼我了,爹爹挺听娘的话,我回冰宫之后,让娘说服爹爹把你接去冰宫,让爹爹把他一身武功,尽传给你,日后由你接掌冰宫” 阮山急忙说道:“使不得” 郡主道:“谁说使不得了,我一定给你办到” 微微一顿,不容阮山接话,又抢先说道:“咱们不谈这些事啦! 你瞧我比起小时候,是丑了,还是好看了?” 阮山道:“郡主明艳照人,美丽绝伦” 郡主道:“你又叫我郡主了,不会叫我一声姐姐吗?” 阮山一时间瞠目不知所对。 郡主黯然叹息一声,道:“玉兄弟,你可是忘了我的名了吗?” 阮山心中暗道:看来再谈下去,非得露出来马脚不可,不如早些借故告别的好,正待开口,只见一个白衣小婢,手中捧着白玉茶盘,送上来两杯香茗,只好忍了下去,正襟而坐。 白衣小婢放了茶盘,捧起了一杯茶,道:“苏相公请用茶。” 阮山接过杯子,放在桌上,欠身一礼。 那白衣小婢掩口一笑,道:“苏相公几时学得这般拘谨了?” 郡主突然叹息一声,道:“当年在西域冰宫之时,咱们一起玩耍,你总是叫我莹儿,或是莹姐姐,此刻相对,却是一口一个郡主,唉!好像是从不相识一般。” 阮山道:“当年你我都是不解人事的孩子,但此刻都已经长大成人,自然该避些男女之嫌才是。” 那白衣婢女望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又俏然退了下来。 郡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怒容。 她似乎是愈想愈觉恼怒,委屈,突然抓起案上盛茶的玉杯摔在地上。 只听砰的一声,玉杯片片粉碎,杯中茶水,溅了阮山一身。 阮山正待盘算着如何想出一个法子,告别而去,又不露一点痕迹c听得玉杯着地之声,不禁惊的一呆。 回目望去,只见那郡主眉宇间一片怒容,双目厉芒隐现,大有立刻翻脸之意,心头微生震骇,忖道:那苏大娘为我不惜和天下英雄结仇,要我假扮她孙儿苏玉赴此邀宴,料不到这中间竟然还牵扯了一段儿女私情的往事,但我既然承担了下来,必须得有始有终的把事情做好才是,如果砸了锅,闹出事非来,岂不是有负那苏大娘吗? 心念已轩,大觉坦然,回头望着郡主歉然一笑,道: “莹儿,你生气了吗?” 郡主闷了一肚子委屈,怒声喝道:“谁要你叫我莹儿,你是我什么人?莹儿也是你叫的吗?” 阮山被她一顿叱责,数说的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接口。 只听那郡主接道:“我不要你来奉承我,看我生气了,你心中害怕,才来这般哄我?哼!你心中早就没有我了,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我不听。” 阮山只觉得她讲的十分正确,自己确实在虚于委装,不禁微微一叹,道:“郡主,请暂息怒火,听在下一言如何?” 郡主尖声叫道:“我不要听了,你给我滚出去” 阮山看她双目中杀机泛动,大有立时出手之意,只好站起身来,抱拳一礼,道: “既然如此厌恶意于我,在下这就别过。” 转身向前行去,只听身后传过来郡主的娇喝道:“站住!” 阮山回过身子,抱拳说道:“郡主有何见教?” 郡主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阮山道:“在下并不是苏玉,所以不知昔年的往事,郡主一片怀故不忘旧情之心让在下感动” 郡主愕然说道:“你不是苏玉是谁?” 阮山道:“在下阮山。” 郡主道:“阮山,阮山,阮山” 阮山道:“不错,在下受了苏大娘相助之恩,才答应假扮她失踪的孙儿苏玉,来赴此约” 他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事先那苏大娘并未谈起苏玉和郡主的往事,如果在下早知有此牵扯,绝对不会答应” 郡主突然插口接道:“为什么?” 阮山道:“一个人的情义,是何等重要,在下冒充苏玉之名,致使姑娘误认作故人,罪莫大焉,如果再不挺身认罪,于心何安?” 郡主两目掠过一抹杀机,冷冷说道:“你既然知罪了,可知该怎么办?” 阮山怔了怔,道:“姑娘之意呢?” 郡主道:“一个女孩的名誉c节操,重过生死,你冒充那苏玉之名,害得我节操大损,日后你尽可向人夸耀,那西域冰宫郡主,对我如何如何,那我有何颜面生于人世” 阮山道:“如果我阮某是那等小人,也不会自甘承认是冒充顶替了。” 郡主道:“任你狡辩千端,我也不会相信,除非你立刻横剑自绝一死!” 阮山向郡主仰脸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大丈夫死而何惧,姑娘既然觉得受阮山屈辱,不论其错如何,在下是咎由自取,本该应命才是。不过,此时此刻,我不能死!” 郡主道:“一个人最大的恨事,最大的痛苦,就是死亡,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放不开呢?” 阮山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阮山虽然无流芳百世之心,但却不能遗臭万年,姑娘如果肯相信我阮山,请宽限我数年之期,待我洗刷了自身清白之后,自当负荆冰宫,听候姑娘发落。” 郡主道:“你说的虽然动听,但我却无法相信。” 阮山剑眉耸动,俊目放光,肃然说道:“姑娘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在下就此别过!”转过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郡主赠玉簪 郡主道:站住,如果我让人抓你呢! 阮山道:“我双手各拒一方。” 郡主道:“七幻步妙用无穷,我如果幻起三个幻影攻你呢?” 阮山道:“双掌之外,我还可以踢出一脚。” 郡主道:“如果我幻起四条人影攻你?” 阮山道:“我可以双手双足并用。” 郡主道:“如果我能幻起五条人影” 阮山道:“武功一道,并非说来轻松,在下料姑娘也难幻成四条以上化身。”郡主叹道:“我不能,但我爹爹却能,他可以幻出五个化身。” 阮山道:“旁门左道,不足为奇,纵然能幻起七个化身,又该如何。” 郡主道:“这只是一种奇幻的步法,进退之间,都有一定路数,练得纯熟,再加上快速的转动,就可以幻出化身,你自己不懂也就罢了,竟敢信口开河的诬为旁门左道,如若让我爹爹听到,准会把你碎尸万段!” 阮山冷笑一声,道:“令尊那七幻步纵然高明,但也未必就能把我阮某人碎尸万段。” 郡主怒道:“你可是不信我爹爹强过你吗?那就先试试我的手段。”欺身急攻而上。 阮山挥掌一封,还了一掌。 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掌指变化,各极迅辣。 阮山一连和她抢攻了二十余招,竟然未占得丝毫便宜,这才知道对方不仅只会那扰人耳目的“七幻步”,而且是有真功实学。 这一阵互抢先机的快攻,竟然未退后一步,让避一招。 那郡主为阮山的武功,暗生倾倒,忖道:这人口气很大,一身傲气,但却不是吹牛,确实有一点真实本领。 突然听见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莹儿,你们是在比试武功,还是在真的打架?” 郡主收掌疾退,回身笑道:“我和玉兄弟在探讨武学。”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袁教主和苏大娘并肩而立,望着自己和郡主出神,显然,他并未被那郡主的言语瞒过,神情间流现出满怀疑虑。 苏大娘似乎是瞧出了两人不是在探讨武学,脸上神色变化忽惊忽怒,难以捉摸。 她素来知道那袁教主的为人,一翻脸全不念故旧之情,出手就要杀人。 只听那郡主娇笑道:“玉兄弟原来是深藏不露,如非我逼你出手,现在我只怕还不知道你有此等身手。” 谈笑之中,走近阮山,牵着他的右手,走回房中。 袁教主望着两人的背影,缓缓说道:“令侄儿的武功是何人传授?” 苏大娘道:“除了家传的武学之外,他受到几位老前辈的指教,学的十分庞杂,老身曾为此数说过他,要他不可务多,应该选择几种武功,专心练习,或许有些成就。” 袁教主道:“据老夫观察,令侄的武功,不但受过高人指点,而且已经到了升堂入室,老夫虽然未能窥得全貌,但自信不会走眼。” 苏大娘心中暗暗震惊,口中笑道:“教主看他有些成就,那真是苏门之喜了。” 袁教主语气冷漠的说道:“因此,老夫可以断言,他一身所学绝非你能出来。” 苏大娘道:“老身退出江湖,隐居田园,全为此子,再加上他爷爷生前几位故友,都很欣赏他的才气,经常来寒舍,指点他的武功,有时三日而去,有时数月才走,老身知道他们都无恶意,也从不干涉他们” 袁教主道:“原来如此,那是无怪令侄的手法指掌,和你们苏家武功路数,全然不同了。” 苏大娘道:“那些人只肯传他武功,却无人肯答应收他为徒。” 袁教主道:“那是他们自知,难为他师。” 苏大娘道:“那是教主过奖他了,老身的看法,可能和辈份有关,和老身往来之人,大都是和他爷爷同辈,如若收他为徒,岂不是乱了称呼。” 袁教主道:“武林无长幼,尊者为高,老夫之见,和大娘不同,那些不肯收令侄为徒之人,都有自知之明,老夫看他适才和小女动手相搏时的数招,掌法的佳妙,变化的快速,招招都可以称得上绝技二字” 苏大娘笑着接道:“你不过只看到他数招手法,如何可作这等评断?” 袁教主道:“如果他不具备那等精博的身手,只怕早已被小女制服了。” 苏大娘道:“原来如此” 袁教主不顾苏大娘未完之言,自行接了下去,道:“小女武功,已得老夫大部真传,所差者,不过火候而已,西域拳掌,素以凌厉见长,适才老夫目睹他们过招,小女似乎已经全力施尽” 苏大娘接道:“令爱武功,强过小孙甚多。” 袁教主道:“不,以老夫所见而论,苏侄儿招数稳健至极。 任小女攻势千变万化,他都能从容破解,这就使老夫不得不心生疑问。” 他缓缓回过头来,两道森寒的目光;凝注在苏大娘的身上,接道:“来人当真是苏侄儿吗?” 苏大娘道:“世间哪会有人冒充他人晚辈之理。” 袁教主道:“老夫也和那苏侄儿有过数面之缘,适才心中坦然,也就未作深思,如今想起来,那和老夫记忆中的苏玉,似乎有甚多不同之处。” 苏大娘道:“孩子们最多变,令爱如今也和老身记忆中大不相同了。” 袁教主道:“不,老夫略通星卜相人之学,苏侄儿留在老夫记忆中,并不是他的形貌,而是他的骨格c气度” 苏大娘道:“小孙见教主时,尚不足十岁,完全是一副孩子气,哪里能谈到什么气度两字。” 袁教主道:“但那与生俱来的骨格,却是不会变吧?” 苏大娘心中震动,暗道:此人武功惊人,想不到料事,竟然也有如此能耐,只要能找出一点微未之疑,就苦苦追问不休。 忖思间,只听那袁教主说道:“嫂夫人可否把苏侄儿叫过来,让老夫再仔仔细细的瞧他一阵如何?” 苏大娘正想,想一个婉言推托之法,却见阮山和郡主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袁教主不容苏大娘开口,抢先说道:“苏侄儿,请到这边来,老夫有几句话,要问个明白。” 苏大娘暗里吃了一惊,但见袁教主对自己十分留心,别说出言招呼了,就是暗中打个招呼,示意他说话小心一些,也是无法办到。 那郡主轻轻一扯阮山衣袖道:“我爹爹叫你了。” 阮山道:“不知他有何见教?”放步向前走去。 郡主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袁教主脸上,人却紧随在阮山身后而行,相距尚有七八尺时,那郡主突然伸出手去,一扯阮山衣服,低声说道:“你要小心了,我爹爹存心不良。” 阮山怔了一怔,举步向前走去,在距离那袁教主还有四五步时,停了下来,抱拳一礼,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袁教主道:“你过来,老夫有话问你。” 阮山想起那郡主的警告,不禁动了怀疑,暗中一提真气,缓步向前走去。 苏大娘居然轻轻咳了一声,道:“玉儿” 袁教主冷笑一声,道:“嫂夫人不要多口” 苏大娘对那袁教主,似乎是十分敬畏,果然不敢多言。 袁教主两道冷厉的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小娃儿,你不是苏玉。” 阮山正想答复,突见红影一闪,那郡主已经挡在了阮山身前,娇声说道: “谁说他不是玉兄弟呢?” 袁教主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不错啊!是老夫双目昏花,瞧错了人!” 目光一转,望着苏大娘道:“嫂夫人不用见怪,儿女们的真真假假,用不到咱们做长辈的费心。” 两人相视而笑,走入大厅。 郡主眼看两人隐入烟雾之中,才回头擦了一把冷汗,道:“好险啊!好险啊!” 阮山茫然说道:“哪有什么危险?” 郡主道:“人家救了你们老小两条命,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阮山道:“你是说令尊吗?” 郡主道:“不错啊!如若你刚才答我爹爹的问话,错上一句,此刻已经横尸厅外了。” 阮山心中不服,忖道:我倒不信你爹爹出手一击,我便伤在他的手下,口里却缓缓应道:“在下早已有备了!” 郡主道:“我未料到爹爹见到你面就动杀机,忘记告诉你我爹爹已练成了一种绝世神功,名叫‘摄魂掌’。” 阮山心中暗道:只听这名字,就可知是一种阴毒的武功了。 郡主看他既然无惊奇之感,亦无诧愕之意,不禁心中有气,暗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尝尝那“摄魂掌”的味道。 口中却接着说道:“那摄魂掌已经是威力奇大,出掌搜魂,被击中不死必伤,我父亲除了练成摄魂掌外,又加上自己的气功,所以,武功极高’” 她突然轻轻叹息一声,接道:“我爹爹和你谈话时,已经暗中运起‘摄魂掌’的功力,只要回答他相询之言,一分心神的刹那,我爹爹即将借机暗中发出‘摄魂掌’置你于死地。” 阮山心中暗道:我就不信那“摄魂掌”能够一击致人于死地心有所思,不觉间形诸神色。 那郡主似乎已经看出了阮山心意,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你可是不信我的话吗?” 阮山道:“在下不是不信,只是有些奇怪。” 郡主道:“奇怪什么?” 阮山道:“姑娘刚刚知道在下不是苏玉时,激愤之容,形诸神色,似乎要立刻把在下处死,才称心,不知何故,见得令尊之后,却又激愤尽消,化敌为友,反而保护起在下来了。” 郡主嗤的一笑,道:“女人心,海底针,这忽喜忽怒之情,连我自己都捉摸不定,你自然是摸不透了” 她突然一整脸色,的说道:“你告诉我那阮山之名,不会再是假的了吧?” 阮山道:“干真万确。” 郡主道:“你可知道我的姓名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还未请教郡主。” 郡主道:“那你现在可以请教了!” 阮山无可奈何的一抱拳,道:“请教姑娘大名!” 郡主欠身施了一礼,答道:“不敢,不敢,贱妾叫袁莹莹。” 阮山道:“袁莹莹,好名字。” 袁莹莹嫣然一笑c道:“我虽很少涉足中原,但却常读中原诗书,那贱妾二字,也不知用的当是不当?” 阮山道:“用的很好。”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如若我日后冒充中原女子,定是行得通了?” 阮山道:“姑娘讲话字正腔圆,举止神态,无不不是中原女子,哪里还用得着冒充。” 袁莹莹笑道:“那是因为家母是中原人氏,我自幼禀承母教,喜爱中原文化。” 阮山仰脸望了望天色,道:“在下要告辞了!” 袁莹莹忽然垂下头去,幽幽地问道:“你虽然是冒充苏玉而来,但我却一直无法改变” 阮山道:“那不要紧,在下承姑娘数番相救之情,心中感激不尽,此后定当帮助姑娘访查那苏玉的下落,转达姑娘对他的怀念之情,要他不分昼夜,赶往冰宫去见姑娘。” 袁莹莹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幽怨,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伸手由头上拔下来一根雕琢精致的玉簪,说道:“阮兄请收下此簪。” 阮山呆了一呆,道:“姑娘之意” 袁莹莹接道:“日后阮兄若见着我那苏兄弟之时,请把玉簪交付于他,要他持此簪赶往西域冰宫见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离开茅舍路糟拦阻 阮山接过玉簪,说道:“姑娘但请放心,万一在下寻不到苏玉,定当把玉簪奉还郡主。” 袁莹莹答非所问地接道:“我那玉簪乃是天山千年寒玉制成,可测百毒,你带在身上,也许日后有用。” 阮山抱拳一礼,道:“在下就此别过了。”转身向厅中走去。 忽然听见袁莹莹低声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阮山道:“我要去接苏婆婆。” 袁莹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不用去了,家父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去了恐怕难免要生事非!” 阮山沉思了一阵,坚决地道:“在下不能放弃苏老前辈而不顾。” 袁莹莹道:“我替你带她出来” 回过身子,举手一招,一个身穿白衣的婢女走来,袁莹莹一指阮山,道:“香雪,你送这位阮爷先离开此地,在三里外那座山神庙等我。” 香雪应了一声,回眸笑道:“阮爷请。” 阮山道:“在下不识路途,姑娘请吧!” 香雪道:“小婢有僭,先行一步带路了。”转身当先而行。 出了大门,立时有两个白衣人,由壁角跃出,拦住了去路。 香雪迎上前去,低言数语。 两个白衣人,点了点头退回。 短短三里行程中,连遇四道拦截。 但都被香雪几句软言温语,劝说的退了回去。 香雪退了最后一拦截伏兵,人已经到了山神庙前,长长呼了一口气,回目望着阮山一笑,道:“幸未辱郡主之命。” 阮山道:“有劳姑娘了。” 香雪道:“阮爷太过谦了” 微微一顿,接道:“在三四里之内,有我们冰宫中卫队,组成的三十六班巡视哨,不分昼夜,不停的巡视,但以三里为限,三里之外就算是天塌下来c他们也袖手不管,但限界内的一举一动,他们也不肯放过。” 阮山道:“但姑娘却能从从容容,刀不出鞘的把在下送了出来。” 香雪笑道:“他们都知我是郡主的心腹婢女c对我有些忌惮,不敢得罪我。” 阮山道:“你们那郡主为人很凶吗?” 香雪道:“在我们冰宫之中,最凶的是夫人。”她未等阮山答话,顿了一顿,又道: “夫人就是郡主的母亲,我们老爷最怕夫人了” 她话未说完,忽然看见两条人影走了过来,赶忙住口不言。 走来的人影,势如闪电,眨眼间已经到了两人停身之处,正是那袁莹莹和苏大娘。 阮山一抱拳,道:“有劳郡主。” 袁莹莹道:“两位一路顺风,恕贱妾不远送了。” 苏大娘叹道:“有劳郡主回复教,主就说老身情非得已” 袁莹莹道:“老前辈您尽管放心,家父面前有晚辈一力承担,绝不会因为此事,而对老前辈有所记恨。” 苏大娘道:“明日老身即将整装出发。就算走遍天涯海角寻找我那孙儿,见他之后,老身一定带他同往冰宫一行,面见教主谢罪。” 袁莹莹溜了阮山一眼,接道:“不用了吧!老前辈见着我那玉兄弟时,代我问他一声,也就是了,唉!儿时游戏,如何能当真,晚辈此刻已经清醒多了。” 苏大娘道:“郡主为他奔波万里,他去冰宫谢罪,那也是应该的事,老身如果能寻得到他,定当往冰宫一行,郡主请回,老身就此别过了。” 一拱手,带着阮山转身而去。 袁莹莹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才和香雪无精打采的走了回去。 苏大娘带着阮山一阵急走,回到那老榕树下,只见景物依旧,金娇正坐在门口张望,见阮山平安归来,急忙迎了上去,道:“二位此行安好?” 阮山道:“还好,可有人来过这茅舍?” 金娇摇了摇头道:“没有,自从三爷去后,从无人来惊扰过此地。” 阮山点了点头道:“真是守信之人。” 这时玉娇和唐姑娘由室内走了出来,先对苏大娘欠身一礼,接道:“三庄主称赞何人?” 阮山道:“宇文付。” 苏大娘道:“宇文付怎么了?” 阮山道:“他答应今夜之前,劝阻天下英雄,不得相犯此地,果然是言而有信。” 苏大娘道:“他如果没有一点信义,如何能够服人,统率豫c鄂c湘c赣四省武林人物。” 金娇插口说道:“三爷和老前辈,跋涉而归,快请休息一下。” 苏大娘想起了阮山和宇文付相约的期限,只怕还得一场恶战,轻轻叹息一声,道: “老身真得去休息一下了。”扶杖步入茅舍。 阮山目光一掠唐姑娘和玉娇,缓缓说道:“两位的伤势好了吗?” 唐姑娘道:“全好了,听金娇姑娘谈起经过,当真是苦了你了。” 玉娇盈盈一礼,接道:“妾婢何幸,受三爷如此大恩,今生今世,也是难以报答得完。” 阮山笑道:“同舟共济,生死同命,不用谈什么受恩相报的话了。” 唐姑娘接道:“这些人和咱们无仇无恨,竟然苦苦逼迫,今夜再来,我要他们试试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的滋味如何!” 阮山急忙挥动着双手,道:“使不得,此时此情之下,咱们不宜伤人,虽然咱们无错,错在咱们投效了归云山庄,别说咱们几人之力,无能和天下英雄对抗,就算有此能耐,也不能妄杀好人,除非性命交关,姑娘最好不可妄用淬毒暗器” 语声微微一顿,目光扫掠了三人一眼,道:“两位能解开‘化骨毒丹’之毒,只怕出了大庄主的意外,今夜不论是和是战,咱们都要兼程赶路,趁此空暇,三位也该好好的养息一下体力。” 金娇和玉娇相视一笑,齐齐应道:“三爷也该好好调息一下,过关斩将,全凭三爷,妾婢等不过是摇旗呐喊而已。” 半日时光,匆匆而过。 转眼间日落西山,东方天际,捧出一轮明月。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低声对金娇等人说道,“只要来人不侵入茅舍,三位最好是不要出手。”大步走出室外而去。 月光下,只见宇文付一身蓝色劲装,手执折扇,早已经在相约之处等候。 阮山一抱拳,道:“兄弟来迟一步,有劳宇文兄等候。” 宇文付道:“不是阮兄来迟,是兄弟来得早了。” 阮山仰望了皎洁的明月一眼,道:“兄弟初出茅庐,识人不多,自知不曾和武林人物有怨恨,何以群雄毕集;处处和兄弟为难?” 宇文付道:“阮山兄坦荡君子,言而有信,兄弟深信不疑,但济集群豪,并非是为了阮兄个人,只为阮兄来自那归云山庄” 他长长叹息一声,道:“沈天奎在武林之中,手造了无数的杀孽,结仇之多,可算得前无古人,几十年前沈天奎突然归隐,消失江湖,下落不明,虽经群雄明查暗访了数年之久,依然是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唉!大家都知道,他隐身之地,定然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大谷,大都偏重在深山幽谷之中,追寻他的下落,久寻不遇,江湖又传出他已经死亡的消息,这消息不知从何人口中传出,但很快的传遍了江湖,追寻他下落的武林同道,才松懈下来,逐渐散去,却不料他却隐居在归云山庄之中” 阮山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宇文付轻声一叹,接了下去道:“如今想来,沈天奎死去之讯,定是他自己编造出的谎言,在群豪苦寻他两年不遇之际,传播于江湖之上,极容易使人相信这消息的正确,可惜,那时竟然无人想到这是沈天奎的遁身谎言,否则,也不会再有沈天奎重出江湖的惊人之事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时宇文兄已经出道江湖了吗?” 宇文付道:“兄弟出道之时,那沈天奎虽然早已归隐,但此等往事,都是由家师口中说出,自然是不会假了。” 阮山道:“宇文兄才气纵横,武功过人,令师定是一位大有名望的风尘奇人。” 宇文付黯然说道:“家师已经谢世了” 他仰首望月,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亡师因中了沈天奎重掌致内腑受伤剧重,终生不能再习武功,为了把他一身武功传授兄弟,忍受那缠身的病魔,苦受五年,五年来,兄弟亲眼看到他伤势发作的痛苦,日必一次,这痛苦在兄弟心中凝结成一股强烈的复仇怒火。” 阮山道:“原来如此,那是难怪宇文兄对那沈天奎恨入刺骨了。” 宇文付道:“兄弟虽恨那沈天奎因恩师之仇,但和归云山庄为敌,却并非全是旧恨,承得豫c鄂c湘c赣四省武林同道抬爱,推举兄弟出来主盟,就兄弟所知,四省中不少武林同道,都受过那沈天奎的茶毒,阮兄途中所遇,大都是满怀激愤,闻声而来的武林同道,当知兄弟之言非虚了。” 阮山道:“在下面见耳闻已多,也确信宇文兄所言非虚,但在下一步失足,回首已迟,沈天奎虽然无情,但在下不能无义,不过,兄弟可指月为誓,绝不助归云山庄行恶。” 宇文付沉吟一阵,叹道:“间不疑亲,阮兄既然声言在先,兄弟也不敢再以大义晓辩,但阮兄要牢记今宵誓言,也不在咱们今宵一晤。” 阮山道:“兄弟日后见到那沈天奎时,定当竭尽所能,劝他迁过向善。” 宇文付接道:“沈天奎陷溺已深,想非阮兄之力能劝得醒,但望阮兄能独善其身”他顿了一顿,接道:“兄弟言出肺腑,尚望阮兄三思,咱们后会有期,兄弟就此别过。” 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阮山急忙道:“宇文兄留步。” 宇文付转身说道:“阮兄还有何见教?” 阮山道:“在下还有一事烦请宇文兄。” 宇文付道:“但得力能所及,我宇付绝不推辞。” 阮山道:“归云山庄结怨大多,兄弟以归云山庄三庄主的身份,出现江湖,自是难怪天下英雄纷纷出手拦劫,只是见得兄弟之人,一个个激愤慎胸,恨不得要把我阮山立毙当场,兄弟纵然是费尽口舌解释,他们也是听而不闻,此等情势,兄弟只有被逼还手,但在下实在不愿因此误会,闹出流血惨事,还望宇文兄代为向天下英雄解说一下,宇文兄一言九鼎,想必能使天下英雄信服。” 宇文付沉吟一阵,道:“一言九鼎,兄弟是愧不敢当,就事而论,兄弟确实应该劝阻天下英雄不和阮兄为敌,但我只能尽我之力,能够劝阻几人是几人。” 阮山道:“兄弟一样拜领盛情,为了避免无端的杀劫,兄弟已经决定兼程赶路,尽量避开阻拦道途中的武林人士。” 宇文付微微一叹,道:“阮兄珍重。” 转身几跃,人已消失不见。 阮山回到茅舍中,唐姑娘和金娇,玉娇,已经整好了行装。 阮山掠了三人一眼,道:“咱们即刻上路。”当先走出了茅舍。 内室中传出来苏大娘的声音,道:“四位一路顺风,恕老身不送了。” 阮山道:“老婆婆一番相助之情,阮山牢记不忘,日后有缘,定当图报。” 室中又传出苏大娘的声音,道:“四位上路后,老身将弃置蜗居而去,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之身,今后四海为家,天涯飘零,不知还能活得多久时光,阮相公日后如果能遇到老身幼孙苏玉,还望多多照顾。” 阮山道:“但尽力能所及,自当尽我之能,我等就此别过。” 对茅舍抱拳一礼,大步而去。 一男三女,施展开轻身提纵身法,有如四道轻烟,闪奔在原野上。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三丈外树丛暗影中,箭风掠空,一道流矢划空而来。 强弓长箭,静夜中带起了慑人心神的怪啸。 阮山长剑上蓄集起真力,一招“浮云掩月”,划起一道银虹,击打在长箭之上,口中却沉声喝道:“快走!” 阮山拍在那长箭之上,长箭只不过微微一偏,不禁心中一动,暗道:他这强弓长箭,力道如此的强猛,势必不远,如果不先把这人制服,后患无穷。 心念突至,一提真气,施展出“八步登空”的上乘轻功身法,急向那树丛暗影中冲去。 啸风突起,树丛暗影中飞荡起一柄银锤,横里扫了过来。 阮山虽然知那银锤来势中,蓄力奇大,但眼下情势,利在速战速决,不得不冒险求胜,长剑振起,疾向银锤之上点去。 暗影中传出一声冷笑,道:“小子找死!” 语声未落,银锤已经击在长剑之上。 阮山只觉右腕一麻,长剑脱手而出,但那银锤吃了阮山剑势一阻,来势缓慢了不少,阮山右手长剑脱手,左手却闪电而出,抓住了银锤软索,只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一带银锤,阮山随着手中软索,离地而起,直向暗影中撞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由树后转了出来,脸色赤红,正是那神箭镇乾坤朱元。 只见他左手握着软索,右手一起,蒲团一般的巨灵之掌,迎着向阮山劈了过来。 阮山右掌疾出,硬和他对了一掌,腕臂又是一麻,心中暗道:此人好雄浑的劲道! 左手一松软索,发出修罗指力。 一缕指风,击在朱元右膝要害。 那朱元万没料到,阮山这点年纪,竟然练成了武林最难有成的指上功力“隔空打穴”,只觉右膝一软,全身平衡顿失,向前栽去。 阮山身手何等快速,右手借势而出,连点了朱元三处穴道,心中暗道了一声:侥幸!返身一跃,掠回小径,向前走去。 行过十丈左右,忽听金铁相击之声,心里知道是唐姑娘等遇上了拦劫之人,不禁暗暗一叹,忖道:看起来,今夜要想冲出重围,只怕得大费一番手脚了。 心念转动之间,人已绕过了一片丛林。 抬头看去,只见三个劲装大汉,拦住了唐姑娘和金娇c玉娇动手。 六个人打的十分激烈,刀光剑影,月光下难分敌我。 阮山长剑被那朱元银锤震飞,为了赶路,无暇找它,看六人恶斗凶猛,才想起手中没有兵刃,怔了一怔。 忽然想起,离开百花谷时,花仙子相赠一付千年蛟皮手套,可避刀枪,当下探手入怀,取出蚊皮手套戴上。 那蛟皮手套,色如人皮,带在手中,很难瞧得出来。 只听唐姑娘娇声喝道:“放手!” 手中长剑倏然一紧,削向正中大汉右腕。 这一剑去势奇快,如果那大汉不放弃剑,就得伤腕。忽然间,刀光一闪,斜里伸过来一柄单刀,封开了唐姑娘急劲的剑势。 但唐姑娘借这一削之势,人已腾开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毒针,喝道: “三位可要试试四川唐家的七毒黄蜂针吗?” 阮山急忙喊道:“唐姑娘不可出手。”喝叫声中,人如一阵急风,疾冲而至,左手一挥,挡开了劈向金娇的一刀,右手一式“神龙探爪”,迅即抓住了那大汉的右腕,微一用力,已经把那大汉的单刀夺入手中。 那大汉看他用手封架了兵刃。竟然是毫无损伤,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心念还未转完,单刀已经被夺了过去。 阮山一刀在手,大显神威,当当两声,封开了两柄单刀,喊道:“快走!” 唐姑娘握在手中的一把七毒黄蜂针,重又放回袋中,长剑一摆,当先开道。 金娇c玉娇,紧随唐姑娘身后向前冲去。 眨眼间,三人已经奔出三丈开外。 阮山单刀飞舞,奇招连出,三个大汉被他变化万端的刀光,迫的手忙脚乱,哪里还敢分心在想到追唐姑娘等人。 激斗之中,阮山突然飞出一脚,踢在一个大汉腰间,那大汉闷哼一声,滚摔到五六尺外。 阮山一招得手,单刀一紧,一招“狂蜂浪蝶”,单刀幻起了一片银光,逼落了另一个大汉手中单刀,冷冷说道:“我阮山如果想取你们性命,十招之内,可让你们横尸当场,但咱们无怨无仇,我阮山不愿造此杀孽。”投出手中单刀,大步向前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追查父母下落又返归云山庄 这时明月中天,已是三更过后时分。 唐姑娘环顾了四周的景物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道:“咱们冲出群豪的重重包围不难,只怕无能逃过沈大庄主的阴谋布置。” 阮山仰头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如若他们逼得我无路可走,不顾一切兄弟情义,我阮山不甘束手就缚。” 金娇幽幽一叹,欲言又止。 唐姑娘又打量四周一眼,说道:“你不知那沈天奎的毒辣,我曾听祖母谈过他的往事,连我祖母那等目空四海的人物,提起沈天奎,都不禁为之惊服” 阮山肃然接道:“我不怕他,我所顾虑的不过是一番结盟情义,一旦我们情尽义绝,我阮山必将为武林除害” 忽然听到几声深长的叹息,由丈余暗影处传了过来。 月光下飞跃着几条灰白色的人影,去如惊鸿,眨眼不见。 这意外的变故,使阮山呆在当地,想起要追时,对方人迹已杳。 唐姑娘道:“看来好像是几个和尚。” 金娇道:“我曾听那张信说过,少林寺有八个武功奇高的和尚,专管江湖上不平之事,号称八大金刚” 阮山点头接道:“除了少林高僧之外,只怕也很少有那样快速的身法高手。” 金娇道:“他们隐身在暗处,存有拦击我们之心,想是听得了三爷一番肺腑感慨之言,知道了三爷的为人,才改变了心意,急忙而去。” 唐姑娘道:“我只怕他们不是少林寺中僧人,而是沈天奎派来的人。” 金娇道:“据小婢所知,归云山庄中人,不会穿着月白僧袍,只要姑娘看清楚那几人确实穿着月白僧袍,那就不会是归云山庄中的人了!” 阮山仰脸望了望天色,道:“咱们得快些赶路。”放腿向前走去。这四人都有着一身轻功,弃车步行之后,行踪实难追查,沿途之上再未遇上拦劫之人。 阮山伸手指着一所矗立在湖边的白墙,笑道:“那就是我的家了,唉!我离家之时,才不过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那时的身体十分瘦弱,此刻长大了许多,身体也强壮了,只怕爹娘也不会认识我了。” 金娇看他脸上泛现出一片洋洋喜气,双目隐隐蕴含泪光,想是心中苦乐交集,百感丛生。 阮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前。 只见篱门紧闭,树木青翠,一片寂然。 阮山停在门前,轻轻咳了一声,挥手弹了一弹身上的灰尘,高声叫道。“阮福在吗?” 他一连呼叫数声,却没人回答。 一缕不祥的预感,突然间泛上了心头,脸上那苦乐交集之情,突然间变的一片严肃。 金娇c玉娇c唐姑娘,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六道眼睛一齐投注到阮山身上。 只见他脸色铁青,呆呆的望着篱门出神,却不敢推开那紧闭的篱门。 玉娇缓步行到了阮山身旁,说道:“三爷,你可曾将家中地址,告诉过大庄主吗?” 阮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没有。” 突然飞起一脚,踢开了篱门。 只见院中花树,修剪得十分整齐,庭院中打扫的十分干净,毫无异征可寻。 他心中的紧张,微微一松,大步向后堂行去。 厅堂的一切布设,竟然有序,有些布设,还在他脑际中留下清晰的印象。 唯一可疑的是前庭到后院,未遇见一个人影。 阮山只觉得心中一股闷气,难以遏止,忍不住大声喝道:“有人在吗,看看谁回来了!” 但闻回声盈耳,不闻相应之声。 此时此情不但阮山觉到事情不对,就是金娇c玉娇和唐姑娘,也觉得事出非常。 五年前李月蓉受伤的往事,突然间回集心头,这让人不安的往事,使阮山心头凛栗,脸色如土,呆呆地站了一会,突然走向父亲的书房。 书室双门虚掩,阮山一冲而入,只见书架上,列书依然,十分整齐,案上仍然展开着一卷古书,想是那阮大人离开书室不久,只是去的十分慌匆,连开卷亦未合上。 一张素笺,压在砚下,素笺一角,微微飘动。 阮山急忙走了过去,取过素筹,只见上面写着几行草书,道:自弟去后,小兄忽得急报,昔年几个仇人,结伙寻小兄,欲报昔年之仇,深恐累吾弟父母,特遣急足,迎接双亲于归云山庄,吾弟见字,速返归云山庄,父子兄弟,可早日团聚一堂。 下面署名沈天奎。 阮山瞧完素笺,呆呆的,半晌说不出话。 唐姑娘轻轻叹息一声,道:“阮兄,素签上写的什么?”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沈天奎真先我们一步到了我家,把我双亲接到归云山庄去了。” 金娇吃了一惊,道:“什么?大庄主已经来过了吗?” 阮山缓缓地把亲笺递了过去,道:“你们拿去看吧!” 金娇接过素笺,玉娇和唐姑娘也一齐伸过头去,三人瞧过素笺,全都不说一句话了。 书房中一片沉痛c哀伤的气氛笼罩,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金娇才长长叹息一声,道:“三爷,事已至此,急也没用,总该想些办法才是。” 阮山咬牙切齿地说道:“如若我父母受一点伤害,我要不血洗归云山庄,誓不为人。” 玉娇柔声说道:“三爷不用心急,已妾身之见,大庄主绝不会伤到老爷夫人,他这般作弄,无非是希望三爷为归云山庄效忠罢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这手段太卑下了,还有什么兄弟之情,谈什么结盟之义。” 金娇道:“三爷请暂些息怒,得想一个法子应付才是。” 阮山道:“除了赶回归云山庄,已经别无选择了!” 唐姑娘眼珠儿转了两转,道:“看室中纤尘不染,想是阮老伯父和伯母,去了不久,咱们如若兼程疾追,或者可能在途中拦下。” 阮山精神一振道:“他们不知我家在那,我也从未和归云山庄中人谈起,他们必然是跟踪咱们而来的,只不过抢先咱们一步罢了,现在要追,还来得及。” 金娇道:“三爷不可妄动,听妾婢一言如何?” 阮山道:“也许咱们能在数十里内,拦住他们救下我的父母。” 金娇满脸忧色地道:“三爷也未免太小觑大庄主了。” 阮山本已经要举步而行,听到金娇之言,不禁一怔,道:“为什么?” 金娇道:“如果三爷追上了老爷夫人c但却无法下手救回,又该如何是好,那时,双方脸已撕破,结局又是如何?” 阮山心中已经有些明白,黯然一叹,垂头不语。 唐姑娘道:“这也没有什么难处,咱们四人一齐出手,把那些护送之人剑剑诛绝,救回老爷和夫人就是。” 金娇道:“如果大庄主亲自护送,三姑娘该当如何?” 唐姑娘道:“咱们助阮兄奋力一战。” 金娇道:“如果他们以老爷夫人的生死要挟咱们束手就戮,那将又当如何?” 唐姑娘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金娇道:“那时,只有束手听命,大庄主既然喜爱三庄主的武功,又怕三庄主背弃于他,三爷不耻他的行径,在大庄主的心目里是心上刺c眼中钉,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将杀之以除后患” 玉娇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三爷,金娇姐姐说的不错,大庄主用心在逼三爷早回归云山庄,绝不可能让老爷和夫人受到伤害。” 阮山望了金娇和玉娇一眼,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们可有投奔之处?” 金娇道:“妾婢等自幼在归云山庄之中长大,纵有几家旧亲,也早已断了来往,何况谁家愿收留妾婢,那无疑是播种了杀身之祸。” 阮山道:“天涯辽阔,海角绵长,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你们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住下来吧!等那归云山庄解体之后,你们就可无后顾之忧了。” 金娇凄凉地一笑道:“三爷呢?” 阮山道:“我要回归云山庄,拜见双亲。” 玉娇幽幽地说道:“三爷带我们离开了归云山庄,现在独自一人回去,势必要启动那大庄主的疑心。” 阮山道:“就算是你们追随我重入虎口,也一样会使那枕天奎启动疑心,我一人对付他或可减少些后顾之忧。” 玉娇道:“如果大庄主以老爷和夫人的生死,威迫三爷为归云山庄效命,三爷要怎么办?” 阮山目中神光闪了两闪,黯然垂下头去,道:“纵然受江湖唾骂,那也情非得已。” 金娇缓步走到阮山身前,柔声说道:“武林中有一句俗语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庄主不会放弃我们任我们逃亡天涯,必将追杀而后快,但如果妾婢们重回归云山庄,在三爷翼护之下,或可苟延残喘,多活上几年岁月” 玉娇接道:“如果三爷独自回归云山庄,必将使大庄主加深了戒备之心,如果带着妾婢们同去,可使他松懈不少戒心。” 金娇道:“妾婢们生死早不足昔,三爷不用为我们担心了。”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回顾了唐姑娘一眼,道:“唐姑娘家世煊赫,料想那沈天奎不敢找上门去,姑娘不用再回归云山庄去了。” 唐姑娘道:“如若阮兄要我相伴” 阮山急忙说道:“不用了,姑娘还是早回四川的好。” 唐姑娘道:“好吧!我回去见到母之后,定当求她老人家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阮山苦笑一声,道:“只怕令伯母也难有力助我” 话音微微一顿,接道:“三位请在客厅稍候片刻,我要到家母房中瞧瞧。” 玉娇道:“三爷请便。” 阮山缓步走回母亲房中,但见被褥折叠的十分整齐,一个全身青衣的女子,端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目。 阮山仔细瞧了一阵,隐隐辨识出正是伺候母亲的女婢,五年不见,她已经长大成人。 伸手一探,鼻息仍存,心知是被人点了穴道,赶忙解开了她被点穴道。 那青衣女子,长长呼了一口气,睁开双目,打量了阮山一阵,充满着惊惧地说道: “你是谁?” 阮山道:“我是少爷,老爷和夫人哪里去了?” 那女子打量了阮山一阵,道:“我认识少爷,他身体虚弱,不像你这般魁伟。” 阮山心中焦急,也懒得和她多说,当下接道:“我是阮山,老爷和夫人可是被人劫走了吗?” 那青衣女婢虽然有些不信,但因心中害怕,据实说道:“一位中年妇人,劫走了夫人,两个大汉架走了老爷。” 阮山突然一跺脚,怒道:“好啊!竟敢动强。” 那青衣女子吓的双腿一软,噗的一交,跌摔在地上。 阮山伸手扶她起来,说道:“不要害怕,好好守在家中,在老爷夫人未回来之前,这个家暂时由你管理。”转身走出了卧室,进入了客厅。 金娇道:“夫人可曾留下什么?” 阮山摇了摇头,坚决地道:“咱们走吧!” 金娇,玉娇知道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归云山庄,立时束装就道。 长碧湖水色依然,满湖芦苇又生出了嫩绿的青芽,触景思人,不禁想李月蓉重伤藏身枯井的情景,五年前,他曾和王小玉悄悄离家,五年后重归故居,竟然未能有片刻停留。 他仰脸长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好狠毒的用心啊!” 金娇和玉娇相互望了一眼,心中暗自震动,忖道:莫要把他急坏了! 二婢虽然担心,但却不敢多问。 唐姑娘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阮山道:“他们要我带了很多物证还乡,却又暗中传出消息,遍告江湖,说是归云山庄三庄主,带人南逃,使无数江湖豪杰在途中拦劫于我,那些结仇聚恨的证物,集的我一身,使我仇踪遍地,立足无处,孤身一剑,无所凭依,只有投靠归云山庄一途,出于他意外的是我忍受无数的羞辱,不肯妄杀一人,计谋难成,便恼羞成怒,又劫走了我的父母,好逼我重返归云山庄,为他们效命。” 金娇道:“大庄主一向是算无遗策,纵然三爷一路上杀回故居,只怕老爷和夫人,也是要被掳回归云山庄。” 阮山怔了一怔,道:“不错,我想的又是太纯良了!” 突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他心急如焚,一路赶走,金娇c玉娇和唐姑娘,只好陪着他兼程赶路。 这时,到了湖北境内。 唐姑娘孤身入川,阮山带着金娇c玉娇奔回归云山庄。 一向清静的归云山庄,此刻却悬灯结彩,到处人踪。 阮山强忍着心中的悲愤c激动,缓步向庄中走去,他这些日子已来的诸般遭遇,使他学会了如何忍耐,刚刚走近庄门,看见王玉龙骑着骏马,由庄内走出。 王玉龙远远看见阮山,一跃下马,急步迎了上来,笑道:“三弟回来的正好,咱们这归云山庄,近来群豪毕至,有几位难得一见的武林高人,都将要来此。” 阮山淡淡的说道:“这么说来,小弟巧逢其会了!” 王玉龙道:“小兄实在料不到,三弟回来得如此迅速,适才接得飞鸽传书,说三爷回到了山庄,小兄正想远迎,三弟已经返回了。” 他目光一掠金娇c玉娇,只见两人一脸风尘困倦之色,想是一路急奔而返。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不知家父c家母是否已经到了?” 王玉龙说道:“两位老人家也来了吗?” 阮山瞧他装模作样,心中怒火突然大增,冷笑一声,道:“二庄主参与机密,这等事也不知道吗?” 王玉龙略一怔神,笑道:“三弟慢慢讲,小兄的确不知。” 阮山探手从怀中摸出沈天奎的留字,递了过来道:“二庄主如果真不知道,请拿去过目。” 王玉龙看了一遍,道:“大哥或有深意,恐怕武林中人,迁怒到两位老人家的身上。” 阮山伸手取回素笺,道:“二庄主现在该明白了吧!” 王玉龙道:“明白了,我陪你去拜见大哥,想他必有交代。” 王玉龙听他一口一个二庄主,语气虽然平和,但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心中的愤怒,心知事态严重,哪里还敢再出主意,微微一笑,道:“此事小兄确然不知” 阮山接道:“难道这留字是假的不成?” 王玉龙道:“就小兄所见,确是大哥亲笔留言,绝不会假。”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三弟见到大哥时,大哥必定会有一番详细说明。” 阮山道:“好吧!咱们去见大庄主之后,再作打算!” 王玉龙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金娇与玉娇的身上,冷冷说道: “你们回兰花精舍去吧。” 二婢口中应了一声,但人却站着不动。 王玉龙身子一侧,掠着阮山而过,逼近金娇,接道:“听到没有,回兰花精舍去”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不敢有劳二庄主。” 王玉龙回过头来,缓缓说道:“三弟说什么?” 阮山道:“金娇c玉娇,已经由大庄主赐赠小弟,不敢再劳二庄主管教她们了。” 王玉龙脸色一变,继而淡淡一笑,道:“三弟可知道咱们这归云山庄中的规矩吗?” 阮山道:“不知道!” 王玉龙道:“三弟加入归云山庄不久,那是难怪,咱们庄中戒现首条,就是不得违抗长者之命。” 阮山仰头打个哈哈,道:“我是这归云山庄中的什么人?” 王玉龙笑道:“江湖之上,有谁还不知道阮山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呢!” 阮山道:“如此说来,咱们这归云山庄之中,只有大庄主和二庄主的身份,高过我了?” 王玉龙道:“不错。” 阮山道:“不知二庄主把我阮山看成什么人?” 王玉龙道:“结盟兄弟,手足之交。” 阮山道:“那我阮山的父母,也是你们的父母了?” 王玉龙怔了一怔,道:“那是当然。” 阮山道:“可是你们却目无尊长,擒拿了我阮山的父母,作为人质。”目光中杀机闪动,不停地在王玉龙的脸上打转。 此刻的王玉龙对阮山确有着畏惧之心,淡淡一笑,道:“此事的经过小兄真的不知,大哥做事,一向是深谋远虑,他既然这般做了,想其间必有道理。” 阮山道:“这么说来二庄主的身份虽高,但却是虚名而已。” 这两句话,确是如刀如箭,直刺入王玉龙的心中,一股激努由心底泛升起来,冷笑一声,道:“长幼有序,三弟讲话最好是小心一些。”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人,如若还把阮某人当作朋友看待,也不会擒我父母作人质了。” 王玉龙心里知道再谈下去,立时将成僵局,当下一转话题,道: “走!我带你去见大哥去。”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王玉龙身后而行。 金娇和玉娇对望一眼,悄悄随在阮山身后。 阮山c王玉龙c金娇c玉娇四人,穿过了几重庭院,走到望花楼前,只见楼下门户紧闭,高挂着一个“不见宾客”的牌子。 王玉龙回头对阮山说道:“大哥正在坐息时间,不见宾客,咱们等会再来如何?” 阮山道:“既然是兄弟相称,如何还以宾客自居。”左掌一挥,拍在大门之上,高声说道:“快些开门!” 这一掌暗运内力,只震得两扇大门吱吱作响。 王玉龙脸色大变,闪身退到一旁。 两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全身劲装的佩刀大汉当门而立,冷冷地瞧了王玉龙一眼,问道:“哪一个出手打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阮山大闹望花楼 阮山道:“三庄主阮山。” 劲装大汉道:“门上木牌,三庄主可见到吗?” 阮山道:“见到了又怎样?” 那大汉道:“此时此刻,大庄主不见客,三庄主瞧到了还要出手打门,岂不是明知故犯!” 阮山道:“你胆子不小,敢” 那大汉冷冷接道:“大庄主令出如山,就算是二庄主也得遵从。” 阮山突然一扬右手,啪的一声,抽了那劲装大汉一个耳光,道:“狗奴才大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一则是阮山出手太快,二则那大汉又毫无防备,这一耳光,不但打的清脆悦耳,而且落手奇重,那大汉被打落两颗大牙,满口鲜血淋漓而下。 王玉龙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那劲装大汉一皱眉头,说:“大庄主之命,属下不敢违抗,就算是属下准许二庄主和三庄主进入此门,那十二层的守卫之人,也不会放过两位。” 阮山冷冷说道:“哪一个有胆子敢拦阻于我,那是活的不耐烦了,快些给我闪开。” 大步直向门里冲去。 那大汉突然退后两步,刷的一声,抽出手中单刀。 阮山冷冷说道。“你要找死吗?” 那大汉道:“大庄主规矩森严,二庄主和三庄主如果要硬闯,属下只好动手了。” 阮山双目中杀机闪动,回顾了王玉龙一眼,道:“这人目无尊长,该不该杀?” 王玉龙道:“如果论咱们庄中规矩,那是死有余辜,不过他是执行大” 阮山急忙接道:“既然该死,那就不能饶他。”左手一伸,拂向那大汉握刀右臂,右手却疾快地拍出了一掌。 这两种绝世武功,合并用出,威力何等强大,那大汉勉强接下了四五招,右肘间“曲地穴”被阮山一指拂中,右手单刀,砰声落地,半身僵木。 阮山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踢了一个跟头,冷冷说道:“姑念初犯,给你点教训,日后如若再不知悔改,当心你的狗命。” 大步直向二层楼上冲去。 王玉龙眼看阮山情绪激动,满脸煞气,心知他心中已经充满着悲愤,此刻如若拦阻他,只怕要翻脸成仇。 他为人城府深沉,从不愿做没有把握的事,当下一语不发,紧随阮山身后,登上二楼。 金娇望了玉娇一眼,低声说道:“咱们要不要随着三爷上去?” 玉娇满脸坚决之色,道:“上去,如果三爷遭了大庄主的毒手,咱们还好得了吗? 如果三爷安然无恙,他也决不会瞧着咱们受庄中规矩处死。” 金娇笑道:“我也是这般想法。”联袂而行,奔上二楼。 只见二层楼上,站着两个全身黑色劲装的大汉,左面一人手中握着一把雁翎刀,右面一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并肩而立,挡住了去路。 显然。这两人早已听到楼下的争吵,兵刃都已出鞘。 阮山怒目圆睁,冷冷地问道:“你们认识我吗?” 那手执雁翎刀的大汉,神色如常地说道:“这望花楼上,只受大庄主一人之命,其他的人,一概不听。” 阮山怒道:“归云山庄,人人都叫我三庄主,难道是白叫的吗?” 右手执剑的大汉高傲地说道:“这望花楼乃是大庄主居住之地,自应戒备森严,除了大庄主召见之外,任何人不得登楼。” 阮山道:“如果我一定要上去呢?” 左面大汉答道:“咱们虽然认识两位庄主,但手中兵刃,却认不得两位庄主。” 阮山怒道:“狗奴才,你竟敢这样放肆。” 右手一扬,点了出去。 一缕指风,疾奔而去,那大汉还未举起手中雁翎刀,修罗指力已中小腹,张嘴喷出一口血来,仰面摔倒地上。 阮山目光一转,投注到那手执长剑的大汉身上,道:“要命的就快些闪开!” 那大汉料不到阮山出手一击,就把同伴伤在当场,生死不明,不禁为之一呆,直到阮山出口喝问,才清醒过来,长剑一振,攻向阮山一处穴道。 阮山冷笑一声,道:“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出手毒辣了。” 身子一侧,巧妙的避开了长剑,人却直欺过去,右手横劈一掌,推出一股潜力,逼住了长剑,左手翻转之间,扣住了那大汉右臂,微微一扭,只听格噔一声,生生的把那大汉一条右臂扭断,接道:“暂断一条右臂,略示薄惩。” 一抬左脚,踢中那大汉穴道,大步上了三楼。 那大汉一条右臂被生生扭断,只觉得疼彻心肺,默运全身功力,和那疼痛抵抗,再被阮山一脚踢了穴道c摔倒地上,眼看阮山奔上三楼,却无法出手阻拦。 王玉龙眼看阮山疯狂的举动,连伤二层楼门守卫,心中暗自吃惊,想这十三层望花楼中的守护武功,一层高过一层,阮山这等冲搏之战,必然也是一层比一层激烈,这些人都是归云山庄中的精英高手,沈天奎绝不会坐看他们伤亡殆尽,说不定立时就要闹出兄弟反目的惨剧。 忖思之间,人已冲上了三层楼。 这望花楼数月前被那杖侠黄忠天带领两个弟子一闹,伤了数层守卫之人,各层守护之人,都经过沈天奎再三调整。 这三层楼上,是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左手执着铁盾,右手握着一把短刀,面色一片铁青,当门而立,眼看阮山和王玉龙走了上来,仍然一言不发。 阮山重重地咳了一声,问道:“你认识我吗?” 那老者望也不望阮山一眼,冷冷答道:“你是咱们归云山庄的三庄主。” 阮山道:“既然知道我身份,怎么不懂礼数?” 那老者道:“望花楼侍卫除了沈大庄主之外,从不对其他人行礼。” 阮山道:“你口气不小!” 微微一顿,接道:“快闪开!” 那老者冷笑一声道:“拿来。” 阮山道:“拿什么?” 那老道:“大庄主的召见令牌。” 阮山道:“我乃三庄主的身份,不用令牌。” 那老者道:“三庄主如果肯听在下良言相劝,还是暂时下楼的好。” 阮山道:“如果我一定要上呢?” 那老者右手短刀在铁盾之上一碰,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阮山道:“你留心了。”呼的劈出一掌。 那老者左手铁盾斜里推出,接下阮山掌势,右手短刀“丹凤撩云”横里卷了上来。 那铁盾光滑异常,阮山掌力击在铁盾之上,立时被滑向一侧。 阮山身子一侧,避过一刀,飞起一脚,踢向那老者小腹。 那老者左腕一沉,手中铁盾封住了下盘,右手短刀一振,闪电一般,削向阮山的右腿。 阮山看他的架势十分严谨,疾快地收回了踢出的一腿。 那老者趁势而上,铁盾主守,短刀主攻,竟然是凌厉至极。 阮山被他一轮急攻,逼的一连向后退了五步。 金娇低声说道:“三爷!请改用兵刃!” 王玉龙怒声喝道:“贱婢多口!” 阮山掌势一变,展开反击,一连攻出四掌,招招如电光石火一般,快速绝伦,劈向那老者手腕,把劣势稳了下来。 那老者虽然被逼的改采守势,但全身上下,都在铁盾和短刀护卫之下,却无丝毫空隙可乘。 恶斗了十余招,仍然不胜不败之局。 玉娇唰的一声,抽出了手中长剑,道:“三爷接剑。” 二婢似乎已经铁了心,周兆龙虽在身侧,她们也不再顾忌。 王玉龙正想出言喝止,忽然听阮山大声喝道:“放手。”砰的一掌,击在那老者右腿之上,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 阮山一招得手,哪还容他逃开。 右脚趁势飞起,踢中了那老者左手,手中铁盾,也被踢落地上,左掌五指疾出,按在那老者左肩之上,冷冷说道:“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那老者一闭双目,不闻不理。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些人对那沈天奎如此忠心,竟然视死如归,这其间定然是有原因,必须得查个明白不可,心念转动,冷冷喝道:“你要不要命?” 只听王玉龙道:“三弟不可杀人!” 阮山并无杀那老者之心,借势顺水推舟,收回扬起的掌势,道:“二庄主之命,饶你不死就是。” 只听一阵森冷的笑声,传了过来,道:“长幼有序,三弟在激愤之中,能听你二哥之命,足见情义深重了!”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沈天奎那高大微驼的身子,站在四层楼梯口处,望着几人。 王玉龙欠身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哥。” 沈天奎一挥手,道:“二弟不用多礼。” 他似乎是有一股特别震慑人心的杀气,金娇c玉娇虽然已经下定了必死之心,但一见沈天奎出现之后,竟然吓得浑身发抖,齐齐跪了下去,道:“奴婢们叩见大庄主。”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们陪同三庄主远道跋涉,都算得有功之人,快些起来吧。” 金娇c玉娇似乎料不到沈天奎这般和气,大有受宠若惊之感,呆了一呆,才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大庄主。” 沈天奎目注阮山,说道:“为兄因昔年结仇很多,不得不使望花楼门禁森严一些,属下无知,竟连二弟c三弟也敢阻挡,那是自讨苦吃,怪不得三弟教训他们。” 王玉龙心中暗道:这望花楼任何人一向是不得轻入,归云山庄中无人不知,大哥此刻怎么说的如此客气 只听沈天奎接道:“三弟远道归来,为兄的亦该稍示慰问,请上楼来,咱们兄弟喝上几杯,为兄还有事和两位商量。” 阮山本想相问父母何在,但却勉强忍了下去,当先举步而行。 金娇c玉娇对望了一眼,心中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否该不该跟阮山上楼而去。 王玉龙回顾了二婢一眼,道:“望花楼上哪有尔等的立足之处,还不快下楼去!” 沈天奎回目望了二婢一眼,笑道:“慢着,金娇c玉娇此刻的身份,已是三弟的婢妾,自不能以奴婢看代,要她们一起上楼来吧!” 王玉龙怔了一怔,只觉得沈天奎对待阮山的宽厚,乃是从所未有之事,望了二婢一眼,微觉尴尬地说道:“看在三庄主的份上,大庄主格外施恩,还不谢过大庄主。” 金娇c玉娇齐齐躬身一礼,紧随在王玉龙身后登上了十三层楼。 十三层楼上,早已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四个绿衣美婢,早已在席前恭候。 沈天奎坐了首席,阮山c王玉龙左右打横,金娇c玉娇也被让入席中。 四个绿衣美婢替几人斟满了酒,然后悄悄退了下去。 沈天奎端起酒杯,笑道:“三弟往返跋涉,受尽辛苦,为兄的先敬你一杯。” 阮山正想举杯,心中突然一动,放下酒杯,说道:“小弟心中有几句话,要说。” 沈天奎笑道:“三弟尽管说。” 阮山道:“小弟回家探亲,沿途之上,遇上了无数武林人物拦截,要查看小弟所带之物,小弟心中无愧,自行开箱让他们查看,却不料那箱中,竟然放着二颗人头。” 沈天奎神情平静的微微一笑,道:“他们瞧见那两个人头之后,有何反应?” 阮山原想当面揭穿沈天奎阴谋之后,他必然有些尴尬愧疚之色,哪知沈天奎竟然平静的出奇,似乎这些根本和他无关一般。 阮山心中又急又气,半晌讲不出话来。 倒是金娇壮着胆子接道:“那些人见得两颗人头之后,立时激愤难耐,硬指三爷是杀人凶手。” 沈天奎点头笑道:“他们见到亲人之头,证实了江湖上的传说,这惊愕震动之情,自是难免。” 阮山呆了一呆,道:“大哥在那箱中存放了两颗人头,当作礼物,要小弟带回,不知用心何在?” 沈天奎笑道:“此乃是为兄为三弟安排的成名之路。” 阮山冷冷说道:“以小弟看来,此乃是借刀杀人之计,如果我受那武林群雄围攻而死,岂不是死的不值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个三弟尽管放心,为兄已经代为安排,只要三弟一遇凶险,自然有人赶到相救” 他纵声大笑一声,接道:“但为兄却信得三弟武功,纵受围攻,也能应付自如。” 阮山道:“这么说来,大哥是有心了?” 沈天奎道:“不错,这都在为兄的预计之中。” 阮山只觉得心中一阵激动,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又道: “那掳来小弟的父母,也是大庄主的安排了?”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咱们归云山庄,结仇甚多,武林中人都视为兄为眼中钉,急欲拔去而后快,三弟加盟归云山庄一事,已经是天下皆知,如果为兄不把两位老人家迁来归云山庄,若被其他武林中人掳去,那还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阮山看他神色平静,似乎是对自己这般激愤质询,早在预料之中,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起来,他已经是早有准备,我如果立刻翻脸,怕是无补于事,必出乎他意料之外。 心念一转,压下怒火,起身抱拳一礼,微笑着说道:“大哥考虑周到,小弟感激不尽。” 这一招果然是大出了沈天奎的意料之外,不禁一呆,脸上微现惊愕之色,但瞬息之间,又恢复镇静的神情,哈哈一笑,道: “为兄早就瞧出了三弟乃是智勇兼具之人,果然是没有看走眼” 他一伸大母指,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弟已经深得个中三昧了。” 阮山只觉得心中有如刺入一把利剑,全身微微颤抖,但他心中知道事关父母生死大事,绝不能乱了章法,强自装出笑容,说道:“不知小弟可否拜见一下父母?” 沈天奎笑道:“你我既是兄弟,令尊令堂,也就是为兄的长辈,岂能让两位老人家受委屈,这一点三弟请放心。” 阮山道:“小弟已经数年未见父母,心中孺幕情切,急欲早日拜见双亲。”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两位老人家车马劳累,正在休息,三弟又何必急在一时,待两位老人家疲累恢复之后,三弟再见不迟。” 阮山只觉得一股激愤,直冲上来,突然站了起来。 玉娇心中大急,暗中伸出一指,击在阮山腿上。 阮山轻轻一掌,击在木桌之上,道:“大哥设想的如此周到,小弟理该一拜才是。” 阮山乃是极端聪明之人,受到玉娇弹指警告,立时清醒过来,迅即改变了心意,一撩衣襟,当真要拜倒下去。 沈天奎右手一挥,一股暗劲涌来,肃然说道:“三弟不用多礼,为兄有几句重要之言,想和三弟谈谈!” 阮山也正好借阶下台,原位落座,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沈天奎道:“为兄这次重出江湖,心目中早把三弟视为劲敌,今日眼看你遇事的机智变化,更是证明先见不错。” 阮山道:“大哥夸奖了!” 沈天奎接道:“有道是双雄不并立,这区区一座归云山庄,如何能够容得下为兄和三弟两个英雄人物?” 阮山道:“大哥太过多心,小弟是向来无雄主一方之意。” 沈天奎道:“纵然三弟淡薄名利,但咱们兄弟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终归是要翻脸成仇,干戈相见。” 阮山道:“因此大哥掳来了我的父母,作为人质,好让我为归云山庄卖命。”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未雨绸缎,有何不对?” 阮山脸色连变,忽青忽白。 片刻工夫,似乎是经历了数十年一般悠长。 沈天奎举起案上酒杯笑道:“三弟请吃了面前这杯酒如何?” 阮山端起酒杯,缓缓问道:“大哥既然把小弟估计的如此之高,怎么不对我暗下毒手,却把这诸般痛苦加诸在我年迈苍苍的父母身上。” 沈天奎笑道:“世无不解之结,何况为兄请来了令尊令堂,并无伤害之心” 阮山只觉一股激愤之气从心底直泛上来,忍不住拍案而起,道:“大哥如此无情,木要怪小弟无义” 刚的一声,撕下一片袍角,道:“咱们兄弟就此割袍断义。 划地绝交。” 沈天奎纵声长笑,说道:“冰火难同炉,咱们兄弟早晚都有此日” 笑声一敛,冷冷接道:“咱们兄弟间情义既绝,从今之后是各凭智谋,争霸于江湖之上了?” 阮山呆了一呆,道:“小弟向来无争霸江湖之心。”这一瞬间,他已经发觉了自己正处在极端劣势中,沈天奎正要激怒他。 但听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你纵无争霸江湖的用心,但我却认为你是我沈某人谋霸武林的一大阻力” 语声微微一顿起身说道:“明日午时,请到望花楼下,和令尊令堂一见,此刻恕我不留大驾了。”言语之间,不但尽绝了兄弟情义,而且下令逐客。 阮山悲愤填胸,但想到父母的安危生死,空有一腔悲愤,不敢发出,强按下激动,拱手说道:“明日午时在下一定依约而来。”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恕我不远送了。” 阮山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下楼。 金娇c玉娇紧随着站了起来,举步欲行。 王玉龙突然喝道:“坐下!” 二婢似乎是早已经下定了必死之心,回顾了王玉龙一眼,举步行去。 王玉龙怒声喝道:“贱妾大胆敢。” 突然离位,直向二婢冲了过去。 沈天奎右手一挥,一股潜力应手而生,拦住了王玉龙,道: “放她们去吧!” 金娇c玉娇回过身来,盈盈一礼,道:“多谢大庄主。” 沈天奎道:“不用了,你们既然追随那阮山而去,已经不是我归云山庄中人。” 金娇一咬牙道:“奴婢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牵着玉娇紧追阮山身后而去。 王玉龙目睹二婢背影消失,才茫然说道:“大哥当真要放过那两个丫头吗?” 沈天奎笑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如若那阮山无人从旁相劝,难免要生出拼命之心,岂不是要白费了为兄的一番心机吗?” 王玉龙道:“大哥妙算,小弟难及了。” 沈天奎笑道:“我料那阮山此去之后,绝不会在归云山庄之中停留,传我令谕下去,各地暗桩,只可暗里监视,不可出手干扰。” 王玉龙应了一声,下楼而去。 且说阮山大步走下了望花楼,穿过花木庭院,直出归云山庄。 金娇c玉娇紧随身后而行,三人急奔而去。 片刻间已经走出了五六里路。 金娇低声说道:“三爷准备到哪里去,可曾想过吗?”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不怪江湖之上,人人都把那沈天奎视如洪水猛兽,其人果然是阴险毒辣得很。” 玉娇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庄主原想借三爷回家之事,造出一番杀劫,让你无处立足安身,只有投效归云山庄一条路,却不料三爷乃是仁勇之士,虽然连受逼迫,仍然是不肯开杀戒,三爷的仁侠之风,正是那大庄主深恶痛绝之处,才引起他掳掠三爷父母,作人质之心” 金娇接道:“大庄主逼你和那唐姑娘服下‘化骨毒丹’,旨在困扰三爷,让你有着顾此失彼之忧,或是让我等受到伤害,以激怒三爷,出手伤人,却不料三爷得道多助,巧遇那苏大娘,赠灵药,竟然解了大庄主‘化骨毒丹’之毒,同时,又发觉了我等心向三爷,背叛了归云山庄,才生出掳掠三爷父母之心,算来咱们姐妹,倒是那罪魁祸首了。”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们不用引咎自责,那沈天奎早已经有了掳我父母,作为人质之心,纵然是玉娇的内毒未解,我也如他心愿的杀了拦劫我们的武林人物,只怕也是难以解去我父母被掳之难。” 二婢默然一叹,道:“三爷此刻意欲何往?” 阮山沉吟了片刻,道:“咱们先找一处隐秘所在,好好的休息一下。” 金娇道:“据妾婢所知,这归云山庄,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 阮山双目神光一闪,道:“只要被我发现,那就别想活命。” 玉娇道:“贱妾之意,在未见到老爷c夫人之前,三爷还是别伤归云山庄中人。” 阮山心中一阵剧疼,涌出来两眶热泪,仰脸说道:“我阮山未在二老膝前,尽过半点孝心,却先连累了二老受苦,这罪孽是何等深重” 珠泪纷纷,顺腮而下。 金娇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方绢帕,递了过去,柔声说道: “老爷夫人,吉人天相,三爷不用太过忧苦,此时此情,三爷必得振起精神,谋虑善后,设法救出老爷c夫人,才是道理。” 阮山接过绢帕,拭去泪痕,叹道:“归云山庄中高手如云,埋伏重重,我阮山虽然不怕,但救人谈何容易。” 玉娇道:“这话木错,贱妾等虽然有万死不辞之心,但自知武功浅薄,难为三爷助力,三爷纵然是勇武过人,也难以兼顾拒敌救人之事,怎么也得想个法儿找个帮手才好。” 阮山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失足之后无缘无故的成了武林中众矢之的,人人仇视于我,哪里去找帮手。” 金娇柔婉地一笑,道:“此事也不用急在一时,咱们从长计议,先找一个容身之处再说。” 阮山突然想起那座荒凉的破庙来,在那里他收服了中原快手,也遇着了毒手华佗,几乎被他放去身上血液。那座破落的大庙,留给他极深的印象,心念一转间,立时想了起来,当下说道:“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容身的地方。” 三个人施展开轻身挺纵之术,直向郊野奔去。 阮山轻车熟路,带二婢放腿急奔。 不过顿饭工夫,已经到了那破落大庙。 四周枯草c杂树,更见萧索,飘飘黄叶,增加了不少凄凉。 此刻,旧地重游,不禁又想起往事,带着二婢直向那后院东厢房走去。 玉娇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妾婢曾经来此等过三爷。” 阮山道:“我知道,你遇到了宣华夫人,她要告诉大庄主,为你选一个眇目拐腿的老头子” 玉娇讶然说道:“三爷怎么知道?” 阮山道:“那时我正被毒手华佗困在室中放血。” 玉娇一笑,道:“宣华夫人对待三爷很好。” 金娇突然一皱眉头,道:“那宣华夫人不知哪里去了,她如果在归云山庄中,听得三爷回来,必将现身相见,既然不见,恐怕是已经离开了归云山庄。” 玉娇道:“如果那宣华夫人还在归云山庄,倒可以助三爷一臂之力。” 金娇道:“不错,那宣华夫人全身都是不可预测的剧毒,就是大庄主也对她忌惮几分。” 两扇油漆剥落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 阮山低声说道:“你们小心戒备!” 右手微微加力,推向木门。 只听吱呀一声,积尘飞扬中,木门大开。 阮山缓步走入室中,直奔靠南面的一具棺木,手上蓄劲,推开棺盖。 那棺木中仍然是一无所有。 阮山的目光缓缓由两人脸上掠过,道:“不知你们害不害怕?” 金娇摇头说道:“不怕。” 阮山道:“好!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夜。” 他心中有了个飘缈的希望,希望在这一夜中出现奇迹,中原快手能再次回到这荒凉的破庙来。 太阳落下了西山,夜幕低垂,黑暗增加了破落荒庙中的恐怖气氛。 阮山闭上双目运气调息,片刻工夫,已经人物两忘之境。 直待他气行一周天,醒了过来睁眼望去,只见二婢依旧在那棺木之上,瞪着眼睛出神,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怎不借此时,运气调息一下,明日只怕还要经一番生死搏斗。” 金娇道:“妾婢等想为三爷之事借着代筹,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一个两全之策。” 玉娇突然一挺娇躯,说道:“三爷,你可有胜过大庄主的把握吗?” 阮山道:“这个很难说,沈天奎为人深藏不露,很难从表面上瞧出什么。不过,不论他武功如何高强,为人如何的阴险,但我阮山一点也不怕他。”。 玉娇道:“三爷,妾婢有几句不当之言,如果说错了,三爷不要生气才好。” 阮山道:“你说吧!” 玉娇道:“三爷虽然武功高强,豪勇无比,但你一人之力,要想胜过归云山庄中无数高手,确非易事,明日还望善自珍重,能够忍耐下去,那是最好,如果忍耐不下,当场动手,不可固执恋战,也不用顾及我和金娇的安全,只管突围而去就是” 阮山剑眉耸动,接道:“为人子者,不能尽孝膝前,已经是人生大憾,如果再连累父母受苦,那是万死不足赎罪了。” 玉娇道:“三爷,那沈天奎掳来了老爷c夫人,目的是为了制服三爷,只要三爷能够保得无恙,那沈天奎就算白费了一场心机。” 她语重心长,很多话不直接说出口来,只好绕圈子,暗点阮山。 阮山聪慧过人,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是劝他不要赶赴那明日之约,当下一皱眉头,道:“此事不劳两位费心,我自有道理,倒是两位大可不必和我一起赶赴那明日午时之约,不如乘机会逃命去吧!” 玉娇凄凉一笑,道:“妾婢等死何足惜,只是三爷” 阮山摇手接道:“咱们不用谈这件事了,你们两人也该休息一下了。” 玉娇不敢再接口多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恶毒之心又生是非 一夜匆匆,转眼间天色大亮。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脸望去,只见金娇和玉娇俱已醒来。 阮山仰天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此刻距中午,还有几个时辰,咱们借此机会练习一下拳脚,顺便我再指点你们几招对敌的手法,虽然时间短促,难有大效,但对敌之时,一定有用处。” 带着二婢,走到庙外杂林之中,指点二婢两招武功,自己又练了一阵拳脚,才向归云山庄奔去。 走至途中,看到一座小店,金娇突然停了下来,低声说道: “三爷,此时还有段时间,咱们在这小店之中吃些食物吧。” 阮山道:“不错,进入归云山庄,咱们滴水不入就是。” 三人在那道旁小店,胡乱吃了些东西。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三人吃起来,确有特别香甜之感。 匆匆吃完后,联袂赶往归云山庄。 王玉龙早已经在庄前等候,一见阮山,立时大步迎了上来,道:“为兄因为三弟忘记了今日午时之约。” 阮山冷冷说道:“咱们兄弟情义早绝,二庄主不用这般称呼了。” 王玉龙道:“四海首兄弟,天涯若比邻,虽是咱们情义早绝,但这兄弟称呼,又有何不可,君子绝交,不出恶言,阮兄的气量,也未免太小一点了。” 阮山强自压制下心中的怒气,淡淡一笑,道:“那就有芳王兄带路了。” 王玉龙目光一掠二婢,说道:“这两个丫头呢?” 阮山道;“自然是和我阮山同进同出了。” 王玉龙脸上立刻现出一抹冷峻的笑意,道:“好!这两个丫头被阮兄抬高了不少身份。” 金娇冷冷说道:“咱们姐妹已经成了归云山庄的叛徒,二庄主说话可要客气一些,丫头c丫头的叫哪一个?” 王玉龙一皱眉道:“贱婢大胆,竟敢如此放肆。” 挥手一掌,劈了过去。 阮山右手疾出,快速绝伦的扣住了王玉龙的手腕,说道:“王兄可是想立刻动手?” 王玉龙只觉腕骨隐隐作疼,全身劲力,都用不出来,光棍不吃眼前亏,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只想教训这丫头一下,并无和阮兄动手之意。” 阮山双目中泛起一片杀机,道:“如若在下的父母,有了毫发损伤,我阮山必将要血洗归云山庄,那时,二庄主必将是第一个溅血授首的人。” 说话之间,放开了王玉龙的手腕。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看起来,阮兄似乎是对在下痛恨的很。” 阮山冷冷说道:“不错” 王玉龙眼看阮山激动愤怒之情,怕在当场出丑,急忙说道: “兄弟带路。”举步向前行去。 玉娇急行一步,走在阮山身旁低声说道:“三爷,镇静些,不要乱了方寸。”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家父母年老体衰,如何能受得折磨。”两行珠泪,夺眶而下。 穿行过几重花树,已经到了望花楼下。 只见盛宴早开,沈天奎端坐在首席之上,另外一个枯瘦的黑衣老人,和那沈天奎对面而坐。 那人脸上肌肉僵硬,形容古怪,如不是两只眼睛可以转动,简直是一具僵尸。 对此人,阮山有了深刻的印象,他是那古庙中所遇的毒手华佗。 花树环绕的广场中,只摆了一张席位,除了沈天奎和毒手华佗之外,再无其他人在座。 毒手华佗一见阮山,双目中突然闪动着一片神采,不停地在阮山身上打转。 阮山想到那夜被他放血之事,不禁由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沈天奎微微一笑,欠身说道:“三位请坐。”言下之意,把金娇c玉娇也当作了客人。 阮山大步而入,昂然入席。 金娇c玉娇紧在阮山旁边坐下。 二婢一向对那沈天奎敬畏异常,此回和他对面而坐,相持为敌,内心激动莫名。 沈天奎淡淡一笑,端起了酒杯,说道:“两位姑娘,明珠不弃,能得阮兄赏识,在下要向两位恭喜了!” 玉娇欠身说道:“大庄主言重了,奴婢们是敬重三爷为人,感德图报”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是说我不受你们敬重了?” 玉娇只觉心头一阵剧烈的跳动,脸上泛现一片赤红,说道:“奴婢不是此意。” 沈天奎笑道:“随口两句戏言,岂可当真。” 脸色突然一整,接道:“咱们归云山庄的规戒,十分森严,如有背叛,绝不轻饶,今日我要惩治几位叛徒。”举起双手,连击两掌。 只听花木丛中,响起了一声长啸,紧接着望花楼顶,响起了相应之声。 阮山只觉得心头响起了一阵剧激的跳动,不自禁抬头望去。 只见二根竹竿,缓缓由望花楼顶,伸了出来,长竿高吊着一个仅着短裤的赤身人。 望花楼顶距地有数十丈高,那人高高吊在一条伸出的长竿上,看上去惊险万分。 沈天奎目注那高吊着的赤身人,微微一笑,道:“此人暗生异心,背叛于我,应该身受乱箭穿心之苦。” 语音甫落,突听嗤的弦声破空,一枝长箭,由高楼中一座窗了出去,正中那人的大腿之上。 只听一声尖叫,一串血珠滴了下来。 那血珠就滴落在宴前四五尺处,染红了一片黄沙。 沈天奎笑道:“此人虽生异心,但尚未行动,让他少受一点活罪吧!”举手在头上一挥,立时乱箭齐出,由各层窗向那赤身人。 只听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血珠如雨,片刻之间,那人全身射满了乱箭。 沈天奎回顾了阮山一眼,笑道:“他死的很痛快。”仰胜一声长啸。 那伸出的长竿,缓缓收了回去,东西角楼处,却同时伸出两根长竿,长竿上各吊着一个软椅,分别坐着一男一女。 阮山仔细看去,登时魂飞魄散!那一男一女,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阮兄看清楚了吗?” 阮山只觉得由心底泛升起一股寒意,出了一身冷汗,缓缓说道: “看到了,快放下来。” 沈天奎笑道:“咱们兄弟情义,早已断去,这话不觉得太自信了?” 阮山举手拂拭一下睑上的冷汗,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系在软椅上的绳索,看上去虽是很细小,但却坚牢的很,阮兄不用担心那绳索会断。” 阮山说道:“在下父母年事已高,单是那高吊惊骇,恐怕已经承受不了。” 沈天奎道:“如果阮兄不和我沈某人割袍断义c划地绝交,这两位老人家也就是我沈天奎的长辈,那自是敬如上宾c尊如师长了。” 阮山只觉得他每字每句,都如铁锤一般,敲在心上,心头激愤异常,但想到父母的安危,只好强自忍了下去,尽量平和地说道:“往事已过,不堪回首,各位还是谈谈眼下的事。”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好,阮兄准备如何拯救令尊c令堂?” 阮山道:“事已至此,大庄主也不能再耍花招,你要我阮山办什么?还是说明吧!”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有法取到当今少林寺掌门方丈的人头,令尊立即可获自由。” 阮山愕然道:“少林寺掌门方丈?” 沈天奎道:“不错,以阮兄的武功,取那少林掌门方丈的项上人头,并非是什么困难之事。” 玉娇突然接口说道:“大庄主,贱婢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沈天奎笑道:“好,你说吧!” 玉娇道:“大庄主要阮爷取得少林掌门方丈项上人头,只放阮老爷一人自由,那么放夫人可是另有条件?” 沈天奎道:“你听得倒是清楚得很。” 阮山只觉得一股怨愤之气,直冲而上,突然站了起来,怒声说道: “如若我不答应呢?” 沈天奎道:“那就只有把令尊c令堂永远留在归云山庄了。” 阮山冷冷说道:“大庄主武功高强,我阮山早有耳闻,今日正好领教。”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我相信你,绝不会逞此匹夫之勇。” 睑色一整,冷冷接道:“你纵然有心和我动手,那也是以后的事,此刻,令尊c令堂的生死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我举手一挥,他们立刻遭乱箭容身而死。” 阮山抬头看那高吊半空的父母,豪壮之气顿时消失,黯然一叹,道:“那你就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沈天奎道:“以少林掌门人颈上人头,交换令尊之命,也不过一命换一命,算不得什么苛刻,至于令堂,那就更简单了。” 阮山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激愤,道:“还要如何?”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容易多了,容易多了,只要你混入武当山去。” 阮山冷冷接道:“杀了那无为道长,好使武当门下恨我入骨!” 沈天奎道:“你对那无为道长有恩,他绝对不会防你,你只要出其不意的暗施毒手,岂不是方便的很?” 阮山仰头长长呼了一口气,黯然不言。 沈天奎冷漠地接道:“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你如果能取无为道长人头,在下立时释放令堂,取得少林掌门人的人头,释放令尊,话已出口,不折不扣。” 阮山垂下两行泪水,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沈天奎摇头笑道:“别无可代之策,但限期可以订长三月,在此三月之内,在下自会善视令尊c令堂。”言下之意,如若三月之后,阮兄还不能取得少林掌门和无为道长的人头,那就要开始加刑于阮兄父母。 阮山心知再言无益,缓缓站了起来,强自按下激动的心情,一拱手,道:“三月限满在下定当重来归云山庄” 沈天奎接道:“令尊c令堂年迈体衰,只怕是难当刑具加身之苦,阮兄重来归云山庄时,希望你已经取得了少林掌门和无为道长的人头。” 阮山只觉得沈天奎每字每句,都如利剑一般,刺入胸中,全身震颤,转过身子,步履踉跄而去。 金娇c玉娇互相望了一眼,齐齐站起身来,道:“奴婢们就此别过。” 沈天奎哈哈大笑,道:“两位姑娘要多多照顾和劝慰那阮山,别让他气出病来,不但苦了自己的身体,而且也害了两位老人家。” 玉娇道:“大庄主请放心,奴婢自当善为劝解三爷。” 沈天奎道:“那很好,恕我不多送了。” 金娇c玉娇齐欠身一礼,转身追上阮山,出了归云山庄。 阮山气愤填胸,心头一片茫然,不辨方向的一阵乱走,直到走到江边,才停了下来。 金娇c玉娇,知他心头烦恼,也不敢多言相劝,相随身后而行。 阮山望着那滔滔江流,呆呆出神,足足有顿饭工夫之久,不发一言。 金娇低声对玉娇说道:“三爷神志似乎已经有些迷乱,咱们得想个法子,让他清醒才是。” 阮山突然长长呼了一口气,回头说道:“我很好,两位不用多费心了。” 玉娇双目眨动了一阵,道:“此时此情,必得以大智慧c大定力,应付难关,尚望三爷能够保持冷静,好在三月时光,不算太短,或可想出良策拯救老爷c夫人。”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和那沈天奎c王玉龙割袍断义,以后不用称我三爷了。” 金娇道:“妾婢们叫顺了口,不叫三爷,真不知该称呼什么才好。” 阮山道:“叫我阮山吧!” 玉娇摇了摇头,道:“这个妾婢们担当不起。” 阮山道:“彼此都是人,那来的尊c卑之分,叫我阮山有何不可?” 金娇道:“直呼姓名,妾婢们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阮爷既然瞧得起我们姐妹,妾婢就斗胆叫你阮相公了。” 阮山道:“随便你们叫吧!”缓缓坐了下去。 玉娇屈下一膝,柔声说道:“妾婢身受相公大恩,朝思暮想,无以为报,如今老爷和夫人,被困归云山庄,照料乏人,妾婢想返回归云山庄,请求那沈天奎让妾婢去照料老爷c夫人,相公有金娇姐姐照顾,实不用妾婢” 阮山接道:“什么?你要回归云山庄?” 玉娇道:“不错,我要去照顾老爷c夫人。” 阮山道:“你不用多费心机了,沈天奎不会答应的。” 玉娇道:“如若妾婢让他废去武功,说是奉三爷之命而来,或可得偿夙愿。”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行” 玉娇俊目四望了一阵,道:“相公,归云山庄的周围,到处都有暗桩,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暗桩监视之下,妾婢之意,咱们先兜上一个大圈子,扰乱那些暗桩的耳目,再设法找一处休息。” 阮山道:“好吧!就依你之见。”当下转向正南行去。 三人奔行的速度甚快,眨眼之间,跑出了好几十里。 阮山停住脚步,四下一望,只见一座茅屋,孤立在荒凉的田野中。 玉娇微微一笑,道:“相公,咱们到那茅屋中休息一下精神吧! 这四周一片辽阔麦田,一眼可见百丈内的景物,如果归云山庄中的暗桩盯来,最容易发现。” 金娇道:“咱们最好能设法抓住一两个暗桩,要他传出一些假讯,混乱那大庄主的耳目,那就更好了。” 玉娇道:“小妹也有此意。” 二女胆气似乎是逐渐的壮大起来,只看的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忖:这两人对那沈天奎一向都敬畏异常,此刻怎么的竟然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心中念头转动,不觉间问道:“你们两个好像胆子大的多了?” 玉娇柔婉一笑,道:“相公可是觉着有些奇怪吗?” 阮山道:“你们久处在沈天奎的积威之下,一向是对他敬若神明,此刻竟然有胆子和他作对?” 玉娇道:“那是因为我们想通了一件事。” 阮山道:“想通了什么?” 玉娇道:“为知己死,相公待我们思情深厚,妾婢们但愿能为相公尽点心力,虽然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心愿使妾婢胆气大增。阮山道:“原来如此。” 谈话之间,人已经走近茅舍。 这是荒凉的荒屋,房中堆了很多麦草,别无他物。 阮山大步走入屋中,说道:“这地方不错啊!咱们就在这里养息精神。” 玉娇玉腕一翻,唰的一声,拔出手中长剑,目注堆积的麦草,高声说道:“快些给我出来,不然我要放火了。” 阮山一皱眉头,正想发问,忽然见玉娇连连向他施眼色,只好忍了下去。 金娇冷哼一声,道:“妹妹出来,咱们烧给他瞧瞧。” 两人一搭一挡,用尽诈语,但那麦草中却是毫无动静。 金娇沉声说道:“给我一个火折,咱们分成两面烧吧!” 只见麦草分裂,跳出一个蓬头赤足的小叫化,望了二婢一眼,哈哈大笑道:“好啊! 两位姑娘竟然把我小叫化子给骗出来了。” 玉娇目光转动,上下打量了那小叫化一眼道:“你是谁?” 那小叫化笑道:“小要饭的,天下何处不可见,用不着大惊小怪。” 玉娇冷冷说道:“你身手矫健,分明是武林中人!” 小叫化道:“是又怎样?” 金娇突然接口说道:“风闻人言,江湖之上,有一个丐帮,帮中之人,都是乞丐装束,但人人武功了得,你可是丐帮中人?” 那小叫化反问道:“你们可是归云山庄中人?” 阮山一直冷眼旁观,不插一语。 金娇c玉娇虽然听闻过很多江湖上事情,但只是在那归云山庄中听人谈起,并未实际在江湖之上走动,经验不多,听那小叫化反问之言,立时开口道:“不错,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那小叫化虽然刁钻古怪,但也听得愕然不解,茫然问道: “为什么?” 玉娇道:“咱们眼下已经脱离了归云山庄”突然觉着不对,急忙接道:“你问的这样清楚,是何居心?” 小叫化笑道:“如若两位说的实言,在下这里先向两位恭喜了。” 金娇道:“你问的我们都讲了,我们问的你也该说个明白了!” 小叫化道:“纵然你们是归云山庄中人,我也不伯,不错,我就是你听闻过的丐帮中人。” 阮山曾经听刘海青说过,百余年前丐帮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帮,门人众多,遍及大江南北,尤其高手辈出,鼎盛时期,声望凌驾各大门派之上,被武林视为泰山北斗的少林,都有所不及,三十年前,丐帮中发生重大变故,帮中长老,为争帮主之位,形成一场自相残杀的悲剧,落败一方,勾结了外面强敌,演出了一场激烈的血战,那一战,使丐帮中十大长老伤亡殆尽,也使帮中的数种绝技失传,从此声望大落,但如果以拥人之众,弟子之多而言,仍然是武林中第一大帮 玉娇喜道:“久闻丐帮中人,个个是忠义侠士,今天有幸一见。” 那小叫化衣着虽然破败,油污满脸,但却掩不住清秀之貌,被玉娇高帽子一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哈哈一笑,道: “姑娘夸奖了。” 玉娇突然长长叹息一声,回目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 原来她忽然想到如有丐帮中人相助,或可救出阮山的父母,但话到口边之时,突然又想起,此事太过重大,万一此人不是丐帮之中弟子,或是不肯答应,岂不是尽泄隐秘,而且又不便做主,才把想说出口的话,重又给咽了回去。 那小叫化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阮山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 阮山一抱拳,道:“在下听过丐帮的名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小叫化道:“兄弟施风,请教大名。” 阮山道:“在下阮山!” 施风双目突然闪动了一阵,道:“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小要饭的久闻大名了!” 阮山道:“唉!在下此刻已经不是归云山庄中人。” 施风道:“小要饭的曾经从那豫c鄂c湘c赣总瓢把子口中,听得阮兄大名。” 阮山道:“那宇文付可在此地吗?” 施风道:“他和敝帮中几位长老,走在一起。” 阮山道:“在下有事,希望能见宇文总瓢把子一面,不知施兄可否告诉他们的所在。” 施风道:“眼下他们身在何处,小要饭的也不知道,不过,我却可以替你找找,但不知那宇文总瓢把子,是否肯和你相见。” 阮山道:“但愿施兄通知那宇文总瓢把子一声就说,见与不见,由他决定。” 施风道:“好!明日日落之前,小要饭的给你回信。” 阮山说道:“明日午时,咱们在此地相见如何?” 施风略一沉吟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微微一顿,接道:“这地方暂时奉让三位。”纵身一跃,飞出茅舍眨眼不见。 阮山望着那小叫化的身形去远,才回顾了玉娇一眼,道:“你怎么发现这室中有人呢?” 王娇微微一笑,伸手指着门边,道:“只怪那小叫化太爱吃了。” 阮山顺着她手指瞧去,只见一块寸余大小的鸡骨,弃置在窗台边,不禁赞道:“你很细心。” 玉娇道:“相公夸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江湖险恶 金娇突然插口说道:“丐帮中人,突然在此出现,只怕是有备而来。” 玉娇道:“大庄主重出江湖一事,已经传遍江湖,他昔年结仇无数,此刻又一意孤行,只恐已引起天下武林的关注,纷纷赶来此地,查看形势,唉!只怕近日之内,即将有一场惊人的搏杀恶战。” 金娇道:“咱们借机和天下英雄联手!” 玉娇摇头接道:“不行。” 金娇道:“为什么?” 玉娇道:“在未救出老爷c夫人之前,咱们还不能和归云山庄中人正面冲突,相公武功高强,搏斗之间,恐怕是难免伤杀人,如果过分激怒那沈天奎,只怕是两位老人家要吃亏。”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缓步走向茅屋一角,盘膝坐了下去。 玉娇道:“相公放心打坐,妾婢为你护法。” 要知那阮山内功正值大进期间,每日打坐调息,不可缺乏,而且一经打坐,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玉娇提起手中长剑,走出茅舍,环行了一周,重又入室,低声对金娇说道:“四周形势开阔,最利于守,妹妹也请调息一下,由我一人护法即可。” 金娇道:“好!一个时辰之后,叫我接你的班。”起身走向屋角,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荒凉的茅室之中,只剩下玉娇一个清醒之人,手握长剑,耳目并用。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辘辘轮声,由远而近,直行过来。 玉娇心中一动,暗道:这来人不知是敌是友,是友还则罢了,如若是敌,必得先要叫醒他们早作准备。心念转动,悄悄站起,走到门旁,探头望去,果然见一辆马车,急急走来。 在这荒凉的郊野中,突然走过来一辆马车,自然是非平常的事。 玉娇正想回身叫唤醒金娇,突然见车帘挑了起来,跳下来一个白色劲装c胸绣金花的娇媚女人。 只听那妇人哈哈笑道:“三庄主在这里吗?” 口中问话,人已直向茅舍中闯了过来。 来人正是满身藏有剧毒之物的宣华夫人。 玉娇自知拦不住她,故意提高声音,道:“夫人别来可好。”想借此惊醒阮山c金娇。 宣华夫人一阵风般,冲入了茅舍,阮山已经闻惊而起,暗作戒备。 金娇也被玉娇故意提高的声音惊醒,和玉娇双双挡在门口。 二婢心中暗作算计,如果宣华夫人万一和阮山闹翻动起手来,两人守在门口,既可阻挡敌退路,又可阻拦救应。 宣华夫人举起纤白玉手,理了一下鬓前散发,笑道:“幸好你们没走远。” 阮山对宣华夫人,有着畏惧和厌恶的混合心情,当下答道: “为什么?” 宣华夫人笑道:“小兄弟,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出来吗? 你们如果走远了,我怎能这么容易的找得到你们。” 阮山道:“夫人找我,有何见教?” 宣华夫人回顾了二婢一眼,道:“这两个丫头靠得住吗?” 阮山道:“她们都随我一齐背叛了归么山庄”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接道:“小兄弟,难说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敢保证她们不是那沈天奎派在你身边的奸细?” 阮山道:“在下自信不致看错,不用夫人费心。” 宣华夫人道:“好!那咱们就不谈这个,谈谈你今后行迹如何?” 阮山道:“居无时地,四海为家。” 宣华夫人道:“你认为沈天奎会放过你吗?” 阮山强硬地道:“我不怕他。” 宣华夫人笑道:“不用犟嘴,你不是已经答应他,去杀那少林掌门方丈吗?” 阮山道:“那沈天奎卑鄙无耻,竟把我父母掳作人质,逼我去杀那少林掌门方丈!” 宣华夫人道:“少林寺一向被你们中原武林视作泰山北斗,想那戒备定然十分森严,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杀得了那少林寺掌门方丈?”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此事虽然艰苦万分,但也是无可奈何!” 宣华夫人突然一整脸色,道:“小兄弟,你认为你杀了那少林寺掌门方丈之后,那沈天奎当真会释放令尊令堂吗?” 阮山呆了一呆,道:“那沈天奎为人老奸巨猾,是否会临时变卦,很难预料。” 宣华夫人突然仰脸哈哈大笑起来。 阮山被她笑的心头火起,怒声喝道:“你笑什么?” 宣华夫人道:“我笑你吃了沈天奎的苦头之后,对他的为人,仍然是一点也不了解,就算只身一剑,尽戮少林掌门,他也不会放过你的父母。” 阮山道:“为什么?” 宣华夫人道:“因为武林中还有八大门派,和无数的高手和他作对,你本领愈大,武功愈强,他愈要紧紧的掌握住你不放,但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最后终会难免火并一途,如今他既然掌握了控制你的一道无形枷锁,岂肯轻易放开!” 阮山只觉地言来理由甚足,不禁黯然一叹,道:“夫人说的不错。” 宣华夫人嫣然一笑,道:“咱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听到你这样赞我。” 阮山缓缓抬起一双泪水晶莹的眼睛,叹道:“我阮山不能承欢膝前,已经是大大的不孝,如果再连累了父母受苦,当真是万死莫赎的大罪了。” 宣华夫人道:“小兄弟不用急苦,好在沈天奎眼下绝不会有一点亏待令尊和令堂之处,咱们有足够的时间救他们出来。” 阮山征了一怔,道:“你为什么要这般相助于我?” 宣华夫人笑道:“我天生怪僻,越是讨厌我的人,我就越要帮他,直到他不讨厌我时为止。”这几句虽是说的笑话,但阮山却听出那笑语中藏着无比的凄凉。 金娇c玉娇突然齐齐欠身作礼,道:“夫人如果肯相助阮相公救出老爷c夫人,公子必然终身难忘此恩此情。” 宣华夫人哈哈笑道:“也不用他感激我,你们好好的照顾着他,不可贸然从事,我要去了!”转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室外。 就在她转身跃出的一刹那间,阮山看到她似乎是滴落下两颗泪珠。 只听车轮声辘辘而去,带起了两道烟尘。 玉娇望着那急走而去的车影,长长叹息一声,道:“如若她说的都是真话,她不算是一个坏人。” 金娇道:“可惜她未和咱们订下后会之约,以后无法找她了。” 玉娇道:“那倒不用了,咱们的停身之处,很难瞒得过归云山庄中的暗桩,她只要在归云山庄之中,随时可以知道咱们的停身之处。” 金娇回顾了玉娇一眼,低声说道:“看来归云山庄近日之中,就将发生一场大战,沈天奎重现江湖,已经引起了武林中的关心!” 玉娇点头说道:“此刻,这归云山庄的周围,恐怕已经云集了不少武林高手。” 忽然听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你们也该休息一下,养养精神了,咱们随时可能会遇上一场恶战。”言罢,当先闭目而坐。 玉娇c金娇相互望了一眼,轻轻掩上木门,并肩盘膝而坐,运气调息。 阮山心有所思,忧苦重重,一时之间竟然是难以入定,抬头看二婢,似乎已经入禅定之中,当下悄悄站了起来,目光转处,忽见后窗处那垂着的草帘,微微启动了一下。 他出道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直处在一个险恶c忧患的境遇之中,这使他了解了甚多江湖上的机诈险恶,阅历大增,看那垂着的草帘不像是被风吹动,立时选择了一个有利的方位,坐了下去,微闭双目,暗中监视。 过了片刻,那垂下的草帘,又轻轻启动了一下,重归静止。 这一次启开的距离甚大,显然是有人在窗外用手拉动。 阮山心中忽然一动,悄悄取出千年蚊皮手套戴好,暗道:我倒瞧瞧是什么人物?仍然端坐不动。 大约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那垂覆的草帘突然开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张端肃的粉脸,缓缓探了进来。 这面孔阮山十分熟悉,一见之下,立时认出是归州酒楼上遇见的那位青衣姑娘,心中暗道:她一向和铁掌神拳张灵风走在一起,她既然在此处出现,想那张灵风一定在附近了。 心中念头百转,人却是仍然端坐不动。 只见那明亮的大眼睛,闪动出一片杀机,冷冷的投注过来。 阮山想到她那日在酒楼上刺杀王玉龙的往事,被自己横里阻扰,使她功败垂成,也是难怪她对自己记恨甚深。 忖思之间,那张由窗口探入的粉脸,已经缓缓收了回去。 紧接着寒光一闪,一缕银光破窗飞了进来,直射向阮山前胸。 阮山右手疾抬,接住了飞来暗器,凝神一看,原来是一枚小巧的银梭,梭尖处闪起一片蓝汪汪的颜色,显然是剧毒淬炼之物,暗道:幸好我早已经有了防备,带上了手套。顺手把银梭放在身后,仍然静坐未动。 只见那充满着仇恨的目光,又在窗口出现,瞪着阮山瞧了一阵,又移注在二婢身上。 阮山心中暗暗忖道:你记恨我,暗下毒手,用淬毒暗器伤我,情尚可原,如果对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要一并施暗算,那就不可原谅了。 只见窗口目光缓缓移开,启开的草帘,也缓缓放下来,显然并无暗算二婢之心。 阮山暗暗呼了一口气,忖道:她放下草帘而去,那是认为我已经中了她淬毒死去,她能恩怨分明,不出手暗算二婢,可见还有几分磊落胸怀 不解的是,自己身上既然无伤痕,人又原姿未动,难道她就瞧不出一点破绽吗? 他反复忖思,仍然是想不出那青衣少女,怎么会如此大意。 又过了一阵,玉娇c金娇先后禅定醒了过来,二婢经此调息,精神大见好转。 阮山也未把经过之事说明,悄悄将毒梭藏好。 玉娇伸动了一下柳腰,笑道:“相公,腹中饥饿吗?” 阮山摇头说道:“不饿。” 玉娇打开了木门,望了望天色,道:“天已经黑下来了,咱们也该走啦。” 突然远处几声马叫之声,传了过来。 只听马蹄声,由远而近,走近了茅舍。 一个粗重的男子口音说道:“是一座小小的茅舍,进去歇息一下。” 阮山心中暗道:糟糕,这室中只不过方圆数尺之地,如何能够藏得了身子,看来非要被他们找出不可。 玉娇轻轻一扯金娇衣袖,分藏门内两边。 只听步履声响,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快步走了进来。 阮山心中还未决定该如何对付来人,但意识中,却有着不让对方发现之意,一提真气,身子平飞而起,贴在屋面之上。 那大汉警觉之心甚高,一脚踏入屋门,突然停了下来,唰的一声,抽出了手中单刀,喝道:“里面是什么人。”原来阮山飞身而起的举动,太过匆忙,未留心衣襟带起了风声。 玉娇翻腕抽出长剑,正想跃出屋去,突然见人影一闪,穿了出去,只见那快速的身法,已经知道是阮山,当下急忙喝道:“相公不可放过他们。”紧随着跃出屋外。 凝目望去,阮山已经和来人动上了手,那人手中虽然有单刀,但已经被阮山掌力紧逼的不能施展,落败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喜得王小玉消息 玉娇目光一转,只见丈余外处一人已经骑上马背,立时绕过阮山,追了上去。 她因为不知眼下三人是何身份,故意有心不让他们逃走一人。 马上人眼见玉娇追来,立时一带马头,急奔而去。 玉娇一提气,放腿疾追,眨眼之间,已经追出一里开外忽然间听到衣袂飘起,掠顶而过,一条人影,有如飞鹰下扑,一把抓住了那马上之人,生生从马背上拖了下来。 玉娇伸手提起那人,仔细一瞧,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童子,当下笑道:“这三个人不知是何来路,咱们得仔细审问一下。”缓步走回屋中。 金娇早已把屋外之人,抓入室中,玉娇放下手中童子,低声对阮山道:“相公请问。” 阮山摇了摇头道:“还是你来问吧!” 玉娇一扬手中宝剑,掠着三人面上扫过,道:“老老实实答复我的问话,如果有一句虚言,被我听出破绽,当心性命!”一掌拍活那黑衣大汉身上穴道,却顺势一脚踢中他“涌泉穴”,接道: “还是你先说吧!” 那大汉道:“在下先要知道姑娘身份,如果该说,咱们就一一奉告,如果不该说,姑娘也不用多麻烦了,一剑把我杀死就是。” 玉娇道:“很干脆,那你先问吧!” 黑衣大汉道:“姑娘是哪一道中人物?” 玉娇沉吟了一阵,道:“那是我们公子,我们姐妹,陪伴公子游玩山水,很少和武林人物来往。” 黑衣大汉道:“请问你们相公贵姓?” 玉娇回顾了阮山一眼,道:“我家相公姓阮”她虽然聪慧过人,但终究是缺少江湖阅历,应对之间,难以流畅。 那大汉道:“阮什么?” 玉娇眼下好生为难,想到阮山加盟归云山庄一事,天下皆已知闻,如若说出阮山之名,这大汉定然认为是归云山庄中人 一时间竟然是想不出如何回答。 只听阮山接口说道:“在下阮山。” 那大汉喜道:“你就是阮大侠,在下久仰了。” 阮山一皱眉头,道:“不敢,不敢。” 玉娇道:“不用借故攀交情了,该说说你们的来历了!” 那黑衣大汉对玉娇之言,恍如不闻,却望着阮山说道:“阮大侠找得我们好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遇得全不费工夫。” 阮山惊讶的说道:“找我?” 那黑衣大汉道:“你可是阮山阮大侠吗?” 阮山道:“在下正是阮山。” 黑衣大汉道:“那不会错了。” 阮山愕然说道:“什么事?” 黑衣大汉道:“在下受人之托,转交给阮大侠一件东西。” 玉娇怒道:“有话快说,有东西就快拿出来,像你这般吞吞吐吐的人,当真是要急死人。” 黑衣大汉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只书简,递向阮山手中道: “阮大侠先请瞧过这封书信,咱们再谈不迟。” 阮山接过书简,心中大是疑惑,此信不知是何人手笔,也不知写的什么?如何能和我阮山扯上关系。 他自知初入江湖,可算得识人不多,这封书信,八成是要找那假冒自己之名的冯子浩。 他虽然是心作此想,但却是无法按捺下好奇之心,低声说道: “玉娇设法点起一个灯火如何?” 玉娇道:“相公不可造次,江湖之上,无所不有,先让贱妾问出此信来历,再作决定。” 阮山曾听那刘海青谈过江湖的诸般奸诈阴谋,当下不再言语。 玉娇回头对那黑衣大汉说道:“这信是何人所托的?” 黑衣大汉目注玉娇,吞吞吐吐地道:“是一位姑娘所托。” 只听阮山插口说道:“那女子姓什么?” 黑衣大汉道:“在下只知道她姓王” 阮山只觉得心头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起了一阵剧烈的波动,良久难以自控。 玉娇似乎已经觉得出阮山激动的神情,伸出手去,握住阮山的右腕,说道:“相公,你怎么啦?” 阮山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目光转到那大汉脸上,问道:“那位王姑娘在何处?” 黑衣大汉道:“那位王姑娘曾经告诉我等,她已经在信中写的明白,只要我等把此信亲手交给阮山,也就好了。” 阮山道:“你们和那王姑娘有何渊源要这般东奔西走的替她送信?” 黑衣大汉道:“在下等人受过王姑娘救命之恩,亲口答应王姑娘,不论找遍天涯海角,一定要把此信亲手交给阮大侠。” 阮山道:“你们在何地,遇上王姑娘的?” 那大汉道:“大巴山中。” 阮山暗道:那大巴山绵连手里,谁知你们在大巴山何处被救,似乎这般笼统之言,岂不使人多疑。 心念电转,却未说出口。 那大汉沉吟了一阵接道:“那是黄昏时分,我等误入了别人的禁地,给人生擒,被囚在一座高峰之上,让我等自生自灭,那山峰高出云表,罡风如刀,上面苦寒无比,普通之人,用不了两三个时辰,便被冻僵,就算是有武功之人,也难支持多久,正当不立之时,王姑娘却突然出现”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那王姐姐用的软剑,江湖之上,甚少见到,他如果见过,定然知道。急忙接口说道:“那位王姑娘用的什么兵刃?” 黑衣大汉道:“没带兵刃。不知她使用何物,斩断了我等身上捆绑的牛筋,解救了我等性命,指示了我等下山之路,吩咐我等代她转交一封书信,飘然而去。” 玉娇晃燃了火折子,说道:“相公,打开书信瞧瞧吧!不要被他们欺骗了。” 阮山依言拆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见字即来大巴山秀云峰下。” 简简单单的十一个字。 阮山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封简单的信,他尽力回想王小玉的笔迹,但相处之时,自己年纪幼小,根本已经无法想起,是否看到过王小玉的笔迹。 阮山心中对那王小玉的怀慕,十分殷切,虽然觉着这封简单的书信,疑绽重重,但心中又盼望它确实是王小玉所写的。 深重的怀念,使他自己想出了一种理由来解释这封书信短促的原因,他心中暗忖道: 王姐姐写这封书信之时,并不知此信会真的到我手中,也许她写了一百封这样的短函,交托给数百人找我,多一封信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找到我的机会,就算此信落入了别人手中,也不要紧,她可以隐藏在暗处,暗查那赴约之人,如若不是我,自然不会现身相见了。 他愈想愈觉得理由正确,赴约之心,油然而生。 夜雾更浓,茅屋内外,一片漆黑。 忽然,听得一阵细语之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十分遥远,虽然听见其声,却无法辨出说的什么! 玉娇低声对阮山说道:“平常日子里,如果有武林人物进了归云山庄百里之内,立时由快马c飞鸽传入归云山庄,每到天色入夜之后,三更之前,那人在归云山庄之内所作所为,都被详细的记入了一封密函之中被送往归云山庄” 阮山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忽然想起沈天奎在各大门派之内,都安排了奸细c眼线,各大门派中有什么动静作为,他都能够了如指掌,在这归云山庄百里之内,布下眼线,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听玉娇说道:“因此,这附近武林人物的活动,定然已经得到了沈天奎的默许,或许他别有所图,不加过问。” 阮山低声向玉娇说道:“此地似乎是一个四通八达的要隘,不宜久留,趁天色未明,咱们带着三人走吧!” 玉娇道:“好!贱妾开道,金娇姐姐清照顾这三个人,如果他们故意刁难,不愿行动,或是招惹同道,无事生非。让别人先和我们打了起来,他们袖手旁观,从中取利,那就先杀了他们,一个捣蛋杀一个,三个刁难一起杀!” 她似乎有意让三人听到,最后这句话,故意提高了声音。 玉娇当先走出了茅屋,阮山紧随玉娇身后而行,金娇走在最后,监视着三人的行动。 夜色逐渐的消退,东方天际,已经隐隐泛现出银白之色,但雾气却更见浓重。 玉娇对四周地势,似乎是十分熟悉,一语不发,低头疾走。 大约有顿饭工夫之久,到了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前面。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景物已经清晰可见,只见那茅舍修筑的十分整齐,竹篱内栽植了不少花草,牛羊成群,散放在四周青草地上。 玉娇走上前来,叩动竹篱高声叫道:“有人在吗?” 只见茅舍两扇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大步走了出来,一面高声问道:“什么人?” 玉娇道:“我!快点开门!” 黑衣大汉开了篱门,一眼看见是玉娇,立时拜了下去,恭谨地道:“原来是玉娇姑娘,小的未能远迎” 玉娇一摆手道:“不用客气啦!快些回房中去。” 那大汉望了阮山一眼,抱拳道:“诸位请进。” 阮山心中暗暗忖道:这玉娇确实是不可轻视,竟然是早已有了准备,到处有安身退路,心中想着,人却急步走了进去。 那黑衣大汉匆匆关上篱门,把阮山一行人让入茅舍,翻身扑倒地上,对玉娇行起大礼来,玉娇,娇躯一闪,扶起那大汉,说道:“不用多礼,我们腹中饥饿,可有食用之物?” 那大汉道:“小的立刻去为几位准备,姑娘请稍候片刻。”匆匆出室而去。 金娇问道:“你怎么认识此人?” 玉娇微微一笑,道:“我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想不到此刻,竟然有用着他之处。” 金娇心知有旁人在此,玉娇不便言明,也不再多问。 只听那年纪较大的老者,重重咳了一声,道:“几位将我们三人带来此地,不知用心何在?” 阮山心中暗道:不错啊!把他们三人带来,总该有个发落才是,但自己又想不出适当之策,回目对玉娇道:“听他们之言,不像骗人,不如放他们去吧!” 玉娇道:“眼下这归州附近,正云集着无数高手,龙蛇混杂,正邪皆有,如若咱们一步走错,后悔就来不及了!” 那老者道:“听姑娘口气,倒是存下杀我们以绝后患之心。” 玉娇道:“如果在数月之前,不用你提醒我,你们也别想活了,此刻我已经无此打算。” 那老者愤愤地说道:“我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却不料落得如此下场。” 阮山突然站了起来,右手连挥,拍活了三人的穴道,道: “三位如果说的是实言,我阮山心领盛情,日后见面,必有一报,三位如果说的谎言,最好别再和我们见面了,三位请吧!” 那黑衣大汉打量了阮山一阵,道:“咱们说的句句实言,阮大侠如果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转身大步而去c那一老一少,紧随那大汉,走出了茅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玉娇眼看阮山做主放了三人,心中虽然是不以为然,但却不敢出面阻拦,当下沉声说道:“如果有人查问我等行踪,三位最好是不要泄漏。” 那三人心中似乎是充满着激愤,也不答话,扬长而去。 阮山望着三人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眼下我有两个心愿了。” 玉娇道:“救出了老爷c夫人,你再去会会那位王姑娘。” 阮山道:“不错。” 玉娇道:“妾婢有一事,始终想不通。” 阮山道:“什么事?” 玉娇道:“自然是关于那王姑娘。” 阮山道:“王姑娘怎么样?” 玉娇道:“怕相公听了生气。” 阮山道:“不妨事,你说吧!” 玉娇道:“阮山二字,近年中崛起江湖,很快就响遍了整个武林” 阮山接道:“你是说的那假冒我姓名的冯子浩?” 玉娇道:“不管真实姓名,冯子浩还是马子浩,但江湖上知道的,却是阮山之名,他武功高强,侠名远播,算得才貌双绝,那时,妾婢还在归云山庄中,已经久闻阮山之名了” 金娇突然插口道:“相公初到归云山庄之中,我们听到相公之名,曾误认为是那位假的阮山呢。” 玉娇偷偷瞧了阮山一眼,接着说道:“沈天奎未出江湖之前,那阮山的崛起,可算得哄动武林一件大事,如若那位王姑娘当真要找阮山,只怕也不是要找相公。” 阮山仰脸望天,自言自语地说道:“当真的那么巧吗?” 玉娇笑道:“真假两阮郎,一个胜过一个,相公如果赶去赴约,也许一样能” 她本想说雀屏中选,话到口边,突然觉得太过放肆,赶忙住口不言。 但听阮山自言自语地说道:“为什么她要姓王呢?难道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巧合吗?” 金娇道:“怎么?相公可是认识一个王姑娘吗?” 阮山道:“正因如此,才使我满腹怀疑,无以自解。” 只听步履声响,那大汉捧着食用之物,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向玉娇说道:“粗茶淡饭,只怕难合姑娘口味。” 玉娇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这座茅舍,暂时借给我们用用如何?” 那大汉道:“在下这条性命,都是姑娘所救,姑娘叫小的死,小的也万万不敢推辞,何止借这一所茅舍。” 玉娇道:“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麻烦,快去收拾些行走之物,早些去吧!” 那大汉愕然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娇道:“我已经脱离了归云山庄,但他们却苦苦追求不舍,我到了此地,他们很可能随后就到,你既然无能助我,还不如早些逃命去吧!” 那人似乎是对归云山庄有着无比的畏惧,当下说道:“小人想留在此地,帮姑娘对付强敌” 玉娇急忙挥手说道:“你留此与事无补,反而有害,快些收拾东西走吧!” 那大汉道:“恭敬不如从命。”匆匆走入卧室,片刻之后,提着一个小包裹,对玉娇拜了一礼,急忙而去。 金娇道:“这人很怕死。” 玉娇道:“不能怪他,他亲眼看到二庄主连续处决他六个伙伴,心中如何不害怕,他这一生一世,只要听到归云山庄四字,都将吓得亡魂离体!” 阮山道:“茅舍外牛羊成群,你为何要他舍此基业而去?” 玉娇道:“三爷放了那三个人,必将泄露咱们行踪,别说归云山庄中人找上来了,便是那三人去而复返,也会要他的命。” 阮山略一沉吟,道:“你说的有理,防人之心不可无。” 玉娇目光一掠桌上食物,说道:“金娇妹妹请陪相公留在此处,我去约那小要饭的,要他到此地来相见。” 阮山道:“何不同行赴约?” 玉娇道:“大白天里,相公行动,太过惹人注目,在老爷。夫人未脱险之前,我们行踪愈是神秘愈好。” 阮山道:“方圆十里,尽都是归云山庄中的暗桩,你一人行动,岂不是危险更大?” 玉娇道:“不妨事,妾婢易容改装而行,他们就不会注意了!”说完起身而去。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满脸污灰c破履褴衫之人缓缓走了过来,笑道:“相公,您看看我可像那小要饭的?” 阮山惊讶的一笑,道:“扮装得很像。” 金娇道:“你要多加小心,不要露出破绽。” 玉娇道:“如果平时,我再改扮的像些,也难以避过归云山庄中的暗桩耳目,但此刻,形势不同,天下英雄,云集于此,各色各形之人,无所不有,归云山庄放任这些人在附近走动,迟迟不肯出手,不是另有阴谋,就是有所顾虑,此时此地,我这身装扮,足可鱼目混珠了。” 阮山听她论事精辟,心中甚是佩服,暗道:这丫头才智过人,胆大心细,日后在江湖上,必有一番成就。 只见玉娇抱拳一礼,转身急奔而去,跃出竹篱,消失不见。 金娇目注着玉娇的去向,良久之后,才回头对阮山道:“相公请静坐调息片刻,妾婢入厨,为你做些点心食用。” 阮山道:“不用了,昔年我在那百花谷中学艺时,常以瓜果填腹,这已经是很好了,此刻,这归州境内,到处都是武林高人,一举一动难免会引起他们注意。” 金娇道:“妾婢从命,相公委屈了!” 阮山匆匆吃罢,金娇刚刚收拾好碗筷。 突然听见呼的一声,篱门被人踢开。 金娇暗中探头一望,只见四个身穿彩衣之人,走了进来。 这四人在阮山脑海中,都留着深刻的印象,正是昔年在武当山上听禅阁中曾经见过的江南四公。 五年不见,四人仍然是那等自命风流的装束,一个个彩衣鲜艳c花枝招展。 阮山略一打量四人,低声对金娇说道:“咱们先藏起来。”说完双双闪入内室。 江南四公大模大样的登堂入室,直进客厅,那当先而行之人,高声说道:“有人在吗?咱们兄弟腹中饥渴,快拿出一些食物和饮用的茶水。” 第二个没听到有人回答,立时怒声喝道:“这房中打扫甚是干净,不像无人居住的模样,如果躲着不想出来,惹得咱们兄弟动了气,一把火烧你个寸草不留。” 躲在室中的金娇,微微一皱眉头,压低话声说道:“别让他们真的烧了房子,妾婢还是先去应付他们一下吧。” 阮山略一沉吟,道:“你要多加小心。”他在五年之前,和江南四公匆匆见过一面,只觉得四人不像是好人,但四人品性如何,他却是不清楚。 金娇点头说道:“妾婢自会小心。”缓步走了出来。 江南四公,正想动手搜查,看见金娇缓步而出,不禁眼睛一亮。 那最后一人首先哈哈大笑,道:“好一位标致的姑娘!” 第二个朗朗接道:“深山育俊乌,茅屋出佳丽,古人诚不欺我。” 那当先一人接道:“不可唐突佳人” 一抱拳,接道:“兄弟一阵穆风。” 第二个接道:“在下五毒花梁剑。” 第三个接道:“兄弟六月雪孙楠。” 最后一个躬身长礼,道:“在下寒江月姜中,适才言语多多开罪,还望姑娘恕罪。” 金娇不知这些人是故意装作,还是当真温文多礼,当下还了一礼,道:“四位请坐。” 五毒花梁剑哈哈一笑,道:“这荒凉的茅舍,只住着姑娘一人,难道你不害怕?” 金娇道:“妾身和家兄同住于此。” 梁剑道:“原来有令兄相陪。” 六月雪孙楠接道:“令兄可在吗?” 金娇道:“家兄赶集去了!” 寒江月姜中道:“这么说来,家中只有姑娘一人了?” 金娇已经听出四人是有意在口齿上轻薄取笑,不禁心生怒意,冷冷说道:“家兄过午即可回家。” 一阵风穆风道:“不知姑娘有几位哥哥?” 金娇道:“一个。” 穆风笑道:“咱们如果把他杀了,收你作为义妹,岂不是成为四个了吗?” 金娇柳眉一耸,正想动手,但却又强忍了下去,说道:“四位请在厅中稍坐,妾身去替诸位烧壶茶来。”转身向室外走去。 五毒花梁剑突然一伸手臂,拦住了金娇的去路,道:“咱们兄弟想喝一点酒,不知有没有?” 金娇略一沉吟,道:“我去找找看。” 梁剑手臂一缩,手指却顺势摸向金娇的粉脸。 金娇自幼在险恶的环境中长大,学会了忍耐,心中虽然是羞忿难耐,但仍然是忍了下去。 梁剑哈哈一笑道:“老大,这般标致的姑娘,这一身细皮白肉,我不信她是在这茅舍中长大的。” 六月雪孙楠道:“不错,牧人村夫,纵然是有钱,也不会替她裁制绫罗衣裤。” 寒江月姜中突然一晃双肩,欺身而上,探手一把,抓向金娇后背。 金娇头也未回,一挫柳腰,凌空而起,飞出室外。 姜中笑道:“好快的身法,这叫不打自招。” 随后飞身出去,一招“金龙探爪”,抓向金娇左臂。。 在这等形势之下,金娇纵然再想隐藏武功,亦是有所不能,右手“拦江截斗”,反击过去。 姜中笑道:“瞧不出你还有这般矫健的身手。”双手连环攻出。 金娇挥手还击,展开了一场恶战。 寒江月姜中施展了擒拿手法,连攻了十几招,竟然全被金娇封开,这才知道是遇上了劲敌。 六月雪孙楠飞身一跃,抢出室外,道:“为兄助你一臂。”侧身挥出一掌。 金娇封拒那姜中一人掌势,尚可应付,但加上了一个孙楠,形势顿时改变,大有应接不住之感。 阮山隐身内室,眼看金娇已经难再支持下去,再不出面,金娇纵然不受伤,也将被人生擒,正想飞身而出,突然听到茅舍外传来一声冷笑,说道:“两个堂堂的男子汉欺侮一个女孩子,也不怕人笑话。”随着喝声,飞入一位个子瘦高,毡帽压顶,蓝色长衫的人。 那人身法奇快,话一落口,人已经飞身到金娇的身旁,疾攻一掌,挡开了姜中。 孙楠c姜中齐齐停下了手,回目一望来人,冷冷说道:“我道是谁那,原来是中原快手兄弟!萧奇c郭峰一向是萧不离郭,行影不分,你来了,那萧奇想必就在附近了。” 这来人,正是中原快手中的冷面快剑郭峰,只听他冷冰冰地说道:“对付你们江南四公,我老二一个人已经够了。” 一阵风穆风接道:“咱们兄弟和中原快手向来无怨恨,郭兄伸手管我们兄弟之事,倒还是有些侠气。” 阮山暗暗忖道:这中原快手,虽然处处以生意为重,唯利是图,但遇到节骨眼上,倒还是有些侠气。 一阵风穆风淡淡一笑,又道:“你们中原快手爱财,咱们兄弟喜色,各有所好,谁也谈不上什么高风亮节,侠骨义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江南四公布剑阵战郭峰 萧奇走动了一阵,脸上泛起一种奇异的神色,回顾了那依窗而立的金娇一眼,突然一抖金刀,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只听两声汪汪大叫,破空而来,两只卷毛大黑犬跃过竹篱,奔向萧奇身旁。 这两只大黑犬,高可及人,虽然狗形,隐隐中却如虎象,站在萧奇身后,四只巨目炯炯发光,不停的扫视四周。 一阵风穆风一直在等待着萧奇的答复,究竟是要如何一个合作之法,哪知萧奇好像忘了适才之言,凝神而立,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听砰的一声,两扇关闭的篱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群装束诡异的人物,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身躯瘦高,全身黑衣的大汉,目光一掠中原快手,冷冷说道:“果然又是你们,当真是冤家路窄。” 那萧奇看了大汉一眼,认出了这人身份,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施兄c开道鬼既然驾到,想来贵帮主就要到了吧!” 这人正是那龙虎帮主坛前开道护法,阎王剑施风。 在这人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胸前绣了一只金色小花,头挽道髻,枯瘦黑脸的怪人。 那怪人虽然瘦小,但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灼灼逼人。 那胸绣金花的道人身后,又随四个黑衣大汉,每人背上都背一把鬼头刀。 只听阎王剑施风冷笑一声,道:“帮主是何等身份,岂是轻易可以见到的吗?” 那胸绣金花的黑袍道人冷冷接道:“本座乃是龙虎帮主坛下金花令主,有话只管对我说,本座自会酌情决定,或转告本帮主,或径行决定。” 萧奇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在龙虎帮中身份不低?” 阎王剑施风道:“本帮主坛下三大令主,各有权责。” 萧奇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金花令主冷冷笑道;“五年之前,你虽然和本帮中有过一次冲突,那时本令主适有要事,未随帮主驾前,那次的事,想你尚未忘记吧?” 萧奇呵呵一笑,道:“咱们生意人向来是只讲利意,从不记恩仇,别说五年前了,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如果和咱们兄弟利意无关的事,在下也是一样记不起来。”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道:“但本帮主却是念念不忘你们中原快手那次捣乱之事,记恨至今难忘,今日既然叫本座碰上,自是不会再轻易放过两位。” 郭峰冷哼一声,道:“不放又能怎样?” 金花令主道:“有劳两位随同本座一行。” 萧奇笑道:“开个价钱听听,在下兄弟一向不愿做亏本生意。” 金花令主目光一转,望了身后四个黑衣人一眼,道:“给我拿下。” 四个黑衣人应了一声,刷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鬼头刀,分由四个方向包围上来。 冷面快剑郭峰双肩一晃,迅快无比的抢了一个方位,和萧奇保持了九尺距离,长剑护胸,冷冷地说道:“兵刃无眼,动起手来,不死必伤,四位如果不怕死,尽管上来。” 这是一个恰当无比的距离,使四个黑衣大汉,无法组成合围之势,但中原快手,却能守前顾后合攻之效。 只见那四个黑衣大汉突然一分,两人一组,分向中原快手围攻过去。 一阵风穆风长剑一领,收了剑阵准备退下观战,却不料他那举剑一挥,却引起了金花令主的怀疑,冷笑一声,喝道:“不要让他们四剑合壁。” 原来这金花令主,见识广博,一眼间,已瞧出江南四公,会一种合搏剑阵,凡是合搏之术,必然大具威力,金花令主眼看一阵风穆风挥动长剑就知道他要变剑阵,传令先发制人。 阎王剑施风,昔年曾吃过中原快手的亏,心知二人武功高强,有些畏惧,幸好那金花令主也未下令让他出手,对付中原快,但那施风对江南四公,却是未放在眼中,应声而出,分向四人攻去。 一阵风穆风原想带领三位兄弟,袖手旁观,先让中原快手和这些人打个精疲力竭,坐收渔利,却不料那金花令主,自作聪明的传下令谕,要先发制人,阻止他们四剑合壁。 这一来自是惹恼了江南四公,穆风长剑斜里刺出,一挡左飞,梁剑c孙楠c姜中,也立时回绕而上。 刹那间,寒光流转剑气漫天,把施风困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江南四公急快的剑阵,有如狂风骤雨,迫得阎王剑施风无法腾手取出兵刃。 金花令主睢的一皱眉头,他万没料到,阎王剑施风一出手就被对方剑阵所困,迫得险象环生。 四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也和中原快手动上了手,剑光绪影,激战甚烈。 金花令主一掠眼下形势,已知今日之战,于己大是不利,那中原快手虽然是以二对四但却攻多守少,抢了先机。 衡度形势,阎王剑施风的处境更是险恶,生死只不过悬于顷刻之间,金花令主不得不先解施风之危,当下一探腰间,取出金蛇鞭,大喝一声,蛇鞭一抖,直向四公剑阵冲去。 一阵风穆风长剑斜里挑剑,一撩金鞭,人却疾向旁边让开两步。 江南四公费了数年之功,创出这合搏剑阵,四人早已经习练了千百遍,适才和郭峰恶斗一阵之后,剑阵变化已经更见灵活,穆风向后一退,梁剑c孙楠c姜中已经了解到他的用心,三人齐向后退了一步,剑阵扩展,立时连金花令主,也圈入了剑阵之中。 但这一缓的工夫,阎王剑施风却借机取出了兵刃。 施风长剑在手连连挥动。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道:“本座倒是要见识一下你们这合搏剑阵,有什么出奇之处。” 口中说话,手中金蛇鞭,却连出四招,分攻江南四公每人一招。 他这金蛇鞭,打制的十分精巧,看上去有如一条活蛇一般,手握蛇尾,而以蛇头攻敌,蛇口开合之间,红信伸缩,瞧上去十分恐怖。 江南四公怕他金蛇口中,藏有暗器,不敢挥剑封架,齐齐向后退避。 这一来剑阵在无形之中散去。 金花令主哈哈一笑,道:“四位的合搏剑阵,不过如此而已。” 穆风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忽然一紧。 这剑阵既然以他为主,剩余三人自然都要和他配合,穆风剑势已快,三人随之转动迅急,剑阵也逐渐缩小。 金花令主眼见四周剑光闪闪,逼了过来,心中吃了一惊,金蛇鞭疾转如轮,分挡四人的剑势。 施风也攻了过,配合着金蛇鞭,把江南四公逐渐缩小的剑阵挡住。 江南四公表面上占了优势,但心中却是震骇不已,只觉得那金花令主手中蛇鞭的招术,泥奇难测,常常把握刹那时机,由剑阵空隙中攻入一招,迫使剑阵变化受阻。 这是一场双方都感到吃力异常的恶战,谁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激战之中,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围攻冷面快剑郭峰的两个黑衣大汉,一个受了重伤,被郭峰的长剑扎伤右肩,鲜血迸流,兵刃脱手。 剩余的一人和郭峰正在缠斗,立时被郭峰的快剑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金花令主料不到,对手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眼看属下受伤,无能救援,心中大是焦急。 只听萧奇哈哈大笑三声,传了过来,道:“躺下去。” 那两个围攻他的黑衣大汉,当真是听话的很,丢了手中兵刃,翻身栽倒。 原来萧奇和两人缠斗一阵之后,心中已握胜算,绝招连出,笑喝中点了两人穴道。 郭峰冷冷喝道:“你也躺下去吧!”长剑封开鬼头刀,飞起一脚,踢中了那大汉左膝,砰声大震中,倒飞出七八尺,摔了一个大马爬,伏地不动。 萧奇一挥手中金刀,闪起了一片宝光,笑道:“四位,可要兄弟相助?” 穆风冷笑一声,道:“不敢有劳。”剑阵一紧,攻势更见凌厉。 他眼看中原快手连伤四人,自己四兄弟,却连三人也未能胜得,心中大感羞急,剑势一紧,冒险进招,刷的一剑,刺向金花令生。 金花令主心有穷骛,想着那四个受伤属下,却不料穆风冒险攻来一剑,待生警觉,剑势已经刺到。匆忙之间疾向旁边一闪。 穆风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哪肯让他躲过,右腕一沉,剑锋划破了金花令主右臂,衣袖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冷哼一声,右腕微挫,蛇鞭收回,重又攻了出去,点向穆风。 穆风心下得意,哈哈笑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先把这金花令主杀了,二位也不用和那四个大汉恶战了。”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们中原快手,虽然伤了四人,但都是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自然是轻而易举,这金花令主才是几人中武功最强的高手。 萧奇急忙说道:“快封蛇鞭。” 穆风道:“不劳费心。”挥剑一封,向上架去。 剑锋一和那金鞭相触,那金鞭突然一折,点向穆风的顶门。 这一招大出意外,穆风惊骇之下,急忙向左一偏。 金蛇鞭头已经点中了穆风的右臂。 梁剑c孙楠双剑倒攻而至,急向金花令主的两肋攻来。 施风,挡开了两人剑势。 江南四公,眼看穆风受伤,心中大急,抢救心切,乱了剑阵章法。 金花令主突然向前一伏身子,避开了姜中由身旁削来的剑势,金蛇鞭反腕抖出,点向姜中小腹。 姜中长剑向下一压,横向蛇鞭封去。 哪知金蛇鞭一和姜中的长剑接触,立时折转击去,姜中正想闪避,已经来不及,左跨间被蛇头点中。 梁剑c孙楠双剑急出,分由两侧攻来。 寒江月姜中大声叫道:“两位兄长小心,他手中的兵刃会转弯!”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忽然向后退了三步,避开两边合击的剑势。 粱剑c孙楠双剑一收,蓄势待敌不再向前追袭。 原来那金花令主后退三步,正对着一阵风穆风,在四人之中,穆风武功最好,只要他挥剑一击,金花令主必然回身御敌,那时两人再攻他后背,使他首尾不能兼顾,如若他向后退去,两人正好分由两边夹击。 只见穆风举起手中长剑,还未劈出,突然一松右手,长剑脱手而落。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左手一探,抓向穆风左腕。 穆风大声叫道。“小心他金鞭上有毒”眼看金花令主伸手抓了过来,却是无力让避。 突然间刀光一闪,扶风而至,击向金花令主左手。 金花令主左腕一挫,收回蛇鞭,但又迅快的点了出来。 郭峰挥动着长剑,和阎王剑施风打在了一起。 梁剑奔向穆风,急忙问道:“伤得很重吗?” 穆风道:“伤势虽然不重,但毒性却很剧烈,我一条右臂已经完全麻木,无法举动了。” 孙楠扶住了姜中,说道:“四弟快些运气闭住穴道,别让毒气侵入了内腑。” 萧奇一面和那金花令主动手,一面留神穆风的伤势,看他右臂软软垂下,似乎是毒性很重,不禁心下震骇,暗道:他这金蛇鞭上,淬有剧毒,我和他缠斗下去,只怕是难免吃亏,龙虎帮中之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震手中金刀,从刀把处疾飞出几颗铁珠向金花令主飞撞过去。 原来萧奇手中金刀,可兼作暗器施用。 那金花令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等近距离内,也是无法闪避。 只觉得寒光一闪,身上数处要穴被萧奇那铁珠击中,一仰身子,倒栽下去。 阎王剑施风眼看同来之人,非伤即死,不禁气馁,心中惊慌,手里兵刃一缓,被郭峰看出空隙,长剑乘势一招,点向施风肩头。 施风一缩肩,避开了一剑,却不料郭峰乘势飞出一脚,踢中了施风膝盖。 阎王剑施风闷哼一声,一交跌摔出六七尺外。 萧奇伏身捡起地上的铁珠,他这铁珠,个个光芒耀目,极易看到,竟然连一颗也未遗失。 这时,穆风c姜中的毒性已经发作,伤口处血色一片紫黑。 梁剑仗剑一跃,飞落到金花令主身边,剑锋直通金花令主咽喉之上,冷冷说道: “解药何在,快些说出!” 金花令主虽然被萧奇用铁珠打中了数处穴道,但他神智仍然很清醒,冷笑一声,道: “在下那金蛇鞭上淬的毒,乃是数种剧毒调合而成的绝毒,被我蛇鞭击中将会全身肌肉收缩而死!” 梁剑怒道:“但他们在毒性未发之前,却要先看看你死在乱剑之下。” 金花令主道:“在下既然遭擒,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梁剑道:“你想的倒是不错,可是认为我会一剑杀死你吗?我要一剑一刀的凌迟碎刮,让你慢慢的死去。”长剑微微挥动,划破了金花令主颈间的皮肉,鲜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自知生机渺茫,索性闭上双目,不在理会。 孙楠纵身跃来,抓起金蛇鞭道:“这鞭上既然有剧毒,咱们就用他的金蛇鞭来杀他。” 金花令主吃了一惊,道:“住手!” 孙楠已经举起了金蛇鞭,正想出手,听到金花令主之言,冷笑一声,道:“咱们江南四公,一向是言出必行你如果交出解药,咱们兄弟可保你一身无事!” 萧奇哈哈一笑,道:“贵兄弟讲话,不觉得太过分吗?” 梁剑回目望了萧奇一眼,道:“萧兄之意呢?” 萧奇道:“人是兄弟所擒,各位有目共睹,两位就是要杀要放,也该先给兄弟打个招呼才是!” 孙楠道:“现在萧兄已经知道了,但不知是否答应?” 萧奇道:“咱们做生意,处处要讲究赔赚,要兄弟白白答应,实在是心有不甘。” 梁剑道:“萧兄干脆说明白,要咱们出些什么价钱?” 萧奇突然一晃身,抢到金花令主身前,一把提起了金花令主,跃出五尺。 梁剑c孙楠没做及防,急待阻止,已经来不及。 郭峰身子一横,拦住了梁剑c孙楠,道:“两位最好别动,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只见萧奇放下金花令主,问道:“解药放在何处?” 金花令主道:“解药在帮主处收存,阁下想讨解药,只有去见帮主一面。” 萧奇笑道:“我不信你的话。” 金花令主道:“在下穴道受制,反抗无力,你如果不信,尽管搜查。” 郭峰冷冷接道:“他如果不说,咱们用奇人之道换给奇人之身,用金蛇鞭伤他了!” 萧奇目注金花令主笑道:“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可不能怪我手段毒辣了。”抓过金蛇鞭,点中了金花令主的左腕。 金花令主心中大急,说道:“如若过了二个时辰,不能取得解药,你那两位朋友,也就没有救了!” 郭峰道:“至低限度,有你陪他们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中原快手擒住龙虎帮金花令主 萧奇走动了一阵,脸上泛起一种奇异的神色,回顾了那依窗而立的金娇一眼,突然一抖金刀,口中发出一声低啸。 只听两声汪汪大叫,破空而来,两只卷毛大黑犬跃过竹篱,奔向萧奇身旁。 这两只大黑犬,高可及人,虽然狗形,隐隐中却如虎象,站在萧奇身后,四只巨目炯炯发光,不停的扫视四周。 一阵风穆风一直在等待着萧奇的答复,究竟是要如何一个合作之法,哪知萧奇好像忘了适才之言,凝神而立,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听砰的一声,两扇关闭的篱门,被人一脚踢开。 一群装束诡异的人物,缓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身躯瘦高,全身黑衣的大汉,目光一掠中原快手,冷冷说道:“果然又是你们,当真是冤家路窄。” 那萧奇看了大汉一眼,认出了这人身份,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施兄、开道鬼既然驾到,想来贵帮主就要到了吧!” 这人正是那龙虎帮主坛前开道护法,阎王剑施风。 在这人身后,紧随着一个身着黑色道袍,胸前绣了一只金色小花,头挽道髻,枯瘦黑脸的怪人。 那怪人虽然瘦小,但双目炯炯,两道眼神,灼灼逼人。 那胸绣金花的道人身后,又随四个黑衣大汉,每人背上都背一把鬼头刀。 只听阎王剑施风冷笑一声,道:“帮主是何等身份,岂是轻易可以见到的吗?” 那胸绣金花的黑袍道人冷冷接道:“本座乃是龙虎帮主坛下金花令主,有话只管对我说,本座自会酌情决定,或转告本帮主,或径行决定。” 萧奇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在龙虎帮中身份不低?” 阎王剑施风道:“本帮主坛下三大令主,各有权责。” 萧奇笑道:“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金花令主冷冷笑道;“五年之前,你虽然和本帮中有过一次冲突,那时本令主适有要事,未随帮主驾前,那次的事,想你尚未忘记吧?” 萧奇呵呵一笑,道:“咱们生意人向来是只讲利意,从不记恩仇,别说五年前了,就是三个月前的事,如果和咱们兄弟利意无关的事,在下也是一样记不起来。”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道:“但本帮主却是念念不忘你们中原快手那次捣乱之事,记恨至今难忘,今日既然叫本座碰上,自是不会再轻易放过两位。” 郭峰冷哼一声,道:“不放又能怎样?” 金花令主道:“有劳两位随同本座一行。” 萧奇笑道:“开个价钱听听,在下兄弟一向不愿做亏本生意。” 金花令主目光一转,望了身后四个黑衣人一眼,道:“给我拿下。” 四个黑衣人应了一声,刷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鬼头刀,分由四个方向包围上来。 冷面快剑郭峰双肩一晃,迅快无比的抢了一个方位,和萧奇保持了九尺距离,长剑护胸,冷冷地说道:“兵刃无眼,动起手来,不死必伤,四位如果不怕死,尽管上来。” 这是一个恰当无比的距离,使四个黑衣大汉,无法组成合围之势,但中原快手,却能守前顾后合攻之效。 只见那四个黑衣大汉突然一分,两人一组,分向中原快手围攻过去。 一阵风穆风长剑一领,收了剑阵准备退下观战,却不料他那举剑一挥,却引起了金花令主的怀疑,冷笑一声,喝道:“不要让他们四剑合壁。” 原来这金花令主,见识广博,一眼间,已瞧出江南四公,会一种合搏剑阵,凡是合搏之术,必然大具威力,金花令主眼看一阵风穆风挥动长剑就知道他要变剑阵,传令先发制人。 阎王剑施风,昔年曾吃过中原快手的亏,心知二人武功高强,有些畏惧,幸好那金花令主也未下令让他出手,对付中原快,但那施风对江南四公,却是未放在眼中,应声而出,分向四人攻去。 一阵风穆风原想带领三位兄弟,袖手旁观,先让中原快手和这些人打个精疲力竭,坐收渔利,却不料那金花令主,自作聪明的传下令谕,要先发制人,阻止他们四剑合壁。 这一来自是惹恼了江南四公,穆风长剑斜里刺出,一挡左飞,梁剑、孙楠、姜中,也立时回绕而上。 刹那间,寒光流转剑气漫天,把施风困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江南四公急快的剑阵,有如狂风骤雨,迫得阎王剑施风无法腾手取出兵刃。 金花令主睢的一皱眉头,他万没料到,阎王剑施风一出手就被对方剑阵所困,迫得险象环生。 四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也和中原快手动上了手,剑光绪影,激战甚烈。 金花令主一掠眼下形势,已知今日之战,于己大是不利,那中原快手虽然是以二对四但却攻多守少,抢了先机。 衡度形势,阎王剑施风的处境更是险恶,生死只不过悬于顷刻之间,金花令主不得不先解施风之危,当下一探腰间,取出金蛇鞭,大喝一声,蛇鞭一抖,直向四公剑阵冲去。 一阵风穆风长剑斜里挑剑,一撩金鞭,人却疾向旁边让开两步。 江南四公费了数年之功,创出这合搏剑阵,四人早已经习练了千百遍,适才和郭峰恶斗一阵之后,剑阵变化已经更见灵活,穆风向后一退,梁剑、孙楠、姜中已经了解到他的用心,三人齐向后退了一步,剑阵扩展,立时连金花令主,也圈入了剑阵之中。 但这一缓的工夫,阎王剑施风却借机取出了兵刃。 施风长剑在手连连挥动。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道:“本座倒是要见识一下你们这合搏剑阵,有什么出奇之处。” 口中说话,手中金蛇鞭,却连出四招,分攻江南四公每人一招。 他这金蛇鞭,打制的十分精巧,看上去有如一条活蛇一般,手握蛇尾,而以蛇头攻敌,蛇口开合之间,红信伸缩,瞧上去十分恐怖。 江南四公怕他金蛇口中,藏有暗器,不敢挥剑封架,齐齐向后退避。 这一来剑阵在无形之中散去。 金花令主哈哈一笑,道:“四位的合搏剑阵,不过如此而已。” 穆风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忽然一紧。 这剑阵既然以他为主,剩余三人自然都要和他配合,穆风剑势已快,三人随之转动迅急,剑阵也逐渐缩小。 金花令主眼见四周剑光闪闪,逼了过来,心中吃了一惊,金蛇鞭疾转如轮,分挡四人的剑势。 施风也攻了过,配合着金蛇鞭,把江南四公逐渐缩小的剑阵挡住。 江南四公表面上占了优势,但心中却是震骇不已,只觉得那金花令主手中蛇鞭的招术,泥奇难测,常常把握刹那时机,由剑阵空隙中攻入一招,迫使剑阵变化受阻。 这是一场双方都感到吃力异常的恶战,谁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激战之中,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围攻冷面快剑郭峰的两个黑衣大汉,一个受了重伤,被郭峰的长剑扎伤右肩,鲜血迸流,兵刃脱手。 剩余的一人和郭峰正在缠斗,立时被郭峰的快剑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金花令主料不到,对手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眼看属下受伤,无能救援,心中大是焦急。 只听萧奇哈哈大笑三声,传了过来,道:“躺下去。” 那两个围攻他的黑衣大汉,当真是听话的很,丢了手中兵刃,翻身栽倒。 原来萧奇和两人缠斗一阵之后,心中已握胜算,绝招连出,笑喝中点了两人穴道。 郭峰冷冷喝道:“你也躺下去吧!”长剑封开鬼头刀,飞起一脚,踢中了那大汉左膝,砰声大震中,倒飞出七八尺,摔了一个大马爬,伏地不动。 萧奇一挥手中金刀,闪起了一片宝光,笑道:“四位,可要兄弟相助?” 穆风冷笑一声,道:“不敢有劳。”剑阵一紧,攻势更见凌厉。 他眼看中原快手连伤四人,自己四兄弟,却连三人也未能胜得,心中大感羞急,剑势一紧,冒险进招,刷的一剑,刺向金花令生。 金花令主心有穷骛,想着那四个受伤属下,却不料穆风冒险攻来一剑,待生警觉,剑势已经刺到。匆忙之间疾向旁边一闪。 穆风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哪肯让他躲过,右腕一沉,剑锋划破了金花令主右臂,衣袖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冷哼一声,右腕微挫,蛇鞭收回,重又攻了出去,点向穆风。 穆风心下得意,哈哈笑道:“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先把这金花令主杀了,二位也不用和那四个大汉恶战了。”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你们中原快手,虽然伤了四人,但都是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自然是轻而易举,这金花令主才是几人中武功最强的高手。 萧奇急忙说道:“快封蛇鞭。” 穆风道:“不劳费心。”挥剑一封,向上架去。 剑锋一和那金鞭相触,那金鞭突然一折,点向穆风的顶门。 这一招大出意外,穆风惊骇之下,急忙向左一偏。 金蛇鞭头已经点中了穆风的右臂。 梁剑、孙楠双剑倒攻而至,急向金花令主的两肋攻来。 施风,挡开了两人剑势。 江南四公,眼看穆风受伤,心中大急,抢救心切,乱了剑阵章法。 金花令主突然向前一伏身子,避开了姜中由身旁削来的剑势,金蛇鞭反腕抖出,点向姜中小腹。 姜中长剑向下一压,横向蛇鞭封去。 哪知金蛇鞭一和姜中的长剑接触,立时折转击去,姜中正想闪避,已经来不及,左跨间被蛇头点中。 梁剑、孙楠双剑急出,分由两侧攻来。 寒江月姜中大声叫道:“两位兄长小心,他手中的兵刃会转弯!”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忽然向后退了三步,避开两边合击的剑势。 粱剑、孙楠双剑一收,蓄势待敌不再向前追袭。 原来那金花令主后退三步,正对着一阵风穆风,在四人之中,穆风武功最好,只要他挥剑一击,金花令主必然回身御敌,那时两人再攻他后背,使他首尾不能兼顾,如若他向后退去,两人正好分由两边夹击。 只见穆风举起手中长剑,还未劈出,突然一松右手,长剑脱手而落。 金花令主冷笑一声,左手一探,抓向穆风左腕。 穆风大声叫道。“小心他金鞭上有毒”眼看金花令主伸手抓了过来,却是无力让避。 突然间刀光一闪,扶风而至,击向金花令主左手。 金花令主左腕一挫,收回蛇鞭,但又迅快的点了出来。 郭峰挥动着长剑,和阎王剑施风打在了一起。 梁剑奔向穆风,急忙问道:“伤得很重吗?” 穆风道:“伤势虽然不重,但毒性却很剧烈,我一条右臂已经完全麻木,无法举动了。” 孙楠扶住了姜中,说道:“四弟快些运气闭住穴道,别让毒气侵入了内腑。” 萧奇一面和那金花令主动手,一面留神穆风的伤势,看他右臂软软垂下,似乎是毒性很重,不禁心下震骇,暗道:他这金蛇鞭上,淬有剧毒,我和他缠斗下去,只怕是难免吃亏,龙虎帮中之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了! 心念一转,突然一震手中金刀,从刀把处疾飞出几颗铁珠向金花令主飞撞过去。 原来萧奇手中金刀,可兼作暗器施用。 那金花令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在这等近距离内,也是无法闪避。 只觉得寒光一闪,身上数处要穴被萧奇那铁珠击中,一仰身子,倒栽下去。 阎王剑施风眼看同来之人,非伤即死,不禁气馁,心中惊慌,手里兵刃一缓,被郭峰看出空隙,长剑乘势一招,点向施风肩头。 施风一缩肩,避开了一剑,却不料郭峰乘势飞出一脚,踢中了施风膝盖。 阎王剑施风闷哼一声,一交跌摔出六七尺外。 萧奇伏身捡起地上的铁珠,他这铁珠,个个光芒耀目,极易看到,竟然连一颗也未遗失。 这时,穆风、姜中的毒性已经发作,伤口处血色一片紫黑。 梁剑仗剑一跃,飞落到金花令主身边,剑锋直通金花令主咽喉之上,冷冷说道: “解药何在,快些说出!” 金花令主虽然被萧奇用铁珠打中了数处穴道,但他神智仍然很清醒,冷笑一声,道: “在下那金蛇鞭上淬的毒,乃是数种剧毒调合而成的绝毒,被我蛇鞭击中将会全身肌肉收缩而死!” 梁剑怒道:“但他们在毒性未发之前,却要先看看你死在乱剑之下。” 金花令主道:“在下既然遭擒,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梁剑道:“你想的倒是不错,可是认为我会一剑杀死你吗?我要一剑一刀的凌迟碎刮,让你慢慢的死去。”长剑微微挥动,划破了金花令主颈间的皮肉,鲜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自知生机渺茫,索性闭上双目,不在理会。 孙楠纵身跃来,抓起金蛇鞭道:“这鞭上既然有剧毒,咱们就用他的金蛇鞭来杀他。” 金花令主吃了一惊,道:“住手!” 孙楠已经举起了金蛇鞭,正想出手,听到金花令主之言,冷笑一声,道:“咱们江南四公,一向是言出必行.你如果交出解药,咱们兄弟可保你一身无事!” 萧奇哈哈一笑,道:“贵兄弟讲话,不觉得太过分吗?” 梁剑回目望了萧奇一眼,道:“萧兄之意呢?” 萧奇道:“人是兄弟所擒,各位有目共睹,两位就是要杀要放,也该先给兄弟打个招呼才是!” 孙楠道:“现在萧兄已经知道了,但不知是否答应?” 萧奇道:“咱们做生意,处处要讲究赔赚,要兄弟白白答应,实在是心有不甘。” 梁剑道:“萧兄干脆说明白,要咱们出些什么价钱?” 萧奇突然一晃身,抢到金花令主身前,一把提起了金花令主,跃出五尺。 梁剑、孙楠没做及防,急待阻止,已经来不及。 郭峰身子一横,拦住了梁剑、孙楠,道:“两位最好别动,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只见萧奇放下金花令主,问道:“解药放在何处?” 金花令主道:“解药在帮主处收存,阁下想讨解药,只有去见帮主一面。” 萧奇笑道:“我不信你的话。” 金花令主道:“在下穴道受制,反抗无力,你如果不信,尽管搜查。” 郭峰冷冷接道:“他如果不说,咱们用奇人之道换给奇人之身,用金蛇鞭伤他了!” 萧奇目注金花令主笑道:“你是不吃敬酒吃罚酒,可不能怪我手段毒辣了。”抓过金蛇鞭,点中了金花令主的左腕。 金花令主心中大急,说道:“如若过了二个时辰,不能取得解药,你那两位朋友,也就没有救了!” 郭峰道:“至低限度,有你陪他们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真假解药 金花令主欲言又止,缓缓闭上双目。 梁剑、孙楠回目望去,只见穆风、姜中都正在默运内力,和毒性相抗,由两人神情间显出的痛苦来看,似乎是那毒性来势十分强烈,两人都在各出全力,和那毒性抗拒。 梁剑突然一侧身子,疾快的一跃,掠过郭峰,直冲向金花令主仰卧之处,长剑一抖,直刺下去。 萧奇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同时挥出手中金刀,后发先至,砰的一声,架开了长剑,踢出的左脚,随势而到,逼的梁剑倒退五尺,冷笑一声,道:“他正想求死,你一剑把他刺死,正好如他的心意。” 梁剑道:“那解药既然不在他身上,留他何用?我要把他乱剑分尸,也好稍我心中之恨。” 萧奇道:“一个兵刃上淬有剧毒的人,解药不在身上,这些话只有你信。” 梁剑呆了一呆,道;“他在生死交关之间,还不肯说实话吗?” 萧奇道:“如若把他换作你梁兄,你肯说实话吗?” 梁剑轻轻咳了一声,硬忍下将要出口之言。 萧奇道:“如若贵友身受之毒,确如金花令主所言,那金花令主决不会先让自己毒发,不信你等着瞧吧!” 梁剑道:“在下两位兄弟,先被他兵刃所伤,那毒性不是要先发作了吗?” 萧奇道:“我用金蛇鞭上的蛇信,点伤他身上的主脉,如若毒素是随着行血散布,他的毒性发作,自然是快过你两位兄弟。” 只见金花令主突然一睁双目,凝注在萧奇脸上,道:“我如果告诉你解药存放何处,请问你要如何处置我们。” 萧奇金刀还鞘,道:“我们有两人受伤,你们是七个人一死六伤,死的不算,我们也只能放你们两个回去。” 金花令主道:“哪两个人?” 萧奇道:“除你之外,还有五个人任你挑选两个。” 金花令主道:“何不包括本座在内?” 萧奇道:“阁下身份高,价钱大,咱们要留着你和那龙虎帮主讲讲条件。” 金花令主道:“那是你不知帮主的性格” 梁剑大声接道:“先拿解药出来,你们再谈如何?” 金花令主冷冷说道:“你急什么!” 梁剑心头火起,长剑一挥,喝道:“老子宰了你!” 金花令主笑道:“量你也没有杀我的胆子。” 郭峰扬了扬手中长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梁兄最好不要理他” 梁剑冷哼了一声,道:“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乱剑分尸!” 金花令主纵声长笑,道:“你敢吗?” 萧奇冷冷说道:“江南四公都是长年在江湖上闯荡的人物,他们不会上你的当,你如果想激怒他,让他一刀杀了你,那是妄想。” 他这出言一点,那梁剑就算真有杀他之心,也会不再杀他了。 金花令主似乎是自知已无法激怒对方,让他们出手把自己杀死,只好改变了态度,转向萧奇道:“我如告诉你解药何在,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奇道:“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 金花令生道:“那些解药足够救五人之用,除了他们两个受伤之人,各用一份外,在下也要服用一份。” 萧奇心中暗道:此人连死都不怕,但却怕他金蛇鞭碎炼的剧毒发作之苦,想来此毒定是利害的很。当下说道:“那是自然,咱们兄弟还要留下你的性命,好和那龙虎帮主谈判,你就是不说,咱们也不能眼看着你毒发而死!” 金花令主轻轻叹息一声,道:“那解药藏在我头发之中。” 梁剑跃奔而来,长剑一伸,疾向金花令主头发上挑去。 萧奇一推金刀,封开剑势,冷冷说道:“梁兄如果再这般莽撞,可别怪我们要带着解药,离开此地了!” 梁剑自知决对不是萧奇的对手,如若他真的取了解药不顾而去,真还是没有法子,只好轻轻咳了一声,默不作声。 萧奇伸手打开金花令主头上盘发,果然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黑色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有五粒淡红色的药丸。 梁剑一伸手,道:“在下两位兄弟毒性已发,不能久等,萧兄请先给兄弟两粒如何?” 萧奇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急也不在这片刻时光。” 目光一转,望着金花令主道:“这药丸不会错吗?” 金花令主道:“千真万确!” 萧奇道:“好!那你就吃下一粒试试?” 金花令主昂然不惧,张口等待。 萧奇取出了一粒红色药丸,将要投入金花令主口中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低声对郭峰说道:“找个活人送来。” 金花令主脸色忽然大变,赶忙转过头去。 郭峰就在四个背着鬼头刀的大汉中,选了一个伤势较轻之人,提了过来。 萧奇目注金花令主,哈哈一笑,道:“我有五粒解药,只浪费一粒,那也是足足够用了。”挥手把一粒红色丹丸,投入那黑衣大汉口中。 金花令主长叹一声,暗道:完了! 只见那轻伤大汉,双手伸动一阵,闭目而死。 五毒花梁剑咬牙切齿地说道:“毒药!” 萧奇道:“不错,毒药,如果依梁兄之意,此刻死的,就是你们四兄弟中人了!” 梁剑面泛愧色,说道:“萧兄见识广博,兄弟难及。” 萧奇目注金花令主,笑道:“听我相劝,还是打消了求死之心,在兄弟眼睛中,你别想揉下一颗沙子。” 金花令生道:“划开我左脚皮靴。” 郭峰一伸手,抽出长剑,划破了金花令主的左靴,应声跳出来一个玉瓶。 萧奇捡起玉瓶一数,里面也是五粒丹丸,只不过是淡黑的颜色。 梁剑道:“这药丸不会错了吧!” 萧奇道:“不会错了。”倒出两粒,递给了梁剑。 阮山隐身窗外,眼看着这般江湖人物的狡诈,斗智手段,不禁暗暗咋舌,想道:看来这些江湖上的诡谋狡诈,我阮山确实差些经验。 五毒花梁剑接着两粒药丸,托在掌心上瞧了一阵,道:“萧兄,如若这两粒丸药也是奇毒之物,咱们岂不要落下终身大恨。” 冷面快剑郭峰冷冷说道:“你如果心中多疑,那就不用吃了!” 梁剑哈哈一笑,道:“在下并非是怀疑你们”目光一掠金花令主,接道:“而是怕他再用诡计!” 萧奇道:“我萧某人走了大半辈子江湖,素来是不曾走眼,几位如果是信得过我萧某的信用,尽管服用,如果是不肯相信,那也没招。 梁剑道:“这个小弟自然相信你”。 萧奇道:“你们把剩余的人放了吧,如果伤势太重,点了他的死穴,可免他多受活罪,如果伤势轻微,那就废了他的武功,放他去吧!” 梁剑道:“这个兄弟效劳,不用萧兄费心。”扶起两个黑衣大汉,奔了出去。 一阵风穆风和寒江月姜中,经过一阵调息之后,伤势已大见好转,齐齐站了起身来,穆风对着萧奇一拱手,道:“多承相救,兄弟感激不尽。” 萧奇哈哈一笑,道:“穆兄不用感激,兄弟一向是不做亏本生意。” 穆风微微一笑,道:“咱们兄弟,偿还萧兄的本钱就是。” 目光一转投注到金娇身上,接道:“这丫头本来有足够的机会逃走,但她却恋恋不舍,想必有所谋,三弟,把那丫头捉来。” 孙楠应了一声,走向金娇,他已经见过了金娇的轻功,早已不敢存轻敌之心,刷的一声,抽出长剑,道:“你是要动手呢?还是要束手就缚?” 金娇微微一笑,道:“你对哪个说话呢?” 孙楠道:“对你!” 金娇道:“你胆子不小啊!” 孙楠长剑一振,当胸刺去,口中冷冷说道:“薄舌利口的丫头,哪个和你开玩笑不成。” 金娇闪身一让,避开一剑,挥手一掌,反向孙楠右腕之上拍去。 孙楠怒声喝道:“鬼丫头还不亮出兵刃动手,可是要寻死不成!” 他口中虽然在喝叫,手中的剑势,却是愈来愈快,登时把金娇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这金娇武功,也算能好孙楠打个平手,她虽然得阮山指点了两招,但却尚未熟练,常有着施用不出之感,此刻孙楠手中的长剑被金娇逼的施展不出。” 一阵风穆风道:“中原快手,声誉卓著,二弟快拿药物过来,为兄的先吃!” 梁剑略一犹豫,缓步走近穆风身旁,递过药物。 穆风取过一粒,瞧也不瞧的一口吞下。 姜中道:“大哥都不怕死,做兄弟的岂能示弱,二哥,请把那剩余的一粒药丸,送给兄弟服下。” 梁剑道:“好!咱们江南四公,生死同命,如果大哥、四弟有了三长两短,老三和我,那也不用活了。”伸手递过药丸。 阮山只瞧的暗暗赞道:这江南四公虽然是不做好事,但对这情义二字,倒还是看的很重。 萧奇眼看穆风、姜中服下了解药之后,又从瓶中倒出了一粒,让金花令主也服下,随手点了他几处穴道,笑道:“有劳阁下好好休息几日,咱们用你作本,和那龙虎帮主谈谈价钱。” 金花令主长长叹息一声,道:“帮主决不会以在下的生死为念。” 萧奇道:“在下虽然和贵帮有过几次接触,但却始终未和贵帮主正面谈过,他能够门户分立,独树一帜,自是非同小可,自然不会把你的生死看得很重。” 金花令主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还要拿我作注。” 萧奇笑道:“咱们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一分价钱一分货,那龙虎帮主虽然不为你生死担忧,但他却丢不起人,只要我开价不大,料那龙虎帮主不会拒绝我于千里之外。” 目光一掠郭峰,接道:“把这堂堂令主,和阎王剑施风严加看管。” 郭峰应了一声,扛起金花令主,提起阎王剑施风,急奔而去。 梁剑回目一望,只见穆风、姜中,都在运气调息,伤势大见好转,登时放下了心中一块重铅,目光扫掠倒卧在地上的两个黑衣大汉一眼,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萧奇道:“放他们去吧” 梁剑道:“既然萧兄开口那就放了他们”随口对两位黑衣大汉说道:“不是萧兄任意必要了你们性命,还不快滚”两个黑衣大汉听声急奔而去。 这边金娇赤手空拳,一个不留神被孙楠抢站了上风三五合后,金娇已经被逼的险象环生。 孙楠剑势纵横,攻势正猛,突然觉得右臂一痛,“天泉”穴上一麻,手中长剑顿时一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施玉受伤玉娇被擒 金娇早已经料到自己陷入险境之后,阮山必会出手相助,是以临危不乱,一直等待还手的机会,孙楠手中剑势一援之下,金娇立时借势攻出,右手一招“手挥五弦”,逼住了孙楠左手,左手一招“暮鼓晨钟”,紧随着右手拍了过去,正击在孙楠右腕之上。 只听当的一声,孙楠右手长剑应声落地。 金娇疾飞一脚,踢了过去。 那孙楠连连受伤,身体运转大不灵活,被金娇一脚踢在右膝之上,再也站立不稳,一连向后退出六七步。 金娇正想乘势追袭,梁剑却疾奔而至,斜出一剑,拦住了金娇。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这妞儿武功有点怪道,看她掌指攻势不该是孙楠的对手,但轻取孙兄,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倒得仔细瞧瞧才是。”举步向前走去。 穆风道:“不错,萧兄这么一提,兄弟也有同感。”紧随萧奇身后,向前走去。 这时,金娇已经和梁剑打在了一起,金娇仍然是赤手空拳,被梁剑圈入一片剑光之中。 就形势上观察,金娇如果无奇招反击,难以再撑过十个回合。 阮山隐身窗内,手中扣着一粒绿豆,蓄势待发,但见萧奇、穆风四道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子的前面,如若发出暗器,定难逃过两人的目光,但金娇形势危迫,已经难以再支撑下去,心奇中正自焦急,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长啸,萧奇、穆风齐齐回目望去。 就在两人心神一分之间,阮山借势弹出手中扣的一粒绿豆。 梁剑胜算在握,未免大意,长剑大开大合,攻多守少,却不料右肩“剑门”穴上一麻。 阮山这次弹出的绿豆,不但力量较大,而且打的又是人身主穴,梁剑受此一击,人已难再支持,手中长剑,自动脱身落地。 金娇迎面一拳,打在梁剑右顿之上,只打的梁剑右须红肿,鲜血顺口流了出来。 穆风一提气,疾跃而上,扶住了梁剑的身子,飞起一脚,挡开了金娇的追袭之势。 萧奇重重咳了一声,道:“哪位高人,隐在暗中,兄弟这里见礼了。” 说着话,当先抱拳一礼。 金娇缓缓退到窗口,冷冷说道:“你们不用疑神疑鬼,这茅屋之中只有我一人。” 萧奇道:“我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从不让人在眼睛里揉下砂子,不是我小看你姑娘,如若无人在暗中相助,别说你连胜两阵了,就是第一阵你也难以取胜。” 金娇有恃无恐,冷冷说道:“你可是不信吗?那就出手一试?” 萧奇道:“我要出手,也不会和姑娘你打。”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前逼来。 金娇一握真气迎了上去,道:“站住!”呼的一拳,直捣过去。 萧奇左手推出,封开了金娇拳势,道:“好男不跟女斗,我萧奇岂肯和你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 金娇怕被萧奇看出阮山在暗中相助,双拳连挥,刹那间连攻了十四五招,但都被萧奇封开了,仍然是不肯还手。 只听身后传来了郭峰的声音,道:“这女娃儿不知好歹,老大你不给她一点教训,只怕难以使她心服。” 萧奇右臂挥动,又挡开了金娇两招,道:“那位金花令主和阎王剑施风,你藏的很安全吗?” 郭峰道:“安全的很。” 萧奇道:“那很好。”拳势忽然一紧,展开反击,金娇登时应接不暇,被逼得连连后退。 金娇虽然处于险境,但她有恃无恐,仍然奋起余勇反击。 萧奇哈哈一笑,道:“小丫头当真是强悍的很。”左手暗发内力,逼开金娇掌势,右手突然疾出一招“捕风捉影”,扣住了金娇右腕脉穴。 金娇原想阮山必会暗中相助,却不料阮山竟然未出手,右腕脉穴被扣,登时觉着半身麻木,难再有还手之力。 萧奇微微一笑,道:“那位高人再不现身,可别怪我萧某欺侮女娃儿了。” 只见人影一闪,阮山突然从房中穿出,缓缓说道:“放开她。” 萧奇定睛一看,突然放手,急忙抱拳一礼,道:“见过大哥。” 冷面快剑郭峰也急忙抱拳作礼,神态间一片恭谨。 穆风打量来人一眼,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知中原快手何以对他如此恭敬,心中大是奇怪。 只听萧奇说道:“在下不知大哥在此,诸多放肆之处,还望大哥原谅。” 阮山缓缓说道:“两位兄弟不用多礼。” 穆风低声道:“郭兄,这位是何许人物?” 郭峰道:“是咱们兄弟的龙头大哥。” 穆风道:“那定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了?” 郭峰还未来的及答复,阮山抢先说道:“兄弟阮山。” 穆风一抱拳道:“久闻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阮山知道他又把自己误认作另外一位阮山,心知要向他解说明白,还不知要多费好多口舌,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久闻你们江南四公的大名了!” 穆风道:“好说,好说。” 萧奇回顾了江南四公一眼,道:“咱们兄弟多日不见,有很多重大之事要谈,四位如若有事,那就请便吧。” 穆风道:“今日相救之情,咱们四兄弟日后必有一报,就此别过。”一转身向外走去。 郭峰道:“我等遇上了一件意外之事,以致那日未能赴约,事后寻找大哥,两度涉险进入了归云山庄,均被庄中埋伏的高手逼退,想不到在此遇上了大哥。”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我正在徘徊无主之时,遇到两位兄弟,或可帮我出些主意。” 萧奇道:“大哥有何苦忧?” 阮山道:“两位请入房中坐吧。” 萧奇,郭峰齐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走入房中坐下。 金娇奉上香茗,笑道:“两位喝茶。” 萧奇道:“适才可曾伤到姑娘?” 金娇道:“不要紧,两位腹中想早已饥饿,我到厅下去为两位做碗面吃。” 她生的眉目清秀,十分娇艳,中原快手,一时之间,也无法瞧出她和阮山的关系,齐齐站起身来,说道:“这叫我等如何敢当。” 金娇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阮山道:“只管说。” 郭峰道:“这位姑娘是大哥的什么人?” 阮山笑道:“以前她是我的侍婢,但此刻,我已经把她作为朋友看待了”当下,把经过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萧奇只听得皱起了眉头,道:“眼下最为紧要的一件事,是设法救出伯父伯母大人” 阮山接道:“那沈天奎为人刚愎自用,家父母被幽禁之处,防守又极严密,实在叫人想不出下手之策。”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眼下大哥还得隐秘行踪,不能让那沈天奎侦知你的举动。” 阮山道:“三月限期,转眼即到那沈天奎阴狠毒辣,他说得出,必然能做得到,到时,家父母的性命” 萧奇接道:“兄弟之见,纵然时限满了,那沈天奎也不会当真杀害两位老人家,但一番活罪,却是难以免除。” 阮山道:“家父家母未练过武功,如何能受得苦刑迫害。” 萧奇道:“不错,最上之策,是在限期未满之前,要把两位老人家救出归云山庄。” 阮山道:“既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挑战那沈天奎,只有暗中下手救人一途,但那归云山庄中戒备森严,飞鸟难渡,暗中下手一事,只怕难如所愿。” 萧奇道:“大哥不用忧苦,好在限期尚长,容兄弟慢慢想良策。” 余音甫落,突然听见汪汪两声狗叫,传了过来。 萧奇突然起身,道:“有人来了,大哥不宜多在此地露面,还请暂时回避。” 阮山应声起身,隐入内室。 萧奇低声对郭峰说道:“不论来人是谁,咱们给他个漠然不理。” 郭峰道:“好!我招呼两条虎獒,放人进来。”仰脸一声低啸。 果然,那啸声传出之后,就不再听见犬吠之声。 这时,金娇已经捧着煮好的面点送了进来。 萧奇微微一笑,道:“有劳姑娘了!” 郭峰道:“又有武林中人到来,姑娘也请回避一下。” 金娇道:“我有位玉娇妹妹,去约那丐帮中人来此,两位不要和她起了误会。” 萧奇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 谈话之间,突然砰的一声,篱门已被人踢开。 金娇桥躯一闪,隐入室中。 郭峰回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按衣草履的小叫化子,疾如闪电一般,直冲入内厅而来。 金刀萧奇终年在江湖行走,一看来人,立时认出是丐帮中高手,乾坤手施玉。 只见施玉一跃入室,倚在木门上,双目圆睁,望着中原快手,却是一语不发。 郭峰一皱眉头道:“小叫化,你发的什么毛病?”右手一伸,抓了过去。 萧奇沉声喝道:“不要动他,他受了内伤!” 郭峰急忙缩回右手,萧奇却大步冲了过去,右手挥动,连点了施玉两处穴道,助他平复下沸动的气血,说道:“快些闭目调息一下,再说不迟。” 乾坤手施玉缓缓闭上了双目,道:“阮山”张嘴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摇,向地上栽去。 萧奇右手一伸,扶住了施玉的身子,道:“阮山怎么样了?” 施玉断断续续的说道:“阮山可在这里吗?” 阮山听得施玉呼叫自己的姓名时,人已经从内室中闪了出来,接道:“兄弟在此,施兄有何见教,兄弟这里洗耳恭听。” 施玉道:“快去救玉娇姑娘”他勉勉强强说完了一句话,人已晕了过去。 金娇从室中窜了出来,道:“我那玉娇妹妹怎么了?快说啊!”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不用催他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他本已受伤很重,说了这句话,又使他最后一口护守心脉的元气散去。” 阮山望了那施玉一眼,道:“两位兄弟请悉心施救,我去援助玉娇。” 话音落口,人已到了篱门前面。 萧奇急声说道:“天地如此辽阔,大哥要到哪里去找!” 阮山呆了一呆,停下脚步,忖道:不错啊!这小叫化子连个方向也没说出,我要到哪里去找玉娇。 只听萧奇道:“事已如此,急不在片刻,大哥还请稍安勿躁,我们从长计议才是!” 金娇急忙道:“出去找找,总要比坐在室中等着好些。” 郭峰道:“如果是那玉娇遇上武功较她甚高之人,此刻不是被杀,就是被人生擒,急有何用,如果是那人武功不高,她自会脱险归来,那也就不用急了。” 这几句话说的虽然难听,但如果仔细一想,倒是句句真实。 萧奇接道:“眼下之策,只有设法救醒这小叫化子,问明他事情经过,再行设法,急切从事,徒乱章法,大哥清三思兄弟之言。” 金娇道:这小叫化子究竟是谁。 萧奇道:怎么了你们还不认识吗? 金娇道:不只有一面之交,只听他说叫施风。 萧奇道:施风也许他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其实他是丐帮乾坤手,施玉。 这时阮山缓步走回室中,黯然说道:“咱们急不得,眼下只有看情况再说。” 玉娇和阮山患难相共了数月时光,彼此之间不知不觉,生出了很深重的情意。 萧奇回目望着金娇说道:“姑娘可否回避一下,咱们脱去他身上衣服,查看他伤在何处,是何物所伤?才可对症下药,早些救醒他。” 金娇,娇躯一转,走入内室。 郭峰脱去了施玉的上衣,果然见前胸之上,印着一块紫色的掌痕。 萧奇蹲下身子,仔细瞧了一阵,道:“似乎是被金沙掌、或竹叶手的掌力所伤,唉! 伤中要害,只怕是没有希望了!” 郭峰叹息一声,道:“这小叫化子,素有侠名,十几岁就出道江湖,乃是丐帮晚一辈中杰出之才,想不到小小年纪,竟然罹此凶祸。” 阮山刻眉一耸,道:“如若是金沙掌力所伤,我或可代为疗治,但如果伤在竹叶手下,那就很难有救治的希望了!” 说着话,蹲下身去,双手互援一阵,按在施玉伤痕之上。 过了一刻,阮山取开掌势,只见那施玉前胸的红肿,竟然减退了甚多。 郭峰道:“这么看来,大哥能救活他了。” 阮山心中暗忖道:这郭峰说话,一向冷冰冰的,从未见过他关心别人,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萧奇道:“看样子,不像竹叶手所伤了。” 阮山道:“是金沙掌。”双手又搓了一阵,伸出一手按在施玉伤处。 这次时间甚久,足足有半个时辰,阮山才收回按在伤处的右手。 这时,那施玉伤处,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紫色疤痕。 但施玉仍然是似乎睡熟一般,不见醒来。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他怎么还不见醒过来呢?” 阮山道:“我用阳刚之气,化了他身上的淤血,还没有催动他身上血脉。” 萧奇道:“原来如此,这事不劳大哥再亲自出手了。”他扶起施玉的身子,伸出右手。按在他背后“命门”穴上。 阮山道:“我虽化去他伤处淤血,但他内腑中受震之伤,仍然不轻,助催他行血的真气,不可去势太急。” 萧奇道:“多承大哥指点。”暗中一提真气,缓缓由掌心源出,攻入施玉的“命门”穴中。 大约又过了一刻,施玉才缓缓睁开眼睛。 阮山向施玉轻声说道:“如若施大侠内腑中受伤不重,尚可运转真气,最好运气和萧大哥攻入你体内的真气相和。” 施玉微弱地说道:“你不用管我,快去救那玉娇姑娘。” 阮山道:“她现在何处?” 施玉道:“西南方,五里左右,有一座道观,他们就在那道观之中!” 金娇人在内室之中,问道:“我那玉娇妹妹没有事吧?” 施玉道:“她被生擒,我被掌伤要救她愈快愈好!” 萧奇道:“同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施玉道:“只有我们两个,我原已约那个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宇文付,但他却未按时间而来” 萧奇接道:“好!你现在可以闭上双目调息一阵,不用再说话,只要能使你真气运于经脉之间,那就不难复元了!” 阮山突然站起身来,道:“我去瞧瞧!” 金娇忽的掀起了软帘而出,道:“我也要去。” 萧奇皱眉忖道:女孩子家,到处乱跑 心念还未转完,阮山已经接口说道:“那地方或许要遇上一场恶战,此地人手不够,你留下来陪他们守这茅舍。” 金娇心中虽然不愿,但却不敢顶撞阮山,只好默不作声。 萧奇站了起来,道:“咱们几时动身?” 阮山道:“立刻就走!” 萧奇道:“好!兄弟开道。”放腿向外走去。 阮山低声对金娇说道:“不论什么事,都要听这位郭兄弟的吩咐。”也不等金娇答话,翻身两个飞跃,人已经追到了萧奇的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神密的龙虎帮帮主 两人依照那施玉说的方向、地点,一阵急走,果然发觉了一座道观。 这道观并不很大,一目了然,除了前面一个小小院落之外,只有一座大殿,和两侧几间厢房。 大门紧紧的闭着,不闻声息。 萧奇低声对阮山道:“咱们越墙而入。” 阮山微微点头,一提气,当先跃上门顶瓦面。 阮山跃下屋面,向院中奔去。 萧奇紧随在阮山身后。 只见迎面一座大殿。 萧奇轻声说道:“大哥止步。” 阮山左脚已经踏入殿门,回头说道:“为什么?” 萧奇道:“咱们虽然不怕他暗施算计,但小心一点,总是好些。” 只听大殿里面传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什么人?” 萧奇道:“金刀萧奇。”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请进殿来。” 萧奇暗中提气戒备,低声说道:“大哥小心。”当先举步而入。 只见一座形貌狰狞的高大神像,立在神案前面。 萧奇抬头打量那神像一眼,还未开口,突然由那神像口中,传出了冷漠的声音,道: “见了本座,为何不下拜?” 那神像高大、狰狞,一望之下,即知是铸塑而成,但却能由口中传出话来。 萧奇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定然是龙虎帮主了!” 那神像口中又传出冷漠的声音,道:“正是本座。” 萧奇道:“五年之前,在下已经见过一次,想不到五年之后,又在这荒凉的道观相遇哈哈,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那神像冷漠地说道:“本座素不喜多言之人。” 萧奇回顾了阮山一眼,暗施传音之术,说道:“大哥小心,这大殿之中,早有埋伏。” 阮山目光转动,一掠四下形势,低声对萧奇说道:“问他可曾擒得玉娇。” 萧奇目光凝注那狰狞神像的脸上,说道:“帮主不喜客游,才以这等奇形的伪装,和武林中同道相见,在下早已有所耳闻了。” 那狰狞神像接道:“你这人不觉得话说的太多了?” 萧奇应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见帮主,想奉商一件事情。” 龙虎帮主道:“什么事?” 萧奇道:“咱们两位朋友,适才由此经过,一位男的,被帮主打伤,女的被生擒” 龙虎帮主道:“本座出道以来,还未和人动过手!” 萧奇道:“不是帮主,那定然是帮主的手下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咱们做生意,向来是主张公平交易,帮主放了生擒的朋友,在下不会让帮主吃亏,愿以贵帮中金花令主交换,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大约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才听那龙虎帮主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金花令主?” 萧奇道:“不错啊!就是帮主座下三大令主之一,已被在下所擒。” 龙虎帮主道:“现在何处?” 萧奇哈哈一笑,道:“兄弟已把他藏在一处隐秘所在,那地方没有名字,很难说的出来。” 龙虎帮主道:“好!你去带他来吧!” 萧奇知道龙虎帮主狡猾的很,如果以金花令主交换玉娇,应该先看清了玉娇囚居的地方,才能交出金花令主,当即说道:“在下必须得先瞧瞧帮主生擒之人,是不是在下朋友,才能决定。” 龙虎帮主道:“如若不是呢?” 萧奇笑道:“那就奇货可居,在下开价不会这般便宜了。” 龙虎帮主道:“你们来了两人,如若那被囚之人不是你的朋友,那就请俩位,留在此地就是!” 萧奇道:“好说,好说,在下先瞧过之后再说不迟。” 只听龙虎帮主说道:“好!给你瞧瞧。” 萧奇身躯一闪,直向龙虎帮主神像后面转去。 只听那神像口中传出愤怒的声音。道:“站住,未得我允许之前,最好是站着别动。” 萧奇道:“在下相信帮主之言。”应声向后退去。 龙虎帮主冷笑一声,道:“本帮主神目如电,如若想在本帮主面前混水摸鱼,那是自寻死路!” 萧奇哈哈一笑,道:“在下一生之中,听到无数的恐吓之言,帮主也不用这般吓我们了。” 那神像不再说话,大殿中恢复一片寂然。 大约延续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听那龙虎帮主说道:“退出大殿,向右转,第三间房子中。” 萧奇道:“好,在下等先去瞧过,再来和帮主谈价钱。”转身向外行去。 阮山紧随身后,向前行去。 出了殿门,向右转去,数到第三幢房子,举手推去。 只听吱呀一响,两扇大门大开。 抬头看去,只见玉娇长发披垂,虽然已经露出女像,但仍然穿着一身男装,坐在一张木椅上面。 阮山重重的咳了一声,道:“玉娇,我们来救你了”举步向玉娇行去。 只见玉娇双目圆睁,急忙说道:“不要碰我,快退下去,快退下去” 阮山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玉娇道:“你不能靠近我的身。” 阮山道:“纵然那龙虎帮主在此,我也不怕。”又向前走进两步,行近到玉娇身侧,伸手抓去。 玉娇心中大急,且尖声叫道:“不要碰我。” 阮山骇然缩回手去,道:“怎么啦!” 玉娇泣然说道:“他们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阮山道:“他们可是在你身上下了奇毒?” 玉娇道:“不是,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正因不知道,才不得不小心一些。” 阮山道:“我和萧兄弟冒险来此,旨在救你离开此地,此刻机会甚好” 玉娇急忙摇头,道:“不行,不要拉我,快退回去!” 阮山向后退了五步,道:“好!那你自己走过来吧!” 玉娇道:“不行!他们点了我的双膝、双肩,和肋间穴道,我已经站不起身子,挥不动双手,挺不起腰杆了。” 阮山剑眉耸动,道:“识大体不拘小节,你既不能动,那我就抱着你走如何?” 玉娇急的流下泪来,说道:“相公,不可造次,妾婢生死何足为惜,但相公却不能这般冒险” 阮山接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我解你穴道,救你之命,怎会算是冒险呢?” 金刀萧奇道:“大哥暂请停手,这位姑娘心中必。有隐情,大哥问的太急,使她一直没有说清楚的机会。” 阮山道;“什么隐情,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玉娇道:“我被她们生擒之后,一直被蒙着眼睛,不知身在何处,刚才方被解去蒙面黑纱,送来此地,在我来此之前,被他们点了晕穴,隐隐觉到,他们似乎是在我身上放了一些东西,我不知是什么,但他们这般安排,岂是没有作用。”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奇怪啊!我走了大半辈子江湖,倒还未见过此等事情,大哥退出室外,我来找找他们放的什么东西。” 阮山道:“不妨事,纵有变化,我亦可应付得及。”他自知江湖的阅历,万万不及萧奇,只好退作旁观。 萧奇先打量了一下四周情形,默查了进退之路,缓步向玉娇走去,说道:“姑娘觉得他们在你身上,暗藏了一些东西?” 玉娇道:“不错。” 萧奇道:“藏在何处?” 玉娇道:“似乎是藏在前胸” 萧奇怔了一怔,暗道:这地方叫我如何搜查! 突然间,由室外传过来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两位看清楚了吧?” 阮山回头一望,只见一个身着黑袍,胸绣金龙的大汉,遥站门外四五尺外。 萧奇见识广博,一见那胸前标志,立时接道;“阁下定然是那龙虎帮主座前的金龙令主了?” 那黑袍大汉道:“正是本座。” 萧奇道:“贵帮中金花令主,被在下所擒,愿意交换这位姑娘。” 金龙今主道:“此事需由帮主亲自决定,两位既然已认明我们生擒之人不错,留此已经无用,请入大殿去吧!帮主尚在候驾。” 阮山看玉娇就在眼前,却不能救她脱险,心中大为不服,神情微现激动。 萧奇是何等老练人物,目光一掠阮山,已瞧出他心中念头,赶忙低声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哥暂请忍耐一二。”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随着那金龙令主直向大殿行去。 只见那狰狞高大的神像,已经移动了位置,换到大殿侧角。 萧奇对那神像一抱拳,道:“咱们瞧过了,那位姑娘正是在下寻找之人。” 龙虎帮主道:“那很好。” 萧奇道:“在下想以贵帮金花令主,交换这位姑娘,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龙虎帮主冷笑了两声,道:“我虽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但却也听人说过你们中原快手之名,一向是斤斤计较,利己为先,但本座又有着向来不愿吃亏的习惯。” 他说话的声音,都从那狰狞神像中传出,而且忽而清脆尖细,忽而粗壮宏亮,使人无法测出他是男是女,更增了不少神秘气氛。 萧奇淡淡一笑,道:“生意不成仁义在,帮主如果是觉得划不来,在下也不强迫,但龙虎帮出道江湖以来,以诡秘见称跻身武林,如若在下威迫那金花令主,让他说出贵帮之秘,宣泄于江湖之上,对贵帮恐怕是不无影响。” 龙虎帮主说道:“本帮中不论是何身份一向是各专职司,他知道的有限的很,以此威胁本帮主,那是痴人说梦了。” 萧奇正想答话,突然见那座狰狞的神像双目中泛升起一片红光。 他虽然明明知道,这龙虎帮主是故弄玄虚,铸造了这样一座恐怖的神像藏身于神像之中,但心中仍然有些紧张,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请作戒备,慎防他用毒器暗算。” 只见那狰狞神像上一对巨目、愈来愈红,两个眼珠也不停的转动,似乎要摄人而噬似的。 萧奇回目望去,那带路而来的金龙令主,早已退走,不知去向。立时暗运功力,护住身体,缓步向那神像行了过去,心中忖道:我倒要瞧瞧你这形体是何物铸成。 萧奇哈哈一笑,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突然加快脚步,疾向那神像冲去,右手护胸待敌,左手疾探而出,触摸着那神像侧背。 只觉着手处一片冰冷,那神像竟然是生铁铸成,正待暗运内劲推它一掌试试,忽然觉得一股暗劲,当头直落下来。 匆忙中抬头一闪,只见那狰狞神像一条巨大的左臂,直向下面击来。 萧奇疾向旁边一跃,避开一击,冷冷说道:“见面不如闻名,帮主之技,至此而已。” 龙虎帮主道:“你胆敢冒读本尊法体。”巨口一张,白光三闪,疾向萧奇飞去。 萧奇早已有备,身子一闪,金刀出鞘已经握到手中,横里推出一招。 只听呼呼两声,两枚隐泛蓝光的纯钢毒箭,正钉在神案之上,另一枚,却被萧奇手中金刀一挡之势,震偏飞去,钉在殿中木柱上。 阮山眼看萧奇已经出手,立时遥遥一招劈空掌推了过去。 那神像看上去高大狰狞,十分吓人,但却无法行动,阮山掌力涌到,击个正着。 萧奇沉声道:“帮主造成这座巨大狰狞的神像,吓吓无知愚人,或可收一时之效,但咱们兄弟,决不会被这点诡异气势所震慑,如若再不答应释放了那位姑娘,可别怪我们兄弟今日要揭开帮主的真面目了。” 话一落口,接用传音之术,对阮山说道:“大哥不可躁急,这神像周身都是暗器,可别中了他的算计。” 阮山对萧奇的阅历经验,早已心服,听他劝止,果然停了下来。 萧奇不见龙虎帮主反应,又接口说道:“咱们兄弟,和贵帮虽然曾有过一次小小过节,但那是出于误会,彼此无怨无恨,咱们也不愿和贵帮为敌,还请帮主三思在下之言。” 他一连喝问数声,仍然不闻那龙虎帮主答话。 阮山上下打量那狰狞的神像一眼,低声说道:“咱们把他推倒地上,纵然这形像之内,藏有各种机关,也将失去作用,至低限度,可以减少他很多威力。” 正当两人窃窃私议当儿,那龙虎帮主突然开口说道:“好!本座答应以那女娃儿换回本帮中金花令主。” 萧奇道:“好!咱们一言为定,日落时分,在下送来贵帮中金花令主。” 双方剑拔弩张的局势,经这龙虎帮主一诺,突然缓和了下来。 龙虎帮主道:“本座原可在片刻之间,取两位的性命,但几经忖思之后,又改变了主意,现在两位可以走了。” 阮山心中不服,又想反唇相讥,但却被萧奇施个眼色阻止,联袂离开大殿,直出观门。 萧奇回头不见有人追来,才低声说道:“大哥可知兄弟为何阻你出口之言吗?” 阮山道:“为了息事宁人,他既然答应了交出玉娇,自是不用和他争那口舌上的强弱。” 萧奇道:“这倒不是!” 阮山道:“那是为何?” 萧奇道:“是兄弟忽然想到了武林中传说的一件事,那龙虎帮主说可以取咱们性命之事,并非是信口开河,唉!当兄弟想起武林传说时,心中大为焦急,想到牵累大哥,当真是急怒交集,想不到他竟然改了心意,答应以玉娇姑娘交换金花令主,这一点,倒是又令人百思难解了。” 阮山道:“你想到了什么事?” 萧奇道:“江湖上有一种传说,那龙虎帮主处决属下时,只要他在那神像前面站上片刻,立时就会受到该受的惩罚,这是听来有些奇怪,但如果仔细一想,其间实在是大有文章。” 阮山道:“什么文章?” 萧奇道:“那狰狞神像中,如若藏有暗器,凭咱们兄弟的武功,倒也不用怕他,如若他藏的无色无味的迷魂药物,在无声无息中喷了出来,咱们岂不是要不知不觉中受了毒害” 话还未完,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回头望去,只见那金龙令主,快步奔来,在他身后紧随着三人,其中一个,正是玉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丐帮的私密通讯 阮山道:“那龙虎帮主又改变了主意了?” 萧奇道:“事情确实有点蹊跷!” 说话之间,那金龙令主已经走近身旁,一拱手,道:“本帮主说中原快手在江湖上的信用,一向很好,既然答应了你们互相换人,索性让你们先把这女娃儿带走,再行释放回本帮中金花令主。” 阮山道:“想不到贵帮主竟然还有这样大的气度。” 金龙令主冷冷接道:“帮主一向是宽宏大量。”目光一望玉娇道:“你过去吧!” 萧奇急忙接道:“且慢!” 金龙令主道:“为什么?” 萧奇目注玉娇,肃然问道:“姑娘的神志清醒吗?” 他一向说话是嘻嘻哈哈,此刻突然间严肃起来,看上去倒也有几分煞气。 玉娇点头说道:“我很好。” 萧奇道:“他们可曾解了你双臂的穴道?” 玉娇举起双手,伸动了两下,道:“解了。” 萧奇道:“那很好,刚才他们在姑娘怀中,放的何物,是否还在?” 玉娇道:“不知道放的何物,他们先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放下东西,取时亦然。” 萧奇默查她言行之间,毫无可疑,才对那金龙今主一挥手,道:“烦请令主代为转上贵帮主,就说我等深领盛情了。” 金龙令主道:“两位慢走,恕在下不送了!” 阮山、萧奇带着玉娇,急忙转身而去,直返茅舍。 萧奇一直暗中留心玉娇的举止,看她武功似乎是毫未受损,心中更是多疑,直到他确定玉娇已经没有问题,才长叹一声,问道:“玉娇姑娘,那龙虎帮主何以突然对你生了好感,竟然自动放开了你?” 玉娇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已发觉到萧奇在暗中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索性不多一言,尽量保持着镇静。直到萧奇出言相问,才暗暗呼了一口气,道:“我也不太明白。”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道:“大哥可是暗施手段,告诫了那龙虎帮主,逼他就范。” 阮山道:“没有,我一直没有向那神像动手。” 萧奇苦笑一下,道:“这就奇怪了,那龙虎帮主行事为人,当真是叫人猜想不透。” 他一直认定那龙虎帮主突然送了玉娇回来,必然是另有原因,这原因不在自己身上,定然在阮山和玉娇的身上,哪知竟然是观察不出。 三人一路急走,不大工夫,已回到茅舍之中。 金娇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眼看玉娇无恙归来,不禁心中大喜,快步迎了上去,抓住玉娇一双手,急忙问道:“你没有吃苦头吗?”并肩进入厅中。 玉娇道:“还好” 目光一转,看到了施玉,正坐在厅室中一角,闭目运息,立时缓步行了过去,低声说道:“施兄伤势重吗?” 施玉缓缓睁开了双目,淡淡一笑,道:“我受伤虽然不轻,但得阮大侠从中助手,早已经疗治好了,只要我再休息一会,也许就会复元了。” 玉娇黯然说道:“施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怎么会受此重伤” 施玉道:“这是咱们丐帮中的传统,任何人都会像我施玉一样,姑娘不用多谢我了。” 玉娇叹道:“唉!久闻丐帮忠义相传,个个都是大仁大义的英雄” 施玉急忙接道:“姑娘不用夸奖,这是咱丐帮赖以立足武林的信誉。” 阮山低声问郭峰,道;“那施玉的伤势如何?” 郭峰道:“下药对症,大见灵效,眼下他全身穴道已解,我想很快就可以全部好了。” 阮山道:“他筋骨、内腑,可曾伤着?” 郭峰道:“内腑一切正常,筋骨小有伤损,但却无碍大事。” 阮山道;“这就好。” 只见施玉缓缓闭上双目,又开始运气调息起来。 显然,他很迫切的需要调息。 玉娇不再打扰,缓缓站起,退到一旁。 阮山探头望了望室外天色,低声对金娇说道:“咱们大半天奔走劳动,腹中都甚饥饿,如若还有食用之物的话,还得请姑娘一展身手” 金娇低声说道:“相公吩咐就是,怎的要这般客气。” 玉娇起身说道:“走!金娇姐姐,我帮你到厨下做饭去吧!” 金娇道:“不行,你刚刚回来,伤势尚未全好,如何能帮助。” 玉娇道:“不妨事。”随在金娇身后而去。 阮山眼看二婢去后,沉声对萧奇、郭峰说道:“小兄数次到那荒庙中去,每次都遇上了意想不到的怪事!”当下把几番奇怪的遇合,说了出来。 中原快手兄弟俩只听得目瞪口呆。 萧奇道:“大哥愁眉不舒,可是忧虑两位老人家吗?” 阮山道:“我已反复忖思,除了冒险混入归云山庄之外,别无良策,而且要去立刻就去,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打救两位老人家的事,自然是愈快愈好,混入归云山庄容易,难在如何不让他们发觉。” 阮山道:“我在那归云山庄之中,住的时日不短,虽然不能说尽知庄中奥秘,但却知道有几处可容藏身之地,问题是如何能混入庄中,不让他们知道。” 郭峰道:“凭咱们三人之力,纵然能救出两位老人家,也无法把他们送出山庄。”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高手而论,咱们三人实在是太过单薄” 这时,金娇和玉娇,刚好捧茶入厅,一听说要重回归云山庄去,神色陡然一变,放下香茗,急忙又转入厨下。 这两人自小在沈天奎积威之下长大,只要一提沈天奎,都不禁生出了畏惧之心。 只听那盘坐调息的施玉,接口说道;“归云山庄上势力庞大,诸位凭藉三人之力,武功再强,也是难以拒挡,就我小要饭的所知,除了帮中八大长老,各率了十名弟子赶来之外,那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带了一十八名属下高手,赶来之外,还有那神箭镇乾坤朱元、三阳神指张魁,以及形意门下的高手许文昌,威远镖局的常奉贵等,另外还有九大门派中,密遣高手易容而来,暗作查访,这些人不是和那沈天奎结过大仇,就是受挚友所邀,舍命而来,三位如果能和那宇文付相见一面,彼此携手会合,或可和那归云山庄相抗拒。” 萧奇点头说道:“我萧老大早已听到,中原武林道上,出了一位宇文付,武功、才智,均超绝一时,出道不久,已经是中原武林道上的领袖。” 施玉叹道;“可惜我小要饭的伤势未愈,要不然,自当为诸位奔走一趟,联络群豪,相谋一聚。” 萧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对郭峰说道:“老二,快去放了那金花令主,小兄已经和那龙虎帮主有约,不可失信于人。” 郭峰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萧奇回顾了阮山一眼,道:“眼下这归云山庄数十里内,云集着无数高手,沈天奎重出江湖一事,已经哄动了武林,但就兄弟观察,眼下的局势,复杂异常,其间大部分武林中人,虽然为武林正义而来,但亦有不少是别有所图,公理、私利纠缠一起,当真使人眼花缭乱,不可预测。” 阮山长叹一声,道:“由来江湖是非多,看来果然是一点不错。” 萧奇缓缓把目光移注到施玉身上,道:“在下久闻丐帮中传讯之能,施兄何不一展手段,使我等大开一次眼界。” 施玉道:“如果是平常之日帮中的弟子,确有着传讯千里之能,当眼下前归州形势,混乱异常,本帮中的弟子.行动大受约束,如非必需,不得在外面走动,但小要饭的仍然愿一试。”说着话,挣扎而起,大步走出室外。 阮山道:“施兄到哪里去?” 萧奇接道:“他要以丐帮中秘密的联络暗记,传出消息。” 阮山道:“他伤势未愈,不宜和人动手,咱们得去暗中保护于他。” 萧奇道:“丐帮中这通讯之法,享誉武林数十年,一直保持秘不外泄,咱们如若保护,只怕他怀疑咱们暗窥丐帮中传讯之秘。” 阮山道:“原来如此。” 那施玉出去,时约一盏热茶,重又转回茅舍,道:“眼下此地形势特殊,是否能够传出此讯,小要饭的实是不敢断言。” 阮山道:“尽其在我,也就是了,施兄伤势将愈之际,不可再多劳心力。” 施玉道:“多谢指教。”闭上双目,又运气调息起来。 又过片刻工夫,郭峰急忙走回。 萧奇似乎是瞧出形势不对,急忙问道:“可是那金花令主有了意外吗?” 郭峰道:“金花令主已经被小弟释放,只是阎王剑施风,却已不知被何人救去,幸好小弟是把他们分开藏起” 萧奇接道:“只要释放了金花令主,咱们就算对那龙虎帮主有了交代,施风,被人救走,那就无关紧要了。” 说话之间,二婢已经做好饭菜,捧进厅中。 金娇道:“荒野草舍,佐料不全,诸位将就点吧!” 萧奇看那捧上菜肴中,有鸡有肉,香气扑鼻,哈哈一笑道:“两位姑娘不用客气了。”当先举筷进食。 玉娇星目一转,看那施玉仍然在一角落处盘坐调息,想到他的伤完全是为了相救自己,立时缓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施兄,伤势好些吗?” 这施玉自小随恩师闯荡江湖,可算是经过了无数的大风大浪,见闻之广,经历之多,眼下之人,只有中原快手可以和他媲美,但玉娇那一声施兄,却叫的施玉脸上飞起一片红云,急忙说道:“不劳姑娘挂心,小叫化的伤势好多了。” 玉娇微微一笑,道:“你腹中定然已经有些饥饿,吃过饭再来调养不迟。” 施玉倒是听话的很,应声走了过去,笑对中原快手说道:“两位大老板,只怕是没有陪过叫化子吃饭吧。” 他不论遇到何等人物,都是谈笑风生,毫无拘束,但独独一见玉娇却是害羞畏言,不敢正视。 萧奇笑道:“咱们做生意的,一向只算赔赚,不拘生张熟魏。” 一餐饭在谈笑之中过去。 金娇、玉娇收拾起碗筷,只见两个中年叫化子,大步闯了进来。 萧奇低声说道:“这丐帮数百年一直被称为江湖上第一大帮,看来果然非虚名,在此等环境之下,他们仍然能在一顿饭之内,取得联系。” 只见施玉大步迎了出去,和两个中年叫化子低言数语,两人立刻转身匆匆而去。 施玉目注两人背影,离开了篱门,才缓缓转回室中,脸色肃然,若有无限心事。 萧奇哈哈一笑,道:“那丐帮马帮主,豪情无伦,怎的却*出你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徒弟出来。” 施玉道:“大老板有所不知,这两日来,我们丐帮中放眼线的弟子,伤残了很多,能否把阮大侠要会晤那宇文付的讯息传到,大有疑问。” 阮山道:“可是伤亡在那归云山庄中人的手下?” 施玉道:“眼下这归州附近,武林高手云集,身份混杂,且有很多武林高人,改容易装,掩去了本来面目,帮中人,伤亡于何人之手,眼下还难查明。” 萧奇突然接口说道:“令师马帮主,可也赶来了吗?” 施玉道:“家师来是要来,但几时赶到,却难预料。” 萧奇心知二十年前丐帮内讧时,一次自相残杀,使帮中数十名武功高强的长老,尽皆伤亡,可算是精英大折,此时的丐帮,人数虽然众多,但除了马帮主和三五个掌令、执刑等的长老之外,高手聊聊无几,但却仍然保有着帮中传统的豪壮气度,义之所在,万死不辞,也不便再多追问。 室中一片沉默,群豪似乎是都想到随时可能遇上强敌恶战,借此一刻宁静,调息养神。 一日匆匆,小息了两个时辰,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分。 施玉已然等的心中大为焦急,默算时间,早已该有回音传来。 正自忧心忡忡,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篱门被人踢开,一个身着百结灰衣的大汉,直闯了进来。 施玉一瞥间,已瞧出来人正是本帮中的弟子,正想迎出室外,那人快步闯入厅中,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向地上栽去。 阮山疾跃而起,一把托住那大汉,硬生生把他托了起来。 萧奇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左手托起那人下颚,微一用力,捏开牙关,把丹丸投入那人口中。 郭峰右手伸出,托在那大汉后背“命门穴”上,一股内力,源源攻入那大汉体内。 那大汉经过群豪合力施救,神志陡然一清,启开双目,说道:“由此向西北,行约二十余里,何家铺外,九曲潭” 突然一阵喘息,又吐出一大口鲜血,闭上双目,气息奄奄。 萧奇低声说道:“他内腑受伤甚重,又经过这一阵奔走,那最后一口保命元气,也亦散去,只怕是救他无望了!” 郭峰一提真气,一股强猛内力,疾冲而入,催动这大汉内腑行血。 果然,那大汉又缓缓睁开眼来,望着施玉,接道:“西行五里外,我已经留下了咱们丐帮的暗记,指示去路”突然一张大口,喷出一块紫血,闭目而死。 阮山黯然叹息一声,道:“丐帮中人的仁义、豪气,果然是可敬可佩。”言罢,抱拳一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夜进九曲潭 中原快手兄弟也收起嬉戏神态,齐齐抱拳长礼。 金娇、玉娇更是珠泪滚滚而下。 施玉忍着眼中泪水,抱起那大汉尸体,缓步向外走去。 萧奇回顾了郭峰一眼,两人悄悄随在施玉身后,暗中保护。 阮山、金娇、玉娇也不禁举步随出室外。 只见施玉抱着尸体,出了竹篱,在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屈下双膝,对那个尸体拜了两拜,挥动双手,挖了个土坑。 阮山、萧奇等虽然有心过去相助,但因不知规矩,不便擅自出手,只好远远的站着观看。 施玉埋好了尸体,随手捡了七根枯枝,插在那坟头之上。 一片落日余辉,照着那简陋的孤坟,看上去是那样凄凉! 只听施玉高声吟道:“遗爱长存,忠义当先,百世传名,死而何憾,唯吾丐帮,常记斯言。” 阮山等人只听的肃然起敬,望着那突出在青草地上的新坟,各以大礼拜祭。 施玉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说道:“怎敢当的起阮大侠如此大礼。” 阮山道:“咱们武林之中,敬的是忠义之人,一拜之礼,有何不可。” 施玉长长叹息一声,道:“在咱们丐帮之中,似乎此等殉难的事,时有所闻。” 阮山道:“贵帮能够享誉武林,历久不衰,果然是大有道理。”心中因而对丐帮生出极大的爱护之心。 施玉仰脸望了望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动身到何家铺九曲潭去瞧瞧” 阮山道:“施兄的伤势” 施玉道:“小要饭的伤势已愈,不劳诸位挂念,此时落日已沉,暮色苍茫,正好赶路,小要饭的带路了。”也不容阮山再答话,转身向前走去。 群豪只好随他行走。 施玉一口气走出了五里左右,到了一片三岔口,停了下来,说道:“如若帮中那位兄弟留有暗记,应该在此处,诸位稍候片刻。” 伏身在岔道上仔细查看了一阵,说道:“这边去了,循着正中一条大道,向前行去。” 那丐帮中的暗记标识,甚是隐秘,阮山穷尽目力,查看了那入口处的每寸土地,仍然是瞧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那施玉却有如轻车熟路一般,脚不停步的向前走。 阮山等人似乎是对那施玉寄有无比的信任,随他身后疾行,决不多问一句。 众人奔行约一顿饭工夫,夜色中,隐见一座村落,几点灯光,由村中透了出来。 施玉收住脚步,低声说道:“这就是何家铺了,各位就请在此等候一阵,我去查查那九曲潭在何处。” 阮山忖道:眼下此地,杀机重重,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变故,他伤势未愈,再逢强敌,岂不是要吃大亏。当下说道:“施兄且慢,兄弟和你同行如何?” 郭峰身子一侧,行了过来,道:“此事不敢有劳大哥,兄弟奉陪他一行就是。” 阮山道:“好!我等在此地相候。” 施玉一摆手,和郭峰联袂而起,两个飞跃,人已隐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 萧奇低声说道:“那九曲潭,必是群豪聚会之地,咱们不宜守在道旁,不如隐起身子,或可瞧到一些”语声未落,远远听见马蹄声传了过来。 阮山一拉金娇、玉娇,疾快的隐入道旁一株大树后面。 金刀萧奇却一提气,身子凌空而起,隐藏在大树上的枝叶中。 几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两匹快马,已到了几人停身之处,一勒马缰,齐齐停了下来。 阮山目光锐利,虽然是夜中,仍然看清了来人,是玄门双圣,断魂剑客周百里和无影剑客朱侗,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两人虽然不是归云山庄的门下弟子,但却与归云山庄联成一气,深夜到此难道归云山庄已经知道群豪在此聚会之事了吗? 忖思之间,只听那朱侗说道:“老大,咱们在玄门之时,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如今处处要听受那沈天奎的指令,两相比较,何止是霄壤之别” 周百里一手按在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低声接道:“轻声一点。”回望了来路良久,才叹息一声,接道:“这日子小兄也过不下去了。” 朱侗道:“既然是大哥亦有此感,咱们何不惜今宵机会,回转玄门而去。” 周百里道:“回转玄门,唉!兄弟未免想得太好了,那沈天奎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岂肯放过咱们不成?” 朱侗道:“天涯辽阔山水绵长,何处不可容身立命。” 周百里轻轻叹息一声,道:“话虽不错,但那沈天奎耳目灵敏,眼线遍布,只要被他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势必要追索下去不可。” 朱侗道:“那沈天奎把咱们认作下属,随意差遣,固是可恨,但那王玉龙故意和咱们结交为友,诱骗咱们投入归云山庄,想起来比那沈天奎更加可恨,日后如果有机会,非杀了此人不可!” 周百里道:“不错,那王玉龙的卑劣之行,比起那沈天奎,更加可恨,为兄亦对他恨如刺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不便在此久留,因为那沈天奎最是多疑,说不定他已派了人,尾随咱们而来。咱们如若久停此地不动,只怕要引起他们怀疑之心。” 说完话,一抖马缰,健马陡然向前奔去。 朱侗放辔疾追,片刻间,两匹健马,已经走的不见踪影。 阮山眼看二人去远,才低声对金娇、玉娇说道:“看起来,那沈天奎的末日已经不远了,归云山庄之人,大多已经对他生出了叛离之心。” 金娇道:“归云山庄中,虽然有不少人恨那沈天奎,但能够叛离他的,却是为数不多。” 阮山道:“那玄门双圣,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玉娇道:“那玄门双圣,乃是客居身份,沈天奎对他们还算客气,如果那玄门双圣是归云山庄中人,他们就不敢这样胆大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不是也叛离了归云山庄吗?” 玉娇道:“如果不是相公给我们支撑之力,小婢们也没有胆子叛离那沈天奎!” 阮山道:“那沈天奎有什么可怕之处,似乎很多人都对他存有着畏惧之心!” 玉娇道:“相公不知,归云山庄中如果发觉哪个生出叛离之心,就迫他服下一种药物,那药物种类很多,因人施用。据妾婢所知,有一种药物服过之后,在一定的期限内,必得服下一次解药,如果超过期限,那毒性便要发作” 阮山道:“这倒是一个毒辣的法子!” 玉娇接道:“妾婢还听说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神智就逐渐开始晕迷,忘记了自己,除了听命那沈天奎,世上再无其他相识之人。” 阮山奇怪的问道:“有这等事?” 玉娇道:“妾婢还听说那沈天奎,会一种奇妙的武功,专以伤人的内腑经脉,只要被伤着了,就得终身听他之命” 忽然听见萧奇施展传音之术说道:“有人来了。” 阮山突然停止了未完之言,凝目望去果然见两条人影,疾奔而至。 两条人影来势甚快,瞬间工夫已经到了几人停身的大树之下,正是冷面快剑郭峰和乾坤掌施玉。 萧奇飘身下树,急声问道:“可曾找到了九曲潭?” 施玉道:“幸不辱命。” 阮山由树后转了出来,道:“归云山庄中已派遣了玄门双圣到此,两位可曾见到?” 施玉道:“可是两个骑马的人?” 阮山道:“不错。” 施玉道:“两人已经被派任巡行之人,引往别处,咱们得快些赶去,小要饭的已经嘱托帮中两名弟子,在途中恭候。” 萧奇道:“这次群豪聚会,不知是何人主持?” 施玉道:“这个小要饭的也不太清楚,但据推想,不是那宇文付,便可能是家师赶到了。” 萧奇微微一笑,道:“如果是那马帮主亲身临此,主持这次群豪秘密大会,事情必将有一个明朗的决定。” 施玉道:“家师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本帮中内部整顿工作,少有闲暇亲问江湖中事,但小要饭的却在数日前接得家师传来令谕,要亲率帮中高手,赶来此地,参与其事。 是否能如期赶到,眼下还难预料,此刻寸阴如金,不宜在此停留,小要饭的要走前一步带路了。”转身向前走去。 阮山、萧奇等人相随施玉身后,向前行去。 施玉率领群豪左转右折,行约四五里路,停在一处丛林前边,说道:“诸位请在此稍候片刻,小要饭的去瞧瞧他们来了没有。”闪身进入林中。 片刻工夫,重又走了出来说道:“帮中两位弟子,已经在此等候,诸位快请入林上船。” 一矮身子,当先走去。穿越了数丈密集的林木,果然到了一条宽不过丈余的小溪前边。 一艘木船,早已在溪边停好,两个衣着褴褛的丐帮人,并肩站在船头之上。 施玉当先一跃,飞落木船,阮山、萧奇等紧随飞落船上。 两个丐帮弟子,一语未发,等群豪飞落船上之后,立刻起碇行舟,顺流而下。 这小溪虽然不宽,但溪水却是很深,两个丐帮弟子,操舟技术,十分熟练,随着那曲折的小溪折转而行,驶速甚快。 阮山暗暗忖道:这九曲潭,大概就是因为曲折而得名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群豪误解是非又起 船行了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后,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水域辽阔,一望不见边际,右边芦苇丛生,密集异常。 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子,突然一折一转,直向那芦苇丛中行去。 阮山心中暗暗道:这芦苇如此密集,船只如何能驶得进去呢? 只见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子,突然一转,小舟冲入芦苇丛中。 原来那芦苇林中,有一条秘密的水道,宽不过五尺,勉强可容一条小舟,顺行通过,如果是操舟的技术不佳,纵然知道秘密也是无法驶入。 阮山仔细看两侧芦苇,似乎是斩除不久的新痕,想是这条水道,新辟不久,心中暗道: 这地方确实隐秘,四周是水,巡防极严,但辟这密道,实也费了不少工夫。 那小舟转过了两个弯子,突听一声轻喝传来,道:“停船。”两侧芦苇中,同时伸出来一只红缨长枪,拦住了小舟。 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子,同时腕上加力,一收本桨,快舟陡然停了下来。 只听左边芦苇丛中说道:“东方甲乙木。” 那站在小舟右侧的丐帮弟子应道:“西方庚辛金。” 右侧芦苇中又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天上日月星。” 小舟左边丐帮弟子应道:“地下水火土。” 两个探出的红缨长枪,突然收了回去,道:“舟上什么人?” 两个丐帮弟子,齐齐望了施玉一眼,默不作声。 施玉道:“丐帮施玉,和中原快手兄弟。” 右面芦苇丛中又传出那清冷的声音,道:“两位女客人,是何身份?” 施玉道:“是我施玉的朋友。” 芦苇中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道:“咱们相信施兄就是,开船了。” 两个丐帮弟子重又提舟而行,盘转弯曲的水道之中。 郭峰轻咳了一声,道:“这地方关卡倒是十分森严。” 施玉道:“归云山庄中人,无孔不入,不如此森严防备,如何能阻碍得了他们混水摸鱼。” 阮山道:“今夜非有施兄带路,丐帮中人迎接,我等纵然知道‘九曲潭’之名,恐怕也难以找来此地。” 施玉口虽不言,心中却道:纵然你找到了,事先未得邀约也是无法进入,因为我丐帮弟子,负责迎送,我才有这点苗头。 只觉得那行进中的小舟,突然又停了下来,耳际边,响起了那丐帮弟子的声音,道: “咱们已经到了约会之地,诸位也该下船了。” 阮山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眼,尽都是不见边际的芦苇,心中暗道:此刻不见一点陆地,难道要人走在水中不成。 施玉低声和一个丐帮弟子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沉声说道:“诸位请随我来。”觑准了前方,纵身一跃,飞了过去。 阮山看施玉停身之处,和小舟相距八九尺的距离,深恐二婢轻功难及,当下说道: “玉娇、金娇,你们先上去吧!” 玉娇应了一声,当先跃起,直向施玉停身之处冲了过去。 阮山右掌上蓄了内力,准备随时相助,哪知玉娇一跃之势,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向施玉身上撞了过去。 施玉疾退了四步,才算让开玉娇的撞击之势。 金娇紧随着玉娇身后飞起,疾跃过去。 阮山、萧奇、郭峰,连绵而起,跃落向施玉等停身之处。 低头看落足之处,原来是一块两尺宽窄的木板,架在芦苇之上。 阮山心中暗道:他们布置这样一个隐秘之地,来作聚会之所,恐怕非一朝一夕可成,看起来,是早有预谋了。 那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兄,眼看舟中之人下完,立时掉舟而去。 施玉低声说道:“诸位请随我身后而行,万一遇上了什么动静,且不可轻易出手。” 转身当先举步走去。 这木板架着的通道,紧和水面相接,盘转在密集的芦苇丛中。 行约十四五丈,陡然间向右转去,灯光隐隐,由那密集的芦苇丛中透了出来。 只听一声轻呼:“什么人?”两侧芦苇丛中,突然跃出来两个身着劲装,手执单刀的大汉,横身拦住了去路。 施玉一抱拳,道:“丐帮中小要饭的施玉。” 两个大汉四道目光,投注到玉娇和金娇身上,道:“身后几人,是什么人?” 施玉道:“大名鼎鼎的中原快手兄弟。” 左面大汉接着问道:“那两位姑娘呢?” 施玉道:“小叫花子的朋友。” 右面大汉接道:“施兄名满江湖,咱们闻名已久,自可不用号牌,身后几位,不知是否带有受邀的号牌。” 郭峰冷冷说道:“中原快手一向是来去自如,不受束缚。” 施玉说:“这几位都是小要饭邀来的助拳高手,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有我小要饭的一人承担。” 两个大汉相互望了一眼,道:“此事重大,咱们兄弟担不起这付担子,诸位稍候,兄弟代几位通报一声” 郭峰怒道:“有什么好通报的?两位如果不肯让路,咱们就闯过去” 阮山轻轻一扯郭峰的衣袖,不让他再说下去,接道:“好!那就有烦两位了!” 两个大汉大概是久闻中原快手的威名,虽然受郭峰的一顿冷嘲热讽,竟然忍了下去,留下左面一人,守在道中,右面一人却转身向林中走去。 大约有一盏热茶时光,那大汉带着一个手握折扇的少年,大步走来。 阮山目光锐利,已经看出那人正是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付。 宇文付突然加快了脚步,抢到那大汉前面,拱手说道:“施兄弟,快给我引见中原快手兄弟” 目光转处,突然发现了阮山,怔了一怔,接道:“阮兄也来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宇文兄没有想到吧!” 指着萧奇道:“我来替宇文兄引见,这位是中原快手的老大萧奇,那位是老二郭峰。” 宇文付抱拳说道:“久仰两位侠名,今日有兴一会。” 萧奇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是生意人,很少和江湖同道来往,适才冒犯宇文总瓢把子的虎威,还请担待一二!” 宇文付道:“属下无知,言语冒犯,两位请看在兄弟份上,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言罢躬身一个礼。 萧奇还了一礼,笑道:“宇文总瓢把子能够督率四省武林同道,领袖群雄,果然是有着人所难及的气度。” 宇文付道:“多承夸奖,兄弟担当不起,芦棚内现有酒菜,诸位入内共饮一杯如何?” 阮山道:“我等特来拜晤,自是要瞻仰一下宇文兄的威风。” 宇文付长揖肃客,道:“诸位请。” 施玉当先带路,和中原快手兄弟紧随而行,二婢和阮山随行在后。 宇文付欠身对二婢一礼,道:“二位姑娘和阮大侠,是寸步不离。” 二婢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走了大约一里开外,形势突然一变,只见一坐木板搭成的浮台上,烛火高烧,坐了不少的人,阮山目光一扫,约略估计不下二十人。 进口处亮燃着两只红烛,十分明亮,阮山等人进门之后,全场中人都看的十分清楚。 萧奇抬头一看,只见棚顶上面用黑布包着,想是怕灯光透出所致,心中暗暗赞道: 这宇文付设想周密,果然是一个人才 突然听见金风微啸之声,破空而来。 金刀萧奇一听那啸风之声,立时辨出是暗器袭来,转目望去,只见阮山左手中已经接住一只银校镖,口中衔了一支短箭,右手握着一棵金莲花。 他在一转瞬之间,手口并用,接了三般暗器,手法之快,拿捏之准,只瞧的满场群豪,个个惊服不已。 宇文付脸色一变,朗声说道:“哪一位暗中施袭,请站出来答话。” 阮山随手抛去手中暗器,淡淡一笑,道:“算了,那人也许是和兄弟开个玩笑,宇文兄不用认真。” 宇文付目光由浮台西角处两个坐位上掠过,那两个坐位上端坐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和一个端*肃的青衣少女,口中说道:“阮三庄主大量不究,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山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萧奇却暗暗忖道:此人年纪不大,但处事做人却是老练的很,出口第一句话,先点破大哥的身份来历,免得场中群豪心中起疑,再把不究属从暗施偷袭一事,加诸在阮山身上,好叫人无法派他不是,短短两句话,示警、诿过,占尽了便宜。 施玉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不见丐帮中人,心中觉得奇怪道:我帮中人,尽承艰辛,摆渡、守卫,尽是我丐帮弟子,但这参与机要,会决大事,怎无丐帮中人参加呢? 只见宇文付向阮山抱拳一礼,道:“三庄主既然找到了此地,足见耳目灵敏,叫兄弟好生佩服,但既来之则安之,请坐下饮杯水酒如何?” 阮山心知宇文付误会了自己,正想出言解释,郭峰已经冷冷的接道:“宇文总瓢把子,这待客之道,未免太过霸道了?”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兄弟对中原快手,仰慕已久,想不到的是以两位这等高身份之人,竟然也投靠了归云山庄。” 郭峰怒道:“宇文付,你讲话要小心一些。” 场中群豪突然齐齐站起,兵刃纷纷出鞘,看样子只等宇文付一声令下,立即将群起而攻,骤然局势大变,剑拔弩张。 萧奇哈哈一笑,道:“诸位这般紧张,可是准备打上一场糊涂架?兄弟做买卖,一向是精打细算,如果有赔本之处,决不干。咱们如果相助那归云山庄而来,岂肯这般毫无戒备的轻闯虎穴。” 施玉急忙说道:“宇文兄请听小要饭的一言。” 但听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丐帮弟子,人人忠直仁义,乾坤手施玉,更是一向为我武林同道倾慕,想不到竟然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为了一己生死,出卖武林正义,实叫人替那马帮主惋惜,*出这等没有骨气的弟子。” 施玉转脸望去,只见那出口辱骂自己之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年,长剑已经出鞘,握在手中。仔细一看,却是素不相识,但他身旁一个肋架李公拐的老者,却是大名鼎鼎的杖侠黄忠天,想那年轻人必是黄忠天的门下。 正想出言解说,突然又听见一个清脆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各位武林前辈,晚辈曾在归州城内一家酒楼之上谋刺那王玉龙,就是被此人从中阻拦,致今我七年含冤,无法伸雪,今夜他混入咱们大会中来,此人万万不可放过,他冒用那阮大侠之名,混迹江湖,淆人耳目,使人闻其名,不辨其奸,诸位伯伯、叔叔们,千万不能上当。” 全场中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到阮山身上,人人的目光中充满着怨恨、怒火。 萧奇眼看群情激动,已难控制,不禁心头一震,忖道:在坐中不少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这一场恶战下来,不论双方胜败如何,必将是一个血染浮台,惨不忍睹的局面。 阮山只觉得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要说,一时间却又感觉无从说起,眼看有不少拿着兵刃之人,缓步向前走来,更是焦急,心知此刻情势危急,若是要有一个人发动施袭,群豪立时将跟随出手,势道一发,必然是雷霆万钧,不可挡拒,金娇、玉娇仍然分守在他两旁,以两人武功而论,决难抵挡那四面八方的发动之势,当下低声说道:“玉娇、金娇快些退到我的身后。” 二婢自知武功难以拒挡攻势,立时依言向后退去,闪到了阮山身后。 中原快手已知大敌当前,默察了眼下情况,悄无声息的分立在阮山两旁,既可保护阮山两则,又取得一个触角呼应之势。 乾坤手施玉,站在阮山身前约七八尺远,该是最先和群豪接触,但人们因为那丐帮马帮主在江湖上极受敬重,假如小叫化子有出卖群豪的事情,将来自有那马帮主来惩治他,丐帮势力众大,亦不便和丐帮结仇。 因此,群豪全部绕过了施玉。 此时,浮台上的群豪,已经全部出动,分数层包围而上,前面的绕过了施玉,后面的却向前逼进,这一来,逼的施玉也无法兼顾,因为他无法判定后面的人,是否会对他出手。 宇文付一直静静的站着未动,既未出言喝止,也未指令群豪出手。 浮台上鸦雀无声,但沉默中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突然间人影一闪,一个青衣少女当先向阮山冲了过去,玉手挥动,拍出一掌。 阮山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前胸要害,用右肩接下一掌。 这一掌落势甚重,只打得阮山身子一晃。 郭峰冷笑一声,道:“小丫头胆子不小。”右手一挥,斜里拍来。 阮山探臂一拦,先挡开了郭峰一掌,却淡淡一笑,说道:“姑娘打了在下一掌,也可略解心头之恨了。” 那青衣少女端*肃的脸色上,泛起了一片茫然之色,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阮山道:“昔日在下出手,阻拦了姑娘报仇举动,虽然事出无心,但姑娘心中,却一直记恨甚深,唉!其实在下纵然不出手,姑娘出手的暗器也是一样伤不了那王玉龙!” 郭峰出手之时,四周群豪已经跃跃欲试,但因阮山出手拦住了郭峰一击,使群豪大出意外,自动停了下来。 只听那青衣少女冷冷说道:“那王玉龙杀死了我爹爹,逼死了我母亲,这血海深仇,该不该报?” 阮山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自然该报。” 青衣少女道:“但你却阻拦了我等候甚久的机会,我移恨迁怒于你,也不为过。” 阮山神色平静地说道:“姑娘请仔细想一想当日情景,在下就算不出手,你是否能够真的伤到那王玉龙?” 青衣少女凝目沉思片刻,道:“当时情景.已经难已想起,但只记得你出手阻拦了我。” 只听一声苍凉的叹息,道:“孩子,他说的不错,纵然是他不出手,你发出的暗器,也无法伤了那王玉龙。” 那说话之人虎目、方脸,那昔日的老者铁手神拳张灵风。 突然听到一声闷哼,划破了浮台上的沉寂,接着扑通一声,一个大汉,摔倒地上。 阮山脸色肃然,回望了那大汉一眼,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铁沙掌崔亮之死群豪恢复平静 原来,那大汉看阮山挨了一拳,不肯还手,瞧出便宜,心中暗道:女孩子家内力柔弱,拳掌之上劲道有限,伤不了他,如若我一掌把他震杀,或是重伤当场,岂不是要大露锋芒,受在场武林同道敬重。当下暗中运起铁沙掌力,悄无声息的走进一步,一掌拍出。 阮山耳目何等灵敏,那大汉向身边走进之时,他已经警觉,但想到眼下群豪激动之时,一个处理不好,便将要引起一场恶战,此来原有求人相助之心,如果闹出了流血惨剧,只怕是永远难见谅于武林中。于是暗中运功护身,装作不知。 但他却没有料到那大汉练的竟然是铁沙掌。 萧奇虽然也瞧了出来,但他心知阮山有罡气护身,这人鬼鬼祟祟,暗中施袭,有欠光明,要他吃些苦头也好,看见装作未看见。 那大汉掌势拍出,见阮山还未发觉,心中大喜,暗想:这倒是该我大出风头,一举成名。又加了两成劲道,全力拍出。 掌势触到了阮山身上,立时觉出了不对,只觉一股强大无轮的反震之力,回击过来,气血内涌,闷哼一声,摔倒地上,晕了过去。 阮山的护身罡气,功候还浅,对方又是用的碎石开碑的铁沙掌,但觉热血上涌,内腑剧震,也吐出了一口血来。 这变故,震惊了全场,玉娇、金娇同时尖叫一声:“相公!”一齐伸手扶住了阮山。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压制下翻动的气血,淡淡一笑,道:“我不要紧,快放开我。” 二婢看他神色无异,不敢勉强,依言放手。 阮山探手取出一块方绢帕,递向那青衣少女,道:“冒犯姑娘了。” 原来,阮山一时控制不住内腑中涌上的气血,喷出一口鲜血,正吐在那青衣少女身上。 那青衣少女呆呆的望着那倒在地上的大汉,认出是以铁沙掌驰名江湖的碎碑手崔亮,心中暗自震骇道:“他是有心让我的,刚才我打他一掌,竟然是毫无反震之力,这崔亮的掌力,强我何止数倍,却受到如此重伤” 低头看了看衣袂上大片血迹,心中忽生不安之感,垂下头去,不敢和阮山目光相触,低声说道:“不妨事,相公不用放在心上。” 悄悄避到了铁手神拳张灵风的身后。 宇文付横移两步,行到崔亮身旁,探手一把,抓起了崔亮的身子,低声探问道:“崔兄,你伤的很重吗?” 崔亮耳、鼻、口、目间都有紫血涌出,这正是内腑离位,心脉断裂之征,纵有灵丹妙药,也无法起死回生了。 只见崔亮突然睁开了眼晴,说道:“他有护身罡气”说话时肌肉颤动,似乎是用尽了身内的气力,一语甫落,气绝身亡。 宇文付缓缓放下崔亮的尸体,挥手对群豪说道:“诸位暂请各回席位。” 碎碑手崔亮之死,使群豪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不少,听到宇文付呼喝之言后,纷纷回归原位。 宇文付目注阮山,冷漠地说道:“阮兄驾临,有何见教?” 阮山道:“兄弟已脱离了归云山庄” 宇文付微带愠意地接道:“在下所知,那沈天奎正派遣快马,邀约武林枭雄,为阮兄加盟归云山庄一事,大作庆祝,却未听见阮兄离开归云山庄的讯息。” 阮山一皱眉头,道:“有这等事?” 宇文付道:“在场之人,大都知晓,兄弟岂敢信口胡言。” 阮山心中暗道:我如果据实说明内情,虽然可获得群豪了解,但陷身在归云山庄的父母,只怕有性命之忧,一时沉吟难决。 金刀萧奇突然接口说道:“宇文兄请一旁说话,在下有几句机密之言,不便当场说明。” 宇文付略一沉吟,转身行到浮台一角。 萧奇大步走了过去,两人低语一阵,宇文付面色凝重的缓步走了回来,低声说道: “阮兄请!”左手伸出,把阮山让向东侧一个坐位上。 宇文付目光扫掠了四周的群豪一眼,低声说道:“在下适才未解阮兄真实来意,多有冒犯。” 阮山道:“兄弟不速而至,难免宇文兄和群豪震动,如何能怪宇文兄。” 宇文付道:“今夜兄弟虽蒙与会群豪推举主事,但事实上兄弟实在自知艺难服众,才不胜人,兄弟就算愿为阮兄承担大责,只怕一时情面,也难使群豪心服。” 阮山剑眉耸动,肃然拱手说道:“宇文兄有何见教,干脆明说了吧!但得兄弟力所能及,无不全力以赴。” 宇文付道:“眼下那归云山庄之中,正在大肆铺张,为阮兄加盟归云山庄一事祝贺,此讯凡在此之人,无一不知,兄弟就是全力代阮兄解说,也是难安众心,阮兄可否暂请退出此地,俟兄弟取信于群豪之后,再行派遣手下,恭迎阮兄入会。” 阮山此来之意,原想相求群豪,相助救出父母,但看眼下情形,如果再留此,反将无益有害,当下说道:“既是兄弟难以见谅于人,也只好先行告退了!”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萧奇、郭峰、玉娇、金娇,紧随在阮山身后,向前行去。 施玉突然纵身一跃,拦住了阮山去路,道:“阮大侠意欲何往?” 阮山道:“兄弟不能见谅于群豪,不便参与机密,先行告退。” 施玉叹道:“小要饭的无能,不能取得群豪信任,也无颜参与这场大会” 宇文付急忙接道:“施兄,不要误会,以施兄在武林中的侠名,凡是在场之人无不敬仰,至于阮大侠,在真象没有澄清之前,不便参与大会,令师侠驾未到,眼下只有施兄一人,如果施兄退出此会,丐帮中岂不是无人参与此会了吗?事关大局,还望施兄三思兄弟之言。” 阮山道:“宇文总瓢把子说的不错,施兄且不可因小失大,还是多为大局着想。” 施玉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只因眼下群豪对那归云山庄心存恐惧过重,致形成这次僵局,兄弟名微言轻,未能使阮兄被在场群豪见重,说来惭愧的很。” 阮山道:“冰冻三尺,岂是一日之寒,施兄珍重,兄弟这里告别了。”回头大步而去。 走到那木板铺成的小道尽处,竟然未见载渡之舟。 郭峰怒声骂道:“这小子可恶的很,撵咱们不许与会,却又无载咱们越渡之舟,不知这究竟是何用心?” 阮山道:“我想他定有安排,郭兄弟不用性急。” 郭峰望了萧奇一眼,说道:“老大,你和那小子谈的什么,咱们就这般被人一吓而退,岂不砸了中原快手的名气。” 萧奇微微一笑,道:“小兄向来是不做丢脸面的事,你尽管放心就是。” 施玉道:“躁舟之人,大都是我丐帮中弟子,小要饭的愿用我在丐帮中的身份,要他们驰舟来迎就是。” 阮山道:“施兄不可造次,我想那宇文付定有布置,咱们还是等它一会的好。” 谈话之间,远远听见一阵木桨划水之声,传了过来。 阮山道:“这不是来了吗?” 凝目望去,只见一叶小舟,急奔而来。 那小舟很快的行近了几人停身之处,果然,仍然是两个丐帮中弟子操舟。 施玉暗用丐帮中暗记,表露出身份,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子,立时抱拳欠身,用帮中礼数拜见。 施玉道:“你们两人把这几位送上岸去之后,立时赶回复命。” 两个丐帮弟子相互望了一眼,为首一人说道:“弟子等奉命到此操舟,悉受那宇文总瓢把子的指令派遣,此次受命银牌舵主,但不知是否还要听那宇文总瓢把子吩咐?” 施玉略一沉吟,道:“此次例外,你们复我之命后,再还原位听候那宇文付的派遣。” 两个丐帮弟子道:“弟子等遵命。” 施玉黯然说道:“诸位请上船吧!小要饭的重回浮台之后,必将为阮兄辩解此事,要那宇文付亲自去恭请阮兄。” 阮山叹道:“只怪兄弟失足成恨,一度加入归云山庄,自是难以怪别人了。”说着话,跃上小舟。 中原快手兄弟、金娇、玉娇,相随,登上了小舟。 两个丐帮弟子,立时划动小舟,穿行芦苇丛中的水道上,两人操舟动作,十分熟练,极快的走出了芦苇丛。 站在左首的丐帮弟子说:“诸位要从何处登陆?” 阮山道:“不论何处,愈快登陆愈好。” 两个丐帮弟子不再多问,一转小舟,直向正东行去,片刻工夫,到了岸边。 岸上是一片黑黝黝的杂林。 阮山等登上了岸后,两个丐帮弟子,立时掉转船头而去。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道:“大哥,意欲何往?” 阮道:“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我不能见容于聚会群豪,只有自行设法,营救我父母脱险了” 玉娇道:“不行,归云山庄中人,都认识你,你还未走近归云山庄,便会被他们发觉。” 阮山道:“我可以改扮前往。” 玉娇道:“归云山庄之中,防守森严无比,普通的易容改装之术,如何能够瞒得过他们耳目。” 冷面快剑郭峰道:“单是易容,并非难事,在下身上,现有世间最好的易容药物,难在如何混入归云山庄中去。” 萧奇两道目光,突然转注在玉娇身上,缓缓说道:“如果在下想的不错,玉娇姑娘必有良策。” 玉娇道:“办法虽有一个,但不知成是不成。” 阮山道:“什么办法,快些说。” 玉娇道:“小婢所知,那归云山庄东北方,有一道便门,出入之人,大都是厨子和老妈子等人,那是归云山庄中,唯一可以设法混入的漏洞。” 萧奇道:“好!郭兄弟,咱们扮作厨房中人,由那侧门混入。” 阮山道:“我呢?” 萧奇道:“兄弟已为大哥借箸代筹,想了一个办法,你和那玉娇易容换装,混入那归云山庄邀请高手的仆从之中,或可混进庄去。” 阮山道:“你何以知那归云山庄中,邀有高手聚会?” 萧奇道:“沈天奎为大哥加盟归云山庄一事,遣快马邀请异道高手,举行一场英雄大会,明里是为你祝贺,使你能一举之间,成名江湖,实则是别具陰谋,炫耀实力,使一干赴会高手,尽皆为他所用,那宇文付也在受邀之中。” 阮山道:“你可是要我假扮那宇文付的随身仆从混入归云山庄?” 萧奇道:“兄弟擅作主意,还望大哥恕罪。” 阮山道:“你为我费了这么大心机,我感激还来不及,何罪之有?” 萧奇道:“我和那宇文付已经约好,明天初更时分相见,后日一早,进入庄中。” 阮山望了望天色,道:“此刻距离明晚初更,还有一段很遥长的时间,咱们有足够准备的时间了。” 萧奇笑道:“兄弟带的那两头虎獒,虽然已通了灵性,但也不能长时弃之不管,我去安排一下,大哥和两位姑娘就在这树林中,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兄弟回去就来。” 阮山道:“好!我们就在此地等候。” 萧奇道:“多则两个时辰,少则一个时辰,兄弟定然赶回。” 说罢,和郭峰联袂而去。阮山出道江湖,就卷入了这场武林正邪大决斗的是非之中,陰错阳差的造成武林同道对他的误会,已有抽身不能之感,父母被掳作人质,又使他和归云山庄,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在这场斗智、斗力的大决斗中,成了一位左右为难的中间人物。 亲情如山,在他精神上套上了一重无形的枷锁,想到年迈双亲,所受的无谓牵累,无时不在忧心如焚中。 他望着中原快手兄弟远去的背影,黯然一叹,两行思亲泪,顺颊而下。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玉娇、金娇第一次看到了这位身负绝艺,性情坚毅的少年,暴露出脆弱,亦不禁哀伤泪下,难以自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毒手华佗再次出现阮山被擒 金娇缓缓由怀中摸出了一方绢帕,递了过去,道:“相公肩担大任,保重身体要紧。” 阮山望了二婢一眼,接过绢帕,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叹道:“为人子者,不能够尽孝膝前,已是罪无可恕,似乎这般牵累父母,代子受过,夫复有何颜立足于天地之间。” 玉娇道:“事已至此,急在善后,两位老人家吉人天相,就算目前受些苦难,但必有脱危之日。相公肩上担子是何等沉重,如若你苦坏了身子,那就大为不智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多谢两位姑娘相劝。”席地而坐,闭目运息。 原来,他身受铁沙掌力一击,虽有罡气护身,但因火候不足,内腑亦受微伤,此刻,二婢殷殷勤勤慰他保重身子,顿时警觉,心中暗道:天下武林中人,虽有不少人对那沈天奎恨入刺骨,实在内心之中,又存着无比的畏惧,这救助父母脱险之事,还要靠我阮山之力,如果不能防微杜渐,使内腑中些微之伤,逐渐恶化,岂不是自贱身躯,消减我搭救父母之力,与事无补。 他智慧过人,一念转此,立时席地而坐,运气调息起来。 金娇、玉娇心知内功愈深之人,在运气疗伤之时,愈是受不得外力惊扰,二婢相互望了一眼,振起精神,替他守关。 大约过了顿饭光景,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玉娇突然惊觉,刷的一声,抽出长剑,低声向金娇说道: “姐姐请守护相公,我去瞧瞧来人是谁。” 金娇还未来及回话,玉娇已经疾如飘风而去。 回头望去,只觉阮山运息正值紧要关头,朦胧夜色下,可见他头顶之上泛升起一层淡淡的白气。 就这一瞬工夫,再回头看玉娇,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金娇相度一下四周情形,闪入了一株大树之后,凝神戒备,如果来人是直向此地而来,那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只有暗施偷袭了。 仔细听去,已经听不见那步履之声了,不知是被玉娇引走,还是那人转了方向。 时间在紧张中悄悄溜去,过了盏茶工夫,仍然听不见动静。 这意外的寂静,反而使金娇产生出更大的恐惧,心中胡思乱想道:也许那人已经杀死了玉娇,也许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她抬头四下搜寻一阵,只觉在夜色笼罩的每株大树之后,似乎都隐藏了一个人。 幽寂中的紧张,几乎使金娇透不过气来,大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突然间,听见一声冷笑,来自身后。 转头望过去,只见八尺以外的树影下,站着一个黑衣瘦小的人影。 夜色中,那人影似乎一个陡然间出现的幽灵! 金娇定了定神,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冷汗,喝道:“什么人?” 那黑影突然转动一下身子,两道森冷的目光直射过来,道:“我!”突然举步向阮山走去。 金娇心中大急,一挥长剑,急步而出,喝道:“站住!”挡住了那人去路。 那黑衣人突然间停下身子,望了金娇一眼,道:“那盘坐调息的,可是阮山吗?” 金娇看清了来人之后,登时心头一凉,手中长剑软软垂了下来道:“毒手华佗。” 黑衣人道:“不错,正是老夫,我问你那盘坐调息的人,可是阮山吗?” 金娇心中暗道:这毒手华佗,武功高强,我决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能多挡他一招,阮相公就多上一分生机,我金娇受阮相公厚待之恩,今日以死相报,死而何憾。 她想过了生死之事,胆气突然一壮,冷冷说道:“华佗不在归云山庄中,到此为何?” 毒手华佗怒道:“老夫问你那人可是阮山,你听到没有。” 金娇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毒手华佗喃喃的自语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老夫找到他了。” 金娇道:“阮相公是奉那沈大庄主之命,带我和玉娇姐姐离开了归云山庄,另有要事” 毒手华佗冷然一笑,接道:“为救老夫女儿之命,也顾不得和那沈天奎的交情了。” 突然一侧身,避开金娇,直向阮山冲了过去。 金娇长剑挥动,刷的一声,斜里刺出一剑,想封挡毒手华佗的去路。 毒手华佗右手一挥,一股潜力逼来,挡开了金娇剑势,人如电奔,冲近了阮山。 金娇吃了一惊,疾步追去。 毒手华佗武功何等高强,等金娇身子跃起,毒手华佗已经到了阮山身前,右手一伸,连点了阮山三处穴道。 阮山运气正值紧要关头,虽然听得两人说话,却不能分心旁顾,竟是毫无抵抗的被那毒手华佗点了穴道。 金娇心急如焚,长剑连挥,攻出三招。 毒手华佗轻描淡写的连挥右掌,封开了金娇剑势冷冷说道:“看在沈天奎的面上,老夫不伤你的性命,但如果激起老夫怒火,那可别怪我不顾念和沈天奎的交情了。” 金娇失声叫道:“快放开他。” 长剑连连逼攻,一招紧过一招。 毒手华佗挥动右手掌,封拒金娇剑势,左手推拿阮山背上两道经脉,使那凝聚的真气散去,免得久凝成伤。 金娇一口气攻出了二十多剑,都被毒手华佗轻而易举的封拒开了,心中惊痛交集,不禁落下泪来。 突然间衣袂飘风之声,一道白光,疾飞而至,刺向毒手华佗。 金娇回目一望,见来人正是玉娇,只觉愧恨交集,呜咽说道:“姐姐我无能,被他抓了阮相公” 玉娇接道:“经过以后再说,此刻救人要紧。”长剑连变,招招迫攻。 金娇也振起精神,挥剑抢攻。 毒手华佗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一面分心于疏通阮山凝聚丹田的真气,一面拒挡两人攻势,有着力难从心之感,何况二女情急拼命,长剑专走险招,招招都是指向要害、大穴,渐有应付不急之感,不禁激起怒火,冷笑一声喝道:“无知的丫头,老夫不过看在那沈天奎的面上,不愿伤害你们,但你们这般逼迫老夫,那是逼我出手伤人了?”暗中提聚真气,右手推出。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直向金娇撞了过去。 金娇长剑一振,斜里上撩,左掌全力推出,封挡那涌来掌力。 只觉那撞来力道,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一触之下,心神大震,竟然身不由己的退出了七八步,一交跌倒。 玉娇眼看金娇受伤摔倒,心中大为吃惊,明知自己一人,决不是对手,不禁动了拼命之心,趁那毒手华佗掌力推出还未收回,长剑急施一招“长虹经天”连人带剑的直撞过去。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丫头找死。” 右手一收,又推出了一掌。 玉娇如何挡得住毒手华佗强猛内力的一击,连人带剑的向后退去,撞在一株大树上,才停了下来,摔在地上。 毒手华佗目光环扫了摔倒在地上的二婢一眼,自言自语道:“老夫也不取你们性命了,就算你告诉那沈天奎,老夫也不怕他。”一把抱起阮山,举步行去。 夜暗林密,那毒手华佗转了两个弯,人已踪影不见。 金娇先挣扎起来,长长呼了一口气,缓步走到玉娇身旁,一把抓起玉娇右臂,低声说道:“妹妹,你怎么了?” 玉娇吃那毒手华佗掌力震起,撞在大树上,只震得血气浮动,晕了过去,经过金娇扶起一阵摇动,悠悠醒了过来,说道:“我不要紧,那阮相公呢?” 金娇道:“阮相公被毒手华佗带走了!” 突然听见一声衣袂飘风之声,两条人影疾掠而至。 只听来人急声说道:“是金娇姑娘吗?” 金娇因不知来人是友是敌,又自知无反抗之能,索性身也不转,听见声音十分熟悉,才缓缓回头望去,看清来人之后,登时失声而哭,黯然泣道:“两位来的晚了一步。” 来人正是中原快手兄弟。 金刀萧奇急声说道:“怎么?阮大哥哪里去了?” 金娇道:“他他被毒手华佗掳走了。” 萧奇道:“毒手华佗,这个老怪物,也到归州府了吗?” 金娇伤势不轻,急喘了两口气,道;“那毒手华佗和沈天奎相交有年,沈天奎施用的各种*、毒物,都是经那毒手华佗调制而成” 萧奇望了郭峰一眼,道:“老二,此刻不是问话时机,咱们先设法救了两位姑娘再说。” 郭峰点了点头,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药,道:“两位姑娘先请服下此药。” 玉娇急忙说道:“小婢们不足为昔,两位还是快去追那毒手华佗吧!” 萧奇道:“夜暗林密,一时间到哪里追查,他既然和那沈天奎相交莫逆,想是奉那沈天奎之命而来的了” 玉娇道:“不是,他要救他女儿的命。” 萧奇,奇怪的问道:“救他女儿之命,那和阮山何干?” 玉娇道:“小婢听阮爷说过,那毒手华佗的女儿身罹怪病,必须得换去全身的血,才能痊愈,阮爷身上的血血”一阵急咳,吐出一口血来。 萧奇伸出右手一拍,掌心按在玉娇背心之上,说道:“姑娘不用急了,那毒手华佗掳去阮大侠是别有所图,一时间自然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姑娘伤势要紧,在下助姑娘先行调息一下,再行设法寻那毒手华佗不迟。” 说话之间,内力已源源而出,注入玉娇“命门”穴内。 那毒手华佗出手一击,本可把玉兰、金兰置于死地,震毙当场,但因二婢都是归云山庄中人,这毒手华佗和沈天奎交情甚深,是以手下留情,只凭强大的内力,轻伤了两人。 玉娇得萧奇内力相助,极快的压下去泛动的气血,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不行,咱们得去找阮相公,如果去的晚了,那毒手华佗岂不抽尽了相公的血。” 郭峰道:“不错,咱们快些去找。” 萧奇道:“那毒手华佗武功高强,凭咱们几人追寻,如何能够找得到他”目光一转,沉声对郭峰说道:“去召来一只虎獒,只要不过两个时辰,不难追寻到他的去路。” 郭峰转身急奔而去。 萧奇望了望天色,道:“两位姑娘请借此时光,休息片刻,如若那毒手华佗跑的不远,咱们还不致延误了明日预定的计划。” 二婢心头略宽,想到追寻时还得赶路,立时闭目静坐调息。 又过了一顿饭时光,郭峰带了一头黑毛大犬而来,萧奇口中叽哩咕噜,似乎在和黑犬说话,然后牵着黑犬,在四周走了一圈,突然放开了手。 只见那黑犬抖抖身上长毛,人立而起,突然一跃数尺,向前跑去。 玉娇看那巨犬跑的方向,正是毒手华佗走的方向,不禁心头一喜,说道:“对啦,想不到这大黑犬还有这等好处。” 萧奇突然低啸一声,那黑犬去而复返,站在四五尺外,望着萧奇,似乎是待命一般,金刀萧奇口中叽咕两声,那黑犬又转头向前跑去,但已经不似初行时那般快如飘风。 玉娇道:“你这是干什么?” 萧奇道:“两位姑娘伤势未复,不宜奔走的太快,同时我料那毒手华佗也不会去远,咱们如若走的太快,衣袂带起的风声,静夜可达十丈之外,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玉娇道:“不错。”举步向前走去。 郭峰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这毒老头子在林中绕了两个圈子,不知是何用意?” 萧奇道;“他要查看这林中还有没有埋伏的人手。” 玉娇、金娇经过这一阵调息,精神虽然已经大见好转,但身上的痛苦仍然颇难担当,暗自咬牙忍痛上路。 只见那带路的大黑犬,绕出树林,直向正北方向跑去。 几人提气凝神,轻步相随,举步落足之间,听不见一点声息。 那带路虎獒一口气跑出约四五里路,在一座荒坟中停了下来。 萧奇瞧着那虎獒,凝望着一座突起的大墓,伏地不动,作出将要扑袭之势,立时低声说道:“就在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阮山再次脱险 这座大坟,年代十分久远,坟上生满了半人高的青草。萧奇绕着坟墓,走了一周,果然觉得草丛下面,有不少新土,心中一动,分开草丛,仔细瞧去。 黯淡星光之下,只见一座两尺见方的洞穴,掩蔽在草丛之中。 想那毒手华佗,定然认为此地十分隐秘,决不会有人找来,竟然连那洞穴也未掩盖。 凝神听去,里面传出来隐约语声。 那毒手华佗乃是武林中久有盛誉之人,萧奇不敢大意,悄悄退回,让玉娇、金娇带着虎獒,躲在远处等候,却低声对郭峰说道:“老二,那毒手华佗,武功非同小可,大哥又落在他的手中,咱们投鼠忌器,难以全力施展,切不可莽撞出手。” 郭峰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萧奇带着郭峰轻步走到那大坟前面,右耳贴在土穴洞口处凝神听去。 只听墓中传出阮山的声音,道:“你既有华佗之称,在医道、药物之上,自是有过人之能,为什么不想寻求灵药,疗治令爱的病势呢?” 一个苍沉黯然的声音接道:“这些年来,老夫踪迹遍及了大江南北,名山胜水,可惜都无法寻得救治小女的灵药,也未见一个合于小女体质的人,只有你小兄弟,实是最好不过的人,但望你能把身上的血,赐于小女,老夫就感激不尽了。”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已被你擒住,生死还不是听你摆布,你为何还要这般求我?” 那苍沉的声音接道:“小女心地善良,她如果醒来之后,知道是我逼你输血,决对不肯接受,那时,老夫也无能强迫她了。” 阮山道:“你求我之意,可是要我告诉她,是我自愿输血救她的吗?” 那苍沉声音道:“正是如此,阮大侠仁心侠骨,反正你已经死定了,何不做点好事,救活老夫小女呢?” 萧奇听来心头泛起一股凉意。忖道:这生死大事还可以商量的吗?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舍身为人,原本是一件大好事,只是此时此刻,在下还不愿死。” 突然见火光一闪,墓穴中亮起了灯光。 萧奇凝神望去,只见那棺材上面,铺着一张红毡,毡上躺着一个少女,棺旁的砖土,早已挖去,四壁还蒙垂一片红色的布,显然,毒手华佗为在此地容身,费了不少工夫。 阮山和毒手华佗,紧靠着那棺木而坐,但却离洞口甚远,影子由灯光反照过来,萧奇只要看那两个人影,就可以了解两人的举动。 只听那毒手华佗叹道:“你现在已经是死定了,已经不是愿与不愿意的事,老夫当以药物助你,减少你的痛苦,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就是。” 阮山道:“我有几桩心愿未完,死也难以瞑目。” 毒手华佗道:“什么心愿?你只管说出来好了,救得小女性命之后,老夫一定替你完成。” 阮山长叹一声,道:“说了也是无用,不说也罢,你动手吧!” 萧奇心中突然一跳,暗道:那毒手华佗靠身之处,在墓内一处死角,纵然想暗中施展暗器,也是无法下手,看起来,非得设法进入这墓中不可了。 他足智多谋,为人谨慎,心中虽然紧张,却是急而不乱,相度了一下形势,打算好拒挡毒手华佗之策,突然一吸气,一阵急跑,只奔墓中而去。 左手挥动金刀,宝光闪闪,护住了身子,右手却一把抓住了那躺在棺材上的少女。 毒手华佗万没想到,在这等荒凉之地,竟然会有人找了上来,待他警觉到发掌御敌时,那棺木上的少女,已经落在了萧奇的手中,不禁心头一凉,斗志全消,缓缓放下手掌,说道:“快放开她,她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够受人惊骇。” 萧奇觉得自己估计的不错,毒手华佗果然把这位重病垂死的女儿,视若宝贝,不禁胆气一壮,哈哈一笑,道:“在下自有分寸,如若你不胡乱出手,在下决不会伤到令爱就是。” 毒手华佗英雄气短,叹息一声,道:“老夫和你们中原快手素无怨恨,你们这般和我作对,破坏我疗冶小女的事,是何用心?” 萧奇哈哈一笑,道:“那只怪华佗找错了人。” 毒手华佗觉得奇怪道:“找错了什么人?” 萧奇道:“阮山!你可知那阮山是我们中原快手的什么人?” 毒手华佗怒道:“这阮山明明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和你中原快手何干?” 萧奇道:“不错啊!他是那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但也是中原快手的龙头大哥!” 毒手药王道:“你胡说八道,你们中原快手,个个都已到四十开外,这阮山还不及弱冠,出道江湖不足一年” 萧奇冷冷接道:“我们兄弟和阮大侠的结识,远在五年之前,这话你爱信不信。” 毒手华佗黯然说道:“你要什么条件?说吧!反正中原快手一向是唯利是图” 萧奇道:“不错,放了阮山!” 毒手华佗道:“放了阮山,有谁能代替他疗冶老夫女儿的病?” 萧奇道:“华佗医理精通,被誉为武林第一,想来必有良策。” 毒手华佗道:“老夫苦等十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来,你如果逼我放人,那无疑夺去了老夫爱女的命” 萧奇冷冷说道:“令爱的性命是命,难道在下龙头大哥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毒手华佗那干枯瘦小的身体,微微抖动,双目中暴射出狠毒的光芒,冷冷说道: “今日你们中原快手破坏了老夫的事,以后,将会有千百个武林高手的生命,来补偿你们今日的错误。” 萧奇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在下和华佗谈的是眼下的事情,华佗如果不肯放那阮山,令爱也就” 毒手华佗厉声喝道:“你要以我女儿的生死,来要挟老夫吗?” 萧奇冷冷说道:“这不是要挟,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华佗可是看出在下不敢伤害令爱吗?” 毒手华佗双目中那种凌厉凶芒,瞬间变成了一片慈爱,望着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缓缓说道:“老夫放了阮山就是。”右手挥动,拍活了阮山受制的穴道。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耸耸双肩,笑道:“在下是命不该死,华佗两度白费心机,不过在下对你这为父之爱,心中倒是敬慕的很。”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捉到你,用你身上的血,救我女儿的命。” 阮山望了望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叹道:“杀一人,救一人,岂是好生之德” 毒手华佗接道:“能救我女儿的命,杀上千百人有何不可?” 阮山道:“可是令爱温柔善良,想的却是和你不同。” 毒手华佗道:“我要救她性命,纵然遭她误解怨恨,也是在所不惜。” 阮山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生性恶毒、冷酷,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恩深重,亲情如山,实在也令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难道天下除了我阮某身上的血,当真就无药能救令爱的病吗?” 毒手华佗欲言双止,沉吟了一阵,接道:“世间或有灵药,但老夫还未发现。” 阮山暗中运气戒备,回头对萧奇说道:“你先出去吧!” 萧奇心知阮山的武功,要强过自己很多,当下并不谦辞,松开那少女手腕,一提气,瞬间走出了洞外。 毒手华佗动作快速无比,萧奇身子刚刚跃起,右手已递了出去,扣向阮山的左腕脉门。 阮山早已有备,哪还容他得手,左掌一挥,反向毒手华佗抓来的掌势上面迎去。 毒手华佗屈起的五指一伸,变抓为掌,砰的硬接一掌。 彼此都觉得着心头一震,这一掌力拼得半斤八两。 毒手华佗右掌和阮山硬拼掌力的同时,左手已悄无声息的点了过来。 阮山右肘一沉,反向毒手华佗的脉穴上撞去,逼的毒手华佗一挫腕,收回掌势。 就这一瞬工夫,阮山已抢了先机,展开反击,掌指齐施,连攻六招。 这六招迅快如电,逼的毒手华佗连退两步,才把六招封挡开,说道:“不要伤到了我的女儿。” 阮山冷冷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令爱的份上,今日我阮山决不就此放手。” 毒手华佗道:“老夫不是怕你。” 阮山冷笑一声,道:“你已两次对我暗算,今后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突然一提气,奔出洞外。 萧奇、郭峰手中仗着兵刃,在洞外等候,眼看阮山无恙而出,齐声说道:“大哥是否已伤了那毒手华佗?” 阮山道:“没有,那毒手华佗虽然恶毒、残忍,但他的女儿却是一个好人。” 郭峰仍然放不下心,低声说道:“你和那毒手华佗动手没有?” 阮山道:“极快的交搏几招,未分胜败,但他怕伤了他的女儿,不再和我过招。” 郭峰微微一笑,道:“这就好了。”他整日绷着一张面孔,说话语气也是冰冷异常,难得从他脸上见到笑容,笑来使人有着亲切之感。 萧奇低声说道:“那毒手华佗,全身是毒,被诩为当今武林中第一用毒高手,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郭峰当先带路,会合了二婢,急忙走去。 阮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说道:“如若那毒手华佗把今夜经过的事,告诉了那沈天奎,沈天奎必将加派高手,看守家父母囚禁之处,咱们纵然混入了归云山庄,只怕也会多费一番手脚。” 玉娇微微一笑,道:“此事相公请放心,那毒手华佗追寻相公行踪,纯是出于私心,沈天奎和他交情虽深,但以沈天奎的性格而论,决不会允许那毒手华佗因一己私心,误了他的大事,以妾婢之见,毒手华佗决不敢和沈天奎谈起此事。” 阮山道:“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很畏惧沈天奎,是吗?” 玉娇道:“不错,沈天奎为人阴沉、险恶,变脸无情,不只是他属下畏惧,就是他的朋友,相处一些时日之后,也会对他生出了很深的恐惧之心。” 玉娇顿了顿,又道:“那沈天奎*属下的手法,十分奇特,但因从来没人见过,事情就愈是神秘,他究竟用的什么手法,也使人无从预测,但小婢曾听过那沈天奎一句豪语” 阮山也动了好奇之心,急忙问道:“什么豪语?” 玉娇道:“他说五龙有成之日,就是他雄霸天下之时。” 萧奇见识广博,江湖上的事,他可算无所不知,但这一次却是听得茫然不解,举手搔着头皮道:“何谓五龙?” 玉娇道:“详情小婢也不知,也许是五个人,也许是五件奇物。” 萧奇道:“看来是人的多,奇物少。” 玉娇道:“不论它是人是物,但那五龙很利害,是决不会错了。” 萧奇道:“自然不错。以后呢?” 玉娇道:“以后的事情如何,小婢就无从得知了,但那沈天奎既然明火执仗,起来和天下武林对抗,想是那五龙已有所成了。” 萧奇道:“沈天奎如果不是有一点凭借,不会重出江湖之后,立时这般招摇。” 玉娇道:“小婢所知道的,已经说完了,至于萧爷如何打算,悉凭萧爷决定了。” 萧奇道:“这个,在下也难作决定,等和宇文付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玉娇突然说道;“萧爷和那宇文付相约决定,要相公扮成那宇文付的随行之人,混入归云山庄,但据小婢所知,那主人、仆从,进得归云山庄后就被分开了,各进另外一处地方,彼此是互不知晓。” 萧奇道:“这个我早已想到,但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混入归云山庄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凡是受到邀请之人,都奉赠一块银牌,凭牌进庄,一牌两人,不论是何人随行,一面银牌,都不得再增加人数” 郭峰突然说道:“一面银牌,限入两人,如若咱们再有两面银牌,那就全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归云山庄了。” 萧奇道:“不错啊!可是哪里找银牌呢?眼下就是肯出他两万黄金一面,也是买不到!” 郭峰道;“你和宇文付约的几时见面?” 萧奇道;“明日正午会面,下午入庄。” 郭峰道:“太快了,如果时间充足一些,咱们可以仿制那些银牌。” 萧奇道;“仿造?” 郭峰道:“有何不可?咱们造上十面八面,分赠旁人应用,先把他归云山庄闹得一个神鬼不安再说。” 玉娇接道:“那分赠银牌,必有暗记,伪造之物,只怕是难以蒙混得过。” 郭峰道:“不要紧,咱们等他人数最多时,一拥而上,给他个措手不及。” 萧奇道:“办法虽然非很好,倒是不妨一试,到时,咱们四人亦可大摇大摆的混进庄去,也用不着想法装作下人,仆女,从那侧门中混进去了。” 玉娇道:“那些守门的人,都是庄中精明人物,只怕不容易欺骗得过,还不如咱们由那侧门中混入安全。” 郭峰道:“你是不知在下伪装、雕刻之能,就算找不出他的暗记,但外形花纹,大小重量,看上去决不会有丝毫相差,姑娘如若不信,到时先由你查看一遍。” 玉娇一对明亮的眼睛,盯注在郭峰的脸上,心中暗暗忖道:瞧不出你还有雕刻之能。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姑娘不用这般盯我,也不要不相信,这等事马上就可以当面表演,分辨真假” 目光转注到萧奇脸上,接道:“眼下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找到那宇文付,取来他的银牌,如果定要明天中午才能取到,郭老二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只有遵照玉娇姑娘的老办法,由那侧门混进去了!” 萧奇来回走了一趟,低声说道:“好!你们守住阮大哥。”纵身而起,两起两落间,人影已消失不见。 郭峰回头对玉娇说道:“我要不用激将之法,老大也不会全力去弄那宇文付的银牌。” 玉娇道:“久闻你们中原快手情同骨肉,义重生死,怎么在你们兄弟之间,也要动用心机?” 郭峰微微一笑,道:“无伤大雅之事,彼此用用心机,反可收到轻松之效,你可是认为那个萧老大,当真为我激怒而去吗?” 玉娇笑道:“我亲眼看到了,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郭峰道:“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如果决定不要去,再激他也是无用。” 玉娇道:“原来如此。” 郭峰道:“天地之间凡是老大,总归是要比老二利害些。” 玉娇微微一笑,道:“你瞧那萧爷能不能拿到那面银牌?” 郭峰道:“照我的看法,宇文付决对斗不过萧老大,他既然去了,那就有八成拿回来的希望。” 玉娇道:“他要咱们在此地等待,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郭峰心中一动,暗道:二婢伤势未愈,跟着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想必早已是疲累不堪了,当下说道:“不错,咱们正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才是。” 玉娇、金娇伤势本未全好,再经过这一阵奔走,已有些发作之征,但她们十分要强,直等郭峰应了声,才闭上双目,盘坐调息。 郭峰看二婢调息禅定,悄悄走近阮山身旁,低声说道:“两位姑娘都曾为毒手华佗所伤,但为追寻大哥的行影,她们才抱伤赶路” 阮山道:“我知道她们很疲倦,实在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 郭峰为人本极木讷,不擅言词,阮山又正在想着一件为难的事,不愿说话,言罢又抬头望天,凝目沉思。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走到丈余外处一座乱石堆上,蹲了下去。 夜阑人静,荒野幽凉,远处传来了几声枭鸣,增加了不少寒夜的恐怖。 突然间,那蹲在玉娇身旁的黑毛虎獒,一跃而起,直向正东方扑去。 二婢运息正值紧要关头,虽然听到声息,但却未动,阮山和郭峰,却为这虎獒跃奔之势所惊,阮山一提气疾向那虎獒跑的方向追去,口中却施展传音之术,说道:“郭兄弟,你照顾好两位姑娘。” 他动作急快,两个飞跃,人已追到虎獒身后六七尺处。 郭峰人已站起,原想追那虎獒而去,他常年和两只虎獒相处,知道它们天赋的灵敏耳目,虽武功绝佳之人,亦难及得,决不会无因而警,但见阮山已捷足先去,只好倒跃退回,守护在二婢身旁。 玉娇为人机警多智,急忙把真气纳回丹田,睁目望去。 只见郭峰瘦高的身影,挡在身前,目光四下轮转,这情形分明是遇上了什么警兆,当下说道:“郭爷,你在瞧什么?” 郭峰回望了玉娇一眼,道:“不妨事,姑娘只管运气调息,有在下替两位姑娘护法。” 玉娇目光左右转顾一眼,见阮山不在,忍不住问道:“相公呢?” 郭峰见玉娇对阮山异常关怀,自己也想随后追去看看,不由的道:“我要去了,有谁为两位姑娘护法呢?” 玉娇道:“不妨事,小婢调息已完,我替金姐姐护法,郭爷只管放心前去。” 郭峰道:“好!姑娘如若遇上警兆,那就长啸相召,在下听到就赶来支援。” 玉娇道:“记下了,郭爷赶快去吧!” 语声甫落,瞥见一团黑影,急奔而至,直扑向郭峰膝下,正是那黑毛虎獒。 紧随在虎獒之后,两条人影,联袂而至,左边是阮山,右边却是乾坤手施玉。 郭峰冷冷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叫化子。” 施玉道:“诸位离开浮台不久,小要饭的越想越不是味儿,就悄悄离开,寻找几位,我得那划舟弟子相告,一路追来,走了半夜,仍然是找不到几位行踪,如果不是遇上了这头大黑獒,还真得让小要饭好找了。” 郭峰道:“那马宇付不问皂白,把我们逼退浮台,固然是瞧不起你小要饭的,可是对我们兄弟,也算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羞辱,日后如果有机会,非得还给他点颜色瞧瞧不可。” 施玉被这几句讥讽之言,说的脸上热辣辣的难受,一时间窘在当地,说不出话。 玉娇为人精明,眼看形成僵局,急忙接口说道:“施爷不用放在心上,咱们这位郭二爷,最爱开玩笑了。” 施玉豪放不羁,但生性却很刚傲,被郭峰一番话,讥讽的心头难过异常,但觉得反击不对,反击难消心头闷气,但被玉娇两句话,轻轻化解开了,当下说道:“郭二爷不用找小要饭麻烦,那宇文付逼你们下了浮台,这个难堪,小要饭的实在是比几位更难下台,因此,小要饭的拼着受家师一顿责罚,擅自作主,传谕调集门下弟子,特来恭候差遣。” 郭峰哈哈一笑,道:“这么看起来,你小叫化子倒还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了。” 说话之间,萧奇急奔而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借银牌不成巧遇神偷彭飞 阮山急忙问道:“那宇文付可曾答应了吗?” 萧奇微微一笑,道:“宇文付没有见到,但兄弟此行,却是幸不辱命。” 郭峰道:“怎么?你可是偷了一个银牌回来?” 萧奇微微一笑,道:“不错,是偷来的,不过,小弟还没有这份能耐。” 郭峰道:“你可是遇上了那个神偷彭飞了吗?” 只听丈余外暗影中响起了一阵哈哈大笑,道:“难得郭兄弟还记得老偷儿,咱们兄弟总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转眼看去,只见一个矮小枯瘦之人,缓步走了过来。 此人年约五旬上下,留着八字胡,一身上下布衣裤,双目炯炯生光。 郭峰道:“老偷儿,这些时日听不到你的消息,躲到哪里去了?” 神偷彭飞笑道:“兄弟二十年前,偷窃失手,被人打了一掌,心中大为气恼,因此,找了一处僻静之地,苦练偷窃之学,自信此后万无一失,才重出江湖。” 金娇、玉娇听得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彭飞目光一转,望着二婢冷冷说道:“两位姑娘笑什么,可是笑老夫这鸡鸣狗盗之技,不登大雅之堂吗?” 玉娇道:“彭爷不要生气,小婢们不是这个意思,这里向你赔礼了。” 彭飞哈哈一笑,道:“老偷儿这里还礼了。” 抱拳一礼,接道:“姑娘哂纳。” 玉娇凝目望去,只见他左掌之上,托了一支金钗,心中一动,伸手向鬓边摸去,原来自己鬓边插的一枚金钗,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老偷儿的手中,心中吃了一惊,急忙取过金钗,道;“拜领厚赐。” 彭飞一坚大拇指,赞道:“如若老偷儿要找个衣钵传人,姑娘可当得第一佳选。” 玉娇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心中却暗自忖道:谁要学你偷窃之技。 萧奇急忙说道:“老偷儿,不要贫嘴薄舌的专和女孩子家打趣,我要替你引见两位朋友” 伸手一指阮山,接道:“这是我们龙头大哥阮山。” 彭飞瞧了萧奇一眼,又望了阮山一眼,心里道:把这么一个娃儿当龙头大哥,中原快手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双手却一抱拳,道:“老偷儿和中原快手一向称兄到弟,跟着他们称呼,也叫你一声龙头大哥了。” 阮山道:“不敢,不敢,彭兄言重了。” 萧奇仰首向天打个哈哈,道:“大哥不用听这偷儿口里客气,心中可是不服气,大哥最好能露一手给他见识见识。” 阮山淡淡一笑,默默不语。 郭峰冷冷说道:“老偷儿,你不用口是心非,来日方长,总有一天,要你见识一下,我们阮大哥的手段。” 彭飞狂放一笑,道:“好!老偷儿一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一句龙头大哥算是冲着你们中原快手面子叫的,下一句,老偷儿可要从心眼中叫出来了,那可得要瞧瞧阮老弟的真实本领了。” 阮山心知这等江湖上狂放豪杰,如果不能使他心服口服,决不低头,也不放在心上。 萧奇笑道:“老偷儿,龙头大哥气度恢宏,决不会计较你语无伦次。”回手一指施玉,接道:“这位是丐帮中马帮主衣钵弟子,乾坤手施玉。” 施玉一拱手道:“小要饭的。” 彭飞老气横秋的说道:“老偷儿和马帮主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施玉道:“那时,小要饭的还未蒙恩师收归门下。” 彭飞笑道:“如若那时你已经投在马帮主的门下,今日咱们也不用别人引见了!” 施玉为人精灵古怪,心知他想占人便宜,当下笑道:“可惜,可惜,那时如若小要饭的已投家师门下,今日也不便以彭兄相称了。” 萧奇道:“这才是棋逢敌手,老偷儿,我瞧你认栽了吧!小要饭的便宜,也是易讨的吗?” 彭飞笑道:“叫化子一向难斗,身上又不带值钱之物,老偷儿就是想偷他一下出出气,也是无从下手。” 郭峰抬头望了望天色,道:“老大,时间不早了,要想伪制银牌,得尽快把握时间。” 萧奇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银牌,递了过去,道:“老偷儿不知在何处偷了这面银牌。” 郭峰接过银牌,仔细一瞧,登时一皱眉头。 原来,那银牌花纹交错,精工异常,伪造极不容易。 彭飞微微一笑,道:“郭老二,老偷儿久听你极善仿制,不知造出这样的银牌要多常时间。” 郭峰道:“这银牌雕工精细,实在大出我意料之外,看来非一日夜的工夫,很难伪造的维妙维肖。”?彭飞道:“一日夜的工夫,还不算休息时间,由此刻算起,找工具准备动手,看来是要两天时间了?” 郭峰道:“差不多。” 彭飞道:“归云山庄的群雄大会就算还未曲终人散,至少已至尾声了,这场热闹,咱们也看不到了,我瞧你还是让老偷儿露一手吧!” 萧奇暗暗计算道:大哥、二婢、老二、小叫化、老偷儿,连我七个人,两人一面银牌,一共还差了三个,当下说道:“老偷儿,还得三面才够。” 阮山道:“两面就行了。” 萧奇道:“大哥可是已有了入庄之策?” 阮山道:“你已答应那宇文付由他带我入庄,岂可失信于人。” 萧奇道:“那是情非得已,此刻既然有了银牌,还让大哥委屈扮作那宇文付的仆从,岂不是太委屈大哥了吗?” 阮山道:“不妨事,我和他们走在一起,还能方便些。” 萧奇心中暗道:不错,咱们此行志在混水摸鱼,借机救出两位老人家,需用人手,何等众多,如果无那宇文付率领那群豪相助,此事甚难完成。当下点头一笑,回目望着彭飞,道:“老偷儿,再去偷上两面银牌,就够用了。” 彭飞微微一笑,道。“二面,三面,都非难题,不过,老偷儿要带个助手同行,万一失了手,也有一个报讯之人。” 萧奇心中暗道:这老偷儿刁钻古怪,不知又要捉弄哪个了。皱皱眉头道:“兄弟奉陪如何?” 彭飞摇头笑道:“你大腹便便,一副老板相,和我老偷儿走在一起,会叫兄弟自惭形秽,不成,不成。” 郭峰担心他为难阮山,急忙接道:“兄弟如何?” 彭飞道:“不成,你一副冷冰的面孔人家瞧到你,就先生了三分厌恶之心。” 萧奇道:“小要饭的怎么样?” 彭飞道:“更不行了,老偷儿和小叫化子走在一起,别人一瞧就留了心。” 萧奇道:“你要带哪一个?” 彭飞哈哈一笑,道:“老偷儿如果带一个小姑娘,定然引得万人注目,下起手来,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萧奇长呼了一口气,道:“你想带玉娇,那要你和她商量了,人家十几岁的大姑娘,肯不肯和老偷儿走在一起,可是难说的很。” 玉娇微微一笑,道:“小婢极愿随行,不过” 彭飞道:“不过什么?” 玉娇道:“小婢出身归云山庄,归州城内各处要道,都布有归云山庄的眼线” 彭飞接道:“不妨事,老偷儿自有为你易容之法,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如何?” 玉娇欠身对阮山一礼,道:“相公,妾婢追随彭爷一行,去去就来。” 阮山笑道:“你多辛苦了。” 彭飞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午时之前,咱们在前面一片荒林见面,我要去了。”和玉娇联袂跃起,疾奔而去。 萧奇低声对阮山道:“这老偷儿窃盗之技,江湖上无出其有,但却颇具侠骨,二十年前在武林中,曾有义偷美誉,他既然说出大话,必有把握。” 阮山道:“偷儿名虽不雅,但比起那些外貌和善,内藏奸诈之人,尤胜一筹”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你和那宇文付可曾约好了会面之处吗?” 萧奇道:“宇文付和中原群豪,一直对大哥存着很深的戒心,和他们会见了之后,只怕难免仍然要受群豪许多冷嘲热讽” 阮山接道:“这个,小兄自信可以忍受得。” 萧奇道:“好!既是如此,咱就立时动身,只是人多不便,最好由兄弟一人陪同大哥前去。” 阮山心知宇文付等中原群豪,心中对他存疑甚深,此行极是冒险,宇文付等群豪,必将对他的行动,有着周密的防范,但想如果无中原群豪相助,凭仗萧奇和自己有限几人之力,决难和归云山庄众多人数抗拒,当下点头微笑道:“好!那就有劳兄弟了。” 萧奇又低声嘱咐了郭峰几句,才带着阮山急忙而去。 两人奔走了六七里路,到了一片分岔的溪流旁边,停了下来,萧奇郑重地说道:“大哥,那宇文付虽然很敬佩你的武功,但他心中疑念甚深,大哥要多加小心。” 阮山道:“事无幸成,忍辱负重,这个小兄理会得。”言罢闭目调息。 太阳逐走了暗夜,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水中荡起的涟漪,一叶小舟,由远处芦苇丛中急驶而至,直划向两人停身之处。 一个全身劲装,披着黑色英雄氅的青年,跃上岸来,那小舟却疾快的转头划去。 萧奇缓缓站起身来,一抱拳,道:“总瓢把子果然言而有信。” 宇文付目光一转,还了一礼,笑道:“有劳两位久候了。” 萧奇道:“昨日相商之事,宇文兄可有困难?” 宇文付笑道:“小弟既然答应了萧兄,不论如何困难,也得办到”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接道:“只是委屈了三庄主,兄弟心中难安。” 阮山只觉得三庄主这称呼,刺耳异常,但仍然心平气和的抱拳说道:“有劳宇文兄相助,兄弟是感激不尽。” 萧奇道:“宇文兄,我把大哥奉托给你了,兄弟就此别过。” 宇文付道:“萧兄慢走,在下不送了。” 萧奇道:“不敢有劳。”转身两个飞跃,不见了踪影。 阮山目注萧奇去远,欠身说道:“在下几时改扮?” 宇文付缓缓从英雄氅内,取出一个青色的包袱,道:“这里有衣服和易容药物一包,阮兄先请换过衣服,再行易容。” 阮山缓缓接过包裹,心中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转入一丛深草之中,换过衣服,取些河水调开易容药物,涂在脸上。 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片刻间容色大变,变成了一个面容枯黄的少年。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阮兄与兄弟共赴归云山庄之宴,连姓名也得暂时换换了。” 阮山道:“那就请宇文兄给小弟起一个名字吧!” 宇文付沉吟了一阵,道:“但望阮兄能够马到成功,旗开得胜,顺利救出令尊、令堂,易名宇文成如何?” 阮山道:“很好。” 宇文付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咱们先到归州城内,饱餐一顿,再到归云山庄中去,不知阮兄意下如何?” 阮山道:“兄弟是悉听吩咐。” 宇文付道:“既是如此,咱们就即刻动身。” 阮山道:“兄弟既然扮作了宇文兄的仆从,宇文兄如若有事,但请吩咐就是。”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这还要阮兄担待了。”转身向前走去。 阮山不再多问,追随在宇文付身后而行。 两人进了归州城,只见满街都是佩带兵刃,骑着骏马的武林人物。 宇文付带着阮山走到一处高大酒楼前面,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眼,缓步向楼上走去。 只见楼上坐满了武林人物,只有靠东面临街处的一张方桌上面,坐了一个身披鹅黄英雄氅的中年大汉,两个座位,还没有人。 宇文付缓步走近那木桌之前,缓缓坐了下去,阮山倒是装什么像什么,悄悄站在了宇文付的身后。 那身披鹅黄英雄氅的大汉,抬头望了宇文付一眼,欲言又止。 宇文付只觉得这大汉面貌很熟,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他的姓名。 宇文付唤过店小二,要了酒饭,回顾了阮山一眼,说道:“你也坐下吃点食物吧。” 阮山应了一声,端端正正的坐了下去。 但听酒楼上人声吵杂,进出之人,川流不息,大都是江湖中的人物,阮山心中暗想,不知那沈天奎邀请了多少武林同道,怎么有这么多武林人物在这归州城中出现。 两人匆匆用过酒饭,会帐下楼,宇文付又故意在城中走了一转,才转向归云山庄而去。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低声对阮山说道:“咱们看了一圈,竟然未见少林、武当中人,沈天奎既然未请白道中人赴会,怎么会发给我一张请帖呢?古人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看起来,沈天奎必是将在大会之中,暗用手脚,也许进得归云山庄之后,咱们就无法守在一起,阮兄要自己留心一些。” 阮山道:“多谢关照,进入归云山庄之后,在下自当尽量设法和总瓢把子守在一起。” 宇文付道:“萧奇、郭峰,可也赴会吗?” 阮山道:“他们身上怀有银牌,不难混入。” 宇文付道:“这就好了,中原快手兄弟武功高强,他们进入归云山庄,也好助我们一臂之力。” 阮山道:“在下决不会胡乱作主,总瓢把子请放心就是。” 宇文付微微一笑,不再言语,放开脚步,向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归云山庄的阴谋 这条路阮山是熟悉无比,闭着眼也可以摸上归云山庄中去,但他却循规蹈距的追随在宇文付的身后而行。 片刻工夫已到了归云山庄。 宇文付虽然久听归云山庄之名,但却从未来过,抬头看去,只见重重花树,环绕着一处广大庄院,一座高楼,耸入云表,穷尽目力望去,隐隐可见楼上人影闪动。 阮山低声说道:“宇文兄,这归云山庄看上去似乎无戒备,实则戒备森严异常,那重重花树林中,隐藏着无数高手。” 宇文付点了点头道:“多谢阮兄指教。” 语声甫落,突然见花树林中,转出来两个青衣大汉,快步迎了上来,远远抱拳说道: “两位可是应邀赴宴来的吗?” 宇文付一拱手道:“不错。” 两人突然闪向两侧,欠身说道:“这边请。” 宇文付原想仔细观察一下归云山庄的形势,但此刻只好改了念头,缓步走了过去。 绕过一丛翠竹,景物忽然一变,只见花树环绕着一座高大的门楼前面,左侧站着十二个蓝衣童子,右侧十二个红衣美婢,几张木案,排列大门前面,中间仅可容两人并肩通过,两个身着长衫,的大汉,分坐在两侧木案后面,每人身后,站着两个劲装带刀位士。 宇文付目光锐利,一掠两个大汉身后的位士,已瞧出都是内外兼俱的武林高手,暗中一提真气,凝神戒备,缓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身后,相距不过两尺。 宇文付走到那木案旁边,两个大汉齐齐站了起来,欠身说道:“贵宾留名。”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付。” 左边的大汉欠身说道:“原来是宇文大爷,可否亲自留下大名。”举手奉上了一支毛笔。 宇文付接过毛笔,龙飞凤舞的在木案白缎上签下了姓名。 右面一位大汉赔笑说道:“大爷鉴谅,可否把奉邀银牌” 宇文付不等对方话说完,探手从怀中取出银牌递了过去。 那大汉接过银牌,很仔细的瞧了一阵,双手奉上,说道:“宇文大爷请好好保管此物。” 宇文付一皱眉头,接过银牌,藏入怀中。 左首大汉两道目光却一直在阮山身上打量,直等宇文付收好银牌后,才缓缓说道: “这位是总瓢把子的什么人?” 宇文付冷冷说道:“随身仆从,那邀请函上说的明白,每面银牌,可容两人入庄,难道是在下看错了吗?” 左首大汉欠身赔笑道:“总瓢把子不要生气,小的们奉命行事,不得不问明白身份,也好为宇文爷随身的小厮准备好宿住之处” 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小哥怎么称呼?” 阮山道:“宇文成。”举步向前走去。 只听右首大汉高声喊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大爷,随带仆从宇文成驾到。” 但见一个红衣美婢,和一个蓝衣童子,急步走了过来,迎面一礼,道:“恭迎宇文爷的大驾。” 宇文付暗道:好大的铺张,挥手说道:“不用多礼。” 那红衣美婢嫣然一笑,道:“小婢为宇文爷带路。”转身向前走去。 宇文付举步随进,阮山紧随在宇文付的身后,那蓝衣童子却在阮山身后而走。 宇文付心中暗道:前有开道,后有跟随,当真是防备森严。 那红衣美婢,引导两人进了悬灯结彩的大门,穿过一条红毡铺地的甬道,到了一座敞厅门前停下了脚步,高声说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付,宇文大爷驾到。” 语声甫落,大厅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迎了上来。 阮山目光一掠来人不禁心头一跳,赶忙垂下头去,长吸了一口气,隐敛起目中神光。 只见那身穿华服的少年迎出厅门,一抱拳,道:“兄弟王玉龙,久听宇文兄大名,今日承赏驾临,归云山庄生辉不少啊。” 宇文付还了一礼,道:“怎敢担当王二庄主迎接,兄弟这里拜谢了。”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宇文兄言重了。”右手牵着宇文付的左腕,并肩向大厅中走去,阮山微微垂头,紧随着宇文付的身后,亦步亦趋。 敞厅中人数不多,不过有七八个人,王玉龙也不替宇文付介绍,直穿敞厅而过,一面笑道:“宇文兄远道来此,请到翠竹轩中稍息风尘,今夜兄弟再为宇文兄设宴洗尘。” 阮山一直微微垂着头随在宇文付的身后而走,直奔那翠竹轩中。 这翠竹轩在归云山庄的四大迎宾馆中,是最差的一个,比起那“兰花精舍”、“梅花阁”、“牡丹亭”都要逊色,阮山在这归云山庄中,做了很久的三庄主,就未去过那“翠竹轩”中一步,显然,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并未受到归云山庄中的重视。 王玉龙带着宇文付绕过几丛花树,进入了一片翠竹林中。 只见无数红砖砌成的精舍,散布在翠竹林中内。 王玉龙带着宇文付走近了一房间前面,笑道:“这就是宇文兄的休息停居之处,近日来归云山庄中的佳宾云集,庄中的房舍,不够用,委屈宇文兄在这蜗居迁就几日了。” 宇文付笑道:“好说,好说,兄弟久听归云山庄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象万千,百花盛放,如入仙境。”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宇文兄过奖了。” 伸手在门环上轻叩三声。 两扇红门,吱呀大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婢,当门而立。 王玉龙指着宇文付说道:“这位宇文爷,是咱们这归云山庄中的贵宾,你好好招待。” 那小婢应了一声,欠身说道:“宇文爷请进。” 宇文付心中暗道:难道这翠竹轩无的房间里,都有专门侍候贵宾的美婢不成。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步入房中。 王玉龙却停在房门外,抱拳说道:“宇文兄如果要酒饭,尽管吩咐侍婢,兄弟还要迎客,恕不能奉陪了。” 宇文付道:“王兄请便。” 王玉龙笑道:“晚宴之时,兄弟再亲自来奉请。”转身大步而去。 那美婢穿着一身青衫、青裙,但却用白缎滚边,脸上脂粉薄施,看上去倒是有一股清雅娇俏之气。 只见她躬柳腰,启樱唇,娇声说道:“小婢竹凤,宇文爷有什么吩咐,尽管呼叫小婢。”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姑娘在这归云山庄很久了吗?” 竹凤笑道:“小婢自幼在归云山庄中长大,早已不知姓名来历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宇文爷请看看宿舍,如若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婢亦好早些为宇文爷换。”当先转身,莲步姗姗,带路而走。 推开一重绣帘,里面是一个小巧美雅的卧室。粉红绫幔遮蔽,靠东首横放着一张木榻,两盆不知名的红花,散播出淡淡的清香,红花、红壁、红绫被,全室看不出第二种颜色。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好是很好,只是布设太鲜艳了,似乎是女孩子家的闺房一般。” 竹凤嫣然一笑,道:“小婢侍候宇文大爷,可是没福住这翠竹轩。”言来星目流转,巧笑倩兮,媚态横溢,极尽诱惑。 宇文付心中一动、暗道:好啊,沈天奎这般安排,分明是想以女色为饵,使人不觉陷入于脂粉陷阱之中,唉,赴会群豪,不知有几人能逃过这脂粉陷阱! 心念一转,缓步退出室外。 竹凤紧随而出,俏目流转,望了阮山一眼,笑道:“这位可是宇文爷的仆从吗?” 阮山急忙接道;“小的宇文成。” 竹凤道:“后面有小房一间,是你宿居之室,跟我来吧!”举步走去。 阮山随那竹凤身后,直走到精舍尽头,竹凤推开了一扇紧闭的木门,笑道:“宇文兄尽管休息,侍候宇文大爷的事,不再劳动你小哥了。” 轻轻带上木门,转身而去。 这是个简陋的小室,除了一榻一桌之外别无它物,阮山想到过去在归云山庄的威风,此刻却要在陋室居住,不禁哑然失笑。 宇文付在厅中一张藤椅上坐了下来,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微闭着双目养神,他为人精明,进入卧室中后,觉出那卧室中散布着一种奇怪的清香,有若醉人春酒,心中突然警觉,暗暗忖道:那卧室中一色桃红,布置的有如新房一般,再加上那股醉人的香气,娇烧的美婢,显然,这是有意的安排,看来非得小心一些不可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入耳际,竹凤春风俏步的走了过来。 宇文付微微一挣双目,瞧了竹凤一眼,装作没看见,仍然静坐不动。 竹凤走到宇文付的身前,停了下来,柔声说道:“宇文大爷,远道而来,想是十分困倦,小婢已替宇文爷备好了热水,可要洗澡?” 宇文付挣开双目,望了竹凤一眼,淡淡说道:“不敢多劳姑娘费心,在下自会料理,姑娘请自去休息!” 竹凤笑道:“小婢奉命侍侯宇文大爷,不论宇文爷有什么吩咐,小婢是无所不从。” 宇文付心中暗自骂道:沈天奎的手段,当真是卑劣的很!连美人计也用了出来,这丫头只怕是奉有命令,非得诱我上钩不可,看她容貌,不像* 这么个坦荡之人,为什么竟然这般自甘下贱,我倒是要逗她一逗,看她有些什么反应。 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的风姿撩人,玉润珠圆,看上去实在不像侍候人的婢女。” 竹凤笑道:“如得宇文爷提携,小婢是感激不尽。” 宇文付道:“我要为什么提携姑娘呢?” 竹凤道:“只请宇文爷肯在我们大庄主面前提上小婢一句就行了。” 宇文付道:“提什么呢?” 竹凤粉脸突然泛现两圈红晕,低声说道:“宇文爷只要在我们大庄主面前说上一句,极为喜爱小婢,那就行了。” 宇文付笑道:“这事容易,但不知他如何赏赐姑娘。” 竹凤道:“我们大庄主大方的很,他便将小婢赐给宇文爷。” 宇文付哈哈大笑道:“当真是大方的很,可惜呀!可惜。” 竹凤愕然说道:“可惜什么?” 宇文付道:“可惜姑娘这等美艳之人,在下却无艳福消受。” 竹凤脸色一红,垂下头去,道:“难道侍婢身份,丑陋之貌,不配侍候宇文爷。” 宇文付道:“姑娘错了,以姑娘之貌而论,那足以当得娇艳如花之称,只是在下练的是童子功,不能接近女色,只有望花惆怅,有负姑娘的雅意了。” 竹凤娇媚一笑,道:“小婢侍候宇文爷,只希望能常日追随左右,小婢心愿就足了。” 宇文付暗道:这丫头大有自荐枕席之意,看来如果不坚决断去她的念头,只怕她心犹不死,当下突然笑道:“以姑娘之貌,娇态媚笑,不为所动者,那是绝无仅有,在下自知难已了却姑娘心愿了。” 竹凤轻轻叹息一声,道:“宇文爷既然如此说,小婢再厚颜一些,也不便再多求宇文爷,带我离开归云山庄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小婢奉命侍候宇文爷,宇文爷留在归云山庄一日,小婢就奉君身旁,听候差遣。”言罢一笑而去。 宇文付心中暗道:这沈天奎果然是厉害得很,单是训练这等能言善道的侍女,就不是容易的事,这等脂粉陷阱,只怕能够逃过的人不多。 轻薄的竹凤,突然间变得庄重起来,献茶之间,无不低垂螓首,只瞧的宇文付心中好生不忍。 竹凤送上香茶,宇文付却不敢轻易尝试,想到那沈天奎为人的毒辣,很可能在这香茶中渗入了无色无味的毒物,等竹凤离开之后,悄悄取出携带的干粮,略为吃了一些。 竹风眼看奉上的茶一点不动,也不多问,悄悄收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两头惹人厌的上官洪 太阳下山时分,王玉龙果然是如约而来,牵着宇文付的一只手,说道:“小弟已备下了酒宴,为宇文兄洗尘。” 宇文付道:“如此叨扰,实叫兄弟心中难安。” 王玉龙道:“兄弟是久听宇文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阮山经过一阵调息,精神充沛饱满,微微垂头,肃立于宇文付的身后。 他虽然易容改装,但仍然不敢和那王玉龙目光接触。 王玉龙为人虽然精干,见及细微,但他料不到一向高傲的阮山,会扮作别人的仆从,始终未多留意,牵着宇文付,直向大厅中走去。 阮山紧随在宇文付身后而行,想到大厅去瞧瞧萧奇等人是否已经混进了归云山庄。 王玉龙虽然不愿让宇文付随身仆从也去参与,但宇文付装糊涂不讲话,王玉龙不便擅自作主,叱退宇文付的仆从。 穿过了几丛花树,到了一座烛光辉煌的敞厅中。 敞厅中盛宴早开,一张红漆八仙桌上,早已坐了四五个人。 阮山目光微微一转动,看那辉煌的大厅中,只摆这一桌宴席,心下好生奇怪,暗道: 这归云山庄举行英雄大会,函邀天下各方群雄,怎么人数竟如此的少。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门入厅门后面,倚壁而立。 王玉龙带着宇文付走近那八仙桌,说道:“诸位贵宾,今日兄弟要替诸位引见一个大有名望的人物。” 桌上四个人,齐齐抬起头来,把目光投注到宇文付的身上。 王玉龙指着宇文付,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宇文付兄。” 桌上四人,三个站起身来,一抱拳,道:“久仰宇文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 只有靠北面的一个面色惨白,身穿白衣的中年文士,坐着未动,似乎是根本没听到王玉龙介绍。 宇文付扫视了那白衣文士一眼,也未理会。 王玉龙对那白衣文士失礼端坐未动的事,恍如未觉,却指着三个起身作礼的人,说道:“这三位是蜀山三雄,范氏兄弟。” 靠南面首位上年龄较大的人,道:“兄弟范通。” 在范通身旁而坐的大汉接道:“兄弟范骥。” 坐在正西位上的大汉,说道:“兄弟范放。” 宇文付道:“幸会,幸会。” 王玉龙望着那白衣文士,笑道:“这位是南海卜侠上官洪。” 宇文付心中暗道:此人一副骄狂之气,我也不和他客气了,缓缓坐了下去,冷漠地说道:“原来是上官兄。” 上官洪冷笑一声,道:宇文总瓢把子的气色很坏,近日里必有血光之灾。”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兄弟一向不信命相之论。” 上官洪道:“宇文兄不信,咱们走着瞧吧!在下索性说的武断一些,由今日算起,三日之内,宇文总瓢把子如果无血光之灾,兄弟就从此不用南海卜侠 的称号。” 宇文付听他说的如此肯定,也不禁心中微微一震,抬头望了上官洪一眼,缓缓说道 “多承指教。” 上官洪仰天打了个哈哈,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王玉龙眼看上官文已经吃了起来,急忙端起酒杯,说道:“诸位请啊!” 宇文付仍然有着很深的戒心,喝了杯中之酒,但却不肯吞下,借故吐在手帕之上。 只见上官洪和范氏三雄,杯举酒干,才渐渐的放开了戒心,吃喝起来。 席中诸人,除了王玉龙劝酒之外,都很少说话,一席酒饭匆匆吃完。 南海卜侠居然从怀中摸出三枚金钱,双手合捧,摇动一阵,撒在桌上,看了一阵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归云山庄里混入了不少奸细。” 宇文付吃了一惊,暗道:这狂人难道当真有卜算的能力不成。 只见王玉龙微微一笑,道:“上官兄可能卜算出有几位吗?” 上官洪道:“以卦相看来,至少有十位以上。” 王玉龙道:“不多,不多,照大庄主估计,至少该有二十位以上。” 上官洪冷冷说道:“这么说来,那沈大庄主也会卜算之术了。” 王玉龙笑道:“大庄主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却是料事如神,从无不中。” 上官洪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以兄弟卜相分析,对贵庄大是不利” 王玉龙哈哈一笑,接道:“上官兄不用担心,诸般可能发生的变乱,都已经在大庄主的计算之中了。” 上官洪似乎对自己的卜算之术,充满着自信,说道:“也许变化会出在贵庄主的意料之外呢?” 王玉龙目光一掠宇文付,接道:“纵然是变乱情况有变,确实出了大庄主的意料之外,那也不致引起庄中的惊恐混乱。” 上官洪收起桌上金钱,冷冷说道:“王兄既然不肯听从兄弟的警告,兄弟倒要拭目以观贵庄如何应付混乱之局了。” 蜀山范氏三雄,心中暗自忖道:世间那有强行逼人相信自己卜算之术的人,这上官洪也算得是一个奇怪之人了。 宇文付缓缓站起身子,道:“此刻已酒足饭饱,二庄主还有什么指教吗?” 王玉龙道:“不敢,不敢,宇文兄如若有事,尽管请便。” 宇文付一抱拳,道:“兄弟这里先行告退了。”起身而去。 阮山垂目紧随在宇文付身后,直走向翠竹轩。 上官洪望着那宇文付的背影,道:“二庄主可识得此人吗?” 王玉龙道:“我和他从未见过面,,但对他的底细,却是早已了如指掌。” 上官洪道:“此人就是一位大有问题的人物,二庄主要多多小心。”言罢,也不等王玉龙回答,就起身而去。 宇文付和阮山一口气走回翠竹精舍,竹凤含笑相迎,捧上香茶,笑道:“宇文爷,可要休息吗?” 宇文付道:“我要静坐一刻,姑娘请去休息吧!” 竹凤道:“小婢在此侍候宇文爷。” 宇文付一挥手,道:“不用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如是姑娘存有离开归云山庄之心,等在下见到沈大庄主之后,自会代为进言” 竹凤急忙道:“宇文爷如果是不喜欢小婢常侍侯身边,千万不可在大庄主面前,为小婢请命” 宇文付笑道:“我知道,我要请大庄主,把姑娘赐给在下,带你离开归云山庄之后,姑娘就可以自由他往了。” 竹凤黯然说道:“天涯茫茫,我无亲无故,你要我到哪里去呢?不敢劳动宇文爷了。” 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宇文付心中暗道:这丫头似乎有着离开归云山庄之心,只是不知是真是假,唉!归云山庄中人,纵然是一个婢女,也使人莫测高深 忖思之间,见那刚刚走出精舍的竹凤,重又急忙走了回来,说道:“宇文爷,有一位上官先生来拜访。” 宇文付心中感到奇怪道:上官洪找上门来,不知为了何事,看此人态度暧昧,用心难测,倒得留心一些才是,口中却连连说道:“快些有请” 一句话未说完,上官洪已经闯了进来,道:“打扰宇文兄了。” 语气冰冷,简直不像在说客气话。 宇文付本想和他客气寒暄几句,但听得那冷漠的语气,心中一动,忖道:对此等倔傲之人也不用对他多礼了,当下也冷冷说道:“上官兄有何见教?” 上官洪不用人让,自动坐了下去,道:“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宇文兄到这归云山庄中来,心怀别图,瞒得了王玉龙,却是瞒不过兄弟。”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上官兄就是为这句话来访的吗?兄弟已经知道了” 上官洪道:“王玉龙不听我警告之言,自负他们这归云山庄有如铜墙铁壁,实在叫兄弟气愤不过。” 此人每一句,都使人震骇、惊异,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概。 宇文付一时间倒是摸不清他的用心,一皱眉头,道:“恕兄弟愚拙,听不懂上官兄言中之意。” 上官洪道:“兄弟之意,再简单不过了,我要在王玉龙面前证明我卜算之术的灵验,并非是信口开河。” 宇文付道:“不知上官兄要如何证明?” 上官洪道:“王玉龙不肯相信我的话,我要他尝点苦头,知道我的利害!” 宇文付笑道:“愿闻其详。” 上官洪目光一掠那站在厅室一角的竹凤,欲言又止。 知趣的竹凤,打量了眼前形势,悄悄退了出去。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现在可以说了。” 上官洪道:“宇文兄的来意,不但是兄弟明白,就是那王玉龙,只怕也知道的十分清楚。” 宇文付淡淡一笑,道:“不错,兄弟和归云山庄中的人,是道不同难相为谋,承他们看得起我宇文付,奉柬相邀,如果兄弟不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我胆子太小吗?” 上官洪道:“在下的看法是,宇文兄到此,恐怕不止单是为了一点颜面英名而已。” 宇文付心中一动,暗道:这人很少在中原武林中走动,既然不知他的来历,又不知他和归云山庄的关系,切不可走露了口风。 念头转了几转,定了主意,淡淡一笑,道:“不论上官兄心中怎么想,兄弟是不变定下的主意。” 上官洪道:“如果宇文兄肯把定下的谋略,告诉兄弟,兄弟倒可以助宇文兄一臂之力。” 宇文付笑道:“上官兄自称神卜,为什么不给自己卜一卦,算算兄弟心中所谋略。” 上官洪显然不悦,突然站起身来,道:“看起来,宇文兄也是不肯信任兄弟了?” 宇文付也站了起来,笑道:“彼此相交不深,上官兄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上官洪脸色大变,冷冷说道:“宇文兄可是要强逼在下相助归云山庄了?” 宇文付道:“这个悉凭尊便!” 上官洪突然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冷说道:“宇文兄一日内定有血光之灾,可要兄弟指明你一条去路吗?” 宇文付笑道:“大丈夫生死由命,不用上官兄费心了。” 上官洪冷冷说道:“宇文兄既然不相信兄弟这卜算之术,那么也就算了。”放下茶杯,大步而去。 这南海神卜上官洪,来自遥远的南海,自以为是。,希望能在中原武林道上,扬名立万,甫入中原,正赶上中原武林哄传归云山庄之事,上官洪慕名拜庄,毛遂自荐,原想凭借胸中所学,一举惊人,受人尊敬,却不料事与愿违,竟是没得重视,而心中一怒,又想帮助宇文付,把归云山庄闹一个天翻地覆,却不料又被宇文付拒于千里之外。 守在室外的竹凤姑娘,眼看上官洪含愤而去,悄悄走回室中,收拾茶具,哪知手指一和上官洪用过的茶杯相触,一个细瓷白杯,突然碎裂如粉,洒了一地。 宇文付微微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竹凤却嫣然一笑,道:“上官先生的武功不弱,他如果能稍微沉着一些,不太急于名利,很快就可被归云山庄收留重用!” 宇文付心中一动,这丫头似乎是知道的很多,而且评论上官洪的武功时,口气是那样平静,既无惊愕之感,也无赞佩之意,难道这丫头也具有上乘武功不成,何不借此探听一些庄中隐秘。当下接了一声,道:“在下久闻归云山庄,纳贤用才,才让庄中有着无数的奇才异士,不知为什么对那上官洪,竟然十分冷淡?” 竹凤笑道:“这等事,小婢本不敢谈,但宇文爷是正人君子,决不至陷害小婢,谈谈也就无妨了。” 她探头室外望了一阵,接道:“只怪上官洪来的不是时候,大庄主正为英雄大会劳心,无暇接见于他,才埋没了这样一位奇才。” 宇文付道:“难道二庄主就瞧不出那上官洪身怀绝技吗?” 竹凤笑道:“一来二庄主的眼光目力,难以及得大庄主,他虽然瞧出了上官洪是一位怀才奇人,但却无法瞧出他究竟有多大本领,二来他也无权重用那上官洪。” 宇文付道:“怎么?他身为归云山庄的二庄主,难道做不得一点主吗?” 竹凤道:“我们归云山庄,大权一向是集中在大庄中一人手中,二庄主只不过是传达大庄主的命今罢了。” 宇文付道:“原来如此。” 竹凤黯然叹息一声,道:“宇文爷,这些话小婢只是随便说给你听听,如果泄露了出去,传入大庄主或是二庄主耳中,小婢这个苦头,就要吃大了,二庄主虽然无权势决定大事,但惩治小婢,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宇文付道:“这个姑娘尽管放心,我不是反复无常的传言小人”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姑娘可知贵庄沈大庄主的宴客时间吗?” 竹凤道:“正期是明日中午,但今天晚上,确有一个成套的晚宴,席设在望花楼前的花圃之中,大庄主将亲身主持。” 宇文付道:“承蒙姑娘诸多指点,在下是感激不尽。” 竹凤微微一笑,道:“宇文大爷许下的诺言,但愿不要忘记。” 宇文付道:“姑娘放心。”心中却是暗暗奇怪,道:我几时曾对她许下了诺言,许诺的又是些什么呢? 竹凤微微一笑,满脸欢愉收拾好了茶碗而去。 只见阮山缓步走入厅中,说道:“总瓢把子借机休息一阵,也许夜间难免有一番应酬。” 宇文付道:“好!我就在厅中坐息一阵。” 阮山心中暗自奇怪道:为什么不到卧室中去呢?有我阮山替你护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正自怀疑之间,竹凤又重返厅中,笑着说道:“宇文爷请放心在室中休息,小婢已经移开了那两盆红花。” 宇文付心中暗道:这丫头果然是聪明得很,当下走入卧室,闻了一阵,果然再无香味,才盘膝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阮山回顾了竹凤一眼,道:“咱们总瓢把子,打坐调息时。向来不许别人惊扰,此地暂有小的照看,不劳姑娘了。” 他虽然脸色枯黄,但易容药物却无法改变那端正的轮廓,清澈的眉目。 竹凤的目光正和阮山冷电般的眼神一触,心里突然一震,忍不住打量了阮山一阵,茫然说道:“你面貌、眼神好像一个人。” 阮山冷冷说道:“像哪一个人?” 竹凤伸出纤纤的玉指,按在顶门之上,思索了良久,道:“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但你那眼神,我一定见过。” 阮山心中暗道:这丫头的眼光、记忆,倒是很好,我易容之后,她仍然瞧得出来,我对她毫无记忆,想来定然不是常见。 只听竹凤娇声说道:“你追随宇文爷很久了?” 阮山道:“很久了。” 竹凤缓步走出室门,左脚刚刚踏出突然又收了回来,转过娇躯,举手一招,道: “我想起来啦,过来我告诉你。” 阮山心中虽然不愿,但却知道这分派于此的婢女,明里是侍候,暗里是监视,如果对她太过冷漠,她只要在王玉龙面前,讲上几句坏话,使那沈天奎加意防范,对自己援救双亲的举动,却是大有防碍,只好缓步走了过来,道:“姑娘要说什么?” 竹凤道:“你好像我们三庄主!” 阮山心头一跳,道:“我像贵庄的三庄主,姑娘取笑了!” 竹凤笑道:“千真万确,你这对眼睛,确是像他,水汪汪的桃花眼,只是你面色枯黄,和我们三庄主俊俏的模样,差的远了。” 言罢,也不等阮山回答,转身而去。 阮山心中暗道:看情形这丫头只发觉我像他们的三庄主一事,是从眼睛之上瞧了出来的,我该特别留心这眼睛才是。日落西山,夜色低垂,东方天际,升起了一钩新月。 竹凤手中举着纱灯,缓步走来,低声对阮山说道:“宇文爷醒了吗?” 阮山道:“没有,姑娘有何见教?” 竹凤道:“大庄主洗尘晚宴时间已经快到了,快请唤醒宇文爷,要他洁面更衣,准备赴宴。” 阮山道:“咱们总瓢把子一向衣着随便,不用更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上官洪大闹洗尘宴 竹凤放下手中纱灯,摸出火折子晃燃了,点起室中火烛,道:“纵然不用更衣,也该要叫他起来了。” 阮山笑道:“这事容易,姑娘不用操心,决误不了事。”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教姑娘,不知姑娘肯不肯赐告。” 竹凤道:“什么事?” 阮山道:“今夜之中,不知咱们是否可见到你家三庄主?” 竹凤道:“自然是见得到了,庄主这场邀集的群雄大会,主要的就是为我家三庄主和江湖群豪会面。” 阮山心中暗道:不知又是哪一个冒充了我阮山,难道那冯子浩也被沈天奎收罗在归云山庄之内了不成。 只听竹凤说道:“你问此事,可是为了我说你生的很像我家三庄主?” 阮山道:“这自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下要见识贵庄三庄主,既生的和小的相貌一样,为何是贫贵悬殊如此之大?” 竹凤笑道:“我只是说你眼睛和他生的一样,至于其他地方,那就相差的太远了。” 阮山心中暗道:不知中原快手和那神偷彭飞混进了归云山庄没有。 阮山和竹凤谈话之间,宇文付已经缓步走了出来。 竹凤欠身一礼道:“宇文爷可要更衣?” 宇文付道:“不用了,贵庄大庄主的洗尘晚宴,几时开始?” 竹凤抬头望了望天上一钩新月,笑道:“月上树梢头,已经到了。” 宇文付道:“参会之人,都是些什么人物?” 竹凤道:“凡是应邀来找我们归云山庄中参与英雄大会的人,全都要到。” 宇文付点了点头道:“咱们要即刻动身了!” 竹凤拿起放在案上的纱灯,说道:“小婢替宇文爷带路。”举步向外走去。 宇文付回头望了阮山一眼,暗施传音之术,说道:“阮兄,赴宴之时,莫要忘了和中原快手等人联系,商议动手之策。” 阮山点了点头,紧行两步,迫在竹凤身后,搭讪着说道:“姑娘一直在这翠竹轩中吗?” 竹凤道:“是啊,我们那姐妹群中,用竹字排名的,都是在翠竹轩中侍客。” 阮山道:“原来如此,若是在兰化精舍之中迎客,那是要用兰字排名了。” 竹凤笑道:“现在到是兰字排名,已前是两姐妹待客分别用金玉两娇。” 阮山“心中暗道;我在这归云山庄中,担当三庄主时,是何等的神气,那时,你这丫头,就算想和我说几句话也不容易,此刻倒得受你冷嘲热讽了。 忖思之间,已绕过了两片花丛。 抬头看去,只见一座耸云高楼,屹立在众女婢环绕之中。 楼下一片如茵草地上、早已摆好了十几桌酒筵,看情形,邀请之人,并不太多。 宇文付一皱眉头,道“姑娘,咱们可是来的太早了一些?” 竹凤道:“不早啦,那边不是有人来了吗。” 宇文付抬头看去,果然见正北方花树中缓步走出一个高举纱灯的蓝衣女婢。 在那蓝衣女婢身后,紧随一个手提描金箱,身着长衫,年约四旬左右,胸前黑髯及腹的文士。 此人形状特殊,阮山一眼之下,已经瞧出正是向阳坪璇玑书庐主人张信。 在他身后紧随着百手书生陈雄。 只见张信在蓝衣小婢纱灯引导之下,在靠近望花楼的一面坐下。 就这一会儿,四面花丛中陆续出现了数十盏纱灯,在几十个美婢引导之下,各就坐位。 那筵席坐位,似乎已经早安排好,数十个带路美婢,交错穿梭而过,带人就座,有条不乱。 竹凤笑道:“宇文爷,入席吧!”移步向前走去。 宇文付在竹凤引导下,入了席位。 阮山低声对竹凤道:“姑娘,可有我的坐位吗?” 竹凤颦起了柳眉儿,道:“你只要敢坐,就在旁边坐下吧!反正每一桌可坐八人,事实上人数都不足。” 阮山道:“多谢姑娘指点。” 竹凤道:“不用谢了。”转身退了下去。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冤家路窄,兄弟又和宇文兄分配到同一桌上了。” 宇文付目光一转,缓缓说道:“上官兄和兄弟倒有缘的很。” 上官洪缓步入席,在宇文付的对面坐了下来,那带路的美婢,悄悄退了下去。 宇文付目光一转数十个高举纱灯穿梭在筵席间的带路美婢,全都悄悄退去,不禁暗暗赞道:归云山庄果然不可轻视,单是这些训练有素的美婢,就非江湖上任何一家门户能够及得。 只见上官洪说道:“归云山庄中这些美婢,个个都是人比花娇,不知已有多少人,跌入了脂粉陷阱之中。”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似乎是有意让全场中所有的人全都听到。 果然,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过来。 上官洪神色自若的端起茶杯,大大喝了一口,自言自语接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物不算毒,最狠妇人心,玫瑰多刺,酒色误人,偏又是自古英雄爱美人,石榴裙下,作茧自缚,可叹啊!可叹!” 他每一句一字,都用丹田真气送出,听来声音不大,但却传出极远,筵席中人,个个听得真切。 宇文付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上官兄,够了,已经是四座皆惊,万目齐注了” 上官洪冷冷接道:“兄弟观察在座之人,大部都跌入脂粉陷阱之中,岂不是一大可悲之事。” 宇文付心中暗道:此人见语不惊人,心有不甘,不用再和他谈了。转过头去,装作不听。 上官洪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天下愚人,何以如是之多,死在临头,还是贪图口腹之欲,吃几餐送终酒席吧。” 这几句话又使得全场震动,立时议论纷纷。 上官洪眼看仍然是无人理他,突然一掌击在木案上,只震得碗筷横飞,散落在地,伏案大哭起来。 花树林中,奔出来四个青衣童子,送上新的碗筷。 宇文付眼看他这等癫狂的举动,有心劝他几句,又怕缠上自己,只好忍下不理。 但听上官洪那嚎哭之声,愈来愈大,全场皆听。 宇文付听他哭声甚是凄凉,心中暗暗奇怪道:此人武功不弱,似乎具有才华,怎么会这般哭笑无常,难道当真是有些疯癫不成。 他忍了又忍,终于是忍耐不住,低声说道:“上官兄,群豪毕集,盛筵将开,你这般嚎啕大哭,成何体统。” 上官洪抬起头来,用袖拭去脸上泪痕,叹道:“兄弟眼下所见之人,大都即将遭杀害横尸,叫我如何不哭?” 宇文付呼了口气,暗道:这人当真是不能搭讪。 只听上官洪接着说道:“可叹世人无知,急忙赶到此地,只为了送死而来。” 他这般自言自语,似乎是与人无涉,但已有几个脾气暴躁的人,听得无耐,冷笑连连,嚷道:“你这狂人,疯子,疯子,狂人。” 上官洪正要反唇相讥,突然三声钟鸣,传了过来。 那耸入云霄的望花楼顶,突然飞飘下一道彩虹,直飞到数丈外一丛花树之中。 宇文付运足目力看去,原来是几匹彩绢衔接起来,由那楼顶垂下,心中奇道:沈天奎垂下这一匹彩绢,不知是何用心? 忽然铮铮几声弦响,传了过来,紧接着细乐声悠扬,起自四周花树丛中。 宇文付暗暗想道:沈天奎故意造出这些排场,用作唬人的方法之一。 且说阮山目光扫遍了全场中人,仍然是不见中原快手和彭飞等人,心中焦急,暗道: 如果只有我和宇文付两个人,今夜纵有机会,也是无法下手,不知是被人瞧出破绽,不准进庄,还是彭飞信口开河,未取到那入庄银牌 只听那悠扬乐声中传出来一声呼喝道:“四川唐门掌门人,唐老太太驾到。” 四川唐门在武林中独树一帜,以毒器为暗器,驰名江湖,这一武林世家,有着一项奇怪、严肃的传统,那就是唐门绝技,历来传媳不传子,唐家人,虽三尺童子,都会打几种淬毒暗器,但那真正霸绝江湖的几种奇奥手法,却是不肯轻易传人。 这一武林世家另外一个奇怪传统,那就是掌门人左右护行的随身二婢,并不限于和唐家有关,但必须天资聪慧,美姿绝伦的少女。 每一届掌门人,都有权选择她的随身二婢,地不拘天南地北,姓不分张王李赵,但必在认定为下一代接掌门户的身份,才有这种选择的权利。 凡是被认定接掌下一代门户的子媳,第一件事是选择她随身二婢,接着是五年的闭关生活。 在这五年的时光中,她生活在一处幽静、寂寞、孤独的天地中,陪伴着她的,就是她自选的随身二婢,因此,每一代掌门的随身二婢,都具有崇高的权威。 除非经过了掌门人的允许,二婢不能随意婚嫁,她们一直陪伴着掌门人,直到她交卸了掌门职位,退休为止,二婢也追随着掌门人,归隐于万寿园中。 这奇怪的传统,常常造成了一种奇特现象,那些被选随身二婢的丫头们,常和掌门人建立起超过亲属子女的感情。 她们大半是牺牲了青春,把女人最宝贵的时间,奉献给了主人。 因此,历代掌门人的随身女婢,都受着唐家下一代的尊仰和敬重。 掌门人随身二婢,并非是绝对不许婚嫁,只是嫁前必需要获得掌门人的允许,嫁出前,还得交回唐门武功。 她们要交还多少,如何一个交法,那要掌门人的决定,掌门人有着全部追回,或特别恩赦的特权,就因为有这一线遗漏,四川唐家的暗器手法,有不少流传于武林。 江湖上看唐门,多少带有着神秘之感。因为,掌门人接掌门户前,有五年闭关习武之期,接掌门户后,又很少在江湖上出现,是以,武林中见过唐门掌门人的为数不多。 宇文付抬头望去,只见正北方,花树丛中,缓步走出了一个白发如银,青色衣裤,手扶风头拐杖的老太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十章揭穿宴会的阴谋 在她身后左右两侧,紧随着两个二十出头,天蓝劲装,身佩长剑的美姿少女。 带路小婢,替那老太婆引入座位,但两个蓝衣佩剑的侍婢,却不肯坐下,一左一右的分站唐老太太身后。 只听呼喝之声,又传了过来,道:“西域长寒山黑、白二侠驾到。”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这黑、白二侠,又是什么人物?倒得仔细瞧瞧。 侧目一望,忽然发现那宇文付脸上微现出惊愕之色,不禁心中一动,忖道:看来这黑、白二侠,是大有名望的武林人物了。 转眼瞧去,只见一个美婢,带着两个衣着不同的人,缓步走来。 左首一个,全身白衣,戴着白毡帽,身材细高。 右首一人,全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由头上直垂颈间,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鼻子。 阮山心中暗道:大概这就是黑白二侠了。 黑、白二侠也在那带路美婢引导下,坐上席位。 只听那花丛中的乐声,突然一变,转为急促之声。 望花楼顶,那垂下的彩缎上,突现了一条人影,足踏彩缎,直滑而下。 单是这一份轻功,胆气,就已使全场中人,暗生惊骇。 只见那人影疾快沉落,已经清楚可见,是一个身躯高大的驼背中年人,丰颊隆额,浓眉海口,儒巾长衫,黑髯及腹,正是归云山庄的大庄主,鬼影子沈天奎。 沈天奎距离地还有三丈左右时,突然迈足一步,身离彩缎,高大的身躯,飘飘而下,落在地面上。 阮山心知沈天奎眼力惊人,见及细微,不敢多瞧,急忙转过头去。 只见那沈天奎两手抱拳道:“诸位远道而来,给我沈某人捧场,这份情意兄弟是感激不尽。” 场中群豪大都站了起来,抱拳还礼。 沈天奎缓步走到位居正中的席位之上,背东面西而坐,目光缓缓扫掠了四周一眼,道:“有几位远道客人还未赶到,诸位想必腹中已经饥饿,咱们也不再等他们了。”说完话,高高举起右手一挥。 四面花丛中,登时涌现出无数美婢,奉上酒菜。 这些婢女,都似乎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动作迅快,但却有条不乱,片刻之间,摆齐酒菜。 阮山暗中估计,场中十几席上,大都是三两人坐了一桌,全场不过二三十人,心中暗自奇怪道:沈天奎只请了这一点客人吗?更奇怪的是,王玉龙和宣华夫人等,也不见出席此宴,难道这些人,都被派出去了不成。 忖思之间,沈天奎已经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兄弟今日烦请诸位到此,有两件小事奉告,一是我沈天奎由今日起,重出江湖,二则介绍一位后起之秀,和诸位相见。” 他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字字句句,都很响亮,听得人心神震动。 宇文付心中暗暗吃惊道:此人内功如此精深,果然非平凡人物。 只见那满头银发的唐老太太,突然一顿手中的凤头杖,说道:“老身已快到退休之年,想不到在我退休之前,竟然离开了四川,远行千里,赶赴沈大庄主的约会。”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足见夫人看得起我沈天奎,在下感激不尽。。”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老身虽然已年过七十,但却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老身今宵赶来,明晨就回四川,恐怕是不能参加沈大庄主明日午时的英雄大会了!” 沈天奎笑道:“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觉着太急促一些了吗?” 唐老太太道:“这倒不劳大庄主费心,老身行期早定,不愿更改了。” 沈天奎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勉强,但老夫人在百忙中抽空光临,已使在下这归云山庄,生辉不少” 唐老太太两道斜飞入鬓的花白眉毛一耸,冷漠地接道:“老身接掌唐家门户三十年,从未受过人的要挟,这次沈大庄主能够逼我离开四川,亲身赶来,那是足见高明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唐夫人言重了。” 阮山已经感觉到今宵这洗尘宴上,所以人数不多,原来是早作好的安排,赴会的人,恐怕都是沈天奎圈定的可疑人物,希望早作了断,免得明天中午大会之上捣乱 只听唐老太太尖厉的喝道:“老身此来之意,沈大庄主是早已明白了?” 沈天奎缓缓举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老夫人如此年纪,竟然还是这般火爆的性格,就不怕气坏了身体吗?”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不愿和你斗口,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此刻了断呢?还是稍候片刻?” 沈天奎道:“此时不过初更,距离天亮时间还早,老夫人最好还是先用过酒饭,我某人既然决定了重出江湖,难道还会跑掉不成。” 唐老太太虽然激愤难耐,但却又似乎被沈天奎握住了什么把柄,一顿手杖,恨声说道:“老身不能迟过三更。” 沈天奎笑道:“好!三更之前,在下定然对你唐夫人做个交代。” 唐老太太不再言语,闭上双目,静坐不动,只见她挽发的钗簪,突然散落地上,白发散乱,在夜风中飘飘飞舞。 阮山心中暗道:这唐老太太如此气怒,心中定然是充满了委屈,怒发使钗簪散落,这份内功造诣倒也惊人。 沈天奎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笑道:“诸位之中,如若还有和在下要谈什么旧恨往事的,还请快快提出。” 宇文付心中一动,正想开口,突然听见对面而坐的上官洪抢先说道:“在下上官洪想请教沈大庄主!” 沈天奎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直逼过来,盯在上官洪脸上瞧了一阵,浓眉微扬,沉声道:“上官兄有何见教?” 显然,沈天奎对上官洪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上官洪重重咳了一声,道:“赶来归云山庄的武林人物,不下百位,但这洗尘宴上不过区区才二三十人,不知大庄主用心何在?此乃兄弟不解之一。”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好!还有一件,你一并说完,在下再答复不迟。” 上官洪道:“区区初入中原,和贵庄中人,素不相识,自是谈不到仇恨二字,不知为什么竟然把在下也列入死亡的名额之内?此乃兄弟不解之二。” 沈天奎纵声大笑了一阵,道:“上官兄为什么要自谦死亡,倒叫我沈某人也有些不明白了。” 上官洪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如果没有把我等置于死地之心,何” 沈天奎大笑接道:“你可是说我在酒菜之中下了奇毒?” 上官洪道:“这等下五门的手法,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为之,何况在坐之人各各算的上武林高手,酒菜之中下毒,如何能够毒得死在场之人。” 沈天奎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上官洪你如果想从中挑拨离间,可别怪我沈某人反目无情,应了死亡自谦之言。” 在座群豪,大都是听过沈天奎是一位凶残恶名之人,也都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眼看沈天奎突然变了脸色,言语间暗施警告,不许上官洪再多管闲事,不禁一齐向上官洪望去。 上官洪眼看群豪,大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禁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 “沈大庄主施展的手段虽然是出人意料,天衣无缝,可以遮掩天下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上官洪的双眼!”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无知狂徒,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拿下!” 只听一声清叱传来,花树丛中,疾飞出两条人影,直向那上官洪冲了过去。 宇文付突然对上官洪生出了很深的好感,沉声说道:“上官兄!可要兄弟相助?” 上官洪道:“不劳费心。”目光一转,只见向自己冲来的人,已经停住身子,左面一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劲装,背上斜插长剑,右面一人,身着红衣,面容冷木,毫无表情。 阮山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低声对宇文付道:“马兄,那左面青衣人,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书,右面那红衣人却是沈天奎的八大鬼影化身之一。” 两人逼近上官洪席位的四五尺处,一齐收住脚步,左面那青衣人冷冷说道:“你是自己就缚呢?还是让我等出手?” 上官洪哈哈一笑,道:“大庄主虽然是酒中无药,肴中无药,但却在席位近处,布下了最利害的金蛊毒。” 语惊四座,场中人虽然大都未曾去过云贵,见过那金蛊毒,但却是大都知道那金蛊毒,乃苗疆蛊毒中最为利害的一种,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神色大变。 沈天奎两目中杀机涌现,但也只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静之色,哈哈一笑,道: “上官兄,你是在痴人说梦了。” 上官洪冷冷说道:“大庄主可以瞒过天下赴会的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上官洪。” 韩信书站在上官洪席位前面,早已蓄势待发,但因未得沈天奎进一步的令谕,始终不敢出手。 阴诈的沈天奎,默察四座情势,大部群豪,脸上都泛出激愤之色,如若此时处决了那上官洪,场中群豪必将深信已经中了金蛊毒,那时,难免群起拼命。 眼下群豪,人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如果是大都以命相搏,这一战,不论胜负,归云山庄中,都将有惨重的伤亡。 他不愿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必需先行设法平息下去群豪之怒,使他们不怀疑中毒的事,然后再行处置这个狂人。 心中盘算已定,纵声大笑,道:“上官兄如是和我沈某人,或是归云山庄有什么梁子、过节,那是尽可指名向我沈某挑战,向归云山庄问罪,似乎这般挑拨离间,不觉的手段太过卑下了吗?” 上官洪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沈大庄主还要狡辩,兄弟可以” 沈天奎不容他再说下去,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在座之人,大都是武功高强,内功精深的武林高手,中毒与否,只要运气一试,自然可以查觉的出来。” 上官洪道:“这个,只怕沈大庄主早已有了安排” 沈天奎接道:“这位上官兄,有些疯疯癫癫,他的话,决不能认真,诸位是否中毒,请暗中运气一查便知,这狂人挑拨离间,无所不为,我沈某人度量,也是难以忍得下了”举手一挥,接道:“给我拿下。” 韩信书早已运功蓄势,只待令下,沈天奎一句话还未说完,韩信书右手五指已经递出,扣拿上官洪的右腕。 上官洪右腕一挫,避开掌势,左手如惊雷迅电一般,扫了出去。 宇文付坐在席位之上观战,相距也就不过四五步远,时时可觉到两人动手时的指劲、掌力,目睹上官洪避掌反击之势,不禁暗赞一声:好武功! 那韩信书的武功是沈天奎亲自传授,岂同小可,右掌一挥,硬接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如击败革,两人各自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韩信书似乎是未料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癫狂之人,竟然是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呆之间,上官洪已经挥掌攻到,双掌连环,眨眼间攻出了八招,逼的韩信书退后两尺。 沈天奎眼看韩信书节节败退,只觉颜面有损,不禁生出怒意,正想助战,忽然见韩信书反守为攻,一连三掌,也把上官洪逼退了一步,借机会高举右手一挥。 那面容冷肃的红衣大汉,一直静静的站在上官洪身旁,如木刻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但沈天奎右手一挥之后,情势忽然不同。 只见那红衣人右手一抬,悄无声息的一掌劈向了上官洪的背心。 宇文付喝道:“上官兄,小心偷袭!” 上官洪前拒韩信书的强攻,听声警觉,匆忙,腾出左手,反臂拍出。 他本想闪避开,躲过身后袭来的一掌,但因前后都有人攻袭,左临别人的席位,右面又是木桌拦路,只好反臂拍出一掌。 两掌撞触,上官洪不自禁心头骇然一震,暗道:此人内力之强,似乎是胜过那青衣人,如果是这两人前后夹攻,今夜一战,恐怕凶险万分。 忖思之间,那红衣大汉已经挥拳如雨,连连抢攻。 宇文付看那红衣大汉攻出的拳势,一招强过一招,剽悍凶猛,极是少见,而那韩信书的掌势,却是以轻戾巧快为主,前后夹击,用的竟是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上官洪必须要前拒韩信书的巧变,后挡那红衣大汉的攻击。 恶战了二三十个照面,上官洪已经被逼的顶门上见了汗水。 但场中群豪,对上官洪的观感,却已大大的改变,暗道: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人,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 宇文付已经对上官洪生出了英雄相惜之心,眼看他落败在即,心中好生不忍,突然站了起来,左手一按桌沿,翻了过去,右手一挥,接下了韩信书的掌势,道:“上官兄请用心对付那红衣人,此人有兄弟对付。” 说话声中,已经连续封架韩信书急攻的三掌。 上官洪为人虽然好强,但知自己难以同时拒挡两人的攻击,如果再勉强的打下去,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对宇文付出面相助一事,默然承认,感激于心,全力对付那红衣大汉。 那红衣大汉的拳招掌势,愈见凌厉,攻势的凶恶,真叫人不寒而栗。 武功中的攻敌招数,虽然是以攻为主,逼人退守,但招数中,都隐隐含着一半防守之意。 但那红衣大汉,出手的掌势,全都是以攻伤敌,有时,竟然连自己的要害。也不顾,他攻出拳势,也特别强劲威猛。 上官洪已经知道那红衣大汉内力甚是深厚,不再和他硬拼,却以巧快的攻势,逼他回招自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归云山庄的决战 再说宇文付和那韩信书一番恶战,两人倒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攻守之间,各有奇招,力战二十余合,仍然是个不分胜败之局。 沈天奎眼看双方恶战下去,一时间还难分出胜败,心中大感不耐,暗道:似乎这般下去,不知要打到几时才可伸手,岂不是大大有伤了归云山庄的威名,在众目睽睽之下,既然不能调集人手,齐出围攻,又不能亲身临敌,心中好生为难。 以他过人的才智,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只听激斗场中响起了两声闷哼!惊动了四座。 抬头看去,只见宇文付和韩信书各自退了四步,相对而立。 原来两人在激斗之中,彼此硬行拼了一招,两人武功相若,内力也在伯仲之间,这一招硬拼,彼此都被震得向后退了四步。 场中群豪,大都暗中留神默查几人搏斗情形,但却无一人出言干涉。 只听韩信书冷笑一声道:“久听宇文总瓢把子之名,今日一会,果然不虚传。”唰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右手却探入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呼的一声,张开折扇。 韩信书道:“兄弟想领教一下宇文总瓢把子的兵刃功夫。” 宇文付道:“当得奉陪。” 韩信书长剑一摆,左右挥动,登时闪起了一道银光,但却并未攻向宇文付,劈出两剑之后,收剑凝神而立,双目圆睁,望着宇文付。 宇文付看他执剑情形,心中微生震骇,心里知道他适才两剑,只不过借机会提聚真气,再一出手,必将是徘山倒海一般的猛攻。 原来凡是执剑之人,又不肯轻易出手攻敌者,剑术必佳,何况韩信书剑术高超,已步入剑道之境,一发之势,凌厉绝轮。 宇文付不敢轻敌,手中折扇斜斜横出,暗中提聚真气,脑际之间,却在想着拒敌之策。 这时,那红衣大汉,已经和上官洪打入紧张关头,上官洪突然使出了一手奇速怪异的掌法,只见掌影飘飘,有如落英缤纷而下,但急促的掌势中,却又含蕴着沉稳的气势。 全场中人,都对上官洪改变了看法,只见这疯癫之人的武功,正和他为人一般,使人莫测高深。 那红衣大汉虽然是剽悍勇猛,拳拳如铁锤击石,巨斧开山一般,但他却似乎被上官洪奇快的攻势,控制住局势,占尽了先机,空自挥拳如雨,却无法占得优势。 沈天奎似乎是未料到上官洪竟然是位身负绝技之士,更没料到宇文付忽然出手相助,原本的绝对胜算,此刻却形势大变。 除非沈天奎再传令增派高手加援围攻之外,一时是很难分出胜败! 但见唐老太太仰脸望着天上星辰,哈哈说道;“沈天奎,咱们相约的时刻,快要到了吗?” 沈天奎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笑道:“夫人安心,沈天奎出口之言有几时曾经不算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早些了断,老身也好早些动身回川。” 沈天奎道:“怎么?夫人似乎是很自信的能够胜得在下,是吗?” 唐老太太道:“最低限度,可使你一双眼目,看看唐家暗器手法如何。” 沈天奎哈哈大笑一阵,道:“这个我早知道了,四川唐家以暗器名传武林,数百年来毫不衰退,自然是应该有自负之处,不过” 唐老太太脸色一变,道:“不过怎么样?” 沈天奎道:“不过在下倒不是畏惧暗器的人!”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现在夸口,不觉着太早一些了吗?” 沈天奎道;“夫人如若不信,片刻之后,便知分晓!” 只听场内上官洪朗朗大笑声中,混入了声声怒吼,震动全场。 转头看去,只见那红衣大汉,双目怒睁,双拳挥舞如飞,口中又不停发出怒吼之声,似乎是暴怒的猛兽,择人而噬。 上官洪却是神态潇洒,举止飘逸的挥动着双掌,和那红衣大汉打斗。 他已经不愿再和红衣大汉硬拼内力,因为他发觉了那红衣大汉似乎是已经失去了人性,像一头猛兽,大有不死不休之气概。 宇文付和韩信书,也已经打入了紧要关头,双方都已在尽施所能的求胜。 局外人,有两个人内心中的焦急,更甚过场中拼斗的人。 那就是阮山和沈天奎。 阮山担心着宇文付伤败,又怕因而误了抢救父母出险的大事,他很想暗中出手,相助宇文付一臂之力,但却又迟迟不敢出手。 沈天奎不愿在筵席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再调人手,倚多为胜,伤了上官洪和宇文付,而且自己的坐位,相隔又太过遥远,纵然想暗中出手,相助韩信书一臂之力,又是有所不能。 这时,四周花木林中的乐声,早已停息下来,全场中鸦雀无声,隐隐可听到场中恶斗的拳风。 又过有一盏热茶工夫,突然听到激斗的上官洪朗声喝道;“诸位快请离开席位,归云山庄中人,即将要施放金蛊毒了!” 场中群豪,大都是有丰富的江湖阅历,虽然未见苗疆施放蛊毒的事,但都曾听说过,蛊毒大都是和在茶、酒之中,使人不知不觉中饮入腹内,受那放蛊人的控制,终身难以脱离,除了此法之外,再无别法,只要不饮茶、酒,对方就无法把蛊毒送入腹中。 此刻,听得上官洪这呼叫之声,似乎是放毒别有其法。 群豪心中虽然有些不信,但上官洪连连不绝的示警,呼叫,都暗自运气戒备。 沈天奎今夜这洗尘宴中,约来的尽是心中怀疑之人,准备在酒宴之间暗中观察。可以收为己用者,则收罗手下,桀骜不驯者,就早些把他除去,免得在明日英雄大会上,受其搅扰。 但这般人大都是江湖老手,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沈天奎深知自己昔年在武林中的恶毒之名这般人必将是从严防范,在酒茶之中下毒,这般人决对是不会中计,说不定还将被人当面揭穿,必得想一个出于群豪意外的办法,使群豪在不知不觉中受其控制。 沈天奎知道那宣华夫人,乃是苗疆第一用毒高手,与宣华夫人相商,决定了一个施毒的办法,由宣华夫人,施放苗疆最利害的金蛊毒,而且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蛊毒。 眼看将到宣华夫人施放金蛊毒的时间,却被上官洪从中呼叫阻挠,心中对他恨极,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偏巧上官洪的武功,又是那般高强,高强得连八大鬼影化身之一,竟然也难以胜得过他,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沈天奎心中虽然是焦急万分,但他为人陰沉,心计智谋,超绝一时,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内心之中,却在苦思着对敌之策。 默查场中搏斗形势,除了亲自出手之外,只有再设法调集人手,合攻那上官洪。 但沈天奎自己已和那奇毒暗器威震武林的唐老太太,有了先约,如若亲自出手,势必将激起那唐老太太出手之心。如是再行调集人手,合攻那上官洪,恐怕引起了群豪抱不平之心,形成一场混战,此事又是沈天奎竭力避免的事。 他沉思了良久,想过了千百种的办法,仍然是想不出一种良策。 就在沈天奎思谋对策之际,场中的搏斗形势,又起了极大的变化。 只上官洪掌势变化,愈来愈见凌厉、奇幻,那红衣大汉取胜机,也是愈来愈少,但那红衣大汉攻守剽悍,却也使场中群豪,瞧得个个震骇。 原来,那红衣大汉,早已成了败者,几次都要伤在上官洪的手中,但却被他宁为玉碎的几招还攻,解了大危,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只有在旁观战的阮山心中明白,沈天奎这八大鬼影化身,是经过了一种特殊的训练,不但个个武功高强,勇猛善战,而且悍不畏死,上官洪和那红衣大汉的一场拼斗,虽然略占上风,但最后的结局,还是难以预料。 只听上官洪高声叫道:“在下此刻拼命恶战,不惜和归云山庄结下大仇,无非是一片慈悲心肠,不忍眼看诸位受那蛊毒之害,此战凶恶,想来诸位都已有目共睹了,那决不是能够装作待出来,如果诸位肯相信在下之言,快请离开坐位。” 一面喊叫,一面缓步向后退去。 这时,场中群豪倒是有一半接受了他的警告之言,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沈天奎虽然陰沉,但眼看功败垂成,再也沉不住气,若是群豪当真的退出了席位,那宣华夫人施放的蛊毒,就没法再伤得群豪,心中大急之下,再也顾不得激怒群豪,冷笑一声,喝道:“这个人疯疯癫癫,胡说八道,如不惩罚于他,归云山庄还有何面在江湖之上立足了。”他自解自嘲的说过了几句场面话,突然举起右手,互击三掌。 只见那花树林中,响起了一阵奇异的乐声,两个步履轻盈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出来,沈天奎暗施传音之术,指示二女行动,两个白衣少女,突然转向上官洪走去。 场中群豪有不少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一直在暗中留神着沈天奎的举动,但也只能瞧到他口齿启动,知道在暗施传音之术,却是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诡异的乐声,使场中添了不少恐怖、神秘之感! 只见那两个白衣少女,走近上官洪后,一齐抽出手中长剑,一语不发的挥剑攻了过去。 初时,二女剑招,还不觉有何凌厉之处,但攻出四五剑后,威力突然大增,剑光闪闪,攻势猛锐异常,竟把上官洪重又逼回到原来的席位前面。 上官洪骤陷危境,全心彻敌,再也顾不得分心呼叫。 这时,为那上官洪警告之言,唤起的群豪,都为这突然的变化震惊,全神贯注于搏斗形势之上,忘记了离开席位的事。 阮山默查那两个白衣女子的剑招诡异,辛辣恶毒异常,叫那沈天奎的鬼影化身,一点不过,不禁心头骇然,暗道:这沈天奎从哪里收罗了这等高强武功的女子,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觑,似乎这座小小归云山庄中潜藏了无数的武林高手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那上官洪已经露出败象。 两个白衣女子快如飘风的剑招已经逼得上官洪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沈天奎抬头望了望天色,心中暗道:还有半炷香的工夫,宣华夫人就可以施放蛊毒了,我还得设法多拖上半炷香的时间才是,只要场中之人,全部中了蛊毒,就可以收归我用了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两个身佩单刀的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一挥手中单刀,齐齐冲了上去,大喝道:“兄台不要惊慌,我等助你一臂之力!”单刀挥动分向两女劈去。 这两个大汉,武功不弱,劈出刀势,隐隐带着金风破空之声。 但见那两个白衣女子,突然分出了一人,拒敌两个大汉的攻袭,另一个却仍然是挥剑攻向上官洪。 阮山眼看着形势于己方愈来愈是不利,已经无法再拖下去,除非自己出手,解救那上官洪脱出危境,否则再过十几招,上官洪就将死在那白衣女子诡奇、恶毒的剑招之下。 但如果自己出手,又怕非被那沈天奎看穿身份不可,但如果不及时出手援救,上官洪又性命危在顷刻之间 正自感到无法可施时,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了唐老太太来,暗道;我何不设法激她出手呢? 转脸望去,只见那唐老太太全神望着场中搏斗情形,尤其对那白衣女子的剑招,更见留神,似乎暂时忘去了和沈天奎搏斗的事。 上官洪的处境,愈来愈觉险恶了,那白衣女子的飘忽身法辛辣剑招,已使上官洪应接不暇,再加上那红衣大汉的力攻,更使他有着难以兼顾之感。 阮山默查那个白衣女子的剑招,和一般剑法大不相同,剑剑都是反道攻出的逆路,无一剑攻的不是人身最难防守之处。 这时,宇文付和韩信书也已经动上了手,只是打法却和上官洪搏斗不同。 双方对峙的时间多动手的时间少,但出手一击,却是凌厉绝轮,石破天惊。 韩信书连攻两剑,都被宇文付封架开去。 宇文付虽然封开了两剑,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只要韩信书剑势再增强两分,自己即将伤在他的剑下。 阮山顺手在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就盘中取出一根鱼刺,在那树叶上刺道:大局危殆,请即出手。 估计了一下和那唐老太太的距离,默运内功,施出花仙子的独擅武林的回旋手法,把一片树叶,往后投去。 只见那一片青叶向后飞了丈余左右时,突然一个回旋,绕向那唐老太太飞去。 阮山虽然施出了回旋指力,但因这一片树叶太轻,难以飞远,那唐老太太和他相距,不下五丈距离,能否使唐老太太收到,却是毫无把握。 只见一叶飘飘,向唐老太太的席位上飘去,相距还有两尺左右,力尽而落。 阮山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只要再稍加一点气力,那一片飞叶,即可落在唐老太太的身上了 付思之间,突然见唐老太太身后那身穿天蓝劲装的美婢,随手一抄,把那片落叶握入掌中。 阮山心中喜道:但愿她交给那唐老太太。 哪知那美婢抓得落叶之后,并未瞧看,随手丢在地上。 这时场中群豪,大都把精神贯注在搏斗之上,很少分心旁顾,阮山暗投飞叶,竟然是无人发觉。 阮山心中忖道:看来又得费上一番手脚了。 他心知这是异常冒险的举动,那沈天奎目光如炬,洞察细微,这一次虽然瞒过了他,但下一次却未必再有如此运气。 他并不怕沈天奎发觉之后,引起冲突,但却为父母的安危担忧,慈恩亲情,使阮山不敢轻易暴露出自己身份。 大约是那投落叶的美婢,突然发觉了那树叶上的字迹,脚尖轻轻一挑,又把落叶捡了起来,低头一瞧,放入身上的暗器袋中。 阮山心中暗暗叫苦道:我该写上那唐老太太的名字才对,眼下她虽然捡得落叶,瞧到了叶上字迹,但却不知我说的何人,这书写不清,固然是我的错,但那丫头,擅作主张,取得落叶,不肯转告主人,实在也是可恶的很 正自心神不安之际,突然见那劲装佩剑美婢,附在唐老太太耳边,低言了数语。 但见唐老太太满头白发飘动,砰的一掌,击在木案之上,道:“沈天奎,老身已经不愿多等下去了,如果你不愿另找地方,咱们就在此地动手如何?” 沈天奎眼看即将分出胜败,上官洪发发可危,那两个援手大汉,处境更是凶险,已被那白衣美婢卷入了一片剑气之中,落败在即,十招之后,定可伤了上官洪和两个大汉,而且十招之后,又正好到了宣华夫人施放金蛊的时候,那时,群豪中了蛊毒,岂不是听凭自己宰割了 沈天奎一扬双眉,冷冷说道:“唐夫人这般焦急,是何用心?”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急于回四川,不愿在你这归云山庄停留。” 随手抓起风头杖,大声喝道:“诸位请向后面闪闪,免得老身的暗器,误伤了诸位。” 四川唐家的暗器,驰名江湖已数十年,而且大都是淬有剧毒,除了唐家独门解药之外,别无可救之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宣华夫人放毒 果然,临近唐老太太几桌席位上的豪客,纷纷站起,躲避。 唐老太太一顿风头杖缓步而出,喝道:“沈天奎快请离席一战!” 沈天奎心中怒火高涨,但却仍然能保持着表面的镇静,缓缓站了起来,道:“夫人一定要立刻动手,沈某人是只好奉陪。”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沈天奎,在未动手前,老身有几句话,要先说明白,在座群豪为证,免得输得不服。”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只怕输的不是我。” 唐老太太道:“立刻就要见真章、分胜败,用不着多逞口舌之利了” 她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今日咱们动手,不同一般比试武功,谁有什么能耐,只管尽量施展,伤死不管。” 沈天奎道:“这个,在下早已料到,四川唐家除了几种暗器手法之外,在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惊人之技了。” 唐老太太怒道:“好!先吃老身一杖!” 抡动手中凤头杖,呼的一招“泰山压顶”劈了下去。 沈天奎左手长袖一拂,一股潜力退了过去,竟然把唐老太太那挟带啸风之声的风头拐杖,给封了开去。 全场群豪个个心头震动,暗道:这沈天奎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 唐老太太心中亦是暗暗震骇,但既然已经出手,有如骑上了虎背,欲罢不能,只好硬拼下去,腕势突一转动,风头杖变招“横扫千军”,拦腰平击过去。 沈天奎哈哈一笑,右手大袖拂出,通住杖势,人却突然向前欺进,左袖迎面扫了过去。唐老太太一挫腕,收回了凤头杖,人也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沈天奎举步欺进,一双肥大的衣袖,连环劈击,不过是一刹工夫,竟然反守为攻。 观战群豪,大都瞧的由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四川唐家虽然是以淬毒暗器驰名,但武功自成一家,亦非泛泛,这唐老太太,自是眼下唐门中第一高人,但她竟被沈天奎在三五招中,由防守夺回主动,节节逼攻,把一个威镇西南的唐老太太迫的无还手之力。 沈天奎双袖挥攻之势,看上去并不快速,但他攻出袍袖指袭的部位,却是极不易闪避的部位,而且常常中途改向,攻人必救。 两人交手不过十个照面,唐老太太被逼的连退了六七尺远。 沈天奎眼看名扬天下的唐家武功,竟然被自己赤手空拳,逼的手忙脚乱,心中大是得意,哈哈一笑,道:“四川唐家的武功,不过如此” 话未说完,突然冷哼一声,疾向后面退去,双袖疾舞,呼呼风响。 但见一道银光,在沈天奎凌厉的袖风中,四下散飞,落着实地。 唐门暗器手法,果然是一绝,场中群豪竟然未看清那唐老太太如何发出了一蓬银针,解了危境,逼退了沈天奎。 这一来,沈天奎抢得的先机,重又失去,唐老太太手中风头杖又开始反守为攻,纵送横击,杖影如山。 突然间响起了两声惨叫,挟杂在拳风和兵刃的交击声中。 凝目望去,只见那两个援手的大汉,双双横尸地上,已被那白衣美婢劈死剑下。 那白衣美婢杀了两人之后,森冷的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缓步向上官洪走了过去。 这时,上官洪已成强弩之末,被那白衣美婢和红衣大汉,逼的应接不暇,此刻,如若再加一人,上官洪只怕难再抵挡三招。 阮山心想自己再不出手,局势要立刻大变,当即暗中运起修罗指力,虚空一点,直袭那剑招恶毒的白衣美婢。那白衣美婢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娇呼一声,弃剑摔倒在地上。 上官洪自忖必死,却不料对方忽然躺下了一个,立时精神一振,呼呼两拳,逼退了白衣女婢,举起右袖一拭头上汗水,脚尖一挑,勾起那白衣美婢脱手的长剑,右手一伸,接过剑把。 一剑在手,如虎添翼,挥剑反击,片刻间已把那红衣人圈在了一片剑光之中。 阮山一击得手,暗自忖道:这两白衣美婢的剑招,最是毒辣,必得先将两人制住,才能稳住劣势。 心念一转,又发出修罗指力,疾向另一个白衣美婢点了过去。 那白衣美婢眼看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一愕,就在她念头还未转完之际,一缕暗劲无声而至,正击中腰间命门袕,长剑脱手,摔倒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使场中群豪,不分敌我,全都如受重击,数十道目光转动,四下寻望。 那两个白衣美婢的怪奇剑招,使全场群豪骇然不已,但此刻竟然无声无息的受伤弃剑,摔倒在地上。 每人心中都明白,有人在暗中下手,伤了两个白衣美婢,但却无人知道是什么人? 以何等武功,伤了二婢。 沈天奎突然急攻两招,逼退了唐老夫人,一挫腰,高大的身躯,有如离弦之箭,飞掠到两个白衣美婢身旁,一手一个抓起了二婢,略一查看,沉声喝道:“住手!” 韩信书应声收剑,跃退五尺。 宇文付右手一挥,啪的一声,合上折扇,也不追赶。 但听韩信书一声低啸,剽悍的红衣大汉,也突然收拳跃退。 上官洪收了剑势,也未追赶。 沈天奎双手一挥,竟把手中两个白衣美婢,直对韩信书抛了过去,说道:“带下去。” 韩信书迅快绝轮的还剑入鞘,伸手接住了两个抛过来的白衣美婢,和红衣大汉一齐退入了花树阵中不见。 事情连转而下,一气呵成,也就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沈天奎直等韩信书退入了花树阵中,才冷笑一声,道:“哪位朋友好惊人的指力,使沈天奎开了一次眼界” 口说完话,两道森寒的目光,却不住的四下搜望。 阮山敛去双目中的神光,端然而坐,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但听沈天奎接道:“那位朋友,请恕我沈某接待不周,但阁下既然敢施出金刚指一类绝学,伤我归云山庄的侍婢,想必是身负绝技的奇人,既然做了,何以却不敢承认?” 他一连喝问数声,却不见有人答应。 任他沈天奎足智多谋,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良策。 只见唐老太太一顿凤头杖,说道:“沈天奎,咱们比试还未分出胜败,可要再打下去?” 沈天奎冷冷说道:“老夫人可已有了胜算的把握?” 唐老太太道:“这个老身倒是没有。” 沈天奎道:“既然没有胜算的把握,咱们等一会再打不迟。” 口中在和唐老太太说话,心中却是暗暗焦急,如果找不出那暗施袭击的人,这个人可算丢的大了。 唐老太太和沈天奎交手不过二十余个照面,发出四次毒针,才算把劣势稳住,如非是唐家绝毒的暗器,使沈天奎有所顾虑,唐老太太自己早已伤在沈天奎的手中,但手中所藏毒针,已经不多,至多还可再用一次,何况那毒针,已无法伤得沈天奎。再打下去,必得动用别的暗器,才可自保,沈天奎武功之强,实在是生平从未遇到的劲敌,心中实已气馁,但为了四川唐家的威名,不得不再挑战。 那沈天奎既然说出等上一会再战,也乐得借机调息一下。 场中突然静寂,静的可听到呼吸之声。 沈天奎森冷、锐利的目光,搜遍了场中每一个人,仍然是看不出一点线索,冷笑一声说道:“阁下既然有着如此绝技,为何又这般藏头露尾,岂不是有失英雄气度?” 阮山心中早已拿定主意,不论沈天奎如何出言相激,也是坚忍不理。 只听南海神卜上官洪说道:“暮鼓晨钟,惊不醒该死的人,宇文兄,咱们走吧!” 这时,宇文付早已对上官洪改了看法,已经觉出这位狂放之人,确是位身怀奇技的高人,只是江湖上经验不足,处处想一鸣惊人,弄巧成拙,致被人误作了疯癫的人,当下应道:“怎么?上官兄可是看出即将施放金蛊毒了吗?” 上官洪道:“如果是兄弟的判断不错,已经开始放毒了!” 两人对答之间,说的声音甚高,希望场中群豪,在这最后时光中,能够接受警告,退出险地。 宇文付眼看群豪大多未动,不禁暗暗一叹,当先向后退去,一面高声说道:“上官兄可知那金蛊毒能够放得多远吗?咱们要退到何处,才可保得不被金蛊毒袭害?” 上官洪道:“据兄弟所知,如果放毒老手,功力深厚的人,可及五里之遥,但那只限定一人,似乎今宵情势,对象是场中群豪,那就难以放远了,只要咱们退出预定地域范围,那就可以避开中毒。” 阮山紧随在宇文付的身后,退向正西花树林边。 场中群豪,大部似乎已经为上官洪警告之言所动,纷纷离席,向那花树林边退去。 沈天奎找不出那暗中出手,指伤二婢的人,心中大力气恼。再见群豪纷纷离席避退,一场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变成了一场空幻,心中对那上官洪恨入刺骨,暗道:这人看上去疯疯癫癫,但料不到却是大智若狂的人物,今日如果不把他除去,只怕将成大患,但此刻已到了时刻,如若要调派人手,只怕难免有误受蛊毒之险,说不得只好出手了。 心念一转,沉声喝道:“上官洪你给我站住!” 这时,上官洪已经走近到花树边,突然回过身来,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 沈天奎道:“归云山庄和你素无仇恨,你为何百般挑拨” 上官洪哈哈一笑,道:“怎么?可是因为在下破坏了大庄主的陰谋,揭穿了大庄主的预定放毒计谋吗?” 沈天奎心中虽是气恨,却淡然一笑道:“你妖言惑众,挑拨是非,本庄主纵是度量再大,也是容你不得。” 说话之间,人已向上官洪走了过去。 宇文付低声说道:“这沈天奎武功高强,出手一击,非同小可,上官兄要多加小心。” 上官洪低声应道:“多谢指教。”暗中运集功力,蓄势戒备,人却仍然向后退去。 阮山目光一转,见沈天奎眉宇间满含杀机,立时施展传音入密之术道:“沈天奎已动杀机,只怕上官洪难挡一击,宇文兄请守在他身旁,设法挡住那沈天奎的视线,我暗中助上官兄一臂之力。” 宇文付依言移动身躯,和上官洪并肩而退。 阮山借两人身躯遮蔽,暗中蓄劲掌心,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这时,沈天奎已经逼近到上官洪七八尺处,双目中厉光闪动,突然扬手一掌,拍了过去,上官洪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戒备,眼看沈天奎一掌劈来,立时挥掌迎去。 两股潜力,悬空激撞,上官洪顿时觉得不支,只觉一股山岳般的压力,直撞过来,内腑间血促气涌。 那沈天奎恼恨上官洪破坏了他的大事,出手一击,力道奇大,有心想把上官洪劈死在掌下,上官洪正觉得难以抗拒之际,突然觉得一双手掌,轻轻拍在背后的“命门”穴上。 一股热流真气,直贯内腑,突然间气力大增,内力绵绵涌出,硬接下了沈天奎这排山倒海的一击。 沈天奎心中似乎是甚有把握,料定上官洪难以接下他这一击,拍出一掌后,竟然回身而去。 哪知走出了七八步远,仍然听不到上官洪倒地的声音,不禁心中大疑。 回头望去,只见上官洪站在当地,神情从容,毫无异样,不禁吃了一惊。 他为人陰沉,惊喜之情,素不易形诸神色,脸上惊愕,一闪而逝,淡淡一笑,道: “上官兄果然有非凡的武功,兄弟好生佩服。”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不停的在上官洪身旁搜望,心中似乎早知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只是还未找出那人是谁。 阮山以本身真气内力,相助上官洪挡过一击,悄悄缩回手去,借两人身子遮挡,向后退出四步,垂手而立。 沈天奎两道闪转的目光突然投注到阮山身上,冷冷地道:“这位贵姓?” 宇文付道:“是在下随行的仆童。”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他叫什么名字?” 阮山一抱拳,道:“小人宇文成。” 沈天奎嗯了一声,正想追问下去,四周突然一暗。 原来四周高燃的灯笼火把,就在这一瞬间熄灭。一片陰云,掩去了天上的星光,那火炬灯笼高燃,还不觉怎样,此刻突然失去,立时感到夜暗如漆。 黑暗中只听到衣袂飘风之声,人影闪动,四下飞窜。 阮山的目光锐利,匆匆一瞥间,已瞧出其中一人,正是张信,不禁心中一动,忖道:此人早已投靠沈天奎的归云山庄之下,为什么竟然这般仓皇而遁,看起来那上官洪并非信口开河,沈天奎是当真要施放毒了。 由明忽暗的恐怖,再加上张信的感染,立时引起一阵混乱,场中群豪,大都纷纷奔向四周的花树林中。 混乱中,只听上官洪高声嚷道:“诸位快请奔闪开。” 阮山凝目望去,沈天奎早已不在原位站立。 目光一转,只见沈天奎正抓住那垂下的彩绸,捷如巧猿登树,直向上面升去。 他动作奇快,一转眼间,已经升上了五六丈高。 阮山长呼一口气,暗道:我如果在此时用出全力,打出暗器,或可伤得了他,这举动虽然有欠侠风,但如果沈天奎受了伤,对我解救父母一事,倒是大有帮助 就这念头一转之间,沈天奎早已升上七八丈高,再想出手,已经来不及。 只觉一只手被人抓住,耳际间响起了上官洪的声音,道,“快些进入林中。” 阮山昔年在百花谷中,曾听那刘海青谈过蛊毒的利害,而且所有恶蛊中,又以金蛊毒最为凶狠,顿生警觉,急忙向后退去。 在阮山的想象之中,这沈天奎定在花树中埋伏下人手,准备袭击走入花树林中的群豪,哪知情形竟然大大的出了意料之外,林中一片平静。 混乱的声音,重归寂寞,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夜风吹着花树,发出一种轻微的沙沙之声。 这时场中群豪,都已经藏在四周的花树林中,隐藏在花树之后。 苗疆放蛊之事,盛传武林,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可以说无不知晓,但真正见过放蛊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群豪大都存有着一种奇怪的念头,希望能见识一下新奇事物,看看放蛊的情形。 阮山和宇文付、上官洪同藏在一片花丛之后,凝注着场中的变化。 宇文付施展传音之术,说道:“上官兄怎么得知那沈天奎要施放蛊毒呢?” 上官洪微微一笑,也以传音之术答道:“兄弟卜算中指出,今夜这场接风宴中,充满凶险,只是卦中奇怪,险中有变” 阮山站在两人之间,两人虽然以传音之术谈话,但却是有意的让他听到。 他虽然不会卜算之术,但那刘海青却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阮山在学艺数年中,虽然一心专注于修习武功之上,但刘海青为增加他的见识,在习武之上,常和他谈些谋略机智,江湖怪事,听者无意,言者有心,刘海青把江湖上诸般诡计狡谋,各种奇毒的武功,以及诸大门派的武功路数,用药,救急,卜算奇术等的江湖百态,有系统的讲给阮山听,而且每一件主要的事物中,都加入了一个有趣的故事,使阮山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深印脑海。 这使阮山在无形中增长了很多见识,平常的时侯,还不觉得,但如果一听得别人论起了有关的事,那时余留在脑海中的印象,就清晰的反映出来了。 当他听到上官洪说起以卜卦之术,算出这次凶险,忍不住接口说道:“在下亦听过卜算的奇术,不管何等神卦,亦难推演出未来之事的细节,上官兄能凭卦象推算出沈天奎放蛊毒,实叫兄弟惊服。” 上官洪怔了一怔,道:“高论,高论,看起来,你也是卜卦神算能手了。” 阮山摇了摇头,说:“这个,兄弟倒是不会。”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兄台不像人下之人,不知可否以真实姓名相告?” 阮山道:“上官兄见义勇为,侠心铁胆,兄弟也不用再作掩饰,只是姓名还难奉告,区区苦衷,还望赐谅。” 上官洪笑道:“兄台不但武功高强,这胸罗之博,只怕不在兄弟之下,不错,不论任何卜卦神算,也只能现示吉凶之征,至于吉凶的变化之机,那就要凭仗着卜卦人的智慧,经验,推论判断了” 他回目望了场中一眼,仍然不见有何变故,又施展传音之术,接了下去,道:“兄弟瞧那险中有变的卦象,心知今夜沈天奎在这场接风宴上,必将有着意外的诡计陰谋,为了兄弟自身的安危,也为了证实奇卦是否有灵,因此尽全力来追查那沈天奎是何陰谋,不瞒两位,兄弟为了追求此事,亦曾使出从来未用的奇诡手段” 话至此处,场中已有惊变,顿时住口不言。 凝目望去,只见那暗夜笼罩的席位之上,突然现出了几点微光,有如萤光游动。 上官洪低声说道:“小心了,这是最上乘的放蛊方法,那放蛊之人,道行极为高深。” 只见那几点微光,闪动了一阵,突然消失不见。 这时,宇文付已经把上官洪视作了身负绝世奇技的人,低声问道:“怎么那放出的蛊光不见了?” 上官洪道:“也许那放蛊的人,已经发觉心血白费了,场中群豪都已逃离她蛊毒所及的地方,收回放出的毒蛊,了,也许是另作布署” 话还未完,那隐失的微光,突然又闪动起来,而且数量大增,不下数十点。 上官洪脸色一变,伸手握住阮山的左手,充满惊愕地说道:“好利害的放蛊人,今夜赴会的人只怕是很少能逃得此劫了!” 阮山低声问道:“很可怕吗?” 上官洪道:“可怕极了。” 宇文付道:“离席的武林同道,大部藏在四周的花树阵中,上官兄既然瞧出了这蛊毒如此利害,何不招呼藏在花树中的武林同道逃走?” 上官洪道:“现在吗?” 宇文付道:“自然是现在了。” 上官洪道:“这等放蛊的手法,乃是苗疆十三种放蛊之法中最利害的一种,此刻,只要咱们一动,那毒蛊必将追踪咱们,反不如隐藏起来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上官洪用计让竹凤夜探望花楼 宇文付心中暗自好笑,忖道:这上官洪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为什么对这蛊毒如此的畏惧,实在叫人有些不信。 但见数十道微光,绕那席位上闪转不停,大约有一盏热茶功夫,重又隐失不见。 上官洪长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可以招呼他们逃走了。” 这三人一直用的传音之术交谈,附近虽然藏有其他人,却是无法听到。 宇文付正想起身招呼群豪,突然见火光一闪,那高耸云霄的望花楼后、缓步转出来一个手捧金灯,长发披垂,身着红衣的妇人。 那金灯高约尺许,冒出两寸高的蓝色火焰,在夜风中微微摇动。 只见她举步落足间十分缓慢,神情一片严肃。 阮山低声说道:“放蛊的就是此人了!” 上官洪低声问道:“这妇人是什么人物?” 阮山道:“宣华夫人。” 宇文付一皱眉头,道:“久听此人之名,乃是苗疆中用毒的第二高手,想不到竟然被沈天奎收罗手下。” 上官洪双目圆睁,神情紧张的望着那宣华夫人。 只见宣华夫人捧着金灯,直向这花树阵中走来。 上官洪全身开始抖动起来,低声向宇文付和阮山说道:“糟糕!她已经发觉到此地有人,直向咱们走来了。” 宇文付道:“我们可以逃走吗?”上官洪道:“来不及了。” 宇文付微微一怔,道:“难道坐以待毙不成?” 上官洪道:“唉!按那卦象而言,咱们本不该遭此凶险,想不到卦象却失了灵验。” 说话之间,那宣华夫人已经走到了两三丈外,停了下来。 只见宣华夫人双目圆睁,望着手中金灯,灯中那蓝色火焰,映着她充满杀机的粉颊。 只见她缓缓把灯递入右手,左手食指探入了口中。 上官洪道:“糟啦!她要用血光驭蛊之法,咱们今夜决对难以逃过此劫” 只见宣华夫人那探入口中的食指,突然又取了出来,缓缓转身而去。 她来的像一个幽灵,去的似乎一阵疾风,只见灯火闪了几闪,人已消失不见。 上官洪举手拭去头上的汗水,道:“奇怪呀!奇怪!” 宇文付道:“奇怪什么?” 上官洪道:“她要施展血光驭蛊之法,为什么会突然又改变了心意。” 宇文付道:“莫非她自知难以伤得咱们,知难而退了。” 上官洪道:“非也,非也,其中必有缘故!” 又望了阮山一阵,缓缓问道:“又是兄台弄的神通吧。” 他一向自负无所不知,但此刻却是如陷入了云雾之中,满脸茫然,望着阮山。阮山道:“她虽然退了回去,但不知是否还会留下蛊毒。” 上官洪道:“不会了,据在下所见,那宣华夫人养的蛊似乎已经入通灵之境,早已和她心灵相通,她既然退走,那蛊也不会留下。” 阮山对他的博学,亦不禁暗生敬佩,道:“这么说来,那沈天奎的这番陰谋,又白费了。” 上官洪突然探手入怀,取出金钱卦盒,道:“我再来算上一卦看看。” 宇文付、阮山对他卜卦神算,有了认识,心知确是灵验,也不再劝阻他。 但见上官洪把三枚金钱,装入了卦盒之中,摇动了一阵,正想撤出,突然见眼前火光一闪,所有熄灭的火把、灯光,全都亮了起来。 只听那望花楼上,传下来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诸位都已经中了金蛊毒,难已再和我沈某人为敌了,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诸位请各自回到安歇之处,休息一夜,也好仔细的想上一想,是否还要和我沈某人为敌。” 上官洪收了卦盒、金钱,暗中运气一试,低声说道:“奇怪呀。” 阮山道:“奇怪什么?” 上官洪道:“咱们都好好的,那沈天奎为什么说咱们都中了蛊毒?” 宇文付道:“据在下所知,一个人中了蛊毒之后,并无立时反应。” 但见数十个高举纱灯的美婢,姗姗走入场中,高举起手中纱灯,说道:“小婢们奉命,送各位回室安歇,今夜晚宴已罢,诸位都还是我们归云山庄的客人。” 喝声甫落,那隐藏在花树中的群豪,倒是有大部分走了出来。 阮山低声说道:“咱们可要出去吗?” 上官洪道:“咱们不能在这花树中睡上一夜,自然是要出去了。”当先举步而出。 只见竹凤高举纱灯,急忙走了过来,道:“宇文爷。” 宇文付道:“竹凤姑娘好利害的眼睛。” 竹凤道:“我带宇文爷回房去吧!” 宇文付道:“有劳姑娘了。” 这归云山庄的美婢,果然利害的很,只见她们高举纱灯,各找其主,竟然是一个不错,全部找对。 宇文付紧随在竹凤身后,直入了翠竹轩中。 竹凤带两人返回室中,放下纱灯,笑道:“宇文爷可要吃点什么?” 宇文付笑道:“但不知那食物中是否会暗藏蛊毒?” 竹凤道:“宇文爷放心,小婢先吃给你瞧瞧,宇文爷再吃不迟。” 宇文付笑道:“好!那就有劳姑娘,替咱们备些食物吧。” 归云山庄的每个婢女,似乎是都经过一番严格的挑选,她们都兼具美丽和柔媚,也有着森严的规矩,只是,她们对归云山庄的胜败,却是有些漠不关心,永远带着柔和的笑容。 宇文付目睹竹凤去后,低声对阮山说道:“阮兄可瞧出一些端倪吗?” 阮山道:“什么事?” 宇文付道:“这归云山庄中的女婢,似乎是都对沈天奎暗怀敌意。”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亦有同感,但她们身受着一种严酷的统治,在沈天奎积威之下,心中存有无比的畏惧” 突然住口不言,凝神听去。 宇文付心中一动,低声问道:“有人吗?”;。 话刚出口,室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上官洪缓步走了进来。 宇文付站起身来,抱拳一礼道:“上官兄。” 上官洪欠身还了一礼,目光转动不住的在室内寻望。 宇文付低声说道:“上官兄要瞧什么?” 上官洪道:“那个侍候两位的丫头呢?” 宇文付道:“去准备食物了。” 上官洪怔了一怔,道:“吃不得,吃不得,这些丫头,只不过借侍候之名,实则是监视着两位的行动,如何能吃他们的食物。” 宇文付道:“上官兄今夜宴会上还不是据宴大吃吗?” 上官洪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沈天奎对我的来历,毫无所知,彼此既不相识,亦谈不上什么恩仇,自是没有暗中害我的必要,但此刻却是心存嫌恶,处处要杀我而后甘心。” 宇文付道:“上官兄话虽说的不错,但咱们还得在这归云山庄中留上数日,难道就这样长久不吃食物吗?” 上官洪道:“宇文兄未带干粮?” 宇文付道:“干粮虽有,但也不能日夜带在身上,如若他们要在食物之中下毒,怎么不可能在咱们带的干粮之内下毒呢。” 上官洪道:“此言大有道理。” 宇文付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根四寸长短,镶有银边的象牙筷,笑道:“这一对象牙银筷是一位海外朋友相赠,要我带在身旁,不论酒菜,只要其中有毒,一试便知,上官兄请带去一根用吧!” 上官洪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放入怀中,说道:“兄弟此来请教一事。” 口中虽然是在和宇文付说话,两道目光,却是一直的望着阮山。 阮山道:“有何见教?” 上官洪道:“兄弟实在是百思不解,兄台如何能使那宣华夫人收了蛊毒而退的呢?”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敢欺瞒上官兄,兄弟和那宣华夫人,早已相识,看她施放金蛊毒,群豪即将遭殃,忍不住施展传音之术,劝她收了蛊毒” 上官洪道:“兄台一言,那宣华夫人就当真收了蛊毒而退了吗?” 阮山道:“她很给兄弟面子。” 上官洪道:“这么说来,那宣华夫人和兄台交往非浅了。” 阮山道:“相识不久,多承她这样看得起我。” 上官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不怪兄弟想不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自言自语地接道:“如此情形,今夜也许不用担忧了。” 阮山茫然说道;“什么事?” 上官洪道:“兄弟还在担心那宣华夫人放蛊不成,今夜难免要再下毒手,重新放蛊,但兄台既然和她相识,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阮山低声说道:“这个就很难说了,在下也是不敢担保。” 宇文付突然接口说道:“上官兄如何查出了放蛊的事?” 上官洪道:“兄弟极善易容之术,查觉那卦象险中有变时,心中怀疑难安” 宇文付道:“因此上官兄就易容冒险,深入望花楼,探得放蛊的机密。”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沈天奎何等心机,望花楼又是戒备何等严密,兄弟虽然精通易容之术,也难进归云山庄的机要之地。” 宇文付道:“这就叫兄弟想不出你如何探得隐秘了。” 上官洪道;“我巧扮王二庄主,施用诈语,才探得了放蛊机密,此事说来容易,办起来倒也有甚多困难,但都是一些枝节小事,那也不足为道了。” 宇文付低头沉吟一阵,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明日午宴,就是归云山庄的英雄大会正期,沈天奎放蛊不成,决不肯干休,我料他今夜别有陰谋!” 上官洪道:“这个兄弟有同感,但兄弟最为忧虑的,还是那宣华夫人暗中放蛊,如若除去此一毒计,沈天奎纵然有其他毒策,那就好对付的多了。” 宇文付道:“经过今晚接风酒宴上的一场大变,赴会群豪,都已经有着很高的警觉,可惜的是彼此间难以联络,实力大为分散,如若沈天奎派几批高手,分头围杀,那就难以对付了。” 上官洪道:“宇文兄可曾想到了什么拒敌之策吗?” 宇文付道:“上官兄来的正好,你不来,兄弟也要找你,上官兄智谋过人,必可想出对付之策。” 上官洪闭目沉思一阵,道:“在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只是难以暗中进行,一旦行起来,必将惊动归云山庄中人。” 宇文付笑道:“这个上官兄倒不用多顾虑了,只怕咱们早在沈天奎派人监视之下” 但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竹凤手中捧着一个木盘缓步走了进来。 木盘上放着四个精致的小菜,两张大饼,和一小壶烫热的酒。 竹凤放下了手中盘,说道:“宇文爷,可要一样一样的尝给你瞧瞧吗?” 宇文付道:“自然要劳动姑娘了。” 竹凤微微一笑、先尝了四样小菜,又倒出一杯酒来饮下,笑道:“宇文爷,可以放心了吗?” 宇文付点了点头,道:“很好,此地不再劳姑娘相候,你也该去休息了。” 竹凤回顾了上官洪一眼,缓缓走出室门而去。 宇文付端起面前酒杯,低声说道:“上官兄,瞧瞧这酒中是否有毒?” 上官洪道:“这个兄弟可是瞧不出来。” 宇文付缓缓放下酒杯,伸手从怀中取出那只象牙筷来,缓缓伸入酒中。 只见那伸入酒中的象牙筷子,很快的变了颜色,伸入酒中那一小段,变成了一片深紫。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这丫头口蜜腹剑,倒是厉害的很。” 上官洪急快的取过小壶,当下查了一遍,道:“也许机关就在小壶之上。”举手在小壶上下转了一阵,不见异样,才重又放了下去。 宇文付道:“奇怪呀!这酒中明明有毒,那丫头怎么敢大杯吃了下去,难道已经预先服下了解毒的药物吗?” 上官洪道:“这个倒是大有可能。” 宇文付说道:“我们找来那丫头问问。” 上官洪双目微闭,思索了一阵,道:“宇文兄,如若是咱们能够逼使那个丫头帮忙,今晚或可小作报复之计。” 宇文付道:“如何一个报复之法呢?” 上官洪道:“兄弟也要施展一点手段,扰扰那沈天奎的耳目。” 宇文付知道他身负奇学,但看他不肯说出什么方案,也就不便追问了。 阮山虽然还是那宇文付仆从的身份,但事实上,上官洪对他的敬重,可说是胜过宇文付,在他的感觉中不计名位的阮山,不但武功惊人,才智非常人能及,只怕他才是要和归云山庄分庭抗争的领袖人物。 这时,阮山自动站了起来,道:“在下去找那丫头来!” 上官洪急忙起身说道:“这个如何敢劳兄台。” 阮山微微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带着竹凤,返回厅中。 宇文付望了望桌上酒杯,低声问道:“姑娘还好吗?” 凤竹道:“小婢很好啊!” 宇文付心中暗道:这丫头极善做作,如若不当面揭穿了她,只怕她不肯承认,当下说道:“这酒中暗下了毒,姑娘饮下毒酒,难道就感觉不出有中毒之征?” 竹凤道:“小婢亲手在厨下,做的酒菜,怎会有毒?” 宇文付道:“也许那酒菜之中,早就下了奇毒,姑娘不知道吧!” 竹凤凝目沉思片刻,道:“宇文爷之言,必有明证,但小婢实在是无中毒的感觉。” 上官洪道:“如若姑娘早服下了解毒之药,酒中纵然有毒。那也不致发作。” 竹凤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小婢纵有百口,也是难以分辩了。” 上官洪突然站起身来,道:“好!在下试给姑娘瞧瞧!” 右手伸出,缓缓向竹凤右腕之上抓去。 竹凤似乎想闪避,但却又忽然改了主意,凝立不动,让那上官洪扣住了腕脉要穴。 上官洪暗中加力,一收五指笑道:“归云山庄中,一向是讲究机诈、权谋,在下如若和姑娘讲仁义道德,那是白费唇舌了。”左手一抬,点向竹凤的“天突穴”。 竹凤腕脉要穴被点,半身麻木,眼看上官洪一指点来,却是无法闪避。 上官洪点了竹凤的天突穴后,左手一转,又点了竹凤后脑的风府穴,然后解开了竹凤的手腕脉穴,道:“姑娘可知我点了你什么六道吗?” 竹凤冷冷说道:“‘天突’、‘风府’,都是足以致人死命的要害大穴。” 上官洪道:“这个姑娘但请放心,在下下手极有分寸,决不致伤了姑娘的性命。” 阮山虽然觉着上官洪这等作为,有失英雄气度,但想到那沈天奎的毒辣,和眼下处境的险恶也是难怪这上官洪以毒攻毒的作法了。 竹凤道:“你点了我两处要穴,而且手法不轻不重,想是以此要挟我了。” 上官洪道:“姑娘真是聪明的很,你可知道那‘天突’、‘风府’二穴,属于何经何脉吗?” 竹凤道:“不知道。” 上官洪道:“问我呀”微微一笑,接道:“‘天突’属任脉,‘风府’属督脉,一个时辰之内,两处穴伤发作,姑娘全身都将瘫痪难动。” 竹凤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显然她心中十分惊骇,但却勉强忍了下去,不肯多问。 上官洪淡淡一笑,道:“但如果姑娘答应帮在下一个小忙,在下立可解除姑娘两处受伤要穴。” 竹凤道:“帮什么忙?” 上官洪道:“简单的很,只要姑娘把几件小东西,送到那望花楼下。” 竹凤摇了摇头,道:“不行,望花楼方圆五丈内,划为禁地,不得大庄主特命宣召之外,本庄中任何人,不能擅自接近。” 上官洪道:“在下想姑娘必有办法?” 竹凤道:“我宁可全身瘫痪,也不愿冒这个险。” 上官洪回顾了宇文付一眼,道:“这归云山庄的规矩,倒是严格得很”语声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如若姑娘肯和在下合作,在下当尽我权利,救姑娘离开归云山庄。” 竹凤道:“诸位庄主待我等情意甚厚”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连你们也难活着离开这归云山庄,哪还能够救我。” 上官洪笑道:“姑娘自幼在归云山庄之中长大,在那沈天奎的积压之下,早已是刀下羔羊,任由他宰杀,要知世界广大,天外有天,在下只要列举一事,姑娘就不难明白了。” 竹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什么事?” 上官洪道:“今晚沈天奎摆下的洗尘之宴,布置是何等周密,但赴会群豪,又有几人伤在他的手下了;那金蛊毒,是何等利害,但也未曾有过一个赴会之人中毒,姑娘请三思在下之言!”竹凤沉吟了一阵,道:“你可有快效毒药,吞入腹内,立可死去的那种?” 宇文付奇怪道:“姑娘要那快效毒药何用?” 竹凤叹道:“我如果答应你们,混入望花楼去,十有八九要被发觉,那时我可吞下毒药,一死了之,也免得被擒之后,受本庄森严规戒的惩罚。”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好!”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青色的丹丸,道:“此丹入口,瞬息间即可死去,如非必需,不可吞下。” 竹凤接过丹丸,道:“要我送什么东西?” 上官洪笑道:“几件小小玩艺,到处可藏,姑娘只要小心,决不会被人发觉。” 说话之间探手入怀,摸出一节形似竹筒之物,和一个黑色的盒子,递了过去,接道: “姑娘只要把铁筒木塞拔开,随便丢在望花楼的附近就行了。” 竹凤道;“这个黑盒子呢,可要打开盒盖?” 上官洪道:“不错,要打开盒盖。” 竹凤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好!我去试一试。” 上官洪道:“姑娘不要忘记,你那‘天突’、‘风府’二穴,还未解开,一个时辰左右,即将发作,你放过铁简、黑盒之后,需要早些赶回来,在下好为姑娘解开穴道。” 竹凤冷冷说道:“我并非贪生怕死,受你胁迫屈服!” 上官洪道:“在下静候姑娘传来佳音。” 竹凤苦笑一声,道:“我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还不回来,那就是死在望花楼下了。” 上官洪道:“姑娘不是早死之相,但请放心前去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竹凤下毒不成反遭毒手 竹凤回身走了几步,重又转了回来,道:“这铁筒和黑盒中放的何物,不知可否见告?” 上官洪道:“雕虫小技,不登大雅之堂,而且此物中原极是少见,就算在下告诉姑娘,只怕你也是不认得。”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时间正好,姑娘快些去吧!在下等也不能坐待成功,届时将为姑娘略效微劳。” 竹凤道:“为我效什么劳?” 上官洪道:“我等当迎接姑娘,只要姑娘能够逃入花树林中,纵有追兵,也是不足为惧。” 竹凤淡淡一笑,缓步出室而去。 阮山眼看竹凤步出室外,消失不见,忍不住低声说道:“上官兄,你瞧她可肯照计划行事吗?” 上官洪道:“我瞧她定肯依计行事。” 宇文付道:“何以见得?” 上官洪道:“据在下观察所得,那竹风决不是早死之相,因此料定她今夜无事。” 阮山道:“原来如此” 微微一顿接道:“咱们既然答应了接应她,不可失信。” 上官洪笑道:“那是当然,咱们三人分两个去接迎人,一个守家。”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请恕兄弟多口,上官兄可否说明一下,铁筒黑盒之中,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 上官洪道:“此物乃是兄弟在南海珊瑚岛学艺之时,取得的两种奇怪之物,那沈天奎毒辣阴狠,竟然放蛊,兄弟拼着两件奇物受损,也要让他受点困扰,闹他个心神不安。” 宇文付道:“上官兄讲了半天,还未说明盒中之物。” 上官洪笑道:“盒中是几只罕见的飞天蜈蚣,铁筒中却是一条奇毒的小蛇,如若说明了,那丫头是绝不敢送去的。” 阮山怔了一怔,道:“区区一条毒蛇,和几只蜈蚣,岂能扰乱那望花楼” 上官洪道。“这两物极不相容,如若遇上,不是相互恶斗,就是分头乱窜,那条小蛇,虽然长仅数寸,但行动敏捷,奇毒无比,如被它咬中,非我配制的解药,难以解毒,几只带翅蜈蚣,飞行虽然不远,但却十分灵快,飞行时带一种嗡嗡的响声,就算不能伤得望花楼中之人,可暂时扰乱他们的耳目心神,说不定还可造成那沈天奎和宣华夫人之间的误会,使那沈天奎误认宣华夫人在望花楼上放蛊。” 宇文付道:“不错,兄弟曾听过,成形之蛊,有如蛇之说。” 上官洪笑道:“这不过是兄弟的如意算盘,收效如何,那还很难预料” 微微一顿,道:“咱们也该去接应那丫头了。” 宇文付道:“沈天奎为人何等精明,想那花树阵中定有埋伏。” 上官洪道:“何止是埋伏,整个的归云山庄,就是一座五行奇阵,每一座院落和花树林,就能自成一座小阵,环环相接,连锁成一座大阵,这沈天奎实在是算得一个奇人,不过,这些阵图变化,却无法困得了兄弟我。” 阮山道:“据在下所知,那丛丛花树林中,都派有守护之人,此刻,群豪在此,想那防守得更加严密了。” 上官洪笑道:“咱们擒他两个守护之人,换上他们的衣服,行动时,岂不更方便了吗?” 阮山道:“不论此行是如何的冒险,但既然答应了那丫头,决对不能失信。” 他回顾了宇文付一眼,又道:“总瓢把子和上官兄去吧,在下留在家中守候。” 这时,宇文付早已对阮山暗生敬佩,微微一笑,道:“我瞧还是你去一趟吧!” 上官洪知道阮山身负绝技,也不管阮山答不答应,就接口说道:“那就有劳总瓢把子守家了。” 宇文付道:“两位要小心一些,如果能够避免冲突,那是最好不过。”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有劳关怀。”当先向外走去。 阮山紧随身后,离开了翠竹轩。 上官洪低声说道:“兄台请跟在小弟身后。” 竟然进入了那花树林中,穿越而过。 阮山紧随身后而行,只见那上官洪,左一转,右一弯,行走速度甚快,颇有轻车熟路之感。 片刻工夫,已到了望花楼边。 两人穿越几片树林,竟然未遇上拦路的人。 只见那高耸云霄的望花楼上,数处灯光未熄,显然还有人未曾安歇。 上官洪打量了四周形势一眼,低声说道:“如若在下估计的不错,那丫头该走咱们这个方向回来才是” 话未说完,见一条人影,由望花楼中走了出来,直对两人隐身林中走来。 阮山道:“不知是不是那丫头,安然而出。” 上官洪道:“我想她不会有何闪失。” 只见那人走的甚慢,步履从容,毫无惊慌之意。 望花楼上的灯光,突然熄去两层,只剩下了最高的一层上,仍然有灯光透出。 阮山心知是那沈天奎的注宿之处,这样深夜尚不安歇,想必是为了今晚的失败,正在研商对策。 瞧着那耸立在夜色中的高楼,想起了被囚的父母,不禁一阵心酸。 上官洪已经暗中运集了功力,蓄势戒备,目注着那逐渐走近的人影。 刚才,宴席上一场激烈的搏斗,已使他感觉到这归云山庄中人,纵然是奴婢之辈,都有着非凡的武功,的确是不可轻视。 只见那人影愈走愈近,逐渐的接近了两人蔵身之处。 上官洪凝神望去,来人果然是竹凤,轻轻一扯阮山的衣角,暗施传音之术,说道: “果然是那丫头,平安的出来了。” 阮山从心酸的感伤中清醒过来,望了来人一眼,心中突然动了怀疑。 暗道:“那望花楼下,层层都有着森严戒备,这丫头只不过一个女婢身份,为什么能自由进出,毫无警兆” 但见竹风缓步进入了花树林中,直向翠竹轩中走去。 上官洪低声说道:“这丫头神色有点奇怪,咱们跟着她瞧瞧。” 这时,那望花楼上最顶层的灯火,也突然熄灭,整个归云山庄,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两人急随竹凤身后,直入翠竹轩。 只见竹凤轻挥玉手,一推虚掩的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上官洪突然一提气,如影随行,紧追在竹凤身后而入。 宇文付正坐厅中等候,见竹凤推门而入,立时站了起来,还未来及开口,那上官洪已经如影随形一般,跨入房中,急忙说道:“宇文兄小心,这丫头神色有些不对” 宇文付是何等人物,纵然上官洪不打招呼,他已经有所警惕,暗中运气戒备。 只见竹凤脸色一片铁青,走到一张木椅前面,坐了下去,双目中流露出无限痛苦,凄凉一笑,道:“小婢”她似乎极力忍耐着不肯开口说话,说出两个字,似乎已经不支,一仰头,靠在椅背上,气绝而死! 宇文付右手一探;疾向竹凤肩上抓去,口中急忙喝道:“凤姑娘” 上官洪右臂一拂,一股潜力涌出,挡开了宇文付的掌势,急忙说道:“不可摸她!” 宇文付似乎有了警觉,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凝注着那倚在椅背上的尸体。 只见身体逐渐硬直起来,分明是死去无疑。 上官洪摇了摇头,自责的说道:“我害了她!”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早该出言阻拦才是”突然住口不语,凝神听去。 上官洪一皱眉头,低声说道:“对方既然这般心狠手辣,咱们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话刚说完,室门外已悄悄的站着一个身穿白衣,胸绣金花的美艳妇人。 上官洪右手一挥,正想劈出,却被阮山拦住。 只见那妇人一脸肃穆之色,瞪着一双眼睛,两道森冷、锐利的目光,缓缓由三人脸上掠过,道:“你们办的好事!” 这时,上官洪和宇文付都已瞧出这人,正是那施放蛊毒的宣华夫人,不禁又加了几分戒备之心。 上官洪回顾了竹凤的尸体一眼,轻轻咳了一声,道:“芳驾可是宣华夫人吗?” 宣华夫人冷漠地说道:“不错,你是什么人?” 上官洪道;“南海卜侠上官洪。” 宣华夫人道:“没听说过”目光转到宇文付的脸上,道:“你的姓名?” 宇文付一耸双眉道:“宇文付。” 宣华夫人道:“嗯!豫、鄂、湘、赣四省的总瓢把子。” 宇文付道:“浪得虚名,夫人见笑了。” 宣华夫人缓缓地把目光投注到阮山脸上,凝注了良久,缓缓说道:“你的名字?” 阮山淡淡一笑,道:“宇文成” 宣华夫人严肃的脸上,泛起了一缕笑容,道:“嗯!好兄弟,你该掐住鼻子说话,像貌虽不绝佳,但尚可掩人之目,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可是你的声音,却是一点未改。” 说着,撩起白裙进了门。 阮山道:“你怎知道我在此地?” 宣华夫人目光一转,望着那竹凤的尸体,道:“这丫头为我带路的!” 阮山道:“何以见得和我有关?” 宣华夫人道:“别人也没有那样的胆子,敢役使这归云山庄一手*出来的丫头,进入望花楼里去捣鬼。” 上官洪虽然已知阮山的身份不低,但仍然不知他的姓名,当下接道:“这丫头是我派去的,和这位兄台无关。”宣华夫人右手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条红色小蛇,递了过去,道: “就是这条小蛇吗?”左手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道:“还有这盒中几条蜈蚣,我瞧你还是收回去吧!”双腕一扬,毒蛇、盒子,一齐飞了过来。 上官洪一伸手,接住盒子,却是不敢伸手去接那毒蛇。 宇文付怕那毒蛇伤人,折扇一挥,击了过去。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不用怕,那毒蛇早已死了。” 宇文付挥扇一击;何等快速,宣华夫人话刚出口,折扇已经击中蛇身,腥血飞溅中,拦腰击作两段。 上官洪大慨是自愧役使毒物之能,和这宣华夫人相差太远,接过盒子,一言不发。 阮山望了宣华夫人一眼,道;“你既然能找来此地,想是别人也能找来了?” 宣华夫人笑道:“我已在室外,布下毒蛛,如果有人追踪我来,那是自寻死路了!” 阮山望了竹凤的尸体一眼,道:“你既然取去她携带的毒蛇,这丫头也是你伤的了?”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我取下她手中毒物,但她不是死在我的手中!” 宇文付道:“什么人杀了她?” 宣华夫人扬手一指上官洪道:“他是第一凶手!” 上官洪怔了一怔,道:“我” 宣华夫人道:“不错,就是你,你把那绝毒的奇蛇,交给了她,却又不教制蛇手法,她被毒蛇咬中,毒发而死,岂不是死在了你的手中吗?” 上官洪道:“这么说来,在下确是算得凶手了!” 宣华夫人道:“如若不是那守楼之人,攻她一招,她已经放出毒蛇,也不会被蛇咬中了,那人应该算是第二凶手。” 上官洪道:“应该还有第三凶手才对!” 宣华夫人道:“不错,如若只是两个凶手,她不致死得这样安详了。” 宇文付道:“夫人语含玄机,不知可否说的更清楚一点。” 宣华夫人道:“事情简单的很,这丫头武功不弱,但却不够机警,如若是她不还手,我也会设法救她,却不料她情急之下,竟然反手攻了一招,是无疑说明了她已生叛逆之心,这时,她手中毒蛇已经放出一半,回头一口,咬中了她的手腕,” 阮山道:“她是中毒而死?”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这丫头被蛇咬中之后,竟然是变的出奇的沉着,想是已存了必死之心,我取下她手中毒蛇、蜈蚣,她就转身离开了望花楼,这时,那守楼之人,还要乘机出手,却被我出手拦住。” 她对宇文付、上官洪说话之时,语气冰冷,脸色冷漠,但和阮山说话时,却是满脸春风,笑的一脸柳媚花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竹凤命不该决死而复活 宇文付望了上官洪一眼,道:“上官兄,凤姑娘只是中了蛇毒而死,上官兄可有解毒之药?” 上官洪摇了摇头,道:“我瞧她不只单纯的中了蛇毒。” 宣华夫人道:“不错,她出了望花楼后,又被埋伏在楼外的高手,击中一掌,内伤、蛇毒,一齐发作,纵有灵丹妙药,也是难以起死回生。” 阮山道:“你既然阻拦那守楼之人,为什么不肯再助她一臂之力,救她性命?” 宣华夫人道:“那人隐蔵在楼外暗影之中,突然跃出施击,我在骤不及防之下,抢救不及。” 阮山道:“她受伤之后,就一直走了回来。” 宣华夫人道:“这丫头似乎已经自知生机全绝,内腑受伤,已经难以再运气和那蛇毒抗拒,因此不敢走的很快,就缓缓走回了翠竹轩来”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们自作聪明,认为那花树中,无人出面拦阻你们,就没被人发觉吗?其实你们的一切举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一举一动都被传到望花楼上。” 上官洪道:“夫人到此地来,自然是无法逃过监视了。” 宣华夫人道:“在今晚洗尘晚宴上,沈天奎似乎吃了什么苦头,回到望花楼上,一直默然沉思,一语不发,此刻他也许是还未了解真象,此人阴沉凶残,不了解内情之前,决不肯随便发动,现在我到此地来,自然逃不过归云山庄中的耳目,但他们却无法随我身后而来,查看我的举动。” 宇文付道:“纵然他不解真象,但夫人此来,必将引起他的注意了。” 宣华夫人道:“那你们就别轻举妄动” 突然住口不言,脸色一变,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声闷哼传来,但迅快的又归静寂!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道:“量他这苦头,吃的不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大之事,接道:“以那沈天奎的为人而论,今晚他必将想办法对付你们,我不便在此久留,也不便出手相助。” 粉颊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笑意,接道:“三位保重了。”突然转身而去。 阮山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宣华夫人去势奇快,只见人影一闪而没。 阮山望了望竹凤的尸体突然叹息一声,道:“看起来,这命相之论,实在是不可相信!” 上官洪道;“兄台言外之意,是在指说兄弟了?” 阮山道:“上官兄曾说这位竹凤姑娘不是早死之相,但她却中了你的蛇毒而死!” 上官洪一皱眉头,道:“安她生相而论,确非早死之征。” 宇文付道:“咱们让一个小姑娘家为我们涉险送命,实非英雄作为。” 上官洪道;“宇文兄之意呢?” 宇文付道:“兄弟之意,尽人事以听天命,上官兄身上既有疗治毒蛇的奇药,先让她服下两粒,也许还有救,先解去蛇毒,再行设法疗治她的内伤,如若咱们不加施救,就让她这般死去,实在是难以安心。” 上官洪望了竹凤一眼,道:“好!” 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丹丸,自行吞下一粒,却把另外两粒分给了宇文付和阮山说道:“你们先服下一粒解药,不要中了蛇毒。” 阮山、宇文付接过解药,服了下去。 上官洪长长吸了一口气,显然是要运气闭住穴道,才伸出手去,扶起竹凤的头来。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竹风脸上泛起了一层青气,似乎是中毒甚深。 上官洪又从玉瓶中倒出了两粒解药,左手微一加力,捏开了竹凤牙关,把两粒解药,投送到竹凤的口中。 这时,竹凤已经全身冰硬,气息已绝,药投入口,却是无法咽下。 上官洪道:“她气息已绝,心脏已经停止跳动,那宣华夫人说的不错,纵有灵丹妙药,只怕也难救活她了。”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接道;“谁说救不活了?” 宇文付心头一震,暗道:此人好佳妙的轻功,行动之间,竟然不带一点声息。 三人都知那宣华夫人说的不错,这一夜实在是很难度过,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坐以待敌了,人虽然在为那竹凤疗治,其实都在留神着室外动静。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瘦骨磷峋的怪人,当门而立,脸上肌肉僵硬,有如一具僵尸。 阮山只觉心头一震,差一点冲口喊出毒手华佗。 宇文付一皱眉头,道:“阁下是” 黑衣人冷冷接道:“天下武林中人,都怕那宣华夫人的毒物,但老夫却是不怕。” 上官洪迅快的收好玉瓶,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老夫毒手华佗,那女娃儿明明有救,谁说救不活了!” 口里虽然在和上官洪说话,两道目光却一直盯在阮山脸上打量。 阮山心中暗暗惊道:难道他已瞧出我的真面目不成,赶忙隐去目中神光,凝土不言。 上官洪道:“你口气不小。” 毒手华佗道:“可要老夫救给你瞧瞧吗?” 宇文付心中暗道:久听此人医道通神,只是脾气很古怪,虽有高名医术,却不肯济世活人,是否出手救人,全凭他高不高兴,再加上他一身高强的武功,武林中人,大都对他逊让三分,此刻竹凤已经死去,他既然要出手救人,何不出言激他一激,能救活那是最好不过,不能救活,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她已经气绝而死,阁下虽然医道神通,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毒手华佗道:“如果老夫救活了她,该当如何?” 宇文付呆了一呆,暗道:救人性命,还要条件,那是不怪要在华佗之上,加上毒手二字,口中却应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等虽然不是归云山庄中人,亦不忍见死不救。” 毒手华佗接道:“世间伤病垂危之人,千千万万,老夫纵然生出八臂,也难尽救天下苍生。” 宇文付想到竹凤慷慨赴义之情,当下答道:“好!你说呀!如何才肯救活她?” 毒手华佗伸手一指阮山道:“此人是谁?” 宇文付望了阮山一眼,看他闭口不言,立时接道:“在下的随行之人。” 毒手华佗道:“如若老夫医好这女娃儿的伤势,救了她的性命,老夫也要向你讨些东西!” 阮山听他口气,不像瞧出了自己真正面目,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 宇文付道:“你要讨取何物?” 毒手华佗道:“我要他身上的血” 宇文付只听得打了一个冷颤,道:“你要他身上的鲜血有何用?” 毒手华佗道:“救人,救一个奄奄一息的将死之人。”言来神情黯然。 宇文付心中暗道:救人性命,要血何用,但以这毒手华佗医道之精,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事。 宇文付又暗想道:“要血救人的事,从没听过”,心中惊异不止。 毒手华佗望了竹凤一眼,道:“此人如果再拖延下去,老夫也难以施救,答不答应,还望兄台决定。” 他冷傲孤僻,举世皆知,此时言来,语气柔和,显然心中甚是焦急。 宇文付道:“兄弟这位仆从,虽然习过武功,但先天柔弱,兄弟倒愿意以血相赠” 毒手华佗摇了摇头道:“不可,老夫走遍了天涯海角,只发现两个人身上的鲜血可用。” 宇文付道:“哪两个人?” 毒手华佗道:“一位是这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阮山,一位就是宇文兄这位仆从了,唉! 宇文兄的这位仆从,骨格清奇,不在那阮山之下,只可惜没有那阮山的机缘凑巧,屈从宇文兄之下为仆罢了。” 宇文付只听得心中大震,暗道:看来他医学虽有大成,而料断之准,尤过命相之学了。 阮山故意哑着嗓音说道:“你要我多少鲜血?” 毒手华佗叹息一声,道:“如果你肯把全身鲜血尽皆相送,不但可暂救那人一命,且可起她沉疴,使她重获生机。” 宇文付道:“那是何人,得华佗如此关心!” 毒手华佗道:“老夫也不用欺瞒诸位了,那人就是我的小女。” 宇文付暗道:原来如此,毒手华佗虽然毒狠,但对女儿的亲情,倒是深厚的很。 只听毒手华佗自言自语地说道:“宇文兄如若肯命你仆从舍身输血,救了小女之命,老夫愿以十年之期,听从宇文兄之命,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宇文付摇头说道:“他虽然追随兄弟之下,但这等强人生死的大事,在下也是不便做主。” 阮山接道:“小人和华佗,谈不上有何交情,这舍身相救令爱之事,自然是谈不上,但小人以慈悲之心,愿意舍身奉赠,但不知华佗需要多少?” 毒手华佗望着木桌上放着的两只茶杯,道:“一杯鲜血,再加上我调制的灵丹,可以延长小女一月生命。” 阮山道:“好!小人就以一杯鲜血相赠”目光一转,望着竹凤道:“不过,华佗先得救活这女子的性命。” 毒手华佗道:“此事容易。” 突然大迈一步,走进竹凤身旁,右手连挥数次,才停了下来。 凝神望去,只见竹凤胸前,肩上,连插了六枚银针。 这六枚银针,分别钉了竹凤六处相关大穴,六穴受到刺激,静止的气血,突然激荡畅通,带动了心脏功能,口齿启动,吞下了上官洪那专疗奇毒的灵药。 宇文付看他六枚银针刺下,竹凤果然复生了,心中大为惊奇,忖道:这毒手华佗之名果然并非虚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竹凤奇怪的举动 毒手华佗两道锐利的目光,盯住在竹凤身上,看她手脚一动,突然出手,拔下银针,右手挥动,这里点上一指,那里拍上一掌。 他出手奇快,快的宇文付等人看不清楚他掌指拍点的穴道。 只听竹凤长长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紧闭的双目,毒手华佗才停下手来,疾退两步,探手从怀中摸出两粒丹丸,递向宇文付道:“让她服下此药,睡上四个时辰,发出毒汗就好了。” 宇文付接过丹丸,道:“多谢华佗。” 竹凤双目转动,看了毒手华佗一眼,立时盈盈拜倒地上,道:“多谢华佗相救。” 毒手华佗冷漠地说道:“不用谢我,谢那救你之人。”伸手指着阮山。 竹凤回目望着阮山,心头升起无限奇异之感,盈盈一礼,道:“多谢救命之恩。” 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阮山,只好随口说了一句。 阮山一抱拳,道:“姑娘不用多礼,你伤势初愈,还得运气调息一阵,请入房中静坐休息去吧!” 竹凤目光转动,扫掠了宇文付和上官洪一眼,茫然不知所措。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他说的不错,你该早些打坐调息才是,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宇文付一伸手,抓住了竹凤右腕,道:“在下送姑娘到室中休息。” 竹凤虽然心头有无数的疑问,但这宇文付可算是一行之主,见他扶助自己,自然是不会错了,当下举步走入卧室,说道:“这是宇文爷的歇宿之处,小婢怎敢借用” 宇文付接道:“姑娘女中大丈夫,在下敬佩的很,你只管在房中打坐调息,不用分心旁顾,不论听到什么,也不用外出瞧看。” 竹凤应了一声,道:“小婢遵命。” 宇文付道:“好好养息吧!”随手带上了房门,退了出去。 抬头看去,只见阮山右手拿着一只茶杯,左手袖管已经高高卷起,毒手华佗正想伸手去抓阮山手臂,宇文付立时大声喝道:“且慢!” 阮山动作奇快,听声缩回手臂。 毒手华佗森冷的目光,一扫宇文付道:“怎么?你后悔了?” 宇文付道:“在下答应了,决不反悔。” 毒手华佗道:“那你为何要出手拦住我放血?” 宇文付道:“在下替华佗放血如何?” 毒手华佗道:“你可知道怎么放吗?” 宇文付道:“这就得老前辈指教了。” 毒手华佗似乎气的想动手,但他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递过一个锋利的铜管,道:“将此管扎入他左臂主脉之上,用内力逼出他的血来。” 宇文付接过钢管,道:“老前辈请退后两步。” 原来宇文付怕他在放血之时,暗下毒手,才坚持要自己代为放血。 毒手华佗依言向后退去,守在门口之处,道:“快些出手,老夫代你们守望把风。” 宇文付仔细的瞧了那铜管一阵,不像有毒之物,抓住阮山左臂,刺入了阮山的主脉中,右手暗运内力,按在阮山后背之上,真气逼入体内,鲜血泉涌而出。 片刻工夫,已经流满了一杯。 宇文付取下铜管,连同一杯鲜血递了过去,道:“华佗点收。” 毒手华佗接过钢管、鲜血,两道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道:“日后,如果老夫救了你的性命,就要借你全身的鲜血一用了。” 阮山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毒手华佗道:“到时,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要借,由不得你了!”转身大步而去。 宇文付目睹那毒手华佗走远,才长叹一声,道:“阮兄感觉如何?” 阮山道:“区区一杯鲜血,算不了什么。” 回目望着上官洪,接道:“看起来,上官先生的卜算命相之术,倒是不可不信。” 上官洪道:“唉!这其间的曲折情势,兄弟也是难以料到。” 宇文付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事,一皱眉头,道:“宣华夫人和那毒手华佗,先后到了此地,只怕难以再瞒过沈天奎的耳目,今夜咱们的处境,只怕凶险万状,必得早作准备才好。” 上官洪道:“兄弟今晚留在此地,也好稍增一些实力”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兄台放血之后,可有不适之感?” 阮山道:“不妨事。” 上官洪道:“那很好,咱们熄灭灯火,一面静坐调息,一面守夜待敌。” 宇文付道:“且慢熄灭灯火。” 上官洪道:“宇文兄还有什么高见?” 宇文付道:“那沈天奎虽然阴沉毒辣,但眼下归云山庄中群豪云集,谅他还要兼顾到身份情面,不便大举施袭,在下之意,适和上官兄意见相反。” 上官洪道:“领教高明。” 宇文付道:“兄弟之意,如其熄灭灯火,坐以待敌,倒不如在咱们这居室四周,高燃火把,一则可借那火光,监视来犯之人,二则亦可引动群豪注意,沈天奎如果遣人大举来犯,岂不是把用心昭告天下了。” 上官洪点头接道:“不错啊,如若他们来犯,还将会为我们招请来助拳之人” 他微微一顿,又道:“只是照亮咱们宿室四周,至少也得要六支火把,而且要燃烧通宵,这些火把要到何处去找?” 阮山道:“唉!可惜在下那几个朋友,未能同来,如果他们在此,定有良策。” 宇文付道:“你可是说那中原快手?” 阮山道:“那萧奇足智多谋,阅历丰富,很少有事情能够骗得过他。”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兄弟已经留心到那花树丛中,插有火把,而且蓄油丰富,足够一夜燃烧之用,我去取它六支来。”转身向外走去。 阮山道:“在下和总瓢把子同去如何?” 宇文付道“不用了,你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言罢,纵身一跃,人踪顿杳。 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宇文付怀抱着六支火把,急奔而入。 上官洪听他喘急,想是经过了一番恶斗,伸手接过火把,一面低声问道:“可是遇上了截击?” 宇文付道:“虽未遇上截击,但却遇上了伙兵,兄弟情急,连下辣手,把两人尽皆重伤手下,取了六支火把回来。” 上官洪道:“咱们连和归云山庄做对,谅那沈天奎也难忍受,说不定已经在调集人手,事不宜迟,早些燃起火把,也叫他诡计难以得逞。”边说边抱起火把,大步而出。 他早已看好了四周形势,很快的把六支火把,插了起来,晃燃火折子,一齐燃了起来。 只见六支火炬,熊熊的烧了起来,照的四周三丈内一片通明。 宇文付眼看燃起的火焰,足足有一尺多高,除非遇上了狂风暴雨,决不致熄灭,明亮的火光,照得三丈内纤毫毕现,不论何等高强之人,也难逃过监视,当下举手一挥,熄灭了室内火烛,笑道:“两位先请静坐调息,兄弟代为守夜。”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此刻已经三更过后,漫漫长夜,还剩下两个时辰,但沈天奎对咱们发动施袭,只有一个时辰了。” 这三人轮流戒备,一直不敢疏忽。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三人意料之外,直到日升三竿,竟然未再发生事情。 上官洪眼看室外阳光普照,那六支火炬,仍然熊熊燃烧,于是缓步出室,熄灭火炬。 阮山、宇文付担心那竹凤伤势,走入室中,只见竹凤闭目而卧,鼻息微闻,睡的十分香甜,脸色红润,竟然毫无伤病之色。 宇文付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看起来,她的蛇毒已经除净,那毒手华佗,果然有起死回生之术。” 阮山道:“如若此人能弃邪归正,济世救人,真不知要造福多少苍生,只可惜他孤傲自赏,空怀一身绝世医术,却不肯多为人疗伤治病。” 谈话之间,上官洪也走了进来,接道:“此女生机已复,两位也不用担心了,此刻距午时正宴,不过两个时辰,昨晚咱们都未能好好休息,何不珍惜此刻时光,好好坐息一阵,也许在午时正宴的英雄会上,还将有一场冲突恶战。” 宇文付道:“不错,沈天奎既然放过了昨夜施袭之机,想来,决不会在青天白日之下,遣人来施下毒手了。” 三人退出卧室,闭上房门,就厅中盘膝而坐。 阮山内功精深,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气畅百脉,行功完毕。 睁眼看去,只见两人运功似乎仍在紧要关头,正想站起身子,突然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不禁重又闭上双目,静坐不动。 只见竹风莲步姗姗,缓缓由卧室中走了出来,直入厅中,秀目凝神,望了三人一眼,垂首沉思,似乎是在考虑着一件重大的事。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昨夜她为形势所迫,生死所系,才甘冒奇险,把两件毒物,送入那望花楼之中,但她常年在沈天奎的积威之下,心神早为其所控制,虽有背叛之心,却不敢付诸行动!是否真心弃邪归正,还难预料,看她此刻神色,分明有所图谋,倒是不可不留心一些。当下暗作戒备,静坐观变。 那竹凤低头思索一阵,突然轻轻叹息一声,缓步向上官洪走了过去。 阮山暗暗忖道:果然是积习难改,想像金娇、玉娇那等人物,实在是千里难寻一。运气聚集修罗指力,蓄势以待,只要竹凤稍有不轨举动,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把她击毙。 但见竹凤绕过了上官洪的身子,轻开室门而去。 阮山只瞧的一皱眉头,忖道:这丫头干什么去了? 但她既没有伤害宇文付、上官洪的举动,阮山也忍着未曾出手,看她轻开室门而去,立时一提气,飞身跃起,轻轻飞落室门后面,凝目向外望去。 阮山看到竹凤心中似乎是有些害怕,是以行动之间,十分小心,一面向前走,一面不住的四下张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宴会上的假意婚约 阮山心头大感奇怪,暗道:看样子倒不像背叛我们而去,但她该知自己处境的险恶,又何苦这般冒险呢? 忖思之间,那竹凤已进入花树阵中,消失不见。 阮山暗暗忖道:这丫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凝神望去,只见花树林中人影闪动,四下乱走,而且服色各异,有长袍马褂,有疾服劲装,也有不少人佩着兵刃,登时心头一宽,暗道:中午英雄大会即到,三山五岳的英雄好汉,恐怕已经到齐,这些人大都豪放不羁,要他们遵守规矩,实在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沈天奎决不致在群豪注视之下,对付竹凤。 阮山隐在门后,站了一刻工夫之久,忽然见竹凤手中捧着一个木盘,匆匆由花树林中走了出来。 这一次,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放腿而跑,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室门口处。 阮山轻轻一闪,退后五步。 他轻功佳妙.举动之间,听不得一点声息。 竹凤心里一直在担心着有人追赶,回手掩上室门,猛一抬头,才发觉阮山站在四尺开外,当下点头一笑,低声说道:“宇文兄醒了很久吗?” 阮山道:“不久,姑娘离开此室时,在下还没醒。” 竹凤道:“小婢这条命,本已死去,多亏诸位又把我救了回来。” 阮山心中暗道:如若说出是毒手华佗相救之事,她心中定然不安,不如不说的好,当下说道:“姑娘为传送那毒物而伤,我等如若救治不活,那才是一桩大憾之事。”目光一转,只见那木盘上放着四样菜肴,和一盘馒头。 竹凤望了木盘上菜肴一眼,低声说道:“据小婢所知,今天中午的英雄大宴之上,沈天奎已经预定七种方案,暗害赴会群豪,小婢身份低微,只知道其中一样,是在暗中下毒” 她回头向室外望了一阵,接道:“沈天奎的一位好友,已经代他配制好了无色无味的*,据听说那药粉纵然吞下许多,中毒之人,也不会发觉,直到七日之后,毒性才会逐渐发作!” 阮山道:“那毒药可是要下在酒菜中吗?” 竹凤道:“如何下法,下在何处,小婢未曾听过,不敢断言,但想来不下在酒菜之中,会下在哪里?,刚才小婢先行偷了一些饭菜,诸位先饱餐一顿,午时不要用那酒饭,也许可免中毒之苦。” 宇文付、上官洪已经在两人谈话之中运功完毕,上官洪当先而起道:“姑娘怎知这偷来的食物之中无毒呢?” 竹凤道:“这个小婢不知,但凭猜想,他们决不致在此时下毒。” 宇文付道:“兄弟此刻已感饥饿,如果这盘食物之中尚未下毒,倒可用来充饥。” 竹凤缓缓放下木盘道:“小婢身经死亡一劫之后,心中对死之惧,已经是大为减弱,对那沈天奎不像先前那般害怕。” 阮山失声说道:“那金娇、玉娇,也是这般”心中已经警觉,赶忙住口不言。 竹凤急忙说道:“怎么?宇文兄认识金娇、玉娇两位姐姐吗?” 阮山心中暗道:眼下情势,我如果就此打住不言,势将惹她生疑。既然说了,就索性说下去吧!轻轻咳了一声,道:“不错,两位姑娘和在下常在一起。” 竹凤道:“两位姑娘离开了归云山庄之后,仍然是婢女的身份吗?” 阮山暗道;要糟,再一说,只怕全盘抖搂,她见我仆从身份,那金娇、玉娇如果常常和我相处,自然是丫头了 宇文付似乎是已瞧出阮山的为难之情,接口说道:“两位姑娘虽然自谦为婢,但咱们却把她们当作妹妹一般看待。” 竹凤道:“两位姑娘可曾参与今日的英雄大会?” 阮山急忙接道:“她们不会来了。” 竹凤道:“可惜呀!可惜!” 宇文付奇怪道:“可惜什么?” 竹凤道:“两位姑娘,在我们归云山庄的丫头群中,武功最好,声望最高,我们一百余人,个个都对她俩敬重有加,如是两位姑娘能来,必可得到甚多方便” 阮山心中暗道:想不到金娇、玉娇还有这么大的用处。 只听竹凤接道:“两位姑娘如若振臂一呼,归云山庄中一百余位婢女丫头,将会有一半跟她们走哩!” 宇文付和阮山虽是同心合力,联手拒敌,但双方却是各作布置,谁也不知对方的安排。 但经过昨晚那一场洗尘晚宴之后,双方之间的一点戒心,虽已消除,但彼此的计划,事关重大,谁也不愿在此时此情中,讲出口来。 竹凤秀目一转,盯注到宇文付的脸上,道:“那金娇、玉娇现在何处?” 她一直认定了阮山是仆从身份,难以参与机要,这些事自然不会知道。 宇文付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两位姑娘的藏身之地,眼下还难以奉告,凤姑娘要多多原谅。” 他探手从怀中摸出象牙筷子,试探竹凤送来的食物中,确实无毒,三人才分别食用。 半日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已到正午。 这正是沈天奎宴请天下英雄的时刻。 只听那望花楼上,铜钟三鸣,一个身着青衫的大汉,急走而来,在门外四五尺处停了下来,抱拳说道:“宇文爷在吗?” 宇文付缓步走出室外,道:“有何见教?” 那人道:,“小的奉命恭请豫、鄂、湘、赣四省总瓢把子宇文大爷” 宇文付道:“在下便是。” 青衫人道:“百花厅上,早已设好了宇文爷的席位,小的奉命请宇文爷入席。” 宇文付一挥手道:“知道了。” 那青衫人一转身,急忙而去。 宇文付望了竹凤一眼,道:“姑娘和我等同去赴宴呢?还是要留在室中等候?” 竹凤突然盈盈拜倒,叩了一个头说道:“小婢承宇文爷的爱护,心中感激不尽。” 宇文付欠身还了半礼,道:“姑娘有话,请站起来说,这等大礼,在下实在受不起。” 竹凤缓缓站起了身子,凄然接道:“小婢纵然是生不能追随宇文爷身旁,听候使唤,死亦当常伴宇文爷身旁” 宇文付接道:“姑娘好好的何出此言?” 竹凤凄苦一笑,道:“小婢不论是随宇文爷赴会,或是留在室中,都已是难逃一死,但小婢能在死前摆脱了心灵之枷,死亦瞑目九泉了。” 宇文付道:“今日英雄大宴,结果如何,眼下还难断言,姑娘这等畏怯之心,未免是多余的了。” 上官洪突然接口说道:“如若姑娘确有弃暗投明之心,还望能随我等同赴英雄大宴,死也死一个轰轰烈烈。” 阮山道:“那金娇、玉娇两位姑娘,当初脱离归云山庄之时,亦和姑娘一般模样,畏首畏尾,以死为乐,但她们现在都还是好好的活着” 竹凤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诸位这般爱顾,小婢实在是感激不尽。” 上官洪说道:“姑娘不用害怕,大胆随我们赴会就是。” 竹凤一咬牙,道:“大不了一个死字,小婢已两世为人,死亦无憾了。” 上官洪笑道:“不妨事,姑娘不像早死之相,在下可担保你有惊无险。”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急奔而至,一个青衣大汉,走到室门外面,高声说道:“大宴将开,恭请宇文总瓢把子入席。” 宇文付笑道:“咱们去吧!”当先向外走去。 上官洪道:“姑娘请随在宇文总瓢把子身后,在下随后保护。” 竹凤壮起胆子,紧随在宇文付身后而去,上官洪紧随竹凤身后,阮山随后相护。 穿过了丛丛花树,到了一座广大的敞厅中。 四个斗大的金字,横在敞厅门上,写的是:“英雄大宴”。 这座敞厅,是临时搭盖而成,高约二丈,敞厅宽阔,绿荫遮天,白绫幔顶,四十八根木柱,支起了这临时敞厅。 敞厅中,早已摆好了酒席,大部分席上,都坐了人。 一个胸缀红花的青衣女婢迎了上来,低声说道:“请教大名?” 宇文付道:“宇文付。” 那青衣女婢笑道:“豫、鄂、湘、赣总瓢把子宇文大爷”目光转到了竹凤脸上,突然一呆,道:“是竹风姐姐吗?” 竹凤道:“正是愚姐!” 那青衣少女奇怪道:“姐姐来此作甚?” 竹凤苦笑一声道:“我跟随宇文大爷同来赴宴。” 那青衣女子眉宇间,泛现出一片茫然之色,欲言又止,转身带路而去。 阮山目光转动.却不见中原快手,兄弟和金娇等人,想是几人早已改扮,掩去了本来面目。 那青衣女子带着宇文付一直走到左首第二个席位上,低声说道:“这就是宇文爷的席位了。” 宇文付迈步入席,道:“多谢姑娘。” 青衣女子欠身一礼,退了下去。 上官洪、阮山等分别入了座位,只有竹凤犹豫不决,想入座,似乎又不敢落座。 宇文付低声说道:“姑娘不用害怕,快请落座。” 竹风一闭眼睛,坐了下去,低声说道:“小婢有一事恳求三位。” 宇文付道:“什么事?” 竹凤道:“如果小婢被沈大庄主发觉了,诸位千万不能让他把我生擒了去,唉!那时,小婢恐怕连自杀之力都将失去,还望三位助我一臂之力!” 上官洪道:“助你寻死?” 竹凤道:“嗯!助我死去,免得被活捉之后,受庄中规戒惩治!” 突然间,敞厅中,起了一阵骚动,打断了竹凤未完之言。 抬头看去,只见沈天奎儒巾长衫,当先而入,不住对两旁群豪,作礼。 驼背并没有影响到沈天奎的气度,龙行虎步,神态威重。 王玉龙紧随沈天奎的身后,不住的抱拳作礼,朗朗大笑,连道:“诸位赏光,蓬革生辉。” 宣华夫人、毒手华佗,依序紧随在王玉龙的身后,最后的却是一个面目俊俏,外罩披篷,内着劲装,手中拿剑的少年。 阮山心中暗道:这个人,想必就是那假冒我名的阮山了。 只见沈天奎走到了主席之上,当先落座,宣华夫人等人才随着一一落座。 只见他端起面前酒杯,高举手中,说道:“群贤毕至,蓬荜生辉,诸位肯给我沈某人面子,兄弟是十分感激,请尽此杯。”言罢一饮而尽。 厅中群豪,虽都端起了酒杯,但是真正喝下去的,却是少之又少,大都是举到口边,做个样子,有很多干脆举起酒杯就放下,连样子也不肯做。 要知那沈天奎早已是凶名卓著,不论黑白两道,一提起鬼影子沈天奎的名字,无不头疼万分,退避三舍。 沈天奎目光一掠群豪,满堂佳宾,也不过三五人真正的饮了杯中之酒,不禁微微一笑,道:“诸位请放心的吃喝,在诸位酒未到三巡,菜没过五味之前,我沈天奎决不会在酒菜之中下毒。” 言下之意,那是三巡酒过,菜上五味之后就要在酒中下毒了。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沈兄之意,可是说咱们对这佳酿、美肴,只能浅尝数口,适可而止,不可尽兴大吃一顿?” 阮山转脸望去,只见那人紫袍白髯,生像威猛,手中端着酒杯。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那要看和我沈某人为友为敌了!” 紫袍白髯老者道:“我已二十年未入江湖,这次受你之邀而来,那可算给足你的面子了” 沈天奎道:“好说,好说,颜兄有何指教,兄弟是洗耳恭听。”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沈天奎自傲自大,口气之中,从未对过别人这般客气,这紫袍白髯姓颜的人,得他如此尊称,定非平常人物。 只听那紫袍人道:“这酒菜之中,如果下了毒药,难道也能为敌为友的吗?” 沈天奎笑道:“颜兄的用心,可是要兄弟当着天下群豪之面,说出心中的计谋、策略吗?” 紫袍人道:“沈兄做事,向来防患未然,就算揭开酒菜中下毒之秘,那也不足以为害今日大局。”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颜兄知我甚深”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果和我沈某为友,自是不该计较这酒菜之中是否有毒,他也该相信我沈某人能代为疗治,中毒又有何妨?” 紫袍人道:“如果为敌呢?” 沈天奎道:“当今江湖之上,用毒之人,数不胜数,如果是我沈某人的敌人,早该防备才是。” 紫袍人道:“此刻酒肴之中,是否下毒?” 沈天奎笑道:“颜兄放心,此刻酒肴之中,都还未曾下毒,颜兄只管大胆品尝。” 紫袍人突然一仰脸,喝下杯中之酒,未再接言,坐了下去。 阮山默查场中群豪神态,大部份都对那紫袍人流露敬仰之色,心中暗道:不知这紫袍老人是何等人物,听他口气、身份,颇有和沈天奎分庭抗礼的气魄。 突然间一只手,由下伸了过来,抓住了阮山的左手,低声说道:“宇文兄” 阮山接道:“不要怕。”转眼望去,只见沈天奎两道炯炯的眼神,正望在竹凤的脸上,神态间自有一种莫可抗拒的威重气度。 竹凤虽然避开了沈天奎的目光,但她握着阮山的手,仍然是不停的颤抖。 只听沈天奎那沙哑的声音道:“是竹凤吗?” 阮山低声说道:“不要理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哪知竹凤突然间松开了握着阮山手腕上的五指,缓步离开了席位,盈盈拜倒地上,道:“奴婢正是竹凤。”垂下头去,不敢抬起。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来此作甚?” 竹凤道:“奴婢,奴婢” 一时间想不出适当措词,奴婢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天奎道:“还不快给我退出厅去,留在此地,岂不要让天下英雄,耻笑我归云山庄中没有规矩吗?” 竹凤应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望了宇文付一眼,举步向厅外走去。 宇文付一皱眉头,暗道:这丫头如此胆小无用,纵然想出面护她,也是难以找出借口。 只见她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身来,拜倒地上,道:“奴婢有下情禀告。” 沈天奎一挥手道:“去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讲也是一样。” 竹凤垂下双目,说道:“奴婢已受宇文爷垂爱,答应收留身旁,还望庄主成全。” 沈天奎目光一转,望着宇文付道:“宇文兄!这丫头之言,可是当真吗?” 宇文付只觉脸孔一热,一直红到耳根后面,沉吟了良久,答不出话来。 要知他自负英雄,如若承认此事,那是无疑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自白罪状,勾引了归云山庄中的丫头,想不否认,又见竹凤满脸凄怨哀苦之容,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失踪丐帮长老余不歪重现宴会 只听沈天奎呵呵一笑,道:“宇文总瓢把子,是何等英雄人物,岂肯看上咱们归云山庄的丫头,你不用痴心妄想了,快给我退出厅去。” 竹凤道:“大庄主有言在先” 沈天奎道:“不错,我说过,如果这次赴会英雄,瞧上了你们哪个,都可向我沈天奎讨娶你们,但也得让人家看得上啊!难道还要本庄主给你们做媒不成、如今人家宇文总瓢把子一言不发,定然是你这丫头蓄意高攀,随口捏造的谎言,快退下去。” 竹凤缓缓站起身子,正想转身而去,突然听宇文付高声说道: “姑娘留步。” 全场中人的目光,都已投注在宇文付的身上,要看他如何处理这尴尬之局。 这时,宇文付的一张俊脸,已经红成紫育之色,但仍然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对那沈天奎抱拳一礼,道:“大庄主肯把凤姑娘赐赠在下,兄弟实在是感激不尽。”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可是当真要讨这丫头为妻吗?” 竹凤急忙接道:“奴婢自知难以匹配宇文爷,甘心为妾” 沈天奎不理竹凤,望着宇文付问道:“宇文兄如果真的喜爱这个丫头,也早该向我沈某人说一声才是” 他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如若她作了宇文总瓢把子的夫人,我沈天奎岂能再把她当丫头看待。” 这一番冷嘲热讽,有如千万把利剑刺入了宇文付的心中一般,但又无法出口反击,只有耐着性子忍受。 全场中鸦雀无声,似乎是场中群豪内心中,都在品评着这件事。 宇文付一张脸变成了紫红颜色,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暗自忖道:我宇文付自负英雄人物,受尽武林同道敬重,岂能当真的讨娶归云山庄中一个丫头为妻,日后传扬于江湖之上,岂不是要永远留作别人的话柄。 想出言否认,但见那竹凤满脸凄苦之色,楚楚可怜,心中又有些不忍。 只听沈天奎接道:“宇文兄乃是当今武林中大名鼎鼎之人,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骗我归云山庄中一个使女丫头,这丫头随口胡说,有辱宇文兄英名,饶她不得。” 右袖一挥,一股暗劲直射过来。 宇文付心念转动,暗忖:我宇文付如若自负英雄,怎么连一个柔弱垂危的小姑娘,也不肯救,当下高声说道:“住手!” 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沈天奎内功深厚,全身力道已到了随心之境,右腕一挫,硬把劈出的内力,硬生生收了回来,微笑着接道:“宇文兄有何见教?” 宇文付道:“在下要代这位凤姑娘,向沈大庄主乞命。”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宇文兄不觉着管的太多一点吗?这丫头是我归云山庄中的使女,我要如何处置于她,那也用不着宇文兄多问” 他纵声大笑了一阵,道:“但如果宇文兄肯娶她为妻,那是另当别论了,在下自有成人之美。” 宇文付心中暗道:当着普天下英雄之面,我如承认此事,那是非得娶她不可了,如若不肯承认,只怕是难以救竹凤之命,一时心中为难,不知如何才好。 只见竹凤双目热泪奔眶而出,黯然说道:“贱妾残花败柳,如何配得上宇文爷枕席,宇文大爷也不用管我了。” 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说出残花败柳之言,实是语惊四座,全场动容,数百道目光,一齐向她投注过来。 柔弱的竹凤,似乎是突然间勇气大振,毅然抬头,指着沈天奎道:“沈天奎,归云山庄的严刑峻法,最终也不过一个死字” 沈天奎冷冷喝道:“你发了疯了,小丫头!” 喝声中左手一抬,一缕指风直袭过来。 上官洪暗运内力,推出一掌,挡开了沈天奎的指力道:“为什么不让她说下去?” 沈天奎道:“我们归云山庄的私事家规,用不着别人来插手多管!” 上官洪道:“天下英雄尽皆在此,就是在下不管,只怕也有别人要管。” 竹凤的背叛,似乎大出了沈天奎的意料之外,饶是他足智多谋,亦有些失去镇静,明知再让竹凤说下去,必是难听无比,只有立时把她置于死地一途,当下不再理会上官洪,袍袖一挥,两缕蓝光,直向竹凤射去。 上官洪心中大急,随手抓起了一个酒壶,急忙投掷过去,人也跟着离座而起,向竹凤身边跃去。 就在上官洪酒壶出手的同时,两道寒光,电射而至,迎向了两缕蓝光。 只听波波两声轻响,四枚暗器,尽落在竹凤身前。 凝目望去,只见两枚银莲子上,各钉入了一枚两寸长的蓝色毒针,场中群豪.大都看的心头暗生震骇,忖道:这沈天奎的腕力强劲如斯,竟然能把两枚毒针,钉入银莲子中! 但出呼的一声,上官洪投掷出手的一个大酒壶,掠着竹风身前飞去。 这上官洪已经冲向竹凤身旁,眼看沈天奎两枚毒针,已被人击落,立时一个倒跃,飞回原来的坐位之上。 沈天奎双目中冷光如电,不住四下搜望,显然是找那暗发银莲子的人物。 宇文付暗暗忖道:这人武功不弱,竟然能无声无息的发出了两枚银莲子,击落了沈天奎的毒针,不知是何许人物。 忖思之间,突然听见一股疾风,呼啸而至,一团白光,疾射而来。 原来,上官洪投掷出手的大酒壶,不知被何人暗发内劲,硬给逼了回来,直向宇文付撞了过来,宇文付右腕一抬,折扇张开,暗运内力,疾向那酒壶一扇。 那直飞而来的酒壶,突然受到强大的阻力,悬空打了一个转,呼的一声转向沈天奎飞了过去。 沈天奎似乎是已被激怒,冷冷地说道:“哪一位打出的银莲子,好叫兄弟佩服,只可惜藏头露尾,有失英雄气度。” 说话之中,轻描淡写的举袖一拂。 但见那飞向沈天奎的大酒壶,滴溜溜在空中打了两转,突然间,向前飞去,挟带着一股劲风,掠飞七八张席面。 忽然听一人朗朗大笑,道:“有酒壶,而无酒杯,岂不是大煞风景吗。” 左手推出,迎着那飞来的酒壶一击,正在向前疾飞的酒壶,忽然转向右侧面去,只见那发话人紧随着一抬右手,两个细瓷酒杯,紧随着那酒壶后面,向前飞去。 酒杯和酒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飞出三四丈,一直不变。 宇文付凝目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灰白百绽大褂,干枯瘦小.竟然是失踪十余年的丐帮长老余不歪,不禁心头大喜,暗道:此老还活在世上,而且参与了这场英雄大宴,增加了不少实力,近二十年不见他,此老仍然是那等形貌,不见老态,想他内功定然精进不少。 沈天奎重重喝了一声,道:“余兄竟然也赶来此地,兄弟增光不少啊。” 说话时,遥遥抱拳一礼。 阮山知道那沈天奎骄傲狂大,目中无人,此刻忽然对那人如此敬重,不禁暗中留神,打量了余不歪两眼。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怎么?你可是嫌弃老叫花子命太长了?” 沈天奎道:“余兄本该死在二十年前才是。” 余不歪笑道:“老叫花一生中,就是不愿别人称心满意,你想要老叫花死,我就偏偏活上个三两百岁给人瞧瞧。” 沈天奎道:“只怕余兄难有那么长的寿限” 只听又一个高昂的声音喝道:“大家都是要饭的,这个忙不能不帮,我说醉鬼呀! 你倒是帮我一帮啊!”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正是求丐,在他对面坐着满脸酒色的是邪僧。 只见邪僧一瞪惺忪的睡眼,说道:“穷要饭的就爱多管闲事,我和尚可是不听你的。” 口中说着不听,右手袍袖,却疾拂面出,一股暗劲,带转那大酒壶,转向飞去。 求丐挥手拍出一掌,两只酒杯,紧随酒壶之后,转向飞去,仍然保持着二尺左右的距离。 厅中群豪,大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如果发出内力,带动酒壶转向而来,并非什么难事,但加上这两个酒杯,那就非一般人所能为力了,除了有着特殊的造诣、自信之外,绝不敢轻易尝试。 那酒壶、酒杯,飞出了四五丈后,无人再出手,力尽向下落去。 这时,突然见宣华夫人右袖一抖,那力尽跌落的酒壶,突然由下向上一翻,疾向宣华夫人手中飞旋而去。 宣华夫人紧随左手一拂一卷,一丈外的两个酒杯。也紧随酒壶之后,飞入了宣华夫人的手中。 她很少在中原露面,厅中群豪,大都不认识她,但见一个美貌妇人,有此功力,都不禁暗中震骇。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诸位之中,只怕有大部分不认识这位巾帼英雄,兄弟替各位引见一下,这位乃是苗疆第二高手,宣华夫人,诸位想是久听其名了。” 宣华夫人嫣然一笑,道:“边荒武学,登不得大雅之堂,还望诸位多多指教。” 右手掂了掂手中的大酒壶,接道:“一壶美酒,弃之可惜,贱妾借花献佛,敬那位余兄一杯。”顺手在酒杯中斟满了一杯酒,食、中二指轻轻一弹,满杯酒直向余不歪飞了过去。 余不歪哈哈大笑道:“老叫花子艳福不浅,竟然得美人垂青,夫人既然不嫌弃老叫花子的老丑,那是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了飞来的酒杯。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又把第二个酒杯斟满,目光转动,四下扫掠了一眼,笑道: “这杯酒,该奉敬宇文总瓢把子才是。”左掌向前一送,酒杯直向宇文付飞了过去。 这两人距离虽远,但那酒杯却缓慢异常,悬空打旋,有如蜗牛慢步。 宇文付暗运内力,道:“多谢盛情。”伸手接住酒杯。 那酒杯到了宇文付的手中,又打了两个转,才停下来。 宇文付心中暗吃一惊,道:好深厚的内功! 宣华夫人端起自己面前酒杯,娇声笑道:“两位请啊,贱妾奉陪一杯。”说罢举杯就唇,当先一饮而尽。 厅中群豪,虽然大都未见过宣华夫人,但却久已听她之名。 苗疆中人放蛊的事,早已传扬于武林之中,这宣华夫人乃是苗疆第二高手,放蛊之能,自然是非同小可,以那余不歪的身份武功,接过酒杯之后,“也是不敢贸然喝下。 宣华夫人饮干了杯中之酒,看余不歪和宇文付仍然端着酒杯,不敢饮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余不歪突然大声喝道:“不得了,这酒杯之中,下了毒。”挥手把酒杯摔在地上。 他见识广博,岂肯为那宣华夫人言语激怒,但想到长时间把酒杯端在手中,实非良策,倒不如随口捏造一件理由,摔去手中酒杯,这宣华夫人放毒之能,人人心有畏惧,如若诬她在酒中下了毒,自是无人不信。 但听砰的一声,酒杯片片粉碎,酒滴溅飞,洒了一地。 这时,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碎破的酒杯之处。 但见碎裂破片中,突然跃起了一条其细如针,长约寸许的白色小虫,盘空打转。 余不歪只瞧的心头大震,暗道:好利害的宣华夫人,果然在酒杯里做了手脚,老叫花子如果受不住她言语讥笑,把这一杯酒饮入腹中,这苦头可是吃的大了。 原来他摔去手中酒杯时,并未发觉酒杯中有什么可疑之处,料不到这酒杯碎裂之后,却见到这样一条小虫。 凡是来赴英雄大宴的人,无一是平庸之辈,个个都有着常人难及的目力,那白虫虽然细小,但群豪却瞧的清清楚楚。 群豪心中虽然都知道那宣华夫人,是一位下毒高手,人人对她怀疑,但看到白色细虫之后,仍然是惊骇不已。 宇文付正感无法下台,眼见余不歪的酒杯中那白色小虫,正好借机下台,右手一挥,也把手中酒杯掉的粉碎。 群豪听声转头,目光又齐齐转注到宇文付摔破的酒杯上,看看有何变化。 哪知这次倒出了群豪意料之外,竟然是毫无异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合力围攻假阮山 宣华夫人突然离座而起,莲步珊珊的直向余不歪身前走去。 对这位外貌美艳,心如蛇蝎的宣华夫人,群豪都不禁生出了三分畏惧,眼看她款步走来,立时纷纷提气戒备。 宣华夫人走来看似很慢,其实行动快速异常,一瞬间工夫,已到了余不歪摔碎酒杯之处,伸出纤纤玉手一抄,竟然把那白色小虫给抓在手中,轻启樱唇,投入口中,活活吞了下去,娇声笑道;“可惜呀!可惜” 余不歪道:“可惜老叫花子没有上你夫人的当,是不是?” 宣华夫人道:“可惜这等名贵之物,却被你轻轻放过。” 这几句话,确实说的由衷之言,但除她本人和毒手华佗之外,全场中再无人信她的话。 余不歪道:“那虫儿的滋味如何?” 宣华夫人笑道:“其味鲜美,无与伦比。”扭转娇躯,直回座位。 群豪看她将一条活生生的小虫,吞入了腹中,而且还要大赞其味鲜美,都不禁由心底泛起来一股寒意。 宇文付眼看他酒杯破碎之后,不见异常,心中暗道: 她和那阮山是故交旧识,看在那阮山面上,才不肯加害于我。 经过这么一阵扰闹,使那早已成竹在胸的沈天奎,增加了不少烦恼,他千算万算,却未算出余不歪和紫袍人竟然也会赶来参与这场英雄大宴,这两人武功高强,非同小可,整个计划,都必须得调整。 这沈天奎生性阴沉,才具枭雄,愈是遇上了困急危难的事,愈能保持镇静,不为所乱,当下一挥手,笑对竹凤说道:“为你这丫头的事,不能耽误我满厅佳宾的时间,你先退下,容后再说。” 竹凤这一阵冷眼旁观,看厅中群豪,竟然有很多人敢和那沈天奎为敌作对,不禁胆气一壮,深怕沈天奎的恐惧心理,大为减弱,当下高声说道:“奴婢既然冒犯了大庄主的神威,已经是难免一死了,但奴婢在一口气未绝之前,要把大庄主平日的作为,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出来,奴婢虽死,亦可瞑目于九泉之下了。” 沈天奎心中虽然是愤怒已极,但此刻的竹凤,已经是厅中群豪注意的目标,如果出手伤她,必有无数高人自动出手相护,除非全力施为,不惜和群豪立刻翻脸动手,只怕是仍然难以伤得了她,但为一个小小女婢,牵动整个大局,沈天奎自非愿为,只有硬着头皮听下去了。 只听竹凤高声接道:“全庄中丫头使女,只要稍有姿色,都被你用作采补,夺去贞操”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不知羞耻的丫头,这等言语,你也说得出口,你可认为厅中诸位武林中成名人物,被你血口一咬,他们就当真会相信吗?” 竹凤道:“我就是被害人之一。” 沈天奎接道:“本庄主宽宏大量,平日对你们管束不严,才有今日之事,那也是我平常的疏懒之过了。” 竹凤冷冷喝道:“你为什么不说是报应当头?”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丫头不知中了什么人的暗算,已经神志不清,咱们不用理她” 目光一转,望着旁边一个像貌俊俏的少年,接道:“兄弟今日邀请诸位,来此首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为这位兄弟,引见天下英雄” 大厅中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有人凝目思索,有人低声议论,都在猜想着此人是谁? 只听沈天奎高声接道:“诸位之中,也许有人见过我这位兄弟,但大部分人,仍然陌生,但兄弟深信听过他名头的人,定然不少。” 全场中突然肃静了下来。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他出道江湖的时日虽短,但声名却是震动一时” 人群中突然有人接道:“可是那阮山吗?” 沈天奎道:“不错,正是阮山,此刻” 只听竹凤尖声叫道:“他不是阮山。” 沈天奎望了竹凤一眼,不理会竹凤,继续说道:“此刻的阮山,已经是兄弟这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日后在江湖上,还望诸位多多照顾” 竹凤眼看厅中群豪神情,大部分似乎都相信了沈天奎的谎言,不禁心中大急,高声叫道:“他真的不是阮山,诸位不要受他所骗。” 沈天奎仍然是一脸和蔼的笑容,说道。“这丫头胡言乱语,分明是受人毒算已深,无药可救,三弟去把她杀了,以正咱们归云山庄的戒规。” 那俊貌少年应了声。突然站起,两道目光凝注在竹凤的身上,缓缓举手,抓住了剑把。 阮山之名,震动一时,但场中群豪,却大部分未见过他的武功,但看他凝视竹凤的森森目光,和那握剑姿态,似乎剑道中上乘工夫,他迟迟不肯拔剑,拔剑一击时,必将是石破天惊,莫可抗拒。 竹凤此时,倒是勇气大增,尖声说道:“我竹凤今日纵然身受乱剑分尸而死,但能当着天下英雄之面,揭穿你沈天奎为人的恶毒卑下,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时,那假冒阮山的俊俏少年,一张微现苍白的脸上,满布了一层紫气,双目中光芒逼人,长剑已经离鞘半尺。 宇文付折扇一抖,突然斜张一半,左手平胸,长长吸了一口气,双目凝注在那假阮山的右手之上。 显然,他已经瞧出情形不对,准备全力挡他一击。 上官洪突然一撩衣襟,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对金轮,分执双手,平胸举起。 这时,大厅中一片寂静,静的可听到彼此呼吸之声。 阮山右手伸入怀中,悄悄戴上了一只千年较皮手套,准备必要时出手施援。 沈天奎双目炯炯,望着宇文付和上官洪,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叫人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其实,全场中群豪的目光,都投注在那俏美男子和宇文付等人身上,显见人人都关心着双方一击的胜败。 只见那假阮山右腕一动,长剑突然出鞘。 刹那间剑气涌动,寒光电射,白虹一道,直向竹风袭出。 宇文付折扇旋转,飞起了一片扇影,一挡疾射而来的剑光。 寂静的大厅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之声,那飞起的满天扇影,突然一闪敛去。 紧接金光闪闪,飞起一片黄幕,挡住了那冲破扇影而过的剑光。 只听叮叮几声脆响,剑光扇影,一齐收敛不见。 外人看去,只见扇影和剑气,一闪而逝,但当事人却已是经历生死。 凝目望去,只见假冒阮山的人,脸上笼聚的紫气,已经全部散尽,露出了羊脂一般的苍白脸色。 宇文付脸上,交错着青白之色。右手抱着折扇,鲜血已经湿透了半个衣袖,滴在地上。 上官洪双手金轮交错前胸。喘息之声全厅可听,顶门上汗珠如雨滚滚而下。 场中情势很明显,上官洪和宇文付都在这阻挡那俊美少年一击中,用尽了所有力量,如果那人的剑势,再增强几分力道,两人虽尽全力,都无能阻止那攻向竹凤的一剑。 这时,三人都静静的站着不动,极力在争取时间,运气调息。 宇文付连包扎一下伤势的时间,也是不敢浪费。 这是大风暴前的片刻平静,更惨厉的一击,即将开始。 强弩之末的一击,威力也许不大,但却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但见那俊美少年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紫气,逐渐的由淡转浓。 上官洪头上的汗水,也逐渐的消退不见,喘息声也消失的听不见了。 坐在旁边的阮山,暗察情势,上官洪和宇文付已经难以再挡对方一击,必得想个法子,暗中出手相助才是,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不露痕迹的出手,却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 这俊美少年的武功,已经震惊了全场,大部分未见过阮山的人,都相信了这人一定是阮山了。 因为阮山崛起江湖时间很短,但却以俊貌快剑,传名江湖,眼下的少年,正符合传言中的条件。 如果他们仔细的瞧瞧,也许会改变心意,可惜注意及此的人,并不太多。 只见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愈来愈浓,双目中的神光,更见朗澈清明,显示出,一次生与死的决斗,即将展开。 宇文付经过这一阵调息,困倦大消,正开始思索对付眼下强敌的办法,暗暗忖道: 如果能和他展开搏斗,这鹿死谁手,还难预料,他这内功驭剑的一击,自己却是极难抵御。 眼下唯一的求胜机会,就是在他驭剑之后,展开抢攻,和他一招一式的搏斗,但必需在他真气消耗,难再作施剑取敌之时,才能各凭真实本领一战,可是这机会是那般渺茫难撞。 因为,挡受他驭剑一击之后,自己亦将是精疲力竭,难再动手的时候。 这宇文付虽然不会驭剑之术,但对此道却知之甚详,那驭剑乃是剑道中最上乘的一门工夫,这少年驭剑术并非上乘,甚至是刚刚入门。 但此道之奇,奇在全身功力精神,都集中在一剑之上,力逾千钧,极是不易招架 付思之间,那劲装少年,已经发动,长剑一振,寒光疾闪,直向竹凤刺去。 就在那少年发动的同时,上官洪和阮山也同时发动。 上官洪一振手中金轮,横里攻出,逼向那冷电飞掣的寒光。 阮山暗暗发出修罗指力,一缕暗劲,疾射过去。 那少年的剑气先被阮山发出的修罗指力一挡,威力大减,再吃上官洪那疾转金轮一挡,响起了一阵叮叮咚咚之声,硬把剑势封住。 上官洪还以为这劲装少年二度一击,因为内力不够而威力大为减弱,竟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封挡开了。 但那假冒阮山的劲装少年,却是吃了很大的苦头,阮山怕他剑势凌厉,不易阻挡,因此这一指,用出了八成劲力,无形暗劲撞去的力道甚猛。 那劲装少年只觉到手中的长剑被一股猛大暗劲击中,几乎不能控制的脱手飞出,自是被金轮轻描淡写的封挡开去。 宇文付突然欺进了两步,一拱手,道:“兄台剑招高明,在下想领教一下兄台的武功。” 他口中虽然说的客气,但却已经不容那劲装少年答话,将手中折扇一挥,一招“笑指南天”,折扇一合,点了过去。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已全部散去,露出了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孔。 只见他横起一剑,挡开了宇文付的折扇,但却不肯还*攻。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兄台怎么不出手啊!可是累的打不动了?” 喝叫声中,折扇展开了一轮急快的攻势,忽而台扇点出,忽而张扇横削,一把折扇兼作刀、剑,以及点穴的判官笔用。 那劲装少年,似乎在两次击敌中,用尽了气力,封架宇文付的折扇,显得有些力难从心,交手不到十回,那劲装少年已经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沈天奎眼看局势危急,再打下去,不出二十招,那假冒阮山的美少年,定然要伤在宇文付的折扇之下,不禁心中大急,厉声喝道:“住手!” 那劲装少年,正欲借机收剑退出,却被宇文付折扇一紧,逼在一片扇影中,欲罢不能。 沈天奎眼看喝止无效,心头大怒,暗道:这宇文付如此可恶,非得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不可,举手轻轻一弹,缓缓坐了下去。 只见左面一处席位之上,响起了一声冷笑,道:“人多为胜,算不得英雄人物。” 喝声中,一条红色软索飞来,疾向宇文付撞去,宇文付回扇一挡,那劲装少年,却借机收剑而退。 那伸来的红色软索,也不知是何物做成,可软可硬,宇文付挥扇一挡之下,那软索突然收了回去,看样子,并没真和宇文付动手之意,旨在解那劲装少年之危。 那假冒阮山的劲装少年,疾退五尺,但并未回归席位,凝神而立,运气调息。 显然,他心有不甘,准备再战。 宇文付心中明白,此人的剑招武功,实在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被折扇所困,那是因为他在两次攻敌之后,内力耗损未复时,自己乘势而攻,如若被他调匀真气,再打起来,只怕难以是他的对手。 其实,宇文付强忍伤痛一番恶战之后,伤口迸裂,鲜血不停的涌出,染湿了半边衣衫。 阮山暗察厅中群豪,很明显的分成了两大壁垒,只是彼此都还未了解对方内情,暂时隐忍不动,正面出面和归云山庄为敌之人,只有自己和宇文付等三人,当下暗施传音之术,说道:“上官兄,请劝回宇文总瓢把子,暂时忍耐一二,眼下时机未熟,不宜再闹下去。” 上官洪对阮山早已心生敬服,听他传言相告,立时纵声笑道:“宇文兄,咱们回席位去。” 宇文付知他之言必有用意,而事实上,自己因失血过多,也难再硬拼下去,目光一掠竹凤,低声说道:“凤姑娘,也请退回席位上吧。” 几人迅快的回到席位上,坐了下去。 宇文付双目一掠左面第二桌席位上的一位黑衣老者,低声问道:“上官兄,可识得那人吗?” 上官洪摇头道:“不认识。” 阮山心中记忆甚清,那两人正是昨夜同赴洗尘晚宴的关外黑白二侠,那身穿黑衣,出手拨开宇文付手中折扇的,想来定是黑侠,另一个身穿白衣,和那黑衣人年岁相仿之人,想来定是白侠,但因为自己装扮的身份,不好随后接口,只好闷在心中不语。 这时,那劲装少年,脸上又泛起一片蒙蒙紫气,很快浓布全脸。 上官洪暗暗吃了一惊,道;这人好精深的内功。 只见他一扬手中长剑,冷冷说道:“阮某人还想领教宇文总瓢把子的武功。” 这等指名挑战,宇文付就算明知必败,也不能当面示弱,笑道:“当得奉陪。” 上官洪却抢先一步,离开席位道:“宇文总瓢把子身份尊贵,在下代为奉陪一阵如何?” 那劲装少年手中长剑微一颤动,登时发起四朵剑花,冷冷说道:“你既然要代他受死、那就请快亮兵刃。” 上官洪心知他那剑术,凌厉异常,如若凭自己一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接得下来,但既然已经答应,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取出怀中一对金轮,双手分握。 阮山看那劲装少年脸上的紫气,已经十分浓重,心中暗自盘算,道:此人不知习的什么武功,看来像左道邪门,他连番击袭,每次都把力道用尽,怎么回复的这么快,这上官洪武功虽然高强,只怕也难挡一击,得想个法子,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忖思之间,见那劲装少年长剑一抖,刺了过来。 这次,他竟然是不再施展驭剑术施袭。 上官洪畏惧他的,就是他那驭剑之术,见他挥剑击来,不禁心中大喜,左手金轮推出一招“白鸽舒翼”,封开了剑势,右手金轮“腕底翻云”,斜里攻出。 那劲装少年长剑“玄鸟划沙”,当的一声,震开金轮,随手攻出三招。 原来,他生怕对手改施驭剑之术,一交上手,就全力和对方抢攻。 上官洪金轮挥动,全是硬接硬架的招数。 刹那间,轮光、剑影,交织一片,展开了一场龙争虎斗。 阮山眼观四方,一面留心着场中搏斗的情形变化,一面留心着沈天奎的举动。 那上官洪手中金轮的招数,十分凌厉,斗到二十个照面,已经控制了大局。 只见沈天奎微微一皱眉头,嘴唇启动,王玉龙突然离开了席位。 阮山心知那沈天奎施展传音之术,指示王玉龙有所举动,只是,不知他们使的是什么阴谋? 自己又是扮装的身份,纵然是瞧出了什么凶险,也不便出言警告在场群豪。 赶忙施用传音之术,低声对宇文付道:“宇文兄请多多留心那王玉龙的举动。” 宇文付全神贯注在上官洪和劲装少年搏斗之上,听言惊觉回头一望,果然见那王玉龙已经离席悄悄而去。 这时,场中群豪的精神,大部集中到那假阮山和上官洪恶斗之上,甚少有人看到王玉龙离开席位的事。 就在宇文付分心旁顾之际,场中的搏斗,已经起了急剧的变化。 原来上官洪和那假冒阮山的人恶斗了二十余个回合,已经摸准了对方的剑招,左手金轮突然施出一招“云封五岳”,冒险封住了对方左面的剑势出路。 他守攻在先,除非是算准了对方的剑招,不然实在是高手过招的大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沈天奎借事分敌友 如若那劲装少年剑势突由右面攻出,上官洪整个半身要穴,将尽暴露在对方的剑势之下,纵然不能伤在剑下,也将被逼的手忙脚乱,尽失先机。 哪知,对方的剑路,竟然是被他料中,果然从左面攻来。 上官洪心中大喜,右手金轮迎面一招“飞钹撞钟”击向前胸。 那劲装少年一提真气,突然向后退出两步,避开了上官洪金轮一击。 哪知上官洪右手一松,手中金轮突然脱手飞出,急如流星,一闪而至。 这飞轮之技,乃是上官洪金轮招数中的一绝,那劲装少年骤不及防,被金轮击中了前胸,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交跌倒在地上。 全场中的英雄,无不暗暗赞叹上官洪飞轮之技的凌厉。 只见沈天奎缓缓站起身子,高大微驼的身躯,直对上官洪走了过来。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沈天奎的武功奇高,举手投足之间就要伤人,只怕上官洪受不了他的一击! 凝目望去只见沈天奎伏下身子,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假阮山的伤势,突然举手一挥。 只见两个青衣劲装少年,抬着一个软榻,急步走了过来,抬起那假冒阮山急忙而去。 全场中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沈天奎的身上,想他心痛阮山之死,必将对那上官洪出手施袭。 哪知完全出了群豪的意料之外,两个抬软榻的青衣少年抬走了假阮山后,沈天奎竟然也自行转回席上。 忽然听到一声朗朗大笑,震撼敞厅,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阮山,竟然是如此的无用,经不起别人一击,这江湖上的传言,当真是不能相信。” 宇文付转眼望去,只见那说话之人,一身玄色长衫,又细又高,脸色淡黄,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宇文付心中暗道:此人不知是何等人物,看来不像中原同道人。 沈天奎缓缓把目光投注到那发话之人的身上,冷笑一声道: “兄台何人?” 那人扬了扬倒垂的八字眉,冷笑一声,道:“兄弟无名小卒,这姓名不说也罢。” 沈天奎果然有着过人的气度,望了那人一眼之后,竟然又忍了下去,目光缓缓扫掠了敞厅一眼,放声说道:“在下这位兄弟,虽然重伤在别人手中,但那只怪他学艺不精,纵死无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归云山庄今日请的都是我沈某人的朋友,却不料有很多自恃豪强的武林同道,明赖暗混的进入了我归云山庄,而且来和我沈某人为难,这一来兄弟就算度量再大些,也是难以忍受。” 他目光扫过全场,无一人接口说话。 沈天奎淡淡一笑,续道:“退一步讲,我沈某人承诸位看得起,肯以赏光驾临,纵然是明赖暗混而入,但兄弟也不愿追究,只要能够安分守己,混顿酒菜,在下还招待得起,但如果想恃强生事,却是叫人难容,因此,兄弟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阴险毒辣,不知又想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 只见人群中有人叫道:“大庄主有何高见,我等洗耳恭听。”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办法简单的很,我只要试验一下,诸位是要和我沈某人为友呢?还是为敌”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如果愿和沈某人为友,劳请站起来走向我沈某人身后另一座篷席中去,那里自有好酒好菜招待朋友,如果不愿和沈某为友,但亦不愿为敌,劳请移向左面席位”‘他声音又转低沉的接道:“如是要和我沈某为敌,那就走向右面席位。诸位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自不会鱼目混珠,实敌虚友。” 沈天奎话完落座,大厅中鸦雀无声,良久之后,突然黑白二侠当先起立,直向沈天奎身后而去。 这两人带头行动,群豪纷纷相随,片刻之间,大厅中云集群豪,倒有一大半起身而走,直奔沈天奎身后走去,隐入一层布幔的后面不见了。 右面席位上的群豪,大都站起,走到左面席位上。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方法看似平淡,实则毒辣无比.利用武林人物那信用二字,先把敌、我和中间人物,分个清楚,再行集中全力,对付敌人,然后再设法对付中间人物,这是各个击破的办法。 这时,右面席位上,只余下寥寥数人,除了宇文付、上官洪等一桌之人,还有一个余不歪,和几个面目陌生的人。 最使阮山不解的是,昨夜洗尘晚宴上,还和沈天奎拼的你死我活的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竟然也由右面席位上,移到了左面席位上去了,这一夜之间变化,竟然是如此之大。 宇文付暗数右面席位上的人,总共还不足十人之数,心中大是骇异,暗道:群豪济济一堂时,还不觉得什么,这等一分敌我,反而显得是这般人单势孤。 只听竹凤低声说道:“沈天奎改了主意,想是因为那假冒阮山人的死,大出了他意料之外的缘故,把暗袭的做法,改作了速战速决。” 宇文付点头应道:“不错,首当其冲的只怕是咱们这一桌。” 阮山暗作盘算道:如果沈天奎明目张胆的下令,向我们进攻过来,我这仆从的身份,是否难保存得住了 宇文付等人正在商议如何应付沈天奎的进攻,突然听一阵虎啸龙吟般的大喝,道: “沈庄主,老要饭的一直就坐在左面,可是又不想和沈大庄主交朋友,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山凝目望去,发觉那说话的人,正是求丐。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如果想和我沈某人为敌,那就请到右面席位上坐。” 求丐冷冷说道“当真是费事的很。”站了起来,直向右面席位上走去。 邪僧,醉眼也斜的随着站了起来,说道:“好啊!求丐、酒僧,我俩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老要饭活腻了想找死,那我和尚也只好奉陪了。” 紧随求丐的后面,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两人挺胸抬头,大步走到右面席位之上,坐了下去。 虽然只是邪僧、求丐两个人,但给宇文付等人精神上的慰藉,却是很大,但见左面席位突然站起了七八个人,一语不发的走到了右面席位上来。 宇文付细看来人都是素不相识。 沈天奎眉头微微耸扬,哈哈大笑,道:“还有要和我沈某人为敌的人吗?快请到右面席位上去。” 只听一人大声喝道:“生死有命,就算和沈天奎交上朋友,也未必就有什么好处。” 随着那大喝之声,又有三个大汉,走入右面席位之上。 这两人宇文付倒是识得,乃是蜀山三雄范氏兄弟。 沈天奎目光一掠左面席位上的群豪,哈哈一笑,道:“兄弟想来,这左面席位之上,恐怕还有想和兄弟为敌的人,那就请走到右面如何?” 果然,左面席位上,又响起一声冷笑,道:“人家沈大庄主既然无意和咱们交友,咱们这等高攀岂不是比死了更为难过吗?” 只听一人应声道:“大哥说的不错,头可断,血可流,大不了一个死字,与其活着受辱,倒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也显得有些英雄气概。” 语声甫落,又站起四条大汉,直向右面席位上走来。 阮山心中暗道:眼下所有的人,大都相信如果和那沈天奎为敌,是难以活命,但千古艰难唯有一死,他们明知必死,而且依然有抗拒的豪气,眼下要想个什么办法,使他们心中明白,纵然和那沈天奎为敌也未必死得了。 但见沈天奎脸上一片肃穆之色,缓缓道:“还有吗?” 他一连喝问数声,左面席位再无走动的人。 阮山暗中留神那紫袍老人的举动,但见他仍然静坐不动,心中好生奇怪,暗道:他如果是沈天奎的朋友,就该走入沈天奎身后另一座篷帐中才是,如果是那沈天奎的敌人那就该坐到右面席位上来,以他身份,难道竟然也是不敌不友,坐观虎斗的人物不成。 但见沈天奎拂髯一笑,回顾着右面群豪说道:“诸位要和我沈某人为敌,不知可否能说出一些原因来?” 宇文付起身应道:“阁下积恶数十年,杀人无算,眼下之人,不是师门和你结仇,就是父母、朋友受你陷害,每人的仇恨,算起来都很深长。” 沈天奎道:“就以马兄而言,不知为何和兄弟结仇?” 宇文付道:“是为了师门仇恨。”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如果要替师门报仇,沈天奎总要叫你有一个报仇的机会,怕的是宇文兄无能为令师报仇,反将赔上一条性命。” 宇文付道:“不劳你沈大庄主担心。” 沈天奎目光一转,望着左面席位上的群豪,冷笑道:“诸位虽然不肯折节和我沈某人交往,但能不和我沈天奎为敌,我沈某人仍然是照样感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既然是彼此之间,已经分明了,互相为敌,那就是说,彼此势同水火,决不两立” 只听邪僧高声接道:“沈大庄主,也不用讲这些大道理了,和尚时限已到,有些等得不耐烦了,还是请沈大庄主早些超度我和尚到西方极乐世界吧!” 他终日里带着七分醉意,讲起话来,口没遮拦,别人只知道他是讲的醉话,其实此人心细如发,早已留神到沈天奎在借说话时机,分散群豪心神,准备暗中施展手脚。 只听求丐冷笑一声,接道:“沈大庄主也不用口是心非,只说冠冕堂皇的话了,还是堂堂正正的说明,大家一刀一枪的比个生死出来。” 沈天奎道:“两位好像是心中很急?” 求丐冷冷应道:“沈大庄主诡计多端,咱们是不得不防。” 沈天奎道:“好!诸位远来是客,如何比试,还望诸位出题,文比武打,拳掌兵刃,只要诸位说得出口,我沈某一定奉陪。” 半晌不讲话的余不歪,突然接口说道:“老叫花子倒有个主意。” 沈天奎道:“领教高见。” 余不歪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沈大庄主这番邀请我等参与贵庄英雄大会” 沈天奎淡淡一笑,接道:“据我的记忆,似乎未邀你老叫花子。” 余不歪咳了一声,笑道:“不论你是否邀请了老叫花子,老叫花子却是拿着你们归云山庄的请客银牌,走进来的。” 沈天奎道:“余兄神通广大,兄弟是佩服的很。”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这过奖的言语,如果确是出自衷诚,老叫花子倒是十分爱听” 目光一掠右首席位上的群豪,只不过寥寥十几个人,微微一笑,接道:“彼此之间的人手,相差十分悬殊,可说是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搏斗,你沈大庄主如果若是自称英雄人物,咱们就订下三阵决胜负的公道。” 沈天奎摇头笑道:“打赌的事,兄弟是素不愿为,余兄之请,实在是难已照办。”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你沈大庄主之意,可是以多为胜吗?” 沈天奎笑道:“纵然是本庄中人确有此心,兄弟也不允许。” 余不歪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嘴里英雄,骨子里作何打算,叫人难猜难测,既然是咱们说出的公道不算,那也不用问咱们了,你沈天奎自作主意就是!” 沈天奎虽然受讥嘲,但却是面不红,耳不赤,若无其事,淡然一笑,道:“兄弟之意,是力求公平,赴会英雄不下数百人,如若只以区区三阵,判定胜负,那未免太过草率,也不知要埋没多少人材,兄弟之意,你们有几个人,咱们就比试几阵,生死勿论。” 余不歪心里知道他想借这一战,全歼灭和他为敌的人,纵然是不能如愿,至少可剪除大半,一时间甚难答复,沉吟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布阵拒强敌 要知这余不歪不但在丐帮中是一位硕果仅存的长老,就整个江湖而言,亦可当德高望重,功强辈尊之称,只是眼下群豪,都非丐帮中的人物,身份庞杂,来自四面八方,肯否听他之言,还难预料,是以并不敢擅作主意。 沈天奎目光转动,接道:“连同余兄在内,贵方共有十五人,咱们就以十五阵分决胜负如何?” 余不歪扫视了群豪一眼,道:“这个老叫花子也是难下意义。” 只听蜀山范氏三兄弟叫道:“咱们推余老前辈主持大局。” 群豪齐声答应。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老叫花子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目光转注到沈天奎的身上,道:“贵方人多,这等打法,不算公平。” 沈天奎道:“余兄意欲何为呢?” 余不歪道:“咱们人数少,如果有所伤亡,也就是伤亡一个少一个,不像你们归云山庄有的是武林高手,效命,死上百儿八十个人,不当回事。” 沈天奎冷冷接道:“孙兄意欲如何?快请决定,兄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余不歪道:“好啊!你这归云山庄的四周,守卫如何?” 沈天奎道:“虽然不敢当铜墙铁壁之称,但可说得上是防守森严四字。” 余不歪道:“既然是不能分由三阵以决胜负,咱们干脆来一个群打群战算了。” 沈天奎道:“混战吗?” 余不歪道;“咱们旨在冲出你这归云山庄。”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怕的是诸位来时容易去时难。” 余不歪道:“老叫花子一生中就不信邪。” 阮山心中暗打主意,道:我套上蚊皮手套,暗中想办法接应群豪就是。 突然沈天奎一声长啸,道:“诸位想走就走,也未免太小看我沈某人了。” 余音未落,敞厅四周的门口,突然涌现无数黑衣武士,手中兵刃,闪闪发光。 余不歪目光一掠邪僧、求丐,说道:“两位请跟着老叫花子,当先开路。” 那邪僧为人游戏三昧,纵然是面临生死大关,也是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来,但对那余不歪,却是神态恭谨,起身说道:“老前辈居后接应,我和尚和徐老锅共打头阵。” 原来那求丐虽然破衣百结,但和丐帮却非同志,他终年背着一个大铁锅,随时随地都升起火来煮饭食用,似乎终年终日,一直没有吃饱过一般,别人只知道他天生的胃口奇大,却不知这徐老锅,身穿破衣楼衫,终日背着一锅.实在是伤心人别有怀念,只是他轻易不愿和人谈起,那伤心往事罢了。 徐老锅应声而起,和邪僧连袂飞跃,抢在那余不歪的前面,昂首挺胸,直向厅外走去。 阮山暗察形势,一场激烈的恶战,即将展开,似乎沈天奎已经变更了原来计划,准备硬以武功,力拼群豪,这一来,他和那宇文付原先预定的计划,势难再用,于是趁混乱的局势,暗施传音之术,低声说道:“宇文兄,情势演变,似乎是已快过了咱们预计的时限。” 宇文付道:“不错,看情形已经难以等到晚上,奇怪的是,中原快手兄弟和那彭飞金娇玉娇等人,始终不见露面。” 阮山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混进归云山庄。” 宇文付道:“中原快手兄弟,并非一般人物,那神偷彭飞,更是智谋百出,说他们混不进归云山庄,实在是有些叫人难信。” 阮山道:“可是眼下形势,已经难再等候,如不趁此动手,只怕难再有动手的机会了。” 宇文付道:“兄弟之意,不宜操之过急,无论如何,先要和中原快手等人联络上之后再说。” 阮山心中一片紊乱,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才好。 抬头看去,只见邪僧、求丐已经逼近了敞厅门口,厅门外兵刃闪光,早已布满了黑衣武士。 看情势,只要邪僧求丐冲出厅门,立时即将展开一场大战。 余不歪突然停下身子,低声说道:“停下! 邪僧已跨出厅门,求丐也取过背后的大铁锅,即将准备出手,听到余不歪呼叫之声,立时停了下来。 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坐在右面席位上的群豪,都在低声商议,除了三人之外,大都还在原地坐着未动。 邪僧暗暗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似乎已经被沈天奎气势震慑,失去了抗拒的勇气。” 但见余不歪黑瘦的面容上,泛起了一阵红色光彩,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由厅中右席群豪脸上扫过_道:“诸位如果跟着老叫花子走,至少是多有几分生机,如果等到老叫花子走后,诸位再想破围而出,只怕其间的艰难,尤过此刻许多。” 果然,这几句话,发生了效用,右面席边之人,突然又站起三人,大步走了过来。 阮山心中一直犹豫难决,是否该立刻动手,但眼见厅中群豪尽是些气丧胆怯,不禁激起豪壮之心,低声说道:“宇文兄,咱们去为那余不歪壮壮行色吧!” 宇文付道:“以那余不歪在武林辈份之尊,声望之重,竟然号召不起与沈天奎抗拒的武林同道,这沈天奎的气势,也确实非同小可了。咱们这一方,总共不过十几个人,但却只有六个人敢往外闯,如果咱不帮帮场,那余不歪实在是也无法下台了。”突然站起了身子。 上官洪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毛病就出在昨晚一夜之中了!”撩起长衫,取出金环。 竹凤低声说道:“贱妾自知武功不济,但也不愿坐以待毙。” 宇文付笑道:“好!这个给你。”右手在长靴之上一探,摸出来两把锋利的匕首。 竹凤接过匕首,嫣然一笑,道:“宇文爷厚爱,贱妾来生愿为鸡犬相报。” 宇文付笑道:“凤姑娘言重了。” 上官洪双轮一振,高声说道:“畏刀避剑,苟生一时,只怕终生一世。都将永受奴役,岂不是生不如死!可笑武林道中,就有着这么多贪生怕死的人!” 他这番话自言自语,但却声如宏钟,全场可听。 右面席位上排坐的大部群豪,都听得耸然动容,面现愧色。 宇文付抢行离坐,昂首挺胸,直向敞厅的门口走去。 阮山紧随在宇文付的身后,竹凤紧依阮山身后而行,上官洪手执金轮,殿后而行。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咱们共有十几人,抗拒归云山庄的数百名高手,不论这一战的胜负如何,这份豪壮之气,也足以震动武林了!” 沈天奎笑道:“以余兄之力,也许沈某这归云山庄留不住你。” 这会儿,突然听到一人大喝道:“大丈夫生的光明磊落,死也该轰轰烈烈,天下难道还有比死亡更难的事,在下也算一份。” 只见右面席位上又站起一条大汉,走了过来。 这一来立时激起了一股奋发之声,右面席位上,剩下的七八个人,一齐站起,拨出兵刃,走了过来。 余不歪纵声大笑一阵,道:“今日咱们如果能冲出归云山庄,诸位英雄之名,从此将震动江湖,如果不幸命丧此地,江湖上将永远流传着诸位的勇士之气。” 这几句话,很是平常,但却自蕴着一股激厉豪壮之气,只听得群豪意气飞扬。 宇文付沉声说道:“余老前辈德高望重,还望能主持大局。” 余不歪道:“老叫花子意不容辞”语声微微一顿,道:“咱们这些人之中,武功有强有弱,老叫花子单凭这外貌观察,或有土壤藏珠之憾,好在一动上手,明珠自会发光,决不致常埋诸位之才。” 宇文付道:“我等悉听安排,决无异言。” 余不歪道:“对方人多,咱们既然不能和他们单打独斗,不能和他们一对一的硬拼,因此老叫花子想出了一个拒敌之阵,咱们以两人为阵之轴,接应四面八方,东南西北四面,各以两人联手拒敌,合计八人,另外之人,布作内阵,随时填空补隙。” 上官洪道:“好办法,这叫作轮转大阵,正适合今日局面。” 余不歪望着上官洪道:“那就劳请阁下为左翼之主。” 上官洪道:“在下全力以赴。” 余不歪转望了宇文付道:“久听宇文总瓢把子为江湖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气度果然不凡。” 宇文付道:“老前辈过奖了。” 余不歪道:“那就劳请宇文总瓢把子为右翼之主。” 宇文付道:“敬领大任。” 余不歪目光一掠邪僧和求丐徐老锅道:“两位为前阵之主,首当锋锐。” 邪僧、求丐齐声应道:“敬谨领命。” 余不歪道:“老叫花子和这位风姑娘居中接应各位。” 上官洪望了阮山一眼,心中暗道:这大大有名的丐帮一老,竟然是看走眼了吗?这样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未能瞧的出来吗 要知阮山伴作宇文付的仆从之人,为了配合身份,不敢曝漏,一直把双目中神光隐去,余不歪虽然是老江湖,竟然也未瞧出来。 余不歪目光转注在两个身体魁梧的大汉身上,说道:“劳请两位为后阵之主。” 那两个齐齐应了一声,拔出兵刃,站了方位。余不歪就从剩下的人中,又选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去补助那左右二翼,然后高声说道:“尚未经老叫花子分派职位的,请自行分成小组,二人一组,分布在四面,外阵如有伤亡,立时自动递补。” 沈天奎一直冷冷看着余不歪派遣人手,组成突围拒敌的方阵,口中虽然不言,心中却是暗暗的赞佩道:这老叫花子不但武功超人,而且深诸谋略,亏他想得这等一个轮转阵来使武功强弱不同的人,能够彼此平均起来,由他居中接应,倒是人尽其能的一种打法。 这时,整个轮转大阵,已经布成,各处方位上的群豪,已拔出兵刃,准备厮杀。 阮山估计了一下四方实力,悄悄走到阵后的递补方位上。 在他想来,那余不歪能够照应前面和左右二面,已经是大不容易,这后阵定然是全阵最弱的一环,自己如若单独照应后阵,找机会暗中施展手脚,或能保持身份不泄。 哪知他移到后阵递补方位上后,原先站在同一方位上的一条大汉,突然移转到左面方位上去了,竟然是不愿和他同列一位,也不知那人是觉得他武功不济,不愿和他同守一位,或是觉得他身份低下,不肯和他联手合作。 阮山望了那人一眼,缓缓垂下头去,装作未见。 上官洪暗暗骂道:这小子当真是有眼无珠,竟然弃安就险,当下低声对身旁另一个大汉说道:“兄台请移到后阵递补的位上如何?” 那人为人比较忠厚,心中虽然不愿,但勉强走了过来,和阮山同站一位。 余不歪等待内阵群豪选定方位之后,才高声说道:“今日之战,不只是荣辱所关,而且更是生死所系,尚望诸位能各尽全力 以赴” 右手一挥,当先发出一掌,接道:“全阵慢行,闯出厅去。” 只听掌力随着呼啸之声,直撞过去,拦在门口最先一个黑衣武士,首先遭殃,吃余不歪掌力一击,惨叫一声,鲜血喷出,摔倒在地上。 他心想先树威势,来一个先声夺人,是以,劈出的一掌,用出了八成以上功力,那人自然是当受不起。 邪僧大袖一挥,紧随着发出内家真力,横里扫了出去。 求丐早已取过了背后的大铁锅,举锅一挡,一片叮叮咚咚之声,把攻向邪僧的兵刃尽数接了下来。 邪僧双掌迭施,连发八掌,冲开一条血路,出了敞厅。 这时,敞厅外的黑衣武士,除了组成一片刀光剑影,阻挡邪僧、求丐之外,另外分出了一部分,分由两侧,攻了过去。 上官洪挥动金轮,严守左翼门户,不求有功,先保无过。 宇文付守右翼,也是以守为主,力求稳住全阵。 主守后阵的两个大汉,武功虽然较差,但只守不攻,亦可勉强对付。 余不歪运功蓄势,目光炯炯的四下扫射,只要发觉那一方不支之状,立时将出手施援。 阵中群豪,大都把精神集中在对敌之上,只有阮山超然事外,放目于四周,观大势变化。 这一留心观察,立即发觉了情势不对,那些环绕于四周的黑衣武士,似乎是并未全力抢攻,只是边战边退,分明在诱敌深入,不禁心中大急,暗施传音之术,说道:“余老前辈,情势有些不对,敌人似乎在诱我们深入,咱们不能随他们进入埋伏。” 余不歪突然警觉,抬头打量了一下四面形势,果然发觉那些黑衣武士似乎是存心诱群豪进入正东方一片花树林中,不禁吃了一惊,暗道:如非此人暗施警告,老叫花子将在不知不觉下中了沈天奎的诡计。 心中念头转动.不自禁回顾阮山一眼。 阮山却已把精神贯注在激战之上,似乎适才的警告之言,并非是出自他的口中。 这时,余不歪已经发觉阮山眼中不时闪出冷电一般的神光,心中暗道了一声:惭愧,这样一位身怀绝技之人,我竟然没有发觉 只听一声厉啸传来,四面的黑衣武士,突然加强了压力攻势,刀、剑交织,有如重波叠浪,汹涌而来。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不下二百,心中亦是暗自惊骇,忖道:这些人的武功,大都不错,不知沈天奎如何能训练如此众多的黑衣武士。 余不歪右掌遥遥击出,发出一招劈空掌力,一阻左翼敌势,沉声说道:“转向正西冲出。” 邪僧、求丐似乎早就觉出了不对,双双大喝一声,带转阵势,向西冲去。 求丐铁锅挥舞开来,有如一片乌云,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排山而来的刀山剑林,尽为震荡开去。 邪僧运掌如风,配合着求丐的铁锅,连续发出拳风掌力。 两人攻势虽然猛烈,但那些黑衣武士剽悍绝伦,宁死不退,虽被邪僧求丐伤了三人,仍然是无法向前冲进一步。 这时,左右二翼和殿后,同时受到那些黑衣武士的疯狂猛攻,上官洪、宇文付尽展所能的轮击,扇削,勉强稳住两翼阵角。 但卫守后阵的蜀山三雄,却已经是应接不暇,中剑受伤。 但三人强忍伤疼,浴血苦战,伤而不退。 这时,那内阵中准备递补的大汉,已经挥动兵刃出手,以补蜀山三雄的不足,这轮转大阵,虽然没什么奇异,但用以少拒 多,倒是恰当的很。 阮山眼看四周压力强大,那些黑衣武士中,竟有着不少武功奇高之人,如果不是余不歪随时出手相救,这轮转大阵,只怕是早已伤亡殆尽,被人所破。 余不歪似乎是未料到这归云山庄之中,竟然潜有着如此多的武林高手,心中暗暗震惊,忖道:看起来,今日想冲出这归云山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觉得四周的压力,愈来愈是强大,全阵已经难再移动分毫,而且阵势也逐渐的开始缩小。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闷哼!和宇文付搭档,护守侧翼的一个武林同道,中了一剑,伤及要害,当场倒了下去。 那守候内阵上的大汉,立时冲上一步填补了空下的位置。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群打恶战,看得人触目惊心! 在这等险恶的情势之下,阮山不得不出手相助蜀山三雄了,于是暗中连发修罗指力,击毙了七八个黑衣卫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恶战归云山庄 原本最为紧急的后阵,在阮山全力维护之下,反而稳定了下来,两翼压力反告渐呈紧急。 只听两声惨叫传来,两翼副手,又受了重伤倒下。 竹凤和另一个黑衣大汉,立时递补了上去。 这惨烈的激战,又延续一个时辰,四面围攻的黑衣武士,虽然已经有了很大的伤亡,但余不歪这轮转大阵,也已经残破不全。 蜀山三雄虽然得阮山全力相助,但三人打到后来,已是内为不支,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无再战之能,只好退了下来。 阮山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副手,递补上去,正面出手。 他为了要隐蔽自己的身份,不能锋芒太露,从那黑衣武士手中夺过一柄剑,挥展剑势拒敌,但只求挡住敌人攻势,却不再施展辣手伤人。 又缠斗顿饭工夫,和阮山并肩拒敌的大汉,突然被斜里刺来一剑,中了要害,当场死亡,阮山警觉要想救援,已经来不及! 轮转大阵因群豪的伤亡过重,已是残破不全之状,竹凤受伤,宇文付、上官洪、徐老锅也都各中一剑,一则因三人内功深厚,及时运气止血,二则伤势不重,都还有再战之能,但功力、招术上,都已打了折扣。 全身未伤的,只有余不歪、邪僧和阮山。 蜀山三雄和竹凤都因伤重力尽,无能再战。 其余之人,都已丧命当场。 余不歪虽然连出绝技,伤了二十余名黑衣武士,但对方人数,却是愈打愈多,伤亡者立刻被抬下,军力立刻补上。 余不歪长啸一声,高声说道:“咱们今日虽然战死此地,但却使英名长存武林,老花子当先开路,宇文兄和上官兄,请全力保护重伤的三人。” 正想飞跃出阵,突然竹凤柔弱的声音说道:“老前辈,前面有花树奇阵阻路,内藏机关,纵然能冲破这黑衣武士,也难出归云山庄。” 她急急喘息了两声,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占据一处可以坚守之地,暂作休息,再行设法冲出去。” 余不歪怔了一怔,暗道:不错啊!如果是强行冲出归云山庄,只怕难以留下一条性命! 当下问道:“姑娘可知何处有可守之地吗?” 竹凤突然圆睁双目,四处望了一眼,道:“向东面冲出五丈外,一片花树林中,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咱们如若能够占得了那石堡,就可以凭险相抗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胸中之言,只累的连声喘息,伤口处鲜血泉涌。 原来,她只顾说话,无力再运气止血。 阮山疾出,点了竹凤两处穴道,止住了她伤口处泉涌的鲜血,右掌闪电一般劈出八掌,击伤了两个黑衣武士。 情势迫急,阮山不得不放手施这八掌快速奇异,乃是连环闪电掌中的招术,以掌势破了对方剑招,连伤了两人。 幸好,四周的黑衣武士,层层重重围的甚密,沈天奎无法看到阮山,如果是被沈天奎看到阮山这连环闪电掌法,定可认出他的身份。 四周一拥而上的黑衣武士,虽然伤亡很重,但他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剽悍绝伦,奋勇争先,前仆后继,不肯稍息。 宇文付、上官洪,连同邪僧求丐,都成了勉可自保的形势,保护蜀山三雄和竹凤的责任,全落在阮山和余不歪的身上。 好在那余不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一掌强过一掌,逼的那些黑衣武士不能近身。 阮山双手都套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畏刀剑,一面发掌拒敌,不时又暗发修罗指力,看上去虽然不像余不歪那般掌力雄浑,威风八面,却以他伤人最多。 激斗之中,突然听到余不歪大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一股强大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的涌了过去,四个逼近身前的黑衣武士,吃他这强大的掌力,震得向后面倒下。 凶猛的攻势,顿时一击。 余不歪借机大声喝道:“咱们冲向正东,老叫花子开路!” 他经过一番思索之后,觉得只有先行占领一处坚牢可守之地,才可得几分生机,突然转向正东冲了过去。 宇文付、上官洪齐齐大喝一声,奋尽余力,长剑金轮威势大增,分别护在余不歪左右二翼,向前闯去。 蜀山三雄,受伤最重,眼看群豪浴血苦战,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诸位不用管我们兄弟了,自己走吧!” 邪僧纵声长笑,道:“我和尚大半辈子,和人动手不少数百次,可是从没有今日打的这般痛快。” 右手发掌,左手取过酒葫芦,以数十年浑厚的内力,喷酒伤人。 只听几声惨呼,四五个黑衣武士,左手掩面,倒拖长剑而退。 这一来,后面拥上的黑衣武士,反被后退之人阻拦。 邪僧狂笑声中,探手一把,抱过了蜀山三雄中的老大。 求丐右手抡动铁锅,震荡五柄攻来长剑,左手一伸,抱起了蜀山三雄中的老二,蜀山三雄的老三伤势不重跟随在他们身后,余不歪、上官洪、宇文付三人布成的三角阵式断后。 阮山一皱眉头,低声问道:“姑娘可以走吗?” 竹凤这时已瞧出阮山虽然穿着仆从衣服,实在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当下应道:“不要为小婢拖累,请不用管我了。” 阮山道:“岂可不管。”左手一探,抱起竹凤的娇躯,右手却施展空手入白刃的绝技,夺过一柄长剑,冷哼一声,长剑推出,有如白云舒展,长虹经天,血雨溅飞中,生生把两个逼近身旁的黑衣武士拦腰斩作两半。 这一阵工夫,阮山掌劈指点,连伤二十余人,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勇猛,但眼看阮山出手一击,不死必伤的威利,都不禁有些害怕,再加上这挥剑一击,横斩两人的气势,使前面一排黑衣武士,顿生寒意,不敢再向前逼攻。 余不歪当先开道,双掌连环劈出,内力有如重浪叠波一般,绵绵不绝的涌了过去,那些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硬被他强猛的掌力,给震荡开去,开出了一条路来。 上官洪、宇文付护守两翼,但因余不歪的掌力,过于强猛,连两旁的敌人,也被他掌力震退。 竹凤强打精神,不停的指明去路。 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果然冲到一片花树林前,已经可瞧见林中石堡。 余不歪以快速掌势,挟着强猛无匹的雄浑内力,一路猛攻,这数丈距离中,少说点,也劈出一百余掌。 他内功虽然深厚,但究是血肉之躯,连发一百余掌之后,亦有些气力不继之感。 但见那些黑衣武士,重重集结于那片花树阵前,似乎是要编整阵式,全力阻拦几人冲进去。 余不歪心知如若让这些人阵势编成,力量亦必大为增强,当下一提真气,大喝一声: “挡我者死!”双掌齐挥,直冲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内力,直撞过去,先挡锋锐的两个黑衣武士,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余不歪有如中了疯魔一般,鬓发怒张,双目尽赤,紧随劈出的掌力,疾跃而上,右手挥出,抓住了一个黑衣武士,倒提双腿,长啸一声,当作铁棍,抡扫而出。 随着那抡动之势,带起一股呼啸的风声。 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但眼看余不歪这等武功,把自己同伴当作兵刃施用,不敢用手中兵刃封架,纷纷向后退去。 余不歪连连抡动手中的黑衣人,迅快的冲近了石堡,飞起一脚,踢在石堡木门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两扇牢固的木门,竟然被余不歪一脚踢开。 回头望去,只见邪僧、求丐等人,却被黑衣武士挡在一丈左右处,冲不进来。 这会儿,已经有十几个仗剑的黑衣武士,飞奔而来,显然是想夺回石堡。 余不歪这一阵急冲猛打,人已经有着疲累之感,而且心知只要自己离开石堡,这石堡立时将被黑衣武士占据,那时别人凭坚拒敌,再想攻入石堡,实非易事,但如果自己不冲出去相救,虽然只有丈余距离,但邪僧、求丐,和那些重伤之人,只怕是很难冲得过来。 正自犹豫难决之间,突然见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旁退让开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阮山,怀中抱着重伤的竹凤,一手执剑,杀出了一条血路,手中剑光闪闪,挡者不死必伤,只瞧得余不歪大为惊服。 阮山原来,眼看余不歪冲近石堡之后,邪僧求丐都被截断拦住,难再突破重围,而且就观察所得,群豪都已经战到精疲力竭,再要支撑下去,只怕要有更大的伤亡,不禁心头大急,长剑一振,全力施展。 那刘海清胸博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术,数十年精研苦钻,创出了一套揽包天下各门精奇招术的剑法,阮山在大急之下,单凭刘海清传受的这种精奇的招术施展,出手剑招,又快又辣,剑光到处,残肢共血肉横飞,挡者披靡。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绝伦,但遇上了阮山这等身手,又是毫无顾忌的施展,只要他击出一剑,必有人伤亡溅血,亦不禁有些害怕,纷纷向两侧让避! 阮山这一大展身手,片刻间长剑下连死带伤,已有三十余人。 邪僧、求丐、宇文付等人,亦不禁精神一振,紧随在阮山身后,冲近石堡。 余不歪大喝一声,一招“排山掌”,内力山涌,震退了左面之敌。 阮山剑施“八方风雨”,剑光闪转中,连伤三人,骇退右面的黑衣武士。 余不歪身子一侧,让开了去路,阮山翻身横剑,以备拒敌,邪僧、求丐等,都一一拥入了石堡,余不歪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快请进入石堡中,休息一下,老叫花子一个人守此门户足矣!” 阮山道:“那就有劳前辈了。”翻身奔入了石堡之中。 只见宇文付弃去手中折扇,依壁而坐,面上一片惨白,身上鲜血仍不停的滴下来。 上官洪双环放在地上,闭目而坐,左臂上亦是鲜血淋漓。 求丐受了两处创伤,闭目而坐,运气调息。 邪僧一向是满脸酒光,一片赤红,但此刻,却变成一片青黄。 蜀山三雄,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目调息。 总之,这是一场激烈凶恶的大战,每人都似乎用尽了全身气力。 阮山打量了群豪疲累的神情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激战多延续半个时辰,再没有这样一座坚牢的石堡,只怕今日一战,群豪都将死在那黑衣武士的剑下。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只觉精神百倍,毫无疲倦之感,心中暗暗奇怪道:怎么人人都疲倦不堪,我却是毫无感觉。 只听一阵锣声,传了过来,石堡外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下攻势。 攻势虽停,但却不肯撤退,团团把石堡围了起来。 阮山缓缓放下怀抱中的竹凤,转身走到石堡门前,低声说道:“前辈,可要休息一会吗?” 余不歪转过身来,只见阮山双目中神光隐现,果然是毫无困倦之容,不禁低声赞道: “老叫花子看走了眼,小兄弟武功绝伦,实乃是武林中千百年难见的奇才。” 阮山看那余不歪,除了眉宇间略现困倦之容外,精神仍然甚充沛,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说道:“前辈功力深厚,晚辈好生佩服。” 余不歪笑道:“老叫花子适才亦有着不支之感,但只要能够有让我喘上几口气的工夫,老叫花子就可以使体力恢复大半。” 原来这余不歪练的是混元童子功,基础扎实,精力充沛,掌势雄浑,疲劳极易恢复。 阮山道:“邪僧、求丐,和宇文总瓢把子,伤的似乎都不轻,恐怕几个时辰内,难已复元。” 余不歪道:“不妨事,这石堡坚牢无比,只有这一处门口,劳请小兄弟登上堡顶,查看一下是否有出入之门,纵然是有,咱们各守一处,门口狭小,沈天奎纵能调来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入堡中。” 阮山应了一声,一个飞跃登上了堡顶。 这是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占地有两丈方圆,高不过二丈有余,一共两层,不知沈天奎建筑这座石堡,有何作用?堡中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阮山一面运气戒备,缓步走在第二层。 只见四面墙壁上,各留着一个小窗,而且那小窗上都有铁板封闭,只留着很小的气孔,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沈天奎建筑这座石堡,不知作什么用?阮山随手把铁门扣上。 原来他暗自盘算,纵然是那第二层上,别有暗道,他们要想混进来,也必须得先经过这个铁门,才能到底层去。 低头看去,只见余不歪倚在石壁旁边,这时,那些黑衣武士,都已退走,幽静的花树中,不见一点异样。 刚才激战留下的断肢、残骸,此刻全都被清扫而去。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使人顿生恐怖之感。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前辈!” 余不歪一抬头,说道:“什么事?” 阮山道:“在下看那蜀山三雄的伤势,十分沉重,如果不及早施救,只怕要” 余不歪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盒,接道:“老叫花子这玉盒中,有十二粒疗伤丹丸,你拿去让他们各服一粒,希望在今夜三更之前,能够恢复再战之力。” 阮山一个飞跃从二楼跳了下来接过玉盒,进入了石堡,让每人服下了一粒丹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相大明 太阳沉下西山,落日余晖,幻起了一片晚霞。 阮山默算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石堡中度过了两个时辰。 奇怪的是,在这段时间内,竟然不见敌人踪影出现,似乎沈天奎已经忘去了石堡中还有敌人。 转眼望群豪,脸色大都恢复正常,显然经过这一阵长时间的调息之后,群豪都已渐渐恢复体力。 邪僧首先醒了过来,挣开双目,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低声问道:“那些黑衣武士,可曾攻过石堡?”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 紧接着求丐、上官洪,相互醒来。 宇文付扯下了一片衣襟,把几处创伤包了起来。 阮山低声问道:“宇文总瓢把子伤势如何?” 宇文付笑道:“内力已经回复大部分,外伤都是皮肉小伤,不碍事。” 言下之意,是说已经有了再战之力。 上官洪捡起地上金轮,笑道:“当真是一场惨烈绝伦的恶战。” 邪僧取过身后的酒葫芦,摇了几摇,已经是空无一滴,叹道: “酒和尚没有了酒,那是叫花子丢了碗,没有要的啦。” 求丐敲了敲身前的铁锅,道:“可惜无米之炊。” 要知这几人在敞厅中,担心那酒菜之中有毒,不敢食用,再经这一番恶战之后,人人都已经觉得饥饿难忍。 这时蜀山三雄等人也清醒了过来,但因老大老二两人伤势较重,失血过多,神智虽然清醒,人却仍然不能挣动。 竹凤低声对宇文付道:“宇文爷,请那余老前辈退回来调息一下,在一时半刻之中,沈天奎决不会再遣人手攻这石堡。” 阮山起身说道:“我去替他回来。” 竹凤道:“不用了,小婢有要事奉告诸位。” 宇文付正想起身去请过余不歪,余不歪已经大步走了过来,道: “姑娘找老叫花子来,不知有何话说?” 竹凤服过一粒药物之后,精神大见好转,支撑着挣扎起来,道:“小婢有几句重要之言,尚望诸位能够牢记心头” 她喘了两口大气,接道:“沈天奎可能会施展火攻,把咱们活活烧死!亦可能施放毒物,把咱们毒死!或是紧紧围困,把咱们活活饿死!” 她一连说了几条死路,只听得群豪个个脸色肃穆,默然不言。 竹凤凄凉一笑,接道:“不论如何,咱们务须今夜突围而去,不是小婢长他人的志气,咱们如果能够有三人活着离此,那已经是可贵了。” 阮山一皱眉头,道:“那倒未必见得。” 竹凤道:“唉!小婢说的是句句实话,诸位信与不信,小婢不能免强,但我仍然要尽我所知,告诉诸位,突围之后,直向正东,因为正东临山,只要能够进入山中,那就算逃得了一半的性命” 她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据小婢所知,每日三更,沈天奎必有半个时辰以上的坐息,这是最好一段突围的时机,小婢自知已经难有生望,追随诸位,徒增拖累” 顿了一顿,又道:“沈天奎不知用什么方法,教出了八大鬼影化身,人人武功奇高,那些化身身穿红衣,诸位遇上时,要多 多小心一些,唉!小婢身份低下,能够知道的机密,只此而已,诸位要多多保重,小婢要先走一步了。” 突然举起右掌,直向天灵要穴击了下去。 那余不歪久走江湖,见闻广博,一听那竹凤的口气,已知她有自尽之心,早已暗中留神,竹凤刚抬起右手,余不歪就抢先一步点出了一指。 竹凤右掌还未触及天灵穴,余不歪指力已到,竹凤抬起的右手,软软垂了下来。 余不歪面色肃穆地说道:“凤姑娘,你为何寻死?” 竹凤道:“小婢武功不济,活着也是难以帮得上诸位的忙,反而拖累诸位,倒不如一死了之!” 余不歪冷冷说道:“当真是如此吗?” 竹凤道:“小婢用心,确实如此。” 余不歪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叫花子也相信你不会故意骗我,但你寻死的用心,却复杂的很,你害怕被那沈天奎生擒之后,要身受归云山庄中惨厉的规戒处分,怕受那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罪,因此,你就想以死逃避,是吗?” 竹凤道:“这个,这个” 余不歪接道:“也许你心中还未想到此处,但这种意识、念头,却早已深植于你的心中了?” 竹凤黯然叹道:“老前辈这么一提,小婢倒真的有了这种感觉” 突然见人影一闪,一个黑衣武士,疾快的跃入了石堡。 余不歪右手疾挥,拍出一股潜力,先把那石堡大门封住,沉声说道:“不要杀死了,捉活的。”说着话,人已跃回到石堡门口,守住了门口。 这时,邪僧、求丐和宇文付等人,都醒了过来,室中实力强大,自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宇文付停身之处,离那黑衣武士较近,折扇一张,削了过去。 那黑衣武士疾发一掌,挡开了宇文付手中扇势,人却趁机绕了过去。,低声说道: “宇文兄” 宇文付微微一怔,折扇收回,低声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黑衣武士道:“兄弟彭飞。” 宇文付道:“你是彭兄?兄弟多有得罪了。” 彭飞道:“兄弟冒险冲入这石堡中来,是要和宇文兄相约一件要事。” 宇文付道:“这些人都和我等志同相合,彭兄有何高见,尽管请说不妨。” 彭飞低声说道:“兄弟和中原快手,在金娇、玉娇的相助之下,已约好了动手的时间,特地赶来通知宇文总瓢把子一声。” 阮山接口说道:“诸位混在何处,怎么瞧不出一点痕迹?” 彭飞道:“如果你能瞧得出,那沈天奎亦可瞧不出来!” 竹凤精神突然一振,道:“怎么?金娇、玉娇两位姐姐,也来了吗?” 彭飞望了竹凤一眼,道:“来了。” 竹凤道:“现在何处?” 彭飞道:“和老偷儿一块混在黑衣武士群中。” 阮山道:“那位小叫花子,和中原快手呢?” 彭飞道:“都在那里” 突然听见余不歪一声大喝,紧接着响起了两声闷哼,想必是又有两个逼近石堡的黑衣武士,被他掌力震伤。 宇文付道:“不要伤了自己人。” 彭飞道:“不要紧,老偷儿没有消息传出之前,他们决不会轻举妄动。” 宇文付一皱眉头,道:“你还要出去吗?” 彭飞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如果出去,不是被杀,就得装伤,使他们对我怀疑之心,减少一些。” 宇文付道:“彭兄如果肯留此,那是最好不过,亦可增加了我等不少实力。” 彭飞道:“不是肯不肯,老偷儿如果想多活两年,那是非留在此不可。” 彭飞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图来,摊在地上,道:“这里有一张详尽的图,而且标明了去路,和他们伏桩较多之处。” 群豪齐齐转过头来,望着那幅详图。 只见那幅图上,完全以写景的方式画成,以望花楼为中心,扩及四周,有很多地方,都是群豪见过之处。 彭飞指着望花楼后,一片花丛环绕的黑色房屋,道:“根据玉娇探得的消息,两位老人家就囚禁于此。” 阮山只觉得心头一阵跳动,但却强自忍下,没有出声,心中暗暗忖道:看来如果不是那金娇玉娇同来,只怕很难探得这囚人的地方了。 但听彭飞接道:“在这座黑房的四周,守卫十分森严,其实这张写景的图画上,所画之处,都是这归云山庄的心脏要害,无处不是戒备森严。” 这时,石堡中人,除了宇文付、彭飞和阮山之外,大都不知道阮山的父母被囚于归云山庄的事,大家都听得茫然不知所云。 邪僧突然插口说道:“你们在研讨什么事?” 彭飞抬头瞧了邪僧一眼,道:“怎么?你还不知道吗?” 邪僧道:“没有人对我和尚说,我自然是不知道了。” 宇文付想到此事关系重大,此刻是人人求生的时刻,急于冲出归云山庄,岂肯再冒万死之险,冲入庄中要地,必得先行说明,去与不去,由各人自行选择才是。 但一时间,又觉得无从说起。 正自沉吟,阮山自己起身说道:“在下父母,被那归云山庄的庄主沈天奎掳了来,囚于那望花楼后黑屋之中”目光一掠宇文付,接道:“承蒙宇文总瓢把子和彭兄仗义赐助,混入这归云山庄中来,相助在下救助双亲脱险,诸位原本和此事无关,等我们救人之时,诸位可借机冲出归云山庄就是。” 求丐道:“阁下究竟是谁?” 阮山道:“兄弟阮山。” 此言一出,求丐、邪僧等人,无不震惊,齐齐把目光投注在阮山的脸上。 邪僧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是哪一个阮山,唉!这世间又有几个阮山呢?我和尚已经见过两个阮山了,但还有一个久听其名,未曾晤面的阮山。” 阮山道:“在下是真正的阮山。” 宇文付接道:“这事情说来话长,这位阮兄,才是真正的阮山,而且也曾一度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当下就把其所知道的经过之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求丐望了阮山一眼,道:“果然是土里难藏夜明珠,你可还记得和老叫花子初次见面的往事吗?” 阮山道:“自然记得了。” 求丐道:“那王姑娘现在何处?” 阮山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求丐抬头望着宇文付道:“总瓢把子,救人的事,老要饭的也算一份。” 邪僧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酒和尚也只好算一份了。” 上官洪一拱手,道:“阮兄,兄弟自称卜侠,这次却未算出阮兄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就是说罚也该罚我参加一份。” 阮山抱拳一礼,道:“诸位盛情,兄弟感激不尽。” 蜀山三雄道:“我们兄弟伤势虽未全愈,但亦愿竭尽绵薄,略为助力。” 阮山正想起身相谢,那竹凤突然站了起来,道:“三爷大人不见小人怪,恕小婢有眼无珠,不识三爷的大驾。” 阮山欠身说道:“不敢当,凤姑娘,自此之后,咱们是彼此相护,情同兄妹。” 竹凤道:“小婢如何敢存这等放肆之心。” 只听余不歪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宇文总瓢把子,老叫花子也算上一份吧!” 阮山亲眼看到他的武功,此人如肯相助,那可是难得的很,当下又一抱拳道:“多谢老前辈。” 宇文付料不到满室英雄,竟然是全都肯出手相助,增强了不少实力,当下说道: “诸位仗义勇为,兄弟这里再代阮兄谢过。”一个罗圈揖,接道:“我们在未入归云山庄之前,已经拟定好了救人之策,决定今夜二更左右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群雄闯入蛇阵 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方白绢,道:“诸位如若有白色绢帕,那就取出缠在左臂之上,以资行动时鉴别”回目望了彭飞,一眼,道:“彭兄有话说吗?” 彭飞微微一笑,道:“诸位腹中,想必早感饥饿,老偷儿致送诸位一点食物。” 他不提起,也还罢了,这一提,全室群豪无不感觉饿肠,连那余不歪和阮山,也有着饥饿难忍之感。 彭飞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布袋,从袋中取出一包白纸封包之物,分送群豪,人手一包,另个又每人送了一条白色绢带,用作勒臂鉴别之用。 宇文付打开白纸封包,立时有一股扑鼻的肉香袭来,笑道: “牛肉粉。” 彭飞道:“老偷儿这牛肉粉,是由归云山庄外面带来,区区微量,只能使诸位暂时一充饥肠。说着话,探手取出一包,先行服下。 群豪食过一包牛内粉后,精神大见好转。 宇文付悄然把室中群豪,编作了救人、拒敌两队,当先闭目调息。 天色渐入夜暗,石堡外风吹花树,响起了一阵阵呼啸之声。 余不歪探出头去,望着夜色,只见天空浓云掩遮,不见星晨四周寂然,不见敌踪,也无灯火。 这是个月黑风高之夜! 神偷彭飞估计时刻,已是初更过后,突然挺身而起,道: “咱们该动身了。” 群豪进过了食物,又经过一阵调息,一个个精神大振。 蜀山三雄,虽然受伤不轻,但经此调息之后,体力已复,把伤处紧紧包扎起来,也准备出手迎敌。 余不歪眼看群豪全部站起,微微一笑,道:“老叫化子开路。” 彭飞快行两步,追到余不歪的身边,道:“老偷儿做余兄的副手如何?” 说着话,双手突然一扬,两团拳头大小的黑影,突然飞了出去。 但听砰砰两声大震,那两国拳头大小的黑影飞到两丈外处,撞在花树上,立时暴射开来,化成了两团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那火焰十分强烈,引烧起四周的花树。 群豪借着那火光望去,竟是不见一个敌踪,似乎那些黑衣人,都在夜色掩护之下,走的没了影子。 阮山四下瞧了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难道这些人当真撤走了不成” 心念未绝,突然听见弦声破空,两只弩箭,疾射而来。 一只射向那当先开路的余不歪,另一只弩箭,却飞向了宇文付。 余不歪右手一抬,接下了弩箭,只觉箭上力道异常强大,几乎要脱手飞去,不禁心中一动,立即高声道:“这箭上蓄力极强,诸位请各自小心。” 这时,那后来的一箭已经飞到了宇文付的身前,宇文付扬起手中折扇,斜里劈了出去,正击在那弩箭之上,弩箭应手而落。 那燃烧的花树,火势逐渐扩大,也不见有人来救。 彭飞辨别了一下方向,道:“在下带路。”折向左面行去。 那两只弩箭射来之后,又是久久不见了动静。 彭飞带路而去,走出了四五丈远,竟是无人拦阻或喝问一声。 回头望去,那蔓延的火势,竟然熄去,显然,适才那火势燃烧的花村附近,并非无人,只不过没有出手拦阻而已。 浓云欲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群豪虽然有着异于常人的目力,但在这等陰暗的花树林下,也难见及五尺以外的景物。 彭飞低声说道:“要他们各自伸出左手,牵住前面之人的衣角,右手可蓄力戒备,遇上警兆,或是敌人时,各自拒敌,尽展所能。” 余不歪道:“好!老叫化走在前面一些,替你们清道,如遇有什么警兆危险,老叫化就立时回身相告。”言罢举步向前行去。 彭飞道:“有劳余兄。”随他身后的人牵起了自己衣角。 群豪依言而行,缓步向前走去。 行走之间,突然间到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彭飞还未来及应变,余不歪已沉声说道:“大批毒蛇即将拥来,要他们各出兵刃,小心应付。” 说话之间,当先劈出了两掌,击毙了十几条近身的毒蛇。 彭飞正待转告群豪暂行布成一个圆圈,合力拒蛇,哪知话还未说出口,群豪已然自行施为,自动布成了一个圆圈。 要知这些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经验广博,一闻得毒蛇拥来,心中拒蛇之计,不约而同,布成一个圆阵。 彭飞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晃而燃。 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丈余外,两条四尺余长的大蛇,当先而行,后面紧随着着无法数计的蛇群。 这时,余不歪已然退了回来,和群豪守在一起。 宇文付道:“这么多毒蛇打不胜打,不如放火烧吧!” 余音甫落,彭飞手中的火折子一晃而熄。 以这些人身手,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纵然有无数毒蛇,那也不放心上,但此刻夜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群豪虽是身手矫健,也有防不胜防之感。 彭飞突然疾快的又晃燃一支火折子,凝神望去,就这一会儿工夫,蛇群已逼到了七八尺处。 一股奇腥之气,迎面扑来,令人欲呕。 遥远处,传过来一个宏亮的声音,道:“眼下你们已被蛇群围困,只要我一声令下,蛇群即将由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夜色幽暗,视线不清,你们纵然有着一身武功,也难拒挡这四面八方蜂拥而攻的蛇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亦不愿作赶尽杀绝之人,现在给你们半拉香的工夫思虑,来决定是死于毒蛇之吻,还是弃剑投降,老夫击鼓为号,十声鼓响,诸位如仍是不肯解剑,老夫即将发动蛇阵了。” 语音甫毕,一声鼓鸣! 余不歪流目四顾,只见四周蛇头攒动,已然把群豪团团围困了起来,而且停止不进,似是在待命一般。 他经验广博,一望之下,立时已瞧出这无数毒蛇,都是经过驯蛇能手*过的,不禁一皱眉头,暗道:这片花树林中,不知 聚集了多少毒蛇,如想冲出蛇阵,实非易事。 一时间,只觉良策难求,亦不知如何才好。 宇文付低声说道:“彭兄,是否可放火?” 他忖思了良久,觉除了放火之外,实难再有驱蛇良策。 彭飞手中人折子又已燃尽,最后一闪而熄,低声说道:“咱们能够想到放火,百花山庄的人,自然早已想到,也许是早有准备了。” 宇文付道:“眼下情景似是只有放火一途,才可通退蛇群,如若那沈天奎早已有备,咱们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他耍出什么花招,而咱们再想应付之策。” 但闻上官洪突然接道:“诸位但请放心,兄弟那卦象上说的明白,咱们之中,无一人会丧命毒蛇之口。” 这等紧要当儿,他来大谈卦象、易理,虽然使人有啼笑皆非之感,但也给人不少心理上的安慰。 余不歪道:“这四周花树稀疏,草亦不长,就算放起火来,也未必真能逼退蛇群。” 宇文付道:“那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余不歪道:“他给咱们片刻时光,咱们正好运用这些时间,想个退蛇之策。” 彭飞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是那中州二贾在此,咱们也不致被蛇所困了。” 天下武林同道,无人不知,那商八专门收集奇珍,古玩,其聚集之丰,可谓前无古人,说他有克制毒蛇之物,自是无人不信。 但闻咚的一声,鼓声二响。 阮山心中暗道:这般拖延下去,终非良策,必得早些想出个办法才是 心中忖思,人却举步向蛇群行去。 原来他忽发奇想,想到两个带路而来的大蛇,也许是这群蛇中的首领,何不先把两条大蛇击毙再说。 他目光虽是敏锐,但在万蛇拥集中,亦无法找出那适才带路的两条毒蛇。 扑鼻的腥气中,只见各种类形的蛇头攒动,别说被蛇咬到了,单是瞧去,就不禁心惊胆战,头皮发麻。 群蛇们是受到了一种控制,虽是昂首吐信,作势欲扑,但却均停留在原地不动,任他萧翎的武功绝世,面对着满地聚集的毒蛇,亦有着茫然无措之感。 但闻身后步履声响,上官洪悄然走了过来,低声对萧翎说道:“兄弟在东海之时,亦曾习过逐使毒物之法,捉蛇原是拿手杰作,但目下毒蛇如此之众,叫兄弟也有着无从下手之感,但咱们也不能就这般被困蛇阵之中,总得想个法子破去这蛇阵才是。” 阮山道:“上官兄说的不错,但兄弟却是有着无从下手之感,千军万马,冲锋陷阵,兄弟心无所惧,但对付这等蛇群,却是自感无能。” 上官洪接道:“万蛇聚集,杀不胜杀,要逐此群蛇,不外乎两策” 阮山急急说道;“上官兄既有良策,还请说出来,大家研商。” 上官洪道:“这蛇群行动,有如布阵,必然有人在暗中驱使主持,如是咱们能找出那主持之人,擒贼擒王,迫他退去蛇群,最是简便不过。” 阮山心中暗道:这不是废话吗?这办法不用你讲,我也知道,口中却问道:“请问上官兄,还有一个办法呢?” 上官洪道:“那就是咱们各人想法子做成一个火把,编成一队,各顾一方,一面用兵刃拨打,强行冲出。” 阮山心中忖道:这倒是一个绝处求生之策,可是要如何能作成许多人把呢?这办法大半也是行不通的。 只听咚的一声,又是一声鼓响传来。 阮山暗暗计算鼓声,已然敲过七响,再有三声响过,四周的蛇群,即蜂拥而上了,夜暗如漆,花树重阻,如要躲过群蛇袭击,只怕势比登天还难。 回目望去,只见群豪排成一圈而立,个个默不作声,显然对目下之局,都无法想出良策。 咚的一声,鼓声八响。 阮山心头一震,忖道:群豪被困于此,都是为我,我岂能坐而不动,不论如何,总该当先涉险才是。 心念一转,低声说道:“眼下情势紧急,只有冒险一试了。” 随手折了一棵小树,握在手中,高声说道:“咱们如是坐待蛇阵发动,倒不如抢先动手的好,在下开道。”抡动手中花树,当先扫出。 只听劲风呼啸,一击之下,伤死毒蛇,不下百条。 上官洪收起金轮,纵声大叹,道:“用花树作兵刃,倒也是对付蛇群的好办法。” 当下也拔了一根花树。 这一来群豪齐齐彷效,每人手中,都折了一根花树。 那些花树虽然不大,但枝叶横生,抡动击出,扫过的空间甚大,在群豪手中,传注内劲击出,虽是一枝一叶,亦有很强的力道,区区蛇儿,自是禁受不起,一被击中,不是被打作两断,就是活活震死。 这十余株花树,施展开来,威势十分惊人,片刻工夫,已然击毙了千条以上毒蛇。 这时,那十声鼓响,早已响过,群蛇分由四面八方向群豪扑了过来。 但群豪手中花树威力甚大,群蛇难以逼近一丈之内。 突然间响起一阵尖厉的怪哨声,悠长刺耳,历久不绝。 上官洪高声说道:“这似是一种役使猛兽毒蛇的哨声,诸位要多多小心。” 语声甫落突然两点碧光直向群豪冲了过来,距离愈近,碧光愈强,片刻间,那团碧光,已到了距群豪两丈左右之处。 阮山目光锐利,最先看出那是一条巨蟒,不禁一怔,低声向司马乾道:“上官兄,那是一条巨蟒,咱们要如何对付?” 上官洪凝神望去,心中大吃一惊,暗道:好大的巨蟒。 口中却说道:“最好用淬毒的暗器,先射它双目。” 阮山道:“多承指教。” 两人口中说话,手中的花树,却是不停的飞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闯蛇阵救父母 这当儿,忽见正北方的蛇群,纷纷向两侧让避,闪出一条路来。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黑衣武士,急奔而至。 行踪所及,群蛇纷纷让道。 阮山大吃一惊,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厉害,连群蛇都不敢近他之身。 这时,他手中已扣了两节树枝,准备当暗器,打那巨蟒双目,但见那人如此威势,心念突转,准备先对付来人。 正待扬手打出时,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小弟救应来迟,多多恕罪。” 这声音一入阮山之耳,立时听出是金刀萧奇的声音:好险啊!几乎铸下大错。当下施展传音之术,道:“小兄在此。” 那黑衣武士,听声转向,直向阮山停身所在行来。 但见蛇群纷纷退避,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阮山手中花树,留下一个空隙,那黑衣武士纵身一跃,已到了阮山的身旁。 上官洪眼看一个黑衣武士,冲了过来,心中大急,腾出左手,呼的一声,劈向黑衣武士的后心。 阮山眼明手快,接下了上官洪的掌势,道:“自己人。” 来人正是金刀萧奇。 只见他手中托着一个形如鸭蛋大小之物,一股浓重的雄黄气息,扑入鼻中。 这时,四周的蛇群,已然纷纷退开,昂首吐信,不敢再向前扑进。 连那巨蟒也停滞不前。 阮山低声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这等厉害,蛇群畏惧如斯。” 萧奇笑道:“这是雄精胆,专以克制毒物,此物在手,可驱使百毒,让他们停下手,不用再费气力了。” 阮山道:“原来如此。” 又高声喊道:“诸位快请停手。” 群豪这一阵舞村逐蛇,武功稍差之人,早已觉气力不济,听得阮山呼叫之声,一齐停下手来。只见阮山身侧站着一个黑衣武士,突然挥手一抢,四周的群蛇突然间向后退去。 只听那黑衣武士低声说道:“诸位请随我身后。”转身大步而去。 只见他行踪所至,群蛇纷纷向后退去,自行的让出一条路来。 这时,群豪大都看到了那条巨蟒,心中大为震惊,但那巨蟒亦是雌伏不动。 尖锐哨声,一阵紧过一阵,四周的蛇群,随着那尖锐的哨声,游行波动,但却不敢扑向群豪。 萧奇带头穿行在花树林中,片刻工夫,已脱出了蛇阵。 抬头看,夜色中兀立着一座高矗的巨楼。 这时,望花楼上一片幽暗不见一点灯光。 萧奇指着一丛黑影,道:“那地方,就是囚禁两位老人家的所在了,小叫化、郭峰、金娇、玉娇等都守在那座黑屋附近,沈天奎千虑一失,万没料到,我们混在黑衣武士之中,玉娇姑娘地势熟悉,人缘亦好,归云山庄有很多好姊妹暗中助她,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阮山心情激动,沉声问道:“家父母确在那黑屋中吗?” 萧奇道:“据那玉娇姑娘探得的消息,两位老人家确在那里。” 阮山道:“室中可有看守之人?” 萧奇道:“这个就不清楚了,那黑屋之门,一直是紧紧的关闭着,咱们既不敢逼的太近,亦不便破门探视,是否还有守卫之人,实难预知。” 阮山镇静了一下心神,道:“好,咱们进去瞧瞧。” 萧奇道:“据玉娇姑娘所言,黑屋坚牢异常,不论何等武功,也无法破门而入。” 阮山道:“难道就没有进去的办法了吗?” 萧奇道:“最好是能设法找出那启门之钥。要不然就得施用宝刀、宝剑,斩去那铁门的横柱。” 阮山略一沉吟,道:“此地一片平坦,不利防守,咱们不能久停,先到那黑屋外面瞧瞧。” 萧奇带路,两人行近了黑屋。 只见两个身着黑衣的武士,守在门前。 阮山运起了修罗指力,正待施下毒手,一举间击毙两人,萧奇已低声叫道:“郭兄弟?” 只见左面那黑衣武士,应了一声,急行而来,一面说道:“老大吗?可曾见到龙头大哥?” 原来这人正是冷面快剑郭峰所扮。 阮山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幸好是我晚了一步出手,如是早上一步,必然将造成终身大憾! 萧奇低声问道:“那几个黑衣武士呢?” 郭峰道:“那几个小子似是动了怀疑,被兄弟和小叫化子给宰了。” 萧奇道:“玉娇姑娘可曾回来过?” 郭峰道:“没有。” 阮山低声说道:“郭兄弟!” 郭峰一转脸,打量了阮山一眼,抱拳说道:“大哥改装之后,兄弟几乎认不出来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咱们瞧瞧有没有其他办法,打开那黑屋之门。” 郭峰摇了摇头,道:“兄弟已和那小叫化子试验数次,无能为力。” 阮山心中怀念父母,接道:“小兄过去瞧瞧。” 大步直向那黑屋走去。 凝目望去,只见这座黑屋,通体一色,看不出什么东西做成。 阮山暗运功力,右手在那黑门之上用力一推。 只觉那黑屋之门,坚牢无比,这一推竟是毫厘未动。 阮山一皱眉头,心中大不服气,暗中运集内功,一脚踏在那石门之上,用力踢出。 那黑屋仍是动也未动一下。 阮山心道:看将起来只有设法取来这黑屋之钥才能开得了。 付思之间,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武士,直向自己摔身之处奔来。 阮山一提气,运足了掌力,正待推击出手,心中突然一动,又停了下来。 只见那黑衣武士先对宇文付一挥手,道:“宇文爷,奴婢玉娇,阮爷现在何处?” 宇文付一指阮山,道:“这位就是。” 玉娇缓缓把目光凝注在阮山脸上,欠身一礼,道:“小婢请阮爷” 突然想到,阮山早已禁止她们这等称呼,赶忙住口不言。 阮山道:“适才彭兄告诉我,此刻成就得姑娘之力甚多。” 玉娇道:“阮爷的神威,小婢何敢居功” 微微一顿,接道:“小婢取得了一把铁钥,只不知是否可开得这黑屋之门。”说话之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把黑色铁钥,递了过去。 阮山接过铁钥,仔细瞧瞧,果然在那铁门之上,发现了一个钥孔。 只听彭飞低声说道:“这一个让老偷儿来。” 阮山应了一声,缓缓把铁钥递了过去。 彭飞接过铁钥,瞧了一阵,又瞧瞧那屋上的钥孔,摇摇头,道: “玉娇姑娘弄错了,并不是这一把。” 玉娇挥手入怀,又摸出两把钥匙递了过去,道:“这里还有两把,如是也错了,那就白费我一番心机了。” 彭飞仔细瞧了两把钥匙一眼,举起了其中一把,探入钥孔之中。 只见他左转,右扭的转了几转,那铁门突的呀然一声大开。 阮山道:“彭兄神技,兄弟佩服至极。” 口中在和彭飞说话,身子一侧,当先冲入了黑屋之中。 玉娇急忙说道:“阮爷小心。” 余音未落,阮山冲入的身子忽的倒退出来。 萧奇道:“怎么样?” 阮山道:“里面又是坚牢无比的铁门,唉!只怕咱们这场心机,白费了” 玉娇身子一侧,当先冲入了第一道铁门之内,伸手摸去,果然里面又是一道坚牢的铁门。 彭飞紧随着而入,一晃手中火折子,亮起了一道火光。 他素有神偷之称,这启门开锁之能,可算天下第一,瞧了那锁孔一眼,突然微微一笑,道:“这点事,还难不倒老偷儿了。” 玉娇道:“向老前辈有能开得这道铁门吗?” 彭飞道:“试试看吧!”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万能钥来,探入锁孔之中,搅动了一阵,然后一掌击在那铁锁之上。 只听嚓的一声,铁锁突然大开。 原来,彭飞一瞧那锁孔形状,已知是普通的铁锁,并非特制之物,心中已经大有把握。 阮山侧身而入,低声问道:“开了吗?” 彭飞道:“幸未辱命。” 阮山飞起一脚,踢了过去,砰的一声大震,铁门大开。 玉娇疾快的晃燃了火折子,点起一个小型火把。 这火把只不过一尺左右,乃松油合以棉纱制成,光度甚是强烈,整个的黑屋,立时被照耀的如同白昼。 火光映照处,只见屋角之处,坐着一个楼衣乱发的老者。 紧旁那老者身边,坐了一个乱发蓬飞的中年妇人。 在两人身侧,弃置着一堆新衣。 阮山目光一转,已认出正是自己父母,突然扑上前去,拜伏于地,道:“不孝儿阮山,叩见双亲大人。” 那老者虽然是按衣乱须,但神态却是镇静、沉着,隐隐间,有一股威武不屈之气。 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阮山一眼,道:“你是山儿吗?” 阮山急忙说道:“正是孩儿,不孝子未能报偿父母养育大恩,反累父母受苦,其罪滔天,爹爹只管责打” 那乱发老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变了很多,连爹爹也认不出来了。” 原来阮山幼小之时,身体多病,柔弱,此刻又经过易容,改装,虽是亲生父母,也难认得出来。 只见乱发蓬飞的中年妇人叫道:“他不是山儿,咱们不要上了他的当。” 阮山以头触地,沉声说道:“母亲难道连孩儿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那蓬发妇人,眨动了一下眼睛,沉思良久,道:“声音虽然有点相同,但我儿肤色莹白,岂是你这般枯黄的脸色。” 阮山抬起手来,说道:“孩儿脸色涂过了易容药物。” 那蓬发妇人道:“我不信。” 玉娇高举火把,跪了下去,道:“夫人,他是阮山” 那蓬发妇人冷笑一声,问道:“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原来玉娇身着黑衣,脸上也涂了黑烟,扮作那黑衣武士,但却无法改变那娇若银铃的清脆声音。 玉娇急忙接道:“小婢玉娇。” 蓬发妇人道:“既然是个丫头,为什么要穿着一身男人衣服?” 玉娇道:“小婢混迹江湖,情非得已。” 那老者点点头,道:“也许她为了救咱们。” 那蓬发妇人指着阮山道:“此人既非我之子,那女音男装的人,又和咱们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救咱们。” 只听黑屋之外,传进来几声厉喝,夹杂着兵刃相击之声,想是外面已动上了手。 阮山黯然垂泪,叫道:“娘啊!孩儿真是山儿,娘从小把儿抱大” 那蓬发妇人厉声说道:“你们就是再饿我几天,折磨我一些时日,我也不会神志晕迷。” 阮山转身对那老者说道:“爹爹,可能听出孩儿声音吗?” 那老者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虽然无法从昔年记忆中,从你声音中,辨认出你是翎儿,但可由你至诚的神情中,判断出你是山儿。” 阮山叩首于地,道:“爹爹明察秋毫,还望在母亲面前,为孩儿代作说明” 阮大人接道:“我们这些日子中,经历了无数的恐怖、苦难,实已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之间,很难和她说的清楚,唉!其实我和你娘,已成了笼中之鸟,杀剐凭人,也无套取我等口供之需,实也用不到派人冒充我儿之名。” 阮山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离家之时,不过十二三岁,体弱多病,身罹绝症,随时都有着死亡之虞,此刻,我不但体格健壮,而且身怀着三位师长合授绝世武功,再加上易容药物,掩去本来面目,就算是两位老人家未遭囚禁折磨,也是难以认得出来,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先要把两位老人家救出险地,然后洗去脸上易容药物,不用辩说,也认出是我了。 心念一转,主意随变,低声对玉娇说道:“有劳姑娘和金娇,保护我母亲” 玉娇急忙接道:“小婢遵命。” 只听室外传过来余不歪的声音道:“此刻寸陰如金,不宜多停,咱们得快些冲出去了。” 阮山一伏身子,道:“爹爹请让孩儿背着赶路如何?” 彭飞突然欺进两步,挥动手中的匕首,割断两人身上捆绑的绳索,道:“阮兄,就老偷儿的看法,最好是点了两位老人家的袕道,需知闯出百花山庄,难免要一番恶斗,两位老人家既是不会武功,还不如点了袕道来的安全。” 阮山道:“彭兄说的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冲出箭阵又遇毒猴 玉娇突然向前冲进两步,右手探出,先点了阮夫人的袕道。 玉娇就腰间解下一条丝带,把阮夫人捆在背上。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情势迫人,事非得已,爹娘请恕孩儿放肆了。” 正待仿效玉娇,把父亲捆在背上,突然郭峰喝道:“大哥且慢。” 阮山道:“什么事?” 郭峰道:“大哥武功绝轮,冲锋突围,仰仗甚多,倒不如由小弟背着老伯父,免得大哥心中受制,手脚受碍。” 阮山暗道:这话说的不错,当下说道:“那就有劳兄弟了!” 郭峰侧身而入,背起阮大人。 阮山道:“郭兄弟,玉姑娘,请随我身后。” 郭峰道:“不用大哥费心。” 萧奇探手抽出金刀,抢在郭峰前面而行。 宇文付、上官洪双双走向左边,护住了左边。 邪僧,求丐,护住了右边。 彭飞紧随在郭峰身后,金娇却为玉娇开道,竹凤又随在玉娇身后。 蜀山三雄也振起了精神,举起兵刃,准备拒敌。 这时,黑屋四周的花树林中,灯火明灭,人影闪动,似是正在调集人手。 阮山回目对萧奇和彭飞说道:“蜀山三雄伤势,尚未痊愈,两位请接替他们,主守后阵。” 萧奇应了一声,当先而去。 彭飞为人一向孤傲,最是不愿受人支配,但见萧奇对阮山的恭敬之态,只得强忍下胸中之气,转身而去。 阮山暗中查点人数,竟然不见施玉,忍不住低声问道: “郭兄弟,施玉哪里去了?” 郭峰道:“小要饭的为人机灵不过,他已学会了黑衣武土之间联络密号,来往自如,大哥不用替他担忧。” 阮山叹道:“但愿他平安无事。”突然放步而行,直向前面奔去。 这会儿,那拦阻去路的十余个黑衣武士,受不住余不歪强猛掌力的迫击,已经纷纷退去。 这时,除了数丈外花树林中,闪动明亮的灯火,和那流转的人影之外,四周已无敌踪。 那高插云霄的望花楼,也不见一点灯火,有如耸立在夜色中的一条巨蟒。 阮山匆匆走近余不歪的身旁,低声说道:“前辈连番拒敌,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此刻请退后稍息,这开道的事,由兄弟接充。” 余不歪已知他身怀绝技,说到武功的奥奇,出手的凌厉,实尤在自己之上,当下说道:“阮兄力足胜任”目光流顾了四面的花树林一眼,接道:“如论实力,归云山庄主人决不致就此罢手,停手不攻,必然是别有陰谋。” 阮山道:“兄弟也有此感,也许他们要在花树林的四周布设下什么恶毒之阵。” 余不歪道:“如若咱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趁他们尚未布置就绪,一举间破围而出,情况” 阮山道:“兄弟也是作此打算。” 余不歪道:“那就事不宜迟。” 阮山道:“还得前辈居中接应各面,督促全队衔接,免为敌人从中截断。” 余不歪道:“老叫化全力施为。” 阮山道:“仰仗了。”加快脚步,直向花树林中冲去。 余不歪沉声说道:“强敌人多,众寡悬殊,我等必须速战速决,诸位请各出全力,只要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山庄,那就算脱离了险境。”’其实,不用余不歪从中呼叫,左右两旁的邪僧、求丐、宇文付、上官洪,已经加快了脚步,疾追在阮山身后,向前行去。 金娇突然加快了脚步,走近了阮山身边,低声说道:“相公,向西冲。” 阮山应了一声,转向正西冲去。 走了约三四丈远,突然弦声破空,一排弩箭疾飞而来。 群豪一齐挥动兵刃,射来弩箭,尽为击落。 但闻花树林中,传出来王玉龙的声音,道:“尔等已被重重围困,如若还不弃去手中兵刃,那是自寻死路了” 阮山估计那王玉龙讲话的地方,相距约四丈开外,但却为那耸起的花树掩去了身形,无法瞧出他停身之处。 那飞蝗一般的弩箭,也不过微微一挡群豪的冲进之势,阮山一马当先,冲进了花树林中。 只听王玉龙的声音接道:“诸位不肯听在下良言相劝,别怪我归云山庄手段毒辣了。” 阮山听他声音,竟又换了一个地方。 此人狡猾无比,生恐停身方位暴露之后,身受暗算,经常移动停身之地。 阮山心中怒火高烧,但却一直不便出言,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一说话,对方必可从自己的声音之中,听出自己身份。 王玉龙语声甫落,突然响起来一声急促的梆子之声。 眨眼间,花树林中尽都是急促的梆子声。 阮山停下脚步,目中神凝,四下搜望。 他一停下群豪都停了下来。 余不歪突然喝道:“咱们不能中了他们的疑兵之计。”呼的一招劈空掌力,遥击向丈余外一片花树丛中。 这余不歪内功深厚,一掌击出,力道奇猛,掌力到处,花叶纷飞。 阮山疾如闪电一般,随着余不歪击出的一掌,跃落那花丛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黑衣武士仰卧地上,早已气绝而死!原来两人吃了余不歪的掌力活活震死。 这时,四周梆子声,突然静止下来,幽暗的花树林中,一片死寂,静得使人陡生恐怖之感。 这是大风暴前的片刻平静。 突然听余不歪高声说道:“脱下外衣,准备拨挡暗器。” 语声甫落,弓弦声动,一只响箭,挟风而来。 随着那响箭之后,响起了一片弦声。 刹那间话如飞蝗,分由四面八方的射了过来。夜色幽暗,乱箭如雨,群豪虽有着一身武功也有着应接不暇之感。 箭风弦声中,响起了两声闷哼。 蜀山三雄,首先中箭! 这三人原本伤势未愈,再遭箭伤,运转更是不灵,在空隙而入的箭雨中,如何能够支撑得住,眨眼间,连中数十箭倒地死去。 阮山目光锐利,眼看蜀山三雄中箭而死,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夜暗,视线不清,如何能够长时对抗,必得设法伤得他们一些弓箭手,才可脱此刻之困。 但听求丐抡动铁锅,呼呼风声中,长箭纷纷落地。 这时,只见求丐手中兵刃的妙用,左面来箭本就稀疏,再加上求丐铁锅,是专门对付暗器的兵刃,估计左边再撑上半个时辰,也不要紧。 但见右边的宇文付和上官洪,在密如蝗飞的箭雨中,已显得有些吃力,轮转扇舞,长剑,结成了一片光幕。 郭峰丶玉娇,为了维护阮大人和夫人的安全,全都蹲下身子,挥动手中长剑、拨打派过扇影、轮光的弩箭。 阮山迅快的打量了一下敌我形势,心知这般对耗下去,定将大增伤亡,一咬牙,低声对余不歪说道:“前辈可瞧出那弓箭手云集之处吗?” 余不歪一面挥掌拨箭,一面答道:“看将起来,老叫化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阮山道:“恭请前辈下令让他们固守原地,不可妄动,在下奉陪老前辈,清除四周的弓箭手,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好啊!你如有此豪气,老叫化舍命奉陪。” 阮山道:“在下开道。” 喝声中拔身而起,左*动就地取过的一条树枝拨打箭雨,右手却把手中接得的一把长箭,用甩手箭的腕劲,抛了出去。 余不歪紧随而起,施展开“八步赶蝉”的轻功,直向右侧花树丛中冲去,一面高声喝道:“诸位请守住原地别动,老叫化先去清道。” 这两人各出平生之力,有如虹飞电射,快速绝轮的冲近花树丛! 突然间,火光一闪,花树丛中,陡的亮起了一支火把! 火光中看得清楚,只见数十个弓箭手,正在搭箭射出。 余不歪双掌齐出,内力疾涌而出,人还未至,掌力先到,砰砰两声最前面两个弓箭手,一齐倒了下去。 阮山左手疾挥,劈出一股掌力开道,人已随着冲力过去,掌劈脚踢,片刻间,连伤四人。 那一支突然亮起的火把,帮了两人大忙,明亮的火光下,两人大展神威,拳打指点片刻间,竟使数十个弓箭手,伤亡逾半。 余下的人,眼看两人的神武勇猛,哪里还敢恋战,分向四下窜去。 就在那些弓箭手溃逃之后,那高高燃起的火把,也一闪而熄。 这一群弓箭手,乃施展箭攻群豪的主力,阮山和余不歪击溃之后,弩箭攻势,大见缓和。 求丐,手中舞着大铁锅,当先开道,遵循着阮山等奔行的路线冲去。 余不歪和阮山击溃了弓箭手后,立时和群豪聚会在一处,直向正西冲去。 玉娇在那乱箭纷飞中,最担心阮夫人受到伤害,对她维护,可算是唯恐不周,虽是明明知道萧夫人没有受伤,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低声对金兰说道:“姐姐,你仔细瞧瞧,夫人受到伤害没有?” 金娇果然仔细看了一遍,道:“没有。” 玉娇长呼一口气,道:“姐姐去帮助相公,告诉他庄中形势。” 金娇应了一声,正待放步追赶阮山,突闻一声尖厉的长啸声,传了过来。 这时,箭雨已停,就算是一两支箭,亦是不见,想是已过了归云山庄的弩箭埋伏之区。 余不歪陡然停下身子,沉声说道:“诸位先请隐住身子,老叫化去瞧瞧风头再说,这沈天奎险恶多端,不知又埋伏下什么。” 话还未完,突然火光一闪,三丈外,亮起了一支火把。 只见那高举的火把,不停的绕转晃动,四面的花树林中,火光乱闪,眨眼间,亮起了数十条火把,亮起的火把,整齐的排成了一个半圆形,拦住了群豪去路。 余不歪右手一挥,群豪齐齐蹲下了身子。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亮起的火把,不停的晃动,似是在和什么人联络一般。 阮山仰脸望望天上星辰,已是三更时分,心中突然一动,暗道:如若不在那沈天奎醒来之前,冲出归云山庄,等他醒来之后,只怕要难上千倍万倍了心念一转,低声说道:“前辈请率领大队,在下先到前面瞧瞧。” 余不歪已知他武功,也不拦阻。 阮山长身疾跃,越过花丛,两个纵身,已然冲到了一支火把前面。 正待伸手去抓那火把,突然刀光一闪,左侧花树丛中,伸出一柄单刀,劈向手腕。 阮山手上套了千年蚊皮手套,不畏刀剑,右手五指一翻,抓住了单刀用力一拖,把那执刀的黑衣武士,硬从花丛中拖了出来,左手一抬,迎胸劈了过去。 此时,他心中十分焦急,出手又快又重,那黑衣武士,连惊叫也未来及,前胸已经中掌,口中喷出鲜血,气绝而死。 阮山一掌结果了那黑衣武士,正待伸手抓那火把,突闻一声厉啸,身侧花树丛中突然跃起了一条黑影,疾扑过来,阮山头也来不及转,左手疾快的劈出了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如击在败革之上,那黑影尖叫一声,被震的倒飞出去。 阮山听那声音,不似由人发出,心中大是奇怪,转目望去只见一团黑影,飞跃出两丈开外,落入了花树中,竟是未瞧清楚。 就这一怔神,左面又是一团黑影,扑了过来。 阮山这次有了准备,一吸气,身子陡然向后退出三尺,右手一伸,抓住了那黑影。 只觉左手微微一麻,竟被那黑影咬了一口。 仔细看去,手中抓住的竟然是一头全身黑毛的猴子,当下一振左臂,抛了出去,心中暗暗骂道:黔驴技穷,连猴子也用出来了。 金娇疾快的奔了过来,低声说道:“相公,快清退下。” 阮山心中虽是不愿,但知言中必有作用,依言退了回去。 只听金娇说道:“相公刚刚抓到的,可是一只黑毛猴子吗?” 阮山道:“不错,归云山庄中伎俩,大概快用尽了。” 金娇道:“你可曾被它咬中?” 阮山道:“我骤不及防,被它在左手上咬了一口。” 金娇急忙道:“咬在何处,快些运气闭住血脉,把左手斩掉。” 阮山奇怪道:“为什么?” 金娇道;“那猴子身上、口中,都是剧毒,你如不斩去左手,毒性发作,形同疯狂,那时别说是小婢,就是连老爷夫人也不认识了。” 阮山道:“有这等事?” 金娇只急得落泪不止,道:“相公,事不宜迟,此刻妾婢无暇细说,快些斩了左臂” 阮山暗中运气查看,毫无中毒之征,当下说道:“我很好啊!” 金娇奇怪道:“相公你当真没有中毒的感觉吗?” 阮山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金娇道:“这就奇怪了,那猿猴身上之毒,强烈无比,别说被它咬中,就是和它皮毛相触,亦有着中毒之险,”而且发作甚快,但相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大战三十八金刚 阮山心知带了蛟应手套之故,剧毒无法侵入,心中暗叫一声:侥幸!低声说道: “快去告诉他们,小心那猴子身上之毒。” 金娇欲言又止,转身奔向余不歪,转告了阮山之言。 就这一阵工夫,场中的形势已变,只见那花树丛中,缓缓走出二三十个黑衣武士,左手举着剑盾,右手却握着一个尺许长短,桃核粗细的铁筒。 金娇低声叫道:“啊!三十八金刚!” 余不歪道:“何谓三十八金刚?” 金娇道:“那执剑盾的武士,共有三十八人,他们都是沈大庄主” 她叫惯了大庄主,不觉间顺口讲出,咄口才知,改口接道: “都是沈天奎千中选一的高手,编组而成,不但盾牌上五只短剑淬有剧毒,而且右手铁筒中,藏有绝毒淬练的飞针,一筒十二枚,借剑盾掩护,和人近身相搏时施放出来的毒针细如牛毛,实叫人防不胜防” 她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沈天奎对这三十八金刚,甚是爱惜,轻易不肯用他们出手对敌,想不到今夜竟破例调出。” 余不歪只听得呆了一呆,道:“这话可是当真吗?” 金娇道:“小婢决无一言一字夸张。” 宇文付道:“少林寺八大金刚,誉满江湖,沈天奎竟然东施效颦,来了一个三十八金刚,纵然再加一倍人数,又有何惧之处。” 余不歪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未低估来人,他胸罗武功渊博,心知剑盾是一种很难施用的兵刃,这几个人能够使用剑盾,自是不可轻敌,再加那筒中配合毒针,这一战真难料胜负之数。 回头望去,只见群豪一个个面色肃然,显是都知道遇上了劲敌。 余不歪心中暗道:沈天奎以数百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悍不畏死的黑衣武士,围攻我等,血战近半日伤亡数十人,均未能使我战败,群豪武功高强,自是原因之一,但那高昂的战志,必死的决心,亦是久战不溃的要素之一。此刻,老叫化如若失泄了气,影响所及,只怕群豪都将要丧失去高昂的战志了。 心念一转,突然纵声而笑,道:“宇文总瓢把子说的不错,数百黑衣武士,都无能因得住咱们,何况这区区三十八人,诸位暂守原地,老叫化先去试他们一阵看看!” 他为人表面上豪迈不羁,其实老谋持重,不肯先让群豪涉险。 神偷彭飞突然接口说道:“余老前辈的盛名,咱们是早有所闻,武功高强,那更是有目共睹,但对付此类人物,那也不用讲什么君子气度,以老偷儿的看法,老前辈最好是能用兵刃。”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彭兄说的是!” 目光一转,只见身前四五尺处,挺立着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当下大迈一步,欺近大树双手抱住树身,大喝一声,生生把一棵大花树给拔了起来。 金娇飞身一跃,落在余不歪的身旁,挥动手中利剑,一阵猛削,片刻之间,已把那大花树上的枝叶削了下去。 余不歪高举起一丈二尺长短的树身,直对那手执剑盾的武士行去。 只见阮山站在一片花丛之后,望着那手执剑盾的武士,呆呆出神,显然正在思索对敌之策。 余不歪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向后退退,老叫化先试他们一阵,要是老叫化不行了,你再来接。” 他眼看阮山武功高强,实为武林中罕闻罕见的高手,心中对他早已敬服,措词之间甚是客气。 阮山道:“好说,好说!老前辈武功高强,定然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说话之间,余不歪已然行近那手执剑盾的武士身前丈余之处,默然运气,力贯双臂,手横树身,凝神而立。 那手执剑盾的武士,已然布成了一座扇形阵势,还未来得及向前迫攻,却不料余不歪竟然当先迎了上来。 这时手执剑盾的武士身后,高燃的数十支熊熊火把,火光更见强烈,照得数丈方圆内耀如白昼。 阮山默查场中形势,那手执剑盾的武士,似是阵势还未布成,立时施展传音之术,对余不歪道:“趁他们阵式尚未完全布好,快抢先机出手。” 余不歪依言出手,大喝一声,挥动手中花树,一招“直捣黄龙”,向较近一个执盾武士的剑盾上击去,那手执剑盾武士,似是知他利害,竟然不肯硬接,身子突然一侧,剑盾护身,横里移开了两步。 余不歪一击不中,正待收势再攻,只见寒光闪动,两个手执剑盾的武士,快速绝轮的由侧翼攻了过来。 余不歪吃了一惊,暗道:单瞧身法,就不输于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心中念转,手却未停,用力一带,把手中一株花树,当作铁棍施用,横里扫了过去。 两个攻上的武士,料不到余不歪手中那样笨重的树身,竟然变招如此之快,右面首挡其冲之人,闪避已自不及,剑盾推出硬挡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那手执剑盾的武士,被震得离地而起,摔出去七八尺远。 但那盾上之剑,锋利异常,余不歪虽然一击震飞了那黑衣武士,但手中花树,却被盾上利剑,削刺的碎去两尺。 灯光下,只见满天木屑横飞。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手执剑盾的武士,大概是归云山庄中的精锐了,如若那余不歪败了下来,我一人之力只怕也难胜人,何不联手而出,共拒强敌。 心念转动,疾跃而起,直向被余不歪花树震倒的黑衣武士飞去。 他动作奇快,一跃而至,飞起一脚,踢开那奄奄一息的黑衣武士,伸*过一个剑盾。 但盾上之剑,已被余不歪手中花树强猛绝轮的一击,震得弯了。 就在阮山飞身去抢剑盾的同时,一个执盾剑士,亦急掠而来,抢救同伴。 阮山刚刚抓起剑盾,那黑衣武士已自攻到,剑盾一推,直击过来。 阮山闪身退开五尺,右手执盾,左手劈出一掌,一挡敌势,人却纵身向斜里飞掠八尺,疾向另一个手执剑盾的武士迎去。 原来,这一瞬工夫,已有四个手执剑盾的武士,分由四面,攻向了余不歪。 这些施用剑盾的武士,武功高强,比起那些黑衣武士,强过甚多,余不歪手中虽有花树,但要同时拒挡四面之敌,亦非易事。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阮山以盾对盾,硬把那余不歪身后一个执盾武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 余不歪双手握着树身中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手法,挥动树身,震退了两翼攻来之敌,同时飞起一脚,踢在正面攻来的剑士身上,一举间封解开三面攻势。 但他实已无拒身后攻势之能,如非阮山及时弃敌来援,余不歪必要伤在那身后一击之下。 交手几招,余不歪已感到遇上了强劲的敌人,再加上那可攻可守的奇怪兵刃,已不是急切间可以胜敌了。 只听阮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老前辈,咱们对背而立,同拒强敌。” 余不歪挥动花树呼的一招“风卷残云”,逼退了正面和左翼之敌,沉声应道:“当心他们右手中,铁筒里的毒针暗器” 话未落口,对方已然发动,正东方位上那执盾武士,突然一扬右手,一蓬银芒,疾射而至。 阮山挥动手中剑盾,幻起了一片盾影,那打来的毒针,尽为剑盾击落。 余不歪手中的花树,连番和剑盾触接之后,已被盾上利剑削的碎去大半,已然难再施用,如要和这号称三十八金刚的黑衣武士续战下去,非得换一件兵刃不可,最好的兵刃,就是从对方手中夺下一支剑盾,不但可和对方的剑盾对抗,而且也是封挡对方毒针的最好兵器。 心念转动,立时欺身而上,手中树身,突然向上一撩,挡开了身侧一个剑盾,右手突然伸了出去,疾如电光一般,猛向那人手腕上扣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奇怪的八龙阵 那人眼看余不歪直向脉袕上抓来,剑盾已经被花树封了开去,要想封闭已自不及,只好向旁侧闪过去。 哪知余不歪掌势未到,突然一伸手指,弹了过去。 一股暗劲,涌了过去,正中那人手腕之上,手腕一麻,五指突然失去了力道,剑盾脱手而落。 这弹指神通工夫,乃余不歪生平的绝技之一。 阮山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眼看余不歪全力抢那剑盾,立时振起精神,挥动剑盾,为他拒挡身后两翼之敌。 但闻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余不歪一击中敌人,疾快绝轮的抢过了剑盾。 兵刃到手,精神大振,挥动剑盾左挡右击,攻势凌厉无比。 ,那执盾武士,手中虽然有毒针,但两方正陷入混战之局,生怕伤到了自己人,不敢随便出手。 这时,阮山已和余不歪背面相立,一面执盾拒挡四面八方的攻击,一面施展传音之术,研商着退敌之策。 只听余不歪说道:“老弟,这几人的武功,确实高过那些黑衣武士,再这样和他们缠斗下去,如何了局?倒不如合力反击,先伤他们几人如何?” 阮山道:“在下所虑的,乃是他们手中毒针,如若那三四人合手齐攻,分由四面八方打出毒针,虽有剑盾可资防身,也难同时拒开四面攻来的毒针。” 余不歪剑盾连挥,金铁大震声中,挡开两旁攻势,道:“拖下去对我等有害无益” 只听一阵急促的鼓声,传了过来。那手执剑盾的武士,随着急促的鼓声,展开了快速的攻势,分由两个方位,叠浪重波而上。 每一个攻上来的执盾武士,挥动剑盾,全力攻出三招,然后就自动退下。 阮山已经觉出。这是一种车轮战法,执盾武士,分明想以众多的人手,以硬拼的方法,把两人活活累死。 几阵硬拼之后,阮山和余不歪同时感觉到这号称归云山庄三十八金刚的执盾武士,果然非平常武林人物,每一个都有着雄浑的内力。 余不歪挡开七轮攻势已和那执盾武士硬打硬拼了三七二十一招,心中既是惊奇,又是畏惧,暗施传音之术,说道:“老弟,这些执盾武士,手有利器,但却弃之不用,竟然和咱们硬拼起来,只怕是别有陰谋。” 阮山也警觉到,这般缠斗下去,也难长期支撑,一面又心急父母安危,当下应道: “不错,老前辈可有拒敌之策。” 余不歪道:“以老夫之意,如是和他们耗斗下去,自费气为,还不如冒险抢攻,伤了他们一个是一个。” 阮山道;“在下亦是这般想法,但必须同时出手才好。” 余不歪道:“老叫化心中有一件十分怀疑的事,不愿施下毒手伤人!” 阮山奇怪道:“什么事?” 余不歪道:“老叫化觉着这些执盾武士,个个都似有着深厚的功力,如若照常情而论,这些人都该有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那决非沈木风短短的数十年的时间,可以*出如此的高手。” 阮山心中暗暗忖道:如若单以这般人的武功而论,那确实不在中原快手之下,何以竞甘为沈天奎的爪牙。心中念头转动,口里却连声应道: “不错,在下也觉得这施用剑盾武士,功力深厚。 远在一般武林人物之上。” 两人一面用传音术交谈,一面改变了打法,只要应付一下那执盾武士的攻势,以便保存实力,准备反击之用。 余不歪道:“老弟,可瞧出他们手中剑盾的武功路数吗?” 阮山道:“在下阅历经验不足,瞧不出这些人的武功路数。” 余不歪道:“老叫化却从这些人剑盾招数之上,瞧出颇似乎少林门下,因此心中顾虑甚多,万一伤了这些人,结怨少林,岂不是一大憾事。” 阮山只觉那些轮攻武士,手中剑盾招数,愈来愈是奇幻,力道也愈来愈是强猛,不禁暗暗吃惊,说道:“就算他们是少林门人,但此刻却已为归云山庄效劳,如果咱们手下留情,不下辣手伤人,在下是无信心,能够冲出围攻。” 余不歪沉吟了一阵,道:“情势迫人,纵然不幸叫老叫化料对,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当先大喝一声,陡然向前冲去,他手中剑盾的力道,忽的加强,凡是和他剑盾触接的黑衣武士,立时被震的向后退去。 阮山回目一顾,眼看孙不邪发动了反击,紧随着发动。 左手剑盾翻转,阻挡攻势,右手暗运起修罗指力,乘隙点出。 这修罗指,乃昔年名动武林的花仙子,独步江湖的绝技,指力强猛,霸道异常。 阮山施出修罗指后,片刻间,已被他连伤四人。 余不歪目睹阮山的神勇,连伤了数人,自己竟然还未打倒一个,不禁有些羞愧,手中剑盾一紧,全力出手。 他内功深厚,力道强猛,这一全力施展,手中剑盾有如巨浪排空,迫得那黑衣人纷纷向后退去。 这时,神偷彭飞和金刀萧奇,眼看两人久战那执盾武士,生恐两人内力难继,有了闪失,忙联袂赶来助拳。 但见余不歪大展神威,手中剑盾电掣轮转,挡者披靡,立时又隐入花树丛中。 神偷彭飞低声对萧奇说道:“沈天奎无怪敢存小觑天下英雄之心,这归云山庄的确是卧虎藏龙,除了这三十八金刚之外,不知还有多少高手?” 萧奇道:“昔年那沈天奎被天下英雄联袂大败之后,就该穷追搜杀才是,如今他羽翼又丰,此刻再想收拾他,只怕是事倍功半了。” 彭飞道:“何止是事倍功半,照老偷儿的看法,纵然是集天下各大门派,再效昔年,来一次联手同盟,只怕也难对付得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但这丐帮长老余不歪竟然还活在人世,而且还赶到归云山庄中来,不能不算是出乎意外,这老儿倒是沈天奎一个劲敌。” 这两人本意赶来助拳,但见余不歪和阮山已经展开反击,那些执盾武士,伤亡累累,自己两人纵然出手,也未必能帮上忙,索性藏在花树之后,不再出手,谈论起江湖大事来。 只听萧奇说道:“兄弟之见,咱们那位阮大哥,才是当今武林中唯一救星,今后,能和沈天奎一争长短,挽狂澜于既倒者,非他莫属。” 彭飞心中有些不服,正想出言反驳,只见阮山弃去手中剑盾,右手一伸,抓住了左边攻来的盾上利剑,飞起一脚,把那个执盾武士踢了一个跟斗,反手一指,又点倒了一个。 这等豪勇的打法,只瞧的彭飞,呆了一呆,低声问萧奇道:“你那位年纪轻轻的阮大哥,练的是什么武功?” 其实金刀萧奇眼看他赤手空拳,抓住那盾上利剑,心中的惊愕,不在神偷彭飞之下,但听彭飞问话,却又不能说出不知。 只好支支吾吾说道:“咱们那龙头大哥,天纵奇才,武通百家,如何能说他通达那种武功,简直是无技不精。” 彭飞一皱眉头道:“他赤手抓剑、不畏伤害,老偷儿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奇道:“那你就开开眼界吧!”他不知阮山手中套有千年蛟皮手套,利刃难伤,要他说出何以不畏刀剑,实是无法说出来,那就只好随口胡谄了。 阮山大展神威,运起护身罡气,以修罗指为伤敌,但见他纵横于剑盾寒芒之中,片刻中,连伤八人之多。 余不歪自是不甘示弱,把毕生修为的内力,贯注于手中剑盾之上,专以硬接硬打,那执盾武士,只要接他一击,必然被震得向后退出数步。 这时,执盾武士,已经伤亡大半,余下之人,不是虎口被震破,鲜血淋漓,就是累的精疲力竭,有心施放手中毒针,但在阮山和余不歪招招迫攻之下,已是心余力拙。 这当儿,突然响起一阵铜锣之声,那高燃的火把,也随着熄去。 这些三十八金刚,和阮山及余不歪一番恶战,已是伤亡累累。 溃不成军。 花树林中,忽然间黑了下来。 余下未伤的执盾武士,借黑夜的掩护,分由四面八方逃去。 宇文付一扬手中折扇,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当先向前行去,与阮山等会在一起,急步向外冲去。 阮山侧目望去,只见余不歪双手捧腹而行,不禁心中大惊,低声问道:“老前辈怎么了?” 余不歪放开双手,淡然说道:“没有事。” 越过群豪,带头而行。 大约是归云山庄认为派出三十八金刚的阵容定可把群豪拦于花树林中,却不料余不歪和阮山豪勇无轮,竟然一举把号称归云山庄三十八金刚的剑盾武士一举击溃,是以,一路上再无阻拦。 神偷彭飞突然加快脚步,行到阮山身旁,道:“余老前辈有些不对,要多多留心一些。” 阮山点了点头,紧随在余不歪的身后,暗中留心着他的举动。 片刻间,群豪已离开了归云山庄。 出得庄外,群豪都不禁长长呼了一口气,紧张精神,为之一松。 背负着阮夫人的玉娇,突然加快脚步,行至阮山身旁,急道:“相公快些转向正北,这是一片死地”话还未完,突然一声长啸,群豪身前不远处,忽然挑起了八盏红灯。 每盏红灯上,都写着“龙阵”两个白色大字。 红灯白字,看得十分清楚。 玉娇急得一跺脚,长叹一声,道:“果然排出了八龙大阵。” 群豪听得那金娇说出三十八金刚的利害,那果然一点不错,如非余不歪和阮山两位,神勇绝世,击溃三十八金刚的剑盾,群豪只怕都毁在三十八金刚手中,此刻,看玉娇紧张神色,和那绝望的口气,都不禁为之一呆。 彭飞低声问道:“何谓八龙大阵?” 玉娇道:“沈天奎处心积虑,要东山再起,称霸武林,是以,在隐息归云山庄之后,就全心全意的准备,在他苦心培育之下,用以搏杀天下英雄的二大主力,除了三十八金刚,就是这八龙大阵了!” 余不歪缓缓回过头来,说道:“这八龙大阵,比起那三十八金刚如何?” 玉娇道:“据小婢所知,这八龙大阵,乃是那沈天奎引以自豪的一大成就,真实的内情,小婢虽不知道,但那八龙强过三十八金刚,是绝无疑问了!” 豪迈无轮,游戏风尘的余不歪,突然间轻轻叹息一声,道: “如若这八龙大阵,当真要强过那三十八金刚” 只听一阵怪啸,打断了余不歪未完之言。 余不歪话未完,但弦外之音,无疑是说,八龙大阵如强过三十八金刚,今日只怕是难以活着离此地了。 阮山暗中观察,余不歪已受了很重的内伤,只因他功力深厚,勉强克制着,不使伤势发作。 凝目望去,只见那八盏红灯下各站着一个奇形怪人。 上官洪冷哼一声,道:“就算再把他们装饰的更难看些,也不足以吓人。” 原来,那八龙大阵中,手持红灯的怪人,形状十分可怖,全身上下一片红,红发披垂,自头以下,一片片红色的鳞甲,双手奇长,带着三寸左右的指甲,脸上也被一种红色的物体罩着,只露出一对闪烁的眼睛。 阮山缓缓从玉娇手中取过长剑,沉声说道:“诸位请站原地别动,在下去试它一试。”仗剑向前行去。 他的武功高强,早已使人人心生敬服,如果是他也无法克制这八个怪形怪状的人,结局自然是凶多吉少。 金娇突然低声说道:“相公我跟你去。”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去做什么?” 金娇道:“小婢胸中知道归云山庄的暗号,也许有助相公之处。” 阮山道:“不用了,我只是去试他们一阵” 突然见余不歪一挺胸,道:“老叫化子陪你。” 阮山急忙说道:“使不得,老前辈”他本想说老前辈已受内伤,如何还能临敌动手,但想到他一世英名,赶忙改口道: “老前辈乃主持大局之人,还望多多保重,在下先试它一阵,也许老前辈可就其间瞧出破敌之策。” 余不歪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要多加小心了。” 阮山道:“有劳关怀。”大步向前行去。 他选择了正中一盏红灯,提气运功,缓步向前行去。 自从和那施用剑盾的武士动手之后,对归云山庄中人,阮山也不敢稍存轻视之心,缓步而行,逼近那红衣怪人五六尺处,就停了下来,轻挥手中长剑,闪起了两朵剑花,冷冷说道:“阁下这等奇形怪状的衣着装束,难道就能吓倒人吗?” 那红衣人默然不语,只用两道森寒的目光,瞧着阮山。 阮山想以言语激怒那红衣人,要他出手,也可先查看一下对方的武功路数。 那红衣人手中没有兵刃,双手都留着很长的指甲,显然,是以双手主攻,攻势定然十分诡异难测,激怒对方先出手,也好量敌施为。 阮山连番施用激将之法,那红衣人竟是始终不发一言,也不出*攻,只是用目光望着阮山。 双方便持约一盏热茶工夫,阮山已是难再忍耐,双目凝神,查看那红衣人四周一眼,不见埋伏,才突然向前数近一步,道: “看剑!” 寒光一闪,疾向那红衣人前胸刺去。 只听当的一声,长剑竟然点中了那红衣怪人前胸,但就有如点在坚石之上。 原来,那红衣人早已披了甲衣,那鱼鳞般的红衣,也不知是何物作成,百炼精钢的长剑,竟然也刺它不透。 阮山手中长剑,虽未能贯穿红甲,但他去势力道,却是不弱,震得那红衣怪人,一连向后退了三大步。 阮山一收长剑,心中暗道。看来见面不如闻名,那金娇、玉娇,把这红衣八龙夸赞得豪勇绝轮,怎的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心中正自付思,忽见那红衣人身子摇了几摇,一交跌坐在地上。 这意外的变化,只瞧得阮山和场中群豪,个个圆睁双目,望着那跌摔在地上的红衣人出神。 神偷彭飞大步行了过来,走到阮山身旁,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呢?” 阮山道:“不知道,我刺了他一剑正中前胸,他就这般向后退去,跌摔在地上。” 彭飞一皱眉头,道:“这就有些奇怪了,只怕其间别有原因。” 阮山道:“我也是觉着有点奇怪,但他明明倒了下去,咱们趁机会冲过去就是。” 彭飞道:“不错,你在前面开道老偷儿去招呼他们一声。”他转身奔了回去,招呼了众豪,而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丐帮长老余不歪之死 被金娇和玉娇称赞得天下无敌的八龙大阵,竟然是这般的平淡无奇。 那被阮山击倒于地的红衣人,仍然静静的坐在地上,群豪由他身旁行过,竟是毫无反应。 上官洪道:“奇怪呀,那八个红衣人,装束怪异,而且站的位置,也似手隐含奇门阵位,何以竟然是那般不堪一击。” 群豪出得了归云山庄,紧张的心情,也为之突然一松,想到那连番恶战的情景,无不是余悸仍存,今番能出得归云山庄,实算得不幸中的大幸,出庄之后,都有着死里逃生之感。 宇文付回顾了金娇一眼,低声说道:“沈天奎诡计多端,会不会是故意施用的疑兵之计。” 金娇摇摇头,道:“不错,那八龙大阵详细内情,小婢虽是不知,但见几人穿的衣服,颇似沈天奎苦心编制的龙甲” 彭飞道:“人制龙甲,那是费尽了心血之物,咱们该把那衣甲带走才是。” 群豪都听得心中暗笑,忖道:这老偷儿当真是贼性难改! 金娇淡淡一笑,道:“那龙甲的大小,都是比着八龙身长裁制成,别人也未必能穿着合身。” 宇文付道:“姑娘可知那龙甲是何物制成的吗?” 金娇道:“那沈天奎在何处拣来可避刀枪的鳞片,小婢不知,但那连结鳞片之物,是蛛丝综合以特制银线合成,韧度甚强,普通的钢刀,利剑,很难伤得了它” 她回顾了阮山一眼,看他亦听得十分入神,接了下去,道: “沈天奎为了制造八套龙甲,派出庄中高手,掳来了数十位缝制名手,费时五年,才制成八套龙甲,可知他对那八龙大阵,寄望之重了!” 彭飞道:“奇怪的是那些人怎的难挡一击?” 玉娇接道:“那人难挡一击,虽然奇怪,另外几个人,都站在原地不动,更是不可思议了。” 宇文付道:“阮兄,你究竟用的什么剑招?” 这阮山武功高强,已使群豪心折,他在对敌动手之间,对手愈强,他的武功也愈见突出,非常人能及,和那黑衣武士恶斗之时,他虽然伤敌最多,但看上去,却不如那余不歪威风八面,但在和归云山庄三十八金刚动手时,余不歪又显然不如阮山了。 上官洪突然失声叫道:“你也姓阮吗?” 阮山想他一个陌生之人,出手相助,浴血苦战,自是不该再隐瞒姓名身份了,道: “兄弟阮山。” 宇文付笑道:“货真价实的阮山!” 久久沉默不语的余不歪,突然转过脸来,望着阮山,道: “你叫阮山?” 阮山道:“不错。” 余不歪道:“老夫这次出山之后,就听得你的大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阮山知他所指的,乃是那冯子浩假冒的阮山,但又觉得这简单之事,想说的清楚,却又不是几句话能够说的明白,一时间,倒是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 金刀萧奇突然接口说道:“咱们快走一阵吧” 上官洪道:“为什么?” 萧奇道:“沈天奎坐息醒来,听到咱们冲出山庄的讯息,决不会甘心” 话还未完,遥闻厉啸之声传来,身后马蹄声一阵乱响,直奔而来。 这些人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一听之下,立时辨出那是马群,至少有十匹以上。 显然是归云山庄中的追兵赶来。 宇文付抬头打量四周形势,低声说道:“咱们转向东北。”当先带路,加快脚步行去。 阮山心中暗道:他这般带头奔走,想必有所用心,也不多问,一拉萧奇,道:“咱们兄弟殿后。” 萧奇笑道:“好!这归云山庄中人个个手段毒辣,那也不用和他们谈什么江湖规矩了。” 阮山不知他言外之意,只好默不作声。 但闻蹄声渐近,星光下已隐隐可见那奔驰而来的快马。 阮山伏手捡起两块山石,扣在手中。 萧奇探手抽出金刀,又随手摸出了一个玉盒,打开盒盖,把盒中之物,洒在地上。 阮山道:“兄弟,那盒中放的什么?” 萧奇道:“雕虫小技,大哥不要见笑。” 阮山道:“兵不厌诈,他们既是不择手段,咱们自然也不用处处光明正大了。” 萧奇道:“这玉盒中”突然住口不言。 阮山抬头一看。只见两匹脱群的快速健马,已经迫近到三四丈外,想是萧奇怕被敌人听去,不便按说下去。 这时,两匹健马已经奔近,突见火光一闪,紧接着传来了马嘶之声。 凝目望去,只见一片绿色火光,粘在马腿上燃烧起来。 那较后一人,看到同伴身受暗算,想带转马头而回,已来不及。 但见火光连闪,绿焰闪动,就在马身上燃烧起来。 两匹健马上的人,突然离鞍而起,横飞二丈多远,弃马步行追来。 但闻两匹健马哀嘶不绝于耳,跳跃着狂奔而去。 夜色中只见那绿色的火焰愈来愈大,想那两匹健马,势非被活活烧死不可。 后面急奔而至的快马,眼看开道之人受伤,立时带组绕道而行。 萧奇道:“可惜呀,可惜,这些归云山庄的怪徒果然狡猾得很,如果是他们一齐追来,那就烧的好看了。” 这会儿,那两个弃马步行的大汉,已经快要追到。 阮山一扬右腕,两颗石子闪电而出,划起了一片轻啸之声,分向两人打去。 夜色黑暗闪避不易,两人又贪功急迫,竟自各中了一击。 幸好夜色幽暗,阮山出手的石子,认袕不准,击中部位并非要害。 但阮山腕力强劲,虽非要位,也是剧疼难当,奔行之势,立时缓了下来。 但见那急奔的快马,绕过两人,追了上来。 阮山目光转动,打量了四下形势一眼,低声向萧奇说道: “眼下大家都饥饿疲累,实难再战,看几人纵马的来势,武功不弱,如若能选择一处狭窄地势,以咱们两人,拒挡追兵,那就最好了!” 但见快马奔行如飞,片刻间已经迫近两人。 阮山又道:“不可和他们缠战,只要设法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追过咱们就是。” 金刀萧奇口中连声应道:“不错,不错。” 阮山听他答话之中,隐隐有喘息之声,心中暗暗叹道:“如若再被归云山庄的武士们围了起来,这场恶战下来,只怕要大部伤亡” 正自叹息间,突闻宇文付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两位不可恋战。” 阮山突然一转身,拦住萧奇,口中沉声喝道:“兄弟先退。” 萧奇知他武功,也不客气,返身一跃两丈多远。 就这一瞬间,那当先一匹快马,已经冲近。 阮山扬手一掌,劈了出去。 一股强劲的潜力,涌了过去。 那马上人双掌推出,硬接一掌。 阮山的掌力强猛,那人接得一掌,立时被震得由马背上摔了下去。 但见他身子将着实地时,突然一挺而起,又对阮山扑了过来。 此人悍不畏死,虽然被掌力震得翻下马背,但却毫无避战之心。 就在那大汉冲近阮山的同时,又有两匹快马奔来,双剑齐出,直对阮山攻来。 阮山不退反进,猛然向前冲了两步,避开左右夹击的双剑,掌力却和那赤手大汉接实。 这一掌他劲蓄掌心,直待双掌接实,内力才陡然涌出。 但闻那大汉闷哼一声,连退五步,一交跌坐在地上。 这次,他受伤甚重,一时间无法再起。 阮山虽然伤了一人。但那急追的快马,又有四五人,一齐拥到。 但见刀光闪动,剑气如虹,两柄单刀,两支长剑,同时攻了过来。 阮山左掌拍出,震开左面之敌,右手疾伸而出,抓住了一支刺过来的长剑,用力一拖,生生把那人由马上给拖了下来,阮山借势飞起一脚,把那人给踢了一个跟头。 他武功虽然高强,但连番恶战之后,也不禁有着疲劳之感,只顾夺取兵刃,却忽略了背面,但感背上一疼,中了一剑。 阮山本有罡气护身,伤他不易,一则因久战之后,体力不支,二则只顾拒敌,忘了运罡气护身,这一剑伤的不轻。 阮山身子一斜,一剑扫出。 只听叮叮当当之声,震开四五支攻来的刀剑。 但听后方,厉喝传来,打的似乎甚激烈。 阮山顾不得背上剑伤,急需运气止血,长剑疾伸,勾起一片剑花,惨凄声中,刺伤一人。 他开始以快速剑招求胜,出手尽都是奇幻难测的招术。 但听呼叫声吟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工夫,阮山已连伤十几人,破围而出。 他担心父母安危,无心恋战下去,一提气放腾向前奔去。 只见大道转弯处,横立着一排手执兵刃的武林同道,正和归云山庄中的追兵,展开着一场激烈的恶战。 阮山目光一掠,认出那是铁手神拳张灵风,带着那位面目姣好,端*肃的青衣少女,和杖侠黄忠天,带着两个弟子。 这五人一排横生阻拦住了追兵。 在两人身后,还站着一位,全身红衣,黑髯垂胸的三阳神指张魁。 宇文付早已在阵旁相候,眼看阮山奔了过来,急忙说道: “快请过来,先吃点食物,再休息一下。” 阮山举步向前奔冲,张灵风突然向旁一闪,阮山借势冲了过去。 宇文付带着阮山急忙转过弯去,说道:“快请坐下休息一会,吃点食物”忽然瞧见了阮山身上鲜血直滴,惊道:“你受了伤?” 原来,他心知阮山武功高强,在归云山庄那等剧烈的恶战之下,均能安然无恙,这区区追兵,如何能够伤得了他,是以,蓦见他身上鲜血时,还当是杀敌溅落衣服之上。 但愈瞧愈觉不对,仔细一看,背上伤口不小,鲜血仍然不停涌了出来。 宇文付看阮山衣着被鲜血染透,忍不住说出口来。 阮山突然两腿一软,赶忙垂剑,撑住身子,缓缓坐了下去。 原来,宇文付一提起受伤的事,阮山立时想到了还未运气止血,这一阵奔走不停,只怕已是失血不少。 心中念头及此,顿感身体不支。 这时,群豪都正坐着休息,吃了些食物,希望及早能使体力回复,好有再战之为,是以阮山受伤的事,很快的传了开了,金娇首先赶了过来,急忙问道:“伤的很重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防事。” 金娇道:“相公一人,系我等安危,岂可不珍重身体,伤在何处,快些让我包扎起来。” 阮山缓缓转过脸去,道:“有劳了。” 金娇一看他背后剑伤,刺入甚深,心中大为担忧,暗暗祈祷道:“但愿不要伤到了筋骨才好。”掏出了绢帕,很仔细的包起伤势。 这时,休息的群豪,全都闻惊赶了过来。 阮山大觉不安地说道:“此刻寸陰如金,咱们随时可能和归云山庄的高手决战,在下伤势轻微,不用诸位费心” 突然发觉余不歪的脸色不对不禁一呆道;不对。 金娇目睹阮山憔悴之色,奇怪道:“相公,哪里不对了?” 阮山目光转到宇文付的脸上,道:“诸位快去看看余老前辈。” 群豪听得怔了一怔,相顾偶然。 原来,群豪饥饿交迫,苦战疲累之下,自顾不暇,竟然没有发觉。 群豪纷纷转过头急奔余不歪而来,没想到,余不歪因受伤严重,早已气绝身亡。纷纷都为余老前辈感到惋惜。 在这时只听一声惨叫传来,一个三旬左右的大汉,右手提剑,全身浴血,急忙奔了过来。 萧奇突然跃飞而起,右手一挥,点了那人左肩两处要袕。 阮山目光一转,认出那人正是杖侠黄忠天的弟子,只见他一条左臂,由肘间被人截断,虽然萧奇点了他肩上两处袕道止血,鲜血仍然不停的渗了出来。 只见他以剑支地,支撑着身躯,说道:“家师命在下转告诸位,快快动身,归云山庄中后继援手,已经赶到,家师和张老前辈,虽然奋力抗拒,但来敌甚众,只怕难以久撑,诸位赶快动身”话未及说完,人已不支,一交跌摔在地上,因失血过多,气绝而死。 群豪大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吃过食物,又经这一阵休息之后,精神大见好转。 宇文付挺身而起,抱起那大汉说道:“诸位先走,我帮他和余老前辈料理后事。?” 这时只见竹凤款步行了过来,道:“宇文爷,把这事交给小婢吧!”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天下英雄,如能都像咱们今日这般同心协力,那沈天奎武功再强十倍,又有何可畏之处?” 上官洪突然一振手中长剑,说道:“哪一位和兄弟去助他拦阻强敌后援?” 彭飞道:“老偷儿奉陪。” 两人联袂跃起,赶往助战而去。 宇文付抬头打量了四周形势一眼,道:“前面五里处,在下布有第二道阻敌埋伏,咱们只要能再行五里,就可和第二道埋伏会合了!” 萧奇道:“归云山庄后援不停拥至,那铁手神拳张灵风和杖侠黄忠天等,虽有那上官洪和彭飞相助,只怕也难支撑多久。” 宇文付道:“这个在下已经有了安排,但不知阮兄的伤势,可否走得了路。” 金娇道:“不要紧,如果是他伤的不能行动,我背着他走” 阮山一跃而起道:“不敢有劳,这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宇文付沉声说道:“阮兄要为天下武林同道保重,不可勉强。” 萧奇、金娇一左一右的紧随在阮山身后而行。 但听身后传来的呼喝之声,凄厉刺耳,显示双方的恶战,激烈绝轮。 阮山虽有回头相助之心,但觉背上伤处不停的阵阵作疼,心知已难有再战之力,不禁暗自一叹,放步向前走去。 五里路程,转眼即到。 果然见两道山谷夹峙的大道上,站着一个虬髯绕颊的大汉。 阮山识得那人,正是徐文昌。 宇文付抢前一步,拱手说道:“徐兄,准备好了吗?” 徐文昌道:“已布置就绪,宇文兄和诸位转过山脚休息,那里早已为诸位备好了食物,和代步的健马。”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已布置得如此周密,不知是何人策划 忖思之间,人已随着群豪穿过两山夹峙的数丈峡谷。 过了峡谷,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一片广阔的青草地上,马嘶人语,果然有着十几匹鞍橙俱全的健马。 宇文付低声说道:“阮兄和群豪因此小作休息,兄弟去招呼第一道阻敌同道退下。” 阮山道:“这一阵休息,兄弟已觉得大有好转,愿和宇文兄同往一行。” 宇文付道:“咱们早已定好联络的信号,不用往返奔走,不敢有劳阮兄。” 阮山叹息一声,道:“诸位都是为我浴血奋战,我岂可坐视不理。” 宇文付道:“可是阮兄伤势” 阮山道:“不妨事了。” 宇文付不便再行拦阻,只好说道:“阮兄同去瞧瞧则可,但却最好不要出手。” 萧奇站起身子,道:“在下保护大哥同往。” 阮山本想拦阻,但他一脸诚恳之情,只好不再言语。 一行三人,奔行那峡谷口处,形势早已大变。 只见那峡道口处,多出四五十个手执兵刃的高手。 阮山目光一掠群豪,就记忆所及,还可认出大半。 最左一人身着孝衣的英俊少年,手中执着一把二尺不到的长剑,正是威远镖局,以回风十八剑,驰名武林的过世掌门人常俊山之子,常奉贵。 紧傍石奉先旁侧一人,五旬左右,执剑肃立着,乃是威远镖局门下的邓明。 依序而下的是一位青衣执剑老人,阮山隐隐记得是常俊山的师弟董公卿。 最左一人,紧靠徐文昌,身高八尺,脸色赤红,腰盘软索亮银锤,手持强弓,袋插长箭,正是那个神箭镇乾坤朱元。 除了拦在道口的四五十人之外,两侧山壁岩石之后,人影闪动,另有埋伏。 阮山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原来他们藏在两面山壁的岩下草丛之中,是以,适才过来时竟未瞧见他们。 只听宇文付道:“朱兄,可以放起信号,招呼他们撤回来了。” 朱元应了一声,取箭搭弓,呼的一声,长箭离弦,直射高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龙虎帮重出江湖 只听啪的一声爆响,那射入高空的长箭、突然间爆出一片白烟。 宇文付沉声说道:“归云山庄的人,最是讲究群战,诸位不用客气,尽管施下毒手,伤他们一个是一个了。” 徐文昌点头道:“知道了,宇文兄请入山后休息,此地的事,不敢再劳费心。” 宇文付道:“兄弟藏在壁间岩石后面瞧瞧,决不出手就是。” 徐文昌道:“既是如此,请随兄弟来吧!”举手在头顶之上,打了一个圆圈。 挡在路中的群豪,突然齐齐移动身躯,分别藏入了两侧山壁岩后草丛之中。 阮山萧奇紧随在宇文付身后,在徐文昌带领之下,直奔右面山壁间的一座大岩之后。 那大岩前后左右,都是草丛,掩蔽隐秘,居高临下,视界广阔。 几人也不过是刚刚藏好身子,只见四匹快马,鱼贯而来。 宇文付低声说道:“他们已经绕过咱们第一道阻拦埋伏” 徐文昌接道:“那就先伤他们几个,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提高声音,接道:“朱兄,那马上之人,都是归云山庄的武士,朱兄手下不用留情。” 阮山默查情势,那徐文昌似乎是这些人中主持大局的领导人物忖思间,突然听见弓箭响动,最先一匹快马上的武士,突然惨叫 一声,由马上直摔下来! 阮山直看得暗暗赞道:朱元神箭之名,果不虚传,这等遥远的距离,实非一般弩箭能及,但朱元强弓长箭,却能一箭中的。 但听弓弦之声,不绝于耳,数支长箭,破空而去。 那奔行而来的马上之人,已似有了警觉,立时散布开去,再向前奔来。 虽是他们及时应变,仍是晚了一步,又有一个大汉,被长箭射中翻下马来。 余下的两骑快马,并没有为同伴的坠马受伤,受到吓阻,仍然是纵马直奔过来。 徐文昌低声对宇文付道:“宇文兄请在此地观战,兄弟要出手阻敌了。” 宇文付道:“徐兄尽管请便。” 徐文昌微微一笑,纵身而下,一跃丈余,直向那入口处奔了过去。 这时,在草丛两侧,岩石之后埋伏的群豪,相继现身拦在路中。 只见那威远镖局的掌门人常奉贵,当先出手,短剑一挥,径向右边一人攻去,他出手奇快,剑光一闪而至。 马上人是一位全身青衣的大汉,只见他一带马头,避开了常奉贵的一击,人却借机拔出了背后的雁翎刀。 常奉贵一招落空,第二剑连续攻出。那青衣大汉,武功竟是不弱,手中一把雁翎刀,施得呼呼生风和常奉贵打在一起。 常奉贵连攻数剑,仍是保持了一个不分胜败之局,不禁心中大急,挥动手中剑势,节节退去。 只听邓明低声说道:“咱们的武功,讲究的以静制动,掌门人如若心躁气浮,那可是犯了咱们这一门武功之忌。” 常奉贵果然沉下气来,心气一平,剑势更见凌厉。 那青衣大汉几次想下马拒敌,但均为常奉贵的剑势所迫,逼的无暇跃下马背。 就在常奉贵出手的同时,董公卿,也随着出手,攻向那另一个大汉,这董公卿身经百战,对敌经验丰富,出手攻势,柔中蕴刚,正是他的武功特色。 激战十回合,两个青衣大汉,已呈不支,常奉贵首先得手,一剑刺中健马。 健马受伤。长嘶一声,人立而起。 那青衣大汉挥手一刀“力屏南天”,封住门户,一跃而下。 常奉贵哪还容他脱开身子,逼进一步,挥剑通住刀势,左掌一扬一拍。 这一掌击出的恰到好处,那大汉跃下马背,身子还未落着实地,常奉贵掌势已到,砰的一声,正中那大汉左后背。 只听那大汉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去。 常奉贵一剑刺出,由前胸直贯后背,紧接飞起一脚,踢开了大汉的尸体。 这会儿董公卿也用出了绝招“重浪叠波”,长剑幻起重重寒光,生生把那大汉劈成两半。 这些人,都和那沈天奎有着血海深仇,对待归云山庄中人,恨入刺骨,剑下毫不留情。 就在两人剑毙敌手之时,来路上又飞一般的跃来六七条人影,在那人影之后,紧追着数十个黑衣武士。 前面奔逃之人,不断的发出暗器,阻拦那追赶的黑衣武士。 朱元握弓搭箭,连射三箭,伤了紧追群豪的三个黑衣武士。 就这一阵功夫,群豪已经奔近了山口通道。 阮山隐在石后,凝神望去,只见那黄忠天、张灵风,都成了血人,三阳神指张魁,左臂上也是血透衣袖,看样子伤势不轻。 铁手神拳张灵风,仍然强自回身打出暗器,阻挡追兵。 那面目冷肃的青衣女,此刻也形态大变,长发散垂,满身是血。 另外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仗剑少年,腿上似乎受重伤,奔行起来有如跳跃一般。 上官洪和彭飞断后拒敌,且战且走,保护几人。 单看这些与役之人,无不重伤的情形,不难想到恶战的剧烈。 徐文昌闪开去路,放过了黄忠天与张灵风等,大喝一声,横身拦住了追兵。 四个紧迫而来的归云山庄武士,眼看群豪又是一道埋伏,心中也是有点震骇,一齐停了下来。 徐文昌抬头看去,只见那些黑衣武士愈来愈多,片刻间已集了数十人,遥见尘土飞扬,仍然有着不少的快马,奔了过来。 这时,朱元已收起弓箭,解下了腰中的软索亮银锤,蓄势待敌,常奉贵、董公卿、邓明等五人,一排横立,把一座丈余宽窄的入口,堵的十分严紧。 那些黑衣武士已然聚集了四五十人,各亮兵刃,奇怪的却是不肯立刻出手进攻,似乎是在等候着什么一般。 阮山隐在大岩之后,眼看归云山庄这等声势,不禁暗暗一叹,忖道:看来这沈天奎实在是一位非常人物,单是训练培养这些黑衣武士,如非有特殊办法,过人的才慧,只怕就无法办到。 阮山和那些黑衣武士动手,其间固有武功高低之别,但大致说来,都可列入江湖中高手。 只见黄忠天和张灵风,穿越过群豪防守线后,行不过两丈左右,突然齐齐倒栽地上! 原来这两人浴血苦战,身上数处重伤,早已支撑不住,全凭着数十年修为的一口元气强行支撑,追兵受阻,赖以支持重伤之躯的精神力量,随着一松,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萧奇低声叹道:“铁手神拳张灵风和杖侠黄忠天,都算得江湖上声名卓著的第一流高手,想不到一战之下,竟受伤如此之重。”正想起身去把两人抱到隐蔽之地,忽见道旁草丛中,跃起两个劲装大汉,抱起两人,转入山后。 这时,山后坐息的邪僧、求丐二人,精神、体力都已复元,眼看张灵风重伤情形,不禁黯然,相顾一叹。 求丐低声说道:“那阮山受伤不轻,如若再要他出手,只怕要伤口迸裂,此人经此一战,已然隐隐是对抗沈天奎的领袖人物,为今后武林大业着想,咱们不能让他有何闪失。” 邪僧挺身而起,接道:“不错,咱们得去劝他不可出手”语声微微一顿,苦笑一声,又道:“可惜那丐帮长老余不歪啦,如果不死的话,也许,能让丐帮联手对抗沈天奎。 这两个游戏风尘的豪客,一生之中,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可算得身历百战,但显然,在归云山庄的一场恶战,使这两位豪气干云的江湖大侠,也为之心寒胆惊。 求丐回望了玉娇等一眼,道:“有劳玉姑娘,好好照顾一下两人伤势。”言罢站起身子,和邪僧联袂而去。 这时,那山口处形势,又有了变化,归云山庄追到的黑衣武士,布成了一座方阵,但却仍然列阵不攻,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阮山回顾了宇文付一眼,道:“宇文兄,敌众我寡,不宜硬拼,要想个退敌之计才好。” 宇文付低声叹道:“除了丐帮和少林寺弟子众多,或可和这归云山庄抗拒之外,只怕武林中其他门派,都无能和归云山庄中的众多人手抗拒。” 言下之意,对这阻敌之战,似乎已无制胜信心。 阮山回想归云山庄中那半日夜的激战,实在是凶险异常,激烈绝轮,如非那余不歪出手,众豪只怕早已伤亡于归云山庄之中了,如今连余不歪也死了,这一战实在难怪,个个寒心,当下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果宇文兄能设法和各大门派联合一起” 宇文付摇头接道:“九大门派,渊源流长,门户之见甚深,兄弟在江湖上行动,不过数年,九大门派中,决不会把兄弟放在眼中。” 说话之间,忽然见两条人影,由山后大道上转了过来。 阮山目光锐利,看来人疾服劲装,身佩长剑,正是武当门下的朱逢生 走在朱逢生,右侧一个短须统颊,环目方脸,神态威猛的大汉,正是那终南二侠中的老二罗文中。 宇文付目光一转,低声说道:“阮兄,瞧到那短须统颊的大汉了吗?” 阮山道:“那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终南二侠之一的罗文中。” 宇文付道:“那和罗文中走在一起的年轻人,又是何许人物?” 阮山道:“武当无为道长最小的一位师弟,朱逢生。” 宇文付道:“原来是朱大侠,兄弟到是久闻其名了。” 阮山道:“这两人到此,可能为咱们助拳而来。” 宇文付道:“据传言说,武当曾和归云山庄中结过恩怨。” 阮山道:“不错。” 宇文付道:“不论他们是否为助拳而来,兄弟得下去迎接他们一下。” 阮山道:“理当如此。”宇文付站起身子,大步迎了下去,抱拳一礼,道:“罗二侠,别来无恙,还认得在下吗?” 罗文中欠身还了一礼,道:宇文兄深入归云山庄之事,眼下传扬于江湖之上,这份豪壮的胆气,实叫在下佩服的很。” 宇文付道:“说来惭愧的很” 罗文中哈哈一笑,接道:“别人不知归云山庄的利害,兄弟却是知道得清楚的很,宇文兄能够平平安安的走出归云山庄,不论胆识、武功,都有过人之处。” 宇文付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等人能够平安的离开了归云山庄,实在是得两位” 罗文中哈哈笑道:“不论宇文兄用什么方法,但能离开那归云山庄,已是大不容易的事了” 目光一转,望着朱逢生道:“这位乃是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的师弟,朱逢生” 宇文付抱拳作礼,接道:“在下久闻朱兄大名,今日有幸一晤。” 朱逢生欠身道:“久闻宇文兄大名,领导豫、鄂、湘、赣四省武林同道,才能过人,兄弟是心慕已久了。” 宇文付道:“好说,好说。” 但从身后传来一声长啸,打断了宇文付未完之言。 转眼望去,只见那云集在山口处的黑衣武士,个个肃然而立,分别站立两侧。 三匹健马,缓缓由中间走了过来,直逼到徐文昌身前。 宇文付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失声叫道:“沈天奎。” 罗文中急忙接道:“我等助拳,应该先挡其锋锐才是。”说完话,大步向前奔了过去。 朱逢生低声说道:“宇文兄进入归云山庄的豪举,已经震动了武林,我那师兄和少林门下几位大师,即将赶到,宇文兄不要挫低了豪壮之气。” 说罢,也不等宇文付回答,紧随罗文中身后而去。 宇文付镇定了一下心神,暗道:既然武当少林,都是冲着我前来助战,我岂可置之不理。 心念一转,大步向前行去。 这时,朱逢生、罗文中已经加入了徐文昌等一列,群豪拔出兵刃,挡在路中。 宇文付急步赶入群豪队中,抬头望去,只见沈天奎端坐在一匹全身雪白的健马之上,双目中神光冷峻,扫掠了群豪一眼,说道:“那老叫化子余不歪哪里去了?” 在场中人,大都未参与归云山庄恶战,个个瞠目不知如何回答。 宇文付冷笑一声,未敢说出余不歪已死的实情,道:“余老前辈吗?已经有事去了别处。,沈庄主有什么话,对在下说也是一样。”目光扫向沈天奎的身后,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大汉,跨下健马,紧随在沈天奎的身后,竟然是西域黑白二侠。 这黑、白二侠,各怀绝技,但在中原武林道上,却是藉藉无名,宇文付认得两人,还是在这归云山庄中初次会面。 但听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要找那老叫化子算帐。” 徐文昌突然一挥手中的兵刃,道:“不论你沈天奎要找哪一个,也别想从此通过。” 沈天奎轻蔑的一笑,道:“就凭诸位之力,想来拦我的去路吗?” 罗文中怒声喝道:“沈天奎,不用太过卖狂,你武功虽然高强,但却无人畏惧。” 沈天奎望了罗文中一眼,道:“,我当是谁呢,罗二侠好长的命啊!” 罗文中口中虽然硬朗,但心中明白,这沈天奎实在有着惊人的武功,如果是一对一的和他动手相搏,自己这点能耐,实在难在他手下走上十回合 沈天奎不等罗文中再回口,目光又投注到宇文付的身上,道: “我听说归云山庄这场大战,全出于你宇文付的策划,不知这传言是否当真?” 宇文付道:“是真的又当如何?”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虽然传言如是,但我却是有些不信” 他朗朗长笑一声,道:“不是我小看你,你决没有这些能耐,一个余不歪,也不行,如果我料断的不错,那老叫化子,此刻不是身受重伤,就是早已命归黄泉。。” 宇文付吃了一惊想道:“这人如此利害,当真是料事如神。” 只听沈天奎冷然长笑一声,接道:“在你们这些人中,确实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物,不但诸位难以及他,就是那余不歪也要逊他三分,我沈某人亲自赶来,就是想会他一会!” 徐文昌等人都不知归云山庄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经过,但想想丐帮长老余不歪的死,心里也不免有些畏惧,毕竟余不歪是一等一的高手。 宇文付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沈大庄主可猜出那人是谁了吗?” 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了沈天奎追询之言,群豪都不禁为之愕然,心里想道:“难道真有这样一位人物吗?” 但听沈天奎冷冷地接道:“在下虽然不知那人的姓名,但却料想他是改装易容,混入了我归云山庄的。”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我不信你沈大庄主是真的不知。” 沈天奎道:“知与不知,似乎都无关紧要,眼下紧要的一件事,是要他出来见见我沈某人。” 宇文付道:“沈庄主既是知而不言,我瞧也不用见他了。” 沈天奎目光一掠横列的群豪,笑道:“诸位可是当真想和我动手吗?” 朱逢生突然插口接道:“如果沈大庄主硬是不听劝阻,咱们只好得罪了!” 沈天奎目光锐利,一看朱逢生道:“令师兄无为道长没有来吗?” 朱逢生听得暗暗佩服道:这人的目光心机,果然非常人能及,只不过和我见过一面,竟然能牢记我的出身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听到一声佛号传来。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佩剑道长,带着两个身披月白袈裟的和尚,大步行了过来。 那道人仙风道骨,飘飘出尘,正是那朱逢生的二师兄许阳。 紧随许阳身后二僧,却是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四旬壮年。 那四旬壮年,肩着一根铁样杖,龙行虎步而来,那老态龙钟的和尚,却是微闭双目,双手合十,随在许阳身后。 这老僧步履老迈,看上去似乎有举步艰难。之苦,但他的行速,却是一点不慢,紧紧的追在许阳身后而行。 二僧一道,极快的走到群豪列队阻敌之处。 那老僧微动一下双目,沉声喝道:“沈大庄主,还能识得二十年前的故交吗?” 沈天奎望了那老僧一眼,脸色突然一变,道:“你还没有死吗?” 老僧淡淡一笑,道:“倒叫你沈大庄主失望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虽然事隔二十年,但我沈某人自忖此刻,仍然有杀你之力。” 那老僧道:“老衲于二十年前,在你手中逃了性命,二十年后,如若是仍然死在你的手中,那也算是命该如此了。” 沈天奎回顾身旁黑、白二侠一眼,低言数语。 他施展的传音入密之术,群豪只见那黑、白二侠不住的点头,却是无法听得他们说些什么。 宇文付默查情势,群豪因朱逢生和许阳等分批赶到,实力大为增强,已经可以和沈天奎等一战,心中大为宽慰,暗道:武当、少林两派既然已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来其他诸大门派,都已渐生觉悟,如果是九大门派,能够合力同心,全力对付沈天奎,归云山庄中虽然人才济济,也是不足畏惧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听到两声尖锐的哨声,紧接着两声铜锣响直传过来。 青天白日之下,听那哨音锣声,也有着一种凄凉陰森之感。 阮山隐藏在那大岩石后面,居高临下,把场中的情势变化,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如若那二僧能够抵挡住沈天奎,许阳、罗文中,可挡那西域黑白二侠,朱逢生助群豪挡那黑衣武士,当可勉力一战 正自估判双方胜败之机,突然那哨声锣声,传了过来。 紧依阮山身旁的金刀萧奇,低声说道:“一向夜间行动的龙虎帮,怎的竟然大白天的出动。” 转脸望去,只见四个赤膊大汉,抬着一座高大狰狞的神像,行了过来。 在那狰狞的神像之前,四个黑衣大汉,各自执着一面巨大的铜锣,边敲边走。 那锣声沉闷悠长,使人听起来有一种凄伤不安的感觉。 阮山目光一掠那高大狰狞的神像后面,紧随着一群高矮不同,服色各异的人物,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龙虎帮主,一向喜夜间行动,白昼之间,纵有所为,也都是派遣属下弟子出手,似乎这等亲自出马,自是非同小可,而且这次行动,也和过去有些不同,莫非有备而来吗? 但觉得脑际间灵光闪动,心中若有所悟,低声对萧奇说道: “你下去通知宇文总瓢把子一声,奉劝群豪让开去路,先要龙虎帮和沈天奎引起一场冲突再作计较。” 萧奇应了一声,绕行而下,走向宇文付的身旁,低声说道: “在下奉大哥之命而来。” 宇文付此刻已经对阮山十分敬佩,当下说道:“什么吩咐,尽管说。” 萧奇道:“宇文兄请设法劝阻群豪,最好别和那龙虎帮中人,造成冲突。” 宇文付略一沉吟,道:“知道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萧兄的声名、地位,都在我之上,一言九鼎,何不现出本来面目,劝阻群豪?” 萧奇道:“不用了,宇文兄声誉正隆,此刻又受着群豪敬重,兄弟岂能比拟。”言罢,闪入岩石草丛之中,重又绕回阮山身旁。 这两人谈话声音甚低,而且萧奇已隐去本来面目,许阳等人,只道是宇文付的属下,都未注意。 这时,那四个赤膊大汉,抬着那狰狞神像,直行过来,已逼近群豪两丈之内。 龙虎帮中人,虽然目睹群豪手中兵刃闪光,列阵拒敌,双方阵势已成,大战一触即发,但却是视若无睹,仍然是大步行了过来。 宇文付沉声说道:“闪开去路。” 情势急迫,已无暇和群豪相商,只好径自做主,喝令群豪让道。 许阳带着两位和尚,当先向旁侧让开。 朱逢生、罗文中等,纷纷让道。 龙虎帮中人谢也不谢一声,昂首挺胸而过。 四个执锣大汉,走在最前面,直对沈天奎行了过去。 沈天奎肃然而立,两目神凝,望着那高大狰狞的神像,和那直逼向身旁而来的执锣大汉,却是浑如不见。 这龙虎帮崛起江湖,素有凶名,但始终无人见过那帮主的容貌,只用一个高大的神像,作为标志,帮中一切令谕,都由那神像口中传出。 沈天奎虽然在龙虎帮中派有眼线,但那人也无法仔细的说明帮中情形。 似乎是龙虎帮中,每一层级,都有每一层级的神秘。 四个执锣大汉,已走近沈天奎的身前,沈天奎仍然是肃立不动。 只要四个执锣大汉,再向前行进一步,必然要撞上沈天奎,引起冲突。 但那四个执锣大汉,却突然停了下来。 但听锣声起落,有节奏的响了起来,数十声后,才停息下来。 一缕奇怪尖锐的声音,由那高大神像中传了出来。 四个执锣开道的大汉,突然向后退去。 原来,那锣声竟是和那高大神像中的哨声互通声息。 群豪虽然无法听出那哨声代表的什么,但却知道那是指示几个大汉行动的方法。 沈天奎神色冷肃,仍然站在路中不动,凝目望着那高大的神像。 那神像中传出的哨声,突然间静止下来,荒凉的原野中,回复了一片寂静。 这时,罗文中、朱逢生等,也都存心要看龙虎帮主,究竟有些什么神通,他带着群豪向后退开了五尺,这在江湖上的习惯而言,那是说明了,不插手双方的事。 只听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中传出来一个柔美动人的娇甜声音,道:“你可是沈天奎吗?” 说话的措词,虽不客气,但因那声音大过动人,听上去并无咄咄逼人的感觉。 沈天奎暗中一提真气,冷笑一声,道:“正是区区在下,不知帮主有何见教?” 他智谋过人,一听那柔美动人的声音,立时觉出不对。那至柔至美的声音中,似乎是含有着一种勾人魂魄的力量。沈天奎一听得那娇美的声音之后,立时提气戒备。 但听那高大的神像中,又传出那柔美的声音,道:“不敢当。”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本座也是久闻你沈大庄主之名,今日 有幸一会。” 沈天奎心中暗道:分明是一个年轻少女,躲在那一座狰狞高大的神像之中,借这难看神像外表,来统率属下,不知神像的体壳,是何物造成,如是一般的木刻之物,只要我一掌劈去,立时可把那神秘诡奇传诵于江湖之上的龙虎帮,一下子揭扬于武林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八龙阵失战的真像 但听那高大神像中,又传出那柔美的声音,道:“沈天奎,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沈天奎正想答话,那柔美的声音又抢先接道:“沈天奎,此刻咱们有两条路走,可由你任选一条。” 沈天奎道:“愿闻其详。” 龙虎帮主道:“咱们可以同心协力,先把横拦道上的群豪,一网打尽,可以留用的,予以收用,不能收用的,就废了他们的武功。” 沈天奎生性多疑,暗暗奇怪道:这龙虎帮主和我素昧平生,龙虎帮和归云山庄,平常也无往来,这龙虎帮主何以会在初度见面之下,竟然提出了合力拒敌之策 但觉得其间疑窦重重,一时间难作决定,以那沈天奎的智慧,也是无法确定那龙虎帮主的用心何在? 只听那龙虎帮主接道:“第二条路,那就是咱们今日先来一场决战” 沈天奎接道:“这就奇怪了,贵帮和山庄,素无往来,无恨无怨,似乎这般非友即敌,岂不太过极端了吗?” 那神像又传出来柔美的声音。道:“沈天奎,你可知道,两雄不并立,据本座近来观察所得,咱们为人行事,颇多类似之处,其道相同,自应互相为谋,这其间自是非友即敌了!” 这两人谈话之间,全部用的传音之术,别人只见那沈天奎嘴唇启动,却听不出说些什么? 那沈天奎机智过人,竟也被那龙虎帮主闹的莫名奇妙,只觉其人一派天真,毫无心机,但以那龙虎帮主在江湖上的神秘声誉而论,这帮主,实在不应该像这般一样毫无心机的人物。 但这沈天奎终是一位大奸大恶的奸雄人物,略一沉吟,终于被他想出一个计谋出来,说道:“贵帮既有和山庄联手同盟之心,在下极表欢迎,不过,彼此素不相识,这般突如其来,未免有些太过突然,我素来不作冒险的事,如果是帮主有和在下结盟之心,就该以真面目和在下相见才是。” 龙虎帮主道:“好!既是如此,阁下就请让开去路,今夜三更,咱们在归州城十五里处,吕祖庙中相见。” 沈天奎道:“就此一言为定。”当先退到路旁,举手一挥,随来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侧避开,让出了一条路来。 但听锣声鸣起,四个赤膊大汉,抬起那高大狰狞的神像,在数十个随行大汉护卫之下,疾行而去。 朱逢生等群豪,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大有动手的样子,却不料忽然间情势大变,沈天奎竟然让开了去路,龙虎帮主从容而去。 宇文付低声对许阳道:“咱们这场心计白费了。” 许阳道:“咱们只是在阻拦沈天奎,虽然未能使双方自相残杀,但咱们没和龙虎帮冲突,实力丝毫未损。” 宇文付抬头望去,只见沈天奎身后列队而立的黑衣武士,大约有四五十人左右,以对方此刻实力,那是足以对付得了,唯一困难的事,是无人能和沈天奎交手。 心念一转,低声对许阳道:“据在下估计,眼下强敌,只要能有一两位高人,便可和那沈天奎交手,其余之人,那就不用畏惧了!” 许阳略一沉吟道:“沈天奎武功确实高强,如果是单打独斗,的确没有一个可和他交手之人!” 宇文付道:“道长之意,可是要用车轮战法吗?” 许阳道:“眼下也唯有此策。” 宇文付道:“道长可是已胸有成竹?” 许阳道:“贫道准备和这两位大师合力拒挡那沈天奎。” 宇文付道:“那很好,只要能挡住沈天奎,其他的人,就不难对付了。” 这时,沈天奎身后那些黑衣武士,已经分列成数排,兵刃出鞘,一派肃杀之气,看样子,只要沈天奎一声令下,那些黑衣武士,立时可以分由几个方位攻向群豪。 朱逢生似乎是突然间想起一件紧要之事,缓步行到宇文付身旁,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宇文兄。” 宇文付道:“如果兄弟知道一定回答。” 朱逢生道:“刚才沈天奎和宇文兄对答之言,似乎是说到一位武功卓绝的高人,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宇文付略一沉吟,道:“确有其事,只是此刻,他还不宜出面,度过这场危难之后,在下自当替两位引见一下。” 朱逢生剑眉耸动,欲言又止。 阮山隐身在山腰一块大岩之后,俯瞰下面对战形势,就地理而论,群豪已足一战,山道狭隘,草丛岩石后,又早伏暗桩,沈天奎人数虽占优势,但却无法由四面八方抢攻,只要有人能够拒挡住沈天奎,今日一战,将使归云山庄大受挫折。 心念转动,豪气顿生,恨不得跃下岩石去,独自和沈天奎搏斗一阵。 金刀萧奇,一直留心着阮山的举动,看他剑眉耸动,表露一副跃跃欲试之色,立时低声说道:“今后江湖上风涛正急,正义之舟,全赖大哥把舵,你伤势甚重,千万不可轻身涉险。”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错过今日机会,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遇上此等情势,能和沈天奎单人匹马,决斗于荒原之上。” 萧奇微微一笑,道:“沈天奎重出江湖以来,已经震动了武林,有如骑虎背上,欲罢不能,今后机会正多,大哥不用担心。”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兄弟,不是小兄出言狂妄,看今夜参与的群豪中,只怕难有沈天奎的对手,请设法转达小兄之意,告诫群豪,不可称一时意气雄心,和那沈天奎单打独斗,如有三两个高手合力和他搏斗,还可支撑一阵,如果是逞一时意气,只怕要有遭劫之人。” 萧奇道。“小弟立时去转达大哥之命。”言罢,绕入草丛而下。 沈天奎放过了龙虎帮,略一打量群豪,不禁一皱眉,暗道: 终南二侠,一向是焦不离孟,罗文中既然在此地出现,沈风也许就在付近,许阳和朱逢生同时现身于此,无为道长难保不来,如果这几人全都赶到,敌势太强,我只怕是难以独支大厦,如果那余不歪和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相助,势非一败涂地不可这胜败虽然是兵家常事,但如果这一战大败之后,对我重出江湖的声威,挫折甚大,实在是得不偿失。 此人果然不愧一代奸雄之才,临敌之间,仍然保持冷静心情,综观大局,分析敌我之势,周密异常。 在这道埋伏之中,原由那徐文昌统领全军,但此刻情势变化,突然间,加入了很多高手。 在这班人中,除了那老僧极少在江湖上出现之外,如论身望,以许阳和那罗文中齐名武林,但因许阳出身武当大派,受人敬重又非罗文中所能比拟了。 只见徐文昌大步行了过来,拱手对许阳道:“道长。” 许阳正举手答礼,徐文昌又抢着道:“道长誉满江湖,人人敬重,今日之战,又非江湖一般名利意气之争,还望道长赐允,主持大局。” 许阳微微一笑,道:“这个贫道如何敢当。” 徐文昌道:“道长众望所归,不用谦辞了。” 宇文付接道:“徐兄说的不错,道兄能出来主持今日之战,那是最好不过。” 许阳还想推辞,罗文中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你这牛鼻子真是拉着不走,打着倒退,人家这么抬举你,你还端的什么臭架子。” 这罗文中和武当派交情深厚,别说对许阳了,就是在那素来严肃的无为道长面前,他也是照样胡言乱语。 许阳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文昌一抱拳,道:“在下恭候大命。” 许阳道:“有劳稍候。”言罢,缓步走近沈天奎,道:“沈大庄主,想不到咱们今日竟然又在此地重逢。” 沈天奎见群豪公推许阳道长为首,冷冷地答道:“武当山和归云山庄近在咫尺,就是今日不见,改日仍然有见面之缘。” 许阳道:“大庄主说的不错,咱们武当派有如你沈大庄主眼中之钉,必须去之而后快了。” 沈天奎冷哼一声,不理会许阳质问的话。 许阳淡然一笑道:“沈大庄主自视甚高,想来也不把贫道放在眼中” 沈天奎突然接道:“好说,好说。” 许阳目光一掠沈天奎身后的黑白二侠,和那些黑衣武士,道:“今日既然相遇,那是难免一场恶斗了。” 沈天奎道:“就凭你许阳吗?” 许阳道:“贫道自知非敌,但却极愿应战,奉陪你沈大庄主几招。” 沈天奎暗自盘算,忖道: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如若那老叫化和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也同在此地,动手之后,突然现身相助,那时,想要退走,也非易事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冷冰冰地说道:“你可是要找沈某人,决定互相动手之法吗?” 许阳道:“悉听尊便,只要沈大庄主划出道子,贫道等速从行事就是。” 沈天奎突然纵声大笑,声如伤禽怒啸,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群豪只听得暗暗心惊:此人内功,果然是深厚惊人。 笑声顿住,突然举手一招。 一块鹅卵大小的山石,突然飞了起来,落入沈天奎的手中。 只见他双目圆睁,凝注在许阳的脸上。 一股咄咄逼人的肃煞之气,使许阳那等有修养定力的人,也不禁微生寒意。 只听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接着!”握在右手的鹅卵石,突然向许阳投了过来。 许阳伸手接过山石,不禁一皱眉头。 原来那山石有如一只烫手的山芋,滚热逼人。 在群豪众目之下,许阳自是不便把手中山石,投掷地下,只好运功和那热力抗拒。 哪知一加力,手中山石,竟然碎若细粒,洒落一地。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懂得我沈某之意吗?” 顿了一顿,举手一挥,道:“今日之战,不用打了。”一转身,跃上马背,纵骑而去。 黑白二侠,和那些黑衣武士,纷纷追在身后,但见尘土蔽天而起,数十匹快马,去如飘风。 这一次,大出群豪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只见那奔行快马中,突然一个黑衣武士,跌了下来,翻了两个滚,隐入了道旁草丛之中。 数十匹快马,去势依旧,无一人回顾一下那摔下马的黑衣人。 许阳等虽都瞧到,但也未放在心上,只觉归云山庄中人,个个生性冷酷,对一个同伴的生死,竟然是这般的漠不关心。 但见烟尘远去,数十匹快马,逐渐的消失不见。 许阳望着那快马消失的去向,长长呼了一口长气,道: “沈天奎的为人行事,永远是叫人猜测不出” 只听朱逢生叫道:“奇怪呀!这人并未受伤。” 许阳道:“什么事?” 朱逢生道:“那黑衣人并未受伤。” 群豪齐齐抬头望去,只见那跌入草丛的黑衣人,竟然由草丛中爬了起来,而且对群豪行了过来。 宇文付道:“沈天奎诡计多端,这人不知要揭什么鬼,不可中了他的诡计,诸位请留在此地,在下过去瞧瞧!” 朱逢生道:“兄弟奉陪宇文兄一行。”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好!” 两人联袂而起,直对那黑衣人迎了过去。 不足二里的距离,片刻间已经接近,距那黑衣人还有两丈远近,宇文付已停下脚步,冷冷喝道:“停下!” 那黑衣人依言停了下来,一拱手,道:“哪一位是宇文总瓢把子?” 宇文付呆了一呆,道:“在下便是,朋友有何见教?” 那黑衣人探手入怀,摸出一封信,道:“在下受人所托,有封密函,请宇文瓢把子代转。” 双手捧函,大步行了过来。 宇文付冷冷说道:“函件请放在地上,朋友退出一丈。” 那黑衣人依言放下手中素简,缓缓后退一丈。 在一丈距离之外,那大汉纵然突然发招,宇文付也自信可以闪避得开,当下大步走了过去。 只见那信之上写道:敬烦宇文总瓢把子,转向阮山亲启。 字迹娟秀,似乎是一若女子手笔。 宇文付仔细瞧那信,不像涂有毒物,伸手捡了起来,道: “这封信是何人所写?” 那黑衣大汉道:“在下送上这封信的代价是还我自由,别的一概不知,简内函笺上,写得明白,收函人一看即知,在下就此别过。”言罢,转身向正南奔去,和沈天奎等人去路、方向并不相同。 朱逢生大步行了过来,道:“那素简是何人写的?” 宇文付摇摇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朱逢生道:“这素函可是写给你的吗?” 宇文付已经把素简藏入怀中,道:“不是,写给另外一个朋友。” 朱逢生看他吞吞吐吐,似乎是不愿说一般,自是不便再追问下去。 两人一齐走了回来,许阳低声问道:“那留下的黑衣武士,是怎么一回事呢?” 朱逢生接着道:“没有事,那人只是送来一份私人函件。” 他特别的说出私人二字,也就是不愿许阳等再多追问。 果然,全场中人,无人再问。 宇文付生恐因此引起误会,很想解释,但又觉此事很难解说明白,除非说出了阮山的身份。 但他未得到阮山同意之前,实在又不便自作主张,只好闷在心中不言。 一时间,场中沉寂下来。 良久之后,许阳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宇文兄深入归云山庄一事,已传扬于江湖之上,武林同道对这份豪壮之气,都已生了很深的敬慕之心。” 宇文付笑道:“其实兄弟是敬陪末座” 连连叹息一声,接道:“我们这一次能够活着离开那归云山庄,除了那丐帮中长老余不歪外,还得另一位高人相助。” 许阳道:“什么人?” 宇文付道:“兄弟一向不喜欢谎言,那人就在此地,只是未得到他同意之前,兄弟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说出他的姓名” 他摸了一摸怀中的封简,说道:“这封信也是那人的,兄弟不便做主。” 朱逢生目光炯炯,扫了全场一眼,道:“这等神秘吗?” 宇文付笑道:“在下所知,那人隐去本来面目,实非故作神秘,而是确有苦衷。” 朱逢生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宇文兄也不用替咱们引见了。”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高,欲擒故纵,想用言语激那人自行出面。 哪知阮山隐在山腰巨石之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自然不会挺身而出了。 这时,邪僧、求丐、上官洪等,都由两面草丛中站了起来。 朱逢生目光投到上官洪的身上,欲言又止。 宇文付急忙接口道:“兄弟给两位引见,这位是南海卜侠上官洪”转向朱逢生,又道:“这位是武当门下朱逢生朱大侠。” 朱逢生一抱拳,道:“上官兄。” 这上官洪为人孤傲自负,挟绝技南来中原,原想先做出一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举之间,扬名于中原武林道上。哪知事与愿违,竟是未如所愿,归云山庄一战,目睹那阮山的神勇,和余不歪的八面威风,狂傲之气,顿然消减,眼看那朱逢生一表人材,卓尔不群,立时抱拳还了一礼,道: “不敢当。” 朱逢生道:“上官兄可是初来中原吗?” 上官洪道:“兄弟生于中土,幼时赴南海,长于海岛,此次重返中原,虽是回归故乡,但对于人人物物,都有着新奇之感,幼小往事,早已不复记忆了。” 朱逢生笑道:“中原武林,恩怨纠缠,想来不如南海清静。” 上官洪道:“兄弟未归之前,也曾得中原人士讲起” 朱逢生接道:“传言未必可信,恐怕要使上官兄失望了。” 上官洪长叹一声,道:“中原武林,人才侠士,武勇、谋略,尤过传言甚多。” 朱逢生道:“上官兄过奖了。” 忽然听到求丐说道:“强敌已退,咱们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吃它一顿了。” 邪僧接道:“不错啊!我和尚的酒瘾,早已发作了。” 这两人一搭一档,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朱逢生望了邪僧,求丐一眼,回顾宇文付道:“这两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邪僧和求丐吗?” 宇文付道:“不错,可要兄弟替三位引见一下?” 邪僧冷冷接道:“不用了。” 朱逢生回过脸去,望着邪僧说道:“大师” 邪僧道:“别这么抬举我,我和尚受不了这个,如果是看我和尚顺眼,交个酒肉朋友,那就叫我酒和尚。” 朱逢生微微一耸剑眉,道:“久闻大师游戏风尘,不拘俗节,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邪僧道:“酒和尚,就是酒和尚,大师大师的,我和尚可是担当不起。” 朱逢生一时间,倒无法闹清楚他心中之意,只好默然不语。 求丐突然哈哈一笑,道:“酒和尚你敢开罪人家朱大侠,你和尚是活得不耐烦了,在下可是不愿奉陪,我要先走一步了。” 言罢,也不等宇文付答话,转身大步而去。 邪僧高声叫道:“老要饭的,等等我。”回头对朱逢生一挥手,道:“你如果真的想交我这个酒肉朋友,最好是想法子带点好酒,酒和尚见了酒,自然会借故攀交。” 朱逢生笑道:“多承指教,在下当牢记心头。” 邪僧转身疾奔而去。 两位游戏风尘的大侠,转眼走的踪影不见。 朱逢生低声问宇文付道:“宇文兄,这两个人可是当真的走了吗?” 宇文付叹道:“这两个人游戏风尘.行踪难测,是否当真离去,别人也很难预料,唉!归云山庄中那场恶战,就要算得这邪僧、求丐,两位大侠,也尽了权力。” 许阳突然合掌当胸、说道:“那沈天奎既然率众退走,量他不会再来,少林寺方丈,和本派掌门,为那沈天奎重出江湖一事,已经联名发出侠义柬,请诸位到武当山聚会,共议除此武林巨恶之策。想那沈天奎耳敏眼灵,此事决难瞒过,贫道事务繁忙,要先行告辞了。” 说完话,对群豪欠身一礼,带着朱逢生、罗文中等转身而去。 这时,两侧山岩的后面草丛之中,缓缓站起来二三十余个拿着弓箭和匣弩的大汉。 原来这些都是宇文付选出的武功高强之士,埋伏于此,准备在这处险要之地,全力阻拦归云山庄的追兵。 哪知事出意外,沈天奎竟是突然率众而去。 这时,阮山也和萧奇等离开那山腰大岩石,走下山来。 萧奇紧随阮山身后,低声说道:“大哥此刻已是群豪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如若借机一呼,必有很多人愿意追随大哥,以大哥的才智而言,不难在九大门派和归云山庄之外,另树一支武林主脉。”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小兄虽是初入江湖,但就半年中观察所得,武林中所以纷扰不清,大都为名利二字所困,尤以名字害人最深,人人都想称尊武林,这纷乱,自是永无休止之日了。” 萧奇觉得脸上一热,笑道:“小弟却为利字所困,虽然取财有道,从未用强豪夺,但用些心机,逼人自动交出珍品异宝,总非正人君子该为”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自和大哥结识以后,兄弟也曾和郭峰谈过此事,从今之后,要洗去心中贪财之念,全力相助大哥,做出一番事业。” 阮山微微一笑,默不作声,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数十年的老毛病,想要一旦改过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说话之间,已经走近群豪。 宇文付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说道:“这里有封密函,阮兄请拿去看。” 阮山接过信,只见封皮之上,字迹娟秀,分明是女子手笔,不禁心中大奇,问道: “这封函件是何人所写?” 宇文付道:“兄弟未曾瞧过。” 阮山一皱眉头,拆开封简,只见上面写道:昨晚神志忽清,听家父谈君事,君虽易容改装,混入归云山庄,但却无法瞒得过家父双眼,家父不肯泄露君之身份,志在用君身上的血,救妾的命 阮山只瞧得打了一个寒颤,暗道:看起来,那毒手华佗他不借去我身上的血,救活他女儿的命,这一生一世,也不甘心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着向下看去。 家父为妾,用尽苦心,但用别人的血,救妾的命,妾所不愿取,奈家父爱女心切,必欲得君之血。薄命弱女,困于病魔,终日以药物继命,难得有片刻清醒之时,今晚竟大异往昔,一直神志清明,躺在床上。,竟难入睡,悄悄给君写信。 妾和君素昧平生,但妾身却有了君的血液,弱女残躯,有如油尽之灯,生命之火,随时可熄,感怀家父苦心,不禁黯然泪下,忆君无辜受此牵累,更使心神难安,思前想后助君一臂,聊表歉疚之心。 据妾所知,沈天奎苦心培育而成的奇兵悍将中,以八龙大阵,最为利害。 所谓八龙,实在是八个各擅武功的奇人,被沈天奎收伏之后,带回归云山庄,费了数年的苦心,而练成了八龙大阵,其中得家父助力甚多,是以,妾身才明白内情。 妾身思前想后助君一臂,莫过夜锁八龙,因而略施小谋,使八龙失去了战力,妾虽有愧于君,但也不便施下辣手杀死八龙,使沈天奎数年苦心,毁于一旦,三思之后,才得两全之策,使八龙消失战力十日,十日之后,重行复原,此为妾报君之恩 书写至此,突然断去,下面也未署名,此信虽未尽意,但已说得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阮山看完书信,才知沈天奎排出的八龙大阵,为何不堪一击了,原来是早已经人暗中动了手脚,缓缓折信入简,放入怀中。 宇文付等虽然很想知道信中之意,但见阮山不言,也就不便追问。 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金娇急忙走到阮山身旁,低声说道:“老夫人身体甚是衰弱,咱们不能再赶路了,必须及早找个 地方,好好休息一些时日。” 阮山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此刻情势如何?” 金娇道:“此刻很安静”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 金娇接道:“小婢和玉娇细查老夫人的身体,不宜再受惊累,必须得先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静养几日,才能早日复元。” 阮山略一沉吟,回头对宇文付道:“家母的身体虚弱,难再耐奔劳之苦,兄弟势必要在附近找一处人家休息几日,宇文兄和诸位,都有要事在身,请自便吧!” 宇文付道:“此地距离那归云山庄过近,只怕沈天奎布有眼线,最好是能再远走百里。” 阮山还未来得及答话,金娇已抢先接道:“宇文爷请恕小婢多口,就老夫人的身体而论,实在是不宜再赶路了。” 宇文付听出情势严重,默默沉思良久,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多言,但望阮兄能够多留下几位武功高强的人,万一发生事故,也好有个照应。” 阮山道:“人数太多反易泄露行踪,宇文兄的盛情,兄弟心领了。” 宇文付一抱拳,道;“阮兄请带人先走一步,兄弟暂时留此断后,也免得那沈天奎的眼线追踪。” 阮山道:“那就有劳宇文兄了,今日之情,日后兄弟定当报答。” 辞别了宇文付,绕到后山,带了中原快手俩兄弟和金娇、玉娇绕向山中行去。 神偷彭飞突然说道:“诸位慢走,兄弟年纪老迈,不能把一点压箱本领,带入棺材之中。” 阮山回过头来说道:“彭兄有何指教?” 彭飞目光一掠金娇、玉娇,笑道:“老偷儿瞧这两个女娃儿很伶俐聪明,想传她们两手偷窃小技,但不知人家大姑娘是否喜欢老偷儿这些玩艺儿?” 阮山笑道:“彭兄有此用心,我想她们是求之不得。” 这些日子在江湖之上行走,已使他深觉,虽鸡鸣狗盗之技,也大有用,神偷彭飞的盗窃手法,天下无双,心中对他并无轻视之心。 金娇、玉娇齐声道:“老前辈有此用心,我等是感激不尽。” 彭飞哈哈一笑道:“好!既是如此,那老偷儿就跟你们走了。” 南海卜侠上官洪对阮山一拱手道:“兄弟也想跟几位结伴同行,不知是否见容?” 阮山道:“上官兄肯与同行,兄弟等欢迎至极。” 金娇突然快步走到宇文付身旁,低声说道:“归云山庄中出身的女婢,个个都不会存有奢望之心,能得见容收留,已是感激不尽,但望宇文总瓢把子,善待我那竹凤妹妹。”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姑娘但请放心,在下自当尽全力好好照顾她。” 这时,上官洪已经赶到阮山身旁,低声问道:“兄台可是那真的阮山吗?” 阮山笑道:“不敢相瞒,正是在下。” 上官洪道:“这就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阮兄请看那位宇文兄神色如何?” 阮山凝目打量了宇文付一眼,道:“兄弟瞧不出什么。” 上官洪道:“眼下他脸色晦暗,十日内必有大变,唉!在归云山庄的时候,兄弟曾经预言他有血光之灾” 阮山接道:“他不是受了伤吗?那血光之灾,也算应了上官兄的预言了。” 上官洪摇了摇头,道:“此刻他脸上晦气太重,胜过在归云山庄时,而且他晦气直透华盖,近日之中,必有大变,快则三日之内,长不会超过十日。” 阮山心中虽然不太相信他的卜算之术,但见他说的如此认真,不禁心中一动,暗道: 此等事情,宁可信其有。当下说道:“上官兄既有把握,也该通知他一声才是。” 上官洪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宇文付英雄性格,兄弟的话,只怕他未必肯听。” 阮山一皱眉头,道:“上官兄之意呢?” 上官洪道:“阮兄如若能郑重其事的劝说他几句,他也许能够遵行。” 阮山略一沉吟,道:“好吧!”大步走近宇文付,正容说道: “宇文兄,兄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之后,还望宇文兄谅解!” 宇文付道:“阮兄有何见教,只管说,但得兄弟能力所及,决不推辞就是。” 阮山道:“宇文兄印堂晦暗,气色不佳,十日之内,还望多加小心。” 宇文付笑道:“可是那上官洪,告诉你的吗?” 阮山说话之时,留神瞧了两眼,只见他眉宇之间,果然隐隐透出一片陰晦之色,当下接道:“是在下自己瞧出。” 宇文付略一沉吟,道:“好吧!我小心一些就是,谢谢阮兄的叮嘱。” 阮山道:“家母身病复元之后,兄弟就把他们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再设法去找宇文兄。” 宇文付道:“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联名传出用义柬,召集的英雄大会,还望阮兄能够参加!” 阮山道:“此时还难决定,到时再作打算吧”双手抱拳.接道:“兄弟先走一步了!”转身大步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阮山舍身救母 郭峰背着阮大人,玉娇背着阮夫人,萧奇和彭飞开道,阮山和上官洪断后,一行人,绕入了一处山谷之中。 行约三十里,到了一处四处无人迹的山谷之中。彭飞停下身子,拱手对阮山说道: “沈天奎经营归云山庄十余年,方圆百里之内,恐怕都有归云山庄的眼线” 阮山接道:“彭兄之意,咱们可是要在这山谷之中,找一个存身之处吗?” 彭飞道:“不错,只有在这等大泽幽谷之中,或可避开沈天奎的眼线。” 阮山道:“家母身体不适,只怕要用药物,深山幽谷中,虽然隐秘.只怕采购药物不便。” 彭飞笑道:“这个不用阮兄发愁,采购药物的事,老偷儿担当就是。” 萧奇笑道:“彭兄不但是妙手空空之技,独步天下,易容之术,也是人所难及!量那归云山庄的眼线,也无法认得出他。” 这时,玉娇、郭峰,已经选择了一片柔软的草地,放下了阮氏夫妇,解活两人被点制的袕道。 阮山用泉水洗去了脸上药物,恢复了本来面目,守在双亲身旁。 过了片刻,阮大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阮山急忙拜伏地上,。道:“不孝儿阮山叩见爹爹。” 阮大人双目盯注阮山,瞧了良久,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是山儿吗?” 阮山黯然说道:“正是孩儿。” 阮大人叹道:“你变的太多了,昔年你体弱多病,如今却是这般健壮” 微微一笑,接道:“仔细瞧过,面貌轮廓依然还辨得出。” 阮山垂下泪来,说道:“孩儿不孝,连累爹娘受苦,实叫孩儿心下难安。” 阮大人目光流动,扫掠了身旁的江湖豪侠,恢复了昔日的和蔼笑容,道:“宦海凶险,尤过江湖,爹爹身经了无数风浪,这点惊骇苦难,算得什么?” 只听玉娇低声道:“相公快来,老夫人有些不对。” 阮山脸色突然大变,一长腰,飞跃而起,呼的一声,掠过彭飞、上官洪,直落到母亲身旁。 屈下一膝,扶住母亲,急得大声叫道:“娘啊!娘啊” 他心中焦急如焚,泪水如泉夺眶而出。 萧奇轻轻一批上官洪,低声说道;“你会算命卜卦,但不知是否有医病的本领?” 上官洪道:“兄弟不敢自吹自擂,医道方面,通而不精。” 萧奇道:“你先去劝住阮大哥之后,咱们再商量医病的事。” 上官洪点了点头道:“这个兄弟知道。”举步走到阮山身前向阮山说道:“阮兄且不可乱了章法,兄弟观老夫人之相,福缘甚是深厚,决不会有何凶险,但请放心。” 阮山回顾了上官洪一眼,道:“上官兄说的不错。”随手放下母亲,站起身子,拭去脸上泪痕,接道:“家母一直是晕迷不醒,哪位熟悉此地形势,有劳去请位大夫来。” 阮大人缓步走了过来,瞧了老妻一眼,长长叹息一声,道: “山儿,不用谎。” 阮山躬身说道:“爹爹有何教训?” 阮大人道:“自从你走后,你母亲日夜怀念,积忧成疾,为父的虽然从中解劝,但一直无法使她回复昔年的欢笑” 阮山道:“孩儿不孝,拖累母亲担忧,罪该万死。” 阮大人微微一笑,道:“当那归云山庄中人,找上村时,为父的虽然瞧出破绽,觉出他们行径可疑,但你母亲却是信以为真,展露出了初度笑容,为父不忍揭穿内情,只好照他们吩咐上道,唉!我们在归云山庄中,虽然未吃什么苦头,但那囚居幽室,昏暗不见天日的生活,却也是难过的很” 阮山道:“孩儿不能承欢膝下,反累爹娘,想来实在是叫孩儿惶愧欲死了!” 阮大人道:“你母亲连急带气,再加上思儿之心,在那囚居幽室之中,已经染病,再经一番惊骇,晕了过去,吾儿也不用惊慌,只等她醒来之后,见你的面,认出吾儿,先去了心中的忧苦,病就算好了一半。” 阮山道:“爹爹说的是。” 玉娇突然站起身来,欠身对阮山说道:“归州城中,有一位名医,小婢愿意易容,混入城去把他请来” 只见山腰间,一丛青草之中响起一声大笑,道:“不用了,天下名医,敢说无人能及老夫,这区区小病,老夫自信有着妙手回春之能,一针可使她当场醒转。”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数丈外的大岩石上,站着一个干枯瘦小的黑衣人,正是那毒手华佗! 群豪都为阮夫人的晕迷担忧,耳目失去了灵敏,都不知毒手华佗几时到了此地! 萧奇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来了,就别想再回去啦。”说话之间,一施眼色,和郭峰联袂而起,抢到左侧,挡住退路。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害怕有来无去,也不会追踪你们到此。” 说话声中,飘身而下。 阮山急走两步,挡在父亲前面,冷冷说道:“今日你若妄生恶念,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毒手华佗双目深注在阮山脸上,道:“你就是那假扮的宇文成,在归云山庄中,老夫已识破你的身份了。” 阮山道:“那时,你如果泄露给沈天奎,也许我等还不易这般闯出归云山庄。” 毒手华佗道:“不错;如若沈天奎知道是你,必将倾尽归云山庄全力取你性命。” 阮山冷笑一声,道:“可惜的是时机不再,沈天奎错过杀我的机会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不肯泄露你的身份,并非存什么慈悲心肠,而是想留下你的性命,借你的血,救我女儿的命!” 阮山道:“咱们没有这份交情,听在下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好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只此一女,不达目的,终不罢休。” 阮山一皱眉头,道:“以你此刻处境而言,这话未免说的太过狂妄了!” 毒手华佗仰天一阵大笑,道:“武林之中,哪一个不知道我,狂妄自负,还用得着你来说吗?” 彭飞突然接口说道:“阮兄,咱们行踪已经被他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不用和他多作口舌之争了!” 阮山一挥手,道:“彭兄且慢出手!”目光转注到毒手华佗脸上,道:“你凭什么要取我身上的血,救你女儿的命?” 毒手华佗道:“老夫医术,天下无敌,武功也不后人,哪一样都够取你身上血的条件。”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如果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死也难以瞑目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自信总有一天逼你自愿放出身上的血,救我女儿的命!” 阮山脸色微变,道:“令爱为人,明辨是非,善良自重,但却有着这样一个残忍自私的父亲,实在是站污了她的清白”语声微微一顿,道:“你自信武功高强,足可降服我。在下就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单打独斗,各凭武功,一决胜负,如果是你胜得了我,在下就束手就缚,任你取去身上的血,救你女儿,如果是你败在我手下,那将又该如何?”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老夫行事,不择手段,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更不愿轻言许诺,从不和人打赌,如果是我今日胜不了你,来日方长,老夫总归要想出一个制服你的法子。” 这等自甘轻贱之言,从他口中说出,竟是婉转自如,毫无愧作之感。 阮山呆了一呆,道:“以你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竟然说出此等的话,实在使我惊讶的很。” 毒手华佗目光转动,扫掠了躺在草丛中的阮夫人一眼,掉转话题,道:“令堂病势不轻,如不早些疗治,只怕救治不易。” 阮山道:“你可是想治好我母亲的病,挟恩迫我,施血救你的女儿?” 毒手华佗笑道:“要是能够如此,老夫何乐不为。” 上官洪接道:“阮夫人这点病,还不用有劳大驾。”抽出手中长剑,挡在阮夫人的身前。 毒手华佗回顾了四周群豪一眼,道:“你可是当真想和我赌上一阵吗?” 此人心机陰沉,诡计多端,阮山向他挑战时,他顾左右而言,此刻却又自动提了出来。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心狠手辣,对归云山庄帮助甚大,如果能借此机会,把他铲除,也算为武林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虽然有些对不住他的女儿,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念转志决,淡淡说道:“不论你划出什么道子,在下都愿奉陪。” 毒手华佗道:“老夫为人,最不喜欢受限制,如若你一定想和我比试一阵,咱们最好是不受江湖上诸般规矩束缚,暗器,用毒,无所不能,不计手段,胜者为高。” 阮山道:“很好,你能先作说明,足见阁下还有点英雄气度。” 毒手华佗道:“过奖,过奖。” 神偷彭飞突然接口说道:“还有一件事,华佗忘记说出来了!” 毒手华佗道:“什么事?” 彭飞道:“群打群攻,以众胜寡。”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老夫既不受武林规戒束缚,你们自然也不用受限制了。” 上官洪一扬手中长剑,道:“好!在下先来领教。” 忽听玉娇尖声叫道:“老夫人!”蹲下去抱起了阮夫人。 阮山转目望去,只见母亲手足颤动,一脸汗水,紧闭着双眼,似乎是正在忍受无比的痛苦,不禁肝胆碎裂,眼泪夺眶而出。 毒手华佗哈哈大笑,道:“手足怞动,中风之征,如再延误时刻,纵遇当世名医,救了她的生命,也将全身瘫痪,落得个残废之身。” 几句话,字字如刀似剑,刺入阮山的心中。 他举手拭去了颊上泪痕,缓缓说道:“老前辈可有疗治之法吗?” 毒手华佗道:“药到病除,妙手回春。” 阮山抱拳一礼,道:“那就有劳老前辈大施妙手了!” 毒手华佗笑道:“治病的事,简单的很,只是老夫这代价过高,只怕你付不起!” 金刀萧奇突然接口说道:“只要你开出价来,古玩、玉器、名画、珠宝,随你吩咐,我姓萧的照价奉付,决不拖欠。”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不,名画、古物,非我所好,金银珠宝,在我眼中,视若草芥粪土不如。” 萧奇道:“那要什么?” 毒手华佗目光凝注到阮山身上,道:“要他身上的血,救我女儿的命。” 群豪齐齐一呆,不知如何接口。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老夫索价虽高,但决不强人所难,肯不肯请老夫疗病,悉听尊便。” 一直站在旁边静观变化的阮大人,突然接口说道:“山儿,你母亲已近半百,行将就木,死也不算夭寿,吾儿正值有为之年,身担大任,岂可轻生,不用救她了。” 阮山突然一撩衣襟,跪到父亲面前,道:“爹爹请恕孩儿有违严命,慈母育儿,恩泽是何等广大,孩儿万死也不足上报母恩万一,岂可不救。” 四周群豪只觉兹事体大,个个呆着木鸡,不敢妄插一语。 阮大人默然良久,道:“你起来吧!你这一番孝心,为父也不便多言,凭儿自作主意吧!” 阮山叩拜而起,目光转注到毒手华佗脸上,道:“我答应施救你女儿的命” 毒手华佗微微一笑,道:“这是你自己承诺的,并非是老夫相逼。” 阮山冷冷说道:“我一言既出,决无反悔,你可是有些不信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信得过你。” 举步直向阮夫人停身之处走去,口中冷冷地喝道:“闪开!” 原来,彭飞和上官洪并肩而立,挡在阮夫人的身前,准备联手挡他,但此刻形势大变,只好依言闪避开去。 毒手华佗走到阮夫人的身旁,约略一看阮夫人的脸色,纵声笑道:“你们见识一下当今第一神医的手段如何。” 站在阮夫人身旁的玉娇,突然冷冷说道:“你医道通神,但用毒的手段,也是人所难及,小婢曾听沈天奎讲过,华佗有借物传毒之能。” 毒手华佗道:“不错,老夫确有此能,但还不至于用来伤一个毫无抗拒之力的老妇人。” 玉娇道:“也许老人家的病,并非你形诸口舌那般严重,你却故意的把它说得厉害异常,以此要挟阮公子,舍血救你女儿的命。” 毒手华佗已经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冷冷说道:“老夫这一针落下,立时可让她神智清醒” 阮山沉声接道:“毒手华佗,你如果敢暗施手脚,对我母亲下毒,你可知我对你如何?” 毒手华佗道:“量你也无能伤得老夫。” 阮山接道:“我将先杀令爱,让你十余年疗救女儿的心愿成空,尝尝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华佗轻轻叹息一声,道:“别人唬不住我,也许你,有此能耐。” 阮山缓缓伸出手去,低声对金娇说道:“宝剑借我一用。” 金娇应声拔出长剑,恭恭敬敬递了过去。 阮山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在毒手华佗的脸上,缓缓说道:“毒手华佗,你可愿见识一下我的剑术吗?” 毒手华佗手中举着银针,道:“老夫以绝世的针灸疗病之术,承受你一记剑招。” 这时,场中的气氛,紧张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阮山的手上,但每人的脸色,却是一片哀伤悲痛之情。 阮山目光转注到三丈以外的悬崖上一株矮松之上,说道:“好! 你要瞧仔细了。”暗中运气,全身真力,全都凝聚在右臂之上。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长剑,突然一振手腕,长剑脱手而出。 长剑出手,幻起了一片轮转的剑光,剑气弥漫,带起了一片轻啸之声,直飞四五丈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五日的约定 但见那轮转的剑势,在空中连打了两个旋身,突然疾向那矮松射去。 一圈银虹,绕树飞转,寒芒过处,枝叶纷飞。 待银虹收敛,长剑现形,那悬崖间矮松,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干。 群豪都为这驭剑一击,瞧的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响起了轻微的叹息和赞美。 毒手华佗点了点头,道:“就老夫记忆之中,五十年来,有此奇技的武林高手。只有四人,三人被困于那岩洞中,一人下落不明” 语声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了声音道:“你和那刘海青如何称呼?” 阮山听他一出口便叫出刘海青的名字,显然是对这驭剑之术,也有心得,不禁一呆,口中却冷冷的答道:“师徒之称。” 毒手华佗叹道:“你这点年纪,有此成就,有背武学常规,如若老夫的料断不错,除了你得刘海青等名师传授之外,必然另有奇遇。”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果然利害,难道我误食那千年灵芝的事,他也能瞧得出来。口中却答非所问地接道:“凭此一剑,取你女儿的命如何?” 毒手华佗沉吟一阵,道:“那是绰绰有余了。但却未必能够伤得老夫。”语音甫落,手中银针已经疾落,刺入了阮夫人前胸之上。 此人的针灸之术,果然是神奇无比,银针中袕,阮夫人立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阮山低声赞道:“你的医术,果有独到之处,不愧有华佗之誉。” 毒手华佗微微一笑道:“在老夫手中,决无不治之症。” 阮山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气。 但见毒手华佗银针疾起疾落,片刻之间,连刺了阮夫人十二个袕道,收了银针,探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一抖手,投向阮山。 阮山接过玉瓶,道:“什么丹药?如何服用?” 毒手华佗却淡然一笑,答道:“老夫如果是想加害于你,此刻你已经身中剧毒” 目光环扫群豪,哈哈大笑一阵,接道:“不过,你尽可放心,老夫还要用你的血,救我女儿的命。所以” 阮山知道他有借物传毒之能,此言非虚,是以默然不语。 但听毒手华佗接道:“那瓶中五粒丹丸,不但有补气益神之效,且可延年益寿,每日服用一粒,五粒服完,令堂当回复二十年前的青春活力,你要珍惜了。” 阮山一抱拳,道:“多承赐赠灵丹。” 毒手华佗道:“为证实老夫所言不虚,五日后,老夫再带小女来此。” 他目光流露出无限的渴望神情,凝注着阮山,脸上是一片慈爱和焦灼混合的神情。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大丈夫一诺千金,华佗但请放心,五日内家母果真如你所言,在下定当束手施血,相救令爱的命。” 毒手华佗道:“好!老夫信你之言。”转身一掠两丈,疾奔而去。 萧奇目注那毒手华佗的背影消失不见,突然抱拳对阮山一礼,道:“大哥,可是当真要施血救那毒手华佗之女吗?” 阮山淡然一笑,道:“我既然答应了他,如何能够骗人!” 郭峰急忙道:“眼下大哥一身系天下安危,岂可这般轻贱自己。” 神偷彭飞接道:“老偷儿一向信诺,一言出口,决不反悔,不过,阮兄眼下的处境不同,就是毁去承诺,也一样受天下英雄敬重。” 阮山一挥手道:“诸位的盛情,在下心领,咱们别谈这件事了。” 萧奇缓步走到阮大人身旁,欠身一礼,道:“眼下阮大哥一人生死,关系着后数十年的江湖命运,此情此景之下,只有老伯一人,或可阻止于他,还望老伯说几句话,阻拦住阮大哥。” 阮大人一皱眉头,道:“这个,这个,叫我很难启齿,他以血换药,救了他母亲之命,乃是大孝之事,答应施血于人,乃是大信之事,要他背弃信诺,我做父亲的,也觉得难以开口。” 阮大人虽然说的大义凛然,但想到独生爱子,数日之后,施血于人,岂能不黯然神伤,缓缓转过身去,走到山崖旁一块岩石之下,倚岩而立,抬头望着云天出神。 冷面快剑郭峰,为人虽然表面冷漠,但内心之中,却是充满着热情,阮山施血的事,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阮大人不肯劝止,只好信步走到玉娇身旁,轻声说道: “玉姑娘,我看这件事只有待老夫人醒来之后,让老夫人阻止他了。” 玉娇还未开口答话,阮山已抢先说道:“玉娇,我母亲醒来之后,不许你们告诉她,我答应那毒手华佗舍血换药的事。” 玉娇一欠身,道:“小婢记下了!” 郭峰一皱眉头,道:“可否听小弟说几句话。” 阮山脸色一片严肃地说道:“如果是不关我施血的事,小兄是洗耳恭听。”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小弟也不用说了。” 阮山淡然一笑,道:“最好是别再谈论此事。” 萧奇高声说道:“郭兄弟不用再说了,大哥心念已决,咱们劝也无益。” 彭飞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毒手华佗想用阮兄身上之血,想来决不会泄露咱们藏身之秘,那沈天奎眼线再广,暗桩再多,也想不到咱们藏身这幽谷之中,只要咱们小心一些,住上三五日,当不致泄露行踪” 轻轻咬了一声,接道:“不过此地欠缺食物,咱们江湖粗人,打些野兽飞禽,烤来食用,那是家常便饭,但阮老前辈和夫人,却是食用不惯,老偷儿想去偷些食物回来,不知哪一位肯和老偷儿同去一行。” 金刀萧奇笑道:“我能讹会骗,只是偷窃的手法,大不如人,倒想和彭兄一行,也好见识见识,如何一个偷法。” 这两个怕阮山拦阻,故意一拉一唱,先把去意说明,然后联袂而去。 绕过了一个山角后,萧奇对彭飞说道:“老偷儿,这件事你做的叫在下大不赞同。” 彭飞道:“什么事啊!” 萧奇道:“那毒手华佗五日之后,带他女儿到此,这些话你是早听到了?” 彭飞道:“听到了。” 萧奇道:“阮大哥既是不愿失信于人,咱们只有早想法子离开此地,让那毒手华佗,扑一个空,时日拖的久了,也许他会改变心意。” 彭飞道:“老偷儿不赞成你的法子。” 萧奇道:“那你是别有良策的了。” 彭飞道:“良策倒谈不上,不过比你的办法强些。” 萧奇道:“领教,领教。” 彭飞道:“你那位阮大哥,人虽年轻,但却食古不化,斤斤计较信诺,不知识大体者不拘小节,硬要舍血救人,躲过这五天之期,来日正长,在那毒手华佗有心追踪之下,岂不是躲不胜躲,老偷儿的办法,叫釜底怞薪,永绝后患。” 萧奇道:“别卖关子,快些说啊!” 彭飞道:“咱们设法找到宇文付,要他派遣几个高手来,埋伏于要道,待那毒手华佗赴约来时,群起而攻,一举把他和他女儿杀死,其人作恶多端,算计了他也不用愧疚于心。” 萧奇道:“为救我那大哥的命,我萧某人就算做一点愧心事,也不要紧,只是,此事若被我那阮大哥知晓了,定然大发雷霆,说不定闹一个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彭飞道:“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你们中原快手兄弟也不用出手,有老偷儿,和那上官洪联合宇文付派来的高手,也就够了。” 萧奇道:“如果找不到宇文付呢?” 彭飞道:“万一找不到宇文付,你们中原快手只好参与其事了。” 萧奇叹息一声,道:“如果是再想不出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边谈边走,到了一所山村。 彭飞让萧奇在村外等候,独自进入山村。 片刻工夫,带着数只鸡鸭,两袋面粉,和锅碗等应用之物,走了出来。 萧奇摇了摇头笑道:“这都是偷的吗?” 彭飞道:“老偷儿虽然不肖,也不至偷这些人家,这等东西,是老偷儿用十两银子买来的!” 萧奇道:“太贵,太贵,这票生意你赔了。” 彭飞微微一笑,道:“做生意,老偷儿是甘拜下风,反正我身上的金银,都是偷窃而来.多用点,也不在乎”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该回去了。” 萧奇道:“你不要去找宇文付吗?” 彭飞道:“急也不在一时,五日之约,时间充裕的很,如果你一人回去,定然会引起你那阮大哥的疑心,明天由老偷儿一个人去找那宇文付就是。” 两人带着鸡鸭锅碗等应用之用,赶回幽谷,已经是暮色苍茫时分。 金娇、玉娇,早已为那阮夫人打扫了一座山洞,采来很多柔软的干草,铺在地上。 毒手华佗的针灸之术,和留下的灵丹,果然是奇效卓著,阮夫人服下一粒,精神已大见好转,神志也清醒过来,认出了阮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爱子,病情更是减轻了许多。 金娇、玉娇,曲意奉承,守在老人家的身旁,笑语解颐,虽是宿住荒山幽谷之中,阮夫人却有琼楼玉阁,绵被暖帐不如之感。 阮大人却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茫然出神,想着父子见面,不过数日,又将一别永诀,当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了。 他虽是胸襟广大之人,但父子天性,也不禁暗自伤悲。 阮山也有着亲患未报身先死的伤感,想到五日之后,舍血而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慈母之心,定将片片碎去,此刻的时光,更有着寸金难买寸陰的感觉,孺慕之情,形露于神色之间。 金娇大展巧手,取过彭飞拿来之物,做出一顿可口的晚餐。 阮夫人只吃的赞不绝口,连连夸奖金娇能干。 吃过晚饭,夜色已深,山洞中燃起一支火烛。 阮夫人精神大好,烛火下,和二婢爱子聊天。 她望着承欢身旁的二女,忽然想起了王小玉,不禁黯然问道:“山儿,你那王姐姐哪里去了?” 阮山道:“五年前难中一别,迄今未见过面,不过孩儿已探得她的消息,过几天母亲身体大好,孩儿就去找她”言未尽意,突然住口,想到今生已无法再和那风仪绝世,秀冠人寰,情义深重的王姐姐重逢相见,顿觉心如刀刺,黯然垂下头去。 阮夫人道:“唉!小玉那孩子,实在是讨人喜爱,守在我身前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自从她走后,却是想念的与日俱增” 她回顾了分坐在身旁的二婢一眼,接道:这两位姑娘也这般讨人喜欢,日后” 阮山担心母亲喜悦之下,口不择言,急忙接道:“母亲病势还未痊愈,不宜多言,还望好好养息,孩儿也要去休息了。”站起身子,缓步而出。 阮夫人望着阮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这孩子小的时候,身体弱不禁风,想不到在外面混了几年,竟然会这般强壮起来,唉!我们阮家人丁单薄,要是他小时候身体强壮些,我早就替他成一门亲啦!” 金娇、玉娇同时微微一笑,但却不知如何回答。 阮夫人望了二女一眼,接道:“你们两个,都生的这般秀气,人又聪明伶俐,只要你们愿意,我叫山儿娶你们其中一人” 玉娇急忙接道:“夫人,小婢们没有那份福气,夫人的恩典,小婢们感激不尽,日后但能得长随夫人身旁,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阮夫人笑道:“这不用你费心,以后再说吧!”缓缓躺了下去。 阮山缓步走出了山洞,抬头望了望天色,已是二更时分,长长呼了一口气,缓步向前走去。 他心中愁苦万千,只觉得很多大事,都还未曾办完就要死去,如果是比武较技,轰轰烈烈的战死,也还罢了,但是却为一个彼此毫无情谊的女子,奉献出全身的鲜血他心有所思,茫然而行,不觉间走出二三里远。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这办法不行,还是彭兄的主意最好。”那声音带着冷冰冰的味道,正是郭峰的口音。 阮山心中一动,停下脚步,凝神听去。 山风呼啸,吹打着松叶荒草,掩去阮山的步履之声,郭峰等人竟然是不知阮山到来。 只听彭飞的声音接道:“萧兄,究竟怎么做,你说一句话。” 整日里嘻嘻哈哈的萧奇,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我萧某人,一向主意最多,但这件事,却已闹乱了我的方寸,想我那阮大哥为人正直,一诺千金,咱们纵然跪在地上哀求于他,只怕也难使他回心转意” 彭飞道:“金娇、玉娇那两个丫头,对你们那阮大哥,更是敬重无比,他既然交代了两个丫头不许对阮夫人说,量那两个丫头,也不敢自作主意。” 萧奇道:“不错,看起来,只有你老偷儿的法子最好了。” 彭飞道:“好,既然如此,老偷儿这就动身去找那宇文付去。” 郭峰道:“如果明天阮大哥不见你老偷儿,“问起来,咱们要如何答对?” 彭飞笑道:“他不会问,如果不见的是你萧老大和郭老二,他自然要追根问底,查个明白,但我老偷儿,他决不会多管。” 郭峰道:“万一他问起来呢?” 彭飞道:“你们说不知去了何处就是。” 萧奇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在此恭候佳音。” 彭飞道:“你们也该回去了,免得引起他怀疑之心。” 阮山急忙怞身,躲入草丛之中。 凝目望去,只见三条人影,联袂由草丛飞跃而出。 中原快手转入山谷,神偷彭飞,却独自向谷外飞奔而去。 阮山心中虽未完全了然,三人计议些什么,但想和五日后自己施血的事,定然有着关连,那是不会错的,心中大为感动,暗道:想不到一向爱财如命的中原快手,和偷窃之技扬名武林的彭飞,竟然都是性情中的朋友,王侯大吏,又有几人能这般尽义全交,肝胆相照,古人往今来,能有多少真正知心的朋友呢。 但转变又想到大丈夫生死一诺,岂可言而无信,必须设法阻止他们才对。 念转志决,缓步走回谷中。 次日天亮,群豪齐聚,果然不见了神偷彭飞。 阮山私下未问中原快手兄弟,两人也装作不知,倒是那上官洪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 “那位彭兄哪里去了?”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偷儿天生贼骨,三天不偷人家东西,双手发痒,不知又去偷哪一家土豪劣绅去了。” 阮山暗道:我如果昨夜没听到他们的计议,一定也会被他这几句话骗了过去。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过了四天。 次日,即是阮山和毒手华佗相约施血之日。 阮山一宵难眠,心乱如麻,天不亮就叫起中原快手兄弟,道: “两位兄弟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萧奇道:“自然记得了,今日是大哥和那毒手华佗相约,施血救他女儿的日子。” 阮山一夜惶乱的心情,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你们记性很好。” 郭峰道:“那毒手华佗也许是一句随口之说,说不定不会来了。” 萧奇道:“如果是他今日不来,那就是自背信约,大哥日后自然是不用再守此承诺了。” 郭峰道:“照那毒手药王为人,定然一早赶来,过午不到,咱们也不用等他了。” 原来,中原快手和那彭飞相约,如果第四天三更以前,还不回来,那就是已经找到了足够的高手助阵,不用中原快手再出手了,彭飞昨夜未归,自然是约到了足够的人手。 阮山一语不发,听两人你言我语的说了半晌,随即淡淡接了一句,道:“咱们也该去迎接他一段路才是” 郭峰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什么?咱们去迎接他一程?” 阮山神色平静地说道:“不错,咱们该去迎接他们父女一程,也许他们在道途之中,遇上了仇人拦劫。” 郭峰只听得一张铁青脸色变成紫色,圆睁双目,站在一旁,讲不出话来。 萧奇愣一愣之后,摇头说道:“不用了吧!如果是他们父女当真的遇上了仇人拦劫,那也是天意如此,和咱们有何关连!” 阮山道:“如若真与咱们无关,那也罢了,怕的是和咱们扯上关系!” 萧奇、郭峰,相互望了一眼,道:“什么关系?” 阮山道:“如果是那彭飞约了高手,在要道之上,阻拦那毒手华佗父女,岂不是就和咱们扯上关系了吗?” 萧奇道:“那彭飞和大哥交情泛泛,我瞧他不会这般出力。” 郭峰道:“不错,大哥也不用太过多心了!” 阮山笑道:“如若那彭飞是看在两位兄弟份上呢?或者是他应了两位兄弟之请呢?” 中原快手,只听得脸色大变,既不能承认,也不便否认.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阮山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弟对我,一向是敬重有加,不肯稍有违抗,今日乃是小兄死亡的日子,两位反不肯听从小兄之言了。” 中原快手齐齐流下泪来,抱拳说道:“但凭大哥吩咐,兄弟等水里水去,火里火行,如有二心,天诛地灭。” 阮山一撩衣襟,跪在地上,道:“两位兄弟以武林十分尊崇的身份,折节下交,认我阮山为兄,其时两位诚形于外,在下不得不允,论年岁资望,阮山哪里能及得两位” 中原快手忙拜伏地上,道:“大哥快请起,有话好说,再要这般,那是迫小弟等持刀自刎,以明心迹了!” 阮山心知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于是急忙站了起来,言道:“两位兄弟的盛情,小兄实在是感激不尽” 萧奇泪如泉涌,接道:“中原快手,生平未曾服人,唯独对大哥敬佩无比。” 郭峰接道;“大哥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不论小弟等能力是否及得,都将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阮山道:“我既然答应了那毒手华佗,决无更改余地,古云亲恩深似海,儿命保母身,又有何可议之处,小兄死后,尚望两位兄弟,好好照顾小兄父母,小兄就瞑目九泉了。” 萧奇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声作龙吟,直冲霄汉,历久不绝。 阮山怔了一怔,道:“你笑什么?” 萧奇道:“大哥如果是真的舍身而死,我和郭峰,势必要和那毒手华佗拼个生死不可,他有借物传毒之能,小弟等自料胜机渺茫,那时大哥死后,我和郭峰即将追随于泉下!” 郭峰接道:“只怕老夫人得知此讯之后,也将是痛不欲生,大哥一番施血救母的孝心,只怕也是白费心机了。” 他句句字字,充满着情意,但语气却仍然是一般冷冰冰的味道。 阮山一皱眉头,道:“两位兄弟这等用心,实在难叫小兄同意。” 萧奇突然泛现一脸坚决之色,道:“好!咱们答应大哥,你施血之后,小弟等先设法安置好两位老人家,再找那毒手华佗拼命也是一样。” 阮山心知再劝无益,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兄并非是生机全绝,也许我还能活得下去。” 郭峰道:“一个人放去了身上的血,还能活得下去,实在叫兄弟难信。” 阮山道:“毒手华佗的医道通神,善调灵药,小兄放血之后,如若他肯予用药疗治,定有复元之期。” 郭峰道:“纵然他确有此能,只怕也难有那份耐心,要不然也不配称毒手华佗的。” 阮山道:“我救他女儿的命,帮他完成生平中最难达到的心愿,量他不致见死不救,两位兄弟,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了。” 郭峰道:“他救与不救,全在于他,旁人无法勉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舍血” 阮山目中神光一聚,逼视在郭峰脸上,轻轻咳了一声,把未完之言又给咽了回去。 三人相对了良久无言,天色已经大亮,阮山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该走了吧!” 郭峰一皱眉头,道:“哪里去?” 阮山道:“去接那毒手华佗。” 郭峰道:“当真要去接他?” 阮山道:“小兄几时讲过的话不算了?” 中原快手兄弟相互望了一眼,不再多言,随在阮山身后而去。 走出幽谷,阮山望着那绵连的山势,不禁一怔,暗道:地势如此辽阔,不知彭飞埋伏于何处,拦劫那毒手华佗,如果是他们假冒我的名,把毒手华佗父女,引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之中动手,那可是难以找得到了。 中原快手看阮山停步不行,凝目沉思,知道他是为找不出埋伏的地方烦恼,心中突然泛升起一线希望,暗道:但愿那神偷彭飞能把毒手华佗父女,引到一处隐秘的地方再动手。 忖思之间,忽然听见阮山叫道:“两位兄弟,咱们再紧赶一程。” 中原快手只好施出轻功追赶。 三人都是武林中一流身手,这一放腿而行,快似奔马。 急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到了那前几天宇文付埋伏人手阻拦沈天奎的地方。 原来,阮山突然想到此地方乃是必经要道,地势又极险恶,自己虽然不知那毒手华佗到来的时刻以及路线,想那彭飞等人也不清楚。 如若定要截住那毒手华佗,此地最是可靠了,故而匆匆赶来。 但见山色依旧,狭道口处,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 目光下,只见出口处,一滩鲜血,闪闪生光。 阮山伏身查看,发觉地上的鲜血,为时不久,至多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不禁脸色一变,回顾了中原快手一眼,道:“你们商量拦劫的地方,可是在此吗?” 萧奇躬身说道:“主意是那彭飞所出,他已经四天未归了,他们要在何处动手拦劫那毒手华佗,小弟等实是不知。” 阮山察颜观色,知道他所言不虚,也不再多问,伏下身子,希望能从那鲜血之上探查出他们的去向何处。 郭峰望了萧奇一眼,施展传音之术道:“想不到那老偷儿办事,竟是如此干净、利落,如若他真的杀了那毒手华佗,日后咱们得好好谢他一下才是。” 萧奇摇了摇头,也施展传音之术答道:“毒手华佗狡猾无比,武功绝轮,只怕不是这般简单的能够算计得了他。” 郭峰道:“他此来志在为女儿疗病。自然不会有归云山庄中高手同行,他一人之力,还带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儿,武功再强,也难是群豪联攻的对手。” 萧奇道:“也正因如此,他必将是小心翼翼,不肯稍存大意。” 只听阮山说道:“两位兄弟请紧随我来。” 当先向正南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坚守的承诺 原来阮山仔细瞧过那鲜血之后,果然发觉血迹点点,似乎是那受伤之人受伤后,奔向正南。 但因那血滴过小,经过日晒尘掩,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萧奇、郭峰,放腿随在阮山身后直向西南走去。 郭峰一面奔行,一面说道:“如果是被大哥循此血迹,找着那毒手华佗的下落,郭老二非得和老偷儿划地绝交不可。” 萧奇道:“果真如此,也是不能怪他,以那彭飞为人的细心,尚连掩遮血迹的事,也想不到,必然是事情太过匆急,无暇掩去痕迹。” 阮山虽知两人窃窃私议,必然是谈论毒手华佗的事,但自知难以问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恍如不闻,行不过数丈,已登岸壁,草丛横生,哪里还能瞧出一点痕迹,阮山只能衡度山势,判断去路。 一口气,行了七八里路,但见山势连绵,狭谷纵横,哪里有毒手华佗的影子。 郭峰却是瞧的满心欢喜,说道:“时刻已经近晌午了,如果那彭飞已经和毒手华佗动手,此刻也该要了他的老命,至不济,也该把那毒手华佗的宝贝女儿给杀死了,只要他女儿已死,毒手华佗自是再无理由,向大哥讨取身上的血了。” 这时,阮山已经停下脚步,站在一处山顶上,四下流望。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千峰连绵,万壑纵横,毫无线索可循,如何一个找法?我瞧还是不用再找了。” 阮山回顾萧奇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咱们回去。” 中原快手相互望了一眼,掩不住内心的欢愉之情,泛起喜悦的笑容。 沿途之上,中原快手有说有笑,对那彭飞赞不绝口,说他智谋过人,虽盗却侠。 阮山口虽然未言,心中却是大为感动。忖道:武林之中,都说中原快手,贪爱财宝,对人处事,只讲利害,不谈情意,但对我,却是情同手足,义重如山,我的生死在他们心目之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回程迅快,不足两个时辰,已经到了几人停身的幽谷的地方。 只见阮夫人在金娇、玉娇陪护下,正在观赏着四周山色,沿谷轻步,神情欢愉。 阮山轻步走近母亲,深深一礼,道:“母亲身体好些吗?” 阮夫人双目中闪动着慈爱的光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病,只是念你过切,唉!如今瞧到了你,哪还有什么病呢?” 慈母之爱,声声如刀如剑,直刺入阮山的心中,只听得阮山心神震颤,脊背上冷汗直淋,不禁垂下头去,说道:“儿不孝,远离膝下,劳母亲为儿担忧。” 心中却是暗暗忖道:如若慈母知道我为她的病,答应施血救人的事,岂不要痛断肝肠 但听阮夫人笑道:“山儿,这两位姑娘都很好。” 阮山道:“娘说的是,她们都是很好的姑娘。” 阮夫人突然一皱眉头,道:“山儿,你到哪里去了,我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你?” 阮山道:“孩儿去看几位朋友,商量两件事情” 阮夫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吾儿原非江湖中人,何不摆脱这江湖生活,免得叫娘终日为你提心吊胆。” 阮山道:“母亲说的是”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不成,此一时,彼一时,山儿眼下已成了武林中首脑人物之一,如何能够轻言摆脱?” 萧奇转脸望去,只见那说话的正是阮大人,正自举步走来。 阮夫人道:“这些时日,我耳听目睹,尽都是江湖上恩怨仇杀之事,山儿在江湖上,叫我如何能放得下心。” 阮大人目光凝注在阮山脸上,瞧了一阵,回转头来,低声对阮夫人道:“他幼小时原生具不治之症,如非江湖高人,施药传艺,那也活不过二十岁,他为江湖高人所救,自是该为江湖正义效命,如果不幸死了,就算病死也是一样。” 阮夫人脸色微变,道:“哪有做父亲的,咒骂儿子早些死去之理。”说完,手扶玉娇秀肩,举步而去。 阮大人望着阮夫人姗姗而去的背影,叹道:“孩子,那毒手华佗来了!” 这句话有如晴空霹雳,只听得中原快手如受重击,呆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阮山略一怔神,道:“那毒手华佗现在何处?” 阮大人道:“就在那边。他已和为父谈了甚久时间,你随为父来吧!”转过身子,举步行去。 他脸上是一片肃穆之容,举步落足之间,有如负重千斤。 阮山倒是尚能保持镇静,举步随在阮大人身后而行。 但中原快手却是紧张无比,全身颤动,显然心中正有着无比的激动! 行约十丈,到了一丛荒草茂密之处。 阮大人停下脚步,还未来及开口,草丛中已传出毒手华佗的声音,道:“你五日前的许诺,此刻还算是不算?” 阮山道:“大丈夫一言出口,死而无悔,为什么不算?” 但见草丛吹动,缓缓走出来毒手华佗,道:“那神偷彭飞,率领数位高手,埋伏道旁,拦截于我,此事你知是不知?” 阮山道:“在下得知之后,曾经兼程赶往迎接华佗” 毒手华佗冷冷接道:“就凭那老偷儿,能够截住我,老夫岂不是白闯了数十年的江湖。” 萧奇道:“华佗活了这一把年纪,也不嫌太长命吗?” 毒手华佗望了萧奇一眼,不理他,继续接道:“那老偷儿被老夫略施小谋,引往别处,正好和归云山庄中派出搜索你们行踪的高手相遇,至于他们一场拼斗的生死如何,那是各凭造化了,老夫看在你的面上,不对他用毒,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冷面快剑郭峰突然冷冷接道:“我们阮大哥,一代侠人,承诺之言,铁案如山,答应了施血救你女儿,自是不会改变” 毒手华佗接道:“老夫如果信不过他,岂肯轻易放过那彭飞等人。” 郭峰冷冷接道:“我家大哥虽然答应,但还有不肯答应的人!” 毒手华佗道:“什么人?” 郭峰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区区在下不答应。”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你要怎样?” 郭峰道:“事情简单的很,如果你想取我们大哥身上的血,先得收拾了我们中原快手” 阮山一挥手,接道:“郭兄弟。” 郭峰脸色一片肃穆,道:“大哥守信,小弟尽义全交,你如果拦阻,小弟就先行自杀在大哥面前。” 阮山呆了一呆,道:“两位兄弟听我说” 萧奇道:“小弟等洗耳恭听,大哥只管吩咐就是。” 阮山道:“小兄施血救人,未必就非死不可” 毒手华佗接道:“如果诸位肯和老夫合作,老夫自可设法保住他的性命。” 萧奇长叹一声,望着郭峰说道:“郭兄弟,事已至此,咱们也不用让大哥太过为难了,只要毒手华佗答应能保得大哥的命,咱们就答应和他合作。” 毒手华佗道:“老夫为人,素不为江湖各种规法束缚,唯独对信诺之言,一向是格守不误。” 郭峰道:“放血之后,阮大哥那绝世武功,是否尚可保得?” 毒手华佗道:“这个,老夫也难断言,那要看他的造化了。” 郭峰道:“如果他不能保得武功,岂不是生不如死了?” 阮山道:“不妨事,小兄原本非武林中人,失去武功之后,正好退出江湖是非。” 阮大人突然接口说道:“就此一言为定,也不用再商讨了。” 萧奇欠身说道:“老伯说的是”目光转到毒手华佗脸上,接道:“不知华佗要咱们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毒手华佗道:“如果留得阮山的命,放血就不能太急,咱们寻找一个僻静之处,两位替我护法,我要用七日时光,一面放他身上的血,一面用药物补他元气。” 萧奇道:“好吧!就依华佗之见。” 阮山抬头望了望天色,道:“不知华佗要几时动手?” 毒手华佗道:“老夫之意,自然是愈快愈好,此刻,江湖上风云变幻,莫可预测,拖延时刻,只怕对你和老夫,都无益处。” 阮山道:“今晚动手如何?容在下去拜别慈母。” 阮大人接道:“不用了,你母亲此刻正惶惶难安,你去拜别,会增加她的悲伤之感。” 阮山一撩衣襟,拜伏地上,道:“那就请爹爹在母亲面前,婉言几句。” 阮大人接道:“为父自有说词,不用你再多费心了。” 阮山对父亲大拜三拜,起身望着毒手华佗说道:“华佗可曾找到行术放血的地方?” 毒手华佗道:“这个老夫早已找到。” 郭峰道:“距离此地多远?” 毒手华佗道:“不足十里。” 萧奇道:“华佗请稍待片刻,在下去交代几句话,咱们再行动身如何?” 毒手华佗道:“老夫在此等候,但不可拖延过久。” 萧奇冷哼一声,也不答话,转身奔去,不过一盏茶工夫,重又奔回。 毒手华佗沉声说道:“阮兄,还有什么事要办吗?” 阮山淡淡一笑,道:“咱们上路吧!” 毒手华佗道:“老夫带路。”转身当先走去。 阮山、萧奇、郭峰紧随毒手华佗身后,向前行去。 翻越过两座山峰,已经晚霞满天,到了黄昏时分。 毒手华佗伸手指着对面悬崖山壁间,一块突出的大石,道:“在那大石后面,有一个可容四五人的小洞,小女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萧奇冷笑一声,道:“华佗对这里的地势很熟,竟然找到那悬崖山壁间去了。” 毒手华佗道:“夸奖,夸奖!老夫的追踪寻人之术,也是天下无双,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家大哥一言九鼎,华佗才得如愿以偿,如果换了别人,遇上这等生死大事” 阮山心知两人想在言语之间,激怒华佗,使他先行出手,然后借口自保,再和他动手相搏,赶忙接道:“郭兄弟,不用再谈此事了。” 毒手华佗是何等老奸巨猾之人,如何能猜不透中原快手的用心,想到女儿的生死,只好强自忍耐不言。心中却暗暗赞道:这阮山实在是君子人物。 毒手华佗带路,借矮松、突石的助力攀上山壁间,那突出的大岩石后面。 果然,在那大岩石后面,有一个天然的石洞。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石洞一角处,铺了很多干草,一个秀目紧闭的少女,身上盖着红绫被子,似乎已经熟睡过去。 毒手华佗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小女天姿国色,仪容绝世,才慧尤在老夫之上,只是病因于‘二竖’,被折磨的瘦骨磷峋,不成人样了” 郭峰冷冷接道:“在下看来,也许令爱早已经气绝死去了。” 毒手华佗怒道:“老夫医道,无人能及,虽然不能挽起小女沉疴,使她大病痊愈,但延续她的生命,并非难事,我已经使她多活了十年以上” 萧奇接道:“华佗既然有能让令爱多活十年的办法,何不再拖一些时刻,为她寻得灵药疗病。” 中原快手心念不死,希望软硬兼施,能使毒手华佗在最后一刻中,改变心意。 但听毒手华佗说道:“小女的病,乃是千古绝症,纵然是有,老夫也无法能够医得好她”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除非用他身上的血,换去我女儿身上的坏血。” 萧奇道:“我不信世间就没有救你女儿病的药物?” 毒手华佗道:“灵药难求,有没有都是一样。” 萧奇突然拍拍大肚皮,道:“咱们中原快手,富可敌国,聚敛丰富,可算得上前无古人” 毒手华佗接道:“纵然倾尽你们中原快手的所有,也无法买得到疗治我女儿的药物。” 萧奇道:“华佗错了” 毒手华佗怒道:“老夫哪里错了?” 萧奇道:“咱们中原快手,收聚之物,并非是单纯的珠宝,美玉,而是广集奇珍,和各种难得的奇药,也许咱们有着疗治令爱的药物。” 毒手华佗摇了摇头,道:“就老夫所知,数十年来,尚未听过有救治小女的药物出世。” 萧奇道:“天山形成的雪莲子如何?” 毒手华佗摇了摇头道:“不行。” 萧奇道:“千年的老参,可否派上用场?” 毒手华佗道:“千年老参,虽很重要,但并非疗治小女的主药。” 萧奇道:“究竟要什么,你干脆说出来吧!也许我们,可以为你找得到。” 毒手华佗道:“你一定要问,老夫就告诉你吧。” 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成形的灵芝或千年以上何首乌,此乃两味主药中的一种,只要找到一种,那就不难配到其他药物,这两种千古奇珍,量你们,也无法收藏。” 郭峰略一沉吟,道:“二年之前,曾由关外番属,进贡来一个千年的何首乌,如若那皇帝老儿尚未吃完,咱们去把它偷来,那就可以救得令爱的性命了,只是京都距此甚远,不知是否能够来得及。” 毒手华佗冷然一笑,道:“二年时光,不谈也罢,老夫即刻就要动手,两位也该下去替我把风了。” 萧奇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在下还有几句话,说完了华佗再动手不迟。” 毒手华佗道:“什么话,快些说,此刻光陰,对老夫而言,实在是宝贵无比。” 萧奇冷冷说道:“急什么?你如果真的如愿以偿,救了令爱,但那时也没有再能劝阻我等搏杀华佗的力量了”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接道:“老夫已经答应留下阮山性命,但必须得两位协力合作,如若两位这等多疑,咱们也不用合作了。” 萧奇回顾了郭峰一眼,道:“好!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不过,我要把话说清楚,放血之后,如果我们阮大哥还活在世上,那就罢了,如是有什么长短,华佗也要尝尝那老而失女之痛。” 毒手华佗道:“你们如若还要在此罗嗦不停,老夫就取消了留他性命的约定。” 这一句话,竟有着强大无比的效力,中原快手果然不在言语转身向外走去。 毒手华佗目光投注到阮山的脸上道:“可要老夫点你袕道?” 阮山一闭双目,道:“华佗只管出手。” 毒手华佗右手伸出,点了阮山三处袕道,说道:“你如果想留下性命,必须得和老夫合作。” 阮山目光启动,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华佗有何吩咐,只管请说。” 毒手华佗道:“老夫知你武功高强,纵然点了你的袕道,只怕也无法完全防止你内力阻梗行血,你必须得和老夫合作,让行血自然流出,老夫才能适时控制,不致造成惨局。” 阮山淡然一笑,道:“如果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也不会这般束手就缚了。” 毒手华佗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抱起阮山,走到山洞一角,和他女儿并放一起。 阮山暗暗叹息道:“我受恩师、义父,和花仙子数年培养之恩,原想能把三位老前辈的武功,发扬光大,在江湖上创出一番事业,却不料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但觉身上数处要袕一麻,又被毒手华佗点住。 只听毒手华佗喝道:“老夫要放血了。” 阮山此时,哑袕也被点住,除了心神还能清醒之外,已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 但觉左臂上衣袖,被人撤去,紧接着一阵剧痛,脉管上被物刺入。 只听毒手华佗充满着慈爱的声音说道:“玲儿,忍受点痛苦,今后我儿即将和别的孩子一般,欢笑在为父眼下,为父要把我绝世医术、武功,全部都传授给你,我要在五年之内,把你培养成一个举世无敌的巾帼英雄。” 阮山心中暗道:短短五年时光,要把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子,培养成举世无敌的巾帼英雄,那是未免言过其实了 但听毒手华佗接道:“玲儿,为父被武林同道,视为正邪之间的人物,不过是因为父行为,为人喜怒难测而已,不论人家看法如何,但为父这一生中,确是杀了不少的人,为了我儿,再杀几人,那又有何妨,我要用绝世医术,使你能得一身的功力” 阮山听得吃了一惊,暗道:这毒华佗如果有此等能耐,也许真能在五年,把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女儿,培养成第一流的高手 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打断了毒手华佗未完之言。 紧接着,一个柔弱无力的声音说道:“爹爹啊!你又在害人了?” 毒手华佗道:“为父在替你疗病。” 那柔细的声音应道:“你知道我已经没有希望了,为什么还要取人之血呢?” 毒手华佗道:“孩子,这血不同常人之血,这次换好之后,我儿即可恢复了健康。” 那柔细的声音道:“为什么呢?” 毒手华佗道:“这其间玄妙之理,除了为父之外,当今之世,只怕是再无人能够解得了”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灵儿,因为他身上的血,不但极合吾儿体质,最重要的是他食用过一种常人无法吃到得灵物,不畏你身上坏血感染,为父虽然无法肯定的说出他吃过什么奇物,但想来一定是千年灵芝和千年何首乌之类的奇品。” 阮山心中暗道:我误食千年灵芝,助长了我的功力成就,但却也要了我的性命,可见天下之事,有益必有害了。 但听一声急速的娇喘之声道:“爹爹啊,你说的这人,可是那是阮山吗?” 毒手华佗笑道:“不错啊!想我的女儿,究竟是比别人聪明,一猜就中,他就躺在你的身旁” 话未说完,忽听一声尖锐的声音叫道:“快放开他。” 只听到一阵衣袂之声,起自身旁。 阮山虽头难转动,目光难见,但从那听得声音之上判断,似乎是一个人挣扎坐起。 但觉臂上一松,刺入脉管之物,突然被人拔了起来。 耳际间响起了毒手华佗的叹息之声,道:“玲儿,为父背着你走遍了大江南北,又走尽了白山黑水,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疗你绝病的人,难道你就不肯体念年迈老父的这一番苦心吗?” 此人生性恶毒,出手就要杀人,但对自己的女儿,却慈爱无比。 但听那柔细的声音接道:“爹爹惜我、爱我之心,为女儿的岂会不知,你背着我走遍了大江南北,白山黑水,女儿我更是惶愧难安,唉!爹爹恩深如海,叫女儿如何报答?” 毒手华佗道:“你只要答应为父,留下性命承欢膝下,那就算报答为父了。” 那柔细的声音道:“我多活一日,爹爹多苦一日,还不如让我死去的好。” 毒手华佗道:“只要换过阮山的血,我儿就可康复如常人,不再为病魔所扰。” 那柔细的声音道:“阮山呢?他救了女儿性命,自己却要落得全身鲜血枯干而死,是吗?” 毒手华佗略一沉吟,道:“我儿如果想留下阮山性命,也非难事,为父一面让他服药进补,一面抽他的血,不过.这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我儿娇弱之躯,如何能忍受这长时间的换血折磨。” 那柔细的声音叹道:“爹爹可以强人所难,但却无法强迫女儿受血。” 毒手华佗道:“我儿之意呢?” 那女子应道:“爹爹请先去准备好为他进补的药,不然,女儿不愿受血。” 阮山听得心中暗暗奇怪道:这父女两人生性差别,怎么如此之大,父亲心狠手毒,处事为人,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女儿却又似天使一般的善良,处处不愿损伤他人 但听毒手华佗接道:“为父身怀灵丹,已经足够他进补之用,那也不用准备了。” 那女子道:“爹爹啊!你还记得我娘的事吗?” 毒手华佗凄然说道:“你娘的音容笑貌依然牢牢植在我的脑际,一生一世,也是不会忘了的!” 那女子道:“我娘对你敬爱半生,但她临终之日,说出了一句话,爹爹可还记得吗?” 毒手华佗泫然接道:“为父的终生不忘。” 那女子道:“爹爹啊!我娘说的什么?” 毒手华佗道:“她说她说,她说”冷酷镇静的毒手华佗,似乎是突然间激动异常,他说了半天,仍然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听那柔细的声音道:“爹爹可是忘记了,但女儿却是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娘临终之时,说了六个字:我恨你骗了我。是吗?” 毒手华佗热泪滴了下来,落在了阮山的手上,接道:“你娘确是这么说的!” 那女子道:“爹爹啊!你如果骗了女儿,纵然疗好了我的绝症,我也终生不会快活。” 毒手华佗黯然说道:“难道你就不肯惜念为父的一番爱你之心,硬要我失去你母亲之后,再失去女儿吗?” 那静躺在山洞一角的多病少女,突然间挺身坐了起来,道: “爹爹医术绝世,难道就想不出别的疗治女儿的办法,定要取他人身上的血,才能救得女儿吗?” 她缓缓伸出枯瘦苍白的右手,缓缓取开阮山身上的输血皮管,接道:“爹爹,女儿死了,你就心痛无比,别人的母亲难道就不疼她的儿子吗?” 毒手华佗冷酷自负,医术智谋,无不过人,唯独对这位柔弱多病的女儿,却是毫无办法,长叹了一声,道:“孩子,你先躺下,有话慢慢的说。” 阮山目光微转,只见一个长发技垂的少女,眼窝深陷,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但仍然无法掩住那秀美的轮廓。 只见她举起手来,拂了一下按在脸上的秀发,柔声说道:“爹爹啊!解开他的袕道,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毒手华佗无可奈何,举起手来,先拍活了阮山的哑袕,道: “阮山,小女生具绝症,终日里缠绵与病床之上,不解人间的险恶,心地一片纯良,你应该对她小心一些,不能伤害到她。” 阮山淡然一笑,未理毒手华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视死如归 那长发少女移动了一下身躯,一对大眼睛,凝注在阮山的脸上,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正是在下。” 长发少女道:“我写给你的一封信,你可曾收到吗?” 阮山道:“已收到了,多谢姑娘盛情相助,请恕在下几处要袕被点,不能起身拜谢,还望姑娘多多原谅。” 长发少女叹道:“我自幼体弱多病,除了爹娘之外,一生很少结识他人,你是我极少的熟人之一了” 阮山暗道;咱们见面只不过两三次,每次我都是在惊风骇浪之中,令尊点了我的袕道,放我的血,救你的命,倒是难得你还能记起我来。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不知如何回答。 那长发少女黯然说道:“我说这些话,你也许感到奇怪,其实,你如果是我,也是一样,一个终年缠绵在病床上的人,十几年来很少有清醒的日子,能够认识一个人,那该是多么可贵的事情啊” 她娇喘了两声,接道:“我爹爹经常在我清醒时,提起你的名字,他说只要我换得你身上的血,我就可以恢复生命活力,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的快乐生活,因此,你的名字,早已深植在我的心中和脑际了。” 阮山道:“原来如此。” 长发少女接道:“不只如此,我记得咱们还见过面?” 阮山道:“不惜,咱们见过,但都在深夜之中,姑娘如何记得?” 长发少女道:“虽然是匆匆一眼,留给我一个模糊的形貌,但经我日夜思索之后,那模糊的形貌就逐渐清晰了,这形貌半由印象得来,半由我自己塑造。” 阮山心中暗道:你大都在晕迷之中,难得有清醒之日,还有心思去思索这等事情 只听毒手华佗说道:“玲儿,你已经很累了,休息一会再说吧!” 父亲的慈爱关怀,流露无遗。 那长发少女突然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细白的牙齿,说道:“爹爹!在女儿记忆之中,我此刻该是清醒时精神最好的一次,我说了很多的话是吗?” 毒手华佗道:“是的,孩子,你从没有一口气说过这样多的话。” 长发少女道:“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毒手华佗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他很少看到女儿的笑容,此刻眼见她脸上的欢愉之情,竟然是不忍阻拦于她。 那长发少女接道:“阮山,我爹爹说,我如果换得你身上的血,就可摆脱病魔,回复我健康,此事是真是假?” 毒手华佗双目圆睁凝注在阮山的脸上,满脸都是乞求之色。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爹爹医道精通,也许他说的不错。” 长发少女道:“你也很相信我爹爹的话吗?” 阮山正想答话,那毒手华佗却抢先接道:“怎么样,爹爹没有骗你吧!” 长发少女伸出手去,按在阮山的额角之上,道:“阮山,你可知道,放完你身上的血,救了我的性命之后,你会怎么样?” 阮山道:“生死未卜!” 毒手华佗接道:“死不了。” 那长发少女,取开按在阮山额角上的右手,接着缓缓说道: “你救了我这无用的性命之后,你即将永埋地下”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暗道:她缠绵病床十几年,应该是有强烈的求生之心才是,但此刻听来,却是全不把生死事,放在心上一般。 但听那长发少女接道:“你既然知道,放完身上的血,就可能立刻死去,何以又不肯拒绝我爹爹之求呢?” 阮山道:“令尊医道绝世,他也曾告诉过我,如果是缓缓小心换血,并非是非死不可。” 长发少女叹道:“你和我们无亲无故,又和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施血救我的命呢?” 阮山心中暗道:若非你爹爹迫我如此,谁还愿意救你了! 正想出口答话,毒手华佗已抢先说道:“这位阮公子,乃大仁大义的侠士,看到我儿如此才慧,如此风仪,常年困于病魔,实在太可惜了,才甘愿舍血相救吾儿的命。” 长发少女道:“爹爹啊!你爱我之心,深挚无比,但你为我所作所为,却又不是女儿喜悦的事。” 毒手华佗自觉由始至终,一直未说错过什么,当下说道: “孩子,哪里不对了?” 长发少女道:“人家明明是被你逼迫的情非得已,才愿施血救我的命,为什么爹爹说是他自愿救我的呢?” 毒手华佗道:“这个这个”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冷冷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阮山只觉一股怨愤之气,由心中直冲上来,正想发作,忽然想到这缠绵病床十几年的少女,也实在可怜的很,自己如果激怒毒手华佗,伤害了她的女儿,决难保得活命,既是横竖难免一死,何不索性施血救她一命。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姑娘,你爹爹说的不错,我是甘愿施血相救。” 毒手华佗道:“孩子,阮大侠一番好意,我儿岂可辜负了人家。” 长发少女幽幽一声长叹,道:“这样我就更不能领受了。” 毒手华佗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长发少女苍白的脸上,神色一片肃然,道:“你放他身上的血,我已经夜锁八龙报答了他,如今,我们已不欠他什么了。此刻,你如果再用他的血,救我的命,叫女儿再如何报答他呢?” 毒手华佗凄然说道:“孩子,你已经到了无法再拖下去的境地,再拖下去,为父也无能为力,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为父再受一次碎心断肠的打击吗?” 长发少女伸出枯瘦的右手,抓住了毒手华佗的右手,道: “爹爹啊!你就让女儿死的清白一些好吗?” 毒手华佗悲伤的道:“玲儿,你死了,万事不管,但年迈的老父,如何能孤独的活下去呢?” 长发少女深陷的眼眶中,滚落下两行泪水,道:“爹爹,你如用他的血,救活了女儿,让我一辈子良心负疚,岂不是叫女儿生不如死了?” 毒手华佗突然举起了右手,道:“玲儿,你如果再不肯听老父之言,我就要点了你的袕道,强行动手了。” 长发少女道:“爹爹定要如此,女儿这就先死给你瞧瞧。” 毒手华佗正想答话,只听石洞外,传进来萧奇的声音道: “华佗,在下那阮大哥情形如何,可许在下进去瞧瞧吗?” 阮山道:“我很好,不用进来了。” 萧奇听出阮山声音,接道:“大哥要好好保重,小弟们在洞外守候。”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只要阮山一声招呼,立时可冲入石洞中去。 但听郭峰那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华佗,每隔一个时辰,咱们兄弟要瞧瞧大哥的生死,或是听听他声音,或是瞧他一眼。” 毒手华佗道:“如果两位未得老夫允准,擅自闯了进来,害了那阮山性命,可不能责怪老夫。” 郭峰冷然说道:“咱们已经在悬崖石洞之外,布满了很多干柴,如果我家大哥有了什么意外,华佗和令爱,也别想活着离开此地了。”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就算你们放起火来,也难困得了老夫。” 萧奇道:“但令爱却无法受得了火烤烟熏之苦。” 毒手华佗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中原快手,回顾女儿一眼,道:“玲儿,你都听到了吗?” 长发少女无力的点点头,道:“听到了。” 毒手华佗道:“为父的为救你的命,费尽了苦心,难道你就一点也不体惜为父一片苦心吗?” 长发少女叹息一声,道:“救了女儿,害了别人,这又何苦呢?” 毒手华佗道:“为父担保阮山施血之后,仍然是完好无恙。” 长发少女道:“爹爹,算了吧!你带我到母亲坟前去,结上一间茅庐,也许那山川灵气,能使我病势逐渐好转。” 任他毒手华佗医道绝世,武功高强,但却无法对付自己的宝贝女儿,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道:“玲儿,为父倒有一个办法,也许我儿能够心安理得一些。” 长发少女道:“什么办法?” 毒手华佗目光转注到阮山脸上,道:“这办法,不知阮兄是否同意?” 阮山道:“先请说出来,让在下听听,再作打算。” 毒手华佗道:“这个老夫先得问过小女后,才能征询阮兄之意。” 长发少女道:“什么事啊?” 毒手华佗笑道:“为父把你终身许配给阮山,然后再用他的血,救你性命,我儿自然得以心安了。” 长发少女呆了一呆,苦笑道:“你的女儿,枯瘦如柴,难道爹爹不知道吗?” 毒手华佗微微一笑,道:“玲儿,你不过是受病魔折磨,才落得骨瘦形销,一旦病好之后,立时将恢复花容月貌,不是为父夸口,天下美女,只怕再无强过我儿之人。” 长发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咦!自从我记事之后,一直是这般容颜,爹爹就算把女儿捧上天,也不能使女儿增上几分颜色。” 毒手华佗道。“玲儿,为父说的是句句实言,你怎能这般不相信为父之言。” 长发少女举起枯瘦的右手,摸摸削瘦的面颊,道:“爹爹把女儿许配于人,只是一厢情愿” 毒手华佗道:“只要我们愿意,阮山自有为父和他谈判。” 长发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把女儿许他为妻,再放他身上的血,救了女儿性命” 毒手华佗喜道:“正是如此。” 长发少女道:“我活了,他却死了,你的女儿,岂不是要守望门寡?” 这父女二人,一问一答,竟然旁若无人一般。 要知她自小生具绝症,十几年的生命中,大部在晕迷不醒之中度过,很少和人谈话,畏羞之心,自然是淡漠的很,心中想到什么,就*裸的说了出来。 毒手华佗笑道:“如若你真的要嫁阮山为妻,为父身为岳丈,岂肯害死东床快婿,自然要尽我之为,保他的性命了。” 那长发少女似乎是因为说话过多,有了倦意,不再多说,闭上双目,倚壁不言。 毒手华佗目光转注阮山的脸上,道:“阮山,老夫和小女谈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阮山冷冷说道:“我瞧华佗不用费事了。” 毒手华佗道:“为什么?” 阮山冷冷说道:“在下虽然不管你们父女的大事,但此事和我有关,在下是不得不管了。” 毒手华佗道:“我把一个美貌盖世的女儿嫁给你,难道还会嫁得不对吗?” 阮山淡淡一笑,道:“此刻为令爱治伤要紧,其他事,还是别谈的好。” 毒手华佗道:“不成,咱们非得先说清楚不可。” 阮山道:“不说也罢。” 毒手华佗道:“非得要说清楚。” 阮山略一沉吟忖道:这毒手华佗虽然可恶,但他女儿却很善良,不能伤害到她。当下说道:“在下已经定过亲,不敢背弃婚约。” 毒手华佗道:“我道什么大事,这点还不简单,把她休了就是,或是由老夫出手,把她杀了。” 阮山暗道:好毒辣的主意,口中却微笑说道:“华佗的主意虽好,只是对方武功高强,防守森严,难以接近。” 毒手华佗道:“不要紧,只要告诉老夫她是什么人,那就行了,就是她是当今皇帝的女儿,老夫也得想个法子,把她杀了。” 阮山闭上双目,沉默不语。 原来他本是一句情急之言,用来做挡箭牌,毒手华佗这般苦问姓名,一时间实在是想不出如何回答。 但听毒手华佗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欺骗老夫的吗?” 阮山暗道:此事如若被当面揭穿,只怕要大伤他女儿的心,一时情急,脱口说道: “在下说的句句实言。” 毒手华佗道:“既是实言,怎么又无法说出女方的姓名?” 阮山道:“华佗一定要问吗?” 毒手华佗道:“自然是一定要问了。” 阮山道:“讲了出来,只怕华佗也是没办法伤到她,我看还是别讲算了。”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老夫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什么事没有见过,岂容的下别人在眼睛之中,柔下沙子不成” 阮山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西域袁教主的女儿,心中暗暗想道: 事到如今,只有先把她借来一挡今日之窘了。 心念转动,口中说道:“华佗可知那西域袁教主吗?” 毒手华佗呆了一呆,道:“听到过,此人很少到中原。” 阮山道:“不错,他深居西域冰宫,和中原武林无怨无争,但近年来,却常常进入中原来,这短短五年之中,袁教主,至少进入中原两次,不知华佗是否知道。” 毒手华佗缓缓点头应道:“不错。” 阮山道:“他二次进入中原,致今尚未离开,华佗想必早已知道了。” 毒手华佗道:“不错,他此刻正在江南一带游玩。” 阮山道:“华佗可知他此次进入中原,是和他女儿同行的吗?” 毒手华佗道:“他从人甚多,但是否带着女儿同行,老夫不敢妄言。” 阮山道:“好!现在在下告诉你,他带了女儿同来。” 毒手华佗道:“怎么?难道你和袁教主的女儿,有了什么纠葛不成?” 阮山暗道:看起来毒手华佗对那袁教主似乎是也存有敬畏之心,当下接道:“在下和她女儿相识。” 毒手华佗道:“相识又怎样?” 阮山道:“相识之后,彼此钟情” 毒手华佗接道:“你说和人订亲,就是袁教主的女儿吗?” 阮山道:“不错!” 毒手华佗道:“老夫有些不信。”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淡然一笑,心想:你是最好别真的相信,口中却应道:“华佗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了!” 毒手华佗看他神态轻松,心中反而动了怀疑,暗道:此人英俊秀逸,举止潇洒,如果真是和袁教主的女儿相见,说不定会真的被她看上 心中念头转动,道:“你可是认定了老夫就无能杀死那袁教主的女儿吗?” 阮山已经闭上的双目,缓缓睁开,瞧了毒手华佗一眼,道: “华佗可是自信武功,在那袁教主之上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纵然武功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就不能用毒伤他吗?” 阮山淡然说道:“在下既然答应施血相救,生死难卜,纵然是留下性命,只怕短期内,也难有阻止华佗的能力,那也不用多言相劝了。”言罢,闭上双眼,不再理会毒手华佗。 他为情势逼迫,说了这番谎言,心中甚是不安,想到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坏了那袁教主的名节,那就是罪莫大焉了。 只听那长发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爹爹啊,人家已经有了意中人,你也该打消这个念头了。” 毒手华佗叹息一声,道:“孩子,就算他说的句句实言,也不要紧。” 长发少女道:“为什么?” 毒手华佗道:“他和袁教主的女儿相识,钟情的事,那袁教主未必知道,但我儿和他的婚事,却有为父做主,咱们找个大媒,抢个先,明媒订亲” 长发少女接道:“爹爹岂可这般逼人就范” 毒手华佗道:“我儿只要答应,为父自有办法。” 那长发少女心中又急又气,一时间竟然是答不上话。 毒手华佗不听女儿劝告,哈哈一笑道:“你既不反对,那是答应为父安排了”语声微微一顿,高声说道:“萧兄,郭兄,请入石洞中来,老夫有事和两位商量一下。” 中原快手在洞外等候,心中焦虑万分,但因事关阮山生死,又不敢擅自闯入进来,一听到毒手华佗招呼,立时应声飞入。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道:“华佗招呼我等,不知有何见教?” 郭峰冷冷接道:“华佗可是改变了心意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请问你们两位一件事情。” 萧奇道。“华佗请说,我等洗耳恭听。” 毒手华佗回顾了阮山一眼,道:“你们当真想要老夫留下阮山的性命吗?” 郭峰道:“这是最重要的条件,我等早已再三说明,如果保不住我们大哥性命,令爱首先要为他偿命。” 毒手华佗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果想救阮山,那就有劳你们为老夫做件事情。” 郭峰道:“什么事?” 毒手华佗道:“老夫想劳请两位做个大煤,把小女许配于人。” 萧奇望了望长发披垂,依壁而坐的枯瘦少女一眼,道:“不知华佗要把今爱许配给哪一个?” 毒手华佗道:“阮山。” 萧奇一怔,道:“我家大哥?” 毒手华佗道:“不错”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令爱只怕有点” 他本想说有点配不上,但话将出口时,突然想到阮山的生命,还在毒手华佗掌握之中,赶忙住口不言。 毒手华佗道:“如若小女许配阮山的亲事谈成,他就成了老夫的乘龙快婿了。” 萧奇心中暗道:你这老毒物,不知又耍什么把戏。我家大哥其肯答应。,口里却应道:“不错。” 毒手华佗道:“我自然不会叫自己的女儿没嫁之前,先死去丈夫,让她望门守寡。” 萧奇道:“有道理。” 毒手华佗道:“因此老夫必将尽我全力,留下阮山的性命。” 郭峰道:“最好不要再放他的血。” 毒手华佗道:“两位只要把此媒作成,你们的大哥,决不会因放血而伤到身体。” 萧奇道:“此事重大,我们做不得主,必须得先请示大哥一下才行。” 郭峰接道:“最好华佗能够先回避一下,咱们兄弟谈话方便一些。” 毒手华佗回顾了爱女一眼,只见她闭着双眼,依椅在壁面,似乎是已沉沉睡去,略一沉吟,抱起爱女,离开了石洞。 萧奇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大哥,那毒手华佗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阮山道:“都听到了。” 郭峰道:“这老儿倒是想的一厢情愿,也不瞧瞧自己女儿的那副德行。”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古往今来,有无数大智大慧的人,大都不拘小节,大哥何不妨暂时答应了他。” 阮山道:“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我如何能随口答应,视作儿戏。” 萧奇低声道:“这么办吧!大哥不要讲话,一切由小弟做主,日后那毒手华佗责问起来,大哥推到小弟身上就是。” 郭峰道:“我瞧不成,那毒手华佗老谋深算,如何会粗心上当,势必要逼着大哥亲口答应不可。” 阮山道:“唉!两位兄弟对为兄如此关心,我感激不尽,但大丈夫应是有所不为,此事万万不能轻作许诺。” 萧奇叹息道:“小弟斗胆说上一句,大哥也未免太过固执了。” 只听毒手华佗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几位谈的事情如何?” 萧奇目注阮山,满脸乞求之色,道:“大哥是否让小弟做主,对付毒手华佗?” 阮山道:“为免伤害到别人的名节,不能轻作许诺。” 但听毒手华佗叫道:“老夫要进去了。”人影一闪,重又跃回石洞。 只见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儿,道:“三位谈的如何?” 萧奇摇了摇头道:“在下大哥” 毒手华佗怒道:“他可是不答应?就凭我的女儿,哪一点配不上他!” 萧奇道:“我们大哥的性格,华佗是早知道的,轻不许诺,一诺千金,生死无悔。” 毒手华佗道:“不错,这点阮山倒是有君子之风,丈夫气度。” 郭峰冷冰冰地接道:“如果他能稍微通权达变,今日华佗也无法放他的血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要问我女儿婚事如何,这阮山答应了没有?” 萧奇道:“在下曾把华佗之言,转告我家大哥。” 毒手华佗道:“他可是一口回绝了?” 萧奇道:“如果是一口回绝,自然是不用再谈了!” 毒手华佗道:“那他怎么说?” 萧奇道:“他闭目不言,恍如未闻!”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是认为老夫没有法子迫他答应吗?” 萧奇道:“在下只听说过男子逼婚,还未听说有人迫嫁女儿的事。” 毒手华佗道:“老夫就做给你们瞧瞧!” 郭峰冷然接道:“你如果逼婚,那该是和放血救你女儿的承诺无关,咱们出手干涉,也不算有违大哥的令俞了。” 毒手华佗森冷的目光,扫掠过中原快手,道:“两位可是想试试老夫的手段如何?” 郭峰右手一探,抽出长剑,道:“彼此动手,各尽手段,如果是咱们失手伤了你的女儿,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毒手华佗呆了一呆,道:“两位都是成名人物,如若杀一个缠绵病床的弱女子,岂算英雄人物。” 郭峰道:“如果是华佗用毒,在下也只好出手对付令爱了。” 毒手华佗缓缓说道:“两位可是要以此要挟老夫吗?” 萧奇笑道:“华佗言重了,咱们只望能和华佗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毒手华佗回顾了爱女一眼,道:“两位说吧!” 萧奇道:“生意来往,讨价还价,萧某可算得上第一高手,但这做媒的事,萧某可是从未做过,言语失当,还望华佗多多包涵。” 毒手华佗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萧奇哈哈一笑,道:“男女婚事,虽是出于父母之命,媒她之言,但也得两情相悦” 毒手华佗道:“这就好,老夫有命,两位为媒,岂不是样样皆全了吗?” 萧奇笑道:“别人选婿,都是起于爱才之心,为女谋福;可是华佗嫁女,却是为了要取女婿身上的血,拯救女儿的命,在下实在是想不出他们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 毒手华佗道:“纵然老夫不把女儿许她为妻,那也仍然要他身上的血,此事互不相干,岂可混为一谈。” 萧奇接道:“华佗医道绝世,疗病又为何非要人血不可,如果是华佗确有选婿之心,就该另行设法,选觅药物,先疗好今爱的病势,再谈婚姻不迟。” 毒手华佗双目神光闪动,冷笑一声,说道:“两位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竟然是别有用心,可惜我不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容易受人欺骗,婚事可以暂时不谈,老夫要先取他身上的血,救了小女的性命再说”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这大媒,也不用再做了,自管请便吧!” 郭峰怒道:“叫来就来,叫去就去,咱们兄弟岂是任人呼来喝去的吗?” 萧奇道:“华佗讲话,最好能客气一点,咱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只听到过毒手华佗用毒的能力,还未听过华佗有什么惊人武功,今日最好能领教一二。” 中原快手早有存心,希望能找出一点借口来,好和毒手华佗翻脸动手。 此刻时机已至,自然是不肯放过。 毒手华佗脸色一变,怒道:“两位如若想试试老夫的手段,那就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萧奇淡然一笑,道:“很好,华佗既然这般明目张胆的挑战,咱们兄弟只好是接下来了,不过,在下得事先说明,咱们只领教华佗的武功,如果华佗要用毒,那就别怪咱们兄弟伤到令爱了。”探手抽出背上金刀,接道:“华佗也请亮出兵刃,咱们要打,就打个生死出来。” 毒手华佗双目中直似要喷出火来,冷然一笑,道:“石洞中地势狭小,咱们出去一决生死!” 萧奇一挥手中的金刀,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无令爱在一旁,一旦华佗用起毒来,咱们兄弟可是招架不住!” 毒手华佗道:“老夫答应你们不用毒就是。” 郭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华佗名子之上加那毒手二字,想来不是由人自叫的,在下之意,就在此地动手,也是一样。” 萧奇接道:“咱们虽有两人,但决不联手齐攻,在下先来领教。” 毒手华佗全身抖动,显然心中的激怒,已经到了极点,声音颤抖地说道:“今日你们若要伤了我的女儿,你们中原快手,固然是死定了,整个的武林道上,都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我女儿偿命。” 郭峰道:“鹿死谁手,还难预料,华佗先不用说出狠话,中原快手,也经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 萧奇身子一侧,欺了过去,道:“华佗自恃身份,定是不愿先行出手,兄弟这里有理了。” 一抖手中金刀,寒光闪闪的攻击过去。 毒手华佗身子一侧,避过一击,未曾还手,他心中虽然是气愤难忍,但想到女儿就在身旁,担心动起手来,伤了女儿,竟然把一腔怒火强自压下。 萧奇哈哈一笑,道:“怎么?华佗定要让过三招吗?” 一挥金刀,反臂一招白鹤剔翎,横里劈出。 毒手华佗一闪避开,又未还手。 萧奇正想欺身再攻,阮山突然睁开双目,高声喝道:“住手!” 萧奇一收金刀,倒退三步,道:“大哥有何吩咐?” 阮山道:“此地没有你们的事了,退下去吧!” 郭峰道:“毒手华佗亲口向小弟挑战,和大哥放血的事无关,大哥” 阮山接道:“不用说了,退出石洞去吧!” 中原快手相互望了一眼,黯然一叹,退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天使救英雄 毒手华佗目睹两人离开石洞,奔行到洞口处,站了片刻,重又退回原地。 阮山袕道被点,身子难以转动,也瞧不出毒手华佗搞什么鬼,但想此人用毒之能,天下第一,怕他对中原快手暗施手脚,忍不住问道:“华佗可是对我两位兄弟,暗中下了毒手?” 毒手华佗道:“你言出如山,当得君子之称,但你那两位兄弟,却叫老夫不敢领教。” 阮山道:“因此,你暗中对他们下了毒手。” 毒手华佗道:“这倒没有,不过老夫在那石洞口处,布下了剧毒,如若他们再要进入此洞之中来搅闹,身中剧毒,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阮山叹息一声,道:“华佗既是要救令爱一命,也不用拖延时刻了,不如点了令爱袕道,尽快换去她的坏血,华佗也好带着令爱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替她养息,以求早日复元。” 毒手华佗道:“老夫取血过快,只怕你性命难保!” 阮山道:“纵然是缓缓放血,在下也未必能活,既是我许出了诺言,生死也不放在心上了。” 毒手华佗叹道:“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见过了不少雄才大略的英雄人物,但像你这等义肝侠胆的人,倒是少见的很。”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华佗不用称赞在下了,我也不过是为势所迫,不得而已。” 毒手华佗取得皮管,举起管上连带的空心钢针,道:“老夫过去几年,一直在深山大泽之中,寻觅灵草奇珍,希望能寻得为小女疗病的药,哪知奇药难求,数年之功,竟然未能得偿心愿,不得已才求诸其一人,唉!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了!” 阮山缓缓闭上双目,道:“华佗放血吧!” 毒手华佗道:“可要老夫点了你的袕道?” 阮山道:“如果是华佗不相信在下的耐受之力,点了袕道也好。” 毒手华佗道:“如果是快速放血,老夫必须得用内力催动你身上的行血,一面还得要推拿小女身上的袕道,钢针刺脉,痛苦虽然不大,但行血加速之后,心理上难免有一种死之将至的恐怖感觉,老夫之意;还是点了袕道的好。” 阮山道:“我此刻有如待宰的羔羊,任凭你处置,那也不用商量了。” 毒手华佗右手挥动,又点了阮山两处袕道,道:“如果是点了你的晕袕,你虽然不知痛苦,但却难免影响放血的速度,只好请阮兄忍耐一二了!” 阮山哑袕被点,心中虽然听的明明白白,但却有口难言。 只觉左臂一痛,想是那空心钢针,已经刺入了经脉之中。 紧接着感觉到一只手掌,按在前胸之上,一股暗劲,攻入了内腑。 全身的行血,突然加速,耳际间隐隐可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 阮山心中暗道:这一次大概是真的完了。 心念转动间,突然感到左臂一松,插入经脉中的血管似乎是被拔了出来,按在胸上的手掌也突然离开。 耳际间响起了毒手华佗的叹息之声,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一个柔若无力的女子娇脆之声,传了过来,道:“爹爹呀! 你不是要把女儿许配给阮山吗?” 毒手华佗道:“不错,既是那阮山答应了娶你为妻,我儿受他的血,自然是无愧于心了。” 那女子轻声叹道:“我不信爹爹的话,他英俊潇洒,如何会答应娶我这样丑怪之人。” 毒手华佗道:“玲儿,你别忘了你爹爹是当代武林中第一神医,你是我唯一爱女,只要我儿看中的人,那人就得娶你。” 那女子道:“要得女儿相信,除非是那阮山当面讲给我听。” 毒手华佗似乎是大感为难,沉吟良久,道:“好吧!不过,你先得答应为父一个条件。” 那女子道:“什么条件?” 毒手华佗叹道:“如果是那阮山当你的面,说出了要娶你之言,你就得乖乖的听从为父的话,受他的血,唉!玲儿,你处处为人着想,为什么就不想为父爱女之心呢?” 那女子道:“你先解开他的袕道,让他说给我听听再说。” 毒手华佗无可奈何的解开了阮山的哑袕,暗中却施展传音之术,道:“阮兄,有道是杀人杀死,救人救活,送佛送上西天,你既然答应救助小女,那就请帮忙到底了。” 阮山缓缓睁开双目,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只见他满脸乞求之色,不禁暗自一叹,重又闭上双目。 但听那女子说道:“阮山,我爹爹说你要娶我为妻,定然是骗我的了。” 阮山又睁开双目,只见毒手华佗满头汗水,不停的滚了下来,心中甚是不忍,当下说道:“你爹爹没有骗你” 那女子笑道:“你答应娶我为妻,可知道我的姓名吗?” 阮山略一沉吟,道:“你可是叫玲儿?” 那女子道:“爹爹骗我,为了救我性命,要我受你的血,你为什么也要骗我呢?那玲儿乃是我爹爹叫我的小名,我真正名字叫李秀珍。” 阮山道:“李秀珍,唉!令尊说过了,只是在下一时间未想起来。” 李秀珍道:“爹爹啊!请你再解开他双臂和身上袕道,要他坐起来和我谈话。” 毒手华佗道:“他已经当面告诉你了,不用再谈了,我儿早些受血要紧。” 李秀珍道:“爹爹,你还记得一件往事吗?” 毒手华佗笑道:“什么事?” 李秀珍笑道:“我不记得那时我几岁,但却记得爹爹赞我说,玲儿啊!你生的聪明绝轮,爹爹心中的事,从来瞒不过你。” 毒手华佗道:“是啊!我的女儿,自然是人所难及了。” 李秀珍道:“爹爹既是知道骗不过你的女儿,为什么处处要骗我呢?” 毒手华佗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李秀珍接道:“爹爹一心一意要救女儿,如果是你的女儿死了,你就会死去这条心了!” 毒手华佗叹道:“就算是爹爹骗了你,那也是一片爱你之心。” 李秀珍道:“爹爹如若真的疼爱女儿,你就解开阮山的袕道,我告诉你一个解救我的法子。” 毒手华佗道:“我儿智慧过人,为父相信得过。”右掌连挥,解开了阮山被点的袕道。 阮山缓缓坐了起来,只见李秀珍手中正抓着皮管,背倚在石壁之上,瘦削的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毒手华佗道:“为父已解开了他的袕道,我儿有何自救之法,快些说吧!” 李秀珍转动一下眼睛,望了阮山的双腿一眼,道:“他双腿袕道未解,是吗?”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玲儿,这些年来,你很少有此刻这般清醒过。”挥手又拍活了阮山双腿上的袕道。 李秀珍道:“爹爹医道精深,天下无人能及,可是当真吗?” 毒手华佗道:“自然当真了。” 李秀珍道:“女儿有一事不明,请问爹爹。” 毒手华佗道:“什么事?” 李秀珍道:“阮山身上的血,为何能救女儿的命?” 毒手华佗道:“简单得很,因为他食用过一种奇药,体内的血,与常人不同。” 李秀珍道:“这就对了,他并非是天生的奇血,可救女儿,既然如此,爹爹为什么不问他食用了何物,生长何处?” 毒手华佗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错,不错,为父当真急昏了头。”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小女的话,阮兄都已经听到了?” 阮山道:“听到了。” 毒手华佗道:“如果阮兄肯据实说出,食用的是何物,阮兄就不用放血也可救小女的性命了。” 阮山凝目思索了片刻,道:“那是一种生长在悬崖上的奇草,色呈灰白,形如撑伞” 毒手华佗道:“那是千年灵芝了,正是小女病体需要之物,不知生在何处?” 阮山道:“长江沿岸,三峡之间,那地方在下无法说出名字。” 毒手华佗道:“你可曾记得那地方?” 阮山道:“隐隐约约,或可找到。” 毒手华佗道:“那就有劳阮兄带老夫一行如何?” 阮山略一沉吟,道:“好!不过在下要事先把话说明” 毒手华佗道:“老夫洗耳恭听。” 阮山道:“那灵芝生在一处上不着天,下不见地的峭壁之间,而且已经被在下无意中吃了大半,余下多少,在下已经茫然不知了” 毒手华佗道:“不要紧,只要那时没有全部被你吃完,那就行了。” 阮山道:“那地方千峰重叠,生长灵芝的峭壁,究竟在何处,在下也是无法一下指出。” 毒手华佗道:“难道你就记不得一点特征吗?” 阮山道:“那峭壁上,有着一条倒垂而下的瀑布。” 毒手华佗道:“有此特征,那就行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能够记起的只有这些,由那千山重峰中,要找出那峭壁,恐怕不是短短时间中能够如愿,令爱的身体” 话到此处顿口不言。 毒手华佗道:“老夫以绝世医术,还可让她支撑一个月,如果是一个月内,仍然找不到那生长千年灵芝的峭壁,只有借用阁下的血,救小女性命了。” 李秀珍突然接口说道:“不要紧,别说一个月,就算两个月我也相信能够支撑得过。” 毒手华佗奇怪道:“孩子,这玩笑之言,你如何可以随口胡言,为父的医道,世无轮比,查你脉象,已经快到油尽灯干之势,不是为父身有灵丹,和银针过袕之术,只怕连十日也难活得,一月之期,为父已经是尽我心力了” 他不让女儿开口,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阮大侠是至诚君子,一诺之许,决不轻变,如果我儿许出两月限期,为父实在是无把握,能让我儿多活一月!”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爹爹少算了一桩支撑女儿生命的力量。” 毒手华佗奇怪道:“少算了什么?” 李秀珍道:“女儿求生的潜力。” 毒手华佗沉思了一阵,道:“我儿为何会动了强烈的求生之意?” 李秀珍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神,突然转注到阮山的脸上,道:“为了不让爹爹放他身上的血。” 毒手华佗略一沉吟,哈哈大笑道:“为父明白了。” 一抹羞红泛上李秀珍瘦削的双颊,缓缓把娇躯偎入了毒手华佗的怀中,闭上双目。 毒手华佗望着阮山说道:“阮大侠,小女的话,你都听到了?” 阮山道:“都听到了。” 毒手华佗道:“那很好,小女自愿许下两个月之期,我虽是她爹爹,但也不便更改她许下之言,两个月之内,老夫决不取你身上的血,但如果超过两月,仍然寻不到那千年灵芝,那也是天意取你的血了。” 阮山道:“如果是令爱支撑不过两月” 毒手华佗道:“那是她命中注定要死,我这做父亲的也是无可奈何了” 突然间双目神光一闪,接道:“你可知小女为什么要许两个月的诺言吗?” 阮山道:“令爱心地善良,不忍加害他人” 毒手华佗厉声接道:“不错,她因为早已自知无法活过两月时光。” 阮山呆了一呆,道:“这个在下就想不明白了。” 毒手华佗一句一字地说道:“小女对阁下情有所钟,宁愿甘心自毙,也不忍心加害于你。” 阮山道:“这个,这个” 毒手华佗道:“不用这个那个了,小女虽有舍命相救你的心,但我却没有这等宽宏大量。” 阮山道:“华佗之见呢?” 毒手华佗道:“如果是在一月之内,找不到那生长灵芝的悬崖,小女是非死不可,但她有言在先,纵然是至死无救,我也不能取你身上的血,如果小女死了,那千年灵芝自是不用再找了,老夫就把你和小女葬在一起,免得她一人长眠在那深山大泽之中,孤独无依!” 阮山只听得心中一凉,道:“华佗之意,可是要在下陪葬吗?” 毒手华佗道:“正是此意,阁下心意如何?” 阮山淡然一笑,道:“华佗想的很好,只是在下却未必答应,要我带你去找那千年灵芝,必须要先解开我的袕道不可,在下只允许放血救人,并没有答应殉身陪葬,华佗想要在下殉葬,只有一个办法。” 毒手华佗道:“什么办法?” 阮山道:“各凭武功,一决生死!” 毒手华佗道:“你武功奇佳,兼有数家之长,老夫虽然不致于落败,但却也没有胜你的把握,这等风险,岂是老夫甘愿去冒的吗?” 阮山道:“除了各以武功,分出生死之外,在下倒是想不出华佗还有何策能够迫我殉葬。” 毒手华佗道:“年轻人究竟是阅历浅薄,老夫不会防患未然吗。” 阮山道:“如何一个防患之法?” 毒手华佗道:“告诉你不要紧。老夫借物传毒之能,早已天下皆知,快近一月期限时,如果仍然未找到那千年灵芝,老夫就暗中在你身上下毒,小女死后迫你殉葬,那时你身中剧毒,自是无法和老夫抗拒。” 阮山道:“你不该事先说出,在下既然知道了,自是要严加防备。” 毒手华佗笑道:“老夫不怕。” 阮山忖道:如若他说的句句实言,这人的能耐,当真是可怕得很。口中却缓缓说道: “华佗也不用先自夸口,到时间再说不迟。” 毒手华佗道:“老夫自信你无法防得”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咱们先得决定一桩紧要的事。” 阮山道:“什么事?” 毒手华佗道:“你还没答应愿带老夫和小女,去寻找那千年灵芝。” 阮山道:“只凭令爱那善良的心,在下也是义不容辞。” 毒手华佗道:“那你是答应了?” 阮山道:“华佗可是不信在下吗?” 毒手华佗笑道:“哪里,哪里,如若不信你的话,世间再无可信之人。”右掌连挥,拍活了阮山被点的袕道。 阮山挺身而起,舒展了一下双臂,道:“只有咱们三人同去吗?” 毒手华佗道:“中原快手见多识广,如若能够带着他们同行,那是最好不过。” 阮山道:“带我两位兄弟同行,你们父女不嫌人单势孤吗?” 毒手华佗笑道:“如若单凭武功而论,你一人已可对付的了我,多上中原快手,有何不同?” 阮山道:“他们愿否同去,在下也难做主,必须得先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行。” 毒手华佗笑道:“老夫所见,他们两人对你的敬重之情,别说要他们同去寻找那千年灵芝就算要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两人也万死不辞。 阮山道:“在下只是善言征求两人之意,如果他们不愿同去,在下决不强求。” 毒手华佗道:“老夫去扫除布在石洞口处的剧毒。”大步走到洞口处,除了布下的剧毒,高声说:“两位老板,你们那龙头大哥有请。” 中原快手正想得心急,不知石洞中变化如何,听得毒手华佗招呼之声,急忙走了进来。 只见阮山站在石洞之中,精神奕奕,不禁大感意外,呆了一呆,抱拳道:“大哥无恙吗?” 阮山道:“我很好。” 萧奇目光转注到毒手华佗的脸上,道:“华佗可是改变了主意?” 毒手华佗道:“老夫已和阮山约好了,要入川寻找一种灵药,疗治小女伤势,不知两位是否有兴同去?” 萧奇目光转到阮山身上,道:“大哥,这毒手华佗之言,可是当真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几时说过谎言。” 郭峰冷冷说道:“就算你说的字字真实,咱们中原快手,也未必要听。” 毒手华佗想到借用几人之处尚多,轻轻咳了一声,忍了下去。 阮山道:“他说的不错,我已经答应了他,同去寻找灵药,相约以两月为限,如果是寻找不得” 毒手华佗接道:“两月之期是小女和阁下所订” 郭峰冷冷接道:“如果是两月之内寻不到灵药,可是还要取我家大哥的血,救你女儿的命?” 毒手华佗道:“老夫之见,只怕已经无需取阮山身上的血了。” 萧奇道:“为什么?” 毒手华佗道:“只怕小女无能撑过两月!” 郭峰冷然一笑,道:“其实令爱缠绵病床十余年,受尽活罪,一旦死去,华佗也少了一个累赘。” 毒手华佗脸色一变,道:“你咒我女儿,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奇生恐郭峰恶言相对,引起冲突,急忙接道:“华佗不用生气,当今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郭老二说话难听,小不忍则乱大谋,想为令爱寻找灵药,华佗最好忍耐一些。” 毒手华佗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郭峰仍然是那不低不高,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咱们龙头大哥答应了,我们做兄弟的自然是愿意,追随一行了。” 阮山道:“两位兄弟不用勉强” 萧奇哈哈一笑,接道:“我们愿意追随大哥,不论天涯海角,赴汤蹈火,都是心甘情愿。”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两位兄弟最好是别去,一定要去,小兄不敢阻止。” 毒手华佗道:“老夫常听人言,你们中原快手养了两只奇种猛犬,不知是否带着同行?” 萧奇道:“咱们带去一只就是。” 毒手华佗道:“不知要几时动身?” 萧奇望着阮山道:“大哥之意呢?” 阮山道:“本当向父母拜别,但此去仍然是生死难卜,也不用再去打扰两位老人家” 毒手华佗道:“既然是没有要办的事,咱们就立刻动身如何?” 郭峰道:“此刻此情,华佗最好能听从在下大哥的吩咐。” 阮山道:“两位的獒犬,现在何处?” 萧奇道:“大哥先请等候一阵,在下去招来獒犬,再行动身。”转身跃出石洞而去。 阮山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华佗,那生长千年灵芝的地方,乃是山崖中一片峭壁,由山顶垂下一道瀑布,掩遮去了那壁上的千年灵芝,而四面高山拱围,下临绝谷千丈,壁间生满了青苔,别说不容易找,就算是侥幸找到了,只怕也无法攀上石壁,取那灵芝。” 毒手华佗道:“如此险恶之地,阮兄又是如何去的,如何出来?” 阮山略一沉吟,望了郭峰一眼,道:“我是无意间找到了那里。”当下把中原快手把他带出武当,被迫落江,为人所救,送入峭壁一座山洞中,那洞中的枯瘦老人,留自己住在洞内,因和 那青衣少年赌气,跑到后洞,跌下悬崖,误食灵芝的经过,说了一遍。 毒手华佗道:“绝壁那般险恶,你又是如何离开的?” 阮山道:“说来也许令人难信,有一只极为罕见的大鹏,也去吃那灵芝,我是骑在它背上飞离峭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寻药入峡谷 毒手华佗道:“老夫就算不愿相信,也非得相信不可了。” 郭峰听阮山述说昔年被迫落江的往事,心中惭愧,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郭峰道:“眼下只有从那石洞之中,结索而下,或可有望取得灵芝,不过” 毒手华佗接道:“不过什么?除此之外,已经是别无良策。” 阮山冷冷说道:“华佗如果是想要在下助寻千年灵芝,最好是言语客气一些。”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取你的血,照样医好小女的病,老夫以你的性命交换你带路寻药,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阮山只觉他言之有理,登时为之语塞,呆了一呆,道:“华佗说的不错,只是在下那时全然不会武功,一直躺在舱中,被他们送入石洞之中,自然是在三峡中了,咱们雇上一艘快艇,沿江上行,站在船头查看两边绝壁,如果有些相似,咱们就攀上峭壁,寻那山洞就是。” 毒手华佗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半晌不发一言的郭峰,突然接口说道:“归州方圆数十里,到处布有那归云山庄的耳目,咱们这等结伴而行,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毒手华佗道:“如若归云山庄的人刁难咱们,自有老夫对付,用不到你们中原快手出手。”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兄弟自然是要坐山看虎斗,华佗那时如果想叫咱们兄弟帮忙,那就得谈谈斤两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大半生来,还未求过别人助拳,你们尽管放心。” 郭峰道:“华佗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 两人斗目之间,萧奇已赶回石洞。 毒手华佗道:“那獒犬带来没有?” 萧奇望也不望毒手华佗,却对阮山抱拳为礼,道:“獒犬带到,恭候大哥下令动身了。”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走出石洞,突然停下,说道:“不行,家父母留此幽谷,岂是良策,那上官兄和金娇、玉娇,实在不足保护二老的安全。” 萧奇微微一笑,道:“大哥放心,两位老人家已有彭飞率领群豪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阮山道:“送往何处?” 萧奇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哈哈一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只管放心,那地方十分安全就是。” 毒手华佗冷哼一声,抱起女儿,大步当先行去。 萧奇低啸一声,草丛中奔出来一只黑毛大犬,紧随在萧奇身后而行。 毒手华佗当先带路,行到谷口处,停了下来,道:“老夫虽然不怕归云山庄中人,但如果被他们瞧到,定然要回报到归云山庄中去,如果是那沈天奎亲自赶来,那就有些麻烦了,不如等到入夜之后再走。” 郭峰道:“华佗可是很怕那沈天奎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和他是结盟兄弟,交称莫逆,有什么怕他的?” 郭峰还想出言讥讽,却被阮山喝止。 萧奇取出身上带的干粮,分给几人食用。 毒手华佗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丸,小心翼翼的送入了女儿口中。 阮山等看他对女儿的慈爱关顾,心中暗暗叹道:他身挟绝世毒技,如果不是这样一位多病的女儿,折磨得他雄心尽消,只怕他在江湖上闹出的事情,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几人坐息一阵,待天到初更,方动身赶路,在獒犬的锐利嗅觉之下,避开了归云山庄的暗桩,绕到江边,已经是四更时分。 陰云密布,夜暗如漆,耳际间江水哗哗作响,却不见一点渔火。 郭峰冷冷说道:“夜黑风高,渔火敛迹,看起来,只有等到天亮了。” 毒手华佗道:“多等一刻,你们那阮大哥就减少一刻生机。”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华佗的水性如何?” 毒手华佗道:“老夫不通水底工夫。” 萧奇道:“咱们几只旱鸭子,如果是上了贼船,岂不是任人摆布了。” 毒手华佗道:“如果是情形不对,老夫就先在他身上下毒。” 萧奇起身说道:“在下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上一艘客船。”言罢,起身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萧奇急忙走了回来,道:“在下找到了一艘长行三峡的客船,我们快些上船吧!” 毒手华佗抱起女儿,随在萧奇身后,沿江而下,行约七八里路,果然见一艘双桅帆船,泊在岸边。 全船中一片黑暗,不见灯火。 萧奇当先跃上甲板,直奔舱中。 阮山、郭峰、毒手华佗等随后而入。 郭峰晃燃火折子,只见舱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个人。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奇笑道:“这些人是船上的艄公,我来时,他们都集中在舱中赌钱,我一谈雇船入川,就被他们一口气回绝,情势所迫,小弟只好先点了他们的袕道,再去请大哥来了。” 阮山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毒手华佗却一伸大拇指,赞道:“萧兄高才,这一手实在叫兄弟佩服。” 萧奇道:“如非为了咱们大哥,我岂肯出此下策。”右掌挥动,拍活了艄公被点的袕道。 毒手华佗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气闷,抱着爱女闷坐一侧,不再多言。 郭峰燃起案上火烛,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两颗明珠,放在桌案上,冷冰冰地说道:“各位都是常跑码头的人,眼睛里柔不进一颗砂子,黄金有限,明珠无价,诸位立刻启碇,送咱们溯江而上。” 众水手眼看那两颗明珠,都有猫眼大小,单是一颗,就可造上三两条大船有余,个个面露喜色。 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望了案上明珠一眼,道:“几位是进川的吗?” 萧奇道:“阁下想是船主了?” 那大汉道:“小人王富,大爷有事请吩咐。” 萧奇笑道:“你先收好黄金、明珠,立刻开船。” 王富道:“月黑风大,水急浪高,行舟甚难,但大爷一句话,小人们卖给你啦”语声一顿高声接道:“伙计们,起碇升帆,开船了。” 舱中水手,应声奔出舱外。 但听一片彼呼此应之声,响不绝耳,巨舟起碇离岸,张帆驶动。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华佗,把令爱放在床上,让她安睡一阵。” 毒手华佗望了阮山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依言把怀中女儿,放在舱中木床之上。 这艘双桅巨舟,专门往返三峡,水手们个个俱是经验丰富,熟知水道形势,夜风急浪中,行驶仍然平稳。 阮山步行出舱门,站在甲板上,抬头看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色,已是天色将亮时分。 王富急忙走了过来,道:“大爷,你进去歇歇吧!风势未退,江浪仍然很急,你要是站不稳,可不是闹着玩的。”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劳船主费心,在下想看看江上的日出景色。” 王富还想再说,却听郭峰冷冷喝道:“不要你费心,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郭峰一副铁青面孔。人见人怕,这一喝,王富哪里还敢多言,赶忙走回后艄,招呼伙计去了。 阮山站在甲板之上,迎着河风,四下流顾,希望能回忆起昔年往事,辨认出行径之处。 但见江水滚滚,一片白浪,哪里还能辨别出昔年的行止,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回到舱中。 他说那石洞在三峡之间,只不过是凭借推断而言,究竟在何处,却时无法确定。 巨帆逆水而上,直奔三峡水道。 阮山坐在舱口处,望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花,心情却和那江浪一般的起伏不定,想到此行成败,毫无把握,不禁有些黯然之感。 中午时分,船家送来午餐,竟是有酒有肉,十分丰富。 毒手华佗心知爱女虚弱的身体,实在难受长时行舟之苦,忍不住叫过王富问道:“咱们几时可以进入三峡?” 王富道:“如果老天爷送咱一帆风顺,日落之前,即可进入峡道,要是风向不对,似乎此等逆水行舟,只怕要明天晚上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两臂,有千斤以上神力,不知能否帮助你们行快一些。” 王富道:“不敢劳动你老。” 毒手华佗道:“老夫并非是要帮你们的忙,实在是因小女身体太弱,不适合长时间的行舟之苦。” 王富道:“原来如此。” 毒手华佗道:“有没有困难?” 王富道:“你老力量再大,也是无法和这等自然威力抗拒。” 毒手华佗道:“那是老夫无法帮忙了。” 王富道:“不错啊!你老还是留在舱中休息一会吧!” 说罢,急忙出舱而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只见王富重又走入舱中,满脸欢笑对毒手华佗说道:“你老可以放心了,风势已有转变之象,也许咱们今夜就可能进到入口之处。” 毒手华佗道:“不能连夜进去吗?” 王富道:“不行,三峡水道中到处都是浅滩礁石,小人虽然熟悉,也不敢冒险在夜间行舟。” 毒手华佗道:“若是小女娇弱之躯,受不了长时逆水行舟之苦,而有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 王富呆了一呆,悄悄退出舱去。 风向转变,顺风送舟,到了水道口处,太阳还未下山。 王富找了水湾的地方,停了下来。 毒手华佗心中虽然着急,但也不愿强迫船家,连夜冒险行舟。 次日天亮,毒手华佗立时催促行船。 舟入水道,愈行愈见险要,急流暗礁,比比皆是。 水道两侧的山壁,也愈来愈见高耸,陡峭。 毒手华佗和阮山并肩站立在甲板之上,望着两面峭壁,不时追问阮山,询问那石洞所在。 阮山目光虽然锐利,但也无法一眼间,瞧出石洞所在,只能凭昔年一点记忆判断,口中却是连应“尚未到达”。 但是否走过了头,心中也是毫无把握。 一日易过,又是晚霞满天的黄昏时分。 王富不敢放行渡险,又选了一处水流轻平之处,停船不行。 毒手华佗心中虽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阮山口虽不言,但心中却比毒手华佗更为焦急,站在船头,苦苦思索。 夜幕低垂,天色暗了下来。 要知阮山五年前,被人送进那神秘石洞中时,体弱多病,一直在舱中休息,只是那人停舟登山时,他才瞧看了一下山势,此刻纵然是搜尽枯肠,也是无法想出一点头绪。 正自焦虑之间,突然听到唰的一声,一艘校形小舟,掠着船边行来,只见那躁舟人身披蓑衣,留着山羊胡子,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人颇似五年前送我的两人之一。 但觉脑际间灵光连闪,发觉那梭形快舟也颇似昔年乘坐之舟。 那小舟去势奇快,阮山这么心念一转之间,小舟已到了数丈开外。 就在这一瞬之间,阮山感觉到良机不可失,纵身一跃,直向小舟飞去。 毒手华佗虽然在舟中看顾爱女,但双目却一直暗中注意着阮山,担心阮山会突然离去,眼见阮山飞跃离船,不禁心中大急,话也顾不得多说一句,一晃身,窜出舱外。 目光到处,只见阮山正向一艘梭形快舟飞去,当下一提真气,疾追而去。 毒手华佗这突然的举动,立时引起中原快手的注意,双双追出舱外。 这时,阮山和毒手华佗皆已飞上小舟,那小舟已经到了三四丈外。 且说阮山将要落上小舟之时,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已经看见,右手一翻,劈出一掌。 一股强猛绝轮的掌力,直击过去。 阮山心知如若硬接他这一掌,势必被逼入水中不可,当下暗提真气,悬空一让,横身避开三尺,一股掌风,掠身而过,人却借势踏上小舟。 那老者似乎是毫无畏惧之感,反而赞道:“好身法。”左手摇橹,稳住小舟,不让它顺流而下,右手一翻,顺手抄起一根竹篙,一招横扫千军,平扫过来。 阮山双足落上小舟,胆气立生,右腿举起一跨,直向那老者身旁欺去,左手暗运功力,向外推出。 逼近那人身体愈近,竹篙的力量愈小,当竹篙近身,阮山已经到了老者身旁二尺左右处,被阮山推出的掌势逼住。 过时,毒手华佗已借机登上小舟,冷冷说道:“你,想溜吗?” 阮山右手疾快伸出,抓住竹篙,顾不得答复毒手华佗之言,急忙对那身披蓑衣的老者说道:“兄台住手,在下有事请教。”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看阮山出掌抓篙的快速举动,已知遇上了对手,突然站起身子,冷冷喝道:“有何见教?” 阮山道:“水流湍急,说话不便,兄台可否把小舟划至安全的地方一谈。” 毒手华佗右手控毒,站在阮山身后,虎视眈眈,只要阮山一有逃走之图,立时施放剧毒。 那身披蓑衣老者,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发觉素不相识,心中大感奇怪,一皱眉,说道:“咱们素昧平生。” 阮山道:“在下并无恶意,兄台先请稳好小舟,咱们再谈不迟。” 身披蓑衣的老者冷笑一声道:“就算你有恶意,我也不怕。”双手摇橹,把小舟划向一侧停妥,接道:“阁下何人?有何见教?” 阮山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道:“如果是在下的记忆不错,我想兄台这小舟上,应该还有一位同伴。”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大感不耐地说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如果再推三阻四,不肯实说,请恕在下不客气了!” 阮山道:“咱们五年前见过面,承阁下和那位同伴,把我逼入江中,又把我救上小舟。” 那穿蓑衣老人从头到脚的望了阮山一阵,摇了摇头,道:“在下毫无记忆。” 阮山道:“兄台可是想不起来吗?” 蓑衣人道:“想不起来!” 要知阮山五年前身形瘦小,弱不禁风,此刻是人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就让他想破了脑袋,也是不容易想得出来。 阮山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又对蓑衣人说道:“五年之前,阁下和贵友,在江中救了在下,却把我送来此处,给一位卧病中的老人,那人高居悬崖峭壁间一座石洞之中,你们经常去擒些十几岁的孩童,送来此地,在下这般说,阁下可以明白了吧!” 那人双目耸动,又望了阮山一眼,道:“不错,五年前虽然有这么一件事情,如若那人是你,你就是阮山了?” 阮山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蓑衣老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不是跌下悬崖摔死了吗?” 阮山不愿讲出详情,随口应道:“在下该死却未死,被人救起。” 蓑衣人道:“当今江湖上传诵之名,那人就是阁下了。” 不论何人,一提此事,阮山就觉得夹缠不清,很难说得清楚,当下说道:“当今之世重名重姓之人甚多,也许那是另外一位阮山。” 那身披蓑衣老者冷冷说道:“阁下是否是阮山,在下也不愿多问,但不知你率人来此,是何用心?” 阮山心中暗道:我们来采取那千年灵芝的事,不能对他泄露,和他谈话,自然是愈少愈好,当下说道:“在下一则想旧地重游,二则想向那位病中的老人,致谢一声。” 那蓑衣人冷笑一声,道;“如果当真为此,由你一人来此,也就是了,用不着这等劳师动众。”说完,目光回转,望了大船甲板上站立的中原快手一眼。 阮山道:“在下虽然有友同行,但绝无恶意” 那蓑衣老者摇了摇头,道:“不信。” 登上小舟,一直未发一语的毒手华佗,突然冷冷说道:“谁说不行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蓑衣人怒道:“你又是何人?” 毒手华佗道:“老夫毒手华佗。”突然伸手,抓住竹篙,直向那蓑衣人横里击去。 那身披蓑衣老者突然一伸手,抓住竹篙道:“毒手华佗,在下久听你用毒之能,天下第一,今日有幸一晤。” 毒手华佗淡淡一笑,道:“你已经中了老夫的毒了。” 蓑衣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华佗可是想吓唬在下吗?” 毒手华佗道:“你如果不信老夫之言,何不运气一试。” 那人依言暗中运气一试,果然是觉出有了中毒之征,不禁脸色一变,道:“毒手华佗之名.果然不虚传。” 一转身正想跃入水中,阮山却急忙叫道:“兄台留步。” 那蓑衣人怒声喝道:“老夫在五年之前,如若把你放在江中淹死,也不会有今日中毒之事了。” 毒手华佗冷然接道:“老夫不但施毒之能,称尊天下,而且还有着控制毒性发作之能,你此刻身中的毒,不但毒性激烈,而且是老夫施放的毒中,最恶毒的一种,毒性发作之后,就要全身怞筋,哀嚎三昼夜,才能死去。” 语声微微一顿,道:“中了此毒之人,最是怕水,冷水一浸,毒性立刻发作。”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举手微捋山羊胡子,道:“浸入水中,能引发毒性,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他口中虽然说不信,但人却已经不敢跳入水中,想到毒手华佗借物传毒之能,此言也许不虚。 毒手华佗道:“老夫从来不说谎言,信不信由你!” 阮山回目望着毒手华佗道:“华佗施毒伤人,是何用心?” 毒手华佗笑道:“我如果不施放剧毒,此刻只怕他已经跃入水中逃跑啦。” 阮山道:“在下带华佗到此,旨在寻药,并无寻仇伤人之心,你这般” 毒手华佗想他下面之言,定然十分难听,急忙接道:“老夫要防患未然,不得不这样做。”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粒解药,一翻手腕,投向那蓑衣人,接道:“接住解药服下,立刻可解剧毒。” 那人一伸手,接住解药,张口吞了下去。 毒手华佗道:“闭上眼睛运气调息。” 那蓑衣人似手是已经被毒手华佗施毒之能震慑,竟然是言听计从,依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毒手华佗暗施传音之术,低声对阮山说道:“趁他闭上双目可要点他袕道?” 阮山冷冷的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凝立不动。 这时毒手华佗已知阮山坦坦荡荡,一言九鼎的君子风度,生出了敬佩之心,看他不理自己,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那身披蓑衣的老人调息片刻,缓缓睁开双眼,望了阮山和毒手华佗一眼,正想开口,阮山已抢先说道:“兄台身中剧毒,是否已解?” 毒手华佗接道:“老夫施放的毒,再赠解药,自然是瞬息可解了。”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道:“好像已经解去。” 阮山接道:“五年前承蒙相救,但兄弟却一直未请教兄台姓名,不知此刻肯否相告。” 身着蓑衣的老者道:“在下张顺。” 阮山向身着蓑衣老者一抱拳道:“原来是张兄。” 张顺一拱手,道:“不敢当。” 阮山道:“有劳张兄,不知肯否答应?” 张顺道:“那要看什么事了。” 阮山道:“五年之前,小弟承蒙相救之后,送往那石洞中去,山道崎岖,早已不复记忆,劳请张兄指明去路” 毒手华佗接道:“最好是带咱们一起去。” 阮山道:“如果张兄肯带咱们同去,那是最好不过,但如果确实有困难,兄弟也不敢勉强。” 张顺沉吟了一阵,道:“我家公子脾气不好,诸位就算无恶意,这等直接寻上门去,只怕也将激怒于他” 毒手华佗接道:“他如果敢对老夫等无礼,也让他试试老夫施毒之能。”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说道:“张兄意下如何?” 张顺道:“如果阮兄果然无恶意,兄弟倒有一策。” 阮山道:“请教高见。” 张顺道:“诸位请在船上相候,在下先去禀报我家公子一声,诸位再去不迟。” 毒手华佗道:“如果你一去不回,我们要到哪里找你。” 张顺道:“在下答应了,决不会不来。” 阮山道:“如果你家公子不肯答应呢?” 张顺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在下就做不得主意了,如果我家公子不肯答应,在下也来通知诸位一声。” 阮山突然想到那常卧病床,骨瘦如柴的老人,问道:“有一位卧病的老人,可还住在那石洞中吗?” 张顺长长叹息一声,道:“那是在下的老主人,两年前死去。” 阮山暗暗叹道:五年之前,我被送往那石洞中去时,那位老人待我不错,如若能采到了千年灵芝之后,送他一些疗治病势多好,想不到他竟然死了! 只听张顺说道:“自从老主人病逝之后,公子继承了老主人的衣钵。” 阮山道:“你口中的公子,想来定是我五年前遇到的青衣少年了。” 张顺道:“我家老主人只此一子,你如果见过,定然是不会错了。” 阮山道:“我等如若放你回去,万一被你家公子扣留,不肯放你回来” 张顺道:“那是情非得已,而且依在下看来,此机不大。” 阮山道:“话虽如此,但我等不得不作防备,在下有一个两全之策在此”他顿了一顿,又继道:“我等随你身后,找上那石洞,隐在暗处,张兄去禀报你家公子,他如果愿意接见,我等自是依照江湖上规矩拜府求见,如果他万一不肯接见,那也不敢有劳张兄,半个时辰之后,我等自行进入那石洞中去就是。” 张顺道:“这个,只怕不妥当吧” 毒手华佗道:“如果太妥当了,我等就少一分制胜机会,老夫之见,此乃是最好之策,你如果再不答应,咱们就只有动手了!” 张顺暗暗忖道:阮山不知从何人处学艺,本是身罹绝疾必死的人,此刻竟然是疗好病情不算,而且又得了一身非凡武功。 只听阮山道:“此刻时光,寸陰如金,阁下也不要太拖延了。” 张顺突然一咬牙,道:“如果公子不答应,诸位就自行前去叩门,直接找我家公子” 阮山接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张兄了。” 毒手华佗抱起女儿,抬头瞧了瞧那耸立的峭壁,道;“可否把小舟靠到岸边。” 张顺连忙转动小舟,靠岸。 阮山招来中原快手,连同毒手华佗一起登岸,直向峭壁之上攀去。 绝壁过于陡峭,群豪要手足并用,才可攀上,那毒手华佗怀中抱着女儿,无法施展双手,阮山用一条细绳,拖着毒手华佗,助他一臂之力。 萧奇紧随张顺身后,暗中监视着他的行动。 攀到百丈之后,才到了一条小路之上,张顺回顾了阮山一眼,道:“西行百丈,就是我家公子的息居石洞,诸位就请在此地留步如何?” 阮山道:“咱们到那石洞口处,也是一样。” 张顺轻轻叹息一声,道:“近洞十丈之内,就有埋伏,诸位又何苦涉险呢?” 毒手华佗道:“如果真有埋伏,咱们更得借重阁下带路了。” 张顺似乎是自知失言,不再答话,当先举步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蛇阵阻拦去路 走在曲折的小路上,阮山已经不用再帮助那毒手华佗了,连忙抢先一步,紧随在张顺后面,道:“张兄可知那十丈内埋伏有几道暗桩。” 张顺道:“不是暗桩,那石洞之中,除了我家公子之外,只有二婢和在下等共四个人,人手不够分配,如何还能派出暗桩。” 阮山道:“不是暗桩,那是什么?” 张顺道:“各种毒物。” 阮山道:“各种毒物,那是说包括很多的种类了?” 张顺道:“不错,毒蛇、蜈蚣,应有尽有!” 阮山心中暗道:毒蛇、蜈蚣,虽不可怕,但这等夜暗之中,它们如果突起施袭,倒也真使人防不胜防了! 萧奇挥手抽出金刀道:“老二,亮家伙,对付毒蛇、蜈蚣之类,不用客气。” 毒手华佗突然大跨几步,追在那张顺身后,道:“老夫不怕毒蛇。” 张顺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道:“诸位如果信得过在下,让在下走在前面,设法退去毒虫。” 毒手华佗道:“阁下请便。” 张顺放开脚步,走出丈余,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铜铃,挥手摇动。 静夜中叮咚铃声,传出老远。 萧奇低声说道:“他是用铃声传警报讯,咱们上了他的当啦!” 阮山道:“咱们既然无和人为敌之心,纵然传出警讯,也不要紧。” 张顺走出约十几丈后,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到了。” 阮山急走几步,抬头瞧去,只见一个高大的岩石旁边,果然有一座紧闭的石门。 毒手华佗向阮山问道:“是否是你昔年来过的地方?” 阮山四下打量了一阵,道:“时日过久,夜色幽深,一时间倒是无法分辨。” 毒手华佗道:“先打开石门瞧瞧再说。” 阮山暗运功力,伸出右掌,按在石门之上,低声对张顺说道:“是张兄你自己叫门呢?还是由在下推开?” 张顺道:“这座石门坚牢无比,阁下双臂纵然有千斤神力,只怕也无法推开。” 阮山运足内功一试,果然十分坚牢,说道:“在下如果推它不动,只有设法毁去此门了。” 萧奇抱起山径旁一块巨大的山石过来,道:“大哥闪开。”高举大石,正想砸向石门,突然听到张顺说道:“且慢。” 郭峰也捡了一块巨石,高高举起,听得张顺之言,冷冷说道:“这石门就算再牢一些,只怕也无法受得起咱们撞击之力。” 张顺道:“诸位如若没有和我家公子为敌之心,行事最好是先请三思了。” 阮山道:“事已如箭在弦上,纵然得不到你家公子的谅解,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张顺突然行走前一步,伸手在石门旁边大岩上点了一指。 只听一阵隆隆之声,传了过来,声音由上而下,逐渐远去。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用滚石传音之法,用作叫门的讯号。 大约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那滚石之声,早已消失不见,仍然不见石门开动。 毒手华佗首先不耐烦的,怒声对张顺说道:“你如果敢再耍花枪,老夫就让你尝试一下,抽筋缩肌的奇毒滋味。” 张顺冷冷说道:“石府幽深,总得让他听到滚石声后,赶来开门。” 说话之间,突然听到吱呀一声,石门大开。 夜色沉沉,洞中更是黑暗,以几人过人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丈余左右。 张顺冷冷地说道:“石门已开,诸位请进啊!” 阮山突然大迈一步,当先抢行,道:“在下带路。” 郭峰急冲两步,抢在阮山前面,道:“小弟开道。”拔出长剑,戒备开路。 只觉得那石洞左曲右折,绕入山腹,但地势逐渐平坦,显然是天然的石洞,又经过一番人工的修筑。 突然见灯光隐隐透了过来。 几人眼力何等敏锐,有此微弱之光,立时有着如入白昼之感。 郭峰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子,抬头看去,只见一盏高燃的油灯,放在一片转弯处山壁之上。 灯光下看的明白,那光滑壁上,写着“止步”两个字。 萧奇沉声对张顺道:“张兄,这油灯芯还未开,显是刚刚燃起不久了!” 张顺道:“不错。” 萧奇道:“这就是说,在我们未到之前,先有人在此点起灯火而退。” 张顺道:“正是如此。” 郭峰接道:“这两个字写在转弯的山壁上,那是有着示警之意了?” 张顺道:“不警告而杀为奸,诸位见此示警二字,如果是仍然不肯停下,遇上什么凶险,那是咎由自取了!” 萧奇抬头打量了石道一眼,只见石道高不过丈五,宽不过四尺,如果在这石道中有什么机关埋伏,实在是不易闪避。 只听郭峰说道:“大哥请暂行留此,兄弟先行一步瞧瞧如何?” 阮山道:“事已至此,已经有进无退,就算他们在这石道中设有险恶的埋伏,也只有闯过去了。” 语声甫落,突然那高燃的灯火,摇了两摇,突然熄去。 郭峰冷哼一声,道:“鬼鬼祟祟,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萧奇突然纵声大笑,道:“好啊!熄去灯光,难道就能难得住中原快手吗!” 但见宝光一闪,幽暗的石道中,突然亮起了一片青碧光辉。 仔细瞧去,只见萧奇手中捏着一颗龙眼大小的莹晶明珠,青碧色的光彩,就由那明珠之上发出。 毒手华佗喜道:“夜明珠。” 萧奇点头道:“不错,夜明珠,中原快手,富甲天下,区区一颗夜明珠,算不得稀奇之物。” 但听张顺冷冷地接道:“就算这石道中的光耀如白昼。但诸位如果想通过那重重埋伏,也不是容易的事。” 郭峰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了张顺的右腕,道:“你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咱们没死之前,还有杀死张兄的机会。” 张顺哈哈一笑,道:“我如果没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会带你们进入石道了。” 毒手华佗右手挥动,嗖嗖两声,拍在张顺双肩之上,道:“郭兄,可以放开他了,我已经卸了他两肩的胛骨。” 珠光映射下,只见张顺疼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但他却紧咬牙齿连哼也没哼一声。 萧奇暗暗赞道:这人耐受痛苦之力,倒是惊人的很。 阮山突然举步一跨,走近张顺身旁,双手齐出,接上了他的双肩胛骨,道:“张兄请吧!” 这一下,张顺倒是大感意外,回顾了阮山一眼,道:“你这是何用心?” 阮山道:“咱们无怨无仇,在下也不忍看着张兄胛骨被卸之苦。” 张顺冷冷接道:“大丈夫死而何惧,何况一点错骨之苦。” 阮山道:“不论如何,咱们无怨无仇,我们此来,又没和贵公子为敌之心!只不过想浏览一下后山的飞瀑,绝壑,峻奇景物而已。” 张顺道:“这倒叫在下有些难信。” 阮山道:“张兄不敢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不过,张兄此刻可以走了。” 张顺奇怪道:“当真的可以走吗?” 阮山道:“在下素来不说谎言。” 张顺暗中运气一试,果然没有异征。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见着你家公子之时,代我向他问候一声!” 张顺沉声对阮山说道:“在下当尽量设法,说服我家公子,与诸位方便。” 阮山道:“那是最好不过,免得闹出误会。” 张顺道:“不过,我得先说明,我家公子是否答应,在下是毫无把握。” 阮山道:“如果贵公子不肯答应,那是逼迫在下等各走极端。” 张顺一抱拳,道:“诸位保重。”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站在最前,望着张顺的背影不见,才沉声说道:“在下开路,华佗请走中间。” 毒手华佗道:“阮兄,老夫有一事,愈想愈是不解。” 阮山虽然明知他要问什么,但仍然是忍不住地问道:“什么事?” 毒手华佗道:“为何要放走那个姓张的?如果那人还在,遇上什么危险的事,也不用咱们自己出马了。” 阮山道:“一切有我,用不到你担心。”说罢,举步向前走去。 毒手华佗依言随在阮山身后,中原快手却走在最后。 大约又深行了四五丈,转过四个山弯,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站住!” 阮山依言收住脚步,依据拜山常规,抱拳一礼,道:“在下阮山,有事求见贵洞中主人。” 那女子似乎是料不到阮山说的如此客气,怔了一怔,道:“诸位既然有事求见,就该守候在洞外才是,这般轻易的闯了进来,那自然不是求见了。” 毒手华佗道:“就算咱们打进来的,那又该如何?” 那清脆的声音怒道:“你是什么人,讲话如此无礼。” 毒手华佗道:“老夫毒手华佗。” 那清脆的女子声音应道:“毒手华佗,没有听人说过。” 毒手华佗心中虽怒,但却无法出口发作,只气得冷哼两声,沉声说道:“阮兄,一个区区女子,也能拦住咱们去路吗?” 阮山道:“在下一向是先礼后兵”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姑娘有什么话,快些请说,如果贵洞主人不肯相见,在下只好闯进去了。” 那女子声音应道:“如果你们向前欺进一步,我就立刻发动埋伏。” 阮山听声辨音,认准那女子停身位置,突然高声说道:“姑娘小心了。”纵身一跃,疾扑过去。 但觉得寒光一闪,剑风迎面袭来,石洞间同时响起了一片轧轧之声。 毒手华佗、中原快手,都是久经大敌的人物,听声警觉,全神戒备,一面大步向前冲去。 阮山右掌一挥,迫出一股潜力,通住了袭来剑势,左手一指点出,反击过去。 但听一声娇呼,那女子突然收剑而退,疾奔而去。 阮山冒险直进,追了过去。毒手华佗、中原快手同时以快速无比的身法,追到了阮山的身后。 但听砰砰两声大震,洞顶上,疾落下来两块巨石。如果不是阮山出手一击,凌厉绝轮,迫得那女子略慢发动机关,和毒手华佗、中原快手等的身法快速,势非伤在那两块巨石之下不可。 金刀萧奇回顾了巨石一眼,只见整个石道,全被堵塞,只不过相差半尺,就要碰到郭峰,不禁暗暗赞道:好险啊!好险! 毒手华佗急忙说道:“萧兄请托明珠照路,乘势急迫,他们既然已经发动了埋伏,咱们也不用再客气了。” 萧奇身子一侧,绕到阮山前面,道:“华佗说的有理。”挥手抽出金刀,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沉声说道:“萧兄弟,你要多多小心。” 萧奇道:“不劳大哥关怀” 余音未绝,突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迎面扑了过来。 珠光映射下,只见一条小蛇,箭一般的急射而来。 萧奇停下脚步,挥动手中金刀,击了过去。 但见白光一闪,阮山的长剑,后发先至,沙的一声,那条飞来的小蛇被斩作两断。 就这一阵,地下响起了沙沙之响,各种奇形怪蛇,不下数百条,蜂拥而至。 这石洞宽不过数尺,蛇群密集而来,简直避无可避。 萧奇虽然见多识广,智谋百出,在狭道中遇上此等蛇群,也不禁有些慌张失措。 阮山疾忙的发出了一招劈空掌力,卷地袭去。 前面几条蛇,遭到那强猛掌力一击,当场死去,但更多的毒蛇,却被激怒,疾窜而上。 毒手华佗大声喝道:“诸位退开。”扬手撒出一片药粉。 萧奇、阮山、郭峰知道毒手华佗要施展奇毒,以制毒蛇,立时向后退去。 但见毒手华佗右手连连挥动,片刻间,洒成了一道三尺宽窄的毒区。 蛇群走到那毒粉跟前,果然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爬行,越集越多,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已经叠成数堆。 阮山望着那重叠的蛇群,心中暗道:这蛇群前面遇上阻力,仍然不停的拥至,想来后面必有一种逐蛇之力,迫使群蛇拥来,想退群蛇,必须得先行消减那逐蛇的力量。 凝神听去,忽然听到一种奇异的笛声,传了过来。 每当那笛声发出急音时,蛇群就跃跃欲试,重叠而起,似乎是要越过毒区。 大概那剧毒,是蛇群的克星,竟然是无一条毒蛇敢越毒而来。 萧奇看那毒蛇越集越多,而且形状古怪的奇蛇,也愈集愈多,一股腥臭之气扑了过来,不禁一皱眉头,道:“华佗,毒蛇愈集愈多,似乎这般对峙下去,也非良策,华佗既然有阻蛇之法,不知是否有退蛇之计?” 毒手华佗道:“眼下只有一策,但却不知是否有用?” 萧奇道:“不管有没有用,先用出试试再说!” 毒手华佗还未来的及答话,忽然见群蛇纷纷跌滚,让到一旁。 萧奇心中大奇,高举手中宝珠望去,只见一条全身金黄,长可及丈,头生红冠,儿臂粗细的怪蛇,昂首急游而来。 此蛇大概是蛇中之王,昂然游至,群蛇立时停止了倾挤蠕动,蜷伏一旁。 那头生红冠的蛇王,行到那毒粉洒布边缘,突然人立而起,蛇头向前探来,似乎要越过毒区。 萧奇急忙说道:“这头生红冠之蛇,似乎是蛇中之王,如果能击毙此蛇,一定可惊退蛇群。” 阮山望着那重叠的蛇群,心中暗暗发毛,忖道:月前被困那归云山庄之中,也曾被沈天奎逐动蛇群所困,那夜蛇群虽多,但却不似今夜这等声势,看今晚的蛇,大都是极罕见的奇形怪蛇,这红冠蛇王,看上去更是凶悍,早除此蛇,或有收惊退群蛇之效,但也可能一击不中,激怒蛇王,迫使群蛇,越过毒区,如果群蛇蜂拥而至,倒也难以对付,此刻,又后退无路,只有硬着头皮,挺受群蛇攻击了。 心中念头转动,暗中运集功力,正想发出修罗指力,忽听毒手华佗前哺自语,道: “好一条名贵的奇蛇” 萧奇道:“华佗可是赞美那红冠奇蛇吗?” 毒手华佗道:“不错,如若能生食此蛇的血,至少可增十年功力” 突然纵声大笑一阵,道:“如果那后山瀑布之下,当真有千年灵芝,疗治好小女的伤势,再借此蛇腹中的血,可使小女虚弱之躯,脱胎换骨,很快成为当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那是足可和当今天下任何人,一较神力了。” 只听那红冠蛇王咕咕两声大叫,那静伏不动的蛇群,突然又挣扎起来。 忽然见一条三角大头的怪蛇,突然跃入洒布毒药的药区之中,静伏不动。 一蛇赴死,群蛇相应,片刻间,已有数百条毒蛇,窜入毒区。 毒手华佗不知用了什么奇毒,果然奇恶无比,蛇身一和药粉相触,立时中毒而死。 奇怪的是,在那红冠蛇王之前,群蛇竟然是个个悍不畏死,前仆后继,不大工夫,蛇厂已满布了毒区,布成了一座可以越度的蛇桥。 毒手华佗右手一挥,又撒出一把药粉,口中却暗施传音之术,道;“老夫毒粉,已经用完,这少了凭借之后,再无别法对付群蛇了!此刻唯一的退蛇之策,全在那红冠蛇王身上。” 只见那红冠蛇王,由群蛇尸体叠成的一座桥上,直游而过。 群蛇鱼贯相随在那红冠蛇王的后面,游过毒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杀蛇王硬闯主洞 萧奇低声说道:“华佗可有对付那蛇王之策吗?” 毒手华佗道:“如果只有此一蛇,老夫还可勉强对付,如今群蛇相随,大都是绝奇之毒物,只怕不易对付。” 只见阮山右手一扬,一缕指风,疾冲而去。 他发指疾快,指风暗劲,直袭向蛇王头上红冠。 那红冠蛇王,似乎有所警觉,一缩蛇身,避过一击。 指风到处,那随在红冠蛇王身后的两条奇形毒蛇,被指风击中死去。 阮山只瞧得呆了一呆,道:“奇怪,奇怪,难道一条毒蛇也懂武功不成。” 毒手华佗道:“蛇虽不会武功,但此蛇似乎已达通灵之境。” 幸好毒手华佗布下了第二道毒区,那红冠蛇王和一些随行毒蛇,又被阻止。 阮山道:“竟有此等事情。”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道:“看来只有先行斩此蛇王,再设法对付群蛇了!” 毒手华佗道:“在我们尚无法退此蛇群时,最好先别太激怒这条红冠蛇王。” 阮山道:“我一剑把它斩了就是。” 毒手华佗道:“据老夫所知此蛇皮鳞坚硬,已经不怕刀剑。” 阮山突然欺进两步,道:“有这等事?” 毒手华佗道:“你如果不信,不妨问问中原快手。” 阮山目光转到萧奇脸上,道:“可有这等事吗?” 萧奇道:“据小弟所知世间确有一种奇蛇鳞皮不怕刀剑,至于这红冠蛇王,是否不怕刀剑,小弟就不知道了。” 毒手华佗道:“自然不怕了。” 萧奇道:“就算不怕刀剑,咱们也不能和群蛇这般相持下去,难道要等蛇群越过二道毒区之后,再行动手应付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倒有对付这蛇群之策。” 郭峰冷笑一声,道:“此时何时,此情何情?你还要藏私不成。” 毒手华佗道:“老夫还是先要把话说明才行。” 萧奇道:“什么话?” 毒手华佗道:“如果老夫擒得这红冠蛇王,这蛇王,就归老夫所有。” 阮山道:“这点小事,还用商量吗?只要你能提得到,眼下所有的蛇,全部给你就是。” 毒手华佗道:“老夫既有此意,事先不得不说清楚。” 郭峰冷笑一声,道:“咱们冒险来此,目的是为令爱求药,大不了咱们退出石洞,也不用再冒险求药了。”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此刻诸位就算想要退出石洞,也是力难从心了。”突然扬手一挥,一阵暗劲,直袭过去,人也跟着欺进一步,直向那红冠蛇王欺去。 那红冠蛇王先中了毒手华佗一招劈空掌力,只打得连翻了两个身,早已急怒如狂,眼看毒手华佗欺了过来,立时张开大口咬了过去。 毒手华佗右手一扬,一颗药丸,疾投入红冠蛇王的口中,人却疾向后面退出五步。 那红冠蛇王突然咕的一声,摇尾一击,身后群蛇,立时被它击死数条,大口张动,生生把身旁两条尺许长短的青色毒蛇,吞入了腹中。 群蛇对这红冠蛇王,畏惧异常,不敢抗拒,纷纷向后退去。 阮山眼看它们同类相残之状,不禁暗暗一叹。 逐蛇的笛声,也突然停了下来,显然因那红冠蛇王的疯狂,使群蛇不肯再受那笛声管制。群蛇来的奇快,退的也十分迅速,片刻之间,走的只剩下那一条红冠蛇王。 这时,那红冠蛇王,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神气,静静的伏在地上。 毒手华佗计算那药力已经发作,左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右手一伸,抓了过去。 那红冠蛇王,有如冬眠一般,任那毒手华佗抓起放入袋中,始终未转动过一下。 萧奇眼看毒手华佗收起那红冠蛇王的高兴之状,心中暗道;看来这红冠蛇王,必然是有大用,当下说道:“恭喜华佗。”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他似乎是不愿把心中的事说出来,但终又忍耐不住地接道:“老夫只在一本奇书上,瞧到过这红冠蛇王的记载,想不到今天竟然被咱们遇上了。” 郭峰道:“听华佗口气,这红冠蛇王,似乎是一条十分珍贵之物?” 毒手华佗道:“千古奇珍,绝无仅有,对小女的助益很大。” 阮山道:“可是能疗救令爱的病势吗?” 毒手华佗凝而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道:“不行,非得取一枝千年灵芝” 他似乎是不愿再谈红冠蛇王的事,把口袋挽了一个结,藏入怀中,当先而行,两袖拂动,拂去布在地上的剧毒。 阮山身子一侧,原想抢在前面带路,却被萧奇横出右臂挡住,低声说道:“让华佗走前面,也是一样。” 又折了两个弯子,石道突然辽阔了起来。。 阮山暗自估算行径,已深入了数十丈远,应该到了那多病老人居住的石室的地方。 正忖思间,突然毒手华佗喝道:“鼠辈敢尔。” 右手一挥,推出一掌。 两股强猛的暗劲,悬空相接,激荡成风,静夜夹道中,响起了一阵呼啸之声。 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尔等无缘无故,犯我石府,是何用心?” 毒手华佗正想答话,阮山已抢先说道:“在下等为了救一位姑娘性命,到此求取一种药物,适才一位张兄,想已经把内情转告兄台了。” 那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是何人?” 阮山道:“在下阮山,五年之前,承蒙那位张兄,和另一位兄台相救到此”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难得你还能记起此事” 语声微微一顿,突转冷厉地接道:“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生,阁下昔年如果被摔死了,也不会有今日率人入我石府的事了。” 郭峰怒声喝道:“你这小子,能不能讲出一口中听的人话出来。” 那冰冷声音喝道:“你是何人?” 郭峰道:“郭老二” 萧奇接道:“薄有虚名的中原快手。” 毒手华佗接道:“老夫毒手华佗,虽可妙手回春,但也能传毒取命。” 那人沉吟了一阵,说道:“诸位原来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气的人” 萧奇道:“好说,好说,咱们” 那冷冷的声音突然一高,接道:“那是不怪有些狂妄了。” 郭峰怒声喝道:“好大口气,你小子出来,先斗上三百回合。” 那冰冷的声音应道:“好,在下如果不现身,只怕你们心中怀疑我怕了几位。”语声甫落,只见丈余外,转弯处,缓步走出来一个人影。 萧奇高举手中明珠,仔细看去。 只见来人白面无须,一袭青衫。 毒手华佗突然一扬右手,正想打出一把剧毒,却被阮山拦住,道:“华佗不可造次。” 那青衫人,走近几人六七尺处,停了下来,冷冷说道:“诸位地形生疏,败了只怕也不肯心服。”突然举起双手,互击两掌。 只见火光一闪,转角处,缓步走出两个高挑纱灯的青衣少女。 两女身着劲装,各拿着一柄长剑。 石道中,突然间明亮起来,景物清晰可见。 二女行近那青衫少年身前,放下纱灯,转身缓步走去。 毒手华佗回顾了阮山一眼,道:“你有耐心等待,老夫却没有这份耐心了!”突然举步向前跨出。 青衫少年一扬右手,冷冷说道:“回去!”一蓬银光,电射而出。 毒手华佗身子一侧,避开一击,心中却吃了一惊,暗道: “好强劲的功力。” 只见阮山右腕一翻,快速无比的拔出长剑一挥,一阵叮叮咚咚之声,四枚精光闪动的小巧银梭,齐落地上。 银梭着地,阮山的长剑,也同时还入了鞘中。 毒手华佗回望了阮山一眼,心中暗暗赞道:好快的剑法!缓缓退后数尺。 阮山一抱拳,道:“不论令尊昔年的用心如何,但他总算救了我一命” 青衫人道:“如非先父昔年一点仁慈,也不会留下今日的祸根了。” 阮山道:“在下此来,确无恶意,还望兄台破格赐允,我等在此石洞,多则半日,少则一个时辰,立刻撤走,决不多留。”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就凭阁下适才那拔剑一击的快速手法?” 阮山道:“兄弟并没有炫耀之心。” 青衫人道:“但却激起我争胜之意。” 郭峰怒道:“我家大哥,仁义当先,好意相求,只不过不愿多生是非罢了,难道是怕了你不成。” 萧奇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无味的很了。” 青衫人仰脸打个哈哈道:“看阮山那拔剑的手法,或可和我一战,你两人只怕是徒有口舌之利。” 郭峰身子一侧,越过阮山,道;“好!我郭峰先来领教如何?” 话未落口,兵刃已经出手。 挥动手中长剑,正想欺身而上,突然听阮山喝道:“郭兄弟,退回来。” 郭峰一脸激愤之色,但又不敢不听阮山之言,只好缓缓收了兵刃而退。 阮山缓缓向前走了三步,道:“除了动手之外,不知兄台是否还有其他办法,能容我等在此停留半日?” 青衫人摇摇头,道:“别无良策” 阮山接道:“那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怕阁下不肯答应,说了也是枉然。” 阮山道:“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决不推辞。” 青杉人两道森寒的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你认识王小玉” 阮山只觉前胸之上,突然被人打了一拳般,全身一阵颤动,道:“不错,那王姑娘现在何处?” 青衫人脸上掠过一丝笑容,道:“你很想见她吗?” 阮山道:“不错,还望兄台指示一条明路。” 毒手华佗突然接口说道:“姓阮的,咱们取药要紧,你可是忘去在老夫面前许下的约言?” 阮山缓缓回过脸来,目中神光,直逼在毒手华佗的脸上,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华佗说的不错” 目光一转,望着那青衫少年,缓缓接道:“王姑娘的事情,可否等候一阵再谈,先让我等取过药物救人命” 青衫人一耸双肩,道:“什么药物?” 阮山道:“在阁下这石府后面,可有一道飞瀑?” 青衫人道:“不错。” 阮山道:“我等要取之药,就在那飞瀑之下的悬崖峭壁之间,但得兄台相容,使我等在这石府中,停上一个时辰即可。” 青衫人道:“那石壁间生的什么药物?” 毒手华佗接道:“阁下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好!在下破例答应,不过时限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阮山道:“够了。” 青衫人又举起手来,互击三掌,那两个青衣少女,急奔了过来,欠身说道:“公子有何吩咐?” 青衫人道:“掌灯带他们到后山飞瀑之下。” 两个青衣女应了一声,各自取起放在石道中的纱灯,道: “小婢为诸位带路。”一齐举步向前走去。 那青衫人突然举步而行,抢在二女前面,转过弯角不见。 萧奇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情形有点不对,这小子问出大哥识得那王姑娘之后,突然改变心意,答应我等取药,只怕别有用心,不可不防!” 毒手华佗道:“不防事,老夫已经在他身边下了剧毒,一个时辰之内,剧毒就要发作。” 阮山回目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当真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几时说过谎言。” 只听那掌灯二婢齐齐失声而笑。 毒手华佗怒道:“两个臭丫头,有什么好笑的?” 左面一婢,突然转过脸来,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你这个糟老头子,讲话客气一点,咱们虽然是为人奴婢,但除了我家公子之外,可是谁的气也不愿受。” 毒手华佗气得双目中杀机闪动,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出手伤了二婢,耽搁了取药的事,那可是大不划算,竟然是强自忍了下去。 郭峰眼看着毒手华佗,气得大瞪着一双怪眼,作声不得,心中暗自好笑,忖道: “这毒手华佗,为了那一个多病的女儿,倒是受了不少窝囊气。” 阮山对那毒手华佗暗中施毒一事,甚是不满,沉声对二婢说道:“两位之中,有一人为我们带路就行了,随便哪位去告诉你家公子,要他运气试试看是否真的中毒。” 毒手华佗道:“不用试了,必中无疑,去通知他一声,要他善为招待咱们,待咱们取过药物,恭送出此石府,老夫自当赐他药物,解除剧毒” 右面一婢忍不住又是嗤的一笑,道:“咱们公子,终日吃食奇毒之物,还会害怕中毒,岂不是大大的笑话了。” 阮山听得怔了一怔,道:“你们公子终日以奇毒为食” 左面一婢道:“是啊!别说我家公子了,就是小婢们,每天也得吃上三五条毒蛇。” 阮山只觉全身一冷,脊背上冒上来一股凉气,暗道:看这两个丫头,人都长的十分清秀,想不到却是终日以毒蛇为食。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蛇羹五毒筵,都算得上肴有美味。” 左面一婢道:“那是经过名厨调治的,就没有什么好吃了。” 萧奇道:“姑娘是怎么吃的呢?” 左面一婢答道:“随手取来,就可生食,火烤,水煮,也是一样。” 右面一婢接道:“你如果想吃五毒筵,天下再没有强过我们巫山石府的五毒筵了。” 阮山吃了一惊,道:“两个姑娘,都可以生食毒蛇?” 二婢齐声应道:“这有什么奇怪,你如果不信,马上可以吃一条给你瞧瞧!” 阮山急忙摇手,道:“不用瞧了,在下相信二位姑娘就是。” 萧奇道:“两位姑娘追随你家公子很久了吗?” 二婢沉吟了一阵,左面一婢答道:“不过三年光景。” 阮山道:“三年之前,两位姑娘也能生食毒蛇吗?” 仍然由左面那女婢答道:“不能,那生食毒蛇是到此之后,得我家公子指教才会。”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女孩子家看到长虫,大都是吓的亡魂冒汗,两位姑娘却能够生食毒蛇,单是这一份豪气,就叫在下佩服的很。” 右面那女婢接道:“我们初来此地之时,见了毒蛇,还不是一样害怕,但食用一次之后,自然就不害怕了。” 说话之间,又转了一个弯,只见右侧石壁,隐隐有光亮透出。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此地颇似那多病老人的养病之处,那可怜的老人,对我却是很好 往事历历,—一闪展过脑际,人也不自觉的举步一跨,直奔向透出灯光的石壁处走去。 二婢要阻止,已经晚了一步。 阮山右手已经暗运功力,拍在那石壁之上,内劲暗发,猛力向上一推。 但听嗤的一阵轻响,一道石门,应手而开。 大约是有人离开时十分匆急,未曾把石门关好,以致那灯光透了出来。 右面一婢见阮山推开壁上石门,不禁心中大急,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怒道:“快退出来!”她人也紧随着跨行两步,冲入了石室之中,举手一剑,直向阮山刺去! 阮山回手一拂,拍出一股潜力,逼住剑势,缓缓说道:“五年之前,在下就在此室中晋见了你家老主人,那时,姑娘还没进入这座巫山石府。” 那少女的剑势被阮山回手一掌逼开,那少女心中暗自惊道:这人的武功不弱。口中却不自觉地应道:“怎么?你认识我家老主人吗?” 阮山道:“嗯!可惜,他已作了古人!” 目光转动,只见白素烛高台,白馒垂壁,一具棺木,倚壁而放。 这时,两婢都进入了石室,双剑出鞘,全身贯注的注视着阮山的一举一动。 金刀萧奇紧随着二女,也进入了石室,外面的石道中,很自然的布成了一个拒敌之势。 阮山望了那棺木一眼,道:“这棺木之中,可是你家老主人的遗体吗?” 二婢应声道:“不错,你如果敢妄动那棺木一下,决难活着离开巫山石府。” 阮山想到昔年那老人爱护之情,抱拳对那棺木一礼,道: “晚辈重来石府,想不到老前辈竟然已作了古人。” 二人见他对那棺木行礼,似乎是并无恶意,也就没再多管。 阮山行完礼之后,原想退出,突然有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际。 他记得见那老人时,似乎是还进了一道石门,如果这停棺之室,就是那老人昔年的养病的地方。在那石壁后面,还应该有一间复室,和一张木床。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突然欺进一步,直向那石壁而去,估计那石门的地方,突然拍出一掌。 但听砰的一声,石壁回应,显然是中空。 左面一婢突然侧身而上,长剑一振,点了过来。 阮山左手一招挥尘清谈,轻描淡写的避开了长剑,问道:“这石壁之中,还有一座复室,姑娘知道吗?” 那青衣女婢剑势被阮山拍向腕上的掌力封射出去,急切间收不回来,心中大急,怒声应道:“不知道!” 阮山淡淡一笑道:“昔年你家老主人对我十分优遇,今日在下旧地重游,自是应该拜拜他的灵棺” 毒手华佗冷冷接道:“此刻寸陰如金,咱们最好是不要无端的浪费时间。” 阮山不理毒手华佗,右手一挥,又向那石壁间拍出一掌。 那女婢已经收回剑势,玉婉一挥,长剑斜里劈下。 阮山身躯疾闪,避开剑势,道:“姑娘可是要逼我出手夺剑吗?” 那女婢应道:“我不信你能夺去我手中的兵刃。” 阮山道:“好,不信你就试试!”说话之间右手已疾快的伸出,五指一翻,扣住了那少女的右腕,接道:“姑娘可知那复室石门的开启方法吗?” 他口中虽然在问话,左手却向石壁迅快的移动,不停发出内力试探。 另一个青衣小婢,眼看阮山左掌不停在壁间移动,但见左面小婢已被阮山掌势扣制,一时之间,不但无法挣脱,并且又正好挡住了自己去路,大急之下,突然挥手一掌,向高燃的素烛上拍了过去。 她希望先行扑熄室中火烛,再行设法对付阮山。 哪知金刀萧奇早已戒备,右手一抬,托住了那青衣女婢的肘间关节,迅快的向上一抬。 那少女掌势已经再由自己控制,发出掌力,击在石壁上,竟然未能扑熄空棺前面的素烛。 二婢的武功不高,阮山,萧奇,一举手间,就把二婢制服。 萧奇冷冷说道:“两位姑娘最好能放老实一些,如果激怒在下,两位就有得苦头吃了。” 说话之间,暗加手劲,那女婢顿时痛得香汗滚滚而下。 阮山左掌迅快地在石壁上移动,片刻间,已遍及八尺方圆,终于被他触摸在按钮之上。 但听吱呀一声,石门大开。 阮山回忆前情,仍然记起那老人木床停放之处,正想举步进入夏室瞧瞧,突然听得一个冷漠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那声音的来处,正是那老人置放木床地方。 阮山回手一指,点了那女婢袕道,身子一侧,直欺而入,双掌护胸,全神戒备,口中反问道:“阁下何人?” 他动作迅速,话问出口,人已进入石室。 室中黑暗,阮山虽然眼力过人,但突然由烛光高照的外室,进入了复室之中,也是无法适应。 只听那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此室不宜久留,快请退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取灵芝大闹石府 这时,阮山已闻得室中有一股强烈的腥臭之气,急退两步,出了石门。 但听一阵轧轧之声,复室石门,又自行关了起来。 阮山回手两掌,拍活了那女婢被点的袕道,问道:“那复室中,原是你们巫山石洞老人息居之处,此事只怕你还不知。” 那女婢长呼了一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阮山目光转到萧奇的脸上,道:“放了她。” 萧奇右手还托着另外一女婢肘间关节,应声放开,道:“我家大哥宅心仁厚,素来不肯轻易伤人,他如果想收拾两位姑娘,只不过是举手投足而已,但两位如果是不肯答复他的问话,太过激怒于他,那就很难说了。” 二婢相互望了一眼,伏着身捡起宝剑,还入鞘中,四目转动,望了望萧奇,又望了望阮山道:“两位究竟是哪一个年纪大了!” 原来,两婢被阮山、萧奇分别托肘点袕之后,手中兵刃已同时落在地上。 萧奇目光扫掠了二婢一眼,道:“武林之中以向武功强弱排行,有什么奇怪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两位姑娘如若不愿吃苦头,最好是别耍花招,如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那是自找麻烦了。” 二婢中一位年岁较长的人,冷冷说道:“咱们奉公子之命,只是为几位带路,如果要想问到题外之事,就算几位当真有胆子杀了我等,小婢也是宁死不说。” 但听毒手华佗冷冷地说道:“一个时辰的期限,转眼即到,如果延误了取药的事,老夫决不放过二位。” 阮山虽然满腹疑问,也只好强自忍了下去,转身出了石室,道:“好,两位带我们去后山吧!” 两婢出了石室,回身带上石门,提起放在室外的纱灯,当先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在二婢身后,目光转动,只见两旁石壁上,很多石门,都贴着不得擅入的封条。 五年前,他已经对这些石室,有着怀疑,此刻更是疑问重重,但形势所迫,只好强自压下好奇和怀疑之心。 又转过两个弯子,耳边可听得飞瀑流水之声。 左面一女婢,突然加快脚步,伸手在一片山壁间轻轻一按,石壁开启,现出了一道石门,说道:“到了,石门之外,就是飞瀑。” 毒手华佗快走几步,抢在阮山前面,抬头看去,只见一道巨瀑,由头上峰顶,激射而下,直落入深谷之中。 探头向下望去,峡谷千丈,一片幽暗,不知多深多高。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那灵芝就在这飞瀑笼罩的石壁之间,昔年在下由此失足跌落,自知必死,绝没料到途中抓到了一根突出的石笋,得以保得性命。” 毒手华佗道:“石笋距离这洞口,有多少远?” 阮山思索一阵,道:“这个,在下已经记不清楚了” 毒手华佗接道:“大约估计呢?” 阮山道:“至少在百丈左右,只长不短。” 毒手华佗道:“咱们两人哪个下去?” 郭峰冷冷接道:“自然是你下去了,我家大哥,带你到此,已经算是尽到了心力。” 毒手华佗道:“老夫和阮山相约之言,是要取得灵芝为止。” 阮山道:“华佗之意呢?” 毒手华佗道:“如果让你一人下去,取得灵芝之后,你不肯再上来,老夫是白费心机了” 萧奇笑道:“是啊!还是华佗下去的好。”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接道:“如果老夫一人下去,你们斩断索绳,老夫岂不是要跌下万丈悬崖,摔一个粉身碎骨。” 郭峰道:“咱们兄弟,一向是言而有信,如果是无意失手,容或有得,岂有故断绳索之理。” 毒手华佗道:“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奇道:“一个时辰,弹指即过,你如果想的太多,只怕是不够用了。” 郭峰道:“过了时限,那青衣少年率领属下攻来,咱们只顾迎敌,那时就算想顾到华佗,只怕也是力难从心了。” 毒手华佗道:“如果情势演变至此,只好让阮山陪老夫葬身那千丈深谷中了!” 阮山道:“华佗不用多误时间,有何高见,还请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吧!” 毒手华佗道:“你我两人,不论何人单独下去,都不妥当,最好是一同下去。” 郭峰道:“咱们备带的这条丝绳,也许无力同时系得两人。” 毒手华佗道:“这事简单的很。” 郭峰道:“请求良策。” 毒手华佗道:“先要阮山下去,寻得那突出的石笋之后,再拉动丝绳,再由老夫下去,岂不是只须负担一人的力道。” 萧奇气得仰脸打个哈哈,道:“上来之时,反道行之,你先上,在下的大哥,等你上来之后,再系他上来,是吗?” 毒手华佗道:“不错,除此之外,两位还有何高见?” 郭峰道:“如若咱们想算计你,不论后下先上,还是先下后上。 都是一样有机会!” 阮山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此时何时,此地何地,华佗还要在此用心机,那也未免是太过多虑的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郭兄弟取过丝绳,我先下去吧!” 郭峰脸色一片肃然,冷冷地望了毒手华佗两眼,缓缓由身上摸出一盘大针粗细的丝绳。 这盘丝绳,原是王富船上补网之用的丝线,郭峰把它合成细绳,带了一盘,此绳虽细,但甚坚牢,用来系负普通的人,或难负荷,但如果用来系阮山和毒手华佗等武林高手,如果无意外,那是卓卓有余了。 阮山抓住丝绳一端,系在腰间,大步向洞外走去。 金刀萧奇突然叫道:“大哥且慢!” 阮山回头一叹,道:“我答应了替他取药,不用再和他争执了。” 萧奇道:“这两位姑娘,守在洞口,有些不妥。”大步走到二女身旁,接道:“两位请解下身上兵刃如何?” 二女婢似乎是自知武功难以和人抗拒,竟然依言取下兵刃。 萧奇接过长剑,道:“还要委屈两位姑娘一会儿,我得点了你们的袕道。” 话一出口,右手已经运指如风,点了左面一女婢袕道。 右面一女婢正想出手反抗,毒手华佗指风已经到来,点了那女婢晕袕。 阮山目中神光如电,扫掠了萧奇和毒手华佗一眼,道:“华佗也不用下去了,你们已经点了二婢袕道,只怕将激起此地主人的怒火,说不定要有一场恶战,华佗留在此地助我两位兄弟拒敌,在下如果取得千年灵芝,就抖动丝绳,你们再系我上来。” 毒手华佗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阮兄,多多保重” 目光一掠中原快手,接道:“两位好好的照顾你们大哥,老夫去守这石道转弯之处,以阻拦此地主人施袭。” 郭峰冷冷说道:“想不到毒手华佗,也有天良发现之时。” 毒手华佗欲言又止,转身而去。 郭峰道:“大哥不用涉险,小弟愿代大哥去” 阮山摇手接道:“不用了。”走到洞口,贴壁而下;施展壁虎功,向下游去。 郭峰双手握着丝绳,蹲在洞中,小心翼翼的放着手中丝绳。 阮山刚刚游下两丈,突然听到毒手华佗大喝之声,传了过来,道: “时限未到,阁下何以不肯守信?” 阮山运气行功,双掌贴在石壁上,高声说道;“郭兄弟,快放索绳。” 萧奇挥手抽出金刀,低声对郭峰说道:“兄弟不要分心,好好的照顾大哥,我去帮那毒手华佗拒敌!”言罢,转身而去。 郭峰心情紧张,连萧奇的话也未回答,探首向下瞧看。 怒瀑激射,蒙蒙水丝如雾,加上夜色黝暗,根本望不到多远,郭峰用足眼力,也无法瞧到阮山。 但觉手中索绳下坠之力,逐渐加快,显然阮山已冒险向下滑落。 只觉手中丝绳,愈放愈长,估计已在一百余丈,手中丝绳,已经将尽,不禁心中大急,暗道:如是丝绳的长度不够,那可是大伤脑筋的事! 他心想紧拉丝绳,又怕这细绳之力,无法负担阮山向下滑落的体重,万一丝绳断去,那可是终身大憾的事 正自担心之间,忽然觉得手中丝绳一松,似乎是阮山身子突然停了下来。 正想出口喝问,身后飘来毒手华佗的怒喝,和兵刃交击之声。 郭峰江湖经验丰富,一听那喝声和兵刃撞击的声音,竟然是远近不同,显然是有人已越过了毒手华佗的防守,和萧奇动上了手。 回头望去,只见萧奇手中的金刀,宝光流动,弥漫石道,显然是正在和人恶斗,怕惊动了自己,苦战不言。 这时,郭峰心情的紧张,尤甚和劲敌作生死之搏,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 突然听一声闷哼传来。 郭峰凭借江湖经验,知道是有人受了重伤。 他不敢回头瞧看,只怕受伤的是萧奇,搅乱了自己原本已经不堪负担的紧张心神。 他唯一的期望,是手中紧握的丝绳,快些传上阮山取得千年灵芝的消息。 但那阮山却如投海沙石,久久不见动静。 郭峰久久不见阮山的动静,轻轻叹息一声,暗自伸手,由怀中摸出一把银针,准备出手。这时,突然觉得手中的丝绳,一阵摇动。 郭峰心中大喜,立即双手拉紧丝绳,全力向上收拔。 阮山似乎已经知道遇上了劲敌,手足并用,帮助那郭峰向上收绳索的速度。 这时,身后的兵刃交击声,更是响亮,想是搏斗凶恶,萧奇不支,边战边退。 郭峰尽管心中猜想万种,但他却始终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只听一声“郭兄弟!” 随着那喝叫声,手中的绳索猛然一松。 郭峰心中一喜,道:“大哥上来了?” 阮山道:“上来了!” 原来郭峰外面冰冷,内心热情,心知萧奇正在恶斗,不敢回头看萧奇一眼,阮山身处险境,也不敢看阮山。 直到他听到了阮山的声音,才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由阮山脸上掠过,一抱拳,道: “大哥无恙。”翻手一跃,左手中一把银针已随手点出,同时,右手抽出长剑。 他翻身出手,看也未看,但手中长剑,却指向来人的前胸,只见一柄单刀,横里伸过,封开了郭峰击出的一剑。 但又听砰的一声.兵刃交加。,传了过来,又是当的一声,架开了一柄急袭而至的单刀。 郭峰挥动长剑,一阵乒乓之声,挡开了数件连环袭来的兵刃。 这时郭峰才预料到敌人高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敌势。 二婢放在地上的灯笼,仍然燃着,看的甚是清晰。 只见四个全身蓝衣的少年,分别握着单刀、宝剑。 两种不同的兵刃,各以兵刃特性,分以不同武功攻来,其间又加以适当的配合,就算那萧奇的武功再高,也是抵不住四人的攻击。 只听萧奇说道:“老二,独挡一阵,我要抽时间疗伤了。。” 郭峰挥动着长剑突然一紧,尽数把招数接了过来。 萧奇停下身子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大哥可取到那千年灵芝吗?” 阮山道:“取到了。” 萧奇右手一挥,嚓的一声,撕开了一片衣襟,自己包上了左臂伤口。 阮山一面运气调息,一面低声问道:“你伤的很重吗?” 萧奇道:“左臂上一点皮肉之伤,倒是左腿伤较为重些。” 阮山目光一转,果然见到萧奇左腿上鲜血淋漓,而且还在不停的涌出,不禁叹息一声道:“伤的如何?” 萧奇道:“大哥放心,还未伤到筋骨。” 两人说话之间,突然听到一声闷哼传来。 萧奇头也没转就说道:“郭兄弟受了伤,那使用剑的两名大汉,打的最是刁恶,变化万端,莫不可测。” 阮山凝目望去,果然见郭峰左腿之上,鲜血涌出,受伤似乎很重。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郭兄弟,向后撤退,愚兄为你拒敌。” 喝声未绝,长剑已经抽出了鞘。 郭峰知他武功高强,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撕下一片衣襟,正包扎伤口。 阮山右手一振,手中长剑呼的一声,直卷而上,寒光闪动,击开了四个蓝衣少年。 四个蓝衣少年,两种兵刃,配合得佳妙无比,挡开单刀,长剑紧随而到,常常紧随那攻来的单刀,抵隙而入。 阮山和对方几人接手数招,也觉得对方猛锐异常,心中暗暗忖道:不怪中原快手,都伤在他们刀剑之下,这些人的招数,果然是怪异恶毒。 心中念头转动,手中剑势忽然一紧。 刹那间,剑花朵朵,洒了过去,封住了整个石道。 左手施展出连环闪电掌法,补助剑势,才把四人猛恶的攻击挡住。 只听毒手华佗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郭兄,阮大侠上来了吗?” 郭峰冷冷接道:“上来了。” 毒手华佗道:“可曾取得灵芝?” 阮山抢先应道:“幸未辱命。”。 毒手华佗道:“老夫遇上了生平很少遇到的强敌。” 萧奇道:“怎么?华佗也受了伤吗?” 毒手华佗道:“两处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语声微微一顿,道:“老夫虽然受伤,但仍然有再战之力。” 阮山反击虽然凌厉,但四人配合的攻击.并没被压制下去,仍然是守中有攻。 中原快手包好伤口,运气调息片刻,重又挥动兵刃,攻了上来,道:“大哥,这些人的武功,似乎是自成一路,招招恶毒,大哥也不用和他们客气了。” 阮山心中暗道:不错,今日如若不伤他几人,只怕是难以冲出这巫山石府。 念头转动,绝招连出。 挥剑一片寒光,电射而出。 只见那其中一个手执长剑的蓝衣少年,突然放手丢去了手中长剑,身子摇了几摇,一交跌摔在地上。 他身子跌倒之后,前胸才有鲜血流出。 原来,他被阮山快迅的一剑,划破了前胸,内脏碎裂,气绝而死。 中原快手,原本要出手助阮山一臂之力,哪知却被阮山剑气给逼了回来,竟然无法近身相助。 阮山伤了一个蓝衣少年后,厉声喝道:“你们主人,和我原有约定,在一个时辰之内,不得出手攻袭,想不到他竟然弃约背信,尔等再不住手,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喝声中剑势速变,又有一个施剑的蓝衣人,又伤在了阮山剑下,身子一摇,随之栽倒。 这一剑由前胸透穿后心,一剑致命,气绝身亡。 又一个伤在了阮山的剑下。 这时,四个蓝衣少年,已经伤了二个,只余下两人那两施单刀的蓝衣少年,但仍然苦战不退。 阮山连伤两人,心中有些不忍,不愿再多伤人,手中剑势一紧,希望那两使用单刀的少年,能够知难而退。 哪知那两人竟然是豪勇绝轮,阮山那凌厉的剑势,逼得他们团团乱转,但他们竟然是不肯后退。 萧奇低声说道:“大哥,这巫山石洞中有些奇怪,既然以毒物为食,武功又自成一家,决非是什么好人,此刻,咱们处境仍然险恶,不宜拖延时间了。” 阮山道:“兄弟说的不错。”左手掌势一紧,逼住了两把单刀,右手一招“云破月光”,嘶的一剑,划破了其中一个蓝衣少年的前胸,衣服破裂,鲜血涌出。 阮山见他们受伤不轻,不忍再出手进攻,右腕一挫,收回了剑势。 但见那蓝衣少年,身子摇了两摇,突然一抖手中单刀,两人一起直点过来。 阮山没料到他重伤之后,仍然能攻出这般凌厉的一招,几乎被刺中一刀,不禁大怒,长剑一挥,直踏中宫而上,拨开两人的单刀,横里削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石府放行深海疗病 只见寒光过处,鲜血迸流,生生斩断了其中一个少年一条右臂。 郭峰道:“这人至死不悟,留他不得。” 一剑点出,刺入了那人后心要害,当场倒地死去。 阮山又挥动手中长剑,把别一个蓝衣少年一剑刺死。 这时阮山摇了摇头,道:“想不到,这四人竟然是如此的不怕死。”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郭峰飞起一脚,踢开那人尸体,道:“咱们走吧,去瞧瞧那毒手华佗怎么了。”当先向前行去。 阮山仗剑居中,萧奇紧随在阮山身后而行。 转过一个弯子,立时听得呼呼拳风。 凝目望去,只见毒手华佗赤手空拳,和两个白发飘髯的老人打在一起。 两个老人,一个施用金丝拂尘,一个执剑,攻势猛恶无比。 毒手华佗在那拂尘和长剑迫攻之下,施展开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夹着擒拿手,仅勉强打了个不分胜负之局。但他显然已被迫处于劣势,双手变招迅快,不敢稍缓,连腾手施毒的工夫,也难抽出。 阮山长剑一摆,道:“郭兄弟退下。” 郭峰对那毒手华佗,素无好感,正在考虑是否该出手助战,听得阮山呼叫之声,闪到一旁。 阮山长剑一伸,一招乘龙引凤,接下那拂尘招术,道:“在下助华佗一臂之力。” 毒手华佗口中不言,双掌一紧,全力攻那执剑老人。 原来,毒手华佗早已感觉不支,如果是再打下去,只怕难再支撑十回合以上,阮山及时而来,接去那最难对付的拂尘招术,对毒手华佗而言,实在是帮助甚大,但他为人高傲自负,心中虽然感激,但却不肯说出口来。 阮山接了那白发老人的金丝拂尘数招,立时感觉到是一个很难抵御的强敌,他攻来招术,看着普普通通,很容易接架,但真的动手之后,才知利害全在柔软的金丝之上,忽刚忽柔,忽张忽聚,极是难以对付。 阮山心中暗忖道:这人手中拂尘如此霸道,那施剑老人的武功,自然是也不会错,毒手华佗能在两人合攻下,支撑这么久的时间,确非易事。 心中念头转动,手中的剑势,也突然一快,和使用拂尘的白发老人,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快攻。 毒手华佗,自从阮山出手相助之后,才消去压力,那执剑老人似乎感觉出如此打法,难分胜负,剑势一变,攻击突然转变凌厉。 激斗之中,突然听得一阵似啸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白髯飘飘的老人,手中兵刃突然一紧,各自猛攻了两招,向后跃退。 毒手华佗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又要施展什么诡计。 忖思之间,只见那两个白髯老人,转身疾奔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毒手华佗望着两人退去的背影,道:“这两人不该如此狼狈而逃。” 这话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人。 郭峰冷笑一声,道:“自然是因为自知不是我家大哥的对手,才见机而退。” 萧奇目光转动,只见两个蓝衣少年躺在了地上,想是在两个老人还未出手之前,这两人先围攻了毒手华佗,被毒手华佗杀死,当下说道:“这两个蓝衣少年,死了吗?” 毒手华佗道:“重伤未死,在两个老人之前,这两人曾联手合攻老夫。” 萧奇道:“这两人都是伤在了华佗手中?” 毒手华佗道:“正是如此。” 萧奇道:“他们伤的如何,是否尚可行动?” 毒手华佗道:“只怕是不行了。” 郭峰突然接道:“那两个老人急忙退走,临去不发一语,也许别有陰谋,咱们也不能在此地久停,快些走。” 转身向前走去。 几人又转了两个弯子,突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 “属下不听约束,自行发动攻袭,此刻已经被在下拘禁,诸位已可畅行无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约,但因属下违约施袭,其行不当,在下破例为诸位延长半个时辰,如果到时诸位还在我巫山石府之中,那就不要怪我出手暗施袭击了。” 阮山高声说道:“只可惜你那些属下,大都被我杀死了。”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我本该为他们几人报仇才是,但想到他们既然违我令规出战,也算死的活该了。” 阮山正想再说什么,那冰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只有半个时辰时光,诸位是否肯听我之言早离此处,悉凭尊便,如果不信在下之言,那就不防故作拖延。” 阮山几人以前想到,出这石道,必定还要经过几番恶战才行,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几人的意料之外,一行人毫无阻碍的离开了巫山石洞。 就在四人刚刚走出石洞大门,大开的石门,轰的一声,关了起来。 萧奇长呼了一口气,道:“奇怪呀!奇怪呀!” 郭峰道:“什么奇怪了?” 萧奇道:“只要他不肯移开那石道中机关控制的拦路巨石,咱们就不易离开,不知怎么了石府主人,竟然肯轻易放出咱们。” 阮山道:“也许他是个守信的君子。” 萧奇哈哈一笑,道:“怎么?大哥可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吗?” 阮山道:“他如果不肯移开那道巨石,就可把咱们困在石洞之中,但他怎么又自行移开巨石,放了咱们,那是显然无意加害了。” 郭峰道:“小弟看法不同,我觉得那石府主人,必定是石府中第一流人物,和咱们试战两阵之后,发觉了事非小可,如若留咱们在石道之中,不肯放行,必然激起咱们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决心,是以,才自动放了咱们。” 阮山正想接口,毒手华佗突然伸过手来,说道:“阮兄,取得的千年灵芝在那,给老夫瞧瞧。” 阮山探手入怀,拿了一块,递了过去。 毒手华佗接过灵芝,就借着黯淡星光瞧了一阵,喜道:“果然是此物。” 藏入怀中,又伸过手来道:“还有吗?” 萧奇哈哈一笑,道:“怎么?一块还不够用吗?” 毒手华佗道:“小女病势沉重,区区一块灵芝,自然是不足为效了。” 阮山一声不响,又掏出了一块灵芝,递了过去。 毒手华佗又接在手中,瞧了一阵,放入怀中,没再伸手讨取。 四人直奔大舟而去。 舱中红烛高亮,船主正坐在舱中等候,眼看四人归来,抱拳一礼,起身出舱而去。 萧奇望了望阮山,又望了望毒手华佗,道:“咱们此行幸未辱命,在下大哥和华佗订下的约定,也该到此为止了。” 毒手华佗道:“好!三位如果不愿和老夫同乘一船,老夫立刻就告别离船。” 阮山道:“那也不用了,华佗既然已经取得灵药,眼下最要紧的,是该先给今爱疗治病情才是。” 毒手华佗道:“阮兄说的不错,老夫也是此意,而且就在这船舱之中动手,调和药物,疗治小女病情,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郭峰冷冷接道:“华佗此刻怎么忽然客气了。”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阮山道:“如果在这船中方便,华佗尽管动手就是。” 毒手华佗道:“三位如果肯答应,那是最好,不过” 萧奇道:“彼此间约定已消,华佗最好是别再耍出什么花招来。” 毒手华佗道:“老夫只是和三位商量罢了。” 阮山道:“好吧!你说,还有什么需要我等相助之处。” 毒手华佗道:“老夫在为小女治疗时,必 须得借这船舱使用,三位就难在舱中休息了。” 阮山道:“原来如此。” 毒手华佗一拱手道:“不情之请。” 郭峰冷冷说道:“要用多长时间?” 毒手华佗接道:“从此刻开始,最快也得到明日太阳下山的时候” 萧奇接道:“那时,咱们也该弃船登岸了。” 毒手华佗道:“如果三位不肯答应,老夫就和小女离开此船,另寻一处僻静之地。” 阮山道:“那也不用了。”起身出舱。 中原快手等相随也走出了船舱。 毒手华佗迅快的掩上了舱门,拉上四周垂幔.把船舱掩遮的密不透风。 阮山和中原快手出舱后盘膝坐在甲板上.闭目养息。 天色渐亮,东方天际泛起一片鱼肚白色。 船家跑了过来,道:“几位大爷船向何处行驶。?” 萧奇道:“立时起碇,原路转回。” 那船家呆了一呆道:“再回去吗?” 郭峰冷冷接道:“不错。” 那船家望了三人一眼,不敢多言,转身而去。 巨船折返,复出三峡。 萧奇为人心细,虽然人在甲板之上打坐,但仍然注意舱中的举动。 那船家甚是奇怪,暗道:这三人放着好好的船舱不坐,却要围坐甲板之上,任凭那风吹日晒。 但他一看到郭峰那一脸冷若冰霜的神情,心中就怦怦乱跳,哪里还敢多问。 直等到天到中午时分,才见舱门一开,毒手华佗缓步走了出来。 他满头大汗,一脸倦容,有如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般,步履踉跄的走到了三人身旁,盘膝坐了下去。 郭峰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心中暗道:此刻如果要杀他,倒是轻而易举了。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华佗,令爱可好了?” 毒手华佗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老夫已经打通了她全身经脉,让她服下药物,此刻,正在静静的安睡之中。” 言罢,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这时,顺水放舟,船行如箭,但见两旁的绝峰峭壁,闪电般向后倒去。 太阳偏西时分,快船已出三峡。 放眼看去,滚滚江水中,帆影点点。 毒手华佗内功精深,经过约有一个时辰的调息,精神尽复,睁开双目,扫掠了三人一眼,道:“阮兄,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三位是否允许。” 郭峰道:“如果是不情之请,最好是不用说了,免得我等不允许,使你难看。” 毒手华佗一皱眉头,道:“老夫好意和三位相商,三位如果是不肯答应,岂不是迫使老夫” 阮山道:“什么事?” 毒手华佗道:“小女病情,得阮兄取得灵药相救,已复元有望,但她十数年病魔缠身,元气耗消将尽,疗治养息期间,难耐劳累,眼下归州地面,又正是风云际会,混乱异常,老夫想在船上耽误七日,待小女体力恢复之后,再行登岸。” 萧奇笑道:“这是华佗的事,不用和我们兄弟相商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还有借重三位之处,不得不和三位商量。” 萧奇道:“要是借重我等,你就得先说一遍,看我等是否同意?” 毒手华佗道:“三位如果不肯答应,老夫说了岂不是等于白说。” 郭峰冷冷说道:“你的意思,那是强迫我们答应了?” 毒手华佗干笑一声,道:“三位如果不肯答应,岂不迫使小女重入死亡之途,阮大侠冒险犯难,取得的千年灵芝,也是白费心血了。” 萧奇四处望了一眼,笑道:“此刻此情,你也不用再动心机了,这等转弯抹角的说话,倒还不如坦坦荡荡,说个明白的好。” 毒手华佗道:“老夫为小女疗伤时,难兼顾到拒敌之事,万一有人登舟施袭,我们父女,难已招架,因此,想请三位为老夫和小女护法。” 郭峰冷冰冰地说道:“华佗心中所思所想的事,都是一厢情愿,咱们兄弟” 毒手华佗摇了摇右手,接道:“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你们三位之中,也该有一位当家之人才是。” 萧奇道:“自然是我们龙头大哥了。” 毒手华佗道:“两位既然自知身份,无权做主,最好少说几句话,免得乱了章法。” 阮山道:“华佗是强迫我们呢?还是向我等求助?” 毒手华佗道:“这就很难说了,老夫一生中,很少求人。” 阮山说道:“华佗既非相求,那是强行相迫了,在下可以回复” 毒手华佗笑道:“可是答应了?” 阮山道:“不答应。” 毒手华佗收起笑容,道:“唉!诸位刚才如果出手点中老夫袕道,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郭峰忍不住又接口说道:“那时,咱们就是想杀了你,大概也不用大费手脚。” 毒手华佗道:“不错,老夫实在是替三位可惜。” 阮山道:“大丈夫岂能乘人之危,何况,此刻也未必算晚。” 毒手华佗道:“晚了些,如若,那时施展一点手段,伤了老夫,此刻咱们也不用商量了,可借那等良机,三位也却悄悄放过。” 萧奇脸色一沉,道:“听华佗的口气,似乎是要强迫我等留在此处了。” 毒手华佗道:“三位还有一件失策的事,不该让我和三位坐在一起” 萧奇双目圆睁,冷冷接道:“你可是已经在我们三人身上下了毒?” 毒手华佗道:“老夫已经告诉过三位,我有借物传毒的能力。” 萧奇道:“在下有些不信。” 毒手华佗道:“你如果不信,不防运气一试。” 萧奇运气一试,果然发觉已中了毒,不禁大怒道:“好啊! 你既然在我等身边下毒,那就不能怪我等手段毒辣了!老二,快进舱去,先杀了那丫头!” 郭峰突然站起身子,右手已拔出腰中长剑举步向舱中走去。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站住!” 萧奇突然一横身子拦住了毒手华佗道:“华佗如若有此自信,能够出手一击就把萧某打倒,或可能救你女儿。” 阮山冷笑一声,道:“华佗为人如此卑下,倒是出了我的意料之外,行事、为人反反复复,实在是无君子气概。”突然一挥右手,疾向毒手华佗主腕之上扣去。 毒手华佗被阮山骂的满脸火热,疾退两步,避开一击,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这瓶中乃是解毒药物,三位服下,立时可解奇毒。” 萧奇伸手接过玉瓶,道:“这瓶药物不假吗?” 毒手华佗道:“你如不信,何不找个船夫代为服用一粒试试。” 萧奇拔开瓶塞,道:“不用了,我先尝一粒就是。”倒出一粒白色的丹丸。 只觉一股奇热,直沉丹田,流布全身。 阮山暗运修罗指力,全神戒备,冷冷说道:“华佗这一次如若再耍花招,不用别人登船向你们父女施袭,在下就要先行出手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并不怕你们三人。” 他口中虽然说的强硬,实则知道难是三人的对手。 只见萧奇闭目调息一阵,睁开双眼,道:“果然是解药。” 阮山、郭峰各自服了一粒,运气催开药力,解了身上的毒。 毒手华佗道:“老夫一生之中,从未有过此等事,施毒之后,目的未达,立时送上解药。” 郭峰道:“形势所迫,你是只好屈服了。” 毒手华佗突然大步走入舱中,抱起爱女,重出舱外,目注阮山说道:“老夫并非被三位气势所迫,奉上解药,实在是被阮大侠的君子气度所感,大义” 阮山望着那枯瘦如柴的可怜少女,心中忽然又生不忍之感,长叹一声,道:“两位兄弟,咱们帮人帮到底,既然帮他寻得了灵药,何不为他护法七日,两位意下如何?” 萧奇举手抓抓头皮,道:“小弟等悉凭大哥之命,大哥既然是觉得该为他父女护法七日,兄弟们一定奉陪。。” 毒手华佗道:“小女如果是命不该绝,自有生机,不敢有劳三位了。” 阮山道:“令爱生死,是何等重大的事,华佗,岂可意气用事。” 郭峰道:“咱们龙头大哥说了替你们父女护法七日,华佗不要也是不成。” 毒手华佗道;“老夫既然不愿逼迫你们护法,也不愿自受你们恩情。” 阮山道:“华佗之意呢?” 毒手华佗道:“三位如若定要为我们父女护法,老夫当有回报之物,三位如果愿受,老夫就在此船舱中七日,如果不愿接受,老夫就借乘一只渔船而去。”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倒也是奇怪的很,如不果能逼人屈服,甘为所用,就不愿受人一点恩情,略一沉思说道:“七日护法完满之后,咱们接受华佗赐赠之物就是。” 毒手华佗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抱起少女,重又进入舱中。 阮山低声对中原快手道:“咱们既然答应为人护法,就该小心从事,不可稍存大意之心。” 郭峰道:“船行在大江之中,哪里还有人到此干扰,那毒手华佗也未免太过小心了。” 阮山道:“话虽如此,咱们也不可掉以轻心,要时刻做好准备。” 萧奇道;“唯一可以追踪施袭的人,可能就是巫山石府中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了。” 语声微顿,接道:“不过,他们如果有追踪施袭的心,怎么还肯放咱们出来,这一点,机会也是不大。” 只听船舱中传出毒手华佗的声音,道:“老夫的看法,是那巫山石府中,已有了大变,那石府主人,无暇兼顾我等了。” 郭峰冷冷地道:“也许是震于华佗的威名。” 毒手华佗不再接口,船上顿时沉寂了下来。 船上岁月,逐浪而过,弹指间,已过了六天。 大船本应该早已靠岸,但那毒手华佗小心谨慎,要大船飘泊在江心之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突然的求救 这日,中午时分,阮山背着双手,站在甲板上,正在浏览江上景物,见毒手华佗缓步由舱中走了出来,道:“明日太阳下山后,小女就可以离开此船,也正好七日期限已满。” 阮山道:“如果令爱病势未愈,多留上三两日也不要紧。”这些日子中,毒手华佗本已和阮山等人,消去了甚多敌意,彼此间情势大为好转。 毒手华佗道:“不用了,小女此刻绝脉已通,病势渐愈,老夫将带她选一处清静的地方住下,尽我之力,借助药物,助长她的成就,我要打破武功规限,短短三年,把她造就成当今武林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阮山道:“但愿你能如心愿,在下拭目以待” 谈话之间,突然见两艘快艇,疾驶而来。 毒手华佗急忙道:“这两艘快船有些不对,阮大侠多多小心了。”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每一艘快船上,各自坐着两人。 一人掌舵运橹,另一个却站在船头上,站在船头的人四道目光,盯注在大船之上瞧着。 但见两艘快船绕着大船,转了一周后,突然又掉头而去。 阮山瞧出情形有些不对,心中暗道:六天之中,相安无事,难道要在这最后的一日,出些事情不成,此地已经接近归州,那两只快船,可能是归云山庄中的眼线” 忖思之间,只见两艘快船,重又转了回来。 萧奇、郭峰,都已发觉快船去而复返的情势,觉出有异常,一齐行到阮山身旁,道: “这两艘快舟,来路有些不对。” 毒手华佗道:“如果为找我们而来,老夫倒是希望他们早些动手” 阮山奇怪道:“为什么?” 毒手华佗道:“因为两个时辰之后,老夫得相助小女,最后一次打通脉袕,无暇相助几位。” 话刚说完,小船已经驶近了大船。 只见第一艘快船上站的一位黑衣大汉,突然纵身一跃,飞上大船甲板之上。 阮山心中忖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人的胆子,倒是很大。 只见那大汉一双锐利的目光,缓缓由阮山脸上扫过,道:“诸位将船停此,时间不短了吧!” 郭峰道:“阁下何人?说话怎么没有一点礼数。”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在问话,阁下却是答非所问。”郭峰道:“咱一向不愿答人所问。” 那大汉冷然一笑,道:“只怕今日要破例了。” 郭峰道:“未必见得。” 那大汉冷冷说道:“阁下何人?口气如此之大。” 郭峰怒道:“你再罗罗嗦嗦,我就把你赶下船去。” 那大汉道:“何不试试?” 郭峰突然向前欺进一步,正想出手,突然听见阮山喝道:“不可造次。”郭峰一吸真气,向前数进的身子,又重回原位。 阮山望了那大汉一眼,道:“阁下到此,有何见教,还望明言。” 那大汉上下打量了阮山一眼,只见儒雅秀俊中,另有一股英挺之气,倒也不敢轻视,一拱手,道:“请教大名?” 阮山略一犹豫,道:“在下阮山。” 那大汉怔了一怔,道:“久仰大名,今日幸会。” 阮山道:“还未请教朋友?” 那大汉道:“区区之名不见经传,说出来,只怕阮大侠也不知道。” 萧奇心中暗道:这小子滑头的很,骗得了大哥说出了姓名,自己却是不肯报名,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黑夜点灯,打铃听声,朋友这一手就不够漂亮了。” 那大汉目光移注到萧奇脸上,道:“阁下何人?” 萧奇道:“中原快手的老大萧奇,金字招牌,公道买卖,老不欺,少不哄,阁下也该报个名儿上来吧!” 那大汉道:“嘿!大老板,久闻中原快手做生意一帆风顺,聚敛之广,富可敌国” 郭峰冷冷接道:“咱们问你姓名?你如果耳朵有毛病,换一个会听话的活人上来。” 那大汉目光又转到郭峰脸上,问道:“朋友说话这样难听,想来定然是那中原快手的老二郭峰了。” 郭峰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那大汉道:“常听人说郭峰面冷,剑快,早已是扬名于世,但还不及阁下的讨债本领。” 毒手华佗道:“阁下听的倒是很广,你可知道老夫是谁吗?” 那大汉凝目打量了毒手华佗一眼,道:“朋友虽然干枯瘦小,但却是大有名头的人物” 毒手华佗接道:“老夫也不用你来颁赞,你是说不出老夫姓名了” 那大汉借毒手华佗说话的机会,却低声对阮山说道:“诸位如果肯相助在下,救我一命,在下必有厚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虽然低微,但因距离甚近,阮山和中原快手,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意外的变化,不但是阮山有些茫然之感,就是久走江湖,见多识广的中原快手,也是一样的瞠目结舌,半晌答不出话来。 那大汉不等阮山答话,又转脸望着中原快手,道:“两位如果肯相助在下,在下愿意出极高的代价,予以报偿。” 萧奇不自觉得接口说道:“什么价钱?” 那大汉道:“画圣时天道的一幅亲笔画。” 萧奇道:“价钱很好,咱们接下去了”话说出口,忽然警觉到不对,转脸望着阮山,尴尬一笑,道:“唉!小弟已经决定不再做生意了,但遇了买卖,总是情不自禁。” 阮山心中暗道:你已经答应了,再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吗?口中却说道:“事已至此,问问他什么事吧?” 另一艘快船站着的大汉,似乎是已瞧出情势不对,纵身一跃,飞登上船,冷冷地说道: “咱们也该走了!” 右手一伸,疾向那当先跃上大船的大汉抓了过去。 萧奇一皱眉头,喝道:“住手!” 那当先跃上大船的汉子,一闪避开,未曾还手,人却向中原快手身边奔了过去。 萧奇横跨两步,放过那当先跃上大船的大汉,挡住那后来之人,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出手伤人” 那大汉怒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呼的一掌劈了过来。 萧奇挥掌硬接一招,道:“阁下可是当真的想打一架吗?”那后来大汉和萧奇对了一掌,已知遇上了劲敌,转身一跃,下船而去。 萧奇望着那大汉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这一笔生意未免是赚的太容易了?” 那大汉突然举手在脸上一抹,脱下了一个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只见他浓眉大眼,方脸海口,年约五十上下。 毒手华佗上下打量了那大汉一眼,道:“阁下又要破财了。”那大汉奇怪道:“哪里不对了?” 毒手华佗道:“看你面色,似乎已经中毒很深,难道连一笔医药费用,也不肯花吗?” 那大汉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毒。” 毒手华佗道:“老夫如果没有这点眼光,也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 那大汉道:“阁下究是何人?咱们素昧平生,怎么能在一眼间,瞧出我中了毒。” 阮山道:“他叫毒手华佗,当今武林中第一名医。” 那大汉抱拳一礼,道:“原来是华佗,在下失敬了。” 毒手华佗淡然一笑,道:“你看老夫这等模样,哪里像是名医。” 言罢,突然一个转身疾跃,隐入船舱之中不见。 萧奇微微一笑,道:“生意,咱们是已经接下来了,但阁下究是何人?也该说个清楚才是。” 那大汉轻轻叹息道:“在下高青” 突然阮山大喝一声,寒光一闪,当的一声,击落了一枚长箭。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赞道:“好快的拔剑手法。” 萧奇抬头看去,只见四艘快船,疾驶而来,每艘快船头上,站着四个劲装大汉,两人手执兵刃,两人执着强弓。 阮山高声说道:“两位兄弟,快些带他进入舱中” 话还未完,已经听得弓弦声动,四支长箭,尽被击落。 萧奇挥手抽出金刀,随手摇动,一阵阵哗哗乱响,击落了数支近身长箭。 郭峰也拔出了长剑,心中暗自盘算道:必须得设法,登上他们小船,才能伤到他们哪知小船相距大船三丈左右时,竟然是不再逼近。 走在前面的一只快船上,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住手!” 那纷纷射向大船的弓箭,突然停了下来。 阮山低声对萧奇、郭峰说道:“他们已经布成三面可发弓箭的阵势,我们不能在船头上和他们对抗,快些进入舱中,再想对付他们的办法。” 郭峰道:“这些人不知是何来历,能在江面之上,片刻间,聚积这么多梭形快艇和弓箭手来,显然不是一般过路的武林人物,而是有组织的水上大盗” 只听最右旁的快船上的大汉喝道:“船上哪位管事?” 阮山道:“在下,有何见教?” 那大汉道:“阁下可是已经看清今日形势了吗?” 阮山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看清楚了,诸位不过是想凭仗几个弓箭手,三面放箭施袭,那也吓不倒人。” 那大汉冷冷说道:“如若我等箭上燃起火来,射向阁下的船上,情势该当如何?” 阮山怔了一怔,暗道:这一招果是利害,如若他们当真射来烧火之箭,倒是一桩棘手的事。 这时,那高青已经在萧奇和郭峰的护卫之下,退入舱中,萧奇守在舱门旁,准备接应阮山。 只听那大汉说道:“好!阁下想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先让你见识一下也好” 回头对身旁的一个弓箭手道:“你让他们见识一下。” 那执弓大汉应了一声,伸手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特制的箭来。 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伸手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一晃而燃,点起箭头,那执弓的立时架箭开弓,嗤的一箭,射了过来。 那箭不知是何物制成,破空而来,火势不熄。 阮山长剑一挥,啪的一声,那火箭击落在水中。 只见那箭上燃烧之力甚强,浮在水中,燃烧了甚久时光,才慢慢熄去。 阮山心中暗道:果然利害! 但听大汉说道:“看阁下拔剑之快,出手之准,定然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但如果我手下八张强弓并发,分由三面,连续不绝的射向大船,阁下纵然有快剑,奇招,只怕也无法尽行击落射向那大船的火箭,只要阁下大船上,中上三五只,那就别再存扑灭之想,片刻间,可使一座巨船,化为灰烬。” 阮山虽然聪明机智,但人家说的句句实言,一时之间,倒也无言驳斥。 萧奇低声说道:“咱们处境虽险,但也不能输了气势,如若毒手华佗肯一齐出手,咱们四人各自对付一艘快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分向四艘快船扑去,那最右一艘船首上发话之人,似乎是指挥这四艘快船的首领,其人武功,定然也较高强,由大哥对付他,小弟等和毒手华佗,分别对付另外三艘快船。” 他说的声音很低,江涛澎湃,那四艘快船又相距在三丈开外,虽然萧奇口齿启动,却不知他说的什么。 阮山低声说道:“他们特制的长箭,燃烧之力甚强,只要被他射中一支,此船就有被焚之危。” 萧奇道:“情势如此,只好叫那王富吩咐伙计们,备水抢救。”阮山道:“他们不会武功,岂不要有伤亡。” 萧奇道:“就算有上几个伤亡,那也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阮山道:“就依你之见,你去和那毒手华佗商讨一下,看他是否另有高见。” 萧奇道:“那毒手华佗,对你敬重异常,由你说出,他决不会推辞,对付这些人的事,交给兄弟。” 阮山略一沉吟,道:“好吧!”转身向舱中走去。 萧奇收好金刀,大步走了过来,对右手快船上一拱手,道:“朋友,如何称呼?” 那人答非所问地冷冷说道:“你们两位,究竟哪一个是管事的人?” 萧奇笑道:“那是我们大哥,自然由他做主了。” 那大汉冷笑一声,道:“阁下既非首领,还是换你家龙头大哥谈吧!” 萧奇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他既然被尊为龙头大哥,自然是不肯轻易承诺,由兄弟和阁下谈谈,那是最好不过,朋友先请开出价来,咱们也好还钱,如果开价不昂,咱们自是可以答应。” 那大汉冷笑道:“第一条,先要交出你们收护的叛徒。” 萧奇道:“这事容易,咱们处境险恶,自顾不暇,那人纵然肯出重金,这生意也是亏定了。” 那人道:“阁下倒还有自知之明。” 萧奇双手一抱拳,道:“朋友还请报个名来,咱们谈话也好有个称呼。” 那大汉道:“在下水蛇周平。” 萧奇道:“原来是周兄,失敬,失敬。” 他有意拖延时间,无话找话。 周平冷冷说道;“第二件,要诸位随同在下,去见我家君主。” 萧奇微微一笑,道:“你家君主?” 周平接道:“不错,我家君主出道不久,武林中人,甚多不知。” 萧奇道:“原来如此,不怪在下未曾听说过了。” 周平道:“诸位去见我家君主之时,要弃去兵刃,戴上刑具。” 萧奇一挥手中金刀,道:“四二添作五,二五进一十,赔钱,赔钱” 周平怒声道:“条件只有这两个,你们答不答应,还请早些决定,如果想拖延时时,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萧奇道:“去见你家君主不难,但如果要戴上刑具,只怕有些不雅观了。” 周平道:“凡是初次晋见我家君主的人,不论是谁,都要戴上刑具。” 萧奇道;“你也要戴吗?” 周平冷哼一声,道:“本宫中人,自然不用戴了。” 萧奇回顾了舱中一眼,不见动静,只好接口说道:“此事必须得我家龙头大哥做主” 只听阮山大声说道:“不能答应。”大步走出了船舱。 周平怒声喝道:“不能答应,那就是自找死路。” 萧奇笑道:“不敢有劳,我们就算非死不可,也要抓几个垫背的。” 周平冷冷说道:“在下没有功夫和阁下穷聊斗口,肯不肯答应下来,一句话,再要拖延时间,我就下令让他们放箭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求救背后的真相 这时,阮山已经步上船头,低声对萧奇说道:“那毒手华佗已经答应,等我们乘坐些船,走近那四艘快艇,不动则已,既然发功,就要一击成功。” 萧奇道:“眼下咱们距离那小船,约有三丈,只要能再向前走近五尺,就可以跃上小船了。” 只听水蛇周平高声说道:“两位商量好了没有,在下耐心有限。” 萧奇高声应道:“周兄请再等候片刻如何?” 周平冷冷说道:“在下由一数起,如果数到十字,两位还未决定,在下就要让他们放箭了。” 突然举起右手,在头上打一个旋转,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四艘快船上,八张强弓一齐动作,弓拉满月,箭搭弦上,那手执兵刃的大汉,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火折子,迎风晃燃,只要周平一声令下,八只特制的火箭立时将射向大船。 萧奇一皱眉头,道:“看情形只有冒险冲过去了” 但听周平一二三四的数了下去,已经数到了七字。 阮山暗中提起真气,道:“我先冲。” 萧奇道:“大哥要先发动功击吗?” 这时,水蛇周平数到九字,十字将要出口之际,突然听阮山大喝一声,道:“住口!” 周平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阮山长啸一声,纵跃而起,直飞上两丈多高,半空中又打了一个转身,连人带剑的直向周平扑了过去。 周平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长矛,直刺过来。 紧接着,弓弦声动,八只长箭,脱弦而出,火光闪闪,齐齐向大船射来。 阮山动作奇快,眨眼间,已经飞上小船,长剑下探,一拨长矛,人已经站落船头,剑势贴着长矛,直劈下去。 这是上乘剑术的黏字诀,有如随行之影,挥之不去。 周平身侧,还有一个手执长矛的大汉,挥矛当作铁棍,拦腰扫来。 原来,阮山抢落船头之后,他手中长矛过长,无法施展、只好当作铁棍施用,拦腰扫去。 阮山脚下用力,马步如桩,内劲外吐,长剑弹动,逼得水蛇周平身子一侧,阮山也借势校里移动脚步,左手快速绝轮的劈出一掌,击向另一个执矛大汉的前胸。 一股强烈的暗劲,挟带着一片啸风之声,直撞过去。 这只小船,长不过一丈有余,宽不过二米左右,船头上站了四个人,空间有限,那大汉眼看阮山掌势击来,闪避不开,只好一侧身,让开了前胸要害。 只觉一股暗劲击在肩头之上,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直向江中栽去。 阮山劈出一掌之后,左手一探,五指若钩,直向那长矛抓去。 那大汉身先中掌,横扫长矛,力道大减,被阮山抓过矛身,一把夺了过去。 这不过是一刹那的时光,阮山夺得长矛的同时,耳间响起了一声惨叫,水蛇周平;大喝一声,弃矛跃入江中。 原来阮山长剑,贴着长矛斩下,有如随身之影,周平握矛的右手,生生被齐腕斩断,一阵剧疼,弃矛跃入水中。 阮山瞬息之间,伤腕夺矛,把两个手执兵刃的大汉,逼入江中,长剑一转孔雀开屏,剑势化作一道银虹,横里向两个弓箭手斩了过去。 两个弓箭手听得同伴闷哼、惨叫,吃了一惊.顾不得再向那大船射箭,转身迎敌。 阮山剑势快速绝轮,两人还未来及应变,剑势已到,仓促之间,两个大汉已顾不得拔出腰刀拒敌,把两张强弓,当作兵刃,横里推出,去挡阮山的长剑。 但听砰砰两声,两只强弓上的筋弦,尽被阮山长剑劈断。 两个大汉齐齐弃弓,伸手拔刀。 阮山身子一侧,欺上一步,飞起一脚,把一个大汉踢入江中,右腕剑势一振,化作穿云取月寒光一闪,透心而过。 这不过是眨眼的工夫,阮山已经把船头上四个敌人,三个逼落水中,一个刺死剑下。 转眼望去,另外二艘快船上,正展开激烈绝轮的恶斗。 原来,在阮山发动之后,金刀萧奇也跟着发动了,右手握着金刀,飞跃而起,直向右侧第二艘小船之上抢去。 这凭空往小船上的一跃,用尽了他全身功夫,去势如箭,奇猛异常。 阮山落在船头上时,已经使另外三艘快船上的人,有了警觉,眼看萧奇飞跃而来,两个手执长剑的护身大汉,突然各挥长剑疾向萧奇刺去。 萧奇身悬半空,挥动手中金刀,左右摇击,拨开两支长剑,施出千斤坠的身法,抢登上小船,左手疾发一掌,去向另一个执剑大汉击去。 这两招都是他平生功力所聚,猛恶异常。 大汉,吃他一刀击中了右臂,连手带剑,倒入江中一支右手齐齐斩断,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两步。 萧奇跟随着欺身而上,一脚踢出。 这猛烈的一击,把那大汉蹋入江中。 就在萧奇和那个大汉搏斗时,两个手执强弓的大汉,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弃弓拔刀,联手拒敌。 萧奇挥动着金刀,又和这两人打在了一起。 阮山眼看萧奇已经控制大局,两个大汉在他金刀之下,已无反手之力,胜局已定,处境比较险恶的还是冷面快剑郭峰。 原来,萧奇跃飞抢登小船时,船舱中的毒手华佗和郭峰,也同时奔出舱门,分向另外两艘快船上飞跃而去。 毒手华佗人还未落小船上,双掌已经齐齐劈向了两个执刀大汉,两股潜力汹涌而出! 他功力深厚,这两掌又是全力施为,两个执刀大汉,刀还没举起,已经被那急袭而至的掌力逼的向后退了两步。 毒手华佗借势登上小船,左手反向一个手执强弓的大汉攻去,右手一掌,拍在左腕之上。 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绝技之一,名叫重浪叠波,右手一掌,拍在了那人左腕之上,双手力道,合一发出,重叠而去,袭向敌人。 那当先执弓大汉,来不及弃弓拔刀,只好左手一挥,硬接一掌。 毒手华佗功力深厚,此人自然不是对手,接得一掌,被震得连退两步。 哪知身子刚刚稳下,又是一股暗劲涌到,正击前胸之上。 这一击的力道,更是凶猛,张嘴喷出一口血来,连人带弓,栽入了江中! 毒手华佗登上小船,拍出一招重浪叠波之后,心中似乎料定那执刀大汉必伤掌下,转身欺步攻向另一个执刀大汉。 那大汉也不过刚刚稳住身子,眼看毒手华佗一招“泰山压顶”兜头劈下。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左手拂出内力,右手快速探出,一把抓住刀身,默运内力,猛然一带一拨。 那大汉只觉一股强力,向前拉去,本能的向后一夺。 却不料另一股旁来力道,横里而至,身不由己地向右移动,正好同伴一刀击落,打在左肩之上。 那大汉原已不支,再被同伴一刀击中肩头,只打得他肩塌骨折鲜血直流,闷哼一声,栽下小船。毒手华佗默运内力,挥动手中夺得的刀横里劈去。 一个弓箭手和一个执刀大汉,如何能挡得了毒手华佗的全力,硬生生被击落江中。 毒手华佗纵声长笑,暗运内力,猛然一踏,小船翻覆,人却借势跃起,飞向大船。 就在毒手华佗踏翻小舟的同时,阮山也一剑洞穿小船,离船而起,飞向郭峰扑袭的小船。 这时,郭峰手中长剑,已经刺伤了一条大汉,仍然在和余下的三人缠斗。 阮山人还没踏上小船,长剑已到,生生把一个弓箭手劈作两段。 郭峰大振神威,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又刺伤了一人。 余下两人正想跃入江中逃命,被阮山一招劈空掌,击中后背心,鲜血喷出,倒入江中死去。 还余下的一位弓箭手,又伤在郭峰剑下,郭峰收了长剑,捡起地上弓箭头,猛烈的把船底刺出了洞,洞穿了小船之后,随阮山双双跃回大船。 萧奇缠斗的两个大汉,眼看同伴大部伤亡,哪里还敢恋战,双双跃入江中,泅水逃走。 萧奇收起金刀,自行摇橹,行近大船,把梭形快船系在了大船之上,笑道:“留着这艘快船,也许有用。” 萧奇检点损伤,大船被烧了一片舱板,和一只风帆,伤了两个舟子,一番恶斗之后,伤损竟如此轻微,可算是大为侥幸的事了。 大船上的那些舟子们,见阮山等人搏杀敌人的武功,心中又是佩服,又是害怕。 那高青见四艘快船上的摇橹舟子和两个弓箭手,泅水逃走,必将回报君主,此事已难善罢干休,当下叹息一声,道;“诸位相救之恩,在下是感激不尽,不过,诸位为了相救在下,和那四海君主,结下了不解之仇,倒叫在下心中难安” 只听毒手药华佗道:“张帆起碇。” 王富奔入舱中,道:“行往何处?” 阮山道:“靠近江岸行驶,咱们都不会水中工夫,万一有强敌追到,咱们也好在岸上和他们决战。” 王富应了一声,出舱而去,招呼伙计开船。 毒手华佗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 萧奇双目凝注在高青的脸上,道:“阁下出价太高,高得兄弟连想也未想的就接下了这笔生意,如今仔细盘算一下,只怕亏多于赚了。” 郭峰道:“那画圣时天道,留在人间只有一幅半画,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和一幅残缺的‘众星捧月图’,不知阁下出价是哪一幅。” 高青摇了摇头,道:“玉仙子的画像和众星捧月图,流传江湖,不知何去,在下出价的既非玉仙子的画像,也不是‘众星捧月’图。” 郭峰冷冷说道:“世人皆知,那时天道只留下这一幅半图,你既无二图,那是诚心开我们的玩笑了” 萧奇摇手拦住郭峰,接道:“阁下叫高青吗?” 高青道:“不错。” 萧奇道:“难道你和时天道有什么关联不成。。” 高青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敢欺瞒诸位,时天道乃是在下的姑夫” 郭峰冷冷地说道:“你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那时天道,一生未娶,既然无妻子,哪来的你这侄子。” 萧奇笑道:“朋友,我们眼里柔不进一颗砂子,你如果存心鱼目混珠,那可是看走眼了。” 高青道:“诸位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那时天道虽然终身未娶”他说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萧奇道:“未娶妻妾,哪来你这侄子,朋友可是说不下去了。” 高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是江湖上一大隐秘,已经保存了近百年,眼下除了在下,只怕举世间再也无人知晓了。” 萧奇一皱眉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这般吞吞吐吐,可是存心要卖关子。” 高青道:“唉!要我评说时家的往事,诸位纵然对我有救命之恩,在下也实难出口。” 郭峰道:“你就是说了,咱们还未必肯信。” 萧奇接道:“百年前的事情,说了又有何妨?” 高青叹道:“我说我说。”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不错,时天道名未娶妻,但诸位想都已听过他那频传的艳事了,除了玉仙子那一段缠绵哀怨的情史之外,还有一位被人所不知的女子,却成了有实无名的妻子” 他一闭双目,流下来两行泪水,接道:“那只是一个平凡无才,又无姿色的村女,但她却坚毅的为一代画圣,保留了一脉香烟,那便是我的姑母。” 这短短的十几句话,已听得群豪悠然神往,连那素来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毒手华佗,也听得悚然动容。 萧奇起身倒了一杯香茶,送到了高青面前,说道:“高兄,这一段辛秘的价值,也许更在那玉仙子画像之上,你喝口茶,慢慢的说吧,这笔生意,不论赔赚咱们都做定了。” 高青睁开泪眼,扫掠了阮山一眼,缓缓说道:“像我一样,是这般平庸无能,又有谁会相信,我是那才气纵横,艺事、武功双绝人寰的一代画圣时天道的侄子。”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将相本无种,比比皆是,那也算不得什么,区区这等形貌,却有着一个容色绝代的女儿,阁下也不用为此伤感。” 高青仔细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只见他干枯瘦小,肌肉僵硬,果然是难看的很,不禁心头一畅,道:“多承指点。”伸手取过茶盅喝了一口香茗,接道:“也许是那时天道生前,锋芒太露,艳事太多,时家的子孙,竟然都承继了母系的平庸低能。” 萧奇听他之言,离题越来越远,急忙接道:“那位村女保了时老前辈的香烟之后呢?” 高青道:“她出生在山村,一位樵夫之家,时天道游至其地,为了要绘制一幅‘晓日冷泉’图,就在那农家留住了下来,一住半年,那村女慕才生情,以身相许,半年后时天道留下了完成之画,飘然而去,从此音讯全无”他顿了一顿,接道:“那村女却有了身孕,但却不能见容于父母,被毒打一顿,逐出家门,她为了骨血忍辱偷生,奔行到百里外,为人帮佣度日,矢志守身育子成人,她却因躁劳过度,一病而逝,临死之前,对他儿子说出了这一段隐情,并把她珍藏的一幅‘晓日冷泉’图交给了儿子,要他凭图寻父” 只听一声黯然长叹传了过来,道:“好可怜啊,那时天道可算天下第一薄情人了。” 柔柔清香,婉转动人。 毒手华佗吃了一惊,回头说道:“孩子,你几时醒过来了?”只听一个柔细的声音应道:“我醒来很久了,时天道负情之事,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萧奇叹息一声,道:“一幅‘晓日冷泉’图,已够他们母子,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只可借他们不知那时天道手绘这图名贵罢了。” 那女子声音接道:“萧奇重利轻别离,你们中原快手,只知珠宝名画之价,万金难求,却不知那可怜的村女,含辛茹苦,不肯出卖那‘晓日冷泉’图的情躁,是何等高深,情爱是何等深重,时天道去如黄鹤,那手绘名画,就是她唯一的安慰了,思人睹物,也可聊慰相思之苦。” 萧奇呆了一呆,道:“姑娘说的是。” 高青叹了一声,接道:“那村女病逝之后,她那唯一爱子,依照了母亲遗言,携图寻父,匆匆十年,探不出一点讯息,十年风霜,使他体能大衰,只好在一座城镇中住了下来,自知今生恐怕难已完成母亲遗志,只好安居下来,经营一座小店,居然营业兴盛,渐有积聚,便娶妻成家生有一女,英年早逝” 萧奇取来瓦壶,替高青加了开水,笑道:“不要慌,你慢慢的说吧,在下等都很耐心的听下去。” 高青道:“他们心知已无力再去寻找,只好把图交给了他的舅舅。也就是我的父亲。在下十五岁那年,家父旧病复发,把在下召到床前,讲述了以上的一段往事,又把那一幅‘晓日冷泉’图交给了在下,三天后,就撒手尘寰”他顿了一顿,又道:“家父死后,在下就改了主意,先请一些教师,学习了一些武功,两年后,混入江湖之中,在下离家时年未过弱冠,如今已是将近花甲之年了。” 萧奇道:“阁下这番苦为亲情精神,足可比美前贤” 高青摇了摇头道:“为人子者,自当如是,那也说不上什么孝思动人”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耗费了数十年的光陰,并未寻得姑夫,但却听到了甚多姑夫的逸事” 阮山心中暗道:近百年的往事,只怕那画圣时天道,在你爹爹寻找之日,已经弃世,就算你踏遍寸寸河山,也是无法寻得他了。 但听那高青接道:“在下心中也知姑夫可能早已羽化登仙,但又存着万一的侥幸想法,希望他一身超绝的武功,和那寄情山水的性情,能使他的寿命超异常人,就算见不到人,也该寻访到他的尸首埋葬之地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萧奇接道:“就兄弟所知,时老前辈羽化之地,在武夷山中。” 高青接道:“不错,在武夷山仙子峰,在下探得其事之后,立时就赶往武夷山仙子峰上,但见到的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峰,连那传说的天道画室,也未曾留一点痕迹,在下在那仙子峰顶,露宿三宵,苦寻三日,仔细的查遍每一块山石,仍然是没找出一点可资追索的痕迹。” 萧奇道:“画圣时天道的事迹,虽然流传甚多,但却止于传说。他一生甚少和人往来,真正内情,只怕是鲜为人知了。” 高青道:“三日之后,在下离开了那仙子峰,重又混迹江湖,继续追查,终于又被我探得到一件秘密。” 萧奇道:“对时老前辈的传说,在下倒是听闻甚多,高兄可否说出来,在下或可提供一些所得的资料,作为印证。” 高青道:“自然要说了”这时仰起脸来黯然一叹,接道:“在下探得的隐秘,是我姑夫死后,除了留下一幅玉仙子的画像,和半幅众星捧月图外,还有一本手录的天道武录,那武录不知被何人取去,但却落入了洞庭水寇林总瓢把子手中,姑夫,生不见人,死未见骨,连一个埋身的坟墓也是没有,在下除了收藏的一幅‘晓日冷泉’图外,再无所有,闻得此讯,自然是希望能探得个水落石出,因此又混迹于洞庭水寇君山总寨,去当了一名小小头目。”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你可找到你姑夫留下的天道武录了吗?”高青摇了摇头,道: “到目前为止,在下仍然没探出一点头绪,但有一点,却让在下心中怀疑甚重!” 萧奇道:“什么事?” 高青道:“洞庭水寨林寨主,武功逐年高强,尤其子强于父,而且是相差悬殊,想那少寨主武出家学,纵然青出于蓝,也不能说相差很远,因此在下怀疑其中必有原因” 萧奇道:“洞庭水寇林总瓢把子,已经死去十年之久了。” 高青道:“不错,林总瓢把子十三年前突然死去,江湖上传说他得了急症,一夜而逝,那不过是林家故意传出的烟幕,其实那林老寨主之死,是夜半被人杀死,连人头也失踪不见了!” 萧奇道:“那凶手是谁?” 高青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出那凶手是谁,看来此事,只怕难再找出结果了。” 萧奇叹道:“人死势落,自那林老瓢把子死后,连洞庭湖的基业,也同时失于江湖之上。” 高青摇头说道:“老寨主死去之后,本该由少寨主继承那总瓢把子之位,但他宣布解散洞庭水寨,实则,却刚好相反,那林少寨主雄才大略,武功豪气,都在其父之上,明里解散洞庭水寨,实则暗自扩充实力,只是他做的巧妙异常,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萧奇道:“有这等事,不知林少寨主,现在何处?” 高青道:“林少寨主,就是眼下自称‘四海君主’之人。” 萧奇道:“果然出人意外。” 高青道:“不知是身份泄露,或是被人暗算所伤,在下被君主召去,逼我服下一种*,不是诸位相救,在下此刻恐怕早已被弃入江心中了” 萧奇道:“原来如此,你只管好好调息,我等将竭尽所能保护高兄。” 高青道:“那君主逼我服下毒物的同时,又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所以,他们不肯杀了我,也许是因为我还有一些可利用的价值” 毒手华佗突然接道:“不要紧,老朽有能替你解除身中的毒。” 高青肃容道:“在下这里先行拜领了。” 起身对毒手药华佗拜了一礼。 毒手华佗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你如果能告诉老朽,他让你服下的何种毒药,那是最好不过,但如果说不出来,也不过多费一番手脚。”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暗道:此人似乎是变了不少。 只听高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但被迫服毒,而且还受了很重的内伤” 毒手华佗淡淡一笑,道:“只要你此刻还没死去,老朽自信能救你性命。” 但听舱外传来王富的声音,道:“几位大爷,不得了啦”萧奇身子一晃,当先跃出舱去,接道:“什么事?” 王富道:“八艘快船,紧追咱们。” 萧奇抬头看去,果然看见了八只快船,风驰电掣而来,当下说道:“不要慌,告诉伙计们,沉着一些,来敌自有我们对付。” 说话之间,阮山、郭峰和毒手华佗已经紧随而出舱外。 那八艘快船来势奇快,片刻工夫,已经冲近几人乘坐的大船附近。 只见几艘快船分头而行,团团把大船围住。 这时,江面渔船甚多,但见到了八艘快船之后,纷纷避开而去。 阮山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八艘快船,分布八个方位,如若是一齐动手,射来特制火箭,只怕是不易对付! 凝目望去,只见八艘快船的舢板之上,各站着四个蓝色劲装的武士,每人手中,执着一根长矛。 八艘快舟,围住了阮山等人的大船之后,并没立刻动手,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舱中传出来高青的声音,道:“这几艘快船上的武士,乃是四海君主手下最亲近的蓝衣卫队,看起来,那四海君主,似乎是要亲身临敌了。” 萧奇道:“那很好,擒贼擒王,如果那四海君主,亲身临敌,那倒是给咱们一举征服强敌的好机会了。” 八艘快船上,合计站着二三十个蓝衣武士,五六十只眼睛,一齐投注在阮山乘坐的大船之上,一个个脸色严肃,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 一望之下,即可知道,这些人是经过一种严格的训练。 毒手华佗看了阮山一眼,道:“咱们此刻停船之处,距离江岸甚远,在水面之上,和他们动手,心理之上,咱们已经先输了三分,老夫之意,趁那四海君主尚未到达,咱们先一举冲出这些船的包围,弃船登岸,再和他们决战如何?” 阮山还没来及回答,冷面快剑郭峰冷冷地接道:“这一片江岸,都是那归云山庄的地盘,咱们登岸之后,首先要遇到归云山庄的武士攻击” 萧奇拍拍大肚皮,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片江面上,乃是归云山庄的势力范围,这四海君主,不同于一般江洋大盗,声势如此浩大,那沈天奎岂有不知之理,以那沈天奎的为人,岂肯放过这四海君主,在卧榻之侧,如此大张旗鼓,纵横自如。” 毒手华佗道:“不错,萧兄这一提,老夫也感觉有些奇怪了。” 郭峰冷冷说道:“华佗和那沈天奎相交莫逆,对他的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了。” 毒手华佗道:“以那沈天奎的为人,决不容许四海君主在归州江面上,如此的猖狂。” 郭峰道:“可是事实如此” 毒手华佗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但听一声凄厉的号角声,传了过来,划破了寂静的江面。 阮山等人,只知是那八艘快船,要展开攻势,准备迎敌。 但见八艘快船,仍然静静的停在原处,毫无动静。 船舱中,传出来高青的声音,道:“四海君主来了!” 阮山抬头望去,果然见正南江面上,缓缓驶过来一艘五彩巨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奇怪的待客规矩 只见那五彩巨舟因为体积过大,看上去行动甚慢,其实速度甚快,片刻工夫,已到了四五丈外,只见两艘快船,迅速的向两旁分让开去,空出位置。 萧奇打量了那五彩巨船一眼,暗道:好大的船啊! 只听船舱中又传出高青的声音,道:“那巨船上,共有五根桅杆,分挂五色风帆,此刻有几桅上,挂了风帆?” 萧奇见只有一根白色桅杆,上挂着白色的风帆,当下说道:“只挂着一张白色风帆。” 高青道:“那还好。” 只听那五彩巨船上,又传出两声号角,紧接着,钟鼓齐鸣。郭峰冷冷地骂道:“好小子,装模作样的,好像当真的做了君主一般。” 阮山道:“这人用四海君主作他名号,气魄倒是很大。”只见那五彩巨船,舱门开启,四个黄衣佩剑的童子,缓步而出。 在四个黄衣童子身后,紧随着一位身着八卦道施,手执拂尘的道人。 阮山心中暗道:看这人的装束,恐怕不是四海君主本人。忖思之间,那道人已经走向了船头。四个黄衣佩剑童子,分列两旁。 阮山仔细打量了那道人一眼,只见他脸长如马,留着三绺长须,身穿道袍,绣着彩色八卦,那形貌和他的穿着,看上去大不相同。 只见他一挥手中拂尘,目注阮山等人说道:“诸位中,哪一个能够做主的,请出来和贫道答话。”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阮山却回目瞧了毒手华佗一眼。 毒手华佗低声说道:“这道人一脸奸猾之像,阮大侠为人君子,只怕口舌之上,不是他的对手,不如请萧兄,先去对付一阵再说。” 阮山道;“好,那就有劳萧兄弟了。” 萧奇微微一笑,缓步而出,拱手说道:“道长有何见教?”那道长双目中神光闪动,打量了萧奇一眼,道:“阁下如何称呼?” 萧奇道:“兄弟萧奇。” 那道长道:“原来是中原快手中的老大,贫道失敬了。”萧奇道:“不要紧,咱们兄弟,一向讲究的买卖赔赚,对礼数倒是不太在乎。”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道长问完了我萧某人的名号,在下也该领教一下道长的法号才是。” 那道长道:“贫道深居大山,从未进入江湖,说出来,只怕萧大侠也不知道,不说也罢。” 萧奇道:“道长既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方外之人,不知怎么会入江湖中来。” 那道长道:“君主相邀,盛情难却,说不得,只好下山助他一臂了。” 萧奇双手一抱道:“原来如此。” 那道长左手立掌当胸,还了一礼,说道:“贫道入得江湖之后,就听到中原快手的大名,一向焦不离孟,萧奇在此,想那郭兄也在了?” 郭峰冷冷的说道:“郭某在此,道长有何见教?” 那道长目光移注到郭峰脸上,道:“贫道久仰大名。” 郭峰冷冰冰地说道:“客气,客气。” 那道人淡然一笑,目光移转到阮山脸上,道:“这位施主,如何称呼?” 毒手华佗低声说道:“这人奸滑的很,想先把咱们底细摸清楚,自己不通名报号,对咱们却一个个的追问,不要理他。”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也有理,当下说道:“区区无名小卒。” 那道长一皱眉头,目光又转到毒手华佗身上,道:“阁下形貌,贫道似乎是听人说过,定然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道长言重了。”顿时住口不言。那道人轻轻咳了一声,又道:“施主如何称呼?” 毒手华佗道:“道长的法号怎么叫?” 那道长双目中神光暴射,冷电一般直逼毒手华佗的脸上,道:“贫道修月,施主高姓大名?” 毒手华佗道:“老夫乃是专医疑难病症的郎中。” 修月道:“是一位大夫了。” 毒手华佗道:“只是运气不佳,一向是药到病除。” 萧奇哈哈一笑,道:“道长有什么话,还是和我谈谈吧!咱们做生意的,为人总是比较和气一些。” 修月倒是一位城府极深沉的人,虽然受尽了毒手华佗的冷嘲热讽,但竟是忍了下去,没见怒色,淡然一笑,道:“贫道奉君主之命,和萧兄商量一件事情。” 萧奇道:“做买卖吗?兄弟是此道老手,一向只赚不赔,你开价过来吧!” 修月道:“君主此次出道江湖,很想有一番作为,因此,不惜四顾道观,请贫道出山。” 萧奇打了个哈哈道:“昔年刘玄德,也不过三顾茅庐,道长却要四次相请,才肯出山” 修月接道:“贫道虽不以诸葛孔明自居,但也不愿让古人专美于前。” 萧奇道:“道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却未必能做只赚不赔的买卖,还是开价过来吧!” 修月实在是有过人的度量,对萧奇的讥讽,竟是若无其事,微微一笑道:“英雄傲骨,贫道对生具傲气的英雄人物,一向是敬重的很。” 萧奇心中暗道:这人气量如此之大,实非好人。 只听修月朗朗接道:“三日之前,君主行径此地,想不到竟引起了归云山庄沈大庄主的不愉,快船载来了高手,限令君主两个时辰之内,登岸拜庄” 此事乃是萧奇等人心中欲知之事,一个个凝神倾听。 修月目光缓缓由萧奇、阮山等人脸上掠过,接道:“贫道虽然好言奉劝,彼此都是武林同道,江湖朋友,何苦为一些小节小礼,闹出不欢之局,但沈天奎盛气凌人,不但不肯听贫道相劝,反而把贫道教训了一顿,因而激怒了君主,引起了一场恶战。” 萧奇心中暗道:不怪那些鱼船看到这些快船之后,都急忙闪避,原来,三日前这里已经打过一场水战了。 心中念转,口里却问道:“一定因道长指挥有方,打了一次大大的胜仗。” 修月道:“那沈大庄主不善水战,半日恶斗,船沉人伤,归云山庄中近百高手,尽沉江心,逐波而去,沈大庄主在几个随护高手舍命保卫之下,孤船一叶破围而去” 毒手华佗和沈天奎,交情深厚,听得心中突然,忍不住插口问道:“他受伤了吗?” 修月淡淡一笑,道:“那沈大庄主的武功,贫道十分佩服,虽然受伤,但仍然连续击沉了我们四艘快船,伤我十二名高手后登岸回庄。” 毒手华佗道:“哪一个伤了他?” 修月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混战之中,彼此各使手段,何人伤了那沈大庄主,贫道也无法说出,不过,那沈大庄主看得起贫道,曾和贫道交手三十回合” 毒手华佗道:“我不信你能凭借武功,胜过那沈天奎。” 修月道:“不错,贫道没有胜他,但三十回合交手之中,贫道也未输他一招。” 萧奇吃了一惊,暗道:如果他讲的实言,此人武功,倒是惊人的很,当今世上,武林高手,能够接得沈天奎三十招者,只怕是聊聊无几。 但见修月目注毒手华佗说道:“阁下如此关心那沈大庄主,想是非亲即故了。” 毒手华佗道:“你如果真能接得那沈天奎三十招,而未输一招,那是足可当得上武林高手之称” 修月淡淡一笑,道:“如果那沈天奎未曾惨败,君主和贫道早已被他逐离此地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是大获全胜了?”修月笑道: “至低限度前日一场水战,那沈天奎没有占得便宜,如果是那沈天奎胜了,也不会让我等再停留在这归州江面上”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沈天奎复出江湖的事已经哄动了整个武林,你们中原快手,想是早已知道了。” 此人讲话,曲转盘折,以那萧奇在江湖上的见闻阅历,竟也无法猜出他心中之意,萧奇忙问道:“不错,咱们兄弟早知道了。” 修月道:“因此,君主也决心放弃那清闲的隐居生活,出道江湖。” 萧奇道:“贵君主为那沈天奎出道江湖震动所激,出道以来,这第一战,自然是要和那归云山庄做对了。” 修月笑道:“正是如此,因此,君主决定出道江湖时,就下令属下把船只驶来归州江面。” 萧奇心中忖道:这牛鼻子老道讲话转来转去,不知是用心何在,目光转动,只见正南方又有八艘校形快船,破浪而来,不禁心头一动,暗道:“这牛鼻子老道借着说话机会故意拖延时间,好使他们从容布置。”心念转动,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这修月果然是陰沉无比,萧奇纵声而笑,他似乎是恍如不闻,神情平静地站在那五色巨船之上。 金刀萧奇心中忖道:这牛鼻子果然是沉得住气,竟然连问也不问我一声,当下冷哼一声,道:“道长好恶毒的陰谋啊” 修月微微一笑,道:“萧兄言重了,贫道哪里不对,还望多多指教。” 萧奇道:“道长后援已到,布署已成,难道还要装糊涂吗?” 修月回顾了那八艘急驶而来的快船一眼,笑道:“君主十分好客,对你们中原快手,更是大生敬慕,如若你们中原快手肯赏贫道一个薄面,请登彩船一叙。” 萧奇回头看了阮山一眼,低声说道:“咱们已被重重包围,如其在咱们乘坐的船上,和他们决战,还不如登上他们的五彩巨船之上,和他们一分胜负的好。” 毒手华佗一皱眉头,道:“小女大病初愈,只怕是不宜登上彩船” 郭峰冷冷接道:“如若当真打了起来,此番只怕是和适才不同,在下看法,咱们都得落入江中,逐波喂鱼,留在此船之上,还不如登上彩船生机大些。” 他言语之间虽然有讥讽毒手华佗之意,但说的确也是实言。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只要老夫能走近那道人一丈之内,就可对他施毒。” 只听那修月高声说道:“三日之前,那沈天奎亲率快船、巨帆,不下十余艘,但一战之后,尽遭沉没,沈天奎仅以身免,诸位如果不信,贫道只好让它重演一次三日前的旧事,让诸位见识一下了。” 阮山想到干辛万苦,迭经险阻,才救了那李秀珍的性命,眼下敌势强大,船陷重围,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此船必将被敌人毁去,李秀珍也必将沉江而亡,想到她几番相救的情义,和那颗善良的心,不禁激起了豪侠的性格,转脸对萧奇说道:“兄弟,只要他们先放了李家父女,和那姓高的人,不论什么条件,咱们都答应下来。” 萧奇一皱眉道:“大哥” 阮山一挥手道:“不要说了,照我的话做吧!” 萧奇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咱们家大哥对你们父女,可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毒手华佗突然一闭双目,道:“老夫当牢记不忘,日后必有一报。” 郭峰冷冷的接道:“你这老儿一生中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却偏巧会遇上我家大哥慈悲仁德,当真是便宜你了。” 以毒手华佗的性格,连受中原快手的指斥,定然是怒不可遏,但他竟忍了下去。 原来他心中明白,此刻一和那四海君主船队冲突,不论武功如何高强的人,只要不会水中工夫,也是难免沉江淹死,想到阮山的豪侠之气,舍命相救的仁德,心中火气顿消,任那中原快手出言责骂,竟然自忍了下去。 萧奇转过脸去,望着修月一挥手,道:“道长也不用转弯抹角了,究竟是何用心,还望早些明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兄弟商量决定。” 修月淡淡一笑,道:“君主爱才如渴,以你们中原快手这等人才,正是君主梦寐以求的英雄人物” 萧奇哈哈一笑,道:“道长是想把咱们收归于四海君主旗下了。” 修月道:“正是此意。” 萧奇道:“中原快手桀骜不驯,不知道长听过没有?” 修月道:“英雄人才,大都如此,贫道早已想到了。” 萧奇心中暗道:他早已想到了,那是说,他早已想好了制服我们的法子了抬头望了望那五彩巨船,笑道:“咱们兄弟,虽然生性高傲一些,但对强过咱们兄弟的人,却是一向敬重,道长如果自信有着让咱们敬佩的办法,我们兄弟倒也希望会会高人,登上你们的五彩巨船见识一番。” 修月道:“贫道欢迎至极,君主也将降阶相迎二位。” 萧奇道:“咱们兄弟答应登船,但却有一个条件。” 修月道:“什么条件?只要贫道能够答应,无不从命。” 萧奇道:“说起来简单的很,咱们兄弟答应登船,去见那四海君主,但道长必须得先行放过此船中所有的人。” 修月略一沉吟道:“好,就依两位之意。” 阮山一挺胸,道:“还有在下也想登船见识一下。” 郭峰低声说道:“大哥,这又何苦呢?” 只听修月道:“阁下何人?君主这五色巨船,只欢迎英雄人物,但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卒,想上此船,也是痴人说梦。” 阮山冷冷说道:“区区在江湖之上,也算得薄有虚名之人。” 修月道:“阁下怎么称呼?” 阮山道:“在下阮山” 修月道:“你叫阮山?” 阮山道:“不错,正是在下。” 修月道:“贫道自出山之后,就听得江湖上传诵阮山之名,白马快剑,武林震动,可就是阁下你吗?” 阮山道:“道长可是有些不信吗?” 修月道:“武林中传说,那阮山年少英俊,风度翩翩,倒是不错,不过阁下是有些太年轻了。” 阮山神色肃然地说道:“道长可要见识一下吗?” 只听毒手华佗的声音,传入耳中道:“阮兄,不可暴露自己。”阮山目光一转,投注到毒手华佗脸上,冷冷说道:“阁下可以回舱去了。” 毒手华佗呆了一呆,转身入舱。 但听修月高声说道:“贫道闻名已久,可惜无缘早会,阮大侠如果能露得一手,让贫道一开眼界,那是最好不过。” 中原快手眼看阮山已经和那修月答上了话,心中虽想劝阻,已经是势所不能,只好站在旁边观看。 阮山右腕握住剑把,道:“道长想要见识些什么?” 修月笑道:“那阮山以快剑驰名江湖,贫道自是想见识一下阮兄的剑法。” 阮山暗中运气,庄肃地说道:“好!我让你大开一次眼界,看一招绝妙武林的回旋剑法。” 修月道:“只听这剑招之名,已叫贫道悠然神往了。” 阮山道:“看清楚了。” 右腕一挥,长剑出鞘,脱手飞去。 只见那长剑悬空横飞,势道极是缓慢,剑身摇动,似乎随时可以落下。 修月赞道:“好一招回旋剑”余音未绝,悬空长剑突然打了个旋,疾飞而行,白光闪转,响起了一声惨叫,一艘快船甲板上,突然有一个蓝衣大汉倒了下去,栽入江中。 那飞出的长剑劈死了一个蓝衣大汉之后,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子,重又飞向阮山手中,阮山右手一探,抓住了剑把。 这一招惊世骇俗的回旋剑法,不但瞧得修月目瞪口呆,就是萧奇、郭峰,也是看的惊奇不止。 阮山接得长剑,回剑入鞘,淡然一笑,道:“怎么样?不知在下的剑招,是否有登上五彩大船的条件!” 修月哈哈一笑道:“不怪江湖上提起你阮大侠的名头,人人敬畏了。” 阮山道:“过奖,过奖。” 修月沉吟了一阵,旋即一笑道:“阮大侠只凭这一招回旋剑法,已足可让君主降阶相迎了,不过” 阮山道:“不过什么?” 修月道:“贫道曾经为君主立下了一个很坏的规矩” 阮山道:“什么规矩?” 修月道:“凡是第一次晋见君主的,都需戴上一种刑具。阮山冷冷说道: “贵君主如果爱才如渴,这等爱法,也未免有些太过”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接道:“此事不能责怪到君主的头上,只能怪贫道立下这不情的戒规,唉!但戒规已成,贫道只好在三位面前谢罪了。”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难道一定要登那五彩大船吗?一定要见那四海君主吗” 修月接道:“这个自然了。”郭峰道:“我偏偏不去,你能怎么样?” 修月仰天打个哈哈道:“贫道听人说过,中原快手,在武林之中,素守信誉,答应之言,难道还会变卦不成?”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答应登船不错,可是没答应要戴刑具啊” 修月道:“所谓身带刑具,对三位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样子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位戴上刑具登船,那是表示对君主的敬慕,君主降阶相迎,那又是爱慕诸位才能之意,如此算来,自然是两不吃亏了。” 阮山想到那李秀珍大病刚愈,必须得好好休息,拖延下去,于事无补,当下说道:“要戴何种刑具,道长可否先说明?” 修月笑道:“一条小小的金锁。” 阮山道:“好吧” 修月接道:“阮大侠快人快语,实叫贫道敬佩。” 阮山道:“不过,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修月道:“阮大侠请说吧!” 阮山道:“我等必须得先看着我们的这艘大船离开此地,才可带上刑具,登上道长的五彩大船。” 修月一皱眉头,道:“那船上的人,就这等重要吗?” 郭峰冷冷的说道:“怎么样?你已经答应过了,难道又想变卦不成?” 修月道:“贫道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阮山道:“一个大病初愈的女子。” 修月微微一笑,道:“自古英雄最多情,阮大侠人若临风玉树,自是多情人物,贫道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阮山道:“我等要看到大船离此,才肯戴上刑具登船。” 修月犹豫了一阵,道:“这个,这个” 阮山道:“在下一向是言出必行,只要在下眼看大船离此,自当戴上刑具登上彩船。” 修月道:“好!”目光转到中原快手脸上,接道:“两位意下如何?” 中原快手齐声应道:“只要咱们大哥答应了,赴汤蹈火,咱们兄弟也不推辞。” 修月道:“贫道放下一艘小船,三位登上小船,也好让大船离去。”说完话,举手一挥,立时有一艘梭形快船,直向阮山等人的大船旁边冲去。 那小船裂波而来,迅快至极,直到将要接近大船时,才突然停了下来。 小船上,除了一个身体健壮的摇橹大汉之外,再无其他的人。 阮山抬头望了那修月一眼,道:“就是这艘小船吗?” 修月道:“不错,三位请上船吧!” 阮山当先一跃而起,落在小船之上。 中原快手紧随在阮山身后,也飞落在小船上。 三人不过刚刚站稳脚步,突然听到船舱之中,传出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道:“阮相公,阮大侠”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是李姑娘,郭兄弟快叫他们开船。”郭峰回头望着大船,冷冷喝道:“你们还不开船,停在这里等死吗?” 不论如何和气的话,只要从郭峰口中说出,都变的十分难听,他那冷峻的面孔,似乎是随时都可以出手杀人,再加上冷冰冰的声音,凡是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生出三分畏惧。 船主王富站在船头上,打躬作礼地说道:“郭老爷,小的叫他们立刻开船。” 只闻橹声频频,大船缓缓向前行去。 正东方布守的两艘梭形船,突然向旁边划开,让出去路。 但见那大船愈行愈快,片刻工夫,只能看到一点帆影了。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那大船已经快要上岸了,此刻,贫道就是遣派快船追赶,也是来不及了,三位总该放心了吧?” 阮山抬起头来,望了修月一眼,道:“道长倒是一位很守信用的人。” 修月道:“君子无信不立,贫道相信诸位,也都是言而有信的君子。” 郭峰冷冷的说道:“咱们彼此为敌,那就不一定了。” 修月脸色一变,道:“中原快手,在武林道上,一向信用卓著,郭兄和贫道说笑话了。” 郭峰道:“在下说的句句” 阮山举手一挥,阻止郭峰再说下去,接道:“道长拿刑具来吧!”修月回过头去,举手一招,立时有一个青衣童子,和绿衣少女走到船头之上。 那五彩巨船,高逾水面五尺以上,阮山等停身的梭形快船,甲板离水面不过一尺多些,五彩巨船上的景物,阮山等人是无法看得清楚。 只听那修月道:“你们下去,替三位贵客加上金锁刑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刑具背后的野心 那青衣童子,绿衣少女,齐齐应了一声,飞落在阮山等小船之上。 萧奇看两人年纪只不过十四五岁,但轻功造诣,却是不凡,由那五彩巨船上飞落到小船之上,有如两片落叶一般,船身连动也未动一下,心中暗道:两个童子,武功尚且如此,那四海君主,武功定非小可。 只见那青衣童子,缓缓从怀中摸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锁链,道:“哪一位先戴?” 阮山仔细瞧那金锁刑具,只不过三尺长短,环环衔扣,每隔半尺,就有一个核桃大小的金锁,心中暗道:这刑具倒是奇怪,必有特殊的作用。 郭峰一挺胸,道:“我先来试试看,不过二爷的脾气可不大好,你们这一对娃儿,要小心一些就是。” 那青衣童子年纪虽然不大,但修养工夫,却是很好,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金色锁链,向郭峰颈上套去。 郭峰个子甚高,那青衣童子高高举起双手,也无法把锁链套在他的颈上,郭峰又故意抬头挺胸而立,那童子更是无能为力。 只见绿衣少女,竟然向前走了两步,伸出右手。 青衣童子一提真气,跃落在绿衣女的手臂之上,伸手把锁链套在了郭峰的颈上,然后又把金链在郭峰的双臂之间绕了两周,熟练异常的扣上了金锁。 那金锁没扣之前,也还罢了,金锁扣上之后,郭峰立时一皱眉头。 原来那数道金锁没扣之前,还看不出这金锁刑具的妙用,一扣后,整个金锁,突然收紧了很多,两条手臂,被紧紧的锁在颈上。 郭峰望了那金锁金锭一眼,冷然一笑,肃立没动。 心中却暗暗忖道:这区区一条金链,难道还真能锁住我不成。 那青衣童子又从怀中摸出一条金锭,道:“轮到哪一位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锁我吧!” 那青衣童子走了过去,如法炮制,锁上了萧奇。 阮山一直冷眼旁观,没发一言。 那青衣童子又摸出一条金锁链来,走到阮山面前,道:“轮到阁下了。” 阮山道:“尽管出手。” 那青衣童子举起锁链,又锁了阮山。 修月眼看三人全都戴好了金锁刑具,微微一笑,道:“贫道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郭峰冷冷说道:“如果是不情之求,最好不要说了,在下等只答应戴上金锁刑具,并没再作别的承诺。” 修月道:“那是君主立下的法戒,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得遵照,三位自是不能例外。” 阮山道:“如果是不情之求,我等可以答应,但也可以拒绝,道长请先说出来吧!” 修月道:“在见我家君主之时,三位最好能把兵刃取下。” 阮山一皱眉头,还没决定是否答应,郭峰已经忍耐不住,冷厉地喝道:“道长的算盘未免是打的太如意了。” 说话之时,暗运真气,猛然一挣。 只听一阵劈劈啪啪之声,数道金锁,突然一紧,不但未能把金锭挣断,原有些松缓的金锁,反而突然紧了起来。 郭峰暗暗吃了一惊,忖道:“一条小小金链,怎么如此坚牢。” 只见修月微微一笑,道:“三位武功高强,生性必傲,贫道不得不用特制的金锁把三位锁起来,诸位带的金锁链乃是天镀编结之后,再配以百炼精钢制成,浇以金汁,而且诸位被锁之处,又都是关节袕脉,纵有千斤神力,只怕也不易挣断,所以三位还是不要多费心机,免得破坏了眼前的和谐气氛,弄得不欢而散。” 萧奇哈哈一笑,道:“道长好厉害的心机。” 修月淡然一笑,道:“君主也仅仅只有这三条特造的金链,如果你们再多上一位,那就不够用了” 语音微微一顿,又道:“取下他们的兵刃。” 那青衣男童和绿衣女童,闻声出手,分向阮山的长剑和郭峰的长剑之上抓去。 郭峰身子一侧,避开五指,飞起一脚,直向那青衣童子踢去。 那童子身手矫健,一闪避开,挥手一指,点向郭峰右腿的悬钟袕。 郭峰看他出手就找袕道,心中暗自震骇,疾快的收回右腿,忖道:瞧不出这娃儿身手如此了得。 但听阮山说道:“郭兄弟让他们取下兵刃吧!” 郭峰对阮山的话,一向是百依百顺,当下不再反抗。 那童子取下郭峰腰间的长剑,那绿衣女童也取下了阮山身上的长剑,缓步行到萧奇身前,道:“你的兵刃。” 商八笑道:“你们取吧,尽管拿去。?” 那青衣童子伸手从萧奇背后拿下金刀,回 回头对修月道:“兵刃都已收下。” 修月道:“好!你们上船来吧!” 两人拿着阮山等人的兵刃,应了一声,同时飞身而起,跃上大船。 阮山目注修月说道:“我等兵刃都被取去,道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郭峰冷冷的接道:“我早知道牛鼻子靠不住,果然不错。” 修月也不生气,淡然一笑,道:“三位身上戴着金锁,行动不便,待贫道放下软梯,便于三位登船。” 也不等阮山答话,回头说道:“放下软梯。” 只听唰的一声,一道五彩软梯,从巨船之上放了下来,直落小船。 阮山举步,踏上软梯登上五彩巨船。 中原快手紧随在阮山身后。 抬头看去,只见巨船之上,甲板甚是宽大,长约三丈,宽有一丈二三。 甲板尽处,是一座雕刻着龙凤的舱门。 十二个黑衣劲装,身背雁翎刀的大汉,一排横立在修月的身后。 只见修月举手一挥,十二个佩刀大汉迅快的散布开去,让开了去路。 萧奇仔细看那五彩巨船,构造和一般帆船,大不相同,显然是特殊设计建造而成。 修月微微一笑,道:“三位且请在这甲板之上,稍候片刻,贫道这就进去禀报君主,以便迎接三位” 阮山淡然说道:“这等非出本心的做法,我看用不着了。” 修月道:“贫道既然答应了三位,岂可言而无信。”大步直向舱中走去。 只见那紧闭的龙凤舱门忽然大开,但修月进门之后,立时又关了起来。 萧奇低声对阮山说道:“这金锁链,紧韧异常,小弟已经暗中试过,无法挣断” 阮山道:“此刻咱们已经中了圈套,如非情势急迫,还望两位兄弟忍耐一二。” 萧奇道:“咱们听候大哥之令行事就是。” 郭峰道:“这金锁链虽然挣它不断,但咱们还有两只脚可以拒敌,小弟认为最困难的是咱们此刻还在船上,咱们兄弟都不会水底工夫,纵然能够冲出他们的围攻,也是难以飞渡过这茫茫的江水。” 阮山道:“郭兄弟所见甚是,因此,咱们才要多忍耐一些。” 但见那紧闭的龙凤舱门,突然大开,两个青衣童子当先走了出来。 紧随在两个青衣童子之后的,是四个全身绿衣的少女。 二男四女,青一色背插长剑。 郭峰低声对萧奇说道:“老大,那四海君主,定然是一位好色之徒。” 萧奇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 郭峰道:“你瞧他手下之人,女人多于男人” 说话之间,突然弦管齐鸣,悠扬乐声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穿胸绣金龙黄袍的人来。 阮山仔细看去,发觉那人的年龄并不大,大约在三十上下,白面无须,举步落足之间,缓慢沉重,似乎是和着那弦管节奏。 修月紧随在那黄袍人的身后,出得舱门之后,突然加快脚步,抢在那黄袍人的前面,走近阮山等人身前,说道:“君主出舱,三位也该以礼拜相见。” 郭峰冷冷说道:“有什么好拜的,他又不是真正的皇帝,就算是真正的皇帝,咱们兄弟也未必就要拜他。” 他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那黄袍人却听得十分清楚,两道炯炯的眼睛,扫了过来。 修月似乎是还想劝说三人几句,但却突然欲言又止。 原来,他怕阮山等人说出更为难听的话,那就弄巧成拙了,是以话到口边,又强自忍了回去。 只见那两个青衣童子和绿衣少女走近了三人四五尺处,停下脚步,分列两旁,让出一条路来。 黄袍人缓步而行,越过那青衣童子,直走到几人身前,缓缓说.道:“适才听到国师谈到三位大名,在下是思慕已久了。” 阮山暗自忖道:当真是想造反吗?你自称四海君主,那牛鼻老道,又号称什么国师,总共也不过几只快船,和这五色大船。 心中暗骂,口中却应道:“好说,好说,君主言重了。” 黄袍人道:“三位请入舱中小坐,也好让在下略尽礼贤之意。” 郭峰听他口气托大,竟然用上了礼贤二字,不禁心头火起,冷冷说道:“咱们兄弟是江湖中草莽人物,登不得皇船雅堂,如果言语开罪了你,那就未免大煞风景了。” 修月插口接道:“不要紧,君主一向是量大如海,爱才若渴,诸位都是成名武林的人物,正是君主渴慕之才,纵然是放荡一些,也不要紧。” 黄袍人道:“国师说的不错,三位请入舱中一叙吧!”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登上了这五彩巨船,也该到他们舱中去见识一下才是。 心念一转,当先向舱中走去。 萧奇、郭峰,眼看阮山进入舱中,只好随在身后行去。 黄袍人回顾了修月一眼,随在三人的身后,也走入了舱中。 舱中地方,十分宽敞,布置更是极尽豪华。 地上铺着很厚的红毯,四周都是浅绿色的壁绫,一张雕龙描凤的金交椅,紧靠在后舱,舱壁而放,一只檀木长案,摆在椅子前面。 四个锦墩,分放两旁。 在那金交椅后的壁板上,挂着一幅六尺见方的巨画,写着“武林形势图”五个大字。 单是五个大字,就足以引人心神。 阮山运足目力,只见那图上洋列着天下各大门派的所在地,分别记述着他们的特殊武功,和弟子人数。 归云山庄和少林寺,都赫然在上面,但这两处,一个是数百年来一直被武林同道奉若的泰山北斗的武学源起圣地,一个是神秘莫测的江湖屠场。 显然那四海君主,对这两个地方所知有限,并未列出人数,和他们特殊的武功。 阮山暗忖道:这四海君主,倒是一位有心人,单是画这一幅“武林形势图”,就要耗去不少时间。 只见那黄袍人穿过锦墩,绕过檀木长案,端端正正的坐在金交椅上说道:“三位请坐。” 萧奇暗暗忖道:你这叫礼贤下士吗?自己先大模大样的坐下,然后再请客人落座,岂是待客之道。 但听修月放声笑道:“三位请随便坐吧!” 阮山心中忖道:既来之,则安之,当先举步而行,在一座锦墩上坐了下来。 中原快手一向跟着阮山行事,眼看阮山坐下,也跟着坐了下去。 修月微微一笑,高声说道:“敬茶。” 但见舱壁一角处壁续启动,现出了一个暗门,五个身着彩衣的美婢,鱼贯而出,每人手中捧了一个玉盘,盘上放着一杯香茶,行在阮山和中原快手身前,欠身奉上香茶。 阮山和中原快手双臂虽然被金链锁了起来,但双手五指还可运用自如,只是伸缩之间,双手得一齐动作,自觉十分不雅,当下冷冷的望了修月一眼,道:“多谢姑娘,不用了。” 中原快手更是各自冷笑一声,一语不发。 那黄袍人和修月,却是各自伸手,从玉盘中取过香茶。 修月左手一挥,道:“三位既然不肯饮用,你们还不退下。” 五名美婢,齐齐转身而去,退回那壁角暗门中,随手关上了暗门。 修月缓缓把手中茶杯,放在木案之上,低声对那黄袍人道:“君主有事,也可和三位佳宾谈谈了。” 黄袍人啜了一口香茶,放下茶杯,说道:“在下久闻三位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阮山冷冷说道:“君主不必客气,有话可以明说了。” 黄袍人微微一笑,道:“现今武林之中,局势纷乱,杀伐不息,恩怨纠结,无时或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人岂无恻隐之心,在下有意出主武林,阻拦杀伐,为武林打开百世太平基业”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位对此有何高见?” 阮山目光转注到萧奇脸上,以眼示意,要他答话。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先来了一阵哈哈大笑。 黄袍人一皱眉头,欲言又止,显然是要想发火,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萧奇笑了一阵,停下笑声,说道:“君主想出主武林,天下有幸了。” 黄袍人眉头一展,笑道:“请教大名。” 萧奇道:“金刀萧奇。” 黄袍人目光转注到郭峰脸上,道:“阁下怎么称呼?” 郭峰冷冷地说道:“冷面快剑郭峰。” 黄袍人笑道:“两位就是江湖尊称的中原快手。” 郭峰道:“正是不才兄弟。” 黄袍人目光转投到阮山的身上,道:“这一位一定是阮山兄了。” 阮山道:“不错。” 黄袍人端起案上茶杯,又啜了一口茶,道:“在下有意为武林排难解纷,需要人手相助,不知三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萧奇接道:“君主雄才大略,又有修月道长相助,我等江湖草莽,不谙武略,只怕我等无能帮助君主。” 黄袍人道:“国师已经介绍过三位武功,在下也是久闻大名,三位如果肯相助,在下必将委以重任,日后取得武林君主之位,三位居功,在下必有一报。” 萧奇忖道:他此刻已经自号君主之称,心中也明白是自尊自妄了。 心中暗骂,口里却应道:“此事重大,在下等一时难作决定。” 黄袍人目光转注到修月的脸上,道:“国师之意呢?” 修月淡淡一笑,道:“贫道看来,此事简单的很,愿与不愿,一言而决,用不着多作思虑了。” 这几句话,单刀直入,萧奇倒是真的无法做主了,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做主吧!” 阮山略一沉吟,道:“如果在下等不愿为君主效劳呢?” 黄袍人想不到,他身上戴着刑具,竟然还说出如此硬朗的话,不禁脸色一变,道: “三位如果不肯答应,那是不给在下的面子了。” 修月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贫道的看法,三位还是答应的好。” 阮山道:“道长可是想威迫我等。” 修月陰森一笑,道:“不是威迫,贫道言出肺腑,完全是一片金玉良言。” 阮山心知此刻一言,立决敌友,面临到生死关头,自己也不便擅作主张,回顾了中原快手一眼,道:“两位兄弟之意呢?” 萧奇道:“咱们追随大哥,生死不渝。” 阮山目光转投到那黄袍人的身上,道:“如果君主威迫在下,阮某决不答应。” 黄袍人冷冷说道:“三位可知道此刻在下一言,可定三位生死。” 修月急忙接道:“君主息怒,让贫道再劝他们几句如何?” 黄袍人道:“好!如果劝后,他们在执迷不悟。那也不用留作后患了。”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如果修月劝说不成,三人立刻有性命之忧。 只听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贫道有几句话,尚望诸位三思。” 阮山道:“你说吧!” 一面暗中运气,提聚功力。 他已听得中原快手说过,这刑具看上去,虽然细小,但却坚牢异常,可是心中又有些不信,暗中运气,准备一试。 修月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道:“三位都正当是有为之年,如若是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那实在可惜的很” 森冷的目光,缓缓由三人脸上扫过,接道:“三位依贫道之见如何?” 郭峰冷冷的说道:“你怎么知道咱们一定要死。” 修月道:“三位身上带着刑具,就算武功再高一些,也难是贫道的对手。” 郭峰道。“那倒不一定了。” 修月道:“郭兄不信贫道之言,贫道就拿人作个试验给三位见识一下如何?” 郭峰道:“那要看什么人了。” 修月道:“如果论那人的声望,和他在武林中的地位,只怕还在三位之上。” 突然举起双掌一拍,高声说道:“把那老道带上来!” 阮山心中暗道:老道,那一定是武当门徒,武当素多忠义之士,视死如归,自然不会归附这四海君主了心念转动之间,突然一阵吱呀轻响,壁间那暗门重又大开。 两个青衣童子,手执长剑,押着一个身穿灰蓝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那人身上没带金锁,但双肩的琵琶骨处,却被牛筋穿过,两个青衣童子,右手执剑,左手各自握着牛筋一端。 阮山一见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突然而起,正想出言呼叫,却被萧奇伸手阻止。那老者,目光扫掠了阮山等三人一眼,脸上也现出了惊异之色。 但一瞬间后,重又归复平静。 原来,这老者,竟然是武当无为道长的师兄几次救过阮山性命的许阳道长。 但听修月道:“诸位可识得这位老道吗?” 萧奇急忙接口说道:“不认识。” 修月投注到阮山身上,道:“阁下定然认识了。” 阮山心中暗道:萧奇阻拦于我,让我装出不认识此人的模样,定然别有用心,他江湖经验丰富,定然有所作用。当下摇了摇头,道:“看他形貌,似乎是听人说过。” 修月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看到他时心中大为震动”话声微微一顿,又遭:“武当之名,三位想是早就听人说过了吧,此人乃是武当中赫赫有名的,一位长老许阳。” 郭峰心中暗道:这许阳武功高强,非同小可,不知怎么会被四海君主所擒但见修月两道森寒的目光,逼视了过来,道:“郭峰,可听过那许阳的大名吗?” 郭峰道:“自然是听过了。” 修月哈哈一笑,道:“好,郭兄不信那金锁刑具的威力,贫道就试给你见识一番”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要解开你身上的金锁刑具,戴在许阳的身上,然后把他杀死,让你瞧瞧金锁刑具的威力。” 郭峰心中暗道:他要解我身上金锁刑具,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只可惜这机会没发生在大哥的身上。 只听修月接道:“不过,贫道在解你刑具之前,先要用牛筋穿过你两处琵琶骨。” 郭峰怔了一怔,忖道:此事倒是幸亏没发生在大哥身上。 只见修月站起身子,直对郭峰走来。 郭峰两道眼神转注在阮山身上,目光中,满是询问之色。 显然,他不愿束手让别人用牛筋穿过琵琶骨,准备出手抗拒,但又不知阮山的心意如何?望着阮山,听他示意。 只见阮山突然站起身子,道:“住手!” 修月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陰森一笑,道:“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阮山道:“你可知我们三人之中,哪一个能够做主?” 修月道:“中原快手生死不渝的追随阮兄,足见阮兄之能了。” 阮山冷冷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三人之首,何不找我说话?” 修月微微一笑,道:“贫道自有主张,用不着阮兄代为担心。”阮山道:“道长可是想用强迫的手段,收拾在下的郭兄弟吗?” 修月道:“在没穿过他琵琶骨前,贫道要先点了他的袕道。” 阮山突然横跨一步,道:“阮某没死之前,决不容道长出手伤人。” 修月对阮山,似乎是特别容忍,当下淡然一笑,道:“阮大侠以快剑驰名武林,如今你手中无剑,只怕未必是贫道的对手。” 阮山冷冷的道:“阮某虽然手中无剑,但也不愿眼看道长伤我兄弟。” 郭峰突然一挺身子,道:“大哥退开,这牛鼻子既然指定要对付兄弟,还是由我来试试吧!” 只听许阳说道:“三位身上戴着金锁刑具,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许阳的武功,阮山和中原快手都是亲眼所见,知道他说的决不是假话,都不禁为之一呆。 修月目光转注到许阳身上,微微一笑,道:“许兄终于想通了。” 许阳双目中神光一闪,似乎想发怒。,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长叹一声,说道:“如若有我、阮大侠、及中原快手相助你们,四海君主之名,立时将扬起四海,天下皆知了。” 修月道:“正因如此,贫道才百般容忍,希望四位能相助君主一臂之力。” 许阳道:“只怕你无能说服他们。” 修月道:“如若形势逼迫,说不得只好先杀了几位,至少也可减去一些阻力。” 许阳道:“如若你能够信得过我” 修月接道:“贫道一向是用人不疑,许兄有何高见,尽管请说。” 许阳道:“我愿代你劝说他们,投效四海君主门下。” 修月沉吟一阵,突然纵声而笑。 许阳冷冷说道:“你笑什么?” 修月道:“许兄自被贫道擒住之后,一直神情冷傲,虽然经过贫道百般劝说,仍然是不肯答应,此刻突然有此转变,竟然要为贫道代做说客,岂能不叫贫道怀疑。” 许阳道:“你如是不肯信任我,那就不用谈了。” 修月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贫道并非不肯信任许兄,只是先得请示一下君主才行。”转过脸去,和那黄袍人低言数语。 许阳冷笑一声,侧过脸去,暗施传音之术,道:“阮兄弟,阁下正值有为之年,今后二十年江湖大局,寄望于阮大侠身上正重,还望多多珍重,不可因逞一时豪强,意气用事” 但听修月说道:“君主觉得许兄乃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对许兄十分信任。” 许阳头也不转,装出气愤之状,仍然暗施传音之术,接道:“阮兄不比我,我老了,你如何能和我相比” 修月高声说道:“君主已经答应许兄之求,许兄意下如何?还望早作决定。” 许阳缓缓回过头来,说道:“你怎么忽然又相信我了?” 修月道:“这是君主的意思,以贫道的看法,就算许兄当真的肯尽心而为,只怕也难收得成效。” 许阳冷冷说道:“我和阮山师长之称,交情甚深,你不行,我倒是有几分把握。” 修月笑道:“如若许兄能够解说出贫道心中之疑,那就连贫道也心悦诚服了。” 许阳道:“你可是怀疑我使诈吗?” 修月道:“诸位身上都有刑具,贫道自然不用忧虑合力出手,至于使诈一说,如果在贫道面前施展,那是未免太过低估贫道了。” 许阳冷冷的道:“你一定要知道,我为何会突然改变了心意吗?” 修月道:“如果许兄肯说,贫道是洗耳恭听。” 许阳道:“我和那阮山师长之称交情甚深,不忍心眼看他年轻轻死去。” 修月淡淡一笑,道:“你既然是那阮山的师长之友,定然见过阮山了。” 许阳道:“自然见过了,不过,老夫见他之时,那阮山年纪还小,只怕他已经无法记得我了.适才看见我,虽有惊愕之状,却是认出来了。” 修月道:“这阮山的师傅是谁?” 许阳凛然说道:“这个,请恕我不能说出。” 修月奇怪道:“为什么?” 许阳道:“我那故友,仇家甚多,但江湖中人,大都已认为他早已死去,如若知道他没死,只怕会给他带去无数的烦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许阳使妙计 修月道:“天涯何等辽阔,只要你不说出他居住之地,纵然有人知道他还活在世上,也是无法找得到他。” 许阳道:“你一定要问吗?” 修月道:“如果许兄实在不愿说,贫道也是无法勉强。”许阳道:“如果我说了出来,你不要害怕。” 修月道:“如果是当今武林之事,有人能够使贫道害怕,你许兄也是其中之一。” 许阳道:“刘海青,你可曾听到过吗?” 修月呆了一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除了刘海青外,也无人能够教出这等徒弟。” 阮山暗中查看,发觉那修月听到师父的名,心中若有畏惧,不禁心中一动,暗道: 难道这牛鼻子老道,当真的认识我师父不成只听许阳冷冷说道:“道长可是相信了吗?” 修月道:“相信了,那就有劳许兄代贫道劝劝这位阮施主了。” 许阳道:“让我效劳不难,但有几件事,先得让你答应。” 修月道:“什么事?” 许阳道:“我劝说阮山之时,是动以私情,陈以利害,你最好不要派人暗中偷听。” 修月道:“以诸位的耳目而言,就算是贫道派人偷听,只怕也是无法瞒得过诸位。” 许阳道:“我虽然是他师长的朋友,但他记忆模糊,只是含含糊糊中勉强记的我。因此,必须有个较长的时间才行。” 修月道:“不知许兄要多长时间?” 许阳道:“一日的时光,不能算长吧?” 修月道:“就依许兄之见,不知是否还有什么条件?” 许阳道:“待之以礼,就让你们五彩巨船中最美丽的女婢,选上两个,替我们送上一桌酒菜。” 修月笑道:“此事容易。” 许阳道:“最后一件,替我选择一个幽静的舱位,我们要饮酒谈心。” 修月道:“此乃理所当然之事。”回头对两个押送许阳的仗剑童子说道:“带四位贵客,到迎宾舱中去。” 两个仗剑童子应了一声,望着许阳和阮山等说道:“走吧!” 修月道:“四位佳宾,很可能和我同在君主座下效劳,你们要小心伺候了。” 两个童子果然不敢再对四人无礼,欠身说道:“我等为四位带路。”当先向前走去。 许阳等紧随在两个童子身后,走进了一座布置幽雅的舱室之中。 两个青衣童子还剑入鞘,抱拳对四人一礼,道:“四位请坐,小的等告辞了。” 许阳淡然一笑,道:“两位不怕我们逃走吗?” 两个青衣童子不敢答话,却把手中牛筋带出舱外。 许阳哈哈一笑道:“怎么,你们两个这等对待我,如果我归依了,四海君主必要好好的惩治你们一番。” 两个青衣童子已经走出舱外,高声说道:“小的们职责攸关,还望你老不要见怪才好。” 许阳道:“你们两个可要牵着牛筋,守在舱外吗?” 只听一个青衣童子说道:“我等把牛筋拴在舱外的铁柱之上,你老尽管放心,修月道爷交代了下来,小的等决不敢偷听。” 但听脚步声逐渐远去,两个青衣童子,似乎已联袂而去。 许阳附在舱壁间,仔细听了一阵,回过头来,肃然说道:“阮大侠,我劝你几句话。” 阮山道:“晚辈洗耳恭听。” 许阳道:“我年登古稀,目睹耳闻,见过了不少英雄人才,但却无一人能有你这一身成就,绝代奇才,再加上旷世奇遇,培养出你老弟这一株武林奇葩,更难得的是你那侠心铁胆的英雄性格,今后三十年武林大局,道长魔消,全系在你的身上,我为天下武林同道请命,无论如何你不能死。” 阮山呼了一口气,道:“老前辈过奖晚辈了。” 许阳哈哈一笑,道:“我一生之中,从未说过一句违心之言”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这金锁刑具,虽然不易挣断,但也不是什么大事,被困船上,四面江水滚滚,咱们全不会水中工夫,纵然能够闯出他们的拦截,也是难逃死亡命运。” 许阳道:“正因如此,我才毛遂自荐,托词是令师的朋友,希望能劝得老弟为武林珍重。 阮山道:“老前辈有何良策,但请吩咐,晚辈是无不遵从。”许阳道:“如果问良策,我此刻也是一筹莫展,我要劝老弟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萧奇道:“眼下唯一的救急之策,就是设法诈降,才能脱身。” 许阳道:“那四海君主为人看似暴急,实则深藏不露,使人难测高深,修月老谋深算,险诈无比,咱们诈降之计,只怕早已在他们预料之中,也许他们早已想好了对付之策。” 郭峰冷冷说道:“照老前辈这么说来,咱们是死路一条了。”许阳道:“我倒有一策,只是不知阮大侠肯是不肯答应。”阮山道:“老前辈有何良策,只管说。” 许阳笑道:“我这办法就叫作拖死狗,咱们也不用答应他,但也不用拒绝他,给他慢慢的拖下去” 萧奇道:“要拖到几时为止呢?” 许阳道:“这个我就不敢说了,就眼下情势而论,那四海君主,确实有着争霸武林的野心,一心一意想把咱们几个网罗旗下,为他所用,因此,才百般对咱们容忍,一时之间,他们还不会当真把咱们给杀死。” 这时两个美婢托着酒菜进入舱中,含笑摆好,躬身往舱外退去。许阳道:“二位来照顾我们,怎么就此退去了?” 那左侧一个女婢,娇媚一笑,应道:“你老可是要小婢们陪饮几杯?” 许阳道:“那倒不用了,我只想一面饮酒,一面瞧着两位。” 二婢相应望了一眼,齐齐对许阳走了过去,分站两旁。 左面一婢伸出纤纤玉指,替四人斟满酒杯,笑道:“酒助豪兴,四位爷,先请吃一杯如何?” 许阳伸手取过面前的酒杯,笑道:“我年纪最大,理该先干,他们最好慢一点,那也算敬老尊贤了。”一仰脸,喝了一个杯底朝天。 左侧那妖娆女婢,很快的又替他斟满了一杯酒。 许阳一面阻拦阮山和中原快手,不让他们食用酒肴,自己却是连连干杯,大吃大喝起来。 他一连吃下了七八杯酒,每盘佳肴也都吃了三筷以上,才放下筷子笑道:“两位可以出去了,我吃上几杯酒后,最是见不得人家大姑娘和小媳妇,两位姑娘,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二婢倒是听话的很,欠身一礼,齐齐退出舱去,随手带上了舱门。 许阳眼看二婢远去,才微微一笑,道:“三位可以放心食用了,这酒菜之中,没有下毒。” 原来他装疯作傻的留下二婢,只是想试酒菜之中,是否有毒。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此等事,理应由我等效劳才是,怎敢叫老前辈以身试毒。” 许阳哈哈一笑,道:“我老了,两位适当壮年,还望两位善助阮山,为我们武林同道尽上一分心力。” 萧奇道:“老前辈尽管放心,咱们这次如若能够脱险,只要江湖大义所在,就算是赔钱买卖,也不计较就是。” 许阳收起嬉笑之容,肃然说道:“我被他们用牛筋穿过琵琶骨,逃出的机会,是万万没有了” 阮山接道:“他们可曾废了老前辈的武功?” 许阳道:“他们想逼我投效卖命,自然是不会废去我的武功了。” 阮山道:“如果能够弄断穿在老前辈胯间和双肩上的牛筋,老前辈就可以恢复自由,尽复神功了。” 许阳道:“习武之人,这四处如果被牛筋穿过,武功虽然没失,也是形同废人了。” 阮山突然站起身子,道:“老前辈猜一下,他们在一个时辰之内,是否会有人来。” 许阳道:“一个时辰之内,也许无人会来,不过他们定会在暗中监视咱们。” 阮山道:“除了这舱门之外,不知四周舱壁是否还设有机关?” 许阳道:“自然有了,但咱们不了解内情,只怕找不出来。”阮山敲破一只酒杯,道:“先替老前辈断去双肩双胯的牛筋,再想拒敌之策。” 许阳摇了摇头道:“不论成败,咱们都无法逃出,何苦冒险?” 阮山道:“晚辈已经想过了,咱们只要在五彩巨船上,和他们对抗,量那四海君主,也不忍把这艘巨船沉入江中。” 许阳道:“办法虽然不错,只是有些冒险” 阮山道:“老前辈不用犹豫了,晚辈相信老前辈神功回复之后,晚辈等身上虽有刑具,也可和他们抗拒几日。” 不容许阳再答话,用敲破瓷杯的尖刃,在牛筋上划割了起来。 他内功深厚,腕力千斤,瓷杯边刃,又极锋利,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已经把穿在许阳双肩双胯的四条牛筋,割断。 这时,萧奇防守舱门处,郭峰两道锐利的目光,不停的在四面舱壁间搜望! 在几人预料之中,这一番过程中,必有惊险,哪知竟然是出人意外的顺利。 许阳穿在身上的牛筋断去之后,不禁黯然一叹,长呼了一口气,恍有隔世之感。 阮山低声说道:“老前辈请运气试试,武功是否已失?” 许阳道:“我已经运气试过了。” 阮山道:“老前辈的武功” 许阳道:“他们原准备用我说服你们归顺,伤我袕脉,唉!我原想救你们,想不到你倒先救了我。” 萧奇微微一笑,道:“那修月百密一疏,收了咱们身上的兵刃,却料不到大哥腕力强劲,已经到了飞花伤人,摘叶对敌的境界。” 阮山摇了摇头道:“如若没有这瓷杯的锋刃相助,我也是无能为力”谈话之间,突然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许阳低声说道:“我身上牛筋已除,这回不会放过他们了。” 这时,来人已到舱门口处轻轻叩响舱门。 许阳冷冷喝道:“什么人?” 室外有人应道:“小的奉命而来,有事面告。” 许阳用脚踏着牛筋,室外来人没觉出有异常情况。 许阳低声说道:“抢兵刃!” 接着提高声音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但听舱门吱呀一声大开,两个青衣童子,大步走了进来。 目光四处掠过,只见许阳身上牛筋已脱,不禁一呆。 待两人想起拔剑攻敌时,萧奇、郭峰已经由门后,分向两旁偷袭。 这两人本是武林高手。出手何等迅快,两个青衣童子长剑还没出鞘,人已经被点中了袕道。 许阳伏身捡起两柄长剑,关上舱门,低声说道:“咱们有此双剑,便增强了不少威力,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是如何取得金锁刑具的匙钥,替三位打开刑具。” 萧奇道:“何不问问这两个青衣童子?” 许阳道:“好!碰碰运气吧!”伏身拍活了一个青衣童子的袕道。 那青衣童子睁开眼睛,望了许阳一眼,挺身跃起,却不料双腿袕道,已经被点,一挺之势,竟然没能坐起来。 许阳抽出长剑一挥手,冷森的剑锋抵在那青衣童子咽喉之上,说道:“情非得已,你如果敢叫,我就先杀了你。” 那青衣童子冷冷说道;“彩船停在江心,四面有二十四艘小艇相护,你们如果想逃走,势比登天还难。” 许阳冷冷说道:“这个不用你来费心,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青衣童子一皱眉头,没再言语。 许阳道:“开这金锁的钥匙,由何人保管?” 那青衣童子道:“由修月道爷保管。” 许阳冷冷说道:“我不信。” 青衣童子道:“我说的字字属实,你如果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郭峰道:“老前辈不用和他们多费唇舌,先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宰了,咱们捞回一点本钱再说。” 许阳剑锋在那青衣童子脸上轻轻移动了两下,道:“我如果狠起心肠,就先把你这张俊脸划上几道,叫你变成丑怪之容。” 那青衣童子对这张俊俏的面孔,似乎甚是爱惜,听到此脸色一变,道:“为什么不把我杀了?” 许阳笑道:“杀了岂不太便宜你了吗?” 这时又听步履之声传了过来,又有人直对舱中走来。 许阳望了萧奇,郭峰一眼,疾快一指,又点了那青衣童子的哑袕。 但听一阵剥啄的敲门声,耳际间响起了一个娇若银铃的女子声音,道:“诸位可要添加酒菜。” 郭峰拉开舱门道:“姑娘请进。”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绿衣少女,进入了舱中。 萧奇疾快的出手一指,点了她后背袕道。 但见寒光闪动,一柄宝剑,横里削了过来。 原来这些童子侍婢,一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机警无比,那第一个绿衣女婢,被点中了袕道,第二个立时拔剑击出。 萧奇一缩手臂,道:“好机警的丫头。” 郭峰冷冷的说道:“不能让她走了。”身子一侧,冲向舱外。但那许阳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提真气,比郭峰早一步冲出了舱门。 但那绿衣少女早已疾快的退了出去。 萧奇哈哈一笑,抽出那绿衣女婢身上的宝剑,道:“咱们的行动已经泄露,那也不用隐隐藏藏了。” 许阳缓缓退回舱中,道:“这五彩巨船之上,布有不少机关埋伏,冲出舱去危险重重,倒不如暂守此处。” 阮山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擒贼擒王,咱们如若能够生擒住那修月,必可逼使四海君主,让他们交出金锁刑具的匙钥” 语声未落,却被一阵急促的步履之声打断,修月满脸怒气,带着四个青衣童子,和四个绿衣女婢,急奔而来。 许阳道:“果然是修月亲身临敌,此人武功高强,只怕我不能生擒他。” 阮山道:“咱们各尽心力,是成是败,那也不用计较它了。”只听修月怒声说道: “诸位都是武林中具有身份的人,竟然言而无信。” 许阳道:“兵不厌诈,我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没见过对敌之中,有信义可言。” 修月道:“强词夺理” 语声微微一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郭峰冷冷的说道:“你替咱们兄弟戴上刑具,还不是一样用的手段。” 修月收住大笑,道:“贫道一向主张人性本恶,必将收服而后用,君主却是主张人性本善,以德服人而后用” 许阳冷冷的说道:“陈腔滥调,我已听腻了。” 郭峰接道:“眼下形势已经很明显了,道长想和想战,但凭一言决定。” 修月冷冷的说道:“你们能够弄断许阳身上的牛筋,却无法弄断那金锁刑具,身带刑具,还敢妄言和战。” 郭峰道:“这区区刑具,就算戴在身上,也没多大影响。”修月缓步向前走来,直逼到舱门口处,脸色一片严肃,缓缓说道:“要知道贫道为人谨慎,早已有了预防,你们此刻如果肯放下兵刃,束手听命,还有一线生机。” 阮山淡然一笑,道:“如果我等肯于束手就擒,那也不会有此变故了。” 许阳一挺长剑,笑道:“修月,你可敢和我决一死战吗?” 修月两道目光转注在许阳的脸上,道:“难道贫道怕你不成。” 许阳道:“好!咱们不分生死,不许罢手。” 他怕修月改变了主意,一挺长剑,刺了过去。 修月手中拂尘一抖,带起一股劲风,疾向剑上扫去。口中冷冷说道:“若不给你们见识一下贫道的武功,量你们也不肯瞑目了。” 许阳一挫腕收回长剑,左手一扬,呼的一声,劈出一掌。他内力雄浑,掌势强猛无敌,劲风山涌,直逼过来。 修月手中拂尘刷刷连劈两招,一股陰柔之劲,从那条条尘丝中涌了出来,竟然把许阳劈来那勇猛绝轮的一掌,轻轻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许阳心中暗自震骇道:这妖道,的确是不可轻视。心中念转,手中长剑突然抖起了三朵剑花,分袭向修月的前胸三处大袕之上刺去。 修月冷笑一声,拂尘横扫过来,直向剑身搭去。 许阳心中暗道:倒要试试你的内功如何,剑势不再相让,反向拂尘之上迎去。 百炼精钢的长剑,和那蓬飞尘丝,触在一起,响起一阵轻微的沙沙之声。 许阳暗运内劲,力道贯注在剑身之上,凝立不动。 修月冷笑一声,突然一抖拂尘,隔物传力,一股暗劲,顺着许阳手中长剑直攻过来。 许阳冷笑一声,凝注在剑身上的内力,突然发了出去,剑尖颤动,点向修月的前胸刺去。 修月疾退一步,暗道:这许阳的功力果然不凡。 心念未完,许阳突然疾退两步,横剑而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修月使炸 原来他觉出修月循剑而来的内力,直击过来,却是不肯让避,却凭借数十年的精纯内功,准备硬受一击,发动凝聚在剑身的内劲,反向修月刺出一剑。 如若那修月不肯让避,这一击,两人都将打个两败俱伤。哪知修月竟是不愿硬拼,纵身向后避开。 这一来,许阳就吃了大亏,那循臂而上的暗劲,正击中肩头之上。 总算他应变的快,急忙后退两步,借机卸了那撞在肩头上的力道,虽然硬受一击,但却伤的不重。 修月虽然占了先机,但却毫无骄敌之态,反而向后退去。萧奇道:“大哥,不能让他走” 正想出言喝止,阮山已经先他而出,大喝道:“道长留步。”修月人已退出了六七尺远,听前阮山喝叫之言,只好停下脚步道:“施主有何见教?” 阮山道:“在下也想领教道长几招绝学。” 修月望了望阮山身上的金锁刑具,道:“贫道已久闻你快剑之名,算的上是后起之秀,第一人才,只是你身有刑具,手中无剑,如何是贫道的对手。” 阮山道:“在下赤手领教几招,也是一样” 郭峰冷冷接道:“你牛鼻子老道;如若是英雄人物,就解开他身上的刑具” 修月摇头道:“贫道乃是涵养极好之人,岂肯被人激怒。”萧奇冷冷说道:“你如果想要我等投效在四海君主手下,为他效力,只有一个法子。” 修月道:“这个贫道倒得领教了,是何良策?” 萧奇道:“解开我家大哥刑具,给他一支长剑,道长和他打个胜败出来,如若道长胜了我家大哥,我等都甘愿效命,听候驱使。” 说至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修月道:“如若贫道不幸败在你家大哥手中呢?” 郭峰冷冷说道:“那你还有何颜面见人,不如死了算啦!”萧奇接道:“死倒不用,道长自行订下罚约就是。” 修月手持拂尘道:“如若三十年前,贫道连想也不想,就会答应了几位。” 郭峰冷冷说道:“现在呢?” 修月道:“现在吗?贫道决不会轻率答应了。” 萧奇道:“为什么?” 修月道:“贫道觉得此举太过冒险了。” 郭峰道:“你不敢,就是不敢,也不用吊死鬼擦粉,死要面子了。” 修月道:“不论两位如何讥笑贫道,贫道也不为所动!”阮山沉声道:“如若在下身戴刑具,赤手空拳和道长走上两招,不知道长肯否赐教?” 这时,许阳已经调息复元,睁开双目,冷冷说道:“那修月也是极为自负之人,阮兄这等羞辱于他,他自然不会答应了。” 修月道:“贫道一生做事,就是要出人意外,这次贫道答应了。” 阮山道:“过道狭窄,道长请入舱中赐教。” 修月缓步又回到舱门口处,道:“贫道就在此地见识阮大侠的惊人武功。” 阮山挺胸前行两步,道:“道长请出手吧!” 修月打量了阮山一眼,发觉他停身之处,已经在自己拂尘可及范围之内,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年纪不大,但这种胆量和豪勇之气,却是人所难及。心中不由对阮山生出了几分敬意,当下说道:“你赤手空拳,如何能让贫道抢去先机,还是阮大侠先出手吧!” 萧奇道:“你如若心中过意不去,最好先除去我家大哥刑具。”修月淡淡一笑,道: “贫道已经再三说明了,不论诸位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激出贫道怒火。”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道:“道长可以出手了。” 修月道:“好,阮大侠如此英雄,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了。”拂尘一挥,当头劈下。 阮山看那蓬张的尘丝,足足笼罩有一尺左右,心中暗暗忖道:看来拂尘比剑势还难闪避了。举步一跨,突然间横移两尺,避开一击。 修月一收拂生笑道:“这舱中也不过就一丈有余,我瞧咱们是不用打了。” 阮山冷笑一声,道:“道长逼迫在下出手,小心了。”右手一扬,一缕指风,击了过去。 原来阮山早已运气准备,扬手间发出了修罗指力。 指风疾猛,划起了一阵轻微的啸风之声。 修月万没料到阮山这等年纪,竟有着如此惊人的成就,惊觉到那指力非同寻常时,那疾射而来的暗劲,已经近身,匆忙间向旁一闪,指风掠身而过,洞穿了修月宽大的袍袖,击向舱外。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青衣童子,应声倒卧地上。 原来,阮山的指力射出舱外,正击中随同修月来的一个青衣童子身上。 修月脸色一变,道:“金刚指,阮大侠果然非凡,此技乃是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中第七种绝技,不知阮大侠在何处学到的?” 阮山道:“道长看清了,在下所用,并非是金刚指。” 修月道:“除了少林的金刚指,在下倒还想不出武林之中,何等指功,有此威力!” 郭峰冷冷接道:“那只怪你孤陋寡闻了。” 修月,修养虽好,但也无法忍受这等激辱,不禁大怒道:“君主不过一番借才之心,诸位不要认为君主非得借重大力不行,激起贫道怒火,就有得诸位的苦头吃了。” 许阳冷冷说道:“修月,你是否已经感觉到,杀害我等的机会,并不多。” 修月道:“可是因为许兄解除了身上的牛筋,才敢说此豪语?” 许阳道:“我自信能应付的了你,阮大侠和中原快手,虽然戴有刑具,只怕都还有自保能力。” 修月冷笑一声,道:“贫道如若真想把诸位置于死地,那也用不着和诸位以武功相搏了。” 郭峰冷冷地说道:“如若道长要沉掉这艘五彩巨船,咱们兄弟也认命了,不过,仍然会找几个陪葬的人。” 许阳笑道:“我第一个就找修月,你。” 萧奇道:“咱们中原快手找几个童男童女。” 阮山道:“有劳道长转告那四海君主一声,就说阮某人希望能见识一下君主的武功。” 修月脸色一片铁青,眉宇间杀机闪动,显然,这位修养过人的道长也被几人言语激起了杀机。 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诸位既然想一试贫道杀人的方法,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许阳突然一挥手中长剑,道:“我今天就和你泡上了,你如果想平安离开,那就先得把我制服”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青衣童子,急忙走来,低声对修月说了几句话,又匆匆离去。 修月虽然保持着冷静,但江湖阅历丰富异常的许阳,已经隐隐瞧出,那童子传递而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心中暗道:此刻趁他心神不定之际,冲出舱门,把他逼入舱中,合阮山和中原快手之力,制服他,并非什么难事,如若那金锁刑具的钥匙,果然是在他的身上,能为阮山和中原快手解开金锁刑具,那就不怕他们了,那时或战或走,就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心念转动,暗提真气,一语不发,突然飞跃而起,直向舱外冲去,手中长剑挥舞,幻生出一片剑气。 修月突然警觉,拂尘一挥,直向许阳击了过去。 那拂尘力道柔中蓄刚,许阳挥剑一接,竟然被堵在舱内。修月一击挡住了许阳向外冲奔之势,立即挥动拂尘,攻了过来。 许阳挥剑还击,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凶猛绝轮的搏斗。 但见剑光闪闪,幻起一片银光,排山倒海般,直向修月卷冲过去,身际间响起拂尘划起的啸风之声,蓬张的尘丝,有如一片乌云,挡住了那烂银剑光,难越雷池一步。 片刻工夫,两人已打了二十余个照面。 双方仍然打了个不胜不败之局,许阳无法向前冲进一步,修月也无法把许阳逼退一步。 阮山暗查两人动手的情形,发觉修月手中拂尘招术,诡奇异常,如果不是许阳这等高手,只怕早已伤在修月的手中了。 两人又斗了十余回合,突然听修月大喝一声,拂尘招数,突然一变,奇招连出。 许阳被他一阵连绵奇攻,逼的向后疾退两步。 修月突然探手入怀,取出一物,砰的一声,扔在地板上。只见一阵白烟升起,弥漫住舱门。 许阳高声叫道:“诸位快请闭住呼吸,不要吸入毒烟。”修月却借机关上舱门,转身而去。 许阳见修月施放毒烟,不由心急,扬手挥掌,力推而出。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修月带上的舱门,被许阳一掌震开。 许阳双掌连挥,劲风山涌而出,弥漫在室中的浓烟,竟然被他掌力推出舱外。 萧奇眼看舱中白烟都被许阳掌风推出舱外,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想不到这牛鼻子老道,竟然使用武林中下五门的迷魂药物手段,当真是可恶得很。” 许阳凝目沉思了一阵,道:“我吸入少许,有点不像迷魂药物的味气” 萧奇道:“不是迷魂药物?” 许阳道:“不错,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气,据我的经验,凡是迷魂之药,香味都很浓厚。” 萧奇道:“不是迷魂药物,这就有些奇怪了。” 许阳道:“也许是一种更为恶毒的东西,但决非是一般的迷魂药物。” 郭峰道:“不论是何物,反正不会是好东西就是,那修月老道,匆匆而去,不是畏惧老前辈和我家大哥的武功,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咱们何不借此机会,闯出此地。” 许阳道:“只怕他们早已有了准备。” 郭峰道:“在下开道,试他一试。”大步向舱外走去。 萧奇道:“多一刻,他们就多一次重布置,此刻闯出,也许还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阳道:“只怕事情不如两位所料的那般容易,不过试试也好。”紧随郭峰身后,跃出了船舱。 郭峰当先而行,刚刚走出舱门,突然听到夹道尽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 “站住!” 转角处,缓步走出一个绿衣少女,手中执着一个尺许长短似棍非棍的黑色之物,说道:“这铁筒之中,装满了毒液,如若诸位要强行夺路,小婢就不得不施用了” 但见人影闪动,那转角处又转出两个绿衣少女,每人手中,都高举着相同之物。 这时,郭峰和那绿衣少女,相距不过六七尺,正想以最快速的举动冲过去,冒险一试,突然见许阳疾踏一步,超越到郭峰的前面,挡住郭峰的去路,低声说道:“不可造次。” 抬起头来,望着三人,说道:“我到有些不信。” 那当先现身的绿衣少女道:“修月道长就是怕几位不信,因此,特地让小婢等当面试验给几位瞧瞧。” 许阳道:“好!我拭目以待。” 那绿衣少女回头说道:“带上死囚。” 但见两个青衣童子,由那转角处缓步而出,两人架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 只听那绿衣少女说道:“这人因为擅自抗拒君主之命,已处死刑,就拿他试给诸位瞧瞧吧!” 两个青衣童子,把那劲装大汉,推到绿衣女身前四五尺远,伸手拍活那劲装大汉袕道,疾快的退了回来。 那绿衣少女以快速无比的动作,举起手中铁筒,对准那劲装大汉一推。 数十道白色的水箭,疾射而出,正中那劲装大汉。 那劲装大汉,刚刚舒动一下手脚,已被数十道白色水箭射中。 只听他猛喊一声,向前奔走了两步,一交摔倒在地上。 许阳暗暗忖道:好厉害的剧毒。 凝目望去,就这一阵工夫,那大汉脸上已变成了紫青之色。那绿衣少女望了许阳等一眼,说道:“诸位都是亲眼所见,小婢说的并非虚言、如果诸位自恃武功高强,能够挡得住如雨珠一般的毒水,小婢也不便再劝了。” 言罢,和另外两个绿衣少女,两个青衣童子,齐齐转了回去。 阮山摇了摇头,道:“三只铁筒,毒水齐喷,有如满天密雨喷雾,咱们武功再高,也难一滴不沾。” 许阳道:“此路不通,咱们先返回舱中,另想办法。” 郭峰道:“哼,那修月为人如此恶毒,日后如若犯在我的手中,决不饶他。” 萧奇自言自语地说道:“如若咱们施展暗器,能一举把三女击倒,就可以闯过去了。” 许阳道:“她们倒是已经有了准备。藏在转角之处,纵有一等暗器手法,也无法击中三女。” 萧奇道:“如若他们防守只有这一道,在下倒是有一个退敌之法。” 阮山道:“是何良策?” 萧奇道:“兄弟涉险,引诱他们现身,大哥趁机发出暗器.把他们一举击倒。” 阮山摇了摇头,道:“兄弟之意,可是以身相殉,或者是要和三女落得一个同归于尽,是吗?” 萧奇哈哈一笑,道:“如若此计能够行通,自然强过咱们四人一齐被困于此了。” 许阳摇了摇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修月决不会放心咱们,只设这一道防守。” 郭峰双手在舱壁上拍了一掌,道:“这舱壁,都是木头造成,咱们何不破壁而过。” 许阳道:“好啊!这办法倒是不错,此刻,他们已经有了严密的防守之心,我等常困于此,也非良策,此举就算” 突然听到一声轰隆大震传来,舱身起了一阵剧烈的颤动。 萧奇道:“那修月匆匆而去,必是有强敌找来。” 许阳突然一挥手中长剑,左手取过一张桌面,道:“如若是当真有强敌压境,咱们倒可试它一下。” 阮山道:“老前辈可是想以桌面作盾,抵拒那喷出的毒水吗?” 许阳道:“正是此意。” 阮山道:“好!有这桌面挡拒那喷出的毒水,成功的希望,可以增加许多,在下和老前辈同时出手如何?” 许阳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身上带着金锁刑具,何况那几个童男童女,也未必就是我对手,咱们怕的不过是那喷出的毒水而已,只要能把毒水挡过,平我一人之力,就可以对付他们了。”阮山道:“如何能要老前辈一人涉险。” 许阳哈哈一笑道:“如若几位不来,我也许早已没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位请守在此地,听候我招呼。”左手举着桌面,右手执剑,大步向前走去。 郭峰道:“在下和老前辈同去,相助一臂之力如何?” 许阳两眼一瞪,道:“你可是认为我对付不了那三女二男五个娃儿吗?” 郭峰道:“在下并非此意。” 许阳道:“那就不用了” 又是一声轰隆大震,船身又起了一阵剧烈的颤动。 阮山一皱眉头,道:“看起来强敌已经逼近了五彩巨船,不知是何物撞击在木船之上。” 许阳道:“好,咱们杀他个里应外合。” 左手执着桌面挡在身前,高声喝道:“几筒区区毒水,也能挡得住我吗?尔等小心,我冲过去了。” 阮山一伸双手,取过两支筷子,执在手中,道:“形势所逼,小兄不得不下毒手了。” 萧奇道:“彼此对敌,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大哥不用再存什么慈悲心肠了。” 阮山手中执着两支筷子,站在舱门口处,瞧着那许阳的举动。 只见许阳借着左手桌面护身,一直走到那转角处,长剑一转,刺了过去。 阮山双目凝神,劲贯右腕,望着那转弯,只要一见动静,立时将花仙子传授的奇绝暗器手法,出手袭击。 但见两支长剑,伸了过来,封开了许阳长剑。 三只长剑,就在转角之处,交相劈击,却不见那两个青衣童子现身出来,也不见那三个绿衣少女出现施用毒水。 许阳左手执着桌面,准备三女现身喷射毒水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借着桌面护身,直冲过去,故而不肯全力出手。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许阳的意料之外,缠斗了良久,对方仍然是不肯现身,也不见施用毒水,心中大感奇怪,当下潜运内力,贯注于剑身之上,用力一绞,当的一声,震落了一柄长剑。 左手一收桌面,护住身子,右手长剑,突然一紧,又把另一支长剑击落。 探头望去,只见两个青衣童子,正在伏身捡剑,那三个绿衣少女,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许阳举起手中长剑一挥,高声说道:“三位快来,咱们上当了。” 口中在招呼阮山,左手却放弃桌面,砰的一声,拍出一掌。阮山和中原快手应声奔了过来。 许阳掌力威猛,两个青衣童子,还没捡起长剑,许阳掌力已经涌到,两个青衣童子觉出潜力涌到,合力接了一掌。 这两个青衣童子,如何能挡得住许阳的掌力,接得一掌后,被震的向后连退三步。 这时,阮山和萧奇、郭峰,已经赶到,齐声问道:“怎么回事?” 许阳哈哈一笑,道:“大概修月只有那三支毒筒,已经用去对付强敌了。” 两个青衣童子没能捡起长剑,又见阮山等三人赶到,心中自知不敌,转身逃去。 阮山大声喝道:“站住!” 两个青衣童子哪里肯听,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阮山怒道:“尔等不听喝叫,别怪我手下毒辣了。”双手一扬,两支竹筷,脱手飞出。 但听两声尖叫传来,两个青衣童子,齐齐摔倒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沈天奎大战四海君主 许阳左手又顺手取过桌面,高举护身,当先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只见两支竹筷分别插在两个青衣童子左腿膝弯之处,深入了一寸多深。 这地方乃是人身关节要害,受此重伤,自然是难以再走动了。阮山拔下两支竹筷,轻轻叹息一声,默默不语。 郭峰右脚一抬,把左侧的青衣童子翻转过来,冷冷说道:“你这娃儿,不过十四五岁,死了实在可惜得很。” 那青衣童子双目中泛起畏怯之情,但却咬紧牙关,一语不发。 郭峰张着人见人怕的一张怪脸,冷冷说道:“你若是不想死,只有一个法子。” 那青衣童子口齿启动,但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郭峰冷冷接道:“那三个女娃儿哪里去了。” 那青衣童子望了望身旁的同伴,一言没发。 阮山轻叹一声,道:“别问了,咱们闯出去吧!” 许阳道:“我开道。” 桌面护身,向前走去。 这段廊道,不过丈余长短,转过弯子。一道木梯直向甲板通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了过来,显然甲板上,正有着剧烈的搏斗。 许阳看了看甲板梯口,无法容得一张桌面通过,立刻挥动长剑,削去桌面边缘,估计那梯口可以通过了,才当先向梯上行去。 那三个绿衣少女,去的似乎是十分仓促,竟然连梯口的木盖也没盖上。 许阳登上楼梯,长剑护面,向外一瞧,不禁微微一呆。 萧奇瞧出了许阳神色有异常,低声问道:“什么事?” 许阳道:“沈天奎” 阮山点了点头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忘记告诉老前辈了,那沈天奎前日吃了大亏,被四海君主一举间,击沉了数十艘快船,高手伤亡甚多,那沈天奎吃了如此大的苦头,自然是不肯罢休了。” 许阳微微一笑,道:“这叫以毒攻毒,甲板上鏖战激烈异常,咱们索性等他们打个胜负出来,再上去如何?” 萧奇道:“如果我们兄弟,身上没带金锁刑具,此策当然是大为佳妙,但此刻不如登上甲板,默查情势,见机行事。” 许阳道:“好这叫混水摸鱼,我替三位开道。”身子一跃登上梯口。 阮山紧随登了上去,抬眼望去,只见甲板上血迹狼藉,数十具尸体横陈眼下。 许阳手执长剑,藏身在一根大桅后面,举手相召。 阮山轻步而行,急忙走了过去。 中原快手,紧随在阮山身后而行,一齐藏身大桅后面。 这时,五彩巨船上的卫队,似乎已经伤亡殆尽,除了舱前甲板的恶斗之外,四下不见活人踪迹。 许阳低声说道:“四海君主吃了大亏,看样子巨船上的人手,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沈天奎高大背影,正站在船头,手中一柄长剑,不停的滴着血水。 修月拂尘拂舞。正和两个老者恶斗。 那两个老人衣服鲜明,一人全身如雪,一个墨暗如漆,正是黑白二侠。 昔日归云庄英雄大会之日,阮山虽然见过了黑、白二侠,但那时他们一直未曾出手,此刻留心看去,只见二人武功诡奇,自成一派,竟然和中原武林道上的武功大不相同。 黑白二侠虽然是合力对付修月,但他们却是赤手空拳,没用兵刃。 四只铁掌翻飞,和修月那蓬张飞舞的拂尘,打在一起,彼此间互相抢攻,招术、手法,各极其毒辣诡异。 除了修月和黑白二侠的恶斗之外,却不见那身穿黄袍的四海君主在那。 阮山心中暗道:四海君主的架子,倒是真大,眼看全军尽覆,竟然还不肯亲身临敌。 许阳低声说道:“奇怪呀,沈天奎就算是尽出高手而来,也不能说全无伤亡,怎么全船死伤,尽是四海君主的属下。” 阮山道:“也许沈天奎早把伤亡运走。” 语声未落,只见修月手中拂尘疾攻两招,迫退了黑、白二侠,转身一跃,直奔回舱中。 只见那雕刻着龙凤的舱门,突然启动,放过修月后,重又闭了起来。 阮山细看那雕有龙凤的舱门,完好无损,显然,这一场激烈的恶斗,只限于甲板之上,并未波及舱中,不禁心中奇怪,低声对许阳道:“老前辈,甲板上伤亡狼藉,但那舱中,却是平静无异常。” 许阳道:“我也觉着有些奇怪,大阵小战,我不知看了多少,也没见过今日这等奇怪的决战,眼下甲板上,除了沈天奎和黑白二侠之外,再无归云山庄中人,这不是和船舱中平静的事,相互奇怪吗?” 阮山仔细一看,果然不错,整个甲板上,只剩下了沈天奎和黑白二侠,不禁心中暗道: 难道沈天奎只带了黑、白二侠赶来此地吗?如若只是以三人之力,便把这五彩巨船上数十位高手,杀得尸体狼藉,那黑、白二侠的武功,倒是足可与沈天奎一比高下了只听沈天奎那微带沙哑的声音朗朗说道:“四海君主,你四十八个护船卫士,已经伤亡殆尽,想来舱中已经无可战之人了,此时此情,你也该亲身对敌了。” 船舱中传出来四海君主成重的声音,道:“你虽杀尽了我四十八个护驾卫士,但你带来的十八名高手,又有几个活的,眼下除了你们三人之外,只怕再也不会有援手赶来了!” 阮山心中忖道:原来沈天奎带来的十八人,也都伤亡殆尽了但听修月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沈天奎,贫道要告诉你一件事”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你可是认为我沈某人,不敢打入舱中去吗?” 只见舱门启动,修月缓步走了出来,道:“这五彩巨船之上,除了四十八名黑衣卫队之外,还有三十六童,和二十四婢,他们都云集舱中,只等君主一声令下,立时可以出舱围攻三位。” 沈天奎冷冷说道:“就算是再多一些人,那也不过是多几个屈死的冤魂,在下想会会贵君主,不知他是否敢出来应战。” 只见舱门启动,四海君主身穿黄袍,大步走了出来,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当真要向在下挑战吗?” 沈天奎凝目望去,只见那四海君主,不过三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滚龙黄袍,赤手空拳,没带兵刃,当下冷笑一声,道:“阁下金冠黄袍,衣着倒是鲜亮,但不知武功如何?” 四海君主道:“沈大庄主可想要试上一试?” 沈天奎道:“两次决战,皆是彼此属下,算来伤亡甚重,倒不如由在下和君主一决生死,胜败也可决于一战之中。” 四海君主淡淡一笑,道:“本座久闻你沈大庄主之名,如若没有信心可和沈大庄主一决雌雄,自然是不敢出道江湖了!” 沈天奎突然举步而行,直到甲板正中,冷冷说道:“君主既有此意,沈某人是欢迎至极。” 阮山暗中观看,只见沈天奎行径之处,那些横卧地上的尸体,纷纷飞入江中,有如被人抓起投入江中一般,不禁暗中赞道:此人武功实在是有过人之处只听四海君主哈哈大笑,道:“沈大庄主的威名,早已传播江湖,那也用不着再这做戏给在下看了。” 许阳施展传音之术,对阮山和中原快手说道:“这一新一旧,两大霸主,决斗于五彩巨船之上,事关武林今后命运,咱们如若在两人精疲力竭之时,一举歼灭两人,倒是一件大功大德的事,此刻要隐好身子,别让他们瞧出破绽来。” 只见沈天奎高大的背影,停在甲板正中,高举右手,道:“强宾不压主,君主请先出手。” 四海君主正想举步而出,突然听见修月高声说道:“君主且慢。”四海君主停下脚步,道:“本座不能向他示弱,道长还有什么话说?” 修月微微一笑,道:“君主志在主盟武林,领导江湖,岂可因一点意气,亲身对敌。” 沈天奎冷冷接道:“只要你们打败我主宰武林一事,虽没全功,也不远了!” 四海君主说道:“本座早晚免不了与你一决死战,还有何犹豫之处?” 修月道:“君主话虽不错,但此刻尚非其时。” 四海君主道:“为什么?” 修月道:“此时此情,咱们已经控制了大局,敌寡我众,君主自然是用不着亲自对敌了。” 四海君主一皱眉头,道:“道长之意呢?” 修月道:“贫道之意,不如逼那沈天奎订下城下之盟,为我们所用。” 四海君主点了点头道:“道长如果已胸有成竹,本座自当省却一番气力。” 修月道:“君主请回舱中,由贫道对付他们就是。” 四海君主还没答话,只见一个青衣童子,急忙由舱中奔了出来,对着修月低言数语。 阮山心中暗道:适才恶战激烈,四海君主和修月,都已顾及不到我等,这青衣童子,大约是禀报我等逃走的事了。 只见那修月神色镇静,淡淡一笑,挥手让青衣童子退下。 沈天奎似乎是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冷冷喝道:“君主可是怯战了吗?”四海君主微微一笑,道:“修月已经安排了降伏三位之策,本座自然是不用再和阁下交手了。” 沈天奎目光一转,暗中示意,黑白二侠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向舱中冲去。 四海君主双手齐挥,两道强猛绝轮的掌力,分向黑白二侠击去。 修月一挥手中拂尘,急忙说道:“君主请先回舱中去。” 四海君主身子一侧,跃入舱中,黑、白二侠双掌齐出,接下了四海君主分击而来的劈空掌力。 两人虽然把掌势接下,但却被震得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修月挥动拂尘,分向黑白二侠,各攻一招,逼得两人连连后退。 但他却不等两人还手,身子一闪,也退入了舱中。 沈天奎低声说道:“攻入舱中。” 长剑护身,也向舱中走去。 黑白二侠应了一声,各举左掌护身,右手对敌,疾向舱中冲去。但见一阵急雨般的黑点,由舱中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黑白二侠也无法瞧出是什么暗器,挥掌一挡,倒跃而退。 只见手掌上一阵微疼,有如毒蜂蜇了一下。 沈天奎落后一步,又因闪避得快,双肩一晃,直退到甲板尽处。阮山心中暗道:毒水心念初动,船舱中已响起了修月的大笑之声,道:“两位的伤势如何?” 黑、白二侠低头望去,只见左手上一片漆黑,不禁心头骇然,一面运气闭住左臂袕道,一面失声叫道:“毒针!” 只听修月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叫百步断魂黄蜂针,混在一筒毒水之中,只要沾上一点毒水,伤口就立刻开始溃烂,任你内功如何精纯,也是无法抗拒这等百种毒蛇之液混集的奇毒,何况两位又中了那液中的毒针” 黑、白二侠虽然称的英雄,也不禁听得脸色大变。 但听那修月接着说道:“那毒针细如牛毛,随着人身血液,深入内腑,两位就算是铁打金刚,铜铸罗汉,今日也是难逃死亡之厄!” 黑白二侠对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修月右手平举拂尘,缓步走出舱门,淡然一笑,接道:“两位只有一条出路。” 黑白二侠眉头耸动,似乎想开口,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除了君主身怀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再无可救两位性命的药物了。” 黑白二侠低头看臂上伤势,一片浓黑,已经延至肘间。 面临生死之际,黑白二侠也不禁有点英雄气短,回头望了沈天奎一眼,道:“沈大庄主。” 沈天奎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之言,接道:“区区在下身上现有疗毒圣药,两位请过来,给在下瞧瞧。” 黑、白二侠齐齐举步,走到沈天奎的身旁。 沈天奎道:“两位伤在何处?” 黑白二侠齐齐道:“伤在左手之上。” 沈天奎道:“其他之处,可被伤着?” 黑白二侠摇头说道:“大约被我劈出的掌力,震落毒针,挡回毒水,除了左臂之外,别处没伤到。” 沈天奎道:“两位请卷起袖管,让在下仔细瞧瞧伤势情形。”黑白二侠依言卷起袖管,只见数道黑线,已经冲过肘间。 沈天奎道:“两位怎么不运气闭住袕道,竟然让剧毒上延?” 黑白二侠道:“此毒强烈,虽然闭了袕道,也是阻它不住。”沈天奎突然左手一挥,大声喝道:“好!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沈某人的毒刀。” 一股疾急的暗劲,直向修月打了过去。 修月拂尘一挥道:“沈大庄主就算有翻天覆地的本领,今日也别想活着离天此地。” 内力贯注在拂尘之上,劈了出去,接下了沈天奎一招遥遥的劈空掌力。 这一掌乃是沈天奎的毕生功力所聚,威力非同小可,修月虽然借手中拂尘发出内力,挡下一掌,竟然也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不禁心头震动,暗道:这沈天奎有如此武功,确实不可轻视心中念头转动间,耳边响起了两声惨叫,站在舱门口处的两个青衣童子,突然倒地,略一挣动,气绝而死。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青衣童子的前胸之上,各自插着一柄形如柳叶,全身发蓝的毒刀。 原来,沈天奎全力发出一招劈空掌风之后,紧接着又打出两柄毒刀。 他心知这两刀未必能伤到那修月,才打向了两个青衣童子。 果然刀不虚发,两个青衣童子应手而倒。 就在修月打量那青衣童子之时,又听两声闷哼传来。 抬头望去,只见黑白二侠两人的两条左臂齐肘间被生生斩断。 原来沈天奎伤了两个青衣童子之后,以分黑白二侠的心神,手中长剑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手间斩落了黑白二侠的左臂。 阮山隐身旁观,只看得心中大为震动,忖道:这沈天奎果然恶毒,如若他不一举斩断黑白二侠的伤臂,只怕两人要屈服在修月恶言恐吓之下了。 但听沈天奎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两位左臂伤势甚重,虽有灵药,只怕也难疗治,情非得已,兄弟只好代两位斩去这个累赘了,免得被那修月恶言离间了咱们深厚的感情。” 黑白二侠伤臂处,鲜血如注,疼的脸都变了颜色,口中还连连应道:“沈大庄主说的不错。”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两位快请运气止血,咱们还有一番恶战。” 黑白二侠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撕下一片衣襟,把伤臂包了起来,低头看两条截斩落的伤臂时,已经变成了深紫颜色,连那血色,也变成了紫黑色。 沈天奎抬起头来,望了修月一眼,道:“道长以两个随身童子的命,换了我朋友两条断臂,那也不算沾光了。” 修月淡然一笑道:“贫道佩服沈大庄主的手段够辣,也佩服贵友这等壮士断臂的豪气” 沈天奎冷冷接道:“言重了,道长还有什么诡计、陰谋,尽管施展出来,我倒是要见识一下!” 修月突然仰天一阵哈哈大笑,道:“沈大庄主请回头看看。” 沈天奎道:“看什么?” 修月道:“看看到了什么地方?” 沈天奎回头看去,只见滚滚江水,已经不知船行到了何处,不禁一皱眉头。 修月微微一笑,道:“这艘五彩巨船,离归云山庄越来越远了,沈大庄主若有兴趣,咱们到南海远游一番,再回中原不迟。”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道长之意,可是笑我不识水性吗?” 修月哈哈一笑,道:“你纵然稍识水性,也难和君主在水中抗衡。” 许阳低声对阮山说道:“这五彩巨船,越行越远,对咱们也是不利,我是旱鸭子,不知诸位的水性如何?” 阮山道:“在下也是不识水性。” 许阳道:“眼下情势,双方僵持不下,咱们几人实在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形势所迫,咱们也不得不用点手段了。” 阮山道:“什么手段?” 许阳微微一笑,道:“你们听我的。” 大步走了出去,说道:“沈大庄主久违了。” 沈天奎陰沉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但不过刹那之间,立时恢复了平静,淡淡一笑道:“原来许兄也在此地。” 修月回顾了许阳一眼,道:“另外三位呢?” 许阳冷冷说道:“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修月道:“等什么人?” 许阳道:“你心中有数,那也不用我挑明了。” 修月略一沉吟,道:“这个贫道实在是想不出来。” 许阳道:“好!你一定要我说,我就只好说明白了,他们在等待道长的刑具匙钥。” 沈天奎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修月淡然一笑,道:“四位可是想乘人之危?” 许阳哈哈一笑,道:“你有何危难,怎么我一点也瞧不出来。” 沈天奎突然接口道:“许兄,这人猖狂的很,竟然也不把许兄放在眼中。” 许阳心中骂道:如果论大奸巨恶,你沈天奎确实比这四海君主都该死,口里却哈哈大笑。 修月回头向舱中望了一下,笑道:“如果许兄开个价钱,此事未尝不可谈谈。” 许阳道:“眼下情势而论,竟然把我等当作了货物,道长要和我讲斤论两,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修月道:“就算你不肯被利人用,但形势上,我等仍然是占足优势” 许阳冷冷接道:“你逼我被人所用,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了。” 沈天奎突然接道:“许兄如果肯助我沈某一臂,我自信可胜今日的局面。” 许阳道:“帮你们哪一个,我也是难作主张,得和他们商量商量了。” 沈天奎道:“怎么?武当中还有人在此吗?” 许阳道:“如果是武当门派中人,我也用不着和他们商量了。” 目光转处,只见阮山和中原快手,缓缓走出。 阮山突然间在此出现,沈天奎不由一震,比见到许阳时,尤过许多,以沈天奎为人的陰沉,也不禁为之一呆。 中原快手手中各自捧了一块木板,望了修月一眼,齐声说道:“咱们怕受重伤,借这两块木板之力,或可挡住那毒水毒针。” 许阳道:“时光不多,你仍然是不能决定,只怕要后悔没及了。” 修月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串钥匙,高举在手中,道:“这就是金锁刑具上的钥匙,天下巧手的工匠虽多,只怕也很难自行配制出这等复杂万端的钥匙,如果诸位想逼贫道交出,我就先把这串钥匙投入江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各怀心计 许阳微微一怔,暗暗忖道:阮山借一片瓷碗,能断去我手中牛筋,两臂之力,自甚惊人,但是他仍然无法挣断手腕上的金锁刑具,如若那修月,当真把这刑具的匙钥,投入江中,那可真是一*烦的事! 只听沈天奎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是我沈某人故说惊人言,修月手中那串钥匙,决不是开你们刑具的钥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许兄如果肯和沈某人合作,一顿饭功夫之内,可以扫平这五彩巨船上残余的敌人,擒住修月和那四海君主,那时逼他们交出刑具的钥匙,自是易如反掌。” 修月冷冷接道:“如果许阳和中原快手,这等容易受骗,只怕也难受江湖同道推崇备至了。”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沈某人话到此处为止,对与不对,要请许兄酌量了。” 许阳回顾了阮山和中原快手一眼,道:“三位有何意见?”萧奇道:“咱们兄弟,既然是许老前辈相救,不论生死,都由许老前辈做主。”许阳道:“你们这等相信我,就倒是要好好的思量一下了。” 修月道:“许大侠不用思量了,只要你肯出手,生擒沈天奎,贫道就开了他们三位刑具。” 许阳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修月道:“我打开中原快手的刑具助你。” 萧奇接道:“开了我们的刑具,也是白费道长一番心血。” 修月道:“为什么?” 萧奇道:“咱们三人之力,一样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 修月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诸位之意,可是要我解开那阮山身上的金锁刑具吗?” 郭峰冷冰冰地接道:“不错,当今之世,除了咱们这位阮大哥外,只怕很少有人是那沈天奎的对手。” 沈天奎突然纵声而笑,道:“郭兄这几句话,未免太过小看修月和四海君主了。” 这几人都是饱经江湖险诈风波的人物,虽然是互视为敌,誓不两立,但其间诡诈多变的挑拨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各极其奸。 修月突然横行两步,走到阮山身前,开了阮山的刑具,道:“贫道相信许大侠和阮大侠,都是一诺千金的信义人物,既然答应了,决不会变卦,贫道就擅自做主,先开了阮大侠的刑具。” 阮山伸展了一下双臂,长长吐了一口气,身心中有着一股舒畅的感觉。 沈天奎心知阮山的武功,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萧奇禁不住心里的高兴,不由大笑起来! 修月望了阮山一眼,顿生后悔之感,心知解了他身上刑具容易,如果再想套回他的身上,势比登天还难,这一下无疑开笼飞凤,启锁走龙,万一这几人和沈天奎,联手合作,岂不是要自作自受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冷冷问道:“阁下笑什么?” 萧奇停下大笑之声,道:“不错,咱们那阮大哥一向是有言必践,一诺不变,可是他一直未承诺过道长一事,未答过道长一言。” 修月道:“胡”忽然想到那阮山确实没作过一言承诺,不禁住口。 萧奇微微一笑,道:“道长仔细想想,我的话不错吧!”修月道:“贫道仍然相信许大侠和你们中原快手都是武林中大有盛誉之人,决不会言而无信。” 萧奇道:“许老前辈还在思量是否该助你没作决定之前,自然是不能算作承诺,至于咱们中原快手,一向是讲究赔赚,生意亏本,决不干,朋友交情,先放在一边” 修月接道:“纵然是做生意,也要有一个行规,应该一言为定” 萧奇笑道:“道长说说看,咱们中原快手又答应了道长什么?” 修月吃了哑巴亏,又无法说出他们的承诺,不觉怒道:“两位别忘了你们还带着刑具。” 萧奇笑道:“道长只管放心,中原快手决不会求你解除身上刑具。” 许阳接口道:“如果你度量够大,就该连中原快手身上刑具,一齐解了才是。” 修月略一沉吟,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 大步走近中原快手,又打开了两人身上的刑具。 郭峰活动了一下双腿,冷冷说道:“你这等客气。” 萧奇却顺手把一个金锁刑具,收了起来,笑道:“道长把咱们锁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条金锁刑具,算作补偿,不能算贵吧!” 修月一皱眉头,似想发火,但却又忽然忍住了,淡淡一笑,缓步向舱门处走去。 郭峰冷冰冰地说道:“你还忘了一件事。” 修月回过头来,道:“什么事?” 郭峰道:“咱们的兵刃,你也该发还了吧!” 修月淡然一笑,道:“贫道连人都放了,难道还扣留诸位兵刃不成,诸位稍候,贫道立刻让他们送还诸位。”大步走入舱中不见了。 许阳低声对阮山说道:“这个修月,突然间这样大方起来了,倒让我大感为难。” 阮山道:“今日这局,确实有着一种微妙的均衡作用,咱们不能凭借一时豪气出手。” 许阳道:“不错,沈天奎和修月都是老谋深算,狡诈无比的人物,修月开了你的刑具,旨在逐狼斗虎,想坐收渔人之利,咱们可不能上当。” 抬头看去,只见那沈天奎盘膝坐在船头之上,黑白二侠分站在他的两旁。 日光照耀之下,只见他顶门之上,隐隐间泛升起一片白气。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沈天奎已经准备背水一战,盘坐运功,显然是在准备全力出手了,咱们不能先挡锋锐。” 只听修月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诸位的兵刃来了。” 萧奇转脸望去,只见两个青衣女婢,手中捧着他们的兵刃,走了过来,说道: “请收回各位的兵刃。” 郭峰伸手取过了长剑,放在身上,萧奇也取过金刀,目注两个女婢,道: “两位可以退回去了。” 他从受过那修月的暗算之后,心中对这些女婢,已经生出了极深的戒心。 两个女婢欠身一礼,转身而去,直入舱中。 这时,修月和五彩巨船上的人,都已进入舱中,舱门紧紧的关了起来。 甲板上,只剩下阮山、许阳和沈天奎等人。 阮山一直留心着沈天奎的举动,见他头上浮动的白气,愈来愈浓,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沈天奎头上那浮动的白气,突然消失不见了。 阮山伸手摸着剑把,低声说道:“留心了,沈天奎只怕要有所举动了。” 萧奇缓步走到阮山身旁,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怎么办?” 阮山道:“看看那沈天奎的举动再说,如若他有所行动,今日就借机把他除去。” 只见沈天奎张开了双目,四处望了一眼,缓缓站起了身子,低声对黑白二侠说了两句话,举步直走过来。 阮山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沉声对中原快手道:“你们守在这里别动。”缓缓举步迎了上去。 此刻阮山心中充满着矛盾,既然想借此机会除了沈天奎,又觉得今日不宜和沈天奎在此决战,这一战不论胜败,都会让修月坐收渔人之利。 心中念头转动,已经和沈天奎相遇在甲板之上。 两人相距有四五尺时,一齐停了下来。 沈天奎轻轻叹息一声,道:“三弟。” 阮山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沈天奎道:“咱们很久不见了。”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沈大庄主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三弟这般称呼为兄,不觉得生分了吗?” 阮山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兄弟的情义,应该断去了。”沈天奎接道:“这么说来,三弟是存心要和小兄为敌了。” 阮山道:“沈大庄主武功高强,阮某人是早已心慕,如果肯赐教几招,我是当得拜领。” 沈天奎脸色严肃,缓缓说道:“为兄有几句重要的话要说。” 阮山道:“我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阮伯父又被为兄接回归云山庄去了。” 这两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阮山心上,不觉打了一个寒颤道:“我不信!” 沈天奎道:“上一次他们举动粗野,对伯父有甚多不礼之处,这次,小兄已经责诫他们,不得有丝毫怠慢之处,为兄拨了四名美婢,两个书童,侍候两位老人家,金娇、玉娇仍然在伯母身旁听差。” 阮山厉声喝道:“你胡说!” 沈天奎始终不动怒火,淡然一笑,道:“为兄言出肺腑,阮兄弟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阮山强自镇静一下心神,道:“我仍然有些不信。” 沈天奎目光一转,投注到黑白二侠脸上,道:“你问问他们,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他仰起脸来,朗朗一笑,道:“那神偷彭飞,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如果把两位老人家送得再远一些,也许为兄当真查不出来了,可惜的是他只在百里之内打转,不是为兄的夸口,百里内的风吹草动,为兄都了如指掌。”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归云山庄中的暗桩明卡,遍布百里方圆,如若彭飞一个失神,是非得被他们瞧出破绽不可。 沈天奎看阮山凝目思索,知道他已经有些相信,心中暗喜,但外形之上,仍然是一片肃然,说道:“王二弟小事聪明,大事糊涂,为兄的实在不该让他主持策划邀请两位老人家的事,再加上为兄当时太过忙碌,无暇问事,致被一误再误,造成僵局,唉!此刻想起,为兄的仍然有些不安。” 阮山被他说的心志动摇,不知不觉间,心中已经相信了一半,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答话。 沈天奎轻轻叹息一声,道:“三弟如果愿和为兄携手合作,为兄仍然是欢迎万分” 阮山冷冷接道:“纵然是家父母确实落入你手中,也别想再威胁我了。” 沈天奎道:“如若三弟坚决不和为兄携手合作,为兄也是不便勉强了。” 阮山道:“咱们这一生一世,再也别想携手合作的事了。” 沈天奎道:“唉!人事变幻,很难断言,小兄是决想不到,竟然和三弟在这五彩巨船之上会面” 微微一顿,声色突然转变严厉的,道:“为兄话已说完,三弟有什么话,可以对为兄说了。” 阮山心中原本有些不信,但听沈天奎突然变的十分刚强起来,不禁一呆,缓缓说道: “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沈天奎道:“那很好,你被人利用,一定要和为兄较量几招,现在可以出手了。” 阮山摇了摇头,缓步向后退去。 萧奇急忙迎了上来,道:“阮大哥,你和那沈天奎谈些什么?”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完了,咱们这一番心血算白费了。” 许阳道:“什么事,不知可否告诉我一声。” 阮山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得老前辈从中相助,才把父母救出归云山庄,如今又被那沈天奎,擒回归云山庄去了。” 许阳、中原快手一齐听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沉默了一阵,萧奇低声接口说道:“大哥作何打算?” 阮山道:“唉!实在是叫我为难的很。” 许阳道:“那沈天奎可是对你许下了什么心愿,要你离开此地之后,同去见令尊大人?” 阮山道:“没有。” 许阳道:“这事照我的看法,那沈天奎是在用诈,但此事重大,我也不敢擅作主意,还是阮大侠自作主意的好。” 萧奇道:“好!我去和他讲讲斤两。”大步走了过去。 阮山道:“那沈天奎武功高强,萧兄弟多多小心。” 萧奇回头笑道:“不劳大哥关心,他此刻决不敢对我下手。”大摇大摆,一直走到沈天奎身前三尺左右,才停了下来,一拱手,道:“沈大庄主,在下金刀萧奇。” 沈天奎道:“我早看到你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可是久闻在下之名了吗?”沈天奎道:“听人说过而已。” 萧奇道:“在下也听得沈大庄主之名不久。” 沈天奎听到此似乎要发怒,但却重重咳了一声忍了下去。 萧奇脸色一整,道:“我那阮大哥的父母双亲,当真在你归云山庄吗?” 沈天奎道:“我已经告诉阮山了。” 萧奇道:“可是他不肯相信你的话,要在下来和你谈谈!” 沈天奎道:“你说吧!” 萧奇道:“我家阮大哥之意,希望由你拿出一件物证。” 沈天奎怒道:“他如果不信,也就罢了,那来这些麻烦。” 萧奇淡淡一笑,道:“咱们如若能先杀了你沈大庄主,再去救我那阮大哥的双亲大人,也许还容易多些。” 沈天奎微微一怔,道:“我既然没想到会遇到阮兄弟,如何能带着物证出来。” 萧奇道:“和气生财,这是咱们做生意的不二法门”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那阮大哥想得沈大庄主答应,许他们父子相见一次。” 沈天奎道:“眼下生死未卜,这话未免言之过早了。” 萧奇道:“生死之事,自由我们安排,不劳你沈大庄主费心。”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如果今日在五彩巨船上的人,都得死,我沈某人也该是最后的一个。” 萧奇哈哈一笑道:“这看情势怎么变了,说不定变出意外,沈大庄主反成了最先死的人呢。” 沈天奎森冷的目光,逼视在萧奇的脸上,久久不发一言。 萧奇只觉得他目光之中,似乎是有着一种强劲的力道,使人不寒而栗,当下转过头去,说道:“沈大庄主做何决定,还望尽早告诉在下,我还要复命。” 沈天奎沉声说道:“告诉阮山,就说我答应了他。” 萧奇道:“空口无凭” 沈天奎怒道:“难道你还要我立誓不成!” 萧奇道:“纵然立誓,咱们也未必肯信。” 沈天奎道:“我活着离开此船之后,必杀你们中原快手。” 萧奇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你沈大庄主暂处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了。” 沈天奎缓缓说道:“如果依你之意,事后如何?” 萧奇道:“这很难说了” 话未说完,突然两只健鸽,疾飞而至,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落在沈天奎肩上。 沈天奎仰天一阵大笑,突然从怀中摸出两个细小之物,塞入鸽翼之下。 两只健鸽,疾展双翼,破空而去。 但见那紧闭的舱门,忽然大开,两点寒光破空飞出,直向两只健鸽击去。 沈天奎右腕一扬,怒声喝道:“鼠辈敢尔!” 两道白光,闪电飞出。 只听波的一声,金铁交鸣,稍后一点寒星,被沈天奎飞刀击落,先前一点寒星,却击中一只健鸽,齐齐落下江中。 这些健鸽似乎是受过特殊训练一般,眼看同伴死了一只,立时一敛双翼,疾沉而下,掠着江面,向前飞去,眨眼不见。 只见舱门开动,修月手执长剑,当先而出,身后紧随着十二个青衣童子,十个手执长剑,两个手执暗藏飞针毒水的铁简。 萧奇低声说道:“修月身后两个青衣童子手执铁筒中,藏有毒针、毒水,霸道无比,时机已经不多了,沈天奎如果再犹豫不决,只怕是来不及了。” 豪气吞河名恶动江湖的沈天奎,竟然被形势逼的无可奈何,仰脸长长呼了一口气,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面金牌,道:“此乃归云山庄中最高令牌,不论何人,执此金牌,即可同我沈天奎亲临一般,如果你们执此金牌,赶往归云山庄中去,不但无人敢于拦阻你们,且将恭迎候命” 萧奇知他武功高强,不敢存丝毫大意之心,说道:“你抛过来吧!” 沈天奎抛过金牌,冷冷说道:“你很胆小。” 萧奇道:“不是在下胆小,实在是因为你沈大庄主恶名远扬。” 沈天奎道:“还有一事奉告,一面金牌,只能使用一次,要求一事,阮山交出金牌之日,就是你们中原快手死亡之日,我从不恶言恐吓,言出必行。” 萧奇不再理会沈天奎,转身向阮山走去。 这时,修月已经长剑出鞘,十个青衣童子,已经布成了一座剑阵准备对敌。 萧奇手执金牌而回,低声对阮山说明经过。 许阳低声说道:“就眼下情势而论,咱们这几人,实在是有着举足轻重之感,帮助沈天奎,这四海君主也自知没有取胜把握,如果是倒向修月,沈天奎也自知甚危,不过,不论咱们帮助哪个,都是以仇结仇,杀了沈天奎,四海君主也不会放过咱们,而就用谋制衡而言,今日之局,最好能保持它一个微妙的平衡。” 郭峰道;“如果能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倒可一举为江湖除两大害。” 许阳道:“修月一时失算,开了阮兄弟的金锁,已经是后悔不已,开你们的刑具,更是为势所逼,情非得已,以他的老谋深算,沈天奎的陰沉险恶,决不会让咱们坐收渔人之利。” 只听修月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许阳,你乃是武当的长老一辈,声誉重江湖,贫道相信你出口的话,决不会赖帐。” 许阳缓步而出,道:“不错,我如果答应了什么,自然是,尊守承诺。。” 修月道:“你答应了贫道开了阮山和中原快手的金锁刑具之后,合他们几人之力,生擒那沈天奎,在这么多时间里,难道忘了吗?” 许阳哈哈一笑,道:“这个吗?我是想答应的,只怪你动作太快,一下子就开了阮山身上刑具,我还没来得及答应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 修月见许阳不承认答应相助的事,不由气得脸色铁青,道:“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许阳道:“我说一人之力,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对是不对?” 修月道:“不惜,以后呢?” 许阳道:“以后你要开中原快手的刑具,不知为什么,又开了阮山身上的刑具。” 修月道:“我为什么要开那阮山身上刑具呢?” 许阳道:“你是想要我们助你对付沈天奎?” 修月道:“正是此意,那沈天奎为害江湖,作恶多端,两位就是不愿履行答应我的诺言,也该出手杀了他,为武林除一大害。” 许阳道:“话虽是说的不错,但可惜贵君主也不是什么好人。如果除一害留一害,那倒还不如不除。” 修月道;“这么说来,许兄是不肯履行那承诺的话了。” 许阳道:“我并没承诺你,再激我也无用。”修月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应该逼你开口之后,再开他们身上的刑具,就没有此刻的失误了。” 许阳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啊!” 修月道:“就算你没有答应” 许阳冷冷接道:“不能算,我没有答应,就是没有答应。” 修月道:“此事已过,争论无益,我此刻却有一句紧要的话,问明许兄。” 许阳道:“你说出来听听。” 修月道:“如果我为世间除害,和那沈天奎动手相拼,许兄该如何?相助哪个?” 许阳道:“这个,我倒是难以决定,必须得仔细想想才行。” 修月心中虽然是激怒异常,但却不敢随便出手,阮山的武功,他见过,那是高强得很,许阳和中原快手,又是久负盛名的人物,这四人如若反助那沈天奎,优势上立时将倒置过来。 沈天奎一直冷冷的站在旁边,一语不发,一面运集功力,准备拒敌,一面默查情势的变化,筹思应对之策。 沉默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修月终于忍耐不住,冷冷说道:“许兄意欲何为? 还望快点说个明白。” 许阳目光转动,望了望沈天奎,又望了望修月,笑道:“照我的看法,今日这场架,不用打了。” 修月道:“为什么?” 许阳道:“不是我轻藐你,如若单凭武功,你决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此刻你所以自认稍占优势,那是因为你们人多势众,又在船上,沈天奎不会水中功夫,才肯这般忍气吞声” 修月道:“机会不再有,错过了今日的机会,只怕以后很难有杀死那沈天奎的日子了。” 许阳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事,你不可不知。”修月道:“什么事?” 许阳道:“我和阮山都不识水性,如果一定要打,最好别在船上动手。” 修月道:“可是诸位此刻,都已置身大江之中,这五彩巨船上的男童女婢,个个都精通水性,几位如果被逼无耐,只好拼着沉了这艘五彩巨船,在水中生擒诸位了。” 阮山一则担心父母,真又被沈天奎拘禁归云山庄,二则怕把沈天奎逼的太紧,促使四海君主和沈天奎联起手来,当下冷冷接道:“只怕你没有沉这巨船的机会。” 许阳接道:“咱们为脱此危难,倒是得和那沈天奎暂时合作一下了” 目光转向沈天奎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沈大庄主的意下如何?”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许兄怎么说,沈某人答应便是。” 许阳道:“哈哈,想不到你沈大庄主今日竟然对我百依百顺。” 阮山突然横里一跃,挡在舱门口处,说道:“修月道长最好能下令让他们改帆靠岸。” 暗中带上千年蚊皮手套。 修月默查敌我形势,胜算甚少,略一沉吟,竟然下令巨船靠岸。 船行近岸边之后,沈天奎和黑白二侠当先跃下巨船,阮山、许阳以及中原快手,也紧随着跃下巨船。 一着陆地,几人都不觉仰脸长长呼了一口气,有着恍如隔世之感。 沈天奎回过头来,望了那五色巨船一眼,高声说道:“修月道长,我已经登上五彩巨船领教过了,如果道长有胆,请到我归云山庄一叙。” 修月冷笑一声,也不答话,扬帆而去。 这是一片荒凉的江岸,一眼望不见人影。 沈天奎冷冷说道:“不是我及时登上了那五彩巨船,四位只怕也难活着离开那巨船。” 许阳道:“此刻,咱们仍然是四对三的局面,沈大庄主两位属下,还都有断腕之伤,是否还有再战能力,眼下仍然很难预料。” 沈天奎目光转动,四处望一眼,淡然一笑,道:“这地方仍然是我沈某人的势力之内,咱们如若动手,一个时辰之内,我沈某人即可有援手赶到。” 阮山突然举步走到沈天奎的身前,说道:“沈大庄主,此刻意欲何往?” 沈天奎道;“赶回归云山庄。” 阮山道:“在下也想同往归云山庄一行,去见父母一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危伏重重 沈天奎一沉吟,道:“萧奇手执我敕令金牌,不论何时,你们都可以畅行无阻的去归云山庄,小兄要先走一步了。” 阮山横身拦住去路,道:“大庄主如果不肯履行承诺的话,只怕没有这么容易离此。” 沈天奎仰天大笑一阵,道:“三弟,你当真要逼为兄动手吗?” 阮山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兄弟情意早已断去,用不着再称兄道弟了。” 沈天奎毫不动气,微微一笑,道:“三弟如果和为兄动武,不论胜负,都无法救得令尊令堂。”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掌,道:“我记得沈大庄主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和沈大庄主,早晚都是难免一场生死之斗,既是难免,何不早作了断,请出手吧!” 沈天奎收起脸上笑容,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冷肃之色,缓缓说道:“兄弟这样逼我,那就请亮兵刃吧!” 许阳一振手腕,投过来手中长剑。 阮山接过长剑,道:“在下往年受你一番恩惠,今日让你三招。” 沈天奎缓缓说道:“兄弟可是有此信心,能够胜得了我?”阮山道:“那倒不是,沈大庄主武功高强,我早已耳闻目睹,今日之战的胜负之数,我毫无把握。” 沈天奎道:“既无胜我的把握,为什么一定要打?” 阮山正想答话,萧奇突然接口说道:“沈大庄主困倦之身,大哥胜之不武,咱们既然有了敕令金牌可去归云山庄,今日之战,不打也罢。” 阮山素知萧奇智谋多端,突然说出此话,必有原因,但情势已成骑虎,实在是难以自找台阶,一皱眉头,默默不语。 沈天奎微微一笑,突然转身,低声对黑白二侠道:“咱们走。”急奔而去。 阮山目注沈天奎背影消失不见,才转望着萧奇说道:“那修月说的不错,今日放过沈天奎只怕日后难再有此机会了。” 萧奇哈哈一笑、道:“毒手华佗来了,他急于要见大哥,想必有要事奉告。” 阮山道:“现在何处?” 萧奇道:“就在左侧一片草丛之中。” 阮山转头望去,果然看见毒手华佗带着萧奇的黑毛虎獒,缓步走了过来。 他身材本就十分瘦小,再加上一身黑衣,和那一脸僵硬的肌肉,缓步行来,好比那一具行尸走肉。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毒手华佗,你还没有死啊!”毒手华佗冷冷的瞧了许阳一眼,道:“你,总归要死在老夫前面。” 目光转到阮山身上,道:“令尊、令堂又被沈天奎的属下囚进归云山庄!” 阮山道:“老前辈可知他们现被囚在何处吗?” 毒手华佗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距离这四五里的一座农舍之中” 阮心奇怪的接道:“不在归云山庄?” 毒手华佗道:“他们都被老朽救出来了。” 阮山道:“家父母可都安好?” 毒手华佗道:“令尊、令堂和金娇、玉娇两个丫头,都是完好无伤。” 阮山抱拳一礼,道:“多谢老前辈了。” 毒手华佗脸上肌肉怞动,欲言又止。 萧奇道:“请问华佗,那神偷彭飞何在?” 毒手华佗道:“身受重伤,不知去了那里。”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没再言语。 毒手华佗接道:“据老夫听到消息,那宇文付为了保护令尊、令堂,也伤在了归云山庄高手之下。” 阮山胸中热血沸腾,俊目闪闪放光,咬牙说道:“我必须要为他们报此深仇。” 毒手华佗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眼下危机没除,老夫为了拯救令尊、令堂,逼的施下毒手,连伤归云山庄十二名高手。” 阮山道:“在下感激不尽。” 毒手华佗道:“那农舍也不是安全之地,咱们得早些赶去。”当先转身而去。 阮山等人紧随身后,放腿走去。 许阳重重咳了一声,道:“你毒手华佗,一生中只做了这一件好事。” 毒手华佗道:“过奖、过奖。” 阮山心急如焚,奔走甚快,群豪也只好随着他加快脚步。 数里行程,转眼就到。 这是一栋荒芜的农舍,蠢立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原野中。 一对破损的木门,紧紧关闭着。 阮山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可是这栋茅舍?” 毒手华佗道:“不错。” 阮山心中焦急,没等毒手华佗说完,右手已经伸了出去,推开了木门。 抬头看去,只见金娇、玉娇,各自手持长剑,并肩挡住去路。二婢一见阮山,齐齐欠身一礼,分让两旁。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父母坐在一堆杂草之上,旁边躺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正是毒手华佗的女儿。 阮山抢前两步,拜伏地上,道:“不孝儿叩见双亲。” 阮大人瞧了阮山一眼,道:“你起来。” 阮山站起身子垂泪道:“孩儿数番连累父母受惊,心中”阮大人摇了摇头.道: “你经历的事,都由这位李姑娘讲给我们听了,这事不能怪你”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就是那位彭壮士,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哦!那一战太惨烈了” 阮山接道:“孩儿当尽我之力,替他们报仇雪恨。” 阮大人突然接口说道:“还有一位宇文壮士,身受几处剑伤,仍然浴血苦战,终于因身体不支倒下了。” 阮山道:“这些恩情,孩儿自当点点滴滴,记在心中。” 萧奇道:“那南海神侠上官洪呢?” 阮大人道:“大概也受了伤,归云山庄的数十名武士,群上齐攻,十分杂乱,老夫只见彭壮士和宇文壮士,力战重伤之后,就被带往归云山庄了,以后就都不知道了。” 阮夫人指着毒手华佗,道:“这一位,也是救你爹爹和我的大恩人。” 毒手华佗道:“老朽父女也受了阮大侠甚多恩德,此举只不过略作补报罢了。” 语声甫落,突然听到一阵鸽羽划空之声,掠顶而过。 许阳一皱眉头,道:“归云山庄的信鸽。” 毒手华佗道:“今日情势是免不了一战的,也许归云山庄中人,早已在茅舍外面,列队等候了。” 阮山道:“那沈天奎在五彩巨船之上,受尽了奚落,回庄之后,必然要倾尽全力,来追杀我们。” 毒手华佗道:“不错,因此咱们必须得早作准备。” 阮山道:“老前辈有何良策?” 毒手华佗道:“咱们先分配人手,哪些人保护阮大人和夫妇的安全,哪些人拒挡强敌。” 阮山道:“不知老前辈是否已经胸有成竹。” 毒手华佗道:“这个老夫还没想过” 目光转到许阳的身上,道:“许大侠你可有拒敌良策?”许阳哈哈一笑,道:“我一向是不用心机,还是由阮兄弟做主分配吧” 话没说完,突然翻手拍出一掌。 一股强猛的掌风,直撞出去。 阮山一伏身子,跃出茅舍。 许阳微微一笑,道:“不用找了,只有一个小毛贼,走近了茅舍,已经被我这一掌送上西天去了。” 原来,许阳靠在门口而立,口中虽然和毒手华佗等谈话,但双目却一直留心着四外的动静。 毒手华佗道:“他们已经来了。” 阮山缓缓走回室中,道:“先锋已到,大军可能随后就至。” 目光转到中原快手和毒手华佗脸上,道:“有劳两位兄弟和华佗,保护家父母和李姑娘” 许阳笑道:“我帮你拒敌。” 阮山道:“正是此意。” 毒手华佗道:“你们两人,实力太过单薄,不如让中原快手,相助二位,老夫有金娇玉娇相助,足可保令尊、令堂的安全了。” 阮山道:“华佗武功高强,如此说来,必胸有成竹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听外面两声犬吠,传了进来。 萧奇道:“强敌已到,只怕已经走不及了。” 阮山翻腕抽出长剑,道:“我和许老前辈,先去迎杀他们一阵,两位贤弟,暂时帮助华佗保护住父母” 毒手华佗摇了摇头道:“如若是强敌大队赶到,必须得先把他们杀退之后,咱们才可上路。” 阮山道:“为什么?” 毒手华佗道:“令尊、令堂,都不会武功,如若他们施用暗器攻袭,保护不易,如若冒险破围而出,还不如守在这破屋之中。 待击退强敌之后,再走不迟。” 许阳道:“归山山庄中,高手众多,如果他们赶来的人过多,咱们杀之不尽,岂不是永远要被困在此地了。” 萧奇道:“还有一个不妥之处,那就是如果他们施用火攻,咱们据守在这座茅舍中,岂不是要吃大亏。” 毒手华佗道:“诸位说的都不错,但老朽之意,还是守在此地的好,今日之战,不是胜败之分,而是要如何保护阮大人和夫妇的安全为主,只要咱们能够守到天色入夜,老朽就可以施毒退敌了。” 阮山心中暗道:你如果施毒,白天和夜晚有何不同呢?心中疑窦丛生,但却未说出口来。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入室中,道:“眼下这座茅舍,已被我们重重包围住,二十张强弓,二十张匣弩,分布在茅舍四周,别说人了,就是飞鸟也难飞过。” 金娇突然接口道:“是韩信书的声音。” 阮山道:“沈天奎的大弟子?” 金娇道:“不错,正是那人。” 阮山道:“诸位请留心他们施用火攻。”缓步向外走去。 毒手华佗打量室中形势一眼,低声说道:“阮大人请移向左旁屋角,那地方墙壁较为坚固,不怕强箭。” 阮氏夫妇应声而起,躲到屋角。 许阳道:“华佗想是不便和归云山庄中人,面对面的为敌,就请守在茅舍,我去助阮大侠一臂之力。” 中原快手齐声道:“一人留在屋中已足,我等都到屋外去。” 金娇、玉娇各仗长剑道:“两位只能监视两个方向,我等愿尽薄力,相助一臂。” 萧奇道:“不用了,两位请守在室中,我们人手不足,只怕无法防守的十分森严,也许会有强敌,冲入室中,华佗拒敌之时,两位也好保护老爷和夫人。” 金娇、玉娇互望了一眼,不再坚持。 萧奇、郭峰,紧随许阳的身后,出了茅舍。 抬头看去,只见阮山手执长剑,站在室外丈余一块大石之上,正独自四下张望。 这时,已经是夕阳无限近黄昏的时分,秋风萧萧,吹得四面枯草沙沙作响。 归云山庄中追踪而来的武林高手,大概是都藏在四周草丛中,一眼望不见人影。 只听阮山高声喝道:“韩信书,你藏头露尾,算得什么英雄。” 语声甫落,草丛中突然站起三个劲装大汉。 其中一人,年约二十五六,背插长剑,正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书。 韩信书左右各站一人,穿着一色的浅灰劲装,左面一人长躯黑髯,右面一人白面无须,正是那玄门双圣中的断魂剑客周百里,和无影剑客朱侗。 韩信书举手一礼,道:“见过三庄主。” 阮山冷冷说道;“不用,我早一已和沈天奎断义绝交,已不是山庄中人,阁下不用对我多礼。” 韩信书道:“在下没得师父之命,这晚辈之礼,理不该废。” 阮山道:“你如果还认我是归云山庄中的三庄主,那就立刻撤走四下埋伏的人手。” 韩信书道:“晚辈是奉命而来,如若空手而回,实在是难交代。” 阮山道:“那你意欲何为?” 韩信书道:“迎接三庄主的双亲,返回归云山庄。” 阮山俊目中神光一闪,道:“你自忖有这份能耐吗?” 韩信书道:“归云山庄一向是令出如山,在下奉命而来,只有尽力而为,至于是成是败,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阮山道:“我和归云山庄,早已情尽义绝,尔等如果敢妄为,可别怪我剑下无情。” 韩信书乃是沈天奎的首座弟子,为人陰沉多智,颇有师风,当下淡淡一笑,道: “阮大侠既然再三说明,早已和归云山庄情意断绝,我也不便再厚颜攀亲论交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阮大侠的武功,韩某已经耳闻面试,那确实高强的很,在下也自知不是对手” 阮山接道:“既有自知之明,那就立刻撤走,免得血流五步,悔恨已迟。” 韩信书仍然是毫不动气的微微一笑,道:“在下有几句话,必须得先说明才是。” 阮山担心惊扰到父母,如非得已,也是不愿动手,冷笑一声,道:“什么事,你说吧!” 韩信书道:“我要提醒阮大侠一件事,在下和玄门双圣除外,还有四十位隐伏在这茅舍四周,他们都带有强弓匣弩,大都是淬有剧毒,中人必死,阮大侠武功高强,自是无法伤到你,但是令尊、令堂,都不是武林中人,一旦动起手来,演出流血惨剧,只怕要误伤两位老人家,那时,在下也是无法拦阻的了。” 阮山冷冷说道:“在下也提醒你一句,在这茅舍之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位武林中闻名丧胆的高手,你们如果想动手一试,那是自取死路,我言尽于此,你如果不肯相信,那就不妨动手一试。” 韩信书回顾了玄门双圣一眼,拱手对阮山说道:“除了我等三人和四周潜伏的归云山庄武士之外,归云山庄中的后援,即刻就可赶到。” 只听许阳高声接道:“阮兄弟,不用多费唇舌了,我先把三人收拾了。” 喝声中,疾跃而至,直向韩信书等冲去。 玄门双圣同时大喝一声,又剑一齐出鞘,交叉击出,各攻一招。两柄长剑交错出一片寒光,挡住了许阳的冲击。 许阳一沉丹田之气,向前冲奔的身子,突然停了下来,扬手劈出一掌。 这许阳昔年在武林中,素有铁掌之誉,以掌力雄浑,名震大江南北,这数十年武功从未丢下,功力反而更见精进,这一掌虽非全力击出,也是凌厉惊人。 韩信书和玄门双圣,大约都知道许阳的厉害,觉出暗劲直逼过来,立时纵身向后让避,不敢硬挡锐锋。 许阳哈哈一笑,道:“想逃吗?”纵身跃起,直向韩信书扑了过去。 韩信书身子横移,突然间避开三尺,右手一反,快速绝轮的拔出长剑,呼的一声,扫出一剑。 他的武功,得自沈天奎的亲授,剑路诡奇辛辣,这一剑由底向上翻击而出,直击向许阳右助的要袕。 许阳武功虽高,但对方剑势直找袕道,也不敢大意,身子一侧,避过剑势,右手一挥,直向韩信书西门抓去。 韩信书长剑疾变,刷刷刷连攻三招,人却没离原位,避过了许阳的五指。 他攻出的剑势,无一不是直对许阳的要害大袕,逼得许阳无法不让避他的剑势。 许阳连攻两招,都被韩信书巧妙的让避开了不肯硬接他的掌力,心中暗道:这小子武功不弱,今日如果不把他制住,我一生英名,岂不是陰沟里翻船了。 心念一转,掌势突然一变,刹那间,漫天掌影,笼罩了丈余方圆,把韩信书罩在掌力之中。 那韩信书竟然是十分沉得住气,人虽被许阳罩住,但却毫无慌乱之感,左闪右避,始终不接许阳的掌力,一面长剑怞隙还击,一面运气护身,居然支撑了十个回合,还没伤在许阳掌下。 玄门双圣各横长剑,四道目光,一直投注在场中,也不出手相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顾旧交宣华夫人放毒 阮山虽然早想出手,但因许阳和韩信书在一对一的搏斗,如果出手相助,只怕要引起许阳的不悦之心。 许阳的掌力,愈来愈强,丈余之内,潜力激荡,震得韩信书衣袂乱飘。 奇怪的是那韩信书虽然险象环生,但却始终不招玄门双圣,和那些埋伏茅舍四周草丛中的武士出手相助。 双方又斗了数次回合,许阳突然大发神威,大喝一声,一掌击出。 这一掌势的为道之强,有如巨浪排空而下,韩信书急忙纵身,横向左侧跃出。 他动作虽快,仍然是无法完全避开,让掌风边缘扫中左肩,身不由主,一连后退了两步,跌入了草丛之中。 许阳哈哈一笑,道:“你能硬接老夫十余招,虽败犹荣了。”目光一转,望着玄门双圣,道:“你们两位一齐来吧!” 玄门双圣,相互看了一眼,伸手拔出长剑。 这二人擅长长剑合搏之术,眼看许阳的武功高强,如果单打独斗,自知难以是那许阳的对手,也毫不客气,双双仗剑而出。 许阳一提真气,缓缓扬起右掌,道:“小心,你们两人合力接我一掌。” 掌势正待劈出,突然听见一阵哈哈娇笑传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绿衣,胸绣金花的美貌妇人风驰电掣而来,眨眼之间,已到许阳的面前四五尺处。 只见她举起纤白玉手一挥,挡住了玄门双圣,娇声对许阳道:“你可是武当门下许阳吗?” 许阳道:“正是老夫。” 那夫人笑道:“你可认识我吗?” 许阳道:“如若老夫猜的不错,你就是那宣华夫人。”那妇人哈哈笑道: “不错,你这人老眼不花,一猜就中” 许阳冷冷说道:“我久闻你的大名了,今日能有机会领教,也是一大乐事。” 宣华夫人道:“不要慌,我得先和我那兄弟打个招呼,咱们再动手不迟。” 转眼望着阮山,挥手说道:“阮兄弟,看见姐姐,怎的连个招呼也不肯打。” 阮山淡然一笑,道:“你可是奉那沈天奎的令而来吗?” 宣华夫人道:“不错啊!” 阮山道:“来此作甚?” 宣华夫人笑道:“帮他捉人而来。” 阮山道:“你可知道他们追的是什么人吗?” 宣华夫人道:“归云山庄的逃犯。” 阮山怒道:“胡说,那是我的父母双亲。”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不知者无罪,就算是你双亲,也不用发脾气啊!” 阮山冷冷说道:“你在苗疆.也是一方之尊,犯不着听那沈天奎的命令,为他效力卖命.如果肯听我良言相劝,不如就此转回苗疆去吧!” 宣华夫人凄凉一笑.道,“兄弟,话是两句好话,只是说的太晚了些。” 阮山道:“为什么?” 宣华夫人避开话题,道:“既是你双亲,也该带我见见才是。”阮山道:“我看是不用见了。” 宣华夫人道:“如果我一定要见呢?” 阮山略一沉吟,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胜过我手中长剑。” 宣华夫人道:“难道除此之外,就别无良策了吗?” 阮山道:“只此一策,是敌是友,全凭你一念决定。” 宣华夫人道:“我既然不愿与你为敌,又不能不听沈天奎的严令,实在是叫人不知如何才好” 只听铃儿叮当,王玉龙华衣骏马,急驰而至。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宣华夫人和那王玉龙,一齐赶来此地,看起来,归云山庄高手,只怕是赶到不少。 只见王玉龙勒住马缰,一挥手,道:“三弟久违了。” 阮山道:“我已经和那沈天奎当面绝交断义,当不起王二庄主这般招呼。”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适才在下遇上沈大哥,怎么未曾听他说过。” 阮山冷冷说道:“在下已经说了,听与不听,悉凭尊便。” 王玉龙四处望了一眼,伸手指着那座茅舍说道:“如果施展火攻,只怕片刻工夫,那座茅舍就要化作灰烬了。” 许阳道:“臭小子少神气,我先给你点教训。”突然纵身而起,直向王玉龙扑了过去。 只听宣华夫人喝道:“住手!”右手一扬,一物疾飞而出,直向许阳打了过去。 阮山急忙说道:“当心她施展毒物。” 许阳早已久闻那宣华夫人是一位用毒的能手,心中已经暗生警觉,听得阮山呼叫之声,立时一提真气,扑向王玉龙的身子,突然又向上升起了五六尺高,悬空一个大转身,疾退了一丈多远。 只见宣华夫人打出之物,忽然在空中自动一闪,身躯盘成了一盘。 许阳心中暗忖:像这般灵巧的暗器,倒是罕听罕见的事。 只见宣华夫人一挫柳腰,疾飞而起,不容那盘成一盘的毒蛇落地,已经一探右臂,接在手中。 许阳心有不甘,扬手一招劈空掌,直向宣华夫人打去。 一股暗劲,疾涌而至。 宣华夫人右手收起接在手中的毒蛇,左手一挥,推出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宣华夫人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禁脸色一变,冷冷说道: “阁下内力不弱,但不知敢不敢和我独斗一阵。” 许阳道:“这个我自然奉陪。” 阮山知道那宣华夫人身怀毒物甚多,叫人防不胜防,纵身一掠,抢在了许阳的前面,说道:“老前辈已经胜了一阵,这一阵让给我吧!” 宣华夫人目注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呀!你当真要和我动手吗?” 阮山道:“你不肯听我好言相劝,早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多言无益,请亮出兵刃吧!” 宣华夫人道:“姐姐我情非得已,难道你当真不肯体谅吗?” 阮山道:“你要助纣为虐,还谈什么情非得已。” 宣华夫人道:“唉!糊涂的小兄弟,你这般逼迫于我,我是只有开罪一途了。” 阮山道:“你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展就是,彼此动手相搏,非死即伤,谁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宣华夫人柳眉耸动,缓缓说道:“姐姐有几句话,必须得先说明。” 阮山道:“什么话?” 宣华夫人道:“姐姐我满身毒物,兄弟你早已知道了。” 阮山道:“不错。” 宣华夫人道:“如是姐姐能够胜你,那还罢了,如果打不过你,那是形势逼迫我施用毒物了。” 阮山道:“多谢先行示警。” 宣华夫人挥手从怀中取出两朵金花,道:“好,兄弟出手吧!” 阮山道:“多承相让,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剑一扬,刺了过去。 他已经瞧出今日形势,归云山庄虽然没倾尽全力而来,但赶到的高手十分众多,而且后援必将源源而来,早一刻动手,也好多一分制胜机会。 宣华夫人左右双手各握一朵金花,眼看阮山长剑刺来,立时一扬右手金花,迎向剑势。 阮山心中暗道:这两朵金花,长不过五寸,用来当作兵刃,未免是有些古怪,只怕那金花之中,别有妙用。心念转动,剑势突然一变,刺向宣华夫人的长剑,突然中途易势,化作金丝缠腕,横向宣华夫人右腕之上削去。 宣华夫人右腕一挫,避开剑势,左手金花突然探出,疾向阮山前胸点来。 阮山双目盯注在金花之上,左手一抬,疾向金花之上抓了过去。 宣华夫人疾挫左腕,收回金花,冷冷说道:“我这金花上淬有剧毒,你可是不想活了。” 阮山淡然一笑,道:“在下倒是想见识见识。” 宣华夫人怒道:“不论武功如何高强,内功如何深厚,但只要中了我金花上的剧毒,也难挨过片刻时光。” 只听王玉龙哈哈大笑,道:“两位打的客气的很啊!不像是动手相搏,看上去倒像故友重逢,久别叙旧。” 阮山嗖嗖嗖,连出三剑,闪起了一片剑花,攻向宣华夫人,口中却冷冷答道:“王玉龙,咱们情意已绝,惹得我动了怒,先取你的性命。” 王玉龙笑道:“三弟言重了,为兄也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杀掉,当今江湖之上,想杀为兄之人,何至百数十人,可是为兄不是仍然好好的活在世上吗?” 许阳冷冷接道:“那阮山心地善良,恋念旧情,也许不会杀你,可是我却是言出必行,今日决不放过你。” 喝声中,腾身而起,一跃两丈多高。 身悬半空,打了一个转身,头下脚上,直对王玉龙扑了过来。 王玉龙一勒马缰,健马突然转头,向左奔去。 许阳冷笑一声,道:“你还想逃去” 余音未完,只见剑花打闪,两条人影,疾飞而起,直向许阳迎了过去。 闪转寒光中,响起两声惨叫。 两个跃身而起,迎向许阳的黑衣大汉,生生被许阳的掌力逼开兵刃,五指直插入前胸之中,当场气绝而亡。 许阳脚落实地,大喝一声,双手齐振,两具尸体直向王玉龙打了过去。 王玉龙虽然逃得性命,心中却是大为震骇,暗道:这许阳的武功,果然惊人,如果不是两人挡住一击,只怕自己已经伤在他的手中了。 眼看两具尸体飞来,立时扬手劈出一掌,把两具尸体震落一旁。 许阳一击之后,肃然而立,双目中神光闪动,逼视着王玉龙,似乎是在准备二次出手。 只听丈余外一片草丛中,响起了一阵陰沉的笑声,道:“那七煞穿云手,是我的看家本领,二庄主恐怕不易对付。”声落人现,一个全身青衣的矮胖老者,挡在许阳的身前。 许阳一皱眉头,道:“马帮主,你竟然还活在世上,倒是大出了我的意外。” 马帮主陰森一笑,道:“你也是越活越长命啊!” 许阳冷冷说道:“你该死没死,也就罢了,想不到竟然投在归云山庄门下,依附那沈天奎,实在叫我为你齿冷。” 马帮主冷冷说道:“三十年前,咱们在黄山一战,未分胜败,今日这一战,却定要分个生死出来不可!” 许阳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只听阮山大喝道:“夫人如果再不肯认输,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转眼望去,只见阮山手中长剑,有如神龙出云,闪起朵朵剑花,把宣华夫人圈在一片剑光之中。 宣华夫人手中两朵金花,已经被阮山手中长剑逼的施展不开,险象环生,随时有伤在阮山剑势下的危险。 激斗中突然听道阮山大喝一声:“撒手!” 啪的一剑,拍在宣华夫人的右腕之上,一朵金花,应手落地。 阮山这一剑,本可斩断宣华夫人的右脑,但他心地慈善,剑势将要触及宣华夫人右腕之时,突然一转长剑,平平的拍在宣华夫人的手腕之上。 宣华夫人疾跃而起,右手一探怀中,素腕扬动,一条小蛇,直飞过来。 阮山冷笑一声,左手一扬,竟然生生把那条小蛇抓住。 宣华夫人脸色一变,道:“兄弟快放手你要找死吗!” 阮山冷然说道:“未必见得。”左腕一振,手中小蛇,突然向那马帮主打了过去。 马帮主眼看一条黑影飞来,也不知是何暗器,但他自恃武功高强,又眼看阮山敢出手接住,也不甘示弱,伸手接住。 入手光滑,已经觉出不对,急忙挥手抛去,已经自知来不及了。 但感手腕一痛,被那毒蛇咬了一口。 这条小蛇奇毒无比,马帮主武功虽高,也是无法承受,顿觉右臂一麻。 宣华夫人疾跃而至,侧身捡起被马帮主摔在地下的小蛇,左手已经从口袋中取出一粒丹丸,递向马帮主,道:“快些服下。” 马帮主半生在江湖之中走动,经验广博,心知此刻乃是性命交关之时,哪里还敢逞强、接过丹丸,一口吞下。 王玉龙急忙问道:“马兄伤的如何?” 宣华夫人接道:“此刻,他已经没再战能力了,必须得养息两日。” 王玉龙一带马缰,勒转马头,道“走!”健马疾向前面奔去。 许阳一跃而起,喝道:“王玉龙,你还想走。”带起一阵疾风,急扑而去。 王玉龙一提气,身子突然离鞍而起,跃落在草丛之中。 许阳掌势劈下,应手响起了一声马嘶,一匹健马,生生被许阳掌势击毙。 就这一瞬工夫,宣华夫人已经扶着马帮主,隐入夜色之中不见。 许阳怒声骂道:“王玉龙,早晚我得生生劈死你。” 喝声甫落,突然听道弦声破空,一排弩箭,直对许阳射了过来。 许阳顺手抓起自己掌力劈死的健马,挥*动,射来的弩箭,大部射在马尸之上。 阮山沉声喝道:“夜色幽暗,破围不易,老前辈快请回来,从长计议。” 许阳弃去马尸,倒跃而退,落在阮山身旁,低声说道:“何不趁敌方几个首领人物受伤之时,借机破围,冲出险地。” 阮山轻轻一叹,低声说道:“家父母都没习过武功,夜暗之中,如若埋伏在这茅舍四周的高手,发出弩箭暗器,只怕家父母不易避过。” 许阳道:“如若等到天色大亮,咱们虽然可以看清楚敌人暗器,但敌人也可看清咱们,其间的利弊得失,还望兄弟忖思一番。”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之意,先扫荡四面埋伏的敌人,然后再带家父母破围不迟。” 许阳道:“好,就依兄弟之见。” 阮山一扬长剑,道:“在下由左侧绕出茅舍,老前辈由右侧绕出茅屋,在茅舍后面会合,此举虽然未必能够尽行清除四面埋伏,但只要能够把他们清除部分,也可减去大部危险。” 许阳转过身子,正想举步而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低声问道:“阮兄弟,我有一事不明,还得请教兄弟。” 阮山道:“什么事?” 许阳道:“宣华夫人用毒蛇当作暗器,奇毒无比,兄弟怎么不怕,竟然敢用手去接。” 阮山道:“晚辈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不怕刀剑,区区毒蛇,自然不放在心上了。” 许阳道:“那马帮主,当年我和他决战黄山,苦斗了一日夜,未分胜败,以后听说他伤在了少林高僧无我大师手中,就此销声匿迹,未再在江湖上露面,想不到竟然潜隐于归云山庄之中,马帮主原名马三怪原是丐帮的一派帮主。昔年名震江湖,论盛名,不在沈天奎之下,不知怎么竟然甘心被沈天奎所用。” 阮山自是不知所以,道:“此事日后再议吧。”当先向左跃去。 许阳暗提真气,呼的一声,劈向前面一堆草丛之中。 只听一声闷哼,埋伏在草丛中的一个黑衣大汉,被许阳的掌力击中,滚出草丛外面。 阮山长剑闪动,也向一处荒草丛中扫去。 草丛中寒光一闪,一柄单刀迎了出来,接下了阮山的长剑。 阮山剑上蓄力极强,刀剑相触,响起了一声金铁大震,伸出的单刀被阮山一剑震飞。 许阳高声说道:“那王玉龙和宣华夫人,都已败退,尔等在此,那是自寻死路了。” 喝声中双掌连环劈出,呼呼劲风山涌而去。 两人一出手,威不可当,片刻已伤了七八名埋伏在草丛中的高手。但也激起了埋伏在草丛的其它高手的反击,弩箭暗器,如雨一般的打来。 阮山手中长剑成了一团翻滚的罡气,向那暗器浓密之处冲去。 剑光到处,响起了几声惨叫,血雨断肢,四下飞扬。 许阳运足内力,发出掌势,像排山倒海一般,击向草丛之中。 这两大高手,全力施为之下,威势惊人无比,归云山庄隐伏在四周草丛中的高手,人数虽然多,也是经不起两人全力搏杀,片刻之间伤亡逾半,剩下的人自知难敌,纷纷起身,四下奔逃。 不过顿饭工夫,两人已经清除了四面草丛中埋伏的高手。 阮山仗剑一跃,飞落到许阳的身前,低声说道:“老前辈无恙吧?” 许阳哈哈一笑,道:“托福,托福,趁他们混乱之间,咱们得快些走了。”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不错。”转身两个飞跃,奔回茅舍。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归云山庄中人全退了吗?” 阮山道:“得许老前辈相助,侥幸击退强敌。” 毒手华佗道:“沈天奎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咱们不宜在此多留。” 阮山道:“好,老前辈背起令爱,咱们立刻动身。” 大步走到阮大人身前,蹲下身子,道:“爹爹请让孩儿略尽孝心,背着赶路。” 金刀萧奇闪身入室,接口说道:“阮大哥拒敌要紧,兄弟背着老伯赶路如何?” 阮大人一皱眉头道:“这如何敢当。” 萧奇急走过来,蹲下身子道:“此刻形势危急,老伯不用推辞了。” 金娇背起了阮夫人,萧奇背起了阮大人,毒手华佗抱起了女儿,阮山仗剑开路,郭峰和玉娇联手断后,一齐冲出了茅舍。 抬头看去,夜色中只见正北方一片灯火,风驰电掣一般急奔而来。 许阳迎上阮山,低声说道:“那片灯光,可能就是归云山庄的援手,他们明火执仗而来,必然是精锐高手!” 阮山道:“此时此情,不宜和他们动手相搏,咱们避开他们吧!”转身折向正南走去。 几人心知没离险境,奔走甚快,片刻间已经走出了四五里路。 忽然间,听见马蹄之声传了过,一匹快马,从几人身旁三丈左右处窄道上疾驰而过。 毒手华佗道:“这人必是归云山庄中埋伏于此的暗桩。” 阮山一侧身,捡起地上一片石块,暗运腕力,高声喝道:“什么人,快些停马。” 那人如没听见一般,仍然纵马急奔。 阮山飞身而起,一连两个飞跃,人已追近快马,右手一扬,山石破空飞出。 那人闷哼一声,滚落马下,摔倒路旁。 阮山正想走过去,看个明白,忽然间只见那人身旁飞起一道火光,直升高空,砰的一声,爆散出一片银花。 郭峰冷哼一声道:“这小子还没有死。”纵身跳了过去。 低头查看,只见那大汉静伏地上不动,伸手拨转身子看去,口鼻尽是鲜血,已经气绝而逝。 原来阮山出手甚重,那人又被击中背心要害,但他仍然在绝气之前,发出烟花信号。 郭峰抬起一脚,踢得那大汉尸体直飞出六七尺外。 毒手华佗抬头望了那火花一眼,道:“咱们的行踪已泄漏,必须得改变方向才行。” 阮山道:“咱们转向东方走吧!”群豪立时折向正东走去。 又行四五里,到了一丛杂林旁边。 阮夫人虽然是被金娇背着赶路,但是连夜奔走,已感不支,低声说道:“山儿,咱们休息一会再走如何?” 阮山道:“母亲说的是,现在已经离开了险境,也该休息一下了。” 语声甫落,突然间只见火光一闪,林木中突然亮起了两支火把。 阮山吃了一惊,突然听道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道:“三弟一直没休息,就算铁打金刚,铜铸罗汉,只怕也难撑得下去,归云山庄早已打扫了房间,三弟何不回庄中养息几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毒手华佗割袍断义玲儿使妙计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每一支火把后面,都跟着十个黑衣大汉,两个人怀抱着连珠匣弩,八个人手执着兵刃。 这些人似乎是早就预排好了方位,虽然是由四面八方一拥而上,但快而不乱,只见火光闪闪,迅快的把阮山包围了起来。 只见那重重包围,严密无比,每一张匣弩,配合了四个手执兵刃的黑衣武士。 阮山暗数那火把,计有二十四把,沈天奎和现身的高手,还不算在内,单是这黑衣武士已经有二百多人之众,加上手执火把的黑衣大汉足有二百五六十人。 在归云山庄之中,阮山已经领教了这些黑衣武士的厉害,他们武功虽然不能列入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却一个个悍不怕死,动起手来,有如中了疯魔一般,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中原快手、金娇、玉娇,迅快的放下了阮大人和夫妇,毒手华佗也放下了爱女,环护在三人四周。 耀如白昼的火把下,毒手华佗纵然想隐起身子,也是有所不能,索性挺胸而立。 那些黑衣武士,在距离几人丈余左右时,停下了身子。 只听沈天奎那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阮兄弟,区区百余名黑衣武士,为兄也知道是困不住你,但在四十八张连珠匣弩之下,兄弟如果想保护令尊、令堂,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阮山脸色铁青,默然不语。 许阳低声说道:“华佗,那沈天奎隐在暗处.分明早已瞧到了你,不知怎么了竟然装作没看见。”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江湖同道,大都说那沈天奎寡情薄义,但老夫和他情义深重,相交甚久,今日的局势,只要我出面一句话即可解决” 语音微微一顿,高声说道:“沈兄,瞧到兄弟了吗?” 暗影中飘来沈天奎的声音,道:“早瞧到了” 毒手华佗不让沈天奎再接下去,抢先说道:“沈兄,小女玲儿,乃是兄弟性命所系,那阮山三番两次,相救小女,兄弟是在是不得不报答他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只怕我那贤侄女病情已入膏肓,阮山也有心无力。” 毒手华佗道:“事情刚好和沈兄猜的相反,那阮山冒险替小女寻得灵药,已经疗好了她的病,再有十天半月的休息,就可和常人一样的健康了。” 沈天奎道:“这么说来,为兄得向你致贺了。” 毒手华佗道:“咱们义结金兰,交非泛泛,这些年来,兄弟也为你耗了不少心力,归云山庄能有今日的盛况,拥有数百名悍不怕死的武士,睥睨武林,使人人畏惧,兄弟虽然不敢自居首功,也算数一数二的出力之人了” 沈天奎道:“不错,你帮我建立归云山庄的基业,难道你要再帮别人把它毁去不成。” 毒手华佗道:“这个兄弟不敢,不过,有一件事相求沈兄。”沈天奎道:“你说吧!” 毒手华佗道:“阮山救了兄弟小女的命,兄弟救出了阮山的父母,如若沈兄肯予高抬贵手,撤走四周的黑衣武士,放走阮山,兄弟就算还清了阮山的情债,此后,咱们仍然是好兄弟,但等小女弱躯复元,兄弟要尽我能力,在三五年内,把小女培育成出类拔革的武林高手,那时兄弟父女,都将会倾力相助沈兄.完成雄霸江湖的心愿。” 沈天奎道:“哈哈!三五年时间虽然不长,我可以等你,但当今武林中各大门派,只怕不肯等了,就我沈某人的看法,三年之内,武林大局,必有结果,若等上三五年,小兄不是已经进了霸统江湖心愿,就是尸骨早寒了。” 毒手华佗道:“这么说来,沈兄连小弟的面子,也是不肯赏了。” 许阳哈哈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你毒手华佗,对那归云山庄有如养鱼之水,饲马之草,此时,归云山庄羽翼已丰,你毒手华佗早已无关紧要,竟然还这般自找没趣,我该骂你一句不识时务了。”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我们兄弟的事,不用你多躁闲心。” 但听沈天奎说道:“阮山救了我那贤侄女的性命,兄弟你也救了他的父母,又毒死了我归云山庄十二名武士,两事相抵,那也算恩尽债清了。” 毒手华佗道:“救人救活,兄弟既然是救了阮山的父母,自然不愿看到再被沈兄擒回归云山庄,但得沈兄撤去四周黑衣武士,放他们父子离去,错过今夜,兄弟决不再过问阮山的事。” 沈天奎道:“兄弟素有毒手华佗之称,今夜怎么会动起如此善心” 毒手华佗一改往昔冷漠之态,向沈天奎恳切地道:“虎毒不食子,枭獍有亲情,兄弟虽有毒手之称,但也有爱顾小女之心,宁叫子不孝,不为父不慈,那阮山救了小女的命,在兄弟感觉中,施恩之重,胜过救我的命,还望沈兄赐给兄弟一个薄面,放了他们。” 阮山本想出口拒驳毒手华佗的话,但想到无辜的父母,受此拖累,心中实在是难安,但得父母无恙,纵受屈辱,也是甘心。 沈天奎道:“以咱们交情而言,为兄实在是该答应,不过”毒手华佗急忙道:“不过什么?” 沈天奎道:“不过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大丈夫要成大事岂可存妇人之心,兄弟溺爱令爱,忽略了大局” 毒手华佗脸色一变,冷冷接道:“兄弟一生之中,从没对人说过这般乞求的话,沈兄竟然是这般寡情薄义,那是逼迫兄弟断情绝义了。” 只见正东方黑衣武士纷纷让到两旁,沈天奎带着八个红衣大汉,缓步走了过来。 那八个红衣大汉,每人都背着一个特制的巨剑,面色冷木,毫无表情,就像刚从棺材中拖出来八具行尸。 毒手华佗冷然一笑,道:“八大鬼影。” 沈天奎微微一笑,接道:“不错,兄弟也该知道为兄此来,已有了万全之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如果肯改变心意,此刻还不算晚。” 毒手华佗瘦削的脸上,肌肉一阵怞动,左手缓缓拉起一片袍角,右手一探,疾快无比的抢过金娇的宝剑,飕的一剑,斩了下来,缓缓说道:“割袍断义,此后,谁也不用再存情义。” 沈天奎笑容突敛,脸色冷肃地说道:“兄弟不再想想吗?” 毒手华佗冷漠地说道:“老夫已经想过了,不敢再劳沈大庄主以兄弟相称。” 沈天奎仰天一阵大笑,道:“华佗坚持和我沈某绝交断义,沈某人也不再高攀了,念在咱们数十年交往旧情份上,沈某人要先奉告一句。” 毒手华佗道:“沈大庄主请讲。” 沈天奎道:“如果动起手来,刀箭无眼,如果伤到令爱,可别怪我沈某人手下毒辣。” 毒手华佗一张脸本就难看,此刻是冷若坚冰,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论何人,伤了小女,老夫决不饶他” 沈天奎淡然一笑,接道:“别人怕你用毒,我却不怕,你华佗心中有数。” 毒手华佗道:“毒有千百种,量你沈天奎也难拒百毒不侵。”沈天奎道:“咱们交往数十年,华佗能用的毒,我沈某人早已了如指掌了。” 毒手华佗冷笑一声,道:“我也不会不留几手。” 沈天奎道:“彼此已成敌人,我也不用再隐瞒了,未雨绸缨,我早对你暗下毒手,使你身受暗伤,只要一年之内,你不和我沈某见面,那暗伤即将发作。” 毒手华佗道:“老夫也早已对你暗中下毒,不出半年,那毒性即将发作。” 两人几句话,可算是道尽了江湖上的险恶风波。 阮山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数十年的莫逆之交,彼此皆是暗下毒手,听起来实在是叫人心身皆颤。 只听沈天奎仰脸大笑一阵,道:“就算你说的不错,真在我身上下了奇毒,但还有半年才发作,可是你,却难逃今日了!” 毒手华佗冷冷说道:“眼下胜负尚未分出,沈大庄主不用夸口。” 阮山默查情势,已经箭在弦上,如骑虎背,难免一场生死搏斗,当下一挥手抽出宝剑,高声说道:“沈天奎,你在江湖之上,享了数十年的声誉,男子汉大丈夫,也该有点英雄性格,不论今宵结果如何,我愿以手中长剑,和你决战一场,想来沈大庄主不会推辞了。” 沈天奎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移射在阮山的脸上,道:“就今晚情势而论,我已经掌握了必胜把握,再和你以命相搏,岂不是有些不智了吗?” 阮山冷笑一声,回顾了许阳和毒手华佗一眼,道:“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还望两位老前辈能够依我之意。” 许阳哈哈一笑,道:“咱们今宵纵然不能破围而出,但归云山庄在场的人,也得死伤大半,对本对利,定可捞回,阮大侠有什么话,尽管说。” 阮山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抱拳一礼,目光转注在毒手华佗的脸上,等待回答。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已和沈天奎断义绝交,心中已无顾忌,不管什么话,只管说出来就是。” 阮山神情肃然地说道:“在下出手对付沈天奎,两位也不用出手相助了,请带中原快手,和金娇、玉娇,全力破围而出,以两位老前辈的武功,想那归云山庄的武士,决难拦住你们,破围的希望甚大。” 许阳呆了一呆,道:“你一人要独战沈天奎和他那八大鬼影吗?” 毒手华佗接道:“再加上这二百多个身受禁制,悍不怕死的黑衣武士?” 阮山移动了一下身躯,取了一个适中的角度,刚好拦住沈天奎和他身后八大鬼影,缓缓说道:“在下自信有突破此围能力,还望老前辈依从在下之意。” 许阳道:“华佗率队突围,我留下陪你。” 毒手华佗摇了摇头道:“你掌力雄浑,护他们突围最好,我陪阮大侠留此,也好一施毒手。”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们慢慢商量,在下等待你们就是。”阮山急得双目尽赤,高声说道:“两位老前辈如若不肯听从我的话,从今以后咱们就永绝来往” 沈天奎陰森一笑,道:“三弟不用生气,那许阳和毒手华佗,大约是自知无能保护令尊、令堂破围,故而不敢答应。” 阮山怒道:“不劳阁下费心。” 目光转动,只见四周围的黑衣武士,已经拔出兵刃,举起强弩。 那沈天奎口中虽然说让几人慢慢商量,其实却在借此调动人手。 只见沈天奎身后排列的八个红衣大汉,突然有四个人举步而行,分散在正北、正西和正南三个方位之上。 阮山眼看沈天奎人手调配,愈来愈是严密,不禁暗中一叹,忖道:拖延时间,对我有害无益,只有硬拼一场了,如果能侥幸杀了沈天奎,为武林除一大害,就算战死此地,那也死而无憾了。 心念一转,真气暗提,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正想出手,突然听道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可动手。” 转脸望去,只见毒手华佗那多病的女儿,突然挣扎而起,用手抓住金娇的右腕,道: “姐姐扶我过去。” 金娇微微一怔,道:“到哪里去” 毒手华佗一见女儿挣扎起身,心中大急,道:“玲儿,快快给我坐下。” 原来,阮大人和夫妇、玲儿,都在中原快手、金娇、玉娇四面环护之中,这玲儿站起身子,无疑脱离了几人的保护圈。 那玲儿举起枯瘦的右手,理了一下头上散发,嫣然一笑,道:“爹爹啊!你不是一向称赞女儿聪明有才智吗?” 毒手华佗道:“孩子,你虽然聪明绝世,但你不会武功,此刻处在凶险重重之中,一个不好,即没了性命,我儿身体娇弱,如何能挡一击。” 玲儿道:“我让沈伯伯撤走四周的黑衣武士就是” 毒手华佗大吃一惊,道:“为父和他交往数十年,助他建立归云山庄,但他一点也不肯给予为父面子,我已经和他断袍绝交,他如何还会听你的话” 玲儿扶在金娇肩上,道:“不用爹爹多管,女儿自有让他撤退黑衣武士之策。”缓步向沈天奎走了过去。 阮山道:“生死大事,不是儿戏,姑娘快回去” 玲儿一双圆大的眼睛,转注到阮山脸上,嫣然一笑,道:“怎么?你怕我死了吗?” 生死危亡之间,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谈笑自若,深情款款,直让阮山听得又气又窘,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毒手华佗眼看爱女固执如此,只急得满头大汗,直向下滚,急忙说道:“玲儿!那阮山说的不错,生死大事,岂是开得玩笑的吗?快快退回去吧!” 玲儿望了望四周高举的火把,和那层层围困的黑衣武士,柔声说道:“沈伯伯人手众多,你们很难杀出重围” 沈天奎低沉地一笑,道:“就算他们能够杀出重围,也无法带出姑娘和阮山的双亲。” 玲儿轻轻推了一下金娇,道:“走啊!” 那金娇见到沈天奎,早已吓得两腿发软,举步艰难,但想到玲儿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都不怕死,自己还怕什么?一咬牙,硬着头皮对沈天奎走了过去。 阮山暗中提气,手举长剑,冷冷说道:“沈天奎,她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如果伤了她,将无颜面再见天下英雄。” 毒手华佗握着双手,冷汗淋漓地说道:“沈天奎,你如果伤了小女,我要毒死你归云山庄中所有的人,让你们鸡犬不留。” 玲儿回过头来,道:“爹爹、阮郎,请放心,沈伯伯决不会伤我。”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你不要这么自信,你那父亲已经和我划地绝交,沈伯伯也不是大度的人,说不定就伤了你。” 说话之间,玲儿和金娇已经走到沈天奎的身前。 玲儿微微一笑,道:“沈伯伯,晚辈不会用毒,你不要害怕。”沈天奎两道目光,凝视在玲儿脸上,道:“你就是会用毒,我也不怕。” 玲儿道:“那很好,请伯伯附耳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沈天奎怔了一怔,道:“什么话,姑娘尽管说就是。” 玲儿摇了摇头道:“这话很机密,不能让人听到。” 沈天奎为难地道:“你爹爹也不能听吗?” 玲儿道:“他如果知道,一定要好好骂我一顿,自然不能让他听到了。” 沈天奎略一沉吟,果然屈下高大的身躯,伸耳过去。 只见玲儿在沈天奎耳边低言数语,沈天奎立刻脸色大变,挺起身子道:“当真吗?” 玲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了很多话,已经很累了,你要是不肯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沈天奎双目中杀机闪动,道:“小丫头,我该先把你碎尸万段。”玲儿微微一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杀了我一个毫无武功的弱女子,你划得来吗?” 沈天奎脸上杀气渐消,缓缓说道:“如果我依了你,撤去四周的黑衣武士呢?” 玲儿道:“那我也自然依约而行。” 沈天奎道:“我如果答应了你呢?” 玲儿道:“放他们先走,我留在这里作为人质。” 群豪都不知道她对那沈天奎说的什么,但听那沈天奎答应撤除四周的黑衣武士,个个听得心中惊异不止。 沈天奎道:“好!就此一言为定。” 举手一挥,道:“让开一条去路。” 四周的黑衣武士,应声后退,东、南、西、北,各让出一条路来。 沈天奎道:“网开四面,你们自己选一条路走吧!” 玲儿回过头去,望了阮山一眼,道:“阮郎,求你听我一句话好吗?” 阮山黯然说道:“姑娘只管吩咐。” 玲儿道;“快带你双亲和大家向正南方去。” 阮山道:“姑娘呢?” 玲儿道:“我要留在这里作为人质。” 阮山道:“不成,我堂堂男子,岂肯做出此等事来,今晚宁愿战死此地,埋骨荒野,也不能听从姑娘之命。” 玲儿叹道:“你英雄气概,战死此地,那也罢了,可是你的二老双亲呢?难道也要他们陪你死于此地吗?” 阮山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来。 毒手华佗突然一抱拳,道:“沈兄,小弟留此作为人质,放了小女如何?” 沈天奎面色沉重,缓缓说道:“你留此无用,不用了。” 玲儿道:“爹爹啊!此刻女儿就在沈伯伯的身旁,他只要举手劈下,立时可把女儿击毙,量爹爹也是抢救不了” 毒手华佗道:“孩子,谁让你自投虎口呢?” 玲儿道:“但女儿已在虎口之中,说也无益了” 突然微微一笑,道:“但我相信沈伯伯决不会伤我” 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接道:“是吗?” 玲儿举起衣袖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道:“你们听到了,还不快走,等待何时?” 阮山一咬牙,沉声对毒手华佗和中原快手等说道:“诸位请带阮某双亲先走,我留在此地陪伴玲姑娘。” 强敌环伺,生死瞬息之间,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却有着无比的镇静和从容,举手理了一下夜风吹乱的长发,笑道:“那也好,沈伯伯为人虽然陰险恶毒,但却是聪明绝轮的人,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不会为了杀咱们泄一时之气,误了他江湖霸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逃离险境,又遇是非 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问道:“沈伯伯,晚辈说的对是不对?” 沈天奎冷哼一声,道:“就算对了。” 玲儿嫣然一笑,目光又转到阮山的脸上,道:“快些让他们走啊” 许阳哈哈一笑,道:“阮兄弟,上次你们在归云山庄中和数百武士对抗,那一战当真是打的痛快淋漓,我听的至今难忘,今日旧事重演,我岂可失之交臂,我留在这里陪你。” 那玲儿摇了摇头,道:“不成,你们都得走,少留一人,我们就多一分生机,留下阮山一人陪我,已经够了” 一推金娇,接道:“你也去吧!” 群豪只觉她言之有理,无言可驳,中原快手首先走动,扶起阮大人向南行去。 玉娇扶起阮夫人,紧随在中原快手身后。 许阳望了阮山一眼,道:“兄弟多多保重,我先走一步了。” 毒手华佗却仍然站在场中,不肯行动,那金娇也呆呆的站在玲儿身旁无所适从。 玲儿心中大急,用尽了全身之力,喝道:“爹爹啊!你留在这里也未必能救女儿,留此何益,再不肯走,女儿就先死给你瞧瞧。” 毒手华佗滚落下两行泪水,缓缓说道:“孩子,你要自重了。” 玲儿目光凝注在金娇脸上,道:“快随我爹爹走吧。” 金娇欠身一礼,道:“奴婢遵命。”追在毒手华佗身后,也走向正南而去。 那玲儿说话太过用力,体力不支,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阮山急走一步,扶住了她的身子。 玲儿长长呼了一口气,不胜羞怯,躺在了阮山的身上,笑道:“你可记得我对你说过我的名字?” 阮山心中暗道:此时何时,还再谈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口中却应道:“不错。” 玲儿道:“你还记得吗?” 阮山道:“自然记得。” 玲儿道:“说给我听听好吗?” 阮山道:“姑娘叫李秀珍,是吗?” 玲儿笑道:“嗯!一字不错。” 沈天奎呆呆的站在一旁,有如木刻泥塑一般,目注群豪而去,一直不发一言,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冷冷地说道:“你们的话,等一会再谈不迟,老夫耐心虽好,但也有一定的限度。” 阮山回目一望,群豪已经走的踪影不见,一挺胸道:“沈大庄主,可是想和我一决死战吗?” 沈天奎全身微微抖动,显然是气愤已极,强息怒火,说道:“我如果有杀你之心,也不会放走令尊令堂了。” 李秀珍笑道:“我知道沈伯伯一向疼我,决不会伤害咱们。” 沈天奎冷哼一声,道:“可恶的丫头,今晚纵然放过你,日后也决不饶你。” 李秀珍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沈天奎道:“如今他们已经离去,你答应老夫的事,也该实现了吧!” 李秀珍道:“慌什么呢.他们还没走远哩!” 沈天奎道:“你要老夫等到几时?” 李秀珍道:“再等一顿饭时光如何?” 沈天奎道:“太久了。” 李秀珍道:“好!那就再等一盏热茶工夫吧!” 沈天奎无可奈何的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阮山暗念道:看来这位难挡一击的弱女子,当真是把沈天奎制服了,不知她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能有此等奇效,心中想问,但又怕她不便说明,只好闷在心中。 李秀珍豪情无轮,毫无畏惧之色,回顾了阮山一眼,笑道:“沈大庄主一心要把我和令尊、令堂生擒回归云山庄,如今心愿难偿,心中定然是十分气愤。” 阮山心中暗道:此时此情,险象环生,那沈天奎不肯下手伤你,也就罢了,难道你非要激得他伤你不可,距离如此近,他如果突然出手,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心中念转,口中又不得不应,只好说道:“姑娘说的是。”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不过沈大庄主乃是大智大勇之人,决不会为小失大,为了想杀咱们两人,误了他江湖大业。” 阮山也不知她心中想的什么,只好糊糊涂涂地接道:“不错。” 李秀珍笑道:“我一向叫那沈大庄主伯伯,但他此刻和我父亲划地绝交了,我也没有法子叫他沈伯伯了。” 沈天奎是一代枭雄之才,任那李秀珍冷嘲热讽,始终是一语不发,神态严肃,木然而立。 大约过去了一盏热茶时光,沈天奎突然开口说道:“姑娘,时刻到了吧!”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到了。” 沈天奎道:“你答应老夫的事,也可兑现了吧!” 李秀珍望了四面一眼,道:“这么吧!你先要这些黑衣武士撤走,我交给你之后,就可以立刻逃走。” 沈天奎目光转动,沉吟不语。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不用打坏主意,我把那图案,分成了几处藏好的,你就算杀了我,搜取得一部分,也无法把它拼对起来。”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姑娘不觉得提出的条件太多了吗?” 李秀珍道:“你已经答应了不伤害我们,撤去四周的武士,这又有何不可。” 沈天奎道:“你如何能保证不是骗我。” 李秀珍接道:“我决不骗你,你如果多疑,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目光流动,回顾了沈天奎一眼,道:“你至多能把我杀死,阮山一定可以突围而出,此刻,你已经站在了不利之地,何苦不多让一步。” 沈天奎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小丫头,你如果骗了我,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活活捉住,让你尝试一下那人世间最难忍受的痛苦。” 李秀珍嫣然一笑,道:“如果没有骗你呢?” 沈天奎道:“老夫付出的代价,不能算小了” 举手一挥,道:“四面撤退。” 但见四周那些黑衣武士,纷纷向后退去,片刻工夫,皆尽撤完。 沈天奎冷冷说道:“姑娘,四面围守的武士已撤,老夫已经再三让步了。” 李秀珍望着沈天奎身后的红衣大汉,缓缓说道:“大庄主既然撤退了四周的黑衣武士,自然也不用留下那些红衣大汉了。”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姑娘不要激起老夫的怒火,我可能要改变承诺。” 久久未发一言的阮山,此刻却突然接口说道:“你阻拦我们的机会,已经愈来愈小,大庄主如若不信,那就不妨一试。” 李秀珍接道:“百里行程半九十,这最后一步你若不让,岂不是前功尽弃?” 沈天奎突然仰天一阵大笑道:“想不到我一世英雄,竟然被一个困于病魔的柔弱女子,逼的步步失算。” 李秀珍笑道:“大庄主言重了。” 沈天奎回顾了身后的红衣大汉一眼,道:“你们退下去吧。” 排列于沈天奎身后的红衣大汉.一语不发,转身向后退去。 沈天奎眼看那红衣人,消失于夜色之中,才缓缓说道:“姑娘还有什么条件吗?” 李秀珍道:“没有啦。”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布包,道:“其实这张图案完整无缺的收在我衣袋之中,不论你把我生擒,杀死,都可以很容易取去。” 沈天奎伸出手来,正想接过布包,忽然听道阮山大声喝道:“且慢!” 沈天奎冷然一笑,道:“阮兄弟意欲何为?” 阮山长剑推出,一片剑花护在李秀珍的身前,口中缓缓说道:“急也不在这片刻之间。”蹲下身子道:“姑娘请伏在在下背上。” 李秀珍微微一笑,依言伏在了阮山的背上。 沈天奎暗中提聚了功力,想要出手,但心中却又对阮山那莫可预测的武功,有所顾虑,出手一击,击毙那李秀珍并非难事,心中念头轮转,脸上却不露声色。 阮山背起李秀珍,左手却从李秀珍的手中,取过布包,冷冷说道:“沈天奎,接好了。” 左手一扬,布包挟带一阵疾风,直向旁边飞去。 沈天奎双肩一耸,离地而起,疾如电光石闪,一把抓住布包。 阮山在抛出布包的同时,人也飞跃而起,直向正南奔去。 待那沈天奎接过布包之后,阮山已经背着李秀珍走的踪影不见。 他目睹阮山飞跃的身法,长长呼了一口气,缓缓回身走去。 且说阮山背着李秀珍,一阵急奔,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回头不见沈天奎追来,才停下脚步,说道:“姑娘,可要休息一会吗?” 李秀珍缓缓睁开双目,喘了两口气,笑道:“你跑的这么快,又有寒风扑面,差一点就要把我冻死了。” 阮山想到她身体虚弱,这一阵急奔,自是承受不了,当下说道:“处境太险恶,在下只想带姑娘逃命,忘记了姑娘大病初愈。”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本来我早该晕过去” 阮山奇怪道:“可是因为在下及时停了下来” 李秀珍摇了摇头,接道:“不是,因为是你背着我,我要晕了过去,岂不是无法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了吗?” 阮山呆了一呆,默然不言。 李秀珍凄凉一笑,道:“还记得吗?我爹爹把我许给你为妻,你却坚决拒绝” 阮山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李姑娘,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咱们先得去找到令尊要紧。” 李秀珍缓缓闭上了双目,不再言语,黯淡的星光之下,只见两行莹晶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阮山心想再劝她几句,但想到此刻多说一句话,就可能多上一分麻烦,装作没看见,背起李秀珍,右手唰的一声,抽出长剑。 只见两条人影,正向阮山走来,突然停了下来,竟然是许阳和毒手华佗。 毒手华佗眼看阮山背着爱女,心先放下了一半,长长呼了一口气,急忙问道;“阮大侠,小女没有受伤吗?” 阮山道:“令爱很好。” 毒手华佗缓步走到阮山身前,低声叫道:“玲儿,你好吗?” 李秀珍睁开眼睛,望了爹爹一眼,道:“我很好。” 毒手华佗如获至宝,伸手从阮山背上抱过女儿,道:“孩子,你用什么方法,退了沈天奎?” 李秀珍似乎是很疲倦,有气无力地说道:“爹爹啊!我没有力气说话了。” 毒手华佗道:“好!不说,不说,我的女儿,大病初愈,就一鸣惊人了。” 他说的眉飞色舞,满脸欢愉,显然内心之中.确有着无比的激动、兴奋。 阮山接口赞道:“令爱的才慧、勇气.足愧煞了七尺须眉,在下十分敬服。” 毒手华佗哈哈大笑,道:“此言出自你阮大侠方口.自然是可以信得过了。” 许阳道:“我倒还不明白李姑娘.用的什么方法,退了强敌。” 毒手华佗道:“自然是绝妙一时的奇计了。” 原来,他也不知女儿如何能使陰沉、险恶的一代枭雄沈天奎,撤退了四下的人手。 许阳心中暗道:他女儿一直在晕迷之中,十数年如一日,此刻骤然醒来,竟然以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子,奇计退去强敌,故是值得高兴,但这如痴如狂,未免喜悦的有些过份了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对阮山说道:“阮兄弟.可知李姑娘,如何退去强敌的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详细内情,在下也是不知.但那李姑娘却交给了沈天奎一个黄色布包。” 许阳道:“阮兄弟可知那布包中,放的什么东西?” 阮山道:“好像是一种什么图案。” 许阳道:“那图案定然十分重要,其比重过咱们几人的生死。” 毒手华佗突然接口说道:“奇怪的是小女一直在大病之中,那图案从何而来呢?” 许阳心中暗道:老毒物最喜欢人赞他女儿聪明,难得他晚年弃邪归正,我何不赞他女儿两句,让他乐上一乐,也可使他感觉到正邪之间,有很多不同之处。 心念一转,微微一笑说道:“令爱才慧过人,这些神机妙算,岂是咱们能够想得到的。” 毒手华佗果然乐的纵声而笑,道:“许兄言重了,小女日后出道江湖,还望许兄多多照应。” 许阳道:“那是义不容辞。” 毒手华佗道:“阮大侠的父母,尚在等待爱子,许兄快带阮大侠会见双亲,这父母慈爱儿女之心,兄弟最是明白不过了。” 阮山道:“老前辈呢?” 毒手华佗道:“老夫要暂时和诸位别过。” 许阳道:“你要到哪里去?” 毒手华佗道:“小女这等才智,如若耽误了她,那可是终身遗憾的事,我要去找一处清静的深山大泽,倾尽一身所能,采奇药,制灵丹,借重药物,以补小女先天的缺憾,尽三年之功,把她造成武林中一株奇葩。” 许阳道:“灵药无地,寻来何易” 毒手华佗道:“这个不劳许兄费心,兄弟为小女觅药疗病之时,几乎走遍了天下名山,虽然没寻得治疗小女绝症的药物,但却顺手采集了不少奇草灵药,储存在一处隐秘的地方”他长呼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上的星辰,缓缓接道:“我梦想着小女的绝症一旦疗治好后,我要把采得灵药,炼成丹丸,让她服用,再传她武功,使她能冲破习武的限制,短短几年间,步入大成,如今我这梦想,竟然能够实现了。” 许阳道:“华佗有此豪情雄图,我也不便挽留你了。” 毒手华佗道:“来日方长,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想见了,后会有期,兄弟就此别过。” 带着女儿转身两个飞跃,消失在暗夜之中不见了。 许阳望着毒手华佗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此人行事,一向心狠手辣,想不到对待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的慈爱。” 阮山道:“常听人说子不孝,少见父不慈,古人说的有理。” 许阳道:“李姑娘已去,咱们也该走了。”当先向前走去。 阮山若有所警的望了许阳一眼,欲言又止,放步紧随在许阳的身后走去。 夜色中两人放腿而奔,片刻工夫,又走出四五里路。 许阳停下脚步,低头在地上瞧了一阵,折向田中走去。 阮山也不多问,随在许阳身后,又走了一里在右,突然前面草丛中一声沉喝道:“什么人?” 许阳道:“我。” 但见人影一闪,金刀萧奇由草丛中飞身而出。 阮山惦念父母,急忙问道:“我父母何在?” 萧奇道;“小弟深恐留此不够安全,已叫郭峰、金娇和玉娇,带着两位老人家先离开了,小弟在此等候。” 阮山听言皱眉,心中却在暗暗忖道:郭峰和二婢之力,十分单薄,万一路上遇到归云山庄的暗桩,如何是好。 萧奇似乎是已经瞧出了阮山心中忧虑之事,急忙接口说道:“他们有两条虎獒带路,必可避开归云山庄的耳目。” 许阳道:“走了多久?” 萧奇道:“不足顿饭的时光。” 许阳道:“咱们快追上去。” 萧奇收起金刀,一挺大肚子,道:“小弟带路。” 撒腿向东南走去,夜色幽深,四周景物不明,阮山生怕错了方向,沉声说道:“萧兄弟,咱们不能走的太快,别错了方向。” 萧奇道:“大哥放心,小弟心中有数。” 阮山无可奈何的,只好在身后而行。 走不过一里左右,突然见一条黑影,闪电般奔了过来。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扬起掌力,正想劈出,忽然见萧奇双臂一张,那条黑影,直扑入萧奇怀抱之中。 凝神望去,只见那扑入萧奇怀中的,正是两条虎獒其中一只。 许阳阅历丰富,虽然瞧不懂那虎獒的举动,但却瞧出了情势不对,忍不住说道: “有了变故。” 短短四个字,有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阮山的心上,只听得全身一寒,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说道:“兄弟,有了变故吗?” 萧奇道:“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怪事,咱们得走快一步。”挥手一推,那卷毛虎獒,突然放腿向前跑去。 阮山等几人紧追在虎獒身后,全力向前奔走。几人轻功何等高强,那虎獒跑的更是迅如闪电,片刻间已跑出六七里路。 夜色中一盏红灯高挑,耳边响起了奔腾澎湃的水声。 抬头看去,只见郭峰正站在一座高耸的吊桥之上,挥动着右手的长剑,同一个黑衣大汉,正展开一场激烈绝轮的恶斗。 那吊桥宽不过三尺左右,而且已经陈旧,人在桥上冲击搏斗,使那高悬的吊桥摇动的十分厉害,激荡起伏,嗤嗤乱响。 在黑衣大汉身后六七尺处,站着一个身体瘦小的黑衣人,高挑着一盏红灯。 灯光下,倒卧着两个身着黑衣的尸体,想是伤在郭峰手下的敌人。 桥头尽处,人影闪动,隐隐可见一座高大的神像。 阮山道:“是龙虎帮的人!” 急忙向前往吊桥上面跃去。 许阳沉声说道:“阮兄弟,那吊桥已经难以支撑,恐怕难再加入,兄弟千万不可造次,冒这等无谓之险,咱们既然赶到了,自是不用再怕他们人多,不如招郭峰退下桥来的好。” 阮山估量了一下形势,道:“郭兄弟所占据的位置,距离实地不过一丈左右,就是那吊桥不支坠落,也可及时跃回实地。萧奇挥手,抽出金刀,接道:“小弟去接郭兄弟,大哥先去见过两位老人家。” 当先朝吊桥走去,口中高声喝道:“老二,退下来休息一会,让为兄挡他一阵。” 他喝叫的声音虽大,但郭峰却似乎没听到一般,依然手中长剑挥动,恶斗对手。 萧奇江湖经验丰富,没听到郭峰回答,已知情势不对,暗中一提真气,直向桥上冲去! 阮山流目四望,不见父母和金娇,玉娇行踪,一时心中暗自急道:如若两婢保护着两位老人家藏在附近也该现身相见才是,为什么不见人影忖思之间,只见一条人影,疾奔而来。 阮山目力过人,一眼已瞧出正是金娇,急忙说道:“金娇吗?两位” 话未说完,金娇已冲到阮山身前,接道:“老爷和夫人都安然无恙,玉娇却受了重伤,小婢带他们在一片草丛之中,郭二爷已经连杀四名强敌,恐怕也已受伤,公子快去替他下来。” 阮山回顾了许阳一眼,道:“老前辈请去瞧看一下玉娇伤势,晚辈去助萧兄弟拒挡敌人。” 许阳道:“桥下山洪急流,势道甚为凶恶,最好能保护这座吊桥。” 阮山应道:“晚辈记下了。” 放步向吊桥走去。 许阳望着金娇道:“姑娘带我去瞧瞧玉姑娘的伤势。” 金娇应了一声,转身带路。 阮山走近吊桥时,萧奇已经冲上了吊桥替下了郭峰。 只见郭峰步履踉跄,走下吊桥,直走到阮山面前两三步远,叫了一声大哥,下面的话,还没出口,人却向地上栽去。 阮山右手疾如闪电而出,一把抓住郭峰.凝目望去,只见他前胸和左腿之上,各有一处刀伤,鲜血早已湿透了衣裤,不禁心头黯然,沉声说道:“郭兄弟,振作一下,为兄助你一口真气,不要晕过去。” 左手托着郭峰身体,腾出右手,按在郭峰背心之上,逼出真气。一股热流,由郭峰命门袕中直冲而入。 但听郭峰长呼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目,说道:“大哥,小弟武功平庸,几乎难保两位老人家的安全,但我已尽了心力。”言罢,重又闭上双目。 阮山叹道:“小兄已经感激不尽了” 语声微顿,接道:“你伤势不轻,不宜多言,快些运气,和我逼入你体内的真气呼应,先使气血平静下来,小兄再为你敷药疗伤。” 一向脸色冰冷的郭峰,忽然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哥了。” 阮山想到他义薄云天的豪迈之气,心中既是悲痛,又是感激,一面迈出真气,助他疗伤,一面默查他前胸和左腿上的刀伤,幸好都还没伤及筋骨。 郭峰得阮山源源不绝的真气相助,体能渐复,苦战后的疲累,也大见消减。 睁眼望去,只见阮山头上汗气隐隐,显然十分吃力。 当下说道:“小弟得大哥真气帮助,已经能自行调息,大哥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传来,打断了郭峰未完之言。 转脸望去。只见和萧奇搏斗的那黑衣大汉,已经被萧奇打下吊桥,惨叫声中,沉入急流。 阮山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包金疮药来,敷在郭峰伤处,撕下了两片衣襟,包好郭峰伤口,道;“兄弟好好养息,我去助萧兄弟一臂之力。” 站起身子跃向吊桥。 这时对方正有两名援手,赶了过来。 萧奇手执金刀,正想迎向前去,阮山已经施展出了八步登空的轻功绝技,凌空飞越,由萧奇头上飞过。 刚落实地,人已超越过萧奇身前八尺,回头对萧奇说道:“兄弟请回去照顾郭兄弟,由小兄来夺桥开路。” 萧奇心知阮山武功强过自己甚多,当下说道:“大哥小心一些。”转身而去。 阮山提气而行,迎向前去。 那手提红灯的大汉,眼看同伴被萧奇击落水中,自知难敌,已经向后退去。阮山奔行迅速,眨眼间已经追到提红灯的大汉身前。 那大汉眼看已经无法退避,只好把红灯交到左手、拔出腰刀拒敌,挥手一刀,直向阮山劈去。 阮山冷笑一声,长剑一举,硬向刀上迎去。 他心中充满悲愤、怒火,出手用力甚重。 但听当的一声,金铁交呜,那大汉手中的刀被震的直荡开去。 阮山长剑推出的同时,双足也连环踢出。 那大汉避开左脚,却无法避开阮山接捷而至的右脚,正踢在小腹之上,整个身子,飞了起来,呼叫声中,连人带灯,跌下了吊桥。 这时,两个赶来援助的大汉,已经走近阮山。 红灯跌落桥下,吊桥上突然间黑暗了下来。 阮山大喝一声,抢先攻出一剑。 那当先一个大汉,施用一把厚背*,眼看阮山一剑刺来,挥刀向剑上迎去。 他自负臂力过人,使用的兵刃,又十分沉重,阮山手中长剑,纵不脱手,也得被震荡开。 哪知情形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刀剑相触之下,阮山那长剑之上,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道,竟然把*上的力道,轻轻卸去,阮山长剑贴刀而下,疾快无比,寒光一闪,那执刀大汉应声惨叫,右腕齐肘间,被生生斩作两断。 阮山左掌飞出,砰的一声,正击中那大汉前胸、整个身躯,吃了阮山一掌打的飞了起来,掉入桥下水中。 阮山右脚一挑,把那大汉落到桥上的厚背*,挑了起来,左手一探,抓住了刀柄,运足腕力,一抖手,当作暗器,疾向后面一个大汉打了过去! 那大汉眼看同伴和对方动手,不过两招,人就被打落桥下,不禁一怔。 阮山收拾那执刀大汉,不过是一霎间工夫,出剑发掌一气合成。。 那后面大汉看也没有看清,同伴就已经飞出吊桥,摔入急流了。 就在他一怔神间,阮山投掷过来的*,已近前胸。 双方距离既近,那*的力道又猛,那大汉仓促应变,急忙向旁边一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讲信用的龙虎帮帮主 这吊桥不过两三尺宽,闪动不便,那大汉一闪之下,头撞在拦索之上,直撞得眼睛中金星乱冒,*带着急风而过,带走了一条左臂。 阮山随刀而至,飞起一腿,把那大汉踢的飞向桥外。 他片刻之间,连杀三敌,提气疾向对面跃去。 他担心对面情急之下,把这吊桥斩断,沈天奎的追兵,再追踪而至,那时就难对付了,他们出手都是十分辛辣的招数。 夜色幽暗,对面敌人,无法看清楚桥上搏斗的情形,竟然没再派人赶来援救。 阮山提气疾奔,一口气冲过吊桥。 只见桥头处两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正在向桥上张望。 显然是没有想到派出的援手,竟然在片刻之间,伤亡在阮山手中。 阮山来势奇快,待两人警觉,阮山已冲到桥头,右手长剑一招海市蜃楼,幻起了一片耀眼生花的剑影,攻向南面一人,左手发出修罗指力,击向北面一人。 北面一个大汉,还未看清楚阮山,已经被修罗指力击中前胸玄机要袕,一声未出的栽下桥去。 右面一人见重重剑影,当头罩下,糊糊涂涂的举刀封去,一刀封空,已知不妙,想要走,已知不及,剑光掠头而过,斩去了大半个脑袋,闷哼一声,栽落桥下。 阮山一举手之间,收拾了两个守桥大汉,纵身一跃落在桥下。只见火光闪动,幽暗的夜色中,突然亮起了两盏红灯。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只见前面四丈左右处停放着一座高大狰狞的神像。 八个全身黑衣,手执长剑的黑衣大汉,一排并立,挡在那神像前面。 四个赤膊短裤,全身黑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的高大汉子,分站那神像两旁。 在那神像后面,人影幢幢,似乎是还有不少的人。 阮山长剑横胸,冷冷说道:“龙虎帮主,你既然想在江湖之上扬名立万,怎么不肯以真面目见人,这样装神弄鬼,故弄玄虚,难道还真能吓倒人吗?” 只听那高大神像口中传出一个清脆娇甜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口气如此夸大。”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听此人声音分明是一位妇道人家,想不到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塑造出这样一座恐怖狰狞的神像,藏身其中心头念转,口中却冷冷应道:“在下阮山。一个妇道人家,这般装神弄鬼,倒是少见的很,这等狰狞神像,只能吓唬一般愚夫愚妇罢了,如若想借这份陰森之气,在武林中争霸,未免是太可笑了。” 那恐怖的神像似乎是被阮山言语所激怒,拳头大小的双目中,突然射出来两道亮光,即时传出冰冷的声音道:“你们退下,我要亲自会会阮山。” 八个手执长剑的黑衣大汉,应声向后退去,躲到那神像后面。 四个短裤赤膊,全身黑毛的怪人,也缓步退到那神像后面。这些时日中,阮山连遇强敌,特别注意四个赤膊怪人,看他们举动缓慢,双臂之上肌肉垒起,已知这四人蛮力惊人,暗生戒备之心。 但听那娇甜的声音道:“阮山,请动手吧!” 阮山怔了一怔,道:“你躲在那神像之中,咱们如何一个打法呢?” 神像中传出一阵哈哈的笑声,道:“这神像就是龙虎帮主,你尽管出手吧!” 阮山打量那神像一眼,只见那神像高有一丈四五,全身上下彩色缤纷,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下手,当下说道:“在下候教,帮主先请出手。” 心中暗道:你躲在神像之中,看你如何一个出手之法。 心中念转,人却暗中运气戒备,丝毫不敢大意。 只听龙虎帮主说道:“你小心了。” 阔大的嘴巴突然一张,一道白光,直射出来。 这时,阮山已经逼近那神像前一丈左右,觉出那射来的白光,十分劲急,立时挥剑挡去。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那白光被阮山一剑震开。 借着灯光望去,竟然是一柄一尺左右的短剑。 那短剑旋荡开去,环飞半周,突然又缩回那神像阔大的嘴巴中。 阮山冷笑一声,道:“姑娘在那短剑后面,系上一条紧牢的绳索,收放自如,那也算不得什么惊人的古怪。” 话还未完,但听到一阵嗤嗤轻响,那神像一条粗大的右臂,缓缓伸展过来。 阮山长剑平举胸前准备对敌,双目却盯着那缓缓伸动的手臂。 但听那龙虎帮帮主说道:“阮山,你可有胆子再走近一些吗?”阮山道:“有何不敢。”缓步向前走去。 只听身后传过来许阳的声音,道:“阮兄弟,别中了敌人激将法。” 一条人影带着衣袂飘风之声,疾跃而至。 人还未到,掌力已落。一股劈空掌风,直撞过来,砰的一声,正击在那神像前胸之上。 只见那高大的神像摇了两摇,仍然屹立没动。 许阳右手击出了一招劈空掌,左手却抓住了阮山左腕,硬把阮山拖了回来,低声说道:“此时岂可和她赌气。” 阮山想到父母仍然处在险恶之境,立时应道:“老前辈话虽然不错,不过,因为她挡在道中,如若不先把她制服,如何能够通过。” 许阳回顾了一眼,道:“何不从旁边绕过。” 阮山道:“在那神像后面,隐藏有不少龙虎帮中高手,岂会轻易放过咱们” 声音一低,接道:“郭峰、玉娇的伤势不轻,眼下已无再战之力,家父母都是没习过武功的人,如果不把他们惊走击退,只怕不易脱过出。” 许阳道:“我这次重入江湖之后,得我弟子相告,龙虎帮的标识神像,乃是当代十二位巧手名匠,费时十年方得造出,其中布设精巧,手足可以转动出击,而且能发出三十六种不同的暗器,据说其中有两种毒烟毒水,更是恶毒无比,只要进入它一丈以内,不论武功何等高强,身手何等迅快,也无法躲开那毒烟毒水。” 阮山剑眉耸动,道:“这么说来,这座象征那龙虎帮主的神像,无人能够对付了。” 许阳道:“凡是传言,不是有些夸张,就属有些保留,很难得恰如其分,但他说的如此利害,就算有夸张,也不会离谱太远,你现在身系天下武林命运,又要保护父母安危,如果是情势所迫,非得一拼,别无他途可循,那也罢了,但能够避过,就不用涉险了,何况对方也不是以武功和你相搏,以血肉之躯,和暗器、毒烟、毒水相拼,大可不必。” 阮山道:“老前辈之意呢?” 许阳道:“以我之见,不如绕道而行,避其锐锋,只要咱们不近他一丈之内,纵有暗器,也难伤得了咱们。” 阮山道:“就以老前辈之见,晚辈在此拒挡敌势,老前辈带他们尽快度过吊桥。” 许阳道:“不用了,我早已和那萧奇约好联络信号了。” 言罢,仰脸一声长啸。 阮山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制钱,低声说道:“那神像构造虽然灵巧,但它笨重庞大,本身又不会移动,咱们只要设法对付它随带的几个属下,不让他们移动那庞大的神像,也就够了。 许阳道:“目前形势迫切,阮兄弟也不用顾虑到伤人的事,非得来一个先声夺人,才可震慑住他们。”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是”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龙虎帮众人听了,在下等路过此地,并无和诸位动手之心,但如果诸位出手相逼,不要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龙虎帮主冷笑一声,道:“你们谈了半天,原来是研究的逃走之策。” 只见那狰狞神像,一颗巨头,缓缓移动,两道亮光,直射向两人身边。 阮山低声说道:“老前辈说的不错,这座神像果然建造的十分精巧。” 龙虎帮主冷笑一声,接道:“阮山,本帮主早已听过你的大名,怎么今日却不敢和我一战。” 阮山道:“在下并无害怕姑娘之意,只因今晚有要事在身,不能多留于此,日后如果再遇上帮主,阮某必将在帮主身前一丈之内领教。” 龙虎帮主道:“你说的可是当真吗?” 阮山道:“自然是当真了。” 龙虎帮主突然高声说道:“放他们过去,不许出手拦截。” 这一下,不但大出了那阮山意料之外,就是连那见多识广,阅历丰富的许阳,也听的一脸茫然之色。 只见那四个赤膊短裤怪人,抬起那高大的神像,向后退了三丈,让开了大道。 阮山低声说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瞧出这是怎么一会事吗?” 许阳道:“听那神像中传出的声音,那龙虎帮主定然是个女子了?” 阮山道:“这倒不错。” 许阳道:“我一生怕一种人。” 阮山道:“什么人?” 许阳道:“女子,凡是女人家做的事,我总是猜不透。”说话之间,萧奇已经带着阮氏夫妇和郭峰等度过了吊桥。 两只虎獒紧随在萧奇身后。 萧奇低声说道:“大哥,可要断去这座吊桥吗?小弟度桥之前,曾见两朵火花,直升高空,也许是归云山庄的追兵。”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们尽快通过,最好先走小路,其余的事都由我和许老前辈对付,龙虎帮让路之心,莫不可预测,也许他们会随时改变主意。” 萧奇不再多言,背着阮大人,扶着郭峰,当先而过。 金娇扶着玉娇,背着阮夫人,紧随在萧奇身后。 阮山眼看着父母受苦,不禁黯然神伤,悄悄流下眼泪来。 那龙虎帮主似乎是很讲信用,果然没再出手拦截。 阮山眼看萧奇等人走远,低声对许阳道:“老前辈,咱们也可以走了。” 许阳道:“你和龙虎帮主打个招呼吧!” 阮山心中暗想道:就今晚情势而言,那龙虎帮主如若下令出手,只怕父母和受伤的郭峰,玉娇,很难闯过去,想到连杀龙虎帮中数人,心中甚感不安,当下抱拳一礼说道:“帮主让道之情,阮山牢记于心,日后必当报答。” 那高大神像中传出娇甜的声音,向阮山道:“不用谢了,快些去吧!” 许阳道:“走啦。”一拉阮山,联袂而起。 两人武功何等高强,联袂疾奔,片刻之间,已经追上了萧奇等人。 许阳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兄弟,我听那龙虎帮主的口气,似乎毫无敌意。” 阮山道:“晚辈也是想不透她怎么会突然间化敌为友了。” 许阳道:“唉!女孩子的心,最难猜,咱们还是别猜算了,倒是有一桩重要的事,不知兄弟你要如何处置。” 阮山道:“什么事?” 许阳放缓脚步,道:“眼下你的声誉日高,但结仇也渐多,那沈天奎视你如眼中钉,归云山庄势力庞大,只怕已经凌驾当今各大门派之上,此刻,你已经变成了一位侠义同道心目中的领袖,大势所趋,欲罢不能,眼下江湖的纷乱、复杂,前所未见,恐非三五年,能够平静下来”他顿了一顿,继道:“我劝你担当重任,自然该全力助你,义无反顾,死而后已,但令尊、令堂,却是一个大大的负担,只要有人控制两位老人家,就可以逼你屈服、变节,被人所利用。” 阮长长呼了一口气,默然不语。 许阳接道:“眼下最为重要的事,就是把今尊和令堂送往一处安全隐秘的地方,你才能一心一意,对付强敌。”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不错,可是何处是安全之地呢?” 许阳道:“我们武当山,安全倒是安全,只是令尊、令堂,整日里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怕是难过得很。” 阮山道:“贵派总舵,防卫虽然森严,但却早已有了归云山庄的暗桩耳目,家父母如若安居于贵派总舵,此讯只怕极快就会传入沈天奎的耳中” 许阳道:“此话当真吗?” 阮山道:“在下绝不会乱讲,不但贵派中有那沈天奎的耳目暗桩,当今各大门派之中,无一没有那沈天奎安排的耳目,连那龙虎帮也一样有。” 许阳道:“我武当门下忠诚相传,如果有此等事,那可是大伤脸面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道:“兄弟可知那人是谁吗?” 阮山道:“那沈天奎召集他们时,都带着面罩,晚辈认不出来。”许阳道:“我已经很久不问门派的事了,但此事却不能不管,必须得查出其人不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他心知此事重大,如果一言出错,立时可能引起武当中自相残杀,心中没有把握,手中没有证据之前,不敢乱说。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当年那沈天奎身受重伤,追杀他的群豪,如若能够耐心追寻出他的下落,当场处死,武林之中,也不会有今日这等纷乱之局了。唉!斩草不除根,留下了今日这个祸害,只怕也不是当年追杀沈天奎的群豪,能料到的事。” 阮山道:“此人不但武功精深,莫不可测,而且心机陰沉,手段恶毒,也是人所难及,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致服武林中那么多高手,为他效力卖命。” 许阳道:“他为人所不愿为,行人所不肯行,加上那陰沉的心机,高强的武功,自然是更见锋光了” 他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武当既然不能去,兄弟对两位老人家作何安排呢?” 阮山道:“晚辈也难想出来,何处是安全的地方。” 许阳道:“兄弟,两位老人家的事,必须得妥善处理,你才能够放手在江湖上有所作为,照我的看法,目前你已经声名大振,三两年后,必将被拥作武林领袖,和那沈天奎、修月等对抗于江湖之上,这是数百年来,武林中从未有过的混乱局面,也是江湖上最悲惨的杀戮时代,不是我捧你,当今武林形势,除了你之外,再也无人能收拾这局残棋” 阮山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太过夸奖晚辈了。” 许阳哈哈一笑,道:“我一生,从未夸奖过人,我只是在为当前动乱之下,悲惨的武林同道请命”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但两位老人家却成了一大拖累!沈天奎必不会和你硬拼,而会费尽心机去找两位老人家的下落,兄弟,我愿以残余之年,老朽之身,助你一臂,但你必须得有胆识,担起这付担子。” 阮山只觉得他言外别有用意,一时间沉吟不语。 金刀萧奇突然接道:“在下倒知道一个清静之地,也许那沈天奎的耳目难以找到。” 许阳道:“什么地方?” 萧奇道:“那地方远在南海之中,是一片四面海水环绕的孤岛,渔人百户,风景秀丽,如若由金娇、玉娇陪着两位老人家,息隐于那孤岛之上,也许沈天奎无从追觅。” 许阳道:“不成,那孤岛之上,不过只有百户人家,两位老人家迁居孤岛,必将轰动全村,渔舟飘泊,行踪难定,此讯必将会有一日传入中原。”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说的是,必须得找一处人踪罕至的地方才是。” 许阳道:“也不成,那地方必须得让阮兄弟十分放心,才能无后顾之虑。” 阮山叹道:“想不到天地如此辽阔,我竟然让父母无存身之地。” 萧奇道:“大哥不用忧虑,咱们慢慢想,总会找到一处让大哥放心的地方。” 谈话之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直奔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群豪相聚,袁教主寻女 许阳低声道:“快躲入道旁草丛之中!” 当先闪身而入,只见两匹健马,一先一后,疾奔而来。 但听后面马上的人说道:“咱们走了一日夜,全不见一点消息,我看是一定走错方向了。” 那当先马上的人,说道:“朱兄只管放心,兄弟神卦决不会错,一定在这个方位。” 萧奇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这不是南海卜侠上官洪的声音吗?” 阮山道:“有些像他。咱们等他走近一些瞧瞧再说。”运足目力望去,那当先马上之人,果然是上官洪,后面一人身背长弓,腰系箭袋,满袋中尽是雕翎,竟是神箭镇乾坤朱元。 阮山一跃而出,拦在路中,道:“上官兄,追觅何人?” 上官洪一下子勒住马缰,奔行中的快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他望了阮山一眼,道:“找你啊!阮兄。” 纵身下马,走上前去,握住阮山的一只手,说道:“找苦我们了” 不容阮山答话,回头对身后的朱元道:朱兄,兄弟的卜算如何?” 朱元道:“果然是灵验得很。” 翻身下马,走到阮山身前,抱拳一礼,接道:“宇文总瓢把子身受重伤之后,推荐阮兄,他说:如若我武林同道,想度过这一番悲惨杀劫,唯有拥阮兄主盟大局” 阮山急忙接道:“那宇文总瓢把子的伤势如何?” 朱元道:“伤的虽重,但已得武当派掌门人无为道长赐药施救,已无性命之险。” 上官洪缓缓问道:“没和中原快手在一起吗?” 萧奇扶着郭峰挺身而起,道:“中原快手在此。” 上官洪喜道:“好极,好极,诸位无恙,兄弟也可以对他们交代了。” 郭峰冷冷说道:“交代什么?” 上官洪道:“众家英雄担心两位安危,兄弟还好无恙,如果两位有了闪失,岂不要天下英雄笑我卦算不灵了。” 郭峰道:“兄弟虽然没死,但却受伤不轻。” 萧奇突然想起了神偷彭飞,急忙问道:“那老偷儿怎么样了?”上官洪道:“彭兄受伤较轻,已经可行动自如了。” 许阳缓缓站起身子,接道:“他们现在何处?” 许阳的名字早已响遍了整个武林。,都对他敬重无比。上官洪当先抱拳一礼,道:“老前辈也在此地。” 许阳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在下踏进中原,原来想与中原武林同道上的人物,一争长短,哪知归云山庄一战,使在下雄心尽消,心中对阮兄,更是生出了无比敬慕之心,因此,决心留在中原,助他一臂之力” 许阳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我倒要和你交一交了。”上官洪轻轻咳了一声,道:“无为道长和宇文付等人,现在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一面养息伤势,一面筹划对付那沈天奎的计策。” 许阳道:“离此多远?” 上官洪道:“行程约在两百里左右。” 许阳道:“你可以下马来,走上一程,也好舒散一下筋骨。” 上官洪道:“老前辈说的是。” 翻身下马,高声对郭峰道:“请上马赶路。” 阮山只瞧的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初和此人见面之时,是那般冷傲孤僻,一副自负不群的神情,此刻,怎么会忽然间变的如此温和。。 只听萧奇说道:“老二上马去!那上官兄既然是诚心相让,咱们也不用和他客气了。” 郭峰大步走了过去,冷冰冰地说道:“那就有劳你走路了。” 上官洪道:“郭兄受伤,兄弟是理应相让。” 伸手扶着郭峰上马。 萧奇目光转到朱元的身上,道:“朱兄,咱们还有一位受伤的姑娘” 朱元急忙接道:“哪一位?快些请来上马。” 萧奇回头叫道:“金娇姑娘,玉娇姑娘的伤势如何?是否还可乘马赶路?” 金娇道:“得许老前辈疗治,并以真气助她之后,伤势已经大见好转,大概可以骑马了。” 萧奇道:“好!快把她送过来。” 金娇应了一声,抱着玉娇走了过来,坐上了朱元的健马。 阮山心中甚觉不安,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那许阳高声叫道:“沈天奎只要度过吊桥,必将穷追咱们,咱们快些赶路吧!” 上官洪道:“好,兄弟带路。” 当先向前走去。 萧奇、金娇,背起阮大人和夫人,一行向前走去。 沿途上,阮山谈起了经过的事,只听得那上官洪和朱元目瞪口呆。 朱元听完经过,不禁长长一叹,道:“一个沈天奎,已经是很难对付,如今又加上了一个四海君主,这江湖上的纷乱,可算百年来,最为繁杂的时候。” 许阳道:“我师兄无为道长,足智多谋,如若能想出一个法子,再让四海君主和沈天奎火并一场,咱们倒可省去不少气力。” 阮山道:“据在下所见,这两人都是心机十分陰沉的人,只怕是不易挑拨起他们的怒火。” 上官洪道:“那四海君主武功如何?” 阮山道:“他一直未曾出手,使人难测高深” 许阳接道:“我知道那修月,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机恶毒,那四海君主既然能用那修月为他效力,自然非平庸之辈。” 朱元、上官洪,都不知那修月来历出身,一时间,倒是无法接口。 天亮时分,阮山等走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店,为了阮夫人,群豪只好休息半日,雇好一辆马车,重行赶路。 一夜兼程,到次日太阳下山时分,到了一座湖边。 上官洪道:“阮兄,那无为道长等人,就在此湖对岸”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对面青山边,隐隐现出一片茅舍。 许阳估计湖面长约二里,宽也在一里左右,当下说道:“没有渡河的船,我们如何才能渡过这片湖水?” 朱元道:“老前辈不用担心,在下要他们立刻放船过来。” 左手挽弓,右手取出一支响箭嗤的一声,射了出去。 他善施强弓,素有神箭之称,长箭破空而上,直冲云霄。 片刻之后,果然见那湖面之上,一只小船,裂波而来。 船行的奇速,片刻工夫已经到了几人停身的岸边。 一个中年佩剑道人,运桨行船,船头却站着蓝衣佩剑的朱逢生。 朱逢生不等小船停好,纵身一跃上了岸,挥手对朱元和上官洪道:“两位辛苦了。” 目光转到许阳的身上,抱拳说道:“二师兄,原来无恙。可把我们想坏啦!” 许阳道:“有劳师弟担心。此次有惊无险。。” 朱逢生道:“此次江湖大乱初动,我们已卷入漩涡之中,都是大师兄仁慈心胸,不忍坐视江江湖再起纷争。。” 许阳道:“怎么?难道少林、峨眉、青城几大门派,都坐视不管?” 朱逢生道:“大师兄已派人通知,少林方,面,去人未返,眼下少林派态度如何,还未得回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师兄已在此候驾,诸位请登船过湖再说。” 许阳,当先登上小船。 上官洪道:“朱兄先带许老前辈和阮大侠过湖,我等稍候片刻。” 原来,那木船过小,许阳,阮山,阮大人夫妇加上金娇、玉娇登上舱中之后,小舟已经没有了空间。 朱逢生低声对那运桨道长说道:“你留此陪他们一会,我来操船。” 他年纪虽轻,但在武当门下,身份甚高,那道长应了一声跃登上岸。 朱逢生运桨行船,船快若飞,片刻工夫,已到对岸。 只见白髯垂胸的无为道长,带着弟子们早已在岸上相迎。 阮山目光流动,四下打量了一眼,但见这一座半月形山谷盆地,一半依山,一半临湖,湖光山色,在晚霞中相映交辉,景物十分秀丽。 无为道长合掌对许阳笑道:“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许阳生性豪放,哈哈一笑,道:“有劳大师兄牵挂。我形将就木,风烛残年中,能为武林正义,稍尽绵薄,那是死而无憾。” 阮山想到无为道长昔年对自己相护之情,立时急行两步,抱拳一礼说道:“晚辈,拜候道长大安。” 无为道长欠身还了一礼,笑道:“阮大侠已经是我武林同道中眼下最为敬佩的人,贫道有幸,早得识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阮某年少,何德何能,道长如此夸奖,晚辈如何当受得起。” 无为道长回顾了朱逢生一眼道:“三弟请代小兄迎候群豪。” 朱逢生欠身道:“小弟领命。”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二弟和阮大侠两位请到贫道静室奉茶,贫道正遇着一桩为难之事,反复思想,难以决断,还得向二位请教。” 这时,早有两位中年道人,迎了上来,把阮大人夫妇和金娇、金娇,接入一座茅舍中。 阮山、许阳紧随在无为道长身后,走入了一座茅舍中。 茅舍中布设非常简单,一床一桌外,只有几张竹椅,但却打扫的纤尘不染。 一个眉目清秀的道童,分别为三人献上香茗。 许阳性子仍然十分躁急,急道:“师兄有什么事,还请早些见告。” 无为道长举手一挥,那道童悄然退出茅舍,顺手带了木门。 许阳心中暗自奇怪道:看来此事还十分机密哩。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事太过突然,连贫道也有些莫名所以,如果阮大侠今日不到,今夜中即将有一场意外的杀戮。” 阮山呆了一呆,道:“和晚辈有关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来人指名要找阮大侠。” 阮山奇怪道:“什么人?” 无为道长道:“西域袁教主。” 许阳脸色一变,道:“那老魔此刻在中原道上吗?” 无为道长道:“就在附近十里之内,他远居西域冰宫,甚少到中原武林中来,但他耳目却很灵敏,对目前中原武林形势,了如指掌” 许阳接道:“那老魔头可是和沈天奎勾结一起,要在中原武林道上掀起一场杀劫吗?”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袁教主自负异常,如何肯和那沈天奎勾结一起,何况他一直没有争霸中原的心” 许阳道:“那是单独冲着阮山而来了。” 无为道长道:“不错” 目光凝注在阮山脸上,缓缓接道:“阮大侠请勿见怪,贫道虽然明知其中有误会,但也得先说明内情。” 阮山道:“老前辈尽管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可认识那袁教主的女儿?” 阮山略一沉吟,道:“见过一面。”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其间虽有误会,倒不是空袕来风的事了?” 阮山道:“究竟什么事?老前辈只管明言。” 无为道长道:“昨晚深夜,袁教主突然单人匹马,过湖而来,直来贫道暂居茅舍,贫道一听其名,知他武功非同小可,当时以礼迎见,他却直探阮大侠的行踪在何处” 阮山接道:“道长如何答复他的?” 无为道长道:“贫道看他面有怒容,微笑着对他说不知,但他却不信贫道的话,临去之际,声言限令贫道今晚子时之前,找阮大侠,如果届时不能说出阮大侠的行踪,可不能怪他,要屠尽武当一门” 阮山道:“为什么呢?” 无为道长道:“他说阮大侠拐走了他的女儿” 阮山剑眉耸扬,俊目生光地接道:“这从哪里说起!” 无为道长道:“贫道也知其间必有误会,但那袁教主,却不肯再多解释,含怒而去。” 许阳怒道:“这老魔是诚心找事罢了,这几日中,我一直和阮兄弟守在一起,从没见过那袁教主的女儿。” 无为道长道:“贫道为此也曾思虑甚久,想到其中定然是别有内情” 目光转到阮山脸上,说道:“当代武林中,同时崛起了两位阮山” 许阳,道:“不错啊!定然是那位冒牌阮山干的。”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眼下真相未明,很难肯定是那冯子浩所为,待今晚见过那袁教主再说。” 无为道长道:“眼下情形,也只有如此了,届时由二弟和贫道陪你见他,如果闹翻动手,也好有个接应。” 阮山道:“晚辈行踪,件件可考,不怕洗刷不了蒙受的不白之冤。” 无为道长道:“话虽如此,但那袁教主为人一向孤傲自负,只怕不肯听你解说。” 阮山道:“如若情势逼人,那也没有法子,只好和他一较长短了。” 无为道长虽然听人说过,归云山庄之战,阮山豪勇无比,但以他这点年纪,就是生具奇禀异质,也难和那袁教主抗拒,本想劝说几句,忽然听见木门吱呀一声,那守门的道童道:“师叔已带群豪而来,候谕室外。” 无为道长起身迎到室门口处,合掌说道:“诸位请进。” 萧奇当先而入,紧随着郭峰、朱元、上官洪、朱逢生、相随而入。 那道童替群豪排了座,献上茶后,又悄悄退出室外。 上官洪拱手一笑,道:“兄弟夸下海口,去找阮大侠,凭得卦算之术,幸未辱道长之命。” 无为道长笑道:“上官兄辛苦了” 目光转到郭峰脸上,接道:“郭兄伤势如何?可要贫道带郭兄去静室休息” 郭峰冷冰冰地说道:“不用了,在下还可以支撑得住。” 此人的脸色、语音,永远是一片冰冷,纵然是世间最为动听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使人听来不是味道。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贫道选择此地,只为了强敌不易暗袭,以那沈天奎的耳目,说不定此刻已经得知了咱们存身之处,如果他决定对付咱们,也许在两日之内,就可以率领高手赶到”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诸位远道来此,想必腹中早已饥饿,先请吃些食物,贫道再让他们带诸位到住宿之室,小息一日,养好精神,万一那沈天奎率人追踪而来,也好和他一决雌雄。” 话声甫落,已有两个道童走入茅舍,齐齐合掌说道:“诸位请入膳室用餐。” 群豪在两个中年道人引导之下,进入了另一座茅舍之中。酒菜早已摆好,靠内一桌,鱼肉鸡鸭,应有尽有,靠外一桌,却是几盘蔬菜。 原来,武当门派以及门下的弟子都不吃荤腥。 一顿饭匆匆吃完,群豪在那几个道人率领之下,给每人找了一间卧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各不认输的决斗 此地原有数十户人家,以渔猎为主,但无为道长选中此地,大聚群豪,准备和归云山庄为敌之后,生怕武林杀戮,波及无辜,特地重金遣散了聚居于此的数十户朴实人家。 阮山的居室,紧挨着父母,这两位老人,眼看爱子身受武林同道拥戴,身经数次生死,心知这等江湖恩怨牵缠而起的仇杀,已经非言语能够解说明白,只好不闻不问。 但那阮夫人爱子心切,日日夜夜为阮山担心,几度想劝他退出江湖,找一处清静之地,过那平谈生活,但却被阮大人从中劝阻。 这夜二更时分,阮山悄悄起身,经过了半宵休息,精神十分充沛,正想会合无为道长赶赴那袁教主之约,只见父母房中灯光未熄,暗忖道:我连累父母,老年跋涉奔走,实在是有亏孝道,二老深夜未眠,必是忧心所致心中念转,人却走了过去,正想叩门而入,突然听到室中传出母亲的声音,道:“唉!生子当为农家子,渔耕安居到白头,只因山儿太过聪慧,才招惹这些麻烦缠身,害的我日夜为他担心。” 慈母之声,字字充满着天轮情爱,只听得阮山鼻孔一酸,热泪夺眶而出。 但听阮大人接道:“算啦!如若山儿当真是渔耕之子,只怕你又要怪他没出息,咱们虽然受了不少风霜之苦,但却也增长了很多见识,山色、湖光,披星戴月,都是我梦想不到的经历” 阮夫人怒声接道:“你这做父亲的,全然不为孩子担心,他终日里耍刀弄剑,杀杀砍砍,须知刀枪无眼,要是被人伤了如何是好!” 阮大人哈哈一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瞧咱们山儿的本领之大,就算千军万马,箭如飞蝗,也是伤不着他,他小小年纪,能受无数的江湖英雄爱戴,是何等荣耀的事,生子正当如此才是” 阮夫人怒声喝道:“好啊!你倒是很赞成闯荡江湖了,父亲如此,那是难怪他生具野性了。” 阮大人笑道:“山儿如若不是学得一身绝世武功,能否活到现在,谁也难以预料,记得我告诉过你的话吧!他生具怪病,名医难救,多则活到二十,少则十五而逝,我准备让他足满十五那年带他游历天下,让他长些见识,也不枉到人间一趟。” 阮夫人道:“话虽然不错,但此时和彼时不同,山儿此刻怪症已好,难道还硬要说他是身具绝症不成?” 阮大人道:“你那山儿,已得绝症而死,此刻的山儿已经不是我们所有” 阮夫人道:“我生他养他,不是我的是谁的?” 阮大人一直带着爽朗的笑声,说道:“此刻你那山儿,已经是这一代武林中救星,千万人生死的担子,已经放在了他的肩上,夫人如若只为一己之私,逼山儿弃武就耕,山儿天生至孝,必将从命与你,咱们有了山儿,但可苦了天下!不知多少个父母,将为此失去他们的爱子,多少个妇人,失去她们的丈夫。” 阮夫人叹息一声道:“山儿还不足弱冠,对天下苍生真的如此重要吗?” 阮大人道:“他身受武林绝技,虽然不足弱冠之年,但已经是当世无双的武功身手了,这些杀劫,虽然只是武林中人物的恩怨,但余波所及.只怕要牵连很多无辜百姓,你只顾山儿一人生死,那未免太过自私了。” 阮山站在窗外,只听得凛然一震,转身向无为道长的静室之中走去。 无为道长和他二弟许阳早已在室外相候,眼看阮山走来,立时迎了上去。 阮山低声说道:“晚辈来迟一步,有劳两位老前辈久候了。”许阳仰脸望了望天色,道:“来的正好。” 无为道长道:“袁教主的事,贫道不想惊动群豪,因此特地邀约二弟和阮大侠,乘船渡湖,和他在对面会谈,万一动起手来,也不致惊动群豪。”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是。” 走近湖面,只见朱逢生劲装佩剑,早已在船上等候。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你怎么知道了?” 朱逢生欠身说道:“师兄恕罪。” 许阳笑道:“我瞧三弟,日后必能光大我们武当门户,要他去见识一番也好。” 无为道长长叹一声,道:“如果不是你二哥为你说情的份上,非得逐你下船不可。” 朱逢生微微一笑,抱拳对许阳一礼,道:“多谢二哥替我求情。” 许阳也不还礼,身子一跃登上小船道:“快走吧!” 朱逢生伸手拿起双桨,轻声对无为道长道:“操船的弟子,已被小弟撵回去了。” 双桨拨水,小船疾如离弦之箭,驶入湖中。 一天浮云,掩去了星月之光,湖面上一片昏黄之色。 无为道长双目神凝,望着湖面,缓缓说道:“咱们得留心一些,如若袁教主早来一步,直入咱们息居之地,那就不堪设想了。” 说话之间,只见一艘小船,急驶而来。 许阳道:“那一艘小船上,是不是袁教主?” 朱逢生不等无为道长吩咐,小船一转,疾向那快船迎去。 一去一来,眨眼间已经接近。 朱逢生双手运桨,忽然一横小船,拦住了来船的路。 无为道长站在船头,合掌说道:“来人可是袁教主?”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应道:“正是老夫。” 小的上缓缓站起一个青衣小帽的长髯老人。 原来,他在船中放了一座软床,斜卧在软床之上。 许阳暗道:这袁教主倒是很会享受,竟然在小船上放了一具软床。 阮山打量着袁教主,只见那小船之上,除他之外,只有一个为他操船的大汉。心中大感奇怪,忖道:此人一向是蟒袍玉带,仆从如云,今晚怎么这般轻船简谱而来。 无为道长笑道:“此时还不到三更时分,袁教主来的很早。”袁教主答非所问地说道:“道长可曾找到那阮山吗?” 无为道长道:“幸未辱命,不过” 阮山不等无为道长话完,抢先说道:“在下在此,教主有何见教?” 袁教主道:“老夫一看就像你,果然不错”目光转到许阳的身上,道:“你是武当门下无为的师弟许阳了。” 许阳哈哈一笑,道:“正是。” 袁教主冷冷说道:“老夫久仰你的大名,今日有幸一会。”许阳道:“好说,好说。” 袁教主目光又转到阮山脸上,道:“小女现在何处?” 阮山摇了摇头,道:“令爱去处,在下如何知道。” 袁教主怒道:“你不知道,哪个还能知道!” 阮山道:“在下为何定要知道令爱的去处呢!” 袁教主道:“不要激怒老夫,免得闹出惨剧。” 阮山剑眉一耸,昂然接道:“教主如果不愿讲理,那就不用谈了” 袁教主怒道:“老夫如果不讲理,岂会这般轻船简谱而来,但你激怒老夫” 阮山冷冷接道:“教主含血喷人,就不怕激怒我吗?”袁教主似乎想发火,双眉耸动,长髯无风自动,但终于忍了下去,缓缓说道:“小女不是被你拐去了吗?” 阮山怔了一怔,道:“什么人瞧到在下拐走了令爱。” 袁教主道:“无人瞧到。” 阮山冷笑一声,道:“无人瞧到,那是谁告诉你的?” 袁教主道:“也没人。” 阮山道:“既然是无人瞧到,也无人告诉过你,教主如何指说在下拐走了令爱?” 袁教主道:“老夫推想如此,自然是不会错了。” 阮山气极而笑,道:“事关今爱名节,教主最好能仔细推敲一下,污蔑在下,也还罢了,但伤到令爱名节,对她而言可是一件大事。” 袁教主冷冷说道:“你既然没拐走小女,那小女到哪里去了?” 阮山道:“这个在下如何得知?” 袁教主凝目思索了一阵,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阮山道:“自然是当真了,难道这等事情,还会和你说笑不成。” 袁教主沉吟了一阵,道:“不论你是否拐走小女,但在小女没找到之前。,我就要唯你是问。” 阮山冷冷说道:“教主这般不讲道理,不知是何用心。” 袁教主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当今武林之中,又有几人配和老夫讲说道理。” 阮山道:“教主之意,要如何处置我呢?” 他心知此人武功高强,中原武林道上,目前又正值纷乱之际。也不愿多树强敌,故而心中虽然气愤难耐,但却强自忍了下去。 袁教主道:“老夫要把你带走。” 阮山怔了一怔,道:“在下并不知令爱行踪何处,带走我也是枉然。” 袁教主道:“老夫自有良策。” 阮山道:“如若真能有助你找回令爱,我阮某倒是极愿帮忙,教主可否先讲出来,让在下考虑一下。” 袁教主道:“小女出走,全是为了找你,老夫把你带走之后,就昭告天下,老夫擒得了阮山,一月之内,予以处死,小女为了救你性命,定会在一月期限之内赶回来。” 许阳冷笑一声,道:“好办法啊!不过,只有一点不妥。”袁教主道:“哪里不妥了?” 许阳道:“如若令爱闻讯稍迟,或是听得其讯,仍然不肯回去,教主要如何处置阮山?” 袁教主道:“如果无小女求情,老夫出口之言,自然是不会更改”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夫此次来中原,原想寻那秘籍藏图的下落,却不料小女出走,使老夫忧心如焚,那追查秘籍藏图一事,不得不稍为延缓一些时候了。” 许阳道:“教主之意,是说一月之内,如果令爱不到,你就当真处死阮山?” 袁教主道:“不错,老夫想不出哪里不妥。” 阮山只觉胸中热血沸腾,实在是难再忍耐! 当下说道:“有一事,教主忘记了。” 袁教主奇怪道:“什么事?” 阮山道:“教主忘记了我不会束手就擒,任凭宰割。”袁教主冷然一笑,道: “难道你还敢和老夫动手不成?”阮山道:“有何不敢。” 袁教主怒道:“就在这小船之上如何?” 阮山暗道:他久居西域冰宫,定会水里工夫,不可和他在船上动手。 心念一转,忍下怒火道:“船上地方狭小,教主如果想动手,最好能找一处宽阔的地方。” 袁教主道:“也好!”举手一挥,快船掉头,当先驶去。许阳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看来今晚局面,委曲也难求全了。” 无为道长左手向下一按,故意让小船慢行,等那袁教主走远了,才低声对阮山说道: “阮大侠,这袁教主武功高强,非同小可,阮大侠当真要和他动手吗?” 阮山道:“事情已经逼到头上了,晚辈纵然不愿和他动手,也是有所不能。” 许阳接道:“咱们车轮战他,我先打第一阵,如果胜不过他,阮兄弟再接第二阵,不用等和他分出胜败,就由无为师兄接手” 阮山摇了摇头,道:“这办法有些不妥” 许阳道:“哪里不妥了?” 阮山道:“袁教主属下高手甚多,在下是亲眼所见,如若咱们车轮战他一人,他必将招来属下相助,岂不是自找麻烦,不如由在下一人出手,和他决战,不论胜败,都不会牵扯上其他的麻烦。” 许阳道:“无为师兄和我,既然参与了此事,都不会眼看着让那袁教主把你带走,这一战,你如果胜了,自然是好,万一不幸落败,我和无为师兄,决难坐视,这一战必要闹出流血惨剧不可。” 谈话之间,小船已经近岸。 那袁教主早已站在岸上等候,满脸不耐烦的神色,冷冷说道:“这湖面也不过百丈宽窄,你们就是走的再慢一些,也该靠岸了。” 阮山一跃登上岸,接道:“教主请出手吧!” 这时,天上的浮云,突然散去,露出了一轮新月,和满天繁星。 袁教主打量了阮山一眼,淡淡一笑,道:“你年纪轻轻,倒是很有胆气。” 阮山道:“不劳夸奖。” 但听衣袂飘飘之声,许阳、无为道长、朱逢生已经齐齐跃登上岸。 袁教主冷冷的望了三人一眼,淡淡的对阮山说道:“你亮兵刃吧!” 阮山唰的一声,抽出了手中长剑,道:“教主也请亮兵刃吧!”袁教主道:“者夫以双掌奉陪。” 阮山缓缓把长剑还入鞘中,把佩剑递给了许阳,道:“教主既然不肯亮出兵刃,在下也只好赤手奉陪了。” 袁教主一皱眉头,道:“你赤手空拳,如何是老夫的对手。”阮山一提真气,道:“在下如若伤在教主手中,那只怪在下学艺不精,死而无憾,在下只要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没有拐走教主的女儿。” 袁教主道:“这个老夫相信了,但如果不用你作饵,只怕很难找回我那女儿,情非得已,老夫是非得生擒你不可了。” 阮山淡然一笑,道:“教主武功高强,天下无人不知,在下能和教主动手,那是荣莫大焉。不论胜负,都将全力抗拒。” 袁教主淡然一笑,道:“你没有取胜的机会。” 扬手一掌,拍了过去,他拍来的掌势,不见如何用力,但却有一股强猛无比的力道,直撞过来。 阮山心知这一战的胜败,后果牵连甚大,哪里还敢有丝毫大意,纵身一闪,避开掌势。 只听袁教主喝道:“小心了。” 拍出的右掌,突然变为擒拿手法,疾快绝轮的抓了过来。 阮山五指半屈,反向袁教主的右腕拂去。 袁教主突然一跃而退,愕然说道:“十二兰花拂袕手,你可认识那花仙子?” 阮山听他一开口,便能够叫出自己使用的武功名字,也不禁为之一呆,暗道:此人武学,果然是渊博的很。 当下说道:“不错,那花仙子乃是在下的师尊” 袁教主冷笑一声,道:“那是不怪你如此狂傲了。” 双手一紧,排山倒海一般的攻了过来。 阮山施出了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拒挡那袁教主排山倒海一般的凶猛攻势。 许阳和无为道长,暗中凝聚功力,只要阮山稍显不支,两人都将,同时出手解救。 在两人心目之中,以那袁教主的盛名,阮山决难支撑过三十招。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两人的意料之外,阮山和袁教主对了五十招,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以雄浑迅快见长,最适合攻敌,花仙子的十二兰花拂袕手,却是以轻巧灵奇之称,最适合拒敌。 阮山同时使用出两种武功,那是世间最快迅的攻击,和当代最佳妙的防守之术。 袁教主攻势凌厉猛恶,但他只能突破阮山那快如闪电的护身掌影,却被阮山那佳妙的佛袕手法,逼的中途收势。 两人恶斗近百招,未曾硬拼过一掌,正因如此,也越来越觉得其中凶险,触目惊心。 双方又对数招,袁教主突然收掌而退。 阮山初次和袁教主动手时,心中有着几分畏怯,数十招后,胆气渐壮,攻守之间,更见纯熟,正想反守抢攻,那袁教主却突然收掌而退。 许阳望了无为道长一眼,微微一笑。 无为道长也是微微一笑。 这两人虽然没交谈一句,但心中却同时在赞颂阮山的武功,这位才绝一代的少年英豪,已经被武当掌门所看重。 但听袁教主冷漠地说道:“如果老夫猜的不错,你用的掌法,该是那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 阮山道:“不错,教主果然是见多识广。” 袁教主道:“你兼得任南公、花仙子中原武林两大高手传艺,难怪能在极短时间之内,扬名于江湖之上了。” 阮山道:“教主夸奖了。” 袁教主道:“不过,老夫有一点不明之处,倒是要请教一二。” 阮山道:“教主尽管问。” 袁教主道:“数十年前,老夫曾和那任南公比过掌法,花仙子也曾和老夫比过武功,那时,老夫稍胜他们一筹。” 阮山听他辱及义父的威名,急忙接口说道:“就在下的看法,教主此言,只怕未必属实。” 袁教主怒道:“老夫是何等身份,岂肯随便撒谎不成。”阮山还想接几句,许阳抢先接道:“阮兄弟,先让他说下去吧!” 阮山强自忍下心中激动,道:“教主请讲,在下听就是。” 袁教主道:“因此老夫知道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必得二十年以上的功夫,才能够发挥出雄浑的威力,但阁下不及弱冠,就算是从离娘胎之后,便练习武功,也难有此等火候,这一点倒使在下大为不解。” 阮山道:“在下自知掌力难及义父百分之一,教主夸奖了。”袁教主道:“以阁下掌力而言,和老夫昔年和任南公比武时相差不多,但那时,任南公也正值壮年,在连环闪电掌中,已经下了三十余年的工夫了。” 许阳接口说道:“天赋不同每人的成就自然是也不同了。”袁教主冷冷说道: “老夫没问你。” 许阳哈哈一笑,道:“我爱管闲事,天下有谁不知。”阮山急忙接道: “教主这等盘问在下,不知是何用心!” 袁教主道:“老夫百思不解,故而相问,那是谈不上有所用心。” 阮山心中暗道:这倒不错,当下问道:“在下觉不出有何不同,如若一定是有,那也许是在下不及我那义父的精妙。” 袁教主道:“任南公的掌力至刚,但你的掌力中却是刚中蕴柔。” 阮山心中暗道:难道是因为我修习的内功,和义父不同,发生的掌力,也有不同之处吗? 口虽不信,但心中对那袁教主的博广见识,却是暗暗的敬佩。 但听袁教主接道:“如果你单以那任南公的闪电掌法,对抗老夫的攻击。,三十招内,老夫可以点中你的袕道” 阮山接道:“这么说来,教主是手下留情了。” 袁教主道:“那倒不是,只因你使用了花仙子的十二兰花拂袕手,使老夫很多精妙的擒拿手法,不能发挥威力。” 阮山道:“原来如此。” 袁教主接道:“老夫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十二兰花拂袕手,乃是当代武学中最佳妙的防守武功,除了老夫之外,只怕无人能够破它” 阮山道:“教主如此口气,定知破解之法了。” 袁教主道:“不错,老夫若不能破解那十二兰花拂袕手,岂不是枉被世人称为教主吗?”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见识宏博,只怕此话不是信口开河了。 但听袁教主冷冷地接道:“还有一事,老夫也得先说明,你可以选择决定。” 阮山暗道:这人虽然狂傲,倒是颇有气度。 当下说道:“教主有何指教?” 袁教主道:“老夫生平之中,和人动手,只有两次超过百招以上,这次,是第三次,你一个后生晚辈,有此成就,那是足以夸耀了” 阮山雄心勃勃,但表面上却故作轻松地淡淡一笑,道:“在下倒不作此想,教主如若就是这些嘉勉之话,不说也罢了。” 袁教主脸色一变,道:“好!既是如此,老夫就删繁从简,长话短说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天下武功中,很难有一套掌法、拳法,同时能对付连环闪电掌和十二兰花拂袕手,老夫虽有破解之法,但却也无法拿捏的恰到好处,说不定要了你的性命,或是重伤了你,因为在点袕和擒拿手法中,决无法对付十二兰花拂袕手。” 阮山道:“不妨事,伤了在下,只怪我学艺不精死而无憾。” 袁教主道:“这和老夫的本意不同,老夫之意,是想生擒你,以你为饵,诱小女归来,如果一掌把你打死,岂不是和老夫用心相反吗?” 阮山道:“天有阴晴,月有圆缺,世上的事,只怕难有十全十美的结局,教主想的虽好,只是力难从心,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袁教主道:“老夫倒有一策,不知你是否肯答应老夫?” 阮山道:“愿听高论。” 袁教主道:“你如果自知不是老夫的对手,何不束手就擒,既可保得性命,也合老夫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阮山摇头笑道:“可惜我不是贪生怕死的人,那是有负教主的美意了。” 袁教主怒道:“倔强的小娃儿,接掌!” 右手一挥,劈了过来。 这一掌和刚才攻来的掌势,大不相同,掌势未到,一股暗劲,夹杂着砭骨寒气,直涌过来。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这是什么武功,怎么如此寒冷。” 心中念转,右手却扬起硬接一掌。 掌势相触,全身突然觉得一寒。 但听袁教主冷冷说道:“这是老夫称绝于世的玄冰掌,一流的江湖高手,也是难以接过十掌。” 说话之间,双手连挥,又是两掌劈来。 阮山暗里咬牙,双手齐挥,又把两掌接下。 只觉这两掌中的阴寒之气,胜过上面一掌,不禁心中大惊,暗道:我如果这般和他搏斗下去,岂不要被那阴寒之气,活活冰的手足不灵袁教主哈哈一笑,道:“果然不错,连接老夫三掌,竟然是面不改色。” 右手扬手拍出,一股奇寒之气攻来。 他一掌接一掌的,攻了过来,使阮山没有考虑拒敌的机会,阮山只好再扬手又把这一掌接下。 但感觉全身一寒,一股阴寒之气,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一缕寒意,直攻内心。 袁教主双手连环各攻三掌。 阮山左封右挡,连接六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两败俱伤的比武 袁教主停手一笑,道;“老夫这玄冰掌力如何?” 这时,阮山已经感觉到内力之中,似乎被一股奇寒之流侵袭,连双手双足,都有些运转不灵。 心中既是惊骇,又是气怒,说道:“这等邪门武功,胜之也不算武” 袁教主道:“老夫费了数十年苦功,练就惊人奇技,前无古人,足以流传百代,岂可以邪门并论。” 阮山感觉到心中寒意越来越重,全身肌肉,都被那一股奇寒侵袭得无法控制,心知难再和他动手,但如果此时落败,心中实在是有些不甘,一面强自提聚真气,运起修罗指力,左手却探入怀中,摸出了一把银丸,冷冷说道:“教主只知那花仙子的十二兰花拂袕手,妙绝一时,可知她还有什么绝技吗?” 袁教主道:“除了她十二兰花拂袕手外,在下倒是想不出她还有什么惊人的武功了。” 阮山冷笑一声,道:“可要在下学给教主瞧瞧吗?” 袁教主道:“老夫倒是想见识一下。” 阮山道:“好!先见识一下花仙子的暗器手法。” 左手一扬,一把银丸,疾飞而出,分袭向袁教主的上中下各处大袕。 袁教主哈哈一笑,道:“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何足为奇。” 双掌拍出,劲力山涌而出,近处银丸,纷纷被那暗劲击落。 就在袁教主击打暗器的同时,阮山大喝一声,飞跃而起,运足全力发出了修罗指力。 袁教主只顾击打暗器,不防阮山绝学突出,一缕强劲无俦的指风,直击过来。 心中警觉,已经迟了一步,凌厉的指风,已经通接前胸玄机大袕。 匆忙之间,疾向旁边让去。 只觉肋间一疼,指风正击在大包袕上。 这修罗指力,非同小可,袁教主虽有着深厚的内功,也是承受不起,只觉气血上涌,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栽倒地上。 但他毕竟是有着非常人的武功,一提气,压制着翻动的气血,转回内腑。 阮山强行运气,发出修罗指力,虽是幸得成功,但本身也已支持不住,双腿一软,一个跟头向前栽去。 许阳、无为道长,齐齐飞跃而上,抓住了阮山,急忙问道:“伤的很重吗?” 两人目光过处,夜色中见阮山面色苍白如蜡,双目紧闭,口中还喃喃自语,道: “这是花仙子的修罗指力。” 说完了这一句,人也昏了过去! 许阳见阮山面色苍白如蜡,人也昏死过去,知道受伤甚重,不禁怒骂道:“这老匹夫用的什么恶毒武功,阮兄弟竟” 抬头看去,哪里还有袁教主的踪影。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不用气怒了,那袁教主也受了重伤而逃了,这一战,他并未占得便宜。” 许阳摇了摇头,道:“我应该先为他消耗一些内力才是。” 无为道长道:“眼下事情已过,二弟悔之无益,眼下最急的是先设法治疗阮大侠的伤势。” 许阳伸出手去,一探阮山鼻息,只觉得他气息微弱,内伤似乎是十分严重,不禁一皱眉,道:“他伤的很重!”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阮大侠受伤之事,不宜泄露,贫道之意,就在近处,为他找一处养息伤势的地方,不知二弟意下如何?” 许阳道:“不错,沈天奎耳目灵敏,此事如若传出去,他必将很快的得到消息。” 朱逢生接口说道:“距离此地二里之外,有一户富有农家,让阮大侠在那农家养息如何?” 许阳道:“如果人口众多,只怕泄露消息。” 朱逢生道:“那农家虽然富有,但人口却是不旺,一对夫妇之外,只有一个女儿。” 无为道长道:“你怎么知道的?” 朱逢生道:“前些日子小弟曾带宇文总瓢把子,在那里住过两日,故而知道详情。” 无为道长道:“那很好,阮大侠伤势甚重,刻不容缓,咱们得立刻赶去才是。” 朱逢生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许阳抱起阮山,无为道长断后相护,直奔正东走去。 两里行程,转眼即到,夜色中果然见一座高大的宅院,矗立眼前。 朱逢生走到门前,扣动铁环。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汉子,手中提着一盏灯笼,开了两扇木门。 他口中喃喃自语,不干不净的乱骂,但一见朱逢生劲装佩剑,立刻吓的住口不言,神智也大见清醒。 朱逢生装作没听见,抱拳一礼,道:“有劳兄台通报高老丈一声,就说一位姓朱的求见。” 那大汉举起手中灯笼,瞧了朱逢生一眼,道:“原来是朱大爷。” 朱逢生微微一笑,道:“李兄还能记得小弟。” 那大汉道:“朱大爷太客气了,这称呼叫小人如何能担当得起,朱大爷你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给你通报。” 那大汉去了不久,带着一个慈善的老丈,迎了出来。 朱逢生迎上前去,抱拳一礼,道:“又来打扰老丈了。” 那老人道:“老汉房子宽大,用不完,朱少爷快请进屋里坐。” 那大汉提灯带路,把几人引入了一座跨院之中,道:“朱大爷还有吩咐吗?” 朱逢生道:“深夜惊扰,在下甚是不安,李兄请休息去吧!”那老丈望了许阳和阮山一眼,也不多问,和那大汉一齐退出了跨院,朱逢生推开房门,无限感慨地说道: “这是宇文总瓢把子疗伤住的房子,想不到,我们竟然又借用了。” 许阳道:“这等善良人家,怎么肯收留我们这江湖人物。”朱逢生道:“他们夫妇,大约昔年受过宇文总瓢把子的恩惠。”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沈天奎耳目遍及归州方圆数百里,咱们不能拖累到别人,贫道尽半宵之力,如果阮大侠伤势仍然不见好转,咱们也该另外找寻一处隐秘之地,以便阮大侠疗养伤势,无论如何,不能拖累他们了。” 许阳道:“师兄说的不错。” 举步走到床前,缓缓放下阮山。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三弟,把烛火拿近一些。” 朱逢生应了一声,手执火烛,走近床前,无为道长借那明亮的烛火,仔细的查看着阮山的脸色,不禁一皱眉头。 阮山受伤之后,无为道长一直神情平静,但此刻却脸色大变。 许阳道:“师兄的医道精深,想必早已胸有成竹,有救治阮山的办法了。” 无为道长不答许阳的问话,伸手抓住了阮山双手,瞧了一阵,摇着头叹道:“贫道毫无把握。” 许阳道:“这么说来,他伤的十分危险了。” 无为道长道:“他似乎是被伤在一种很特殊的武功上,不解伤情,实在是难断言疗救 唉,不过我当尽心力。” 许阳道:“师兄准备如何着手?” 无为道长道:“此刻他气息十分微弱,贫道先以本身内力,助他畅通气血,再施用药物。” 许阳道:“我对医学一道,外行异常,如何处理,全凭师兄了。” 无为道长心情沉重,面色一片严肃,缓缓说道:“贫道先试试再说。” 扶起阮山的身子,右手按在背心命门袕上,暗运真气,一股热流直攻入阮山的命门袕中。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反应。 许阳伸手摸去,只觉得阮山的左手,仍然是一片冰冷,当下说道:“师兄不用白费力了,赶快换一种法子试试。” 无为道长长叹一声,收回右手,挥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九,投入了阮山口中。 烛光下,只见阮山面色铁青,嘴唇发青,口中含着两粒丹丸,竟然是无法咽下。 许阳摇了摇头道:“看来是没有救了。” 无为道长振起精神,担开阮山的牙关,用水冲下了两粒丹丸。 丹丸入腹,有如投入大海中的沙石,良久不见动静。 许阳突然一跺脚,道:“师兄请别费心力了,我去找毒手华佗。” 无为道长道:“单以医术而论,那毒手华佗确实是当今第一名医,二弟如果能找他来此,是最好不过了。” 朱逢生突然接口说道:“二哥可知道那毒手华佗落脚之处吗?” 许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无为道长道:“二弟既不知他落脚之处,天涯如此辽阔,你要到哪里找他?” 许阳道:“大海捞针,碰碰运气罢了。” 无为道长道:“如果情势不见好转,只怕阮大侠难以撑过两日。” 许阳道:“师兄难道无法保得他多活几日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如果有把握保他多活几日,那也不用二弟去找毒手华佗了。” 许阳脸色一变,道:“如果不是我出主意,仍然让他留在四海君主那里,也许他不会死了。” 语音微顿,接道:“师兄此刻准备如何处置阮山?” 说话时,双目神光如电,眉宇间隐现怒意。 无为道长心中虽然激动,但他却强自保持镇静道:“贫道再试试金针过袕之法,如果仍然无法激起他生命中的潜能,贫道就束手无策了。” 许阳道:“那是说金针过袕之法,仍然不能激起阮山生命的潜力,他就算死定了,是吗?” 无为道长道:“至低限度贫道已经无能为力了。” 许阳哈哈一笑,道:“那时,师兄准备如何?” 无为道长道:“二弟之意呢? 许阳道:“我的心意吗?阮山不能死在师兄和我的手中,咱们是一条线拴两个蚂炸,飞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朱逢生却忍不住接口说道:“二哥之意,可是说要大师兄,为阮山偿命吗?” 许阳道:“也少不了我。” 朱逢生道:“二哥和大师兄,一齐为他抵命?” 许阳道:“你话里有语病,不是抵命,应该引咎自绝。” 朱逢生道:“这就不公平了。” 许阳道:“是啊,可是没有把你算上。” 朱逢生道:“他伤在袁教主手下,大师兄为他疗伤,那也不一定能把他治好,不然就以命相抵,这未免太过暴虐了。” 许阳笑道:“阮山若不幸死去,还有何人能和那沈天奎颉颃于江湖之上,那时也是难免一死,早死晚死而已,死又有何惧?” 朱逢生还想反唇相讥,无为道长却抢先说道:“三弟,不许和你二哥斗嘴了” 转身对许阳,道:“我略通相术,看阮大侠决非早死之相” 许阳接道:“大师兄说的对如果他相属早死,那是早该死了。” 他生性躁急,火暴的脾气,一生无法改过,否则,以他的成就名望,早已接掌了那武当掌门之位,因为无为道长,年岁已高,而他又喜四处漂泊。 无为道长道:“二弟但请放心,如若阮山当真不幸而死,我愿自绝以谢武林。” 他这么一说,许阳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长叹一声,道:“我只不过说两句气愤的话,大师兄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如若阮山当真死了,就我所知,确有几人必将追随泉下。” 朱逢生道:“什么人?” 许阳道:“第一个,是他的高堂老母” 朱逢生接道:“年老失子,痛不欲生,这有可能,不知还有何人?” 许阳道:“中原快手,和他在归云山庄带出来的金娇、玉娇。” 朱逢生道:“当真会吗?” 许阳怒道:“我就不愿再生人世,别说他们了,你,怎么生如此多疑,连二哥的话,也不肯信。” 无为道长已从怀中取出金针,高声说道:“三弟掌好灯火。”朱逢生应了一声,高举手中火烛。 无为道长看准了阮山的袕道,金针疾沉而下。 金针入袕,突然见阮山张嘴呼了一口气,道:“冷死我了!” 无为道长拔出金针,道:“那袁教主练的寒毒气功,他身被寒气所侵,开两付逐寒的药试试。” 许阳眼看阮山突然启口说话,心中大喜,道:“这金针过袕之法不错,师兄再试两针如何?” 无为道长道:“他身受寒毒,如若不能逐除寒气,就算让他清醒过来,也是无用。” 许阳道:“不知何处有逐寒的药?” 无为道长道:“他受寒毒,和一般受寒的人不同,药量必须得下重,我开好药方,叫人配上两服就是。” 许阳道:“好!你快开药方,我去配药。” 无为道长道:“天色将明,稍候片刻再去如何?” 许阳冷冷说道:“人命关天,生死一发,这等大事,也是可以迟延的吗?” 无为道长苦笑一下,道:“二弟的话虽然不错,但我却不得不小心从事” 许阳道:“开个药方,轻而易举,难道还要等待很久不成。” 无为道长无可奈何地道:“阮大侠的内功,已到了寒暑难侵之境。但此刻却为陰寒所侵,那自然是非普通的寒气了,也不能用普通驱寒的药,我必须得仔细琢磨一番,才能开出药方。” 许阳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错,当下不再言语。 无为道长轻叹一声,道:“二弟但请放心,以阮山的内功,虽然受袁教主的阴寒掌力所伤,但一时之间,却不致有性命之忧。” 许阳黯然说道:“就眼下情势而论,阮山一人的生死,已不是他一人的事了,而是天下武林同道的安危” 无为道长道:“二弟说的不错,阮大侠的生死,关系着整个武林同道兴亡,而且咱们武当派首当其冲,二弟对阮大侠的生死,固然是关心的很,但我对阮山的关心,只怕不在二弟之下。” 许阳道:“我对医学一道,是全无研究,阮山的生死,全要凭仗大师兄了。” 无为道长道:“为阮大侠,为咱们武当派,我都会尽我心力。” 说罢,凝目沉思,不再言语。 许阳缓步走到阮山倒卧的床前面,低头望去,只见阮山紧闭双目,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不禁心头黯然,伸出手去,抓住阮山的右手,只觉得阮山掌指一片冰冷,似乎全无半分生机,顿时觉着鼻孔一酸,流下来两滴老泪。 这会儿,突然听道轰轰一声暴响,传了过来。 许阳心神一震,道:“哪来的暴响的声音?” 朱逢生道:“传警讯号。” 身子一侧,冲出房门。 转脸望去,只见无为道长仍然在凝目沉思,似乎是正在用心思索着一件十分为难的事,对那暴响之声,毫无反应。 只见朱逢生急忙走到无为道长身旁,伸手推着无为道长,道:“师兄,传警讯号升起,恐怕已有强敌来了。” 无为道长一跃而起,道:“传警讯号?” 朱逢生道:“不错,小弟适才登楼查看,见那传警火花,似乎是起于湖畔,想是强敌已经渡湖了。” 无为道长回顾了许阳一眼,道:“二弟留此看护阮山,我与朱三弟回去瞧瞧。” 许阳道:“我和你同去,留下三师弟在此守护阮山,万一是那袁教主去而复返,我当和他一决生死。” 无为道长道:“据我看来,那袁教主受伤不轻,决不会去而复返,八成是沈天奎的属下,追寻至此。” 他心中很急,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人已飘身离去。 朱逢生拔步刚要走,却被许阳伸手拦住,道:“三师兄,你留在这里好好照顾阮山,我和大师兄同去。” 朱逢生道:“这个,这个” 但听无为道长说道:“你二师兄的武功,强你百倍,有他同行,纵遇强敌,也可对付,你就留在这里吧!” 但听话声逐渐远去,话刚说完,人也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了。 许阳纵身跃出室外,一个飞跃登上了屋面,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朱逢生轻轻叹息一声,随手关上房门,搬了把椅子,坐在阮山身旁。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突然阮山梦呓般地叫道:“好冷啊!好冷啊!” 朱逢生站起身子,拉起棉被,盖在阮山的身上。 就在他动手替阮山盖棉被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大震,紧闭的木门,突然大开。 一阵夜风,吹了进来,烛影摇晃,灯光暗而复明。 朱逢生迅快的转过身子,右手一抬,长剑出鞘,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头挽宫髻,身着绿衣,胸绣金花的美丽妇人,缓步进入了室中。 朱逢生道:“宣华夫人。”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不错。”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他伤的如何?” 朱逢生长剑一挥,洒出一片剑花,道:“他虽然已无拒敌之力了,但有我朱某在此,量你也不能加害于他。” 宣华夫人神色肃然,缓步向木床前走去。 朱逢生长剑推出,划起一道剑光,喝道:“站住,要再向前走进一步,当心我剑下无情。” 宣华夫人淡然说道:“别激怒我” 朱逢生道:“激怒你又能怎样?” 宣华夫人道:“要你试试白线儿的威力。” 朱逢生道:“白线儿?” 宣华夫人道:“天下最毒最奇的怪蛇,如生双翼,灵活无比,全身坚硬如铁,刀剑难伤。” 朱逢生道:“有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了。” 宣华夫人道:“这不能试,没有一个人,能有第二次再试的机会” 目光投注到阮山的身上,接着道:“我不会害他,只想过去瞧瞧他的伤势。” 朱逢生冷冷说道:“我如何能信得过你。” 宣华夫人右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个尺余长,半寸径的玉盘,扬手冷漠地说道:“你和我兄弟的交情如何?” 朱逢生道:“谁是你的兄弟?” 宣华夫人道:“阮山。” 朱逢生回顾了阮山一眼,道:“不算好,也不太坏。” 宣华夫人突然长长叹息一声,又收起玉盘,道:“我如果让你死在白线儿的毒下,我那兄弟醒来之后,心中定然难过。” 朱逢生道:“这倒不用夫人多虑” 宣华夫人接道:“我没有很多时间,你快说,除了咱们动手之外,还有什么法子,我可以过去看看我兄弟的伤势。” 朱逢生道:“你如果真的无意下手加害于他,瞧瞧他的伤势无妨,不过” 宣华夫人道:“不过什么?快些说呀!” 朱逢生道:“为了防患未然,我要点你几处袕道,使你没有抗拒之力,如若你动手加害于他,我可以出手阻止。”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好!你出手吧” 双手交叉,闭目而立。 朱逢生左手疾出,点了宣华夫人的两处大袕,一侧身子,道:“你可以走近木床瞧他了,但不得出手触及到他。” 宣华夫人冷冷的望了朱逢生一眼,缓步走近木床,目光神凝的,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他伤的很重!” 朱逢生道:“很重。” 宣华夫人道:“什么人伤了他?” 朱逢生道:“袁教主。” 宣华夫人道:“他的独门玄冰掌力,除了他自制的解药之外,天下无解救的药” 朱逢生接道:“这倒不劳费心,我师兄精通医道,自有逐寒之法。”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道:“令师兄那点道行有限的很” 缓缓退后五步,道:“快解开我的袕道,我去找袁教主,替他讨取解药。” 朱逢生怔了一怔,伸手拍活了宣华夫人的袕道,道:“袁教主的武功高强,你去求药,那无疑是自投罗网。”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道:“这似乎不关你的事吧。” 朱逢生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 宣华夫人道:“好好照顾他,等我的消息,如果明天二更之前,我还不能赶来,那你们就不用等我了。”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朱逢生急忙说道:“站住!” 宣华夫人已经走出室门,回过头来,说道:“你还有什么事?” 朱逢生道:“刚才有警讯传来,可是和你有关?” 宣华夫人道:“沈天奎亲率高手,追踪到此。” 朱逢生道:“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宣华夫人道:“此刻我光阴如金,你快问吧!” 朱逢生道:“你怎么知道阮山在此养伤。” 宣华夫人道:“你们和袁教主动手时,我一直隐身在暗中观察。” 朱逢生道:“这么说来,沈天奎也知道了。” 宣华夫人道:“如果沈天奎知道阮山在此养伤,早已追来此地了。” 说罢也不容朱逢生再多问话,纵身而起,跃上屋面,身子一闪而去。 朱逢生望着宣华夫人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缓步走回阮山的木床前。 宣华夫人的话,他虽不能全信,但也无法不信,想到师兄此刻或已和沈天奎短兵相接,展开了生死之战,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几次想赶去助战,但丢下阮山一人在此,又有些放不下心。 一时间,茫然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时间在焦急中过去,直闹得朱逢生坐立不安。 正当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室外响起了一阵步履声。 朱逢生心中早有戒备,呼的一声吹熄室中火烛,拔出长剑,隐身在门后。 只听许阳的声音传了进来,道:“阮山的伤势如何?” 朱逢生道:“依然如故。” 只见人影一闪,许阳推门而入。 朱逢生还剑入鞘,摸出火折子,燃起火烛,问道:“二师兄可曾遇到沈天奎了吗?” 许阳道:“遇到了。” 朱逢生一皱眉头,道:“大师兄现在何处?” 许阳大步走到阮山木床前面,低头望着阮山,道:“大师兄已经渡过湖去,和群豪会合在一起。” 朱逢生道:“二哥可曾和沈天奎等动过手吗?” 许阳道:“如若是动上了手,我只怕也不能这般回来了。” 朱逢生呆了一呆,道:“那沈天奎专为我们而来,既然碰上了,怎么不曾动手了?” 许阳道:“我也是奇怪,大概是咱们还不该死。” 朱逢生道:“究竟是怎么了?” 许阳伸出手去,按在阮山的头上,道:“我和大师兄赶到湖边,沈天奎早已在湖边等候,三言两语,我和大师兄,都已被包围了起来,双方眼看就要动手,突然听到一种奇异的乐声传来,沈天奎突然下令收兵而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要我如何能想得明白。” 朱逢生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那乐声是帮助咱们的了。” 许阳道:“这个我想不明白,只怕大师兄也不明白。”语声微微一顿,又道: “这里可有什么事故吗?” 朱逢生道:“宣华夫人来过。” 许阳呆了一呆,道:“宣华夫人来过?” 朱逢生道:“不错。” 许阳道:“她怎么知你和阮山在此?” 朱逢生道:“阮山和袁教主动手的时候,她已经在旁边隐身观看了。” 许阳道:“她追踪到此了?” 朱逢生道:“大概是吧!” 许阳道:“那妖妇满身藏着毒物,她可曾动过阮山?” 朱逢生道:“有在我此,自然是不会让她碰到阮山一下。”许阳双目凝注朱逢生的脸上,道:“那宣华夫人浪荡野性,如何能令她听你的话?” 朱逢生道:“我先点了她双臂袕道,才让她走近阮山木床的,如若她稍有举动,我就立刻可以置她与死地。” 许阳道:“后来呢?” 朱逢生道:“她看过阮山之后,我拍活了她的袕道,放她走了。” 许阳道:“她临去时,可曾留下过什么话吗?” 朱逢生道:“她说去替阮大侠谋取解药,要我们在此地等候她,大约明晚二更之前,她能赶来此地。” 许阳道:“她上哪里去取解药了?” 朱逢生道:“去找袁教主。” 许阳道:“那宣华夫人武功虽然不错,但决不是那袁教主的对手。” 朱逢生叹道:“她语意十分坚决,看来不似谎言”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在下不解的是那宣华夫人,为何会对阮山如此关心。” 许阳一皱眉头,道:“这种事,问我,那算是白问。” 朱逢生道:“二师兄在此照顾阮山,我去看看大师兄。” 许阳道:“你去吧!不过我的看法是,阮山只怕是很难撑到明晚二更,你见着大师兄后,告诉他要他早些来此,以便随时施救。” 朱逢生一抱拳,道:“小弟记下了。”一跃而出。 许阳伸手取过一把木椅,放在阮山的木床旁边,缓缓坐了下去,望着仰卧在木床上的阮山,心中感慨万分,暗暗忖道:如果当初我不劝他,他也许和中原快手,还留在四海君主的那五彩巨船上,那也没有今日的祸了。 只觉得阮山这次大难,都由自身而起,心中更是难过。 漫漫长夜,就在许阳惶惶不安中度过。 次日青晨天刚亮,高老丈派人送上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阮山手足越来越凉,静卧不醒,除了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之外,简直和死人一样,许阳心中十分焦虑,食难下咽,连一口水也没喝。 天到中午时分,无为道长才匆匆赶来,手中提着两包逐寒药物。 许阳亲自下厨房,煎好药物,捧入静室。 阮山一张俊脸上,已经完全变成了铁青之色,全身僵硬。 无为道长和许阳费了不少气力,才把煎好的药物,灌入阮山腹中。 许阳对无为道长的逐寒药,寄望甚大,一直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阮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婢女献解药 哪知阮山服下药物之后,有如石沉大海,过去了一个时辰,仍然不见有何效用。 许阳一皱眉头,道:“师兄,你可是用错药了?” 无为道长道:“我曾亲自检查药物,所有的药物,都是地道之物,决不会错。” 许阳道:“如果没有用错药,阮山服下药物之后,怎么毫无效果。” 无为道长尴尬的一笑,道:“这大约因为我配药不精,处方有误” 许阳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看来,只有寄望于那宣华夫人了!” 无为道长早已听那朱逢生述说昨夜的事,当下接道:“如若那宣华夫人当真能够取得袁教主的解寒之药,那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许阳道:“别说那宣华夫人不是袁教主的对手,就算她能够取得药物,也未必会如约赶来。” 无为道长道:“这个我的看法就和你不同了,那宣华夫人如果真能取得解药,定然会如约而来,就是她取不到解药,只要没死在袁教主的手下也会如约赶来” 等待中的时光,过的特别漫长,许阳更是焦急无比,来回在室中走动,不时的走近阮山的木床前面张望,一下摸摸阮山的额角,一下按按阮山的前胸,焦急的心情,如坐针毡。 无为道长心中虽然焦急,但尚能沉得住气,闭目而坐,一语不发。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色入夜,无为道长点燃火折,燃起了桌上火烛。 这是一段黯然沉闷的时光,无为道长和许阳,心头上如同压上了一块千斤重铅,相对无言。 夜近二更时分,仍然是毫无动静,许阳心中哀伤,一心想着阮山的生死,不知已到二更,无为道长却是心如火焚,突然站起,走到门口,打开室门,向外望去。 但见夜空幽寂,哪里有宣华夫人的踪影。 不禁黯然一叹,忖道:“完了,就算她取得解药,但如果再晚来上半个时辰,那阮山气脉一但断绝,只怕也无法回生了”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远处,传过来一个女子的呼叫之声。 凝神听去,那声音似乎是隐隐在呼叫阮山的名子。 静夜之中,这声音至少在两里之外。 无为道长心中一动,回头说道:“二弟好好的照顾阮山,我去去就来。” 也不等许阳答话,一跃走出室门,听声找去。 那呼叫阮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无为道长施用出了全力,向声音走去。 他轻功卓绝,疾如飘风,片刻之间,已走出了两三里路。凝目望去,只见黯淡的星光下,站着一个手拿长剑,身穿玄色劲装的少女,不断的呼叫阮山的名。 那少女似乎已警觉到有人走近,停止了呼叫的声音,道:“什么人?” 无为道长暗暗吃了一惊,道:这女子是什么人物,耳目如此灵敏。 缓步绕过一株大树,走了过来道:“贫道无为。” 那玄衣少女两道秋波直射过来,望着无为道长,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又不是在叫你。” 语气虽然冷漠,词意却一派天真。 无为道长道:“姑娘呼叫的人,可是阮山吗?” 玄衣少女道:“不错啊!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如果不知阮山现在何处,贫道也不会来此了。” 玄衣少女急忙问道:“快带我去见他。” 无为道长道:“姑娘如果不肯说出身份姓名,贫道决不会带姑娘去。” 那玄衣少女急忙道:“我叫袁小凤,行了吧!快带我去见他。”无为道长道:“袁小凤!从未听人说过。” 袁小凤道:“不知道我,那你总该知道我爹爹吧?” 无为道长道:“令尊是谁?” 袁小凤道:“我爹爹袁教主。” 无为道长怔了怔,道:“原来是冰宫郡主,贫道失敬了。”袁小凤急忙道:“我什么都说了,还不快些带我去见阮山,我爹爹那玄冰掌恶毒无比,再晚了恐怕没有救了。”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此刻的阮山已经是奄奄一息,将死之人,不论此女说的话是真是假,何不先带她去碰碰运气。当下说道:“贫道带路。”转身走去。 袁小凤一面走,一面催促着无为道长走快一些。 两人赶回静室,只见许阳左手扶着阮山的身子,右手按在阮山的命门袕上,正以本身真气灌入阮山的内腑。 许阳抬头瞧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骗了。” 袁小凤急走两步,走到木床前面,接口说道:“快放开他。”并点向许阳的右腕脉袕。 许阳右手一抬,一侧身子,一跃而起,挥手劈出一掌,目光却投注在无为道长的脸上,道:“师兄,这位姑娘是谁?” 无为道长道:“袁教主的女儿,来救阮山的命,二弟请让开吧!” 袁小凤一语不发,右手硬接了许阳一招掌力,左手却从怀中摸出了一粒丹丸。 许阳掌力何等雄浑,袁小凤硬接一掌,被震得向后疾退了两步,左手药丸,差了两步,无法投入阮山口中,心中大是恼怒,飞起一脚,踢向许阳的小腹。 许阳飞身一跃,离开了床前,落在了室壁一角。 袁小凤口中恨声说道:“如果耽误了他的性命,我就要你们两人为他偿命。” 右手探出,扶住阮山身躯,左手捏着丹丸,疾快的塞入了阮山口中。 金丹入口,自化玉液,沥沥入喉。 无为道长两目凝神,投注在阮山的脸上,瞧着他服下药物的变化,一面监视着袁小凤的举动。 许阳两道目光更是全神贯注在阮山的身上,那药物果然是灵验无比,阮山服用过药物不久,突然伸动了一下双手。 无为道长眼看阮山似乎是醒了过来,心中大喜道:“袁姑娘的药物,果然是灵验的很。” 许阳听得呆了一呆,低声说道:“这位姑娘是什么人?”无为道长道:“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她是袁教主的女儿。” 原来许阳刚才光顾的,动手了,没听进去。 这时,躺在床上的阮山,忽然一伸双臂道:“冻死我了。”忽地一挺身,坐了起来。 许阳大喜道:“兄弟,你好了吗?” 灯光下只见阮山的脸色仍然是一片惨白,双目无神,回过头来,望了许阳一眼,缓缓说道:“晚辈好些了” 目光转到无为道长脸上,道:“多谢道长救命。” 他身体虽然尚未复元,但神志仍然清醒。 无为道长道:“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阮山望了床前的少女一眼,道:“姑娘和在下素不相识,何以来此相救?” 无为道长原来想她是袁教主的女儿,但因不愿说出真正姓名,故而随口捏造出一个袁小凤来应付,但是阮山也不相识,才知此女真是冒名替姓而来,不禁心中一动,一面暗中运气,缓步向阮山床前走去,一面说道:“阮大侠再仔细看看,这位姑娘是袁教主的女儿吗。” 阮山双目盯注在她脸上瞧了一阵,摇了摇头道:“她不是。”无为道长不等那少女开口辩驳,急忙接道:“她叫袁小凤。”阮山摇着头,道:“名字也不对。她不是。。” 这会儿,无为道长已经走到那少女的身旁,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少女的右腕脉门,冷冷说道:“姑娘冒充那袁教主的女儿,是何居心?” 那少女神情镇静的微微一笑,道:“放开我。” 无为道长道:“姑娘请向后退五步,贫道就放开姑娘。” 那少女回顾了阮山一眼,道:“道长可是怕我伤了他吗?”无为道长道:“不错,姑娘和阮大侠相距过近,如果突然出手,贫道自知救援不及。” 那少女道:“如果我会伤他,那也不用救他了。” 无为道长道:“姑娘话虽说的不错,但姑娘身份未明之前,究竟是叫人难以放心,还是请退后五步的好。” 那少女无可奈何的向后退了五步,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无为道长放开了那少女的右腕,合掌说道:“姑娘虽然冒名前来,但贫道仍然感激姑娘救治了阮大侠的伤势。” 这座房屋不大,那少女已经退后了五步,已到了门口,背依在木门之上,缓缓说道: “阮相公当真不认识小婢了吗?” 阮山凝目瞧了少女一阵,摇摇头道:“不认识。” 那少女道:“阮相公可还认识香雪姐姐吗?” 阮山道:“认识,她是袁姑娘的贴身女婢,在下和她见过几面。” 那少女道:“我的真实姓名叫谢小凤,也是小姐身边的一婢女,香雪追随姑娘,悄然而去,追寻你的下落,小婢本要同行,却被姑娘强令留下,要小婢追随在老爷身旁,探听你的消息,姑娘心中早已知道,她如果逃走之后,老爷必将迁怒于你,因此,姑娘出走之日,顺便取了老爷炼制的灵丹两瓶,分了两粒,存在小婢这里”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倒是被你家姑娘料中了。” 谢小凤道:“姑娘曾经告诉小婢,留心老爷举动,万一被他寻着阮相公,出手伤了你,就要小婢送上解药。” 阮山道:“姑娘怎么知道在下受伤呢?”谢小凤道:“我们冰宫卫队,今天中午擒住了一位宣华夫人,据说她是想去偷老爷炼制的灵丹,小婢一时心血来潮,忽然想到相公,因此跑去问那宣华夫人,起初,她不肯说,直到天到初更,我再去看她时,她才说出救你的事,小婢当时大为震惊,想不到姑娘临去的留言,竟然会如此的灵验” 阮山道:“原来如此,这其间的阴差阳错,竟然是如此的巧合。” 只听谢小风接道:“小婢问她相公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接道:“宣华夫人定然告诉你了。” 谢小凤道:“不错!” 无为道长道:“她既然告诉了你,为何不直来此地。” 谢小凤道:“那宣华夫人说了一半,老爷恰好派人来提她问话,小婢只好躲了起来”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当时天色已经不早,小婢难等她回来,只好依照她说的大约方向,赶来此地,哪知找来找去,也找不着,心中一动,我便大呼相公的名”她目光一掠无为道长,接道:“这位道长听声找去,定要问我的名,形势迫切,只好冒充一下我们姑娘的身份。” 阮山道:“谢小凤可是你的真名吗?” 谢小凤道:“小婢名叫小凤,这姓乃是小婢真姓,我虽然冒充了姑娘身份,以求早些见到相公,但却不敢借用姑娘的名” 只见许阳举手一挥,熄灭火烛,道:“有人来了!” 但听衣袂飘风之声传来,似乎是有人从屋面上跃落院中。 许阳暗中运足掌力,正想喝问,耳间已经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阮山的伤势如何了?可有什么变化?” 无为道长道:“是宣华夫人。”随手打开了木门。 只见宣华夫人双手捧着胸腹,缓步走了进来。 许阳点燃了火折子,燃起了火烛。 凝目望去,只见宣华夫人紧咬着牙关,长发技垂,举步落足之间,似乎拖着一块重铅。 显然,宣华夫人是受了很重的伤。 只见宣华夫人抬头望了一眼站在阮山床前的谢小凤,道:“你来了。” 谢小凤点了点头,道:“来啦。” 宣华夫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谢小凤急忙走了过来,扶起了宣华夫人,道:“你伤的很重吗?” 宣华夫人点了点头,道:“你可是送解药给他的吗?” 谢小凤道:“他已经服下去了。” 宣华夫人道:“谢姑娘,多谢你了,如果等我赶来,也许已经来不及了。” 阮山缓缓坐起身子,走下床,道:“夫人伤在何处?” 宣华夫人苦笑一声,道:“不要紧,我死不了” 突然一张嘴巴,吐出了一口鲜血。 谢小凤掏出绢帕,拭去了宣华夫人前胸的血渍,道:“你可是伤在我们老爷的手下了?”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是” 无为道长接道:“谢姑娘,她伤在内腑,不宜多言,姑娘最好是别再问她了。” 伸手入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药,接道:“谢姑娘,让她服下这两粒丹丸。” 谢小凤接在手中,递了过去。 倔强的宣华夫人,突然伸手接过丹丸道:“我还不用人来服伺。” 张口吞下了两粒丹丸。 阮山道:“夫人,在下得这位谢姑娘送来的解药,服下后,伤势已经大见好转,夫人请上床休息一会如何?” 宣华夫人伤势虽重,但她生性倔强,仍然是装出一往的模样,言笑自如,当下说道: “阮兄弟,人人都叫我宣华夫人,你也要这样叫我吗?” 阮山一皱眉头,道:“那要我叫你什么?” 宣华夫人道:“叫我大姐啊!我不是一直叫你小兄弟吗?”阮山略一沉吟,道: “好!姐姐请上床休息一下如何?”宣华夫人挺身站起,身子摇了两摇,似乎是将要倒下,谢小凤伸手来扶,却被她挥手摔掉,摇摇摆摆的走近木床,坐了下去。 阮山想到宣华夫人为了救自己的命,不惜冒险犯难,身受如此重伤,心中大是不安,缓步走近木床说道:“姐姐,那无为道长医道精深,要他替姐姐看看伤势如何?” 他知道宣华夫人脾气倔强,如果请无为道长替她把脉,被她一口回绝,那未免太失无为道长的面子,故而先和她商量。 只见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的伤势,自己清楚,只要休息一夜,就可复元。”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许阳对那宣华夫人,本无好感,但他此刻却观念大变,轻轻咳了一声,道:“无为道长的医术,虽然不及毒手华佗,但也算世间罕有的良医,姑娘何必固执,为什么不让他瞧瞧。” 阮山接道:“许老前辈说的不错,姐姐最好能让无为老前辈替你把脉。” 宣华夫人道:“你当真怕我死了吗?” 阮山向宣华夫人微笑道:“姐姐为了救我的命,身受如此重伤,我心中不安。” 宣华夫人笑道:“好吧!为了让你安心,那就有劳道长了。”无为道长缓缓走了过来,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把着宣华夫人的左腕脉袕,良久之后,缓缓说道:“夫人的伤势,应该不是很重,只是负伤之后,一直未得静坐调息,急忙赶路,才使伤势恶化起来的。”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看的不错啊!” 阮山接口道:“可有冶好的希望?” 无为道长道:“此刻她气血已攻内腑,必得多养息一些时日才行。” 宣华夫人道:“需要多长的时间?我不能在这里停的太久。”无为道长道:“多则七日,少则五天。” 宣华夫人道:“不行,那就不用瞧了,明天午时,我必须得离开此处。” 无为道长道:“不是贫道危言耸听,如若夫人不适当休息,还要匆匆赶路,伤势再交恶化,就算华佗重生,扁鹊还魂,只怕也无能再救夫人的命了。”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我如果留在这里静养五日,就算集合天下名医,也无法救我的命。”她喘了两口气,接道:“正因为我还想多活一些日子,才要匆匆离此。” 阮山道:“为什么呢?” 宣华夫人笑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阮山道:“不错。” 宣华夫人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也不妨事了,那沈天奎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手,每隔十日,必须得服下一粒解药,以延缓毒性的发作,三日之后,就是我服用解药的日子,过了期限,将会毒发而死。” 阮山道:“有这等事?” 宣华夫人笑道:“难道我还骗你,别说我了,凡是归云山庄中重要人物,大都如此,越是武功高强的人,服的毒药也越是厉害,据说那毒药乃是毒手华佗苦心研配而成,恶毒无比,除了沈无奎握有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没有可以解救的药。” 无为道长道:“如若她明日中午离此,就算能够赶回归云山庄,服下沈天奎的解药,但这数百里的行程,也足以要她的命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说来说去,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无为道长道:“办法倒有一个,只是不知阮兄是否答应?” 阮山道:“什么办法?” 无为道长道:“贫道施展金针过袕之法,废了她的武功”阮山道:“废了她的武功,也无法阻止她毒发,也是难以救她的命。” 无为道长道:“有一种最为惨酷的解毒办法,那就是废了她的武功之后,把她放在蒸笼之内,用陈年老醋,蒸除她身上的毒。” 阮山道:“一定成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如果没把握,也不会说出口了。” 阮山道:“除去她内腑奇毒之后,还可以使武功复元吗?”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 “不成了,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再练武功了。” 阮山道:“除此之外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再无良策。”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此事重大,在下如何做得了主。”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和那宣华夫人商量,生死之间自然由她抉择。” 阮山叹息一声,道:“眼下只有如此了。” 缓步走回室中。 只见宣华夫人靠在棉被之上,睁着一双眼睛,脸上却满是困倦之色。 她似乎是极力保持着清醒的神智,和轻松的心情,微微一笑,道:“你们在谈些什么?” 阮山道:“谈姐姐的伤势。”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不用谈了,明日午时之前,我必须离开此地,除非无为道长在明日午时之前,能治疗好我的伤势。” 阮山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宣华夫人道:“兄弟有话要说吗?” 阮山道:“你为了救我的命,落得如此下场,此话叫我如何开口。” 宣华夫人笑道:“不妨事,你尽管说出口来就是。” 阮山道:“无为老前辈有一良策”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笨的法子,如何能谈得良策二字。”阮山接道:“那办法虽然能救姐姐的命,但要废除你一身武功,不知姐姐的意下如何?” 宣华夫人笑道:“废除我一身武功,那是比要了我的性命还重要。” 阮山道:“因此,在下不敢做主,生死之间,要由姐姐自己抉择了。” 宣华夫人笑道:“我不想死,但更不愿被人废去武功,因此明日午时之前,必须得离此,赶回归云山庄,尽半夜的打坐调息,也许可助我体能恢复一些。” 无为道长道:“为时已晚,此刻,夫人不但不能奔走行动,而且连运气调息,也将使伤势恶化,唯一之策,就是静卧不动。” 宣华夫人突然挺身而起,道:“此言当真吗?” 无为道长道:“夫人此刻可有越来越觉得困倦的感觉?” 宣华夫人道:“不错。”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会错了。” 宣华夫人突然一提真气,道:“既是如此,我要连夜走了。”阮山急忙说道:“夫人止步。” 宣华夫人回头笑道:“又叫我夫人了。” 无为道长接道:“按贫道查看夫人脉象,难以撑过百里行程,必将伤发而死。” 宣华夫人道:“就算明知必死,也得冒险一试。” 无为道长道:“你没有十分之一的机会,不用赌了。” 阮山接口说道:“道长,如若用一具软架,让她躺在软架上,抬回归云山庄,对她的伤势,是否有碍。” 无为道长道:“那倒是无碍。” 阮山道。“既是如此,姐姐请等候片刻,我送你回去”许阳道:“你要去归云山庄?” 阮山道“我只送她到离归云山庄十里之外,就兼程赶回。”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忘记了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大伤初愈,也不宜奔走劳碌。”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阮兄弟,你能有这份心意,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送我未免危险太大,沈天奎耳目灵敏,如果被他发觉,不但牵累到你,而且也害了我。” 阮山道:“但姐姐不能奔走” 宣华夫人接道:“不要紧,我只要能够奔走百里,就算倒卧路旁,大半也会遇上沈天奎的暗桩,此刻,他正值用我之时,必会想尽方法救我” 语声微微一顿,黯然接道:“你要好好保重,姐姐去了,但愿日后咱们还能见面。” 纵身一跃,飞出室外,飞上屋面而去。 阮山本要追赶,却被许阳伸手拦住,道:“阮兄弟,那宣华夫人说得不错,你如果送她,不但害了自己,而且也害了她。” 谢小凤突然走到门口,道:“小婢也该回去了,万一被教主发觉,只怕性命难保。” 许阳道:“既然有性命危险,姑娘为何还要回去。” 谢小凤轻轻叹道:“冰宫戒律,私走逃亡,必予追杀,小婢不能留此”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阮相公日后遇上我家姑娘时,还望好好待她。” 转身一跃,继宣华夫人之后,登上屋面,飞跃而去。 许阳望着谢小凤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道:“女孩子的心事,真叫我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阮大侠的伤势如何了?” 阮山道:“寒冷尽消体能渐复,大致说来,已算复元了。”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很好,贫道也算减去了一个负担。” 许阳突然接道:“师兄可是要准备在此和沈天奎决一死战吗?”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我自知凭咱们武当派一己之力,决难抗拒那归云山庄,就算约得二三位好友相助,无疑也是以卵击石,难是他们的对手,但眼下形势逼人,如果不能奋起抗拒,只有束手待缚一途了。” 许阳接道:“师兄不是已经派人连络九大门派中人,要他们派出高手相助吗?” 无为道长叹道:“那沈天奎虽然实力强大,但九大门派如果能选派出高手,也未必能够胜他,也是一个平分秋色之局,只可惜” 突然住口不言。 许阳道:“怎么?可是九大门派不肯相互支援,派高手助战吗?” 无为道长道:“虽然没派出高手,但也不肯全力相助,唉!九大门派各存私心,以求自保,岂不正好中了沈天奎的计,集中全力,个个击破。” 许阳道:“这话不错,但不知师兄有何高明之策。” 无为道长道:“近百年来,武林九大门派,虽无大恩大怨,但小冲突,却是在所难免,也一直未能出一个使各大门派敬服的人才,致使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变得十分淡漠,少林派,近数十年来,几乎是不同其他门派往来。” 许阳接道:“据我所知,师兄和少林现代掌门人私交甚笃,难道这还有假!?” 无为道长道:“虽然和少林掌门颇有私交,但因此事关系太大,那少林掌门也不便强行做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私交总归于私交,但一旦面临到重要关头,只怕私交就难发挥作用了” 他心中感慨甚多,言罢,不禁黯然一叹。 许阳道:“九大门派,故步自封,互不支援,那是自取灭亡了。” 阮山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应付强敌” 语声微微一顿,道:“在下有一件不解之事,还得道长指教。”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阮山道:“那宣华夫人怎会来到此地呢。”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把经过详情,仔细的说了一遍。 阮山奇怪道:“沈天奎怎么会突然撤走?” 许阳道:“我也是想不明白。” 无为道长道:“唯一可疑之处,就是那一阵乐声,沈天奎听得那乐声之后,似乎是甚为震惊,豪气尽消,全军而退。” 阮山道:“道长精通音律之学,可能听出那乐声是什么乐器所奏吗?” 无为道长道:“非萧非笛,似乎是两种乐器混在一起” 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一种古筝,和洞箫混合而成。”许阳道:“我想遍数百年来武林人物,就是想不到哪一个人,有着乐声退敌的本事。” 阮山道:“这确实有些奇怪,在下学艺之时,也曾听到家师讲说天下武林高人往事,但未听过有用乐声退敌的人。” 许阳道:“此时此地,不用再谈这些事了,咱们也该回去瞧瞧了。” 阮山探手入怀,取出了一锭黄金,放在了桌案之上,熄去火烛。道:“咱们走吧!”当先走出室门。 许阳紧随在阮山身后而出,一把抓住阮山的左腕,笑道:“阮兄弟体能尚未恢复,我助你一臂之力。” 突然一提真气,飞身跃上屋面。 阮山听到沈天奎带人追踪,被乐声所退,但心中仍然是担心父母安危,一路上急忙奔走。 走到湖边,只见那朱逢生带着四个中年道长,早已在湖边等候。 无为道长低声问道:“可有情况?” 朱逢生摇了摇头,道:“一切安好,没发现来犯的敌人。” 阮山急忙接道:“朱大侠可曾见过家父家母吗?” 朱逢生道:“我心知两位老人家是那沈天奎的重要目标,因此,特请中原快手和上官洪等人护送至山中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了。” 阮山心中暗道:你不要弄巧成拙,口中却问道:“他们回来没有?” 朱逢生道:“还在山上。”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不再多问,飞身跃上木船。 无为道长、许阳和阮山,同乘一船,朱逢生带着四位武当弟子,共乘一船。 双船齐发,破浪而行。 阮山想到父母两度遇险的事,对两位老人家的安危,特别惦记,那小船行速虽然很快,但他却仍然觉着不够,亲自运桨,船行如飞。 小船刚以靠岸,阮山顾不得和许阳等人多打招呼,直向父母房中走去。 只见木门大开,室中一片黑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暗遇高手,是非又起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内室中传出来金娇的声音,道:“阮相公吗?” 阮山道:“不错,家父母尚未归来吗?” 室中火光一闪,点起一只火烛,金娇劲装佩剑,缓步走了出来,道:“老爷夫人,有萧爷、郭爷等保护上山去了。” 阮山道:“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吗?” 金娇道:“不知道。” 阮山回头望去,只见许阳和朱逢生,并肩站在门外,当下接道:“朱大侠知道吗?” 朱逢生笑道:“阮大侠请放心,我担保令尊、令堂安好无恙。” 阮山抱拳一礼,道:“在下知道朱大侠安排周密,但没见到家父母之前,在下实在是难放心。” 朱逢生道:“我已派人施放讯号,招请他们回来。” 阮山道:“朱大侠如果知道他们去向,最好能带在下去看看。” 朱逢生道:“阮大侠如此孝心,我自是应该答应,不过,就我所料,中原快手此刻已经接到讯息了,保护着令尊、令堂下山而来,如果我等上山寻找,错了道路,反而耽误了时间。” 阮山叹息一声,道:“好吧!咱们就在此等候,但不知要等上多少时间?” 朱逢生道:“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阮山缓步走回父母居住的房中,燃起了一支火烛,呆呆的坐在厅中。 朱逢生知道他连经两次父母被抓的大变,已成了惊弓之鸟,心中正自忧苦,也不多言,默默而坐。 一支火烛烧完,仍然不见阮氏夫妇和中原快手归来。 金娇重新燃上了一支蜡烛,缓步退到厅门口处。 阮山忍了又忍,仍然是忍耐不住,说道:“朱大侠,咱们等了多久了?” 朱逢生道:“尚不足一个时辰。”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欲言又止。 朱逢生口中说的轻松,心中却是感觉到有些不对,缓缓站起身子,道:“阮大侠请坐片刻,我去问问那传讯弟子。” 也不等阮山答话,起身出室而去。 朱逢生刚刚走到室门口处,一条人影疾如飞鸟一般,直窜而入,几乎和朱逢生撞了一个满怀。 朱逢生身子一闪,避开来势,伸手一把,抓住了来人左腕。阮山突然站起,凝目望去。 只见来人道装佩剑,正是武当门下弟子。 朱逢生缓缓放了那人手腕,说道:“什么事如此匆忙?” 那道人双掌合十,欠身对朱逢生一礼道:“弟子奉急命而来,一路奔走,早已累得神志不清了,还望师叔原谅。” 阮山右手一按桌面,急步而出,道:“什么事?快说!” 那道长喘了口气,道:“弟子奉命守护山上一处要道”阮山急忙接道:“我那父母,可是又被掳去了吗?” 那道人满脸惭愧之色,道:“弟子守在要道之上,不知怎的竟然被人点了袕道。” 朱逢生脸色一变,道:“以后呢?你怎么醒过来的?” 那道人道:“弟子被掌门师尊救醒。” 朱逢生道:“掌门道长现在何处?” 那道人道:“掌门人救醒弟子之后,问明经过,命弟子传命师叔,通知阮大侠,一起入山,弟子奉命,一路急奔而来。” 大变又起,阮山焦急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低声对那道人说道:“你一路奔跑,定然十分辛苦,好好休息去吧!” 那道人欠身对朱逢生和阮山行了一礼,悄然而退。 朱逢生仰面望天,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果然出了变故,实在是叫我惭愧的很。” 阮山道:“事已至此,朱大侠也不用自责了,咱们上山瞧瞧去吧!” 朱逢生道:“我带路。”放腿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在朱逢生身后而行。 这两人轻功卓绝,全力奔行,有如两道掠空流星。 片刻工夫,已奔出七八里路,翻越了两座山岭。 这时,天色已亮,四周景物,已经大致可见。 朱逢生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转注在一丛深草之中。 阮山道:“朱大侠可是走迷了路?” 朱逢生摇了摇头,快步走入了一丛深草之中,拖出一个佩剑的中年道人,略一查看,挥手一掌,拍在那人背心之上。 只听那道人长呼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双目,望了朱逢生一眼,挣扎而起,拜伏地上。 朱逢生沉声说道:“不用多礼了,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道长垂头说道:“弟子守在此地,被人点了袕道,多亏师叔相救。” 朱逢生道:“什么人点了你的袕道?” 那道人道:“弟子只听到衣袂飘风之声,还未来及回头瞧看,已经被点中了袕道。” 朱逢生略一沉吟,回头对阮山说道:“阮大侠,来人点袕手法,十分轻微,用心不在伤人,就此而论,我推想那人决不会是沈天奎。” 阮山道:“唉!奇怪的是除了沈天奎之外,还有何人要掳去在下的父母呢?” 朱逢生举手一挥,低声对那道人说道:“此地已经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山去吧!” 那道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朱逢生望了阮山一眼,接道:“归云山庄中人,一向手段毒辣,对本门弟子决不会如此留情。” 阮山道:“这就有些奇怪了。” 说话之间,只见无为道长带着中原快手和南海卜侠上官洪,急忙走来。 阮山眼看中原快手安然无恙,先放下了一半的心。 无为道长等人来的甚快,片刻间已经到了两人身前。 中原快手并肩走到阮山身前,突然跪了下去,道:“小弟等该死,敬望大哥责罚。” 阮山双手齐出,扶起了中原快手,道:“两位兄弟快请起来,把详细经过告诉小兄。”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把两位老人家安排到一处石洞之内,小弟守在洞内,郭兄弟守在洞外,夜半之时,突然听到郭兄弟摔倒的声音,小弟冲出石洞,果然洞外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郭兄弟已被人点了袕道,倒在路旁” 阮山道:“你和那人动过手吗?” 萧奇道:“乍惊大变,心神失常,只顾前面的来敌,却不料后面突然受到了袭击,而且那人出手奇快,小弟惊觉之时,已经被他点了袕道。” 阮山目光转到郭峰脸上,缓缓说道:“郭兄弟可曾看清楚来人吗?” 郭峰道:“说来惭愧,小弟被人施用暗器击中了袕道。” 无为道长接道:“那是一种豆粒打袕的绝技,没有绝顶内功的人,难以施用,何况又是对付郭兄这等高手。” 阮山目光转注到上官洪的身上,道:“上官兄可曾瞧到来人了吗?” 上官洪轻轻叹息一声,道:“说来惭愧的很,兄弟守在萧兄身后,萧兄出洞之时,小弟已经惊觉,因此,凝神戒备”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在小弟预料之中,萧、郭二兄,就算遇上强敌,也能应付数十招恶战,却不料强敌竟然奇快无比,兄弟只见人影一闪,还因为是萧兄,出言招呼了一声,却不料那一声呼叫,竟然被他判明了兄弟停身的方位,扬手打来了一把暗器,兄弟虽然避开了几枚,但仍然被击中两处” 阮山道:“这么说来,上官兄也是伤在那豆粒打袕的暗器之下了。” 上官洪道:“大约是洞中太过黑暗,他认袕不准,兄弟虽然被暗器击中,幸未伤及袕道,还有再战能力” 阮山接道:“上官兄和他动过手了?” 上官洪道:“交手两招,兄弟就被那人点中了袕道。” 阮山道:“上官兄先被暗器打伤,再和他动手,先天上已经吃了大亏,那是一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搏斗了。” 上官洪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那人武功高强,才是致胜主因,兄弟自信,在两招之内,能点中我袕道的人,世间只怕没有几人。”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家父母可被人掳走了吗?” 上官洪道:“兄弟被点中袕道之后,洞中再无防守之人,令尊、令堂,自然是” 无为道长接道:“贫道赶到那石洞之后,已经无两位老人家的踪影,就连玉娇也同时失踪不见了。” 阮山道:“道长可曾捡到那人打出的暗器吗?” 无为道长缓缓从衣袋之中,摸出黄豆大小般的两粒暗器,递了过去,问道:“不知阮大侠可认识此等暗器?” 阮山接在手中,瞧了一阵,道:“不认识。” 无为道长道:“这叫菩提子,是一种全凭内力打出,击人袕道的暗器。” 阮山道:“道长可知当今武林之中,有何人施用这种暗器吗?”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记忆所及,武林中确实有一人施用这等暗器,不过,那人二十年前就死了” 阮山道:“死人自然是不会重出江湖了。” 无为道长道:“正因如此,贫道才有着茫无头绪的感觉。” 阮山道:“那人可有弟子?”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那人并没收过弟子”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一件令人难解的事,来人用心,似乎是只为两位老人家,对本派中各处守道弟子,出手都很留情,虽然有七个弟子,被人点了袕道,但却无一人受伤,那决不是归云山庄中的人了。” 上官洪接道:“还有一件奇怪之处,就是此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藏身石洞中。” 无为道长回顾了朱逢生一眼,道:“那石洞所在的地方,除了你我之外,咱们武当门下,还有何人知道?” 朱逢生道:“二师兄也许知道。” 无为道长道:“除了二师兄之外呢?” 朱逢生道:“除了二师兄之外,只有你和身旁的两个童子,知道此事了。” 无为道长道:“小兄相信他们都不会泄露此事。” 阮山道:“道长,在下心中有一件事,想说。”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尽管说。” 阮山道:“沈天奎在各大门派中,都派有卧底的奸细,贵派自然也不例外。”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此事当真吗?” 阮山道:“是我亲眼所见,自然是不会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立刻召集我武当门下所有弟子,阮大侠还能指认出来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沈天奎召集他们,是在深夜之中,在下那时身为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也曾敬陪,不过赴会的人,都戴着面纱,十分神秘,在下虽然知道其事,却是难认其人。”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阮大侠可知道他们的名字吗?”阮山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说话之间,只见许阳风驰电闪一般,走了过来。 朱逢生道:“如果阮大侠说的不错,那奸细潜伏在咱们武当派中,已经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大师兄不用焦急,咱们既然知道了此事,日后留心一些,不难查出。” 但听衣袂飘风之声,许阳走到了几人身旁,说道:“掳去两位老人家的,决对不是归云山庄中人。” 无为道长道:“二弟可曾找到一点头绪吗?” 许阳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张素笺,道:“几位先瞧瞧这个,我再说经过不迟。” 无为道长接过素笺,只见上面写道:沈天奎处心积虑,必须要抓住两位老人家,好以此胁迫阮山,为他所用,为了两位老人家的安全,暂行接引到一处隐秘的地方,代为奉养。 字迹潦草,分明是匆匆写成。 无为道长把素笺递给了阮山,问道:“二弟在何处取到的这张素笺?” 许阳道:“诸位在搜查那石洞时,我就去登上了附近的一座高峰上,四面查看,果然被我瞧到了一条人影,正往正南而去,我发现了这点线索,立刻施用出了全身气力追赶” 阮山接道:“老前辈追上了吗?” 许阳道:“如果论那人的轻功,我本难追上,所幸的是他没发觉我随后追踪,等他发觉时,我已经追他到了五丈之内” 朱逢生知道他武功高强,忍不住问道:“以二师兄的功力,既然已经追到了五丈内,那人定然是难以逃走了?” 许阳道:“他发觉我追踪之后.立时放腿急走,我紧追不舍,一口气翻越了六七座山峰,那人轻功绝佳,我追了七八道山岭,也不过勉强追上。” 无为道长道:“可是那人放下这张素笺之后,二弟就放他走了吗。” 许阳摇了摇头道:“我瞧出情势不对,只好吓唬着说道,不论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也要追上你为止,就算追个十年八年的,我也不在乎。”他顿了一顿,又道:“那人大约是出道不久的人物,听我这么一吓唬,竟然停了下来。” 阮山急忙接道:“老前辈和他动手了?” 许阳道:“动了,打了十几个照面。” 朱逢生道:“那人可是被二师兄打死了?” 许阳一皱眉头,道:“你们这般抢着追问,要我先答复你们哪个才好。” 无为道长道:“二弟说的是,你慢慢说吧!” 许阳道:“我就是激他动手,眼看他停了下来,自是急扑而上,想不到他手中的剑招,竟然是凌厉异常,我几手险招,想先抢下他的兵刃,再好生擒于他,哪知竟然是难以如愿,唉!这一次,我实在会到了不少后起之秀。”言下,神色黯然。 阮山道:“老前辈可曾瞧到他的模样吗?” 许阳摇了摇头,道:“并没有。” 阮山道:“为什么?” 许阳道:“他戴着一付面罩,掩了本来的面目。” 阮山叹息一声,道:“以后呢?” 许阳道:“他和我动手打了十几个照面,我仍然瞧不出他的破绽,情势所逼,我正想下毒手,那人又有一个同伴赶到,投给我了这张素笺之后,联袂而去。” 阮山强忍着心中的苦悲,说道:“此事如何能怪道长。”无为道长道:“若不是贫道多此一举,把两位老人家送在山上,也许就不会有此等事了。” 阮山道:“他们有谋而来,就算不上山来,也是一样”月光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接道:“在下难安的是因为年迈双亲,都非武林中人,这些武林中的恩怨,竟然牵缠到两位老人家的身上了。” 许阳道:“阮兄弟出道时间虽短,但因缘际会,却使你在短短的时日中,扬名于江湖之上,名人烦恼,自古皆然,还望兄弟振作一些,我已经是快退出江湖的人了,但我愿拼着这条老命,助你在武林中成就一番事业,死而无悔” 语声微顿,接道:“不仅如此,我还用我在武林中的一点资望,替你约几个有威望的人,助你一臂。” 阮山抱拳一礼,道:“晚辈何德何能,竟然得老前辈如此垂青。” 许阳哈哈一笑道:“说起来似乎是为你,其实,是为了武林同道造福,说穿了,我并不是助你,而是拖你下水。” 阮山道:“老前辈言重了。” 许阳道:“眼下要紧的是先把两位老人家找到,然后,设法找一处安全、隐秘的地方,把两位老人家安顿下来,阮兄弟才能放手为武林同道效命。” 无为道长道:“二弟说的是。” 许阳目光投注到阮山的身上,道:“照我和他们动手的情形看来,那两人确实不是归云山庄中的人物。” 阮山道:“奇怪的是在下实在是难想出,除了这归云山庄之外,还有何人要掳去我的父母呢。” 许阳突然举掌拍了一下脑袋,道:“会不会是那四海君主。” 阮山精神一振,道:“不错,不是沈天奎派人所为,定然是那四海君主。” 许阳道:“如果真是四海君主所为,那就不难找到他们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觉着来人掳去两位老人家,内心之中似乎没有恶意。” 阮山道:“如果没有恶意,为什么要施用此等手段,把他们掳走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虽然无法猜知个中隐情,但想来不致离谱太远。” 阮山道:“何以见得呢?” 无为道长道:“我武当门派在各处要道的弟子,都被点了袕道,但个个都没受伤,不是那些人手下留情,也不会有此等巧事了。” 许阳道:“咱们先试试中原快手的那两条虎獒,能否追踪出一点头绪再说。” 大约又过了一顿饭工夫,中原快手跑的满头大汗而来。 两人身后,紧随着两条虎獒。 许阳望了那两条虎獒一眼,只见一个个神骏非凡,雄伟胜过猛虎,当下说道: “这两条大狗,看来倒是雄伟的很,但是否学过追踪的能力。” 萧奇道:“我们兄弟,仗此二獒,确实解决了不少疑难的事,只是昨夜至今,来往的人甚多,只怕要混淆了它们的嗅觉,能否找得出来那要碰碰运气了。” 阮山道:“事不宜迟,两位就让它们试试吧!” 萧奇道:“这得许老前辈带路了。” 许阳道:“如果我知道他们逃往何处,那也用不着你们的两条狗了。” 郭峰冷冷说道:“老前辈不要误会,咱们只要老前辈带咱们同往你和那两人动手的地方,先让两条虎獒,嗅到那人气息,才能追踪寻找。” 许阳道:“原来如此。”转身向前走去。 群豪紧随身后,放腿而走。 翻过了数座山岭,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许阳突然停下身来,道:“就在此地了。” 萧奇道:“老前辈请仔细辨认一下,如果错了地方,那可是差之毫厘,错之千里了。” 许阳伸手指着身前四五尺处一块草坪,道:“我记的清清楚楚,决不会错。” 萧奇突然伏下身去,对着两条虎獒比画了一阵,两条虎獒一齐扑向那草坪之上,低头嗅了一阵,返身扑向许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追查乐音背后之人的下落 郭峰急忙说道:“老前辈不要怕,它们只是嗅嗅你身上的气息。” 许阳道:“两条大狗,我还不在乎。” 只见两条虎獒在许阳身上嗅了一阵,齐齐仰起头来,汪汪两声大叫。 萧奇突然低啸一声,两条虎獒又放腿跑到萧奇身旁。 只见萧奇双手挥动,又比画了一阵,两条虎獒突然转身向前走去。 萧奇、郭峰,齐齐放腿疾追,紧随在两条虎獒身后。 无为道长低声对朱逢生吩咐数言,朱逢生转身向山下走去,无为道长却紧追着阮山、许阳等随那虎獒而去。 阮山心中焦急,快走几步,奔到萧奇的身旁,问道:“兄弟,你看可以追寻到吗?” 萧奇道:“如果许老前辈带的位置不错,两只虎獒追循的路线,就是来人的去处了。” 只见两只虎獒,一面不停的在地上唤着,一面向前奔走。 东奔西走,围着几座山包也不知转了多少圈,直到次日午时,来到一处旷野。 忽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原来是宣华夫人。 宣华夫人昨夜遇上了归云山庄中人,服下了沈天奎送来的解药。虽然毒性缓解,但伤势没愈,走的很慢。 几个人刚打过招呼。 只听无为道长道:“二弟,这是什么声音?” 群豪凝神听去,但听一阵袅袅的乐声,传了过来。 那声音十分奇怪,似箭非箫,似琴非琴。 听上去,似乎是两种乐器合奏而成的乐声。 许阳道:“好像是惊退那沈天奎的乐声。” 无为道长道:“那就不错了,贫道也有此感。” 阮山突然纵身而起,道:“在下去瞧瞧是什么人物。” 他动作奇快,说完了一句话,人已飞跃出两丈以外。 许阳道:“大师兄请留在此地,我跟着他去。” 无为道长道:“二弟小心一些,最好别与人冲突起来。”他话没说完,许阳人已追到了两丈开外。 宣华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说来令人难信,不是贫道亲眼目睹,别人说给我听,我也是难以相信,想不到世间当真有此等怪事。” 宣华夫人接道:“道长不用绕圈子,还是明明白白的说下去吧!” 无为道长道:“那夜沈天奎率领归云山庄中的高手,把贫道等人围了起来,就当时形势而论,要是动起手来,贫道等人势非要伤在那沈天奎率领的高手围攻之下,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乐声,沈天奎听到那乐声之后,立刻率众仓惶而逃,免去了一场大战,也算救了贫道等人一次性命。” 只听宣华夫人哈哈大笑,打断了无为道长的话。 郭峰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宣华夫人道:“听起来好像是白日说梦,实在是叫人难信!”无为道长道:“贫道亲身经历,决非谎言,夫人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好在此事除了贫道之外,还有我二弟许阳在场。”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五年之前,在下那阮大哥,还是一位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五年之后,他已经是江湖上安危所寄的英雄人物了。” 且说阮山施展轻功提纵身法,循声找去,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到了一座茅屋外面。 夜色中灯光隐隐,由那茅屋中透了出来。 这时,那奇怪的乐声,已经停了下来。 阮山停下脚步,望着那茅屋出神。 只听衣袂飘风之声,许阳疾追而到,低声问道:“阮兄弟,找到了吗?” 阮山道:“就晚辈所听得那乐声判断,似乎就在那茅舍中。” 许阳道:“既然如此,何不到茅屋内瞧瞧。” 阮山道:“好!咱们叩门求见!” 这是一座孤立在荒野的独立茅屋,四面野草及膝,看上去更增荒凉。 两人走到那茅舍前面,只见双门紧闭,凝神听了片刻,室中毫无声音。 许阳虽已年近古稀,但暴急脾气,仍然是未改,举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道: “有人在吗?”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人,这等无礼!”许阳正想发火,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如若这茅舍之中,当真是那奏乐的人,可不能对他发火,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许阳。” 室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许阳心中暗道:当今武林中,后起之人,也许有不认识我许阳的人,但这名字总该听长辈讲过才是,至低限度,我这等粗的喉咙,也该听出是堂堂丈夫。 当下说道:“阁下连男女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你听听我的声音,是男人还是女人?” 许阳怔了一怔,暗道:论他的声音,颇似男子口音,但他如果是堂堂男儿,怎会问出此等的话。 任他许阳见多识广,一时间也闹的没了主意,回顾了阮山一眼,低声说道:“兄弟,你说他是男子,还是女人?” 阮山道:“是男子口音。” 许阳道:“我也有此感。” 当下提高了声音,说道:“阁下分明是男子口音。” 但听那冷漠的声音又道:“这就不对了。” 许阳一皱眉头,道:“听阁下这一句话,定是男子无疑。”右手运功,发出内劲,砰的一声,震断门闩,推开了木门。正想举步而入,忽然觉得一股强猛的暗劲,直向外面涌来。 那力道不但来的强猛,而且迅快无比,许阳还没看清室内景物,一股潜力,已经逼了过来。 许阳仓促之间,无暇多思,本能的推出了一掌。 两股潜力一触之下,卷起了一阵狂风,许阳只觉全身微微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出来。 但听砰的一声,那大开的木门,忽然又关了起来。 阮山虽然未接对方掌力,但却眼看着许阳是被逼退了出来,心中暗道:不知是什么人物,有此等功力,口里却问道:“老前辈,看清楚那人了吗?” 许阳道:“没看清楚” 语音转低,道:“兄弟,咱们遇上了高人了,不可造次出手。” 阮山道:“难道咱们退回去吗?” 许阳道:“那是更不成了。” 许阳高声喊道:“在下有一事请教阁下,还望不吝赐教。” 茅舍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什么事?” 许阳道:“刚才我听到一种乐声,可是阁下奏出的吗?” 室中人道:“那奏乐的人,早已离开此地了。” 许阳急忙道:“那人往何处去了?” 室中人道:“天涯茫茫,谁知行踪何处?” 阮山伸手摸了摸木门,心中暗道:“以那许老前辈的掌力,举手之间,就可以把这木门震碎,除非室中人发出的掌力,能够保持着一种适当的均衡,才可保持这木门不被掌力震坏,其间不但要有着足以和许阳抗拒的功力,而且运劲发掌之间,必须得拿捏恰到好处。”心念到此,不禁骇然。 大约是许阳也感觉到遇上了生平少遇的对手,并没再立刻出手,沉思了良久,才缓缓说道:“阁下掌力雄浑,决非普通的人,那也不用再装模作样了,难道我还没有一会高人的资格吗?” 他这等摆明叫阵,料想对方纵然不开门相见,也将有个交代,哪知等了很长时间,竟然是没听到人回应。 许阳难再耐忍胸中的气火,怒声叫道:“阁下未免欺人太甚了。” 砰声一掌,击在木门之上。 只听一阵哗哗乱响,茅舍木门,受不住许阳强猛的掌力,裂成数片,散落地上。 这情形大出了许阳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阮山身子一侧,当先冲入室中。 凝目望去,只见室中一片空洞,哪里还有人影,敢情室中的人,早已借机遁走了。 许阳晃燃火折子,只见屋角处,留有一张素笺。 阮山疾快的抢上前去,捡起素笺,就火光之下望去,只见上面写道:“字奉阮大侠收阅:沈天奎耳目灵敏,为令尊、令堂安危着想,不得不隐秘行踪” 阮山呆了一呆,道:“看起来,他还是帮我们的人。”许阳道:“看下去。 那沈天奎诡计多端,在没弄明内情之前,不能相信。” 阮山道:“老前辈说的是。” 凝目向下看去。 “令尊、令堂,已不胜奔劳之苦,必须得找一处适当的地方,休息一些时日,但那沈天奎魔掌已指向两位不懂武功的老人,擒之而后快,沈天奎耳目众多,暗桩处处,你明他暗,彼此相斗,你先已吃了大亏,再要设法去保全父母,只怕力所难及。阅过此函,盼即焚毁,我如果有事见你时,自会派人找你,切切留书,敬望放心。” 短短一张留笺,下面并未署名。 许阳道:“你可要留下这张素笺?” 阮山略一沉吟,道:“不用留了。” 伸手放在火折子上,霎眼间,素笺化为了灰烬。 许阳道:“看他留书口气,似乎是和你很熟。” 阮山道:“不错,但我费尽了心机,却也想不出是何人?”许阳道:“眼下情势而论,咱们似乎是已经无法追上令尊、令堂了。” 阮山道:“唉!他不留署名,又没说明身份,叫在下如何能够放开胸怀呢?” 许阳道:“阮兄弟,我要劝你几句话了,此时此情,不论你如何焦急,也是无法可想了,那人如若有要威胁咱们之处,必然会在此信上说明他的用心,至低限度,也该有几句威胁的话。但我观此信,一字一句也未含威胁之意,照我的经验来看,这人决无恶意。” 这时,许阳手中的火折子,已经燃完,火焰一闪而熄。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到此刻,咱们总算弄清楚了一件事。” 许阳道:“什么事?” 阮山道:“那惊退敌人的乐声,和掳走晚辈父母的人,是一人所为了。” 许阳一拍大腿,道:“嗨!英雄出少年,我当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想到此事” 阮山苦笑一声,道:“想到又该如何?” 许阳道:“自然是有关系了,就那夜形势而论,你伤重奄奄一息,卧床难起,我和大师兄无为道长,被那沈天奎率领的很多高手,围堵在湖边,如果不是那一阵飘缈而来的奇怪乐声,是非要动手不可,我和大师兄,只怕都难逃过那次劫难,株连所及,连武当门下,宇文付等人,只怕都难逃死亡之却,捞去令尊、令堂的人,既然和惊退沈天奎的同为一人,那是决无恶意了。” 阮山心头略宽,叹息一声,道:“老前辈,此刻应该如何?”许阳道:“想我大师兄无为道长,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咱们先赶回去,和他们会合一起,再作商量如何?。” 阮山道:“眼下也只有此法了。” 两人走出茅屋,联袂而起,原道而返。 许阳一边赶路,一面说道:“兄弟,见着我大师兄之后,最好别提此事。” 阮山道:“为什么?” 许阳道:“眼下江湖,风烟万里,兄弟你好比风烟中一轮明月,归云山庄一战,不但使你成名,而且武林之中,已经把你视作抗拒那沈天奎的征象,也许你还不知,你已经隐隐成为了武林中领袖人物了,沈天奎处心积虑要生掳令尊、令堂,用心就在想逼你为他所用,他心中明白,今后能够和他在江湖上抗争,阻止霸统江湖的,非你莫属。不是我年长几岁,爱动心机,令尊、令堂的行踪,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 阮山点了点头,道:“老前辈说的是,如果他们问起,咱们该如何回答才是。” 许阳笑道:“据实而言,只说一半就是。” 两人轻功,均已登峰造极,谈话之间,已到了原地。 无为道长、中原快手等,正等的心急,眼看两人归来,齐齐迎了上去。 宣华夫人体能还没回复,身子靠在一棵古柏树上,高声说道:“你们瞧到那吹箫的人没有?” 阮山道:“只听其声,未见其人。” 无为道长道:“这是怎么回事?” 许阳怕阮山说漏了嘴,哈哈一笑,道:“我和阮兄弟追到了一座茅屋前面,那萧声就从茅屋中传来” 宣华夫人道:“你们不会进去瞧瞧吗?” 许阳道:“我在屋外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借我说话的时候,打开后窗逃走了,我和阮兄弟进入茅屋后,已经是不见人影了。” 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不愿和咱们相见了。” 许阳道:“大概是吧!” 萧奇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大哥,虎獒虽然嗅觉灵敏,但经此一扰,只怕是无法再追下去了。” 阮山叹道:“他们早已有了算计,追也无用,事已至此,急也不在一时,不追也罢。”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意欲何往?” 阮山道:“贵派弟子和宇文付等人,都在湖边等候,咱们先赶回去如何?” 无为道长心中暗自奇怪道:这阮山怎么会忽然改变了心意,竟然不再追寻父母行踪。 他为人持重,心中虽有所疑,但却不肯说出口来。 只听郭峰冷冷说道:“小弟等无能,致使两位老人家被人捞去,纵然要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两位老人家找回来。”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郭兄弟的心意,小兄十分感激,不过,此刻情势不同,咱们不能抛弃那么多受伤的武林同道不管。” 我得知父母被异人救走,又安全无恙,不由悬心大放,主张立即返回原地,以便救治受伤的武林同道。 许阳也表赞同,忙道:“不错啊!我也是这等想法,如若咱们离开,那沈天奎再派高手施袭,虽有三弟朱逢生等武功高手相护,只怕双拳也难敌四手。” 宣华夫人突然站了起来,道:“诸位既然要返回原地,那我是不能同行了”目光转到阮山的身上,说道:“阮兄弟多多珍重,姐姐走了。” 摇摇摆摆的向前走去。阮山心中大急,纵身一跃,拦住了宣华夫人的去路,道: “姐姐伤势未愈,如何能够独身行动。”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以兄弟之意呢?” 阮山道:“小弟之意,姐姐先和我们走在一起,小弟也好略尽保护之责。” 宣华夫人道:“你可是想劝我弃暗投明,摆脱归云山庄?”阮山道:“这个小弟倒不敢擅作主意,但请姐姐治好伤势之后,再走也不迟。” 宣华夫人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缓缓说道:“如果我此刻和你们同返湖边,沈天奎立刻可知此消息。” 阮山道:“姐姐可是很怕那沈天奎?” 宣华夫人道:“他只要断给我一次解药,立时可使我毒发而死,你说,要不要怕他呢?” 阮山道:“兄弟心中有一件事,百思不解。” 宣华夫人道:“问问姐姐我看,也许我能告诉你。” 阮山道:“小弟也曾在那归云山庄住了甚久,怎么沈天奎没在我身上下毒呢。” 宣华夫人道:“这只能说你的运气好些,也许他没来得及,也许他没想到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也敢和他作对。” 阮山沉吟了一阵,叹道:“姐姐一定要走吗?” 宣华夫人道:“我想留下这条命,那就非走不可。” 阮山黯然说道:“你伤势甚重,沿途之上,无人保护,岂不是危险的很。” 宣华夫人笑道:“兄弟放心,就凭姐姐我身上带的毒物,也可保护我了。” 说罢,挥挥手,缓步而去。 她伤势未愈,体力未复,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似乎随时都会摔倒在地上。 阮山只看得心中大生不忍,急步追了过去,拦住宣华夫人,抱拳一礼,道:“姐姐数番救我性命,小弟一无回报,此刻你伤势如此严重,毫无自卫能力,我不知道还罢了,如今我既然亲眼所见,如何能放心让你孤身而去。” 宣华夫人两道明亮的眼神,盯注在阮山的脸上,苦笑一声道:“不要这样多情,姐姐阅人无数!哪里还会吃下这碗迷汤。” 言罢,也不等阮山答话,匆匆转身而去。 望着宣华夫人的背影,阮山内心中感慨万千,自己本非江湖人,但离奇的遇合,却把他造成了一个武林中杰出的剑士,也卷入了江湖上的正邪大决斗中。 无端事故天上来,到处是凶险,到处是搏杀,而且,连累到无辜的父母王小玉始终音讯全无,但那一缕情丝,却系紧了阮山的心,也带走了阮山无限的怀念袁莹莹用情如海深,不惜叛离父亲袁教主,觅情天涯,临去时,又留情心腹女婢,及时送来了救命的灵药宣华夫人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她处处的呵护、爱惜,已经坦裸出无限的情意,又不知父母下落,那个背后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呢?此后,又该是如何一个结局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伪装的假朱逢生 宣华夫人抱伤而去,状似无情却有情。 她依附沈天奎,不肯离开归云山庄,是真的贪生怕死呢?还是为了要帮助阮山? 阮山想了很久、很久,仍然不能肯定。 许阳缓步走了进来,道:“怎么,小兄弟,你一直没有坐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在想” 紧随在许阳身后的无为道长接道:“阮大侠,可是在为那宣华夫人担心?” 阮山道:“我受她的大多,却无法回报万一。” 无为道长道:“来日方长,以后咱们找机会报答她就是” 无为道长回顾了许阳一眼,接道:“阮大侠完全没有休息,让他坐息一下再去吧。” 许阳叹了口气,道:“小兄弟,要你坐息一下,养养精神,你却在想心事,宣华夫人有什么好想的,她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真要死了,江湖上就少了一个祸害,何况她足智多谋,满身俱是毒物,想杀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用不着再替她担心了。” 阮山道:“我、我” 许阳接道:“我大师兄不放心留在山上的武当弟子,但又怕你大伤初愈,不宜过分劳累,让你休息一下,唉,想不到啊!你却在瞪着眼睛想心事。” 阮山突然站起,道:“对!应该去看看他们,小弟伤势已愈,精神好得很。” 无为道长道:“不用急在一时,阮大侠,还是坐息一阵再说吧!” 阮山道:“不用了,此刻情势诡异,波谲多变,不能再有差错了,咱们走吧!” 熄去灯火,当先走出房门。 仰首望天,晓色已现。 萧奇,郭峰,上官洪等,早已在室外等候。 无为道长放步而行,道:“贫道带路。” 阮山紧随身后。 走到一处山崖之下,无为道长突然停下了脚步,回顾了阮山一眼,黯然说道:“也许咱们来晚了一步了。” 阮山道:“可是有了什么变故?” 无为道长道:“他们如果不是已撤离此地,可能早已有了意外变化。”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如若这悬崖之下,还有武当弟子,纵然不来迎接他门的掌门人,也该在悬崖之下,布有守望的人才是。 这时,许阳,中原快手,上官洪等,都有着一种不寻常的感觉,觉出了情势有些不对。 无为道长加快脚步,走向一座茅舍。 阮山紧随在无为道长身后,暗自运功戒备。 他连番经历凶险,阅历大增,口虽不言,心知随同无为道长来此的人,大都是武当门下武功高强的人物,一派精锐,尽集于斯。 如果有了什么惨变,武当所受的打击,实在是非同小可。 忖思之间,已走近茅舍。 无为道长突然停了脚步,回顾了阮山一眼,缓缓伸出左手,按在木门之上。 他虽然力持镇静,但阮山瞧出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似乎是这一扇木门,有着千钧以上之力,无为道长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推开这扇木门。 阮山暗暗叹息一声,突然走进一步,守在无为道长的身旁。 他心知无为道长此刻心情,沉重无比,反应不如平常迅快,这座茅舍中,可能横着武当门下弟子的尸体,也可能潜伏着强敌、是以守在无为道长身旁,以便能及时保护。 只听木门吱呀一声而开,目光下,室中景物尽现。 一切都没在几人的预料之中,室中既无横陈尸体,也无潜伏的强敌。 只见朱逢生居中盘膝而坐,在他两旁,分别坐着六个道袍背剑的武当弟子。 似乎是七人都受了很重的内伤。正在盘坐调息。 阮山早已掌心蓄劲,准备随时出手,但是室中既无大变,顿时放下心中一块重铅,长长呼了一口气,散去蓄在掌心的内力。 无为道长轻叹一声,道:“师弟还好吧?” 举步向屋中走去。 只见朱逢生睁开双目,望了无为道长和阮山一眼,重又闭上双目,默然不言。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弟内伤很重吗? 缓步走了过去。 阮山紧随无为道长身后,走入室中。 朱逢生重又挣开双目,望了无为道长一眼,微微颔首。 无为道长道,“师弟伤在何处?快给为兄瞧瞧。” 急步向朱逢生走去。 朱逢生仍然是静坐不动,直等无为道长走到身旁时,突然一跃而起,并指如敦,点向无为道长的肋间大包穴。 无为道长正在感伤悲痛之际、做梦也未料到朱逢生会向自己下手,微一怔神间,朱逢生的指尖,己经触及道袍。 突起的意外,无为道长一吸真气,向旁边让去。 朱逢生出手奇快,变招更是迅如电火,眼看无为道长避开大包要穴,立时一伸右腕,点向京门要穴。 无为道长虽然有着过人的武功,但在惊痛恍惚之中,毫无戒备之下,再也无法避开这迅如奔雷、变化莫测的突袭,竞然被对方一指点中穴道,顿感半身麻木。 但他终究是一代掌门之才,武功成就极高,当下冷哼一声,反掌劈出,击向朱逢生的右腕脉门。 就在朱逢生突起施袭,攻向那无为道长的同时,分坐在朱逢生两旁的六个道人,也突然一齐跃起,向阮山扑去。 六人似乎是早已分定攻袭的方位,十二只手掌,不约而同一齐递出,分别攻向阮山的十二处部位。 突然约惊变,祸起肘腋,阮山也是毫无戒备,眼看一片掌影,分由四面八方涌来,心知已经难在一招之间,拒挡住四而八方的攻袭,当下双掌齐起,护住要穴,身子斜向一旁闪去。 只听砰砰两声,左肩、后背,各中一掌。 那道人发掌虽重,但因阮山练习的玄门正宗内功,乾清罡气,已有小成,虽然没来的及运气护身,但他本能的反应,护注了一掌,伤而不重。 六个道人眼看阮山中掌之后,竟然没有倒下,击中阮山的两个道人,反而觉得手腕麻木,各自后退了一步,心中大是惊骇! 但听左边一个道人道:“拔剑,以六合剑阵围住他!” 语声甫落,室中剑光连闪,一片剑影,涌向阮山。 阮山身中两掌,受伤虽然不重,但因为自己毫无防备,被打得血气翻涌,一时间,竟然无法还气反击。 直等六个道人拔出长剑,四面围来,阮山才缓过一口气,大喝一声,疾发四掌,以挡四面来势,挥腕拔出了长剑,一招“云气弥空”,涌起一重剑气,护住了身子。 但听一阵金铁交鸣的脆响,六柄攻向阮山的长剑,尽被震开。 六个道人,似乎是也知遇上了从未遇到的对手,长剑被阮山震开之后,不再急进建功,发动六合剑阵,以佳妙绝论的配合,把阮山团团围困在六合剑阵之中。 阮山心中怒火高涨,长剑出鞘,展开快攻,希望能先伤几人,以消心头之火,哪知对方六合剑阵,佳妙无比的配合,竟然把阮山快速的剑势,给封了起来。 阮山连攻十几剑,都被对方挥袭而至的长剑及时封架开去,才知被困于变化奇奥的剑阵之中不敢再莽撞出手,剑势一变。改采守势。 他昔年学艺百花谷中,曾听恩师,谈论过剑阵的妙用,奇奥的剑阵,并非一加一成二的威力,而是每一方,都是有着组阵之人的全部力量,剑剑相困,一体连锁,合则相因相成,分则各具妙用。 六个人组成的六合剑阵,虽然已把阮山生生困住,但阮山得恩师刘海清所授奇奥的剑法,败持守势之后,有如光幕绕体,森严无比,任他六合剑阵威势惊人,也无法伤到阮山分毫。 但无为道长却已经被斗的险象环生,在朱逢生一招快过一招的逼攻之下,显得手忙脚乱。 原来,他穴道受制,半身麻木不灵,运掌转动之间,力难从心,被那朱逢生掌指并施的攻势,逼得难以兼顾,招招都在间不容发之中避过。 阮山虽然瞧出那无为道长的危险处境,但自身被困于六合剑阵中难以突围而出,心中大为焦急,暗道:许阳等都是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怎么拖延这久不来?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大震,无为道长身躯摇了两摇,摔倒在地上。 朱逢生右手疾伸,点了无为道长的穴道。 阮山见势心中大急,暗道:许阳等久久不来,只怕也被强敌所困,看情形是无法等到他们来支援了。 心念转动,剑势随着一变,左掌右剑,全力施为。 他同时施出了刘海清、任南公,两大奇人高手的绝艺,威势的凶猛,有如惊涛裂岸,洪流溃堤,整个的六合剑阵,被他逼的团团乱转。 六合剑阵的威势,虽然被阮山的剑势压了下去,但阮山一时之间,也无法破围而去。 只见那朱逢生点了无为道长的穴道之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条丝带,竟然把无为道长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阮山眼看着无为道长被人捆起。无法相救,一股怨恨之气,直冲而上,右手长剑连出三招绝学,洒了一片剑花,左手疾快无比的套上了一只蛟皮手套。 他默察情势,如若不用心机,不出奇兵,单凭武功,想闯出这六合剑阵,仍然需要一段很长时间的搏斗,必须得设法,使出出人意外的手法,才可一举间破了强敌。 这时,阮山虽然还没能完全了然这六合剑阵的变化,但已经隐隐觉出他们的剑路,当下剑势微敛,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六个人被阮山狂风急雨一般的反击之势,逼的几乎乱了阵法,心中暗自惊骇,但六人心中明白,六合剑阵不散,还可拒挡一时,如果阵法乱去,六人各自为战,那将无法拒挡阮山十个回合以上,是以各出全力维持着六合剑阵。 眼看阮山急攻之后,突然露出破绽,不暇多思,两柄长剑,乘隙攻入,如若阮山回剑来救,纵然能把这两柄长剑封架开去,另外四柄剑,都将乘虚由四方攻入,那才是致命的一击。哪知阮山左手探出,竟然向剑上抓去。 那执剑人冷笑一声,剑势故意一缓,让阮山五指抓住长剑,心中暗道:就算你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功,也难挡我剑锋横转再削之势,怎么敢如此狂妄。 忖思之间,手中的长剑已被阮山抓住,当下暗中运气一转,发出内劲,推动剑势,剑锋由内向外削去。 这是一种巧劲,一个人总是血肉之躯,不论他练成什么武功,凡是能够避刀避剑的,大都是凭借着一股劲气,那道人让阮山抓住了剑之后,再作转动,这正是破解劲气的方法,准备一下削断阮山的手指。 但他却不知阮山手中已套上了可避刀剑的千年蛟皮手套。 那道人一剑推削过去,没能削下阮山手指,阮山却趁机猛然向内一收,那道人遂身不由己的向前一倾。 方位离动,六合剑阵整个的变化,突然受阻。 阮山飞起一脚踢了过去,正中那道人左膝之上。 只听那道人闷哼一声,左膝生生被阮山踢断,一交跌坐地六合剑阵,失去了一人,全阵的奥妙变化,效用顿失。 阮山借势反击,长剑连连现出奇招,剑光闪动中,响起了两声惨叫,又有两个道人重伤在阮山的剑下。 这时,那朱逢生已经捆好了无为道长,眼看阮山击溃了六合剑阵,勇不可当,立即拔剑冲上,大声喝道:“你们给我退开!” 六人伤了三人,剩下的三人,也被阮山凌厉的剑招逼的团团乱转,伤亡不过顷刻间事,听到喝声,一齐收剑而退。 阮山已经由那喝声中辨出,不是朱逢生的声音,当下平剑横胸,冷冷喝道:“你是何人? 假冒武当中人,得售诡计,算什么英雄?” 朱逢生冷然一笑,举手在脸上一抹,眉髯尽脱,懈出一张削瘦的长脸,缓缓说道:“你就是那阮山了?” 阮山道:“不错,阁下是何人?” 那人淡淡一笑,道:“你听过塞北五怪的大名吗”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没听过塞北五怪的名,不过却听人提过塞北五害的名。” 那人淡然一笑,道:“五怪也好,五害也好,反正就是咱们兄弟五人。” 阮山目光一掠躺在地上的三个道人,道:“就是阁下和这几位吗?” 那人冷然一笑,道:“塞北五怪如若这般轻易被人所伤,岂不是有负五怪之名了?” 阮山道:“这六位伪装武当门下弟子的,又是何人?” 那人道:“归云山庄中的剑手。” 阮山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塞北五怪,竟然也是归云山庄中的爪牙。” 那人毫不动气,仍然是淡淡说道:“这倒不用阁下多管了。”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看上去十分阴沉,不知在塞北五怪中排行第几?心中念转,口中说道,“阁下可是五怪首领?”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在我们兄弟之中排行最小,冷手剑客冯中,就是在下。” 阮山故意和他攀谈,希望借着一点闲暇时光,查看一下外面情势。 哪知许阳和中原快手,有如沉海沙石一般,竟然不见几人追来茅舍,也听不到呼喝之声。 冷手剑客冯中也似乎在等待什么,双目凝视在阮山身上,凝呻倾听。 阮山突然一挥手中长剑,道:“你们那塞北五害,都在这里了?” 他想到许阳和中原快手久久没有消息,不是遇上强敌恶斗,就是遭了暗算,心中大为焦急。 冯中道:“这个嘛、在下不愿回答。” 阮山突然高声说道:“阁下等假扮武当门下,可是奉那归云山庄沈天奎之命而来吗、冯中冷冷说道:“这个也不劳阁下多问。” 阮山怒声喝道:“你们塞北五害,都为那沈天奎效力,难道是白白的效力吗?” 冯中淡然一笑,道:“那倒不是,塞北五怪,向来不做亏本买卖,岂肯白白为人效力。” 阮山道:“那沈天奎给了你们兄弟何等代价,你们塞北五害竟然肯为他卖命?” 冷手剑客冯中淡淡一笑,道:“姓阮的,你不觉着问的大多了吗?” 阮山道:“沈天奎能够请得你们塞北一派,在下自然是也能请得了。” 冯中一挥手中长剑,冷冷说道:“阁下这等语无伦次,在下得先教训你一顿了。 长剑一闪,直向阮山前胸刺去。 阮山挥剑挡开了冯中的剑招,心中暗暗付道:沈天奎派遣塞北五害来此,布下天罗地网,只怕还有后援高手赶到,眼下形式,只有先把此人生擒之后;再逼问 就这一念在心,使阮山很多精妙的剑招,都难以发挥出来,因为他恐怕一剑把冯中刺死了。 阮山心中受了束缚,绝技难以发挥,反而成了招架之势。 双方激斗了四五十回合,仍然是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阮山心中渐感焦急,暗道:这样打下去如何能有制胜的机会,说不得,只好施下毒手。 心念再转,突然把自己由束缚中解救出来,长剑疾变,展开反击,剑剑都攻向冯中的致命要害。 阮山这一毫无顾虑的放手施展,使场中形势突然大变。 冯中久听阮山之名,和他动手之时也是特别小心,出剑十分谨慎,搏斗到二十回合后,心中大感奇怪,觉得阮山的剑招中,似乎是含劲没出,每一剑的威力,似乎是都没发挥出来。 初动手时,冯中心中怀疑甚重,不知阮山剑招怎么会如此奇怪,动手二十余回合之后,才逐渐的习惯,攻势也逐渐凌厉。 阮山虽然不能放手施展,但因为他的剑术本身奇奥,那冯中攻势增加了一分威力,阮山的防守之力,也自然加强,始终保持个平衡之局。 直到阮山放手展开反击,冯中才觉出遇上了对手,要想收剑而退,已经是势所难能,被阮山的长剑涌起的重重剑影困了起来。 双方又恶斗了十余回合,冯中已经成了不支状态,阮山奇招突出,一剑拍在冯中的右腕之上,击落了冯中手上兵刃,冷笑一声,道:“阁下认输了吗?” 冯中双目中凶光一闪,道:“阮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只见人影一闪,一个道人,手执长剑,疾奔而来。 阮山目光微转,回手扫出一剑。 这一剑击出的时间,恰当无比,那道长刚反握剑尖,把手中长剑递向冯中,阮山的长剑却及时而至。 只听唰的一声,血光迸流,那道人半条手臂带着手中长剑,一齐跌落地上。 冯中冷笑一声,突然发出一掌,击向阮山前胸。 阮山左手突起硬接一掌,双方掌力接实,冯中被震的退后了一步。 冯中本可借机逃出茅舍,但他却静静的站着不动。 阮山一则担心父母的安危下落,二则想从冯中的口中,探得一些消息,是以不愿伤他,希望能把他生擒活捉,但他自和冯中动手之后,也知对手武功非同小可,必须得想出一个方法,一击而中。 双方默默相对,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冯中突然放声而笑,道:“阮大侠不该接我一掌。” 阮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阁下的掌力,并无惊人之处。” 冯中冷然说道:“我已经在指间暗藏毒针,阁下接我一掌,却在不觉间已经中了剧毒,那毒性发作甚快,阁下这般凝立不动,不肯乘胜追袭,定然是已经感觉到了。” 阮山先是一呆,暗道:这人如此恶毒。 转念一想,自己左手早已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利剑尚且不怕,区区毒针又能算得什么,当下冷笑一声,道:“在下百毒不侵。” 冯中冷冷说道:“塞北五怪的毒针,除了我们兄弟自制的解毒药物之外,天下恐怕再无药物能够解得了。” 这些时日阮山在江湖上走动,长了不少见识,当下说道:“阁下如果不信,那就再等着瞧瞧。 冯中估计药物时效,已经快发作了,轻轻咳了一声,道:“我数到十字,阁下如若仍然不发作,冯某人从此之后,遇到你阮山我再也不战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太严重了,我阮某当受不起”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如若毒不发作,只要阁下答复在下三个问题。” 冯中哈哈一笑,道:“如若你真的能避我剧毒,就是三十个问题,在下也一样答复。” 阮山神色肃然的对他说道:“你们塞北五怪,也算的上是成名武林的人物,可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吗?” 冯中冷冷说道:“塞北五怪,为人虽然汪做一些,但却向来是一诺千金,出口之言绝不反悔。”! 阮山道:“阁下可以开始数了。” 他心中明白,许阳和中原快手等,此刻还没到茅舍中来,必然是遇上了什么阻碍,也许双方正在展开着一场舍生忘死的恶战,也许已经中了敌人的暗算,被人生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暗中的相助 眼下的机会,必须先把此人征服,是以,很耐心的等待下去。 只听冯中一二三四的高声数了起来,一直数到九字。阮山仍然静静的站在旁边,面带微笑。肃立不动。 冯中瘦长的脸上,突然间变了颜色。呆呆的望着阮山,茫然说道:“阁下当真没有中毒吗?” 阮山微微一笑,道:“我已经说过了,在下是百毒不侵。阁下不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阁下还有一个数字,可以喊出来了。” 冯中双目连连眨动,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不喊出最后一个字,咱们这场赌斗,那是永远无法分出胜负了。” 阮山先是一呆,继而怒声说道,“塞外五怪空负盛名,竟然是这等卑下之徒。” 冯中面不改色地缓缓说道,“兵不厌诈,只怪你阮大侠缺乏江湖阅历,如何能够怪到冯某人身上呢?” 阮山心中气怒,冷冷说道:“阁下可是认为区区几句诈语,就可以平安的离开此地吗?” 冯中微微一笑,道:“除非你阮大侠能在武功上,也让在下敬服。” 阮山冷冷说:“那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中激愤,已动杀机,缓缓举起手中长剑,道:“阁下只要能再接我三剑,我就绝不再留难诸位了。” 冷手剑客冯中,一看阮山举剑,已知对方深通剑道,这一击,如若出手,定然是石破天惊,哪里还敢大意,一面运气戒备,蓄势待敌,一面双目流顾,打量退路,暗中又施用传音之术,招呼了两个伪装武当弟子的道人,要他们合力抵拒阮山。 只听阮山大喝一声,长剑一闪,闪起一道银光,连人带剑,直向冯中扑了过去。 冯中举剑一封阮山的剑势,人却疾快的向后退去。 这正是刘海清传授于阮山的驭剑之术,乃是剑道中至高武学。 阮山离开师父之后,奔走江湖,驭剑之术,只不过初通门路,今日情势逼人,只好施展出来。 但听一阵金铁交呜,剑光缥绕中,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伪装武当门下弟子的归云山庄高手,齐齐死于阮山剑下,一个被拦腰斩作两断,一个齐颈被斩,人头飞出六七尺远! 狡猾的冯中,却弃去手中长剑,探手抓起了无为道长,纵身一跃,飞出茅舍。 阮山似乎没料到,自己击出的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不禁一呆。 就这一刹那工夫,那冯中已经带着无为道长走的踪影全无。 阮山一提真气,追出门外,冯中已经走到了四五丈外,直向小山走去,许阳,中原快手等人,却仍然是不见踪影。 此时此情,阮山已经无暇分心去找许阳等人了,提气直向冯中追了过去。 阮山轻功是得花仙子亲自传授,花仙子以轻功扬名天下,阮山全身施展,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不出百丈,已经追到冯中身后两丈左右,高声说道:“阁下如若再不肯停下脚步,我要施展暗器伤人了。” 语声甫落,冯中忽然回手一扬,一串银星,暗器射了过来。 阮山长剑一挥,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射来的暗器,尽被长剑打落在地。 但这一挡之间,那冯中,又借势向前走出了六七尺远。 阮山眼看冯中已经登上山腰,如果被他躲入草丛林木之中,再想追寻,那可是大为麻烦的事,不禁心中大急,一提气,施出“八步赶蝉”的轻功绝技,呼呼呼,一连几个纵跃,一口气又追上了八尺距离。 冯中的轻功虽佳,也难和举世第一轻功名家花仙子细心传授的弟子相比,他本就稍输阮山一筹。 此刻背上还背了一个无为道长,更是难和阮山对抗,又走数丈,已经被阮山追到七八尺处。 阮山正想挥剑击出,突然一声哈哈大笑,道:“阮兄弟放心,这人跑不了。” 阮山闪目一看,来人正是自己心中苦苦惦念的许阳,心中好生奇怪,暗道:怎么?他们又都退回山上来了。 只见许阳扬手一掌,发出一股强力,挡住了冯中的去路,冷冷说道:“放下人。” 冯中道:“只怕未必见得。” 扬起右手,硬接下许阳的掌势。 双掌相触,冯中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就在两人这一接掌之间,阮山已经追了上来,扬手发出修罗指力,点向冯中的左腿“飞扬穴”。 冯中突然感觉左腿一麻,几乎坐在了地上。 阮山疾快无比的一伸左手,抓住了无为道长,右手长剑横里探出,呼的一声,击中了冯中的右肋。 冷手剑客冯中内功深厚,虽然被阮山的修罗指力点中了左腿穴道,但因为伤的不是要害,仍然可以支撑,但阮山拍在他右肋的一剑,力道十分沉猛,片刻之间,连受两次重击,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交,跌坐在地上。 阮山长剑挥动,斩断了无为道长身上捆的绳索,一面向许阳道:“老前辈,此人乃是塞外五怪中的人物,武功十分高强,好好的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先解开无为道长穴道。” 放下无为道长,施展了推宫过穴手法,在他身上推拿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无为道长突然睁开双目,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多谢阮大侠。” 阮山微微一叹,道:“道长不用客气。” 无为道长缓缓站起身子,望了许阳一眼,道:“二弟一行中人,无人受伤吗?” 许阳神色严肃他说道:“除了我之外,全都受了伤了。” 阮山道:“老前辈不是紧随在晚辈身后吗?” 许阳道:“我瞧着你们进入茅舍,久久没见动静,正要招呼中原快手等走近茅舍瞧瞧,突然暗器破空之声击来,急雨一般,连我都几乎被那暗器击中” 阮山接道:“他们可都是被那暗器所伤吗?” 许阳道:“暗器击中了上官洪,中原快手果然不愧是久走江湖的人物,警觉极高,胜在我之上,两人虽然有幸躲过了第一次急雨般的暗器,但他们为了保护那上官洪,却被第二次暗器所伤,唉!以两人的能力,若不是为了保护那上官洪,绝不致与伤在暗器之下。” 阮山道:“什么暗器如此厉害?” 许阳道:“来如大雨倾盆,尽都是子午钉。海花针等一类细小歹毒的暗器。” 阮山叹息一声,道:“似乎这等恶毒的暗器,纵然是一二人施袭,也是不易闪避,何况是陷入了埋伏,密如狂雨而来,当真是无法闪避了。” 许阳接道:“我一看情势不对,立时下令退回山中,那动手的地方,距此山区,也不过六七十丈的距离,退入到了山地,上官洪已经不支倒地,我只好抱起他向后退去” 阮山道:“幸好他们还没有派人追赶” 许阳道:“谁说没有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查看了上官洪的伤势情形,已知中的是毒药暗器,据推想,凡是今日所中暗器,都是淬毒之物,我当先带路,希望能寻找一处山洞,峡谷之地,安置好他们,我无后顾之忧,也好凭险守护他们,哪知山洞,峡谷还没找到,背后追兵已经赶到!” 阮山道:“来的是什么人物?” 许阳道:“十几个黑衣劲装的大汉,手中分别拿着施放暗器的梅花针筒和各种不同的兵刃,我本是带路而行,只好改作断后拒敌,郭峰身负毒伤,仍然鼓起勇气强从我的手中接过了上官洪,不过,这时他们毒伤都已经发作,行动十分迟缓,我不便催促,也不能催促,所以没走过十丈,已经被强敌追上,我一人独斗那十余人” 阮山道:“情非得已,如何能够怪得老前辈。” 许阳道:“话虽如此,但我依然是内心愧疚。” 阮山心中惦念中原快手的安危,忍不住问道:“以后呢?” 许阳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说起来,我不得不佩服大师兄的老谋深算。 无为道长黯然一叹,道:“贫道如果是老谋深算,也不会有今日这等一败涂地,武当一门精锐尽遭屠杀的惨局了。” 许阳道:“怎么?那刚才接迎我们。杀散群敌的人,不是咱们武当门下的吗?”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我不敢居功。” 许阳道:“这就奇怪了。” 阮山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许阳道:“我眼看敌人众多,心中又急又怒,连发掌力,虽然伤了对方两人,但仍然无法阻挡住他们猛烈的攻势,唉!如果我没有后顾之忧,半个时辰之内,不难尽歼来犯敌人,可惜心分二用,无法灵活对敌,反被他们逼到一旁,有个武功较高的人,借机越过我追向中原快手等人” 阮山吃了一惊,道:“老前辈,这么说来,我那两位兄弟,己经被他们杀死了吗?” 许阳摇了摇头道:“如果是被他们杀了,我也无颜来见你们两位了。” 阮山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阳道:“我眼看情势危急,但又无法分身相救,那时几人身中的毒大都已经发作,绝对再无抗拒之力,正在危急之时,突然听到一声长啸传来,四个手执宝剑的黑衣人,有如天兵从空而降,四把长剑闪起了四道银光,如同滚汤烧泼,剑剑凌厉无比,不过一盏热茶工夫,追来的敌兵,已经被他们杀伤大半,剩下的人,眼看苗头不对,落荒而逃。” 无为道长道:“那四人是何来路,二弟可曾问过?” 许阳道:“我正要问他们时,四人却转身而去,急奔如飞,转眼间走的踪影全无。” 阮山道:“老前辈可曾瞧清楚他们的长相了吗?” 许阳沉吟了一阵,说道:“四个人都戴着蒙面的黑纱,难见面目”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是你这一问,我几乎忘了,四人之中,有两个身材特别瘦小,不像男子身材。” 阮山茫然说道:“这就使人不解了。” 无为道长道:“似乎他们早已知道了沈天奎的人施袭,故意在那里埋伏下人手相助,但如果他们真心相助,怎么不肯对咱们早放警告呢?” 许阳道:“我也觉着其间有很多可疑之处,使人想不透。” 阮山道:“他们既肯出手相助,而且伤了甚多归云山庄的高手,自然是,是友非敌了。” 许阳道:“如若是真心来此相助,怎么不肯留下姓名?” 无为道长道:“如果他们早知此事,真的存心相助我们,为什么不早通知本派一声,也不至与我武当门下精锐和几位养息伤势的武林同道,尽被所伤。” 阮山道:“在下曾留心四外,不见打斗痕迹,也许那朱大侠早已带着贵派弟子,避开此地了。” 许阳目光一扫冯中道:“咱们何不拷问此人?” 阮山道:“不错。” 大步走到冯中的身前,挥手一掌,拍活了田中元的穴道,却又点了他双臂双腿穴道,冷冷说道:“你假扮朱逢生,自然是知道朱逢生的下落了?” 冯中缓缓望了阮山一眼,淡然一笑,道:“不错。” 阮山道:“那朱逢生现在何处?” 冯中道:“在下如若不说呢?” 许阳双目一瞪,冷冷说道:“我久听你们塞外五怪之名,不过我可不相信你们是铜打铁铸的真罗汉,阮大侠下不了手,我可是下得了手,我要先点你五阴绝穴,让你尝试一下行血回集内腑的滋味。” 冯中淡然一笑,道:“塞外五怪岂是怕死之辈吗?” 许阳道:“好!你不信咱们就立刻试试。” 缓步走到冯中的身旁,举起右手,缓缓说道:“我再给你一盏热茶工夫想想。” 冯中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如若说出那朱逢生的下落,各位如何对待在下?” 许阳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这要我大师兄做主了。” 无为道长两道森严的目光,凝注在冯中的脸上,缓缓说道:“我们武当派和你们塞外五怪素无恩怨,贫道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们塞外五怪为何要和本派为敌呢?” 冯中虽然处于生死边缘,但神态仍然十分镇静,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塞外五兄弟出道之后,曾经九入中原,今日可算是第一次在武功上栽了跟头,诸位如果真想和我们塞外五兄弟结下不解之仇,尽管对在下施下毒手,不过,诸位也别想折磨在下,我能在片刻之间,使自己气绝身亡,此后,诸位要凭仗手段,完全搏杀了我四位义兄,但只要我四位义兄有一人活在世上,势必想尽方法,施行报复” 阮山道:“那是你们塞外五怪的事,此刻,我们问的是朱逢生和武当门下诸人的下落。” 冯中道:“解开我身上穴道,我再告诉你们。” 许阳道:“塞外五怪,奸诈百出,手段恶毒,我是听名已久 冯中厉声接道:“不错,塞外五兄弟虽然做尽了坏事,用尽了诈术,但许下的承诺,却是向无不遵。” 阮山冷冷接道:“阁下刚才在茅舍中,对在下用诈之事,难道已经忘了吗?” 冯中道:“那只是用诈而已,但并非背信毁诺,只怪你年纪太轻,阅历不够罢了,约赌之前,阁下如果再加一句,限我在一定时间,数完最后一个数字,那一场约赌,在下就算输定了。” 阮山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能算错,他那十字未曾出口,自然不能算输了。 心念一转,突然伸出手去,拍活了冯中的全身穴道,淡然说道:“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冯中闭上双目,暗中调息,直到真气行开,才缓缓睁开眼睛,扫掠了阮山等人一眼,缓缓说道:“在下到此之后,此地早已成了几座空无一人的茅舍。” 无为道长道:“此话当真吗?” 冯中道:“在下既然说了,自然是字字真实。” 阮山剑眉一扬道:“阁下这次不但没能立得功劳,反将带来的人,大部折损,见着那沈天奎时,不知要如何交代” 冯中道:“这倒不劳费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沈大庄主曾告诉在下说,阁下的剑术成就惊人,今日一会,果然是不错,今日之赐,在下当牢记心头,但愿日后塞外五兄弟能够再领教你阮大侠的武功。” 阮山道:“萧某人随时候教。” 许阳冷笑一声,道:“怎么?阁下交代了这几句话后,就要走吗?” 冯中哈哈一笑,道:“在下也许难以胜得三位,但自信还能走得了。” 话以落口,人已飞跃而起,左手攻向许阳,右脚踢向无为道长,右手抬起对着阮山一扬,打出了一蓬银光。 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中,阮山虽然有戒备,也不禁有些应接不暇,匆忙之间,挥手拍出一掌,人却施展铁板桥的工夫,向后仰卧下去。 许阳大喝一声,推出一股掌力,反击过去。 无为道长心中恨他暗施算计,眼看一脚踢来,硬是不肯让避,并指、疾向冯中小腿上的“悬钟穴”上点去。 这等武林高手之搏,谁也不肯让出分毫先机,冯中一举之间,暗器,脚、掌齐出,分攻三人但却招来了许阳和无为道长的反击。 那冯中攻出招势,只是虚招,发出拳脚之后,悬空向后翻去,脚落实地,人已到了一丈开外,纵声大笑道:“在下失陪,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话说完,人已到了七八丈外,阮山挺身而起,正想追赶,却被无为道长伸手拦住,道,“让他去吧,咱们救人要紧。” 阮山心中一动,想起了中原快手等人,还中有毒药暗器,急忙对许阳道:“老前辈,他们现在何处?” 许阳长叹一声,道,“就在右面不远处草丛之中、唉!这沈天奎果然是神通广大,我虽然和他为敌,但却不能不佩服他,连塞外五怪竟然也被他收服旗下,为其所用了。” 谈话之间,已经走到了草丛前面。 许阳当先而走,直入草丛。 阮山、无为道长紧随在许阳的身后,走约两三丈后,到了一片悬崖之下。 只见上官洪和中原快手都在盘膝而坐,运气调息,两只虎契紧在中原快手身旁而卧。 许阳一皱眉道:“奇怪呀!怎么都像疗好了毒伤一般?” 金刀萧奇缓缓睁开双目,望了三人一眼,笑道:“自老前辈走后,又有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用一块磁铁,吸出了我们身上中的毒针,赐赠了每人一粒解毒的药服了下去,一语没发的匆匆而去,那人手法异常熟练,治疗我们几人,只不过片刻工夫。” 许阳道:“你们没有问他姓名吗?” 萧奇道:“问是问了,但他始终不说一句。” 阮山道:“这人连番相助我等,每次都不肯留下姓名、不知是何用心? 无为道长道:“那人的生相如何?” 上官洪睁开双目接道:“就兄弟所见而言,颇似一位姑娘。” 阮山道,“是女子吗?” 萧奇道:“她身材娇小,十指纤巧,身上散发出幽幽清香,八成是女人了。” 阮山口中不言,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哪来的这么多女人而且还几次相助,当真叫人不解了。 只听无为道长道:“贫道半生没和巾帼英雄有过来往,武当一门,也没结交过以女子为主的武林门派,绝不是冲着我武当一派相助了。” 许阳道:“我一生中也没和女子交往,自然不是我啦。” 阮山道:“在下也是想不出哪来的女英雄暗中相助” 但脑中灵光一闪。接道:“难道是她不成?” 许阳道:“什么人?” 阮山道:“晚辈只是这么椎想罢了,只怕未必能够猜对。” 许阳道:“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也好帮你想想。” 阮山道:“袁教主的女儿袁莹莹。” 许阳一拍大腿,叫道:“一定是她!如果不是她,谁又有如此高强的武功,有如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贫道之见和两位不同,暗中相助的女英雄,不一定是袁姑娘。” 许阳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如果是那袁姑娘,只怕早就现身和咱们相见了,她私下出走,志在寻找阮大侠,岂有不肯见面之理。” 许阳道:“这话也有道理,可是,不是她又是谁?” 无为道长目光一扫阮山,道:“这贫道就不知了。” 阮山茫然说道,“这个,晚辈实在是不知。” 许阳看他神情不像说谎,不禁叹道:“这就奇怪了,我走了一辈子江湖,但却从没遇上过此等奇怪的事,彼此素不相识,但却处处在暗中相助着咱们,而又如此处处赶巧,每次都是在咱们千钧一发之危时,恰巧赶到,解围之后又不肯留下姓名。” 无为道长道,“看来咱们一时之间,也无法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但此谜绝对不会拖延过久,近在十日,多则两月,不难揭穿了。” 许阳心中一动,道:“会不会有所图谋,挟恩求报?” 无为道长道:“这个很难说了。” 许阳道:“唉!咱们全部受过他们相救的恩情,一旦揭穿之后,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那时,就叫人为难了,你说答不答应呢?” 阮山道:“如若他们提出的是微不足道的事,咱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如若他们提出的事,有关大局,伤情害理,自然是不能答应了。” 一直在闭目养息的郭峰,突然睁开双目,冰冷的说道:“在下有一件事,要告诉道长。” 无为道长道:“郭兄有何指教,贫道洗耳恭听。” 郭峰道:“那位替我治疗毒伤的人,临走时,告诉在下一件事,要在下转告道长。”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郭峰道:“他说贵派弟子,已经由朱逢生率领,撤到西方二十里外一座古寺之中,要咱们赶往古寺,和他们相会。” 无为道长那等修养有素的人,听到此讯,也不禁喜形于色,道,“此事当真吗?” 郭峰道:“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但那人这样告诉在下,在下就一字不错的告诉道长。” 无为道长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许阳察颜观色,已知无为道长此刻焦急无比,恨不得立刻赶往那古寺中去瞧瞧,当下问道:“那人是要咱们一齐去呢?还是只要我大师兄一人赶去?” 郭峰道:“那人说要咱们赶往古寺,和他们相会,没指明要无为道长一人去啊。” 许阳道,“诸位毒伤如何了,是否可以赶路?” 郭峰道:“咱们可以了。”一挺身而起。 萧奇和上官洪也齐齐站了起来。道:“我等也可以走动了。” 阮山道:“咱们可以走了。” 群豪一行西去。沿途山道崎岖,十分荒凉,不见人迹。行约二十余里,果然有一座破落的古庙,屹立在一座高峰之下。 无为道长打量了那荒庙,只见殿房重重,庙虽破败、但其昔年规模却是很大,当下说道: “咱们也不能尽信那人的话,诸位在外小等,贫道先进寺中瞧瞧。” 许阳道:“我陪你。”两人当先向寺内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奇怪的留信 走到门口处,只见朱逢生带着人,并肩迎了出来。 无为道长吃过一次苦头,记忆犹新,大声喝道:“站住!” 朱逢生正想行礼拜见师兄,听言微微一怔,茫然道:“小弟如果有过错,还望掌门师兄责罚。” 言罢,站在旁,垂首而立。 无为道长微微一叹,道:“你们过来,小兄刚才上了一次大当,想来心中余悸犹存。” 朱逢生道:“师兄上了何人的当?” 无为道长道:“有人假扮你的形貌,出其不意暗施算计,点了我的穴道,不是阮大侠和你二哥拼力相救,小兄此刻只怕已经被他们生擒去了。” 朱逢生道:“有这等事?”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把塞北五怪冷手剑客冯中假扮朱逢生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朱逢生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道:“宇文总瓢把子的伤势好些了吗?” 朱逢生道:“此刻已经能够吃些食物和说话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他问起阮大侠。” 许阳道:“他说些什么?” 朱逢生道:“他此刻还难说得清楚,只是随口问上一句罢了。” 许阳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道:“你们是如何知道沈天奎遣人施袭,避来此地的?” 朱逢生目光转注到无为道长的脸上,道:“小弟也是茫然不知,准备请教师兄。” 无为道长道:“怎么回事?” 朱逢生道:“掌门师兄等人走后不久,小弟突然发现茅舍木门上,钉着一张素笺,在那素笺上,写的十分明白,说是沈天奎已经派遣很多高手,准备一举尽歼我武当门下,要小弟立刻召集武当门下弟子,带着几位受伤的人,从速避祸,那函上并且说明了此地有座破落的古庙,来此,最好不过” 无为道长道:“那素笺上可有署名?” 朱逢生道:“没有,连一个记号、标识也没留下,那素笺已经交给随师兄护驾的二个童子收存了。” 无为道长道:“你们接到素笺之后,就依照素笺上吩咐而来,是吗?” 朱逢生道:“小弟曾和众人研商甚久,觉得留下不如避开,派了两个弟子,按那素笺上所说,寻找这座古庙,向山上撤退。” 许阳道:“这人是谁呢?好像他一直隐身暗中,相助咱们。” 这时,阮山和上官洪、中原快手等,都已经走了进来,随在许阳等人身后,向庙中走去。 无为道长道:“那人不但在暗中相助咱们,使我们武当脱了一次大难,而且,他对那沈天奎的举动也似乎十分了解。”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也许这人就是那以乐声惊退沈天奎的高人。”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他的举动,不但如雾中神龙,难见首尾,而且他似乎还有着很多的属下,而且一个个武功都很高强,在他号令之下,飘忽而来,飘然而去。” 许阳道:“不错,算得上是一位神秘人物。” 阮山道:“奇怪的是那人为什么要帮助咱们?” 许阳道:“那沈天奎作恶多端,结仇无数、也许那人也和沈天奎有着深仇大恨。” 无为道长道:“果真如此,那人就不是以乐声惊退沈天奎的人了。” 阮山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那沈天奎听得那乐声之后,仓皇而退,那是说明了,沈天奎很怕那人,至少,他很害怕听到那琴、萧合奏的乐声。” 阮山道:“不错。” 无为道长道:“如果是那沈天奎很怕那人,那人又和沈天奎有着深仇大恨,他自然直接找那沈天奎了。” 谈话之间,已进到大殿之中。 这座破落的古庙,虽然隐隐之间,可瞧出昔年规模宏伟,但因年代太过久远,大都被破坏,断壁破瓦,难遮风雨,只有建筑坚牢的大殿,仍然完好无损,宇文付等几个受伤的人,大都集中在大殿之中。 二十余名精选的武当弟子,共分两班。一半留在大殿中休息,兼代保护受伤的三人,一半却分布在山上和古庙要道守望,表面上看去,虽然不见如何戒备,实则走近古庙五里之内,大殿中即可迅速接得密报。 阮山缓步入殿,抬头看去,只见殿中神像,已经破损的无法辨认出是何神位、但整个大殿,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大殿一角中,并躺着三个人,似乎是都已睡熟,阮山等进入大殿后,那些人浑然不觉。 阮山回顾了朱逢生一眼道:“朱大侠,在下可以过去瞧瞧他们的伤势吗?” 朱逢生道:“自然可以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三人受伤,都很惨重,此刻,虽然已经保下了性命,但神志还没全清,只怕难以认出阮大侠。” 阮山道:“不要紧,我只是瞧瞧他们的伤势,不惊扰他们就是。” 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三人仰卧之处,铺着很厚的褥子,身上泼着白色的棉被,宇文付闭着双目,似乎是睡的正熟,另外两人,头也被包扎了起来,双眼都在白纱之中,难以看清面目。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低声问道,“他们可能保住武功?” 朱逢生道:“武功不至废去,但只怕三人之中,有两位要成残废之身。”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已经倾尽我武当的灵药,疗救他们的伤势,是否能够保他们身躯不残,贫道也无把握。”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那毒手华佗在此,定可保全他们的身躯。 想到毒手华佗那绝世医术,不禁暗生倾慕。 无为道长望了朱逢生一眼,道:“众人大部已经饥饿,要他们备些食物。” 朱逢生道:“小弟已经要他们准备了,大概可以送上来了。” 说话之间,两个青衣道童,分别捧着饭菜,走入大殿。 群豪经过一日夜奔走恶斗,腹中早已饥饿,只是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耐受之力,非常人能及。 饭菜送上,群豪立刻大吃起来,匆匆餐毕,无为道长望着阮山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贫道之意咱们坐息一阵,待精神恢复之后,立刻上路” 话没说完、只见一个中年佩剑道长,匆匆走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启禀掌门师尊,古庙外发现有人。”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还没来得及答话,朱逢生已起身,道:“我去瞧瞧。” 匆匆走出大殿。 许阳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那归云山庄中的人,远远的在身后追踪咱们,那是不难找到这古庙来了。” 上官洪道:“兄弟卜一卦,看看卦象吉凶如何?” 他说卜就卜,也不理会别人,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龟壳,装上六个金钱,两手合着摇了一阵,撒在地上,凝目查看。 群豪默然不语,都把目光投注在上官洪的脸上,等他说出那卦象的吉凶。 哪知等了良久之后,仍然不听那上官洪说一句话,群豪心中无不大感奇怪,转脸望去,只见上官洪仍然凝目望着卦象,呆呆出神。 许阳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问道:“你卜这一卦,是凶是吉?” 上官洪摇了摇头,道:“卦象属凶,凶中含吉,在下一时之间,也无法断定这一卦是凶是吉了。” 无为道长道:“照此说来,这卦象是先凶后吉了?” 上官洪道:“这是个奇怪的卦象,兄弟得仔细的想一想才是。” 许阳道:“如果等你想通了卦象的吉凶,只怕那强敌已经进入古届来了!” 语声甫落,只见朱逢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说道:“果然来了强敌,而且来势奇快,距离古届不过三里左右了。” 阮山突然站起身子,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朱逢生道:“看情形,在十人以上。” 阮山道:“这么看来,对待归云山庄的人,是不能手下留情了,必须得一一诛杀才是。” 许阳道:“十人以上,咱们是足以对付得了。” 朱逢生道:“我已经传出了信号,要分布在四周的本门弟子,全体撤回古庙。”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咱们击退来人之后,立刻撤离此地。” 朱逢生道:“我先去助那守在大门外的弟子一臂之力。” 言罢,纵身一跃,飞出大殿。 无为道长目光一扫许阳,道:“二弟请主持大局,分派人。许阳哈哈一笑,道:“我瞧还是师兄主持的好,我和阮兄弟先去迎战来敌。”也不让无为道长答话,牵着阮山,大步而去。 这时,留在古庙中的武当弟子,都已云集大殿外面全装待命。 无为道长掠了殿中群豪一眼,缓缓说道:“眼下最为紧要之事,是保护宇文总瓢把子等三人的安危,因此,除了由本门中几位弟子,两人一组的分守门窗之外,诸位和贫道等,就在大殿外,列阵拒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金刀萧奇略一沉吟,道:“道长顾虑的甚是周到,但不知来敌都是些什么人?” 无为道长道:“以贫道之意,最好是坐以待敌,把他们诱入古庙,再行诛杀,但不知我二弟许阳是否和贫道之见相同?” 萧奇道:“道长之言甚是,兄弟去对许前辈说一声。”大步向外走去。 且说许阳牵着阮山,走到大殿门口,果然见十几个黑衣大汉,疾奔如飞的赶了过来。 朱逢生带着四个武当门下弟子,各执长剑,一排横立,挡在门口。 许阳心中一动,道:“咱们先隐在大门之内,瞧瞧来的是些什么人,再作打算,如果来敌微不足道,那就不用现身了,暗中助我三师弟一臂之力就是。” 他一向想到就做,也不管阮山是否同意,就拉着阮山隐在了大门后面。 凝目向外瞧去,只见三个大汉,当先赶来。 左面一人身高八尺,赤红脸,背着一对铁拐杖,身穿红衣、红靴,全身上下像一团火。 右面一人蓝衫佩剑,正是那冷手剑客冯中。 中间一人,身穿黑袍,左眉上一条刀痕,把一道浓重的长眉,生生分成了两半。 阮山低声说道:“冷手剑客,既然敢追来此地,想必已经有了准备,也许这两个,也是塞北五怪中的人物。” 许阳道,“我也有此感。” 阮山道:“如果是五怪中人,只怕朱大侠孤掌难鸣,咱们得早些去助他一臂之力。” 许阳道:“不要紧,咱们先瞧瞧再说。” 阮山一时间也想不通许阳心中之意,只好站着不动。 那当先三人来势甚快,眨眼间已经到了朱逢生的身前,相距朱逢生五尺左右时,停了下来。 那中间的黑衣人,回顾了冷手剑客冯中一眼,道:“可是这人吗” 冯中摇了摇头,道:“不是” 朱逢生一挥手中长剑,冷冷说道:“三位要找何人?”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一掠朱逢生和四个中年道长,道:“阮山。” 朱逢生一扬双眉,道:“不错,阮大侠现在古庙之中,三位想见阮山不难,必须得先胜了在下的手中长剑。” 那黑袍人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朱逢生心中暗道:阮山自出江湖,行踪所至,无不被他抢尽风头,短短时光,声名大震,隐隐间已经成了最受武林同道敬重的人,再过一些时日,不难成领导武林的领袖人物,我们武当派在武林中历久不衰的盛名,只怕也要被他掩去。这三人既然是指名要向阮山挑战,决不是无名之辈,我朱某人,今日如果能击败三人,明为阮山,暗中却能一振我们武当派的声威 他只管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忘了回答黑袍人的询问。 那黑袍人断眉耸动,双目中杀机闪闪,显然心中十分激怒,不知何故,竟然强自忍了下去,重重咳了一声,道:“你是武当门下弟子?” 朱逢生道:“武当门下朱逢生,三位既然敢指名挑战阮山阮大侠,决不是无名之辈。” 那黑袍人举起右手,伸出五指,道:“‘塞北五怪’你大概听说过了?” 朱逢生微微一怔,道:“久闻大名了。” 左面那全身红衣的人,和冷手剑客冯中,始终不插一语,显然那黑袍人,要比两人的身份高些。 只听那黑袍人道:“既然知道五怪之名,还不快些替我通报” 朱逢生道:“通报什么?” 那黑袍人道:“通报阮山,就说塞北五怪有事见他。” 朱逢生道:“诸位只有三人,怎么自称五怪?” 黑袍人一张阴森铁青的怪脸上,已经胀成紫黑的颜色,想他定然是一位脾气暴急的人物,但却似乎被一种无可奈何的力量束缚,强行忍了下去不肯发火。 只见他摇头挥手的说道:“阁下一定要问清楚吗?” 朱逢生道:“不错。” 那黑袍人突然一跺脚,尘土飞扬中,沙石地上深陷了两寸多深的一个脚印,冷冷的说道: “在下无影掌刘成,在塞北五怪中排行数二” 目光一掠左面的红衣人,接道:“这位是在下三弟胡威” 转脸望了冯中一眼,接道:“这是五弟冷手剑客冯中,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隐身在大门后面的许阳和阮山,都听的十分清楚,许阳大感奇怪的说道:“塞北五怪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两大门派,生性暴虐无比,出手就要杀人,今日怎么竟然这等温和?” 阮山道:“我瞧他满脸杀气,显得心中十分激愤,只是强行忍着,没肯发出罢了。” 许阳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他强忍激怒不肯出手,只是为了见你” 但听朱逢生缓缓说道:“三位要见阮大侠,不知有何要事?” 无影掌刘成怒声说道:“那阮山在是不在?在下的忍耐功夫有限。” 阮山正想举步而出,却被许阳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不要慌,再等片刻不迟。” 朱逢生一心想替武当扬威,一挥手中长剑,道:“过得此关,再见阮大侠不迟。” 刘成冷冷说道:“阁下这般刁难,不知是何用心?” 左手一挥,左面那红衣大汉,突然飞步而起,右手一扬,硬向朱逢生的长剑上抓去。 朱逢生没料到来势如此之快,长剑几乎被他抓住,匆忙中,疾向后面跃退五尺,挥手一剑,洒出一片剑花。 胡威大喝一声,右手呼的劈出一股拳风,前进两步,左手已经取下了肩上的铁拐杖。 他举动豪迈,攻势锐利,竟然把朱逢生手中的那精钢长剑,视作无物。 朱逢生觉出对方拳风猛恶,呼啸声中挟带着一股强大的潜力逼住了剑势,不禁心头骇然,暗道:此人拳劲强猛,决不是什么好人物。 忖思之间,那胡威已经摘下兵刃。 朱逢生急欲反击,长剑忽出一招“星河倒挂”,点点寒光直刺过去。 这一招乃是武当剑法中精华招术之一,剑势绵密异常,攻势之中,却带着严谨的守势,把要害处封闭的十分严密。 哪知胡威一推铁拐杖,硬向那绵密的剑光中攻了过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震耳不绝,朱逢生竟然又被逼退了一步,手腕振的隐隐发麻。 胡威左手一杖硬攻,逼乱了朱逢生的剑招,右手已经取下了另一根铁拐杖,举杖攻去。 只听刘成冷冷喝道:“住手!” 胡威一收铁拐杖应声而退。 刘成举手一挥道:“在下此来并无和你们为敌之心,实在是有要事,求见阮山。” 朱逢生心中仍然想着那胡威破去了自己的“星河倒挂”的一剑,只觉得他一杖伸来,毫无章法,不知怎么了竟然把自己的剑中蕴藏的变化,全都破了,心中既是震惊,但又有些不服 胡威仍然没听见朱逢生答话,不禁大怒道:“也许那阮山不在此地,这人装聋作哑,不肯理会咱们,也不用和他多费唇舌,小弟先把这人和四个牛鼻子老道宰了再说。” 正想举杖攻出,突然一阵朗朗的笑声传来。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劲装少年缓步而出。 冯中道:“这人就是阮山。” 原来阮山隐在门后面,看胡威和朱逢生动手,也是心头骇然,暗道:这人打来的招数不见什么章法,但是一拳、一杖,竟然都含着无比的威力,当真是招招都蕴含着千钧之力,拳拳都可以置人死地,只怕朱逢生很难再接他几招,这才纵声大笑,缓步走出,直对刘成等人走了过去。 朱逢生望了望阮山,面泛愧色,还剑入鞘,退到一旁。 阮山眼看那胡威出手的猛烈,简单无比的一拳一杖中自含着强力,心知不是至高的手法,就是此人天生有惊人的神力,也是不敢轻敌,一面缓步走,一面暗提真气,心中还盘算着对付这些人的计策。 但见无影掌刘成疾走两步,抱拳一礼,道:“阁下可是阮山?” 阮山目光微转,扫掠了对方一眼,只见随同三怪而来的九个黑衣大汉,都远远的站在刘成身后两丈左右处,当下应道:“在下正是阮山,三位到此有何见教?” 刘成回顾了冯中一眼,道:“刚才在下这位兄弟多有得罪,在下这里有礼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不敢当。 心中却是大感奇怪,暗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找到此地,难道不是想替那冯中出口气吗?” 刘成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塞北五兄弟,并没有和阮大侠成为敌人的心,只是事情阴差阳错,又加上沈天奎从中作梗,才得罪了阮大侠。” 阮山道:“不用客气了。” 他一时之间,不知塞北五怪用心何在,不知该如何接口。 刘成拱了拱手,道:“兄弟此来,一则陪罪,二则有一事想麻烦阮大侠。” 阮山转眼一看,只见许阳已经追来身旁,但那久走江湖、阅历丰富的许阳,也是满脸茫然之色,显然也是听不出一点端倪。 刘成不等阮山接口,又拱手说道:“但不知阮大侠是否肯予相助?” 阮山略一沉吟,道:“阁下先请说明什么事,在下才能决定。” 刘成垂下眼皮,缓缓说道:“咱们塞北五兄弟,出道以来,从没求过别人相助,今日求阮大侠,实在是情非得已。” 阮山愈听愈是糊涂,只好说道:“阁下还是先把事情说明。” 刘成道:“咱们五怪在中原武林道上,结仇甚多,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之事,阮大侠想是已经知道的了。” 阮山虽然不明内情,但却是听人说过,点点头,道:“不错。” 刘成道:“兄弟如果说出口来,阮大侠不肯相助,塞北五兄弟也无颜再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言下之意是,如果说出口来,阮山不肯相助,今日绝不善罢干休。 阮山缓缓说道:“阁下所言之事,如果是正大光明,不论何等艰难,阮某人决对全力以赴,如果是见不得天日的卑贱之事,就算刀剑加诸我,在下也难答应。” 这朱逢生只听得暗暗惭愧,心里想道:阮山光明磊落,正大气度,实在是我所难及。 刘成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据实说出,阮大侠肯不肯相助,在下也不能强求。” 阮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刘成道:“咱们塞外五兄弟中,老大,老四,突然得了一种疯癫之症,异姓兄弟,竟然都不认识,当今武林中,只有你阮大侠能疗此病,还望一展妙手,但治疗好在下大哥及四弟的疯癫症后,塞北五兄弟必有回报。” 阮山怔了一怔,道:“医病吗?” 刘成道:“不错,在下大哥、四弟的病,来的十分突然,虽然只有短短十二个时辰,但已经疯癫的不认识任何人了,兄弟曾请遍了附近数十里内的十三位名医,全都束手无策,因此,只好劳动阮大侠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疗病的事,那无为道长,称得上是高手,可我不懂医术,怎么会找到我的头上来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阁下从何处听得,在下会治疗疯癫的人?” 刘成缓缓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素笺,道:“阮大侠可识得留信的人?” 阮山接过素笺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贵友得的怪症,至为恶毒,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能治疗复元,将要自裂肌肤而死,其伏之惨,不忍目睹。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指示尔等求治之路,当代高人之中,能够治疗这等疯癫症的,除我之外,只有阮山有此能耐,但我因要事他往,无暇多留,尔等唯一的机会,是去求那阮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奇怪的病状 这封信写的十分简单,显得是草草成书,下面既没署名,也无图记。 阮山双手执着函笺,瞧了又瞧,就是想不起是何人给他开了这种玩笑。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信上写些什么?” 阮山道:“老前辈拿去瞧瞧吧!” 许阳瞧了一遍,心中也是大感不解。 只听刘成说道:“阮大侠必然识得此人了?” 阮山道:“这个” 许阳接口说道:“如果不相识,他如何会指名阮山呢?”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疗病的事,关系一个人的生死,岂是乱开玩笑的吗,正想开口否认,许阳又抢先说道:“两个受伤的人,现在何处?” 刘成道:“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农舍之中。” 许阳目光一掠冯中,道:“阮大侠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既然知道了此事,自会皆尽全力。” 刘成道:“在下是感激不尽。” 许阳道:“但尔等和那沈天奎联成一气,那沈天奎却和阮大侠,势不两立,如果救治你们两位兄弟,岂不是自树强敌了吗?” 刘成道:“如果阮大侠愿施妙手,救了在下的大哥,四弟,塞北五兄弟,自然不会再帮助那沈天奎和阮大侠作对了。” 许阳哈哈一笑,伸手指着冯中,道:“你们这位五弟,带着归云山庄的高手,施用淬毒暗器,施下毒手,伤了阮大侠的几位兄弟,此事又该如何?” 冯中道:“在下来此,就是为几位治疗毒伤而来。” 许阳冷哼一声,道:“如果等你赶来治疗,只怕他们早已死了。” 刘成望了冯中一眼,道,“阮大侠医道精深,区区淬毒暗器,岂能难住阮大侠,五弟冒犯了阮大侠,还不快上前去赔礼。” 冯中无可奈何的,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面对阮山抱拳一礼,道:“在下刚才多有冒犯,这里向阮大侠赔礼了。” 阮山急忙还了一礼,道:“彼此动手相搏,自是各展奇招,岂能算得冒犯。” 冯中道:“阮大侠胸怀宽大,在下佩服至极。” 许阳冷冷说道:“江湖险诈,我等不得不防,此信如果是你们塞北五怪所伪造,想把阮大侠引入陷饼” 刘成接道:“塞北五兄弟,虽然下手恶毒一些,但却是一向不说谎话。” 许阳道:“你们身后都是些什么人?” 刘成道:“归云山庄中的高手。” 许阳冷笑一声,道:“归云山庄的人,仍然和你们在一起,谁知这封信,是不是那沈天奎的诡计!” 刘成道:“好!在下先杀了归云山庄的人,以明心迹。” 突然转身一跃,直向那列队身后的大汉扑了过去。 只见他双手连环劈出,两个黑衣大汉,连兵刃也没来的及拔出,人已经倒地死去。 胡威,冯中紧随刘成身后,也向那些黑衣大汉扑去,只见铁杖飞舞,长剑闪转,片刻工夫,随同三人而来的黑衣大汉,尽都横尸当场,一个也没逃走。 阮山只瞧的心中感慨丛生,暗道:这塞北五怪,果然是名符其实,下手恶毒,翻脸无情。 许阳也是没料到,三人说干就干,不禁瞧的一呆。 刘成大步走了过来,道:“阮大侠此刻可以相信了吧!” 阮山道:“三位杀了归云山庄的随行高手,日后见了那沈天奎,如何交代?” 刘成道:“咱们没和阮大侠相交之前,被那沈天奎利用,和阮大侠作对,此刻既然和你交了朋友,自然是不再为归云山庄效命了。” 阮山心中暗道:就算你杀死了沈天奎,我也无法救你们两位兄弟的疯癫症,但此事是在实不宜拖延下去,正想开口说明自己不通医道,许阳又先接口说道:“三位请在古庙外,稍候片刻,我得先和阮大侠商议一番。” 刘成道:“是敌是友,全在阮大侠一念之间,两位请便。” 许阳转身直向古庙中走去,一面走一面叫道:“阮兄弟,跟我来吧!” 阮山随在许阳的身后,走入古庙,说道:“老前辈答应他门疗伤的事,是何用心?” 许阳道:“塞北五怪全力相助归云山庄,沈天奎是如虎添翼,必须得把他们分开才是。” 阮山道:“但晚辈不懂医道,如何能够替人治疗疯癫病症?” 许阳道:“这方面我也是和你一样,因此,咱们得向我大师兄请教一番。” 说着话,却加快了脚步,直奔大殿走去。 这时,无为道长和中原快手。上官洪等,因久等不见动静,也觉得奇怪,无为道长正想走出古庙来瞧瞧,却见阮山和许阳,已经到来。 许阳当先走入大殿,身子还没站好,就急忙的说道:“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奇怪呀!奇怪呀!” 无为道长道:“什么奇怪事?” 许阳哈哈一笑,道:“江湖上传阮山的能力,大慨是无所不能了。” 无为道长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许阳道:“塞北五怪中来了三个兄弟,指明要阮山治疗他们兄弟的疯癫症。” 无为道长道:“有这等事?” 阮山大步走了进来,道:“可是兄弟对疗病的事,一窍不通,如何能为塞北五怪治疗那疯癫症呢?” 无为道长道:“奇怪的是,他们为何会找到你的头上呢?” 阮山道:“也许是别人有心嫁祸,要塞北五怪找我为他们两个兄弟疗病,如果治不了,岂不是和塞北五怪结下了仇恨。” 无为道长道:“不错,有此可能。” 阮山道:“兄弟虽然再三推辞,但他们执意不肯相信。”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之意呢?” 阮山道:“他们带了一封信,信上指说在下会治疗疯癫症,故而塞北五怪才苦苦相求于我。” 无为道长道:“你答应了?” 阮山道:“形势逼人,不答应也不行。” 无为道长道:“那信是何人所写。阮大侠可曾看过?” 阮山道:“可恶的是信尾下,并没署名。”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可认识那笔迹吗” 阮山道:“不认识。”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阮大侠既然是答应了,只好去瞧瞧了。” 阮山道:“可是在下” 无为道长道:“贫道和你同去,到时见机行事。” 阮山略一沉吟,道:“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许阳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万一动起手来,咱们三人,对付他们,正好是一场一对一的拼搏。” 无为道长道:“此地不能久留,我让他们一起走吧。” 回头望了朱逢生一眼,接道:“你传令下去,要他们准备,带上几位重伤的人,立刻动身。” 朱逢生道:“我们在何处等你们?”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你们先到望阳谷去。” 朱逢生应了一声,道:“小弟遵命。” 无为道长低声对阮山说道:“咱们去见塞北五怪吧。” 三人走出了古庙,无影掌刘成等,正等的焦急,快步迎了上来,对阮山抱拳一礼,道:“阮大侠可愿一行?” 阮山回头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答道:“在下想请无为道长同往一行,道长医道精深,也好填补在下的不足。” 刘成一抱拳道:“咱们久听道长的大名,欢迎同往。” 许阳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既然咱们答应了,就该立即动身。” 无为道长低声吩咐了朱逢生几句话,立刻动了身。 刘成、胡威、冯中等塞北三怪,当先带路,阮山,许阳,无为道长等随后而行。 这六人都算是江湖上顶尖的一流高手,施展开轻功奔走,疾如快马。 阮山眼看塞北三怪越走越快,似乎有暗中较量脚力之心,登时一提气,加快了脚步。 六条人影,奔行在崎岖的山道上,有如流星赶月一般。 一阵紧走,足足有四五十里路,刘成才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到了。”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这地方,竟然是一道深谷尽头,两旁立壁如削,迎面一峰阻路,谷底中满生着杂草,矮树,看上去十分荒凉。 无为道长望了一眼四周,不见可以容身的地方,当下说道:“两位病人” 刘成接口说道:“在一处隐秘的小洞之中,在下带路。”缓步向前行去。 阮山等紧随身后而行。 只见刘成走到拦路的山峰下面,高声说道:“护驾的二童何在?” 只听一个尖脆的声音应道:“弟子在此。” 紧靠山壁的一块大岩石后面,缓步走出两个背插长剑,身穿青衣,年约十四五岁的童子。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两个童子面色青中透黄,似乎是饿了很久的人,但双目之中,却是灵光外射,似乎又有着很深的内功。 两个童子四道眼神,扫掠了阮山等一眼,欠身对刘成等一礼,道:“见过三位师叔。” 刘成一挥手,道:“不必多礼,你师父的病势如何?” 左面一个童子答道:“不见好转。” 刘成道:“好,阮大侠已经随我们到此,快扶出你师父,让阮大侠瞧瞧。” 两个童子应了一声,四道目光闪电一般又掠了三人一眼,缓步走回大岩石后面。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这大岩石后面必然别有布设,所以才不肯让我们进去瞧看。 阮山和许阳虽然也有怀疑,但都忍了下去,谁也未曾说出口来。 刘成似乎已瞧出了阮山等怀疑之心,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大哥,四弟,病势甚重,山洞中零乱不堪,不便让诸位到洞中一坐。” 许阳心中暗道:只怕是言不由衷。 口中却哈哈一笑,道:“咱们来瞧令兄、令弟的病势,进不进山洞去,都不要紧。” 刘成淡淡一笑,不再答话。 大约一盏热茶工夫,只见那两个青衣佩剑的童子,抬着一个草藤编成的软床,走了出来。 软床上,躺着一个全身蓝衣、头戴方中的文士,目光下只见那人脸色也是一片青中透黄,和那两个童子的脸色,一般模样。 刘成一摆手,道:“放下来。” 两个青衣童子依言放下软床,缓步退后了五尺。 阮山纵目望去,只见那蓝衫文士,依然紧闭双目,似乎是睡的十分香甜,目光一望刘成,问道:“这位” 刘成道:“塞北五怪首领,我们兄弟的老大,夺魂剑客曹羽。” 阮山道:“原来是五怪首领,兄弟失敬了。” 刘成黯然道:“在下这位大哥,不但才智高出我等甚多,而且武功也非我等能及,想不到他一代英雄人物,竟然会困于病魔!” 阮山对治病医伤的事,可算是全无经验,眼看那曹羽闭目沉睡不醒,简直有着无从下手之感。无为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最好先问问这位曹兄的病情。” 阮山道:“当该如此” 转注到刘成的脸上,道:“令兄一直在晕迷不醒之中吗?” 刘成摇了摇头,道:“他突得了疯癫症,连自己兄弟,也不认识了,因此逼的在下只好点了他的穴道了。” 阮山随口说道,“要想知道他的病情,必须得先解开他的穴道。” 刘成犹豫了一阵,道:“此刻他神志仍然在迷乱之中,如若解开了他的穴道,只怕他出手伤人。” 阮山微微一怔,道:“不要紧,咱们小心一点就是。” 刘成望了胡威和冯中一眼,道,“两位贤弟,多多小心了。” 伸手一掌,拍在曹羽的身上。 只见曹羽双目睁动,望了几人一眼,似乎是想挺身而起。 刘成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已经拍活了他的晕穴。” 阮山随口应道:“最好解开他上身的穴道,兄弟也好查查他的脉象。” 刘成两道目光,投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解开他双臂的穴道吗?” 阮山根本不知臂上穴道被点之后,是否还可以把脉,但话既说出了口,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必得解开他臂上的穴道。” 刘成道:“阮大侠小心了。” 双手齐出,拍活了曹羽臂上的穴道,退开了三步。 阮山暗中运气,双目注视着曹羽的反应。 只见曹羽双臂伸动了一下,挺身坐了起来。 阮山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阁下的病情如何?” 曹羽两道眼神冷电一般,逼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在下阮山。” 曹羽冷笑一声,道:“你叫阮山,久仰了。” 阮山心中暗道:他神志很清楚啊,哪里像有病的样子?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觉得左腕一紧,被那曹羽扣住了左腕脉穴。 阮山一面运气,护住脉门,一面笑道:“你的神志很清醒啊!” 只见曹羽右手一挥,疾向阮山前胸击来,掌势挟着轻微的啸风之声,力道竟然是很强。 阮山右手一扬,挡开了曹羽的掌势,说道:“在下受阁下令弟的邀请,来此查看曹兄的伤势。” 曹羽几次想站起身子,都因胯间和双腿上的穴道被点,难以如愿,但他右手的攻击,却是凌厉异常,招招都击向阮山胸前的要害。 他左手扣住了阮山的左腕,双手相距,不过是尺余左右,阮山又不便还手回击,只有挥掌封架那曹羽凌厉的掌势,虽然他可以应付,但看上去却是惊险百出。 瞬间,阮山已经挡开了曹羽的十几招猛攻。 许阳双目圆睁,瞧着两人搏斗的情形,只觉得那曹羽攻击掌势,愈来愈见奇幻恶毒,不禁引起了怀疑,暗道:如果是那沈天奎订下的诡计,要此人假装有病,引诱阮山和我等来此,布下埋伏,准备一网打尽我们,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须得小心一些才是。当下高声说道:“阮兄弟,小心了,快点了他的穴道再说。” 阮山和曹羽打了十几招后,也觉得不对,只感到左腕上被人扣制的腕脉,越来越紧,似乎难以再支持,如果穴脉被他控制了,恐怕难再有拒敌能力,只怕是立刻要伤在曹羽的手中,听得那许阳呼叫之声后,不再留情,展开了反击,一指点在那曹羽的肩头之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突来的警示 这一击,落手甚重,曹羽顿时感到全身一麻,再也无力击出掌势,松开了阮山的左腕,向后倒去。 刘成道:“阮大侠,没有受伤吧?” 阮山道:“令兄攻击虽然快速,但还难以伤我。” 刘成抬头一瞧曹羽道:“阮大侠可是又点了他的穴道?” 阮山道:“不错。” 刘成道:“咳!那是说,仍然是无法替他把脉了?” 阮山道:“情势如此,在下自当想个别的法子。” 伸出手去,暗中又点了曹羽双臂的穴道,右手却把住曹羽的左腕。 只见他脉搏跳动甚慢,想是因为臂上穴道受制有关,除此之外,阮山再也瞧不出有何可疑之处。 只听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此人脉搏跳动的情势如何?” 阮山查不出曹羽的脉象变化,但形势逼人,只好应声说道:“脉象不稳,果然是有病征。 刘成望了望天色,说道:“在下这位大哥,病了已有一日夜的时间,追寻阮大侠,往返所耗,又去四五个时辰之久,如若那留函人说的不错,此刻剩下的,也只有七八个时辰了。” 阮山道:“在下尽力就是。” 冷手剑客冯中,望了刘成一眼,道:“看来阮大侠似乎是还没想出一点头绪。” 许阳冷冷的道:“如果令兄得的是普通的病,贵兄弟也不会去邀请阮大侠了。” 刘成一抱拳,道:“不错,我这位兄弟年少不懂事,失言得罪,兄弟这里代为赔罪了。” 面对奇怪的病人,阮山实在是有着不知所措的感觉,当下说道:“令兄的病情,确定是不寻常,在下要和无为道长研究一下,才能确定病情。” 刘成略一沉吟,道:“在下虽然不懂医道,但就在下大哥而言,武功实在是到了寒暑不侵之境,突然患此病,实在是出人意外,因此,在下怀疑到可能是有人加害所致。” 阮山道:“令兄的病情,确实有点让人怀疑。” 刘成道:“有劳两位费心了。” 说完带着胡威和冯中,退到了一丈开外,盘坐调息。 阮山目光一掠两个青衣童子,道。“你们退后一些,在下要和道长,研究令主人的病情。” 两个青衣童子相互望了一眼,又退后五步。 阮山转目望着无为道长轻声说道:“兄弟实在是不懂医道,瞧不出此人病情,还是劳请道长看一下如何?”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把了曹羽左腕的腕脉,也不禁一皱眉头道:“贫道查看他的脉象,不像是有病的人。” 阮山道:“难道此人是装病不成?”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好像是受了什么伤。” 两人谈话,声音十分低微小心,两个青衣童子,虽然在暗中凝神倾听,也是无法听到。 阮山道:“道长可有疗救的方法吗?” 无为道长道:“只能照诊断所得,开一副药方,但是否能有效,那就难说了。” 阮山道:“不知何人,开此大玩笑,留下书函,说我有治病能力,奇怪的是塞北五怪,竟然是十分相信。” 无为道长道:“如若那留书的人,有意相助你说服塞北五怪,他必会在暗中相助。” 阮山道:“至今没见动静,也许是存心嫁祸了。” 无为道长道:“为今之计,只有贫道先开副药方,告诉阮大侠,再等片刻,如果仍然不见有何动静,你就照我所开出的药方,虽然没把握治好他的内伤,至少不会有害。” 阮山道:“就眼下情势而言,那也是只好如此了。” 刘成、胡威等,虽然退到了一丈开外,但他们却在暗中留意着阮山的一举一动,看他和无为道长,低声交谈,好像在研讨曹羽的病情,只好耐心的等了下去。 哪知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仍然是不见阮山有所举动,再也忍耐不住,大步走了过来,拱手说道:“塞北五兄弟,早已表明了心态,还望阮大侠大施妙手,早些疗好他的伤势。” 阮山尽管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味,但表面上,却是不得不装出平静的神色,说道:“令兄脉象不像有病。” 无影掌刘成吃了一惊,道,“不像有病?那是怎么了?” 阮山道:“似乎是受了内伤。” 刘成沉吟了一阵,道:“其中内情,在下并不知道了,我回到此地时,在下的大哥疯癫症已经发作,究竟他如何得此怪病,或是受了内伤,在下也是不知内情。” 阮山心中暗道:先问问他得病经过再说。 目光一转,望了两个青衣童子一眼,道:“令兄两个弟子,难道也不知道经过的内情吗?” 刘成举手一招,两个青衣童子应手走了过来。 阮山暗察两个青衣童子,年纪虽然幼小,但神情却一片冷漠,暗道:这两人不知习的什么武功,小小年纪,竟然练成了这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只听刘成说道:“阮大侠有话要问,尔等要据实回答,不得推托。” 两个童子应了一声,四道眼神,一齐投注阮山的身上,缓缓说道:“阮大侠有何吩咐?” 阮山道:“令师在何处得,得此症? 左面一个童子应道:“就是在此谷之中,家师和四师叔有事先离开了一会,但不过半个多时辰,两人重又归来。” 无为道长接道:“以后呢?” 右面一个童子答道:“我等已经瞧出家师和四师叔的神色不对,但家师的规戒素严,我等一向不敢插言,四师叔首先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上,家师似乎是要说话,但却未曾说出,就随着晕倒过去,我等遇此剧变,心中甚是惊慌,师兄守着家师,我去找回了两位师叔。” 无为道长心中暗暗忖道:塞北五怪原本约好在那湖岸会师,接应冷手剑客冯中,却不料遇上了大变,一直没能赶到。 但听刘成接道:“在下得此惊讯,匆匆赶回,施展推宫过穴手法,救醒了大哥,四弟,但两人已经神志不清,不认识任何人了,竟然向我出手,情势所逼,只好又点了他们穴道,手忙脚乱的闹了半个时辰,才发觉那巨岩上面,摆着素笺,指名要我等去找阮大侠,治疗两人病症,那封素笺阮大侠也已经瞧过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好!兄弟开副药方,先让令兄服下试试。” 刘成道:“阮大侠肯伸出援手,我们塞北五兄弟是没齿不忘的。” 阮山道:“劳请取过笔砚,在下立刻写方。” 刘成挥手对两个青衣童子说道:“快为阮大侠捧上文房四宝。 左面青衣童子转身而去,片刻之后,捧着笔砚而来。 阮山心中暗自叫苦,只好写出无为道长刚才转告的药方。 刘成,两道目光,一直盯在阮山的笔尖之上。 阮山刚刚开出了两种药名,只听无为道长说道:“阮大侠且慢开药方。” 阮山道:“道长还有高见吗?” 无为道长道:“咱们再研究一番,再开药方不迟。” 刘成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想发火,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 无为道长好像不曾看见刘成的脸色,望着阮山说道:“阮大侠可是准备为这位曹兄开一副解毒的药方?” 阮山心头茫然,只好顺着无为道长的口气,答道:“不错!”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说道:“用药应该小心,但眼下情势不同,这位曹兄。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贫道之见,非得采取非常的手段不可。” 阮山望了刘成一眼,只见他满脸渴望之色,站在一旁,倾耳一听,只好说道:“万一咱们失手伤了人,岂不要造成了很大误会吗?” 刘成接道:“那留函上说明了阮大侠能够医治,想必是指非凡手段了,阮大侠尽管出手,只要治疗的方法不错,纵然不能医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咱们塞北五兄弟,是一样感激。” 阮山听得心头一凛,暗暗付道:他们对我这样信任,我如果治疗不好这人的疯癫症,不但要使他们大失所望,而且我阮某内心之中,也是难安 忖思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尖厉的啸声,传了过来。 刘成双眉一耸,冷冷说道:“什么声音?” 冷手剑客冯中起身应道:“似乎是有人吹的啸声,小弟赶去瞧瞧。” 刘成点了点头;道:“你要小心了。” 冯中道:“不劳二哥费心。” 纵身跃起,一掠两丈左右,直向那啸声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无为道长暗施传音之术,道:“阮大侠,贫道经过再三推想,开了一个药方,如果疗不好曹羽的病势,而且又怕引起他们的怀疑” 阮山道:“那要如何才是?” 无为道长道:“贫道之意;不如由阮大侠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在那曹羽身上椎拿一阵,先让他们莫测高深,再作计议。” 阮山心中暗道:那留信的人,此刻没有一点消息,看来是存心要开我的玩笑了。 他有生以来,从没受过今日的尴尬,明明是一点不懂的事,却要装出一副若有所知的神情。 许阳一直留心着阮山的神情,看他目光中充满了焦急,心中一动,拱手对刘成说道:“我听那啸声,高昂激越。直冲云宵,绝不是普通的武林人物,令弟一人,只怕难是他人对手,我陪你去瞧瞧如何?” 刘成略一沉吟,道,“好!” 回顾了两个童子一眼,道:“好好照顾你们师父。”当先放步走去。 少了刘成从一旁虎视眈眈的监视,阮山心里梢为镇静了一些,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这等冒充内行的事,阮某实在是难以做出,我看不如和他们说明了吧!” 无为道长正想答话,突然见左面一个青衣童子口齿启动,一缕柔绷的声音,传入阮山耳中,道:“曹羽伤在一种奇妙的金针刺穴之下,在他后脑内,钉着三枚金针,你只要把他后脑中的金针拔出,就可使他回复了清醒神智。” 这几句活细音柔柔。但听在阮山的耳中,却是字字有如巨雷下击一般,为之一呆。 但听那柔细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我本当早告诉你,但那二怪刘成,为人十分谨慎,洞穿细微,如果被他瞧出破绽,那就大为不妙,此刻,你不妨施用推拿手法,在曹羽的身上,推拿一阵,等那刘成回来之后,你就随便说几句唬人的话,然后取出他脑后金针” 语声微一停顿之后,又传了过来,道:“塞北五怪,武功十分高强,你放下这段交情,日后自有好处,以后的事,你自己斟酌办吧!今夜初更之前。我也要赶回去复命。” 语声至此,突然在也不说话了。 阮山心中既是震惊,又是惭愧,抬眼看去,只见左面的青衣童子,微微启唇一笑,立时又恢复了那冷漠的神色。 再看右面那青衣童子,一脸肃穆而立。似乎是毫无所觉,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忖道:不知何人有此胆量,安排下这等暗桩,当真是才气纵横、胆大包天! 但听无为道长说道:“阮大侠,事已至此,你如果不冒充下去,也难令塞北五怪相信,不如由贫道传你金针过穴方法,你在他身上刺下两针,然后留下一个药方,咱们就告辞而去” 阮山心知那人暗施传音之术,只告诉自己一人,无为道长却是毫无所知,当下说道:“不劳道长费心了,在下已经知道疗救的方法了。” 无为道长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阮山道:“大约是不会错了,等那刘成回来之后,咱们就可动手了。” 无为道长素知阮山,从不说无据的话,但是又想不出,他怎么会突然知道疗救曹羽的办法。 他为人老谋持重,阮山既然不肯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只见阮山伸出右手,把在曹羽的左腕脉穴之上,左手却在曹羽的几处要穴上推拿起来。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许阳,冯中,刘成等联袂而回。 阮山停下了推拿,抬头瞧了刘成一眼,道:“刘兄,可曾瞧到了什么人物吗?” 刘成摇了摇头,道:“在下绕行了半周,没见敌踪。” 阮山已知内情,气胆顿壮,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在下详查令兄脉搏行血,不见病情” 刘成道:“可是他疯癫之症,难道是装的不成?” 阮山道:“自然不是装的了” 刘成道:“那是为何?” 阮山道:“受了人的暗算,而且那人手法奇妙,伤到了令兄的神经,才使神智不清,反应迟慢,但武功又没全失,如果他武功没受影响,只怕阁下也难制服他了。” 刘成道:“不错,平常之日,在下等难是大哥的对手,更别说制服他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病症既然查明,但不知阮大侠是否已有疗救办法?” 阮山道:“疑难杂症,难在不知来龙去脉。眼下兄弟既然查出令兄的病情,能下手疗救了,不过,眼下还无法断定他伤在何处,必须得仔细查看,找出受伤之处,才能药到病除。” 刘成抱拳一礼,道:“那就有劳阮大侠了。” 阮山道:“在下答应了,当尽我心力。” 双手齐出先从曹羽的前胸查起。 无为道长眼看阮山装模作样,心中大是惊奇,暗中运气。全神戒备。 回头望去,只见许阳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之情,望着阮山出神。 刘成对阮山的举动,更是留心异常,看他装模作样的表情,心中也是大感奇怪。 刘成两道眼光,有如暗夜中两道闪光,一直盯在阮山的双手之上,显然,他口中虽然一句一个阮大侠,叫的十分亲切,但心中却是怀疑重重,对阮山不肯信任,生恐他暗施毒手,害了曹羽。 只见阮山双手缓缓移动,逐渐的移动到曹羽的后脑之上。 刘成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是伤在头上吗?” 阮山停下双手抬起一双目光,冷冷的说道:“不错。” 右手一抬,大指和食指之间,夹着一枚一寸长短的金针。刘成脸色一变,缓缓蹲下身子。 这时,胡威和冯中全部都围拢了上来,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阮山的右手之上。 阮山目光一掠左面那青衣童子一眼,缓缓把右手金针递向了刘成。 刘成接过金针,脸上是一种惊讶和敬佩混合的表情。 阮山左手轻轻的拨开了曹羽头上的短发,只见两枚金针,一排刺入曹羽后脑之上,其间相距约一寸左右。 刘成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好恶毒的手法!” 阮山又缓缓拔出两枚金针,道:“好了,如若令兄大脑没伤,梢经养息,就可以恢复神智了。” 刘成见阮山替曹羽拔出了脑后金针,仍然恐怕他内伤尚未痊愈,忙一抱拳,道:“还望阮大侠大施妙手,塞北五兄弟永铭肺腑,看看是否还有余伤?” 阮山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说道:“不过,据兄弟的观察,令兄的伤无大碍。” 刘成接道:“但愿如此” 回目一望胡威,接道:“去把老四抬来。” 胡威应了一声,走入大岩石后面片刻,两个大汉又抬着藤儿走了过来。 阮山心中暗道:看来这大岩石后面,有不少人手,心中付思,双手却一齐出动,在四怪的后脑上,也取下了三枚金针。 冷手剑客冯中突然道:“请教阮大侠,在下两位兄长,可要服些药物吗?” 阮山道:“不用了,休息片刻,解开他们身上穴道,看看情形再说。”站起身子长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剽悍的塞北五怪此刻己经对阮山生出了的感激,虽然心中急欲早些解开两人穴道,一看究竟,但没听见阮山发话,竟然忍着不动。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阮山才缓缓说道:“好!现在可以解开他们的穴道了。” 刘成应了一声,右手疾出,拍活了曹羽的穴道。 阮山虽然得那青衣童子传音相告,说明取了两人头上钉穴金针之后,立时就可以复元,但心中仍然是有些担心,全神贯注的,留心着那曹羽的举动。 只见曹羽缓缓睁开双目,望了阮山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他身为五怪首领,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也最有心机,打量了四周的形势一眼。 刘成知道他的为人,出手恶毒无比,恐怕他突然出手,伤了阮山,连忙指着阮山,急忙说道:“这位阮大侠,应小弟邀请,来治疗大哥的伤势” 曹羽神情冷肃,不等刘成的话说完就接口说道:“我伤的很厉害吗?” 刘成道:“大哥受了暗算,被人用金针钉了穴道” 曹羽伸手由刘成手中,取过一枚金针,接道:“告诉我受伤之后的情形。” 刘成道:“大哥伤在后脑,被人用金针钉了几处奇穴,人就神志不清了” 曹羽摇了摇头,不让刘成再说下去,目光转到胡威的脸上,道:“你去解开老四的穴道。” 胡威应了一声,走了过去,解开了老四的穴道,曹羽神色冷漠,两道目光却盯在四怪的脸上,一言不发。 全场中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落针可听。 直到四怪清醒之后,曹羽才缓缓把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抱拳说道:“我们兄弟本来要和阮兄作对,但承阮兄这番相救之恩,塞北五兄弟,自然不便再和阮兄为敌了。” 许阳听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冷哼一声。 曹羽冷冷的望了许阳一眼,缓缓说道:“阮大侠救了在下,我们塞北五兄弟,不再和你为敌,那也算是报答了相救之恩,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咱们就此别过。 转身走入了那大岩石后面。 二怪刘成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惭疚,望了阮山一眼,紧随在曹羽身后而去。 三怪、四怪,五怪,也随在刘成身后,隐入在那大岩石的后面不见了。 许阳满脸激愤之色,望着那突立的大岩石,似乎要发火,却被无为道长摇手拦住,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三人转过身子,放腿疾行,不大会工夫,已经走出了七八里路。 许阳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五怪如此狂傲,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他们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塞北五怪,在中原武林道上,结仇甚多,血洗峨眉,青城两派之事,几乎尽歼了两派精锐弟子,据贫道所知,两派中对此大仇血债,一直念念不忘。携手合作,密研武功,立下誓言,不杀塞北五怪,绝不在江湖上走动,如若咱们和塞北五怪搭上关系,日后如何向中原武林同道交代呢?” 许阳略一沉吟,道:“这话倒也不错。” 无为道长道:“他们不助沈天奎和咱们为敌,咱们就减去了几个劲敌,此行收获,已经算很大了。”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道长对眼下江湖的祸乱之源,有何看法?” 无为道长听他突然改变话题,说到江湖大事上去了,不禁微微一怔,沉吟了一阵,答道:“阮大侠之意,可是说那罪魁祸首?” 阮山道:“论眼下江湖罪魁祸首,自然是那沈天奎了,但在下之意是说如若杀了那沈天奎,是否江湖之上,就从此再无纷争?”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据贫道的看法,杀了沈天奎,也不过可暂时使江湖上有一段表面的平静,但事实上,却仍然是一个暗流汹涌、四方群雄勾心斗角的局面” 阮山接道:“这么说来,那沈天奎虽然是一代奸雄,但并非是这一代祸乱之源。” 无为道长道:“沈天奎虽然手段恶毒,但他不过是代表着一个邪恶的标帜,要说这一代真正的祸乱之源,应该是那一把藏有秘籍地图的金钗,千百年来,无数精华武学都在那一场争名的比武之中,沉沦在了一个岩洞之中,入洞高手,无一生还,谁也无法了解那岩洞的所在地址和内情,但人人都怀着一个奇幻的期望,入得岩洞者,必可身价百倍,虽然入那岩洞未必能霸统江湖,但如果要霸统江湖,非得入那岩洞不可!” 阮山道:“为什么人人都要生此奇想呢?” 无为道长道:“因为大家都相信,那些才绝一时的高人,定会在岩洞中留下他们一生精研的心血奇技。”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 无为道长仰天呼了一口气,笑道:“也许那岩洞中一无所有,只有几具白骨”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没找到那岩洞之前,谁也无法预料到那岩洞中有些什么,贫道也不过胡言乱语猜上几句罢了,倒是贫道心中有一件不明之事,想请教阮大侠。 阮山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怎么知道那曹羽后脑之中,被人钉上了三枚金针的。” 阮山道:“不是我亲耳所听,亲身经历,亲手拔下那曹羽后脑内的金针,就算是别人告诉我,我也是难以相信。” 许阳一皱眉头道:“阮兄弟,你不说我还有些明白,经过你这么一说,倒是把我听得更糊涂了。” 阮山道:“不知内情,看起来的确是有些神秘,我丝毫不通医道,怎么又会想到那曹羽的后脑上钉有三枚金针,但如果说穿了,那就一文不值了,因为有人在一旁告诉了我。” 许阳道:“是不是塞北五兄弟自相残杀?”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说来是令人难信的人,是那两个青衣童子中的一人。 无为道长道:“那两个青衣童子,好像都是那曹羽收传的弟子,怎么会暗中给你帮忙?” 阮山道:“那青衣童子告诉我,他将在今夜初更之前,赶回复命,自然不是曹羽手下的人了。”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他是奉命来此,在暗中相助咱们了?” 许阳道:“那人能在大怪、四怪头上,轻轻易易的钉上了三枚金针,如果要取两人的命,自是易如反掌,塞北五怪之中,以曹羽的武功最高,仍然被那人随意摆布,以此推论,他如果是想杀死塞北五怪,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无为道长道:“他用三枚金针钉了大怪。四怪脑后穴道,又派了一个人,假扮那曹羽的弟子,守在五怪身旁,暗中相助咱们,这人的胆气,可算作宏伟豪壮的大手笔,常入难及” 阮山接道:“不错,那人手下还得有一个和那曹羽徒弟一般模样的属下才行。”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了,只要很好的化妆之术,就可以使他容貌大变。” 许阳道:“阮兄弟,他可曾告诉了你来历身份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只说明了取下金针的方法,又告诉我初更之前,要回去复命,至于来历身份,却是一字没提。不过,我听口音,却有些不像男人。” 许阳道:“是女扮男装的了?” 阮山道:“是否是女子化妆,我不知道,只是他的嗓音,太过细柔,有些不像男子。”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他们先擒去了曹羽的两个随身小童,利用化妆之术,另行派人,混在曹羽的身旁,因为那曹羽的随身童子,体型甚小,只好用女子扮作男装了。” 许阳道:“甚是有理。” 阮山道:“不论那人是男是女,主要是咱们应该知道他的来历才是。” 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短时期内,那人还不会现露真正的身份。” 许阳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有很多人,不肯正大光明的出现于江湖之上,却故作神秘,隐于幕后,鬼鬼祟祟,不知是何用心了。” 无为道长道:“有些人,都是为了不得已的原因,如果强敌势大,不敢明争,但大部分,却是借用这一种神秘感,来隐瞒自己的身份。” 阮山道:“许老前辈和道长,都是常年在江湖走动的人,难道就想不到一点线索吗?”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思索了很久时间,但却始终想不出那人是谁。” 许阳道:“如果我能想出一点头绪,早就说出来啦!” 阮山道:“就眼下观察所得而言,那人的手下,似乎是用了很多的女孩子,而且处处在用心机帮助咱们。” 无为道长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许阳道:“阮兄弟不用多费心机了,看样子不但沈天奎的举动他能了如指掌,就是咱们的一举一动,恐怕也在他的监视之下,他想见你,你就是不想见他,也是不行,他如果不想见咱们,谈话也是无用。” 阮山道:“唉!这人不知是不是救我父母的那人” 语声甫落,突然听到嗤的一声,一支长箭,直射过来,钉在阮山身旁五尺外,一株大树之上。 箭尾处白简飘风,带着一封素笺。 无为道长飞身而起,随手取下箭尾素笺,只见上面写道:函致阮山亲拆。 缓缓递向了阮山手中。 阮山匆匆瞧了信皮一眼,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沈天奎已经感觉到难以生擒你,收归己用,因此,已经决定要置你于死地。据我所知,他的手段,十分恶毒,似乎是要用一种强烈的毒药,而且他派了百名以上精明干练的人,只对付你一个人,这事沈天奎进行的十分机密,我所知有限,特来奉告,还望多加小心。” 这封信上面没有名衔,下面也没署名,只是简简单单说明了一件事。 阮山看完了全信之后,轻轻叹息一声,把素笺交到了无为道长手中。 无为道长看了一遍道:“宁可信其有,不可认其无,咱们得准备一下才是。” 许阳在无为道长之时,也借机瞧了全信,当下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咱们将计就计,瞧瞧那沈天奎用的什么恶毒手段。” 无为道长道:“不知二弟有何高见?” 许阳道:“咱们先去找到贵派中人,再说不迟。”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似乎是记得你对三师弟说过,要他率人在望阳谷中等候,是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 许阳道:“我跑了很多地方,而且最近又不常在大师兄身边。就是想不出望阳谷究竟在何处?” 无为道长道:“所谓望阳谷,只是一句暗语而已,我带路,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这等山野之地,人迹稀少,三人施展了轻功,放腿急奔,果然,在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了一座翠谷之中。谷中长藤绕树,长不过百丈左右,一层翠色笼罩了整个的山谷。 许阳道:“这就是望阳谷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是我把此地定名为望阳谷”举手互击三掌。 只见三丈外翠藤启动,朱逢生飞跃而出,远远一礼道:“迎接二位师哥。” 无为道长道:“不用了,宇文总瓢把子的伤势如何?” 朱逢生道:“已经大见起色。”当先带路,把几人引入了翠藤之下。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一座突出的山岩,笼罩了三丈方圆一处空地,山面青藤环绕,遮去日光,十几位武当弟子,都在盘坐调息,但背上的长剑,却没解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萧奇中暗算 许阳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我武当派乃是如今江湖上第一大剑派,只因和归云山庄为敌,竟然被逼的要率领门下精锐,到处奔波避难 只听阮山说道:“许老前辈有何良策,对付那沈天奎派来的人?” 许阳哈哈一笑,道:“我这法子简单的很,只是要会易容术才行。” 无为道长道:“易容术,我略知一二。” 许阳道:“那就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沈天奎千方百计的想掳掠阮兄弟的父母,逼阮山为他所用,但他心愿难偿,一直未能得手,但他心目中却已经把阮山看成了阻拦他江湖霸业的劲敌,必须除去而后快,因此,不惜牺牲派出属下高手,谋害阮兄弟。但他已经知道阮兄弟的武功,绝非他属下高手,能够胜任,这一点沈天奎必然清楚,因此,那百名追踪阮兄弟的高手,必须带有特殊的物品,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但恶毒是可以想到的,咱们必须得早些了解他们用什么恶毒手段才行,因此我主张,在贵派弟子中,选出几人,扮成阮兄弟的模样,由我和阮兄弟易容从中保护,只要能找出他们用的是什么恶毒手法,那就不能对付了。” 无为道长双目盯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两弟的办法,虽然高明,但要扮成阮大侠这等容貌,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许阳道:“这也不难,只是扮的有些类似就行了,咱们白天躲在店中,尽量避免和人见面,只要放出消息,沈天奎自然会找上门去。”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眼下各大门派,都知道沈天奎实力强大,不肯当面和他为敌,阮大侠能够在极短时间中,声誉卓著,也就是因为他敢和沈天奎抗拒,古往今来,江湖之上,从无一人能像阮大侠这般,在这样短促的时光中,名动武林,受人钦重”他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武当派相距沈天奎的归云山庄最近,也成了沈天奎重出江湖第一目标,唉!武当派自我张三丰师祖创立以来,从没被人逼的离开武当山,到处流浪,贫道身为一派掌门,不但没能发扬我武当门户,反而亲率武当门下精锐弟子,到处流浪” 许阳接道:“大师兄不用如此的自暴自弃,江湖之上,都把少林派,视作泰山北斗,武林正义,赖以主持,但我的看法,却是不以为然,咱们武当派被归云山庄列为第一目标,那足见沈天奎重视咱们,胜过少林了。”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二弟,咱们武当派承那沈天奎视作首要目标,主要还是得了地利。” 阮山突然插口说道:“在下有一事,心中不解,请问道长。”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有何见教?” 阮山道:“道长尽率武当门下精锐,武当山三元观,尚有甚多弟子,如若沈天奎派遣高手,袭击三元观,贵派留在观中的弟子,抗拒无力,岂不是要尽遭劫难?”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个,贫道也曾想到,不过,那沈天奎也算得上精明人物,贫道和武当门下的精锐,既然不在三元观中,纵然血洗三元观,尽灭在山中的弟子,也不能一举间把我武当派消灭,反将留人口舌,也更增加了武当对他的仇恨。,陰险的沈天奎,恐怕不愿意这样做。” 许阳一拍大腿,道:“不错,我也有同感。” 阮山暗暗付道:无为道长率领武当门下弟子,流浪江湖,原来是怕那沈天奎大举攻袭,施行报复。 忽然见许阳一跺脚,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当今九大门派,怎么不肯同心协力,给那沈天奎来一个迎头痛击,时日拖延愈久,沈天奎的实力愈强,难道一定要火烧眉毛,才肯挺身而出不成。”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二弟说的虽然是不错,但各大门派,也有他们苦衷,就贫道所知,各派掌门人,并非是不知其中道理,只是那沈天奎实力过于强大,谁都不敢先挡锐锋,唉!孤注一掷的拼法,一个不好,必将闹的全派被灭,所以,各大门派中人,都暗中选派了精明弟子,追寻那武功秘籍藏图的下落,寄望能在那个岩洞中,寻找到一位高人的绝学,能一举制服那沈天奎,又可光大门户,领导武林” 说至此处,语声停顿,回顾了阮山一眼,又道:“贫道有几句话,想请问阮大侠。” 阮山微微一笑。道:“可是有关那秘籍藏图?” 无为道长道:“不错,武林传言。那秘籍藏图落在李月蓉的手中,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摇了摇头,道:“晚辈虽然见过那李月蓉,不过,那时晚辈是一个全然不了解武功的人,自然是不知那秘籍藏图的事。” 无为道长道:“传言李月蓉已经身受重伤,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黯然说道:“此事并非传言,我那月蓉姐,确实已经身受重伤至今为止不知生死。” 无为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贫道要再问一句不知你是否肯回答,那秘籍藏图,是否真落在了王小玉的手中?” 阮山正想答话,忽然间听到一人笑道:“不错,落在了王姑娘的手中!” 阮山转头看去,只见中原快手和上官洪,朱逢生等人,而来,那接话的人,正是萧奇。 萧奇大笑,目光一转瞧到了阮山,立时住口不说。 阮山望了萧奇一眼,道:“这件事我这两位兄弟最清楚了,道长问他们吧!” 萧奇尴尬地一笑,道:“据那王姑娘亲口告诉在下,那秘籍藏图,确实已经由她收存在身边,不过她并没带在身上,不知存放于何处” 无为道长接道:“但愿王姑娘能够早日入进岩洞,学得那制服沈天奎的良策。” 提到了李月蓉和王小玉,阮山心中感伤甚深,月蓉伤重,不知生死,王小玉又不知流落何方,生死不明,想到悲伤处,不禁长叹,垂下头去。 萧奇本想滔滔不绝的说下去,但见阮山悲苦神情,立时住口,不敢再多说一句。 许阳横扫了群豪一眼,道:“李月蓉已受重伤生死不知,王小玉下落不明,秘籍藏图有如沉海石沙,那也不用谈了,眼下要紧的事,是如何对付那沈天奎,挽回江湖大劫,难道那秘籍藏图不现江湖,咱们就任凭那沈天奎宰割不成?” 阮山忧伤的心情,却被许阳几句话激起豪气,挺身说道:“眼下江湖上诸大门派,和各方豪雄,所以不敢和沈天奎抗拒,无非是被那沈天奎的恶名震慑。” 微微一顿,接道:“在下之意,咱们先在江湖上,让那沈天奎受点挫败,传扬出去之后,或可激起那诸大门派联手抗拒的雄心。” 许阳道:“不错啊!”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所言所示,虽然是上策,但如果再能配合一点谋略,收效更快一些。” 阮山道:“愿闻高见。” 无为道长道:“咱们在获得小胜之后,虚放传言,说沈天奎要对某大门派下手,重振声威,形势相逼,或可早日激起武林道上,联手对付沈天奎的豪气。” 许阳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对付这等恶毒的人,那也不用计较什么手段了。”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说道:“有一事,在下是不得不先说明。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阮山道:“据在下所知,江湖上各大门派,包括丐帮和龙虎帮,都有沈天奎的人,在那里卧底,各大门派如有动静,沈天奎立时可得讯息,此事至关重大,不可不预谋对策。”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 阮山道:“阮某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自然是不会错了,可惜的是他们晋见那沈天奎时,都戴着面具,在下无法认出他们。” 无为道长道:“大可怕了,贫道立时修书,分遣我武当门下弟子,易容改装,送给各大门派,要他们注意就是。” 阮山目光一闪,扫掠了武当门下弟子一眼,道:“贵派中也有奸细,道长遣人时,还望多多考虑一下。” 无为道长神情凝重道:“这个贫道应该多加思虑”目光转动,望了坐息四周的众弟子一眼,道:“你们暂时退下。” 环坐四周十几位武当弟子,一齐站起身子,退了出去。 这时,岩石下面,只剩下了许阳,中原快手、阮山。上官洪和无为道长、朱逢生等几人。 无为道长眼看门下弟子走远,低声说道:“咱们不能太过分散实力,最多分成两批,而且还要前后呼应,万一和沈天奎相遇之后,也可和他一战。” 阮山道:“道长说的是。” 许阳道:“不过,咱们要多扮装几个阮山,以乱那沈天奎的耳目。” 无为道长道:“正该如此。 群豪经过这一番商议之后,立时依计行事。 于是一场斗智斗力的恶斗,在江湖之上展开了。 无为道长除了派遣一批武当弟子,送信到各大门派之外,另选六位武术最强弟子,换下道袍,改着俗装,随同许阳,阮山等离开了望陽谷。 朱逢生带着一部分武当弟子,照顾宇文付的伤势。 这时,群豪都经过一番精细的化妆,连那堂堂一代掌门的无为道长,也扮成了一个落魄的文人。 许阳青衣系头,扮作了一个车夫,上官洪布招铜锣,装成一个卖卜先生。 中原快手常走江湖,易容改装,像是家常便饭,两人扮成了一对赶骡子的脚夫。 阮山却穿上了土布裤褂,装扮成了一个半百老人,乘坐健骡。 六个武当弟子分别扮作担夫布商,一行人沿官道直奔归州。 沿途之上,群豪留心观察,果然发现不少武林人物,快马奔驰。 显然,江湖上正有巨大的波动。 沈天奎耳目虽然灵敏,但他也没有想到,无为道长等,竟然会易容改装,出现于江湖之上,一路之上,竟然没发生事情。 这日,太阳下山时分,已经到归州城郊。 萧奇低声对骑在骡子上的阮山说道:“南关外有一座六和大客栈,因为房屋众多,住的人也最是复杂,沈天奎如若有人手来此,那六和客栈中必有耳目,咱们既然是有目地而来,住在那里最好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好吧!咱们快走几步,你留暗号,指明去处,如果咱们一行人,一齐拥进那六和客栈,必将引起那沈天奎派的暗桩疑心,此番不比往日,咱们不能再使我明敌暗。” 萧奇点了点头,留下暗记,催动健骡,直奔六和客栈而去。 到达客栈,已是掌灯时分。 萧奇招呼了伙计,接去了健骡,要了一座跨院,当先向前走去、因店中灯火通明,正是晚餐时候,五间宽大的厅中,摆了十几张桌子,但已经都坐满了人,这家客栈,.竟然还兼营着酒饭生意。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两个身穿黑衣劲装的大汉,面对而坐,一眼看去,面熟的很,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他怕启动别人疑心,不敢多看,随在萧奇身旁,走入跨院。 这是一座三明五暗的大客房,进门摆了一张八仙桌作进餐之用。 带路的店伙计,望了阮山和萧奇一眼,看他们全身穿着土布衣裤,留着三寸长短的花白胡子,腰里勒着一条四指宽的腰带,一副土里土气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要住独门独院,当下说道:“两位老掌柜,这座独院,房价很贵,如果两位不愿多花钱,那面还有现成的通铺。” 萧奇伸手取了二两重的一锭银子。丢在那店伙计手中说道:“够不够?咱们员外,虽然很少出门,但用起钱来,却是大方的很。 那伙计一听口气,似乎已知遇上了常住客栈的行家,急忙赔着笑脸道:“用不完,用不完,几位请坐着,小的去给几位彻壶茶来。” 阮山目睹那店小二背影消失,才低声对萧奇说道:“萧兄弟,你瞧出可疑人物没有?” 萧奇点了点头,道:“玄门双圣,周百里和朱侗。” 郭峰冷冷地接道:“玄门双圣,在武林中也算很有名气的人,怎么竟然也死心踏地为那沈天奎” 萧奇道食指按在口上,低声说道:“小心一点。” 郭峰立时住口,缓步走到院中。 萧奇眼看郭峰走入院中把风,才低声说道:“玄门双圣既然在此地出现,那是可以证明了归云山庄已有人在城外埋伏,不过,有一点可疑之处,倒叫兄弟百思不解。” 阮山道:“什么事?” 萧奇道:“那沈天奎派出百位武功高手,机智精明的人,追寻大哥,准备暗下毒手,却不会明槍明剑的和大哥动手,必将是暗施算计,如若玄门双圣,也是奉命追寻大哥、暗施算计的人,绝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六和客栈出现” 阮山道:“不错,他如果易容改装来算计我,自然是容易一些。” 萧奇道:“除非那暗中向咱们示警的人,和沈天奎有所勾结,沈天奎绝想不到咱们会现身在耳目众多的城镇中。”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此言甚是有理。” 萧奇道:“如果大哥在归洲城中现身之后,被那沈天奎暗桩发现,归云山庄的人,赶来此地,那就不足为奇了;但大哥尚未现身之前,归云山庄的高手,却已经到了此地,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时只听郭峰一声轻咳,传了进来。 萧奇立时住口不言。 转眼看去,只见那店小二左手提着茶壶,右手端着一个木盘,大步走了进来,道:“几位可要吃点什么?” 萧奇要了佳酿和几样小菜,那店小二才退了出去。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兄可是另有高明之策了。” 萧奇道:“兄弟的看法,他们来此,定是别有所图。” 阮山道:“萧兄高见,兄弟佩服,但不知咱们应该如何?” 萧奇道:“兄弟之意,最好是先了解玄门双圣此来用心何在?” 阮山道:“那是非得生擒他们之后,才有法子问出来了。” 萧奇道:“那倒不用了。” 阮山道:“除此之外,还有何法?” 萧奇道:“暗中追查。” 阮山道:“好!咱们就分成几班监视他们,我先去。” 萧奇急忙说道:“大哥,不用辛苦了,你这身装束,是年过半百的人,但你的行动举止,却是无一处像过半百以上的人,不要说玄门双圣能在一眼之间,可以瞧出你是易容改装,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也能一眼之间,就瞧出你的举止可疑。” 阮山道:“那要怎么办呢?” 萧奇微微一笑,道:“这种事,不是你能够干得、天下暗中追踪最好的两个脚色,一个是丐帮中弟子,一阵风施玉,另一个则是神偷彭飞,除了两人之外,还有许老前辈,可惜他还没有到来。 阮山道:“话虽不错,但玄门双圣不会坐在那里等到许老前辈来了之后再走,此时此情,咱们非得自行设法不可。” 萧奇略一沉吟,道:“好吧!大哥暂且留在此地,我出去瞧瞧” 回目一望郭峰,低声接道:“大哥少在江湖之上走动经验不足,你要小心一些,不要没盯成别人的梢,反而被人盯了上来。” 郭峰冷冷说道:“不要紧,你只管放心前去就是。” 萧奇一个转身,闪出室外而去。 别瞧他大腹便便,但行动起来,却是灵活无比。 郭峰起身关上门窗,低声说道:“大哥请守在房中别动,我去室外把风。” 只听一声呼叫道:“酒菜送到。” 郭峰打开房门,接过酒菜道:“我们一天赶路,此刻十分困倦,碗筷明天再来收吧。” 那店小二怔了一怔,道:“好吧!”转身而去。 郭峰把酒菜送入房中,说道:“咱们快吃些食物,吃过餐后,熄去灯火。” 阮山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自忖道:似乎这等鬼鬼祟祟的生活,实在是闷气的很。 二人匆匆吃过酒饭,郭峰收了菜盘碗筷,熄去了火烛,静坐室中。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之久,仍然不见萧奇回来,阮山暗中担起心来,他一去这么久,不见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麻烦 心中念头转动,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萧兄弟该回来了。” 此刻酒客大都散去,已经不像刚才那般吵杂,有一种夜深人静的感觉。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有所不知,萧老大外表虽然是一团和气,但他要强的心,强烈无比,嘻嘻哈哈的笑语中,却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他既然去了,如果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只怕不肯回来。”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郭峰望了阮山一眼,道:“大哥也用不着替他担心,若是他不存心和人动手,就是遇上了第一流的强敌,也不至被人所困。” 阮山道:“但愿他无恙归来才好。” 原来,许阳、阮山等分批而行,相约有言,除非情形特殊,必须得碰面不可之外,不论是住店、走路,不得会谈,以免引人注意。 两人正在商讨之间,虚掩的室门,吱呀一响,一个人影疾冲而入。 郭峰低声喝道,“什么人?” 喝问声中,人却一闪身子,挡在门口之处。 但听来人低声说道:“我!快燃起灯火。” 郭峰已经听出是萧奇的声音,急忙晃燃火折,点起案上火烛。 抬头看去,只见萧奇一脸铁青之色,站在那里,右手按在左臂之上,鲜血已经湿透了一只左袖。 阮山吃了一惊,急步冲到萧奇身前,道:“萧兄弟,伤得很重吗?” 萧奇道:“不要紧,区区一点小伤,兄弟还撑得住,敷用一些金疮药,就不碍事了。 阮山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绢袋,道:”我带了止血生肌散。” 郭峰接过绢袋道:“这药不错。” 打开绢袋,撕开了萧奇的左臂衣物,替他敷了药物,包好伤势,才摇头说道:“好险啊!好险,只是分厘之差,就伤到筋骨了。” 萧奇精神一振、道:“没有伤到筋骨吗?” 郭峰道:“没有,但不过只是一发之隔。” 萧奇打个哈哈道:“我还当因此废了这一条左臂,想不到竟然还是好好的。” 阮山道:“怎么回事?” 萧奇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小弟到了厅中,见那玄门双圣刚好结账要走。” 阮山道:“你失血甚多,不宜多说,简单点说吧!” 萧奇点了点头道:“我跟着他们穿过了几条街道,到了一处人群云集的热闹之处,各色灯笼,随风飘动,光如白昼,行人接踵擦肩。两旁都是高大漆门宅院。” 阮山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热闹?” 萧奇道:“是归州城中娼妓云集的地方。” 阮山道:“玄门双圣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两人都是好色之徒?” 萧奇道:“我也是感觉奇怪,玄门双圣就算要去那等地方,也该换换衣服,怎么如此匆忙,小弟心中怀疑,就追了进去” 阮山接道:“怎么?难道那沈天奎在妓院中,也埋下了暗桩,布下了耳目不成?” 萧奇道:“我瞧那地方不只是设有暗桩耳目,只怕是一处发号施令的地方”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我瞧他们走进了一家妓院,名叫‘三江书寓’,就随行跟了进去” 阮山道:“你怎么会受了伤呢?” 郭峰接道:“难道玄门双圣敢在众目睽睽的妓院中伤你?” 萧奇摇了摇头,道:“变化很曲折,我追入三江书寓后一瞧,只见人如潮水川流不息的出入,院中设备十分讲究,迎面是鱼池假山,流瀑飞泉,两旁是垂帘绣户,彩灯高照,丝竹签管,声达户外,十室九客满,生意可算是生财有道,日进斗金。” 他一生善于经营,一谈赚钱生意,不禁是眉飞色舞,忘了创痛。 阮山一皱眉,道:“说下去。” 萧奇打个哈哈,道:“老毛病总改不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小弟眼看着玄门双圣,绕过假山,直向后院,就跟着追了过去,哪知假山后面有一座通往后宅的圆门,有两个奴婢把守,两个奴婢狗眼看人低,大概瞧到了小弟这身衣服,难登大雅之堂,就出手把我拦住,不准入内,小弟本想强闯进去,但又怕惊动了玄门双圣,只好退了回来,暗查了四周形势,找了一个灯光幽暗之处,跃上屋面,绕到了那三江书寓的后院” 阮山道:“可曾瞧到玄门双圣了吗?” 萧奇道:“那后院中,满是花树,高吊彩灯,照得四周屋面通明,几处绣阁中,都有厚厚的帘子垂下,只见隐隐灯火,小弟一看院中形势,已经知道是经过高人设计的布置,不论你停在那一方屋面,都无法避开那高吊灯火的照射,害得小弟在屋面上停了一顿饭的时间,仍然是无法跃上三江书寓的后院屋顶” 阮山想到他臂伤敷药不久;多言无益,忍不住接道:“萧兄弟,说的简单一些好吗?” 萧奇笑道:“这金疮药,果然是灵验的很,小弟此刻已经是痛苦全消了。” 阮山知道他的为人,虽然是智计百出,但却是性情中人,嘻笑之中,常蕴挚情,当下叹息一声,道:“好吧!你小声些说,不要震动了伤口。” 萧奇微微一笑,接道:“小弟瞧来瞧去,想不出跃上那三江书寓的良策,但想这样长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法子,混进去瞧瞧才是,只好折回原地,借了一件衣服” 他进门之后,阮山等人一直忙着替他敷药,扎伤,曾没留心到他的衣服,此刻看他,竟然是穿着一件黑缎长袍。 阮山道:“你一时之间,去哪里借了这身衣服?” 萧奇笑道:“我找了一位和我身材相同的人,点了他的穴道,脱下了他的衣服,留下了一些银子,重入三江书寓。果然人要衣装,两个奴婢看了我一眼,竟然没再拦阻,任我走了进去。” 阮山道:“那后院中,可是沈天奎等人会集的地方吗?” 萧奇道:“后院中,曲廊回栏,布设精雅,只是两排房屋,都紧闭着房门,却不知玄门双圣进了哪一间房屋内,小弟等了一会,后院中,总共有十二个房间,每一个房间中,都有灯光透出。” 阮山道:“那是说房间内都有人了。” 萧奇道:“不错,我绕着那回廊走了一遍,仍然是无法确定玄门双圣,在那座房间内,但却感觉到正陷入一片危险中。” 阮山道:“哪里不对了?” 萧奇道:“初入院中还没觉到什么,走了一周之后,才觉着情势不对,原来那十二座房间的分布方位,竟是隐隐含着八卦方位,决非一座普通妓院,心知陷于险境,不宜再多停留,急忙向外退去,绕过一个廊角,忽然间刀刃劈风之声,斜里攻来,我心中虽然有了警觉,但却没料到,在走廊一角竟然会隐藏着人,一时间,闪避不及,左臂中了一刀” 郭峰道:“你可瞧出了那人吗?” 他知道萧奇武功高强,就算突然间有人暗算,也不容易伤得了他。 萧奇摇了摇头,道:“没有看到,也无暇去看,但那人出刀很快,却是江湖上甚为少见,也幸亏我中了一刀,不敢再向前闯,一提气跃上屋面,就在我跃上房的同时,数十道寒星闪烁,齐射向我停身的地,方圆八尺内,尽被暗器笼罩,我如果稍逞豪强,硬向前闯,或是忿于这一刀之恨,回手击敌,只怕是非伤在暗器之下不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危险重重 阮山失声说道:“这等布置,并非只是为了对付兄弟一人,而是事先都已经过周密的算计,幸好兄弟识谋过人,没曾中那暗算。” 萧奇道:“有一事我却感觉不解!” 阮山道:“什么事?” 萧奇道:“就是兄弟中了这一刀,我第一次过那回廊时,也曾留心瞧过,不见有人,事后想那段曲折回廊,也不宜藏人,这一刀简直不知从何而来。”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如果那回廊曲转的地方,是一座活动的机关,可以随时转动” 萧奇接道:“不错,兄弟就没想到这一点,好恶毒的布置啊!就算一刀砍你不死,还有那狂雨一般的暗器突然射出,就算是一流好手,只怕也难避开,小弟算是侥幸,竟然跃上屋顶,逃了性命。” 阮山道:“兄弟好身手,如果换作别人也许非得伤在那暗器之下不可了。” 郭峰道:“你逃上屋顶,就没有人追你了吗?” 萧奇道:“那片屋面,紧靠前宅,而且游人正多,我行动又极快速,一点屋面,就跃入了人群中去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那三江书寓,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郭峰道:“那沈天奎耳目遍布天下,到处都设有巢穴,他既然派出了百名高手,暗算阮大哥咱们为什么不挑他几处分舵,以牙还牙。” 阮山道:“郭兄说的不错,今日咱们休息一晚,明晚上那三江书寓瞧瞧,到时再见机行事。” 萧奇道:“大哥最好能和无为道长、许老前辈研商一下,再作决定。” 阮山道:“不知他们,是否住进这六和客栈中了?” 萧奇道:“住进来了,兄弟出去时,曾经查看过了暗记,道长和许老前辈,全都已经住进六和客栈了,只是不知他们住在哪间房中。” 阮山道:“那沈天奎耳目灵敏,咱们今夜分班守夜。” 一夜无事,天亮之后,无为道长和许阳先后进入跨院中。 阮山正想请两人来,两人却先来了,急忙把昨夜萧奇经历的事,告诉了两人。 无为道长道:“看来,咱们已经无法和那沈天奎避免冲突了,挑他一处暗穴,那就等于挖了他一只眼睛。眼下归州地面,虽然有沈天奎的属下,但沈天奎决不会把全部力量集中在此,纵然和他对了面,也可抵挡一阵。” 许阳道:“把主力按排在妓女院中,简直是匪夷所思,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倒是没曾见过,当真该去开开眼界了。” 他虽然是年纪老迈,但好奇心,竟然是不减当年 无为道长道:“去是要去,但却要一番精细安排才行。” 许阳道:“师兄机智多谋,想必已胸有成竹。”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计谋倒是有,但不知能否适用,我说出后,如有不适之处,还望诸兄指教。”当下把筹思的策略,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许阳点头赞道:“好极了!好极了,先乱敌人,乘虚而入。” 这会儿,突然听到啪的一声轻响,一颗石子,落入院中。 无为道长一挥手,低声说道:“诸位小心。” 阮山道:“怎么回事?” 无为道长摇了摇手,不让阮山问话。 过了片刻,突然听到室外啪啪连续两响,无为道长才起身说道:“贫道已经在四周布下了把风的人,刚才那落石轻响,是有传警之意,有可疑人物到来。” 阮山道:“那两声连响,可是那可疑的人已经走了吗?”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应道:“不错。”站起身子,接道:“贫道要先走一步了。”起身而去。 许阳道:“我也该找几个助拳跑腿的人去了,就此别过了。” 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这归州乃是要地,自会有丐帮弟子,那许阳昔年和丐帮交往密切。就是那丐帮马帮主也得让他几分。自然不难找丐帮弟子相助。 阮山望了萧奇一眼,道:“兄弟虽然是一些皮肉之伤,但失血甚多,需要好好养息几日。” 萧奇笑道:“有半日养息,大约已经够了。” 阮山想到如果留下他一人在此养伤,那也是危险的很,当下不再言语。 中午时分,阮山带着中原快手,离开了六和客栈,直奔群英楼而去。 这群英楼乃是归州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阮山登上群英楼时,无为道长和南海卜侠上官洪已经先到了。 无为道长青袍长髯,足登福字履,头戴方中,又是一番装束,脸上早已经易容,如果不是事先约好,阮山一眼也无法瞧出是无为道长改扮。 上官洪手拿铜锣,仍然是一个卖卜的先生。 此刻午时没到,楼上酒客,已经坐有六成。阮山目光一转,缓步走入了一个客房之中,只见两个中年佩剑武士,早已在房中等候,送上了一个包裹。 阮山立刻换上了衣服,抹去了脸上易容药物,片刻间回复了本来面目,启帘而出,选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地方十分显眼,凡是登上楼的客人,一眼就可看到。 萧奇、郭峰,分在阮山身旁不远处的桌位上,暗中保护,四道目光,不时打量着四周的客人,心中甚是紧张。 众人不知那沈天奎要用什么恶毒手段对付阮心,恐怕一个失神,阮山被人谋算。 阮山落座不足一刻工夫,东北角处,突然有一个酒客起身下楼而去。 萧奇心中一动,低声对郭峰说道:“小心那小子。” 郭峰听后。目光一直盯着那人。 只见他走到楼梯口处,停了下来,又回头打量了阮山一眼,才下楼而去。 片刻工夫,一个双手捧着菜盘的酒保上楼来,先把盘中一盘热炒,放在四个酒客的桌子上,转向阮山走来,欠身说道:“这位客爷要吃点什么?” 阮山随口要了两样菜,叫了一壶茶,那酒保才又转身而去。 片刻工夫,那酒保已经托着酒菜,送了上来。 这酒保送上的酒菜过快,引起了萧奇的疑心,低声对郭峰说道:“情形有些不对” 郭峰道:“哪里不对了?” 萧奇道:“无论大小酒楼,都该有个先来后到,这酒保对咱们龙头大哥,似乎是特别垂青,你要小心了。” 说话之间,果然见那酒保直对阮山走去,郭峰暗中运气,蓄势戒备,只要那酒保稍有异样行动,立时便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发出掌力。 只见那酒保放下了盘中酒菜之后,欠身退了下去。 郭峰暗暗松了一口气,付道:萧老大太过小心了,那沈天奎虽然耳目遍布,但也不可能会在群英楼中派上一个暗桩。 那酒保绕到郭峰的身旁,问过他要的酒菜,才转身而去。 阮山斟了一杯酒,正想举杯饮下,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间,道:“不能饮酒吃菜。” 这声音甚是陌生,而且又不像是男子口音,阮山的目光转动,全楼不见一个女子。心中暗自奇道:这是何人?暗中来警告我? 又过了一阵工夫,那酒保竟然又转了回来,望了望阮山桌上的酒菜,道:“可是酒没烫热?”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 酒保道:“那是菜不可口了?” 阮山冷冷说道:“也不是。” 那酒保望了桌子上的酒菜一眼,道:“既然酒热菜好,客人怎么不吃一些呢?”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一个酒保,怎么会如此多管闲事。 这些日子中,他江湖阅历大增,心中动了怀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一笑,低声对那酒保说道:“在下闻这酒菜之中,似乎有异味” 那酒保笑道:“客官说笑了。” 阮山道:“你如果相信其中无毒,何不先干一杯,请啊!请啊!” 口中说话,双手一齐动作,右手疾出,点了那酒保右腿“内市”穴。左手端起酒杯,暗用内力,强把一杯酒,灌入那酒保口中。 他手法干净利落,虽然强逼那酒保喝下杯中的酒,但满楼酒客,却是大都没发觉。 阮山放下酒杯,缓缓站起身子,轻轻在那酒保背心上,拍了一掌,那酒保情不由己的咽下了口中的酒,阮山顺手拍活了那酒保的穴道,低声说道:“老兄多多珍重。” 那酒保的穴道已解,立时转身向楼下走去,但他饮下的酒剧毒无比,走到楼梯口处,毒性已经发作,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口鼻中鲜血渗出。 阮山目睹了酒中的奇毒如此强烈,暗道了一声惭愧,心想如果不是有人警告,我无备之下,饮下此等毒酒,只怕是一样难逃如此命运。 那酒保突然摔倒不起,顿时引起了满楼酒客的注意,纷纷转脸望去。 这时,只见一个酒客,离位而起,一伏身抱起那酒保,快步下楼而去。 阮山目光一转,暗暗忖道:这满室酒客之中,只怕有不少是归云山庄的高手混在其中的,敌暗我明,不宜在此多留了,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块散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下楼而去。 郭峰低声对萧奇说道:“想不到沈天奎竟然真在酒楼中,埋有暗桩,咱们走吧!”双双起身高声喝道:“这酒菜之中有毒啊!小心了。” 那酒保无故摔倒,已经引起了甚多酒客的疑心,再经萧奇和郭峰这一嚷,顿时引起一片惊慌混乱。 两人借着混乱,急忙下楼。 且说阮山下了楼梯,直向店外走去,走到店门口处。耳间又响起了那柔细的声音,道:“小心暗算。” 阮山回目一望,没瞧见那传警的人,心中暗道:他既然不肯现身,那是不愿意和我相见了。 抬头看去,只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正是午时闹攘时间,难道归云山庄中的人,敢在这等热闹的地方下手 心念没完,只见寒光一闪,一蓬毒针,电射而出。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向旁边一闪,避开了毒针。 但听一阵砰砰的轻微之声,一蓬毒针,大部分都钉在了店门上,少数几支,却射在店中。 两声极短的惨叫,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两声大震,两人撞倒木桌,滚落在地,气绝而死。 那毒针细如牛毛,射中人后无声无息,而且巨毒强烈,那两个中针的人,死的是糊糊涂涂,就是站在旁边的人,也是瞧不出这两人,怎么会突然倒了下去。 阮山眼看伤及无辜,心中大是愤怒,凝目在人群之中搜查,但见人群来往中,竟然是瞧不出可疑的人。 这时,中原快手,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目光一掠两个倒在地上的人,急步走出店门。 阮山气愤填胸,竟然在店门口处,目光望着人群中,四下搜寻凶手,忘了行动。 萧奇急步向阮山身旁走去,借机说道:“大哥快来。” 阮山心神一清,想到还有大事要办,举步随在中原快手的身后走去,心中付道:这沈天奎施展这等莫可预测的手段,加害于我,当真是防不胜防了,今后,必须得处处小心了。 郭峰紧随在阮山身后五尺处,留神四外,暗中保护。 阮山心中余怒未息,暗中留心戒备,只要发现暗袭的人,立实出手。 走过了两条街道,到了一处十字路口,但见路旁廊下,排满了各色摊贩,不停的招呼客人。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五六丈处,有一条僻巷,大街上人声吵杂,行人混乱,最是难防暗袭,不如转入僻巷,正想施展传音之术,招呼萧奇、郭峰,却只见一个满身烂衣的中年叫化子,迎面走了过来,双目盯注在自己脸上,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久听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这人注视着我,或是丐帮弟子,可能是受许老前辈邀请而来 心念转动之间,那中年叫化,已经走到阮山身前三四尺处。低声说道:“你是阮大侠?” 阮山道:“不错,兄台可是丐帮” 话没说完,只见那丐帮弟子,双手齐扬,右手打出一蓬毒针,左手拔出一把匕首,猛向阮山扑了过来。 在这等极近的距离下,突然施袭,匕首好挡,那毒针却是极难防。 幸亏阮山在连遇暗算下,心中早有防备,和那中年叫化说话时,并没放松戒备,看他双手扬动,立时劈出一掌,人却仰身向后倒去,贴地横翻三尺。 形势逼人,阮山不得不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施出“铁板桥”的工夫,闪避那些毒针。 那中年叫化武功不弱,眼看阮山迅快无比的翻向一旁、避开了毒针,劈出的掌力,直逼过来,立时横移两步,先把掌力避开,左手一抖,把匕首射上阮山,人却转身一跃,放腿向正西跑去。 但听几声短促的呼叫声,四五个无辜的人,又伤在了毒针下。 阮山眼看又有数人,中了毒针而死,心中激怒无比,伸手接住了疾射而来的匕首,突然一跃而起,扬腕投出。 那花仙子的暗器手法,在武林中号称一绝,阮山在大怒之下,运足腕劲掷出,势道奇速,挟带着一片啸风,闪电般而去。 那中年叫化,身法甚快,阮山的匕首反掷出手,他已经跑出了两丈多远,没听见阮山追来,不觉间回头望去。 就在他回头一望的刹那,匕首已经疾射而到,只见白光一闪,闪避已经自知不及,一把匕首,正中顶门,深没匕柄。 那中年叫化,十分剽悍,右手一抬,竟然把匕首拔了出来;又向前奔跑了丈余,才倒地死去。 只听大街上一阵混乱的呼喝道:“不得了,打死人了!” 刹那间狂呼乱叫,步履杂乱,人群奔跑。 萧奇走到阮山身前,一扯阮山的衣袖,道:“快走,随在小弟身后。” 阮山黯然一叹,随在萧奇身后走去。 这时,萧奇、郭峰,都已经了解了眼下的形势,归云山庄中人,虽然是装扮作各色不同的身份,暗中施袭,但却志在阮山一人,两人早已暗中商量,分在阮山身前身后而走。 萧奇转入了僻巷之后,闪入了一个高大的门楼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人皮面具,道:“大哥快戴上。” 阮山戴上了面具,郭峰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件折叠好的青衫,递了过去,道:“大哥再穿上这件衣服,他们就瞧不出来了。” 阮山接过衣服,急忙穿好,萧奇道:“大哥,请稍等片刻,我去观察一下,街上的情形。”说罢转身而去,片刻功夫又重返了回来,急忙说道:“街上一片混乱,地保衙役,即将赶到,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紧接着三人,绕过了僻巷,又转入了另一条大街上。 萧奇道:“咱们最好装作互不相识,但也不要离开太远,以便彼此照应。” 这时,大街上仍然是人声沸腾,相传那强盗杀人的事。 几人走了一段路程,没再遇上施袭的人,阮山看了看天色还上早,老在街上溜达,也不是办法,转身走入了一座酒店中。 这座酒店,规模不大,似乎是专做一些贩夫走卒的生意,此刻午时已过,店中稀稀疏疏的,坐着三四个人。 三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店中,却各自坐了张桌子。 店中除了做成的几样小菜之外,别无可吃食物。 阮山等分别点了酒菜,各自吃了起来。 三人的酒菜刚送上桌,酒店外突然走进来了四位大汉。 这座酒店之中,不过六七张桌子。 阮山等三个人,就坐了三张。 剩下的几张,也早已有人坐了。 这四个大汉,部分穿着劲装,当先一人手中拿了一支奇形外门兵刃阎王笔,另外三人各拿了一柄单刀。 阮山目光一转,看这四个大汉,各自挂着一只镖袋,袋中高高鼓起,一眼之下,即可觉出,四人的镖袋中,装满了暗器。 只见那当先拿阎王笔的大汉,直走到阮山对面坐了下去。 剩下的三人,竟然也分向萧奇、郭峰、的位置对面坐了下去。 萧奇,郭峰都已经改了装,很难瞧出,纵然是认识的人,也无法瞧出几人身份。 那拿阎王笔、坐在阮山对面的大汉,打量了阮山一眼,突然伸出手去,把阮山面前的一壶酒,提了过来,也不问阮山是否同意,立时自斟自饮起来,他酒量既大,动作又快,片刻工夫,那一壶酒已经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阮山心中虽然觉得不痛快,但却强忍了下去。 那大汉把一壶酒喝完之后,随手又把一个空的酒壶推到了阮山的身边。 阮山长长呼一口气,仍然没出声。 只听那个靠门口和郭峰同坐一桌上的大汉,高声说道:“等一会,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诸位还请坐着别动,免得受到无妄之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探妓院暗查背后的阴谋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室中除了我和两位兄弟之外,另外两个老态龙钟的人,自无可疑之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三人的底细不成 忖思之间,突然见这座小店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个赤手空拳的长衫老人,大步而入。 那老人四下望了一眼,缓缓走向萧奇身前,道:“在下借坐一个位子如何?” 萧奇的桌位上,原来已经坐了一个拿单刀的大汉,此刻再加上这个青衫老人,已经是坐了三人。 金刀萧奇,久年在江湖上走动,论他的武劝成就,也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机智沉着,又非常人能比,虽然觉着这两人来的可疑,但却仍然忍了下去,不动声色,只在暗地里打量了两人一眼。 只见那赤手空拳的老人,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那拿单刀的大汉,看上去虽然也强壮矫健,但如果比起那青衣老人,显然是相差甚远。 萧奇心中暗道:这些人不知是何来路,但看情形又不像和我们为敌的人。 阮山等三人中,郭峰最沉不住气,眼看那人坐了下去,心中大是气怒,几次想发火,但见阮山等一个个没有动静,也只好忍了下去。 过了片刻工夫,那拿阎王笔的大汉,再也忍耐不住,起身走到那青衣老人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庄主,我瞧他们不会来了。” 那青衣老人摇了摇头,道:“他们既然约了咱们,决不会失约,咱们再等一会。”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和人有约,不知怎么会选了这样一处地方。 萧奇和那老人面对而坐,看他形貌,似乎听人说过,但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 心有所思,不觉间多瞧了那青衣老人两眼。 只听那拿单刀、坐在身旁的大汉,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瞧的。” 萧奇心中一震,赶忙别过脸去。 那拿阎王笔的大汉心中忽然动了怀疑,冷冷望了萧奇一眼,道:“阁下是何人?” 萧奇道:“小的赶车的车夫。” 那大汉突然一伸手,向萧奇手腕上抓了过来。 萧奇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闪避,立刻会暴露身份,当下静坐不动,任那人握住了手。 只见青衣老人挥手说道:“不要多惹是非。” 那拿阎王笔的大汉,似乎是对那青衣老者,十分敬畏,立刻松了萧奇的手腕。 只听砰的一声,店门又被人推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蓝衫少年,推门而入。 阮山一见来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看来那沈天奎也到归州城外来了。 原来,来人竟然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书。 只见韩信书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说道:“哪位是孙老爷子?” 那青衫老人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便是洛阳孙文昌。” 韩信书一抱拳,道:“久仰大名,今日幸会。” 孙文昌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兄台如何称呼?” 韩信书道:“在下姓韩,双名信书,此有请帖一张,敬请孙老前辈过目。” 孙文昌接过请帖,看了一眼,道:“阁下和沈庄主怎么称呼?” 韩信书道:“那是家师。” 孙文昌道:“好,请上复令师,就说老朽如约前往。” 韩信书笑道:“秦,尤、许三位老前辈都将如约而去,孙老前辈请早些来。” 孙文昌道:“单兄放心。” 韩信书一抱拳,道:“晚辈就此别过。” 孙文昌道:“老朽不送了。” 韩信书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而去。 那韩信书走后不久,孙文昌也缓缓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那拿阎王笔的大汉举手一挥,三个拿单刀的大汉,齐齐站起身子而去。 阮山壶中的酒,和面前的酒杯,被大汉拿了过去,等几人走后,才叫过酒保,重新添了一壶,换过酒杯。 那酒保拿起酒,失声叫道:“银子。” 阮山接过酒杯看了一眼,只见那酒杯之中,果然放了一块五钱左右的银子,心知是那大汉留下的酒钱,暗道:此人虽然莽撞,倒也不是白吃白喝之辈。 只见萧奇仰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孙、秦、尤、许,那是武林四大贤了。” 阮山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萧奇的座位前,说道:“萧兄弟,你识得那青衣老人吗?” 萧奇摇了摇头,道:“但洛阳孙文昌的名头,却是听人说过已久,孙、秦、尤、许,武林四大贤,以孙文昌为首,想不到沈天奎竟然找到了这四位从来不问江湖是非的贤人头上。” 微微一顿,接道:“据听那武林四大贤人武功高强,只是他们生性淡泊,一向不和武林人物来往,在杀伐不息。名利争逐的江湖之上,独树一帜,故有四大贤人之称。” 阮山道:“他们隐世独生,悠游林泉,那也无可厚非,但如果四人个个身怀绝技,眼看江湖上,道消魔长,仍然不肯出手过问,那也算不得大英雄、大豪杰的行为了。” 萧奇肃容说道:“大哥说的是。” 阮山站起身子道:“看情形,那沈天奎已经亲身赶来归州城外了,现在我们行踪已泄,倒也不便在此久停,咱们走吧!”算过酒钱起身而去。 这时阮山戴的人皮面具,脸色青中透黄,右颊之上,还多了一撮黑毛,看上去极是丑怪。 萧奇和阮山走在一起,郭峰走在最后,三人借机例览了一下归州城的形势,牢记心中。 等到华灯初上时,三人才走到了一条陋巷中,转入了一家豆腐店中。 两个武当弟子,早已在店中等候,阮山等人取下了人皮面具,重又换了一身服装。 郭峰一身湖青长衫,装作一个贵家公子模样,脸上稍经修饰,掩去了本来面目。 萧奇长衫瓜帽,外罩黑马褂,套上了一个人皮面具,打扮成了一个绍兴师爷式的大管家。 阮山青衣小帽,戴上了一个娃娃脸具,装作随身小童。 三人装束停当,一个武当弟子欠身说道:“掌门已和二师伯约好,不论事情如何,五更时分,在此相会。” 阮山点头道:“好!你们好好守护此地。” 另一个武当弟子低声对郭峰道:”你的身份,是江南巡阅使吴大人的二公子,吴志远。” 郭峰微微一笑,道:“记下了”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大哥,兄弟想给你取个名字,暂时叫吴山如何?” 阮山微微一笑,道:“名字很好。” 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转出陋巷,只见一辆黑色篷车,停在路中。 一个扮作车夫的武当弟子,跳了下来,迎上来,道:“许二师伯在车中等候。 三人登上了篷车,只见许阳已经恢复了原来装束,身穿百绽大褂。阮山一抱拳,道:“老前辈,可曾找到了丐帮中人?” 许阳笑道:“我实在是不习惯那改装易容的事,还是恢复我本来面目的好”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托丐帮帮主已经找到了几个小叫化子,听候吩咐,不过,一切行动,都由无为道长计划,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们,进入那三江书寓之后,不要再手下留情,据丐帮弟子所报,沈天奎已经赶来了归州,同行高手甚多,万一打了起来,那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阮山道:“不知今晚能否和那沈天奎相遇?” 许阳笑道:“如若他知道你要去,天大的事,也要搁下等你了” 停了一停,又道:“那三江书寓内的女娃儿,据说大都武功极好,你们可要小心一些,别在弦管歌声、灯红酒绿之中,受了那些女娃儿的暗算。” 郭峰道:“老前辈放心。” 许阳道:“我和丐帮弟子,都在外面接应你们” 又接着道:“我这身打扮岂能进入妓院,就此别过。”双肩一晃,穿门而去。 这时,车轮辘辘,篷车正飞奔在大街上。 阮山低声对郭峰道:“如非情势所迫,最好不要动手,免得使那沈天奎派来归州的首领人物逃走了。” 谈话之间,篷车突然慢了下来。 原来,已经走近了三江书寓。 萧奇挑起车帘看去,只见人潮汹涌,万头攒动,两旁花灯高挑,争奇斗艳,引得狂蜂浪蝶,纨绔子弟,一个个趋之若骛。 人群拦道,马车难行。 萧奇一跃下车,怒声说道:“闲人让道!”双手一分,推得七八个人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别人看他虽然是便衣青帽,但挂着腰刀,气势凶恶,正是身穿便装的武林打扮。 原来,这里常有巨宦大官,私下行访,那护驾的武官卫士,自是也穿便装,但却又在隐隐之间,表现出他的身份,身着便装,却又要挂上一支金把垂缨的腰刀,此事行得多了,民间自有传闻。 那些被萧奇推开的人,心中原是不服,但见他那一身装束和华贵的马车,谁也不敢多言,只好忍了下去,纷纷让开去路。 马车直走到三江书寓门前,停了下来。 郭峰掀开车帘,当先而下,阮山也随后下了马车。 萧奇当先开道,大步向三江书寓走去。 阮山紧随在郭峰的身后,亦步亦趋。 阮山轻轻在马车上拍了一掌,那驾车的武当弟子,立时扬鞭起车,辘辘行去。 这三江书寓在这归州城中,乃是最负盛誉的一家妓院,院中姑娘,个个美艳多姿,因此,在这块妓院林立的地方,也以那三江书寓的生意最好。 郭峰装的气势不凡,进入那三江书寓的大门,立时有两个奴婢迎了上来。 萧奇一横身,拦住了两个奴婢,冷冷说道:“别惊着二公子。” 两个奴婢应了一声,停了下来。 萧奇打着官话,道:“咱们二公子,久听你们三江书寓的艳名,特地抽空来此瞧瞧,可有上好的客室,带咱们二公子去坐坐,只要咱们公子爷玩得开心,你们有得是赏钱可拿。” 那萧奇精通多处方言,说来是叫人难辨真假。 阮山暗中打量那两个奴婢一眼,只见身穿土布裤褂,但眉字间却现出一种雍骛不驯之气,被萧奇一顿官话,打的呆在当地,半晌不言不语。 显然这三江书寓中,也有了严密的戒备,这两个奴婢,分明是武林高手改装,一副生手生脚的模样。 萧奇冷笑一声道:“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两个奴婢相互瞧了一眼,左面那人答道:“小人礼貌不周,客爷勿怪”伸手指着北厢一个绣帘低垂的门户,说道:“还有一个空房,诸位客爷,请房里坐吧!小人去招呼姑娘们见客。” 萧奇晃着脑袋,道:“咱们二公子是何等身份,岂能在这等混杂的地方取乐。” 郭峰抬头一看,道:“那假山后面,是什么地方?” 右面一人道:“那是后院,今日已被熟客定满。” 郭峰道:“撵他们走就是。”大步向前走去。 两个奴婢全是生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呆呆的站着不动。 郭峰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家书寓,可是不想开了” 萧奇急忙接道:“二公子万金之体,不用和这等下人生气。明日小人写个名帖,送到归州府衙去,有他们好瞧的。” 听到这两个假扮奴婢的人,虽然都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精明人物,也被唬骗了过去,认为当真是官府中人,垂手向后退去。 郭峰心中暗道:好啊!我是生平初进妓院,瞧这个小子,大约也是初次装扮奴婢,竟然是一点也不油滑。 心中念转,人却紧随在萧奇身后走了进去。 萧奇早知三江书寓的大略形势,大胆的走到通向后院的圆门面前,一掌击在门上,喝道:“快开门。” 原来,那圆门竟然是紧紧的闭着。 只听吱呀一声,圆门大开,一个身穿绸褂的中年大汉,挡在门口冷冷说道:“阁下找哪一位?” 萧奇冷冷的说道:“逛窑子来的。” 那青衣大汉打量了郭峰一眼,道:“后院客满,阁下明日请早来吧。”伸手去关木门。 萧奇右腿一抬,端在一扇门上,道:“给我滚开!我们特地赶来,岂能扫兴而归?” 那青衣大汉正想发火,阮山已经赶到。 郭峰怕两人可能会冲突起来,急忙说道:”这人开门很快,赏他一片叶子。” 阮山应了一声,由怀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道:“还不快谢二公子的赏赐。” 那青衣大汉瞧了手中金叶子一眼,少说点也有二两左右,心中暗道:除了豪门士族外,怎么会有这么大方 心中念转,人却不由自主的欠身说道:“多谢二公子的厚赏。” 郭峰微微一笑,道:“你开门来的很快。” 举步走了进去。 那青衣大汉又想拦阻,但看来人气势不凡,不像武林中人改装。 就在他犹豫之中,萧奇、阮山等已经全部走了进去。 萧奇当先带路,过了四五步,到了一个转角处,只见一个中年大汉转了出来,拦住萧奇道:“客爷可是已经定好了客房?” 萧奇道:“找一处最好最大的就是。” 那人略一沉吟,道:“好!小人替诸位带路。”当先向前走去。 阮山借机四处望了一眼,果然发觉屋面上一片通明。 但这后院情景,和前院大不相同,前院是每一间客房里,烛火如昼,屋檐下吊着花灯,弦管盈耳,歌声不缀,但这后院中,却别是一番情调,屋里的烛火通明,院中走廊,却不见一盏花灯,每一间客房门窗,都有厚厚的布帘垂遮,不见灯光外泄,笑语之声也只是隐隐可听。 显然这后院客房,是经过特殊的设计建筑而成的。 那中年大汉带着几人,走完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将到尽头时,才推开了一扇木门,招手一礼道:“几位请里面坐,小人立刻叫姑娘们见客。” 郭峰心中暗道:这小子把我们带到此地,只怕是不怀好意,要当心他一些才是,当下说道:“房里有人吗?” 那中年大汉道:“如果有人,小人怎敢带诸位来此。” 郭峰道:“好!你进去燃起灯火!” 那中年人应了一声,当先走入室中。 郭峰站在门口,暗运功力戒备,却是不肯随他而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妓院里的刺客 只见火光一闪,室中亮起了一支火烛。 灯光燃起,三人才缓步而入。 这是一座两丈方圆的宽敞客室,四周都垂着深紫色的布帘,檀桌、锦墩,布置的十分豪华。 那中年大汉缓缓说道:“小人去替几位叫姑娘来”。” 萧奇冷冷说道:“不用慌,咱们公子是万金之躯,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小心一些。” 急步绕着垂落帘子,走了一遍,道:“你去吧!快些要他们送上酒菜,最好的姑娘叫两个来,先陪咱们公子喝酒,如果咱们公子爷吃的高兴,说不走会留宿,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那中年大汉道:“爷们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只叫两个姑娘。” 萧奇暗道:好啊!你可是想咱们一人一个的,好对付些,口中却冷冷说道:“咱们公子在此,不许胡说八道。” 那中年大汉,不再答话,转身出门而去。 郭峰带着阮山,步入了客室,那萧奇却留在室外。 阮山低声说道:“由那廊檐到这座客室,竟然有两重,坚壁厚门,哪里像是妓院?” 郭峰低声应道:“小弟已查过墙壁,至低限度,没有敌人埋伏。” 阮山道:“那归云山庄*上,层层有机关埋伏,这三江书寓,如若真是那沈天奎经营的地方,只怕这室中也有埋伏,咱们小心一些。” 只听到萧奇轻咳了一声,道:“好标致的姑娘。” 他这几句话声音虽低,但却用丹田之气道出,郭峰等听得十分清晰,急忙就座,阮山退到垂帘入口处,萧然而立。 只听莲步细碎,环佩叮当,垂帘启处,走进来了四个美貌少女。 当先一个,身穿白衣,鬓插红花,薄施脂粉,浅扫娥眉,打扮的甚是朴素。 第二个绿衫绿裙,胸插翠花,也是一身素装。 第三、第四两位姑娘,却是艳妆浓抹,全身红衣。 一个二十上下,面目清秀的小厮,随后而入,欠身一礼,说道:“这四位是咱们三江书寓最红的四块金牌” 郭峰指了指那两位素妆少女。说道:“赏他一片金叶子。” 萧奇早已随在那小厮身后,走了进来,伸手往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递到那小厮手上,道:“这是公子爷赏钱,留下前面两位姑娘。” 那小厮怔了一怔,接过赏钱,低声对两位穿红衣的女子说道:“走啦。”当先转身而去。 两个穿红衣的少女,望了郭峰一眼,嘟起小嘴,随那小厮而去。 郭峰望了望两位姑娘一眼,道:“姑娘请坐。” 阮山站在郭峰的不远处,暗中却留神着二女的一举一动,只见二女道谢一声,落落大方的在两旁坐了下去。 那郭峰自幼习武,从未和女人单独相处,此刻面对着两个绝美佳人,虽然是逢场作戏、别有用心而来,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良久,才想起一句话,道:“两位姑娘的花名如何称呼?” 那白衣姑娘微微一笑,道:“贱妾白梅,这位是绿荷妹妹。” 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两位姑娘在这三江书寓很久了吗?” 白梅道:“薄命女子断肠花,但沦落风尘也不过三月时光。” 郭峰听她口齿伶俐,暗暗忖道:这女人能说会道,只怕不是好人 忖思之间,酒菜已经送上。 那送菜小厮,瞧了阮山,萧奇一眼,低声道:“两位爷可要找两个姑娘陪陪吗?” 萧奇摇了摇头,道:“老了,不中用了。” 阮山冷冷说道:“在咱们公子面前,如此放肆,那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小厮一伸舌头,急忙而去。 白梅挽起酒壶,替那郭峰斟了一杯酒,道:“请教客爷贵姓?” 郭峰道:“在下姓吴。” 白梅倒满了自己酒杯,道:“有幸得遇吴公子,贱妾奉敬一杯。”举杯一饮而尽。 郭峰举杯放在唇边,嗅了嗅,道:“有负姑娘雅意,在下是滴酒不沾。” 绿荷拿起郭峰面前的筷子,道:“公子不会吃酒,那么多用点小菜。”挟起盘中一块鸡肉送上,说道:“我们姐妹得蒙公子垂青,心中感激不尽,公子酒不沾唇,贱妾等自是不敢劝酒,请吃下这块小菜如何?”手中鸡肉,直向郭峰口中送去。 郭峰心中为难,只觉吃也不是,不吃也未免大过示弱,正自犹豫难解,忽然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食中二指,挟住了绿荷手中的一双檀木筷子,道:“咱们公子是何身份,姑娘怎能如此失礼。” 郭峰目光一转,瞧那出手的人正是阮山,微微一笑,也不阻止。 阮山暗运内功,一股暗劲,顺着筷子,传了过去,直向绿荷击去。 二女举止,不像常在风尘中人,阮山心中早已动了怀疑,存心借机试试二女,是否身怀武功。 只见绿荷明亮的双目,转注在阮山脸上,眨动了两下,突然尖叫一声,放开了手中筷子。 阮山这些时日中,江湖阅历大增,心中暗道,我传出的内功,虽然不重,但如果她不会武功,受此一击,必将是花容失色,气血翻涌,哪里还能叫得出来,而且我传出的力道,十分迅快,此女明明在承受一击之后,毫无伤损,故意丢下筷子,装作惊慌之色,高声尖叫,有意传警,这其间虽然只有片刻之差,但其用心结果,却是大不相同 心念转动,口中却冷冷说道:“姑娘好心机啊!” 绿荷望着郭峰道:“公子这位书童,好生无礼” 郭峰淡然一笑,说道:“他可是伤着了姑娘吗?” 绿荷道:“虽然没伤着,但却惊了我一跳。” 郭峰道:“他没和姑娘手指相触,肌肤相碰,不知如何会惊了姑娘一跳。” 绿荷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郭峰的脸上,道:“公子当真没有瞧到吗?” 郭峰道:“我是没瞧出来。” 绿荷缓缓站起身子,道:“贱妾虽然沦落在风尘之中,但自幼却也读过几年诗书,而且行有行规,公子垂青贱妾,贱妾自是甚感荣宠,公子就算轻薄贱妾,那也罢了,但公子纵容一个随身小厮,对贱妾这般无礼,那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白梅轻轻拉了绿荷一把,说道:“妹妹快坐下,这位吴相公滞洒文雅,气度华贵,自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妹妹岂可对待相公无礼。” 绿荷借阶下台,缓缓又坐了下去。 白梅目光转注到郭峰的身上,道:“公子不要生气,我这位妹妹脾气一向很坏,唉! 因此,也不知得罪了多少客人。有道是大人不见小人怪,公子万金之躯,自是不会生我们小窑姐的气了,奴家敬你一杯。” 端起酒杯,又干了一个满杯。 阮山暗道:好啊!转来转去,不是要他吃酒就是劝他吃菜,看来这酒菜中,果然是有些名堂了。 郭峰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样子,仍然是酒未沾唇,又放回了原处。 白梅也不再劝郭峰却望着阮山说道:“小管家,今日我这绿荷妹妹,是你家相公请来,在我们行规中说,别人轻薄不得,只要你家相公,今宵不肯宠幸我绿荷妹妹,小管家有兴致可明日再来,招我这位绿荷妹妹伺候,那时,小管家怎么轻薄,她也不会生气了。” 阮山只听的双颊发烧,不是戴着人皮面具,定可看到他满脸羞红。 萧奇久走江湖,江湖上玩乐地方的窍门,无不熟悉,担心阮山被这个妖艳的女郎套住,落入圈套之中,立时缓步走了过去,道:“这位小管家,虽然是咱们公子的随从,但两人自小在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相处甚深” 白梅摇了摇头道:“师爷这话就不对了。” 萧奇道:“哪里不对了?” 白梅道:“贱妾看贵公子,总在二十三四之上,这个小管家,身材虽然和贵公子相差不多,但那副娃娃面孔,至多也不过十五六岁,两人相差八九年,怎能说是一起长大。” 萧奇暗暗忖道,好厉害的丫头,但却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就不知了,咱们公子身旁这小管家,一向是不太喜用心思,虽然已经二十出头,看上去却是一副娃娃脸的样子。” 只听室外传入了一声高喝道:“白梅、绿荷,见客。” 白梅、绿荷缓缓站起身子,道:“公子请稍坐片刻,贱妾见客之后就来。” 郭峰从未进过妓院,眼看两人起身要走,竟然不知如何才好,萧奇一横身,拦住了去路,道:“两位姑娘要到那去?” 白梅道:“启帘见客。” 萧奇冷冷说道:“咱们公子在北京城中、会过无数名妓,也是不准她们再见别客,两位身价多少,开出价钱,咱们包下了。” 绿荷道:“行有行规,贵公子纵然钱多,咱们姐妹也不敢贪多,有背行规。” 萧奇道:“两位可知咱们公子的身份吗?” 白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萧奇道:“江南巡阅使吴大人二公子,谁人不知。” 绿荷淡淡一笑道:“纵然是皇太子,咱们也不能有违行规。” 萧奇冷笑一声,道:“咱们今宵留定了两位。”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道:“喊那奴人进来。” 郭峰应了一声,大步走出室外,片刻工夫,带了一个身着青衣小帽的大汉,走了进来。 萧奇望了大汉一眼,道:“你可是当值的人?” 那青衣大汉应道:“不错,师爷有何吩咐?” 萧奇冷冷说道:“这两位姑娘,咱们公子包下了,不用启帘见客。” 那青衣小帽的奴人,扫掠了白梅、绿荷一眼,面现难色,沉吟了一阵,道:“这两位姑娘,是我们三江书寓中顶尖的红姑娘。结交的客人都是本地士绅名流,如果贵公子包下两位姑娘,只怕今晚,咱们这三江书寓,非被闹一个天翻地覆不可。” 萧奇道:“小小一个归州府的士绅名流,算不得什么。咱们公子既然是看上了两位姑娘,就非得留下不可。” 那奴人赔笑说道:“这么办吧!小人暂带两位姑娘出去应酬一下,半个时辰之内,定把两位姑娘送回。” 郭峰冷冷说道:“这人说话无礼,扫我酒兴,打他一个耳光子。” 阮山应了一声出手,一掌劈去。 那奴人眼看一掌劈来,横向旁边闪去。 阮山出手,何等快速,那人避开了阮山的左掌,却不料阮山的右掌随后而至,呼的一声,打了个正着。 这一掌落势甚重,打得那奴人身子摇了两摇,几乎摔倒在地。 那奴人受此一击,心中大怒,大声喝道:“你怎么可以出手伤人?” 阮山冷冷说道;“你如果再激怒了咱们公子,当心把你的脑袋劈下来!” 白梅柳腰款摆,莲步栅栅的走向阮山,道:“这位出手好快哟!” 萧奇眼看已经出了手,立刻就有一场激战,看那奴人闪避阮山第一掌的身法、十分快速,并不是平庸之辈,立时举手向外一挥。 阮山与中原快手,相处及深,彼此之间举手投足,都能了解对方心意,阮山不再理会白梅和那奴人,闪身出室,守住室外的门口。 萧奇却一横身,拦住了白梅和那奴人去路,道:“姑娘快请回座位上去。” 白梅轻叹一声,道:“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那位出手伤人,未免有些过份了。” 那奴人借白梅和萧奇谈话的机会,暗中运气调息。 郭峰暗道:“这两个丫头桀骛不驯,如果不给她们一点苦头吃吃,只怕难以驯服。” 想到此郭峰,突然站起,右手一挥,疾向白梅腕脉之上抓去,口中怒声说道:“臭丫头,如此放肆。” 白梅眼看郭峰出手快速异常,哪里还敢装作,娇躯一闪急忙避开,道:“这是为何?” 郭峰冷冷道:“原来姑娘有着如此快速的身手,那不怪不肯驯服了。” 口中说话,手却未停,双手连挥,拍出三掌。 这三掌拍出的及快,一般高手避开一招,也不是容易的事,但那白梅却能轻轻把三招尽皆避过。 萧奇道:“姑娘好身法。”右手一伸,疾向白梅右臂抓去。 白梅娇躯向前一旋,疾快一个旋身,轻巧绝伦的竟然又把一击避开。 萧奇一皱眉头,道:“姑娘身手果然非等闲。”双手施展开擒拿手法,连攻四招。 白梅娇躯连闪,竟把四招一齐避开。 她连连避开了郭峰和萧奇两个高手擒拿的攻袭,竟然没还一招。 阮山眼看那白梅身手如此矫健,也不禁为之暗暗惊骇,忖道:这丫头如若果然是归云山庄中人,武功只怕还在金娇和玉娇之上,不知是何身份。 白梅虽然连连避开了郭峰和萧奇两人的掌势、擒拿,但心中却知道遇上了第一流的高手。避开了萧奇擒拿手法之后,缓缓说道:“几位究竟是何身份,官场中人,却难有这等身手。” 萧奇道:“姑娘身法虽然奇奥,但江湖上的见闻,却是有限的很。” 白梅冷笑一声,道:“彼此既然已经挑明,几位也不用再隐瞒身份了。” 萧奇道:“姑娘这等身手,也不是烟花院中人物,不知可否先告诉身份。” 白梅右手纤指沿着衣襟轻轻一划,一袭外衣,有如刀割一般的整齐,接着一抖娇躯,身穿的外衣突然落在地上,露出一身紧裹娇躯的劲装。 紧接着,左手一弹,罗衫落地,露出了玄色长裤。 这时萧奇挡在出口之处,郭峰站在酒桌前,面阮山仍然站在门口。 绿荷仍然是穿着外衣长裙,斜倚在一张木椅上不动。 白梅一身玄色劲装,站在萧奇和郭峰两人之间,腰中横束着一条白色的丝带,分插着四把匕首。 目光转动,扫视了萧奇和郭峰一眼,道:“几位已经陷入绝地,此刻不说,等一会也得说,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萧奇道:“姑娘的口气很大,不知在归云山庄中是何身份?” 白梅怔了一怔,道:“诸位好像已经很清楚我们的底细了。” 萧奇道;“难道姑娘还觉得这三江书寓很隐秘吗?” 白梅目光转注到绿荷的脸上,缓缓说道:“绿荷妹妹,眼下这几位,都是经过刻意装扮而来,虽然掩去了本来面目,但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我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对付得了,还有劳妹妹出手了。” 绿荷淡淡一笑,缓缓脱去长裙外衣,露出一身绿色的紧身劲装,腰中也横束了一条白色丝带,和白梅一样的分插着四把匕首。 萧奇目光一掠两人,兵刃插着的方位,立时说道:“这两位丫头的武功,同是一条路子,咱们能找出一个人的破绽,那就不难收拾两个人了。” 绿荷冷冷说道:“几位试试再夸口不迟。”双手一挥,各握着一把匕首。 萧奇心中暗道:那绿荷刚才一声尖叫,这奴才又被我等留在了此地,只怕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此刻不见动静,只怕是正在布置了。 只听萧奇说道:“好!我来试试姑娘匕首上的奇幻招数。” 这时阮山走入室,抢在了萧奇的前面,道:“不用劳动你了” 目光转到绿荷的脸上,说道:“姑娘对在下心中记恨甚深,此刻可报刚才之辱了。” 绿荷冷笑上声,道:”你是死有余辜。” 双手突然一抬,两道寒光,疾向阮山身上刺来。 烛光下,两把匕首幻起一片寒光,笼罩了阮山前胸的数处大穴。 她这出手一击,只瞧的郭峰和萧奇心中一呆,暗道:这丫头好快的手法,好奇幻的招数,心中轻敌的心,一扫而空。 阮山一提真气,腿不屈膝的向后退了一步,便轻轻把击来的一招避开。 绿荷怔了一怔,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道:“一个奴人而已。” 绿荷冷冷说道:“阁下的武功不在你们公子之下。” 阮山道:“承蒙夸奖了。”心中暗暗盘算道:这两个丫头武功的确不弱,如果不早些把她们制服,等一下强敌赶到了,内外夹攻起来,那时就更难对付了 忖思之间,只见那青衣小帽的奴人,突然一跃而起,疾向萧奇扑了过去,手中寒光闪闪,竟然也拿了一把匕首。 萧奇冷哼一声,左手疾点了那人的右脉穴,右手平胸推出,一招穿心拳,击了过去。 这一击快速绝伦,而且攻守兼备。 只听一声惨叫,那奴人疾退了两步,一交跌摔在地上,鲜血涌出,身子挣动了一下,气绝身亡。 萧奇心中一直记着一刀之恨,出手十分狠毒,一击致命。 他杀死了那奴人之后,左手已经夺下了那人手中的匕首。 白梅看那人被萧奇一拳打死,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几人都是一流高手,不是什么好人。 阮山借二女心神转注到那奴人尸体之时,双手悄悄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 郭峰望了那奴人尸体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姑娘如若还不知悔悟,这人就是两位的榜样了。” 白梅冷峻的望了郭峰一眼,缓缓道:“未必。”突然跃起,左右双手,各执一把匕首,疾向萧奇冲了过去。 就在白梅跃起的同时,绿荷也紧随跃起,扑向阮山,右手匕首,迎胸刺去。 阮山早已有了打算,眼看绿荷一刀刺来,右手一挥,疾向那刀上抓去。 绿荷心中暗道:我这匕首,锋利无比,就算你练过铁沙掌的功夫,也要伤在匕首之下,去势微缓,故意让阮山抓住匕首,暗运功力,左右一摇。 在她看来,这挥手一摇,必可使阮山断去五指,鲜血淋漓,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意外,对方抓注了匕首,不但毫无损伤,自己反觉得手中匕首,有如被一道坚固的铁钳钳住,竟然是难再移动。 绿荷暗运功力,一挫腕,仍然无法收回匕首,这才知道遇上了生平未遇的强敌,不禁大吃一惊,左手一挥,拍向阮山的左腕。 阮山心中暗道:这丫头可恶的很,非得让她吃些苦头不可,默运内力,突然向前一带,夺过了绿荷手中的匕首。 这时,绿荷的左掌,刚好劈下,啪的一声,正击在自己的右臂上。 但她武功不弱,在千钧一发之间,收住了劈出的掌力,手掌虽然击在右臂上,但却是并没受伤。 阮山左手疾收,快如闪电一般,扣住了绿荷的左肘关节,微一加力,绿荷感觉到骨疼如折,全身力道尽失,无力再反击。 阮山制住了绿荷,转目望去,白梅和萧奇正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白梅手中两把匕首,招招如电闪一般,攻向萧奇的要害大穴,萧奇全力反击,施展了擒拿手法,空手入白刃,扣向白梅紧握匕首的双腕。 但那白梅刁滑异常,萧奇虽然尽出怪招,仍然无法擒拿住白梅的手腕,不过白梅那凌厉的攻击,已被萧奇压制了下去。 阮山目注两人搏斗的情形,心中暗道,再有十回合,萧奇可控制全局,二十回合内,可以夺下白梅手中的匕首,但此刻形势不同,拖延时间,与我有百害而无一利,此非争名比武,何不暗助萧奇一臂之力。 心念一转,暗提真气,发出了修罗指力。 一缕暗劲,疾涌而去。 白梅只觉得右腿突被一股无声无息的力道击中,全身顿感麻木。 萧奇双手伸来,轻而易举的握住了白梅双腕,微一用力,夺下了白梅手中的匕首。 他阅历丰富,夺下白梅手中匕首时,已经觉出,可能是阮山暗中相助。 白梅感觉腿上受击甚重,已无抗拒之力,也不再出手还击,任那萧奇出手点了她两臂穴道,目光一扫阮山和郭峰,道:“哪一个暗中出手伤了我?” 阮山淡淡一笑,道:“区区在下。” 白梅道:“你用的什么武功?” 阮山暗道:那沈天奎知道我学会了花仙子的修罗指,那是不能告诉她了。当下说道:“随手一指而已。” 白梅望了绿荷一眼,道:“妹妹伤的很重吗?” 绿荷生性倔强,左臂关节,虽然已经被阮山捏得疼彻心肺,但却始终不发一语,直到白梅问起,才摇头答道:“小妹并没受伤,只是被他扣住了关节要害,无法挣动。” 萧奇突然举起手中匕首,轻轻在白梅脸上移动,说道:“姑娘如果珍惜这如花似玉的容貌,那就据实回答在下的问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一面之缘舍命相救 白梅冷冷的望了萧奇一眼,道:“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萧奇道:“你们可是来自那归云山庄吗?” 白梅道:“不错。” 萧奇缓缓说道:“沈天奎现在何处?” 白梅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行踪神秘,岂是我等可以猜测,他也会突然在此室之中出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乔装而来,必有所图,不知意欲何为?” 她外形虽然冷峻,大有不惜玉容被毁之慨,但内心之中,实在是害怕异常。 萧奇淡然一笑,道:“姑娘这等花容月貌,如果在下失手所伤,毁去玉容,那是未免太可惜了。” 白梅微微一笑,道:“你可是认为今晚还能离开这三江书寓吗?” 萧奇冷冷说道:“我问姑娘的” 语声未落,突然听到室外传来一声怒喝道:“你们走不了了。。” 声音中带着一股冰冷的味道,都没顾得上看清来人是谁。 郭峰右手一扯,脱去长衫,嗤的一声抽出长剑,道:“我去会会他。” 大步向室外走去。 只听室外兵刃相击的声音阵阵传来,想是打斗的十分激烈。 萧奇一皱眉头,道:“强敌已全面发动,这个丫头要如何处理?”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人,个个积恶甚多,但两个丫头已无法反抗,杀之不武。” 萧奇手中的匕首微微一挑,在白梅左颊上,划了一道血口,冷冷说道:“姑娘可是认为在下下不了手吗?那沈天奎是否已经也来了?” 白梅突然一闭双目,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缓缓说道:“杀剐毁容,任凭你处置,不用多问我了。” 她脸上是一股自怜自惜的神色,但却紧咬牙关,不肯再说。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能太怪她们,归云山庄规令森严,她久处在沈天奎积威之下,心中早已惧怕万分,杀了她们,也是无用,点了她们穴道算啦。” 萧奇道:“大哥说的是。”伸手又点了白梅的两处穴道。 只见垂幔一动,一道寒光疾射而出,直射向阮山后心。 阮山一抬右手,点了绿荷的穴道,左手疾向后背一抄,抓住了一支铜镖。 右手一抖,把夺得的绿荷的匕首投入了垂幔中。 只听垂幔后面一声闷哼,传了出来,想是有人被阮山投的匕首击中。 萧奇一伸手,抓住垂幔一用力,沙的一声,竟然把垂幔扯下了一片。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青衫的大汉,倚壁而立,前胸上,插着一支匕首,深没匕柄,看样子早已气绝身亡。 壁间一座暗门,尚未关闭。 萧奇低声说道:“小心了,这室内有机关布设。” 阮山道:“咱们冲出去吧!” 一侧身子,当先向前走去。 只见剑光耀目,郭峰挥动手中长剑,正和一个青衣大汉,斗的十分激烈。 阮山身子一侧,掠过郭峰身旁而过,左手一伸,抓住了那青衣大汉手中的长剑。 他手中套着千年蛟皮手套、刀剑难伤,别人不知内情,看他空手来抓长剑,心中自是毫无惧怕。 那人的长剑被阮山抓住,不禁微微一呆,就在他一怔神间,郭峰一剑刺来,透胸而过。 阮山顺势夺过了那大汉手中长剑,飞步出了室门。 抬头看去,只见四个大汉围攻而来。 这时,院中高挑着两盏红灯,景物清晰可见。 似乎那四个大汉的武功,都很高强,两人施剑,两人用刀,攻势猛烈异常, 阮山一提气,疾冲而上,手中长剑左右摆动,挡开了两柄长剑。 郭峰眼看阮山挡开了长剑,精神大振,一剑封开了双刀,长剑奇招突出,刺中了一个使刀大汉的左肩。 那大汉被郭峰一剑洞穿肩头,受伤甚重,疾向后面退去。 阮山飞起一脚,又踢在那大汉左膝之上,咯噔一声,那大汉一条腿,生生被踢断。 那人连受两处重伤,哪里还能站得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阮山动作奇快,左腿踢出的同时,右手长剑也递了出去,刷的一声,劈断了一个执剑大汉的左臂。 四个围攻的高手,片刻间伤了两个人,剩下的两人、心中大为震骇,哪还敢恋战,同时急攻两招,倒跃而退。 那大汉奔走之间,突然听见衣角飘风的声音,直扑下来。回头看去,只见阮山连人带剑疾扑过来,来势奇快,有如闪电雷奔一般。 那大汉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来势好快。急忙举起手中长剑,疾向阮山迎去。 阮山左掌拍出一掌,击在那人长剑上,右手长剑疾沉而下,劈断了那大汉的一只臂膀。 那大汉倒是坚强的很,虽然被劈落了一只臂膀,冷哼一声,仍然向前奔走。 阮山左手一抬,发出了修罗指力。 一缕暗劲,急射而去,正击在那大汉的背心上。 那大汉既断了一臂,又被修罗指力击中,哪里还能支撑得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阮山杀机已动,发出修罗指力的同时,右手长剑也投掷出手,一道白光,破空飞去,直向别一个执刀大汉后背击去。 那大汉听剑破空之声,疾飞而至、疾转身躯,回手劈出一刀。 哪知阮山的剑势中含蕴力道奇强,那大汉挥手一刀,只不过把剑势震的约略一顿,闪闪寒光,穿胸而入,尸体栽倒,气绝而死。 阮山杀了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两个受伤的人,也被郭峰所杀。 奇怪的是这四个人死了之后,竟然不见再有人来,四面一片宁静。 抬头看屋面,灯光如昼,照得屋顶一片通明。 郭峰手执着长剑,急步走了过来,道:“大哥,咱们应该如何?” 阮山道:“看来是有些奇怪,屋面光耀如昼,屋下却不见灯光。” 萧奇大步走了过来,接道:“咱们一番打斗,已经惊动了整个三江书寓,此刻不再见强敌出现,只怕是别有阴谋。” 阮山望了望四周,道:“不错,咱们该小心一些才是。” 郭峰道:“有了,咱们去拷问那两个丫头,问问她们究竟在闹什么鬼。’’语声甫落,忽然南面屋门,响起了一声冷笑,道:“你们早已在我等包围之下,四面暗器,都是极为细小的淬毒之物,如若我一声令下,四面将一齐发动,尔等纵然本领再强一些,也难逃出那千百万密如骤雨。细若牛毛的暗器袭击,势必要被伤在暗器之下不可。” 阮山不愿暴露身份,低声对郭峰道:“郭兄和他答话,兄弟暗中观察一下情形。” 郭峰高声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暗室又传出那人的声音,.道:“你不用问老夫是谁,尔等生死,已操在老夫手中”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眼下尔等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放下兵刃,束手就缚,就是死在各种淬毒暗器之下。” 郭峰心中暗道:就算是万箭齐发,也未必就真的能把人给射死 但想到一言不慎,可能将招致对方施放暗器,一时间竟然是不便接话。 那人没听到阮山等答话,冷笑一声,又道:“这庭院房舍之中,到处都有埋伏,而且距离尺寸,早已算好,可以说没有一寸躲避的地方,尔等若想凭借武功顽抗,那是自取灭亡。” 郭峰一皱眉头,低声说道:“阮大哥,此刻咱们该当如何?” 阮山道:“看了四周的形势,他也不是虚言恐吓,若他所说的是真,那确实不宜避开,为今之计,只有先行设法,退回咱们饮酒的室中,再设法激他发出暗器,也好商量破敌之策。” 这时只听萧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两位最好识趣一些,老夫一向不知怜香惜玉。” 阮山等转目望去,只见萧奇左手牵着白梅,右手扣着绿荷腕脉,大步走了出来。 郭峰沉声说道:“老大,快退回去。” 萧奇摇了摇头,道:“屋里不能停。” 郭峰道:“为什么?” 萧奇道:“他们要施放毒烟,咱们退回房中,那是自投罗网。” 郭峰冷冷说道:“不错原来他们想把咱们诓回房中,施用毒烟。” 说话之间,萧奇已经走到了几人身前。 郭峰低声说道:“这院落四周,都是埋伏暗器,此刻咱们已经陷入了他们的暗器阵中了。” 萧奇望了四周一眼,只见院落中一片平坦,除了地上青草之外,可以说是毫无可藏身的地方,不禁一皱眉头,道:“他们如果要施放暗器,说不好也只有借用这两位姑娘的娇躯,当作盾牌了。” 但听北面一座房中,传出了另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尔等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叫你们见识一下,大约你们还不肯相信。” 阮山低声说道:“四面都有暗器,不可大意,咱们各顾一面。” 语声甫落,突然向前跃飞五尺,抓住了一具尸体,反身一跃,退回原地。 这一阵来回,不过是眨眼之间,当真是快如闪电。 北面室中又传出一声冷笑,道:“我只想叫尔等先见识一下,开开眼界”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放出飞鹞。” 一阵鸟翼划空的声音,两只灰色飞鹞,由窗口飞了出来。 这两只鹞鹰,大约在笼中关了不短时间,出笼之后,立时振翼直上。 两只飞鹞,刚刚飞过屋面,突然听到一阵沙沙的声音,灯光下,只见千百枚银线,闪闪生光,两只飞鹞,同时坠落在地上死去,落地之后,竟然没再挣动一下。 显然,那暗器不但密如骤雨,而且都经过剧毒淬炼。 北面暗室中又传出那冷漠的声音,道:“尔等之中,谁是阮山?” 阮山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反不知是否该挺身承认。 犹豫之间,萧奇已经哈哈大笑,道:“咱们之中并无阮山,如果那阮大侠,也在此地,只怕你们早已死伤在他的掌剑之下了。” 郭峰伸手抓住了白梅,挡在身前,说道:“南北两面各有一屋,皆藏有敌人,咱们冲到那室中去,再设法破隙而出。” 一向足智多谋的萧奇,此刻竟然也想不出一个主意来,沉吟不语。 但三人心中都明白,如果四周的暗器的密度,都如北面的布置一般,几人很难有机会冲入屋中。 奇怪的是,那人问了一句之后,竟然不再说话,暗夜中,双方默默的对峙着。 良久之后,萧奇才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他们似乎是在等人,时间对咱们极为不利,我瞧只有冲入室中,咱们三人之中,大哥是唯一有生存机会的人,因此,不用顾及到我们了” 阮山接道:“那暗器密如狂雨,飞鸟也难躲过,小兄也没有把握” 郭峰接道:“萧老二的意思,是说咱们三人,有两个可以死,死了也不会影响武林大局,但大哥的生死,却是对武林大局有着很深的影响,也就是说咱们三人之中,如果有一个应该活着的,那人自然是大哥你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成,每一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咱们三人为何应该是我。” 萧奇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还没了解我们两人的心意,在此等情形之下,我等要尽可能保护大哥的安全。” 阮山道:“怎么保护,那暗器又没长眼,难道还会自动避开我不成。” 萧奇道:“必要时,我们两人团团把大哥护起来,宁可我们被那暗器毒针所伤,也不能让大哥受到一点伤害。”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三人生死同命,我开道,咱们先闯入北面房中,再作打算。” 目光一转,只见白梅双目圆睁,瞧着自己,似乎是有话要说。 阮山心中一动,道:“萧兄弟,你点了她们的哑穴了?” 萧奇道:“我怕这两个丫头,胡乱喊叫,所以点了她们的哑穴。” 阮山道:“萧兄弟,解开这位白梅姑娘的穴道。” 萧奇对阮山的话,一向是绝对听从,也不多问,伸手拍活了白梅的穴道。 白梅长长呼了一口气,望着阮山,低声说道:“你是阮大侠?” 阮山道:“不错,在下是阮山。” 白梅道:“有一位玉娇姑娘,你可认识吗?” 阮山想到金娇、玉娇,往日同时陪伴,如今却不知去向,不禁心头黯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姑娘也认识玉娇姑娘吗?” 白梅道:“我和玉娇情同手足” 突然放低了声音,道:“不能向那北面房里闯,在那密如狂雨的暗器下,你们没有机会逃脱。” 阮山微微一怔,道:“姑娘可有良策?” 白梅道:“只有一个办法,阮大侠信任我们才行。” 阮山道:“什么办法?” 白梅道:“放了我和绿荷妹妹” 萧奇冷笑一声,道:“小丫头想的倒好,我大风大浪行舟无数,难道真的还会在阴沟里面翻船吗?” 白梅道:“你们没有机会的!这是唯一的办法” 萧奇接道:“咱们留下两位作为人质,也让他们施放暗器时多上一层顾虑。” 白梅摇了摇头,道:“这么说来,你是一点也不了解那沈天奎了,别说我们两个女婢,就是比我们再重要十倍的人,他若是想杀你们,也不会顾虑到你们抓的人质。” 阮山低声道:“萧兄弟,解开她们的穴道。” 萧奇呆了一呆,道:“当真要放了她们” 阮山道:“可不是当真吗?” 萧奇拍活了白梅身上的另外两处穴道,接道:“这位绿荷姑娘呢?” 阮山道:“一并放了。” 萧奇依言,解开了两女的穴道之后,道:“两位可以走了。” 白梅道:“这样不行。” 阮山道:“那要怎样才行?” 白梅道:“不能让他们瞧出来是你们放了我们。” 郭峰冷冷说道:“要装作是你们自行挣扎逃走?” 白梅道:“不错!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借助两位,和我们姐妹动手几招。” 萧奇道:“咱们送佛送到西,两位见到他们之后,让他们多发几枚暗器。”呼的一掌,疾向白梅拍了过去。 白梅一闪避开,低声说道:“阮大侠,听到我尖叫的声音之后,你们立刻向北屋中闯去。” 阮山道:“记下了。” 萧奇道:“女人的话,不可听信。” 双掌一紧,连攻四招。 几人这一番对答的话,声音都放的很低,那埋伏在四周的人,纵然能听到一点声音,也都是隐隐约约,难知内情。 绿荷回手一掌,拍向郭峰,道:“可敢硬接我一掌试试?” 郭峰冷笑一声,挥手硬接了一掌。 他对阮山决定释放二女一事,心中不以为然,但见萧奇对阮山唯命是从,自己不好出手拦阻,心头那股气,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时绿荷一掌劈到,立时把一股怒火,发在了绿荷的身上,右手一挥,全力推出一掌。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轻震。 绿荷闷哼一声,被震的连退了四五步。 白梅也随着虚攻一掌,倒跃而出,高声说道:“妹妹伤的重吗?” 一面说话,一面向北面屋中退去。 郭峰道:“大哥这等仁慈,实在是叫兄弟佩服的很。” 阮山知道他心中愤怒自己释放了二女,微微一笑,也不和他争辩。 郭峰道:“不过,江湖上,奸诈百出,大哥这等仁慈,实在是不适合在江湖上走动。” 阮山道:“留下二女,各位也未必就能解脱今晚的危机,何不放了她们。” 郭峰道:“大哥可怜她们,但她们却未必会可怜我们,释放二女,无疑是纵虎归山”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阮山纵身一跃,道:“快冲过去。” 萧奇、郭峰,紧随在阮山的身后,向正北方冲去。 但听一阵沙沙的声音,正南方的屋中,暗器打出百缕银针,疾射而来。 阮山抡动着手中的尸体,抵挡银针,道:“快冲过去。” 三人动作奇快,一跃一丈多远,正南方银针发出,三人已经跃离原地甚远,那银针虽然异常恶毒,但力道难及,阮山手中的尸体,挡住了部分银针,郭峰等却借机登上了廊沿。 这时,如若北方屋中,也打出暗器银针,不到一丈的距离中,阮山等,纵然武功再强,也要伤在那淬毒的暗器之下。 但那屋中静的出奇,竟然不见暗器发出。 阮山用尸体一挡银针之后,纵身而起,跃上廊沿。 只见萧奇、郭峰等,各执兵刃,紧依在廊沿壁间走动。 阮山奇怪的道:“诸位怎么不肯进屋中去?” 郭峰道:“等候你。” 阮山飞起一脚,踢开屋门,身子闪到一旁。 只听一个微弱的女子声音,道:“诸位进来吧!”声音正是白梅所发,但微弱异常,似乎是受了重伤一般。 阮山左掌护胸,闪身入屋。 萧奇、郭峰,随后冲入。 郭峰掏出了火折子,随手一晃,顿时亮起了一道火光。 凝目望去,只见四个劲装大汉,都已经横尸屋中,绿荷满身毒针,早已气绝身亡,白梅倒卧在门后,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息。 这是一幅凄惨的画面,二女以生命、鲜血,换得了阮山等三人的安全。 阮山伏下身去,抱起了白梅,道:“姑娘,你伤的很重吗?” 白梅摇了摇头道:“我不行了,阮大侠不用为我担心,日后,你杀了沈天奎,就算为我报了仇。” 阮山叹息一声,道:“姑娘不是为了救我们,怎么会受此重伤,我们必当用尽心力,拯救姑娘的生命。” 白梅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屋中的机关,都已经被我毁了,你们从后窗沿着廊沿走,别让屋上的灯光照着,向西行走到廊沿尽头处,越墙而出,那就算脱险了” 她一口气,说完了心中的话,累得娇喘不息。 阮山看她双目紧闭,似乎是已经无法支撑下去。 立时一提真气,右手按在她背心之上,一股热流,直攻入了白梅的命门穴中 白梅长长喘了一口气,道:“你真是阮山阮大侠吗?” 阮山道:“不错。” 白梅道:“不知我可否一见阮大侠的真面目?” 阮山道:“好。”伸手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白梅打起精神。瞧了阮山两眼。道:“好好照顾我那玉娇妹子。” 言罢,闭上双目气绝而亡。 阮山叹息一声,放下了白梅的尸体。四下望了一眼,道:“她冲入屋中后,出其不意的施下了毒手,杀了两人,剩下的两人,一人放出了毒针,一筒针射在了绿荷身上,绿荷反击,杀了那人,白梅和别外一人动了手,才落得个两败俱伤!” 萧奇道:“两位姑娘豪壮不让须眉,萧某这里拜谢两位救命之恩了。”说完,当真分别对两具尸体,一人行了一礼。 郭峰望了阮山一眼,脸上泛现出愧疚之色,道:“兄弟误解两位姑娘弃暗投明的心了。这里谢罪了。”分别对两具尸体,恭恭敬敬的,各行了一礼。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有朝一日咱们杀了沈天奎时,两位不要忘记祭奠两位姑娘。” 萧奇道:“小弟记下了。” 阮山道:“咱们走吧!不能辜负了两位姑娘舍命相救的一番心意。”当先向前走去。 几人依照白梅所吩咐的话,打开后窗,果然有一道长长的走廊。 阮山暗运内力,扭断了窗格,沿着走廊向西走去。 到了一个屋角处,忽然见寒光一闪,一柄单刀迎面劈来。 阮山右手一抬,抓住了单刀,用力一夺,那人生生被拖了出来。 郭峰长剑探出,刷的一声斩断了那人的一条右臂。 只见那人身子一转,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墙壁间竟然有转动的机关。 萧奇恍然大悟,道:“我中了那一刀,就是如此,他在转动的机关中,突然出刀,叫人防不胜防。”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廊沿的尽头,阮山一提气,当先飞过一道矮墙。 只见那矮墙外边,花木扶疏,亭台耸立,竟然是一个幽静的花园。 但见人影连闪,萧奇、郭峰纷纷跃了过来。 萧奇目光一转,道:“这地方有些不对,咱们得快点出去。” 几人贴壁而行,向西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沈天奎的毒计 几人疾忙走过西边墙边,幸亏无人发现。越墙而出,只见灯火明亮,行人往来,竟然又到了三江书寓的前面。 几人轻功虽佳,但在华灯高挑,千百行人注视之下,几人越壁而出,自然难免被人瞧见。 只听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嚷道:“飞贼,飞贼。”立时引得了行人驻足转眼相望。 萧奇道:“咱们先隐入人群中” 几人动作迅速,眨眼之间已经隐入了人群之中不见了。 阮山道:“咱们要往何处去?” 三江书寓中的变化,一切都出了三人的意料之外,事先几人想好的应变计划,似乎是都不适用。 沉默足足有一盏茶工夫,郭峰才说道,“此刻,咱们已经证明了这三江书寓,确实是沈天奎派驻此地的耳目,以兄弟之意,不如先会合许老前辈等人,先把这座三江书寓挑去。 阮山道:“那里虽然机关遍布,但要挑去它,并非太难,问题是咱们挑破了一个三江书寓,那沈天奎可在别处建立起十个三江书寓,其人心地阴沉,做事不择手段,只有设法先把沈天奎杀了,其余的人,那是不难摆平。” 郭峰道:“话虽如此,但如果想杀那沈天奎,谈何容易。” 几人边说边走,出城来到了一处江边。 郭峰四下望了一眼,只见这地方一片荒凉,远处江浪声隐隐传来。 阮山道:“有人来了。” 只见两条人影,疾奔如飞,片刻间,已经到了几人身前。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来人身穿灰衣,手中各执一把木棒,竟然是丐帮弟子。 他吃过苦头,几乎被那毒针打中,见来人虽然是丐帮衣着,也不敢稍松戒备。 只见左边那丐帮弟子说道:“哪一位是阮大侠?” 阮山还没来及答话,萧奇却一挺身,道:“什么事?” 那丐帮弟子打量了萧奇一眼,道,“小叫化奉帮主之命而来,请阮大侠赶去救人。” 阮山微微一怔,道:“救什么人?” 那叫化道:“武林四大贤人被那沈天奎设计所困,情势紧急,许老前辈和武当无为道长,都已经赶往相助,但恐怕实力不敌,要我等赶到三江书寓,通知阮大侠,即刻赶往相助” 萧奇心中忖道:原来情势又有了变化,不怪没人接应我们了。 但听郭峰冷冷说道,“两位奉命到三江书寓,怎么会知道我等来到此地?” 那中年叫化道:“小叫化在三江书寓外,遇上了一个算命先生,指示小叫化一路追来。” 阮山暗道:那人一定是上官洪,看来是不会有错了。当下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那叫化子道:“现在吴氏宗祠。” 阮山道:“好!有劳两位带路。” 两个叫化子转身,折向东南走去。 三人展开了轻功,紧追在两个叫化的身后。 走了有七八里路,两个带路的叫化子突然停了下来。 左边一人扬手指着一片黑色的房屋,道:“那就是吴氏宗祠。” 郭峰道,“两位不去吗?” 两个叫化子齐声应道:“我等还要上黄鹤楼上一行,而且帮主有命,不许我等进入宗祠中。”也不等阮山等再答话,。转身而去。 阮山道:“咱们进去瞧瞧。” 萧奇道:“此刻,咱们不用再穿这等伪装的衣服了。” 阮山道:“不错!” 摘下了人皮面具收入怀中,脱去了小厮的衣服,露出了本来面目。当先走去。 萧奇、郭峰齐齐脱下了伪装,跟随在阮山身后。 这是一座很荒凉的祠堂;但建筑的气势,很宏伟。 阮山迈步登上了六层石阶,只见宗祠门紧闭,倾耳听去,听不见一点声音,心中奇怪道:难道那武林四大贤,都已经遇害了不成。 心念转动之间,举手一推木门 但听吱呀一声,木门大开,原来那木门竟然是虚虚的掩着。 进了大门,眼前是一处庭院,院中长满了荒草,显然这吴氏一姓、已经没落,宗祠中竟然无人看守整修。 走过了荒草庭院,又到了一座二门前面,敢情这座宗祠,还是两层院落。 萧奇抢在阮山前面,道:“情势有些不对,大哥小心戒备了。” 挥手一掌拍在木门之上。 他掌力雄浑,这一掌又是用出全力劈出,但听砰的一声,那木门应声而开。 凝目望去,只见一片黑暗,仍然瞧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萧奇低声说道:“大哥,据那丐帮弟子所言,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都已经赶到此地,怎么不见一点动静,何况那武林四大贤人,虽然个个超脱拔俗,不愿在武林恩怨中打转,但他们的武功,却是各有大成,沈天奎纵然能够把他们困住,也难在一时之中,置他们于死地,怎么听不到一点声音呢?” 阮山一皱眉头,道,“不错,这其间确有可疑” 郭峰道:“小弟为大哥开路。” 也不管阮山是否答应,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知道他全是一片维护自己的心、也不忍出口阻拦,举步紧随在郭峰身后而行、阮山低声对萧奇道:“咱们跟在后面别太近,防备暗器偷袭。” 萧奇经过了那三江书寓的凶险的一战之后,知道面临的强敌是一位残酷。狂悍的敌手,武功、机智,无不超人,而且手段又极恶毒,哪里还敢大意,挥手拔出了金刀。 阮山也抽出了长剑,防备偷袭。 两人准备妥当后,紧随在郭峰身后八尺开外。 三人戒备而行,直到正厅门前,仍然不见任何动静。 郭峰飞起一脚,踢在厅门上,只震得壁窗嗦嗦作响。 那厅门虽然牢固,但也挡受不了郭峰的这一脚,吱呀一声大开。 郭峰冲入大殿中,晃燃了一支火折子。 火光下四面望去仍然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心中大为气恼,骂道:“两个臭要饭的,若是再叫我碰上,非得拔了他们的舌头不可。” 阮山随后而入也借火光向四面一瞧,也不见打斗痕迹,心中也是气恼,暗道:那两个叫化子,不知是何用心,如果是沈天奎的属下,诳我们来此,此地该有埋伏才是,此地既无埋伏也无人踪影,怎么会引我们到这来? 这时,萧奇,也到了大厅外面。 萧奇仰脸望着天上星斗,喃喃自语地道:“难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语声未落,突然一阵轻微的*声,传了过来。 郭峰听到声音后脸色一变,疾快的把手中的火折子投向那*声传来的地方,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应道:“我,小叫化子。” 阮山听那声音十分耳熟,尖声叫道:“你是施兄弟吗?” 那微弱的声音道:“正是小叫化子。” 郭峰道:“在供台后面。” 阮山抢在郭峰前面道,“我去接他出来。” 大步走近供台,伸手从下面拖出一个人来。 目光到处,不禁一呆。 原来拖出的人,穿着一身归云山庄的武士衣服。 阮山沉声喝道:“你是谁?” 那人似乎是受伤很重,强启振作精神答道:“施” 阮山细听那声音,确实是施玉,接道:“你是施玉兄弟,为何穿着归云山庄的武士衣服?” 施玉道:“我伤的很重,没有气力说话,快快快到后面救人” 阮山道:“救什么人?” 施玉道:“武林四大贤和无无无为道长” 阮山吃了一惊,道:“他们现在何处?” 施玉道:“宗宗宗祠后不远”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阮山望了郭峰一眼;道:“你守着施兄弟,用内力助他恢复。我先到后面瞧瞧。”转身一跃,退出大厅。 萧奇站在大厅门口,听得清楚,连话也顾不得说一句,急忙追在阮山身后。 郭峰抱起施玉,退在大厅一角,暗运内功,在那施玉前胸上推拿。 且说阮山一马当先,放腿飞奔,片刻间已经到了祠堂后面。 这座宗祠后面,是一片很大的池塘,星光下水波荡动,不见人影。 阮山心中感到奇怪,暗道:“那两个丐帮弟子会说谎话,难道那施玉,也会说慌不成。” 但眼下是一片茫茫水波,四下不见人影。 萧奇走到阮山身后,低声说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阮山道:“我也在寻找。” 萧奇道:“除非沈天奎指定一个人,苦下功夫。学习那施玉的口音,否则决无法把口音学得如此相似。” 阮山道:“那真是施玉吗?” 萧奇道:“错不了。” 阮山道:“施玉乃是英雄性格,决不说谎,咱们得仔细找找。” 萧奇心中暗道:一片池水,景物了然,哪里还会有人。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一声长笑,起自水池正中央,声音沙哑,阴森,听得人汗毛耸立,心头惊慌。 阮山厉声喝道:“沈天奎!” 只听池中央的人应声道:“不错。”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诡计多端,不知怎么。竟然停身在水池中央。口中却冷冷说道:“藏身水中。并非难事,倒也不值得卖弄。” 只听沈天奎沙哑的声音说道:“阮兄弟可要到小兄的小船上一叙吗?”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池中一片黑暗,哪有人影,当下说道:“彼此既然已经照面,那也不用再故弄玄虚了。” 语声甫落,突然见水池正中央,灯光辉煌,现出一座方船。 这船样貌奇特,全船成了一座方形,船中人影闪动,景物清晰可见。 萧奇道:“船停池中央,再用很厚的银灰油布蒙起,星光幽暗,视界不清,咱们未曾想到,很容易被他欺骗过去了。” 只见沈天奎站在船头上;高声说道:“诸位请来船中一叙如何?” 萧奇道:“沈天奎主船中已经有很多人了吧。” 沈天奎哈哈大笑,道,“二个牛鼻子老道,还有四位佳宾,在江湖上盛名甚大,但却是不在江湖上出现。 阮山道:“武林四大贤人?” 沈天奎道:“不错,阮兄弟得丐帮中人相助,耳目倒是灵敏的很。” 阮山道:“兄弟很愿意到沈大庄主的船中观光一番。” 沈天奎道:“欢迎的很,可要为兄派小船迎驾吗?” 阮山估计那巨船离岸边,大约有五六丈远,中间如果不接力,无论如何也难以渡过去,如若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自己大约可以渡过,但不知萧奇是否可以渡过。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沈大庄主如果肯派船相迎,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天奎道:“阮兄弟稍候片刻。”说完,举手一挥。 一只小船,直向岸边行来。 阮山低声对萧奇说道:“你要小心一些,不可吃用船上的东西。” 阮山的目光一转,只见两个操船的人,虽然身穿劲装,但却赤手空拳,没带兵刃。 两个劲装大汉齐齐欠身行了一礼,道:“恭迎三庄主。 阮山冷冷说道:“在下,不敢当三庄主的尊称。” 两个大汉道:“大庄主吩咐小的这么叫,小的们岂敢不遵。” 阮山不再理会两人,举步跨上了小船。 萧奇紧随阮山身后,登上了小船。 两个黑衣大汉,立时摇橹划船,直向大船行去。 沈天奎高大的身躯,肃立在船头上,伸出手来,道:“三弟可好?” 阮山身子一侧,跨上大船,道:“不敢有劳沈大庄主。” 他心知沈天奎为人卑下恶毒,只要和他手指相触,说不定就会中毒。 萧奇紧随阮山身后,登上了大船。 面对着恶毒的沈天奎,二人心中都有沉重、惶惧的感觉,不知他何时会突然暗施算计,个个都暗中戒备。 沈天奎缓缓转过身子,两道森寒的目光,逼视在阮山的身上,说道:“阮兄弟,你对我好像很陌生了。” 阮山道:“在下不敢高攀。” 沈天奎冷冷说道:“一个人忍耐有限,如果兄弟你逼我太甚,为兄也无法顾念旧情了。” 阮山道:“沈大庄主已经对在下施尽了恶毒手段,我还活着,那是我命不该绝。” 沈天奎冷哼一声,道:“好一个命不该绝!”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我沈某人一向相信人一定能胜过天。” 阮山缓缓说道:“大庄主才智过人,武功高强,也许有此能耐。” 沈天奎缓缓说道:“过奖了,贵好友许阳,无为道长,此刻都在舱中,阮兄弟也该进入舱中瞧瞧了。”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许阳和无为道长并肩坐在上席,左右两旁、各坐着两个青衣老人。 桌上摆满了菜和一壶酒,但六个人却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琴声突然响起沈天奎慌忙逃走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阮兄弟,怎么不进去啊!” 阮山四下望了一眼,只见船中四周都被一层紫竣幔起,不见板壁,靠北面有一座紧闭的木门,想是通往内舱的门。舱内除了四个青衣老人和许阳,无为道长之外,再无其他的人了。 阮山目光转注到沈天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先请。”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阮兄弟几时变的如此多疑了。” 阮山道:“和你沈大庄主来往,那是不得不小心一些。” 沈天奎不再说话,缓步走入舱中。 阮山紧追沈天奎的身后,萧奇却守在舱门口,没进舱中。 沈天奎回头望了萧奇一眼,道:“阁下怎么不入舱中来坐坐?” 萧奇心中早有主意,阮山已经进入舱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留在舱外。不能被那沈天奎的言语所激,再进舱中,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留在舱外也是一样。” 阮山已经知道萧奇留在舱外的用心,以便随时接应,当下说道:“和你沈大庄主有过来往的人,有谁不存有几分戒心。” 沈天奎望了萧奇一眼冷笑一声,道:“那舱门外和舱中相距不过是数尺距离,如若阮山在舱中有了变化,你也是一样逃不过去。” 萧奇冷然一笑,道:“不劳沈大庄主费心。” 阮山目注着许阳和无为道长,缓缓说道,“这四个青衣老人,想必是你约请的武林四大贤人了。” 沈天奎道,“不错,阮兄弟的耳目很灵敏。” 阮山道:“这六位老前辈可都是被你点了穴道吗?”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阮兄弟武功渊博精深,不妨试试看能否解开他们的穴道。” 阮山缓步走到许阳身前,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慢慢的伸出右手,按在许阳的背心之上,暗运内力,攻入许阳的内腑。 一股强烈的热流,攻入了许阳内腑之后。催动了许阳的行血,只见许阳脸上红光闪动,显然是行血涌集,身上有几处经脉不通。 但却查不出伤在何处。 阮山收回右掌,转望着沈天奎,道:“他们不是被点穴的手法所制。” 沈天奎道:“那么照你的看法,他们是何物所伤?” 阮山心中暗道:如若这些人,不是伤在点穴手法下,也必是伤在类似点穴的手法上,当下说道:“可是斩脉闭穴一类手法?” 沈天奎摇头笑道:“武学一道,精深渊博,阮兄弟虽然得天独厚,也是无法尽知天下武学。” 阮山口中冷冷说道:“不论你沈大庄主用的什么手法,伤了他们,但在下既然来了,必须得设法把他们救离此地。” 沈天奎笑道:“好大的口气,六人现都在此,为兄倒要瞧瞧你如何救走他们。” 阮山心中暗道:我既然无法解开几人穴道,想救起几人,只有设法把沈天奎制服,逼他们解开几人受制的经脉,但此人一向是老谋深算,顾虑周到,这座木船上。也不知埋伏有多少人手。但此刻情势,已经到了难有第二种选择的余地。 当下说道:“沈大庄主年事渐高,时间对你愈来愈是不利,但我的体能、武功,却是在与日俱增,咱们之间的一场拼搏,拖延时间愈长,对我的胜算越大,大庄主以为如何?”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对我而言,此等事,不能一概而论。” 阮山回顾了许阳等人一眼,道:“今日你如若能把我也留在此地,今后武林中敢和你作对的人,将会愈来愈少。”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阮兄弟可是想和为兄比试一下武功吗?” 阮山道:“决一死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除非是情势,使我无法选择,不然我还是希望你能重返归云山庄” 他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阮兄弟,你说的不错,为兄已经老迈,就算武林霸业有成,我沈某人也不能号令天下几年,继我主盟武林霸业的人,自然是阮兄弟最合适。” 他一向阴沉毒辣,使人莫测高深,但这几句话,却是说的黯然神伤,对阮山现出了一片惜爱之情。 阮山望了四周一眼,缓缓说道:“沈大庄主既然已经看破了生死,为什么不能摆脱名枷利锁,沉迷于武林霸业,不择手段,一意孤行” 沈天奎脸色一变,冷冷地喝道:“住口,你要教训我吗?” 阮山道:“在下是一片至诚,想奉劝沈大庄主,不要再沉迷于武林霸业的美梦,替武林保留一些元气” 沈天奎长叹一声,接道:“这么看来,你是永远无法觉悟了,咱们之间,非得拼一个生死存亡出来不可!” 阮山正想接话,只见那沈天奎举起双手击了一掌。 那紧闭的内舱木门,突然大开,一个全身红鳞的怪人,移步走了出来。 阮山疾快的移动身躯,转目望去。 只见红色怪人,行头十分可怖,红发披垂,自颈以下,全是一片片红色的鳞甲,双手奇长,带着三寸左右的指甲,脸上也被一种红色的物体罩着,只露出一对闪烁的眼睛。 阮山自从见到沈天奎出现之后,已经知道登上船后,处境必将凶险万分,早已暗中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 看到这怪人后心中暗打着主意道:这怪人身上的红鳞,不知是何物做成,应该先探它一下坚硬的程度如何,右手一抬,打出了一颗宝石。 这宝石坚硬无比,尤甚钢铁,西面棱角,尖利异常,阮山身怀此石,当作暗器,犀利实非钢铁铸炼的暗器能及,其物珍贵异常,如果非情势险恶,是甚少使用。 今晚形势不同,阮山出手一击,用出了十成劲力。 烛火下,宝光闪闪,正击在那红鳞怪人的前胸之上。 但听砰的一声,如击在坚铁上,那坚硬锐利尤甚金铁锋芒的宝石,突然被反弹回去,击在舱门口的木壁上,登时深入木壁之中。 阮山冷冷说道:“红衣八龙。” 沈天奎道:“只是八龙之一,阮大侠如果能把他制服,咱们再动手不迟。” 昔日阮山率领宇文付等群豪,大闹归云山庄,勇破三十八金刚剑盾大阵,和数百黑衣武士的围攻,突围而出,也遭遇过红衣八龙拦路,阮山举手一剑,就把一个红衣怪人震倒了。 原被那金娇、玉娇夸传厉害无比的八龙,却被萧翎一剑震倒,但事后阮山才知是李秀珍暗中相助,早用锁功毒粉,暗锁八龙武功。今晚再度相遇,已无李秀珍暗中相助,这红衣八龙的功力如何?要凭真实武功对付了。 阮山提聚真气,目注那红衣怪人,想寻找一处下手的地方。 但那人全身都被红鳞掩去,除了两眼睛之外,再也无法找出可下手的位置。 只听沈天奎接道:“有一件事,必须得先:告诉你,这人身上的红鳞,已经过了剧毒淬炼,只要被刺破见血,一个时辰之内,毒攻内腑而亡,世上没有可以解救的药物。 阮山道:“多承相告。” 说话之间,那红衣怪人依然缓步逼到了阮山身旁, 阮山看那红衣怪人,举动之间十分缓慢,心中暗道:他身上披着淬毒鳞甲,行动转身之间,必然要大受影响,如果是在宽广的地方,和他对手,可以用灵便的轻功对付他。但此船狭小,运转不便,势必得施用雄浑的掌力,对付他不可了。 他心中有了计较,反而镇静了下来,慢慢那红衣怪人直逼到身前两三尺处,仍旧肃然而立,不肯轻易出手。 只见那红衣怪人,两道森寒的目光,一直逼注在阮山的脸上,也是静立不动。 阮山和那红衣怪人对面而立,彼此伸手之间,就可以触及对方的要害大穴,心中大急,暗道:这红衣怪人明明披着毒甲,怎么能让他逼近身旁,又不亮出兵刃,难道要凭一双肉手,和满身都是剧毒的怪人相斗吗? 忖思之间,忽然阮山右手一扬,迅如闪电,般拍出一掌。 这一掌出手及快,只瞧的那沈天奎也不禁暗暗的赞叹。 那红衣怪人,眼看阮山起手一掌,直向前胸击来,也不让避,右手一起,五指尖锐的指甲,有如五把尖刀,直向阮山左肩抓来。 阮山左手一扬,封住了那怪人右手,右掌却已经击中了那人前胸。 这一掌,阮山用了八成以上的内力。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那红衣怪人被阮山击中前胸的一掌,震的向后退了三步。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阮大侠,那红鳞上剧毒奇烈,快些运气闭上穴道,如果想保住性命,只有断去双手。 阮山冷唉一声,道:“不劳费心。” 扬手一指,疾向那红衣怪人点了过去。 原来,他心想这一掌,如若击实,纵然不能把那红衣怪人震死当场,也可使他晕倒在地上,难再挣动,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预料,那红衣人只被震的退后三步。 阮山心知只有先把那红衣人击伤之后,才能全力对付那沈天奎,见那红衣人没受大伤,立时发出了修罗指力,指向那红衣怪人的前胸处要穴。 一般暗劲,直涌过去。 那红衣人连受两次重击;虽然是鳞甲护身,也是有些支持不住,身子不由摇了几摇,似乎要栽倒在地上。 沈天奎吃了一惊,暗道:数月不见,这阮山的功力,似乎是又有了很大的进展,此人得天独厚,今晚如果不杀了他,只怕日后,很少再有杀他的机会了。 心念一转,忽然发出一声低啸,那摇摇欲倒的红衣人,听得那啸声之后,忽然稳住了身子,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在阮山的脸上。 沈天奎眼看那红衣人,仍然有再战之力,立时冷笑一声,道:“阮山,我已再三相劝,但你仍然执迷不悟,今晚是不能再放过你了。” 一抬右手,直向阮山拍去。 他身躯高大,双手特长,相距阮山虽然有四尺距离,但一探身出手,竟然可打到阮山的后背。 阮山前有强敌,那满身红鳞的怪人,双目杀机闪动,缓步逼了过来,使阮山不敢稍分心神。 沈天奎又出手由后边击来,阮山明知沈天奎的功力深厚、人所难及,挥掌开碑,弹指碎石,但也无法回身迎敌,只好运起乾清气功,护住身子,准备避过要害,受他一击,先把这红衣怪人击倒之后、再斗沈天奎。 且说萧奇在外眼看沈天奎突然出手攻向阮山,虽然明知不敌,但也不能不管,右手一挥,金刀,一语不发,冲进舱中疾向沈天奎的右臂上劈去。 这是人身上关节最脆弱的,萧奇为解阮山的危难,只好攻其必救。 但听沈天奎冷笑一声,左手突然疾翻而起,屈指一弹,正击在萧奇的金刀上。 萧奇只觉的手中的金刀突然向上翻去,直似要脱手而出,不禁心头骇然,急用内力,向下一击,金刀才没脱手。 沈天奎左手指力,封开了萧奇手中的金刀,右手已经拍近阮山右肩。 掌势还没触及到阮山的右肩,只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所阻挡叫道:“护身罡气。”右掌突然加上了几成力道,立掌如刀,劈了下去。 阮山这护身罡气,还没登大成之境,一般江湖人物,难以伤他、但像沈天奎这等深厚功力的人,阮山自然是抵御,只觉一股强力,冲破护身罡气,击在肩头上,只觉得肩头上如被人砍了一刀,一条右臂登时麻木难抬,肩头上剧疼难耐,心知受了重伤,肩骨不碎,也得被击断。 他生性倔强,一咬牙,忍痛不言,横里移开三尺。 沈天奎听不见阮山呼叫的声音,不知他受伤轻重,但自己运气击破了阮山的护身罡气,虽然击中阮山一掌,但也被那护身罡气的反震之力,震得右臂酸痛,麻木难动,一时间整条右臂,已经难再运用。 这些变化,不过一刹那的工夫, 就在这时只听到砰的一声,萧奇挥动手中金刀劈上了那红衣怪人,正劈在那红衣怪人的肩头上。原来这红衣人虽然有刀枪难入的鳞甲护身,但他身受了阮山雄浑掌力一击,虽然没当场晕倒,内腑中也已经受了重伤,萧奇金刀劈来,已经无为闪避。 但这锋利的宝刀,却是无法透穿那红色鳞甲。 只听萧奇大喝一声,又极快的转身挥刀,全力向沈天奎劈去。 沈天奎右臂麻木难动,只好闪身避开,左手疾劈一掌。 萧奇一刀不中,第二刀还没出手,沈天奎的掌力已到。 萧奇挥刀,疾向沈天奎左臂上削去。 沈木风左手一沉,避开了刀势,横里推出一掌。 这一掌变化奇快,萧奇让避不及,只觉一股强烈的劲力逼来,逼得他连退三步。 沈天奎冷冷的一笑,道:“阮山,这池中木船,只怕就是你丧身之地” 话还没完,突然听到锋挣挣三声弦响,紧接着一蓬金光,破空而入,击向那红衣人。 这时,那红衣人已经把阮山逼到船舱一角,伸出十个带着尖锐指甲,龙爪一般的怪手,缓缓向阮山抓去。 阮山被情势所逼,只好强忍着右肩伤痛,准备拼出左手,全力击出一拳,自己纵然被他尖利的十指抓死,这一拳,也要他重伤当场。 就在他准备拼个同归于尽时,那一蓬金光及时而至。 只听那红衣人一声怪吼,抓向阮山的双手,突然反蒙着自己的眼睛,一阵颤动摔倒地上。 阮山死里逃生,不禁一呆,耳际间琴声幽幽,传了过来。 沈天奎突然厉喝一声,左手一挥,把萧奇打了两个跟头,飞身跃起,一脚踏在那红衣人身前,然后一伏身,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门,登上一只小船,破浪而去。 这几下起落如飞,动作极快,萧奇眼看着沈天奎登上小船离去,竟然没阻拦。 要知他被沈天奎的掌力,击中,虽然没受重伤,但已经被沈天奎的强劲掌力震动内腑,正自暗中运气疗息,沈天奎起落如飞,一踏甲板,跃上小船而去,根本就来不及出手阻挡。 其实以那沈天奎的武功,就算萧奇没有受伤,也无法阻拦得住。 阮山望着沈天奎挟起那红衣人跃出舱去,才如梦初醒一般,暗道:好险啊!好险。如若那沈天奎在挟起那红衣人,飞跃出舱时,顺手给自己一掌,岂不是要伤在他的掌力之下! 这片刻时光中,他两次经历生死大劫,想起来,不禁心头一震。 凝神听去,那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萧奇究竟是老江湖,大危过后立时警觉到情势不对,低声说道:“大哥,咱们快些把人救走。” 阮山望了四个青衣老人和许阳、无为道长一眼,道:“咱们得先设法解开六人的穴道。” 萧奇道:“不用了,等把六人救上岸去再设法解开他们的穴道不迟。” 说话之间,已经当先扶起两个青衣老人。 阮山一手一个,扶起了无为道长和许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熟悉的声音 两人走上甲板,但见四周水波茫茫,那一艘小船,已经被沈天奎乘去,再无可渡河之物。 这两人都不会水中工夫,望着四周水波,不禁兴起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叹。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怎么走?” 萧奇道:“这池塘不大,距离岸边也不过数丈远,咱们跳水,也得走上岸去,愈快愈好。” 阮山道:“为什么?” 萧奇道:“这船上,只怕是别有布置。” 阮山道:“咱们快走了。”一提真气,正想跃入水中,只见萧奇放下了两个青衣老人,砰砰两掌,击落了两扇舱门,投入水中,转身又把别外两位老人从舱中接出。 阮山当先一跃,飞落在一扇舱门上。放下了无为道长、许阳,自己却跃入水中。 萧奇也紧随跃下,两扇舱门的浮力,把六人运到岸上。 萧奇低头瞧了瞧满身湿淋的衣服,回望了那池塘中灯光辉煌的方船一眼,突然听到砰砰两声爆震,震得那船四面分裂,大火熊熊而起。 那船上的布设,似乎都是易燃之物,大火一起,立刻烧了起来。 阮山目光转注到萧奇的脸上,道,“不是萧兄洞察细微、及时离开那船,此刻,咱们都已经葬身那火窟之中了。” 萧奇笑道:“一时的福至心灵,算不得什么。”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看来一个人在江湖中行走,单凭武功,也是难以生存,还要加上机智运气才行。” 萧奇望了许阳和无为道长一眼,说道:“大难已过,此刻咱们要设法解开这六人穴道才是,武林四大贤,一向不卷入江湖恩怨之中,数十年如一日,武林中人也不愿去招惹他们,此番沈天奎加害四人未成,咱们如果能救醒,沈天奎又多了四个强敌。” 阮山道:“我怀疑那沈天奎,并非单纯点了六人穴道。” 萧奇吃了一惊,道:“大哥之意” 阮山接道:“在下之意是说沈天奎除了点中六人穴道之外,恐怕还作了别的手脚,能否救醒他们,很难预料。” 萧奇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沈天奎在六人身上,下了毒。” 阮山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刚才船上搏斗形势,咱们已经遇上了危险,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小兄早已伤在那红衣怪人手中了,他那红色鳞衣,坚硬无比,不怕刀剑,实在是不好对付。唉!那金娇、玉娇说的不错,沈天奎手中的八龙,果然是极难对付的恶毒人物,今晚咱们不过碰上了一龙罢了,如果是八龙齐出,不用那沈天奎动手,咱们三人,都难以活着离开那条船。”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人暗中相助呢?” 阮山道:“小兄也为此大感不解,但在我最为危险的时侯,他却适当出手,似乎是用金针一类的暗器,打伤了那红衣人的双目。” 萧奇道:“如果是金针一类的暗器,却难以打出很远,那暗助的人,最远也就离咱们在三丈以内。” 阮山道:“正是如此,可是咱们竟然都没能发觉他的行踪。” 萧奇,道:“我一直守在甲板上,也并没发觉有何可疑之处。” 萧奇道:“大哥可记得那金针来路吗?” 阮山道:“就小兄记忆所及,那金针似乎是由舱门射入。” 萧奇道:“如若有人站在甲板上发射暗器,我自信,决不会逃过我的双目。”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萧兄,可曾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萧奇道:“我正和那红衣怪人恶斗之际,似乎是有一阵幽幽的琴声,传了过来。” 阮山道:“这就对了,昔日,无为道长,和许老前辈,在湖边和那沈天奎率领的高手相遇,双方即将动手时,听到一阵乐声传来,沈天奎仓皇逃走,事后,无为道长和许老前辈谈起,那乐声似乎是洞萧和琴声配合而成的一种音韵;今日咱们又亲耳听到了那琴声,沈天奎仍然惊惶而去,布署的恶毒手段,都没来的及施展出来。” 萧奇点了点头道:“小弟也只是听到了那幽幽的琴声。” 阮山道:“只是少了萧声配合。” 萧奇道:“这证明了一件事,那沈天奎对于那琴,萧的声音,非常害怕。” 阮山道:“单是那琴声,也使他惊慌失措。” 萧奇道:“不知何人,有此能耐,能令沈天奎闻声而逃。” 阮山道:“小兄怀疑那一蓬金针,也是那弹琴的人所发。”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一直隐身在暗中相助咱们,暗施手脚,用金针刺穴之法暗伤塞北五怪中的老大老四,把交情卖在我的身上,使塞北五怪感激相救之恩,不再为那沈天奎所用,使咱们减少了几个强敌。” 萧奇道:“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和咱们相见。” 阮山凝目思索了一阵,欲言又止。 萧奇心里惦记无为道长等人的安危,接口说道:“大哥,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都是阅历丰富、多智多谋的人,如果能先解开他们的穴道,或可有助解此疑团。” 阮山道:“萧兄高论甚是,不过,我却觉得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不能不尽力一试。” 萧奇道:“小弟先试试看如果不成,大哥再出手不迟。” 萧奇抬头一看,说道:“此地不便,咱们到吴氏宗祠中去。” 抱起两个青衣人,当先走去。 边走边说道:“大哥,稍等片刻。我先去把这俩人放下,”不大会工夫又重新回来。两人各抱四人,又走入祠堂大厅,放下了六人后,阮山道:“我查看一下四周形势。” 萧奇道:“大哥请便。”双手齐出,先在无为道长身上开始推拿起来。 只见无为道长闭目而坐,动也不动一下,萧奇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推拿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无为道长仍然是毫无动静。 萧奇停下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这时阮山已经转了回来。 萧奇道:“恐怕是一种独门点穴手法,小弟不成,还要有劳大哥了。” 阮山道:“兄弟只怕也难成功。” 萧奇道:“大哥不用谦辞了。” 阮山蹲下身去,缓缓伸出右掌,抵在无为道长的背心上,暗中运气,一股热流攻人无为道长的命门穴中。 片刻之后,阮山收回右掌,左手疾出,连拍了无为道长身上四处大穴。 阮山用尽了所有解穴手法,哪知无为道长仍然是端坐如故毫无反应,阮山长叹一口气道“不成,看来咱们是无能解救他们了。” 这时,萧奇伸手按在无为道长前胸上,只觉得他心脏仍然在跳动,道:“他们都还活着。” 阮山苦笑一声,道:“单以无为道长而论,他体内确实有几处经脉不通,不知那沈天奎用的什么手法,咱们竟然无能解开他们的穴道。” 萧奇道:“各大门派的点穴手法,大都不同,有斩脉、震穴、拂穴各种手法,只要他们气息不绝,总还有救,大哥也不用心急,慢慢总可找出解救的方法。” 阮山道:“如果他们六人穴道不能解开,难道咱们要背着他们走吗?” 萧奇正想接话,突然听到一阵箫声传了过来。 那箫声虽然柔细,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雷击一般,都不禁为之一怔。 阮山摇了摇手,不让两人讲话,凝神听去。 只觉得那箫声,充满着凄苦、哀怨,如泣如诉,悲伤无比,静夜中听来,不禁使人为之感叹。 突然间箫声中断了,一缕余音,袅袅散去。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好凄苦的箫声,九曲百转,消魂断肠。” 萧奇道:“那箫声虽然轻逸飘渺,但抑扬顿挫,无一不清晰,吹箫的人,定然是一位武林高人,才能有这等充沛的气。” 阮山道:“琴音所到,箫声婉然相随,看起来,那弹琴、品箫的两位高人,都在附近了。” 萧奇心中一动,说道:“琴音先起,箫声随至,那是箫不离琴的了” 话没说完,琴声响起,几声调弦的声音过后,琴声一转,一缕如语如唱的弦韵,传了过来。 倾神听去,那琴声似乎在叙述着一个缠绵的故事,凄婉动人。 阮山、萧奇等,都不自觉的被那琴声所动,“只觉心头中,涌塞着万般凄苦、千种忧闷,不自觉的随着那幽幽琴音,潜然泪下。 忽然间琴音顿停。 阮山、萧奇等如梦初醒,不自觉的举起手,一拭脸上泪痕。 萧奇长长呼一口气,道:“我除了奠祭母亲之时,哭了一次,这一生中今天是第二次落泪了。” 阮山道:“兄弟也被那琴音所感,落下泪来,这琴音却是太过悲切,不知是何人所弹。” 萧奇望了无为道长等一眼,道:“如若不是这里有六位受伤的人,今夜咱们一定可以找到那弹琴的人。” 语声甫落,只听箫声又起。 曲折的箫声,似乎比那琴声,更为凄凉。 阮山一皱眉头,道:“咱们得去瞧瞧!” 萧奇道:“大哥一个人去吗?” 阮山道:“这里有六位受伤的人,咱们自是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兄弟请在此照顾他们,我去瞧瞧就来。” 萧奇道:“如果遇上敌人,大哥请长啸为号,我也好赶往相助一臂之力。”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如果弹琴吹萧的人,要和咱们为敌,那也不会相助咱们了” 微微一顿,接道:“家师曾经告诉过我,凡是身怀绝技的人,大都生具怪脾气,万一冲撞了他们,说不定会激怒他们,如果伤在他们手上,你就是赶去了,也是无能相助,为了慎重,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在下还不回来,你也不用在此地多留,请带许老前辈,离开些地和郭兄会合,不用找我了。” 萧奇还想接话,阮山已经大步出厅而去。 这时阴云蔽天,四周一片黑暗,连一点星光,也难见到。 阮山顺着那飘来的箫声,缓步走去。 他全神贯注在那箫声上,也不知走到何处。 只觉得那箫声愈来愈近,夜色中隐隐见到一个人影,似乎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运足了眼力四下打量一阵,才发觉这是一片荒凉的郊野,夜色中可看见不远处耸立的小山。 阮山重重的咳了一声,希望能惊动那吹箫的人。 那吹箫的人似乎陶醉在箫声中。人与那凄凉的箫声,浑然合一,对阮山的重咳声,好像没听见一样。 阮山呆了一呆,暗道:我这声重咳,用力甚大,怎么他还是浑然不觉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这声音突如其来,并不是由那吹箫人口中发出。 阮山转眼看去,只见不远处一株大树后面,缓步走出了一个人来。 忽然间,阮山觉得那人的声音很熟,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人。 正想回答,突然听到一个柔细的声音传入了耳际,道:“不要说话,最好戴上面罩,不要泄露了你的身份。” 这柔细的声音,传入阮山耳中之后,顿时使阮山呆在地上,那声音更是熟悉,几乎要失声惊叫。 阮山定了定神,强自抑制下心中的激动,转过身子,迅快的取出面具,戴在脸上。 转脸望去,只见那出现在树前的人影,缓缓向前走来。婉转的箫声,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子浩表弟吗?” 那走向阮山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应道:“不错,正是小弟。” 阮山心中暗道:果然不错,这人就是一度假冒我名字的冯子浩。 那冷冷的声音,微带温意的说道:“舍妹到处找你,你可知道。” 只听冯子浩应道:“令表妹性情太急,小弟受不了她那颐指气使的气焰,实在是不敢再见她了。” 但听那吹箫人冷冷说:“你和舍妹的事,我不愿多管,但你一直追随在我的身后,不知是何用意?” 冯子浩道:“一则为表兄护法,立则二则” 那吹箫的人冷哼一声,道:“你用心何在,难道我做表兄的还不知道吗?” 冯子浩道:“此事,表兄和小弟都无法决定,还是听凭人家吧。” 那吹的箫人一跃而起,直对冯子浩走了过来。 阮山运足了眼力望去,只见那吹箫的人一袭长衫,手中倒拿着一只玉箫,极快的走到了冯子浩的身前,相距约四五步时,停了下来。 这时,天风吹散了蔽天阴云,星光隐隐,透了下来。 只见那拿箫的人和冯子浩相对而立,四目相注,过了足有一盏热茶工夫,那拿箫的人突然挥动了手中玉箫就地一划,道:“从此刻起,为兄和你断去表兄弟的情意,日后如若再追踪我,别怪为兄手下无情了。 说完这番话,突然转身而去,身形闪了两闪,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冯子浩望着那拿箫的人身影消失了很长一会,才轻轻叹息一声,缓缓向阮山走来。 阮山知道他出手剑招,快速无比,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心中暗道:他受了表兄的气,不要发泄在我的身上。 心念转动之间,冯子浩已经走近身旁。 只见冯子浩伸出右手,指着阮山,喝道:“阁下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到此作什么?”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此地又不是你的,你既然能来,我又为什么不能来呢? 这些话,都是他心中所想,但却没讲出口来。 冯子浩听不到阮山回答,心中大为恼怒,冷笑一声,道:“你如果不肯说话,那么今后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阮山心里暗道:只怕未必。 冯子浩伸手握着剑把,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 这时,两人相距,不过是两三步远,两人又都有着过人的眼力,淡淡的星光下,看的十分清楚。 阮山过度的沉着,和那一对炯炯的眼神,使冯子浩已经查觉到遇上了对手,一时间,倒是不敢随便出手。 双方又相持了一刻工夫,冯子浩突然松开握着剑把右手,道:“你是王姑娘仆人。” 阮山心中暗道:小玉姐姐长我几岁,作她的仆人,有何不可。 当下微一点头,仍然不答话。 冯子浩怒气尽消,黯然一叹,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洁白的封简,双手捧着,交给了阮山,道:“有劳上呈王姑娘,就说我冯子浩今生一世,此心不变,但求能再赐予见我一面。” 阮山看他凄冷的神色,几乎忍不住要出口安慰他几句,但想一开口被他听出自己的身份,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只好强忍了下去 冯子浩看阮山接过封简之后,仍然是一言不发,只好抱拳一礼,说道:“我知兄台不便做主,兄弟自是不能强求,尚望兄台能在那王姑娘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阮山心中忖道:你和你那表兄、不知在闹什么鬼,这美言又要如何一个说法呢? 他心中想到很多事,只是不能开口说话。 冯子浩又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转身而去。 阮山望着冯子浩的背影,只觉得他背影中流现出了一种无比的凄凉,不禁暗自一叹,道:此人武功绝世,为人孤做,此刻,怎么竟然变的如此模样。 只见冯子浩缓步而去,逐渐消失不见。 阮山低头瞧了瞧手中的封简上,写道:奉呈王姑娘。里面沉甸甸的,那是不只一封信了。 回头望去,只见夜色迷蒙,身后不见人影,不禁心中大急,暗道:刚才明明是王姐姐的声音,要我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此刻那拿箫的人和冯子浩都已经走了,怎么不见王姐姐现身相见呢? 阮山想大声呼叫,但又怕惊动了冯子浩,只好闷在心里发急。 原来,他已经从拿箫的人和冯子浩断亲绝交的举动上,和那冯子浩刚才凄凉无主的愁苦神情中,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内情。 阮山愣愣的站在夜色中,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王小玉现出身来,再也忍耐不住,低声呼道:“小玉姐姐啊!你在何处?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和我相见呢?” 只听嗤的一声娇笑,传了过来。 静夜中听得十分清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绝情的人 阮山听音辨位,已觉出那娇笑的声音,发自四丈外一块大石后面,也不及言语,暗中一提真气,呼的一声,一式“海燕掠波”,直飞过去。说道:“姐姐啊!我” 只见大石后面缓缓站起一个头梳双辫,十五六岁的劲装少女,接道,“阮相公,小婢可不敢当你这种称呼。” 阮山呆了一呆,才拱手说道:“姑娘是” 那劲装少女笑道:“我是王姑娘使唤的丫头,阮相公贵人多忘事,咱们早就见过了啊!” 阮山仔细的打量了那劲装少女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愣在当下讲不出话来。 那劲装少女耸耸肩,道:“人家都走了,你还戴着面具作什么?” 阮山取下面具,道:“咱们在哪里见过,恕我眼拙,实在是记不得了。” 那劲装少女微微的一笑,道:“在一座山谷中,还有塞北五怪” 阮山一拍脑袋,道:“那原来就是姑娘你假扮那青衣童子,混在塞北五怪身边的。” 那劲装少女道:“你记性很好嘛!” 阮山一抱拳道:“那时姑娘身穿男装,,叫在下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那王姐姐哪里去了?” 那劲装少女略一沉吟,道:“她走啦” 阮山急忙问道:“她上哪啦?姑娘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知道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见你。” 阮山道:“一定肯见我的,快带我去,唉!我已经五六年没有见过小玉姐姐的面了。”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不一定啊,那冯子浩和玉箫郎君,不知道用了多少心机,一直跟在王姑娘的身后,苦苦哀求,王姑娘就是不肯见他们,你怎么能肯定,她一定见你。” 阮山愣了一愣,道:“那不一样,王姐姐一向对我爱护,常常牵着我玩,照顾我吃饭穿衣,我想她一定和我想念她一样,想念着我。” 劲装少女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你年纪幼小,现在已经长大了。” 阮山心中大急,道:“我说她一定会见我,你偏不肯信,那你去问问她吧!” 劲装少女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替你传报一声,你守在这里别动” 阮山接道:“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我如果带你进去了,要是姑娘不肯见你,不但我要挨上一顿责骂,你也无法下台,你还是乖乖的站在这里,我先去替你通报,姑娘如果不肯见你,我再通知你一声,你好走,如果肯见你,我再来接你不迟。” 阮山道:“好吧!我在这里等就是。”心中却是暗暗的付道:想不到王姐姐竟然是这般难见。 只见那劲装少女,转身一跃,人已到三丈开外,停下身子,回头说道:“不许在后面跟踪我。” 阮山道:“姑娘放心!王姐姐一定会让你立刻带我去见她的。” 那劲装少女不再多言,纵身而起,身形一闪不见。 阮山坐在那大石头上,等了足足一顿饭工夫之久,仍然不见那劲装少女转来。不禁急了起来,心中暗道:她如果不肯给我通报,那如何是好。 忖思之间,只见一条人影,缓缓走了过来。 阮山大步迎了过去,果然是那劲装少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可是我那王姐姐要你来接我的吗?”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你自信心太强了。” 阮山怔了怔,道:“怎么?王姐姐不愿见我吗?” 劲装少女点了点头,道:“嗯” 阮山接道:“她怎么说?” 劲装少女慢吞吞的说道:“我说了你要见她,姑娘就沉吟不语,很久很久,才对我说,告诉他,不见。” 阮山心中一急,大声说道:“为什么呢?” 劲装少女一皱眉,道:“小声点好吗?” 阮山举起右手,一掌拍在脑袋上,道:“不可能啊!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这我怎么知道。” 阮山心中激动,说道:“你带我去,我非要见她不可。” 劲装少女摇了摇头,道:“她不见就是不见,我怎么敢带你去。”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慌乱的心神,道:“你真的替我通报了?” 劲装少女道:“哼!怎么?你不相信?” 阮山道:“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 劲装少女柔声说道:“不只是你,很多人想见我家姑娘,都被她拒绝于千里之外,希望你不要难过才好。” 阮山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了?当真是叫人百思不解” 突然一跺脚,把手中的封简,递了过去,接道:“这是那冯子浩托我转给王姐姐的物件,有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接过封简,道:“你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姑娘的吗?” 阮山摇头黯然说道:“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见我。” 劲装少女道:“她不肯见你自有原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阮山道:“你知道吗?” 劲装少女道:“不知道。” 阮山苦笑了一声,道:“好吧!请你转告她,以后不敢再劳她帮助我了,过去的相救恩情,我这里谢过了。” 说完,抱拳一礼。 劲装少女一闪躲开。道:“你要谢我家姑娘,干嘛给我行礼呀!” 阮山道:“这一礼也劳姑娘代转了。” 劲装少女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字字转告,一句不漏。” 阮山道:“打扰了姑娘很久,在下这里也谢过了。”说完,又是一礼。 劲装少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我这里还礼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走回了吴氏宗词的大厅中。 只见萧奇站在庭院当中,一见阮山,迎了上去。 萧奇道:“我正等的心急。大哥没有和人动手吧?”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许老前辈等怎么样了?” 萧奇道:“他们的穴道已经解开。而且又服了解毒药物。” 阮山奇怪的道,“当真吗?” 只听许阳的声音,由那大厅中传了出来,道:“不错!阮兄弟快请进来,我心中憋了很多事,必得问个明白不可。” 阮山大步走入厅中,果然见许阳和无为道长,连同那武林四大贤都已经醒了过来。 许阳急忙问道,“阮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啊?” 阮山道:“怎么回事?我也糊涂了”回头望着萧奇,接道:“是谁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萧奇道:“大哥不知道吗?” 阮山道:“我一直没回来。怎么会知道呢?” 萧奇道:“这就奇怪了!” 阮山道:“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萧奇道:“大哥走后不久,就有一位黑衣人来到了此地,他说奉大哥之命而来,疗救许老前辈等几人的伤” 阮山接道:“那人是什么样子,男的?还是女的?” 萧奇道:“他像是戴着面具,男子装扮。” 阮山道:“听口音呢?” 萧奇道:“完完全全的男子口音。” 阮山一皱眉,道,“以后怎么样了?” 萧奇道:“我要拦阻他,却不料他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 阮山叹息一声,道:“说下去。” 萧奇道:“我穴道被点,无法阻拦他,看他进入厅中,推活了许老前辈等六人的穴道,给他们一粒丹丸,临走时,又拍活了兄弟的穴道。” 阮山道:“他可说明了身份吗?” 萧奇道,“没有。” 阮山道:“你没问过他吗?” 萧奇道:“他临走时,叫我转告大哥,他一向不愿问江湖中事,武林中杀杀砍砍,生生死死,都和他无关,他曾经看到一个人,连杀了十八位武林人物,他也没出手管过闲事。” 阮山接道:“这么说来,这人的生性,倒是很冷僻。 萧奇道:“他说话的声音,也是一片冷漠,叫人听来,油生寒意,但是他对大哥你却又是十分敬重。” 许阳接道:“看情势他似乎有事请求阮兄弟帮忙。” 阮山只觉得脑海中一片零乱,说道:“求我帮忙?” 萧奇道:“大概不错,他说,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以及武林四大贤,死活都和他无关,他出手相救,完全是为大哥你,不用感激他,交情都赏到你身上了,日后,他还有借重大哥之处。” 阮山听得一片茫然,但见十几道眼神,一齐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忖道:今晚的事,千头万绪,复杂异常,如其让他们都糊涂,那倒不如我一人糊涂算了,当下微微点头,道:“他还说什么?” 萧奇道:“就这几句话,说完之后,立时飞跃在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阮山心中憋了一肚子怨愤和悲伤,原想见了萧奇以后,一吐积愤、悲苦,哪知竟然又发生了这样一件莫名其妙的事,只好强自忍下心中忧愤的怨气,缓缓说道:“许老前辈觉得如何?” 许阳道:“那人的丹药很灵,似乎是已经解开了沈天奎灌入我腹中的毒。” 阮山道:“那很好”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道:“道长觉得如何?” 无为道长道:“贫道也觉得好了甚多。” 阮山目光一掠武林四大贤人,道:“四位伤势如何?” 那为首的青衣老人,抱拳说道:“洛阳孙文昌,拜谢阮大侠相救之恩。” 第二个青衣老人接道:“济南秦怀荣,见过阮大侠。” 第三个青衣老人接道:“金陵尤溪、多谢援手之情。” 第四个青衣老人接道:“江州许嵩,敬领赐助大德。” 阮山看四人神情,听四人口气,果然是一派斯文气质,毫无火性。心中道:这武林四大贤人,倒也是名不虚传,那沈天奎天南地北的设法把他们聚集一起,然后点穴下毒,把他们置于死地,但见四人的神情、口气中,竟然是毫无怨恨之意、修养至此,那也当得上是炉火纯青之称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贤人素不过问江湖恩怨,不知怎么会和那沈天奎结了嫌怨?” 洛阳孙文昌微微一笑道:“我们和那沈天奎毫无恩怨。”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毫无恩怨,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四大贤置于死地才甘心呢,口中反问道:“那沈天奎又为什么要加害几位呢?” 济南秦怀荣道:“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们确实和那沈天奎谈不上恩怨二字。” 阮山暗暗忖道:好啊!这四人当真是食古不化,如果是那沈天奎把你们杀了,你们就清了。 长长叹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是那沈天奎的不对了,无缘无故的把四位邀集来一起,点穴、下毒,加以伤害。” 金陵尤溪接道:“问心本无愧,何必想吉凶。” 阮山暗道:好!这一个更高了,那意思是说,他们没有开罪沈天奎之意,如约而来,是吉是凶自然不用去想它了。 当下说道:“正因为四位为人太好了,所以那沈天奎才非要加害四位不可。” 江州许嵩接道:“君子胸怀,明月清风,生不负人,死又何憾。” 阮山心中忖道:这四人果然是贤的可以,却也迂腐的可以,那沈天奎真要把他们杀了,他们也是毫无怨恨之意 只听许阳冷哼一声,道:“四位果然是大贤大圣的人物,我和我师兄无为道长,冒险舍命,赶去相救,那算是白费心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那沈天奎把四位杀了算啦,也免得我们和四位一样受那点穴吞毒之苦。” 孙文昌微微一笑,道:“受恩当知报,积怨应早消,我们对许大侠和无为道长的舍命相救之情,那是永铭肺腑。” 许阳道:“我不是施恩求报的人。” 无为道长突然接道:“四位在武林中数十年,从不过问江湖中事,获得四大贤人之称,贤就贤吧,只是未免有些独善其身,不分是非。” 阮山心中暗道:久听武林四大贤人,武功甚是高强,今晚如果能劝他们为武林正义,挺身对抗那沈天奎,不但可增加不少实力,也可号召甚多息隐高人重出江湖,对付那沈天奎。 只听秦怀荣道:“是非之说,原本是两面之词,我们不问是非,难道还不对吗?” 许阳冷笑一声道:“诸位既然已脱离了江湖是非,那沈天奎却又为何逼四位吞下毒药,置四位于死地?” 无为道长接道:“四位袖手看武林大劫,自乐于山水之间、反自觉洋洋得意,深夜闷心自问,贤是不贤?” 洛阳孙文昌怔了一怔,欲言又止。 原来他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怎么回答了。 许阳道:“四位之所以被武林同道,尊为四大贤人,那是因为不肯卷入武林恩怨之中,武林中名利之争的私恩私怨,四位能够抛置不理,的确是可敬,当得大贤之誉,但这次沈天奎加害四位情势,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济南秦怀荣接道:“哪里不同了?” 许阳道:“沈天奎志在武林霸业,手段残酷,积恶无数,连四位素和武林无恩无怨的大贤人也要加害,用心可想而知,加害四位贤人的怨恨,四位可以不予计较,但这武林大义,正邪存亡,难道四位也不过问吗?” 金陵尤溪接道:“依阁下之见呢,我等理该如何? 许阳道:“挺身而出,为武林仗大义,和那沈天奎一决生死。” 江州许嵩道:“阁下之意,可是要我等卷入武林杀伐之中吗?” 无为道长道,“眼下江湖、道消魔长,四位同受武林同道尊仰,而且贤与不肖,势不两立,诸位既有贤名,难道就放任那不肖之徒,纵横于江湖之上,为所欲为,不加过问吗?” 孙文昌目光转动,扫掠了秦怀荣、尤溪、许嵩一眼,道:“三位贤弟,许大侠和无为道长,似乎说的甚有道理,不知三位贤弟认为如何?” 秦怀荣点了点头道:“说的道理,的确是不错,只是要咱们执刀剑屠戮武林,小弟实在是有着心中难安的感觉。” 尤溪道,“小弟认为那许阳和无为道长的话,确实有道理,沈天奎逼咱们服下毒物,咱们可以放手不究,但却不能放任那沈天奎危害武林。” 许嵩道:“数十年来咱们一直是我行我素,不理江湖上是是非非,如今一旦要改变素愿,小弟颇有茫然无措之感。” 无为道长眼看着四大贤人之中,已经有一半被劝说得心动,如若太过于逼急,反而有害无益,当下说道:“四位请慢慢商量,是留是走有你们决定,贫道等决不敢勉强。” 孙文昌站起身子,道:“我们商量出结果之后,如何告诉诸位?” 许阳道:“第三日中午时分,仍然在此相见,三日时光,总够诸位商量了吧!” 孙文昌道:“足足有余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不论我等商量的结果如何,三日之后,我等定当如约而来。”言罢,举步向外走去。 秦怀荣。尤溪、许嵩齐齐站起身子,紧随孙文昌身后而去。 许阳看着武林四大贤人的背影消失之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这四人当真是顽固的可以,我见过甚多生性奇特的人,但像武林四大贤人的怪痹,却是从没见过。”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四贤的行动,倒是把我也闹糊涂了,世上的好坏之分,善恶之别,当真是混淆难清,就说这四大贤人吧!他们不问江湖恩怨,不谋私利,不争盛名,但却又都身怀绝世武功、才被人尊为武林四大贤人,那是对他们的敬仰” 仰起头来,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他们那不计私怨的气度,和一般武林中人,有仇必报的行为,比较起来,实在是有天壤之别,那确实是当得贤人之称了,但他们那等不顾大局。不辨是非的行为,难道也可当得贤者之称吗?” 无为道长道:“虚名误人,如若他们没有那四大贤人之誉,那也不会有这样的忍耐工夫了,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表面上瞧去,四人不计名利,不记嫌怨。气度博大,人所难及,但如果再深看一层,四人这等作为,无非要保持那四大贤人的美名。 许阳接道:“不错、师兄高见,一句话就说中了。” 无为道长缓缓站起身子道,“什么时辰。了?” 萧奇道:“四更左右。” 无为道长道:“咱们也该去了,别让他们等的太久。” 许阳转脸望了阮山一眼,道:“阮兄弟,我有点事想请教。” 阮山道,“不敢当,老前辈有阿指教?” 许阳道:“我听萧奇讲,阮兄弟追那箫声而去,可曾见到那吹箫的人?” 阮山想到王小玉不愿和自己相见一事,不禁心头黯然,长长叹息一声,道:“见到了。” 短短的三个字、竟然使大厅中所有的人,为之一惊,连无为道长那等镇静的人,也紧张起来,双目转注在阮山的脸上。 许阳咳了一声,道:“你当真,见到了那吹箫的人?”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 许阳道:“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阮山道:“一位袭长衫的少年。”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怎么?又是一位年轻人吗?” 阮山道:“嗯!夜色中,在下虽然无法瞧的非常清晰,但就所见而言,确实是一位年轻人,一袭长衫,颚下无髯。” 无为道长转脸望着许阳,问道:”师兄可知近代武林中,哪一位箫吹的最好?” 许阳道:“箫王潘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就我所知,那箫王潘振,几年前已经失踪,下落不明。” 无为道长道:“不错,就贫道所知,近代江湖之中,以那箫王潘振的箫,吹的最好,据说他的箫声能够引诱飞鸟落地,吹出百鸟争鸣之音,技绝一代,故有箫王之称。” 许阳道:“自从那箫王潘振失踪以后,江湖上再也没听到有吹箫的高手,那吹箫的人,却突然在江湖上出现” 萧奇突然接口说道:“但刚才那箫声,却是亲耳听见,声若,九曲百转,伤悲处,能使人不自觉凄然流泪,哀怨处,能使人啼嘘长叹,使在下不解的是,那箫声一直是幽怨凄伤,听不到一点欢乐的声音,轻松的声音。” 无为道长急忙接道:“可有琴声,随那箫声之后响起?” 阮山道:“琴弦先动,箫声随至,琴韵幽幽,萧声如诉。” 无为道长道:“这就对了,那夜在湖边惊走沈天奎的,也好像是琴箫混合的声音。” 许阳沉吟了一阵,道:“是谁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阮山心中暗道:我知道啊!那弹琴的人,是小玉姐姐,至于那吹箫的人,我已经见到了他,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却知道他是那冯子浩的表兄。 王小玉拒绝相见,使阮山的心中充塞着一股忧愤痛苦,他用尽了心思,仍然是想不出那王小玉,为何会拒绝和自己相见,他本想说出详情,以泄心中忧苦,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只听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弟,也不用多费心机去想了,那弹琴吹箫的人,既然暗中相助咱们,自可断定是友非敌,此刻,虽然不愿和咱们相见,但总有相见之日。” 许阳道:“不错,那沈天奎虽然退走,但却未必就离开归州,咱们得早回约定的地方。” 挺身而起,大步向外走去。 群豪紧随着,离开了吴氏宗祠。 阮山心有所思,也不问许阳等人的遇险经过,倒是许阳,慢走了几步,和阮山并肩而走,说出了遇险详情 原来,许阳和无为道长得丐帮中弟子报告,知道武林四大贤人,被沈天奎引到吴氏宗词后,想到沈天奎的恶毒,武林四大贤人必然要吃大亏,这四人虽然不和江湖上人来往,但在武林中却是盛名甚著,而且武功十分高强,如果被那沈天奎逼胁所用,必将使江湖哄动,其影响之大,实在是难以计算, 两人追踪而至,只见一只木船,紧接着,两人也登上了木船,只见烛光高烧,四君子分坐在舱中一张方桌四面,却没见那沈天奎的人在何处 无为道长为人心细,见些情势力时慎重了起来,许阳却救人心切,一跃入舱。 四下望去,仍然不见那沈天奎的人影。 无为道长眼看许阳进入舱中,也只好随后而入,两人走到四大贤人的身旁,举手在四人身上推拿了一阵,但四人仍然是端坐不动。 这会儿,突然听到木门吱呀一声,后面舱门开启,一个红衣怪人,缓步向两人走来。 许阳猛发一掌,正击中那红衣人的前胸。 但见红衣人一顿,又向前面走来。 无为道长长剑出鞘,一剑点向那红衣怪人的正中肩头。 哪知剑尖好像刺在坚石上一般,那红衣人竟然是毫发无伤,就在两人惊异之间,沈天奎疾跃而出,点中了两人穴道。 许阳述完经过,叹了一口气,又道:“以后的事,就是灌了毒药,阮兄弟已经知道了。” 阮山道:“我也遇到了那红衣怪人,如果不是有人相救,此刻只怕我也被那沈天奎生擒活捉了。” 谈话之间,已经到了约定的豆腐店外。 原来,几人都是约定好的,无论谁走散了,就到这个豆腐店里来会合! 只见烛光闪闪,石磨声隆隆作响,一个身穿缕衣的老人,正在推动石磨。 许阳当先走入店中。 那推磨人望了许阳和无为道长一眼,道:“人都在内室等候。‘群豪走入内室,只见上官洪、郭峰及武当弟子,都集中在室中等候了。 只见木床上仰卧着施玉。 阮山急步走近木床,低声叫道:“施兄,好一些吗?” 施玉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大约是死不了啦。”缓缓挺身而起,挣扎着要下床。 许阳一挥手,道:“你躺着吧,伤在何处?” 施玉道:“左胸上,幸亏得郭老前辈细心施救,已经大见好转了。” 郭峰道:“不敢当,咱们只兄弟相称。” 施玉微微一笑,道:“在众位前辈面前。小要饭的不得不和你客气,一下了” 郭峰道:“不必如此,交朋友嘛,咱们各交各的就是。” 许阳说道:“这话倒也不错,我和丐帮帮主兄弟相称。,他又是丐帮弟子如若排起辈份来,和眼下的人论交,这不就要低了一辈。” 只见无为道长伸手按在施玉的脉穴上,瞧了一阵,道:“不妨事,明日再服两帖药,就可以复元了。” 萧奇看着室中狭小,人数众多,站着就已经很拥挤了,当下说道:“此处地方狭小群豪又多,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施玉道:“小要饭的知道一处隐秘的地方。” 萧奇问道:“什么地方?” 施玉道:“城外五里,有一座无人居住的宅院,竹林环绕,十分宽大,里面设备,应有尽有。” 萧奇道:“如此华丽的宅院,怎么会无人居住呢” 施玉笑道:“这个吗?小叫化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因为闹鬼吧!” 许阳道:“既然有如此去处,咱们也不必在此停留了,早些赶去目光一掠施玉道:“你能走路?” 施玉道:“慢一点走,大约还可以支持。” 郭峰道:“我瞧还是我背着你走吧!” 施玉道:“那就多谢郭兄了。” 无为道长道:“趁天色还没大亮,咱们出城去吧!” 郭峰背起施玉,当先带路,一行人直向城外走去。 萧奇低声问阮山道:“大哥,你相信鬼神之说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信。” 萧奇道:“这鬼神之说,兄弟本也不信,但世间传说,历千百年而不衰,倒叫兄弟有些迷惑了,但愿能够见见鬼神,开开眼界。” 阮山心中一直想着王小玉为什么拒绝和自己相见,哪里有心情听那萧奇谈神论鬼,最后几句话,根本没听到。 萧奇眼看阮山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也不多言,放步向前走去。 数里路程,在群豪脚下走来,不到一刻工夫,便已经赶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蛇头追魂箭重出江湖 此时,天色已亮,抬头看去,只见一座规模很大的宅院。 许阳一皱眉头,低声问施玉,道:“这座宅院,毫无破落的情况,也无荒凉的感觉,怎么会无人居住呢?” 施玉道:“错不了,小要饭的记得清清楚楚。” 无为道长道:“既然到了此地,咱们不仿瞧瞧,如果宅中有住的人,咱们不去打扰就是。” 萧奇暗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加快脚步,抢在最前面,说道:“好,在下先去瞧瞧。” 穿过竹林,直到大门前面 只见一对黑漆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不禁一呆,暗道:如果这宅中无人,大门怎么会关闭,只怕那小叫化子受伤不轻,神志不清,也许记错了地方。一时之间,呆在门前,不知该如何才好。 但听身后传来了施玉的声音,道:“小叫化记得清清楚楚,决对错不了,萧兄推开大门瞧瞧。” 萧奇心中犹豫不决,听到那施玉的话,只好伸手推去。 推了一下,那木门闻风没动,想是门内已经上了木栓。 萧奇摇了摇头,道:“不对,如果院中无人,这木门怎么会关闭。” 施玉四下打量了一眼,道:“奇怪呀,小要饭的记得清清楚楚、就是此地,决对错不了,萧兄越墙而入,进去瞧瞧如何?” 萧奇看那施玉神志清醒,不像胡言,心中也动了好奇之感,一提气,越墙而入,敞开了木门。 施玉说道:“郭兄背我进去。” 郭峰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红砖铺成的走道,由大门处,直达二门,打扫的十分干净,哪里像。无人居住的洋子,心中暗道,这样的宅院,怎么会无人居住。 心中念转,人却依言踏阶而上,直向门内走去。 萧奇低声说道:“老三,离我远些,你背着要饭的,万一遇上偷袭,只怕应变不急。” 郭峰应了一声,落后三步。 萧奇重重咳了一声说道:“有人吗?” 施玉低声说道:“如果有人早该问咱们了” 语声未落,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什么事?” 萧奇微微一怔,停下脚步,一抱拳,道:“打扰阁下,抱歉万分。” 那冷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你们擅闯私宅,该当何罪,还不快退出去。” 萧奇回顾了施玉一眼,道:“咱们退出去吧!” 转身向外走去。 施玉低声说道:“萧兄,那人,也不是这宅院中的主人。” 萧奇道:“为什么?” 施玉道:“萧兄如若不信,何不问他一声。” 萧奇想到那人讲话的口气冷漠,倒不仿气他一下,当下说道:“阁下也不是这宅院的主人,怎么讲话如此无礼。 他讲这一番话,本想是气那人,却不料那冷漠的声音竟然应道:“世间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谁让你们来晚了一步。” 施玉低声说道:“怎么样?他们只不过早来了一日,这宅院,并不是他们的产业。” 萧奇目光转动,暗道,此刻天色已亮,施玉还要养伤,这宅院甚是宽广,他们既然不是本宅主人,咱们借住一些地方,又有何仿?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这座宅院?我们三日之前,已经在此住过,只不过因有要事暂时离去,今日归来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要说先来后到,我们是早先阁下几日了。不过,此宅也不是我们的,阁下等既然已经借住,咱们也不能撵走诸位,好在这宅院宽大,多住几人,也是无仿” 只听那冷漠的声音接道:“不成,听我相劝,还是快退出去。” 萧奇心中暗道:我吃四方,赚八面,今日要叫你给唬了出去,那还能在江湖上混吗?当下高声说道:“如果在下不愿退走呢? 那冷漠的声音道:“除非你们活腻了,不想活了。” 萧奇目光转动,只听出那声音来自紧靠大厅的西厢房中,却是不见人在何处。 郭峰听那人口气很大,心中有气,低声说道,“老二啊!咱门得去瞧瞧。” 萧奇道:“好!你不用去了,照顾小叫化子要紧,那人口气太大,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施玉低声嘱道:“萧兄小心一些。” 萧奇道:“不劳嘱咐。”大步直向厅中走去。 这座前院,十分宽广,占地约有一亩,萧奇停身处,距离大厅还有五丈以上距离。 萧奇走近大厅两丈左右处,突然听到那冷冷的声音又道:“不教而杀,为之虐,但我已经警告过诸位了,你们自己寻死、那就不能怪我了。” 萧奇心中对那说话的人,毫无轻视之心,早已暗中运气戒备,听到这人一番话后,更生警惕。 郭峰缓缓放下施玉,低声说道:“听那人口气咄咄逼人,也许真有一点本领,我得去为我们老二,打个接应了。” 突然听到萧奇冷哼一声,急忙向后退了回来。 郭峰吃了一惊,纵身而起,飞落在萧奇的身旁,急忙问道:“老二,受伤了吗?” 萧奇眉头紧皱,没回答郭峰的话,却卷起了左手袖管。 郭峰冷目望去,只见萧奇左手小臂上,刺着一枚小箭。 说它是箭,其实比针大不了多少,伤处泛起了一片深紫之色。 郭峰伸手要拔毒箭,萧奇却突然一收左臂,疾退两步,道:“针上剧毒强烈,不可用手触及。” 说话之间,阮山、许阳,无为道长和上官洪分分走了进来‘。 施玉急忙说道:“道长快去看看吧,萧老二中毒了。” 无为道长加快脚步,奔走到萧奇身旁,低头望了那暗器一眼,突然说道:“蛇头追魂箭。” 郭峰吃了一惊道:“蛇头追魂箭?” 萧奇道,“怎么?很危险吗?” 无为道长道:“不错,贫道听先师说过这等暗器,奇毒无比,但自贫道出江湖之后,从没听说过这蛇头追魂箭在江湖上出现过,此刻突然出现,显然那施暗器的人,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了。” 阮山道:“怎么?道长无法解去这箭上的毒吗?” 无为道长道:“据贫道所知,除了施放暗器的人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名医很少有人能够解这追魂箭上的毒。” 伸手点了萧奇臂上两处穴道。 阮山回顾了郭峰一眼,道:“施放暗器的人,还在此地吗?” 郭峰瞧了那大厅的西厢房一眼,道:“大约还在西厢房中。” 阮山道:“有劳道长替我萧兄弟稳住毒伤,在下去向他讨取解药。”举步向厅中走去。 阮山自出道之后,连会武林高人、枭雄,时间虽然不长,但经验却是长进了不少,一面向那西厢房走去,上一面暗中运气戒备。口中却说道:“室中是那位高人,在下阮山求见。 但听西厢房中,传出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无暇接见。” 阮山怔了一怔,道:“在下以礼求见,兄台这等拒人于千里之外,就不觉得太过无礼了吗?” 那冷漠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在下等素不和武林中人交往,阁下还是离开的好。” 阮山原想好言讨些解药,治疗好萧奇身上的毒,也就算了,却不料对方的口气,竟然如此冷漠难听,不禁动了怒火,冷笑一声,道:“阁下口气如此之大,未免有些小视天下英雄了。” 那西厢房中,又响起了那人冷若冰霜的声音、道:“从此刻起,在下不再回答任何问话,阁下如果再向前一步,当心那蛇头追魂箭,取尔等性命。” 阮山凝立不动,长长吸了一口气,双手伸入怀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缓缓说道: “我敬谨候教。” 过了半晌,仍然没听到那西厢房中有人答话。 这时,许阳已经跟进了阮山的身旁,低声说道,“据我所知、当今武林中,能施用那蛇头追魂箭的人物,只有一人,但那人早已死了,自是不会再出现了,这人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也会施用毒绝一代的奇形暗器,阮兄弟,你要小心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多谢老前辈的关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前辈不要和晚辈一齐涉险了。” 许阳点了点头,移步退了下去。 阮山提高了声音,道:“我已经告罪,阁下置之不理,我只好闯进去了。” 他心想萧奇武功不弱,那人能一击射中萧奇,足可证明那人手法,的确是非同小可,也不敢丝毫大意,一面移动脚步前进,一面全神贯注,留神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走约七八步,只见寒光一闪,电射而至,不但来势奇速,而且无声无息。 阮山右手一挥,接住了一枚蛇头追魂箭、心中暗道:此人手法怎么快,果然是惊人的很,如若我不是早已留心,只怕在不知不觉中,就要伤在这蛇头追魂箭下了 但听那西厢房中传出来冷漠的声音,道:“好手法,出道江湖以来,很少有人能够接得住我这蛇头追魂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我那蛇头追魂箭上,淬有剧毒,奇恶无比,阁下用手接到,只怕也无法逃过中毒。 阮山冷冷说道,“只怕未必!” 那西厢房中,传出来一声哈哈大笑,道:“阁下如果不信在下的话言,你不防运气一试。” 阮山缓缓举起手中的蛇头追魂箭,冷冷的说道:“只来不往不算礼节,但愿阁下也能接住你自己的暗器。” 说话之中,已经暗运功力,话一落口,高举的右手一弹,手中的蛇头追魂箭疾飞而出,直向西厢房飞了过去。 他暗器手法得自花仙子,花仙子又是以暗器。轻功,称绝江湖,这弹指发射追魂箭的手法,只瞧的许阳暗暗称赞不已。 那西厢房中的人,一直长笑不绝,看到阮山弹指发箭之后,笑声突然中断。 显然,那人也为阮山那弹指发箭的手法震骇不已。 阮山右手弹出蛇头追魂箭,左手已经暗暗的护住了要害,快速向西厢房冲去。 那西厢房距离阮山不过两丈多远,阮山一跃之下,已经落到了西厢房门前。 只见双门紧闭,连窗子都是关的十分严紧。 阮山心知此刻处境险恶异常,也顾不得打量四周的形势,飞起一脚踢中木门。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木门大开。 阮山在飞脚踢向木门的同时,人也向旁边一闪避。 他对那人发射蛇头追魂箭的手法,心中也存畏惧,心知如若在自己踢开木门的一瞬,那人及时发出蛇头追魂箭来,势非要伤在那追魂箭下不可。 哪知,那人竟然没发出追魂箭来。 阮山等候了片刻,才突然一个翻身,闪入室内。 凝目望去,只见靠后窗处,站着一个青衣人。 那人面窗而立,背对大门,对阮山走入室中,浑如不觉。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幸未辱命。”进了西厢房。 那青衣人冷冷说道:“在下入得江湖之后,就听到阮山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传。” 阮山道:“过奖了!阁下蛇头追魂箭,无声无息,快如电闪雷奔,在下也是初次见识。” 那青衣人语气大见缓和,说道:“你闯入西厢房中来,有何见教?” 阮山道:“在下一位兄弟伤在阁下的蛇头追魂箭上,在下想讨点解毒的药。” 那青衣人缓缓说道:“只有这一件事吗?” 阮山道:“不错,只有这一桩事情。” 青衣人道:“想要解药不难,但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阮山道:“什么条件?” 青衣人道:“在下奉上解药之后,诸位要立刻远离此地,如果答应,在下就立刻奉上解药,阁下如果不肯答应,那就只有让你那位兄弟毒发而死了。” 阮山略一沉吟,道,“如若在下那位兄弟,是伤在别人手中,阁下能够慷慨赠药,别说只此一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条件,我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惜的是,在下那位兄弟,是伤在你的蛇头追魂箭下,我们同来的人甚多,必须得和他们商量” 青衣人似乎是已经不耐烦了,怒声说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答应了?” 阮山道:“此刻还难决定!” 青衣人道:“好!你去和他们商量之后,再来此地和我谈吧!” 阮山心中暗道:远离此地,条件并非苛刻、只是许阳,无为道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如果提出此事,不知他们的感想如何,心中念头一转,说道:“在下愿尽心力、说服同来的人,远离此地,但请兄台先给解毒的药,救人如救火,拖延不得。” 青衣人道:“你先去和随来同伴商量好了之后,再来不迟。” 阮山心中微生温意,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阁下伤了人,难道就可以不闻不问了吗?讨取解药,和远离此地,乃是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之意呢?” 阮山道:“在下想请问一句,除了我等远离此地之外、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方法。” 青衣人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阮山道:“请讲。” 青衣人道:“那解毒药物,就在我的身上,阁下要有本领,尽管出*夺。” 阮山自进入房中之后,和那青衣人谈了很多的话,那青衣人始终没回过一次头。 阮山冷笑一声,说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青衣人道:“在下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放肆了。” 青衣人道:“不用客气,尽管出手。” 阮山暗中运气,护住了全身要害大穴,缓步走了过去。 他一直走到那青衣人的背后,那青衣人仍然背对他而立,站着不动。 阮山右手扬起,正想劈出,但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说道:“阁下何不回过头来。” 青衣人身子转动,慢慢的转过脸来。 阮山一和他目光接触,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那人一张脸,其黄如金,闪闪生光,倒是说不出它哪里难看,但怎么看也不像一张人脸。” 阮山镇静了一下心神,缓缓说道:“阁下戴的面具不错。” 伸出手去,缓缓向那人左腕之上抓去。 那人肃立不动,好像不知阮山抓向左腕。 阮山出手一抓,暗含着很多变化,既可易抓为索,也可弹指击出,全看那青衣人如何应付,在随机应变。” 但事情竟然又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那人竟然沉着无比,眼看阮山的手指就要触及手腕,那青衣人仍然静站不动。 阮山右手加速,一把扣住青衣人的左腕。 只觉得那青衣人的左腕坚硬,冰冷,如一块金铁一般,不禁心头骇然” 但听那青衣人冷笑一声,右手突然伸出,反向阮山右腕划去。 阮山目光一转,看他右手纤细白嫩,但却留着很长的指甲,左手一抬,挡开一掌,右手同时松开那青衣人的左腕,疾退三步。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阁下已经中了剧毒,一盏热茶工夫之内,剧毒就要发作,你可以去准备后事了。” 他不知阮山手中戴着千年蛟皮手套,百毒不侵,刀枪难伤。 阮山心中暗道:这一双千年蛟皮手套,帮了我不少大忙。抬高左手,望了一眼.缓缓说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我这指甲上,含有剧毒,你左手被我划中,自然是非死不可。” 阮山哈哈一笑,道:“阁下暗器经过了剧毒炼制,右手指甲上,竟然也含有剧毒,足见是一位用毒的大行家了,可惜在下不怕百毒。” 青衣人呆了一呆,道:“抬起左手,仔细瞧瞧。” 阮山道,“不用瞧了,在下自知百毒不侵。” 青衣人仍然是有些不信的说道:“我指甲上的毒,与众不同,不论何等英雄人物,只要沾染上一点,片刻就会发作。” 阮山道:“阁下既然不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突然欺身而上,一掌迎胸拍去。 那青衣人眼看阮山仍然能挥掌施袭,心中惊讶万分,两手一抬,迎向阮山的掌上击去。 阮山刚才扣住他左腕穴脉,觉得如抓在金铁上,对他那长袖掩遮的左手,早已留了心,看他抬起左手攻来,立时一沉掌势,避开一击。 凝目望去,只见那人露出的左手,一片黝黑中突出了三个两寸长短的尖利。 原来,这人的左手,竟然是钢铁铸成的一只假手。 阮山冷笑一声,道:“阁下以铁手当兵刃,当真是异想天开。” 那青衣人不答阮山的问话,左手、右掌,片刻间各攻三招。 这几招攻出的及快,逼得阮山连退了三步,才找出反击的机会,双掌连环攻出,忽忙之间,还击八掌。一面暗自忖道:如若不把此人制服,只怕不容易取到解药。 就这一分心神,那青衣人又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展开了一招快攻。 只见他铁手上锋尖闪光,右手掌势疾如流星,铁手难及的空隙,右掌却适时而至,递补上左手留下的空隙。 阮山虽然戴着蛟皮手套,但眼看青衣人手上闪动的寒光,心理上生了一种畏惧,不敢和他铁手相触。 这一来,阮山不觉吃了大亏,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阮山大战玉箫郎君 正在搏斗间,突然听到一声低喝,道:“住手!” 那青衣人听声而退,倒跃五尺。 阮山停下手,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面目俊秀,身穿蓝衫,手提玉箫的少年,当门而立。 那傲气不可一世的青衣人,一见那蓝衫少年,竟然规规矩矩的欠身一礼,道:“见过公子” 那手提玉萧的蓝衫少年举手一挥,道:“不用多礼。〞 那青衣人应了一声退到一旁。 那手提玉箫的蓝衫少年两道森寒的目光,投注在阮山身上,打量了一阵道:“阁下是什么人?” 他眉宇间充满着杀机,但语气却十分客气。 阮山道:“在下阮山。” 那蓝衫人脸上怒容突然消失,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阮兄,久仰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刚一见到阮兄的面,就有点怀疑是你,要不然,兄弟也不会这么客气了。” 阮山道:“兄台如何称呼?”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朋友们都称我玉萧郎君。”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玉箫郎君,那是冯子浩的表哥了,口中却缓缓应道:“阁下号称玉箫郎君,手中又提着玉箫,定然是一位吹箫的高手了。”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这音律的博学,兄弟稍懂一二。” 阮山心中暗道:太客气了,昨晚听你吹箫,把一管玉箫吹得幽美动人,如说如诉,九曲百转,古时有人能吹箫引凤,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那人久久听不到阮山的答话,又道:“阮兄对音律的博学,定然也是一位懂得的人了。” 阮山急忙说道:“兄弟对音律一窍不通。” 玉箫郎君道:“阮兄言重了”目光一转望了那金面青衣人一眼,接道,“阮兄怎么会和兄弟的仆人打起来了?尚望告知一二,兄弟定要让他给阮兄赔罪。” 阮山心中暗道:他对我这般客气,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先不管原因为何了,我应该借此机会,先要来解药再说。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赔罪实在是不敢当,在下一位兄弟,伤在蛇头追魂箭下,兄弟到此只望能讨些解药。” 玉箫郎君望了那青衣人一眼,缓缓说道:“你怎么又施用那绝毒的暗器伤人了,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那青衣人道:“他们要强行借宿这座宅园,我只好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使他们知难而退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两人名意上虽然是主仆,但仆人对主人,并不是十分敬畏。 那青衣人口中虽然和玉箫郎君顶嘴,但右手却已经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递向了阮山。 阮山手上戴着千年蛟皮手套,因为不怕剧毒,就伸手接过了丹丸。 那青衣人已经知道阮山不怕剧毒,也没再施展毒手,规规矩矩的把丹丸交到了阮山手中。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只要你那位朋友确实是中的蛇头追魂箭上的毒,服下这粒药丸,一个时辰之内,伤势就可以完全复元了。” 阮山道:“多谢赐药。” 玉箫郎君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有一个不情之求,还望阮兄答应。”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是不情之求,又要我答应,那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了,口中却说道:“什么事,只要兄弟力所能及,我一定答应。” 玉箫郎君道:“兄弟今晚要借此宅院,和一位朋友谈些事情,不想有其他人混入其中,还望阮兄答应,能够给兄弟一个方便。”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那青衣铁手的人,满面激愤之色,似乎是对玉箫郎君和阮山这么客气,大感不满。不禁心中暗暗感到奇怪,忖道:他们主仆二人,对我竟然是两种大不相同的态度,主人如此客气,仆人却是如此激愤,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但听玉萧郎君道:“阮兄意下如何呢?” 阮山道:“此刻兄弟还难决定,在下去和两位同来的前辈,商量一下,再回兄台的话如何?” 玉萧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可是那两位牛鼻子老道吗?” 阮山道,“是的,那两位道长,乃是当今武当派的掌门师兄弟,许阳和无为道长。” 玉箫郎君说道:“武当派空有虚名,自封五大剑派之首,其实那几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剑招,只能唬唬乡愚皮夫罢了” 他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人数虽多,但却不堪一击。” 阮山听得怔了一怔,暗道:好大的口气,那沈天奎也不敢说出这等夸大的话,口中却缓缓应道:“阁下瞧不起武当派中人,自是有惊人的绝技,但兄弟却实是和他们相处融洽,敬重他们的为人,因此,必须得先和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玉箫郎君答道:“我只要阮兄答应,离开此地,剩下的人如果不肯走,那是自找苦吃了。” 阮山道:“这个,容在下先和两位同来的人商量一下,再来回话。”也不让那玉箫郎君再接话,转身向外走去。 那青衣铁手的人心中大为不满,冷哼一声,正想动手,却被那玉箫郎君伸手劝阻。 阮山大步走出室外,走到萧奇身前;伸手递过手中的丹丸,说道:“快把这粒解药服下,” 那蛇头追魂箭,果然是恶毒无比,萧奇中毒不久,已经是难再支撑,脸色铁青,冷汗滚滚不断的流出。 但他神志还很清醒,接过阮山手中的丹药吞了下去。 阮山眼看着萧奇痛苦的状况,心中极是振憾,暗道:这蛇头追魂箭,果然是厉害无比,但不知这解毒的药,是否和那玉箫郎君所说的一样,在片刻之间,大见功效。 此刻,他心中第一件要事,就是希望萧奇的伤势早些恢复,双目一直投注在萧奇的身上,瞧着他的变化。 果然,这独门的解毒丹药,有着神奇无比的速效作用,萧奇服下不久,已经见到功效,头上的冷汗首先消退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低声对郭峰说道:“带他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运气调息,那赠药的人告诉我,对症用药,一个时辰之内,就可完全复元。” 萧奇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在郭峰扶持下,走到了一株花树下面,盘坐调息。 许阳等萧奇走后,才低声问阮山道:“你见过那人了?” 阮山道:“见到了他们主仆两人。” 无为道长道:“我们看到一个手拿玉箫一身蓝衫的人走入了室中” 阮山道:“那是主人,还有一位左臂上装着一只铁手的青衣仆人,射中萧兄弟的毒箭,就是那仆人所放。”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仆人有此能耐,那主人的武功,更是高强了。” 阮山心中暗道:何止高强,尚且孤做不可一世,根本就没把你们武当派放在眼中,但是如若据实说出,必将大伤两人的颜面,只好忍了下去,点头说道:“主人武功如何,在下没试过,但和青衣仆人交手数招,的确是高明的很。” 许阳道:“你可曾问过他们的姓名?” 阮山道,“他没说出姓名,但却自称玉箫郎君。” 许阳喃喃自语道:“玉箫郎君,玉箫郎君,从没听过这名字啊!” 阮山道,“看他年岁,不过二十五六”略一沉吟接道:“如若在下没有看错,那玉箫郎君,就是咱们在吴氏宗词中听到的吹箫人。” 无为道长道:“那是咱们的朋友了,礼当见一面才是。” 阮山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他生性孤做,只怕是不愿和咱们谈话” 凝目思索片刻,接道:“他愿在暗中帮助咱们,只怕是别有原因,唉!那玉箫郎君,对我还算客气一些,但他那位青衣仆人,却一直把我视作深仇大恨的人,怒目相视,大有立刻扑杀的心。” 许阳摇了摇头,道:“当年我闯荡江湖时,也遇到了不少生性冷僻的怪人,但像这种既不算敌人又不算朋友的人,却是从没见过。” 阮山缓缓说道:“有很多事,在下也是无法了解,想来,这其中必有十分微妙的原因。” 许阳道:“什么原因呢?” 阮山心中暗道:此事只怕和我那小玉姐姐有关,内情没明白之前,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支吾以对,道:“此刻内情,在下也是难测,只好等着瞧了。” 无为道长已经瞧出阮山似乎有难言之隐,示意让许阳不要再问。 阮山转过话题,道:“那玉箫郎君赠药时,曾有一个条件。” 无为道长道,“什么条件?” 阮山道,“他让咱们离开此地。” 施玉接道:“为什么?此地又不是他们所有。” 阮山道:“大约他要在此地会见一个朋友,不愿咱们惊扰。” 无为道长道:“既然如此,贫道之意,不如离开此地算了。” 许阳道:“阮兄可曾答应他了?” 阮山道:“在下不敢独断做主,来和两位老前辈相商。” 许阳道:“不论那玉箫郎君的武功如何高强,咱们也不能就此退走。” 阮山微微一怔,暗道,这位老前辈好名的心,看来是强过我们年轻人。口中却缓缓说道:“那玉萧郎君说的虽然客气,却十分坚决,如果咱们不答应,只怕要引起一场纷争。” 许阳道:“如若咱们就此退走,那未免太尊示弱人了。” 阮山道:“老前辈之意呢?” 许阳哈哈一笑,道:“总要给咱们一个交代才行。”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高,似乎是有意想让那室中的人听到。 果然,西厢房中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什么人说话敢如此无礼” 阮山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如果是许阳故意要和那玉箫郎君为难,倒也不像,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要坚持留在此地。 只听许阳道,“我。” 但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玉箫郎君缓步走了出来,一脸冰冷充满杀气,一语不发,直对几人走来。 阮山心中暗道:要糟了,看来今日这一架,恐怕是打定了。 他虽然没和玉箫郎君动过手,但想到那青衣人的高强武功,这主人必是一位绝世高手,恐怕他突然一击,伤了那许阳,立时一横身,挡在许阳身前,一拱手,道:“兄台息怒。” 玉箫郎君一皱眉,道:“阮兄,可是想替人出头吗?” 阮山心中怒道:我好言相劝,你怎能如此无礼。当下说道:“在下刚才也曾说明,阮某一人,难以作主,我等商议此事后,再去告诉兄台,现在还没决定好,兄台气势汹汹而来,那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和你为难,你最好置身事外,不用多管闲事。” 阮山道:“兄台如此逼迫,阮某岂能不管。”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管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情势逼人,那也只好挺身而上了。” 玉箫郎君脸上神色连变,显然心中激动万分,双目凝注在阮山身上,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阮山也是全神戒备,蓄势击发。 双方相持了一刻工夫,玉箫郎君终于忍了下去,冷冷说道:“看在她的面上,再让你们商量一下,一顿饭工夫之内,再不撤离此地,别怪在下无礼了。” 说完,也不等阮山答话,转身而去。 阮山心中暗道:看在她的面上,她是谁呢?难道指的是小玉姐姐吗? 此刻,阮山已经确定这玉箫郎君,就是昨夜吹箫的人,就昨夜所见情势,这玉箫郎君和那冯子浩,似乎都对王小玉有着很深的爱恋,使他们表兄弟之间,也闹的水火不容 只听许阳喃喃自语道:“果然是那支玉箫” 阮山怔了一怔,道:“那玉箫怎么了?” 许阳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见过那支玉箫,虽然相隔几年,但我仍然记忆犹新,只是拿箫的人不同了罢了。” 阮山正想追问内情,突然听到无为道长叹息一声,道:“好精深的内功。” 阮山低头望去,只见那玉萧郎君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脚印。那脚印不但清晰可见,而且深浅如一,心中大是震撼。暗道:暗中施展内力,留下脚印,难在这力道竟然能用的如此均匀。 阮山心中想道:既然许阳已经知道了那玉箫的来历,那就不难找出玉萧郎君的出身了,也不用在此地问他了。 转眼望去,只见许阳仰脸望天,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当下低声说道:“老前辈,可是决心留在此地吗?” 许阳道:“不用了,我已经见了那玉箫,咱们自然该走了。”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你是要激怒那玉箫郎君,用心就是想瞧瞧那支玉箫,口中却说道:“老前辈决定要走吗?” 许阳道:“不错,咱们已经见过了那玉箫,留在此地,也没有什么用了。”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老谋深算,用心只在证实他心中所想的事,但我已经和那玉箫郎君叫上了阵,当该如何,倒是要费思量了,还有他今夜要会见的人,不知是不是小玉姐姐? 一时间,只觉得心乱如麻,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无为道长似乎已经瞧出了阮山的为难之处,轻轻叹息一声,道:“阮大侠可是想留在这里吗?” 阮山道:“那玉箫郎君限咱们一顿饭工夫之内撤走,咱们如若依他的话,撤走了,未免是太过示弱了,如果决定留在此地,只怕是难免一场恶战,此时此情,真不知如何选择。”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贫道之意,不如取一个中庸之策。” 阮山心中忖道:此事乃是两个极端,除了依了他的话,离开此地外,只有留在此地,和他硬拼一场,那有什么中庸不中庸的。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请教道长。” 无为道长道:“如若为争这座宅院,彼此动手拼命,那难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但如果咱们就此走了,那又未免太过示弱于人了。贫道之意,咱们不仿依他的时间退走,但临走时,阮大侠也不仿现露一两招绝技,给他们瞧瞧。”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也不错,炫耀一下之后,依他限制的时间离去,双方都可保下面子,倒也不用彼此用出全力拼命了,当下点头说道:“道长,话虽说得不错,但在下却不知道如何一个炫耀法。”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那拿箫的人,举步留痕,武功虽然高强,但贫道相信阮大侠也决不会输给他”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每一个人,不论才气如何超绝,但也无法把每一种武功,都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必有所长,也有所短,阮大侠在炫耀武功时,尽量弃短用长就是。” 阮山忖道:就眼下情势而言,那也只有如此了,点了点头,道:“好吧!” 无为道长回顾了施玉一眼,道:“你随着来此地的武当弟子,先退出这座宅院。 施玉心中虽然有些不愿,但他对无为道长素来敬重,一言不发,随着来的武当弟子,退了出去。 阮山望了望那端坐在花树下,运气调息的萧奇,心中暗道:虽然是旨在炫耀武技,但也可能为情势所逼的真正动手,萧奇伤势甚重,留在此地,只怕有些不妥,万一打起来,无法分神照顾他,但他此刻正在运气调息,又不便惊动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许阳一望阮山神色,已经猜出他心中为难,微微一笑,道:“阮兄炫耀武功时,不用分心他顾,我和我师兄无为,大可保护那萧奇的安全。” 阮山道:“好!那就拜托两位了。” 一顿饭时间,弹指即过,这些人也不过刚刚把事情安排好,那西厢房中已经传出玉箫郎君的声音,道:“时限将到,诸位要作何打算?”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句句,钻入人耳中,听得清晰异常。 阮山高声说道:“阮某还有事情请教。” 西厢房中又传出来玉箫郎君的声音,道:“阁下还有什么事?” 阮山道:“兄台可否出室外会。” 玉箫郎君道:“在下出口的话一向铁案如山,如若时限已满,诸位仍然不肯走,只有一一诛杀,阮兄如果想说服在下,那是白费心机了。” 阮山心中大怒,冷冷说道:“我等原本想走,但阁下如此逼人,在下等恐怕又要改变主意了。” 玉箫郎君道:“如何一个改变法?” 阮山道:“就凭你说的那几句话,我等纵然要走,也要等一顿饭工夫以后再走。”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阮山,我已经对你忍让的太多了。” 阮山道:“在下一生中,也从没这么忍气吞声过。” 玉箫郎君道:“还有一盏茶工夫。就满一顿饭的时间了。” 阮山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玉箫郎君,却转脸望着许阳和无为道长说道:“此人如此狂傲,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看来咱们还得留在这里了。” 无为道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沈天奎气焰极盛,咱们对付沈天奎,已经有顾此失彼之感,何苦再树大敌。”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道长说的不错,咱们再让他一步就是。” 无为道长目光一望许阳叫道:“为了息事宁人,咱们早走一步如何?” 许阳道:“好吧!” 阮山正想招呼萧奇等人离开,突然听到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你们是自绝而死呢? 还是要在下动手?” 许阳回目望去,只见玉箫郎君,手提玉箫站在一丈开外,满脸杀气,一个青衣人,站在玉箫郎君身后。 这时,那青衣人,已经把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本来面目,只见他脸色铁青,隐隐闪光,颚下虽然没留须,但看上去,却在三十以上的年岁。 阮山回顾了许阳一眼,只见他眉宇间怒容隐现,显然,玉箫郎君的狂傲,激起了这武当前辈的怒意。 阮山冷然一笑,道:“阁下之意,可是说要我等自绝而死吗?” 玉箫郎君道:“如果在下动手,只怕各位要吃一番苦头了。〞 阮山道:“阁下可知道一句话吗?” 玉箫郎君:“什么话?” 阮山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玉箫郎君冷然一笑,道,“诸位可是宁愿一死,也不愿受辱了。” 阮山严肃的说道:“不过,在下等也不愿意自绝而死。” 玉箫郎君道:“如何一个死法,诸位自然是可以选择了。” 阮山听他口气,愈来愈大,愈来愈难听,不禁心中火起,暗道:就算咱们非得输给你不可,那也难以忍下此种气傲,今日不论胜败,也必须得和你打一场了。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咱们不愿自绝,自然是要你动手了。”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们哪一个先死?” 阮山一挺胸,道:“在下愿意先试锐锋。” 玉箫郎君一皱眉头,道:“你要第一个讨死吗?” 阮山道:“在下是第一个出手,是否会死,就很难说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也许在下偶尔失手,伤了阁下呢?”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人人都说你阮山狂傲自负,今日一见,果是不差,你既然一定要讨死,在下只好成全你了。” 言下之意,似乎一动手,阮山是非死无疑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玉箫郎君如此的冷做怪僻,而不自知,倒要指我阮某人自负狂傲,这人世间的事,有时毫无道理可言,当下说道:“咱们是鹿死谁手,片刻即可分晓,那也不用早先夸口了。” 玉箫郎君突然欺身而上;一箫点向阮山的前胸,道:“躺下去!” 阮山已经和那青衣铁手人动过了手,心知身为主人的玉箫郎君,武功必然在铁手仆人之上,早以作好了戒备,就在玉箫郎君扬手一箫点来时,阮山右手也同时横向箫上拍去,人也横里向旁边跃去,口里应道:“只怕未必。” 话刚出口,突然觉得一股暗劲,击中在前胸上。 阮山早已暗运罡气护身,这一指虽然来的突然,也被那护身罡气挡住了,幸亏没受伤,但心中却是大感震憾,暗道,这一股暗劲,不知何时发出,如若是随着那玉箫击来的,决不会来的如此快速,倒是难怪他夸口要我躺下了,如果我没有罡气护身,这一击,打中穴道,必将会依他所言,躺下不可。 那玉萧郎君眼看暗发的劲力,击中了阮山的前胸,但阮山竟然是若无其事一般,仍然站着不动,却被一股反弹之力;把暗劲挡住,也不禁为之一愣,付道:原来,他竟然练有玄门绝技至高至上的护身罡气。 两人虽然各自心生惊骇,但彼此间动手相搏招数,并没停下。 但见玉箫郎君手中玉箫一沉,避开了阮山抓向玉箫的五指,突然又翻了上来,点向阮山右脉。 阮山右腕一挫,收了回来,左手拍出一掌。 紧接着招数连绵而出,片刻之间,已经连续攻出十二掌。 玉箫郎君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道:“阁下用的是那任南公的闪电连环掌?” 阮山停下手,冷冷说道,“不错,阁下的见识倒是很广。” 心中却是大感惊讶,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见多识广。 但听玉箫郎君说道:“这套掌法,你在何处学来得?” 阮山道:“这个么歉难奉告。” 玉箫郎君道:“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个明白,是他亲手教授的呢?还是你在那些记载的秘籍上学到的。” 阮山道:“自然是亲手传授。”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那任南公还没有死”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他人现在何处?” 阮山道:“他老人家还活在世上,现在何处,恕不奉告。” 玉箫郎君道:“哼,你就是不说我也能查得出来。” 玉箫一起,点了过来。 阮山掌势横击,斜斜向玉箫劈了过去。 玉箫郎君暗道:这人狂妄得很,竟然以手掌接我玉箫,必须得给他点苦头吃吃才行。 念头一转,玉箫挥动,反向阮山手上迎去。 但见阮山五指一握,竟然把玉箫抓在手中。 玉箫郎君心中暗自怒道:你这是自找苦吃了,怪不得我。 当下暗中运气,一转玉萧。 原来玉箫郎君手中玉箫有着甚多极小尖厉的石尖,以那玉箫郎君深厚的内功,运气转箫,很少有人能不被那石尖所伤。 但阮山却仍然紧握着玉萧,不但毫无伤损,而且更加握紧了一些。 玉萧郎君一皱眉头道:“阁下武功,果然高强的很” 语声一顿,接道:“松开我的玉箫!” 阮山心中暗道:彼此为敌,怎能要我放开你的玉箫,想是这玉箫名贵,怕它损伤了。 心中念转,手却依言放开。 玉箫郎君似乎是没料到,自己这一喝,阮山竟然放开手松开了玉萧,当下后退了三步,冷冷说道:“阮兄倒是很听兄弟的话。” 突然扬起手中玉箫一抖,月光下,只见无数细如牛毛的寒光,由那玉箫孔中,分飞而出。 原来这看去十分古雅的玉萧。竟然是内有机关、暗藏毒针。 阮山望了那玉箫一眼,冷冷说道:“原来阁下这玉箫,还能发射如此恶毒的暗器,当真是叫我又大开了一次眼界。” 玉萧郎君道:“如果阁下不听在下的话,只怕早已伤在那毒针之下。” 阮山道:“你那萧里藏毒针的方法,虽然奇妙恶毒,叫人防不胜防,但未必就能伤到我。” 玉箫郎君不知阮山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刀剑难入,当下冷笑一声,道,“箫中机关十分强硬,你纵然有罡气护身,也无法阻挡那尖细的毒针刺入。” 阮山心中暗道:他要我松了玉箫,原来是一片好意,那也不用和他论辩了,当下不再言语。 但听玉箫郎君接道:“我已经手下留情、阁下还不肯知难而退吗?” 阮山暗道:我如果答应退走,此人必将大施毒手,造成一番杀劫,无论如何必须得想个法子,把这玉箫郎君制服不可 阮山缓缓拔出长剑,道:“阁下对玉箫的招数,定然十分精妙,在下倒希望再领教阁下几招精绝箫法。”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阮山,你可知道在下为什么处处对你手下留情吗?” 阮山道:“在下不知。” 玉箫郎君道:“为了一个人。” 阮山道:“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连?” 玉箫郎君脸上杀气直透眉宇,冷冷说道:“我生平中,从没对任何一个人,有过如此的忍耐,对你,可算是例外的例外。” 阮山一皱眉头,接道:“阁下不用有所顾虑,我就是我,和任何人都无关连,你只管放手施展。” 玉箫郎君双目神光一闪,冷冷说道:“你是要逼我出手吗?” 阮山道:“在下并无逼迫阁下出手的意思,但也不用阁下对我手下留情,咱们各凭武功,以决胜负就是。” 王箫郎君道:“好!小心了。”突然一箫,点了过去。 阮山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他内心中,却是丝毫不敢有轻视对方的心,一吸气,突然间,向后退了三尺。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玉箫挥动,连攻三箫。 虽然只攻出三箫,但却幻起了漫天箫影,从四面八方袭来。 许阳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此人招数奇异我平时少见。” 无为道长神色严肃,道:“这是一场胜负难测的凶险决斗” 他似乎是话没说全,但却突然住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五年之久的等待再次重逢 阮山被那幻起的漫天箫影,逼得又连连向后退出五步,才算把一轮急攻避开。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能避开我这狂风三箫,倒是难得。” 口中说话,手中玉箫的攻势,却是没缓慢,一招快过一招,把阮山圈入一片箫影中。 阮山自出道以来,从没遇上过今日的险恶决斗,玉萧郎君的攻击,快速无比,快的竟然让阮山没有还手之力。 转眼间,两人已搏斗十几回合,阮山一直被逼得团团乱转,无力还手。 许阳只看得心头大为焦急,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师兄,我瞧情势有些不对,他一直处在挨打形势之中,如何能够久撑下去,我想去助一臂之力如何?” 无为道长道:“师弟请安下心来,阮大侠处境有惊无险,此人箫招的奇奥怪异,贫道也是初次见到,咱们出手助他,恐怕分散了他的心神,不如再等一会瞧瞧情势,再作决定。” 他虽然出言安抚许阳,但自己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阮山在无力反击的恶斗中,一直受到那玉箫郎君的玉箫所困,始终无法还手。 又过了一杯热茶工夫左右,阮山依然是被困在一场险恶的搏斗中。 玉箫郎君手中的箫招虽然厉害,但他却无法击落阮山的长剑。 突然间,听到阮山大喝一声,长剑由那重重的箫影中,攻了出来。 但听一阵脆鸣的声音,长剑玉箫,连连相接。 阮山好不容易,找出这么一个破绽,借势脱出那重重的箫影,岂肯随便放过,长剑连出三招绝招,闪起一片剑光,反击过去。 刹那间,剑花箫影,打的激烈绝伦。 无为道长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原来他并没迷失在那箫影下” 许阳接道:“的确凶险,但比刚才好很多。” 这时,那站在玉箫郎君身后的铁手人,也看的惊讶动容,双目圆睁,望着两人动手的情形,显然,那王箫郎君,也是用了全力。 只见两人的恶斗,愈来愈是激烈,玉箫长剑,各出奇幻。 无为道长望了许阳一眼,低声说道:“兄师,咱得想个法子,不要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许阳道:“此刻喝止,只怕他们不肯停手。” 无为道长道:“再打下去,只怕是要闹出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许阳仔细看去,只见阮山的脸上,隐隐现出了汗水,显然是已经用出了全力,再看玉萧郎君,眉宇间也流出了汗珠。 突然间,听到一声娇呼传了过来,道:“住手!” 玉箫郎君疾攻三箫,挡住了阮山的长剑,疾退五步。 阮山出道以来,也是第一次遇上了真正的对手,这一架,打的凶险百出,也使他对那玉箫郎君,生出了无限敬佩。 玉箫郎君收箫而退之后,阮山也没再追击。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头梳双辫。身穿青色长裤、短衫,腰系黄色丝带。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左手拿着宝剑,满脸肃然的站在大门内。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不是昨夜见到的那位姑娘吗?她是小玉姐姐的贴身丫头,只怕是奉了小玉姐姐的命而来。 只见那冷做孤僻、气焰不可一世的玉箫郎君,回头望了那姑娘一眼,一抱拳道:“素秀姑娘,别来无恙。” 那青衣少女一对圆圆大眼睛四下转动,打量了场中群豪一眼,欠身说道:“小婢怎敢当玉萧郎君的一礼。” 玉箫郎君道:“姑娘此来,不知有何见教?”说话时,神情十分紧张。 素秀道:“我来告诉你一件事。”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可是那王姑娘” 素秀接道:“不错,姑娘要我来告诉相公,今夜之约。她不想来了。” 玉箫郎君脸色大变,道:“为什么?” 素秀道:“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目光转到了阮山脸上,接道:“阮相公,又不认识小婢了吗?” 阮山道:“见过一面的人,在下就不会” 素秀道:“不是,咱们是见过两面了。” 阮山道:“那一次姑娘身穿男装,自然是不能算了。” 素秀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玉萧郎君的脸上,道:“姑娘说,相公不用在此地等她了。” 玉箫郎君道:“今日不见,何日再见?” 素秀道:“姑娘说,她如果想和你见面时,随时会派人找你。” 玉箫郎君脸色忽青忽白,显然,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沉吟了一阵,突然一跺脚,举手对那铁手人一招,道:“咱们走!” 一纵身,人已登上屋顶,越屋而去。 那铁手人紧随身后,跃上屋顶,两人去如飘风,眨眼间,消失不见。 素秀眼看两人去远,缓步走到阮山身旁,道:“阮相公,你想见我家姑娘吗?” 阮山淡然一笑,道:“如果你家姑娘很忙,见不见,都不要紧。” 素秀一扬柳眉,道:“昨天夜里,你还求我帮忙,要见我家姑娘一面,此刻,难道是已经改变了心意了吗?” 阮山道:“姑娘不要误会,如果那王姑娘能见我,在下自当赴约。” 素秀道:“不用赴约了,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阮山道:“方便吗?” 素秀道:“如果不方便,或没得小姐允许,小婢有多大胆子,敢带你去见她。” 阮山道:“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想问姑娘两句话。” 素秀道:“好,你说吧!” 阮山道:“那王姑娘昨晚为什么不肯见我?今日又差姑娘约我相见,这其中有何内情?” 素秀凝目思索了一阵,道:“说有内情,别说小婢还不太清楚,纵然是知道,也不能说给你阮相公听。”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可知道,现在那王姑娘又找我去,为了什么?” 素秀道:“为了什么?” 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王姑娘和阮相公,何亲何故,小婢是一点不知,只知她为了你,用了不少心机,我们两姐妹舍生忘死,塞北五怪的事,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好像不想让你知道,她在暗中帮助你 话没尽意,却突然住口不讲。 阮山等了片刻,不见那素秀再接下去,忍不住问道:“姑娘说完了吗?” 素秀摇了摇头道:“没有。” 阮山道:“那为什么不说了?” 素秀摇头道:“小婢不能说,也不敢说。” 阮山道:“不仿事,在下只是听听。” 素秀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小婢讲的已经太多了,相公不用再问了。” 阮山回顾了许阳一眼,问道:“请教姑娘,在下这几位朋友,可否能一同去呢?” 素秀道:“小婢来时,姑娘并没吩咐什么,不过就小婢所知,姑娘一向不愿和生人相见。” 许阳道:“阮兄不用为难,我等在此等候就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那王姑娘现在何处?” 素秀道:“就在这附近不远处。” 阮山回头对许阳等抱拳一礼,道:“诸位请在此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许阳道:“兄弟请便。” 素秀转过身去道:“咱们可以走了。” 当先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在素秀身后,缓步跟去。 出了那高大的宅院,素秀回头说道:“咱们走快一点如何?” 阮山道:“姑娘尽管施展,在下自信还追得上。” 素秀微微一笑,道:“小婢已经见识过阮相公的武功,那确实高明得很,小婢并没和阮相公较量轻功的心。 阮山想起她数番隐身在暗中相助的事,不自禁脸上一热。 素秀似乎已瞧出了阮山尴尬的神态,突然放腿奔去,口中喝道:“小婢带路了。” 此女轻功极佳,阮山一怔神间,那素秀已经跃出了四五丈远,阮山急忙一提真气,放腿向前追去。 两人各展轻功,放腿疾奔,片刻间已经跃出十几里路。 阮山全力追赶,已经追上了一丈左右,却不料素秀突然停下脚步,阮山来不及防范,几乎撞到素秀的身上。 仓促间一吸真气,收住了急冲的身体。 素秀微微一笑,道:“阮相公轻功果然高强。” 阮山缓缓吐了口气,道:“怎么不走了?” 素秀手指着数丈外绿荫深处,一座隐现的茅舍,道:“到了,就在那茅舍中。 说话之间,已经走近茅舍。 素秀举手在大门上拍了两掌。 随后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全身红衣。手拿长剑的俏丽少女,当门而立。 素秀低声问道:“姑娘在吗?” 那红衣少女打量了阮山一眼,道:“姑娘在里面,阮相公请进去吧!” 阮山微微一怔,暗道:这丫头怎么知道我姓阮。 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走了进去。 只见室中布设极为简单,一张木桌,和四张竹椅之外,别无他物。 靠左面一面淡蓝的粗布垂帘和一堵单墙,把茅舍分成了内外两间。 那素秀留在茅舍外面没进来,那红衣少女,却紧随阮山身后而入,低声说道:“相公,我去禀告姑娘一声。” 只听那垂帘内,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你退下去罢。” 布帘启动,缓步走出来一个玄色劲装的少女。 那红衣婢女欠身应了一声,悄悄退出室外。 阮山双目投注到那玄衣少女身上,果然是一别五年有余的王小玉,只是此刻的风韵,更为动人一些。 王小玉眉宇间,流现出一片忧郁,但却强展欢颜微微一笑,道:“瞧什么?难道已经不认识姐姐了吗?” 阮山恭恭敬敬得抱拳一礼,道:“数年来,姐姐的音容笑貌,一直索绕在小弟心里,岂有不认识的道理。”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却是变了,如果我突然见你,姐姐当真是无法认出你了。” 阮山道:“我变的强壮了” 王小玉接道:“也长大了,分别时,你还是一个瘦弱多病的小孩子,现在,却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唉!五年时光,不算短,也不算长,但却是有太多的变化。” 阮山只见她言词中,有着无限的感伤,心中大为奇怪,暗道:王姐姐一向是豪放坚强,怎么此刻却是这般的多愁善感。抬头看去,只见她一对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儒儒泪光,心头更是惊讶万分,急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我很好!咱们多年不见,今天该好好谈谈才是。” 阮山想到她悲惨的际遇、经历的痛苦,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长叹一声,道:“姐姐,这些年来,你受了很多的苦,是吗?” 王小玉道:“姐姐从小闯荡江湖,吃些苦也算不得什么,倒是你娇生惯养,在父母余荫下长大,那些苦难的日子,不知你如何度过的。” 阮山道:“虽然吃了点苦头,但是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很好吗?” 王小玉道:“你长大了很多,和昔年简直是判若两人,如今你已经扬名武林,誉满江湖,那些苦总算是没有白吃。” 阮山道:“小弟能有今日,全是姐姐相助 王小玉道:“姐姐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流落江湖吃苦,想起来姐姐就心里难安。” 阮山道:“往事已成过去,姐姐不必再自责了。 王小玉指着阮山身旁的竹椅,说道:“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阮山依言坐了下去,道:“姐姐也请坐吧!” 王小玉也坐了下去,说道:“兄弟,告诉我这几年你的经历。 阮山把这几年来自己的遭遇,经历简说了一遍。 王小玉很仔细的听了一遍,道:“你一人得三位老前辈相传武功,也算得了不少造化了。” 阮山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说道:“姐姐,小弟心里有一件不解疑团,问出来,还望姐姐不要生气才好。” 王小玉道:“可是因为我昨夜不肯见你的事? 阮山道:“正是此事,小弟实在是想不通,姐姐为什么不肯和我相见呢? 王小玉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它了,现在咱们不是相对而坐了嘛。” 阮山道:“这些日子,姐姐一向在暗中帮助我,小弟心中感激不尽” 王小玉道:”不要讲这些了,这些说起来,岂不是太见外了吗?” 阮山在这阵谈话中,一直留心看着王小玉的神情,果然发觉她,虽然面含微笑,却无法掩住那眉宇间重重的忧伤,当下说道:“姐姐,你好像有很多的心事,是吗?” 王小玉道:“唉!心事只有一件,但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竟使我莫所适从。” 阮山道:“什么心事呢?不知可否告诉小弟。” 王小玉举手理了一下鬓边的散发,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当真是不知从何开口。” 阮山怔了一怔,道:“什么事如此严重?” 王小玉一对明亮的双眼,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和昔年儿时的情景,已经大不相同了” 阮山道:“是啊!小弟出道江湖,时日虽然不长,但却经历了无数的奸诈风险,唉!这数月江湖上的生活,有如过了十年一般,自信长了很多的见识,姐姐有什么心事,说给小弟听听,也许小弟可以为姐姐分忧解愁。” 王小玉神情肃然,缓缓的说道:“兄弟,你认识一位袁姑娘,是吗?” 阮山道:“她就是西域袁教主的女,名叫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她对小弟有过数番相助的情意。” 王小玉道:“你可要报答她吗?” 阮山道:“小弟岂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是要报答她了。” 王小玉道:“兄弟,我还想问你一件事。” 阮山道:“小弟知道的,一定奉告姐姐。” 王小玉道:“一个人如若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那应该如何报答?” 阮山呆了一呆,道:“这个么!很难说了。” 王小玉道:“为什么?” 阮山道:“那要看他救人的动机何在,如若是出乎真心,别无所期,这恩情自然是其重如山,深如海了。”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人当初完全是出乎真心,可是以后却变的有所企图,那又该当如何?” 阮山道:“只要他不是恶人霸主。,受人之恩,应该报答才是。” 王小玉双目中奇光闪动,打量了阮山一眼,道:“兄弟,不论他要些什么,都应该答应他吗?” 阮山道:“只要他不是为害人间,都应该” 忽然间,心有所感,住口不言。 王小玉道:“为什么不说了?” 阮山沉吟一阵,道:“姐姐,你有很多话,似乎都是有感而发。”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 阮山望了王小玉一眼,接道:“小弟想到了一件事,说错了,姐姐不要生气。” 王小玉道:“什么事?”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的素秀尖叫道:“不行,姑娘在和客人说话,不能让你进去!”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两扇木门,被人一脚踢开,玉箫郎君手提玉箫,当门而立。 阮山抬头望去,只见玉箫郎君的脸色白里泛青,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紧紧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好一会,缓缓转到王小玉的脸上道:“王姑娘取消了在下的约定,就是为了要和阮山见面吗?” 阮山看到他激愤的神色,心中既奇怪,又不安,忖道:这玉萧郎君武功高强,如果突然出手施袭,激愤中必将是追魂夺命,凌厉无比。急忙提聚真气,暗作戒备。 王小玉初见玉箫郎君时,也是大吃一惊,但不过一瞬之间,又恢复了镇静之色,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样?” 阮山知道玉箫郎君脾气急躁,王小玉又依这种冷漠的神态对他,说不定立时激起他的怒火,阮山走近一步,挡在了王小玉的身前。 哪知事情完全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玉箫郎君不但没立刻出手,反而怒火全熄,缓步走了进来,淡淡一笑道:“惊扰你们的谈兴了。” 阮山道:“不防事。” 玉箫郎君也不用两人让坐,伸手牵过一把木椅,坐了下来,说道:“刚才在大宅中,兄弟多有冒犯,还望阮兄多多原谅。” 阮山心中奇怪,暗道:这位如此冷傲的人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客气起来了。 心中念转,口中连连应道:“言重了,言重了。” 玉箫郎君道:“阮兄的几位贵友,都还在大宅院中等候吗?” 此人无话找话,尽谈些不着边的事,阮山又不能不答,只好应道:“不错。” 玉箫郎君道:“王姑娘不愿见生人,如果你那些贵友,全部追来,岂不是打扰了王姑娘吗?” 阮山想了一想,暗道:这话倒也不错,许阳和无为道长,在武林中,身份甚高,如果追踪至此,王姐姐如果不招呼他们,岂不是得罪他们吗?当下说道:“该怎么做才好呢?” 玉箫郎君微微一笑,道:“阮兄去和他们招呼一声,别让他们追来就是。” 阮山心中暗道:去招呼他们一声也好,正想举步向室外走去。 只见素秀站在窗外,以眼示意,不让他离开。 阮山心中一动,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 回头望去,只见王小玉站在一旁微垂臻首,愁锁柳眉,心中似乎有着无限的忧伤,阮山心中奇怪道:王姐姐好像不喜欢见玉箫郎君,又似乎是有些怕得罪了玉箫郎君,看来,这其中只怕别有内情。 心中念转,人又走了回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王小玉和玉箫郎君背后的真相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怎么不走了?” 阮山道:“我一直没有说要走啊!”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他们如果追来此地,那将如何是好?” 阮山望了王小玉一眼,道:“不敢有劳阁下费心。” 玉箫郎君道:“阮山!你当真想和我潘某人作对吗?” 阮山道:“没有啊?我为何要和你作对。” 玉萧郎君道:“你如果不愿和我作对,那就快离开此地。” 阮山越听越觉得奇怪,心中忖道:不知王姐姐为何会对这玉箫郎君这样,难道王姐姐受了他什么暗算,随时都可被他置于死地,故而不敢反抗他果真如此,我一定得留下,保护王姐姐了 他只管用心推想,忘记了玉箫郎君的问话。 玉箫郎君不见阮山答话,突然冷笑一声,道:“阮山,你如果真想和我过不去,今日只有一条路可走。” 阮山道:“什么路?” 玉箫郎君道:“咱们各凭武功,以决生死。” 阮山偷偷的瞧了王小玉一眼,只见她一双眼睛中,隐隐含着泪水,脸上是一片茫然无主的神色,显然是心中有着无法告人的痛苦。 但听玉萧郎君说道:“阮山,你如果不敢和我决一死战,那就尽快离开此地,从今以后,不能再和王姑娘相见。”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武功高强,如果各出全力相搏,鹿死谁手,实在是难预料,眼下江湖大乱,我要保持实力,为武林同道谋命。此人孤做不群,却无恶迹,让他一步,又有何防?当下说道:“阁下武功高强,我自知不敌,何况,彼此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动手相拼呢?” 玉萧郎君接道:“你如果不愿意和我动手,只要答应从今以后,不再和王姑娘见面。” 阮山剑眉一耸,道:“阁下逼人太甚了,王姐姐和我” 玉萧郎君怒声喝道:“住口!” 阮山再也无法忍耐,也厉声以对,道:“阁下傲气凌人,目空四海,要知我是有心相让,并非是怕你。” 玉箫郎君突然一振手中玉萧,道:“这茅舍后面,有一片空旷的草地,咱们此番动手,定当鱼死网破。” 阮山怒道:“阁下再三相逼,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萧郎君道:“好!咱们走吧!” 当先向外走去。 阮山回头看去,只见王小玉仍然静坐,似乎是正在思索着一件十分重大的事,对眼下发生的事情,浑如不觉。 阮山暗暗的叹息一声,忖道:王姐姐和玉箫郎君之间,似乎是有一种很微妙的关系 心中念转,人却随着玉箫郎君走了出去。 素秀呆呆的望着两人,似乎是想出言阻止阮山,但却又忍了下去。 阮山紧随在玉箫郎君的身后,到了茅舍后面,果然见一片宽阔的草地。 玉箫郎君手横玉箫,站在场中。 阮山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剑把,缓步走了过去。 玉箫郎君一振手中玉箫,道:“阁下亮剑吧!咱们这一战,不同平常的比武,尽管施下毒手,不分生死,不许停手。” 阮山神色肃然,缓缓说道:“阁下既然划出道了,在下一定奉陪,不过,在动手前,在下心里有些疑团,很想问个明白。” 玉萧郎君道:“你说吧!不过要简略,我不想拖延太久时间。” 阮山道:“咱们彼此无仇无怨,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道:“在下原本没有和你势不两立的心,不过,此刻情势不同了,你一日不死,在下就有寝难安枕,食不知味的感觉。” 阮山道:“阮某也隐隐觉得阁下对我,似乎是积恨甚深,这就使在下不解了,阁下怎么会对我如此深恨?”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难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阮山道:“好像是为了王姑娘。” 玉箫郎君道:“不错,正是为了王小玉” 阮山接道:“王姐姐和我五年前就相识,情同姐弟”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就是你和她情意太深,所以,我非得杀你不可。” 阮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话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只怕是误会了。”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不用多费唇舌,亮出兵刃吧!”玉箫一挥,“金龙探爪”,直向阮山前胸点了过来。 阮山右手一抬,快速绝伦的拔出长剑,封住了玉箫,道:“只为了我和王姑娘相识,阁下就不容我活在世上,这等霸道的事,倒是少听少见。” 玉箫郎君不答阮山的话,玉箫挥动,连攻八箫。 这八箫攻势猛恶至极,幻起了一片箫影。 阮山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如此的不可理谕,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看来难以使他停手了,全神运剑,封开了八箫之后,还击八剑。 八箫来,八剑去,箫剑相触,响起了一片脆鸣的声音。 玉箫郎君挡开了阮山八剑之后,心中暗暗付道:这人不怪在极短的时日中,扬名于江湖之上,果然有非常人的本领,今日如果想取他的性命,非得施下杀手不可了。 心念一转疾退五尺,缓缓举起手中玉箫,道:“阮山,我这玉箫中,藏有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而且可从每一个箫孔中,发射出来,你要小心了。” 阮山心中暗道:他急欲求胜,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境界,定然是想施展暗器了,想到他这玉箫发射暗器速度,也不禁有些骇然,当下吸了一口气,道:“阁下既然非得和我拼个生死出来不可,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了,阁下有什么惊人的绝技,尽管施展出来就是。” 口中说话,左手却探入怀中,迅快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执剑,蓄势待敌。 玉萧郎君缓缓举起手中玉箫,双目神光,逼注在阮山脸上。 双方各自运气,力贯兵刃,立时间,即将展开石破天惊的搏斗。 两人的神色,都显得十分*凝重,显然,两人心中都没有制胜的把握。 突然间,人影闪动,挟风而至,一身玄装的王小玉,已经站在两人之间。 这时阮山和玉箫郎君,都已经提聚了十成功力,准备作孤注一掷的拼斗。 两人交手数招之后,都已经明白遇上了对手,两人都知道这全力一搏中,必然要有一人受伤,也许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但又势成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王小玉及时赶到,阻止了两人的搏斗。 玉箫郎君缓缓垂下手中的玉萧,说道:“姑娘不觉得我们两人之中,应该死一个吗?” 王小玉眼睛中满蕴泪光,柔和的说道:“何苦呢?你们本来无怨无仇啊!” 玉箫郎君眉字间闪掠过一抹坚毅的神色,缓缓说道:“只因为这世间,容不下我们两人,因此,在我们之中,必该有一个人得死。” 他说话时神情平静,但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阮山满脸迷惆的望了玉箫郎君一眼,说道:“天地辽阔,河山绵长,为什么不容我们两个并存人间?”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道:“阮山,你是当真不知呢?还是有意的装糊涂?” 阮山道:“在下实在是想不出,咱们怎么不能并存于世。”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小妹身受潘兄的恩情,必有一报,但此事和我阮兄弟毫无关系,你不用迁怒于他了。” 玉萧郎君脸色一变,道:“依姑娘之见呢?” 王小玉道:“尚望潘兄能够宽限小妹一点期限” 玉箫郎君接道:“好!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决定?” 王小玉道:“一年时间如何?” 玉箫郎君摇了摇头道:“太长了,在下难有如此耐性。” 王小玉柳眉耸扬缓缓说道:“潘兄之意呢?” 玉箫郎君道:“至多不能超过三个月!”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三个月” 玉箫郎君道:“不错,三个月在姑娘感觉中,也许是弹指即过,可是对在下来说,却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 王小玉忘了满脸迷忙、茫然的望了的阮山一眼,缓缓说道:“好吧!就是三个月,不过,我也有一件事奉求。” 玉箫郎君道:“但得力所能及,在下是无不答应。” 王小玉道:“三个月之内,小妹不愿再听到幽幽箫声,也不愿意看到潘兄经常在我左近出现。” 玉箫郎君惨然一笑,道:“好!我答应你,但不知三月限满时,咱们在哪相见?” 王小玉略一沉吟,道:“三月期满,咱们在衡山断魂崖底相见!” 玉箫郎君惨笑一声,道:“古往今来,从没有一人下过断魂崖。姑娘相约在断魂崖底相见,倒是隐秘的很。” 王小玉道:“你如果害怕,咱们就不用见了!” 玉箫郎君道:“姑娘放心,在下自会赶在姑娘前头先去。” 王小玉道:“约期已定,你可以走了吧!” 玉箫郎君道:“好!在下就此别过。”转身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阮山只觉得重重疑问。盘旋脑际,呆呆的站在原地。 王小玉眼看那玉箫郎君远去,幽幽说道:“阮兄弟,可知那一夜,我为什么不肯见你吗?” 阮山心中似乎是有些明白,但仔细想想,却又有些茫然不解,当下说道:“小弟有些知道,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明白了。” 王小玉本是愁锁眉梢,听到阮山这含含呼呼的几句话,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兄弟,这些年来,姐姐终日生活在愁苦中,唉!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 阮山更是迷茫了,说道:“姐姐有事,吩咐小弟一声就是,那也不必愁苦啊”忽然想到,王小玉数次暗中相助的事,如果论武功智谋,王小玉只怕比自己强过甚多,她既然无力解决的事,自己如何能够帮她,不禁脸上一热,住口不言。 但听王小玉黯然说道:“此事看来简单,说来却十分复杂,我今日请你来此,早已想了很久,与其让事情拖下去,还不如早些告诉你好!唉!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凭仗武功能解决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回到茅舍中去吧!那玉箫郎君一向言而有信,他既然答应,三月之内不来惊扰,定然不会失信,姐姐有很多话要对你说,还有善后的事也要拜托兄弟你了。” 阮山呆了一呆,道,“善后的事” 王小玉接道:“咱们到房中再谈吧!”转身向前走去。 素秀替两人送上两杯香茶之后,悄悄退了出去。 阮山迫不及待的说道:“姐姐,刚才你那句善后的事,是何用心?” 王小玉似乎已经镇静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不用紧张,姐姐让你来就是要仔细的说给你听。” 阮山道:“小弟此刻满腹疑团,姐姐快说吧!”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中原快手想来已经告诉你了” 阮山接道:“不错,他们把姐姐囚禁在一座密室中,姐姐逃走了,为了此事,他们一直心里难安。” 王小玉淡淡一笑接道,“不用替他们求情,我如果要杀中原快手,就算他们有十条命,也难再活在世上了,我本无记恨他们的心,他们认你作了龙头大哥之后,这笔小小的怨恨,早已在我的心中一笔勾去了” 阮山道:“姐姐纵然大量包容;不再怪罪他们,但小弟也要让他们到姐姐面前来负荆请罪。” 王小玉道:“不用了,他们并不是很坏的人”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那时姐姐的武功,不如人,自然无力再照顾兄弟你了。唉! 我带你离家出走,让你这公子哥,卷入江湖的恩怨中,午夜梦回,扪心自问,心中这份不安,定非你能了解。” 阮山笑道:“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如果不是姐姐带我离家,小弟岂有今日这点成就,何况,当时是我缠住姐姐不放,要随姐姐离家,姐姐何罪之有,小弟此刻,急欲想知道的,是关于姐姐的事。” 王小玉道:“姐姐被中原快手关入那座密室之后,不久就被人救了出来” 阮山心中一动,接道:“可是那玉箫郎君救了你?” 王小玉点了点头道:“不错,其人武功绝世,只是生性孤做,目空四海、眼中无人,唯独对我,爱护有加,一往情深” 阮山自言自语地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王小玉凄凉一笑,继续说道:“他救了姐姐之后,带我去了洗心茅舍” 阮山突然想起受了重伤的李月蓉,五年前的一幕旧事,突然间展现在脑中:那衡山脚下,修竹丛中的洗心茅舍,那骨瘦如柴,冷漠不近人情的白发老妪,王小玉孤身一人,拒挡强敌的恶斗当下说道:“月蓉姐,还在那洗心茅舍中,姐姐可曾见到吗?” 王小玉点了点头,道:“故人情深,那洗心茅舍的主人,虽然当初只答应我等候七日,但我却过了期限甚久,原想七日限满后,以她冷僻的性格,再也不会照顾月蓉姐,哪知她竟然照顾的十分周到,月蓉姐丝毫无损,不过就在准备送往衡山时,也许是拖得太久了,加上伤势的恶化,月蓉姐已经逝世了。” 阮山想到昔年月蓉对自己呵护爱惜,情深如海,想不到短短数月相处,一别竟然成了永别,不禁黯然流下泪来,说道:“月蓉姐的尸体现在何处?小弟该去拜奠一番才是。” 王小玉道:“本想遵照月蓉姐的留书,把她的尸体送往衡山沉燕谷,但却被洗心茅舍的主人所阻拦” 阮山接道:“现在呢?月蓉姐的尸体存放何处?” 王小玉道:“仍然在洗心茅舍中。 阮山道:“姐姐,为什么不把月蓉姐的尸体安葬起来?” 王小玉道:“那时姐姐处境仍然危险,天下武林人物,仍然在追捕我,随时会遇上强敌动手,担心损伤到了月蓉姐的尸体,那洗心茅舍的主人,既然无心逼我搬迁,也愿意把尸体留在那里。 阮山道:“以后呢?” 王小玉道:“姐姐又被几批江湖人物发觉追踪,但都被玉箫郎君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却不料因此又招来了一些麻烦。” 阮山道:“可是那冯子浩被姐姐” 他本想说,可是那冯子浩被姐姐的容色所迷,苦苦追求你,但下面的话,难再出口,只好住口不言。 只听王小玉接着说道:“姐姐稍微平静的心情,又激起了一阵波澜,既觉得愧对表姐的留言,又觉得难向你那父母交代,心中痛恨。愧疚,实在不是几句话能够形容的,那夜,我独自宿住在一座荒庙中,一阵悲痛过来,耳目也失去了灵敏,竟然依靠在墙壁上睡着了,醒来时,发觉已经被人点了穴道” 阮山怒道:“什么人敢对姐姐如此无礼?” 王小玉望了阮山一眼,看他激愤的表情,形诸神色间,好像亲眼看到了自己被人捆起一般,当下接道:“归云山庄中人,两个獐头鼠目的小唆罗,他们见我醒来,竟然敢出言戏污,姐姐心中虽然急怒无比,但因为穴道被点,一时间竟然无力反抗,只好闭上了眼睛不理他们 突然垂下头去,住口不言。 阮山正听得心中忧急,问道:“以后呢?” 王小玉缓缓说道:“以后,两人竟然对我无礼,当时情形,姐姐求生难得,求死不能,但那玉箫郎君却及时赶到,出手杀死了两人。” 阮山道:“这么说来,玉箫郎君,又救了姐姐一次。” 王小玉道:“不错,正是因为他数番救我,又带我投入名师门下,学得绝技,对我可算得上是仁至义尽,恩重如山” 她突然住口不言,抬起双眼在阮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兄弟,你已经长大了,懂了很多的事,姐姐也不用对你保留什么了,我有一句,说一句。” 阮山道:“小弟洗耳恭听。” 王小玉仍然犹豫了一阵,接道:“玉箫郎君救了我之后,又发觉我心中忧苦甚重,怕我再遇危险,不肯离开我,陪我邀游名山胜水,他一支玉箫,早已吹得出神入化,姐姐我从小,就得母亲传授弹琴之技,后来,投入那位隐名老前辈的门下,又得她指点弹琴术 一顿语声,回顾了阮山一眼,接道:“那时,玉箫郎君,对我虽然体贴入微,但他一直是视我如手足妹妹。” 阮山道:“他终日陪姐姐游山玩水,吹奏玉箫,为姐姐解闷,又无其他用心,也算得上一位君子人物。” 王小玉道:“兄弟,你可记得一句名言吗?” 阮山道:“什么名言?” 王小玉道:“日久生情,那玉箫郎君,终日里陪着我游山玩水,姐姐在不知不觉间,也对他生出了情意,只是当时没曾想到罢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王小玉接道:“在一个月光似水的晚上,玉箫郎君带我在九华山顶赏月,他早已知道,姐姐弹琴技艺,不知何时,竟然为我备了一张瑶琴,他对月吹箫,意兴豪放,大有做视九州,惟我独尊之概;姐姐,不自觉的取过瑶琴,弹奏起来,琴箫和奏,引动了百鸟夜鸣。” 阮山道:“看来那玉萧郎君颇有心机,他为姐姐备了瑶琴,却从不求姐姐弹给他听,用玉箫勾引起姐姐的雅兴,使姐姐情不自禁。” 王小玉道:“唉!你当真是长大多了,知道了很多事” 语声微顿,接道:“不知何时,那玉箫郎君的箫声,突然折转,缕缕柔情,由那箫声中扬起,情如小桥流水、烟村人家,姐姐在他的箫声导引下,琴音也为之一变,浑然忘我,浸沉在一片似水柔情中。” 阮山道:“诗情画意,阳春白雪,那境界的确是动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王小玉的决定 王小玉道:“以后”以后了半天,竟然接不下去。 阮山道:“以后怎么了?” 王小玉一咬牙,接道:“以后吗?那琴音、箫声,不知何时停了,姐姐清醒时,发觉偎依在玉箫郎君的怀中。” 阮山突然觉得一股莫名的感伤,直泛心头,头重脚轻,几乎一交栽倒。 他举手轻轻在脑袋上拍了一掌。 王小玉道:“兄弟,你怎么了?” 阮山一提气道:“我很好啊!那玉箫郎君可曾” 王小玉道:“他握着姐姐的手,求姐姐答应,终身和他在一起,他自豪的说道,普天之下,只有他玉箫郎君一人,才配娶姐姐为妻,也只有姐姐一人,才配嫁给他。〞 阮山道:“口气很大,姐姐可曾答应他了?” 王小玉道:“好像是答应了,不过,我曾经提了两个条件。” 阮山道:“什么条件?” 王小玉道:“第一件,我要他助我复仇。” 阮山道:“他答应了没有?” 王小玉道:“自然是答应了。” 阮山道:“第二件呢?” 王小玉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第二件吗?我要他等三年,如若三年中,仍然没有兄弟你的消息,姐姐即将在玉箫郎君的相助下,复仇报了大仇之后,再答应和他的婚事。” 阮山道:“现在呢?我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啊!” 王小玉道:“只怪姐姐当时少说了两句,如今很难辩说的清楚了。” 阮山道:“那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要他等三年,查找我的生死,可是现在还没满一年期限,已经证实了我还活在世上,姐姐要是不喜欢他,自然是前约不算了。” 王小玉道:“当时,我只说要他等候三年,找寻兄弟,但我却没有说明,找到了兄弟之后,又该如何” 阮山道:“自然是前约毁弃。” 王小玉道:“姐姐也是这么想,但那玉箫郎君,并不这样想!” 阮山道:“想不到玉箫郎君那等人物,也会赖皮!” 王小玉道:“不能怪他,他对姐姐施恩甚深”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有一件事,放在我心中很久了,姐姐一直没有给你说过,唉!那时你年纪太小,姐姐就算说给你听了,你也不懂。” 阮山道:“什么事啊?” 王小玉道:“你那月蓉姐在留书中,曾经有意指明了姐姐的终身大事,要姐姐”突然泛起了两颊羞红,垂头不言。 阮山道:“月蓉对我情深如海,在我心目中早已敬他如亲姐姐一般。” 王小玉缓缓抬起头来,闭上双目,说道:“那留书中说明了,要我嫁你为妻。” 阮山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王小玉脸上的红晕更见鲜明,但她仍然接着说道:“那留书上不但限定姐姐要嫁你为妻,而且还指明了姐姐该如何去做” 停了一停,接道:“这些话,姐姐虽然羞于出口,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直对你说了,但愿兄弟不要笑姐姐语无伦次才好。” 阮山道:“在小弟心目中,视姐姐有如亲姐一般,怎敢有丝毫轻藐姐姐的心。” 王小玉轻叹一声又道:“反正这件事,不论早晚都得告诉你,此刻再不对你说明,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是预藏凶机,只听得阮山呆了一呆,正想追问,王小玉又接口道:“我从小家母早逝,跟随舅母长大,舅母死后,我跟这表姐,一起游荡江江湖,我对她无不事从,她在留书中,说的很明白,她说兄弟你。生绝症,纵然习练了上乘内功,也未必就能把血脉打通,能否活过二十岁,很难预料,因此,留书中指明,要姐姐把她送走之后,重返长碧湖畔丹桂村,暂不为她报仇,先和你结成夫妇” 阮山只觉得脸上一热,垂下头去,不敢再看王小玉。 王小玉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表姐要我为你们阮家,生上一对儿女、续你们阮家的香火,然后,再给她报仇,她信中详细的说明了为她报仇的方法。哪知事情变化迅快,完全出了表姐的预料,唉!兄弟,如果没有表姐这一封留书,姐姐是死也不敢带你出来的。” 阮山抬起头来,眼睛中满含泪水,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中间的内情,小弟怎么能够想到” 王小玉脸色一整,缓缓接道:“如今情势已经有了转变,姐姐的处境,已经非昔日能比,兄弟你已经冲破了死亡的关口,学得了一身绝技,以兄弟滞洒才貌,许多女人的梦里情人,表姐的托付已成往事,姐姐也不用再守惜日的托付了。” 阮山只觉心中一片紊乱,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样的滋味,沉吟了一阵,道:“姐姐吩咐的事,小弟无不遵从。” 王小玉抬起头,望了望天色,道:“兄弟,那玉萧郎君的武功如何?” 阮山初尝滋味,正感觉心中惶惶,茫然无措,却不料王小玉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怔了一怔,道:“武功高强,世间罕见。” 王小玉道:“你自信比他如何?” 阮山道:“鹿死谁手难料想!” 王小玉道:“他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兄弟之见,姐姐应该如何?” 阮山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王小玉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出来吧!” 阮山眼中神光闪动,凝注在王小玉的脸上,肃然说道:“那要看姐姐对他如何了,姐姐如果心中喜爱他,自然可托付终身,如果不爱他,小弟也没死,自是可以毁弃月蓉姐的托付。” 王小玉秀眉轻贝,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姐姐没说明白” 阮山道:“什么事?” 王小玉道:“如果毁弃前约,他对我也许不敢怎样,但他一腔怨恨,定然会迁怒到你的身上,定会找你拼命。” 阮山一挺胸道:“他武功虽然高强,但小弟并不怕他。” 王小玉道:“我知道,但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阮山接道,“为了姐姐,小弟死而无憾。” 王小玉道,“你此刻已经是名满江湖,武林道上,怎能为一个女子拼命” 阮山只觉得胸中沸腾,沉声接道:“如若小弟内心中,有一位红粉知已,那人就是姐姐你了,但我对姐姐不只是依恋情深,而且也是小弟年幼,少不懂事,这些年来,只感到姐姐的音容笑貌,经常在我脑中,今日姐姐如果不说明,小弟只觉着对姐姐有着一种依恋的心,一时间,还想不到什么事,就算小弟想到,也不敢说出口来,冒犯姐姐。〞 王小玉道:“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我何尝不是也在想念着你,我对你有一份深深的愧疚;也有着一份怜惜,在我的心目中,一直觉得你应该跟在我身边,我要照顾你吃食穿衣,五年来,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分手时候的孩童模样,直到目前我在暗中瞧到了你,才发觉你已经长大成人。” 阮山道:“难道小弟完全没有了昔年的模样吗?” 王小玉道:“昔年你娇弱多病,令人惜怜,如今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 阮山缓缓垂下头,道:“小弟仍然是昔年的阮山。” 王小玉道:“不错,神情间依然可见儿时的模样” 长叹一声接道:“一个沈天奎,已经够你对付了,如果再加个玉箫郎君,你怎能应付得了,解铃还是系铃人,都是姐姐自己的事。只有自己去办了。” 阮山道:“姐姐昔年,对我呵护爱惜,无微不至,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报答姐姐一次呢?” 王小玉突然展开愁容,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兄弟你过来。” 阮山缓步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说道:“姐姐有什么吩咐吗?” 王小玉突然转入室内,片刻后,手中捧着一个三寸长,两寸宽半寸厚的擅木盒子,脸色严肃的说道:“兄弟,好好的收存这只木盒。” 阮山伸手接过,说道:“姐姐,这木盒中,放的什么?” 王小玉道:“天下武林人物,人人醉心的武功秘籍藏!” 阮山吃了一惊,道:“秘籍藏图?” 王小玉道:“不错,姐姐今日交给你,希望你能得到武功秘籍。 阮山摇了摇头,道:“这等珍贵物品,小弟如何有能力保存,还是姐姐收存着吧!”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你记得我已经和那玉箫郎君订下的约定吗?” 阮山道:“言犹在耳,怎会忘记。” 王小玉道:“这就对了,三个月的期限,弹指即到,断魂崖下的约定,生死难以预卜,如若在三月之后,仍然得不到消息,这武功秘密就算兄弟你所有了,设法去一趟指定的地方吧!你如果想胜那沈天奎,只怕是非得进入那地方一趟不可了。” 阮山神色肃然的说道:“姐姐,告诉我一件事,不要骗我。” 王小玉道:“什么事?” 阮山道:“你和那玉箫郎君,定下三月后断魂崖底相会之约,用心何在?” 王小玉道:“这个姐姐不能决定,全要看那玉箫郎君了。” 阮山道:“如若他姐姐太甚,姐姐可要和他动手?”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那要看那时情形如何了!” 阮山道:“我瞧他心地狭窄,对姐姐用情甚深,如果姐姐不答应他的婚约,他决定不会放过姐姐,除非姐姐愿意束手就缚,只怕是难免要有一场恶战。” 王小玉望了阮山一眼,沉吟不语。 阮山道:“姐姐答应让小弟同去好吗?” 王小玉道:“不行,你不能和玉箫郎君作对。” 阮山道:“为什么?”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在玉箫郎君身后,还有一股庞大的实力,那人包括了传我武功的师父,如果你杀了玉箫郎君,这些人决不会和你善罢干休,如果玉箫郎君伤了你,兄弟,那未免太不值得了。” 阮山道:“为了姐姐,粉身碎骨在所不昔。” 王小玉秀眉一皱道:“兄弟别忘了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王小玉道:“我已经答应了那玉箫郎君求婚,为什么不可以嫁给他呢? 阮山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小玉道:“兄弟,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阮山道:“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王小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说了” 接着脸色一变,冷冷接道:“姐姐已经把心中的话全部说完了,你又无话可说,也该告别了。” 阮山万万没有想到,王小玉突然下起了逐客令,呆了一呆,道:“姐姐要我走吗?” 王小玉道:“嗯!兄弟你已经大了,男女有别,不宜在此多留。” 阮山道:“既是如此,兄弟就此别过了。” 言罢,抱拳一礼。 王小玉欠身一礼,道:“怒姐姐不送了。”转身直走入内室。 阮山看她突然间这么决定,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悲痛,胸中热血沸腾,双目中泪水涌出。 悲苦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只听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相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王小玉的告别 阮山如梦初醒一般,举手拂拭一下脸上的泪痕,转目望去,只见素秀倚门而立,脸上也是一片黯然的神色。 阮山镇静了一下精神,回顾了那分割大厅和内室的竹帘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该走了。”举步向外走去。心中充满了悲伤,昔年的款款深情,如今都化作了伤心的泪!竟是止不住那泉涌泪水,夺眶而出。 迷茫中脚步,也不知走向何方。 但听水声潺潺,一溪泉水,桥阻眼前。 他心中充满了感伤痛苦,竟然不知不觉的走错了方向。 阮山走近了溪边,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一手支颐,呆呆的望着一片遥远的云彩出神。 忽然间,云彩随风化去,蓝天间,没留下一点痕迹。 那变幻无常的云彩,似乎给了阮山一种感触的启示,突然把他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 他摇了摇头,镇静了一下心神,举步走到溪边,蹲下身子,撩起了一把泉水。 冰冷的水,使他恢复了不少清醒,想到那巨大的宅院中,还有许阳,无为道长等,正在等待自己归去。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四处望了一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举步走去。 那高大的宅院,仍然屹立在环绕的竹林中,但在阮山的心目中,却似乎有着物是人非,不胜沧桑的感觉,短短几个时辰中,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 许阳背着双手,正站在宅院前面,一见阮山走来,立时大步迎了上去,叫道:“兄弟,你回来了。” 阮山抬起头来,望了许阳一眼,茫然一笑,道:“回来了” 许阳从阮山说话的语气中只觉得他神色沧忙,形貌也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短短几个时辰的分别,竟然有如过了几年一般。 只见阮山一向开朗的眉宇间,却被一种愁雾笼罩,清澈的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似乎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战之后,有着极度的困倦,平日流现于神色间的坚强,和那威武不屈的气度,此刻也完全消失,似乎是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力量,在极短的时光中,把阮山完全改变了。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你可是遇上了从未遇过的强敌,展开过一场恶战?” 阮山摇了摇头,默然不语。 许阳一皱眉头,道:“兄弟,你很疲累,是吗?” 阮山点了点头,凄苦一笑,道:“嗯!我很疲累。” 许阳目光转动,突然发觉阮山衣袋中,装着一个檀木盒子,已经露出了一半,西斜的阳光照射之下,可见那木盒上精致的花纹。心中一动道:一向没见过这只木盒,此盒定然是刚刚收得物品,当下说道:“兄弟,你袋中那木盒,装的何物?” 阮山低头取过木盒,瞧了一眼,道:“这个吗?我没见过啊!怎么会放在我衣袋中。” 原来,王小玉下令逐客时,阮山心头大震,神智迷忙,竟然不知何时,王小玉把木盒放入了他的衣袋中。 许阳见是广博,目光是何等锐利,看阮山颓废的神情,再看他这等神不守舍的状态,心中已经明白,他在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使一个身负绝世武功的人物,在极短时间内,变了一个人般。 这时无为道长、朱逢生。上官洪等,都围拢了过来。 群豪似乎是已经发觉了阮山的情形不对,一个个茫然无措。无为道长低声说道:“许师弟,阮大侠似乎是有些不对。” 许阳道:“不错” 上官洪道:“据在下所知,武林中有一种迷魂大法,莫非是受了迷魂暗算!” 只听阮山缓缓说道:“我要送还给她。”转身走去。 许阳低声说道:“情形确实有些不对。”纵身一跃,抢在阮山前面,拦住了阮山的去路,道:“兄弟,你要到哪里去?” 阮山道:“我要送还这只木盒。” 许阳道:“你要还给何人?” 阮山道:“王小玉,唉!这盒中之物,太珍贵,我如何能够承受呢?” 许阳道:“盒中放的何物?” 阮山道:“放的是武功秘籍藏图。”他情怀怅惘,若有所失,但神志仍然是十分清醒。 “武功秘籍藏图”几个字,字字如巨雷下击一般,只听的许阳、无为道长等一齐呆在当下,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武功秘籍藏图它关系着武林的命运,也是千万武林人物视作重逾性命的奇宝。 不知有多少武林高人,为它洒了热血,每一次传说那秘籍藏图出现江湖时,就引起一连串的纷争、惨杀! 阮山那失去神采的目光,缓缓的扫掠了群豪一眼,道:“诸位等我片刻,我去交还了这只木盒就来。” 许阳一伸手,拦住了阮山,道:“兄弟,王姑娘给你这木盒时,可曾说过什么话吗?” 阮山仰起脸来,轻轻叹息一声,道:“不错,好像说了很多话。” 无为道长低声向许阳道:“许师弟,阮大侠的神志,好像有些错乱,咱们要阻止他。” 许阳道:“那王姑娘讲些什么?兄弟,说给我们听听如何?” 阮山黯然一笑,道:“她说了很多话,好像这秘籍藏图对武林关系很大” 许阳道:“何止是很大,简直是主宰武林命运。” 阮山道:“似乎是告诉我,我想胜那沈天奎,必须去那图上指定的地方。” 许阳道,“不错”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是这秘籍藏图,并不是我的啊!” 无为道长接道:“那王姑娘既然把秘籍藏图交给了你,自然是希望你能够进入那里一行了,你如果再把秘籍藏图交还给王姑娘,岂不是有负了王姑娘的用心吗?” 阮山望着手中木盒,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木盒也许和那王姐姐的性命有关。” 许阳道:“和那王姑娘性命有关?” 阮山道:“不错,她把这秘籍藏图交在了我手中,心中再无牵挂,自然轻淡生死了。” 许阳心中暗道:些事重大,关系着那王姑娘的生死,倒叫我不便插嘴了。 也许无为道长等,也有同样的想法,谁也没再多言接口。 阮山又是长叹道:“你们在此等候一会,我要去送还这木盒了。” 无为道长低声对许阳道:“许师弟,阮大侠实在有些不对,最好你能陪他一行。” 许阳点了点头,大走几步,道:“兄弟,我陪你一起去如何?”’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怎敢有劳。” 许阳哈哈一笑,道:“兄弟,可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阮山道:“老前辈如果愿意同行,那就一起去吧!” 举步向前走去。 许阳虽然明知道那阮山心中不愿意于自己同去,但为了照顾阮山,只好硬着头皮追在阮山身后走去。见阮山放腿奔走,一口气赶到了王小玉的茅舍外。 只见素秀身上背着简单的行李,手拿长剑,站在茅舍门外。 阮山目睹素秀的那身装束,立时一呆。 他心中虽然想送还木盒,但潜意识中,却是更想见那王小玉一面。 只听素秀娇若银铃的声音说道:“阮相公,小姐已经走了。” 阮山道:“她走了多常时间,去那了?” 许阳遥遥站在数丈之外,不再靠近。 素秀叹道:“相处不用去追小姐了,她走时已经交代小婢,无论如何要劝阻相公不要追她。 阮山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告诉我她的去向吧!我要追上她,还给她这只木盒,这盒中,放着主宰武林命运的秘籍藏图。” 素秀道:“我知道,小姐已经告诉我了,她让我奉告相公,好好保管这只木盒,木盒中的秘籍藏图非常重要。 阮山只觉得一股哀伤泛上了心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素秀道:“姑娘交代小婢讲的话,小婢已经完全说完了,现在,小婢有几句话要告诉相公。” 阮山道:“姑娘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素秀道:“小婢自从追随小姐以来,从来没见过她落过一滴泪,这次,送走你之后,小姐却放大哭” 阮山道:“真的吗?” 素秀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阮山道:“姑娘责备的是,以后呢?” 素秀道:“她那一哭;直如山洪怒泻,不可遏止,小婢们跪地苦求,要姑娘保重身体,她才缓缓的收住了哭声。” 阮山仰天长叹了一声,道:“以后王姐姐就离开这座茅舍了?” 素秀道:“此刻,我家姑娘早已在数十里外,相公不用再等了,小婢决不会告诉你她的去向,还是早些回去吧!” 阮山黯然说道:“你家小姐临走时,可曾交代过什么?” 素秀道:“没有” 阮山把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道:“这木盒有劳姑娘转给你家小姐!” 素秀摇了摇头,道:“这一切都在我家小姐的预料之中。” 阮山道:“为什么?” 素秀道,“我家姑娘临走时,交代小婢在此等候相公,如果太阳下山的时候还不见相公,小婢才能离开,等人要等大半天的时间,那是料定相公一定要来了、相公果然来了” 阮山道:“我那王姐姐一向料事如神。” 素秀道,“她不是神,是人,而且是有情有义的人,相公。我家姑娘这数月来,所受的煎熬痛苦,只怕要多你十倍。” 阮山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素秀两道清澈的目光齐注在阮山脸上,道:“相公,我家小姐说你为人君子,定然要把秘籍藏图送回,果然被她料中了。” 接着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阮相公,你可知道我家姑娘把秘籍藏图交到你手,用心是何等深刻,她不想连累你,却把命运托付给你” 阮山呆了一呆,道:“姑娘可否说清楚些?” 素秀道:“你这人看上去聪明,怎么会这么糊涂呢?” 阮山道:“我哪里糊涂了?” 素秀道:“你如果很聪明,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中含义?” 阮山道:“王姐姐武功强我甚多,那玉箫郎君武功,却和我相等,如若她两人动手相搏,王姐姐决不会败在那玉箫郎君的手中,除非是王姐姐心甘情愿的束手就缚。” 素秀道:“不错,如若单以武功而论,我家姑娘确实在那玉箫郎君之上,百招之内,也许就能取他的命,可是你别忘了那玉箫郎君是我家姑娘的救命恩人啊!”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就因为这样,我那王姐姐才甘愿忍辱负重,受他欺凌。” 素秀嗤的一笑道,“你又错了。” 阮山道:“怎么?” 素秀道:“那玉箫郎君对我家姑娘,敬重无比,从来不敢冒犯”沉吟了一阵,接道:“唉!说起来,这都是为了你啊。” 阮山道:“为了我? 素秀道:“不错!你没出现时,我家姑娘和那玉箫郎君常常相见,携手相邀游山玩水,那时,我家姑娘虽然也常常愁锁眉头,但也有展颜欢笑时”阮山接道:“听到我的消息以后呢?” 素秀道:“自从听到你的消息,情势立刻大变,从你出现江湖时起,再也看不到我家姑娘脸上有过笑容,而且,也再三再四的拒绝玉箫郎的邀约,难道这不是为了你吗?” 阮山皱起剑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这其中是有些误会了!” 素秀奇怪道:“误会?哪一个误会了?” 阮山道:“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不说也罢”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刚才曾经说过,王姐姐把她的命运托付给了我,不知从何说起?” 素秀道:“不止是我家姑娘了,就是小婢我,也把命运托付给你了。” 阮山道:“请姑娘说明?” 素秀道:“玉箫郎君已经证实了我家姑娘不肯再理他是为了你,心中对你;自然是视若眼中钉,如果你们拼起命来,我家姑娘岂不是两面为难吗,一个是他幼小相处,情深的兄弟,此刻的心中情郎;一个是数番救过她性命的恩人,很亲密的好友” 阮山道:“姑娘不知,我王姐姐曾经答应过那玉箫郎君的婚约。” 素秀冷冷说道:“谁说我不知道了,我家姑娘答应时,曾经先提了两个条件,你可知道吗?” 阮山道:“王姐姐已经对我说过了。” 素秀道:“这就对了,只要你没死,还活在人世上,这婚约自然无效了。” 阮山道:“既然如此,王姐姐内心无愧,为什么还怕那玉箫郎君。” 素秀道:“一则是有数次救命之恩,难以忘怀,不能遽尔反脸无情,二则也是为了你的生死安危。” 阮山道:“我不怕玉箫郎君。” 素秀接道:“你虽然不怕他,可也未必一定能胜得了他,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如若是你,岂不要我家姑娘痛断肝肠,终生难安!如若是伤的玉箫郎君,立时将掀起一场滔天的风波,他的家人,决不会看着玉箫郎君死在你的手中坐视不理,如若他的家人找你报复,不但你个人无法抗拒,整个的武林都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战” 阮山接道:“在下听王姐姐说,连王姐姐的恩师,也将卷入这一场恩怨,不知为什么?” 素秀道:“因为我家姑娘的恩师和玉箫郎君有着很亲近的关系。” 阮山道:“原来如此。” 素秀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家姑娘为什么把命运托付给你了,玉箫郎君一家,都避居在一处人迹罕见,山明水秀的地方,除了几家至亲之外,从不和外人来往,除了玉箫郎君,冯子浩,和他的妹妹潘姑娘,在江湖上走动之外,其他的人,很少离开那居住的地方。” 阮山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指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深山寻秘籍,地图有玄机 素秀道:“好!你了解我家姑娘的处境,自然知道怎么做了,但愿你一路顺风,小婢和我家姑娘都为相公馨香祈祷。” 阮山道:“好!王姐姐交给我秘籍藏图,是要我得到武功秘籍。” 素秀接道:“不错,进入哪里,虽然未必就能学得绝技胜过玉箫郎君的家人,但这是你唯一能够胜过玉箫郎君家人的机会。” 阮山一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有劳姑娘转告王姐姐,就说我会全力以赴。” 素秀一躲娇躯,欠身还了一礼,忙道:“小婢如何能受的起相公的一礼” 语声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相公了。” 阮山道:“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素秀道:“令尊,令堂,和那两位姑娘,都已经被我家姑娘安排在一处隐秘安全的地方了,相公请放宽心。” 阮山想到父母,年迈苍苍,为自己所牵累,受尽了风霜雪月的苦,心中大是不安,黯然说道:“姑娘是否能够告诉我,我那双亲现在何处?” 素秀沉吟了一阵,道:“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家姑娘早已有了安排,等你们该相见时,自会有人引你去见,相公放心就是。” 阮山道:“好!我就此告别了。” 素秀道:“相公记住,那玉箫郎君的祖父,名叫箫王潘振。” 阮山道:“听说那箫王潘振,早以下落不明?” 素秀道:“不,几年前他在一场决斗中被人毒害了,只因他们很少和武林人物来往,所以他的生死在外面流传的一直是个迷,相公去吧!小婢也该赶路了。”说完转身快步而去。 阮山望着素秀的背影消失后,才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许阳隐身在数丈外,看两人谈起来没有个完,早已等得不耐了,好不容易等到那素秀转身而去,阮山走了回来,立时急忙迎了过去,道:“阮兄弟,那小丫头说些什么?” 阮山道:“她告诉我很多事,也使我心灵上增加了很多负担。” 许阳道:“什么事?可否告诉我?” 阮山道:“关于我王姐姐的事。” 许阳道:“小娃们的心事?我是永远想不明白了,这些事,不用给我讲了。” 阮山叹息一声,道:“老前辈可知箫王潘振吗?” 许阳哈哈一笑道:“自然知道了,可惜如今已经下落不明。” 阮山道:“那箫王潘振的武功如何?” 许阳道:“十几年前江湖中出现了十大奇人,武功各有专长,其中就有箫王潘振,如今那十大高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不知去向的,就算留下生存下来的,我想也不在过问江湖中事了。” 阮山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如若咱们放下沈天奎的事情不管,江湖上是否立刻就有大变?” 许阳道:“沈天奎原想收你为他所用,没想到不成功,反而暴漏了他挣霸武林的野心,因此,他不得不提前发动” 话至此处,突然停下,似乎是在思索措词一般,想了一阵,接道:“但他出师不利,连受大挫,而且每一次都和你有关,因此他早已把你视如眼中钉,以他为人的奸诈,必将是先谋定后行动,没杀你之前,不会立刻全面发动。” 阮山道:“这就好。” 许阳道:“什么事好?” 阮山道:“我王姐姐曾经说过,我如果想在武功上胜过那沈天奎,必须得找到武功秘籍,因此,在下要先放下江湖中事,去那图上指定的地方看看。” 许阳道:“这个吗?我也难作主,眼下武林中,已经你看作了抗拒那沈天奎的标帜了,一旦你销声匿迹,失踪江湖,必将使武林中刚刚萌起抗拒那沈天奎的一股情绪随着消失;但如果能找到秘籍,也是极大的盛事,孰重孰轻,我也难分辨了。” 谈话之间,已经走回了宅院中。 无为道长等一见两人,立时迎了上来、说道:“阮大侠见过王姑娘了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见到” 许阳接道:“王姑娘留下了一个丫头,说服了阮兄弟,要他收下这秘籍藏图,要他立刻安上面指定地方走一趟。” 无为道长叹道:“天下武林同道,人人都知道有个藏有秘籍的地方。但也只知道那地方在武夷山中,可是武夷山连绵千里,究竟在何处,那就无人知道了。” 阮山道:“不要紧,这木盒中,绘有那地方的地图。” 许阳道:“我担心的一件事,是你如若突然消失了,必将使江湖上刚刚萌生抗拒沈天奎的一股气氛也随着消失了。” 无为道长点头,道:“不错,沈天奎连受大挫,武林中,已经萌生出一股抗拒他的气氛,如若阮大侠这时失踪,必将是大有影响,必须得想一个安全的计策才行。” 许阳道:“阮山只有一个,离开后,哪里还会在江湖上出现。” 无为道长道:“对待敌人,讲究运谋行略” 朱逢生接道:“大师兄说的是,既然有一个冯子浩可假借阮山的名,我们为什么不能再扮出一个阮山来。” 许阳道:“不错,假扮一个阮山,经常在江湖之上出现。既可保住那抗拒沈天奎的气氛,也可免去那沈天奎的疑心,此乃是一举两得之计。” 这时,郭峰扶着萧奇,举步走了过来。 阮山望了萧奇一眼,道:“萧兄弟好些了吗?” 萧奇道:“蛇头追魂箭剧毒虽然烈,但那解毒药物,却也是效验如神,此刻,小弟已经觉得好多了。” 阮山道:“那就好” 无为道长道:“依我之见,阮大侠不必用人假扮。” 许阳接道:“这个倒得请教了。” 无为道长道:“听来有些玄虚,实则并非难事,咱们计划周详一些,蒙混几月,没问题。” 许阳道:“愿闻其详。” 无为道长望了阮山一眼,道:“贫道的理由有二” 语声微微一顿,环顾了四周一眼,道:“阮大侠每次遇上的困难,险恶,都是他自己渡过,咱们有谁帮过他,全靠他本身的才智、武功。” 许阳点了点头道:“嗯!” 无为道长道:“如若换上一个别人来假扮阮山,咱们还得要保护他的安危,岂不是由主动转作被动了吗?” 许阳道:“也有道理。” 无为道长道:“找一个人,假用阮山的名,一切都背道而驰,岂不是疲于奔命了。那理由之二,咱们也无法找出一个真正能够冒充阮山的人物。” 许阳道:“如果那阮山只是一个空幻人,咱们又如何保护他。” 无为道长道,“此事容易、我举一个例子说吧.如若咱们护注一顶小轿,那轿中坐着假阮山有人图谋行刺,把最为恶毒的暗器,全都打入了那顶小轿中,咱们救也来不急,不是害了他吗” 许阳道:“师兄高见,我明白了。” 无为道长目光又转到了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准备几时动身?” 阮山道:“在下自然是希望愈早愈好,” 无为道长道,“阮大侠,可要准备带几人同行吗?” 阮山道:“在下想带两人同往。” 无为道长回顾了中原快手一眼,道:“可是要带他们两人” 阮山道:“不错。” 无为道长沉吟一阵,道:“那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萧奇道:“道长有何良策?” 无为道长目光凝注在郭峰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我们只要找一个人假扮成郭峰就成了,好在郭兄弟一向是帽沿低垂,从来不让人瞧出面目、只要那人能学得出郭兄的举动就行了。” 这时上官洪突然接口道:“道长,如若由在下来假扮郭峰,不知像不像。” 无为道长道:“那是最好不过。”阮山道:“道长的智谋,许老前辈的豪勇,再加上上官兄、朱兄相助,必然可使那个沈天奎难测高深。” 无为道长道:“此是无可奈何的事,还望阮大侠早日找到秘籍,早日重现江湖。” 阮山目光转到萧奇的脸上,道:“兄弟还能赶路吗” 萧奇一挺胸,道:“大体已经复元,大哥不用担心。” 阮山一抱拳,道:“在下就此别过。” 许阳道:“藏秘籍的地方一定是凶险百出,兄弟你要多小心。” 阮山道:“在下当尽我全力,多谢老前辈的关怀。” 言罢,带着中原快手,转身而去。 许阳望着阮山逐渐远去的背影,叹息一声,道:“大师兄。阮山武功虽然高强,但沈天奎千方百计的谋害他,那是防不胜防,我暗中送他们三人一程如何?”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那萧奇颇有心计,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一律改装而行,咱们如若浩浩荡荡的暗中护送,只怕反招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 许阳点了点头。道:“师兄高见,此刻咱们又该如何?” 无为道长道:“暂留此地,隐秘行踪,会过武林四大贤人之后,再做打算。” 许阳道:“不错,如果师兄不提起,我几乎忘了和那四大贤的约定。” 无为道长叹道:“吴氏宗祠的约定,还得一场舌口之战,但愿能说服那四大贤。” 且说阮山带着中原快手,一口气走出了十余里路,萧奇突然停下脚步,说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下如何?”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左面一片杂林,举步走入林中,道:“怎么,兄弟走不动了吗?” 萧奇摇了摇头,道:“从此到武夷山,迢迢数百里,难免要遇上那沈天奎的耳目,如若咱们能够改装而行,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阮山道:“不错,此行最好能风平浪静,别遇麻烦。”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大哥装上一点假胡须,扮作一位帐房先生,兄弟扮作一位驴夫,郭兄弟扮一位挑行李的汉子。” 三人动手改扮,掩去了本来面目,兼程而进,直奔武夷山而去。 阮山一心惦记着王小玉和那玉萧郎君三月之约,虽然明知三月之期,很难回来赶往衡山,但心中又念念难忘此事,只有全力以赴。 这日中午时分,到了闽赣交界的武夷山下。 武夷山绵连千里,峰峦无数,三人带了干粮,深入山区。 翻越过几座山岭,天色已经入夜。 萧奇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崖停了下来,说道:“大哥,咱们要瞧瞧那盒中图案了,小弟听得传闻,那秘籍虽然在武夷山中,但却不在主峰附近。” 原来,三人沿途上,为了谨慎,一直没打开过那木盒瞧看、阮山取出怀中木盒,打开盒盖,只见有一副祈叠整齐的白绢。 阮山拿出白绢,展开一看,只见绢上画着一只飞鹰,钢嘴铁爪,形象十分威猛。 在那飞鹰下面,有一条昂起头的巨蛇,口中蛇信,吐出了半尺多长。 这幅鹰蛇相搏画得虽然好,但却和秘籍毫无关系。 阮山一皱眉头,斜眼望去,只见萧奇、郭峰,也是膛目结舌,望着那图画出神。 只听郭峰轻轻咳了一声,道:“也许这是一幅假图。” 阮山道:“我王姐姐早已瞧过了,岂有把假图给我理由,只怪咱们见识不够,无法解得这画中的意思罢了。” 他心中对那王小玉崇敬无比,不愿任何人在言语上伤害她。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说的是,这幅图画,寓意深刻,咱们慢慢的求解就是。” 阮山闭上双目说道:“那些秘籍,都是主宰天下命运物品,这图案自然不是容易解开的。” 萧奇望了郭峰一眼,低声说道:“这幅白绢,已呈黄色,显然是年代甚久,只可惜咱们的智慧无法解开这其中的秘密。” 这时只见阮山睁开双目道:“这一幅图画,一定代表着一种山的形态,咱们只要看到这图画上山的形态找,那就是藏秘籍的地方了。” 萧奇道:“不错;大哥这推断十分有理,咱们安心找这样形态的山就是。” 阮山道:“除此之外,为兄也实在想不出这幅图画和秘籍有何关系?” 郭峰心中暗道:如果和秘籍无关,这图画,自然是假的了。 他心中虽有此感,但因刚才失言,触怒了阮山,此刻虽然心有所思:却是不敢再说出口来。 萧奇道:“大哥,小弟有几句不当之言,说出来,还望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阮山道:“好!你说吧!” 萧奇道:“这武夷山连绵千里,纵然确实有一处地方和这图上一样,但咱们也不能找遍整个武夷山脉啊!” 阮山呆了一呆,付道: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这武夷山中,确实有这么一处地方,我们也不能走遍整个的武夷山脉。 萧奇道:“小弟倒有一个主意,虽然不是上上策,但却比这大海捞针的找法要好得多了。” 阮山道:“兄弟有何高见?” 萧奇道:“咱们找个村子,找几家猎户,查问这样一处地型,或可问出一些内情。” 阮山想了一阵,道:“眼下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那也只好如此了。” 萧奇道:“大哥在此休息,小弟在左近找找村子,向猎户问问。” 阮山道:“好吧!早去早回,免的我挂念。” 萧奇道:“顶多一个时辰,即可赶回。” 言罢,起身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不见。 郭峰站起身子,悄悄走到三丈外一块突立的大岩石上,四下打量了一阵,又悄悄溜了下来,守在一处要道口上。 原来,他久经江湖的险诈,生怕有人追踪而来,故而处处留心。 阮山呆呆的望着那飞鹰出神,心中一直在暗暗低吟道:王姐姐如若没证实这张地图,决不会把它给我,她相信我的才智,一定能够解开这图画中的秘密,我如果不能解开,不但难以找到秘籍,也无法娶王姐姐。 想到烦恼处,抓起图画,随手摔在地上。 只见那飞鹰垂下的一条鹰爪,突然离了原位。 阮山心中一动,伸手抓起图画,用力向那鹰爪上推去。 一推之下,突然出现了奇迹,那一只鹰爪,竟然离开了原位。 敢情那下垂的鹰爪,竟然突出在白绢上,可以移动。 只见那鹰爪下写道“鹰扬峰盘蛇谷”六个细微的字。 这突然的发现。使阮山有些惊喜若狂,抱着那鹰蛇图高声叫道:“我发现了,我发现了。” 郭峰眼看阮山突然间有如疯狂一般,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走了过来,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阮山停下身子,说道:“我发现有秘籍的地方了。” 郭峰道:“在哪里?” 阮山道:“就在这图上。” 郭峰凝目望去,只见那飞鹰如故,盘蛇扬头,瞧不出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当下说道:“大哥,小弟怎么瞧不出来呢?” 阮山微微一笑,道:“这图画上,设有机关。”伸手推开鹰爪。 郭峰低声念道:“鹰扬峰,盘蛇谷。” 阮山道:“不错,咱们只需要打听出那鹰扬峰盘蛇谷的地方,那就找到秘籍了。” 郭峰道:“大哥才智过人,一举间,竟然找出了这画中的秘密。” 阮山道:“哪里是我找出来的,我无意中,一摔图画,这鹰爪就活动起来了,推开鹰爪,就见了这六个小字。” 郭峰轻轻的说道:“这也许是天助大哥,能找到秘籍了。” 阮山一皱眉头,道:“但那鹰扬峰现在何处呢?” 郭峰道:“这就容易多了,只要知道地名,那就不难打听到了。” 说话之间。只见萧奇背着一个老人。急步走来。 他来势甚快,片刻间,已经到了阮山的身旁。 原来,萧奇找到了一个老猎人,又觉他跑的太慢,只好背着他赶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夜登姻缘庙,巧遇袁姑娘 萧奇放下了那老猎人,说道,“这老人在这武夷山中,住了数十年,对山中形势,极为熟悉,小弟特地带他来此,让他瞧瞧那鹰蛇图。” 阮山望了那老人一眼,只见他白髯垂胸,脸上皱纹叠累,看样子大约有六十以上的年纪,当下说道:“老伯伯在这武夷山中,住了很久吗?” 那老人点了点头道:“老朽从小就在这武夷山中长大,算起来,住了七十多年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老伯伯对这武夷山中的形势,十分熟悉了。” 那老猎人道:“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老朽没有不熟悉的。” 阮山道,“请问老伯伯,那鹰扬峰在什么地方?” 那老猎人口中低声诵道:“鹰扬峰,赝扬峰” 口中诵念了半晌,仍然是答不出来。 郭峰冷冷说道:“盘蛇谷呢?” 那老猎人又复诵了两声盘蛇谷,突然抬头说道:“老朽知道一处万蛇谷,却没听过盘蛇谷。” 阮山道:“万蛇谷?” 那老猎人道:“不错,那是一个十分幽深的山谷,深谷中生满了各色各样的蛇,入谷之后,万蛇爬动,使人有着落足无地之感,纵然是世间第一流捕蛇能手,也不敢擅入那万蛇谷中。” 阮山心中暗道,那鹰扬峰下,写的明明白白,是盘蛇谷三个字,自然不是万蛇谷了。 郭峰冷冷接道:“老丈,咱们问的盘蛇谷,是盘坐的盘。” 他的声音,一向冷漠难听,那老猎人听得怔了一怔,回目望了郭峰一眼,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老夫在此长大,从没听说过有一处叫盘蛇谷的地方。” 阮山道:“鹰扬峰,盘蛇谷,应该是一个地方,老丈不知鹰扬峰,自然是也不知道盘蛇谷了。” 那老猎人道:“在这个地方,老朽不知道的地方,只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了。” 阮山正想叫萧奇把那老人送回去时,突然见那老人一掌拍在大腿上,道:“你说的什么峰啊?” 阮山道:“鹰扬峰,飞鹰的鹰” 那老猎人摇了摇头道:“音同字不同,老朽又听错了。” 阮山泛起心中的一抹喜悦,又被浇下了一盆冷水,缓缓说道:“你说的什么峰呢?” 那老猎人道:“姻缘峰,那峰名由来,是一对男女苦苦相恋,但却两家不允许,生生把他们拆散,但两人情爱坚贞,至死不渝,暗中相约出走,却又被家人发觉,随后紧追,两人逃到了那绝峰顶上” 阮山接道:“青年男女,双方相悦,家人又为什么非要从中作梗不可呢?” 那老猎人道:“那两姓族人,原是世仇,代代相传,仇恨愈结愈深,常闹矛盾,一场恶战下来,双方都将有很大伤亡,因此,双方族人,残废者特多,大都是伤于恶斗,那一对男女,又是双方族长的子女,自然是双方都不同意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呢?那山峰怎么会改称姻缘峰呢?” 老猎人道:“那对青年男女,在双方族人苦追下,无路可走,只好携手跳下悬崖,那面峰壁,耸立如削,下临绝壑,深达百丈,两人携手跳入悬崖,自然是非死不可,双方族人,眼看这等情形,大都受了感动,分路走入深谷中,希望能找到两人尸体安葬,哪知寻了半日,不但找不到两人尸体,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但双方族人受了感动,把数代相传的仇恨一笔勾销了,为他们建筑了一座庙宇,命名姻缘庙,此事传出后,庙中香火,十分鼎盛,凡是想求一个如意伴侣的少年男女,大都到那庙中去祈祷求助,据闻十分灵验,那峰名也随着那姻缘庙,改称作姻缘峰了。” 郭峰冷冷说道:“老丈,咱们问的是鹰扬峰。盘蛇谷现在何处,并没心听老丈谈你们这武夷山中的故事。” 他虽然尽量想使自己声音变的平和,但那语气中,总是带着一股冷冰冰的味道,使人自然生出一种害怕的感觉。 那老猎人急忙道:“老朽并非是有意多口,但诸位问起来了,老朽不能不说了。” 阮山心中暗道:鹰扬峰,姻缘峰,盘蛇谷,万蛇谷,虽然字音有些相同,但却不会错得如此厉害,这老人讲的,自然是和这图画上的记载并不是一个地方了。 萧奇似乎已经瞧出了阮山的心意,不等阮山开口,先说道:“想那武夷山连绵千里,这位老丈虽然在此住了数十年,但也未必就全知道,小弟还是把他送回去吧!” 背起那老人,急步而去。 阮山望了郭峰一眼,道:“那图画上,写的明明白白,自然是不会错了。” 郭峰道:“巧的是既有鹰扬峰,也有姻缘峰,有了盘蛇谷,又有万蛇谷,字音相同,如若不是那图案上写的明白,听起来。真有些混淆不清了!” 阮山道:“唉!这么看来,咱们如果想找到那鹰杨峰、只怕不是容易的事了。” 郭峰道:“大哥不用焦虑,咱们细心查访,决不会找不到的,看图画,构意,想那鹰扬峰、定是一座十分雄奇的山型,只要有人见过一眼,决不会忘记,咱们一路察看寻问,是不难找到的。” 谈话之间,萧奇已经匆匆返回,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 阮山知道他心中有疑问,当下把发现画中秘密的内情说了一遍。 萧奇道:“大哥,小弟有几句话,说出来,不知当是不当。” 阮山道:“你我兄弟,情同手足,自然应该,不知什么事,只管说吧!” 萧奇道:“那遗留秘籍藏图的老前辈,是一位极工心计的人,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苦苦寻找那武功秘籍,都无所获” 阮山点了点头道:“兄弟说的不错。” 萧奇道:“如若王姑娘交给大哥的这幅地图不是假的,这其间,就得大费思量了!” 阮山道,“为什么?” 萧奇道:“那遗留下地图的人。不肯但然的说明那藏有秘籍的地方、画了这样一幅图画以作暗示、这其间,自然是别有用心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他用心何在呢?”萧奇道:“是在考验那取得地图人的才智,如若那人才智不够,纵然取得地图,也无法找到秘籍。” 阮山道:“有道理。” 萧奇道:“大哥的才智,过人,但此刻,却似乎心有所思,得失的心很重,而且心急如焚,恨不得一下子就找到秘籍。” 阮山心中暗道:我担心王姐姐的安危,确实存有着很重的得失心” 但听萧奇接道:“一个人,如若得失的心太重,那将会失去判事的才智,所谓贪念一动,灵智立封,大哥如若稍减得失心,保持冷静,以大哥的才智,求解图中含意,就不难找到秘籍了。” 阮山突然肃容而立,抱拳一礼,道:“多谢兄弟良言指教。” 萧奇道:“兄弟一项笨拙,还是大哥才智过人。” 阮山道:“我何德何能,得两位兄弟这般爱顾。” 萧奇叹息一声,道:“昔年的中原快手,利欲薰心,敛聚了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如果说吃喝玩乐上,千百年也是难用到百分之一,但我们仍然是贪心不足,似乎非要把世间的财富全部集于手中不成。自从认识大哥之后,突然觉悟到以前的错误。纵然天下财宝尽被我们中原快手所得,又能如何?百年之后,还不是一丘黄土,掩去骸骨,带不走片瓦寸金。” 阮山心中暗道:听他的口气,这两人确实敛集了不少财富,当下说道:“兄弟,你们究竟聚敛了多少财宝?” 萧奇微微一笑,道:“连城千里,无法计算,大哥打败沈天奎后。兄弟将献出所有,由大哥处置,做几件有益天下苍生的事。” 阮山点了点头,道:“那只有兄弟们愿意,不会强求。” 萧奇笑道:“大哥有事只管吩咐,兄弟们无所不从”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此刻,最为要紧的事,是先设法找到秘籍。” 阮山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经验阅历;实在是难和中原快手相比、如若想找到秘籍,必须得借用两位兄弟的力量。心念一转,又把那幅飞鹰戏蛇图摊在地面上,说道:“两位过来,咱们仔细的研讨一下。” 萧奇仔细瞧了一阵,拿起图画,映着日光瞧了一阵,道:“小弟之见,决不会如此简单,如若那鹰爪下写的地名,就是藏秘籍的地方,那未免大简单了。” 阮山道:“兄弟之意呢?” 萧奇道:“小弟的看法,不是这图画中别藏有隐秘,就是那六字中,别有含意。” 阮山凝目思索了一阵,道:“兄弟,再去把那老猎人请来。” 萧奇道:“请他做什么?” 阮山道:“咱们先到姻缘峰上瞧瞧。” 萧奇道:“姻缘峰两面都是绝礕。一面,面临着万蛇谷、一面就是那年轻男女葬身悬崖的地方了。” 阮山道:“怎么?那万蛇谷,就在姻缘峰下吗?” 萧奇道:“不错,兄弟已经问过了。” 阮山道:“不知离此有多远路程?” 萧奇道:“不足百里。” 阮山道:“好!兄弟去请来那老猎人带路。” 萧奇道:“不用了,小弟已经问的十分明白,牢记在心中了。” 阮山心中暗道:不论那姻缘峰,是不是那鹰扬峰,去瞧瞧总是不碍事。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咱们急赶一阵,也许在天色入夜之前,可以赶到。” 萧奇道:“小弟带路。”转身向前走去。 阮山,郭峰紧随在萧奇身后。 萧奇似乎是已经从老猎人哪里问了极为详细的道路,一路上奔走如飞。 三人轻功,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虽然山道崎岖,但三人行走的,却如奔马流矢一般。 半日急走,到了太阳下山时分,已经到了一座高峰下。 阮山误食过千年灵芝,内力充沛,、还不觉着什么,萧奇、郭峰,一连几个时辰的奔走,翻山越岭,一直没得片刻休息,赶到那高峰下,顶门上已经见有汗水。 萧奇指着那矗立在眼前的高峰说道:“如若我没记错,这就是姻缘峰了。” 这时,正是夕阳下山时分,西方天际,幻起了一片晚霞。 一抹落日余辉照射在峰顶上。 阮山凝聚目力望去,隐隐可见那峰顶上,金碧辉映,似乎是一座建筑得极为豪华的庙宇。 萧奇道:“那座庙就是姻缘庙了,据那老猎人说这姻缘庙筑成时,男方家长,为了哀悼惨死的儿子,把一块家传的宝石,装在那姻缘庙上了,所以每当日月光华照射到那宝石上时,常常会现出七彩的霞光。很多人不知底细,说是两人阴魂显灵,这姻缘庙香烟因而大盛,每到初一、十五,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热闹非凡。就是平常的日子,也有不少香客。徘徊庙外。” 阮山忽然想到了那玉箫郎君和冯子浩苦恋王小玉的心情,如若这姻缘庙真的有灵。也许两人也会跑到这武夷山姻缘庙中,求问终身大事了。 萧奇看阮山一直沉吟不语,若有所思,接口说道:“据老猎人说,这姻缘庙的香火;愈来愈是兴盛,常有人在庙前徘徊终宵,不肯离去,因而,有人在那姻缘庙的周围,搭盖起了几座雅房,以备留恋于姻缘庙周围的人留宿之用。” 阮山道:“咱们上去瞧瞧吧!” 萧奇道:“好,咱们连日奔走,如果能在那姻缘峰上好好休息一夜,也好养养精神”他似乎是言未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言,举步向山峰上走去。 阮山,郭峰,紧随在萧奇身后,登上了峰顶。 这是一座突起孤立的山峰,三面都面临着深不可测的绝壁,只有一条路通上此峰。 这时,落日已沉,余辉未尽,阮山望了四周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座高峰有别的路,那一对青年男女也不会跳入深谷殉情而死了,自然也不会有这一座姻缘庙了。 这座庙规模很小,除了一座大殿之外,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个六十左右的香火道人,站在大殿神像一旁。供桌前拜垫上,跪着一个黑衣人。 整个姻缘峰顶,也不过几亩大小,除了姻缘庙矗立在峰顶正中之外,在那山峰的四周,果然另有着两座青石为壁,茅草作顶的房屋,酒牌高挂,灯火透明,看起来比这姻缘庙还要大许多。 阮山打量了一下四周景物后;缓缓说道:“咱们既然来到这姻缘峰上了,也该进去瞧瞧。” 也不等萧奇、郭峰等答话,举步向姻缘庙中走去。 萧奇一挺身子当先而入。 那香火道人望了萧奇一眼,迎了上来,笑道:“大老板,这姻缘二神,不止是管男女姻缘的事,求福求寿的,无不灵验。” 萧奇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片金叶子丢在供箱中,也不理那香火道人,抬头打量那两个神像一眼。 这姻缘庙的神像,不像普通的庙院,只有一男一女,两座塑像。 那男的一身短装,赤着双足,面目英俊,女的身穿绿色短衫,腰系绿色长裙。 阮山点了点头赞道:“这神像不知何人所塑,竟然保存了山村间,纯朴的面目,倒是难得的很。” 那香火道人眼看萧奇,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子,大方至极,急忙赔笑,说道:“姻缘庙扬名千里,抽签,卜卦,无不灵验,三位只要暗中把心事说出,姻缘二神定会保佑三位。” 那跪在拜垫上的黑衣人,听到几人谈话声后,悄悄站起,目光一掠阮山和萧奇,侧身向外走去。 她如果能从容而去,阮山也不留心瞧她,也许她还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庙外,但她这慌张的举动,立时引起了阮山的注意,也使中原快手动了疑心。 郭峰忽然一个踉跄,向前一探身躯,正巧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那黑衣人动作极快,突然收住了脚步。横跨三尺,绕过了郭峰向庙外走去。 哪知萧奇早已有了戒备,看她绕过郭峰的快速身法,立时右臂一伸,堵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这座庙门虽然很宽,但让郭峰挡了一半,萧奇挺着个大肚子,加上那伸出的右臂,又堵住了另一半,那黑衣女子、除了出手逼开萧奇之外,只有停下脚步。 只见她右手一抬,食中二指骄点而出,直指向萧奇的脉门。 萧奇右腕一挫,避开一击,五指一翻,疾向那黑衣女子的右腕上反扣过去。 这时只听阮山低声喝道:“快让开路!” 原来,他已经瞧出来人,正是当初在归州城中看到的那位面目严肃的少女,此女一直追随在铁手神拳张灵风的身旁,寸步不离,想她决不会一人在此,此女既然在此出现,想那铁手神拳张灵风一定也在这姻缘峰上了。 萧奇听到阮山的呼叫,立时一闪身让开了路,那黑衣女子行动矫健,借势一侧娇躯、快速无比的冲出了庙门。 这时,姻缘庙外,已经被夜色笼罩,只见她纵身两个飞跃,人已消失了踪影。 萧奇站在庙门口处,四下瞧看、竟然没瞧到她走向了何处,但听阮山低声说道:“不要瞧了!” 萧奇回过头来,说道:“大哥认识她吗?” 阮山道:“似乎是常和铁手神拳张灵风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萧奇一拍大腿,道:“不错,正是那位姑娘!小弟也觉着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郭峰道:“那丫头一向穿着青衣,今日怎么会换了黑色衣服?” 萧奇道:“也许是为了避人耳目。” 阮山道、“我看她双目中含有泪痕,也许在神前许愿。” 萧奇道:“那丫头既然会在此地出现,也许那铁手神拳张灵风也在这里。咱们去找那铁手神拳说话去。” 郭峰道:“昔年,他们对大哥有所误会,认为大哥已经投靠了归云山庄,此刻,大哥和沈天奎成了对头,天下有谁不知,这丫头对大哥毫不敬重,必须得问那张灵风一个教子不严之罪。” 阮山向郭峰道:“算了,人家和咱们素无渊源,为什么要敬重咱们呢?” 郭峰还想争辩,却被萧奇以目示意,阻止了,不让他再说下去。 那香火道人,似乎见惯了争吵打架的事,又似乎深知明哲保身之道,连望也不望三人一眼。 萧奇低声说道,“咱们今晚可要留住在姻缘峰上?” 阮山正想答话,突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应道:“留下最好。” 这话来的太过突然,阮山,中原快手,全都听得一怔。 郭峰冷冷喝道:“什么人?”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应道:“我!” 一个面目姣好的矮瘦青衣少年缓步走了进来。 萧奇瞧了来人一眼,只觉他秀逸有余,英挺不足,缺乏男子气概。 当下说道:“咱们兄弟谈话,和阁下无关,阁下为何接口?” 那青衣少年不理萧奇的问话,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阮山脸上,说道:“你跑到这姻缘峰来,为了什么?” 这口气严如老友重逢,责问中充满着关怀之意。 阮山打量了那青衣书生一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位人物,当下说道:“阁下是谁?” 那青衣少年,神态凄然,缓缓说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阮山道:“看起来有些面善,但却想不起何处见过。” 那青衣少年道:“那是你太健忘了,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呢?” 阮山心中暗自奇怪道:,“这人不知道是什么人,非要逼我和他相识?” 心念转动之间,忽然见那青衣少年举手一推,脱下了头上的包头青巾,露出了一头秀发。 阮山凝目望去,突然失声叫道:“你是袁姑娘!” 来人突然用手掩面,低声说道:“找得我好苦啊!” 萧奇、郭峰相互望了一眼,悄悄走出庙外。 那位老道人,突然一敲铜钟,低声吟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心诚则灵。” 阮山急步走了过去,道,“姑娘怎么会到了此地?” 来人正是西域袁教主的女儿,郡主袁莹莹。 袁莹莹缓缓取下了蒙在脸上的纱巾,道:“我千里追踪,寻你到此。” 阮山心中奇怪道:“我到姻缘峰来,只是偶生动机,才来了此地,你怎么会料断得如此正确?”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姑娘几时来到此地?” 袁莹莹道:“正午时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心中有很多事要问你。” 阮山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先找一处可容身地方再谈不迟。” 袁莹莹接道:“我已经在这姻缘峰顶订了一处客房。” 阮山道:“我和两位兄弟同来的。” 袁莹莹道:“不要紧,那店中还有空房,我替你带路。”转过身去,戴上了包头沙巾。 阮山突然感觉到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似乎成熟了很多,也长大了很多,短短数月,有如过了几年一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痴情的袁姑娘 袁莹莹举步出了庙门,向前走去。 阮山也紧随出庙,四处望去,哪里还有中原快手的影子,心中奇怪道:这两人跑到哪里去了,想要出口呼叫,话到口边,又突然咽了下去。 袁莹莹步履快速,直走向正南方一座茅舍中。 阮山只好加快脚步,随她走入店中。 这等客店,目的只在供客人一个可避风雨的地方,。自然是谈不上什么良好招待,阮山走入店中,也无人过来招待,随着袁莹莹,直入店后一间客屋中。 室中早已燃起了一支火烛,那面目严肃,难得一现笑容的黑衣女子,竟然已经先在室中了。 阮山心中奇怪,道:好啊!这两人怎么会走在一起的。 袁莹莹回顾阮山一眼,道:“你们早认识了?” 阮山道:见是见过几次,却是没交谈过。拱手一礼,说道:“张灵风老前辈没有同来吗?” 那黑衣女子低垂臻首,应道:“家师吗?受了人的暗算,多亏这位袁姑娘搭救,才免劫难。” 阮山心里想道:原来,人家是这样相识的,口中应道:“张老前辈的伤势如何?” 那黑衣女子仍然是垂头,应道:“多谢阮大侠的关怀,家师服了袁姑娘的灵丹,已经不妨事了。” 她两番和阮山对话,始终没抬过头。 袁莹莹突然接口说道:“那张老前辈的伤势虽然已经无碍,但仍然需要静养,他见我一人孤苦伶订,奔走江湖,特地遣了张姑娘陪我。” 阮山心中暗道:她口口声声称那张灵风为家师,怎么自己也姓张呢? 心中虽然怀疑,但却没有追问。 袁莹莹说完了几句话之后,双目一直望着阮山等他开口,哪知阮山只顾着想心事,忘记了答话,袁莹莹不见阮山回答,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阮山如梦初醒一般,口中啊了一声,说道:“姑娘可是在跟我说话吗?” 袁莹莹道:“这室中只有咱们三个人,我没有和张姑娘说话,自然是和你说了!” 阮山道:“姑娘要我说些什么呢?” 袁莹莹道:“你也该问问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为了救在下,不守门规。但令尊为姑娘,悲恸万分,正在苦苦追寻姑娘下落。” 袁莹莹望了黑衣女子一眼,缓缓坐了下去,那黑衣女子十分聪慧,低声说道:“两位谈谈,我去替两位准备点吃喝之物。” 阮山道:“吩咐店家就是,怎敢劳动姑娘。” 这黑衣女子话已出口,人就走出了室外,阮山说话时,她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室中只剩下袁莹莹和阮山两人。 袁莹莹两道明亮的眼睛,一直盯注在阮山脸上,似乎是想在阮山的脸上,找些什么出来。 阮山被她看的有些心神不安,正想出言相询,突然见那袁莹莹双手蒙脸,扑倒在床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阮山呆了一呆,缓步走近木床,沉声说道:“姑娘,你为我出走,在下并非不知” 袁莹莹哭道:“我从小在冰宫中长大,一呼百诺,仆人无数,如今一个人在江湖上奔走,孤苦伶仃,连一个照顾我的人也没有了。” 她自小娇生惯养,受尽宠爱,想到为追寻阮山,离开了那仆从如云,养尊处优的生活,孤骑千里,跋涉风尘,日日夜夜想见阮山,哪知见到了,也不过如此而已,只觉得一阵伤心,泛上心头,不禁悲从中来。 阮山道:“姑娘所受的苦,在下也曾想到,不过在下” 袁莹莹突然坐了起来,一拭脸上的泪痕,说道:“你到此地作什么来了?” 她稚气未除,想哭就哭,要笑就笑,脸上泪痕没干,嘴角间已经显出了笑容。 阮山正想回答,那袁莹莹又抢先接道:“你到这姻缘峰来,可是为了找我吗?” 阮山心中暗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此地。但见她脸上满是渴望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错,正是来找姑娘。” 袁莹莹嗤的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很想念我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虽然吃了很多苦头,但一个人在江湖上行走,为所欲为,也有快乐。” 阮山心中暗道:她误认我找她而来,才会这般快乐,看来,是不能揭穿内情了。 心中念转,口里却问道:“姑娘跑到此地作什么?” 袁莹莹笑道:“我听人说这姻缘峰顶姻缘庙专管人间姻缘大事,特地赶来,许个心愿,果然在这里遇上了你” 她似乎是自知说的太过露骨,粉颊一红,垂下头去。 阮山心中一凛,暗道:我一句好听的话,能使她欢颜顿展,一句冷漠之言,能使她哭哭啼啼,这么看来,她对我的情意,实在是很深了,这该如何是好? 只觉着一股烦恼泛上心头,剑眉愁锁,沉思不语。 袁莹莹站起缓步倒了一碗香茶,送了过来,柔声说道:“我没见你之前,常常想见你之后,一定要嘘寒问暖,让你感觉到,只有和我在一起才有快乐,唉!想不到见你之后,竟然会和你赌起气来了,连茶也忘记给你倒了。” 说完,双手捧碗,递向阮山。 这一番话,天真未凿,童心犹存,没有娇柔,是那么的坦白真诚,动人心弦。 阮山只觉的似乎被人在前胸上,重重击了一拳一般,心神皆震,心中暗道:此女说话,如此露骨,毫无保留,日后要怎样对待她才好呢 但听袁莹莹娇脆的声音说道:“你穿山越岭,跋涉千里而来,口中定然很渴了。” 阮山接过茶,喝了一口,笑道,“姑娘”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接道:“你叫我姑娘,那我也叫你阮相公了。” 阮山道:“好啊!咱们理该这般称呼才是。” 袁莹莹道:“这样不好!”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这等称呼,岂不是越叫越远了吗?” 袁莹莹凝目思索了片刻,道:“我在西域时,父母都唤我莹儿,你也这般叫我好吗?” 阮山暗暗叹息了一声,忖道:我要设法劝她回去才行。 心中暗打主意,口里却叫道:“莹儿。” 袁莹莹道:“这样叫起来,好听多了,唉!我母亲说的不错,过去我一直不肯听她的话,现在想起来,她说的话,当真是句句如金如玉,叫人受用不尽。” 阮山道:“令堂说的什么?” 袁莹莹道:“家母说,柔能克刚,一个女孩子一定要温婉娴静,才能使情郎欢心,倾心相爱。” 阮山心中暗道:她在冰宫中,定然是十分顽皮,她母亲管不胜管、才说出这番话来,要她学乖一些,想不到她竟然当真了 心念一转,又想到此去找武功秘籍的事是何等重大*,凶险际遇,更是不在话下,岂能带着她们两位姑娘同行,怎么也得想个法,让她回到袁教主的身边才好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袁莹莹道:“唉!你叫我莹儿,那我要如何称呼你呢?” 阮山道:“你随便叫吧!”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你比我大两岁,那我就叫你大哥吧!” 阮山道:“好吧!你叫我大哥就是。” 袁莹莹笑道:“好!那我就叫你大哥了。”突然手舞足蹈的,在烛火下跳起舞来了。 阮山看她高兴表情,已经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不禁为之一呆。 袁莹莹跳了一阵后,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大哥!我想到一件事了!” 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咱们去那姻缘庙中还个愿吧!” 阮山道:“还什么愿?” 袁莹莹道:“我在那姻缘庙中许下了心愿,能够见到大哥的面,就再去庙中还愿。” 阮山心中暗道:她许下的心愿,难道让我一起去还吗? 心中虽然有此想法,但却不忍说出口来。 袁莹莹伸出纤纤玉手,拉着阮山,说道:“大哥陪我去吧!那姻缘庙中的神果然是灵验。” 阮山不忍心拒绝。只好站起身子,说道:“现在就去吗?” 袁莹莹道:“早还心愿,早了心愿,大哥陪我去吧!” 阮山无可奈何的,道:“好。”俩人举步向外走去。 袁莹莹满脸欢笑,紧随在阮山身后。 两人走到庙门前,只见那香火道人,已经准备跨出庙外,眼看两人并肩走来,又缓缓退了回去。 袁莹莹首先走到那神垫上,双膝跪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她说些什么? 阮山呆呆的站在一旁,望着那一对村男,村女的神像出神。 袁莹莹祈祷完后,回头看去,只见阮山仍然站着不动。伸手拉了一下,道:“大哥呀,你怎么不跪下来谢谢这姻缘神呢?” 阮山本来不想跪下,但见那袁莹莹满脸渴望的表情,只好缓缓跪了下去。 袁莹莹满脸欢喜,叩拜过神像后,站起身来,道:“咱们回去吧!” 阮山一心想着如何能把她劝说回去,对眼前发生的,情势一直浑如不觉。 袁莹莹伸手拉了阮山一把,道:“大哥,咱们回去啦。” 阮山如梦初醒般,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咱们要回去吗?” 袁莹莹脸上的欢愉表情突然间敛失不见,缓缓说道,“大哥,你好像有什么很沉重的心事?”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袁莹莹叹息一声,道:“大哥,不要骗我,我瞧得出来,你眉宇间,忧苦重重,如果不是有很沉重的心事,那就是不喜欢见到我了 她举手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轻轻的叹息一声,接道:“大哥!你可知道我刚在神前许下的是什么心愿吗?” 阮山道:“不知道。” 袁莹莹道:“我在神前,许下的心愿,是今后要追随大哥身旁,永不分离。” 阮山吃了一惊,道:“令尊正派出高手,追寻你的行踪,你如果和我常在一起,岂不叫令尊焦虑、挂念吗?” 袁莹莹虽然稚气犹存,但为人却十分聪慧,略一沉吟,道:“你可是怕我跟着你拖累了你?” 阮山心中暗道:那袁教主武功高强,手下高手甚多,现在,他对我产生了恨意,如若被他查出你和我走在一起,那当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心里一直惦念着那王小玉的安危,一心一意想找到秘籍,对袁莹莹的柔情蜜意,竟然是浑如不觉。 袁莹莹看阮山一直沉吟不语,娇媚一笑,道:“我明白了!” 阮山道:“你明白什么?” 袁莹莹道:“你怕我爹爹知道我和你走在一起,引起误会,是吗?”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这虽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还是令尊。令堂,久不见你回去,定然时常挂念,姑娘岂不是不孝的人了吗?” 袁莹莹道:“那不要紧,我修书一封,遣人送往西域,告诉我母亲我在中原游玩,要她不要挂念就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西域冰宫,遥遥万里,而且僻处在冰雪封冻中,岂是常人能找得到吗?” 袁莹莹一罩柳眉儿道:“大哥好像很厌我,千方百计的要把我赶走,是吗?” 阮山摇了摇头叹道:“除了令尊。令堂怀念你之外,为兄此次来这武夷山中另有所图,实在是不便带你同行。” 袁莹莹道:“什么事,能讲给我听听吗?” 阮山看她神情凄伤,心中大感不忍,望了那香火道人一眼,低声说道:“莹儿,咱们出去谈吧!”举步向外走去。 袁莹莹随在阮山身后,出了姻缘庙,向前走去。 袁莹莹四下瞧了一阵,说道:“大哥可以说了,此地四处无人。” 阮山道:“莹儿,你听说过关于武功秘籍的故事吗?” 袁莹莹道:“好像听我爹爹说过。” 阮山道:“这就对了,我不能带你同行,是因为我要找武功秘籍。” 袁莹莹道:“找那秘籍可是不准女孩子一同去吗?” 阮山不善谎言,说道:“那倒没有限制。” 袁莹莹笑道:“既然没有限制,带我去又有何妨?” 阮山道:“中原武林中人,大都向往武功秘籍秘,如果听到此讯,必将有很多人来此,怕没找到秘籍之前,已经步步杀机了,何况那地方又机关处处,凶险万分,一个失错,就有性命之忧,小兄此去生死难卜,如何能带你同去。” 袁莹莹神色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么说来,我更不能离开你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那地方,既然是凶险百出,岂能让你一人涉险,我要在你身边” 阮山道:“不行” 袁莹莹严肃地接道:“为什么?我既然认你做了大哥,那就要患难相扶,生死与共。” 阮山道:“莹儿,这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趟这次混水。” 袁莹莹道,“可是大哥和我有关啊!” 阮山心头一凛,停下了脚步,道:“莹儿” 袁莹莹清澈的双目中满含泪光,接道:“大哥让我先说吧!” 阮山无可奈何的说道:“好!你说吧!” 袁莹莹道:“我一个单身女孩,孤骑千里,天涯奔走,那是为了什么?” 阮山道:“为了追寻我。” 袁莹莹道:“嗯!你知道。” 阮山道:“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再笨的人,也听得懂的。” 袁莹莹道:“那不是啦,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却要撵我回去,我还有何颜见人,有何颜立足人世。” 阮山道:“这个这个” 袁莹莹接道:“我虽然生长在冰天雪地中,但却读过很多中原经书,大哥一定要把我看成低三下四的女子,瞧不起我” 阮山还没来得及接口,袁莹莹突然放腿向前走去。 阮山随后急追,片刻间到了悬崖边缘。 阮山看她走的快速,大有直扑下绝壁的心!不禁心中大惊,急忙道:“莹儿,不要胡闹。” 袁莹莹叫道:“你先站住。” 阮山不敢再追,依言停下了脚步。 袁莹莹站在悬崖边缘,缓缓说道:“大哥,你可知道这姻缘庙的故事吗?” 阮山道:“听一位猎人谈过。” 袁莹莹道:“这条绝谷,就是那一对情侣跃落葬身的地方,我如果跳下此谷一死,那姻缘庙中,也许能再加上我一座塑像,只不过没有大哥在一旁相陪罢了。” 阮山心中大急,暗道:此女稚气未除,情急之下,也许会真的跳下悬崖,那可真是一桩终生遗憾的事,此事万万大意不得,当下说道:“莹儿,快回来,不要胡闹了。”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胡闹,我对大哥讲的话,每一句每一字都很认真,我已经在神前许下了心愿,如果大哥不肯带我同去,我只有跳下悬崖以明心迹。” 声音凄楚,听得人黯然神伤。 阮山怕她一脚悬空,夜风中衣袂飘飘,心中不禁大急,不假思索的说道:“快回来,我带着你去就是。” 袁莹莹一跃而回,扑到阮山身前,破涕为笑,道:“当真吗?” 她忽啼忽笑,变化迅快,一派天真无邪态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姻缘谷,谷底的秘密 阮山话已出口,无法更改,只好点头说道:“自然是当真了,不过” 袁莹莹接道:“不过什么了?” 阮山道:“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不许无故闹事,处处要听我的命令,要是犯了约法,我就不再带你同去了。” 阮山想来,她自幼在父母娇宠之下长大,一呼百诺,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这等约法,一定难以接受。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袁莹莹竟然是满脸笑容的说道:“我自然要听大哥的话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大哥要几时动身?” 阮山道:“最迟明日清晨。” 袁莹莹道:“大哥随我回店中,坐息一下如何?” 阮山道:“不用了,我带有两位同来的兄弟。” 袁莹莹笑道:“萧奇,郭峰,是吗?” 阮山道:“不错,你怎么知道?” 袁莹莹道:“我逢人就打听大哥的事,自然是都知道了”嫣然一笑,接道:“我先去整理行装,大哥几时动身,招呼我一声就是。” 阮山道:“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丢下你,放心去吧!” 袁莹莹不再多言,转身直奔店中走去。 阮山眼看袁莹莹的背影消失之后,心中泛升起一股莫名的烦恼,仰天长叹一声,缓步向悬崖边缘走去,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此时,夜色已深,绝峰上山风凛冽,探头一望,只见绝壑中一片黑暗,深不见底,心中暗暗付道:这绝壑深不可测,纵然有一身上乘轻功的人,跌了下去,也要粉身碎骨,何况那一对村男。村女了,两人生前虽然不能结为夫妇,死后被人奉作神明,筑庙塑像,香火不绝,还有人不辞千里来此进香,那也算死的值得了。 付思之间,忽然见那黑暗的深谷中闪起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消失不见。 如果是平常人,看到那浮动的绿光,一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认作山硷鬼火,但阮山目力过人,心中算计那绿光移动的速度,像似一个人手执着灯笼,在谷底行走 阮山心中警觉,装作没看到,暗中提聚真气,疾快的转过身子。 只见萧奇,郭峰,并肩走了过来。 萧奇微微一笑道:“大哥好灵敏的耳目。咱们不敢惊扰,才慢步行来” 阮山接道:“你们来的正好,我发现这峰下绝壑中有一桩十分可疑的事。” 萧奇,郭峰急忙走了过来,探头向下望去,但见峰下绝壑一片黑暗,瞧不见一点可疑之处。 郭峰暗里一皱眉头,道:“大哥,瞧到了什么可疑的事,小弟眼拙,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阮山道:“刚才一点绿光,隐失不见了。” 萧奇道:“什么绿光?” 阮山正想答话,那谷底绿光,又重出现,缓缓移动,急忙说道:“两位兄弟快看!” 萧奇、郭峰凝目望去,果然见一点绿光在谷底移动,很久才消失不见。 阮山道:“看到了吗?” 萧奇道:“看到了。” 阮山道:“两位兄弟见多识广,可知道那是什么原因吗?”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小弟一向不信神鬼之说,因此也不信那谷底的绿光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阮山道:“小兄的恩师也曾经和小兄解说过磷火,不过,就那绿光稳定,和移动情形而论,决不是磷火。” 萧奇道:“大哥之意,可是说那谷底绿光是人力所为吗?” 阮山道:“如果是一个人,执着绿竣糊制的灯笼在谷底行走,咱们站在百丈高峰上,遥遥望去,也只能瞧到一点绿光。” 萧奇点了点头,道:“不错,大哥高见。” 郭峰接着道:“也许那谷底住着人。” 阮山道:“关键也就在此了,如若那绝壑下住着人,此事就不足为奇,如果没有任何人,其间就大有文章了。” 郭峰道:“什么文章呢?” 阮山道:“这面悬崖,就是那村男。村女携手殉情的绝壑,两位兄弟,如若还记得那老猎人的话,当时曾有多人下谷,寻找两人的尸体,不但尸骨不见,而且连一点痕迹也没看到。” 萧奇道:“不错,如果说两人摔得粉身碎骨,那也不会找不出一点痕迹。” 郭峰道:“会不会在两人摔下悬崖时,被悬崖中的软藤突树所拦,没跌入谷底?” 阮山道:“那谷中就算住着人,为何要拿着绿色的灯笼呢?是不是因为那绿色灯火,容易被人误认为磷火,不至于引起别人的疑心。” 萧奇道:“大哥推论的有理,有如剥茧抽丝,这确实是桩可疑的事。” 郭峰心中暗道:,咱们此刻此时,要找鹰扬峰。盘蛇谷最为要紧,怎么会为这不相干的事,大费心机起来了? 凝目望去,只见那谷底绿光突然又再次出现停顿了一下,一刻工夫之后,又消失不见。 萧奇低声向郭峰说道:“郭兄弟,你看像不像一个人,提着绿色的灯笼,在一座房舍前面停了下来,叫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郭峰道:“有点像。” 阮山道:“如若咱们今夜,能够下入谷底瞧瞧,那也不耽误明天赶路。” 萧奇道“大哥,稍等片刻,我去把香火道人叫来,问问他是否知道谷底的原因”。说完,萧奇转身而去。 阮山和郭峰一直注视着谷底情景。 不大,一会萧奇已经拖着那香火道人一齐赶来。 那香火道人,大约是在梦中被萧奇喊了起来,仍然是睡眼膝眈。 他们走到阮山身前,停了下来。 那香火道人累得张着嘴巴直喘气。 阮山望了那香火道人一眼,缓缓说道,“兄台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香火道人应道:“修这姻缘庙时,小的就在此地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你对此地的一切事物,都很熟悉了。” 香火道人道:“一草一木,无不熟悉。” 阮山道,“那很好,我要请教兄台几件事。” 那香火道人揉了揉眼睛,道:“什么事?” 阮山探头望着悬崖,道:“这山谷中,住着什么人吗?” 那香火道人微微一怔,道:“诸位到这姻缘庙来,可曾听到这姻缘庙的故事吗?”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大哥问这山谷中是否住着人,并没有问你这姻缘庙的做事。” 那香火道人听到郭峰冰冷的声音,心中就有点发毛,当下说道:“这绝壁深达百丈,别说血肉之躯,就是一块坚石,摔下深谷,也要跌成石粉” 郭峰冷漠地接道:“你长了耳朵没有,咱们大哥是问这谷底是否住着人。” 那香火道人道,“这谷底中,阴湿酷寒,毒物出没,自然是没有人住了。” 阮山拱手一礼,道:“多谢指教,惊扰兄台清梦了,在下这里谢罪了。” 那香火道人听到郭峰的声音,全身就直打颤,阮山这一放他回去,那是如获大赦一般,来不及对阮山还礼,转身而去。 阮山眼看那香火道人走远,低声对萧奇、郭峰道:“两位兄弟听到了?” 萧奇道:“听到了,大哥有什么吩咐?” 阮山道:“我想下入谷底瞧瞧,也许咱们会有意外的发现。” 萧奇道:“好!等天亮之后,咱们就下谷底看看。” 阮山道:“小兄想现在就下去看看!” 萧奇道:“现在吗?” 阮山道:“不错,就是现在,也许这谷底中没有什么可疑的事,那闪动的绿光,是堆兽骨生出的磷火”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接道:“如若咱们此刻下入谷底,天亮之前,就可以重回峰顶,那就不耽误咱们的时间了。” 萧奇道:“大哥,不是小弟说,这座深谷,十分凶险,咱们路径不熟,深夜中,要下去只怕不大方便。” 阮山道:“我知道,两位兄弟可是觉得无法找到下山的路吗?” 萧奇道:“正是如此。”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小兄已经想到了一个下谷的办法了。” 萧奇道:“大哥想怎样下去?” 阮山道:“刚才小兄随那袁姑娘进入客店时,看那客店,堆积了甚多草绳,两位兄弟请在峰上执绳,小兄垂索而下,那就不用找下山的路了。” 萧奇怔了一怔,道:“这个,太冒险了!” 阮山道:“小兄心意已决,两位兄弟不用劝了,我去取草绳。” 说完转身而去。 中原快手看阮山神色坚定,知道他心意已定,难以更改,只好默然不语。 阮山动作迅快,不大会工夫,抱了两大捆草绳走来,放下绳索,目光一掠中原快手,道:“小兄看来,这两捆草绳的长度,足以探到谷底。” 萧奇接道,“大哥目前是江湖正义的标帜,岂可涉险,不如由小弟代大哥一行如何?” 阮山道:“兄弟太胖了,只怕这绳索负担不了。” 郭峰道:“我去如何?” 阮山道:“不用了,还是小兄下去瞧瞧吧。” 一面说话,一面抖开草绳。 萧奇望了郭峰一眼,道:“既然大哥决定了,小弟也不便多劝啦。” 阮山似乎心中很急,把索绳系在腰中,说道:“空谷传音,如果小兄需要两位兄弟下谷相助,那就长啸三声为号。” 也不等萧奇、郭峰再答话,纵身向谷底落去。 萧奇抓住绳索,缓缓向下放去,一面仔细查看绳索间有没有不牢的地方,有就重新接过,小心翼翼的谨慎无比。 且说阮山提聚真气,双手都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沿着峭壁而下,只见石壁光滑,大都已经长满了青菜,心中暗暗惊骇道:这峭壁如此光滑陡削,纵然是一流的轻功,也是无法施展。 付思之间,右足突然触到了一个轻柔的物体。 他此时江湖经验大增,一触之下,立时警觉到不是树叶,草丛,当下双手疾握绳索,疾快的上升三尺。 那萧奇更是经验老手,觉出手中绳索突然一紧,心知阮山遇上了变故,不再下放绳索。 阮山升高数尺,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一个突出的大石头上,盘坐着一个人。 这意外的发现,使阮山心头大震,呆了一呆,问道:“什么人?” 哪知一连喝问了数声,竟然没听到回应。 阮山心中感觉到奇怪,暗道:难道这人死了吗?但看他盘坐姿态,又不像死人。当下接道:“阁下是死人还是活人?” 果然,这句话发生了很大的效用,只听一个微带怒意的声音应道:“老夫如果是死人,哪里还会坐在这里。” 阮山心中想道:你既是活人,怎么我一连问你数声,不见反应,口中却应道:“阁下在此作什么?” 那人说了一句话后,竟然不再接口。 阮山一皱眉头,暗道:此人跑到这等上不靠天,下不着地的峭壁间,盘膝坐在一块突石上,如果没有上乘武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一份过人胆气,也足以使人敬佩了。轻轻咳了一声,又道:“在下想借兄台盘坐的突石上,停息一下,不知兄台是否允许?” 那人应道:“这山石又非我所有,愿不愿意停息,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那大汉双目一瞪,上下打量了阮山一阵,缓缓说道:“你来此作什么?” 阮山暗道:我还没问他,他倒先问起我来了。只好应道:“在下发觉谷底中有些可疑的事,动了好奇心,因此想入谷底瞧瞧。” 那大汉抬头看了阮山垂下的绳索一眼,道:“朋友垂索而下,想必峰顶还有同伴了?” 阮山道:“不错,阁下只是一人在此吗?” 那大汉道:“两个,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了。” 阮山道:“贵友呢?” 那大汉道,“死了!” 阮山道:“尸体呢?” 那大汉道:“弃在谷底了,如果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决不会放过我!” 阮山心中暗道:看起来,这谷底中,确实潜伏着武林高人,看样子这人似乎知道不少内情,得想法子问问才是。当下说道:“兄台贵姓啊?” 那大汉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吴文中。” 阮山一抱拳,道:“原来是吴兄。” 吴文中还了一礼,道:“请教兄台?” 阮山道:“在下阮山。” 吴文中揉了揉眼,道:“阁下就是那名扬武林的阮大侠吗?” 阮山道:“不敢当。” 吴文中道:“阮大侠来此荒山,定是为找寻秘籍了?”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道:“不错,吴兄怎么知道我的来意?” 吴文中道:“阮大侠血战归云山庄,大破五龙阵,抵抗那沈天奎,江湖正义,赖以为继,天下武林同道,人人尊慕敬仰,武林中波橘云诡,变化正大,如若不是为寻找秘籍这等大事,阮大侠怎么能抽空到此!” 阮山心中暗道:话虽然说的不错,不过,你一开口,就猜到了我要找寻秘籍,而且语气肯定,毫无试探之意,不像是凭借猜想作出的决定。 但觉得脑际间灵光连闪,立时微笑说道,“吴兄不错啊!竟然比兄弟早到了一步。” 吴文中摇了摇头,道:“可是有人比在下早到了数月之久。” 阮山心中忖道:难道那鹰扬峰。盘蛇谷都在这附近;难道那姻缘二字,就是这鹰扬的谐音不成。 心中念转,口里却说道:“据在下所知,那秘籍藏图,还没出现江湖,怎么会有人知道那藏秘籍的地方呢?” 吴文中笑道:“阮大侠又怎么知道秘籍藏在此地呢?” 阮山忖道:此人的话语,倒是犀利得很。 略一沉吟,应道:“在下受一位名人指教而来。” 吴文中道:“这就对了,那人既然可以指教阮大侠来此寻找秘籍,自然是也可以指示别人来此了,兄弟也是受人指教而来。” 阮山暗道:好啊!我不过是随口编造一个理由,想不到竟然确有其事。于是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吴兄,可否告诉兄弟,受何人指教到此?” 吴文中道:“如果别人问,在下决不说,但你阮大侠问,在下是不能不说了” 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说道:“在下和一位义结金兰的兄弟,三日前在十里外一道山涧旁,救了一个受伤的人,那时,伤者已经是奄奄,在下和那位兄弟倾尽携带的灵药,仍然没救活他的性命,但他却一度清醒” 阮山道:“是那人告诉了你们,秘籍藏在此吗?” 吴文中道:“不错,他伤势太重,只说了一句话,就气绝而死了” 阮山道:“他说的什么?” 吴文中双目圆睁,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你真是阮大侠吗?” 阮山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在下确实是阮山。” 吴文中道:“你真是阮大侠,在下自然是可以奉告了,那人说,姻缘峰下是藏秘籍的地方。” 阮山道:“那人还说什么?” 吴文中道:“说完这一句话,人就气绝而死了。” 阮山略一沉吟,道:“两位可曾听得清楚吗?须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那人说鹰扬峰,两位听成了姻缘峰,音同字不同。” 吴文中摇了摇头,道:“错不了,在下和那位义弟听得清清楚楚,当时我们还有些不信,埋葬了那人尸体之后,突然想到,无论如何,赶来姻缘峰上瞧瞧,总是不会有错。” 阮山又道:“你又怎么知道是在这山谷之中呢?” 吴文中道:“我们赶来此地,四下查看,始终觉不出有何可疑之处,直到天色入夜后,发觉这谷底中有绿光闪动,如若没有那人的话,在下兄弟,也不会想到可疑,听了那人的话,心中早有准备,见到那绿色光焰,就引起了心中的疑惑天亮之后,就寻路下入谷底。” 阮山道:“两位入谷之后,就被人暗施毒手打伤了?” 吴文中道:“不是,这绝谷连绵长达数十里,那下谷的路,也远在数十里外,我们费了近一日的工夫,才找到下谷的路,沿着山谷走到这姻缘峰下,已经是暮色苍茫时分,幽谷早暗,已经无法瞧清谷中景物了。” 阮山道:“那就是今天晚上了。” 吴文中道:“不错,就是今天晚上。” 阮山心中暗道:和他谈了半天,还没谈入主题,此刻时光,寸阴如金,不能和他多作闲聊了。 心念转动,缓缓问道:“吴兄的那位兄弟怎么死的?” 吴文中道:“大概是死在一种淬毒的暗器之下,我只听到了他一声惨叫,赶过去后,他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阮山道:“吴兄没看到敌人吗?” 吴文中道:“那时谷中已暗,视线模糊不清,兄弟正在照看那位兄弟的尸体时,突然觉得后背中了一击,幸好在下练的是童子混元气功,又在运气戒备下,虽然受了一击,还能承受得住,一跃避开后,回头却不见敌人踪影。” 阮山道:“他们在暗处藏着?” 吴文中道:“大概是吧!但那一击很重,在下自知难有再战能力,既然不见敌人现身,最好是借机逃命。” 阮山探头向下望去,只见那突出的岩石下,壁如刀削,纵然是第一流的轻功,也是难上这岩石,何况这吴文中已经身受重伤。 吴文中似乎是已经瞧出了阮山的疑心,不等他开口询问,立时接道:“人不该死总有救,在下急欲逃命,只有冒险向峰上攀登,当时一鼓作气,全力攀登,竟然攀登上了四五丈高,已经力气用尽,而且峰壁更见陡削,别说在下了,就算是强我十倍的轻功,也无法向上登峰,幸好在下停身的地方,生有一丛青草,只好暂时隐身那草丛之中,在下刚藏好身子,两道强烈的灯光,已经照上峭壁,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灯光才消失不见” 阮山接道:“吴兄怎么登上这悬崖的?” 吴文中道:“在下心想纵能避过一时,终是难逃却难,哪知一伸手,无意间摸到了一个铁环,那环上本有一个铁锁,大约是年月过久,铁锁早已锈坏,我稍微运力一拉,铁锁脱落,石壁掀起了一片,原来竟然是一座石门。” 阮山道:“一座石门,那是人工修筑而成的了?” 吴文中道:“自然是了!石壁上,决不会长出铁环铁锁来。” 阮山道:“那石门内是什么?” 吴文中道:“一道石梯直通这突出的岩石,在下走到此处,无法再向上攀登,只好先坐了下来,疗养伤势了。” 阮山道:“这石岩后面也有一道活门?” 吴文中点了点头道:“阮大侠用手向后一推,就可以进入石道中了。” 阮山道:“你此刻伤势如何?” 吴文中道:“经过这一阵调息,虽然没好转,但也没恶化。” 阮山道:“吴兄请借这绳索之力,登上峰顶,见着我峰顶上的两位兄弟,据实告诉他们内情。” 吴文中道:“阮大侠呢,还用不用这绳索了?” 阮山道:“不用。”当下把绳索系在吴文中的腰上,接道:“到了峰顶见着我那兄弟时,千万不可虚言相欺。” 阮山一抖动绳子,果然那绳索向上升去。 吴文中腰系绳索,以双手作辅,登上了峰顶。 且说阮山眼看那吴文中离开了岩石之后,立时挥手向岩石后面一堆。 果然,那突出的岩石后面一块石壁,应手而开。 这些日子中,阮山在江湖上走动,经验大增,推开石壁之后,并没立刻进去,抬起头来,仔细看那敞开的石门。 他目力过人虽然在暗夜中,也看得十分仔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阮山受暗算,袁姑娘及时出手 这是一个天然石洞,又加上人工修筑而成,那垂下的石门,十分坚厚,原有铁环紧扣的痕迹,但却因年代久远,铁环锈坏,不是这样,这座垂下的石门,决对无法打开。 但觉脑际中灵光闪动,重重疑问涌上心头,暗道:这虽然是一座天然石洞,但却分明是加了巨大的人工修筑,那为什么要动用如此浩大的人力财力,在这等荒凉的山谷中,修筑这样一个石道呢? 其中,自然是有什么用心了,也许在这方面和武功秘籍有关。 心中付思,人却沿着石梯而下。只觉得这条石道修筑的十分宽大,走的十分顺畅,显然这工程的确是浩大。 突然,向下延伸的石梯,成了平道。 阮山心里知道已经到了出口处,伸手一推,果然应手启开了一片石壁,星光隐隐透了进来。 他已经听那吴文中说的十分详细了,知道这石门外,有一片乱草掩蔽。轻轻推开石门;纵身而出。 石门外董深及瞟。陡削的山势,在这片青草处,大为减缓。 阮山心中暗暗赞道:那人选择了这样一处斜度大减的地方,开了石门,外面种上青草,以便遮掩,处处利用这禾然的形势,大见匠心。 轻轻合上石门,隐身草中,向下望去。 这时,星河耿耿,以阮山的目力,已经隐隐可见谷底景物。 阮山望了良久,不见动静,正想纵身下谷,突然听到有人声传来,道:“咱们不用等了,谅他无法爬上峭壁,也许此刻,早已死了多时了。” 另一个声音应道:“说的也对!咱们已经向那乱草中射出了甚多的暗器,如若他是藏身在乱草中,也该伤在那淬毒暗器之下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两人一定在说那吴文中,我如果冒冒失失的奔入谷中,定然要被他们发觉,这山谷中,怎么住着这么多武林人物呢? 但听步履声传入耳际,逐渐远去,想是两人等得不耐烦了,已经撤走了。 阮山又等了片刻,才施展壁虎功,背贴在山壁间;缓缓向下游去。 那草丛距离石壁,只不过四丈多远,片刻间已经落谷底。 阮山既然知道这谷中有很多武林人物,行动自然十分小心,这谷底中,怪石嵯峨,行动虽然受制,但隐身却是方便。 他一路小心而行,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走过约数十丈,仍然不见人影,刚才峰上见到的那绿色的灯光,此刻竟然也不再出现了。似乎是那些人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深夜幽谷,使人油然生出一种荒凉孤独的感觉。 他沿着谷底搜寻,又走了数十丈,仍然不见敌人踪影。 却听得泉水淙淙,如鸣佩环。 原来,走到了一处水潭旁边。这座水潭,纵横十尺,紧靠山壁下,壁间一道山泉,泻入潭中,奇怪的是那泉水虽然急,但却十分细小,一线激射,直入潭心。 阮山抬头打量了那激射的泉水一眼。心中暗道:看这股激泉的力道,有如高山重瀑,当是一泻千里,如雷轰发才对,怎么是细流如丝。难道这一股奔腾的泉水,被天然形势所阻,只能喷出这一线泉水不成 正推想间,忽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这山谷中,处处皆好,只是流泉太少,每次汲水,都要跑到这小潭中来。” 阮山一闪身,躲入了一块大石后面。 凝目望去,只见两个身穿劲装的大汉,一先一后的走了过来。 那当先一人年纪较大,只听他应道:“据兄弟听人说,这深谷中原有一股强大的激流,但却被一位名匠,把那股激流逼在山腹中了,不让它汹涌而出,特地开出这个一线喷泉出来” 只听后面一人应道:“这事当真吗?” 前面一人应道:“是真是假,兄弟也不敢断定,不过,照那一线喷泉的激射之力,倒也确实有可信之处。”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近那小潭。 这两人手中各自提着一个木桶,近潭之后,蹲下身子,各自汲了一桶水,重又站起身子。 阮山隐身在大石后面,看得十分明白,心中暗打主意道:这谷中住着很多武林人物,奇怪的是竟然不知道他们居住在何处,眼下如果突然出手,可一举间制住两人,但两人夜半来此取水,必是用水甚急。如果是两人久出不归,是非得让敌人产生怀疑不可。 心念转动之间,两个黑衣大汉已经提着水桶走远了。 阮山运足眼力,希望能看清楚两人的去处,但因为夜色幽深,两人走到了四丈之外,已经模糊难见了。 他出道虽然不久,但经历的凶险事,却是人所难及,所以遇事镇静,沉着,大大的超越了他的年龄。 经过一阵沉思,决定在大石后面坐息,等天色大亮之后,先查看一下谷中形势,然后在拿主义?。 天色渐渐明了,金黄色的阳光,逐走了暗夜,爬越过峰头,照射在水潭中。一线激射而下的喷泉,在碧绿的潭水中,激起了绵连不绝的涟漪。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目光转动,回望了一眼四周。 只见山谷中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突然间,目光转注到潭水中,只见水中反映出一个昂首张翅的飞鹰和一条仰首盘卧的怪蛇。 水波荡漾,那潭水中的盘蛇也似乎在蠕蠕而动,那张着双翼的飞鹰,也似乎在凌空飞行。 这突然的发现,顿使阮山有着一股强烈的兴奋,和莫名的紧张,不自觉的低声吟道:鹰扬峰,盘蛇谷,原来是潭中的映像啊! 他忘记了置身险地,杀机四伏,快步走到那水潭旁边。 仔细看去,只见水潭中,两团模糊的黑影,那飞鹰,盘蛇,突然间消失不见。 抬头望去,只见阳光耀目,远处峰顶上,有一大一小的两块突石。 阮山心中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呢,明明看见潭水中飞鹰、盘蛇,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正想退回那大石后面,再仔细瞧上一阵,突然左后肩上微微一痛,有如被人用针刺了一下。 经验告诉他,自己已经受了暗算,而且中的似乎是奇毒暗器,当下暗自运气,闭住了左肩上的穴道,冷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为何暗算在下?” 如果论阮山此刻的武功,纵然是极为细小的暗器,也不容易击中他,只因为刚才水潭中反映出的飞鹰,盘蛇,使他心中惊奇不已,耳目失去了灵敏。 但听一个冷厉的声音应道:“你是谁,怎么独自来这死亡谷?” 阮山凭借传来的声音方向,判断那人停身的地方,突然转过身子。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发髯皆白的矮瘦老者,站在一丈开外。 不等阮山开口,那老者抢先说道:“你已经中了我的子午透骨针,针上剧毒强烈,你如果妄自行动,那只有促使毒性早发,提前死亡。” 阮山双目神光闪动,仔细的打量了那老者一眼,只觉得从没见过,素不相识,当即说道:“这区区毒针,只怕未必能真的要在下的命。” 那矮瘦白髯老者冷笑一声,道:“老夫的毒针,经过了六种剧毒淬炼,不论武功怎么高强的人,也无法解开针上的毒,除非服用老夫的独门解药,而且必须中针后一个时辰之内服用,如果过了一个时辰。纵然老夫肯赐灵药,那也无能解开针上的毒,老夫这毒针,虽然名叫子午透骨针,子不见午十二个时辰必死无疑,其实生死的决定,却在一个时辰之内。” 阮山心中暗道:阮山啊!阮山,王姐姐把生死托付给你了,此时此刻,你不能死。 他豪气如云,轻淡生死,只因心有所念,竟然豪气大减。 但眼下的情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那老者,一个是求那老者赐赠解药 那矮瘦白髯老者似乎心计非常灵敏,转眼见阮山不动,立时冷冷说道:“阁下如果不怕死,不妨出手试试有几分生机。” 阮山看那老者双目中神光闪动,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分明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心中暗想道:看此人武功,决非平庸之辈,如若我一击不中,只怕不容易再有下手杀他的机会了,看来不得不用些心机对付他了。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和在下素昧平生,自然是谈不到恩怨二字,不知为什么要对在下暗下毒手?” 白髯老者冷然一笑,道:“那要问你来此谷作什么了。” 阮山目光转动,除了这老人之外,不见其他人;心中稍微宽敞了一些,缓缓的走了一步,道:“这山峰。深谷,是人人可来的地方,在下为什么不能来此呢!” 那老人冷冷说道:“你从何处而来,到此作什么?” 阮山道:“在下久慕那姻缘峰的名,来此观赏” 白髯老者接道:“为何又进入这深谷中?” 阮山道:“好奇而来,别无用心。” 白髯老者道:“阁下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下进入这座山谷中,老夫倒也不能不佩服你了!” 话声微微一顿,又道:“在这绝壁两旁。我都已经埋伏下人手了,纵然是飞鸟;也难瞒过我们耳目,但阁下却能悄悄入谷,走进禁地。”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小潭附近,就是他们的中心点,口中缓缓应道:“在下漫步走来,无意到此” 白髯老者愕然接道:“你混入谷中,也就罢了,难道沿途上,就没有拦阻你的人吗?” 阮山心知此刻,只有趁他精神分散时,才能突然施袭,一举成功,当下说道:“在下有幸到此,竟然没遇到拦阻的人。” 白髯老者道:“这话怎么说?” 阮山道:“如若在下遇上拦路的人就不会进入此谷一观谷中景色,但如果有人阻拦在下,我不能进入此谷,此时,也不会中你暗算了,说来岂不是大大的不幸嘛!” 他借着说话的工夫缓缓向前欺进,已经快走近那老者身旁。 那白髯老者似乎已经警觉,一吸气,突然退出八尺,道:“站住!” 阮山淡淡一笑道:“老丈很怕吗?” 那白髯老者冷冷说道:“怕到未必,但老夫却不愿冒着受你暗算的危险。” 阮山淡淡一笑道:“老丈既然不怕,那又为什么如此怕在下呢?” 白髯老者道:“你能在我们森严的戒备下,混入此谷,那是足见高明了,垂死之人的反击之力,乃是他本身功力之所聚多老夫纵然不怕你,那也用不着和你硬拼一场。” 阮山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这老人武功既高强,为人又十分机智,如果我那萧兄弟能够同来,当可和他一较心机,此刻自己一人,只怕是无能为对付他了。 白髯老者突然一皱眉头,道:“那针上的毒,快要发作了,阁下感觉如何?” 原来,他看到阮山中针很久,仍然不见毒性发作,心中大为震骇。 他哪里知道,阮山服过千年灵芝,体内抗毒能力,已经强过常人很多,又练了独门上乘内功,乾清罡气,运气封穴,严密异常,左肩后的剧毒,早已被他真气逼住,延展很慢。 但那子午透骨针毒性,强烈无比,阮山虽然有着上乘内功,但也只能逼使毒性发作稍缓,此刻,已经感觉到剧毒在缓缓蔓延。 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决不会有援手赶来,只有凭仗自己的镇静机智,设法制服那老人,逼他交出解药。这是唯一的生机。 但那白髯老者的狡猾,多疑,处处设防,使阮山感到很少有制服他的机会,但觉得毒性发作已经无法再拖下去了,正想奋身而起,孤注一掷,忽然见那白髯老者身子一颤,脸色大变,似乎是突然间,受了致命的一击。 白髯老者也有着过人的镇静,举手一拂长髯,道:“什么人?” 一个低微清脆的声音道:“我。” 白髯老者道:“用的什么暗器?” 那声音应道:“西域冰魄针。” 阮山已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道:“莹儿。” 只见人影一闪,两丈外,大石后面,走出来了一身蓝色劲装的袁莹莹。 袁莹莹迅快的走了过来,微微一笑,道:“大哥好吗?” 阮山道:“我中了他子午透骨针。” 袁莹莹走到那老人身后,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这谷中有很多人,但你如果敢招呼同伴,我就立刻取你的命。” 阮山道:“莹儿,你怎么来了?” 袁莹莹嫣然笑道:“我先替大哥要过解药,再细谈不迟。” 目光转注到那老者的脸上,接道:“你如果是用毒能手,此刻应该感觉到我那冰魄针上的剧毒强烈无比了。” 白髯老者缓缓说道:“老夫纵然毒发身亡,你们也难逃性命!” 袁莹莹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那老者的右腕脉穴,低声说道:“你可以不死啊,咱们去那石头后面谈谈吧!” 白髯老者来不及防备,被她一把扣着脉穴,拖入一块大石后面。 阮山四处望一眼。不见人影,举步跟了过去。 袁莹莹右手暗加功力,那老人顿时感觉到半身麻木,纵有舍命反击的心,也是无能为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袁姑娘机智救人 袁姑娘机智救人强行逼供,阮大侠决定铤而走险深入虎穴。 且说阮山想到王小玉和那玉箫郎君断魂崖底之约转眼即到,时日不多,此刻正是寸阴寸金,便道: “莹儿,逼他取出解药。” 袁莹莹一笑道:“这位老前辈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左手探入袋中,取出一粒药丸,接道:“大哥,你先把这一粒丹丸服下” 阮山道:“这是什么“ 袁莹莹道:“冰魄针的解药,就算药不对路,吃了也是无害,大哥快服下去。” 阮山不再多问,张口吞下了药丸。 袁莹莹道:“大哥快坐下运气调息,我逼他拿出解药。” 阮山依言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袁莹莹又从袋中摸出了一枚冰魄针来,在那白髯老人手臂上刺了两针,道:“你身上既然有毒针,一定有解药,就算你不愿意拿出来。我也能搜到。” 白髯老者道:“老夫如果交出解药呢?” 袁莹莹道:“彼此交换,你如果救治了我大哥的毒伤,我也给你解药,放你回去。” 白髯老者道:“别说老夫不信姑娘的话,就是三岁的孩童,也不会相信姑娘。” 袁莹莹道:“为什么?” 白髯老者道:“老夫如果脱险而去,定然会传出警讯,到时两位还想离开此谷吗?” 袁莹莹道:“我说放了你,决不失言,只要你交出解药。” 白髯老者道:“妇人之言,岂能全信。” 袁莹莹淡淡一笑道:“好!你如果不肯相信我,让大哥作保如何?他是大英雄、大豪杰,自然是一言九鼎了。” 阮山道:“莹儿,让他取出解药,不用和他多费口舌。” 白髯老者缓缓移动,左手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道:“解药在此。” 袁莹莹正想伸手去接,那老人突然把玉瓶投入口中,道:“姑娘如果再相逼,在下咬碎玉瓶,和药一起吞下”目光一掠阮山,接道:“老朽年过花甲,换你大哥的一条命,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袁莹莹道:“好!我先给你解药。” 左手取过一粒解药,送入那老人口中。 白髯老者正想吞下,袁莹莹突然一掌拍在那老人背心上。 这一掌用力很大,只打得那老人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连口中的玉瓶也吐了出来。 那白髯老者正想放声唤叫,袁莹莹已快速绝伦的手法点了他的穴道,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倒白髯老者后,又侧身捡起玉瓶。 阮山已经感觉到子午透骨针的毒性在缓缓发作,只好全神运气,和剧毒抵抗,看她取得解药之后,心中暗道:此女虽然在娇生惯养中长大,倒是很有心机。 袁莹莹拔开瓶塞,倒出了两粒白色的药丸,送入了阮山口中。 阮山吞下解药,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不是你及时赶到,小兄只怕要葬身在绝谷中了。”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你那两位兄弟阻止不让我来,气得我和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打不过我,只好让我来了。” 阮山道:“你伤了他们?” 袁莹莹道:“没有,我打了他们每人一掌,不过落掌很轻,点到就收了”又柔声问道:“大哥伤在何处?” 阮山道:“左后肩头上。” 袁莹莹道:“脱下衣服,我替你取下身上的毒针。” 阮山心中暗道:男女有别,岂能脱下衣服,说道:“不成,你用宝剑,挑开我肩后的衣服。” 袁莹莹也有所觉,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暗运功力,用宝剑扯开了阮山的左边肩上的衣服,果然见一枚蓝色的毒针,深入肌肤。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当心针上的毒。” 袁莹莹道:“不要紧。”用右手大拇指和中指指甲籍住针尾、拔了出来,日光下,只见针上一片深蓝,显然是含有剧毒。 袁莹莹加住毒针,却不丢弃,望着阮山说道:“大哥,这人施用这等毒器,决不是好人,要他自作自受,用他淬炼的毒针,刺他一下如何?” 那白髯老者只听得脸色大变,顶门上汗珠滚滚而下,但穴道被点,虽然有求饶的心,却是说不出话来。 阮山望了那老人一眼,缓缓说道:“不用了,快把毒针扔了吧。” 袁莹莹倒是听话的很,扔掉毒针后,笑道:“大哥好好养息,疗好毒伤,咱们再慢慢的收拾他。” 阮山虽然服下了解药,但却不知毒伤是否已经痊愈,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对症下药,功效奇速,运气一试,果然觉得毒性已退。 袁莹莹突然间,变得十分娴静,从怀中拿出针线,小心翼翼的把阮山身上撕破的衣服缝好了。 阮山运息完毕,回望了一眼说道:“莹儿,你怎么会带着针线?” 袁莹莹道:“我常扮男子,而且又常变身份,买来的衣服不合身,只好自己改改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起身走到那白髯老者身旁,冷冷说道:“你如果不想死,那就不要呼叫。”右手挥动,拍活了他两处穴道。 那老人极工心计,暗中运气一试,竟然毫无中毒症状,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女娃儿明明告诉我中了西域冰魄针,怎么竟然是毫无感觉。 阮山解开他两处穴道后,迅快的又点了他一处穴道,缓缓说道:“看来这山谷中,只有阁下一个人了?” 那白髯老者心知此刻自己如果大声言语,必将招来杀身之祸,只好低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正面问他,他决不肯吐露实话,逼他太紧,又怕他随口捏造。 只有,用激将的言语问得一点是一点了,当下冷笑一声,道:“如果是这山谷中如你所言,守卫森严,高手甚多,我等混入此地,竟然没遇阻拦,如若这谷中高手很多,怎么会这么久,还无人赶来救你?” 白髯老者一皱眉头,道:“两位怎么混入谷中的,老夫是百思不解,如果论这两面谷口处防守而言,那确实是飞鸟难入,两位已入谷;我就该接到信息。” 阮山冷冷说道:“老丈满口胡言” 白髯老者接道:“阁下如果不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袁莹莹道:“大哥,不用和他多口舌了,用他的毒针刺他一针,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伸手往那老人的衣袋中抓去,找出了毒针,疾快的向左臂刺去。 任那老人阅历丰富,见多广博,遇上这位刁蛮的姑娘,也是胆颤心惊,无计可施,急忙说道:“姑娘且慢。” 阮山道:“莹儿住手。”心中暗自好笑道:我在费尽心机,想骗他说一点内情,看来还不如她这法子有效。 袁莹莹手中毒针轻轻在那老人脸上划过,道:“你要敢说一句假话,我就刺你一针,说两句刺两针,不折不扣。” 白髯老者无可奈何的说道:“姑娘要问什么?”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大哥,咱们要问他什么?你快问吧。” 阮山心中暗道:这位姑娘有时聪明得玲戏剔透,有时却糊涂得可笑。当下说道:“老丈如果肯据实相告谷中详情,在下当可不计你暗算的仇,放你一条生路。” 白髯老者道:“老夫中了西域冰魄针,自然是死定了。” 阮山抬头问道:“莹儿,有解药吗?” 袁莹莹摇头笑道:“我那冰魄针上如果真有毒,他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白髯老者虽然早已觉到针上无毒,但心中却想拖延时间,说道:“西域冰魄针,乃是西域冰宫中剧毒暗器,天下有谁不知” 袁莹莹接道:“西域冰魄针,分有毒无毒两种,你这糟老头子,还用得着施展毒针打你!” 阮山道:“老丈留心听了,这谷中荒凉异常,老丈等在此谷中,有何用心?” 白髯老者沉吟不答,显然,阮山这一问,问得他大费思考。 袁莹莹右手一沉,在那老人手背上刺了一针,道:“说啊!” 这子午透骨针,毒性奇重,中毒处立时一片紫红。 白髯老者脸色大变,双目圆睁,望着袁莹莹,双目中充满了仇恨怨怒。 阮山迅速的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解药,投入了那老人口中。 袁莹莹道:“大哥,那瓶中还有几粒解药?” 阮山道:“三粒。” 袁莹莹道:“刺他第四针,那就没有救了。” 白髯老者被毒针刺中之后,心知自己穴道被点,无法运气和剧毒抗拒,立刻间,即将毒发身死,又生拼命的心,但服下解药之后,保住了性命,登时又生出了惜命的心。 但听袁莹莹接道:“快说啊!”又扬起手中毒针。 娇艳如花的袁莹莹,在那老人的眼中,比蛇蝎更为可怕,看她扬起毒针,急忙说道:“在下来此寻找一处宝藏。” 阮山道:“什么宝藏?” 袁莹莹笑道:“他如果再不回答,我就在他嘴上刺它一针。” 白髯老者急忙道:“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宝藏,只是几件武林前辈的遗物。” 阮山暗道:此人果然狡猾,说的不是虚言,看来也不像实话,冷笑一声,道:“几件武林前辈的遗物,那是寻找武功秘籍了。” 白髯老者怔了一怔,道,“不错。” 阮山自从见到那水中飞鹰,盘蛇的映像之后,已经知道此地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地方,但那秘籍藏图在自己身上,何人竟然有此能耐,不用图案,也能寻到此地? 心中念转,口中却缓缓问道,“老丈在这谷中,留住了很久吗?” 白髯老者道:“五年左右。” 阮山吃了一惊,道:“五年时光,定然已经找到了藏秘籍的地方了。” 白髯老者道:“只知道在这纵横数十里的山谷中,却不知位置在哪。” 阮山道:“那是说,秘籍还没找着了” 白髯老者道:“如果早找到秘籍的话,我等也不会留在此地了。” 阮山道:“听老丈的话,好像说这山谷中,住了很多人?” 白髯老者道:“正是如此,阁下如果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阮山道:“老丈能用暗器无声无息的击中在下,足见其手法高明了” 白髯老者道:“过奖了。” 阮山道:“可惜你这般身手,却是甘心为人所用,充作奴仆。” 白髯老者似乎想出言反驳,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阮山淡然一笑,接道:“老丈在这山谷中,只怕也不是首领人物。” 白髯老者道:“老夫乃是四大监工之一” 他似乎是自知说漏了嘴,突然住口不言。 袁莹莹冷冷接道:“你在这山谷中,监的什么工?” 对这位花枝一样的俏姑娘,他却有着一种深深的畏惧,听她问话,竟然是不敢不答,当下应道:“咱们在这山谷中,负责寻找藏秘籍的地方。” 袁莹莹道:“你是四个监工之一,雇用了多少工人呢?” 白髯老者道:“山谷中,有两百多人,但此刻,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阮山看那袁莹莹单刀直入的相问,那白髯老者,就一件一件的详答,心中暗自好笑道:这人老于世故,狡猾无比,但遇上这位刁蛮的小姑娘,反而无法应付,问一句应一句,竟然不敢隐瞒,只因为他知道她胸无城府,不计后果,手执毒针,说扎就扎,看起来,多智者未必是智,拙者也未必就拙了。 但听袁莹莹问道:“那些人呢?” 白髯老者道:“死了。” 阮山暗施传音之术,道:“问问他的姓名。” 袁莹莹望着阮山嫣然一笑,目光转到那白髯老者脸上,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在江湖上,有何绰号?” 白髯老者想到自己也是成名江湖多年的人物,如今在小姑娘的逼迫下,竟然是无所不言,如果日后传扬出去,那可是留人笑柄。 只觉得脸上一麻,竟然又挨了一针。 袁莹莹打开玉瓶倒出解药,捏在手中说道:“你如果想留下美名,那就不用说了,但此处除了大哥和我,再无别人,你死后,也许尸体会被狼叼了去再是英雄,也是无人知道了。” 那白髯者急忙道:“老夫冯龙,江湖上称号子午断魂。” 袁莹莹把手中一粒解药,投入了冯龙口中,却把另外两粒,随手抛去,说道:“这可有麻烦了,你最好别再挨最后一针” 语声一变,冷漠地接道:“谷中既然有一百多人,怎么不见人影,你们在此动工有多少日子;挖出了什么宝藏,如果有一句虚言,那就别想活了。” 冯龙看她手中毒针,在日光下蓝光闪动,急忙应道:“在此动工,已经有四年有余,凡是入谷做工的人,除非死了之外,别想再离开此地,为避人耳目,所有的人,白天进入山洞中休息,晚间工作。” 袁莹莹道:“另外三大监工的武功如何?” 冯龙道:“个个武功高强。” 袁莹莹道:“首领人物是谁?” 冯龙道:“沈天奎。” 阮山只听得心头一凛。暗道:那沈天奎果然厉害,竟然被他寻到了这里,此人机智绝沦,心狠手辣,而且眼线遍布,各大门派中,都有他的眼线,实在是一位奸诈人物! 袁莹莹望了望阮山,道:“大哥,还问什么呢?” 阮山道:“问问他这谷中的人,住在何处?三个监工现在哪里。” 冯龙道:“不用叫她转问了,在下说出来就是”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这两侧山壁,已经被我们打了甚多山洞,白天全都隐住山洞中了!” 阮山道:“就事而论,贵谷中防守不够森严,我等擒得阁下这么久,怎么不见有人来救?” 冯龙道:“四年来,谷中从未发生过事故,故而戒备方面,松懈了不少,但两侧谷口,戒备却是森严无比,两位如果从谷口走来,决不会逃过他们的监视。” 阮山道:“可是咱们却平平安安的走入了你们的核心重地。” 冯龙突然抬起头来,道:“除非你们从两侧削壁间下来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事啊!” 阮山道:“那三大监工居住在何处,还有那些工人,都从什么地方请来的?” 冯龙道:“因为这山谷中的工程,十分巨大,不是普通人能够负担得了,所以,在此谷中的工人,大都是武林中的人物,必须得有些武功基础,才能应付,所以死了之后,很难补充。 至于另外三位监工,都住在三号石洞中。” 阮山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混入工人群中,不会让人发觉?” 冯龙道:“这个很难了” 袁莹莹道:“大哥,他既然不知道,那也不用留下这个祸患了,杀了算啦。” 冯龙知道她说杀就杀,决不虚言恐吓,急忙说道:“办法只有一个,但说出来,只怕两位不肯相信。” 阮山道:“你先说来听听?” 冯龙道:“这谷中工人共分为四组工作,四大监工各带一组。每组五十二人,数年来,多有死伤,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人了,老夫名下还有三十一人,这三十一人,老夫一眼之间,就可以认出他们,如果想鱼目混珠,决不可能,其他三大监工,和老夫情形相同,属下的人,个个都熟悉异常,但对别组中人,因接触很少,印象模糊。两位如果想在谷中停留不被发觉,只有混入老夫这组工人群中,此刻,放了老夫,由老夫去取两套旧衣,两位易容改扮,在老夫的允许下,就不会被人发觉了。” 阮山道:“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 冯龙道:“这是唯一能使你们在谷中停留不被人发现良策,除此之外,再无办法。” 望了望天色,接道:“四大监工轮流巡视全谷,内防工人逃走,外防敌人入侵,在下轮值时间快要过去了,到时,由另一监工接我当值,如若不见在下,心中自然要动疑心,一定传出警讯,那时,两位绝不会隐藏住。” 袁莹莹道:“如若我们此刻放了你,由你传出消息,不用再发警号,我和大哥一样要被你们搜寻出来,那就不如此时先杀了你。” 冯龙道:“老夫一诺千金,既然答应了,决不会再生阴谋陷害你们。” 袁莹莹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我有一个办法,如若他要陷害我们,他也别想再活了。” 阮山道:“什么办法?” 袁莹莹道:“爹爹传我一种武功,近乎点穴,但和点穴却大不相同,如若点他一处穴道,必须要推开另一处穴道才能解救,爹爹曾经告诉我,这是我们西域的独门手法,江湖上决没有一人知道,但如果那点伤的穴道在十二个时辰内不经解救,伤穴的积血就凝结成伤,七日后溃烂而死,虽然死得很慢,但却死得很痛苦。” 冯龙道:“如若要诚心出卖你们,我就忍受十二个时辰,等你解开我的穴道后,我再出卖你们不迟。” 袁莹莹道:“你没有机会的,我解救你伤穴之前,再点你另外一处穴道。” 阮山心想为了要早日查出藏秘籍的地方,只好走险求成了,当下便说道:“莹儿,就依你之见,放了他吧!” 袁莹莹出手施展了独门手法,暗伤了冯龙一处穴道,又拍活了他两处被点的穴道,道:“我们在此等你,半个时辰不来,你就算自食诺言不会来了。” 冯龙站起身子,一语不发的举步而去。 袁莹莹望着那冯龙临走时的激愤表情,摇了摇头道:“我瞧他不会来了。” 阮山道:“咱们准备应敌。”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我很久没有打架了,今日可以打个痛快。” 阮山一心惦念着王小玉的安危,心中愁苦,静坐不言。 大约过有半住香的工夫,冯龙果然如约而来,拿着两套破烂的衣服和半碗炭灰,说道:“两位换过衣服之后,最好把身上的皮肤涂黑,这位姑娘还得盘起头发,易作男装。” 阮山拿起衣服换过,袁莹莹却躲入大石后面,易容了起来。 袁莹莹身材娇小,但衣服却很大,穿在身上,十分难看,再加上脸。手上,涂上炭灰,看上去像一个小叫化子换完衣服后。 冯龙道:“两位跟我来吧!”转身向外走去。 阮山暗中戴上千年蛟皮手套,以备紧急应变,快走两步,紧追在那冯龙的身后而行。 如果一觉出情势不对,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制服冯龙。 冯龙带着两人,走了约十余丈,到了一处崖壁下,伸手在壁间一推,一扇石门应手而开。 一股浓重的汗臭气,随着那开启的石门冲了出来。 阮山江湖阅历大增,并没立时冲入室内,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只见那石室地上,铺着棉被,上面横躺着几十条大汉,鼾声交作,此落彼起,不禁一皱眉头,暗道: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也就罢了,但那袁姑娘,乃是千金之躯,岂可和这些人杂居一起。 冯龙已经瞧出了阮山的难言之色,缓缓说道:“此地就是这样,唉,数年来,我们都一直住在这深谷中,除了死了之外,每天都有着很沉重的工作,直累到精疲力竭才得休息,一躺下去,个个都和死人一样” 阮山生出了同情的心,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何苦如此呢!” 冯龙道:“因为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除了工作之外,只有死这一条路、不愿死的,就只有不停的工作下去。”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那沈天奎又没有秘籍藏图,怎么会知道藏秘籍的地方就在这里呢,派遣这么多人前来寻找,而且连续数年之久,大有找不到秘籍,就永不休止的用心,此人的恶毒、奸诈,确实是非常人能比。 但听袁莹莹柔声说道:“和大哥在一起,就是再苦一些,我也不怕,大哥不用为我愁苦。” 阮山道:“莹儿,委屈你了。” 袁莹莹伸出手去,拉起阮山的左腕,走到一面靠强壁的地方,坐了下去,脸上笑容隐隐,果然是不见愁苦的表情。 冯龙道:“两位先坐着,老朽有事先出去了。” 转身而去,随手带上了室门。 那石洞地面上,虽然铺着棉被,但年日甚久,早已腐烂不堪,袁莹莹一伸腿,只听嗤的一声,棉被撕破了一个大洞。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咱们应该想个法子,救救这些人。” 袁莹莹道:“咱们去把四大监工杀了,他们不就可以自由了吗?” 阮山道:“咱们先忍受一日,了解一下全盘内情再说。” 袁莹莹微微一笑不再多言,闭上双目,依靠着强壁而坐。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石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阮山望了一眼,只见冯龙手拿着一盏绿色的灯,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左面一人身穿天蓝长衫,黑髯到腹,脸色红润,有如童子,手中提着一个三尺长、两尺宽的描金箱子,正是璇现书庐主人,张信。 右面一人身穿华服,竟然是归云山庄的二庄主王玉龙。 阮山一拉袁莹莹,暗施传音之术,道:“莹儿,慢慢躺下。” 袁莹莹倒是听话的很,依言躺了下去。 张信和王玉龙缓步而入,一面低声交谈,也没留心到两人。 阮山凝神听去,但听那王玉龙说道:“张兄,大庄主对此事寄望甚深,经过他再三考证之后,证明那藏秘籍的地方确实就在此地,大庄主也曾亲自到此勘查数次,但始终无法找出一点线索。” 张信微微一笑,接道:“沈大庄主遣来数百名武林中人,在这山谷挖掘数年,难道就没有找出一点眉目吗?” 王玉龙道:“遣来此谷的人,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都具有武功基础,而且又是年轻力壮的人,耐苦和工作能力,都非常人能比,但工作数年,死亡一半,竟然是丝毫没能找出头绪。” 张信道:“在下虽然匆匆瞧了一眼,但已经瞧出这几座山峰,都是极为坚牢的花岗岩,别说区区数百人力,就是积聚上万劳工,也难在数年中把这山势改变,其中机巧,学问甚大。” 王玉龙接道:“不错,大庄主请张兄来此,就是要借仗大力,找出那秘籍所在的地方。” 张信目光转动,望了横卧石室中的数十位大汉一眼,目光转注在冯龙的脸上,问道:“眼下这山谷中,还有多少工人?” 冯龙道:“总计四组、大约一百二十余人。” 张信道:“你手下还有多少?” 冯龙道:“三十三人。” 原来三十一人,加上阮山和袁莹莹,才三十三人。 张信道:“你就在他们中选出两个武功较好的人,我要带他们同去勘查四周山势。” 阮山心中暗道:那张信与我虽然见过面,但印象很浅,我再经过这番化装,不难瞒得过他,但那王玉龙却是相处甚久,只怕记忆深刻,一不小心,就要被他瞧出破绽,千万不要被他选上才好。 只见冯龙就在地上横卧中,推醒了两人。 张信一皱眉道:“可否找两个清秀一点的人。” 原来,那两个选中的人,都是生的身躯高大,呆头呆脑。 王玉龙目光一转,望着阮山和袁莹莹道:“这两人衣服比较干净,叫他门起来瞧瞧。” 阮山和袁莹莹,虽然也是穿的旧衣,但两人衣服,乃是剩下的旧衣,收存很久,看起来,自然是比其他人的衣服新洁多了。 冯龙无可奈何的走到阮山身旁,推了两人一把,道:“起来。” 原来,他不知道两人姓名,无法呼叫两人。 阮山硬着头皮,拉起了袁莹莹。 王玉龙做梦也想不到,阮山会混在这工人群中,望了两人一眼,笑道:“这两个人生的倒还灵巧,只是脏了一些,洗去脸上污灰,换上新衣服,大概还可以使唤。” 张信道:“也只好将就一些了。” 袁莹莹心中暗自骂道:你这长胡子,本郡主是何等身份,听你支使已经是委屈了自己,你还要将就一些,日后犯在我手中,非要你执鞭随镫,作奴为仆不可。 阮山担心被那王玉龙看出了身份,虽然不怕他,但却怕前功尽弃,木然而立,不敢和那王玉龙目光相触。 冯龙心中也和阮山一样,大为担心,怕那王玉龙问起两人来历,无话可答。 哪知王玉龙并没注意两人,低声对张信道:“张兄,大庄主对此事,焦急如焚,面告兄弟,三日之后亲自赶来,希望张兄,能在三日之中,勘查出一些眉目,大庄主到此之后,也好有个交代。” 张信道:“此刻天色入夜,明日天亮,才能工作”目光一掠冯龙接道:“你传王二庄主的命令,今晚工作暂停。” 冯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张信望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接道:“你让他们洗去脸上的油污,再换一身衣服,好好休息一夜,明晨带他们去见我。” 言罢,和王玉龙联袂退出石室。 冯龙送两人到石门口,目睹两人走远,返身对阮山道:“两位跟我来。” 阮山、袁莹莹走出石室,抬头看去,但见满天星斗,已经是深夜时分。 冯龙拿着灯带路引两人进入了另一座石室中,举灯四下照射了一阵,不见有人,才缓缓关上室门,低声说道:“刚才两位见到那手提箱子的长髯人,乃是江湖中大有名望的璇现书庐主人” 阮山道:“张信。” 冯龙道:“你认识?” 阮山道:“那身穿华服的少年,是归云山庄二庄主王玉龙,对吗?” 冯龙脸色一变,道:“阁下是何身份?” 阮山道:“你在这深谷中,居住甚久,不知江湖情势正有着剧烈的转变,天下英雄都已经奋起了和归云山庄为敌的心,沈天奎急于找到秘籍,也是为了此事,至于在下的姓名,说了冯兄也未必知道,不说也罢。” 冯龙道:“阁下既然不愿以姓名相告,不知可否说明,阁下和归云山庄,是敌是友?” 阮山道:“是敌,如若在下和那沈天奎是朋友,那也不用自行潜入这山谷中来了。” 冯龙道:“这么说来,你也是为那秘籍的事而来。 阮山道:“不错。” 冯龙缓缓说道:“你既然认识那王二庄主和张信,想来两人也认识你了。” 阮山道:“正是如此。” 冯龙道:“明日两位洗去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面目,见那王二庄主和张信,岂不要当面拆穿了身份?” 阮山道:“这要冯兄设法了。” 冯龙沉吟了一阵,道:“两位如果被发觉是混入这山谷中别有所图,不但两位要被立刻处死,就是在下也要身受牵累” 阮山道:“处死!只怕那王玉龙还没此能耐,但在下此刻,还不愿暴露身份。” 冯龙道:“唯一的办法就是两位要设法隐去本来面目,小心应付,不让他们发觉。” 袁莹莹道:“只要你不暗中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 冯龙道:“在下为两位设法,也要为自身生死打算。” 阮山道:“冯兄如果能相助,在下日后必有回报。” 冯龙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很久之后,才缓缓接道:“两位可有易容的药物?” 阮山道:“没有,看来只好就地取材,借用炭灰了。” 冯龙道:“两位混在工人群中,炭灰涂面,或可瞒过那王二庄主和张信的眼目,单独和两人走在一起,决瞒不过。” 袁莹莹道:“谁让你找我们出来呢?” 冯龙道:“王二庄主指明两位,在下怎能拒绝”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昔年在江湖上走动时,为了隐秘行踪,有一副人皮面具,进入此谷后,面具还没扔了,可惜只有一副,无法分配两人” 阮山接道:“有一副,已经够用了,在下这位妹妹,他们从没见过,只要能掩去我的面目,那就成了。” 冯龙探手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副人皮面具交给了阮山,道:“这面具戴上之后,面色青黄,像有病的人,戴上之后,就不可轻松取下,在下已经尽力相助,两位能否逃过他们的观察,要看你们的机智了,时间不早,在下送两位回去休息。”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大哥,你现在戴上如何?先给我瞧瞧是什么模样?” 阮山慌忙带上了人皮面具,袁莹莹看后微笑道:“果然像是有病一般,也似乎老了很多。” 阮山道:“那很好。” 冯龙拿起灯笼,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吧!”当先向前走去。 阮山突然说道:“冯兄止步,在下忘了一件事。” 冯龙手已触及石门,闻声止步,回头说道:“什么事?”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解了他的穴道。” 袁莹莹怔了一怔,但仍依言而行,走近冯龙,解了他身上的穴道,问道:“可要再点他一处?” 阮山摇头说道:“不用了” 阮山目注冯龙一抱拳道:“冯兄的盛情,兄弟领受了,彼此以诚相待,用不着再动用手段了。” 冯龙轻轻叹息一声,道:“阁下果然是君子风范。” 阮山微微一笑,道:“江湖上,道义当先,冯兄既然把在下看作了朋友,在下就以诚相见。” 袁莹莹道:“大哥呀!你怎能相信他” 阮山接道:“莹儿,冯兄是位血性朋友,他在此做工,必有苦中。” 冯龙不再多言,打开室门,送回两人。 一夜匆匆而过,次日天色一亮冯龙就赶来石室,并且替那阮山带来了易容药物。 袁莹莹一面动手给阮山易容,一面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咱们真去听那人使唤吗?” 阮山点了点头应道:“不错。” 冯龙眼看很多工人醒来,这时重重咳了一声,道:“快点走,王二庄主已经在等候两位了。” 这时,天色已亮,东方天际泛出现一片金色的云彩。 冯龙低声说道:“两位如果能从容应付,不至于露出马脚。” 阮山道:“多承指教。” 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穿劲装,年约五旬左右的大汉,和另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缺少一耳的白髯老者,并肩站在路中等候。 冯龙一抱拳,道:“有劳三位等候。” 那缺去一耳的老者打量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指着阮山道:“这一位?看上去病得很重。” 冯龙微微一笑,道:“刘兄说的也是,此人病了很久,刚刚好些,想不到二庄主一眼就瞧上了他们。” 那姓刘的缺耳老者,目光转到袁莹莹的脸上,笑道:“这小子倒是生得轮廓清秀” 冯龙道:“可惜二庄主选上了他,否则兄弟就把他奉赐刘兄了。” 缺耳老者道:“君子不夺人爱,兄弟喜欢他清秀可爱,冯兄想必也甚是喜爱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两位兄弟似乎很少见过。” 冯龙心中暗道:连我还不知道他俩的姓名,你自然是不知道了。口中却应道:“兄弟这两位属下,一个多病,休工多日,一个经常留在石室中做些杂事。” 缺耳老者道:“原来如此。” 两个身穿劲装的大汉,突然齐声说道:“两位不用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那王二庄主恐怕已经等的不耐了!”当先转身走去。 阮山心中暗道:这三人衣服整齐,大约是三大监工了。 冯龙和缺耳老者,果然不再多言,齐齐举步而走,紧追在两个劲装大汉后面。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低声说道:“莹儿,要多多忍耐,不可轻易出手。”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一切看着大哥举动就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观石取沙求证据 阮山暗中留神打量着谷中形势,尽其所能的记忆着各处草丛和岩石,他心中明白,此刻的处境,险恶无比,如果能多熟记着一处地形山势,就可能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忽然听见水声瀑漏,又到了小潭旁边。 抬眼望去,那一线喷泉,仍然是激射而出,清澈的潭水中,荡起了波波涟漪。 张信站在小潭旁边一块丈余高的巨石上,手中拿着笔纸,不知画些什么。 王玉龙背着双手,呆呆的望着潭水出神。 阮山突然想起,那水底中泛现的飞鹰和盘蛇,莫非被他们发觉了不成? 他误服千年灵芝,眼力的敏锐,超越常人甚多,凝目望去,只见那王玉龙凝注潭水中,似乎有一片红色的影子,在碧绿的潭水中微微晃动,因为相距过远,阮山无法清晰的看出那红色影子是何物聚在水中。 冯龙等四大监工,似乎对王玉龙和张信有着无比的敬畏,竟然不敢出言惊扰,一排横立,站立巨石后面。 足足等了有半个时辰之久,张信收了纸笔,跃下岩石,冯龙等才齐齐抱拳作礼,道:“见过张先生。” 张信微微一笑,道:“四位来了很久吗?” 冯龙应道:“来了很久,不敢惊扰张先生的工作。” 这时,王玉龙也回过头来,望了冯龙等四人一眼道:“大庄主一两天内就要赶来,尔等可要小心布置,别让敌人混入谷中。” 那缺耳老者道:“二庄主请放心,谷中防守,森严无比,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飞鸟,飞入谷中,也难逃我等布下的耳目监视。” 王玉龙神色严肃的说道:“此刻的形势和往日不同,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人,专门和咱们作对,而且武林中也有很多高手,任他驱使” 那缺耳老者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和咱们归云山庄为敌?” 王玉龙道:“尔等久居幽谷,不知江湖中事,那人姓阮名山,年纪很轻,但武功却是高的出奇,连大庄主都对他有些忌惮。” 四大监工同时听得一呆,齐声接道:“大庄主和他动过手吗?” 在四人心目中。那沈天奎的武功、才智,无一不是当世第一,突然间,听到有一个人,能使沈天奎心生忌惮的,实在是非同小可。 但听王玉龙说道,“大庄主虽然没正式和他一决胜负,但却有数次的暂短交手,那人确实是一位很少遇见的强敌” 大约王玉龙心知再说下去,难免有伤沈天奎的尊严,后又一转,接道:“据本庄的眼线传报,那阮山也进入了武夷山中,尔等要特别小心就是。” 四大监工齐齐抱拳作礼,应道:“属下遵命。” 冯龙心中一动,转脸望了阮山一眼。 王玉龙举手一挥,道,“你们不用留在此地了,小心防守入谷路口严加戒备。” 冯龙欠身一礼,道,“二庄主选得两位听差的人已经带到了。” 王玉龙目光一掠阮山和袁莹莹,指着阮山道:“那人有病吗?” 冯龙道:“大病初愈不久。” 王玉龙点了点头对四大监工道:“好!你们去吧!” 三大监工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冯龙刚刚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听到王玉龙喊道:“冯龙,你留下来。” 冯龙应了一声,又转身走了回来。 王玉龙不再理会几人,却转脸望着张信,道:“张兄,可曾找出一点眉目吗?” 张信道:“这道幽谷虽然很长,但讲雄奇幽深却在小潭附近,沈大庄主能够找出中心位置,足见才智过人。” 王玉龙道:“可是两百多个健壮工人持续了数年之久,仍然是找不到一点头绪。” 张信道:“此刻,在下也难确定,必须得勘查过全谷之后。才能作出断论,不过” 王玉龙道:“不过什么?” 张信道:“不过这一线喷泉,有些奇怪。” 王玉龙道:“哪里奇怪?” 张信道:“如果论这水势的强大,这喷泉应该是一个大瀑布才是,这山地水脉,似乎是在此汇聚,怎么只有一线喷出?” 王玉龙道:“张兄之意,可是说这一线泉水,是被人工限制了吗?” 张信道:“眼下只能说有此可能,难作断论!” 语声微顿,接道:“在下有一事不解,要请教二庄主。” 王玉龙道:“在下知道的,一定不会隐瞒。” 张信道:“沈大庄主是否已经得到了藏秘籍的地图?” 王玉龙微微一沉吟,道:“如若大庄主已经得到了秘籍藏图,那也不用在这山谷中摸索数年了。” 张信道:“如若沈大庄主没得到那地图,怎么会知道秘籍就藏在这山谷中?” 王玉龙道:“详细内情,在下也不清楚,好像是大庄主从一个人的口中听到一点内情,说那秘籍就藏在此地,那时大庄主还在练功期间,但却亲自赶来勘查过两次” 张信接道:“大庄主一向稳健持重,如若没找出什么证据,决不会派遣这么多工人连续工作数年之久。”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大庄主第二次来过之后,就决心遣入来此,想必是找到什么可信的地方了,但两百多健壮工人,在此工作数年之久,竟然是毫无一点眉目,因此不得不劳请张兄的大驾了。” 张信点了点头,道:“这深谷形势,表面看去,并无什么奇怪之处,但却雄奇暗藏,龙脉隐伏,如果不是行家,却是不易瞧出,大庄主派遣工人来此,足见已经看出此谷形势了。” 王玉龙四下望了一眼,道:“在下怎么瞧不出来呢?” 张信微微一笑,道:“如若指出一两点特异之处,二庄主就不难觉得怪异了。” 阮山站在一旁,凝神倾听两人谈话,心中暗道:这张信自号璇玑书庐主人,看来倒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只可惜文人无行,竟然和沈天奎等为伍自甘论入魔道。 心中念转,双目却瞧着那张信的举动。 只见张信举起右手,指着那一线喷泉上面的崖壁,道:“二庄主请仔细看,那泉山崖壁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阮山顺着张信的右手望去,只见上面一片光滑的崖壁,色呈暗红,极是悦目,除此之外,再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听王玉龙说道:“张兄,那崖壁除了色泽悦目之外,在下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也瞧不出来。 张信道:“二庄主稍微用点心,就不难瞧出那一片山壁,和这深谷中其他的石壁都不相同,不是吗?”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怎么这么无用,这么简单的事,竟然是瞧不出来。 王玉龙嗯了一声,道:“除此之外呢?” 言下之意,显然是对张信的解说不大满意。 阮山暗暗忖道:那王玉龙原来和我一样,明明是没看出来,但却偏要故作姿态 只听张信接道:“这事看来简单,事实上却是重要的很,在下虽然还没登上石壁细看,但大致不会错,那片崖壁的外层,和别处不同,有巨大的变化” 王玉龙道:“什么变化呢?” 张信道:“这又是学问了,这谷中岩石,多属花岗岩,虽然坚硬如铁,但如果能找出纹脉,却也容易采取,只可惜辨认纹脉不是容易的事,不是采石能手,很难找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道:“如若在下的料断不错,很久以前,那一片断崖,并非是如此光滑,而是巨石突立,和其他的崖壁一样,” 王玉龙自作聪明地接道:“张兄之意,是说那壁上突出的巨石被人工铲去了,是吗?”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如若那崖壁上有两处突出的岩石被人铲去了,稍有阅历的人,就不难瞧出,但如果把那一片崖壁上的突崖用人工铲去了,反而就不容易被人发觉了” 语声微微一顿,伸手指着那耸崖下一片巨石,接道:“如若那壁上突出的岩石是人工铲落,那被铲落的一片岩石,就会落在崖下小潭旁边,不过,在下无法断言铲落岩石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无法料定那人铲下岩石的用心何在。” 王玉龙喜道,“张兄这么说来,那藏秘籍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了。” 张信道:“这个,在下就不敢断言了,这深谷中,如若真有藏秘籍的地方,在下自信在十天半月之内可能找出准确位置,如若此地并没有,在下纵然能指出几个可疑的地方,又有何用?” 王玉龙点了点头道:“张兄说的是。”显然,王玉龙已经被张信胸中所包罗的学问折服。 张信突然回望了袁莹莹一眼,举手一招,道:“你过来!” 袁莹莹依言走了过去,闭口不言。 阮山一提真气,暗作戒备,恐怕袁莹莹一开口,露出了马脚。 哪知袁莹莹直走到张信身前数尺,竟然是不说一句话。 张信伸手指着那一线喷泉,道:“你到那喷泉上方,拿一块石头过来。” 袁莹莹神色木然的转身向崖壁走去。 阮山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莹儿果然聪明,她心中知道很难学男子口音,索性就不说话。 王玉龙突然把目光转注到阮山身上,道:“这人怎么像木头一样,连话也不会说吗?” 冯龙欠身应道:“他们在谷中工作甚久,平日很少说话,早已养成了习性。” 王玉龙道:“这两人以后不用做工了,听候张先生差遣。” 冯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那一线喷泉,距离地面有四丈多高,但其间岩石突立,攀登并非难事,以袁莹莹的轻功而言,用不着两个飞跃即可登上,但她却手足并用,缓缓攀登而上。 阮山心中大喜,暗道:看来,莹儿应变的智慧,实在是不在我之下。 留神看去,只见张信双目,一直瞧着袁莹莹,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张信已经对莹儿动了怀疑不成?此人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物。 袁莹莹爬到那一线喷泉上,就地取了一块山石,敲下了一片岩石,又缓缓爬了下来。 她举动沉着,始终是不慌不忙,张信虽然全神贯注的查看,也是瞧不出一点可疑。 袁莹莹手拿那一片岩石,又走回了张信身边,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张信伸手接过石头后,放在掌心上,在日光下仔细的瞧着。 小小一片岩石,但那张信却如鉴赏明珠、珍画,翻来覆去的看,足足有顿饭工夫之后,才转眼望着王玉龙道:“沈大庄主一定会来吗?” 王玉龙道:“一定会来,而且就在一两天内。” 张信道:“在下心中还有几点疑问,如若能够求证明白,或可不负王兄和大庄主的厚望,兄弟此刻想在山谷中走动一阵。” 阮山心中暗道:听他口气,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王玉龙道:“在下陪张兄走走!” 张信道:“不用了,有一个带路的人就行。” 张信目光一掠阮山,道:“你还能走动吗?” 阮山道:“在下病已经全愈了,早可以走动自如了。” 张信道:“好!你们两位跟我来吧!” 冯龙突然一横身,拦住了去路,道:“谷中埋伏甚多,张先生一人行动,只怕有很多不便的地方。” 张信望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道:“我带他们两位同行。” 冯龙接道:“这两人在谷中都是工人身份,那守护谷口的人,不会认识他们,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联络的暗号。” 张信道:“这么说来,那是非你带路不可了?” 冯龙道:“不错,如若二庄主不和先生同行,只有从四大监工中选出一人替先生带路了。” 张信笑道:“你就留在这里吧!” 冯龙目注着王玉龙,不敢做主接话。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张先生是咱们归云山庄的贵宾,此番深入荒谷,也是为了咱们归云山庄的事,你们要好好的侍候。” 冯龙一抱拳,道:“属下遵命。”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张兄勘查谷中形势,兄弟就不奉陪了。” 张信道:“王兄请便。” 目光转注到冯龙的脸上,接道:“我们由东面入谷,已经大约瞧过了来路的形势了,你现在先带我瞧瞧西面情形。” 冯龙道:“在下带路。” 当先向前走去。 张信提起描金箱子,紧随在冯龙身后。 阮山以目示意,让袁莹莹走在张信的身后,自己却落后一丈随行。 他一脸病容,别人只知道他身体不适,跟不上,自是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阮山心中最担心的事,就是怕那冯龙中途变卦,毁去承诺,暗中把内情告诉了王玉龙和张信,时时刻刻留心着冯龙的举动。 哪知冯龙在举动、言词间,竟然是有意的替自己遮掩。 冯龙带路,走出了大约数十丈,沿着山谷转向北去。 转过一个弯子,谷底形势,忽然一变。 荒草,深及腰间,连绵数十丈,又向西面转去。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好一处隐身的地方,今晚设法招来中原快手,藏身在此荒草中,也好多两个应变的人。 但听冯龙说道:“张先生,这山谷地质很奇怪。似乎每一段都不相同,又转过一处小弯,谷底成了一片沙石的地方,寸草不生。” 张信放下手中的描金箱子,道:“好地方啊!看来是不会错了。” 他有感而发,自言自语,但阮山却听出他话中之意,心中暗道:看来这人果然是读书不少,尤其对地质方面胸罗甚博。 但这座幽谷,确实是怪异,似乎是每一段都有不同的地质,老前辈们,选择把秘籍藏在此地不是没有目的了。 只见张信放下手中木箱,盘膝坐了下来,打开箱子,取出了纸笔,以箱子作案画了起来。 阮山很想瞧瞧他画的什么,但恐怕走的过近,引起他的疑心,只能远远站着望去。 隐约可见,张信在那纸上,画了一个小峰,下面是很多数字。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之久,张信才站起身子,把纸笔放入了箱中,道:“这深草中,有路可以通过吗?” 冯龙道:“这乱草虽然深,但却没有虫蛇,毫无危险。” 张信道:“好,你走在前面带路。” 穿过了数丈深草,景物果又一变。 但见黄沙一片,蔓延开去。 这情景,有如大漠景色,只是具体而微。 阮山心中暗道:想不到,这座山谷中,景物如此多变。 但见张信取出一个布袋,抓起两把黄沙,放入袋中,道:“过去这黄沙路,是什么景象?” 冯龙道:“走完黄沙,是一片白色卵石。” 张信道:“走完那卵石呢?” 冯龙道:“又是一番景色、绿享如菌,山花芬芳。” 张信道:“再往前走呢?” 冯龙道:“草色渐枯,直达尽处。” 张信道:“那尽处又是什么景物?” 冯龙道:“一道绝壁拦路,把山谷截作两半,那一面就是武夷山中有名的万蛇谷了。” 张信道:“万蛇谷什么意思?” 冯龙道:“那谷中万蛇群集,种类繁多,各种怪形,奇毒的蛇,无所不有,故有万蛇谷之称。”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你去替我取两块白卵石来,再替我采一些小花、枯草。” 冯龙道:“张先生不去了吗?” 张信道:“明日我再去看看。” 言罢,放下木箱,盘膝闭目而坐。 他似乎是十分疲累,片刻间,已经进入了禅定境界。 冯龙回望阮山和袁莹莹一眼,道:“两位好好的照顾张先生。” 转身急走而去。 袁莹莹举起右手,缓缓向张信的背上点去。 原来,她想到了制服那冯龙的手段很灵,想以同样的手段,制服这张信,反为己用。 阮山心中大惊,喝止也自知不及,也不能大声喝叫,右手疾伸而出,发出内力,一股暗劲逼去,挡开了袁莹莹的右手。 袁莹莹感觉到一股暗劲涌来,力量十分强大,震开了自己的右手,但她已经瞧出是阮山所发的强力,就没出声呼叫。 阮山回望了袁莹莹一眼,暗施传音之术,道:“莹儿,不能伤他。” 袁莹莹微微一笑,向后退去。 她心中本有一套计划,只是处境不同,无法解说。 张信万万没有想到,这幽谷中的两个工人,竟然是阮山等所扮,这片刻的入定,已经,经历了一次大劫。 等候了半个时辰之久,冯龙才急忙赶来,手中分别拿着山花。枯草,和一块白色山石。 阮山见他停下身子之后,仍然是喘息不停,显然是这一段路,不是很近。 冯龙看那张信,闭目而坐,也不敢出言惊扰,只好在一旁等候。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张信才缓缓睁开双目,望了冯龙一眼,道:“辛苦了。” 伸手接过白石、山花,枯草,放入木箱中。 袁莹莹心中暗道:这人什么东西都放在那木箱中,如果想法子把他的木箱偷走,那就是猴子没有棒子耍了。 她心里打着主意想偷那张信的箱子,想到高兴处,不禁望着阮山微微一笑,双唇启动,露出了一口整齐细小的贝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谷中传警讯 阮山一皱眉头,暗用传音之术,道:“莹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只听张信说道:“冯兄,在下有事请教,不知冯兄是否愿意相告。” 冯龙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欠身说道:“不敢当,张先生请问,在下知道的绝不隐瞒。” 张信道:“诸位在这谷中数年之久,一半工人累死,那工程定然很艰苦了。” 他问的十分技巧,意图难明,不露痕迹。 冯龙道:“我等一切遵照大庄主的指示施工。” 张信道:“大庄主如何指示?” 冯龙道:“大庄主的意向是,选择四处山壁,分头动工,进入山腹,而且不许外人看到。” 张信道:“各位工程进度如何?” 冯龙道:“动工时,还算顺利,但山壁越来越是坚硬,有如铜浇铁铸一般,铁锤钢钎,击在岩石上,火花乱冒,击落的不过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块块” 张信微微一笑,接道:“这几座山峰,都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石,如果不注重纹路自然是不容易击破岩石。” 冯龙道:“所以,我等工作了数年之久,仍然是无大进展。” 张信缓缓站起了身子,道:“好,咱们今日就谈到此处为止,以后在下想到什么,再请教冯兄。” 冯龙道:“不敢当,张先生相询,在下知道的,不会隐瞒。” 张信提起木箱,转身向来路走去。 冯龙紧跟在张信身后,阮山和袁莹莹却故意落后了一丈多远。 走入草丛中时,阮山利用传音入密之术,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那中原快手现在何处?” 袁莹莹道:“在我住的店房中。” 阮山道:“今夜,你从密道登上峰顶,要他们改装工人,潜入谷中,藏入这片草地中。” 袁莹莹道:“那位吴文中呢?” 阮山道:“那人怎么安排,倒是有点困难,咱们不能杀他灭口,但留在姻缘峰上,只怕要被沈天奎的属下抓去,他如果受刑不过,招出咱们的行踪,那就坏事了。” 袁莹莹道:“我瞧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干脆把他杀了算啦。” 阮山道:“如若咱们把他杀了灭口,那和沈天奎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两样?”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我忘了,大哥是大仁大义的英雄。” 阮山正想接口,突然一阵尖厉的哨声传了过来。 张信突然停下脚步,道:“这是什么声音?” 冯龙道:“传警哨声。” 张信道:“传警哨,难道这谷中来了敌人?” 冯龙道:“不错。” 这片荒草甚深,长及到胸前,彼此望去,只能露出头来,那袁莹莹生的娇小,全身被陷在草中,只能瞧到她一对眼睛在不停的转动。 但听那哨声长鸣三声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冯龙低声说道:“三声哨声,是紧急传警,来人已经进入了山谷中了。” 张信略一沉吟,道:“但愿来的不是阮山。” 突然放开脚步,向外走去。 冯龙回顾了阮山等一眼,紧随张信身后向前走去。 袁莹莹暗施传音之术,道:“大哥,他们似乎是都很怕你,希望来人不是你,如若他们知道,阮山就随在他们身后,非得要吓得惊魂离体不可。” 阮山心中正在忧虑来人如果是中原快手,万一被人生擒了,自己是非得出手相救,那可是前功尽弃,坏了大局了。 听那袁莹莹传的话,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万一情势逼人,我们两人之中,只有一人留在此地,一人出手。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莹儿,那张信警觉心甚高,不可大意暴露了身份。” 说话时,人已经穿过了及胸草丛。 张信突然停下了脚步,凝神倾听了一阵,目注着冯龙问道:“哨音已经停了,情势如何?” 冯龙道:“大约强敌已经被制服了。” 张信道:“这么看来,这座山谷,已经称不上隐秘了!” 冯龙道:“数年来,从没发生过什么事情,近日却连连出事” 张信接口问道:“怎么?已经有人混入谷中了吗?” 阮山心中大为紧张,暗中运集功力戒备,如若冯龙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只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两人。 但听冯龙说道:“前夜二更,混入谷中两人,但自入谷之后,一直在我们监视下,已经全被我们杀死了。” 张信道:“来的什么人?” 冯龙道:“两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盗匪。” 张信道:“只要来人不是阮山,那就不难对付了。” 冯龙口齿启动似乎想问什么话,但话到口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轻轻咳了一声,忍了下去。 张信道:“你有话要说吗?” 冯龙道:“只是不知当不当问了!” 张信道:“不妨事请问!” 冯龙道:“张先生的口气,似乎那阮山是一位很难缠的人物?” 张信微微一笑,道,“何止是难缠,简直是厉害得很,沈大庄主,是何等英雄人物,但遇上阮山,也不禁有些心头发毛,归云山庄,在江湖上所建立的威望、分舵,大部分被那阮山挑去了,眼下武林中各方豪雄,敢与归云山庄为敌的,大都是受了阮山的行动鼓励,那人已经成了武林中反抗归云山庄的领导人物。” 冯龙道:“张先生可曾见过那阮山本人吗?” 张信道,“自然见过。” 冯龙道:“张先生可否说出那阮山的形貌,模样吗,在下日后见了,也好小心一些。” 张信道:“说了,你也不信”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止是你了,就是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别人说了,我也是不信。” 冯龙奇怪道:“为什么呢?张先生一言九鼎,出自先生的口,在下岂有不信的道理?” 张信道:“好!咱们不用早回去了,索性在这里聊聊吧!” 放下了木箱坐了下去,接道:“那阮山今年不足二十岁,但武功很高,连那大庄主也对他有些头疼” 冯龙道:“不可能啊!” 张信脸色一沉,道:“如果是可能的事,那也算不得奇迹了。” 冯龙欠身应道:“先生说的是。” 张信道:“两年前,江湖上出现了第一个阮山,剑术奇高,出剑很快,简直如雷奔电闪一般,很多和他对阵的武林高手,兵刃还没拔出,就已经被他拔剑杀死了,因此声名很大” 目光一掠冯龙,看他听得十分入神,接着说道:“但一年前,江湖上出现了第二个阮山,此人武功更高,比那第一次出现的阮山高数倍。” 冯龙道:“有这等事?这两人中,自然有一个是假的了,大约是,那后来的人,想借前人的名,增高身价了。” 张信道,“那就好了,第一次出现江湖的阮山,剑术虽然高强,但却不致能和沈大庄主作对,而且他也没有和归云山庄为敌的心;但第二次出现的就不同了,不但剑术精绝,而且武功博杂,拳掌、轻功、暗器、指风,无不卓绝,最奇怪的是,他先和归云山庄为友,一度当了归云山庄的三庄主,但很快却变成了归云山庄的对头,沈大庄主搜罗江湖高手,编成黑衣卫队,三十八金刚,不但困他不住,反而被他打得七零八落,短短半年间,归云山庄的威名大受挫折,也由于那阮山的出现,激起了江湖上抗拒归云山庄的风潮。” 冯龙道:“这么厉害吗?” 张信微微一笑,道:“不是这么厉害,那沈大庄主也不会要在下到此隐秘的地方,助他早日找到秘籍了。” 冯龙道:“说了半天,先生还没说出那阮山模样?” 张信淡淡一笑,道:“年不过弱冠,儒雅俊美,风度翩翩,论形貌,是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不认识他的,决想不到,那样一位俊雅的少年;竟然是身怀绝技,名动江湖的人物。” 冯龙听得心中怦怦乱跳,不自觉地望了阮山一眼。 袁莹莹听人大赞阮山,心中欢愉,不禁启唇微笑。 幸好,那张信没留心,袁莹莹也很快警觉了,闭上了嘴巴。 但听张信说道:“冯兄,这些事,你如果问那王二庄主,他决不会告诉你。” 冯龙道:“先生折节下交,冯某人不胜荣宠之至。” 张信道:“我早已把冯兄看成一位朋友了。”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一向阴险,最擅心机,这番大费口舌,笼络冯龙,必有用意。 冯龙欠身说道:“冯某得张先生垂青,心中十分欢喜。” 张信道:“言重了,咱们平起平坐,道义论交” 语声一停,接道,“兄弟也有一件事;想请教冯兄。” 冯龙道:“在下知道的一定回答绝不隐瞒。” 张信道:“那很好,关于这武功秘籍的事,冯兄知道多少?” 冯龙略一沉吟,道:“这个吗?沈大庄主从没和在下等谈过。” 张信道:“我的意思,是请教冯兄在这谷中数年之久,有些什么发现?” 冯龙道:“这倒是有几件可疑的奇怪事。” 张信道:“冯兄说说,兄弟洗耳恭听。” 冯龙道:“大约是一年前,在下等在一座小洞中,发现了一把形式很古怪的短剑” 张信接道:“那短剑现在何处?” 冯龙道:“沈大庄主已经派人取走了。” 张信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你说说那把短剑的形状吧!” 冯龙闭目沉思,似乎在搜寻记忆中那把短剑的形状,良久之后才睁开眼睛说道:“一年多了,在下已经记不清了,约略而言那把短剑大约有一尺二寸左右,三指宽窄,剑鞘色呈深紫,不知是何物铸成,坚硬无比。” 张信低声诵吟,道:“紫色剑鞘,天下名剑中” 抬头望了冯龙一眼,自转话题,接道:“那鞘中的剑,是什么样的?” 冯龙道:“在下只瞧到那带鞘的短剑,没见过鞘内剑的形状。” 张信道:“莫非你们捡到剑时,那沈大庄主就在身旁所以没能抽出剑来,就被那沈大庄主取去?” 冯龙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等捡得那紫色短剑,数日之后大庄主才派人来取走。” 张信笑道:“数日之久,冯兄还没抽出剑来瞧瞧,这份耐性,实在是叫我佩服得很。” 冯龙道:“不是在下有那样大的耐性,而是那剑身和剑鞘结连得坚牢无比,在下无法打开。” 张信道:“那剑柄上,可有机关弹簧?” 冯龙道:“在下找得很仔细,整个短剑,都找了个遍,但却没找到那开启剑鞘的机关,就像那剑鞘和剑身连铸在一起样。” 张信道:“那也许是一块紫色的铜牌,冯兄怎么能肯定它是一把短剑呢?” 冯龙道:“在下以数十年的经验观察,那绝对是一把短剑。” 张信道:“你怎么会这么肯定呢?” 冯龙道:“那把手的剑柄,和剑身的宽度,极不相称,剑柄上护手和剑身的颜色,也是大不相同,因此,在下确定那是一把短剑。” 阮山心中暗自奇怪道:一把短剑,有什么出奇的,这张信怎么会苦苦追问呢? 但听张信说道:“冯兄可曾在那剑鞘上发现过什么,如字迹与花纹。” 冯龙道:“你不问,在下真还忘了,那剑鞘上,刻着一个似龙非龙的图画,在下孤陋寡闻,也不知道那花纹代表什么。” 张信眉目间闪掠过一抹惊异,道:“在那似龙非龙的图画中,可刻有一人像吗?” 冯龙沉吟了一阵道:“似乎是有个人头形状” 张信接道:“可惜啊!可惜!” 冯龙奇怪道:“可惜什么?” 张信似乎是自知失言,急忙说道:“听冯兄所言,那好像是一把名剑,只是我没见原物,很难速作论断。”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沈大庄主派人来取那把短剑时,就没留些什么话?” 冯龙道:“匆匆来,匆匆去,什么话也没留下。” 张信听到此不再多问,望了四周一眼,道:“久久没听到传警的哨声了,想是那入谷的人已经被咱们杀了。” 冯龙摇了摇头道:“没有。” 张信已经站起了身子,向前走去,听到这话又突然停了下来,道:“冯兄怎么知道进入谷中的人还没被抓或杀呢?” 冯龙道:“咱门这谷中订有信号,如果那人早已经被杀或是被擒,另有信号传出,免得谷中的人,仍然在到处寻找。” 张信道:“眼前的情况呢?” 冯龙道:“虽然已经发现了敌人,却又被他逃脱了,仍然没搜出来。” 张信道:“这道山谷,虽然远长,但在下入谷所见,形势并非复杂,怎么搜不出敌人来呢?” 冯龙道:“不论来人武功多么高强,但也无法逃过我们精密的搜查,大约再过片刻,定会有消息传来。” 张信突然回望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道:“如若来人混入了那些工人群中,岂不是很难搜查出来吗?”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人果然厉害,此后要对他留心一些才是。 冯龙似乎是心中甚为不安,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到前面看看如何?必要时,也好帮他们搜查入谷人的行踪。” 张信心中本无意进入谷中相助搜查强敌,但冯龙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自然是不好再推托了,只好提起箱子,道:“冯兄说的不错。”大步向前走去。 冯龙抢前一步,道:“在下给先生带路。” 阮山快走了两步,追随在袁莹莹身后,施展传音之术道:“莹儿,不知何人进入了谷中,如果是被咱们碰上,你要沉得住气才行。” 袁莹莹回眸一笑,点了点头,快步向前走去。 几人走了不过六七丈远,突然锵铿二声金铁相击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信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信号?” 冯龙道:“紧急应变的信号,来人十分扎手,已经伤了谷中的人,已经有三人受伤或是死了。” 但又听金铁相击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张信道:“那金铁相击的声音,是由左近传出的,那么说伤者或尸体,就在左面发现的了。” 冯龙道:“不错,就在二十丈内。” 说着话,人已经放腿向前急快走去。 转过一个山弯,果然见到三个黑衣劲装大汉,手中拿着兵刃,环绕着三具尸体而立。 冯龙、张信,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阮山不敢过于太近,站在七八尺外,凝目望去,想瞧瞧那三人死在什么兵刃下。 哪知张信所站的位置,正好挡住了阮山的视线,竟然无法瞧到。 但听张信问道:“发现敌人了吗?” 三个黑衣大汉中,有一个欠身应道:“敌人入谷时,被我们埋伏的暗桩发现,传出警讯,我等立刻追赶,但敌人已经消失不见,大约是被这三位兄弟发现了,来人才使下毒手杀了三人。” 张信蹲下身子,仔细的瞧过三具尸体一眼,道:“两个死在暗器下,一个死在拳脚下” 又目光转到那答话的黑衣大汉脸上,道:“你看到了来人没有?” 那大汉神情尴尬的说道:“在下听到警声追赶,但却晚了一步,只瞧到两点人影,没能瞧出面貌。” 张信道:“那王二庄主呢?” 那黑衣大汉应道:“带着三大监工追查敌人去了。” 张信不再多问,站起身子举步向前走去。 冯龙低声说道:“三位请把三具尸体埋了。” 这冯龙在谷中的身份,似乎是高过那三个黑衣大汉甚多,三个黑衣大汉竟然是齐齐作礼受命,一人挟起一具尸体,直向谷边走去。 冯龙不再理会三人,举步追上了张信,紧随在身后。 阮山、袁莹莹,两人始终保持着六尺以上的距离随在后边。 张信道:“冯兄,那些黑衣大汉,是什么身份?” 冯龙道:“谷中的巡山武士,共有三十六人,三人为一个小组,每组三人。” 张信道:“这就对了,所以说,他们不伤则已,要遭毒手,三人就一齐伤亡。” 冯龙道:“正是如此。” 张信突然加快了脚步,直向来路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冯子浩连杀数人闯山谷 不大会工夫,已经到了那一线喷泉潭的旁边。 阮山一路四处观望,竟然没见到一个人影。 小潭旁边,出奇的寂静,毫无搜寻敌人混乱情景。 阮山有些盲目不解的暗道,难道那混入谷中的人已经被制服生擒了吗? 只听张信说道:“冯兄,那混入谷中的强敌还在吗?” 冯龙道:“在下一直没听到强敌离谷的信号。” 张信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道:“如若那敌人还在谷中,自然是躲起来了,咱们由西方而来,一路没见敌人踪影,却见了自己人的尸体,看来,这谷中的布置,十分马虎,根本谈不上严密二字。 冯龙道:“数年以来,也有人误入谷中,但都在我们的预料中,或者是杀死,或者是留在谷中,以补充工人的损失,从没有过错失” 张信谈话之间,只见王玉龙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张信缓缓站起身子,道:“二庄主,找到混入谷中的人了吗?” 王玉龙摇了摇头,道:“仍然在搜寻中” 语声微微一顿,道:“看来,山中隐秘,己经外泄了,唉!但望大庄主能够早些赶来。”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才智武功,都不弱,可这些属下一个个都显得怯弱无能。 但听王玉龙接道:“张兄,可曾找出一些头绪吗?” 张信道:“在下已经算出了点眉目,这山谷中的形势、地质、十分奇怪,坚岩、黄沙、肥土、水脉,无一不备。” 王玉龙道,“和其他山谷,有何不同呢?” 张信道:“大不相同,观这数十里山谷地质,好比走千万里路、绝无仅有的奇迹,在这片山谷中出现的景物,短短数十里中,却有着千万里般的地质变化。” 王玉龙目光转动,一望水潭,失声叫道:“那是什么?” 张信凝目望去,只见那小潭中,碧绿的水波内,有一点晃动的红影,载沉载浮。 阮山远站在七八尺外,无法瞧见水潭中的情形,听到王玉龙呼叫的声音,心中大为焦急,但却不便走上前去瞧看;只有从他们谈话中,听出一点眉目了。 但听张信道:“似乎是一条多年的鲤鱼。” 王玉龙目光转注到冯龙的身上,道:“平常日子里可见过潭中的红影吗?” 冯龙道:“属下从没见过” 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平常的日子里,属下也很少在白天中,站在潭边观赏,大庄主规令森严,曾垛告诫我等,如非情势必需,不许白天在谷中走动。” 王玉龙点了点头,道:“张兄” 只见张信双目凝神,注视着潭中的红影,竟然没听到王玉龙的声音。 突然间,碧波中翻起了一个水花,那晃动的红影随着消失不见。 张信忽然双手着地,伏下身子,左耳着地,闭上了双目,很用心的听着。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才站起身子,双手拍了一拍,道:“这小潭有些奇怪。” 王玉龙道:“奇怪什么?” 张信道:“这潭前的地下,似乎是有一股地下水脉,那是应该和这潭中的水连在一起的,但听起来,却是大不相同” 只听一阵沉重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回头望去,只见那缺了一耳的老者,缓慢的走了过来。 任何人一眼间,都可瞧出情形不对,那老者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王玉龙一挥手,道:“冯龙快去扶他过来。” 冯龙应声走了过去,扶起那缺耳老人,走回到王玉龙的身旁。 张信沉声说道:“不要说话。” 右手挥动,连点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才伸手打开了描金箱子,取出两粒药物,让那缺耳老人服下,道:“等药效散开,稳住伤势后,再说话不迟。” 那缺耳老人瞪了张信一眼,闭上了双目。 阮山暗道:不知是不是中原快手,这一来,恐怕要坏了事了。 但听王玉龙低声说道:“张兄,他能撑得过去吗?” 言下之意,大有不用顾虑那人生死的想法,先问明内情要紧。 张信神情肃然的说道:“他强运内力,支持着走到此处,已经是将要力尽气绝,如果不早把他的伤势稳住,他很难支持着说完经过。” 王玉龙道:“兄弟倒忘了张兄擅长医理,借仗灵丹,定可保下他的性命。” 张信道:“能否保下他的性命,在下是没有把握,但药力散开之后,至少可稳住他的伤势,不再恶化,延长他一两个时辰的性命。” 阮山暗中观察,发觉那王玉龙神色十分惶急,但却尽力矜持,保持着镇静、大约等了一顿饭之久,张信才伸手拍活了那老者身上两处穴道,道:“二庄主可以问话了。” 王玉龙早已等的不耐烦了,急忙接道:“你遇上敌人了吗?” 那缺耳老人应道:“来人是一男一女” 王玉龙怔了一怔,道:“一男一女,那八成是阮山了。” 张信对阮山也是有很深的畏惧,脸色一变,道:“那男子是什么模样?” 缺耳老人道:“二十左右,身穿蓝色劲装,手拿长剑,武功很高” 他一连说了几句,累的喘息不停。 张信等他喘过气,才接着问道:“那女的呢?” 缺耳老人道:“绿衫、绿裤、绿巾包头,生的十分美艳,也是用一柄长剑。” 张信望了王玉龙一眼,欲言又止。 王玉龙轻轻咳了一声,松弛了一下紧张的神情,道:“另外两位监工呢?” 缺耳老人道:“都已经死在那女子的剑下了,那女子剑招恶毒,似乎是胜过那位蓝衣少年。’” 王玉龙抬头望了张信一眼,道:“阮山一向不穿蓝色劲服。” 张信道:“这很难说” 目光转注在那缺耳老人的脸,道:“你们在什么地方和他们相遇?” 缺耳老者道:“离此不过数十丈。” 张信和王玉龙都不自觉的四处望了一眼,王玉龙才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怎么没听见你们动手和求救的声音。” 缺耳老人道:“可以算没动手” 王玉龙接道:“没动手,你怎么会受了如此重伤?” 缺耳老人道:“两人出手太快了,那女的长剑一闪,刘,林二位监工,已经双双死在剑下了,在下抽出兵刃,还没来得及出手,却被那男的拍中了一掌。” 王玉龙道:“他为什么不杀你?” 缺耳老人道:“属下中掌之后,倒卧地上,大约他们已经认为我死了,就没再管我。” 王玉龙道:“你看到他们又往什么方向去了?” 缺耳老者道:“似乎向西边走了,属下重伤后,双目昏花,已经瞧不清楚了。” 王玉龙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这么看来,果然是阮山了!” 张信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此地呢?” 王玉龙道:“也许是追踪咱们而来。” 张信道:“那女的?能在拔剑一击之下,杀死两大监工,绝不是随阮山私奔的金娇、玉娇两个丫头了。” 袁莹莹听他说阮山和两个丫头私奔,不禁白了阮山一眼。 阮山看她神态不对,恐怕露出了马脚,急忙传音道:“莹儿,咱们身处敌群中,不可有丝毫大意。” 但听王玉龙道:“不错,不是那俩个丫头会是谁呢,四大监工,武功都不弱,她能在拔剑一击之下,伤了两大监工,那是第一流高手了。” 张信道:“嗯!这么看来,来人又不像是阮山。” 王玉龙道:“但愿张兄判断的不错” 目光转注到冯龙脸上,道:“这谷中还有武功高强的吗?” 冯龙道:“论武功,谷中以四大监工最好,属下等四人中,又属这位陆兄最好了。” 那缺耳老人道:“冯兄过奖了,咱们四人中,不但是冯兄武功最好,而且冯兄的毒针暗器,也是人所难及。” 王玉龙道:“冯龙,可否速快再招集几位高手。咱们沿途向西面搜查” 冯龙道:“谷中的高手,除了四大监工之外,只有那些分守在各地的卫队了、他们各有专职,如若下令调动,再有强敌入侵谷内,可能要逃过监视。” 王玉龙道:“这么说来,不能轻易调动人手了?” 冯龙道:“此地的埋伏和暗桩,都是由大庄主亲自安排的,二庄主如果要调动,属下立刻传下二庄主的命令。” 王玉龙道:“如此说来,不用调动了” 目光转注到冯龙的脸上,道:“你在这谷中,时日甚久,对谷中的布置,十分了解” 冯龙急忙接道:“属下只知道份内之事,至于谷中拒敌的布置,属下却是丝毫不知。” 王玉龙冷冷说道:“总该比我清楚些吧!” 冯龙看他脸色大变,哪里还敢顶口,急忙说道:“二庄主说的是。” 王玉龙道:“以你之见,咱们是否该追去搜查?” 他虽然觉着来人不是阮山,但心中仍然是有些害怕,担心那人万一是阮山时,绝不会放过自己,才急于自找台阶,也好和张信守在一起,阮山找上来时,也多了个帮手。 要知那张信是客人身份,王玉龙不便下令和他同去追寻阮山。 冯龙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稍微一琢磨,已经知道王玉龙的用心,当下说道:“属下之意,不可扰乱全局,暂时不用搜查两人。”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我也有同感,搜查两人,非得要调动暗桩和埋伏中的高手,那是自乱章法了,这谷中既然没有珍贵的东西,也不怕他们偷走什么。” 王玉龙道:“张兄说的是,咱们镇静下来,反使来人心中动疑,不敢擅自行动,大庄主即将率领高手赶到,那时足可生擒那两人了。” 张信道:“兄弟已经绘制了山中几处重要地方的形势,采集了部分沙石,得仔细研究一下,才能向沈大庄主复命,二庄主不调集谷中高手,立时追查混入谷中的人,兄弟也好借这些时光,仔细查看一下拿来的这几件沙石。” 王玉龙道:“那很好” 目光转到冯龙脸上,道:“替张先生选一处安静的石室。” 冯龙道:“二庄主住的石室,最为安静和安全,室中还有大庄主设计的几处机关。” 王玉龙点了点头,目光转到那姓陆的缺耳老人身上,接道:“你的伤势怎样了?” 缺耳老人道:“得张先生灵丹妙手疗治,已经大见好转。” 王玉龙道:“你去休息吧!” 那缺耳老人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而去。 王玉龙目光又转到冯龙的脸上,说道:“你就在现有工人群中,选出一些武功较高的人,守住谷中要地。” 冯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王玉龙道:“张兄,咱们走吧!” 两人并肩走去,进入了王玉龙住的石洞中。 阮山四处遥望,日光下,只见整个山谷,寂静的除了自己和袁莹莹、冯龙之外,再也不见别的人。 冯龙望着王玉龙,张信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缓缓说道。“两位跟我来吧。” 袁莹莹想到工人居住的石室中那股汗臭气;不禁恶心了起来,一皱眉头,道:“怎么?又要回到那工人室中去吗?” 冯龙低声应道:“不用了,停工之后,部分武功较高的工人,立刻将恢复神志,两位都是新面孔,必然要受到同道的询问,一个不好,只怕要露出破绽。” 阮山道:“那要怎么办才好?” 冯龙道:“两位暂请到在下的住宿处坐息。那就可以减少许多露出破绽的机会了。” 袁莹莹道:“你带路吧!我们随后跟着。” 冯龙与两人,走入了一座石洞中,回手关上了石门,低声说道:“两位中,可有一位是阮大侠吗?” 阮山望了那石门一眼,只见石门关闭的很严,不见一点日光透入,外边纵然站着人,也不容易听到。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阁下自己想吧!你想就是阮山也好,不是阮山也好,但阁下只要不出卖我们,在下等绝不会伤害阁下。” 这座石洞,不过三丈多深,一眼望到尽头。 只见这座石洞中放着一张竹榻,壁间挂着两柄长剑,和两把单刀。 冯龙伸手由壁上取过一把长剑道:”两位请在此室小息一会,在下要去安排一下,至多一个时辰,就可以回来了。”说完举步而去。 袁莹莹低声问道:“可要防着他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只见冯龙打开石门,走出了石洞。 袁莹莹低声问道,“那王二庄主和张信都很怕你,是吗?” 阮山微微一笑道:“两人贪生怕死,凡是武功胜过他们的人,他们都怕。” 袁莹莹道:“嗯!大哥说的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这谷中形势、地质,和别的山谷,确是大不相同,那王玉龙说秘籍就藏在此,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点了点头,道,“大概不会错了。” 袁莹莹道:“大哥怎么知道?” 阮山道:“我也正在寻找藏秘籍的地方,只要再找些证据,就可以确定是否在此了。” 袁莹莹道:“那秘籍有什么用,为什么武林中人、都想寻找呢?” 阮山道:“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很了解,大约传说是。数十年前,中原武林道上,人才济济。江湖上十大门派中最为高强的人。彼此比武,争那武功第一的荣誉,但交锋数曰后仍然无法分出胜负,各大门派所学武功虽然不同,但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刚里带蕴柔,柔也带蕴刚,而且每个人,都面临着体力极限。也无法超越这一境界,因此大家都希望能有一技之长,胜过群豪,所以最后都把自己的生平所学,画在了一个很隐秘的岩洞中,传说只要是在那山洞中刻下自己生平所学的前辈,从此就再也没在江湖上出现过,成了千古之谜。 袁莹莹道:“难道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阮山道:“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有找到那些秘籍才能解开这个谜底了” 袁莹莹道:“那沈天奎纠集了数百工人,工作了数年之久,都无法找到那些秘籍,你又怎么能找的到呢?” 阮山道:“我想那图案上必有暗示,只怕我的才智无法解开。” 袁莹莹接道:“就算找到了那地方,一时半会的我们也不能把,十大门派的武功路数,全掌握了呀?” 阮山正想答话,突然听到石门吱呀一声,那关闭的石门大开。 冯龙神色紧张地急忙走了进来。 袁莹莹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只怕事情有了意外的变化。” 冯龙似乎是很急,连那石门也忘记关上了。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冯龙的右臂上鲜血淋漓;湿了半个衣油,右手中的宝剑,早已不见了踪影,走入石室后,伸手又从壁上取下一把单刀。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冯龙刚刚取下壁上的单刀,一条人影已经挟着衣袂飘风的声音而来。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石室门口,站着一个手拿长剑的蓝衫少年。 来人面目英俊、滞洒、正是那假冒自己姓名的冯子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冯子浩弃谷而去,张信再做钻研 冯子浩目光一掠阮山和袁莹莹,转注到冯龙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没有机会拔出鞘中单刀,我如果要杀你,就算你手中有刀,也难接我一剑。” 冯龙手握刀柄,冷冷说道:“你是阮山?” 冯子浩冷漠的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想活命,就要据实回答我的问话!” 冯龙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但听冯子浩冷冷的说道:“此地可是‘藏秘籍’的地方?” 冯龙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冯子浩接道:“你们是归云山庄派来的人?” 冯龙又是点了点头,仍然没说话。 冯子浩道:“你们找到了‘秘籍’没有?” 冯龙摇了摇头,道:“没有。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冯子浩道:“你认为我是阮山,那就叫我阮山也是一样。” 袁莹莹暗暗骂道,“这人好不要脸,守着我和大哥的面,竟然还要假冒大哥的名。” 这本是她心中的话,但到最后几个字时,却不小心发出声音来了。 冯子浩耳目是何等灵敏,袁莹莹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冯子浩已经听到了声音、冷冷的回头瞧了袁莹莹一眼,道:“你说什么?” 袁莹莹心中大怒,暗道:好啊!你耀武扬威的欺侮到我的头上来了。当下说道:“说你这人不要脸,为什么要冒用阮山的名?” 冯子浩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认识阮山吗?” 袁莹莹暗道:他就在我身旁啊! 口中却应道:“哈,认不认识,与你何关?” 冯子浩道,“自然与我有关了。”突然一挥长剑,寒光一闪,人已经进入石室,剑尖直入,分刺向袁莹莹前胸的两处穴道。 他出手剑急快,胜如惊雷闪电一般。 袁莹莹就地一个翻身,借势一跃,避开了两剑。 冯子浩一见那袁莹莹闪避剑势的身法,已知遇上了强敌,手腕一挫,收回剑势,冷冷说道:“阁下武功不弱,并不是工人身份,请教真实姓名?” 袁莹莹被他一剑逼的连退了两三步远,心中有气,当下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知道你是假冒的阮山。” 冯子浩听他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不禁一皱眉头,道:“在下并不是阮山。姑娘是什么来历,女扮男装,混入这工人群中?” 袁莹莹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匕首,冷冷说道:“你不用管我是男是女,咱们还是从武功上分胜负吧!” 阮山心里知道那冯子浩的武功,非同小可,手中剑招变化万端。袁莹莹真要和他动起手来,未必是那冯子浩的对手,自己如若下手干预,恐怕暴露了身份,惊动了王玉龙等人,更是大为不安,当下急忙施展传音之术,说道:“莹儿,不要和他动手,最好能想个法子和他订个暂时互不相犯约定,此时此刻,咱们不能暴露身份,你就说你是王姑娘属下。” 袁莹莹心中暗道:王姑娘是谁啊!但阮大哥既然提起那王姑娘,这人自然对那王姑娘十分害怕了,只好暂时冒充一下了。 袁莹莹已经准备出手还击,听到阮山的话后,只好忍耐下去了,眨动了两下眼睛,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冯子浩道:“不错,姑娘请讲?” 袁莹莹当下说道:“我是王姑娘的属下”这句话刚开口。 只见冯子浩突然抱拳一礼,道:“在下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原谅。” 袁莹莹暗道:好厉害的王姑娘啊!连她的属下,都这般受人尊重。 欠身还了一礼,道:“不用客气了。” 冯子浩道:“姑娘追随那王姑娘很久了吗? 袁莹莹暗道:我见也没见过王姑娘啊! 口中却应道:,“我跟着王姑娘一年有余了。” 冯子浩听到这里,轻轻咳了一声,当下问道:“姑娘经常追随在王姑娘身旁,可曾听那王姑娘提过在下吗?” 袁莹莹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子浩道:“在下冯子浩。” 袁莹莹道:“冯子浩?” 冯子浩道:“不错,就是区区在下。” 袁莹莹道:“好像听那王姑娘谈过。” 冯子浩道:“唉!那王姑娘对在下的评断如何?” 袁莹莹心中暗道:他问的这些话,我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呢? 正在为难时,突然耳边响起了阮山低低的声音,说道:“莹儿,告诉他,就说对他的评断还算不坏。” 袁莹莹微微一呆,道:“我想起来了,我家姑娘对你的评断不算很坏。” 冯子浩正想接话。突然一阵长啸的声音,传了过来。急忙说道:“姑娘到此一定是奉那王姑娘的命令而来的了。” 袁莹莹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道:王姑娘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是受他的命令而来呢?。 冯子浩急忙说道:“在下是和一位同伴同来的,最好别让她知道了你的身份” 目光又一掠冯龙,道:“这人是归云山庄的人,可是要把他杀了?”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此时,他已经和我们合作,掩护我们的身份。” 冯子浩道:“那王姑娘一共派来几个人?” 袁莹莹一望阮山,道:“只有我们两个。” 冯子浩道:“好!在下知道了,也好免去甚多的误会”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去拦住那位同伴,不让她冲入此地,两位姑娘多多保重了,如有需要在下效劳之处,但请吩咐一声。 他不等袁莹莹和阮山答话,转身一跃,走出石洞而去。 袁莹莹眼看冯子浩走出了石门后,忍不住“扑嗤”的一笑,道:“大哥啊!他竟然把你当成了女孩子了。” 阮山不理会那袁莹莹的问话,却转眼望着冯龙,道:“那石门可以关起来吗?” 冯龙点了点头道:“可以关起来。” 阮山道:“好,那就有劳冯兄先把石门关起来,在下有几句话,想和冯兄谈谈!” 冯龙略一沉吟,走到那石门口,关上了石门,又加上了铁栓,才大步走了回来,望着阮山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名,暂时还不能相告,不过,总有一日会奉告冯兄,此刻,在下先问冯兄几件事。” 阮山道,“那沈天奎对待你怎样?” 冯龙道:“很难说,但归云山庄中人,提起大庄主来,都没有不怕的。” 阮山道,“如若此刻,要你背叛他,你是否能背叛的?” 冯龙略一沉吟,道:“在下救两位,已经是违犯了归云山庄的规戒。” 阮山道:“此事该当何罪?” 冯龙道,“如若被大庄主知道了,将会乱剑分尸。” 阮山道:“这么严重吗?” 冯龙点了点头,道:“不错,必死不赦的大罪。” 阮山道:“这么说来,阁下已经算是背叛了归云山庄了。” 冯龙道:“正是如此,两位的身份如果被发觉,在下随时将被处死。” 阮山道:“既然如此,冯兄何不弃暗投明,索性背叛归云山庄呢?” 冯龙道:“在下想不出到哪里才能投明。” 阮山微微一笑,道:“只要冯兄有此心,那就行了” 这时只听到砰砰两声大震,传了过来,紧接着传来了王玉龙的声音,道:“有人在吗?” 冯龙一面点头,答应阮山,一面放腿走了过去,打开了石门。 只见王玉龙和张信,联袂走了进来。 张信目光一掠冯龙的伤势,道:“伤的很重吗?” 冯龙道:“有劳张先生下问,在下还可支撑的住。” 王玉龙随手关上了石门,加了铁栓,道:“你见过来人了? 冯龙道:“见过了,属下和他动手时,被他的长剑刺伤了。” 王玉龙道:“那人是什么模样?” 王玉龙为人一项是小心异常,冯龙虽然受伤不重,但他仍然不放心。 冯龙道:“那人年纪不大,面目英俊,但手中的剑招却是凌厉无比,属下和他动手,不过两个回合,已经伤在了他的剑下。” 王玉龙对冯龙的答复,似乎是很满意,神情严肃的说道:“一年前,那人曾冒阮山的名,在江湖上闯荡,在不足一年的时间中,扬名武林、以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失踪了,很少再在江湖上出现,直到那真的阮山出现后,江湖上也很少见到他。” 但听冯龙说道:“属下无能,污了归云山庄的声誉,恭候二庄主赐罚。” 王玉龙道:“不能怪你,此人武功过高,就是我和张先生一齐出手,也不一定是此人的对手。” 冯龙道:“多谢二庄主。”伸手拉过两张木椅。 王玉龙和张信,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对面坐了下来,似乎是有事相商。 但听王玉龙道:“张兄已经算出来了吗?” 张信道:“兄弟已经算出了一个大概,不过,困难的是那一股地下水,如果小还好说,如果大,一个不好,触动了水脉,水涌而出,谷中的人,只怕很难逃出洪水造成的灾难。” 王玉龙道:“难道没有克制的办法吗?”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也许当年前辈们选择了此地,就是利用那道水脉与外界隔绝,不解地质奇门的人,很难找到重要的地方,了解地质的人,看到那一道水脉之后,不敢别生妄念,生怕触动了水脉之后,遭洪水淹没的灾难。” 目光转到冯龙脸上,道:“工人中,可有武功高强的人吗?” 冯龙应道:“初入此谷时,工人中,的确有几位身手不凡的人物,如今连做了数年苦工,纵然是真有武功,那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王玉龙道,“这些工人连做了数年苦工、个个都已经精疲力尽,我看,寻找秘籍必须得新找工人才行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王玉龙的武功不高,但生性残忍,倒是不在沈天奎之下。 但听张信说道:“据兄弟研究所得,想找到秘籍,并不要很多人力、这其间,必有什么重要的机关,如果是凭仗人多力大,一味蛮干,非得破坏水脉不可,如若那地下水被引上来,整个山谷,都将被洪水淹没,那时,永远也别想找到秘籍了。” 王玉龙道:“照张兄的话,那是说,只要能再寻到一些线索。就不愁找到秘籍了?” 张信道:“如若再能找到一些线索,那是最好不过了,但也需要一些巧工能匠,兄弟之意,是说想找到秘籍,是一件十分细巧的工作,凭仗蛮力,绝不能成。” 王玉龙点了点头,道:“好,大庄主即可赶到,张兄如若有把握找到秘籍,大庄主必将会全力防守此谷。” 张信道:“把握倒谈不上,不过;没找到秘籍以前,兄弟只有一个办法。” 这时只听砰砰三声大震,传了进来。 张信道:“什么人?” 冯龙起身说道:“自己人。”大步走去,打开了石门。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手拿单刀的黑衣大汉,走了进来。 正是谷中的守卫。 那黑衣大汉快步走到王玉龙的身旁,欠身一礼,道,“见过二庄主。” 王玉龙哼了一声,道:“强敌怎么样了?” 黑衣大汉道:“一男一女,武功高强,纵横全谷、无人能够抵挡。谷中守卫,已经被他们杀伤了大半。” 王玉龙道:“现在呢?” 黑衣大汉道:“两人突然停止了搏斗,自行退谷而去。” 王玉龙道:“走了?” 黑衣人道:“对,此刻已然出谷而去了。” 王玉龙道:“那好!你去吧!召集人手,小心防守,防止他们卷土重来。” 那黑衣大汉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张信眼看那大汉走出室之后,才回顾了王玉龙一眼,道,“二庄主,那假冒阮山的人,可是叫冯子浩?” 王玉龙道:“不错。” 张信道:“那人的武功怎样?” 王玉龙道:“拔剑奇快,武功高强。” 张信道:“比那真的阮山武功如何?”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也许分不出胜败。” 袁莹莹心中暗道:哼,那人连我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怎么能是大哥的对手。 但听张信说道,“这么说来,那冯子浩也是一位很难对付的人物了。” 王玉龙道:“张兄不是外人,在下也不必隐瞒了,就今日情势而言,咱们绝对无法抵挡住来人,一个冯子浩,咱们就不一定能对付得了,何况他还带有一位帮手到此,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突然撤走呢,这倒使在下有些百思不解了。” 张信道、“这等重要的地方,沈大庄主为何不派高手来守卫此地呢?” 王玉龙道:“这数年来、一直没有任何新奇进展,大庄主对此已经有些灰心了,所以没再派高手来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此番请张兄来此,大庄主的用心,也不过想尽点人事,如果张兄此番不能查出内情,大庄主也不再费心血,准备撤离此谷,不再存寻找秘籍的想法了,却不料张兄来到后;竟然是大有收获,大庄主过来后,先看一下进展的如何再派高手来守卫此谷。” 张信道:“原来如此。” 王玉龙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一件重大的事,回顾了冯龙一眼,道:“此地有几条进谷的路?” 冯龙道:“就在下所知,只有一条。” 王玉龙道:“如若堵死了那一条路,就无人能再冲入谷中来了?” 冯龙道:“是的,两面削壁千丈,光滑异常,当世第一流的轻功高手,也是不敢涉险而下。” 王玉龙点了点头,道:“好!你传令下去,要那些没有伤的卫士全部集中在谷口处,拒挡强敌入谷。” 冯龙应了、声,转身向外走去。 但听王玉龙又道:“在工人中,选一些武功较高的人,去谷口相助他们。” 冯龙停下了脚步,又重转过身来,直等王玉龙说完之后,才欠身一礼、道:“属下领命。”这才转身而去。 王玉龙眼看冯龙走出了石室.才回顾张信一眼,道,“张兄,如若事情顺利,什么时候可以找到秘籍?” 张信道:“这很难说,也许要三个月,也许碰巧了只要眨眼功夫。” 阮山坐在石室的一角,心中暗暗想道:此刻我和莹儿如果突然出手施袭,那是不难一举把两人全杀死,或是点中他们的穴道,予以生擒,逼那张信帮助我找到秘籍,但怕的是那沈天奎及时率领高手赶到 心念到此,暗暗后悔。此番如若有许阳和无为道长等同来此地、以几人的武功,足可抵抗沈天奎,凭借地图,或可能很快的找到秘籍.但此刻却是不便冒险了。 一时间,心中念头回转:既觉很没有良机;却又感到不能冒险,又无法和那袁莹莹商量,只好一个人闷在心中。 只听王玉龙叹息一声,道,“如果大庄主能够早日请张兄来,也许此刻,早已找到秘籍了!” 张信微微一笑,道:“就在下的观察,这道山谷,确实经过人工改变过,不过,那是鬼斧神工的巧妙手段,不懂地质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王玉龙道:“唉!大庄主正早该想到张兄才是。” 张信道:“也许大庄主,把此事看的太过容易,也许他根本没重视过,此番在下到来,不过是顺便瞧了瞧。” 王玉龙道:“强敌随时可能重返谷中,大庄主没到之前,张兄也无法实地试验,何不借此时间休息一会” 张信接道:“二庄主请便:在下还要仔细研究一下谷中地质。” 说完,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些石块,青草、黄土、细沙、花岗岩,排列面前,一面用手敲打,一面用笔记载,全神贯注,极是用心。 袁莹莹忍了再忍,仍然是忍不住说道:“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低三下四的侍候他们?” 阮山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那秘籍关系着正邪二派和武林命运,咱们必得设法找到,此刻谷中虽然没有强敌,但咱们只有两人,势单力薄,等今夜去召来中原快手,咱们就立刻动手。” 袁莹莹正想答话,突然见张信抬起头来,举手一招道:“你过来。” 袁莹莹心中一震,暗道:他难道听到了我和大哥谈的话。 心中念转,暗中运功戒备,直向张信走去。 张信举起手中一块花岗岩,说道:“到那小潭附近,再去取一块花岗岩来。” 说完重又低下头去,挥笔在纸上写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各怀鬼胎,沈天奎痛下杀手 袁莹莹走到张信身后借势瞧去,只见那张信手中一张白纸上,写满了数字,一眼间无法看明白。 只好转身向外走去,心中暗暗骂道:哼!现在由你威风,呼来唤去,明天就有得你好看的了。 阮山眼看袁莹莹走出室外而去,暗暗呼了一口气。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袁莹莹和冯龙双双回到了石室。 张信抬头望了两人一眼,道:“取来了。” 袁莹莹粗着嗓子道:“取来了。”双手递了过去。 张信看也没看的伸手接过,放在身前,袁莹莹不等吩咐,就退到了阮山的身旁坐了下去。 阮山知道她心中,满是激愤,生恐她忍耐不住,爆发出来。低声说道:“莹儿,委屈你了。” 袁莹莹启唇一笑,一腔怒气,顿时消失。 只听冯龙说道,“属下刚才得报,有十余人,奔此谷而来,不知是什么人物?” 王玉龙本来正在闭目而坐,听声一跃而起,道:“可是大庄主吗?” 冯龙道:“这个属下不知。” 王玉龙道:“快去看个仔细,如若来人是敌人,全力把他们阻挡在谷口要隘处,不准他们进入谷中。” 冯龙应了一声,正想转身而去,忽然见张信掷笔在地上,纵声大笑起来。 这突然的变化,全室中人,都惊了一跳,冯龙也停下了脚步。 王玉龙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 张信大笑不止,似乎没听到王玉龙的呼叫声音。 王玉龙横跨一步,一掌拍在张信的肩头上,道:“张兄,哪里不对了?” 张信停下大笑的声音,道:“多谢二庄主。” 王玉龙呆了一呆,道:“谢我什么?”蕴藏劲力的右掌掌心。仍然按在那张信的背心“命门”穴上。 只要一发内劲,立时可以震断张信的心脉。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心中太过高兴,真气逆行,岔了穴道,不是二庄主这一掌,只怕兄弟很难停下大笑的声音。” 说话之间,趁着王玉龙心神微分之间,突然一侧身子,避开了命门要穴。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张兄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竟然会高兴得气岔了穴道?” 阮山心中暗道:这两人口中称兄到弟,心中却是各怀鬼胎。 张信脸色一寒,神情严肃的说道:“兄弟就在这几块岩石中,瞧出了几点可疑之处。” 王玉龙道:“可是和秘籍有关吗?” 张信道:“不错,大有关系。” 王玉龙道:“不知可否先说给兄弟听了?”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身怀藏“秘籍”地图,自然是可以先他们一步找到秘籍。 但听张信答非所问的说道:“沈大庄主最近可以赶来此地吗?” 王玉龙道:“大庄主告诉过兄弟,他将尽快赶来此地。” 张信道:“这很好。等大庄主来了之后,在下面谈不迟。” 王玉龙微一皱眉,道:“兄弟就不可以先听听吗?” 张信冷然一笑,道:“二庄主刚才如若发出掌中内力,震断了兄弟的心脉,此刻兄弟恐怕是早已气绝而死了。” 王玉龙咳了两声,道:“张兄误会,兄弟了” 张信淡淡一笑,接道:“二庄主,不用多费唇舌了,兄弟一向是说了就算”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没说完的话。 冯龙打开石门,一个黑衣大汉走了进来,欠身对王玉龙道:“启禀二庄主,大庄主驾到。” 王玉龙道:“现在何处?” 那黑衣大汉道:“已经进了谷口。” 王玉龙急忙道:“带我迎驾。”举步向外走去。走到石室门外,停了下来,回头望了张信一眼,道:“张兄不去吗?” 原来张信仍然坐在原地不动。 张信抬起头来,冷漠一笑,答道:“兄弟想休息一下,二庄主见着大庄主,请代兄弟致意一声。”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张兄尽管休息,兄弟去了。” 带着冯龙,走出了石室。 阮山只看的大为奇怪,暗道:这张信似乎是有些不怕,对那沈天奎竟然也敢不予理会。 心中念转,口中却低声说道:“莹儿,那沈天奎阴沉、机智,不是王玉龙和张信比的了的、咱们多多小心一些才行。” 袁莹莹虽然连连点头,心中却是大不服气,暗道:日后非得和他打一架不可。 这时,石室中只剩下了阮山、袁莹莹和张信。 只见张信打开了描金箱子,取出了几张写满了字的白纸,藏入怀中。 阮山瞧的十分清楚,暗道:原来,他们彼此之间,也在暗用心机。 张信藏好了几张图纸后,突然回过脸来,两道炯炯的眼神,盯注在阮山和袁莹莹的身上。 阮山的心中暗打主意道:给他个不理不睬,以不变应他万变。 当下紧闭双目而坐,装作没看见。 张信缓缓站起身子,直对两人走了过去,脸上杀机闪动,显然想对两人下手。 阮山暗作戒备,表面上仍然是不动声色。 袁莹莹艺高胆大,也是视如没看见。 张信直走到两人身旁,看两人仍然坐在原地,动也未动一下,突然又改变了心意,说道:“两位在这谷中的生活如何?” 阮山道:“生活很好。”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两位都不想离开此地了?” 阮山心中暗道:必须得装出一些傻气,才能使他心中平静一些。 当下说道:“小人等早已没有了,出谷的想法。” 张信道:“也许在下有办法,早日使两位离开此谷!” 阮山道:“但愿如此,全谷中的人,都将为先生馨香祷告。” 张信道:“好!不论如何,在下为你们一尽绵力就是。” 说完,又缓缓退了回去。 阮山暗暗忖道:这人原想杀我和莹儿以灭口,不知什么事让他改变了心意? 只见张信,提起那描金箱子,走到石室中一角、靠着墙壁坐了下去。 石室中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都能听的到。 大约过了有半住香的时间,石室外响起了一阵步履声。 阮山目光微转,悄悄望去,只见沈天奎那高大的身子,当先而入。 他身后紧随着王玉龙和大弟子韩信书。 还有很多随行的人,都已经留在了室外。 沈天奎两道冷森的目光,投注在张信的身上,低声说道:“张兄,可是身体不舒服吗?” 张信缓缓睁开双目,道:“此番在下受命而来、幸未辱命。”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你立了一大功,张兄将一举成名,传扬于江湖之上。”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兄弟已近花甲,名心淡泊,早已不作扬名的想法了。” 沈天奎略一沉吟,道:“张兄既然不喜扬名,不知喜爱何物,只要张兄说得出口,兄弟一定答应。” 张信道:“这几日来,查看谷中形势,研判谷中地质,找出了几处极为可疑的地方,料断此谷,八成就是大庄主苦苦寻找的地方” 语声微微一顿,道:“兄弟想先取得安全保障。” 沈天奎先是一呆,继而淡淡一笑,道,“张兄说笑了,数年以来,兄弟对张兄敬重有加,日后借重正多,张兄怎么会生此奇想呢?” 张信道:“大庄主言重了,俗语道防患未然,未雨绸缪,大庄主虽然是一片诚心,但兄弟不能不作准备。” 沈天奎脸色一变,肃然问道:“张兄此话从何说起?” 张信望了王玉龙一眼,缓缓说道:“飞鸟尽良弓藏,千古以来,其理不易,兄弟如果有幸找到秘籍,对沈大庄主而言,那也是一桩很大的功勋了。” 沈天奎道:“沈某人自知感激,绝不会有负张兄。” 张信道:“找到秘籍之后,兄弟在大庄主的眼中:是一位才能过人的人,其凶险也将随着兄弟在大庄主心目中的分量日增” 沈天奎接道:“张兄既然有此一虑,此刻,兄弟纵然千言万语,也是无法解说的清楚,张兄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兄弟力所能及,无不全力以赴”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兄弟有几句话,要告诉张兄。” 张信道:“大庄主的吩咐,兄弟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沈某人如若心有别念,不论张兄提出什么条件,在下都可以答应,但我事后变脸,拒绝认帐,张兄又将如何呢?” 张信哈哈一笑,道:“如若在下没想到,那也不会对沈大庄主提出此事了。” 沈天奎严肃的神色,突然轻松了下来。哈哈一笑,道:“原来张兄早已有打算了,但不知有何高见。沈某人洗耳恭听。”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如若有幸找到秘密,大庄主必须答应我,让我选取两件东西。” 沈天奎道:“什么东西?” 张信道:“此刻,在下还不知道,不过,只要两件,剩下的都是沈大庄主你的。”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接道:“好!这个在下答应。” 张信道:“大庄主此刻答应,但到时难免变卦,而且兄弟又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大庄原本没有杀死在下的心,那时只怕也会生出此心了。”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彼此相交,全凭信义二字,张兄如果不相信沈某,沈某就大感为难了,照张兄所说,沈某实在是也想不出张兄有什么办法。” 张信道:“有!但不知大庄主是否答应?” 沈天奎道:“你说吧!” 张信接着道:“兄弟收藏了一颗奇果,只要沈大庄主肯吞下它 沈天奎脸色一变,道:“要我沈某服毒?” 张信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毒药,天下用毒的人,没人能赶上毒手华佗,大庄主又和毒手华佗相交莫逆,在下在沈大庄主的面前用毒,岂不是班门弄斧了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不是毒药,那是什么?” 张信道:“天山幽谷中生长的无心果。”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不知那无心果服下之后,有何妙用?” 张信道:“服下之后,慢慢的就会忘记过去。”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那是比致命的毒药更加恶毒了!” 张信道:“但它不足致命。” 沈天奎脸上的神色冷肃,但片刻之后,重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道:“可有解救的办法?” 张信道:“天生一物,必有相克之道,自然有解救的法了,兄弟收藏了另一种奇果,服下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就可恢复神智。” 沈天奎缓缓说道:“在下服用那无心果后,变的浑浑噩噩,那就任凭张兄处理那‘秘籍’的事物了。” 张信道:“那也不是,那无心果药性甚微,服用之后,要七日之后,才会逐渐的发作,那时,在下已经离开此地了。” 阮山听得两人对答,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如果说人工调制的药物,可以使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过去未来,那还有得可说,天生地长的物,竟然有此用,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沈天奎仰起脸来道:“世间真有这等天生的奇毒;实在是叫人难信”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无心果现在何处?” 张信道:“在下随身收藏。” 沈天奎道:“不知可否先取来给在下见识一番 张信道:“大庄主先请想好,答应了,在下自然取出、不答应,那也不用瞧了。” 沈天奎道:“我如果不答应你,只怕你难再活着离开此谷了。” 张信道:“不过,在下相信大庄主一定会答应。” 沈天奎道:“为什么我一定会答应?” 张信道:“因为,大庄主非要找到秘籍不可。” 沈天奎道:“沈某想不透的是,张兄怎么会动此奇想?” 张信目光一掠王玉龙,道:“那就要怪王二庄主太过沉不住气,使在下瞧出了破绽,才知沈大庄主早已存下了要杀死在下的心” 王玉龙吃了一惊,接道:“张兄不可血口喷人,王某哪里对不住你了?又有何破绽可言?” 张信冷冷说道:“刚才我查到了一点秘籍的线索,一时喜悦过度,纵声而笑,王兄想必误认兄弟有了异心,举掌按在我心脉上,不是在下沉着应付,此刻,也许早已死在王兄的手下了。” 王玉龙急忙道:“张兄误会了,兄弟见张兄笑得失常,想到张兄可能是真气岔道,故而出手相助,却不料反召来张兄的一场误会。” 张信冷冷说道:“在下笑声停下之后呢?王兄掌心仍然按在我的背心上” 目光一掠沈天奎,接道:“如若大庄主没有交代,在下料那王二庄主,也没有这个胆子。” 沈天奎两道森寒的目光,一扫王玉龙,很快又转到了张信的脸上,虽然没问一句话,但阮山已经瞧出王玉龙全身在微微颤抖,显然心中正有着无比的害怕。 但见张信接道:“如果找不到秘籍,大庄主胸中的一股怒气,无法发泄,势必要迁怒到在下的身上,说不定也会要在下的命;如果找到秘籍,在下也已经无利用价值,大庄主也不会放过在下,是以算来算去,都是一个死字,如其坐等,被大庄主所杀,自不如此刻,和你大庄主讲讲斤两了。”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张兄,别忘了一件事,此刻,我沈某人可以生擒活捉你,用世间最残酷的手段惩你!” 张信道:“此刻在下口中含有一种奇毒药丸,只要咬碎吞入腹中,立刻之间,即将毒发身亡,但大庄主却失去找秘籍的机会,至低限度,大庄主要延迟数年才能找得到。” 沈天奎突然哈哈大笑道:“张兄当真是多疑的很,沈某也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了,张兄请拿出来无心果吧!” 张信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了一个铜盒,打开盒盖,里面果然放了一个形如桃核,色呈桔黄的物品。 沈天奎伸出食,中二指,夹起说道:“就是此物吗?” 张信道:“正是此物,其香可口,其中无核,只因在,在下身上放的太久了,已经干枯”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张兄吃过吗?” 张信道:“没有。” 沈天奎道:“张兄没吃过,怎么知道它香味可口呢?” 张信道:“昔年兄弟取得此果时,其香味浓厚,可闻数十丈,故而在下才知道此果为清香可口。”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沈某人一生中,从没屈膝在人的威迫之下,此番倒叫张兄趁了心愿” 张信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大庄主为了实现称霸武林的心愿,受些委屈,又算不得什么?”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说的好。”举手把毒果投入口中。 王玉龙吃了一惊,道:“大庄主!” 沈天奎怒声喝道:“都是你坏了事,成事不足办事有余的东西!” 突然一抬步,伸手抓住了王玉龙的腕脉。 王玉龙道:“大庄主” 沈天奎右手一扬,点向王玉龙的前胸,将近前胸时突然翻手向后点出。 一缕疾劲的指风、暗劲,直击向张信的“命府”要穴。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张信虽然老奸巨猾,也没料到那沈天奎点向王玉龙的一指,突然反腕点出,想闪避已经自知来不及,一缕强劲的指风,正中“命府”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阮山用计通风报信 沈天奎动作急快,右手指风点中了张信,左手放开了王玉龙,回手一抄,已经抓住了张信的左腕,右手一扬,又点向了张信的迎人要穴,冷笑一声,说道:“张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目光一掠王玉龙道:“二弟,找出他口中含的毒药!” 王玉龙伸手捏开了张信的牙关,果然在张信口中,找出一粒黑色的丹丸。 沈天奎望了那药丸一眼,道:“此人狡猾,阴沉,不可稍留大意,你再仔细找找,看看他口中是否还有毒药。” 王玉龙应了一声,仔细寻找、果然又从舌下,找出了一粒黑色的丹丸。 此刻,张信两处要穴被点,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只有任凭那王玉龙摆布了。 阮山目睹沈天奎和张信的这场自相残杀的斗智,心中暗暗叹息道:江湖上机诈险恶,看来果然不错! 但见沈天奎右手挥动,拍活了张信身上的两处要穴,微微沉吟了一阵道:“张兄准备几时找到秘籍。” 张信道:“多则七日,少则四天。” 沈天奎一提真气,张口吐出了无心果,道:“就依张兄所定限期,如果仍然找不到秘籍那将又该如何呢?” 张信道:“除非‘秘籍’不在此地。” 沈天奎缓缓说道:“就在下所知‘秘籍”确实在此处。” 张信道:“那时我任凭你沈大庄主处置就是。” 沈天奎突然伸出右手在张信的眉头上拍了一掌,微微一笑,道:“张兄请放心,就算张兄无法找到秘籍,只要你尽了心力,兄弟仍然对张兄感激不尽。” 缓缓把左手中的无心果交还给了张信,道:“此果乃是世间极少见的奇物,张兄要好好收存才是。” 张信伸手接过,存放入了描金箱中,缓缓闭上双目,盘膝坐下。 沈天奎目光转到王玉龙的脸上,冷冷说道:“二庄主!” 王玉龙顿时脸色一变,欠身说道,“大庄主有何吩咐?” 沈天奎道:“因为你处理事不当,引起了张兄的一番误会,你自己讲,该怎么办?” 王玉龙道:“小弟知错了,任凭大庄主处置。”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记罚一次,下次再有错误,二罚并一起执行。” 王玉龙欠身说道:“多谢大庄主的格外开恩。” 沈天奎目光一抬,转到了阮山和袁莹莹的身上,道:“他两人在此作什么?” 王玉龙道:“这两人都是张兄在工人群中,选出的两个听差的人!” 沈天奎道:“让他们换去工人衣服,仍然留此听命语音微微一顿,接道:“此室为何人所住?”微一笑,道:“张兄,此刻还有什么办法,能使我沈某人屈服?” 张信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大庄主可以把在下碎尸万段,但却无法强迫我替你找到秘籍。” 沈天奎冷冷说道:“事已至此,张兄还要嘴硬吗?” 张信道:“在下横竖都是一死,已经不再存求生的想法了。” 沈天奎淡然一笑,道:“你和我虽然相距数尺,在下自信你没有自杀的机会。” 张信哈哈一笑,道:“杀一刀是死,千刀也是一死,死和死有什么不同。”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张兄想的太如意了,如若你当真的不肯和兄弟合作,沈某人自有强迫你屈服的手段”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沈某人不愿意这样做。” 张信被势所迫,只有认命受死了,眼见情势有了转机,又动了求生之念,当下说道:“如若找到了秘籍,大庄主要怎样对待在下?” 沈天奎道:“张兄博学多智,沈某人日后还要重用,我杀你,不如用你,就算你不愿意和我携手合作,想你也不至于和我作对,只要你退出江湖,不助阮山和我为敌,回你的璇玑书庐去,读书自娱,安享余年就是。”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话是说的不错,但在下依然难信。” 沈天奎道:“你怎么才肯相信?” 张信道:“除非你立下誓言。” 沈天奎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你如果真能为我找到秘籍,我如果再杀了你,那就不得好死。” 张信道:“好!在下相信沈大庄主一次就是。”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沈某对张兄,确实没有半点恶意,只因张兄太过多疑,所以才引起这场误会” 冯龙欠身应道:“属下所住。” 沈天奎道:“让给张先生。” 冯龙欠身应道:“属下遵命。” 沈天奎目光又转向张信的脸上,道:“张兄。兄弟刚才听到一个消息,除了那假冒阮山的冯子浩率领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此谷附近之外,还有几批人,分头赶来此地,在下要先勘查一下形势,以便早作部署。” 张信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大庄主请便。” 沈天奎道:“张兄多多保重。”大步走出室外而去。 王玉龙等人随后也退出了石室。 室中突然间沉寂了下来,静的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但听冯龙说道:“张先生,需要在下效劳吗?” 张信道:“不用了” 目光一转阮山和袁莹莹接道:“去替两人取衣服来,让他们换上新装,洗去脸上的尘土。” 冯龙道:“好!在下带他们出去换上。” 张信摇了摇头道:“不要他们出去了,有劳冯兄去把衣服取来就是。” 冯龙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张信看那冯龙的背景消失之后,才举手对阮山等人一招,道:“你们过来。” 阮山略一沉吟,起身走了过去。 张信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缓缓说道:“你们在此做工很久了吗?” 阮山道:“很久了。” 张信道:“跟随在下听差和做工生活比较,可有不同之处?” 阮山心中暗道:他此刻孤立无援,想拉我为他助臂,以他的身份,竟然肯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做工之人论交,处境可也算得上悲哀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追随先生和身为苦工的比较,那是天壤之别。” 张信微微一笑,道:“此刻,这座山谷中,两位可算是我仅有的知己” 语声微微一顿,道:“其实你们如果想离开此地,唯一的办法,也就是听我的命令和我合作。” 阮山欠身说道:“全仗先生的提携。” 张信点了点头,道:“好!你们换过衣服之后,就留我在身旁,只要忠实对我,我一定助你们离开此谷。” 阮山道:“多谢先生。” 抱拳一礼,退回室角。 袁莹莹一言不发,一直紧随在阮山的身后。 张信抬头望天,轻轻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眼。 阮山一直暗中留心着张信的一举一动,看他脸上神色,充满着懊恼和痛苦,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沈天奎恶毒的手段,显然已经使他心中生出了寒意,我如果此刻表明身份和他合作,只有他答应合作、掩护,才能让莹儿登上山峰,去招来中原快手相助。 心念一转,突然又站起身子直向张信走了过去。 张信警觉心甚高,忽然听到脚步声,突然睁开了双目,神光暴射,盯注在阮山的脸上,喝声问道:“有事吗?” 阮山本想说明身份和他合作,但见他双目满是阴沉之气,不禁又心头一凉,暗道:此人天生阴森,只怕不是容易合作的人,心意突然有了转变,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想到一件事,想禀告先生。” 张信道:“什么事?”这时神色却大见缓和。 阮山道:“关于那秘籍的事。” 张信接道:“低声说,怎么样?” 阮山心中暗道:他这般迫不及待的追问,看来我只好给他胡扯一通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曾经瞧到一位工人在悬崖下的水潭旁,捡到一枚金环。” 张信道:“那金环现在何处?” 阮山道:“那人是否交给了监工,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张信道:“你还认识那人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认识。” 张信道:“那很好,快去找他过来,让我问问,也许那金环对秘籍的事会大有帮助。”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何不借此机会让莹儿去通知中原快手一声,要他们混入这山谷中来。当下说道:“在下和他虽然认识,但并不熟悉,不过,那位袁兄和他相处得甚久,在下去就不如派他去了。” 张信道:“那很好,先想办法偷,偷不到,再向他明要就是。” 阮山道:“我去转告袁兄,要他暂回工人群中才行” 语声微顿,又道:“等一会,那监工或王二庄主问起来,如何答复才好呢?” 张信道:“不要紧,我有应付的方法,要他快去快回就是。” 阮山应了一声,回到室角,暗施传音之术,道:“莹儿,你设法从原路到山峰上去,告诉中原快手,要他们从那密道进入此谷,躲入那草丛中。” 语声微顿,故作出声道:“袁兄,取得金环之后要尽快回来,最好是窃取到手。” 袁莹莹点了点头,举步向外走去。 这时,冯龙也正好取回了衣服,眼见袁莹莹走出室外而去,不禁愕然一呆。 张信轻轻的咳了一声,抢先说道:“我要他取些东西回来,暂时不用换衣服了。” 冯龙放下衣服,道:“在下奉大庄主的命令,留在先生身旁听差,先生有事,尽管吩咐” 张信冷笑一声,道:“是让你来听差呢?还是要监视我?” 冯龙欠身应道:“这个在下怎么敢。” 张信冷冷说道:“你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纵然是监视于我,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冯龙道:“大庄主吩咐的确实是要在下来此侍候先生。” 张信道:“既是如此,你就代我回复那大庄主,在下要推算找到秘籍准确位置的方法,有两个佣人,已经够了,用不着劳动你冯大监工。” 但见冯龙呆了一呆,欠身应道:“在下告退了。”缓缓向外走去。 时光匆匆,昼去夜来,沈天奎也没再派人来惊扰那张信,只是安时的送上来了两餐美味可口的酒饭和一盏绿缕糊成的纱灯。 那张信对阮山似乎是早已经十分信任了,竟然召他来和自己对坐而食。 阮山心中惦记袁莹莹的安危,食难下咽,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 张信心中也是愁绪百结,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武功如何?” 阮山道:“在下的武功吗?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略胜常人一筹而已。” 张信道:“以后,我可以指点你的武功。” 阮山道:“多谢张先生了。” 张信抬头看了屋顶一眼,道:“你那袁兄弟去了多久了?” 阮山心中也在惦念着袁莹莹,当下说道:“去了八九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张信道:“那金环很重要,希望他能够取回来。” 阮山暗道:纵然他回来了,也没有金环给你。 他心中明白,沈天奎的才智、武功,都非同小可,警觉心,也非常人能及,袁莹莹只要被发觉了身份,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一念动心,忽然站起。 张信吓了一跳,道:“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在下想去接应一下袁兄弟。” 张信道:“好,早些回来。” 阮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石洞。 打开石门,抬头望去,只见星星满天,弯月西斜,躲入了西山后面,估计天色,大约已经三更。 阮山望着那一钩弯月,心中暗道:如若莹儿和中原快手没被生擒,大约会躲在洞内,这山后面,才是他们最佳的行动地方,我该在此等候片刻才是。 心念转动,只见两条人影,急奔而来。 阮山正想躺藏,自知已经来不及了。 两条人影冲到阮山身前五步左右,才停下脚步,四道眼神,一齐投注在阮山的身上,上下打量。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左面一人,修躯黑髯,手拿长剑,右面一人,白脸无须,手里也拿着一把长剑,两人一般穿着,全都是浅灰色的劲装,正是玄门双圣周百里和朱侗。 周百里打量了阮山一阵,冷冷问道:“阁下什么人?” 阮山缓缓应道:“小子姓岳” 朱侗道:“你是这谷中的工人?” 原来,阮山的身上仍然穿着工人的衣服。 阮山应道:“不错,小子原是冯大监工手下,现在已经被调出工队,侍候张先生了。” 周百里沉吟了一阵,道:“张先生好吗?” 阮山道:“张先生很好,现在还在运功坐息。” 周百里回顾了朱侗一眼,道:“兄弟,咱们去看看张先生如何?” 朱侗道:“好啊!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周百里举手一挥,道:“你带我们去见张先生。” 阮山心中暗道:玄门双圣对那沈天奎早已不满,此刻看来,似乎是对他仍然忠心。 他心中明白此刻若暴露了身份,孤掌难鸣,绝不是沈天奎和他带来这些高手的对手,只好忍气吞声的转身向洞中走去。 玄门双圣十分小心,和阮山始终保持着三步以上的距离。 走到石室外,阮山停下了脚步,说道:“张先生,有人看你来了。” 以张信的武功而言,这些人的脚步声,他早已听到,但他故作没听见,听了阮山的话,才抬头问道:“什么人?” 周百里当先而入,道:“玄门双圣,拜见张先生。” 张信目光一转,望了周百里和朱侗一眼,道:“原来是周兄、朱兄” 语声微微一顿,道:“两位有何见教?” 周百里一抱拳,道:“惊扰张先生了。” 张信冷冷说道:“在下奉了沈大庄主之命,筹思寻找秘籍的方法,如若两位没有什么要事,那就请便吧。” 他一见面就下逐客令,实在是大出了玄门双圣的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朱侗轻轻咳了一声,道:“无事不敢惊扰,咱们想请教张先生一件事。” 张信道:“什么事?” 朱侗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这位工人,可是在张先生手下听差吗?” 张信道:“不错,这是王二庄主,替在下选的一个仆从,两位有何高见?” 周百里道:“咱们看他行动鬼鬼祟祟,又穿着工人衣服,故而来问张先生一声。” 张信道:“现在,你们问过了。” 周百里道:“打扰了先生,还望多多包涵。” 一拉朱侗的衣袖,双双退出石室。 张信等两人退出了许久后,才低声对阮山说道:“他们走了吗?” 阮山道:“走了。” 张信道:“你在什么地方被他们抓住的?” 阮山道:“小子在石洞口处,他们巡视经过,问起了张先生,要小子就带他们来了。” 张信低声说道:“看到你那位袁兄弟回来过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看到。” 张信一皱眉头,道:“这么久,不见归来,那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时只见人影一闪,袁莹莹突然出现在石室之中。 张信怔了一怔,道:“好快速的身法。”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可糟了,这一下子怕是非得引起张信的怀疑,定然要露出马脚了。 袁莹莹也有所警觉,故意喘了两口气,道:“那收藏金环的工人不在了。” 张信道:“哪里去了?”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张信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突然投在袁莹莹的脸上,缓缓问道:“你的轻功不错。” 袁莹莹道:“室外戒备森严,巡视的人,穿梭不绝,小子藏在一块大岩石后面,随在两人身后,来到石室,藏在室外,幸好他们只顾和先生谈话,没留心到我” 张信道:“你刚才从何处跃入室中的?” 袁莹莹道:“小子就在石门外。” 张信望了望室门外,道:“这有八尺距离。” 袁莹莹道:“小子因为使出了全身的气力,才飞跃入室。”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你有很好的轻功基础,如若下番工夫,定有大成。” 袁莹莹道:“还望先生多多指点,小子随师学艺时,家师也曾称赞过小子,最适合练轻功。” 张信道:“身材瘦小,那是习练上乘轻功绝佳的身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们去换衣服!” 袁莹莹欠身一礼,和阮山退到了石室一角。 张信举手熄去了火烛,闭目而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张信老奸巨滑,阮山巧用妙招 阮山侧耳静听,直等张信呼吸的声音,愈来愈小,才施展传音之术,道:“莹儿,找到中原快手了吗?” 袁莹莹应道:“找到了,他们已经进入了山谷,我照大哥的吩咐,让他们藏入草丛中,听候召唤,但他们却要扮成工人,混入那工人群中。” 阮山一皱眉道:“以后呢?” 袁莹莹道:“以后,我说是大哥的吩咐非要你们藏在草丛中不可,他们才无可奈何的躲入那草丛中去了。” 阮山道:“那很好,你可和他们约定了会面的信号?” 袁莹莹道:“约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小妹失力,飞跃太快,恐怕已经引起那张信的怀疑了,因此坏了大事,小妹死也难以安心。” 阮山略一沉吟,道:“不要紧,他心中虽然已经动了怀疑,但看他神色,似乎别有所图,也许他是想利用我们,应该不会对那沈天奎提起此事的,只要他不肯对沈天奎说,那就不用担心了。” 袁莹莹缓缓把娇躯靠近阮山道:“大哥不生气,我就安心了。” 阮山想到君子不欺暗室,很想推开她的身子,但听她鼻息均匀,似乎是已经睡熟过去了,想到她一日的辛劳,实在是不忍心惊扰她,只好任她睡在怀中。 时光匆匆而过,夜去昼来,张信一连在这石室中静坐了三日三夜。 沈天奎在这三日中,除了派人安时送来酒饭之外,自己也没来过一次。 阮山和袁莹莹,尽了最大的耐性,忍受了三日三夜。 第四日中午时分,阮山暗中观察那张信,仍然不见有任何动静。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暗暗忖道:今日如果仍然不见他行动,只好下手点了他的穴道,和莹儿离开此地了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一阵零乱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沈天奎带着王玉龙、韩信书,宣华夫人和白发如银,青色衣裤。手执风头杖的唐老太太走了进来。 宣华夫人在此出现,也就罢了,也不足为奇,可暗器驰名江湖的四川唐门的唐老太太,也突然在此谷现身,而且跟随在沈天奎的身后,实在是让人大感意外! 但见沈天奎满脸笑容,直走到张信的身前,低声说道:“张兄。” 张信缓缓睁开双眼,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 沈天奎神态和气的笑道:“今日已经是第四天了,不知张兄是否已经想出一点眉目了?” 张信点了点头,道:“想出来了。” 这答复不但大出了那沈天奎的意料之外,而且也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 沈天奎呆了一呆,道:“兄弟是说张兄是否已经想出了寻找秘籍的办法?” 张信说道:“如果‘秘籍’确实在此谷兄弟必可找到。” 沈天奎道:“张兄果然是智慧过人的大才之士,咱们在场的人,无一人能比” 目光一掠阮山和袁莹莹,道:“这两个工人,笨手笨脚,怎么能够照顾好张兄的生活起居,兄弟已经为张兄选了两个美婢,听候使唤” 转头一望室门道:“你们进来,拜见张先生。” 只听莲步细碎,两个身穿水绿衫裙的女婢,款款走了过来,欠身对沈天奎一礼,道:“婢子见过大庄主。” 沈天奎道:“去见过张先生。” 两个绿衣女婢,都在十八九岁左右,柳眉凤目,生的十分娇俏,双双转过娇躯,手提绿罗裙,盈盈拜倒,道:“见过张先生。” 一向喜爱美色的张信,此刻却是面色冷肃,抬头望了两个女婢一眼,冷冷说道:“两位姑娘请起” 目光转注到沈天奎的脸上,道:“兄弟无此艳福,大庄主留着自己用吧!兄弟有那两个工人听候差遣,心愿已足了。” 沈天奎料不到嗜色如命的张信,竟然会断然拒绝,不禁一呆,但随即微微一笑,道:“想是两个丫头,生的丑怪,难讨张兄的欢心?” 张信答非所问的说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天奎道:“快近午时了。” 张信道:“事不宜迟,一个时辰之后,兄弟就动手找那秘籍。” 沈天奎心中大喜,脸上却不见喜色,淡淡一笑,道:“不用急,明天动手,也是一样。” 张信道:“早日动手找出秘籍,兄弟也好早些安心。”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劳请大庄主选派二十名幢壮的大汉听用。”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好!张兄还有什么需要,但请吩咐兄弟。” 张信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兄弟还要计算一件事情,大庄主如若没有其他的事,也该去休息了。” 沈天奎道:“既然如此,兄弟就不打扰了。”缓步走到阮山和袁莹莹的身前,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能得张先生的垂青,实在是难得的很。好好的侍候张先生,日后有你们的好处。” 阮山、袁莹莹齐齐欠身领命,神态十分恭敬。 沈天奎又回望了张信一眼,带着王玉龙等退出了石室。 张信缓缓站起身子,向外望了一眼,举手对阮山一招,道:“你过来。”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老谋深算,不知又动了什么心机了,急步走了过去,道:“先生有何吩咐?” 张信道:“那石门可以拴起来吗?” 阮山道:“里面有一道铁链,可以扣起来。” 张信道:“进此石室,是否只有这一条通道?” 阮山道:“不错,只有这一条通道。” 张信道:“那很好,你去把铁链拴起。” 阮山回望了袁莹莹一眼,大步上前,拴上了铁链,重又回到壁角,只见张信坐在石室正中,神色肃然的说道:“你们都过来。” 袁莹莹缓步走了过来,和阮山并肩而立。 张信两道冷峻的目光,缓缓地向两人脸上扫过,道:“此刻,这室中没有外人,在下绝无伤害你们的心,但两位必须据实说出身份。”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心机难测,如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实在是难推想到他会做什么事,情势逼人,只好编几句谎言对付他了。 他心里想的不错,但因为不善谎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袁莹莹显然也不知如何应付,一直望着阮山。 但听张信缓缓说道:“我已经再三的留心查看,两位绝不是此谷中的工人,如若在下料断的不错,两位混入此谷,时间已经很久了,那冯大监工如果不是你的同党,就是被你们用什么手段制服了,所以,才帮助你们掩护身份。” 阮山正感到无法回答,但听张信这一番话后,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先生明查秋毫,在下等确实是奉令混入此谷中的。” 张信道:“奉什么人的命?” 阮山心中暗道,必须得讲一个他既不很怕,又不敢招惹的人物才行。 心念一转,随口应道:“有一位冯子浩,不知先生是否知道?” 张信道:“可是一度假冒阮山的人吗?” 阮山道:“不错,正是那位冯公子。” 张信低头沉吟了一阵,道:“他派你们两人到此,用心何在?” 阮山近来江湖经验大增,心里知道如若事事都答复,反将会招他的怀疑,当下说道:“这个嘛,在下等实在是难以奉告,不过,我们对先生绝无恶意。” 张信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两位心中想必知道,此刻只要在下说一句话,两位立时要埋骨此地。” 阮山心中暗道:他如果真是如此,只有用对付冯龙的办法对付他了,先要把他制服才行。 回目望去,只见袁莹莹也瞪着一对眼睛,望着自己,目光中一片茫然。显然是在向阮山请示。 张信虽然已经见过那袁莹莹的身法,但他自恃艺高,怎么会把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放在眼中,望也没望两人便接道:“如若两位想留下性命,不是没有办法。” 阮山缓缓说道:“什么办法?” 张信道:“从现在开始,全心全意的为我工作。” 阮山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沉吟不语。 只见张信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了两粒黄豆大小的青色药丸,说道:“如若两位肯归顺老夫,那就把这两粒药丸,分食吞下,老夫自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阮山心中大怒,暗道:这人和那沈天奎用心一样恶毒,想要凭借药物,控制人的神智,被他所用,必须得给他些苦头才是。强自按下怒火,缓缓说道:“刚才先生想逼那沈大庄主,服用药物,没想到没成,但心的想法,却是仍然没息。” 张信道:“江湖上人心奸诈,防不胜防,老夫要筹思寻找‘秘籍’的事,不愿再多分心对付两位,只好让你们服下药丸了。” 阮山伸手取过一粒药丸,道:“服用这药之后,人有些什么感觉?” 张信道:“神志不清,忘记过去。” 阮山道:“可有解药吗?” 张信道:“自然有了。” 阮山左腕一翻,疾快绝伦的扣住了张信的右腕,右手一抬,手中捏着的一粒青色药丸,已经投入了张信的口中。 扣腕投药,几乎是一齐动作,快速无比、张信警觉时,已经知道来不及了。 袁莹莹乘势拍出了一掌,击在张信的咽喉上,逼得他不由自主的张口一吸,把阮山投入口中的药物,生生给吞了下去。 阮山放开了张信的右腕,冷冷说道:“张先生自取解药服用吧!” 张信双臂分别向两人抓去,冷然喝道:“乘老夫不备出手” 阮山身子微微一侧,右手一翻,奇妙异常的又扣住了张信的手腕,接道:“这一次张先生大概有准备了。” 袁莹莹纤指轻弹,一缕指风,疾涌而出,正击在张信的左腕上。 张信疼的闷哼一声,急忙收紧双臂。 但他右腕被阮山紧紧握着,无法收回,这才知道身旁的两个身穿工人衣服的人,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张信为人阴沉,心念一转,忍疼不言暗里一提真气,才缓缓说道:“两位的武功不弱,老夫失敬了。” 阮山道:“张先生最好先取解药服用,免得毒发了就没有救了。” 张信道:“不要紧,老夫自制的药九,药性缓慢,自己知道,一定要过足两个时辰,才会发作。” 阮山缓缓说道:“阁下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此刻在下要和先生谈谈合作的事了。” 张信道:“好,两位尽管说吧!” 阮山道:“咱们要张先生答应两件事。” 张信道:“哪两件事,两位得先说明。” 阮山道:“第一件,要张先生答应掩护我们的身份,不许泄露。” 张信道:“第二件呢?” 阮山道:“一直把我们带在身旁,直到找到秘籍” 张信道:“两位不过是工人身份,岂能跟随我找秘籍” 阮山接道:“所以,咱们要张先生帮忙。” 张信道:“就算在下答应了,那沈天奎也不会答应。” 阮山道,“没找到秘籍之前,沈天奎对先生言听计从,只要先生坚持,沈天奎自会同意。” 张信道:“你们太低估那沈天奎了,在下如果直意要两位,两位将有性命之忧,他纵然想不到两位是混入谷中的强敌,也会怀疑到两位被我所用,必将杀之而后快。” 阮山只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一时间想不出适当的回复。 张信淡淡一笑,道:“据老夫所知,当今武林中,只有一人可以和那沈天奎对抗,也使他心有所怕。” 阮山道:“什么人有此能耐?” 张信道:“阮山,除了阮山之外,武林中再无第二个人,使他害怕了。” 袁莹莹心中暗道:哼!他就是阮山啊! 阮山道:“可惜此刻那阮山不在此谷中,咱们谈也无用” 语声突然转冷厉的接道:“在下等提出的条件,张先生还没答应。” 张信道:“我已据实相告,那第一条,在下可以答应,第二条只能见机行事,权不在我,叫老夫怎么答允。” 阮山心中暗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但此人狡猾无比,难以测度,不能以对待冯龙的办法,对待他。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就以先生之意,不过,先生要提出一些担保,也好使我等放心。” 张信道:“两位未免得寸进尺了,此时此刻,要老夫怎么担保?” 阮山道:“张先生如果有诚意,立刻可提出一个很好的担保来。” 张信道:“老夫想不出来,倒要请教了。” 阮山道;“一个人能死几次?” 张信道:“一次。” 阮山道:“那就用先生的生死来担保吧!张先生如果改变了心意,出卖了我们,先生就无法再活下去了,也无法找到秘籍,那才是很公平的担保。” 张信一皱眉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道:“江湖上无名小卒。” 张信仔细的打量了阮山一眼,道:“你戴着人皮面具。” 阮山淡淡一笑,道:“不错。” 张信道:“可否取下人皮面具,让老夫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阮山道:“暂时不必了,但张先生如果答应了条件,总有见识在下真面目的一天。” 只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张信微微一笑,道:“有人来了,也许是那沈天奎大驾亲临。”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老奸巨猾,对付此等人物,需要用非常的手段才成。心中一转,右手劲力暗加,左手一挥,疾向张信的前胸点去。 张信是何等人物,早已有了戒备,身子一侧,避开了前胸,左手一甩,想挣开阮山紧扣的腕穴。但阮山的指力强劲,扣在张信腕穴上的五指,加力一收,有如一道坚牢的铁箍,张信一挣之下没解脱,右脚随即飞起,踢向阮山的丹田要穴。 阮山左手一沉,并指如就,反向张信的脚上点去。 袁莹莹冷哼一声,右手疾出,连点了张信的数处穴道。 张信虽然已经知道这两人武功高强,但万万没料到,手脚如此快速,三处穴道被点,抗拒之力全消。 阮山动作奇快,左手一招,又点了张信的哑穴,低声说道:“委屈先生了。”盘起他的双腿,让他姿势靠强坐地,转身走出室而去。 片刻之后,重回石室,拍活了张信哑穴,道:“沈大庄主已经准备好了二十名健壮大汉,请问先生几时动身?” 张信道:“什么人传达的此命令?” 阮山道:“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果沈天奎亲自来此。必可能瞧出情形有变”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阁下似乎是对归云山庄的人事十分熟悉。” 阮山冷笑一声,道:“时间不多了,先生意下如何?也该早作决定了。” 张信道:“如果我不受威胁呢?” 阮山道:“被势所逼,咱们只好先杀了张先生了。” 张信道:“我答应了又该如何?” 阮山道:“在下点了先生的一处奇穴,十二个时辰内不经解救,自动伤发而死。” 张信道:“好吧!就依你们之见。” 阮山点了张信的一处奇穴,拍活了他身后的三处穴道,冷冷说道;“咱们都下了生死的赌注,以张先生的命,换我们两个无名小卒的生死,那是未免有些委屈了。” 张信不再答阮山的问话,打开了描金箱子,取出了一颗药九,吞了下去,缓缓说道:“老夫的奇穴被点之后,武功是否还在?” 阮山道:“影响虽然有,但并不是很大。” 张信道:“十二个时辰之后呢?老夫是什么情况?” 阮山道:“在下解了你被点的穴,再点你一处奇穴,又可以再活十二个时辰了。” 张信道:“如此轮换不息,老夫的性命,就永远控制在你们手中了。” 阮山道,“只要先生能够履行诺言,分手时,在下自会让先生复元。” 张信略一沉吟,道:“好!咱们走吧!” 大步向室外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张信老谋失算,宣华夫人用毒 张信当先开了石门,抬头看去,只见沈天奎早已率领着王玉龙和唐老太太等,在洞外等候了。 沈天奎面带微笑的,说道:“二十名幢壮大汉已经集齐,恭候张兄大展才华了。” 张信回顾了紧随身后的阮山一眼,应道:“兄弟被势所逼,只好尽力一试了。” 他一语双关,沈天奎哪里知道内情,只听得尴尬一笑,道:“张兄如果真能带我找到秘籍,兄弟必有厚报。” 张信不再多言,大步向前走去。 片刻工夫,又到了那激泉喷射的小潭旁边。 只见冯龙带着二十个健壮大汉,分别拿着铁锤,钢凿,巨斧、铁镐,列队候命。 张信四下望了一下山态形势,缓步走到紧倚水潭旁边的一处悬崖下,打开描金箱子,取出一块白色的鹅卵石,随手在山壁上,画了一个五尺见方的圈子,道;“用钢凿铁锤,照我图形,深挖三尺。” 二十名健壮的工人,在冯龙领导下,立刻动手工作,刹那间铁锤击岩的声音,震耳不绝。 沈天奎似乎是对那张信寄有很大的希望,背负双手站在场中观望。 阮山借那铁锤击岩的声音掩护,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那站在沈天奎身后的老妇人,就是善用毒药暗器,名震武林的四川唐门当代掌门人唐老太太,如果咱们万一身份暴露,动手时,要特别小心她的暗器。” 袁莹莹虽然聪慧绝伦,但她童心未改,自小又在父母余荫下,娇生惯养,为所欲为,身处险境,却是毫无忧虑,看阮山对自己关心的情意,心花大开,不禁启齿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阮山吃了一惊,赶忙转脸旁望,不敢再瞧她一眼。 暗中提气戒备,幸好这一笑,还没被人发觉。 张信全神贯注在那岩壁上,突然间大声喝道:“住手!” 二十名健壮大汉,一齐停手不动。 看那岩壁,只不过凿挖有半尺左右。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有了发现吗?” 张信道:“大庄主可曾听出声音不对吗?” 沈天奎心中大喜,但外形却仍然保持平静的容色,道:“哪里不对了,兄弟实在是没听出来。” 张信伸手从一名大汉手中,取过一柄铁锤,走近石壁,重重击了一锤;道:“大庄主可曾听出了吗?” 他说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有意让阮山听到。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果然有些不同,似乎是岩壁中空。” 张信道:“不能想的太如意,也许连着地下水” 抬头望向那激射的喷水泉,道:“这一道水脉,强大无比,如若咱们击破石壁,只怕无一人能够逃得洪水淹没。”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那真得小心一些才是。” 张信举起手中铁锤,先在石壁上重重敲了一锤,又附在石壁上听了一阵,连续了数次之后,放下铁锤,道:“好!诸位可以继续动手了。” 沈天奎道:“张兄读书万卷,被武林视为大儒,今日兄弟算是佩服了” 张信接道:“大庄主过奖了,只怕在下的计算,判断,未必就对。” 沈天奎道:“如若张兄也无法找到秘籍,当今世上,只怕是再也无人能够找到了。” 张信淡淡一笑,不再接话。 阮山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忖道:看这张信的神态,似乎是胸中已有了找秘籍的方法,果真如此,这张秘籍藏图岂不是毫无价值了。 心中念动,看的更是详细。 只见那山璧越来越是坚硬,铁锤重击在上面,火花迸飞,只不过零零散散,落下数块。 击打之间,突听张信急忙叫道:“住手,快些住手!” 十几名健壮大汉应声停手。 沈天奎低声说道:“张兄,哪里不对了?” 张信摇了摇头道:“设计这地宫的人,果然是位非常人能比的人物。”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在下不解,张兄可否说的清楚一些。” 张信道:“如若是在山谷内修筑地宫,那入宫的门,必在此处。” 沈天奎道:“现在呢?” 张信道:“那设计地宫的人,却没在此地设计门。”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果那秘籍在此,咱们可否破壁而入?” 张信道:“除非咱们都不想活了。” 沈天奎道:“这么严重吗?” 张信道:“不错,再打下去,应该就要大难临头了。” 沈天奎低声说道:“可是破坏了山中的水脉?” 张信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 沈天奎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难?” 张信道:“在下查看那铁锤击岩的波动形势,如果不及时收手,几个执钢锤击打山壁的人,立时将有杀身之祸。” 沈天奎道:“只是如此吗?” 张信道:“在下的看法如此,大庄主可是不信吗?” 沈天奎低声说道:“张兄学有所专,兄弟岂有不信之理,如若几个执锤击壁人的死了,能够证实张兄判断的不错,何不让他们试试?” 言下之意,无疑是说,要让那些执锤击打山壁的人死,来证实张信的研判是否正确。 张信是何等精明的人,岂会听不出沈天奎的弦外之音,当下说道:“大庄主想求证兄弟的判断,那就不妨一试,最好由大庄主亲自下令。” 沈天奎微微一笑,回望了王玉龙一眼,道:“要他们继续动手。” 王玉龙应了一声,说道:“你们继续打石壁。” 十几个工人应声挥动铁锤,重又击打石壁。 阮山恐怕沈天奎瞧出了自己的身份,不敢太过逼近,沈天奎和张信谈话声音又低,后面几句话没听清楚。 但见沈天奎双目神光闪动,望着那击打的工人,心知必有变故,立时留心观察。 只听那铁锤击岩石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十几个工人,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这一回大出意外,不但沈天奎大为震骇,连张信也有些茫然无措。 距离稍远,和不留心的人,更是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已经发生了灾难的事,十几个工人,没发出一声惨叫,也没听到一声*,但却都不声不响的倒了下去。 沈天奎心中虽然感到震骇,但神情间仍然保持了平静,淡淡一笑,道:“张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信心中暗想:怎么回事,连我也不清楚,但如果诚实而言,沈天奎必然要轻视自己,当下说道:“在下已经说过了,大庄主不听在下奉劝的话” 沈天奎淡淡一笑,接道:“兄弟并无责备张兄的意思,只是想请教,他们怎么会无声无息的倒下去了呢?” 张信被势所逼,只好缓步向前走去,一面说道:“在那‘地宫’四周,必然有很恶毒的布置。” 沈天奎道:“也许是一种毒烟” 张信离那倒卧的尸体,越来越近,但走动却是越来越慢。 他很想听到沈天奎呼叫的声音,也好借阶下台,哪知沈天奎却毫无动静就像没看见他走入险地一样。 情势所逼,张信终于走近了一个工人身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翻过了那伏在地上的尸体。 凝目望去,只见四五枚细如牛毛的小针,刺在那大汉脸上,中针处脸色一片紫红,那小针是经过剧毒淬炼。 张信站起身子,举手一招,道:“大庄主,请过来瞧瞧吧!” 沈天奎四处望了一眼,缓步走了过去,道:“张兄可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 目光到处,只见那尸体脸上毒针,不禁一呆,道:“原来是一种强力弹簧发射的淬毒细针。” 张信道:“山壁内,岩石中,哪里来的毒针?”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证明了一件事,那秘籍确实是在此地了。” 张信道:“这说明了那地宫四周,险恶重重,布下了很多恶毒机关。” 沈天奎说道:“张兄,是否已经看出了那毒针是如何射出的?” 张信道:“大庄主呢?可是瞧出来了?” 沈天奎道:“兄弟如果瞧出来了,也不会问张兄了。” 张信道:“在下不用瞧,已经知道他安装这暗器的方法了,这方法不但恶毒,而且也很容易把人引入歧途,使人误以为找到了重地,强过你沈大庄主的人,也是难免如此。” 沈天奎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得向张兄请教了。” 张信道:“先用钢钻,在这石壁上钻上了很多孔洞,再在玉筒中装上强力的弹簧,弹簧中放上淬毒细针” 沈天奎接道:“然后把玉筒放入孔洞中,看来神妙,说穿了,倒也不足为奇。” 张信道:“白玉极脆,一击即破,玉破针出,中人即死。” 沈天奎看那石壁,道:“设计这地宫的人,在这石壁间暗装毒针,其用心定然是保护那秘籍的。” 张信道:“如果这想,那就中了他的诱敌之计了。” 沈天奎道:“为什么?” 张信道:“如若那设计地宫的人把门户建在此地,绝无法再布置这种暗器。” 沈天奎道:“照张兄这么说来,这门不在此地了?” 张信道:“不错。” 沈天奎一扬双眉,淡淡笑道:“此地经过张兄计算已久,是吗?” 张信道:“不错。” 沈天奎道:“但张兄算来算去,竟然是没有把门算对。” 张信道:“那设计地宫的人,可谓是奇才,比在下高明很多,所以,我才没有算对。” 沈天奎脸色一沉,似乎要发火,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张兄尽管再仔细想想,兄弟相信,以张兄的博学多才,必可找出地宫入口。” 张信道:“在下想起了一件事,不得不先对沈大庄主说明。” 沈天奎道:“什么事?” 张信道:“纵然找到了地宫的入口,但只怕凶险万分机关重重,也无法进入。” 沈天奎道:“怎么?以前张兄就没有想到此事吗?” 张信道:“没见这毒针暗器之前,在下却是没想到,此刻,却不得不作此想了。” 沈天奎道:“愿听其详。” 张信道:“如若设计地宫的人,在地宫门口处,装上了重重机关,咱们不想办法先阻止机关恐怕伤亡过半,也不一定能进入地宫!” 沈天奎接道:“我们可以加大人力凿开山石,破门而入。” 张信道:“那机关必然精巧,人力撞击之下,机关损坏,也许会封起了整个石门。” 沈天奎谈淡一笑,道:“如若在下有办法,岂不早已打开地宫了,那也用不到烦请张兄,来此帮忙了。” 张信道:“我见到壁间暗器,才知设计地宫的人把地宫设置的很巧妙,而且为人也十分恶毒,如果是强力破门,可能使整个地宫永远毁去。”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此刻张兄还没找到入口,等找到入口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如何?” 张信不再多言,走到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打开描金箱子,取出纸笔,立时又开始计算起来。 沈天奎探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的尽是数字,竟然是无法看懂。 王玉龙缓步走到沈天奎身旁,低声说道:“大庄主暂时请回去休息,有你在此,只怕他们心有所怕,难以专心。”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低声说道:“此人好色,见了女人,心情会轻松一些,你去请那宣华夫人来此,暗中监视他。” 一面说话,一面缓步向前走去。 王玉龙回头一望,已经离那张信数丈距离,当下低声应道:“宣华夫人满身都是毒物,武功也在那张信之上,口齿伶俐,能言善道,由她来监视那张信,最是恰当不过了。” 沈天奎道:“告诉那宣华夫人,最好能用一种毒物咬那张信一口,然后再给他解药服用,使他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惶恐之感,但不能影响他的神智。” 王玉龙道:“这样一来,岂不是影响到他的工作情绪吗?” 沈天奎道:“张信为人太过精明,又贪生畏死,只要给他一线求生的机会,他绝不会选择死”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不过,此事要做的严密、谨慎,丝丝入扣,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觉出是我们授意。” 王玉龙道:“小弟立刻嘱咐那宣华夫人。” 沈天奎点了点头,放开大步而去。 且说阮山坐在一旁,心中暗作盘算,道:王姐姐和那玉箫郎君之约,转眼即到,我不能在这里等待下去了,必须要设法尽快进入“地宫”之中,我身上现有“秘籍藏图”,问题是先要找到那“地宫入口”才行。 心念一动,有如山洪暴发,莫可遏止,再也无法忍耐,直对那张信走了过去。 袁莹莹急忙说道:“大哥要到哪里去?” 阮山道:“咱们必须早些进入地宫,我这就去告诉那张信,你在此地等我,免得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向任性的袁莹莹,此刻却柔顺得像一只小羊,微微一笑,又坐了下去。 阮山大步走到张信身旁,低声说道:“张先生。” 张信抬头望了阮山一眼,道:“什么事?” 阮山道:“你是否已经找到了地宫入口?” 张信缓缓说道:“你很急吗?” 阮山道:“咱们在此,处境甚险,早入地宫也好早离此地。” 张信道:“咱们进入地宫之后,难道还想活着离开此地吗?”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是有意拖延时间。 当下说道:“为什么不能活着离开此地?” 张信冷笑一声,道:“进入地宫之后,咱们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沈天奎的为人,老夫知道的甚深,那是绝不会放过咱们。” 阮山道:“他不是答应了不杀你吗?” 张信道:“如若他把我囚在一处石洞秘室,终生难得再见天日,那份痛苦,比死了还难受。” 阮山低声说道:“这么说来,先生是有意拖延了。” 张信道:“那也不是,我纵然能找出那地宫门口,只怕也无能打开。” 阮山道:“我助你打开宫门。” 张信怔了一怔,道:“老夫最不喜欢说大话的人” 阮山接道;“只要先生能找到入口,在下就想办法打开。” 张信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眼,只见八个劲装大汉,远在数丈之外,沈天奎、王玉龙,唐老太太等,已经不见踪影,那躺在崖壁下的十几具尸体,也早已被移走不见了。 萧翎接道:“先生不用看了,他们早已离开了。”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一直留心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阮山道:“张先生,咱们时间不多,还是谈正经事要紧。” 张信道:“你绝不是那冯子浩的属下,如若老夫想的不错,你就是那冯子浩本人。” 阮山道:“不管我是谁,快点答复在下的话。” 张信道:“我不信你真有办法打开地宫。” 阮山道:“咱们生死同命,难道我还寻你的开心不成。” 张信正想答话,那宣华夫人已经疾如闪电而来,娇声笑道:“张先生,算出那‘地宫’入口没有?” 阮山转望了宣华夫人一眼,欠身说道:“先生如果没什么吩咐,小的先行告退了。” 张信一挥手,道:“你去吧!” 目光转到宣华夫人脸上,接道:“尚没算出。” 阮山恐怕那宣华夫人听出自己的声音,故意粗着嗓子。 哪知精明的宣华夫人,仍然动了怀疑,目光一掠阮山,沉声喝道:“站住!” 阮山缓缓转过身子欠身说道:“夫人有何吩咐?” 宣华夫人柳眉耸动道:“你认识我?” 阮山道:“小可刚才见过夫人一次。” 宣华夫人目光一掠张信,道:“这人是张兄的属下?” 张信道:“在下没有夫人那份威风,身边有仆婢护从,一向是独来独往。这人是王二庄主给兄弟的仆人” 接着又道:“也许他别有用心,和夫人一样是来监视在下的。” 他应对得宜,尽消宣华夫人心中的疑虑,只见她一挥手,道:“好!你去吧!” 阮山一面转身走,心中却暗暗盘算道:宣华夫人对我很好,如果我能对她说明身份,不知她是否会相助我?此刻,人手甚少,如果能得她相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心中念头转动,人已经走到那袁莹莹的身旁,缓缓坐了下去。 袁莹莹低声说道:“那女人是谁?” 阮山道:“宣华夫人,全身都是毒物,本是苗疆中的一方霸主,进入中原以后,原想和中原武林高手,一争长短,但却被沈天奎用计收入了归云山庄”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那沈天奎实在是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只可惜生性太过于凶残阴毒,竟然图谋独霸武林,如若他能遵循正路,开山创派,独立门户,必将是一代开山宗主。” 袁莹莹道:“哼!我瞧那宣华夫人很不顺眼!”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我给她说了半天,她竟然没听进一句,口中却问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她那股娇媚之气,就不像一个正经女人,非得给她一点苦吃不可。”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宣华夫人武功不弱莹儿,如若暗中下手惩她,定然会被她瞧出来,那时,必将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心念一转,急忙说道:“莹儿,此时此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忍辱负重,旨在进入地宫,不能争小气乱了大谋。” 袁莹莹溜了阮山一眼,嫣然一笑,道:“大哥替她说情,暂时饶她就是。” 阮山心中暗道:真要动起手来,你却未必是她的对手。怕说出口来,激怒那袁莹莹,坏了大事,遂不敢轻率出口。 抬头看去,只见那张信专心在纸上,不再理会那宣华夫人。 大概那宣华夫人独自坐的无味,起身直向阮山等人走了过来。 袁莹莹一皱眉头,转目望着那清澈潭水。 宣华夫人缓缓直向阮山身旁走来说道:“你在归云山庄中很久吗?” 阮山道:“小子一直在此谷中做工。” 宣华夫人是何等聪明两道清澈的眼神,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戴着人皮面具。” 阮山暗道:好利的眼光,这女人的确实是不可轻视。口中却回应道:“小子天生一副病容,有劳夫人下问。” 宣华夫人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刚才,你和那张信谈些什么?” 阮山道:“谈他寻找地宫入口的事” 宣华夫人接道;“他怎么说?” 阮山答道:“他说只能尽其心力,却是没有把握。” 宣华夫人道:“王二庄主指派你们两位做他的仆人,暗中好监视他,是吗?” 阮山只觉的措词为难,无法回答,只好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你很好,守口如瓶。”突然一伸右手,疾如闪电一般一直向阮山的脸上抓去。 阮山吃了一惊,身子一侧,避开了一击,道:“夫人这是为什么?” 宣华夫人笑道:“能避开我这突然出手的一击,足可当中原武林道上第一流的高手。” 左手一起,又向阮山脸上抓去。 阮山一吸气,退开两步,道:“夫人既然知在下是归云山庄中的人,为什么还要这般戏怒在下?” 阮山常和中原快手在一起,学了不少临机应变之策。 果然,这两句话大见效用,宣华夫人不再出手,淡淡一笑,道;“你是否肯承认戴着人皮面具?” 阮山道:“夫人既然瞧出,也是不该多问。” 宣华夫人道:”你未免太小看张信了,我既然能瞧得出来,他一样能看出你” 忽然听张信啊呀一声,接道:“宣华夫人,这是那沈天奎叫你如此做的吗?”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张信手中抓着一条半尺长短的蜈蚣。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缓步走了回去,道:“不要紧张,服我一粒解药就好,这蜈蚣毒性虽重,但你张先生的内功精深,想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发作。” 张信松开右手五指,那蜈蚣寸寸断裂,撒落地上。 原来,他被蜈蚣咬了一口,才警觉,回手一抓,捏碎了那满身奇毒的蜈蚣。 袁莹莹道:“这女人好恶毒” 阮山横跨一步,挡在袁莹莹的身前,道:“莹儿,坐观其变,等待机会。” 张信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道:“夫人乃是大有名望的人,想来不会谎言相欺”又语声较高接道:“可是沈天奎让夫人施放毒物,咬伤在下的吗?” 宣华夫人笑道:“不用扯上那沈大庄主,我的蜈蚣咬伤你,只有我能解救。”探手取出解药,托在掌心,缓缓递了过去。 张信取过解药,吞了下去,冷冷说道:“夫人不让在下被那毒物咬死,岂不是留下了一个大患吗?” 宣华夫人摇头娇笑道:“你张信和我为敌,还算不得大患。” 张信嘿嘿冷笑数声,不再多言,盘膝闭目而坐。 宣华夫人哈哈大笑一阵,道:“张兄,最好能暗中运气试试,也许那蜈蚣的毒,还没除尽。” 张信有如老僧人打坐一般,任那宣华夫人冷嘲热讽,始终是一言不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强敌当前,心神不乱 双方对峙了半个时辰之久,张信一直不言不语,宣华夫人似乎是自觉无趣,突然起身而去。 张信等宣华夫人背影消失,睁开双目,举手对阮山一招。 阮山缓步走了过来,道:“张先生,有何吩咐?” 张信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下已经决定信任阁下,和你合作。” 阮山道:“彼此生死同命,合作会大增生机。” 张信道:“我已经找出那地宫的入口了,但不知阁下是否真有办法进入?” 阮山道:“此时此刻,在下为何还要欺骗先生。” 张信道:“好!咱们等到天色入夜之后,进入地宫。” 阮山道:“先生有把握能够找到吗?” 张信道:“八成不会有错”停了一停,又道:“咱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借那地宫中的机关对付沈天奎等人。” 阮山道:“那样不是太冒险了?” 张信道:“不要紧,地宫入口没找到之前,沈天奎绝不会取我的命。” 阮山道:“此刻先生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在下也不便和先生交谈了。”缓步退回原位。 夕阳西下,西方天际映起了绚烂的晚霞。 沈天奎匆匆走来,直走到张信身前,道:“张兄,兄弟刚才打坐入定,醒来才听宣华夫人用毒物伤了兄长,此刻伤势如何?” 张信微微一笑,道:“宣华夫人身上毒物溜出,咬了在下一口,想来必是无意的,在下已经服过解药了,这一阵坐息,已经大觉好转,不防事了。” 沈天奎道:“天色已经快要入夜了,张兄也该回到石室中去休息一下,等明晨再来推算那地宫的入口吧。” 张信道:“不用休息了,兄弟身上还有一点蜈蚣余毒未除,必须得再坐息一阵,也许夜对星辰,由静生悟,会找出地宫入口。” 沈天奎道:“张兄这等劳碌,倒叫沈某难安了。” 张信道:“兄弟理当效劳”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大庄主最好能吩咐下属,如果无紧要的事,别来惊扰在下。” 沈天奎道:“兄弟立刻遵办,张兄身体要紧,不可太过劳累。” 张信淡淡一笑,道:“大庄主这等关心在下,在下是感激不尽。” 沈天奎道:“好说,好说。” 转身大步而去。 张信微睁双目,望着沈天奎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真的闭上了双眼,运气调息。 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四周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黑雾。 阮山心知此刻关系很大,必须以最大的忍耐力,等待机会,尽管心中焦急如焚,但却静坐不动。 袁莹莹在阮山身旁,虽然露宿荒谷,心中却是充满着甜蜜、欢愉,脸上笑意时现。 直到初更过后,二更将到,张信才缓缓站起身子,他经验广博,老谋深算,背起双手,若无其事一般,先在四周溜了一周,不见有监视的人,才绕到阮山身旁,低声说道:“可以动手了。” 阮山早已知道他走来,故意装如梦初醒一般,揉揉眼睛,道:“什么时候了?” 张信道:“已近二更。” 阮山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在下想起来了,应该先点先生一处奇穴,万一事情有变,顾不得时,再点先生奇穴,将大损先生身体。”右手扬动,点了张信的一处奇穴,再挥手拍活了他早先被点的穴道。 张信肃立不动,直等阮山停手之后,才缓缓说道:“阁下别忘了,此刻你是和我合作的。” 阮山淡然说道:“进入地宫之后,在下就解开先生的穴道。” 张信道:“沈天奎故意大方,没在四周安排下监视咱们的人,那并非无人监视,只要咱们有所行动,他一样立时可得报告。” 阮山道:“因此,咱们才应该精诚合作,共渡难关,不可勾心斗角。” 张信道:“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若你没有办法进入地宫,那是无疑告诉沈天奎地宫入口就设在此地了。” 阮山道:“先生只要找不错地方,那就不会出错。” 张信目光一掠袁莹莹,道:“这一位姑娘呢?”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果然厉害,早已瞧出了莹儿是女扮男装了。他既然说的这么平淡,我也不用有什么惊奇了,当下平平淡淡的说道:“自然是一起去了。” 袁莹莹微微一笑,也不接话。 张信一面举步而走,一面说道:“如若事情万一生变,被那沈天奎擒住了咱们,两位是必死无疑了。” 阮山道:“你呢?沈天奎难道会放过你?” 张信道:“他不会放过我,但也不会立刻杀我,那是比两位的生机大的多了。” 阮山道:“先生有此想法,那该放心才是。” 谈话之间,已经到了小河旁边的崖壁下。 张信道:“如若在下想的不错,那地宫入口就在那一道喷泉上。” 阮山想到那水中映现出来的飞鹰,盘蛇,和日光照射的角度,似乎很有可能,说道:“但愿先生想的不错。” 张信道:“应该是不会错了。” 阮山道:“在下上去瞧瞧,两位在此地等我片刻。” 张信道:“慢着。” 阮山道:“张先生还有什么话说?” 张信道:“咱们站在此地,纵然被沈天奎发现,还有辩答余地,如若你向壁间爬去,再被他发现,那就不好解答了。” 阮山道:“先生一样有答辩余地,除非你不愿答辩” 张信接道:“但阁下上去也没大用,找到了,地宫入口进不去,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吗?” 阮山道:“先生之意呢?” 张信道:“你把你打开地宫的办法说出来区,让在下听听。” 阮山道:“咱们一起上去在说如何?” 张信道:“好!”施展壁虎功,向上游去。 袁莹莹低声问道:“大哥,我呢?” 阮山道:“一起爬上去吧!” 袁莹莹点了点头,急忙向壁上爬去,这一片石壁不但陡如刀削,而且雨打水淋,生了很多青苔,除了施展壁虎功外,别无攀登的办法。 爬了约五丈左右,张信已经感到不支,听到喘息的声音,十分沉重。 阮山暗运内力,爬速突然加快,眨眼间越过了张信。 原来,他想找到一块突岩,稳住自己,再帮张信一臂之力,是以,双手四下伸动乱摸。 突然间,右手探空,似乎是崖壁间,有一处突然向内凹入。当下五指向内一探,身子突然升起,登入那凹入的壁间。 这时,张信的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阮山来不及仔细瞧看这凹入的山壁形势,双足倒挂在那凹壁的边缘上,身子倒垂而下,右手抓住了张信的衣领,用力一提,生生把张信提了上来。 这时,袁莹莹也已经爬上了凹壁。 张信长长呼了一口气,瞧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是何身份,武功似乎都在我之上,竟然没有一点微喘息的声音。 阮山低头向下看去,夜色中无法看清谷底景物,约略估计,距离平地约在六丈左右。 但听张信低郧的道:“果然如此。” 阮山道:“什么事?” 张信道:“在下也曾想到,如若那地宫的入口,在这崖壁上,那地宫的入口,应该有一个落足点。” 阮山道:“先生之意是说,那地宫入口,就在这左近了。” 张信道:“理该如此才是” 伸手在壁间摸了一阵,接道:“这一片凹壁,深度不过一尺,高不过七尺,横宽也不过六尺左右,只可容三五个人在此停身,而且还得是有很好的武功才成,这形势,自非天成,那是人工开凿的了。” 阮山道:“在这悬崖峭壁间,开了这么一个凹壁,那人的用心何在?” 张信道:“有一处停身的地方,以便打开地宫的入口。” 阮山道:“你是说那地宫的入口就在左近了。” 张信道:“不错” 又接道:“你有什么办法进入地宫说说吧!” 萧翎道:“好,我说?” 阮山缓缓从怀中摸出了秘籍藏图,道,“先生可否告诉在下,那入口在那?” 张信道:“暗夜之间,如何能够看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在下说的属实对寻找地宫入口:大有帮助。” 阮山心中暗道:他如果真找到了地宫入口,带我等进入地宫,这张藏图交给他,也无防,但如果他改变了心意,将这张藏图交付给他,那可是太冒险了,心中念转,淡然说道:“现有一张秘籍藏图在我手上,先生仔细瞧瞧就是了。” 张信凝目瞧了一阵,道:“此时此刻,阁下还不相信在下吗?” 阮山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下不得不防先生一招” 话没说完,突然听见沈天奎的声音,传了上来,道:“张兄,找到地宫入口了吗?” 语音清晰,就在几人停身的崖壁下。 张信冷冷的瞧了阮山一眼,低声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道:“先应付沈天奎吧,打开地宫入口时,在下立刻以真实姓名相告。” 张信高声说道:“尚未找到,却叫沈大庄主关心了。” 沈天奎道:“张兄要小心了,别失足摔下来了。” 张信道:“此地十分安全,不劳沈大庄主费心。” 沈天奎道:“可要兄弟下令燃起火炬吗?” 张信道:“不用了,兄弟要勘查地宫的入口所在的位置,大庄主最好别再惊扰兄弟。” 言罢,双目凝神,果然在崖壁间找了起来。 但见火光一闪,那悬崖下,突然亮了一支火炬。 那火炬乃是特制之物,点燃之后,火焰高达两尺多,照明力,十分强烈,方圆数丈内竟然一片通明。 凝目望去,只见那崖壁下,站着七八个人。 当先一人,正是那沈天奎,身旁随着四川唐门唐老太太、宣华夫人、王玉龙、玄门双圣,和谷中四大监工之一的冯龙。 在几人身旁六七尺处,站着一个高大的壮汉,举着特制的火炬。 沈天奎运足眼力,借火炬的光,瞧了一阵,说道:“三位停身凹入壁槽中,毫无掩护,如若沈某下令施展暗器攻击,张兄只怕无能力抵拒了。” 张信心中吃了一惊,暗道:他说的不错,如若他用强弓施袭,在这身不能转动的凹壁中,确实难以抵拒,尽管他心中害怕,表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静,缓缓说道:”在下尚未找到地宫入口,请大庄主稍安勿躁才好!” 这几句话很简单,也正因为它简单,才使那阴沉多疑的沈天奎,生出了怀疑的心,一时间竟然是难辨真假。 阮山心中也是大为担心,如果那唐老太太,发出毒药暗器施袭,此情此景下,实在是无法闪避。这才,凝神下望,留心那沈天奎的一举一动。 只听张信说道:“拿给我。” 声音急促,显得有了发现。 阮山右手一抬,把手中的秘籍藏图,交给了张信。 这会儿.突然响起了一声惨叫,传入耳间。 凝目望去,只见那四大监工之一的冯龙,身子直飞而起,撞击在峭壁上,砰的一声大震,摔倒在地上,显然是那沈天奎已经怀疑到阮山和袁莹莹的身份,问冯龙,冯龙应对不当,被那沈天奎一掌杀死在地。 沈天奎一掌杀死了冯龙之后,突然一抖双臂,纵身而起,直升起两丈多高,高大的身躯,和峭壁相触便贴在了峭壁上。 就在那沈天奎跃起的同时,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也同时施展了壁虎功,直向峭壁上爬来。 要知阮山等停身之处,距离地面足足有六丈以上,纵然是身负绝顶轻功的人,也无法一跃而上。 刹时间,局势大变,一场惊险的恶战,即将展开。 阮山观查形势,恐怕已经难免动手,当下说道:“先生尽管去找那地宫入口,由在下等对付他们”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莹儿,当心那唐老太太的淬毒暗器,和那宣华夫人身上的毒物。” 说话之间,宣华夫人和那唐老太太,已经爬上三丈多高,距离三人停身处,只不过两丈多远的距离,明亮的火炬下,已经清晰可见,彼此面目。 袁莹莹右手从怀中摸出了两枚寒冰银针,扣在掌中,暗中提聚真气,聚在左掌,蓄势待发。 这位自小在父母呵护下长大的姑娘,似乎是已经知道此刻处境,险恶无比,停身在身体难转动的凹壁中,面对着当世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强敌,丝毫不敢大意,全神贯注敌人。 张信左手握着秘籍藏图,双目仔细查看峭壁,并没被逼近的敌人分心,只因为他心中明白,此刻唯一的生机,就是找到地宫入口,早入地宫。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分由左右逼近,但两人虽然不知道阮山和袁莹莹的身份,但想能够登上这片峭壁的人,绝不是平庸之辈,也不敢太过逼近。 只见那唐老太太爬近三人一丈四五尺处,停下了身子,左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啪的一声,刺入峭壁中,左手握着刀柄,吊住了身子,才冷冷说道:“张先生,那两位假扮工人的人,是什么人?” 张信一面查看峭壁,一面说道:“在下可能在片刻中,找出地宫入口,老夫人最好不要打扰在下分心。” 阮山心中了解此刻形势,能多拖一分,就多一分找出地宫入口的机会,要不是逼着人非出手不可,最好是和他们拖延时间,当下低声说道:“能不出手,最好不要出手。” 袁莹莹回过脸来,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细小的玉齿,似乎是对生死的事,漠不关心,毫无惊惶表情。 阮山心中暗暗赞道:这丫头年纪不大,胆气却是豪壮得很。 转眼看去,只见那宣华夫人左手贴在石壁上,右手却取出了一个玉盒,盒子盖已经半开。 阮山一眼就认出了那玉盒中,正是宣华夫人最心爱,也最为恶毒的毒蛇白线儿,大约她心知自己停身在峭壁上,动起手来,太过凶险,准备施用白线儿对付敌人。 向下看去,只见沈天奎缓缓爬了上来,停在脚下一丈左右。 这三人,因为没弄明阮山和袁莹莹究竟是什么人所扮,心中也有些害怕,不敢太过逼近。 这时,悬崖下,又燃起了一支火把,光亮更为强烈,六七个大汉如飞而来,肩上扛着木桩绳索,显然是想结扎木梯。 阮山打量了一下形势,心中暗道:在没结成木梯之前,他们要施用壁虎功贴在峭壁上,如若动起手来,论处境对我有利,这凹壁虽然有一尺深度,总有个落脚的地方;但那唐老太太的暗器,和宣华夫人的一身毒物,在这等险恶的地方,无法闪避,此时此刻,只有先设法稳住宣华夫人,她如果不放毒物,倒减去不少威胁。 心念一转,施展传音之术,对宣华夫人说道:“姐姐别来无恙,小弟阮山在此。” 明亮的火光下,只见宣华夫人,脸上闪掠过一抹惊异之色,微微一笑,抬头望了阮山一眼。 阮山看她笑容中,充满着柔和,心知她旧情仍然很深,大半不会再施下毒手,心中轻松不少,也可集中精神对付沈天奎和唐老太太了。一面低声对张信道:“张先生,在他们木梯没结好之前,局势对我们有利,在下自信可以对付他们攻袭,如果等他们结好木梯,双脚有了踏实落足之物,那就很难对付了,因此,先生最好能在他们木梯还没结好之前,找出那地宫入口。” 张信还没来得及答话,耳间已经响起了那沈天奎的声音,道:“张兄,找到那地宫入口了吗?” 张信回目望去,只见沈天奎停身之处,距离自己不过一丈多远,以他那沉厚的内功而论,指风,掌力都可以攻击到张信,张信心中大为震骇,口中却不自主地应道:“还没找到。” 沈天奎突然一提真气,身子又向上升了数尺。 距离三人停身的石壁,不足一丈距离。 阮山脑际间灵光一闪,突然警觉到沈天奎的用心,似乎是想借说话的机会,逐渐接近,以便设法攀到凹壁,以他的武功而论,如若被他的掌指搭上这凹壁的边缘,再想逼他下去,那就不是容易的事了,当下暗中运足掌力,悄悄发出一掌。 一股暗劲,掠壁而下。 一代霸主沈天奎,果然非同小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看阮山手掌轻轻一挥,已经心生警觉,急忙向旁边闪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进入地宫,暗中相助 沈天奎应变虽已经够快,仍然被阮山的掌风掠着衣服扫过,震得衣服波动,不是他早生警觉,是非被阮山这一掌,击落峭壁不可。 沈天奎避开一掌之后,高声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阮山冷笑一声,默不作答。 沈天奎目光一掠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道:“两位尽管施下毒手!” 唐老太太应声出手,右手一扬,三点寒星,疾向几人停身的地方飞来。 阮山右手一扬,发出了一招劈空掌力,袭向那唐老太太,也同时横跨一小步,迎着唐老太太打来的三点寒星,一扬左掌,抓了过去。 武林中很多高手,就是手法再巧妙,伸手接人暗器,虽然不少,但大都限于长箭、钢镖之类的暗器,对细小暗器,很少有人敢接或敢伸手去拨,接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那更是匪夷所思了。 但听几声卜卜的轻响,那三枚激射而来的寒星,被阮山的掌势击落。 唐老太太左手抓住匕首柄,身子十分稳妥,看阮山竟然用手掌拨打自己的暗器,心中暗自冷笑,高声说道:“老身那三枚追命梭,棱角尖利,尾有须刺,上面剧毒,强烈异常,中毒处,色呈紫红,一盅热茶之后,那毒性就开始发作,半个时辰内,全身瘫痪,消失抗拒能力,三个时辰内毒攻内脏而死,除了我们唐家的独门解药之外,当世再无人能够治疗。” 阮山手上早已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刀剑难伤,四川唐家毒药,虽然恶毒,但在阮山的心中,却是谈定的很,击落暗器之后,紧靠着张信站立。 沈天奎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心知这等击落暗器之后,可能引起那沈天奎怀疑的心,但形势逼人,是无可奈何的事了。 他的心中明白,此刻如若多说一句,就多上一分暴露身份的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那沈天奎的问话,微闭双目装作运气抗毒的样子。 只听唐老太太说道:“他已经被老身暗器上的剧毒所伤,片刻之后,即将毒发身亡,此刻咱们不用冒险抢攻了。” 沈天奎心中的怀疑,本来很重、听唐老太太这么一说,再看阮山的那副模样,果然是中毒一般,心中怀疑,顿时大减。 宣华夫人目光一直望着阮山,心中怀疑不定,不知他是否真的受伤。 袁莹莹情绪激动,低声说道:“大哥,伤的很重吗?” 阮山看她焦虑的样,心中大感不忍,只好暗施传音之术,道:“我没受伤,但此刻拖延时间,对我们有利,能拖一刻是一刻。” 沈天奎双目神光闪动,注视着阮山的一举一动,看他口齿启动,知道他在施用传音之术谈话,心中疑念又起。 袁莹莹知道阮山并没受伤,芳心大慰,平和的望了唐老太太一眼,暗道:哼!早晚要你尝尝我寒冰银针的厉害。 突然间,峭壁中响起了一阵隆隆的声音,整个峭壁,都似乎在开始晃动。 阮山回望了张信一眼,道:“先生” 张信忍不住心中狂喜和激动,纵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找到了,地宫入口就在这!” 这几句话,字字如巨雷贯耳一般,听得那沈天奎全身一颤,几乎要提不住真气落下悬崖。 唐老太太抓住匕首柄的左手一加力,身子突然直飞而起,直向几人停身之处抢来。 袁莹莹娇躯一闪,左手疾发一掌。 唐老太太年纪虽然已经老迈,满头白发,但武功实在是不弱,加上她阅历丰富,临敌应变机智,又非年轻人能及,眼看袁莹莹一掌击来,立时一沉真气,身子突然向下落去。 要知她身子悬空,全无落足借力之地,纵然武功强过对方,也不宜硬接对方掌力。 袁莹莹发出的掌力甚强,一股掌风,呼的一声从那唐老太太的头顶上掠过。 这时,沈天奎、宣华夫人,都以极快的速度,直向三人停身的凹壁爬来。 阮山担心那张信自己进入地宫之后,再关上了地宫门,全神贯注在张信的身上,不敢分心旁顾。 袁莹莹一掌击退了唐老太太,正想再击出掌力,拦击沈天奎向上攀爬,突然觉得一股掌力,袭向了前胸。 目光一转,只见那发掌的人,正是唐老太太。 原来,那唐老太太身子向下沉落时,竟然借势一个大转身,双足足尖,勾住了凹壁边缘,袁莹莹分心旁顾,未曾留心,被她挺身而起,先攻一掌。 在这一尺多深度的悬崖凹壁上动手,双方又都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先机之争,极为重要,唐老太太攻出的一招,势关她能否立足凹壁及生死存亡,自是凌厉恶毒异常。 袁莹莹正想发掌击退那沈天奎,却不料唐老太太跃起攻来,匆忙之间,急忙挥手拍出一掌,封挡掌力。 唐老太太是何等老辣人物,眼看袁莹莹掌力奇厉,守中蕴攻,招术奇怪,竟然是生平仅见,竟然把自己攻出的一掌封住,双方相处形势不同,唐老太太纵然有着深厚的内功,也不敢硬接袁莹莹这一掌。当下掌势突然一沉,右手并指如敦,点向袁莹莹京门要穴,左手却疾向阮山抓去。 那京门大穴,乃是人身要穴之一,如果被点中,不死也要重伤。 情势逼人,袁莹莹不得不转动娇躯,避开她这一击。 阮山及时警觉,回手拍出一掌。 唐老太太身子还没站稳,阮山的掌力,已经逼到。 她来不及思索如何才能躲开阮山攻击而来的一掌,本能的伸手硬接一击。 阮山取位有利,掌力是由内向外击出,唐老太太落足未稳,仓促出手,两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如击败革的轻震。 阮山掌心内力涌出,直逼过来。 唐老太太虽然尽力想稳住身子,但却无法如愿,只觉双腿一软,直向峭壁下面摔去。 火炬照耀中,阮山看到了唐老太太那满头萧萧的白发,脑际间却浮现出了唐姑娘的形貌,突然间转变心念,右手一伸,抓住了唐老太太的左臂,向内一带,竟然把直向峭壁之下坠落的唐老太太,生生给拉了起来。 这一下,大出那唐老太太的意料之外,不禁一呆。 阮山一把带上了唐老太太,左手已经紧随着疾落一掌,击向沈天奎。 这时,沈天奎已经攀爬近凹壁数尺之处,举手就可搭在凹壁边缘上,阮山掌力,及时而至。 原来,那沈天奎老奸巨猾,先让那宣华夫人加速攀爬,袁莹莹眼看阮山一掌,把唐老太太打下了峭壁,这时全神贯注宣华夫人身上,疾发了一掌,击向宣华夫人,沈天奎却借势施出了全力,直向三人停身处誓爬过来。 这都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同时发动,斗智斗力,波滴云诡。 沈天奎疾提真气,左手疾快绝伦的一伸,抓住了凹壁边缘,右手一扬,接下了阮山劈来的一掌。 只觉得对方掌力强猛,几乎被震得松手落下悬崖,才知对手,武功高强,一面暗运金刚指力,左手五指,紧入石壁中,身子向一旁荡起,卸去了阮山的一半掌力。 这会儿,宣华夫人却被袁莹莹发出的一掌,震的内力松懈。直向峭壁下面落去。 阮山目光一掠宣华夫人,右手同时紧扣着唐老太太的脉穴,横跨一步,抬起一脚,直向沈天奎的左手上踏去。 以阮山的雄厚内力而言,这一脚如若踏中了沈天奎的左手,是非得把沈天奎的指骨踏碎不可。 但老谋深算的沈天奎,接了阮山的掌力之后,已知遇上了对手,决心冒险抢登凹壁,借这荡起的身子,左手再一加力道,身子突然向上飞起。 阮山左脚踏下,那沈天奎左手已经离开了石壁,也就不过是毫发之差,阮山一脚踏空。 这时,山腹中传出的隆隆之声,已然停止,在几人停身的凹壁间,出现了一道高可容人,宽约三尺的入口。 张信一低头,当先进入了石门中。 阮山心中大急,说道:“莹儿,快进入石门中。” 袁莹莹和那石门之间,隔着阮山和唐老太太,在这不足一尺的停身之地,一时间,竟然是想不出越渡办法。 其时阮山话说出口,已当先向那石门中奔去。 唐老太太被阮山拖着腕脉,随后就进入了石门中,阮山救了唐老太太,又不便再把她推下悬崖,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办法,也不多想,只好随手把唐老太太拖入了石门中。 抬头看去,洞中一片幽暗,那张信,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只听袁莹莹娇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啊!你在哪里?” 其实两人相距不过一丈左右,只因洞中黑暗,袁莹莹看不到阮山停身的地方。 阮山道:“莹儿,在这里,快点过来。” 袁莹莹放步走了过来。 阮山低声说道:“唐老夫人” 余音还没出口,突然听到呼的一声,一条人影,冲了进来。 只看那高大的身躯,快速的身法,已知来人正是沈天奎。 阮山举手点了唐老太太两处穴道,正想发掌击向那沈天奎,袁莹莹已经抢先出手,娇叱一声,扬手打出了两枚寒冰银针。 沈天奎虽然不知两人真正的身份,但却已经知道,两人武功高强,早已作了戒备,他内功深厚,袁莹莹一扬右手,他已经警觉,右手一挥,寒光闪动,两枚银针,尽被击落。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沈天奎手中,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当下疾发两掌。 两股暗劲,直涌过去。 沈天奎右手挥动,接下了阮山两掌,冷冷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冷笑一声,应道:“在下不攀友,用不着通名报姓。” 但见人影一闪,又是一人冲入石门。 阮山处在暗中,看的真切,来人正是宣华夫人,心中暗道:这石门如果不关闭,归云山庄中人,越来越多,那可是大有麻烦了。 原来,那宣华夫人跌下峭壁,却被王玉龙及时接住没受伤,立时重又爬上了峭壁,此番无人出手阻挡,很快的爬近石门,进入了地宫。 沈天奎纵声大笑,有如伤禽怒啸。 山洞中回音震耳,长呜不绝。 阮山附在袁莹莹的耳边说道:“莹儿,这沈天奎武功高强,不可硬接他的拳掌攻击。” 他心知袁莹莹自幼在父母娇惯下长大,以冰宫郡主之尊,为所欲为,怕她任性出手,和那沈天奎生死搏斗,先向她劝说。防患未然。 袁莹莹只感到被阮山紧握的手上,一股热力,直传内腑。心中又羞又喜,当下柔声说道:“我听大哥的话,不和他正面动手就是。” 语声甫落,突然听到一阵轧轧的声音,那开启的地宫门,突然关了起来。 四面坚壁的甬道中,原有透入的微弱光芒,这回全部消失了,洞中更显得黑暗。 只听张信的声音,由洞内传了出来,道:“昔年武林十大杰出高手,都被关入这地宫中,但却无人能破此洞门而出,这地宫的坚牢不想而知了” 话至此处,突然见火花一闪,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幽暗的石洞中,显得火光强烈,明亮。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张信停身处,距离自己不过两丈左右,是一处叉道口。 原来,这条石洞,在张信的停身处,一分为二,分别向左右转去。 沈天奎站在离阮山一丈左右处,宣华夫人紧随在沈天奎的身后。 阮山放开了袁莹莹的手,心中暗自盘算,道:这张信明知沈天奎可以轻易的杀死他,也知道我和莹儿不一定是沈天奎的对手,竟然敢高举火折子,现出身来,想必有了应付的计策 只见沈天奎望了那躺在地上的唐老太太一眼,冷冷说道:“张信,你先背弃了咱们的约定,那约定自然是作废了,我随时可以出手杀了你!” 张信哈哈一笑,道:“洞中黑暗,我尽可逃避,为何要现出身来呢?”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你可是料定了我沈某人不会杀你吗?” 张信摇头说道:“就算我依照了约定行事,但你沈天奎在进入地宫后,仍然会取我的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有明训,以你沈大庄主的为人,烹走狗,藏良弓,自是当之无愧了。” 沈天奎道:“但我此刻,随时可以取你的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抗拒?” 张信笑道:“在下相信你沈大庄主的命,比起我来,自然是重要多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我不解你言中之意。” 张信道:“你沈大庄主虽然是一代霸主,但比起昔年那十大杰出高手如何?他们十人合力,都不能走出这地宫,何况你一个人了?” 沈天奎道:“你呢?” 张信道:“在下吗?自然是来去自如了,你如果杀死了我,也难免饿死在这地宫中,其间不过是早晚的区别罢了。”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你骗去我的秘籍藏图。打开了地宫,只不过说是侥幸而已,竟然吹起大牛来了。 心中忖思:口中却没点破,因为此刻地宫里的形势,十分微妙,那张信防备那沈天奎的用心,剩过自己,留下他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处处可以和沈天奎斗智斗勇,彼此相对,自己获益不浅。 但听沈天奎冷冷说道:“难道你不怕出了地宫后,我再杀你?” 张信道:“那是以后的事了,求人不如求己,届时,我也许已经想出对付你沈大庄主的妙招了,此刻,在下想先和你沈大庄主谈谈眼前的事。” 沈天奎道,“好!沈某人洗耳恭听。” 口气中,已经婉转了不少,毫无逼人语气。 张信目光一掠阮山和袁莹莹,道:“这两位是什么人、大庄主认识吗?”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这两个不是我归云山庄中人,但是什么身份。在下也不知道。” 张信道:“大庄主觉得他们的武功如何?” 沈天奎道:“可当得高强二字。” 张信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大庄主已经和他们动过手了?” 沈天奎道:“和他们对过两掌。” 张信道:“那很好,咱们眼下该是个鼎足三分之局,不知几位意见如何?” 阮山心中拿定了主意,除非情非得已,绝不说话,也绝不作任何承诺。 沈天奎望了望阮山,道:“张兄之意,可是把咱们六人分成三组?” 张信道:“不错,唐老太太,宣华夫人,和沈大庄主三人一派,他们两人一组,在下嘛,一个人一组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张兄一人一组,可得地宫中遗物的三分之一,我们五人分三分之二,张兄不觉得太过贪婪一些吗?” 张信道:“那总比死在地宫里好些,在下绝不信那武林十大杰出高手,能在这幽暗的山腹中,活上几十年。” 阮山心中暗道:不论何等高强的武功,也无法在这山腹中长住下去,何况我和小玉姐姐约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只听张信高声说道:“诸位如果不同意在下的意见,尽管另提别论。” 阮山想到约期不多,实在是不能在地宫中多留,先点头答应了。 沈天奎一看阮山点头答应了,冷笑一声,道:“就算我沈某人也答应了,不过,在下料你也无能力保护取得的物品。 张信道:“那是以后的事了,至低限度,在没离开地宫之前,咱们三人是平等的。” 沈天奎突然向前抓起了唐老太太,拍活了她几处被点的穴道。 唐老太太睁开双眼长长呼一口气,望了阮山一眼,欲言又止,缓缓退到了沈天奎的身后去了。 张信举着火折子走了过来,一面高声说道:“眼下咱们三组中,以你沈大庄主的实力最强,人数也最多,但如果沈大庄主把在下逼向他人组,那就是三对三的局面了。” 谈话之间,人已经走到了阮山的身前。 这时,一支火折子刚好烧完,火焰一闪而熄。 石洞中突然间黑了下来。 但听拍拍两声轻响,一股强猛的旋转力,飘起了张信的衣袂。 张信心中大急,急忙向后跃退了三步,重新晃燃了一支火折子。凝目望去,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没动。 原来,沈天奎,希望先把张信生擒,再对付阮山等两人,杀了两人之后,再逼张信就范,早已想好了办法,准备在张信的火折子熄灭后,突然出手。 这才,一直盯着张信手中的火折子。 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阮山一直在留心着沈天奎,看他神色,已知他要对那张信施下毒手,随时暗中运气戒备。 果然,那火光一熄,沈天奎立时以快速绝沦的身法,悄悄欺来,伸手向张信抓去。 但阮山洞察先机,就在沈天奎欺身而上的同时,横身拦住了去路。 因为火光熄去不久,两人的眼力都还无法适应洞中黑暗,全凭记忆和敏锐的耳力,听风辨位,对了两掌。 沈天奎心中,暗道: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知道自己无法得逞,急忙向后移动退回原位。 阮山也随着悄悄退回了原位。 张信打量了沈天奎和阮山一眼,缓缓说道:“如若诸位都不想死,那就别在荐杀在下的心了。” 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带路,诸位请随我身后。”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袁莹莹、沈天奎、宣华夫人,唐老太太等,依言,紧追在张信身后。 走到了那个岔道叉口,张信突然向左面转去,众人也只好随他折转进入左面石道而去。 又走了大约有十丈,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数尺宽窄的石道,突然开阔,成了四五丈方圆的一片平地。 张信从怀中摸出了一支火烛,燃了起来,光亮大增,以几人的眼力,已经可以看见四面的景物和形势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老谋深算,竟然带有照明的火烛。 四面看去,只见那周围石壁上建凿有很多石室,暗中一数,竟有六间。 每一座石室都有一扇铁门,三座铁门紧闭,三座铁门半掩半开。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这几间石室,想来一定是当初十大门派高人比武时安排的住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地宫寻宝,各怀心机 张信道:“在没进入室中察看之前,兄弟也无法说出室内景物”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有一件事,兄弟不得不事先说明,建造这座地宫的人,用尽了他毕生心血的结晶,不是兄弟危言耸听,这座地宫中每一处地方,只怕都有着巧妙的机关,一不小心,即将被那机关所困,诸位最好跟着我,让兄弟领先带路。” 沈天奎道:“如果那室中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张兄即可先取,剩下的张兄不要的东西,再给我们分分。” 张信冷冷道:“如若论武功,在下自知不是你们的对手。” 沈天奎接道:“但张兄却精通机关、建筑,控制了地宫的出入门,逼我们听候张兄的命令。” 张信道:“在下决无此心,也不像你沈大庄主这么贪心,三足鼎立,各取所得,必有公平。” 沈天奎道:“但这地宫中的物品,也未必价值相等,一重一轻,又能如何公平?” 阮山口虽然不说,心中却是很赞同那沈天奎的说法,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物品价值既然不相同,如何能公平分取呢? 张信似乎是已经猜到了阮山心中所想的,目光转动,缓缓由沈天奎的脸上转到了阮山的脸上,说道:“此刻阁下心中所想的,只怕与那沈大庄主一样了,地宫里物品各不相同,如何使三人所得相等?” 阮山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沈天奎道:“张兄如果没有高见,在下倒有一个办法。” 张信道:“好!那就请沈大庄主先说。” 沈天奎道:“咱们把取得的物品,放在一处,张兄既然与我们分了三个组,那就不仿各自派出一个人,在同一距离,同一号令下,各自动手去抢,谁抢到,那物品就归谁所有。” 张信道:“你沈大庄主的武功,强过在下,这位不肯暴露真正身份的兄台,武功也比咱们高强,何况,沈大庄主加上唐老太太、宣华夫人,共有三人,这位兄台也是两人,在下吗?只有一人,势不均,力不敌,众寡不同,动手去抢,岂能算公平吗?”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不用兄弟的办法,得请教张兄有何高见了?” 张信道:“在下的意思,是不斗智力,我们各凭运气,取其所得。” 阮山心中虽然想不通张信心中所思的,但却一直忍着不说话。 沈天奎冷冷接道:“张兄最好能说明白些,也好让在下长长见识。” 张信道:“和沈大庄主的办法相比,是大同小异,沈大庄主只是要收集地宫中一切物品,在下却要先收集三件物品,然后,兄弟由袋中摸取制钱,多则三枚,少则一枚,两位轮番猜,如果多出一个数,那就算在下猜得的数,猜中的人,可以先由三件收集的物品中选取一件” 沈天奎道:“还有两件,又应该哪个先选呢?” 张信道:“剩下的两人,猜拳分胜负,胜者先选。”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其中不暗藏玄机使诈,倒是一个公平的办法。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这办法不好。” 张信道:“哪里不好了?” 沈天奎道:“武林中斗智斗力,各逞豪勇,哪有凭运气分取物品的道理。” 张信道:“有一件事在下必须得再说明一遍,此刻,咱们的处境,是一个生死与共的局面,不论哪一位暗算哪一位,所有的人,都难再走出这地宫的门了,到时候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纵然得到了地宫里所有的物品,那又有什么用呢!”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这法子不够公平,就是我沈某不杀你,别人也不会饶你。” 张信道:“此刻,咱们三足鼎立之势,在下不但最孤单,武功也最弱,不论你们哪一方面出手,都可以置在下于死地,不过,除了在下之外,诸位却都没有打开地宫出口能力,这就是在下唯一的保障,除非诸位都想留在地宫中陪葬,那就另当别论了。” 宣华夫人怒声喝道:“张信,我们不会笨得一下子把你杀死。死不可怕,但活罪却是难受得很,我不信你是铁打金刚,铜铸罗汉。” 阮山心中虽然很急,但又怕沈天奎从声音中听出了自己的身份,只好默然不言。 沈天奎望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心中暗道:这两人不知是什么身份,好大的耐性,竟然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好!沈某姑且答应你。” 目光凝注在阮山的脸上,心中暗道:这一下,你总该说话了吧? 那知阮山点了点头,仍然不肯说话。 张信道:“好!既然诸位都答应了,那就各凭运气和本有的知识,各取所得了。” 举步向一座半掩的铁门走去。 沈天奎身子一侧,紧随在张信的身后。 阮山不甘示弱,急忙举步,向前跨去。 沈天奎暗动内力,膝盖一抬,急向阮山的左腿风市穴上撞去。 他一直没听到阮山开口说话,心中动了怀疑,希望逼他讲话。 阮山左手一沉,一缕指风点向沈天奎右腿的血海穴,左腿踏出的姿态,依然不变。 沈天奎如果不避开,固可一下子撞中阮山的风市穴,但阮山这一指点中他血海穴,可能将使他右腿残废。 看到此时情景沈天奎只好疾转右腿,避开一击。 阮山险中求胜,逼得沈天奎收腿相让,反而被阮山站了先机,左腿先落地,紧随在张信的身后。 但那沈天奎的动作也快,避过了阮山的这一击,立时又向前抢去,两人也就不过是一肩之差,同时紧随在张信的身后。 张信走近那半掩半闭的铁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道:“现在,咱们要选一个人拉开铁门,进去瞧瞧。” 沈天奎道:“张兄为什么不自己去瞧瞧?” 张信哈哈一笑,道:“在下是这个地宫中,唯一单独的人,万一门上有毒,使在下中毒而死,岂不是要便宜诸位了吗?” 沈天奎道:“张兄的意思呢?” 张信道:“由你们两方中,派出一人,拉开铁门。” 沈天奎道:“张兄想先让哪一方派人?” 张信道:“沈大庄主的人数最多,自然应该由沈大庄主先派了!” 沈天奎回顾唐老太太一眼,道:“有劳老太太拉开那半掩的铁门。” 唐老太太应了一声,缓步走到那铁门旁边,仔细瞧了一阵,突然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皮手套,套在右手上,拉开了铁门。 沈天奎低声问道:“门上有毒吗?” 唐老太太道:“小心没大错,不论它是否有毒,老身带了防毒手套。” 张信左手执着火烛,向里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锦袍,背插短剑的人,伏在一张石床上。 沈天奎突然一侧身子,疾快的冲入石室,伸手一摸,那锦袍立时纷纷落下,露出了一具白骨。那短剑深入骨架中,火烛照射下,可见那闪烁不定的寒光。 张信道:“这人一定是十大高手之一,被人由背后刺中一剑,逃入石室中,伤势过重,伏向石床而死的,那短剑数年不锈,并不是寻常物品。” 沈天奎手握剑柄,拔下短剑,那一具人形的骨架,立时应手而散。 张信重重咳了一声,道:“沈大庄主,这短剑也算咱们取得的地宫物。” 沈天奎冷冷说道:“可要交给你保管吗?” 张信道:“沈大庄主先拿着也是一样”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接道:“咱们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他是进入地宫的十大门派中高手之一,那是毫无疑问的了,见此一人,可知全盘,进入地宫的十大高手,全都死在这地宫中了。” 沈天奎举手挥动短剑,刺向铁门,寒光过处,有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没剑柄。 阮山心中暗暗赞道:好剑啊!好剑,削铁如泥,断玉切金。 只听沈天奎纵声大笑,道:“张兄,那地宫的门,是铁打的还是钢铸,想必再坚牢也不过和这铁门一样,在下有此利器在手,那就不能再受张兄的威胁了。” 阮山仔细看了那把短剑一眼,大约一尺六寸,心中暗道:此剑不知是什么名剑?埋入地宫数十年 但听张信冷冷说道:“如若这一把利剑能够破开那地宫的门,十大杰出高手,也不会困死在这里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道:“据老身所知,当年十大高手,进入地宫时,共带了两把名剑,除了这把短剑之外,还有一把利剑。” 阮山心中暗道:一个剑术精绝的人,如若再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名剑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了。 沈天奎四下望了一眼,不见那短剑的剑鞘在哪,纵声一阵大笑,道:张兄如若你不逼我沈某人太甚,我还不愿意冒险。”脸色突然一变,缓缓接道:“如若张兄处处逼人,也怨不得我,我只好凭仗这支利剑劈开地宫的门了。” 言下之意,似乎是此剑已经归他所有了,刚才的约定,已经当作了耳边风。 张信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道:“刚才咱们的相约”。阁下是否准备遵守?” 阮山点了点头,仍然没说话。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这位兄台,不会说话吗?” 阮山瞪了沈天奎一眼,仍然不说一句话。 张信道:“如若沈大庄主不肯遵守刚才的约定,那是逼迫在下和这位兄台连手了,那就造成三对三的局面了”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只要这位兄台能对付得了你,动起手来,那就很难说鹿死谁手的了。” 阮山心中暗道:此刻这沈天奎十分狂妄,我如果不设法震服他一下,只怕他心无所怕了,当真要一意孤行了。 心中念转,耳际间却响起了沈天奎大笑的声音,道:“这位兄台吗?也许真是我沈某的对手,但没见这位兄台的真才实学之前,实在是叫在下难以甘心相信。” 阮山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一掌拍在那铁门上。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那铁门上,立时泛现出五个深陷的指痕。 阮山手中戴着千年蛟皮手套,不怕受伤,这一掌,用足了全身的气力,虽然那铁门上的指痕深陷,但阮山右臂却被震得一阵麻木,脸红气喘,好在他戴着人皮面具,别人无法瞧得出来,暗中运气调息了一阵,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他一直不说话,但那沈天奎知道他不是哑巴,心中对他的忍耐工夫佩服的很,更有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沈天奎大步走了过去,仔细瞧了那铁门上的指痕一眼,道:“这位兄台的掌力很雄浑。” 张信紧随着走了过去,瞧了一阵,道:“不错,不知沈大庄主是否也有此能耐?” 沈天奎道:“这指力深陷的分寸,不过千斤之力,我沈某人自信也能做到。” 张信道:“沈大庄主怎么不试试?”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这等气力,我沈某人不愿意无谓的消耗。” 张信缓缓伸出手去,道:“大庄主,请把你取得的短剑暂交在下保管,等收集到三件宝物之后,咱们再按约定分配。”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缓缓把手中的宝剑递了过去,笑道:“由张兄保管,也是一样。” 张信接过短剑,道:“但愿沈大庄主能够遵守约定,让咱们都能够平安的走出地宫。” 宣华夫人望着那散去的骨架,道:“这人不知是什么人,看他身上的锦袍,生前一定是一位自负异常的人物。” 张信道:“可惜,咱们无暇讨论这死者的来历身世。”右手执剑,左手掌烛,举步向另一处半掩的铁门走去。 群豪随在他身后而行。 张信走到那铁门前停了下来,回顾阮山一眼,道:“咱们机会平等,这一次由阁下开门,下一次就轮到在下了。” 阮山心中暗道:纵然这座铁门上涂有剧毒,我也不怕。 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铁门。 在几人想象中,第一座石室中既然有尸体,这座石室内,一定有骷髅之类的,哪知这座石室中竟然一无所有。 张信伸手把烛火探入石室中,瞧了一阵,仍然不见有任何异常,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了!一定对了” 沈天奎道:“张兄自言自语在说些什么呢?” 张信道:“除了咱们刚才见到的那位身穿锦袍的尸体之外,也许咱们在别的石室中见不到一具尸体了。” 沈天奎道:“为什么?” 张信道:“如若我想的不错,进入这地宫的十大高手临死时,必然是群集在一起,研究走出地宫的办法” 沈天奎道:“那身穿锦袍的人呢?为何单独死在这里?” 张信道,“那人可能就是设计制作地宫的人,他是群豪憎恨的对象,所以,单独死在这里了。”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果然是聪明得很,如若能弃恶从善,不失为一代豪杰。 只见沈天奎微微点头,道:“张兄说得有理” 张信道:“沈大庄主过奖了。”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看来我沈某人又遇到了一个对手了,都是在下疏忽了你,张兄胸罗万象,博古通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可要再看看那一间半掩铁门的石室?” 张信道:“沈大庄主尽管放心,兄弟说出的话,自然是铁证如山。”大步走向另一处半掩的铁门,伸出左脚一勾,铁门大开。 群豪凝目望去,石室中果然是空无一物。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现在,该设法打开那三处紧闭的铁门了吧。” 张信大步走到一处紧闭的铁门面前,举剑削去,这短剑锋利无比,一剑斩去。那门上的铁锁立时应手而落。 沈天奎道:“张兄小心了,万一室中有什么埋伏,伤了你,岂不是我们都要困死这地宫中吗?” 张信冷笑一声道:“如若我当真不幸死在了暗器埋伏下,诸位想活着离开此地的机会实在是不大。” 说着话,伸脚一勾,打开了铁门。 定神看去,只见那石室中一张石床上,放着一支禅杖和一个檀木盒子。 沈天奎突然一侧身子,快如掠波海燕一般跃入石室,右手一探,去抓那檀木盒子。 阮山早已有了防备,捡了两枚石子,扣在手中,沈天奎右手伸出,阮山扬腕打出了一颗石子。 虽然是一块山石,但在阮山强劲的内力下,那石子去如流星,带着一片呼啸的声音。 沈天奎及时警觉,右手一缩,那飞石打在了石床上,啪的一声,碎成石粉,四下分飞落了一地。 阮山打出石块后,人也随着跃入石室,跟在沈天奎的身后。 沈天奎脸色杀气涌现,冷笑一声,击出一掌。 阮山闪身避开一击,呼的一声还击了一拳,拳风威势猛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物品平分,冒险深入 沈天奎右掌斜斜击出一掌,横斩腕脉。 阮山右手一收,左掌拍出,仍然用抢攻手法。 张信大声喝道:“住手!” 手执短剑,冲入室中。 他由室外奔入,阮山已经和沈天奎对拆了四招,双方势道,奇恶奇猛,变化快速诡异。张信一挥短剑,阮山和沈天奎一齐向后退去。 沈天奎似乎是已经被阮山迅快、凌厉的拳掌招数所惊,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冷笑一声,却不肯答话。 沈天奎冷冷说道:“阁下好深的涵养功夫,但我沈某人,总有逼你说话的时侯。” 张信抱起那檀木盒子和禅杖说道:“咱们没走出地宫之前,最好是同舟共济。”当先退出石室,把手中的木盒、禅杖和短剑一齐放在了地上,道:“现在,咱们已经取了三件物品了。”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怎么?这禅杖也能算一件物品吗?” 张信道:“这是各凭运气的事,谁要分得禅杖,那只能怪自己的运气坏。” 沈天奎道:“看张兄的神情,似乎是很有把握赌胜” 张信接道:“沈大庄主可是不信在下吗?” 沈天奎道:“你如果想暗中捣鬼,偷天换日,想来这位兄台也不会干涉我取你的命了。” 双目盯在阮山脸上,似乎是等待阮山的答复。 阮山望了张信一眼,缓缓点了一下头。 这三方彼此算不上是敌人,也算不上是朋友,以前为敌,以命相搏,此刻却一致站在了一条线上。 张信哈哈一笑,从怀中取出三枚制钱,托在掌心,道:“两位如若不肯信任我,随便哪一位动手握钱。” 沈天奎望了阮山一眼,缓缓接过三枚制钱,双手背起片刻,右手握拳而出,道:“两位猜吧!” 张信望了阮山一眼,道:“阁下先猜。” 这次阮山觉得难再保持沉默了,只好一伸手,道:“两枚。” 他只说了两个字,立时住口。 沈天奎道:“我还以为阁下不会讲话呢,阁下猜对了!”伸出手去,果然在掌心中握了两枚制钱。 张信道:“这位兄弟胜了,自然先选取一件物品了!” 沈天奎道:“等他选完一件物品之后,咱们再猜拳。” 张信道:“不用了,在下先让沈大庄主选就是。” 沈天奎道:“这么说来,张兄岂不是吃亏了吗?” 张信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转脸看去,只见阮山伏下身去,右手伸向短剑。 显然,他要选那削铁如泥的利刃。 就在他手指将要触及剑柄时,突然袁莹莹大声叫道:“选那木箱!” 阮山挺直身躯,回了袁莹莹一眼,袁莹莹沉声说道:“听我一次话好吗?选那木箱。” 阮山听她声音中,充满着乞求,不忍心让她失望,伸手取过了木箱。 沈天奎一面往前走,一面说道:“张兄,当真不要猜拳了吗?” 张信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当真了。” 沈天奎走到那物品存放的处地方,说道:“张兄这般客气,兄弟只好替你留一件最好的东西了!”伸手取过了禅杖。 这禅杖乃是佛门中极为普通的兵刃,又粗又大,沈天奎选此兵刃,倒是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 张信微微一笑,伏身捡起短剑,说道:“如若那木箱中真是经文,那禅杖上,决不会刻有武功秘诀,兄弟这把短剑,算是最为珍贵了!” 沈天奎重重哼了一声,道:“张兄说的不错,这是各凭运气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东西既然已经分配妥当了,下一步,咱们又该如何?” 张信道:“据兄弟观察所得,咱们如若再要向里深入、可能就要遇上陷阱和埋伏了!” 沈天奎道:“张兄不是危言耸听吧!” 张信道:“此时此刻,沈大庄主最好是能够相信兄弟。”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难道咱们坐在这里休息不成?” 张信道:“不错,兄弟要用一点时间,查看一下四周情势,也许能找出一个省时省力的办法。” 沈天奎心中仍然是疑窦重重,但却没再多问,缓缓退了五步,低声对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道:“咱们借此时刻休息一吧!” 且说阮山取过木箱回到袁莹莹的身旁,低声说道:“莹儿,一把削斩铁如泥的短剑不选,你要我选这木箱作什么?”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不错,那短剑削铁如泥十分珍贵,但这木盒中存放的物品,也许更珍贵,看这木盒小巧精致,不难推想出放的决不是普通的物品。” 阮山仔细瞧了那木盒一眼,果然是精巧异常,当下说道:“咱们打开瞧瞧如何?” 袁莹莹道:“好,我亲手打开这木盒” 阮山却突然抢了过来,低声说道:“我来打开吧。” 原来他怕那盒内有毒,自己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不怕剧毒,这才抢了过来。 那木盒上有一个小巧的铜锁,阮山暗运内力一扭,那铜锁应手而断。 打开盒盖望去,只见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端端正正的放在盒中。 那书册封皮上,没写字迹,也不知是什么书。 这时,沈天奎和张信都在暗中留心着阮山的举动,希望能知道那盒中存放的物品。 阮山缓缓伸手,取出了那羊皮封书,打开一瞧,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竟然看不懂写的什么,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说道:“莹儿,你瞧这上面写的什么?” 袁莹莹瞧了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也看不懂。” 阮山合上书册,放入盒中,道:“看来,八成是什么经文之类了。” 这洞中本来很黑暗,全仗张信身旁的一支火烛照明,好在这些人都是内功精湛的人物,眼力超出常人甚多,有那一点火光,也已经可以瞧的很清楚了。 沈天奎突然冷笑一声,道:“张兄果然预料的很对,木盒中,放的只怕真的是经文之类。” 张信微微一笑,道:“也许是记载的什么武功呢?”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不理他们,给他们一个高深莫测。” 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道:“都是我害了大哥,唉!你应该选那把短剑的!”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要紧。” 沈天奎和张信,虽然凝神倾听,但因为两人谈话的声音太低,无法全部听清。 一直很少讲话的宣华夫人,突然开口说道:“大庄主,还有两座紧闭的铁门没开,应该打开瞧瞧才是,也许那两座石室中,也放有十大高手的遗物!”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是”提高声音,接道:“张兄,还有两座紧闭铁门的石屋,可以打开吗?” 张信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分到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只好代几位效劳了。” 沈天奎紧随着站起身子,道:“可要在下给张兄帮忙吗?” 张信淡淡一笑,道:“在下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了,但不知是否能行得通,打开这两座铁门瞧瞧之后,也该试试那法子了。” 大步走到第二座铁门处,短剑一挥,斩断了铁锁,拉开了铁门。 凝目望去,只见这座石室中也有一座石床,和前面几座石室建筑的一模一样。 石床上放着一个高大的玉瓶。 除了那玉瓶之外,石室中在也没有其它物品了。 沈天奎回顾了阮山一眼,大步走入室中,伸手取过了玉瓶,探头看去,只见那玉瓶中,放着一个通体雪白,两眼鲜红,形若鲤鱼的玉鱼。 这次,沈天奎不再藏私,竟然把玉鱼和玉瓶一齐取了出来,道:“张兄,这玉瓶中放有玉鱼算一件还是两件?” 张信伸手从瓶中取出玉鱼瞧了一阵,神色突然一变,但瞬间,又重恢复了镇静,说道,“玉瓶本是用来盛放玉鱼的,自然是一件了。” 沈天奎道:“这玉鱼可是很珍贵吗?” 张信摇了摇头道:“这玉鱼的来历,在下不知道,沈大庄主见多识广,或许知道这玉鱼来历吧。” 沈天奎道:”在下虽然不知道玉鱼的来历,但一想他不可能是个普通的物品,十大高手不会带着古玩、玉器,进入地宫中来。” 张信道:“沈大庄主说的有道理,这玉鱼决不是平常的物品” 语声微微一顿,道:“但也不过是一件美玉雕刻饰物而已。” 阮山冷眼旁观,把那张信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看他初看玉鱼时的惊讶,此刻似乎在装模作样,分明是早已知道了那玉鱼的来历,但却故意不肯说出,这其间,定然大有文章,如若这次自己侥幸再能赌胜,非拿这玉瓶、玉鱼不成。 但听张信道:“这玉瓶和玉鱼,还是由你沈大庄主保管吧!” 硬把玉瓶向沈天奎手中递去。 张信道:“还有一座铁门。” 大步走向另外一座铁门。 宣华夫人道:“大庄主既然不愿拿这玉瓶,交给我拿如何?”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好。”伸手递了过去。 宣华夫人接过玉瓶,张信已经挥剑斩落了铁锁打开了另一座铁门。 群豪疑目望去,只见石室床上,放着一座通体墨黑的小形古鼎,高约一尺,横宽不及五寸。 这次,沈天奎不再抢先入室去取古鼎了。 张信望了那古鼎一眼,只见鼎上加有一个金盖,不知鼎内存放着什么物品,回头对阮山说道:“这一座古鼎,由阁下去取吧。” 阮山略一沉吟,走入石室,伸手抱起了古鼎,只觉得古鼎十分沉重,不知装的是什么物品,沈天奎右手一伸,想折开鼎盖,却被阮山一闪避开。他虽然不肯折开那鼎盖,但好奇的心、却是丝毫没减,也想瞧瞧古鼎中装些什么?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果这鼎中存放的物品,可以当作一件独立物品分配,连同那玉瓶也好及早平分,各自保管,免得麻烦。” 阮山知他话中的意思,停下了脚步。 张信伸出右手,揭开了鼎盖,只见鼎内都是白色细粉,一股淡香,扑入鼻中。 自负博学多才的张信,看了半天,也瞧不出那鼎中白灰是什么名堂,一皱眉头,合上了鼎盖,说道:“这古鼎只能算作一件物品分配。” 沈天奎、阮山、张信三人比起来,以他的武功最弱,但在阮山和沈天奎两大高手中,张信却凭着智慧,仲裁全局,仍然算是群豪中的领导人物。 沈天奎冷冷的望了阮山一眼,满脸激怒。 原来,阮山不让他揭开鼎盖查看,却肯让张信揭开查看,大伤害了沈天奎的尊严,恨不得立刻出手把阮山碎尸万段。 但阮山武功高强,和那掩去本来面目的人皮面具,使沈天奎有些高深莫测,不敢轻率动手。 张信转望了沈天奎一眼,道:“可惜,只有两件物品,如若再多上一件,咱们就可以分配了。” 沈天奎强忍着心头怒火,淡淡一笑,道:“眼下这六座石室已经看完,张兄也就不用再卖关子了,咱们应该再深入内部看看去。” 张信道:“再要深入,即将揭开迷蒙江湖数十年的地宫秘密,咱们的处境,也比此刻更加险恶。 沈天奎道:“张兄如果贪生怕死,那就不该进入地宫中来了。” 张信目光转注在阮山的脸上,道:“阁下尊意如何,是就此而止呢?还是要继续深入?” 阮山道:“自然是继续深入。” 他说的句子很短,又故意改变了嗓音,使沈天奎辨不出自己的身份。 张信道:“兄台既然想继续深入,那咱们就继续深入!” 阮山先是一呆,继而嗯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墨鼎,挥手在张信身上拍了两掌。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原来张兄是被人点了穴道,不怪只能对沈某一个人凶了。” 张信冷冷说道:“这位兄台,倒还是言而有信的人,如若兄弟被你沈大庄主点中了穴道,只怕就不会轻易给兄弟解开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不再多说。 张信的穴道被解,心理上顿时感觉到了轻松不少,举步走到拦路的峭壁前面,挥手在壁上敲打。 原来走至此处,就没路了,横拦群豪面前的是一片石壁。 只听张信哈哈一笑,道:“果然在此,不出兄辩所料。”挥动短剑,刺入石壁中一搅,纵身向后跃退,伏身而卧。 沈天奎、阮山都对张信怀有很大的戒备心,见他伏身而卧,立时跟着伏下了身子。 只听一阵隆隆的声响过后,石壁突然有一片倒塌下来了,紧接着一阵暗器破空的声音,无数的弩箭,疾射而出。 好在几人全都有了防备,那弩箭掠着头顶而过。 张信站起身子,道:“这石壁上原有一道暗门,在这石壁外,本有控制开启暗门的机关,只是那机关十分隐秘,不易寻找,兄弟釜底抽薪,借这宝剑之力,斩断了它控制的铁索,这座石门,从此就失去效用了。” 沈天奎和阮山口中虽然不说,但心中却是对他十分敬佩,暗道:这人胸罗万象,果然超出了常人。 张信没听到两人接口,淡淡一笑,又道:“如今石室已开,不知诸位中哪一个开道带路?” 沈天奎道:“我们不解机关布置,自然是由张兄带路了。” 张信道:“这样未免劳役不均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带路如何?” 举起手中禅杖,大步向前走去。 沈天奎、宣华夫人、阮山、袁莹莹、张信等人在后面紧跟而入。 石门内,是一条很狭窄的通道,宽不过两尺,最多可以容两个人并肩前行,张信一面举步往前走一面说道:“如若那设计地宫的人,在这狭窄的通道内,布置下什么恶毒埋伏,咱们几人,只怕很难逃过这次大难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高,听得群豪个个心中发毛。 通道中十分黑暗,唐老太太运足眼力,也只熊瞧到三尺以内的景物。 这通道足足有二十丈左右,走完通道后,形势又呈现出开阔。 只觉得冷气扑面,空气大为清新,不像刚才那等闷人难受了。 沈天奎道:“原来此地和外面相通,早知如此,也不用寻找地宫门了。” 张信冷冷接道:“这通风设备,已经不知经过了多少曲转,那设计地宫的人如若留下一条通孔,可见天日,那也不配称作巧手神工了。” 沈天奎四下望了一眼,果然是不见光芒,连四周的形象景物,也看不清楚。 张信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兄弟共带有两支火烛,刚才已经烧完了一支,现在还有一支,这一支火烛再烧完了,咱们就得在黑暗中摸索了。” 说完话,摸出火折子,随手晃燃,点起了火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揭开了地宫之谜 烛光照射下,可清晰的瞧见四周景物。 只见正东方位上一个双门大开的敞厅,三面都是石壁,停身处,是一个二丈见方,形如天井的院落。 沈天奎道:“三面都是石壁绝地,只有走入那大厅中了。” 张信道:“不错,只有那敞厅一处可去,诸位要小心一些了。”左手执烛,右手仗剑,直向那敞厅中走去。 沈天奎大跨一步,抢随在张信身后。 那厅门本是大开,但张信等走近那大厅附近时,大开的厅门,突然关了起来。 沈天奎突然停住了脚步,道:“这厅门外有机关布设?” 张信回头一笑道:“不错,沈大庄主早该想到才是。”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那设计地宫的人,在咱们头顶石壁中,装下了埋伏机关,在这两丈方圆的地方,咱们有几分逃生的机会?” 阮山和沈天奎都听得不自主地抬头望了石顶一眼。 沈天奎冷冷说道:“那要看在石顶上,装的是什么暗器了!” 张信道:“算他是一种毒针吧!沈大庄主以为逃生还有机会吗?” 沈天奎道:“如若在下无法逃避,相信诸位,无一人能够逃生。” 张信淡淡一笑,道:“我们死了,道也罢了,但你沈大庄主怎么能死呢?” 沈天奎虽然知道他话中含有讥讽,但却强自忍了下去,不再多说,但却停下脚步不动,暗中提气戒备,监视着张信的举动。 阮山一直留心着沈天奎的举动,此时此情中,他必须得留心保护着张信,因为张信虽然也是敌人不是朋友,但他却在这险恶的局势中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他那丰富的江湖经验,超出常人的机智,沈天奎的一切阴谋都消失在他事先揭露的防范中。 张信缓步走到大厅前面,高举起火烛,回头说道,“两位请和在下一起走入厅中,万一遇上了变故,也好同心协力抗拒。” 沈天奎回望了阮山一眼,道:“阁下的意见如何?” 阮山点了点头,把墨鼎交给了袁莹莹,便缓步向前走去,以行动表示,口中却是仍然不说话。 沈天奎一皱眉头,低声对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道:“两位请守在这里。”他却大步走近了厅门。 张信举起手中短剑,在厅门上轻轻敲了一下,举起手中火烛,仔细在那紧闭的大门上,瞧了一阵,放下了火烛,突然向后退去。 沈天奎和阮山都不知道他的用心,看他急忙而退,只好随着向后退去。 张信退到了原来的停身处,停下了脚步,沈天奎和阮山也同时退回原处。 只听一阵轻微的轧轧的声响,那关闭的两扇厅门,缓缓大开。 这时,沈天奎和阮山才明白那张信放下火烛的用心。 原来那火烛放在了离门不远处,借火烛的光,可以瞧到厅中部分景物。 这座石室大厅,很深,烛光照处,只瞧到一座石桌。石桌上放着各种不同的兵刃,排列的十分整齐,显然、在放置兵刃时。群豪心中,都十分平静,毫无激愤慌忙的举动。 阮山一眼间,已经瞧到了一把单刀,和一柄长剑,并列而放,心中暗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的遗物? 但听沈天奎说道:“我明白了,在咱们和这石门之间的地上,有一道控制厅门的机关,那机关很灵敏,人要踏上机关,那两扇大开的厅门,就自动关起来了。” 张信道:“这机关历经数十年;仍然这样灵巧,显然建筑的确实神奇,设计这座地宫的人,果然是一位才智出众的人物。” 沈天奎道:“此地距离厅门,不过一丈有余,咱们飞身跃起,不难落入厅中,就不用再费心机,查明这控制厅门的机关了。” 张信道:“如若咱们进入大厅之后,那两扇厅门;就紧紧关闭起来了,无法再打开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沈天奎呆了一呆;道:“这个我如果知道,张兄恐怕早已死在我沈某人的掌下了。” 张信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最好打消了杀我的心。”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在没走出地宫之前,沈某人不会再动杀你的心了。” 张信微微一笑,道:“诸位站着别动。” 举步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四五步,两扇厅门、突然又自动关了起来。” 张信伏下了身子,挥动短剑,似乎是想凭借利器,挖开一片地,找出那控制厅门机关的枢纽。 哪知刺了两剑之后,突然停手而退,跃回原位。 沈天奎道:“可是地太坚硬了,张兄怕伤了宝剑?” 张信脸色肃然,不理沈天奎的讥讽,却摇了摇头说道:“好厉害的手段” 沈天奎警觉到不是寻常的事,沉声问道:“张兄,哪里不对了?” 张信道:“那当初设计这座地宫能力和智慧,兄弟是望尘莫及。” 宣华夫人怒声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故弄玄虚吗?” 沈天奎道:“如果张兄和宣华夫人,唐老太太,言语冲突,打起来了,那可不关在下的事了。” 张信道:“告诉了你们,那也不过让几位知道咱们的处境险恶罢了,于事无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这地下,就是山腹激流,一个不好,洪水涌入,咱们都得被淹死在地宫中。” 沈天奎脸色一变,道:“当真吗?” 张信道:“如若不信,不仿倾耳一听。” 沈天奎凝神望去,果然由张信刚才挖的剑孔中,隐隐可听到洪流激荡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阵震撼。 张信望了一眼,道:“能在山腹激流上建筑起这座地宫,那计算的精密,实在是无人能比”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如若在下料想的不错,这地宫中,也许有通往水道的机关,如若咱们行动太过放肆,触到那控制激流的机关,洪水涌入地宫,那是必死无疑了。” 沈天奎道:“照张兄这么说来,你手中虽然有斩铁如泥的宝剑,恐怕也不能破坏这地宫的建筑了。” 宣华夫人道:“你愈说愈恐怖了,似乎是这地宫中,步步都有陷阱,寸寸都能治人于死地,那还是退出此地算了。” 张信道:“如若有人想现在退出地宫,兄弟绝不挽留。” 沈天奎道:“张兄呢?是否也想退出此地?” 张信道:“兄弟的想法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进入了这座地宫,只好碰碰运气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在此等情景下,一向自视极高的沈天奎,也不得不低下头了,缓缓说道:“好!咱们追随张兄碰碰运气。” 张信哈哈一笑道:“大庄主怎么忽然客气了?” 沈天奎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也算不得留人话柄的事!” 张信道:“现在,咱们要先想办法进入这大厅,兄弟原想破去这控制大厅的机关,但此刻却不得不放弃此这个计划了。” 沈天奎道:“在下试试。”一提气,缓步向前走去。 他内功精湛,施出草上飞的工夫,全身轻如飞燕柳絮,果然,那厅门没再关上。 沈天奎走到大厅门口处,探头向厅内看了一眼,不敢擅自进入,却站在大厅门口处,说道:“诸位可以过来了。” 群豪依言提聚真气,缓缓走了过去。 这几人都算得上是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提气而过,落足甚轻。 走到厅门口处,张信停身捡起了地上的火烛,道:“在下带路了。”先举步走入了大厅。 火光照耀下,只见这大厅深约四丈,宽不过两丈四五,形势狭长,除了门口处一座长形石桌上放着兵刃之外,再无其他陈设。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还有内厅复室不成?” 张信口中不言,左手却高举火烛,沿着厅壁,希望能瞧出一点门道出来。 阮山心中一想到玉箫郎君和王小玉断魂崖底的约定,心头大急 心中念动,不自觉伸手抓起了石桌上的那把宝剑来。 沈天奎右手一伸,突然向阮山的右腕上抓去,口中冷冷说道:“阁下最好不要擅自拿取厅中物品。” 阮山右腕一沉,疾快的向后退去,避开了沈天奎的一击。 沈天奎出手是迅快,阮山只顾着避开他的掌势了,忘记身后就是石门,砰的一声,撞在石壁上。 阮山避开一击,正想还手,突然一阵轧轧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只见大厅右面的石壁上,突然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车,缓缓由石门中走了出来。 轮车上端坐着一个身穿灰袍、垂头闭目的老僧,项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 沈天奎重重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扬起右掌,蓄势待发。 张信急忙说道:“大庄主不可出手。” 沈天奎停下手道:“为什么?” 张信道:“这地宫关闭了数年之久,哪里还有活人。” 沈天奎道:“但又不像死人,在地宫中关了数年之久,不论内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该皮肉化尽,只剩骷髅了。” 张信道:“这是一个秘密,在没发现各种内情之前,在下很难答复沈大庄主。” 沈天奎口中虽然一直在强辩,但已经发觉这和尚形象有些不对,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像活人样子。 这时,那滚动的轮车。已经停了下来,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轮车上不动。 张信短剑护身,缓缓走近那老僧身前,举起手中烛火,照在那老僧脸上。 只见那老僧眉毛灰白,顶门间皱纹重重,但脸色却和活着一样,似乎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显然这老僧在死之前,已经是年纪十分老迈。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对沈天奎道:“大庄主,可知道进入这‘地宫’中的人,共有几位是和尚?” 沈天奎道:“据在下所知,似乎有两位高僧。” 张信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掌门元智大师,但另一位不知是什么人。”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据在下所知,另一个并非出身少林,法名聪慧。” 张信道:“那就不会错了,在下也隐隐记得,另一位进入地宫的高僧名叫聪慧,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掌门元智大师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是怎么打开的壁间机关,使这位大师现出法身的?” 沈天奎回望了阮山一眼,道:“这要问这位兄台了。”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我被这位沈大庄主,攻了一掌,避开他的掌势后,撞在了这边的石壁上” 他仍然粗着嗓子说话,沈天奎和张信虽然都听出了那并非他本人的声音,但却无法从声音中辨识他的身份。 沈天奎道:“此时此刻,阁下似乎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张信缓步走了过来,一面接口说道:“这位兄台一定和咱们很熟。所以脸上戴着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说话,才咬牙变声,听来别扭的很。” 阮山被两人言语所激,不禁动了怒火,伸手摸在脸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见沈天奎、张信两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是要等待着揭穿这一场神秘,已经摸在脸上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冷笑一声,缓步走到一旁。 张信本来正走向那石门,眼看阮山举手按在脸上,似乎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时停下了脚步,哪知阮山竟然中途改变了主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台刚才撞在何处?” 阮山转身指着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张信走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见那石壁一样平滑,和别处毫无不同,不禁长长一叹,道:“这地宫建造的,果然是极擅心机!这片石壁和其他地方,毫无不同,如果不是阁下刚才无意一撞,在下也很难找出控制石门上的机关了。” 说完,伸手在壁间敲打起来。 张信一连数掌,击在石壁上,不见有什么反应,心中大感奇怪,回头望了阮山一眼,道:“在此地,不会错吗?” 阮山道:“不错。” 张信又挥掌在壁上拍打了起来,他每一掌都用了内力,击在石壁上,满厅响起了回声。 果然第三掌击在石壁上时,正东石壁上,起了变化。 只听一阵轧轧的响声,石壁间,裂开了一座石门,一辆轮椅,缓缓由门中走了出来。 这回轮椅上,坐了一个长髯垂及胸腹,身穿青衫的老人。 这轮椅似乎是有着一种力量控制着,将要走近大厅中间时,突然停了下来。 轮椅上的青衫白髯老人,双手放在膝盖上,垂头而坐,使人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张信痴痴地望着那人,很久之后,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明白了什么?” 张信道:“沈大庄主一向是见多识广,是否可以从他们坐的位置距离上,看出一些往年所经历过的情景?” 沈天奎仔细看了那白髯老人和元智大师一眼,并没什么新奇的地方,摇了摇头,道:“在下瞧不出来,还望张兄明说了吧!” 张信哈哈一笑,道:“我想以沈大庄主的才智,定然可以瞧出构情,只是你不愿意去用心思索罢了” 沈天奎道:“在下确实是瞧不出来,只有请教张兄了!”心中却暗暗地恨道:他明在褒奖,暗作讥笑,用心可恶至极,今生如果能走出地宫非得好好折磨他一顿不可。 但听张信说道:“兄弟已经说明了两人的座位距离,只要稍加估算,就不难明白,在两人的身边,还有座位” 沈天奎接道:“地宫中共有十大门派中的,十大高手,除了这两位之外,还有八人,此事人所共知,如若张兄指此而言,那就不足为奇了。” 张信道:“沈大庄主可能说出详情吗?” 沈天奎呆了一呆,道:“这个” 张信道:“论武功,兄弟自知不是沈大庄主的对手,但论事推理,兄弟自信要强过你沈大庄主,如若沈大庄主推想不出内情,最好是不要插口。” 沈天奎被他说的脸上发热,但又不能发火只好强忍了下去。 张信道:“这几人之间,必须有一张圆桌,兄弟无法断言他们是正在共进饮食,还是在围桌而谈,总之,几人是围着一张圆桌而坐,那是不会错了。” 阮山细看了两人轮椅的距离位置,果然是不错,心中暗暗想道:他不说出内情之前,听来颇有奇诡难测的感觉,说明了,倒也平常,此人在我们几人之中,处处能洞悉先机,足见才智高过我们很多了。 但听张信接道:“当出不知用的什么方法,能使这两人在死之前,仍然端坐轮椅上?而且死的如此安详,这就叫兄弟猜不透了。” 沈天奎口齿启动,本想接话,但又怕说错了,再受那张信的一顿讥讽,又强忍了下去。 张信突然一伸手,道:“沈大庄主,请举着火烛如何?” 沈天奎冷哼一声,道:“沈某人一生,从没听人支使过。” 张信微微一笑,道:“大庄主如若想在黑暗中碰碰运气,兄弟就灭了这支火烛了!” 宣华夫人突然抢前一步,道:“我来举烛如何?” 张信道:“不论什么人,都是一样。”把火烛交入了宣华夫人的手中,重又走回石壁,挥掌拍打起来。 哪知一连拍了数十掌,始终不再见有任何动静。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看来你要拍遍这整个的石壁了。” 张信停下手,缓步走到两辆轮椅前,低头查看。 沈天奎难得找到一个机会讽刺张信,嘿嘿冷笑两声,接道:“张信兄停身的地方,正在他们围坐的桌子上,如若是踏中机关,那桌子突然升起,张兄岂不要撞在头顶石壁上吗?” 张信似乎在全神贯注在查看什么,任那沈天奎冷嘲热讽,只是不说话。 突然见张信蹲下了身子,伸手轻轻在元智大师的轮椅上推了一掌。 只听一阵惋辎的声音,那轮椅自动的缩入了那石门中,轮倚隐入石门后,那石门自动关了起来。 张信的目光一直注视在那轮椅缩回的石壁的地方,仔细查看了一阵,重又走了回来,道:“给我火烛。” 宣华夫人缓缓递过火烛,道:“张兄,看到些什么?” 张信也不答话,高举火烛,沿着石壁走了一周。 他举动十分小心,举步落足之间,都很谨慎。 沈天奎道:“张兄绕了一圈,可有什么发现吗?” 张信道:“在下查看这敞厅中,共有几座石门。” 沈天奎道:“能看到吗?” 张信道:“那有石门的地方,虽然结合的很严,但并非毫无痕迹。” 沈天奎道:“在下不用瞧看,也可猜出,这座敞厅中,应该有九座暗室壁门” 张信接道:“沈大庄主猜错了,在下细看了一周,只找出六座暗门的痕迹。” 沈天奎道:“共有九人,怎么会只有六座暗室?” 张信道:“这就凭借咱们的才智推想了。” 沈天奎望了望张信手中的火烛,已经燃烧过半,看样子已经难再支持多久,当下说道:“张兄手中的火烛,恐怕已经难再撑过一个时辰了。” 张信道:“那时。咱们只好在暗中摸索了。” 沈天奎冷笑道:“看此情景,这里少不了照明的灯,张兄如若肯平心静气和我们研商,一定能找出。” 张信道:“听沈大庄主这么说,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沈天奎道:“这室如若不通天光,必有照明的灯,就算当年那十大杰出高手,人人内功精湛,强胜我等甚多,也不会在黑暗的敞厅中摸索相谈。” 张信道:“沈大庄主的意思是说在这山腹敞厅中,有一盏照明的灯?” 沈天奎道:“不错,如果张兄推论的不错,这敞厅中既然隐藏着一张圆桌,自然可以多一盏照明的灯。” 张信道:“可惜,”不知那控制圆桌的机关在那?无法使它出现。” 沈天奎道:“那圆桌如果不在头顶上,定然在地下隐藏,绝不会藏在四面墙壁中。” 张信道:“沈大庄主说的有理,但地上一片光滑,不见有任何可疑之处,实在是叫兄弟无法下手。” 沈天奎突然纵声大笑道:“张兄,以后不用在我们面前,故示才华了。”大步而走,走到那敞厅中间,暗动内力,缓移脚步,来回走动。 原来,他受那阮山撞壁出现轮车的启发,想到这敞厅中如果有圆桌,那控制的机关,也许就在敞厅中间的地上。 忽然间,沈天奎感觉到脚踏的地方一软,一阵隆隆大响,一块巨石,由室顶直落而下。 沈天奎早已有备,双手举起,暗动内力,接住了巨石。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巨石形态,果然如一座圆桌。四条石腿,粗如碗口,桌面厚约一尺五寸,重量至少也在三千斤以上,以沈天奎的那等深厚的功力,托那石桌也觉得十分吃力。 沈天奎手托巨石,回望张信和阮山二人一眼,看两人站着不动,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不禁大怒道:“两位可是认为这一块巨石,就能困住我沈某人吗?”默运内力,大喝一声,双手突然向上一推,数千斤重的巨石,被他托的向上升起数尺,沈天奎借势飘身退回原地。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那巨大的石桌,落在了地面上。 火星飞溅中,碎石纷飞。 敞厅中的群豪,个个凝气戒备。防备被那碎石击伤,但却都站在原地没动。 沈天奎放下了石桌之后,正想发火,突然听到阵隆隆的响声,紧随而起! 只见四面壁间,又同时开启了五座石门,包括元智大师在内,五张轮椅,同时向石桌走来。 想是这落下的石桌,击中的地方,正是控制这敞厅石室的总机关。 连同端坐在原地的青衫白髯老人,果然一共只有六人。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六人中,除了元智大师,和青衫白髯老人之外,还有一个和尚,和尚身穿大红袈裟、浓眉大眼,头上烙了九个戒疤,想来一定是沈天奎等刚才所提的聪慧大师了。 另外三人,一个头戴金冠,身穿大绿绣金花的黄袍,胸前垂着一片花白长髯,另一个蓝衫毡帽,十分清瘦,小眼睛,短眉毛,模样十分和善。 还有一人,穿着道袍,看上去似乎是个尼姑打扮的女性。 阮山虽然已经列名江湖也算数名高人中之一,但他对前辈人物,却是从没见过,只是早年听刘海青谈过而已,但生像死貌,大有不同,一时间竟然是无法认出一个。 这惊人的变化,使沈天奎胸中的火气,大为消减,忍了下去没再发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章张信诡异的失踪 所有的人,都对这厅中的情势变化,惊讶不已,但又觉得眼花镣乱,个个都瞧的呆呆出神。 许久之后,张信才轻轻叹息一声,道:“叹为观止!巧妙的很。” 沈天奎似乎也被这巧妙的建筑,看的火气全消,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厅中有石桌,也在你意料之中,你就算不如建筑这座地宫的人,但也相差不远了。” 张信摇了摇头,道:“在下想到了厅中设有石桌,只是从两人出现之后的座位距离推断出来的,那实在是不足为奇,只要稍懂建筑的人,都不难想到,但在下却没料到这石桌落地的位置,竟然是控制这厅中六处密室的总机关,唉!在下心中,原来对建筑这座地宫的人并不敬服,但此刻,却是不得不五体投地了!” 沈天奎道:“可惜,这石室中没有灯火,张兄手中的火烛又即将烧完,如果火烛熄灭了,石室中一片幽暗,那时咱们在黑暗中摸索,石室内若再有机关布置,恐怕很难有逃生的机会了!” 张信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不会料想错,应该有一盏灯才是,只是那灯中,是否还有余油就无法预料了。” 沈天奎道:“既然有灯,怎么不见出现?” 张信望了望手中的火烛,只剩下了一寸多长,举步向石桌走去,一面说道:“兄弟来试试看吧!也许我料想的不对。” 说话间,人已经走近石桌,仔细在桌上瞧了一阵,举手按在石桌正中,掌势左右旋动。 果然,那石桌正中一块地方,可以旋动,张信向左转了一阵,开启了一个饭碗大小的洞口,探手摸去,取出了一盏白银制成,形同葫芦的灯来。 打开灯盖看去,见那银灯中存油还很多,当下说道:“沈大庄主可以放心了,这灯中存油,足够我们两日之用。” 沈天奎精神一振,道:“只要这石室中有灯火照明,纵然有埋伏,也无所谓了。” 张信点燃了灯光,熄去了蜡烛,放入袋中,道:“咱们在外间密室中,看到一具身穿锦袍的尸体,这室中共有六人,如若传言不虚,进入这地宫的有十大高手,那是还有三人没出现了。” 沈天奎道:“也许这厅中还有三座密室。” 张信道:“就算兄弟算错了,但这控制密室的按纽,绝不会错的” 目光一转,扫掠了六具尸体坐的位置一眼,接道:“这石桌四周,虽然可以围坐十人,但这轮椅的距离、方位,分明只有六张,不难猜想当年设计这轮椅石桌时,也只有六个,如若不是江湖传言有错,那三人就是别有去处了。” 沈天奎道:“眼下只有遇到一事先解决一事了 对了,暂时不用管那三人上哪了。” 唐老太太突然插口说道:“有一件事,老身不解,要请教张先生了。” 张信道:“但得是在下知道的。” 唐老太太道:“这几人死在地宫数年之久,怎么尸体不坏呢?” 沈天奎道:“也许这地宫中的气温,可使尸体不腐。” 唐老太太道:“咱们没进入这厅中之前,在石室中发现的那个身穿锦袍的尸体,怎么骨肉都腐化了?” 张信道:“此中自有道理,据在下所知,有很多药物,可使尸体不坏,但困死在这地宫的人,个个都有超过在下十倍的能为,在没得到证据之前,在下已经不敢再预言了。” 阮山心中暗自急道:这几人怎么尽谈这些不相干的事呢?但望他们能够快点查出这些人的身份,好从他们的遗物中找出他们的武功路数,出了地宫,也好助我王姐姐一臂之力,对付玉箫郎君和他的家人。 只见沈天奎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张兄,在下觉得此时此刻,咱们应该但然的讲出心中所需要的,也不用勾心斗角了。” 张信道:“兄弟也有此意。” 沈天奎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阁下呢?” 阮山道:“两位商讨的只要公平,在下一定遵从。” 沈天奎道:“好!我先说” 目光一掠那环围石桌而坐的六具尸体,道,“在下进入地宫的用心,并不在取得十大奇人的遗物,而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一生心血精研出来的武功。” 张信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是这等用心,只怕这位兄台,也是一样了。” 两人的目光一齐投注在阮山的脸上,等他答复: 阮山尽量避免讲话,点了点头代表答复。 这时,那银灯上的蕊火发出了强烈的光亮,照的满室一片通明。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没进入地宫之前,推想过地宫中的事,被困在地宫中的十大高手,必会在地宫中生存了一段很长的时间,他们为了不让自己的武功失传,必将竭尽所有能力保存下秘籍和武功路数,但进入地宫之后,才知道地宫的情势,和在下预料的大不相同。” 张信道:“沈大庄主的意思,可是说他们死的太快了?” 沈天奎道:“不错,因此他们留下武功的希望已是很渺茫了。” 张信道:“在下相信,这确实是沈大庄主内心的话,不过,最重要的处理办法,沈大庄主却没说出口。” 沈天奎道:“如若咱们能在这地宫中找出一本记载武功的手册和秘籍也算是没白来一趟,那恐怕是绝无仅有的物品。就算有,那又该分给谁呢?如若还用猜赌的办法,必将引起一场风波,兄弟说一句真心话,不论那手册、秘籍分到两位哪一个手中,兄弟第一个要出手,势非得闹出一场流血惨剧,强存弱亡,所以说,张兄订下的那猜赌的办法,似乎是已经行不通了。” 张信道:“沈大庄主说了半天,似乎还没说出解决的办法。” 沈天奎道:“兄弟的意思是,不论谁得到了那记录武功的秘籍,都不得据为私有,咱们一同合读,各凭记忆、悟性,去学那上面记录的武功,谁能学多少,那是各凭才智了。” 张信道:“如若以这银灯中的存油计算,咱们在地宫中至多可以停留三十个时辰左右,离开地宫后,那秘籍又该是谁的呢?” 沈天奎道:“在咱们离开地宫时,把秘密焚烧毁掉,任何人不能带出地宫。” 张信道:“如若沈大庄主当真能言而有信,兄弟倒是很赞成。” 沈天奎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问道:“阁下的意思如何?”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的为人,一向是唯吾独尊,此刻突然提出这样的办法,只怕是别有用心,这人万万不能相信。 心中念转。目光转注到张信的脸上,缓缓说道:“张先生相信沈大庄主的话吗?” 张信微微一笑,道:“在下?很难相信。”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沈天奎双眉耸动,似乎要发火,但却又强忍了下去,呵呵一笑,道:“看来咱们是很难取得协议了。” 张信笑道:“我想沈大庄主如若能首先尊重,使我们心悦诚服,事情就大不相同了。”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两位既然不肯相信沈某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语声微徽一顿,扫掠了六具尸体一眼,接道:“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想来两位不会再拒绝和在下合作了!” 张信道,“什么事?” 沈天奎道:“关于这六具尸体的身份,传言中这地宫中,共有十大高人,但却没有十具尸体在这地宫中,也许有两位才智卓绝的人物,不愿涉险,指派了替身而来,也许当时另有比十大高手高强的人,心中好奇,混入了地宫,事实难料,岂可全信传言” 他又仰面大笑三声,接着道:“江湖上曾经盛传我沈天奎已经死了,但到今日为止,我还仍然活的好好的。” 张信道:“大庄主说的不错,在没找到十大高人留下的秘籍之前,咱们要认明他们的身份,和找出死亡的时间。如果是这些高人,进入地宫之后,很快就死了,那就不用再想找到他们的武功绝学了。” 沈天奎目光凝注在元智大师的脸上,瞧了一阵,道:“生像死貌,虽有不同,但可以确定这位是少林派中的一代掌门元智大师。” 张信道:“兄弟虽然听说过元智大师的名,但却没见过一面,沈大庄主既然能肯定的指说出他的身份,想来不会错了。” 沈天奎目光转到头有戒疤,身穿大红袈裟的和尚脸上,道:“据在下所知,进入地宫僧人身份的只有两人,一位是少林元智大师,一个是法名聪慧的聪慧大师,这一位大约就是聪慧大师了。” 张信点了点头,道:“这两位和尚的身份,大约是不会错了”目光转注到那头戴金冠,身穿大绿绣金花的宽袍老者身上,道:“这一位衣服奇特,金冠绿袍,好像是传言中独立泼天门的掌门刀王李胜” 沈天奎接道:“不错,兄弟也有此见,李胜以十二路泼天刀法,驰名武林,自封力王,喜欢穿金冠,绿袍,当世之中,再没有和他同样喜好这等衣服的人了,自然是他不会错了。” 张信扬手指着青衫白髯的老人,道:“沈大庄主认识此人吗?” 沈天奎皱眉沉思了一阵,道:“此人衣服平朴,面无特征,很难一眼认出。” 张信道:“华山派一代掌门,史岩松是不是这身穿着呢?” 沈天奎道:“不错,史岩松确实是一身青衫,朴实无华,不过十大高手中青城派掌门岳翎也是喜欢穿青衣服,此人的身份只能是个迷了。”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不知道他是谁,但却知道他绝不是青城派掌门岳翎!” 沈天奎道:“唐老夫人,怎么会知道呢?”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幼年时,曾经和那岳翎有过一面之缘,因为羡慕他的大名,就留心看了他几眼,记忆深刻,止今难忘。” 张信道:“唐老夫人最好能说出那岳翎有什么特征,咱们才能辨认出这人的身份。” 唐老太太道:“岳翎人中穴间,有一粒米粒大小的痣 沈天奎道:“他死了数十年,肌肉收缩,面容恐怕早已变形” 唐老太太摇头说道:“不会错,我瞧的很清楚。” 张信道:“咱们姑且算他是华山派掌门史岩松。” 阮山听几人纵论近百年武林中风云人物,自己却是接不上一句,只有凝神静听的份。 沈天奎突然转过脸来,望着阮山说道:“这位兄台有什么意见吗?” 阮山暗道:这些人我从没见过,也没听人很详细的说过,怎么能够辨识。 但表面上,又不漏出没什么意见的茫然,只好说道:“在下之见,此人一定不是岳翎。” 沈天奎一皱眉头,不再多问。 张信目光又转望着一身道袍的女性身上,只见她长得十分秀丽,模样十分慈善,说道:“沈大庄主认识此人吗?” 沈天奎道:“那一定是峨嵋派一代掌门惠贤师太了。” 张信道:“兄弟的看法,和沈大庄主相同,惠贤师太那是没有错了。” 张信道:“如若进入地宫的是十大高手,咱们已经发现了六个,加上刚才在外室见到的那堆骷髅已有七人了,还有三具尸体,尚未找到到。” 一直在静听的宣华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如若另外三人尸骨已经腐化了,岂不是永远找不着了吗?” 张信道:“就算三人尸骨已经腐化,但也会留下痕迹的。” 张信突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扬了扬手中短剑道:“这柄剑,短小锋利,削铁如泥,必然是大有来历的名剑。沈大庄主见多识广,可知这柄短剑是什么人所用的?” 沈天奎沉吟了许久道:“就在下所知,这六人中,除了李胜,是用刀之外,其他人都是用剑的,但这短剑是谁的,在下也难说了。” 张信道:“可惜呀!可惜!” 沈天奎道:“可惜什么?” 张信道:“如若能知道这短剑是谁的,那就可以证明一件大事。” 沈天奎道:“张兄不用卖关子了,咱们时间不多,最好能够坦然说明、或许我能提供一些知道的内情。” 张信道:“此剑主人就是杀死这座地宫主人的,那个人。” 阮山心中暗道,说明后。这并不是什么新奇高见,但最先能想到此事,此人确实是不可轻视,其间的智慧才智,实在是常人难比。 沈天奎目光转动,望了六具尸体一眼,缓缓说道:“这六人端坐的姿势,大部相同,那一剑洞穿了这地宫主人的人物,我觉得绝不是六人中的人。” 张信道,“这就证明了一件事” 沈天奎道:“什么事?” 张信道:“除了这六人之外,这地宫中;还有其他人,只是咱们还没发觉那人现在何处而已。” 沈天奎略一沉吟,道,“纵然地宫中还有他人,那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是咱们如何要设法寻找出这些人留下的武功。” 张信摇了摇头说道,“只怕是沈大庄主的愿望,很难实现了。” 沈天奎道:“咱们进入地宫的心愿,都是完全相同的,寻找十大高手留在地宫里的武功,并不是我沈某人一人的心愿。” 张信道:“沈大庄主误会在下的意思了,要知道动手寻找几人留下的武功之前,咱们先要求证明这些人是否有留下武功的时间,然后,再研究几人可能把武功留在什么地方了?”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张兄说的是,在下先听张兄的安排。” 张信略一沉吟,道:“这六位高手身上的血液和肌肉,都已经干枯,估计死亡的时间,已有数年之久了,当时目睹这一切的人,恐怕没有一人还活在世上了,这是件千古难解的疑案,我们只有凭借智慧,推断此事了” 目光缓缓由沈天奎,阮山等人脸上扫过,接道,“就兄弟观察这六人的神情来看,似乎是在死的时侯,心情都十分安静!” 沈天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若他们发觉了这地宫的主人在设计陷害他们,绝不会这般安静的坐在轮倚上,等死,必将奋起余力反击。这大厅中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宁谧的局面。”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老身之见,有所不同。” 张信道:“众志成城,此刻,咱们是在这身怀绝技的高手面前,想揭开迷惑江湖数十年的隐秘,绝不是咱们中一二人的智慧能解开的,唐夫人有何高见,尽管说。” 唐老太太道:“老身浅见,抛砖引玉,或可能激发诸位的智慧” 说完她又仔细望了六具尸体一眼,接道:“如若那地宫的主人在六人走入这敞厅时,就下了毒手,使六人在不知不觉中身中奇毒,当六人发觉时,已经为时过晚,却又想凭借深厚的内功,逼出奇毒,或是把奇毒逼集一处,暂不使它发作,但事与愿违,没逼出奇毒。却已经毒发而死。” 沈天奎道:“如果在下遇到此等情势,绝难有此等修养,必然会出手反击,也许这六人涵养深厚,有些能耐。” 唐老太太道:“我唐家数十种毒药暗器,用毒各有不同,有很多毒性奇烈,纵然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在中毒后,也难有反击的能力。” 宣华夫人道:“用毒一道,复杂异常,苗疆的金蛊毒可算得毒中之王,贱妾不解下毒之道,但用蛊却是甚有心得,如若这几人是中的蛊毒,那就立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了。” 她这几句只听得在场的人个个心中发毛,暗道:如若这女人趁我等分心时,暗中对我们下了蛊毒,到时都可任由她摆布了。 群豪同一想法,都不禁望了宣华夫人一眼。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曾经听过当今‘用毒圣手’毒手华佗说过,中了蛊毒也不是全没解救的方法。” 宣华夫人突然哈哈一笑,道:诸位放心,贱妾绝不会在诸位身上施下蛊毒。” 张信干咳了两声,道:“如若夫人真的下了蛊毒,只怕沈大庄主第一个就不会饶你”又接道:“不敢苟同唐老夫人的高见。” 唐老太太道:“老身恭聆指教。” 张信道:“如若这六人发觉中了奇毒,那也不一定非要在轮椅上运功逼毒啊!” 唐老太太道:“如果他们毒发死后,那地宫的主人,就不会再把他们放在轮椅上吗?” 张信道:“看此情景地宫的主人,自己也中了剑,自顾不急,哪里还能有此闲心。” 袁莹莹忽然说道:“也许这轮椅上,装了什么机关,他们坐下就起不来了。” 群豪全都听得一怔,不自觉的向那轮椅上看去。 沈天奎道:“张兄精通机关设计和建筑,请仔细瞧瞧,这轮倚上,是否装有机关?” 张信凝目沉思了一阵,道:“不可能,纵然这轮倚上装有机关,也无法制住这等第一流的武林高手,以这六大高手的武功而论,挥手一掌,就可以碎石开碑,何况照在下的观察,这轮椅上并没有机关。” 沈天奎道:“咱们谈了半天,那是等于白说了,竟然找不出一点头绪来。” 阮山心中暗道:这几人说的大都在理,这六人怎么坐在轮椅上死的,看来是无法找出内情了。 他心中苦苦思索,但却忍住不肯插口。 但听张信说道:“也许在这地宫中,有一个人,没同时死,由他动手,把这几人安排在轮椅上的” 沈天奎道:“那人又是谁呢?” 张信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那人也许是进入地宫的十大高手之一,反正还有三个人没有找到。” 沈天奎神色肃穆的说道:“张兄,会不会有人逃出了地宫?” 张信道:“兄弟不敢作决论,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沈天奎道:“如若找不出这六人坐在轮椅上死的原因,那就是事后,有人把六人移放在这轮椅上的。那人又不是地宫的主人” 张信道:“如若进入地宫的有十大高手,当然干这事的是咱们还没发觉的三人之一。” 沈天奎道:“要是十人同时死了呢,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在咱们六人进入地宫之前,先已经有人来过了” 张信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他心中似乎是十分混乱,这个了半天,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其实,心中震动的,又何止张信一人,在场的人,都有一种莫不可言的沉闷感。 如若真有人先进入了地宫,武林十大高手可能留下的武功秘籍,都被那人带走了,几人冒九死一生的危险,进入这地宫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机。 群豪相对沉吟了很久,张信才缓缓说道:“找不出这六人安静死在这轮椅上的原因,确实是一大困扰,不过,咱们在没找到另外三具尸体之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有人在咱们之前进入过地宫。” 沈天奎突然举步走到元智大师身前,一把提起了元智大师的尸体。 手指到处,只见碎衣飘飘,元智大师身上的袈裟,片片碎裂。落了一地。 要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数年之久,早已腐朽,沈天奎的掌指触处,立时应手而碎。 凝目看去,只见那轮椅上平整光滑,毫无机关。 再看那元智大师的衣服碎裂处的肌肉干枯僵硬,在地宫中数年,血肉都已经风干了。 沈天奎放下了元智大师的尸体,缓缓说道:“有一件事,现在可以确定了,那就是坐在这轮椅上的六具尸体,在死之前,都没动手搏斗过。”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眼下要急的事,是咱们得设法,找出那另外三具尸体。” 沈天奎道:“地宫至此处;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咱们六人中,只有张兄一人,懂的建筑结构,这室中是否还有暗道,那要看你的了。” 张信道:“在下的意思是,咱们先到这六人原来的石室中看看!” 沈天奎道:“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张信目光缓缓由沈天奎和阮山的脸上扫过,道:“这里有六具轮椅,咱们共有六个人,如若咱们把六具尸体移开,一个人坐一张轮椅,那就可以在片刻工夫中,查看六个石室内情,省去不少时间。”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这法子不妥。” 张信道:“哪里不妥了?” 宣华夫人道:“如果现在,你已经瞧出了那控制六座石室门的机关,我们进入石室后,你可以把石门关闭,我们岂不续这六人之后,坐在轮椅上,死在这地宫中了。” 沈天奎回顾宣华夫人一眼,道:“高见,张兄虽然没有此用心,但咱们却不得不防备。” 张信接道:“两位怕我设计陷害,那只有放弃这想法,不用进入石室查看了。” 沈天奎道:“也许那石室中留有什么线索,不去未免可惜。” 张信道:“这么办吧!如果诸位信得过我,在下一人进入石室查看,如有什么线索,再告诉诸位,共商对策。”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在下同意”目光转到阮山的身上,接道:“但不知这位兄弟意下如何?” 阮山点了点头,仍然不说话。 张信望了史岩松的尸体一眼,道:“史掌门,在下最羡慕你的成就,华山一派剑术,原本没什么奇奥之处,但史掌门却能够别出心裁,化腐朽为神奇,把原本平庸的剑术,演化成绝世奇技,列为十大高手之一,其成就绝非常人能比,今日在下就在你史掌门的轮椅上坐了。” 说完抱拳一礼,抱下来了史岩松的尸体,坐上了轮椅,右腿在轮椅上踏了一脚,那轮椅突然间向后冲去。 沈天奎和阮山都没注意,竟然不知他踏在轮椅的什么地方。 那石室的门,在轮椅出来后,本已经自行关闭起来了,但这轮椅走近石壁时,那石门却又自动打开。 只见张信和那轮椅一齐进入了石室,两扇石门迅快的关了起来。 沈天奎目睹张信身影消失之后,低声对阮山道:“张信为人阴险无比,咱们不得不防他一招,兄台可记得那控制史岩松的轮椅机关吗?” 阮山心中暗道:他一直想让我多说话,偏让他难如心愿,摇了摇头仍然不说话。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阁下的修养工夫,实在是叫人佩服,如若那张信耍出了什么花招、把咱们困在此地,到时阁下也是难逃一死。” 阮山的心中拿定了主意,任凭那沈天奎冷嘲热讽、始终是不说一句。 敞厅中突然间沉寂了下来,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的时间,仍然不见那张信出来。 沈天奎忍了又忍,仍然是忍耐不住,高声说道,“张兄,那石室中有什么隐秘的,总该看完了吧!” 他一连呼叫了数声,仍然听不到张信的回话,也不见那张信出来。 这一来,不但沈天奎有些沉不往气了,就连阮山心中也动了怀疑。 沈天奎回顾了阮山一眼,道:“果然不出在下所料,那张信早已知道了这敞厅秘密,但却装作不知,借机进入石室,哼!这人果然是狡猾的很,阁下可以去打开那控制石室的机关了。” 阮山一拉袁莹莹,两人双双走到敞厅的石壁前,平记忆,挥掌在石壁上拍打,到了第四掌时,才击中那机关。 只听一阵轧轧声响,石门重开,轮椅缓缓而出,那轮椅上,却已经不了张信的踪影。 沈天奎伸手从唐老太太的手中抓过禅仗,怒声喝道:“张兄,还不肯出来吗?”右手一挥,疾飞而去,猛向那石门中投去。 他如果不先说一句话,就挥手投出禅杖,以他的功力,手法,必会投入石室,喝问了一句话延误了不少时间,那石门关闭的又极快,禅杖飞到,石门已经关闭,铁禅杖击在石门上,响起了砰一声大震。 那石门坚硬无比,铁禅杖击在石门上,也只能击落几片碎石。 沈天奎究竟是一代霸主,片刻间,立时又恢复了镇静,回顾了阮山一眼,说道:“咱们都上了张信的当了,眼下只有进入石室中找他了。” 此时此刻,阮山的心中也是十分紧张,顾不得暴露身份的事了,低声应道,“咱们怎么去寻找他呢?” 沈天奎道:“咱们两人,都可以收拾他,不是你去。就是我去了。”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暗道:这沈天奎为人更是险恶,如果我要进入石室,只怕莹儿一人难以应付,当下说道:“最好是你去了。” 沈天奎原想阮山一定会让一句,或是沉吟不语,却不料阮山竟然一口作出了决定、硬是指明了要自己去,不禁一呆。 但一时间,又无法改口说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对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说道,“两位要多多留心。”自己缓缓坐上了轮椅。 言下之意,是提醒两人,要合力对付阮山。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大庄主只管放心,但愿能早些找着那张信。” 沈天奎为人是何等的阴沉。人虽然坐上了轮椅,心中却仍然打转,越想越觉得不该进入那石室中冒险,这地宫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张信又没带吃的食物,如果他不遇上危险的话,最多也只能在那石室中停留十几个时辰,自己如果能守在厅中盘坐调息,也可节省体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神秘的留言 进入地宫的人,没有一人带有食物的,谁能够在数日夜不吃东西的僵持着局势,善自保持体力,谁就能掌握了最后获胜的因素。 沈天奎坐上轮椅之后,心中十分后悔、懊恼,端坐在轮椅上,闭目养息。 阮山望了沈天奎一眼,道:“阁下怎么坐着不动?”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信踏动这轮椅上的机关时,在下恰好分心旁观,没留心到他是踏在什么地方了。” 阮山缓步走了过去,在那轮椅上踏了几脚,那轮椅仍然是停在原地不动。 沈天奎缓缓站起,道:“看来咱们只有在这里等那张信了。” 就在他站起身子时,无意中触动了控制轮椅的机关,那轮椅疾快的回驰过去。 沈天奎还没完全站起身子,轮椅一动,不自觉的又坐了下去。 那壁间石门虽然让沈天奎扔的飞杖重击破损,但机关却没损坏,只见沈天奎和那轮椅疾快的冲入了壁间石门中,石门立刻又自动关了起来。 宣华夫人望着那关闭的石门,似问阮山,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那石门内有没有开动石门的机关?” 沈天奎不在眼前,阮山不再顾忌,接口说道:“那石室中,应该是有控制这石门的机关,只是他们无法找到罢了。” 宣华夫人嗯了一声,接道:“那张信究竟是故意隐入石室中不肯出来呢?还是被困在了石室中?” 阮山道:“这个很难预测了,不过,那张信如果是故意的隐藏在石室中不肯出来,沈天奎进入石室后,他就有苦头吃了!” 宣华夫人道:“如若这两人都被困在密室中,难再出来,咱们只怕是也难活着走出地宫了。” 这问题,只问的阮山心中大为震动,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不论多么高强的武功,都不能生活在地宫中,除非那人真到了滴水不进的神仙境界。” 宣华夫人道:“那只是因为没有吃的东西,如果要是有吃的,是不是可以常年生活在这地宫中呢?” 阮山道,“此地空气流畅,并没沉闷感觉,如果有吃的东西,我想住在这地宫中三五年,也不是什么难事。” 袁莹莹心中暗道:这女人怎么搞的,老是找我大哥说话。当下举步而走,站在宣华夫人和阮山的中间。 宣华夫人并不知道那袁莹莹是女扮男装,哪里会想到她的用心,望了袁莹莹一眼,回头对唐老太太道:“如果沈大庄主真被困在石室中,唐夫人有什么打算?” 唐老太太道:“老身的意思是多等他一会,再作决定。” 宣华夫人知道她心中有些害怕,不愿说出内心的想法,微微一笑,又道:“唐夫人想等多少时间呢?要知道咱们没一点食物,离开地宫时,只怕还得耗去很多体力,等的时间不能太久,” 唐老太太双目盯注在宣华夫人脸上瞧了一阵,道:“如若那沈大庄主被困石室,归云山庄中近千名高手,不知要拥护谁,继承那庄主之位?” 几句话说的很突然,只听得阮山和宣华夫人同时为之一怔。 阮山心中暗道:我离开归云山庄后,那藏居上千名武林高手的归云山庄,不知是什么情况了,宣华夫人是何等桀骜不驯的人。不知道怎么会留在归云山庄中,唐老太太更是一派掌门,竟然也甘心被那沈天奎所用 心有所思,凝神倾听。 只听宣华夫人说道:“阁下之见,哪一个能继承那沈天奎接掌庄主之位” 唐老太太轻轻咳了一声,道:“那王玉龙不是栋梁之才,绝不会让他继承沈天奎的位”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韩信书虽然是沈天奎的弟子,但他年纪太轻,难当大任”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成,看来只有你唐老太太,可以承担此大任了。”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我看沈大庄主对你宣华夫人不错,参与机要,随身偕行,将来继承他的庄主之位,那是非你莫属了。” 宣华夫人冷笑两声,似乎要发火,但却又强忍了下去,道:“唐老夫人,看来你对我怀疑很重?” 唐老太太道:“在归云山庄中,那是很难找出一个可信的人。” 宣华夫人淡然一笑,道:“四川唐家,在武林中独树一帜,和江湖中诸多门派分庭抗拒,不知你怎么会甘心留在归云山庄?” 阮山心中暗道:这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的对话,都是我想知道,而又不便相询的事! 只听那唐老太太说道:“我唐家一门老幼数十口的生死,都在那沈大庄主的掌握中,老身不忍让唐家一门,在我手中死绝,那只好听他的命令,受他差遣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夫人一定是自愿留此为那沈大庄主效劳吧?” 宣华夫人道:“沈天奎虽然也在我身上下了毒,控制了我的生死,但这还不是我留在中原的重要原因!” 唐老太大道:“那你为什么留在这里?” 宣华夫人哈哈大笑一阵,道:“我留在中原,是为了想帮我兄弟一个小忙!” 唐老太太道:“你有兄弟,也在中原吗?” 宣华夫人笑道:“我没有亲兄弟,可是有一个干兄弟啊!” 唐老太太道:“你那位干兄弟是什么人?”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赫赫有名的人,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唐老太太接道:“我瞧你就不用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宣华夫人脸色一变,道:“就算你告诉了沈天奎我也不怕,我那位兄弟名叫阮山。” 唐老太太道:“阮山,以前是归云山庄三庄主的阮山吗?” 宣华夫人点了点头道:“不错。” 唐老太太道:“老身见过他,他也算唯一,一位敢和沈天奎堂堂正正作对的人。” 宣华夫人笑道:“是啊!我那位兄弟,侠骨铁胆,自负绝世武功,沈天奎见了他也有些头疼,就是一样不好,长的太好看了,女孩子瞧到他,大半是难主芳心,听说唐姑娘和他有过一段往事,是吗?” 袁莹莹心中暗暗骂道:你胡说,我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但听唐老太太说道:“我那闺女和他认识而已,谈不上什么来往。” 宣华夫人突然一收笑容,说道:“如若阮山突然在这地宫中出现,和那沈天奎打起来了,你要帮谁呢” 唐老太太接道:“那阮山,不会突然在地宫中出现的,老身也用不着花心思想这件事了。” 宣华夫人道:“那阮山无所不能,说不定他已经进入地宫了,而且就站在咱们附近。” 唐老太太虽然明知那宣华夫人说的是玩笑话,仍然是不自主的四下望了一眼,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宣华夫人哈哈大笑,声震四壁。 唐老太太被她笑了个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了?” 宣华夫人心中暗道:这阮山的身份,此刻还不能告诉她。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贱妾怎敢取笑唐老夫人。” 且说袁莹莹被那宣华夫人笑的心中直发毛,暗道:这女人笑的如此放荡,一定是位淫邪的人物,不能让大哥和他站的太近了。 牵起阮山的手,走到了石室一角。 她这奇怪的举动,不但宣华夫人瞧的大感奇怪,就是阮山也被她弄了个莫名其妙,低声道:“莹儿,这是干什么?” 袁莹莹望了宣华夫人一眼,道:“我讨厌宣华夫人的笑声。 阮山微微一笑,暗道:原来如此,那宣华夫人确实是有些太过放荡,不拘小节,想她自幼生活在苗疆,没有受过中原礼仪,但既然走到了这敞厅一角,也不能让宣华夫人看出了破绽,也该找些事情做做才是。 于是走近石壁,伸手向壁间按去。 原来,他怕那宣华夫人揭穿了内情,感到难看、这才装模作样的伸手在壁间敲打。 要知世间的事,常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刚才那张信四面查看,不停的伸手在壁间拍打,就是无法找到壁间安装的机关,这阮山无意间伸手一拍,却正好击中。 只听一阵轧轧的响声,似乎是整个敞厅,都在开始动摇。 阮山目光闪动,暗作戒备,如若这敞厅真的有了危险,自己就凭借内力,挡它一阵,先让三个妇道人家,逃出险地。 哪知,事出意料,一阵轧轧的响声过后,眼前的景物,忽然一变。 原本是一面平滑的石壁,此刻,突然间现出了一个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通道。 阮山疑目望去,只见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都目瞪口呆的,望着那通道出神。 显然,这石厅中诸多变化,巧妙的机关,使人有着眼花绦乱感觉。 阮山看那通道深入一丈左右时,就向左面转去,当下说道:“在下进去瞧瞧,三位请暂时在厅中等候,听到我招呼时,再进入通道不迟。” 袁莹莹道:“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宣华夫人听得怔了一怔,暗道:这人的语气和神态,都透着浓重的脂粉气,一定是女扮男装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不自觉的问道:“你是金娇?” 袁莹莹不知道谁叫金娇,但见宣华夫人的两只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心中大感不满,冷哼一声,道:“看什么看” 阮山恐怕两人动手打起来了,急忙一拉袁莹莹,向通道中走去。 但听宣华夫人说道:“如果是金娇,玉娇这两个丫头,怎敢对我如此无礼,不是那两个丫头,定然是王小玉了。” 这时阮山和袁莹莹刚刚转向右面,只见两旁壁间每隔五尺左右,就有一个宝珠,虽然没有火烛照明,但借厅中宝珠发出的光芒,隐隐可见景物。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王小玉这名字好熟啊,好像听人说过。” 阮山道:“她在武林中赫赫有名,你自然听人说过了。”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哼!那宣华夫人把我当成王小玉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女孩子心里难容事,此时又没时间给她解说内情,只有暂时骗她一下,当下说道:“中原武林道上,有谁不知王小玉。” 袁莹莹随口接道:“原来如此,看来王小玉也不算什么人物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那王小玉是一位女子吗?” 阮山道:“不错!” 袁莹莹道:“那宣华夫人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却知道那王小玉可能和你同行,竟然把我误认为是她,哼,我才不像王小玉哪样随便呢。” 阮山听她言语间,伤到了王小玉,心中大是不安,但又觉着解说起来很麻烦,只好含含糊糊的哼了一声,应付过去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阮山举手一推,一道石门,应手而开。 阮山晃燃了火折子,四下望了一眼,只见眼下似乎是一间书室的布置,旁边琉璃灯中,还胜了不少灯油。 燃起了灯火,室中突然间明亮了起来,只见一个石桌后,木椅上,端坐着一个长髯飘飘,面目十分慈祥的老者,闭目微笑,形态如生。 这时只听一阵步履的响声,回头望去,只见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先后进入了石室。 两人的目光再盯在那具尸体上只听宣华夫人道:“唐老夫人,这人可是青城派掌门岳翎吗?” 唐老太太道:“那岳翎人中穴间有一颗黑痣,此人如果有痣,那就是岳翎了。” 阮山心中暗道:我实在是很笨,那唐老太太刚才在厅中还说起岳翎了,怎么我就忘记了呢。 凝目望去,只见那老者人中穴处一片平坦,并没黑痣。 阮山呆了一呆心中暗道:“这人也不是青城派掌门岳翎。”心念一急之下,却不自觉的讲了出来。 这时,宣华夫人已经仔细的瞧出了那袁莹莹确实是女扮男装,但却无法认出她真正的身份。 目光一转,发现石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心中大感奇怪,举步一跨,绕过了阮山和袁莹莹,走近了那长髯老者的尸体。 袁莹莹心中对宣华夫人,本来就没好感,看她抢先而上,似乎是别有所图,不禁心头火起,冷冷喝道:“不要动!”呼的一声劈出一掌。 宣华夫人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什么人,但却娇气凌人,接她一掌试试。 心中念转,右手平平伸出,硬接了一掌。 一掌接实,两人同时感觉到右臂一震,竟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两人同时在心中暗想道:这人武功不弱。 袁莹莹看那宣华夫人接下一掌后,仍然站在原地不动,心中大怒,放下手中的木盒,欺身而上。 她动作迅快,阮山竟然没能及时劝阻。 宣华夫人心中明白遇上了对手,丝毫不敢大意,全力对敌。 袁莹莹一路抢攻,招招都击向那宣华夫人的致命要害,但一连攻出了十二招,却被那宣华夫人一一化解。 阮山本想劝阻,但见袁莹莹对宣华夫人积恨太深,索性让她发泄一下,再看她俩武功相仿,不由的放下了心,他想等到双方打入险境时,自己再出手劝架不迟。 他心中有此一念,就袖手旁观起来了。 袁莹莹一阵急攻过后,宣华夫人突然展开了反击,掌指并出,招术诡异凌厉。 宣华夫人的攻击绵连,一口气打出了十五掌,仍然是不肯停手,袁莹莹在宣华夫人这一阵绵连的急攻下,没有还击一招。 阮山眼看宣华夫人的攻击一阵接一阵,而且袁莹莹似乎是无法在几招中扳回局面,自己如若再不出手阻止,袁莹莹很可能会伤在宣华夫人的手中。 心念一动,突然侧身而立,右掌一挥,幻起了一片掌影,挡住宣华夫人的攻击,道:“住手!” 宣华夫人应声,疾退了三步,道:“你是阮兄弟吗?” 阮山一伸手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道:“小兄正是阮山。” 唐老太太若有所悟的道:“啊!阮大侠,老身早该想出是你才对!” 阮山微微一欠身道:“在晚辈的记忆中,唐老前辈和那沈天奎势不两立,想不到,区区数月不见,老前辈竟然和沈天奎联手合作了。” 唐老太太听了阮山的话后,叹息了一声,道:“非我所愿,但事事逼人不得不和他合作。” 宣华夫人道:“唐老太太一门数十口的生死,都控制在那沈天奎的手中,如若唐老太太不接受沈天奎的要挟,四川唐门即将永远灭绝于江湖之上。” 阮山道:“沈天奎手段恶毒,这也难怪唐老前辈。” 唐老太太接道:“虽然我唐家满门的生死,被那沈天奎控制在手中,但老身也不愿意一直在他的控制下。”分明是言没尽意,但却突然住口不说。 宣华夫人望了袁莹莹一眼,道:“兄弟,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唐老太太、宣华夫人,都不是外人,你擦去脸上的炭灰,以真正面目和她们见见吧!” 袁莹莹道:“这地宫中,再也没有炭灰了,我如洗去了脸上积尘,那就无法再易容了。” 宣华夫人道:“这位姑娘既然是不愿意以真正面目和我等相见,阮兄弟,请告诉我等她的真正身份吧。” 袁莹莹道:“别告诉她。” 阮山心中暗道:她自幼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为所欲为,养成了这副暴躁的性格,如果不设法杀杀她的火气,不知道要被她得罪多少人! 心中念转,口中缓缓说道:“莹儿,宣华夫人对我,有数次救命之恩,如若没有她相助,恐怕大哥我早就尸骨已寒了” 宣华夫人哈哈大笑,道,“兄弟啊!你说的太客气了。” 袁莹莹看阮山说的这么郑重,果然不敢再任性施为了,当下默默不言。 阮山望着袁莹莹,道:“在唐老前辈和姐姐的面前,兄弟也不必再隐瞒了,这位姑娘乃是西域袁教主的女儿,袁莹莹” 宣华夫人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西域冰宫的郡主。” 袁莹莹听到阮山说那宣华夫人,数次救过他的性命之后,心中本已经暗作打算,不再给她难看,但见她娇声媚气的笑容,姿态,不禁火气又起,当下冷冷说道:“是又怎样?” 宣华夫人淡然一笑,目光转到了阮山的脸上,道:“兄弟,姐姐不得不佩服你了” 阮山知道她在说下去,必然又会惹起袁莹莹的怒火,急忙改变了话题接道:“在沈天奎的身前,小弟不得不装作和两位素不相识,如有得罪之处,我这里先谢罪了。”说完抱拳一礼。 宣华夫人仍然接口说道:“你能化装成一个工人,混入防卫森严的山谷中,进入地宫中来,这种智慧、豪气,不得不叫人佩服,天下武林同道,把你推崇是唯一能和那沈天奎作对的人,果然是不错。” 唐老太太接道:“那沈天奎天不怕,地不怕,当今武林中人,没有一人能放在他的心上,但提起你阮大侠,他却有几分估计。” 宣华夫人突然向后退了两步,道:“阮兄弟,那石桌上放着文房四宝,也许有什么玄机、兄弟去看看吧!” 阮山望了那石桌一眼,道,“此乃是姐姐先发现的,也理应由姐姐去看看才是。” 宣华夫人笑道,“沈天奎虽然对我有些头疼,但仍然控制着我的生命,随时可以要我的命,纵然那石桌上放着十大高人联合留下的武功秘籍,对姐姐来说也没有用!”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弟有生之年,必将杀了那沈天奎,解除诸位的心头之恨。” 袁莹莹看那宣华夫人,言笑行动,虽然有些放浪形朗,但大义大节,却是丝毫不减,心中对她突然生出几分的好感。 唐老太太接口说道:“阮大侠要动手,就请快点吧,这间密室的门没关,沈天奎和张信随时可以来。” 阮山大迈一步,走近石桌,疑目望去,只见一张白纸,端端正正的放在那石桌中间。 只见那纸上写道:“地宫的存物,已被在下取走,捷足先登,抱歉、抱歉。” 短短几个字,留言下面既没写名,也没画什么图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二章揭开了石天远一生易容之迷 阮山望了那纸上的留言,不禁呆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宣华夫人认识汉字,伸过头望了一眼,道:“这人的话不可信。” 阮山缓缓放下手中的那张留言,道:“为什么呢?” 宣华夫人道:“照那张信和沈天奎的推算,进入这地宫的,共有十人,算上这人,咱们才见了八具尸体,还有两具尸体还没发现” 唐老太太也已经看清楚了纸上的字,接口说道:“老身之见,和宣华夫人一样,这留字的人,也许是十大高手之一,故弄的玄虚。” 阮山摇头说道:“不会吧!这白纸和字迹,都很清新,绝不是放了几十年的东西。” 宣华夫人道:“照你这么说,那是一定有人来过了?” 阮山道:“兄弟的看法,确实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若我的判断不错,这张留言,放在这石桌上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袁莹莹道:“大哥的意思,是说那人才离开地宫不超过三个月。” 阮山道:“不错”目光一掠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接道:“天下武林中人,都知道有十大高手,陷入了地宫,但其中大部分人,只是心中向往,并没有实际行动,但有些人却把他们一生的精力,青春,都耗费在寻找地宫上了,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这些人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算起来,人数也要在数百以上,其中绝不会缺智谋过人,武功高强的人物。” 唐老太太道:“就算他武功高强、智谋过人,但他如果不懂这建筑和机关,那也是无法进入‘地宫’的。” 阮山道:“一个人,如果花费上几十年的时间,可以练成一身绝技的,如若他花费上几十年的时间,难道不能研究建筑和机关吗 唐老太太、宣华夫人和袁莹莹,一时间都听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许久之后,宣华夫人才接口说道:“这应该让那沈天奎和张信,来尝试一下这失望的滋味,唉!那沈天奎为了打开这‘地宫’的事,不知用了多少心机,也不知费了多少人力,但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唐老太太道:“如若阮大侠推论的不错,那打开这座地宫的,那个人的能耐,要在张信之上,唉!他出入地宫,取走了地宫中的重要物品,但却没留下一点痕迹” 谈话之间,突然听到了一阵嗤嗤的响声,传入了耳中。 阮山迅快的戴上人皮面具,暗中运气戒备。 宣华夫人道:“也许是那沈天奎和张信找来了。” 阮山道:“如果沈天奎找到此地,两位最好和在下保持着素不相识的表情,此时此刻,在下还不愿意让沈天奎和张信,知道我的身份。”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相互望了一眼,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阮山心里知道她们两人心中都有数,也就不再多说了。 只听那轧轧的响声,响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那石桌却在缓缓移动,地下裂出了一个洞穴。 袁莹莹望了那洞穴一眼,低声说道:“大哥啊!以后要小心一点,这房中到处都是机关” 刚说完话,只见洞穴内人影忽然一闪,张信由那洞穴中走了上来。 阮山心中暗道:想不到,那石门内的暗道,竟然也指向这里 心念转动之间,沈天奎也紧随张信身后,登上了洞穴。 两人没想到阮山等竟然会先来到了此地,不禁一呆。 阮山肃立不动,只是目光转动,不停的在两人脸上流动着。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几位怎么会来到此地的?” 宣华夫人道:“我们一步一步进来的!” 张信望了那通道一眼,道:“这通道能入敞厅?” 阮山,仍然不肯答话。 张信目光转到了唐老太太的脸上接道:“哪一位发现了进入此室的暗通?” 阮山道:“在下。” 张信道:“阁下怎么发现的?” 阮山道:“我一掌击在石壁上,击中了机关,这暗通石门就应手自动打开了” 缓缓举起手中的那张白纸,接道:“你瞧瞧这个再说!” 张信接过白纸,瞧了一眼上面的字,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阮山道:“石桌上。”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如若上面说的句句属实,咱们进入‘地宫’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张信目光一掠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道:“两位夫人可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进入石室的吗?” 唐老太太道:“不错,我们尾随他身后而入。” 张信道:“两位可是亲眼看到他从那石桌上拿起这张留言的吗?” 宣华夫人道:“我先发觉的,但却被这位英雄抢快了一步,先取得了这张留言。” 张信仔细在那张纸上瞧了一阵,道:“照这张纸上的字迹来看不过数月,如若不是伪造,在咱们进入地宫的三个月前,已经有人进入,把地宫的存物取走了” 沈天奎目光一掠阮山,道:“难道在咱们几人之间,有一个人,心机很深,能够早在数月之前,就写了这样一张留言,藏在身上,准备进入地宫之后专用” 阮山冷冷说道:“在下捡的这张留言,信不信是两位的事,用不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天奎望了这室中四周一眼,又仔细瞧了瞧那石桌,深深叹了口气,道:“我相信,这封留言并非是有人伪造,也不是有人故弄玄虚,而且确实有它真正的内情。” 张信缓缓把那封留言交给了阮山,说道:“在下也相信这纸上所写的,是真真实实的事,可靠性十有其九” 沈天奎接道:“这么说来,张兄还有一成不信了?” 张信道:“严格点说,咱们还有一个疑点,一分希望,只要咱们把那疑点证明,就可以退出地宫了,至于那一分希望,就要凭借咱们的运气了。” 沈天奎道:“什么疑点,什么希望,在这等情势下,张兄似乎是用不着卖关子了。” 张信道:“兄弟说的那疑点,就是连这石室中的尸体,咱们一共发现了八具尸体,如果照江湖上的传说,还有两位高人的尸体没找到,如若咱们再找出另外两具尸体,就算证明了十大高人会集地宫的传说。” 沈天奎点了点头说道:“这倒算一个疑点,但不知道有一分什么希望?” 张信道:“希望那人取走地宫的物品时,并没完全取光。” 沈天奎双目中神光一闪接道:“此地还留下一些存物?” 张信道:“兄弟只是有此一点希望而已。” 沈天奎道:“刚才我和张兄身历险境,凭仗张兄的大智大慧,咱们才安渡险关,此刻,仍然由张兄带领去寻找那另外两具尸体。” 原来,沈天奎追入那石室之后,发现一个仅可容一人询背而行的石道,低头向上面走去。 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他无法选择,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这条路由下而上,似乎是走在楼梯上一般。 沈天奎身躯高大,那路却愈走愈狭,终于,触动了机关被困。 幸好,张信听到声音赶了过去,用手中宝剑,破去机关,救了沈天奎。 沈天奎虽然没说感谢的话,但心中对那张信的敌意减了不少。 两人摸索着行走,哪知走了一圈,经历了数次凶险,竟然又由此处爬了出来。 只见张信凝目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地宫应该到此为止了。” 沈天奎道:“张兄突然这么说,有所高论了。” 张信道:“在下查看了一下四周形势,似乎是已经难再扩展了。” 沈天奎道:“为什么呢?” 张信道:“因为这地宫四周,已经接近那山中暗流,纵然那建筑地宫的人,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能不顾及那暗流的冲击。” 沈天奎道:“张兄说的虽然有理,但没得到任何证据证明之前,还是叫人难信” 唐老太太接道:“如若咱们能够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就可证明张先生的话了。” 张信道:“如果真有十大高手进入地宫,另外两具尸体,可能就在这书房中。”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照张兄的说法,这石室中另有复室了。” 张信道:“不管地宫建筑的有多么神奇,复室有多么庞杂,但它都局限于十丈方圆之内” 附耳贴在石壁上,听了一阵,道:“这石室难以再深入了,再深一丈之后,就是那山腹水脉了。” 沈天奎道:“当真如此了吗?” 张信道:“大庄主如若不信,不防贴在石壁上听听。” 沈天奎道:“恐怕在下听不出来。”口中答着话,人却附耳贴在石壁上听去。 果然,一种奔雷般的响声,隐隐传了过来。 张信道:“沈大庄主听到了?”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听到了。” 张信道:“那就证明在下的话不虚了。”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也许进入地宫的只有八人,眼下有一桩要紧的事,先设法认出此人身份,也好了解那剩下的二人,是什么人,再推判他们是否也进入了地宫。” 他口气老迈,似乎是对江湖上的人物十分熟悉一般,更使那沈天奎和和张信无法判断他的身份。 沈天奎双目盯注在阮山的眼睛上,道:“阁下先进入的此室,不知是否留心瞧过这具尸体?” 阮山道:“自然是瞧过了。” 沈天奎道:“阁下瞧出他是什么人?” 阮山心中暗道:这把我问住了,进入地宫的人我大都没听人说过,如何能够认出这个人的身份?我如果能认出来,那也不用再问你们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看他不是青城派掌门岳翎。” 张信道:“本来就不是岳翎。” 沈天奎道:“听张兄的口气,一定是识得此人了?” 张信道:“在下看来,这人应该是崆峒派掌门石天远。” 沈天奎道:“石天远?” 张信道:“不错,他的易容术很高,他在江湖上行走了数十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却没有几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包括这同在地宫的九大高手。” 阮山心中暗道:如若在地宫的这九大高手,都没见过石天远的真正面目,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石天远呢? 但听张信接道:“据说那崆峒派掌门石天远,不论与什么人相处,一日之内,总要以三种不同的面容,身份和人相见,谁也无法知道他哪一个面目是真正面目。因此,他交往过的数十年好友,也无法辨识他真正面容。” 沈天奎道:“如若这人是石天远,此刻,就是他真实容貌了。” 张信道:“是真是假,在下不敢断言” 宣华夫人道:“你既然不敢断言,为什么指他是石天远呢?” 张信道:“这很容易辨识,他既然不像青城派掌门岳翎和其他二人,自然是崆峒派掌门石天远。” 阮山心中暗道:一个人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竟然使人无法认出他真正面目,迷人的能耐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 转念又想到这老人神秘的一生,和一身绝世的武功,只因受名字拖累,仍然没能幸免死在了这地宫中。 但听沈天奎接道:“张兄的高见,沈某人佩服的很,看来这人八成是那石天远了。”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面带微笑,是何等慈和的境界,除了石天远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在死之前,流现出这等慈和的笑容呢。” 唐老太太道:“老身对那石天远的大名,也是闻慕已久,但不知他此刻的面貌,是否就是他的庐山真面目呢?” 张信道:“和他交了数十年朋友的人,都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咱们今日一见,怎能认得出来呢?”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但他已经死了,一个人死了之后,论他武功多高?但再也无法易容生变了。” 张信道:“夫人的意思,可是要毁去他此刻的面貌,看看是不是他的真正面目,是吗?” 宣华夫人道:“话从张先生口中说出,似乎就特别难听了。” 张信摇了摇头,道:“这位老前辈一生之中,用尽了心机,保护他的真正面目,不让别人认出来,如今他已经死去,咱们又何苦让他死后,暴露出真正的面目呢,我看还是算了。”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这张信怎么忽然变的这等仁慈了。 宣华夫人道:“贱妾不敢苟同张先生的高见,想这石天远一生中,都无人能辨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到死了之后,仍然无法使真正面目公诸于世,他心中定然是十分痛苦,我们毁去他此刻的形象,虽然有所不敬,但能使他真正的形貌,大白于世,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接道:“沈大庄主以为贱妾说的如何?” 沈天奎道:“两位说的,都有道理,倒叫在下难作评断了。” 张信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阁下对此,有何高见?” 阮山道:“看看他真正的容貌也好。” 张信缓缓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倒也不便坚持了。”缓缓退后两步。 宣华夫人举步走到那老人面前,举起右手说道:“我先要看看他脸上是否带有人皮面具。” 就在宣华夫人右手将要触及到青衣老人的脸上时,张信突然说道:“慢着!” 宣华夫人转头望了张信一眼,道:“张先生还有什么花招,能够让我临时改变心意呢?” 张信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了想,不能不说。” 宣华夫人道:“什么事,贱妾洗耳恭听。” 张信道:“这位石天远,是一位极善心机的人,他用尽了各种方法,使人无法认出他的真正面目,定然有他的苦衷,照在下推想,他既然用了各种方法来保护他的真面目,在易容之前,也会在保护他真正面目上,花过不少心机。” 宣华夫人道:“阁下之意可是说我如果出手毁去他此刻的面貌,会遇上什么不测的祸?” 张信道:“这不过是在下的猜想罢了,至于是否真实,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宣华夫人本来心中极是但然,毫无所怕,但听了张信的话,心中忽然有了疑团,踟蹰半响,竟然不敢再随便出手。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这石天远,是否很善常用毒?” 阮山心中暗道:就算他极善用毒,也不致于用在自己的脸上。 但见张信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否善常用毒,没听人说过。” 宣华夫人突然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支金钗道,“不论他是否善于用毒,但我却不能不防他一挥手。”扬起金钗,轻轻在石天远的脸上一拨。 哪知金钗触到了那老人,有如触到一块坚石上一般。 宣华夫人轻轻啊了一声,道:“好硬的脸啊!” 张信道:“就算他脸上没化装,死去了这些年,肌肉早已僵硬了。”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在我的感觉中,他脸上不是肌肉。” 沈天奎道:“让我瞧瞧。”伸手从宣华夫人的手中取过金钗,轻轻在石天远的脸上敲了两下,道:“果然不是肌肉。” 他为人老奸巨猾,不愿担当破坏石天远面貌的罪名,竟然又把金钗交给宣华夫人。 宣华夫人接过金钗,暗运内力,金钗波的一声轻响,刺入了石天远的脸上半寸多深,放开金钗道:“诸位请帮我瞧瞧。他脸上是不是干枯的肌肉?” 阮山等凝目望去,只见那石天远脸上,隐隐有几道细微的裂纹。 显然,这石天远在脸上涂了很厚的药物,暴现于群豪面前的,并不是他真正的血肉面目。 沈天奎道:“不是真正面目。” 宣华夫人道:“好!那我就剥下来给诸位瞧瞧了。” 口中说话,右手暗中加力,向外一推。 果然,一层厚约一指的外壳,应手脱了下来,摔在地上,片片碎裂。 宣华夫人金钗挥动,迅快的剥下那石天远脸上的余物,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 钗锋虽然伤害了石天远的少许皮肉,但面目大部轮廓,仍然能够辨认。 仔细看去,只见那石天远的面颊瘦削,鼻子不知为什么只有一半,和那药物装成的外貌,实在是大不相同。 宣华夫人叹息一声,道:“看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石天远,如此年纪,如此盛名,仍然无法消除此心,为了缺少一半鼻子,终生不愿以真正面目见人。” 张信突然对那石天远的尸体,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老前辈可敬。”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并没听到过那石天远,有什么可敬的侠义事迹,张兄如此敬重,不知为了什么?” 张信道:“如果论他老人家的化妆术,装扮一个俊美绝世的年轻人,自是轻而易举,但他却一直是化妆成一个老人,苍苍白髯,混入世间,难道这还不算是一位品性兼具的君子吗?”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此人话中的意思,是说那石天远如若扮作一个年少风流的人物,以他那巧妙绝伦的化妆术,定然可以在武林中,闹出一场风流的事。 他心中只是一想,却没说出口。 宣华夫人道:“你是说他如果扮作一个年少英俊的人,会在武林中闹出一场风流佳话,是吗?” 张信冷冷说道:“夫人来自苗疆,不知我们中原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说一件事,给夫人听听,要知道我们中原人物,和你们苗疆风情,有很多大不相同之处。” 宣华夫人道:“好,贱妾洗耳恭听。” 张信道:“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在我们中原武林道上,出现了一位剑手,那人的武功倒并不算高强,但他却在武林中,闹的天翻地覆,每一件纠纷的起源,都发自女人的身上” 目光投注到沈天奎的脸上,接道:“想来沈兄,也知道那一时代情圣的传说了?” 沈天奎道:“不错,在下听人说过。” 张信道:“在那一时代中,他是少女们深闺中的梦里情人。” 宣华夫人笑道:“事情都过了一百多年,早已成为了过去,那时候的事与现在有什么关系?” 张信冷笑一声,道:“在下说夫人来自苗疆,孤陋寡闻,看来是果然不错。” 宣华夫人眉头耸动,道:“我虽然在苗疆长大,但却读了你们很多汉书” 张信道:“如若说博览群书,当下的人,只怕很少有人能强过我。” 语声微微一顿,道:“夫人心中不用不服,那一代情圣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却已经有人为他著书作传,传入民间,据在下所知,那一代情圣的传记,流传民间很广,而且都藏在闺房中,少女授受,大约是以此物作为礼物相赠。如若那传书上,都是文字,也还罢了,除了文字之外,还加图画注解,那一代情圣,虽然死去多时,尸骨已寒,但他的阴魂没散,如若那石天远,装成一代情圣,以他出神入化武功,和人所难及的智谋,必将是轰动天下武林,胜过上代情圣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张信似乎是对那石天远,有一种特别的敬爱,以他的为人而论,这倒是大不寻常的事。 但听沈天奎说道:“张兄读书很多,天下有谁不知,但此刻,咱们的处境,虽然说不上险恶万分,但却时间不多了,与眼下无关的事,那就不用再谈了。” 唐老太大接道:“眼下最要紧的一件事,是设法找着另外两具尸体,照武林的传说,剩下那两具尸体,一位是萧王潘振、一位是青城派的掌门岳翎。” 阮山听到了萧王潘振的名,突然想起了当初和王小玉分别时,王小玉的贴身丫鬟,素秀所说的话,他想到素秀所说的是,萧王潘振是最近几年前才被人毒害的,尸体不可能在这地宫里,如果在这地宫中能找到萧王潘振的尸体,那就证明素秀所说一定是听别人相传的假消息,想到这但并没开口说出 只听沈天奎道:“找到另外两具尸体,咱们进入‘地宫’的心愿,就算完成了,也好想法子退出地宫。” 张信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此来的心愿,是在取得十大高手留下的秘籍手册,如若只见几具尸体,就退出地宫,岂不是大失所望吗?”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一定要问,在下也不用欺瞒张兄了。” 张信道:“沈大庄主有何高论,兄弟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在下此刻恨不得及早离开地宫”说至此处,住口不言。 众人都不知他有何高见,个个都凝神静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张信拆穿了阮山的身份 沈天奎两道森寒的目光,缓缓由群豪脸上掠过,说道:“如若这留言不假,已经有人先咱们一步取去了十大高手最宝贵的遗物,瞧那留言的字迹,那人似乎离开不久,量他在短短的时光中,还无法练成上乘绝技武功” 张信道:“沈大庄主是想早出地宫,去追查那取走秘籍的人,是吗?” 沈天奎道:“正是如此!” 张信道:“这一方面的心机,兄弟是不如沈大庄主多。”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只要他还活在世上,我自信能够找得着,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不是我沈某夸口,这一方面,当今世上,只有我有此能耐。” 张信道:“沈大庄主耳目遍布天下,在下早已知道,但在下却有一事想不明白。” 沈天奎道:“什么事?” 张信道:“关于阮山的事。” 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都不自觉的看了阮山一眼。 沈天奎道:“阮山又怎么样?” 张信道:“你恨他有如刺骨,为何不早些把他杀了,以除后患?” 沈天奎脸色铁青,道:“总有一天,我让阮山死在我手中。”袁莹莹心中暗暗骂道:胡说八道,乱吹牛皮。 张信目光转动,扫掠了阮山一眼,道:“江湖上盛传阮山的武功,一日千里,进境奇速,已经和沈大庄主成了对头。” 沈天奎道:“江湖上的传言,也可相信吗?” 张信道:“不论那阮山的武功,是否已经能和你沈大庄主抗拒,但武林中却把他视作救星” 沈天奎冷哼一声,却没接口。 张信也知失言,急转弯子,说道:“兄弟的意思,是说目前江湖上,大部分人,都认为那阮山可以和你做对,只有他,能够领导武林中人,和你抗拒、争雄” 又接着,说道:“其实,你沈大庄主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不是追寻那盗走地宫存物的人,为你借箸代铸,应该早些杀死阮山。”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阴险的很,但不知他是否已经察觉了我的身份。 沈天奎道:“那是离开地宫的事了,此刻,要紧的还是找出另外两具尸体。” 张信突然纵声而笑,历久不绝,四壁回音,满室尽是一片哈哈大笑声。 沈天奎为人虽然阴沉,也被张信这一阵纵声大笑,笑的有些沉不住气,脸色一变,道:“张兄笑什么?” 张信突然收住了大笑声,快步向石门口处退去。 唐老太太厉声喝道:“站住!你如果再后退一步,我就让你尝尝这百步断魂的滋味。” 口中说着话,右手已经迅快的套上了一个鹿皮手套,探手抓了一把毒针。 她手中的那把毒针,不下几十棵,若在这石室中施展,不但张信难以躲避,石室中所有的人,只怕都无法逃过这一场大劫,一时之间,个个运气戒备。 沈天奎一挥手,挡住了唐老太太,道:“张兄,我无意杀你,何况,你刚才还救了在下的命,不过,你如果干犯众怒,在下也救你不了。” 张信嘿嘿两声冷笑,道:“你想见阮山吗?” 沈天奎道:“阮山现在何处” 张信道:“如若我料想的不错,你沈大庄主带来的两位助手,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都已经出卖了你。” 沈天奎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你就是阮山?” 事已至此,阮山也不再隐藏面目,伸手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道:“不错,在下正是阮山。” 沈天奎呆了一呆,道:“我早该想到是你才是。” 阮山道:“现在也还不迟。” 袁莹莹看阮山显露了真正面目,也伸手抹去了脸上的炭灰,露出了清秀俊美的本来面目。 张信道:“沈大庄主如若想杀阮山,此刻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沈天奎脸色冷肃的说道:“张兄什么时候发觉了他的身份。张信道:“刚刚不久” 目光一掠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接道:“不过,你这两位助手,却是早已发觉了阮山的身份,使在下不解的是,她们为什么不肯告诉你?” 沈天奎激动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说道:“张兄果然高明。” 宣华夫人左手微微一探腰间,暗中从身上木盒中,取出了一条毒蛇,握在手中,道:“张先生,你怎能断定我等事先已经知道了那阮山的身份呢?” 沈天奎自从张信揭穿了阮山的身份之后,心中已经对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动了怀疑,但他不愧是一代霸主,略一沉吟,并不向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责问,恐怕逼问太紧,激起大变,这才暗中忍耐下去。 此刻,宣华夫人质问那张信,也正是沈天奎心中所怀疑的事。但听张信说道:“说起来这还是两位帮了在下的一个忙,如若两位沉得住气,在下心中虽然已经动了怀疑,但也无法确定那阮山的身份了。” 宣华夫人道:“请教高见。” 张信道:“在下提起阮山的名时,两位目光,不约而同的,一齐投注在戴着面具的阮山身上,再加上他一路咬舌变声,分明在极力隐瞒身份,但他的武功又高的出奇,这几下一凑,在下就断定了他是阮山,而且,两位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唐老太太已经有些沉不住气,眼中寒光闪动,似乎要动手。 但宣华夫人却突然仰起脸来,哈哈大笑一阵,道:“张信你太奸诈了,你是聪明过头了,你早已发觉了阮山的身份,却是不肯说出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们身上,你好处处和他合作,对付我们” 唐老太太听宣华夫人这一番辩论,神情一松,道:“不错,这人果然是恶毒得很。” 张信听那宣华夫人反口狡辩,心中大急,厉声喝道:“你胡说八道。” 宣华夫人道:“你不要急,慢慢听我说明经过” 张信厉声接道:“沈大庄主不可听她胡言” 沈天奎道:“在这地宫中,谁也跑不了,让她说明经过也好,如若咱们之间有人要死,早死片刻,也是一样” 目光一掠宣华夫人道:“你说下去。” 宣华夫人道:“此刻,在这石室中,你才揭穿了阮山的身份,而且事先你还动了一番说词,那是希望沈大庄主和阮山硬拼了,我们双方共有五人,讲实力,你是最弱的,但如果我们都打的精疲力竭,重伤不起,那时,就任凭你宰割了!” 张信气得连声冷笑,道:“想不到一个来自苗疆的女人。竟然是如此能言善辩。” 宣华夫人道:“张先生以向诡计多端,能言善辩,但在证据面前,只怕也是无法遮掩” 张信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如若肯相信宣华夫人的话,必将悔恨终身”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接道:“张先生你怕死吗?哀鸣求饶,只为活命,毫无一点大丈夫的气概。” 沈天奎冷厉的目光,盯在张信的脸上瞧了一阵,目光又转到了宣华夫人的脸上。他目光闪烁不定,脸上神色,也跟着变化不定,群豪都无法预料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阮山暗运功力,全神戒备,暗防那沈天奎突然出手。 他心中明白,眼下真正能抗拒沈天奎的人,只有自己一个,但在这等狭小的石室中动手,跳跃闪避,都受限制,一招一式,都要凭借着真实的功力硬拼,他虽然战心激昂,但自知内功方面,不如沈天奎深厚,在这等地方动手,自己定然吃亏不少。 沈天奎望了宣华夫人许久之后,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那张信也不是无中生有,证据确凿,这其间是是非非,很难断得清楚” 张信接道:“事情很简单,在下倒有一策计,立时可以证明在下的话,说的对是不对。” 沈天奎道:“请教高见。” 张信道:“沈大庄主如果肯下令,要那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合攻阮山,她们如果肯受你拆迁,全力猛攻,打个生死,在下就算故意挑拨,愿以性命作赌” 宣华夫人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先向阮山出手?” 张信目光转注到了沈天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是相信在下的话呢?还是要相信那宣华夫人的话?”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咱们进入地宫时,曾经相约有言,不能不守约定,一切事情都等出了地宫之后,再作决定不迟。” 张信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意下如何?”阮山冷冷说道:“张先生,如若不是我在此,保持着局势均衡,最先死的,只怕是你。” 张信怔了一怔,道:“阮大侠还没有答复在下的话。”阮山冷冷说道:“阮某人一向是不受威胁,张先生如果想立刻动手,打个生死,分个胜败出来,在下也绝不反对。” 张信道:“在下是问阮大侠对此时此刻的意见。” 阮山冷冷说道:“如果论你此刻的作为,在下应该先把你一掌劈死!”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是在和阮大侠谈眼下大局,最好能抛去私人的恩怨” 阮山冷冷说道,“阁下和沈大庄主怎么决定,我阮某人就怎么奉陪。” 张信转眼望去,只见沈天奎肃然而立,默不作声,当下说道:“兄弟之意,咱们还是遵守进入地宫时的约定,暂时抛去个人恩怨,想个安全之策,走出地宫。” 阮山道,“两位怎么决定,在下怎么遵守。” 他心中对此刻动手的胜负,也是毫无把握,如若能不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张信见阮山答应了,暂时放下了心中一块石头,虽然出了地宫之后,自己可能是最先被杀的人,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张兄” 张信道:“沈大庄主有什么吩咐?” 沈天奎道:“既然阮大侠答应了不在地宫中动手,张兄此刻是安全的,尽可放心找那另外两具尸体了。” 张信原想借机挑拨起沈天奎和阮山等两帮人,展开一场恶斗,自己坐收渔人之利,哪知竟然被宣华夫人一番讽刺的言词,反诬指责,白费了一番心机,心中暗暗想道:此刻那阮山心中对我十分恼怒,这沈天奎倒是暂时不能治我的罪。 当下说道:“兄弟一定尽心尽力。” 大步走到那石桌面前,仔细查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在石桌上拍了两下,突然向后跃退数尺,说道:“如若兄弟没找错机关,在一盏热茶工的夫之内,这座石室即将有所变动。”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阁下的意思,可是说这座石室整体会塌下来吗?” 张信摇了摇头,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猜它有所变化。” 沈天奎道:“这座石室只要不会塌下来,咱们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说话间,突然听到一阵嗤嗤的响声,石桌突然向旁边移动,现露出了一个暗道。 张信向下看去,只见一片幽暗,难见洞中的景物。抬起头来,望了沈天奎和阮山一眼,道:“下这暗道的事,也要在下带路吗?” 阮山冷冷说道:“自然是阁下带路了!” 沈天奎道:“我们对建筑的学文上,不如你了解,自然是有张兄带路了。” 张信重重咳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在下应该带路。” 举步直向下面走去。 沈天奎望了阮山一眼,道:“阮大侠先请吧!”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阴沉奸诈,不能不防一手。当下说道:“还是沈大庄主先请。” 沈天奎目光一转,冷冷的对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说道:“两位一定要跟在我身后。” 言下的意思,是要她们暗中监视那阮山。 宣华夫人点头应道:“我等遵命。” 沈天奎道:“你们要小心了。” 说完话随在张信身后而下。 阮山待沈天奎走下了石梯,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你随在我身后。” 袁莹莹点了点头,两人先后一步,齐齐向暗道中走去。 只听沈天奎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张兄,怎不晃燃火折子?” 但见火光一闪。暗道中突然间亮起了一支火折子。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张信手中举着火折子,缓缓移动身躯。 原来,这石室只有十八级,张信早已走完了石室。 这时,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都紧随而下,走入了地下石室。这地下石室并不算很大,和上面的石室大小相同,火光照耀下,只见石室一角坐着两具尸体。 一个白髯如银,身穿长衫,一个却是木譬惟发的道人打扮。两人相对坐在一张铺有虎皮的石石凳上。 阮山最留心的就是青城派掌门岳翎,是否也在其中,目光转动,望向那青衣老人的人中穴上。 果然见,那青衣老人人中穴上,有一颗黑痣。 张信举起手中火折子,瞧了两具尸体一眼,说道:“进入地宫的十大高人,都已经找齐了,如若唐老太太说的不错,这一位就是青城派掌门岳翎了。” 唐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此人。” 张信左手高举起火折子,道:“诸位请仔细看看。”右手却悄悄伸出,向两具对坐的尸体中间摸去。 阮山和沈天奎都注意着两具尸体的形貌,却没留心到张信的举动。 但袁莹莹对这些中原高人,既少听闻,也不感兴趣,却一直暗中监视着张信的举动,看他悄悄的伸出了右手,立时高声叫道:“你要干什么?” 张信心中虽然吃了一惊,但右手动作更快,向虎皮上抓去。 沈天奎大踏一步,右手一扬,按在了张信的背心上。道:“张兄,想要活命就赶快放手。” 阮山疾快的伸出右手,中指顶在沈天奎的命门穴上,道:“沈大庄主,花仙子的修罗指力,大概你听说过吧,但不知沈大庄主深厚的功力,能否挡的住一击。” 在性命威胁下,张信贪心顿消,缓缓收起右手,道:“兄弟不知道是什么物品,只想先取过来瞧瞧,咱们进入地宫时,有言在先,不论地宫里的什么物品,都应该各凭运气获取。”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的怀中还有一节火烛,是吗?” 张信道:“不错,沈大庄主记得很清楚。” 沈天奎道:“那很好,燃起那一节火烛,放在这石桌上。”张信依言掏出了火烛,燃了起来,放在了石桌上,道:“兄弟一切遵命。” 沈天奎道:“你退到一旁。” 张信应了一声,缓缓向一旁退开了两步。 沈天奎收回右掌,冷冷说道:“阮山,你是否愿意遵守承诺?”阮山道:“那是自然,不过要大家同样遵守才行,。” 沈天奎道:“既然想遵守约定,现在可以收回你的右手了!”阮山道:“那很容易,只要沈大庄主也向旁边退回两步。”沈天奎冷咳了一声,也依言向后退了两步。 阮山收回了右手,凝目看去,烛火照耀下,看的十分清楚。 只见一本薄薄的册子上,放着一张信函,信函旁边压了一只玉尺。 但见信函上写道:阁下虽然晚来一步,但能入此秘室,那是足见高明,在下为进入地宫一事,耗去了我三十年青春时光,阁下能到此地,一定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留下青城派掌门岳翎的手录武功,以酬阁下辛劳。 下面署名是,先进入地宫的人留字。 望了那信函上的留字后,阮山心中又愁又喜,喜的是自己此番进入地宫旨在相助王小玉抵拒那玉箫郎君,学到地宫中高人们所留下绝学武功,那先入地宫的人,看来也是一个特别讲义气的人,就偏偏留下了这么本武功秘籍,这岂不是天遂人愿吗?愁的是眼下还有沈天奎和张信两大对手,都会全力争取这“地宫”中唯一留下的武功秘录,这一番争夺,必将是龙争虎斗,凶险万分,这本岳翎的武功手录,是否能落入自己的手中,还很难预料。 一时间,得失的念想,泛上心头,不自觉的生出了一种从没有过的紧张。 袁莹莹站在阮山的身旁,觉着他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动,大为关心,低声说道:“大哥,你心中很害怕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怕什么。” 袁莹莹道:“那你怎么会”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莹儿,我很好不用担心!” 袁莹莹伸出手去,紧紧握住阮山的左手,道:“大哥啊!如若咱们不能走出这地宫,有我陪你死在这里,那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说完话,缓缓把娇躯,投入在阮山的怀中。 袁莹莹的最后那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沈天奎、张信、宣华夫人等,大都听到了,所有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转到了阮山的身上。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山兄,这位姑娘很痴情,不知是什么人?” 阮山冷笑一声,道:“不劳沈大庄主费心相问。” 但听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位先入地宫的兄台,心地很好,替咱们留下了青城派掌门岳翎的武功,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少算了一件事” 沈天奎接道:“什么事?” 张信道:“他没有算出咱们是六个人一同进入的地宫,这一本秘籍,将成了祸端根苗” 沈天奎冷冷说道:“如若张兄心中害怕,最好先声明,放弃取哪秘籍的念头,不再参加赌约。”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纵然放弃了,这秘籍也未必就属你沈兄所有。” 沈天奎道:“至少在下可以多增一份取得这秘籍的机会。” 阮山口中虽然不说,心中却在暗作盘算,想道:这些人如果真按约言赌分,取这秘籍,那是各凭运气的事了,如若大利所至,弃约不顾,必将要演出一场生死相搏的恶斗,张信的武功虽然不可怕,但他诡计多端,精通地宫机关,却也是一位很难缠的对手只听张信说道:“此刻的局势已定,眼下地宫中所有的物品,当以这岳翎的手录武功,最为珍贵,岳翎虽然是一代奇人,剑法擅绝人间。但他只是十大高人中的一人,那人十取其九,却留下了这一本岳翎的秘录,叫咱们几人拼命,不论咱们中,哪一个取到了这岳翎的手录武功,也只有那人的九分之一的能力,说不定那人还早已把这本手录上的武功路数抄写了带走了,算起来,咱们只有那人的十分之一的功力。” 沈天奎暗道:这话倒是不错,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要找那先入地宫,取走全部秘籍的人,趁那人还没能练成绝世武功之前,抢来他取得的秘籍,才是上上策。 他心中另打主意,口中却不动言色。 但阮山心中,对这青城派掌门岳翎留下的武功秘录非常重视,却是别有看法,为了对付那玉箫郎君相助王小玉,这本武功秘诀,在他心中的份量,重过其他九大高手留下的武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群豪争秘籍,张信用巧计 张信又是另一种打算,他自知武功难以和沈天奎、阮山相比,争取这岳翎的武功秘录,自然是毫无希望,唯一的机会,就是设法能把沈天奎和阮山等人困在这地宫中,自己才有取得这武功秘册的希望,心中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这些人,只是没有把握之前,自然是不敢表漏出任何破绽。 宣华夫人目光转动,扫掠了室中群豪一眼,说道:“不管诸位心中有什么打算,最好是先瞧瞧那人留下的这武功秘籍是真是假,然后再作决定。” 沈天奎目光一掠阮山,道:“不错,咱们应该先瞧瞧那本书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张信道:“问题是,谁去看?” 沈天奎目光又转到阮山的身上,道:“阁下有何高见?” 阮山心中暗道:我如果让莹儿去看,沈天奎和张信,绝不会同意,只有从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人中间,选择一人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如果不用你沈大庄主带来的人,你沈大庄主,自然是不放心了,因此,在下想让你,选择一位。” 沈天奎道:“选哪位去呢?” 阮山本想说宣华夫人,但话到口边时,又改变了主意,说道:“唐老夫人吧。” 沈天奎回头瞧了唐老太太一眼,目光又转到张信的脸上,道:“张先生意下如何呢?” 张信道:“只要沈大庄主同意,兄弟没有意见。” 沈天奎道:“好!那就由唐老夫人去查看那本秘籍的内容吧。” 唐老太太也不答话,缓步走到了那两具尸体对坐的石桌旁边。 伸手取开玉尺,移过信涵,只见一个羊皮封面上,写着:“青城派掌门岳翎武功秘录”十一个大字。 唐老太太也是一代掌门,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她的才智、心机,不输男人,心知此刻人人都怀着杀机,一个应付不好,立时有性命之忧,取下玉尺信涵之后,并不动那武功秘录,回顾沈天奎等人一眼,说道:“不错,上面写的是岳翎武功。” 张信道:“封面上,虽然写明,但却未必真实,打开内容瞧瞧再说。” 唐老太太目光移到沈天奎的脸上,道:“大庄主的意思呢?” 沈天奎道:“打开封皮瞧瞧。” 唐老太大探手从怀中摸出了鹿皮手套,套在手上,掀开了封皮。袁莹莹附在阮山耳旁,低声说道:“这老太太很小心啊!” 阮山道:“四川唐家的毒药暗器,在武林中,谁不怕,她也是一代掌门,我们不能轻视。” 凝目看去,只见那封面内,白绢上,写着:十八招混天剑法。 显然,这本秘录所记的,当真是那岳翎的武功。 阮山正想集中经神,看下文,突然听到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诸位可瞧出什么破绽吗?” 沈天奎奇怪道:“什么破绽?” 张信道:“那封面上的字迹,和那封内的字迹,有些不大相同。” 沈天奎道:“唐老夫人,请把封皮翻过来瞧瞧!” 唐老太太依言又把封皮翻了过来。沈天奎、阮山都没注意此事,听了张信话,才留心查看,果然封里封外,字迹确实不相同。 那封面上的字一笔一划,写的十分端正,封内的字迹却十分了草。 沈天奎回顾了张信一眼,道:“张兄的看法,这本岳翎的武功秘录,不是真的了。”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的看法,和沈大庄主相反。”沈天奎道,“怎么说?” 张信道:“那岳翎,虽然武功高强,定力过人,但他在面临生死时,如若心中没有半点激动,只怕是也不可能,可以判断当时他心神不定写的十分了草,因此,在下可以确认这本武功秘录,确实是岳翎的留书。” 沈天奎道:“但是封面上的字迹,十分端正,而且和封面内笔迹大不相同,张兄又怎么解释呢?” 张信道:“这显然封面是别人加上的,而且,岳翎,留下武功秘录后,也不会把它装订得这样整齐。” 沈天奎道:“张兄可是指那最先进入地宫的人吗?” 张信道:“兄弟只有先瞧瞧那岳翎秘录上的墨迹,才能决定。”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一定要很仔细的瞧瞧,才能辨识吗?” 张信道:“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都是读过书的人,要知道那辨认墨迹,必须洞悉细微才成,相隔这么远,就算兄弟眼力过人,也无法判定。” 沈天奎道:“阮山,你意下如何?” 阮山道:“给他瞧瞧无妨。” 沈天奎道:“唐老太太,把那秘录拿给他。” 唐老太太依言拿起秘录,正想交给张信,却听宣华夫人说道:“最好让他走过去看。” 沈天奎道:“不错,张兄走近石桌看吧!” 原来,那张信站在靠近门口处,如果他拿着秘录闪身跃出室外,关上石门,是非得把群豪困入这地下石室中不可。 张信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那石桌面前,伸手取过岳翎的秘录,先瞧了一阵封面,又打开瞧了一阵内页记载。 沈天奎和阮山虽然都知道他是在故意借机会,查看那混天剑法的内容,但想那秘册,不下数十页,纵然被他看一页,也不要紧。 这才,两人都隐忍不说。 张信足足看了一盏热茶工夫,才合上了书页,说道:“内页和封面笔迹,相差不远,并不是那先入地宫的人留下的字迹。” 沈天奎道:“那信涵上的字迹呢“张信取过信涵,瞧了一阵,道:“也不相同。” 沈天奎冷冷说道:“张兄有何高见?” 张信淡淡一笑,道:“兄弟看来,十分简单,那就是岳翎写下自己的武功之后,另有人帮他装订成册,并在封面上,写上了题字。” 沈天奎道:“张兄,可是说他笔迹年代相同,那是说相距时间不久?” 张信道:“正是如此。” 沈天奎道:“那是进入地宫的十大高手其中的一所为了,但那人是谁,彼此武功相同,如若岳翎无法把自己的手录武功,装订成册,其他人,也难有此能力,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地宫的主人,但咱们查看情势得知,地宫的主人似乎是死在群豪前面,对此,张兄有什么解释,能使我们心服?” 张信沉吟了一阵,说道,“沈大庄主问的好,但如果能留心观察那石天远的神态,那就不难看破此中奥秘了。” 沈天奎道:“这和那石天远有何干?” 张信接道:“事情很简单,在下已经留心了这些人的神态,个个虽然力持镇静,但眉宇间,始终掩不住那一股忧苦,只有石天远死时,还能自持平静,这就证明他的修养工夫,在十大高人中,最深厚,在下的推想,十大高手所有遗留下的武功手录,都是石天远,把它们装订起来的。” 沈天奎沉吟了一阵,道:“张兄似乎是对那石天远,有一种偏爱,是吗?” 张信淡淡一笑,道:“十大高手中,武功虽然是各有所长,但在十人中,镇静和涵养的工夫,有很大的差别,就兄弟所知,十大高手中以那聪慧大师的脾气最坏,他虽号聪慧,但却是性如烈火,一点也忍不住,生性最温和的是华山派掌门史岩松,最为仁慈的是少林派掌门元智大师,神出鬼没的是崆峒派掌门石天远。” 唐老太太突然接口说道:“有一事,不知张先生是否听人说过?” 张信道:“什么事?” 唐老太太道:“老身听到过一点消息,就是当年进入地宫的十大高人不足,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 张信道:“这个在下也曾听人说过,只是无法证实罢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发现了十具尸体,但其中却少了一个传言中的人物。” 张信道:“什么人?” 唐老太太道:“箫王潘振。” 张信一怔神,道:“不错,那箫王潘振,在十大高人中,也是出类拔革的一位”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还听到过一个江湖上极少传闻的传言,就是箫王潘振出身,武林世家,在十大高手中,名列第一,他本可击败另外九大高手,跃上第一高手的王座,但他每次都手下留情,点到为止,不肯下手伤人,所以,江湖上,传说十大高手,武功平分秋色,实则十大高手心目中,都已认定了那箫王潘振武功最高” 沈天奎接口道:“这个不可能吧!如若那箫王潘振,当真有登上王座的武功,那天下第一高手之称,身份何等崇高,地位是何等荣耀,他又为什么不取那第一的名誉呢?” 张信道:“在下也听过这个传说,只是很难求证,只好把它看作无稽之谈了。” 阮山,突然想到了师父,义父,和那花仙子的能耐以他们的年岁、武功,尽可以参与十大高手的比武分争,但却因为个人的恩怨、情仇,逼得隐居于深山中,不在江湖上露面心有所感,接口说道:“十大高手,争名比武,并不能证明武林中只有这十位高手的武功最高,其他人也能比得了,有很多高人,不是为个人恩怨纠缠,无法出道争名,就是淡薄名利,不愿惊世骇俗,息隐深山,白云为伴,青松明月,对酒高歌,乐度着那与世无争的日子,其胸襟,情怀,又非那些逐鹿盛名的人,能够比的。” 沈天奎道:“像令师等人” 阮山冷冷接道:“家师如若在数十年前,参与了十大高手比武,今日也是‘地宫’中的高人。” 沈天奎突然纵声而笑,道:“如若令师今日埋身地宫,我沈某人,此刻也少了一个对手?” 张信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可否告诉大家令师的姓名?” 阮山摇了摇头道:“恕难奉告。”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其实阮大侠不讲,在下也不难推算出来” 阮山冷冷说道:“此时此刻,咱们不必谈这些无用的事了。”沈天奎插口说道:“不错,箫王潘振的武功是否在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和咱们此刻的处境无关,等出了地宫后,再谈不迟,现在,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本岳翎留下的武功手册。” 张信缓缓地把岳翎留下的武功手册,放在了石桌上,道:“这内页,封面上的笔迹,是两人所写,决不会错,不论诸位是否相信,内页和封面的笔迹,是在同一时间内所写,照在下推断,这封皮上的字八成是那石天远所写,但这似乎已经无关紧要了,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何处理这一本岳翎的武功手册。” 沈天奎望了望那火烛说道;“这火烛最多还能燃烧半只香的工夫,我们必须在火烛燃完之前,决定这一件事情。” 张信道:“地宫中只有这一本秘册,这是一个死结,除了咱们三人中有两人放弃之外,只怕很难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阮山冷冷说道:“不论情势如何演变,在下是当仁不让。” 沈天奎缓缓说道:“阮大侠言下的意思,那是非得取到这本秘册了?” 阮山道:“如果是其他人遗留下的武功,在下可以不要,但岳翎的武功,在下是非要不可。” 张信道:“为什么呢?阮大侠如果能说出一个理由,在下愿意甘心退让。” 阮山本不善谎言,一时之间更是想不出适当的言词遮掩,只好冷冷说道:“在下似乎是用不着向张先生解释。” 他一向处事,冷静明理,但想到这岳翎的武功秘册,关系着那王小玉的安危,顿然情绪激动,难以自禁,大有放手一拼的心。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照你的说法,这岳翎的秘册,你是非要不可了?” 张信道:“如若咱们依照约定方法,打赌分定输赢,阮大侠你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阮山剑眉耸动,目光闪动,似乎要出手,但却又忽然叹息一声,垂下头去道:“那是各凭运气的事,在下自然遵守。” 沈天奎望了望那将燃完熄去的火烛,心中暗暗想道:这阮山取这岳翎武功秘册的心,似乎是极为坚定,我如果硬想取得,势将要与他大拼一场,那女子虽然来历不明,但阮不带中原快手随行,选了她作为助手进入地宫,武功自是不弱,张信说那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已经早知道了阮山的身份,却替他隐遮不说,想来不虚,张信本人更是老奸巨猾,表面上,虽然处处向我,但我真和阮山动上手时,他绝不会助我这一深思分析,本来,最强大的实力,竟然是变成了孤单拒众的局面。当下缓缓说道:“各位进入地宫时,既有约定在先,那自然是应该人人遵守,在下也愿意遵守那约定。” 张信听那沈天奎的口气,和以往那等气质,大不相同,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人人都说他害怕阮山,看来果然是有些道理,他似乎对阮山有一种心理上的害怕。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早些按约,定赌,看看谁能取得这本岳翎的武功秘册,也好早些筹谋离开地宫的办法。” 沈天奎心中已经早作了盘算,不论谁取得岳翎的武功秘册,一出地宫,自己就下*夺,当下说道:“好!早些解决,早了心愿,免得彼此心中都挂念难安。” 阮山冷冷接道:“张先生,这是各凭运气的事在下只希望能够赌得公正。” 张信道:“这个自然,如果阮大侠不肯相信,由阁下主持,我等来猜就是。” 阮山道:“那倒不用了,只要张先生你赌的公正就行。” 张信右手探入怀中,片刻之后,握拳而出道:“在下这掌中握有一至三枚的金钱,两位先商量一下、那个先猜,两位猜下的余数,就算在下猜的数字。” 沈天奎胸有成竹,对此刻的得失,倒不放在心上,当下说道:“阮大侠取得的心很重,在下索性再让一个机会,阮大侠先猜就是。” 阮山冷冷说道:“咱们猜拳定先后,我不用你让。” 沈天奎道:“在下就算输了拳也是一样。” 阮山道:“你既然认输拳,在下就不客气了。” 沈天奎道:“阮大侠尽管请!” 阮山目光凝注到张信的脸上,心中却泛起了无比的混乱和紧张。原来,阮山动了从没有过的得失心。心情波动,难以控制,目光一直盯在张信的脸上瞧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两枚。” 张信神色镇静,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道:“沈大庄主呢?” 沈天奎缓缓说道:“三枚。” 张信缓缓伸出右掌,道:“两位仔细瞧瞧吧!”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张信的手中,握着一枚金钱,不禁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张信道:“两位请仔细瞧过了。” 然后缓缓把金钱交到了阮山的手中。 阮山接过金钱,仔细瞧了一阵,果然是一枚金钱,叹一口气,道:“张先生赢了。” 张信道:“两位运气不好。”伸手取过岳翎的秘册,放入了怀中。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张兄,你要好好的保管啊!” 张信淡淡一笑,道:“也许沈大庄主早已想好了再从兄弟手中取走这秘册的方法了。” 沈天奎道:“看阮大侠失望的表情,在下不取,相信阮大侠也不会放过你。” 阮山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就算那岳翎的武功秘册,对我阮山很重要,在下也不会巧取豪夺,张先生请放心就是。” 张信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呢?” 沈天奎道:“被人先来一步,地宫已经毫无价值了,咱们似乎是已经没有在此留恋的必要了。” 张信道:“咱们先走出这地下石室再说。”大步向外走去。宣华夫人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张信身旁,说道:“张先生请走中间吧!”大跨两步,抢在张信的前面。 阮山紧随在张信身后,沈天奎走在最后。 群豪紧随着走出地下石室,转回了大厅。 凝目望去,除了华山派掌门史岩松,那几具尸体仍然坐在原地。 张信目光一掠群豪,道:“诸位请先出大厅,兄弟要留在厅中,把这几具尸体复元。”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可是想留在地宫中,好研读那岳翎的武功,等学有所成后再出地宫吗?” 张信道:“沈大庄主多虑了,兄弟难比十大高人。留在‘地宫’内,也不一样自寻死路吗?” 阮山突然说道:“在下不信离开你,我们就不能走出地宫”伸出右手,道:“还给我。” 张信道:“阮大侠向在下讨要什么?” 阮山道:“你不用紧张,不是岳翎的武功秘册,是要我的地宫,地图。” 张信道:“咱们进入地宫时,有过一番凶险的恶斗,阮大侠是亲身经历的。” 阮山道:“那又怎样?” 张信道:“那地宫,地图,已经在那场搏斗中丢失了。” 袁莹莹怒声喝道:“大哥,不要听他的谎言,不还咱们地图,就让他拿岳翎的武功秘册作抵押。” 阮山神情冷肃,缓缓说道:“我们合力拒挡沈天奎,张先生才打开了地宫,那场悬崖恶斗虽然凶险,却是和我阮某无关,张先生可是认为我不会杀你吗?” 张信苦笑一声,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阮大侠不肯相信,倒叫在下百口难辩了。” 阮山举起右掌,道:“张先生诡计多端,这番话实在是叫在下难信,不还我地宫,地图,在下只好杀了阁下以泄心中愤气。” 张信道:“咱们既然已经进入了地宫,那地宫,地图的作用,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何况,在咱们之前,已经有人进入过地宫了” 那人自然也有地宫地图,再说了在下留着也是无用了,为什么不肯把地宫地图,奉还阮大侠呢?”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地宫的神秘,已经揭露,只不过是几具高人的尸体而已,以后,自然是再也没有人想争图进入地宫了,那地宫地图,还有什么用。 但听袁莹莹接口说道,“不管那地宫地图的价值怎样,但那是我们的东西,你把我们的东西丢了,自然要还,对不对?” 张信道:“世间也许只有那一张地宫地图,在下没找到之前,怎么奉还给你们。” 袁莹莹道:“那就把你那本岳翎的武功秘册,交给我们作抵押,以后你还给我们地宫地图时,我们再还你岳翎秘册。” 阮山心中虽然知道那张信心机深沉,为人细心,那地宫地图:八成没丢,只是想不出他留着地宫地图,有什么作用。 但听张信说道:“两位要在下以岳翎的武功秘册抵押,不觉着太狠一些吗?” 袁莹莹冷笑一声说道:“那你还我们地宫地图啊!” 张信似乎是被逼的无可奈何,缓缓从怀中摸出了岳翎的武功秘册道:江湖上诚信当先,在下丢失了你们的地宫地图,自是应该赔偿,在没找到地宫地图前,暂以此物作押,阮大侠请收起来吧!” 阮山心中虽然想伸手去接,但又觉着有些难为情,一时间犹豫不决。 袁莹莹却不管这些,伸手去接。 张信一缩手,收回秘册,道:“我要交给阮大侠。” 袁莹莹道:“为什么,我也一样。” 张信摇了摇头,道:“阮大侠一项一言九鼎,在下对他才这么信任。” 阮山无可奈何的,伸出了手,去接秘册。 张信却紧抓一半不放,道:“阮大侠,如若在下找到地宫地图,是否可以换回岳翎的武功秘册?” 阮山道:“自然可以换回。” 张信道:“大丈夫一言。” 阮山道:“驷马难追。” 张信道,“好!在下相信阮大侠是一位一诺千金的君子。” 放开秘册,退后了两步。 阮山接过了岳翎的武功秘册,放入了怀中。 沈天奎一直旁观,没插一句话,直等阮山把岳翎的秘册放人怀中,才仰天大笑。 阮山冷冷说道:“沈大庄主,什么事如此好笑?” 沈天奎不答阮山的问话,回望了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一眼,道:“咱们先退出大厅吧!” 当先向前走去。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紧追在沈天奎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袁莹莹牵着阮山的衣袖,道:“咱们也出去吧!” 随后两人也走了出去。 大厅中,只剩下了张信一人。 他已经对这厅中的机关布设,了解了大半,便发动机关,使几具尸体,重返壁间秘室。 沈天奎带着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阮山和袁莹莹,分站在院中,相距有四五尺远。 唐老太太走出大厅时,随手捡起了沈天奎击打石壁时丢弃在厅中的禅杖。 五人在院中足足等候了一顿饭工夫,才见那张信缓步走了出来,说道:“这地宫中建筑的机关,果然十分精奇,经历了数十年,大部份没失效,在下为了让几位高人的尸体不受损害,送回了暗室原位,有劳几位等候了。” 沈天奎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阮山却缓缓接道:“现在,张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张信道:“没有啦,咱们可以走了。” 伸手从怀中摸出了短剑,缓步向外走去。 沈天奎缓缓说道:“张兄,咱们来了这一趟地宫,唯一有收获只是张兄你了,既然得了一把斩铁如泥的短剑,又得了岳翎的武功秘册,以张兄的才慧和武功基础,再过十年,张兄就是岳翎重生了。” 张信道:“可惜兄弟丢失了阮大侠的地宫地图,逼在下以岳翎的秘册作押,如若找不到地宫地图,是无法换回岳翎武功秘册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的计划,瞒的过别人,却无法瞒过我。” 张信不再答话,加快了脚步而行。 群豪紧随身后,向原路而去。 张信似乎是已经记熟了路,走的甚快,快得让沈天奎和阮山等无法再细看两旁景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弃约成敌 不大会工夫,群豪已经走到了地宫出口处。 张信停下脚步,道:“当初修建这座地宫时,在这大门口处,装下了不少恶毒的机关,咱们此刻都站在布设的机关里,只要那些机关一发动,咱们六个人,无一人能活着走出地宫。” 这时,群豪都停身在一片黑暗中,极尽眼力,也不过只能看到两尺左右。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机关,如此厉害?” 张信道:“在咱们头顶上,布设了弹簧控制着上千枚毒针,只要一触机关,两丈之内,都有密如骤雨的毒针射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除了那毒针之外,还有两处控制着山腹中水脉的石门,机关触动,石门大开,山腹水流,立时涌入,咱们就算不被那毒针射死,也要被那洪水淹没。” 沈天奎道:“当真有这等事吗?” 张信道:“沈大庄主不信,咱们就试试看。” 沈天奎急忙道:“试倒不用了,张兄还是设法打开地宫的门,咱们早点出去吧。” 张信道:“就兄弟而论,出地宫和触动机关,几乎是同一命运。” 阮山道:“这话怎么讲?” 张信哈哈一笑,道:“阮大侠志在取得岳翎遗留下的武功,但沈大庄主,却想着怎样取在下的命,两位武功高强,不论哪一位,在下都不是对手,岂不是死路一条吗?” 沈天奎缓缓说道:“这是张兄多虑了,阮大侠用心如何,在下不知,但在下绝不会取你的命。” 张信道:“大庄主说得当真吗?” 沈天奎道:“自然当真了。” 张信道:“听来实在是叫人难信。” 沈天奎道:“张兄怎样才能相信?” 张信道:“除非沈大庄主立下誓言,三日内不杀我,你和归云山庄中的人,也不得干涉在下行动。” 沈天奎道:“三日之后呢?” 张信道:“三日之后嘛,那就悉凭沈大庄主。” 沈天奎道:“那是说三日后,在下可以随时取你的命了。”张信道:“我有三日时间,自信可以避开沈大庄主,到咱们再次见面时,那就很难说鹿死谁手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太自信,好!在下就答应你。” 张信哈哈一笑,道:“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在下相信你不致于言而无信!” 语声甫落,日光透入,原来那地宫的大门已经大开。 沈天奎一提气,呼的一声,当先而出,道:“在下带路了。”宣华夫人暗施传音之术,低声对阮山说道:“阮兄弟,多多小心,必要时我自会舍命相救。” 阮山心中感动,想说两句感谢的话时,宣华夫人已经紧随在沈天奎身后,跃出了地宫。 第三位是唐老太太,她手中仍然拿着那一支粗大的禅杖。 这时,正是中午时分,丽日当空,阳光满谷,只见三条人影连连跃出地宫大门,一起下了悬崖。 阮山正想走出室门,张信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去路,道:“阮大侠,在下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 阮山缓缓说道:“什么事?” 张信道:“你知道,沈天奎为什么抢先走出地宫吗?”阮山心中虽然有些明白,但口中却故意说道:“在下不明白。” 张信道:“他要去召集人手,布守谷中,阮大侠身怀重宝,如果想走出此谷,只怕要难免一场恶战。” 阮山缓缓说道:“这就是张先生肯把岳翎的武功秘册交给在下的原因了?” 张信神情严肃的说道:“在地宫中,在下处在沈天奎和阮大侠之间,不得不动用心机以求自保。” 阮山冷冷说道:“张先生的用心,只怕是希望在下和沈天奎全力一拼,阁下好坐收渔人之利。” 张信道:“纵然在下确有其心,只是此刻,也已经过去了,眼下局势,咱们似乎是需要同舟共济” 袁莹莹冷哼一声,接道:“你老奸巨猾,言而无信,和你同舟共济,岂不是与虎谋皮。” 张信道:“眼下的情势合则两利,两位武功虽然高,可是只有两人” 袁莹莹接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人呢?” 张信微微一怔,接道:“就算诸位在外面埋伏了人手,凭借信号,赶来接应,但也难比那沈天奎的人多,在下在武功上,也许无法相助两位,但运筹料敌上在下可以帮点小忙。” 阮山道:“你已经和沈天夺订下了约定,三日内他不取你的命,你已经有足够的逃亡时间” 张信淡淡一笑,道,“沈天奎的话你也相信,阮大侠如若答允和在下共渡难关,在下愿意和阮大侠分享那岳翎留下的武功。” 袁莹莹道:“你丢了我大哥地宫地图,早已把秘册押给了我们,哪里还能分享。” 张信缓缓从怀中摸出了地宫地图,道:“在下说过,这地宫地图遗失在地宫门口处,此刻已经找到了,阮大侠请过目,是否原物。” 阮山道:“你一直带在身上,怎能说丢失了呢?。” 张信道:“阮大侠有言在先,想来不会毁约吧。” 阮山细看了地宫地图,果然是原物,不禁暗暗一叹,道:“张先生要怎么和在下分享这岳翎的武功手册呢?” 张信道:“咱们把岳翎的武功秘册,分成两份,然后猜拳定胜负,胜者先选。” 阮山道:“咱们几时动手分这岳翎的武功秘册?”言下之意,无疑是已经答应了和张信合作。 张信道:“在下相信阮大侠,等走出了沈天奎的势力禁区之后,咱们再分那岳翎的武功秘册”闪身让到一旁,接着道:“阮大侠可以下去了,不过,要当心他们暗算。” 阮山道:“多谢指教。” 一提气跃出了地宫门,游下石壁。 果然,沈天奎早已带人在等候了,拦住了去路。 阮山四下望了一眼,只见除了宣华夫人、唐老太太外,又增加了王玉龙,玄门双圣周百里和朱侗,以及江南四公子,一阵风穆风、五毒花梁剑、六月雪孙楠,寒江月姜中。 江南四公子突然在此地出现,而且又和那沈天奎等站在一起,使阮山大感困惑,望了四人一眼,冷冷说道:“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想不到在此地又遇见几位了。” 江南四公子相互望了一眼,缓缓说道:“阮大侠别来无恙。”阮山不再理会四人,目光转到沈天奎的脸上,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带了这么多人手,拦我去路,不知是何用心?”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眼下已经走出了地宫,在地宫中所有的约定,自然是都作废了!” 阮山缓缓说道:“沈大庄主你想怎样呢?” 说话间,袁莹莹和张信也已经爬下了悬崖。 沈天奎神情肃然,缓缓说道:“阮山,为兄欢迎你重回归云山庄,既往不咎。” 阮山道:“助你不要再做一统江湖的梦了?” 沈天奎道:“由我统一江湖,有何不好?” 阮山冷冷说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心存此念,但没听到有一人能如愿以偿,你已经满手血腥,一身罪恶” 沈天奎厉声喝道:“住口!” 阮山冷笑一声,不理沈天奎呼叫,继续接着道:“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如果肯解散了归云山庄,不再为非作歹,息隐悔过,我阮某愿意挺身而出,代你向天下英雄解说,你过往的一切罪恶,可以不再追究” 沈天奎纵声大笑,凄厉的笑声,打断了阮山的话,接道:“这些话老夫已经听到多了。” 阮山冷冷说道:“那很好,你再仔细想想吧” 沈天奎不愧是一代霸主之才,眨眼之间,激动的神情,已经平复了下来,缓缓说道:“阮山,此刻你已经身处绝地,老夫也不用和你再作争论,你和我谈论武林大局,老夫倒也愿意和你谈谈,量你一个阮山,也无法改变眼下情势,何况,此番你己经无法在活着离开此谷了。” 阮山回顾袁莹莹和张信一眼,只见两人已经分左右站立在自己身后,运气戒备,当下说道:“如果论此刻你沈大庄主的实力,未必能强过昔日归云山庄的那场血战。” 沈天奎冷冷说道:“我对你不过是存有了用才的念头,才让你连番逃过毒手,希望你有一日看清武林大局,重回归云山庄,别人不知内情,你阮山一定知道,天下各大门派,大部都已经被我掌握,但到时机成熟时,我只要一声令下,一夕间,可使诸大门派瓦解冰消。” 阮山道:“可惜此刻形势已变,各大门派,都已经开始警觉、防备,你派在各大门派的内奸,只怕早已在各大门派的高手监视下了。” 是否如此,阮山并不知道。但他想到,双方对阵,各逞手段,兵不厌诈,愈诈愈好,随口就说了出来。 这几句话,似乎给了沈天奎甚大的打击,只见他呆了一呆。道:“老夫派去的人,身份隐秘,而且在各大门派中,都有着很高的身份,他们怎么会知道?”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他倒是当真了,看来此事对他影响很大。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在下既然知道了,诸大门派,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天奎冷冷说道:“看来,你已经决定和我作对了、而且是至死不改变了?” 阮山缓缓说道:“除非你肯听在下相劝” 沈天奎双眉一耸道:“阮山,咱们一直没有动过手,今日,老夫要较量一下你的武功。” 阮山心里明白眼下已经进入了僵局,势非得动手一拼不可了,自是不能示弱,暗中提气说道:“在下舍命奉陪。” 这时,张信突然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说道:“沈大庄主在地宫中和在下的约定,不知还算不算。” 宣华夫人暗自骂道:这人又想逃走,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心念转动,抢先接道:“张先生想走吗?”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能做得了主吗?” 宣华夫人道:“我不能做主放你,却可以做主把你留下!”举手一理头上秀发,接道:“你随便选一个方向,走几步试试看。” 原来沈天奎带的人,早已排成了一半圆形的阵势,除了身后的峭壁外,不论哪个方位,都已经有人把守,除非动手冲出,不然是寸步难行。 张信暗自估计双方实力,如若动上手,阮山是必败无疑,沈天奎功力深厚,不是阮山和那位姑娘能抵抗了的,他们武功纵然高强,也无对付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两大高手,何况还有王玉龙等人相助,阮山的机会,就是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能突然反过来,帮助阮山,合力对付沈天奎。 要知阮山曾经是归云山庄的上宾,对归云山庄中的情形,了解很多,此刻沈天奎所带的人,虽然都算得上是武林中的高手,但却算不得归云山庄的真正精锐之师,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在这些人中,武功最高强。 张信暗算了双方实力和胜负把握,阮山虽然是败多胜少,但还有一线生机,如若是自己单独向外冲去,那是毫无半分生机,必死无疑。 他心中念头一转,也不过是眨眼间的工夫,缓缓说道:“沈大庄主,请说一句话。” 沈天奎道:“张兄,想走尽管走,在下绝不拦阻就是。” 张信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本人不拦阻在下,别人阻拦,你沈大庄主也不干涉,是吗?” 沈天奎缓缓说道:“宣华夫人来自苗疆,不是我归云山庄中人,再说了你们之间的恩怨,在下也不愿多管。” 张信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如果想毁去承诺,何不大胆的直认,这等转弯抹角的手法,不觉着有此太欠光明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张兄一向是诡计多端,你和阮山在地宫中多留了不少时光,想必已经帮阮山研讨了脱身之计,我放你离开,好让你通风报信,等阮山的求援一来,岂不是纵虎归山吗?在下顾虑承诺,不便直接出手,那已经是对你格外施恩了。” 张信道:“沈大庄主不必再多绕圈子了,在下留在此地,至少能助阮山一臂之助。” 沈天奎道:“那很好,你和江湖上人人崇敬的阮大侠,死在一起,对于你而言,那该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张信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了在地宫中分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道:“在下这身武功,实在是不配使用这把宝剑。” 退后两步,把短剑递向了阮山,接道:“阮大侠剑招过人,请受此剑。” 阮山心中暗道:此人求绕不成,才被逼准备迎战,实非大丈夫的行为,但此刻情势逼人,多他一人,倒也有一些帮助,那是不用和他计较了。 张信是何等老练的人,看阮山迟疑不肯接剑,已知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在下虽然早已料到那沈天奎不肯遵守约定,也不能不逼他亲口说出违约的话,不论咱们今日能否活着离开此地,此事必将在江湖上流传。” 阮山缓缓伸出手去,接过短剑,道:“多谢张先生,只要兄弟不死,定将奉还此剑。” 张信摇了摇头,道:“不用还了,在下不善用剑,把此剑相赠阮大陕了。” 阮山道:“无功不受禄,在下怎能受此厚礼。” 张信道:“宝剑赠侠士,美女配英雄自古常言,些等锋利的剑,适合你阮大侠的身份。” 阮山还想推辞,袁莹莹却抢先说道:“既然如此,我代大哥谢过了。”言罢,欠身一礼。 张信心中暗道,这丫头不知是什么人,看来倒是一位很难对付的人物。 他把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送给了阮山,竟然连阮山亲口说一声谢谢,也没听到,心中虽然有点别扭,但表面上,还要装的若无其事一般,连声说道:“姑娘言重了。” 沈天奎看阮山手中握着那柄斩金断玉的短剑,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少顾虑。 数月来的冲突交手,沈天奎,一直不知道阮山的师傅是谁,但是心里明白一定是一位武功奇高人物,心中实在是有几分忌惮,看他利剑在手,那无异如虎添翼。 心中更加重了几分害怕,但表面上却又不能不装出十分镇静的神态。 直待阮山接过短剑之后,才冷笑一声,说道:“阮大侠准备好了吗?” 阮山道:“准备好了,沈大庄主可以出手了!” 沈天奎目光转动,一掠玄门双圣,道:“两位终身习剑,应该向阮大侠探求一此那上乘剑术的奥秘了,这第一阵该由两位出手了!” 玄门双圣虽然对阮山心存害怕,但又不敢不听那沈天奎的命令,相互望了一眼,仗剑齐步而出。 两人心中明白,一个个的出手,那是自取死路,两人联剑齐出,或可支撑几回合,眼下人手不多,沈天奎或可不致于看两人战死当场,害怕中又存了几分侥幸的想法。希望在败象呈现后,沈天奎能及时替换两人下来。 张信已经把各人的形势,暗作了一番结论,沈天奎和阮山一战,是双方生死存亡的关键,如若阮山败死在沈天奎的手下,这一战也不用再打下去了,自己和那位姑娘,只有设法逃走了,如若阮山胜了沈天奎,剩下的人就好对付了,对方虽然人数不少,但这场生死存亡,却都放在阮山和沈天奎的决战上了。 哪知沈天奎竟然先派了玄门双圣出战,显然是准备用车*战,消耗去阮山的体能,然后,沈天奎再全力出手,一鼓作气杀死阮山。当下大声叫道:“沈大庄主,可是想施展车轮战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咱们只看胜败生死之分,不管手段如何!” 只见袁莹莹放下手中木盒,身子突然一晃,疾快绝伦的闪在阮山身前,望了玄门双圣一眼,道:“两位想和我大哥动手,那得先胜了我再说。” 玄门双圣对阮山本来就没把握,眼看有人出来拦阻,心中大是喜悦,玄门双圣的老大周百里一扬手中长剑,道:“姑娘通上名来。” 袁莹莹道:“咱们打架拼命,又不是论道攀交,通什么姓名。” 老二朱侗接道:“姑娘想快点动手,那就请亮出兵刃。”袁莹莹道:“两位不是替我送了兵刃来了吗?” 说着话,目光却一掠两人手中的长剑。 周百里冷笑一声,道:“姑娘不想活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右手一挥,长剑闪起一道白光,直向袁莹莹迎面劈下。 张信看那袁莹莹神态自大,竟然连兵刃也不亮出来,心中大为担心,暗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玄门双圣素来剑法快速,这丫头手无寸铁,竟敢接他们的剑招,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心中正在替那袁莹莹担忧,忽然见她娇躯一闪,顿时逼开一剑。 周百里一剑落空,才知遇上了对手,正想纵身而退,突然觉得右腕一麻,五指一松,长剑落地。 凝目望去,只见右腕上,钉了一枚灿烂耀目的小针。 袁莹莹以奇奥无伦的身法,闪身避开了一剑,又在周百里惊愕失措的瞬间,发出了一枚小针,钉在了周百里的右腕上。 这不过只是一刹那间,周百里宝剑脱手时,袁莹莹疾快的伸出右手,接住了周百里向下跌落的长剑。 朱侗,右手一挥,剑光连闪,疾向袁莹莹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两败俱伤的局面 袁莹莹右手接到周百里的长剑同时,朱侗的剑势,已经攻到了袁莹莹的身前。 张信没想到袁莹莹竟然武功如此高强,只打了一招,就使那周百里丢弃了长剑,虽然不是全凭武功手法,夺下的那周百里的兵刃,但其间的机巧、身法,没有深厚的武功造诣,自然是无法办到,不禁暗赞一声:好厉害的丫头! 袁莹莹出手获胜的影响虽然不大,张信的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胆气壮了不少。 且说袁莹莹接过长剑时,朱侗的剑势已经同时刺到,来不及挥剑封架,匆忙中一个大翻身,避开了朱侗的剑势。 朱侗出剑的同时,周百里也同时纵身而起,横跃七尺。 周百里也算是江湖上大有声誉的人物,一照面,就败在一个女子手下,心中这份难过,那是不用再提了,面含愧色,伸手拔出了手腕上的毒针,扔在了地上,垂头而立。 这时,朱侗已经和袁莹莹打在了一起,两人剑来剑往,打的激烈绝伦。 沈天奎目光一掠朱侗和袁莹莹搏斗的情势,缓步走到周百里的身旁,道:“针上有毒吗?” 周百里抬起右腕看去,只见右腕中针处,成了黄豆大小一片紫黑颜色,整个手臂都肿了起来。 袁莹莹一面和那朱侗动手,一面高声说道:“那针含剧毒,在一个时辰内,就要攻入心脏而死,除了我身上的解药之外,再无药物能够解开。” 朱侗趁她说话的机会,剑势加速,急攻三剑,逼的袁莹莹连退了两步。 但袁莹莹仍然毫无惊讶的表情,快速无伦的反击四剑,又把朱侗逼回了原位。 沈天奎冷哼一声,道:“姑娘不觉得口气太大吗?” 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药丸,递向了周百里道:“你先服下这两粒解毒丹试试。” 周百里苦笑一声,接过了药丸,一句也没说。张口吞了下去。 袁莹莹冷冷说道:“除了我身上的独门解药之外,天下再也没有能解我针上巨毒的药物了。” 沈天奎道:“如若姑娘说的不错,在下自会活捉姑娘,逼你交出药物。” 袁莹莹道:“咱们如果真动起手来,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沈天奎道:“好大的口气。” 举步向前走来。 阮山快捷地向前踏了两步,道:“沈大庄主想打吗?在下奉陪!” 沈天奎回顾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一眼,道:“阮山的武功高强,手中又有宝刃,你两人对付他一个,我要活捉这个丫头,逼她交出解药。” 张信眼看沈天奎始终不肯出手和阮山决战,却要,以中驷对上驷,以上驷对下驷,先以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人,绊住阮山,自己出手对付袁莹莹,以迅快的手法制服了袁莹莹,再全力对付阮山。 他为人虽然阴沉自私,但此刻局势不同,自己和阮山有如怒海同舟,生死相关,心中暗打主意,如若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当真联手而出,对付阮山,说不定今日也只好全力出手一拼了。 念转意决,暗中提气戒备。 凝目望去,只见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仍然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根本没听到沈天奎的话一般。 张信对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心中实在是有些畏惧,见两人站着不动,自己自然是静观其变了。 沈天奎本已经举步向袁莹莹和朱侗身边走去,但见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站着不动,立时停下了身子,淡淡一笑,望着宣华夫人说道:“夫人听到在下的话了吗?” 宣华夫人右手取出白绢儿,缓缓应道:“听到了。” 沈天奎目光转注到唐老太太脸上,道:“唐老夫人听到了吗?” 唐老太太道:“老身也听到了!” 沈天奎道:“两位都听到了,为何站着不动?” 张信心中暗自喜道:如若这三人先闹一个窝里反,动手相拼,今日的局面。将是大有转机,鹿死谁手,那就很难预料了。 要知那宣华夫人一身毒物,动手时,可以随时放出伤人,四川唐家被武林称作暗器的鼻祖,享誉武林数百年,武功再高的人,也对这两人有些头疼,如若两人联手。更是叫人防不胜防了。 但听宣华夫人缓缓说道:“今日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沈大庄主已经对我和唐老夫人,动了怀疑,就算我等替你杀了阮山也是难以消除你沈大庄主的疑心,阮山死后,紧随着一定是我和唐老夫人要死了” 沈天奎接道:“夫人当真是多虑了,两位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身怀奇技,在下日后借助正多,怎么会加害两位?” 谈话间,突然听到袁莹莹娇叱一声:“放手 朱侗手中的长剑,应手而落。 阮山急忙喝道:“莹儿,不可伤人!” 袁莹莹逼落朱侗手中长剑后,本可顺势一剑,斩断那朱侗的一只右手,但听到阮山喝叫声后,及时收回长剑,飘身而起,退到了阮山身旁。 阮山望了袁莹莹一眼,微微一叹,道:“莹儿,快给那位周兄一粒解药。” 袁莹莹先是一怔,继而嫣然一笑,道:“大哥的话,自然是不会有错。”掏出了一粒解药,投向了周百里。 周百里虽然服下了沈天奎解毒丹丸,但因药路不对,没见效果,己经感觉到毒性正在体内蔓延,不自觉的伸手接过解药,投入口中吞了下去。 沈天奎眼看周百里接过解药吞下,不禁脸色微变。 但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局势纷乱,如若处置严厉,必将激起大变,暗中咬牙,装作没看见。 但听宣华夫人哈哈一声娇笑道:“沈大庄主,如若真对我等信任,还望答应贱妾一个不情之求。” 沈天奎暗察大局,如若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帮助阮山,强弱立时分晓,忍下一口气,笑道:“不知夫人有什么事情?” 宣华夫人笑道:“归云山庄,除了王玉龙二庄主之外,大约都被你在身上下了奇毒,贱妾为你效命,身为前躯,搏杀凶险,随时可能死去,但那是技不如人,死而无怨,但贱妾身上的毒,每隔十日,就要向你沈大庄主讨取一次解药,沈大庄主想取我们的性命,只要十几日不和我们相见,贱妾一定毒发而死,大庄主如果是真的信任我们;先请解去贱妾和唐老夫人身中的毒。” 阮山也知道今日局面,当真打起来了,是胜少败多,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真正的心思,此时还无法捉摸,何况,自己还和王姐姐有断魂崖底之约,如若今日战死此地,不但难再相助王姐姐,渡过危难,而且也无法再见最后一面,局势既然有变,也就不急于出手了。 只听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夫人既然有此感想,何不早提?” 宣华夫人道:“贱妾如果早提出,只怕此刻尸骨早寒多时了。”沈天奎道:“夫人选择此时此刻,那是想逼我沈某人交出解药了。” 宣华夫人笑道:“今日时机最好,错过此时,只怕是难再遇上这等机会了。” 沈天奎目光一掠唐老太太道:“唐老夫人呢?” 唐老太太道:“老身也有同想。”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在下想答应两位,但现在决不可能!” 唐老太太道:”为什么?那解药带在你沈大庄主身上啊。”沈天奎道:“不错,但那一粒解药只有十日功效,无法除去两位身上的毒。” 宣华夫人道:“这么说来,我们只有一生一世,追随你大庄主了,离开十日,必死无疑。”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除去两位身上的毒,在下并不是没有办法” 宣华夫人接道:“那又为何不肯除去我等身上的毒呢?” 沈天奎道:“那要大费一番手脚,先用金针过穴法,然后在服药,逼出内腑的毒,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此时此地,如何动手。”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那是说,我们死定了?” 沈天奎神情肃然的说道:“在下答应两位,过了今日,就除去两位内腑的毒。”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 唐老太太突然把右手风头仗交到左手,右手却迅快的探入怀中,套上鹿皮手套,握了一把毒针,说道:“沈大庄主可知我唐门绝技是什么?” 沈天奎道:“施放暗器手法,那是天下皆知。” 唐老太太摇了摇头道:“如若算你沈大庄主猜对了,那也只能算猜对了一半,唐门绝技是,一手能放出七种淬毒暗器,唐家善用毒,老身身为唐家掌门人,却被沈大庄主的奇毒所困,这也算是报应了。” 这一番话,说的十分露骨,敌意已明,大有要动手一拼势的心。 沈天奎目光转动,瞧出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都有要动手的念头,再有失措,立时将引起一番自相残杀,但自己又不能向两人低头。 阴沉多智的沈天奎,处在此情景下,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一时间,呆在当地。 张信眼看局势变的对自己大为有利,心中暗自欢喜,生怕阮山冒出几句话来,破坏了这大为有利的局势,低声对阮山说道:“阮大侠,江湖上,千奇百怪,有时候奇遇奇幻,智谋比武功,更为重要。” 阮山望了张信一眼,却没接话。 但听沈天奎低沉的声音,说道:“两位当真要背叛归云山庄吗?” 宣华夫人道:“如若等我们失去价值后,听凭你沈大庄主宰杀,那就不如争取几分生机了!” 一向冷静的沈天奎,似乎是也被激得有些怒火上冲,冷笑一声,道:“两位自信能争得到生机吗?” 唐老太太道:“很难说吧!此情此景下,也许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宣华夫人接道:“沈大庄主请估量一下今日的形势,除了你沈大庄主之外,剩下的人,还有谁能够避开唐老夫人的暗器。” 她虽然是只提了唐老太太一人,但含意中,却是包括了阮山和自己在内,那无疑是说,如若我和唐老太太,反过来帮阮山,眼下还有谁来助你。 只听沈天奎冷哼一声,道:“在下如果是破围而去,两位仍然是难拿到解药,还是免不了毒发身亡。” 宣华夫人道:“这是一场武功,机智,运气联合的大赌博,在胜负没分之前,谁也不能料定有什么结果和变化。大庄主虽然神勇多智,但在此情此景下,也不能有把握必胜,我等也未必非败不可。” 沈天奎冷冷说道:“你想赌一下是吗?” 宣华夫人道:“不错。” 沈天奎目光转到唐老太太的脸上,道:“你呢?是否也想赌一下呢?” 唐老太太道:“局势逼人,老身不赌也不行了。” 沈天奎冷冷说道:“好,两位既然都想赌一下,在下也只好奉陪了” 目光一掠阮山和张信,道:“加上你阮山和张信,也未必能够拦得住我沈某突围。” 宣华夫人望了唐老太太一眼,唐老太太忽然向后退了五步,移动了位置。 沈天奎仰天大笑一声,道:“二弟,你率领他们先退走。”王玉龙应了一声,带着江南四公子等,疾快的转身而去。 宣华夫人和张信都还没转过念头,不知是否该拦挡这几人就在几人一转念间,王玉龙已经率领群豪,走出了四五丈远。沈天奎冷笑一声,道:“此刻,只剩下我沈某一人了,诸位哪个先上,可以出手了。”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张信,都知那沈天奎功力深厚,非同小可,先出手,必定先受反击,而且那一击的力量,也必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恶毒,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虽然有了拼命的心,竟然也是心生惮忌,不敢先出手。 阮山望了一眼情势,低声说道:“莹儿,你站远一点。”举步向前走去。 沈天奎神情间一片肃穆,站在原地不动,双掌分垂,看上去,毫无准备一般。 阮山也不敢过分逼近,在相距沈天奎五步左右时,停了下来,道:“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在下以赤手双掌,领教你的剑招。”阮山缓缓把短剑收起,道:“在下也愿以双掌奉陪。”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咱们是生死相搏,你手上既有利刃,为何不用?” 阮山道:“如果论你的作为,那是人人得而诛之,但在下和沈大庄主,却有一番相交的情意,虽然已经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但情意仍然在” 沈天奎厉声道:“住口!” 阮山淡淡一笑,道:“你可以不义,我却不能绝情,今日你如果不愿意动手,但望能够留下解药,尽管请便。”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阮山,你可是认为就凭这几人之力,可以留下我沈某人吗,我纵然要走,也是要凭仗自己的力量,破围而去。” 阮山道,“我和你动手,与人无关,你如果想打,尽管出手就是。”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阮山,你可是想让我一招吗?” 阮山道:“在下自知无此能耐,但由你沈大庄主先出手,自是应该。”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不要太狂了,还是你先出手吧!”阮山道:“沈大庄主既然自恃身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话,右手缓缓伸出,向沈天奎的前胸劈去。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和张信,心中都知这两人一动上手,必将是石破天惊的恶斗,个个都全神贯注,看着两人动手的情形。 只见阮山攻出的掌势,愈来愈慢,逐渐的接近了沈天奎的前胸,但那沈天奎仍然肃立不动。 直等阮山的掌势,将要接近沈天奎前胸时,沈天奎突然疾翻右掌,硬向阮山的手掌上迎去。 沈天奎出手奇快,阮山闪避也自知不及,砰的一声双掌接实。阮山闷哼了一声,拿桩不稳,疾快的向后退了五步,才站稳了身子。 沈天奎双肩晃动,但他终于站稳了脚步,原地没动。 群豪凝目望去,只见阮山英俊的脸上,泛现起了一片艳红之色,有如醉酒一般。 半晌之后,阮山才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道:“大庄主,好雄浑的内力。” 沈天奎仰天大笑一阵,道:“阮山,你还有再战的能力吗?”阮山道:“阮某虽然受伤不轻,但自信还可再战。”战字出口,人也疾快的向前冲去,双掌连挥,攻出四掌。 这四掌快速绝伦,招招如电光闪动一般。 沈天奎双掌挥动,以快速的掌法,接了阮山的快攻。 但听四声清脆的掌声响过,阮山攻出的四掌,尽被沈天奎硬接了下来。 阮山攻他四掌之后,人却疾快的向后跃退八尺。 袁莹莹娇躯一闪,飞落到阮山的身旁,道:“大哥!你伤的重吗?” 阮山身躯摇了两摇,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生性倔强,重伤之下,战志反而更见激昂,淡淡一笑,道:“不要紧” 袁莹莹看他又吐出了一口血,心知内伤甚重,不禁玉容变色,伸出纤纤玉手,扶住了阮山,道:“你伤的很重,不能再战下去了。” 阮山误食过千年灵芝,又得刘海青传授了乾清罡气的上乘内功,而且已有小成,体能耐力,大异常人,暗中一提真气,笑道:“降魔卫道,死而何憾。” 袁莹莹道:“你不能死啊!死了我怎么活下去。” 阮山剑眉微耸,哈哈一笑,道:“人活百岁,也是难免一死,我如果死得其所,留名武林,死活又有何分别,莹儿,放开我。”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黯然说道:“大哥说的是,你是大英雄,大豪杰,铁净挣的汉子,我不能阻拦你。” 缓缓放开了阮山,退后几步。 沈天奎一直是静如山岳,仍然不动,叫人无法猜出他在想什么。 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都知道阮山的性格,在堂堂正正的交手相搏中,如若出手助力,反而招致他的不悦,再者沈天奎一直没出手反击,只是接下他的掌势,竟然把阮山震得内腑受伤,连吐鲜血,何况那宣华夫人私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妒恨,眼望着袁莹莹对阮山那等温婉体贴,竟然动了不如让阮山死的心,然后,好看看那袁莹莹碎心断肠。哀哀欲绝的神情。 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人都蓄势旁观,没出手相助。 张信却是细心冷静的观察着两人搏斗的形势,他心无别念,灵智清明,他对沈天奎一直不肯出手反击一事,大感奇怪,暗暗想道:沈天奎心中最怕的就是阮山,此时此刻正是杀死阮山的大好机会,不知他怎么会不肯出手呢,却有意的让阮山有喘息的机会,恢复再战能力,以沈天奎的为人,绝不会动什么慈悲心肠,其间一定大有文章。 他绞尽脑汁苦思,终于被他想出了三个原因。 一是沈天奎不愿意失去阮山这样的一个高手,准备逼他屈服,重新收归己用,用药物迷他心智,逐其为他效命。 二是在两人接触中,沈天奎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只是他历练丰富,内功又强过阮山,外面仍然可以保持着不动声色,但失去了反击的能力,阮山需要那片刻喘息时间,恢复再战能力,沈天奎也极度需要那片刻时间,准备应战,因为双方都需要调理,才维持了这一样一个奇怪的情势。 三是沈天奎担心出手反击时,唐老太太、宣华夫人、自己和袁莹莹一拥而上,在阮山回击中,无法自保。 这三个原因,每一个都有着很大的可能,张信虽然狡猾多智,也无法判断出一个结论。 只听袁莹莹喃喃自语的,道:“死就死吧!反正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生生死死,那又有什么分别呢?” 她眼看阮山伤势过重,情绪激动,这本是心中所想,却是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心声外传,情词真切,字字句句,无不动人心弦。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不用为我如此,西域冰宫的慈母还盼望着你回去,思儿心切是何等着急,快点离开此地回家去吧!” 他两番和沈天奎互拼掌力,每次都被震得气血上升,五腑翻腾,心知再打下去,那是绝无胜望,又何苦牵连一个和中原武林从无恩怨的纯洁少女上身呢。 只见袁莹莹启动樱唇,微微一笑,两行青泪,缓缓流了下来,道:“大哥,难道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沈天奎暗道:这阮山毕竟厉害,竟然勾上了袁教主的女儿。 张信却大感焦急,暗道:这会儿,正是生死决战,随时有性命之忧,这两人怎么会谈起儿女私情来了,分心旁顾,岂不是成全了那沈天奎的可乘之机,当下说道:“燕婉之私,儿女柔情,这是此刻能谈的吗?” 阮山心头一傈,赶忙提气凝神,蓄势对敌。 沈天奎目光转注到张信的脸上,道:“张信,不论今日的情势如何,你都要准备接我沈某一掌了。” 张信深知那沈天奎对自己已经恨到极点,动起了杀机,一面提气戒备,一面说道:“沈大庄主如若在阮山攻击后,仍然有反击的能力,此刻阮山恐怕早已血流五步,伏尸当场了。” 沈天奎冷笑一声,突然一拂左袖,直向阮山冲去,右掌缓缓劈出。 阮山吐气出声,左手横里拍出一掌,右手却扬指点出,发出了修罗指力。 他全力运气,都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何况功力分作二用,一面运掌力抗拒,一面又发出修罗指力。 双方掌力一接,阮山的身子有如断线风筝一般,突然离地而起。 就在阮山的身子飞起的同时,沈天奎也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显然,沈天奎挥掌对付阮山时,自己也被阮山的修罗指力所伤。 一代霸主沈天奎,果然有着超凡深厚的功力,重伤下,仍然能收发掌力,右腕一收一吐,一股暗蓄的阴柔劲力,直向张信击去。 张信看他扑攻阮山的同时,忽然又转向自己扑来,心中大为震骇,正想纵身让避,已经觉得一股潜力逼近身来。 这力道来的无声无息,直到接近身体时才能感觉出来。 张信忙中,双掌全力推出。 但推出的掌力和那接近身体的暗劲已接触,张信已经觉得不对了,只觉得那暗劲强烈,自己双掌生生被逼了口来,闷哼一声,身不由己的倒退了十几步,仰面摔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侠女柔情 说来话长,其实这都是极短的一瞬间,沈天奎右手击向张信,拂动的左袖中,同时飞出四道寒光,分别击向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 唐老太太虽然是天下第一流施用暗器的能手,但也不敢妄自伸手去接沈天奎发出的暗器,急忙横里闪让,避开了两道寒光。 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同心一致,横跃避开。 唐老太太扬手还击,几点寒光,破空飞出。 那沈天奎同时发出掌力,人去如飞,直奔正西而去,唐老太太暗器出手,沈天奎已经到了四丈开外,去势如风,眨眼不见。 耳间响起了一阵砰砰的响声,分由两个方向传来。 原来是那沈天奎和唐老太太发出的暗器撞击在山石上,发出的声音。 大风暴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斜阳照射在峡谷中,是那样的清幽、宁静。 一阵阵低微的响声,传了过来。 宣华夫人长长呼了一口气,转眼望去,只见袁莹莹抱着满身是水的阮山,背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在低声的哭泣。 唐老太太轻轻叹息一声,道:“阮大侠一定伤得很重,那女娃儿哭得很伤心。” 宣华夫人道:“西域冰宫,是什么地方?” 唐老太太道:“大有名气的地方,你知道袁教主吗?” 宣华夫人道:“我知道,那女娃儿就是袁教主的女儿了,她双亲武功高强,影响及大,你们中原武林道上的人,对她也生出了害怕的心,是吗?” 语声微微一顿,不等唐老太太接口,又抢先说道:“你去看看那张信,是否已经气绝而死了,如若还有救,老夫人就设法救救他吧!”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接道:“此人诡计多端,救活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 宣华夫人道:“不错,正因为他诡计多端,才能对付沈天奎,救回了他的性命,那就是等于让沈天奎多了一个阴沉险恶的仇人。” 唐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好吧!你去看看阮大侠,今后三十年的武林,能否再得天日,和阮山关系很大,唉!我早已料到他功力内劲,绝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不宜硬拼掌力,果然没出我意料”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事,倒叫老身想不明白,请教高见了。” 宣华夫人道:“什么事?” 唐老太太道:“反正咱们已经是身中奇毒,不死在沈天奎的掌下,也是难以再活些日子,如若当时合力抢先出手,助阮山一臂之力,也许此刻,又大不相同了。”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道:“私情作祟,现在悔之已晚了。” 唐老太太先是一怔,继而摇头苦笑一声,举步走向张信。 宣华夫人也缓步走到了袁莹莹的身前,低声说道:“不要哭了。” 原来,沈天奎一掌震飞了阮山的身子,正好落在那水潭中。当时,袁莹莹惊慌过度,茫然无措,直等阮山落入水中之后,袁莹莹才想到救人,急忙走向潭边,救起了阮山。 这时,阮山伤势过重,气若游丝,奄奄一息,袁莹莹目睹此情,芳心大乱,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低声哭了起来。 宣华夫人直走到两人身前,袁莹莹仍然没发觉,直等宣华夫人说话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袁莹莹才如梦初醒一般,抬头望了宣华夫人一眼。 宣华夫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按在阮山的前胸上,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他心跳没停,还有救,你不设法救他,一个劲的哭什么呢?” 袁莹莹举起右手,拂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道:“他还有救吗?” 宣华夫人道:“自然是有救了,就算是希望不大,你也该先竭尽全力营救,再说。” 原来,宣华夫人手按阮山的心脉之后,也觉出他伤的很重,能否救得活,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故而言词闪烁,不敢肯定。 袁莹莹心中对那宣华夫人,并无好感,但此刻听她说阮山有救,观念立时大变,急忙说道:“小妹方寸已乱,不知如何处理。姐姐能够救他吗?” 宣华夫人道:“你很信任我?” 袁莹莹道:“你如果救活了我大哥的命,以后,我就信任你。” 宣华夫人心中暗道:不论是否能够救得了,总要一试才成。当下说道:“你把他放在地上。” 袁莹莹应了一声,缓缓把阮山放在了地上。 宣华夫人暗运功力,伸出玉掌,按在阮山的前胸上,说道:“他内功基础很好,和那沈天奎拼掌时,虽然受了重击,但功力回聚保护了要害,所以,虽受重创,心脉没停。” 她借说话的机会,暗运神功、内力,源源不绝的攻入阮山的内腑。 这等奇重的内伤,能否医治的好,宣华夫人心中实在是没有把握,但又不便说出口来,只好存心碰碰运气再说。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宣华夫人的意料之外,语声甫落,忽然见阮山长长吐了一口气,微闭的双目,也突然睁开,望了宣华夫人和袁莹莹一眼,微微一笑,又闭上了双目。 袁莹莹眼看阮山醒转过来,心中大喜,笑道:“姐姐,他醒过来了。” 宣华夫人茫然一笑,道:“不错,他醒过来了。” 日光下,只见袁莹莹嫩脸嫣红,柳眉弯弯,一笑之下,露出来了一口整齐的牙齿,两个深深的酒窝,一派天真,心中暗暗想道:这等娇媚纯情的少女,才配和他交往 袁莹莹道:“姐姐,他又闭上眼睛了,咱们要怎么办?” 宣华夫人黯然一笑,道:“你把右掌按在他的前胸上,逼出内力攻入他的心脉中。” 一面说话,一面把右手移开。 袁莹莹望了宣华夫人一眼,伸出右手,按在阮山的前胸上,将内力攻入了阮山的心脉。 她尽力施展,片刻间,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滚滚而下。 阮山伸动了一下双臂,缓缓睁开双眼,道:“莹儿,你休息一会吧!” 袁莹莹举手一抹头上的汗水,笑道:“我很好啊!大哥,你的伤势如何?” 阮山正想接话,宣华夫人却抢先说道:“不要说话。” 阮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宣华夫人道:“姑娘,此时此刻让他尽量休息,能不说话,就别打扰他。” 一向倔强的袁莹莹,此刻却变的十分柔顺,应道:“姐姐教训的是。” 宣华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好好照顾他,他内功深厚,已经醒了,应该不会再有变化了,我要走了。” 言罢,转身而去。 袁莹莹突然站起,道:“姐姐你要到哪里去?” 宣华夫人道:“我从苗疆来,该回苗疆去了!死也该死在故乡的土地啊!” 袁莹莹道:“姐姐为何要死呢?” 宣华夫人用手理了一下散在鬓边的长发,笑道:“我满怀壮志而来,想争霸中原武林,但孤身到中原之后,才知道中原武林,果然是高手如云,像我的这点武功,岂能争霸中原,这叫做满怀豪壮的兴致而来,却落得一腔悲伤而去。” 袁莹莹道:“那也不用死啊!” 宣华夫人凄凉的一笑,道:“我也不愿死,可是我不死不行啊!” 袁莹莹道:“为什么?” 宣华夫人道:“妹妹,你一定要问得很清楚吗?” 袁莹莹道:“不错,姐姐帮我救了大哥的命,小妹也该尽我的能力帮助姐姐!” 宣华夫人道:“没有用的,这世间,只有两个人能够救我。” 袁莹莹道:“哪两个人?” 宣华夫人道:“一个是沈天奎,但我已经和他正面为敌了,自然不会救我了。” 袁莹莹道:“还有一个呢?” 宣华夫人道:“那位就是毒手华佗,可他的行踪不定,很少人知道他现在何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何况,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动手为我医治。” 袁莹莹道:“你可是中了毒?” 宣华夫人道:“不错,我被那沈天奎在身上下了毒,而且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奇毒。” 袁莹莹道:“世间不缺良药,姐姐何不找个大夫瞧瞧,一个不行,找十个,也许可以解得了身上奇毒。” 宣华夫人摇头笑道:“妹妹,你可知道,姐姐我也是用毒能手吗?” 袁莹莹道:“不知道,但你既会用毒,难道就不会解毒吗?” 宣华夫人道:“天下能够施用活毒的人,只怕没有人能超过我” 袁莹莹道:“什么是活毒” 宣华夫人道:“妹妹,你一定要知道才行吗? 袁莹莹道:“小妹年纪轻,不懂事,过去常住冰宫,上有父母,下有仆婢,一切事,都用不着我费心,但现在不行了,我要跟大哥闯荡江湖,自然是知道的愈多愈好,姐姐可是觉得小妹太噜嗦了吗?” 宣华夫人无可奈何的说道:“好,那我详细的告诉你吧!所谓活毒。那是指有生命的毒物而言,像毒蛇蜈蚣,以及蝎子毒蛛等。”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一般使用毒物的人,都是用的死毒了?” 宣华夫人道:“嗯!不过这也是姐姐我的看法。” 袁莹莹道:“死毒大都是活毒身上的物调成,姐姐既然懂活毒,难道连死毒都不懂吗?” 宣华夫人道:“自然是懂了,只是不精而已。” 阮山睁开双目,坐了起来,道:“姐姐,你” 宣华夫人一皱眉头,道:“告诉你不能讲话嘛,你怎么偏不肯听,还不给我躺下” 阮山摇头道:“我不要紧了,刚才暗中运气一试,真气已经通了,姐姐不用替我担心了。” 宣华夫人望了袁莹莹一眼,道:“兄弟,你一定要多多珍重,你知道这位袁妹妹,对你是如何的关心,唉!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看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几句话,似乎是出自肺腑,但却带着一点轻淡的醋意。 阮山回目望去,只见袁莹莹含羞微笑,那是默认了宣华夫人语词。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听小弟说几句话,好吗?” 宣华夫人道:“好!你说吧。” 阮山道:“姐姐刚才说的话,小弟都已经听见了,你要回苗疆,置身于中原武林是非之外,小弟绝不敢阻拦,但此刻,你绝不能走。” 宣华夫人道:“为什么?” 阮山道:“因为你身中奇毒,苗疆,无人能替你治疗。” 宣华夫人道:“难道我留在中原,就有人替我治疗了吗?” 阮山道:“至少有疗治的机会,姐姐,明里是为了背叛那沈天奎,但实则上是为了小弟”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又恢复了她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说道:“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害了自己呢?” 阮山道:“姐姐不用掩饰了,刚才小弟已经看到你凄凉的笑意,你如果不为我,也不会背叛那沈天奎的,如果是那样,也许小弟会横尸当场;只因姐姐的叛助,才使沈天奎心有所怕,不敢恋战而去。” 宣华夫人道:“就算你说的不错吧,你也没能力帮助我啊!” 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看这位袁姑娘对你的情意,姐姐我很惭愧,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她年少情真,不像姐姐我玩世不恭,不用管姐姐了。” 说完话,也不等阮山答话,转身而去。 阮山心中大急,高声叫道:“姐姐止步。”挺身站了起来。 宣华夫人眼看阮山站起了身子,急忙走了回来,道:“你要干什么?还不给我坐下。” 阮山看她语气神情间充满着关怀、情爱,心中大为感动,暗道:这女人生性偏激,终日与毒物为伴,杀人于谈笑间,但对我却是有数番救命之恩,情义并重,看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心中一动,说道:“如若姐姐答应留下,小弟就立刻坐下运功调息。” 袁莹莹接道:“姐姐答应他吧!” 宣华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快坐下运气调息,别让伤势行血凝结,我留在此地等你。” 阮山道:“我相信姐姐。” 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目运气调息了起来。 这时,唐老太太满脸严肃神色,缓步走了过来,道:“阮大侠好了吗?” 宣华夫人点了点头,道:“他已经能自行运气,自然没有大碍了,张信,怎么样了?” 唐老太太缓缓说道:“人已经清醒过来了,但他伤的很重,我已经给他服了两粒治疗内伤的丹药,现在正躺着休息,那丹丸并非是对症药物,能否有效,很难预料,但老身已经尽了心力” 宣华夫人道:“你可曾用内功助他行血运气?” 唐老太太道:“用过了,但对他那等沉重的伤势,却未必有助。” 宣华夫人沉吟了一阵,道:“不要紧,只要他神智清醒过来,那就不会死了。” 唐老太太奇怪道:“为什么?” 宣华夫人道:“张信老奸巨猾,胸博万象,又精通医理,想他清醒之后,必有医疗自己伤势的办法。”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道:“老身此番不顾本身生死,和那悲惨的后果,正式背叛了沈天奎,固然觉得他为人阴险、恶毒,为他卖命效力,最后仍然是难逃一死,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阮大侠,眼下各大门派。各方霸主,不是被沈天奎的眼线渗入,就是被他的威势震慑,如若武林中领导无人,很难抗拒沈天奎,阮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已经是武林中公认抗拒沈天奎的领导人物。他不但不能死,而且,连伤势也得尽早疗好” 宣华夫人接道:“他内功精湛,又有罡气护身,当时虽然被沈天奎的开碑碎石掌力震的连喷鲜血,但内腑伤的并不很重。” 唐老太太每一句话,阮山都听得十分清楚,但因自己正在运气调息,无法回答。 袁莹莹突然长长叹息一声,望着宣华夫人道:“姐姐,你说那沈天奎是否也受了很重的伤?” 宣华夫人道:“看上去,他似乎是也受了伤,但却不是很重,最低限度,他伤的没有阮山这么严重。” 唐老太太接道:“只怕那沈天奎也伤的不轻。” 宣华夫人道:“何以见得?” 唐老太太道:“老身刚才也和你想的一样,但此刻,我却又有了别的想法。” 宣华夫人道:“那要请教你高见了。” 唐老太太道:“那沈天奎心中最怕的是阮大侠,最恨的也是阮大侠,如若他还有余力,好不容易把阮大侠打倒了,怎么会不杀了阮大侠呢。” 宣华夫人怔了一怔,道:“不错,如若是我,也会出手杀死对方,别说那沈天奎了。” 唐老太太道:“因此,我判断那沈天奎所受的伤,比咱们想象的要严重。” 宣华夫人道:“但他的行动,仍然是神速无比。” 唐老太太道:“那是他强提着最后一口真气,勉强而去!” 宣华夫人接道:“如若他伤得太重,纵然是用尽余力,也不可能走的那么快。”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一个内功深厚的人,耐受能力,和他深厚的功力,有着相互的关系,沈天奎重伤了阮大侠,却不肯杀死阮大侠,永绝后患,却慌忙逃离,必然有他的苦中。” 宣华夫人突然站起身子,道:“唐掌门如若推断的不错,那沈天奎去势很快,那也是走不了很远了,咱们何不利用短促有限的生命,追杀他。” 唐老太太道:“我想,他此刻已经和王玉龙会在一起了。” 宣华夫人道:“对那沈天奎,我确实有几分忌惮,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但除了他之外,归云山庄中的高手,我自信都可对付,加上你唐老太太那毒药暗器,咱们不难尽歼彼辈。” 这几句话,似乎是激起那唐老太太的豪气,当下说道:“夫人说的是”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咱们走后,万一再有归云山庄中人赶来,只怕这位袁姑娘孤掌难鸣。”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道:“不要紧,照贱妾的看法,这位袁姑娘的武功,绝不在我们之下,有她保护阮山和张信,那是足足有余。” 目光转注在袁莹莹脸上,接道:“妹妹好好保护阮大侠,我和这位唐老太太,去追杀沈天奎等人,如若二更之前,还不回来,姑娘就不用等我们了。” 袁莹莹颦起了秀眉儿,道:“小妹很同意唐掌门的意见,那沈天奎虽然伤了我大哥,但他也重伤在我大哥的手下了。” 语声微微一顿,缓步走到宣华夫人身前,柔声说道:“姐姐,你们去追杀沈天奎,小妹不敢阻拦,那或可取到你们需要的解药,不过,有一件事,我希望姐姐能答应我。” 宣华夫人看她的言词神情,有着水一般的温柔,当下说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会答应你!”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大哥很挂念你,希望你去后早些回来。” 宣华夫人点了点头,道:“好!不论是否追上沈天奎,一定在二更之前赶回来” 转望了唐老太太一眼,接道:“咱们走吧!” 两人联袂而起,放腿奔走,转眼间,走的不见了踪影。 阮山听到了唐老太太和宣华夫人的谈话,心知她们要走,一则因为运功正值紧要关头,无法接话,二则心想两人此去,虽然未必能杀了那沈天奎,但或可讨取一些续命的解药回来,这是一条延续生命的路,也不便再阻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八章奇怪的白发老者 袁莹莹目送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走远,站起身子,走到了张信身前低头看去,只见那张信紧闭双目,仰卧在地上,气息微弱,大有随时可断的样子。 这时候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分,一抹金黄的阳光,由山谷中回照过来,正照在张信的脸上,只见他脸色苍白,鼻口间,血迹隐隐,伤的似乎是重过阮山。 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伸出纤巧的玉手,按在张信的前胸上,柔声说道:“张先生,你能听到我话吗?” 张信缓缓睁开失去神采的双眼,望了袁莹莹一眼,重又无力的闭上了,嘴唇启动,似乎想回答袁莹莹的话,但却苦干说不出一点声音。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话”暗中一提真气,接道:“张先生,我用内力,助你行血运动,”运气逼出内力。 一股热流,攻入张信的前心,循经脉流行四肢。 她年纪虽轻,但内功却极为深厚,内力源源不绝的攻入,帮着张信行血。 张信已经有些僵硬的四肢,在袁莹莹内功催逼下,逐渐的开始回暖。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张信苍白的脸色,才泛起一片血色,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等疗伤,最耗功力,袁莹莹内力绵绵不绝用出,撑了顿饭工夫,早已累得大汗滚滚而下。雨水般的汗珠儿,滴落在张信的衣襟上、她虽然早已累得精疲力竭,但却看到张信已经有了生机,心知此刻如若停下手来,必将会前功尽弃,暗中咬牙,强力支持了下去。 又过了盏茶工夫,张信突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睁开双目说道:“多谢姑娘相救了。” 袁莹莹已经累得眼睛昏花,听到张信的声音,才知道他清醒过来了,接道:“你醒了。” 张信道:“姑娘此番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心中,以后不死,必有一报。” 袁莹莹长长呼了一口气,取开了按在张信前心的右手,说道:“张先生,不要停止运功,催动行血,你运气很好,再不醒来,我也支撑不住了。”说完话,闭目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袁莹莹调息了一整天,醒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 只见阮山面带微笑,站在身旁,张信仍然在盘坐运功。 袁莹莹举手理了一下秀发,道:“大哥,什么时候了?” 阮山道:“初更时分了。”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过去我总觉着自己的本领很大,现在,我才觉着自己不过是暗夜萤火,这点功夫、本领,实在是有限,救了一个人,就把我累成这样,当真是太没用了!” 阮山道:“莹儿以本身内力救人,本来就是最消耗功力的事” 盘坐调息的张信,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在下奄奄一息,四肢僵硬、如果不是姑娘的功力深厚过人,出手相救,在下只怕早已横尸这山野了”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道:“你很感激我,是吗?” 张信恭恭敬敬的说道:“姑娘对在下的恩同再生,自是感激不尽” 袁莹莹接道:“你也不用感激我,但以后不要再和我大哥作对就是了。” 张信道:“阮大侠的仁德,沈天奎的残酷,正好是一个明显的对比,在下自当尽我全力,协助阮大侠,何况,还有姑娘的吩咐。” 袁莹莹忽然想起了那岳翎的武功秘册,说道:“张先生,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张信道:“姑娘只管吩咐,在下无不答应,水里水去,火里火行。”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当真吗?” 张信道:“自然是当真了。” 袁莹莹道:“你那岳翎的秘册,既然送给了我阮大哥了,不要再讨回去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信微微一笑,道:“好!姑娘的吩咐,在下自然没有不从之理。” 他这爽爽快快的答应,倒是大出了阮山的意外,怔了一怔,道:“张兄是发自内腑的话吗? 还是情面难却,君子不夺人之爱,在下绝无独自霸占这岳翎武功秘册的意思。” 张信神情严肃的说道:“在下是发自内腑的话,不但那岳翎的武功秘册,从此刻起,为你阮大侠独自所有,就是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在下也一并奉送”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接道:“为什么?”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老朽老了,纵然得到了地宫中十大高手的武功秘册,也难练成绝技,古往今来,武林中确实有身负绝技的高手,但却不见那个能长生于世,永远不死” 他仰起脸来,望着夜空闪烁的繁星,接道:“今年我已经快近花甲,内腑体能恐怕都已经无法适应更上一层楼的高深武功,经过这大变之后,更使我想通了很多问题,那锋利的短剑,和岳翎的武功秘本对我来说,实再是没多大用处了。” 袁莹莹听他说的豪气尽消,大有英雄老迈,心灰意冷之感,心中大为不解的接道,“张先生,你并不算老啊!” 张信道:“是的,对习武之人来说,我并不算太老,不过我的武学方面的基础太坏” 袁莹莹接道:“但你读了很多书呀?” 张信微微一笑,道:“我确实读了很多书,讲心机,我自信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接道:“沈天奎一招劈空掌力,把我送上死亡的边缘,多亏袁姑娘把我从死亡中救了回来,在情而言,这是救命大恩,我理当回报” 袁莹莹嫣然一笑,接道:“你不用报答我了,帮助我大哥吧!” 张信道:“在下也有此念,我要在有生之年,襄助阮大陕,和那沈天奎一争长短,这是千秋大业,在下当尽我所有能力阻挡那沈天奎霸统江湖的心愿,如若他一旦得逞,武林中将永沦陷黑暗,难见天日。” 阮山道:“如果能得张先生相助,在下是感激不尽。” 张信道:“阮大侠此刻,已经是武林中抗拒沈天奎的标证,已经先得人心。” 又道:“不过那沈天奎是一个残酷、冷静,有着严密组织的霸主雄才,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心机深沉难测,阮大侠虽然已经得了人心,但如果不能把那些人组织起来,很难发挥力量,在下不才、愿为阮大侠筹谋此策。”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是武林门户互相纷争,千头万绪,如若没有很严密的计划,很难在短期内,见到成效,在下也必有一番深思熟虑,才能着手布置,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是咱们早些治疗好伤势,在下稍通医理,阮大侠如果肯信任在下,咱们先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养息伤势,再借药力相助,早日康复。” 阮山想到和王小玉订下的约定,转眼即到,断魂崖底,只怕是难免有一场凶险场面,生死难卜,眼下最重要的是研读岳翎的武功秘册,到时好用来对付那玉箫郎君。 此乃是他心中的秘密,但却不便说出口来,沉吟了一阵,道:“张先生的盛情,阮某是感激不尽,如若我还能活过三个月,自当会皆尽全力拯救武林。” 张信微微一怔,口齿启动,似乎想追问,但却突然忍了下去。 阮山接道:“对于先生的才智,我阮某早已敬服,对抗那沈天奎必须得借重先生,咱们订一个限期” 张信接道:“那是至少要在三个月之后了。” 阮山道:“不错,至少要过三个月。” 张信道:“好!三个月之后,在下在西湖灵隐寺前,等你一个月,阮大侠如若在一月之内,还不赶去,在下明哲自保,当剃度为僧出家灵隐寺,永远不在江湖上露面了。” 阮山道:“我如果不死,一定赴约。” 张信道:“就此一言为定,在下就此告辞。” 站起身来,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阮山看他步履瞒珊,显然是内伤仍然很重,立时说道:“先生行动不便,在下先送先生一程如何?” 张信回头笑道:“不用了,在下自信还有能力走出此山。阮大侠也不宜在此久留,早些离开此地为好。” 阮山心中暗道:我如果强行送他,将招致他的不悦,不如任他去吧! 但听袁莹莹摇头说道:“我们还不能走,张先生先走一步吧!” 张信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我和那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约好了在此相会,她们在二更之前,返回此地。” 张信道:“她们到哪里去了?” 袁莹莹道:“追杀沈天奎去了。” 张信苦笑一声道:“这两人太不自量了,如果在下料断的不错,她们将重入虎口,又被归云山庄所用。” 袁莹莹道:“那沈天奎也许受伤很重,走的如此慌忙,没杀死我大哥和先生就逃走了,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武功又很高强,也许她们有机会。” 张信道:“沈天奎先派走王玉龙等人,绝不是心存慈悲,怕在动手时被阮大侠的利剑所伤,而是深谋熟虑的一步棋,未败之前,已经安排了埋伏,唉!和沈天奎这种人物相斗,必须得是武功和智谋并重。” 袁莹莹道:“先生的意思,可是说她们很危险吗?” 张信道:“生命倒是无忧,此时此刻,沈天奎正值用人之时,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都是一等的身手,沈天奎杀了她们岂不是觉得太可惜了,一定会再驯服收用的” 又长长呼一口气,接道:“姑娘既然和她们约好了,自然应该等等她们,不过,约好了二更,等到二更就是,不要多在此地停留。” 说完话、转身向前走去。 阮山和袁莹莹,四只眼睛,望着张信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阮山才长长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张信被沈天奎一掌,打的脱胎换骨,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袁莹莹道:“我瞧他是被大哥的仁德感动,一反一正的对照下自然是大有不同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张信老谋深算,他已经知道沈天奎恨他入骨,如若有能力杀他,绝不会放过他” 袁莹莹道:“但大哥可以饶他。” 阮山似乎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一皱眉头,道:“莹儿,中原快手呢?” 袁莹莹道:“我也在等候呢,明明和他们约好了,怎么不见他们人在哪里?” 阮山道:“会不会遭到了沈天奎的毒手呢?” 袁莹莹道:“不会吧!那沈天奎如若杀死了中原快手,非得说出口来不可。”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不错,他如果生擒了中原快手,必会以中原快手的生死,来作要挟,逼我屈服,如若杀死了中原快手,必然要在我面前炫耀,他既然一语不发,那是根本没遇到两人,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袁莹莹道:“唉!这两人当真糊涂的很,我说的明明白白的,怎么会走丢了呢!”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他们和我情同骨肉,义重生死,绝不会弃约,其间必有意外事故?” 袁莹莹道:“什么意外呢?” 阮山道:“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有不能来的原因。” 说话之间,忽然见两条人影,如飞一般,直奔过来。 袁莹莹站起身子,说道:“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来了。” 语声甫落,两条人影已经赶到了两人停身的地方。 只听当先一人说道:“大哥还好吗?” 阮山道:“我很好,两位兄弟哪里去了?” 原来,两条人影,竟然是中原快手,那当先的人大腹便便,正是金刀萧奇,后面的人,却是冷面快剑郭峰。 萧奇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萧老二从今之后,当真是要拜神了” 话没说完,人却一个跟斗,栽倒在地上。 阮山吃了一惊,伸手扶起了萧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郭峰冷冷的接道:“老二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挂念大哥安危,强行忍受走来,见大哥无恙,强提在胸中的一口气散去,难再支撑” 他在说话时,阮山已经扶起了萧奇,举手按在他的背心上,以本身的真气助他行气活血。 袁莹莹急忙说道:“大哥伤势初愈,怎能以真力助人,小妹帮他吧!” 阮山也觉得有些力难从心,轻轻叹息一声,道:“辛苦你了。” 袁莹莹嫣然一笑,伸出纤纤玉手,抵在萧奇的身后。 阮山目光转到郭峰的身上,道:“郭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郭峰道:“我们遇上了归云山庄中人,一番激战,老二苦斗受伤” 说了一半,也一交摔倒在地上。 显然,他想用最简洁的句子,说明经过,以遮掩自己也受重伤的事,但却无法瞒过去,竟然也摔倒在地。 阮山伸出手去,抱起了郭峰,黯然说道:“兄弟,我该想到的,老二既然受了重伤,你也不会幸免的,我该知道你也受了伤才是。” 一面说话,一面伸出右手,顶在郭峰的背心上,以本身的真力攻入郭峰内腑。 袁莹莹急忙叫道:“大哥啊!你不要命了吗?” 阮山苦笑一声,道:“不要紧,莹儿,我还支撑得住。” 袁莹莹道:“放下他,等我帮助萧奇推开了血气,再助他不迟。” 阮山神色严肃的说直:“莹儿,听我说,纵然我从此不能再练武功,我也要救活他们,他们伤的很重,尽你的力量施展,这一份情义小兄必有回报。” 袁莹莹不再说话,全力施展,真气滚滚,直入萧奇的内腑中。 她刚才救助张信,已经耗去了本身内力,还没复元,此刻又全力救助萧奇,也有着疲累难撑的感觉,片刻工夫,已经大汗滚滚而下。 阮山比她更惨,不过一盏热茶工夫,已经累的汗透衣衫。 重伤不久,真气也没复元,以真力相助,早已难撑,但阮山却暗中咬牙,强逼自己施展内力,攻入郭峰的内腑中。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才听到萧奇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大哥,你受伤很重吗?” 他从生死边缘中转回,第一句就先问阮山,真挚情义,流露无遗。 袁莹莹低声说道:“不要讲话,快先运气调息,别让那散开的气血停下,我去救助郭峰。” 阮山听到了萧奇的声音,但他正在全力运气,逼出了本身残余的内力,无法开口回话。 袁莹莹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走到了阮山身旁,道:“大哥,你起来,我来救他。” 这时,阮山也觉得自己纵然再撑下去,也无法救助郭峰,只好缓缓向后退开。 袁莹莹举起右手衣袖,拂去脸上的汗水,缓缓坐了下去,伸出右手,按在郭峰的背心上。 阮山移身后退,人已经难再支撑,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但他心中一直挂念着郭峰的安危,略一调息,就睁开双目望去。 只见袁莹莹头上汗水如雨,一颗颗的滚落下来,衣服也被汗水湿透,有如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阮山忽然想到,她已经连救了张信和萧奇两个重伤的人,此刻,哪还有余力,救助郭峰,急忙说道:“莹儿,你很累了,还是让我来吧!” 袁莹莹暗暗喘了两口气,道:“我很好,大哥啊!你快些调息,你要为天下武林同道保重。” 阮山叹道:“我看的出来,你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还是让为兄来吧!” 袁莹莹道:“不要为我担心,我虽然消耗了些内力,但我没有受伤!” 阮山不再多说,伸出手去,按在了袁莹莹的背心上。 两人合力,热流大增,攻入了郭峰的内腑。 郭峰得两人内力相助,凝结不动的真气,突然开始流动,片刻间,畅通全身,长长呼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取开了放在袁莹莹背上的右手,说道:“莹儿,你也该停下手休息一会了。” 袁莹莹回头一笑,道:“大哥,你还好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多亏你救了我两位兄弟,只是太辛苦你了。” 袁莹莹道:“不要这么说,大哥的事,小妹能够尽力,我心中十分快乐。” 她似乎是十分疲倦,说完话,闭上了双目,运气调息了起来。 阮山回头望去,只见萧奇已经盘膝而坐,正运气调息,郭峰也坐起了身子。 心中暗暗想道:莹儿连救三人,已经累的精疲力尽,虽然她内功基础扎实,也要一段相当的时间,才能恢复,萧奇、郭峰血气初畅,也需要一段相当的时间,才能行动,自己也必须及时调息恢复体为,如果是四人全部打坐入定,万一有敌人到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了四人。 心念一动,不敢再调息,强提着真气支撑,表面上闭着双目,实则,神意集中留心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约一住香的工夫,萧奇、郭峰,袁莹莹,都已经达到内息入定的境界。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伸动了一下手足,缓步绕着三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位坐下。 原来,他早已感觉疲惫不堪,无法支撑,借活动逐走倦意。 就在阮山刚刚坐下不久,突然听到一阵沉重的步履声,传了过来。 阮山振起精神,睁开双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缓缓向几人停身之处走来。 夜色幽暗,阮山在大伤不久之后,体力还没复元,眼力也是大打折扣,那人虽然已经走近了三丈之内,阮山还是无法看清面貌。 一个意念,突然由阮山心中而起,暗道:不论来人是谁,只要他动了伤害萧奇和郭峰的念头,以我此刻的体力,都无法及时抢救,最好的办法,就是阻挡他接近几人坐息的地方。 当下挣扎而起,缓步迎了上去。 走近前,才看清楚来人的面貌,竟然是一个长发披垂、身穿黑袍的老人。 那老人发鬓,都已经全白,脸上满是油污,形似一个老叫化子,但那件全新的长袍,却又否定了他的身份。 阮山挡住那老人的去路,轻轻咳了一声,道:“老丈黑夜中,到此荒地作什么?” 那老人圆睁双目,打量了阮山一阵,道:“你问老夫吗,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只怕有些疯癫,当下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和老丈说话。” 那老人仰脸望天。天上是一片浓浓黑云,遮住了星光,但他却似乎瞧到了什么,仰起了脸儿,久久不肯低下,浑如早已把阮山忘了。 阮山心中暗想道:如果论此刻的处境,我可以先出手点了他的穴道,但此等事,岂是我阮山所为,重重咳了两声,道:“老丈,你在瞧什么啊?” 长袍老人应道:“我在瞧天上的星星啊!你看那耿耿的银河,分隔牛郎织女,每年七夕,才能相会一次” 阮山暗道:“不错,这老人果然是有些疯癫。” 口中却接道:“黑云遮天,哪来的星河。”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瞧不到,难道不会在心中想吗?” 阮山想道:你如果在心中想,在家里也是一样,何苦跑到这荒谷中来。 但想到他是疯疯癫癫的人,不用和他抬杠了,当下接道:“老丈说的也是,心中想到,和看到的相同” 白发老人突然一低头,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小娃儿,你听得懂老夫的话吗?” 阮山心想道:能懂你话的人,只怕当世很难找出几个,那人一定也有些疯疯癫癫才成。 他为人厚道,不愿伤那老人的心,当下说道:“老丈的话,句句蕴含玄机,自然是很少有人听得懂了”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接道:“但你听得懂啊!小娃儿,你是老夫唯一的知音,哈哈,哈哈!我记得这山谷中,有很多蠢牛呆马,此刻哪里去了?” 阮山道:“你是说归云山庄派来此处的工人吗?” 白发老人道:“哼!老夫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来此,但一个个都很蠢笨,听不懂老夫的话。” 阮山心中觉得好笑,想道,“我也不懂啊!” 口中却说道:“老丈的话实在是很难懂。” 白发老人笑道:“正因如此,老夫才觉得你是我的知音”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们常年在此敲敲打打,总怕一天,敲破这山腹水脉,洪水涌出,难免全都淹死,老夫已经来此谷,点化过他们两次,希望他们知难而退,早日离开,但他们却浑如不觉,老夫本不愿意再管,但想到数百条人命,岂是儿戏,又不忍心坐视不问,这是老夫最后一次了,如若他们仍然不改,那是在劫难逃了,老夫也算尽了心力!” 阮山听了白发老人的话,心中砰然一动,说道:“老前辈再也不用费心了,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此地。” 白发老人目光转动,扫掠了萧奇、郭峰和袁莹莹一眼,道:“是你们把他们撵走的?” 阮山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是归云山庄中人,自然是奉了庄主之命离开的了。” 白发老人道:“原来如此” 转身向前走去。 这时,阮山已经觉出这老人并不是真的疯癫,大智若愚,故意装作成这等模样而来,如果他有意改装,使人心不生疑,尽可换去那件全新的长袍,也不是天衣无缝了吗?但却故意留此破绽,那是分明别有用心了。 那老人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相识满天下,知音有几人,难得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识破老夫行径。” 阮山暗道了两声惭愧,想道:我哪里是你的知音,只不过我的心存忠厚,不愿意顶撞你罢了,想不到拙有拙道,竟然被你引为知音。 但听那白发老人说道:“老夫明日就要离开中土,远到天竺,想不到临走之前,竟然结识了你这一位忘年知音,难得啊!难得。” 阮山道:“老丈过奖了。” 白发老人忽然口气一变冷肃的说道:“年轻人,如若老夫没有看错,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阮山知道他是位胸罗玄机的奇人,也不再隐瞒,说道:“不错,除了在下之外,那坐着的三位中,也有两位受了重伤。” 白发老人双目眨动了一下,突然间暴射出两道冷电一般的寒光,缓缓说道:“照老夫的看法,他们三位都不像完好的人!” 阮山心中暗道:好厉害的眼光。 口中却说道:“受伤的只有两位,那位姑娘是为了相救我等三人,消耗了内力过多,所以才落得这般模样。” 白发老人沉思一阵,又点了点头应道:“你不但是知音,而且也是位很坦诚的君子,只可惜老夫的去意已决,难以多留,倒有着相逢恨晚的感觉” 语声甫落,突然仰脸望天,纵声大笑,道:“既然相逢,何分早晚,老夫岂能让俗凡的说法,束缚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巧得秘籍 阮山听他虽然是自言自语,但是言词语气中,却是若有指教,只是自己无法想出内情罢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的站在当地。 那白发老人目光移动,缓缓的扫掠了萧奇、郭峰、袁莹莹一眼,道:“老夫身上有助长功力的灵丹,如果你能信任老夫,就让他们服下。” 阮山看那老人双目,在黑夜中,有如两颗闪烁的寒星,分明是内功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心中暗暗想道:以他这等功力深厚的人,此刻如果想加害我等,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似乎是用不着再动其他心机了。 心中这一分析,胆气顿然一壮,道:“在下代他们先谢过老前辈赐药之恩了!” 那白发老人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瓶,投向阮山,道:“那瓶中正好有四粒丹药,你们四人各服一粒。” 阮山接住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一粒药物,当即服下。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小娃儿,你自己先服用,不怕老夫药中有毒吗?” 阮山微微一笑,道:“老丈把晚辈当作知音,如果这药中当真有毒,晚辈死也无憾了!” 白发老人严肃的说道:“可敬的年轻人,老夫西行在即,此番游历天竺,实在是不知何时才能东返,明晨日出时分,老夫即将登程,你可愿送老夫一程,以壮老夫行色?”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应该我说才是,但他却替我说了出来。 只好应道:“好!晚辈一定赶往相送,但不知咱们在何处会面?”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对你而言,应该是一段很艰苦的行程,老夫已经代你想过了。” 阮山道:“老丈可否能说的更清楚一些?” 白发老人道:“老夫登舟处,离此不下数十里,而且要翻越两重高山,你此刻虽然已经服下了我的药物,但仍然需一段很长的调息时间,就算你有草上飞的轻功,也要在四更动身,日出之前,才能赶到,小娃儿,你自己算算看,是否有这个能耐。” 阮山神色坚决的说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全力以赴,怕的是晚辈路径不熟,山高林深,走错了方向” 白发老人接道:“这倒不用你费心,老夫自会为你筹谋,告诉你去路,为你在路上留下标记。” 阮山道:“就此一言为定,晚辈依约赶往。” 白发老人道:“你从此登山,即可见到老夫留下的详细指标,老夫告别了。” 阮山深深一礼,道:“恭送老丈。” 那老人如没听见一般,转身而去。 阮山忽然想起了,应该问问他详细的距离,自己也好有个动身的准备,但那老人早已走得不见踪影。 他虽然知道那老人是一位身怀绝技的奇人,但却想不透,他怎么会和自己订下了送行的约定,但话已出口,自是难以更改,急忙坐下,运气调息,希望身体早些复元,也好早些动身赴约。 只觉得丹田中突然间泛起一股热流,迅快的流布四肢。 阮山突然警觉,那是服用药物的缘故,心中暗暗付道:果然是功力神奇的灵丹,就凭他赠我灵丹一事、也该赶去送他一程才是。 心中念转,人却挣扎而起,走到萧奇身前,沉声说道:“二位兄弟张开嘴来,小兄有药物相赠。” 萧奇、郭峰,运息都正在紧要关头,虽然听到了阮山的话,但却无法回应。 阮山等候了足有一刻工夫,萧奇、郭峰才缓缓睁开双目。 阮山双手分握药丸,道:“不要说话,张开嘴来。” 萧奇、郭峰,依言张开了嘴。 阮山忙把手中的药物投入了两人口中,说道:“这药物效用奇佳、两位兄弟快吞服下去,再运气调息。” 萧奇、郭峰两人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感激,吞下了药物,又重新运气调息。 阮山长长呼一口气,又缓步走到袁莹莹的身旁,低声说道:“莹儿,你好一些吗?” 袁莹莹只是内力消耗过多,内腑并没受伤,自然是和中原快手不同,经这一阵调息,体能已经恢复很多,睁开眼睛笑道:“我已经好多了。” 阮山手中捏着药丸,道:“服下这颗药丸,对你大有帮助。” 他原想袁莹莹会伸手来接,哪知袁莹莹张口说道:“大哥,喂我吃下!” 阮山微微一怔,只好把药丸放入了袁莹莹的口中。 四人得药力相助,体能恢复的很快,不足一个时辰,已经感觉到体能有所恢复。 阮山心有所思,真气运行一更天后,立时停了下来。 转眼看去,只见萧奇、郭峰、袁莹莹,仍然在静坐调息。 阮山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天上阴云,大部已经散去,星光闪烁,已知不早,想到和那老人的相约,此时也该动身了,当下说道:“两位兄弟,小兄和人有约,必须得立刻赶往,早则午时,晚则黄昏,必可赶回,你们在姻缘峰上等我” 忽熟见袁莹莹一跃而起,道:“我也去。” 阮山道:“你坐息完了?” 袁莹莹笑道:“早完了,而且,体能已经恢复了。” 阮山心中暗道:那老人脾气古怪,难以预测,我如果带莹儿同去,不知他是否欢迎,何况,此刻中原快手伤势还没痊愈,也该留她在此保护两人才是。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莹儿,咱们都去了,岂不是无人保护他们两位了,归云山庄中人,虽然已经撤走,难保那沈天奎的人再次追来,你该留此才是。” 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的话,我几时不听了。” 阮山看她满脸不悦快的表情,但仍然勉强顺从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很是感动,微微一笑道:“我很快就回来,那时,我这两位兄弟,体力也已经恢复了,咱们就一起离开此地。”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你要带我去西湖游玩,我拜拜雷锋塔下的白娘子” 阮山接道:“那只是一段神话传说,并非真有其事。” 袁莹莹严肃的说道:“不论传说真假,但那白娘子好可怜,她一片真情对待许仙,但许郎薄情,竟然听那法海和尚的话,把她压在了雷锋塔下。” 她这一番话大有借古论今,悲伤际遇的感觉。 阮山呆了呆,只觉得她言语中若有所指,竟然不知如何接口。 但见袁莹莹举起衣袖,拭去脸上泪痕,接道:“我爹爹曾在中原替我请了一个饱学的老师,教我读书写字,那老师年纪虽然老迈,却是一位多情的人物,常给我谈些流传中原的缠绵神话、绮丽故事,当时,我听到那白娘子的故事,心中还暗暗窃笑白娘子真傻,天下尽多美男子,怎么会钟情一个许官人,如若换了我,才不那样受侮呢!” 阮山道:“换了你,你要怎么做?” 袁莹莹缓缓把目光凝注到阮山的脸上,道:“那时我曾想,郎君既然成了负心汉,妾又何苦多情,为什么不杀了那许官人呢”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情海茫茫,无边无岸”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你小小年纪,怎么想这么多事呢?” 袁莹莹黯然一笑,接道:“我自小任性惯了,一向不肯服输,记得一件事,父亲正在参悟一门奇功,我却非要他抱我出去赏雪不可,父亲不肯答应,我就哭闹不停,摔碎他很多心爱的古董奇珍。从来不肯叱责我一句的父亲,那次打了我一顿,但我仍然是哭闹不停,一日夜不进滴水,任凭慈母好言哄慰,一直是哭个不停,力尽声哑,泪干血流,直闹得父亲抱着我出宫赏雪,我才停止了哭声” 阮山接道:“你长大之后呢?” 袁莹莹道:“长大了渐渐的懂事了,自然是孝顺父母了,但爹娘都知道我任性,凡是我坚持的事,大部份都顺从我,可是,自从遇到大哥之后,我竟然像变了一个人” 阮山微微一笑,道:“变乖了是吗?” 袁莹莹道:“唉!我一直按耐着自己的性子,处处顺从你,但不知是否能取得你的欢心,我常担心有一天你讨厌我了,会不会像那许仙厌弃白娘子” 阮山哈哈一笑,接道:“你不是白娘子,我也不是许官人,那怎能相提并论,好好照顾他们两人,为兄要先去了!” 袁莹莹眨动一下大眼睛,道:“你要早些回来。” 阮山伸出手去,拂起袁莹莹垂在脸上的秀发,道:“乖乖的等我回来。” 袁莹莹展颜一笑,道:“我会很耐心的等你。” 阮山转过身子,大步而去,依照那老人指说的方向,登上了峭壁。 果然峰顶上,一块石头下压着一块白绢,白绢上,清楚的写明了去路。 阮山收好了白绢,依照指标而走,每当走到一处岔道口,就能瞧到指路标识。 那白发老人说的不错,这一段行程十分艰苦,断崖深涧,深水流泉,有时要涉水而渡,有时要施展壁虎功游上峭壁。心中暗暗抱怨道:他明知我内伤没好,怎么让我走这等险恶的路,岂不是诚心折磨我吗? 但想到大丈夫一言九鼎,只好全力以赴。 他伤的本来就重,虽然服下了那老人的灵丹,但因为一直没好好调息,体力也没完全复元,走了一阵,已经累得满身大汗,喘息不停。 眼看太阳爬上了峰顶,还不知前方有多少路程,也不敢停下休息,一路走的很辛苦。 直到日升三竿时分,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前方。 阮山打量了一下那浑浊的溪流,足足有三四丈宽,既无桥,又无木船,如果在平时,这三四丈的距离,还可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越那溪流,但此刻已经走得精疲力尽,实在是无法越过,站在岸边呆了一阵,只好拔出短剑,斩了几株小松,结在一起,准备抱木渡过去。 就在他结好木排,准备冒险越渡时,突然听到一声哈哈大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小兄弟来晚了,老夫不是相信你必来,早已放舟逐波,下行数十里了。”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木簪椎发,白发垂胸,身穿青袍,手待竹杖的老人,端坐在几根巨竹结成的竹排上,缓缓由溪旁草丛中驶了出来。 在那急如飞瀑的湍流中,竹排却如行在平静的湖面上一般,缓缓走来。 只见他手中竹杖,在溪中一点,竹排突然直冲上岸,在阮山身前停了下来。 阮山凝目看去,隐隐认出正是昨晚会见的老人,只是,此刻他已经挽起了长发,洗去了脸上油污,看上去清雅若仙,飘逸出尘。 当下长长呼一口气,道:“晚辈重伤没愈,行动缓慢,有劳老丈久等了。” 白发老人点头笑道:“我瞧得出,你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用出了能用的气力” 语声一顿,接道:“小兄弟,你会水中工夫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会。”, 白发老人道:“这溪流十分湍急,你既不会水中工夫,又在精疲力尽之时,伐木越渡,生机很少,难道你不怕死吗?” 阮山道:“晚辈已经和老丈相约,不能失信老丈,只好冒险试渡了。” 白发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后悔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如若在下心有悔意,尽可半途而返,也不用到此了。不过,有一事,晚辈不解,想请教老丈。” 白发老人道:“什么事?” 阮山道:“晚辈依照老丈留下的指标而来,身历险境,暂不说它,但有时,晚辈明明看到别有小路,但老丈的指标怎么弃安就险越峭壁、深谷” 白发老人接道:“小兄弟,世间岂有不劳而获的事,对你而言,这只算一个小小的考验。” 阮山道:“如若晚辈没有受伤,别说这段行程就算再加十倍险恶,我自信也能渡过。” 白发老人道:“如果你没有受伤,你遭遇的艰苦、险恶,又何止如此十倍呢?” 阮山茫然说道:“老丈句句蕴含玄机,晚辈实在是听糊涂了。” 白发老人淡淡一笑,道:“小兄弟,此刻,你已经走得很累了,快些闭上眼睛调息一会,等你体力恢复后,神智清醒时,咱们再谈吧!” 阮山也觉得自己有些头晕脑胀、体力难支,当下说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盘坐地上,闭目调息。 朦胧间,感觉到头上受了一次重击,随即昏迷不醒。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自己正躺在一片柔和的草地上。 目光转动,但见花色绚烂,芳香迷人,竟然在一片高峰环绕的盆地中。 这盆地不大,方圆不过四五丈。四面高峰阻挡,寒风不侵,靠东面山壁,矗立着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 阮山缓缓坐起身子,伸手入怀,摸了摸那本岳翎的武功秘册,竟然还在怀中,紧张的心情稍微放平了一些,缓缓站起,长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精神饱满,疲倦全消,连内腑的伤,也已经完全康复,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我明明在溪边调息,被人在头上击了一掌,怎么会到了此地,那白发老人呢?哪里去了? 他连经大变之后,人已经变得十分沉着,心中也隐隐感觉到,来到此地,全是那白发老人所为,只是其间的细节,还不很了解罢了。 但这盆地狭小,午阳普照,每一处山角崖下,都照得十分清楚,不见人影,如若这块盆地中有人,也是在那茅舍中了。 阮山仔细查看了那四周形势,发觉那绚烂的花朵,种类繁多,并不是谷中自然生长,显然是有人种植的。 这时,阮山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这盆地茅舍,可能就是那白发老人隐居的地方。 心中暗想,人却举步向前走去。 只见那茅舍篱门大开,但却不见人影。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多承爱顾,晚辈感激不尽。” 言罢,抱拳一礼。 哪知过了半晌,仍然没听到有人回答。 阮山提高了声音,道:“晚辈该走了,不知前辈是否可以见晚辈一面,日后自有回报?” 这一次,气发丹田,声音很大,空谷中回声盈耳,但却仍然听不到有人回答。 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脑海,暗暗想道:他曾经告诉过我,要离开此地,西行天竺,难道他已经走了吗? 心中念转,人却举步向室中走去。 只见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但却不见人影。 这室中打扫的虽然干净,但房间很少,一室一厅之外,别无他室,厅中放着一张很考究的木桌,两张竹椅。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木桌上放着两本薄薄的册子,册子上,放着一张留书,上面写道:“为了助你打通生死玄关,老朽已经晚走两个时辰,约期已到,实在是难再久留,特留两册剑谱神功,馈赠知音。” 下面署名忘年之交。 阮山暗暗叹息一声,道:我如果早醒半个时辰,也许还可见他一面。 拿起书册,几个朱砂写成的红字,赫然映入眼中,只见上面写道:“华山剑法精录,史岩松手撰。” 阮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眼又仔细瞧去,果然不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正是写的“华山剑法精录”六个大字。 阮山隐隐记得,那张信,在地宫中,曾经向一个青衫白发老人下拜,称他史掌门,此刻书面所留的姓名,也是不错。 一时间,心念转动,暗暗想道:这老人,难道就是那先入地宫,取走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秘册的人吗? 一念及此,连连暗叫可惜,这等高人,我竟然连他的姓名也不曾讨教,失之交臂,真是有眼无珠了。 再瞧那老人留下的手书,展开再看,上面除了忘年之交外,再没留其他的名子。 阮山长长呼一口气,暗道:这人和我萍水相逢,阴差阳错的被他认为知音,留下这本武功秘册给我,而且去不留名,是何等胸襟、气度,清高风雅。 呆呆的想了一阵,才缓缓拿起史岩松的手撰剑谱。 目光到处,只见第二本书册上写道:“弹指神功,少林掌门元智。”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似乎是听师父说过少林的“弹指神功”乃是一种极高的内功,想不到那老人竟然肯把此物留下。 心中念转,随手翻开了一页。 只见第一面上写道:“老衲已经自知将命丧地宫,眼看同难人个个伏案留书,写下武功决学,希望日后有人进入地宫取走留下的武功手录,免得数十年辛苦练成的绝技失传” 阮山暗暗叹道:那地宫的主人,设计建筑这一座地宫,用心在一网打尽天下武林中第一等高手,称霸江湖,但他却先死在被困群豪之前了,连武功也没留下,害人先害己,恐怕这点他开始没有预料到。 继续向下看去,只见写道:“我少*功,浩瀚如海,不是其他门派能比得了的,老衲一身所学都是出自师祖们的口头所受,如果一字不留,未免遗憾,三思之下,只好留下老衲一生修炼的“弹指神功”以供后人练时,不需摸索,极短时间中就可有成就。”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暗道:他留下的这本“弹指神功”也就是他一生苦练的绝技,让我翻阅这本手册,却在极短的时刻中,体会出他毕生的决学,大师真是有心可敬之人。 心念一动,退后两步,对着手册拜了两拜,道:“弟子今天番阅了大师留下的绝技,实在是生平大幸,日后如果有机会,定当还艺归宗,把大师数十年的心得,还回你们少林门派。” 拜完后,才打开手册,仔细了下去。 元智大师的秘册中只谈到那“弹指神功”一种武学,但却是他数十年全力以赴的经验血泪。 原来,元智大师在少林元字一辈弟子中,是一位很杰出的人才,得以入选练习绝技,百年来少林中只有掌门才可练“弹指神功”。 当时有一位师叔劝他改习别门武功,但他立念已决,那位师叔也不能强行阻拦,只好依了他的意思。 元智在一座和外间隔绝的密室中,集中精神,苦练了五年之久,竟然是毫无所成。 这时,他已经体会到,这是一门至高无上的武功,除了具有才慧以外,还要有深厚的内功才成,因此从头筑基。坐禅三年,等内功精进之后,重新练习,匆匆五年,才有小成,前后费时十三年,才算练成。 阮山看到此处,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我如果也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练成一门武功,只怕是不可能了。 镇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向下看去。 但见写道:“老衲练成之后,才逐渐体会出了其中的诀窍,知道其中诀窍,不用登堂入室,可借历代先师长老的经验,摸索练习,事倍功半,老衲无法预测这手册落入谁手,但又不忍心使数十年积累的心血,随老衲埋葬地宫,但愿我佛保佑,练成我武功的人,能除暴安良。” 再向下看,就是元智大师的武动诀窍了,脉络分明,讲述得十分详细。 阮山看得入神,不自觉的照着那上面记的,开始练了起来。 整本“弹指神功”,只不过是屈指一弹而已,但在元智大师的讲述中,其间的真气运行,行通经脉,细微小节,无不详细。 深奥的弹指神功,在元智大师详细的讲述下,练习起来,竟然是简单无比。 阮山被那手册吸引,不知不觉间,已经练习了十余遍。 直到室中黑了下来,才突然惊觉,匆匆收起了两本秘册,走出了茅舍。 看晚霞满天,已经是将近黄昏时分。 这时,阮山体力已经恢复,匆匆登上峰岭,辨识了一下方向,急忙赶回了姻缘峰。 夜色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悬崖边缘,长发和衣袂,不停的在夜风中飘动。 阮山心中一动,急忙走了过去,道:“是莹儿吗?” 那少女转过身来,举手理了一下夜风吹乱的长发,笑道:“你回来了?” 果然、那白衣少女,正是恢复了女装的袁莹莹。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夜寒风冷,你站在这里作什么?” 袁莹莹道:“等你啊,我特地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只要你一回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阮山道:“我如果一夜不回来,你难道要在这悬崖边站上一夜吗?” 袁莹莹道:“我一定要等到你回来,你三天不回来,我也要在这里等你三天三夜。” 阮山心中暗道:这丫头对我如此情意,日后不知要如何了结,口中说道:“我如果十日不回来呢?” 袁莹莹道:“不会的,我相信大哥的话,你绝不会骗我的。” 阮山伸出手去,牵着袁莹莹的右腕,道:“回去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 袁莹莹道:“大哥见到了什么人??” 阮山道,“见到了一位白发老人,唉!那沈天奎费尽了千般心机,希望能进入地宫,取得那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秘册,以便达到他称霸江湖的愿望,但他却白费了一番气力,连一本武功秘册也没得到。 谈话之间,来到了一座茅舍前面。 只见中原快手并肩站在茅舍前面,齐齐欠身一礼,道:“见过大哥。” 阮山还了一礼,道:“两位兄弟,伤势如何了?” 萧奇道:“大哥赐赠灵丹神妙,我等伤势已经痊愈。” 郭峰道:“房中酒饭已经摆好了,大哥请进房中吃些酒食,驱逐寒意。” 阮山腹中确实有了几分饥饿,大步直向房中走去。 但见房中木桌上,摆了四盘佳肴,香气扑鼻,心中大感奇怪,这等荒凉的地方,怎能做出如此美味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进入断魂崖 萧奇似乎已经瞧出阮山心中的疑惑,不等阮山开口,抢先说道:“小弟猎了一只山鸡,亲手做的,但不知是否合大哥口味。” 阮山举筷尝了一口,道:“做得很好。” 萧奇望了袁莹莹一眼,道:“袁姑娘,大哥回来了,姑娘也吃点酒食了。” 袁莹莹嫣然一笑,双颊上飞起一片红晕。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怎么?你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萧奇笑道:“袁姑娘一直滴水没入口。” 阮山道:“为什么?” 萧奇道:“她要等大哥回来之后,一起吃饭。” 阮山不再多问,当先了坐下去,道:“现在,咱们吃饭吧!” 萧奇烹任的手艺很好,一只小鸡,烧得香嫩可口,四人都已经饿了,一口气吃得点滴没剩。 阮山细看了萧奇、郭峰的脸色,果然伤势已经大好,心中暗自感谢那位忘年之交,想道:如果不是他赐赠灵丹,医好中原快手,至少也得三五日的养息,才能赶路。 萧奇收拾了盘碗之后,说道:“沈天奎似乎是也受了很重的内伤” 阮山道:“你看到了他?” 萧奇点了点头道:“郭兄弟和我看到他神情狼狈,对我和郭兄弟各发一掌,当时我和老三都是久战疲累的身体,居然硬接了他的掌势” 阮山接道:“你们的内伤,可是因为接了他这一掌之后,伤的吗?” 萧奇道:“正是如此。”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中了我的修罗指力后,还能发掌把你们打成重伤,不想而知此人内功很深厚,武功很高强,实在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了的,纵然是昔年的十大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 说完话,脸上大有惋惜表情。 袁莹莹望了萧奇和郭峰一眼,道:“你们俩人在那山谷中,不知和哪些人动过手?” 萧奇道:“姑娘传了大哥命令,要我们在谷中等候,听候大哥召唤,却不料遇上了归云山庄的巡查人员,我等发现之后,恐怕惊扰全局,破坏了大哥和姑娘的计划,只好离开了此地,但那些人却紧追不舍,我等逃出数里,刚刚摆脱追兵,却不料又遇上归云山庄赶来此地的高手,展开了一场恶战。,我们连伤了十余人,但强敌人多势众,悍不怕死,连番猛攻,激战了三个时辰之久,总算打退了强敌,想到大哥和姑娘还在谷中,我们又匆匆赶来,但谷中到处布满了埋伏,防守森严,情势逼人,我和老三,只好向里硬闯;闯到第四道埋伏时,又遇上了王玉龙等高手,双方又是一番激战,不多时那沈天奎也匆匆赶到,对我和郭峰各发一掌之后,率领强敌退走,当时,我和老三,就已经身受重伤,强提真气支撑赶来。” 阮山道:“那你怎么知那沈天奎也受了伤呢?” 萧奇道:“我看到他发出了两掌之后,吐了一口鲜血,立时转身而去,想是怕我和郭兄弟看到他受伤的事。” 阮山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幸好上天保佑,使两位兄弟安然无恙。” 萧奇道:“如果不是大哥赐药相救、此刻只怕我等早已横尸山野了。” 郭峰道:“大哥在重伤之后,不计本身安危却强运内力,救助我等,大仁大义,叫人感激不尽。”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我兄弟怎么这等客气起来了。” 郭峰道:“大哥责备的是,小弟失言了。” 袁莹莹嗤的一笑,道:“现在,危险已过,不用再谈了。” 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大哥,你说过带我去西湖玩,不知还算不算数?” 阮山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过,眼下时机不行。” 袁莹莹接道:“我看现在时机最好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因为你是天下英雄的希望和寄托,事务匆忙,难得有这等时间,现在沈天奎重伤养息、你当然有时间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不错,沈天奎受此大挫之后,不论他是否身受重伤,都需要一些时间重新调整、部署” 袁莹莹喜道:“那是说大哥答应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我应该答应你的,可是,我必须在这段空闲中,做一点别的事。” 袁莹莹脸色一变,满颊的欢容,全部消失,缓缓说道:“那事情很重要吗?” 阮山道:“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赶去,唉!莹儿,我赶来地宫中碰运气,就是希望能去助她一臂之力,自然,我身上的地宫地图,也是她所赠送的。” 袁莹莹道:“但那地宫中没有东西,十大高手留下的武功秘册,都已经被人拿走了。” 阮山道:“对我来说,运气很好,那人偏偏就放下了岳翎的武功秘册。” 袁莹莹道:“你是说,那岳翎的武功,在十大高手中,是最强的吗” 阮山道:“地宫中十大高手的武功不分上下,很难说出谁高谁低,但和她为敌的人,武功路数,算得上是一位高手,咱们有了岳翎的秘册,那不是正好能派上用场吗?。” 袁莹莹道:“原来如此” 接着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要去救人是吗?” 阮山道:“莹儿果然是聪明得很。” 袁莹莹道:“去救谁,是否可以告诉我?” 阮山道:“好!告诉你,去救王小玉。” 袁莹莹呆了一呆;道:“王小玉,可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 阮山道:“她是我的姐姐” 袁莹莹道:“你姓阮,她姓王,怎么会是你的姐姐呢?” 阮山头仰了起来,脸上是无限忧伤表情,缓缓说道:“如果不是月蓉姐传授了武功,王姐姐带我离开了家,我能否活到今日,实在是很难说了。” 袁莹莹道:“月蓉又是谁啊?怎么会和王小玉连在一起呢” 阮山道:“月蓉就是王小玉的表姐啊,对我的影响太大了。若不是月蓉姐,我此刻还是个多病的人,庸庸碌碌的书生。” 袁莹莹道:“唉!你此刻如若还是体弱多病的书生,一个庸庸碌碌的书生,那就好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因为,那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如若一切都如你希望,我也不会认识你了,就算认识你吧,你也不肯和一个身体虚弱,身体多病的人,做朋友吧?” 袁莹莹凄凉一笑,道:“你此刻是武林人物公认的大英雄、大豪杰,我如果说肯,你也不会相信,是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不过” 袁莹莹道:“不过什么?” 阮山道:“不过,咱们根本就没有认识的机会了。”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你要到哪里去找王姑娘?” 阮山道:“衡山断魂崖底。” 袁莹莹道:“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阮山道:“唉!莹儿,那地方很凶险,何况,对方武功高强,也许不在那沈天奎之下,王姐姐的武功,强过我很多,都不敢和他闹翻成敌。” 袁莹莹道:“我知道你不肯带我去,不是因为对方武功高强,而是怕你王姐姐。” 阮山奇怪道:“为什么我要怕她?” 袁莹莹道:“你那王姐姐,看到你带了一个姑娘,心中自然是不高兴了。” 阮山道:“不会的,主要是,那地方十分凶险,敌人十分厉害。” 袁莹莹道:“再凶险的地方只怕也比不上地宫,再强的敌人,也未必强得过沈天奎。” 阮山只觉得她说得十分有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中原快手呆呆的坐在一旁,想助阮山劝说那袁莹莹几句,却不知怎么开口。 但听袁莹莹黯然说道:“可是被我说对了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猜对,你如果真想一起去,那我就带你同去。” 袁莹莹道:“真的吗?不怕你那位王姐姐生气?” 阮山道:“王姐姐不会生气,你不要胡乱猜想了。” 袁莹莹看他脸色凝重,显然,心目中对那位王姐姐,十分崇敬,果然不敢再多说半句。 萧奇直等两人停下了口,才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我和郭老三呢,是否要和大哥同去?”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衡山断魂崖底,是一处很凶恶的地方,况且那玉箫郎君的武功很高,两位兄弟不用和小兄一起冒险了。” 萧奇接道:“大哥既然已经决定去了,小弟等自然应该同往才是” 他言词柔和,说明了自己的决心。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吐了一口气,道:“王姐姐的武功,强我很多,两位兄弟已经知道了?” 萧奇道:“知道,不过王姑娘的武功,似乎不在玉箫郎君之上。” 阮山道:“但她对那玉箫郎君却是顾虑重重,百般忍让。” 萧奇道:“那是因为在玉箫郎君的身后,有一批为他撑腰的人” 阮山接道:“这就对了,小兄这番前去,胜败心中毫无把握,两位兄弟又何苦要随我冒险呢?” 萧奇道:“大哥没有把握的事,兄弟才应该随同前往,安危与共,患难同当。”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你们随同前去可以,不过,到了衡山后,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话,恕小兄说一句不当的话,如若我不能胜人,你们也无力助我。” 几人计议之后,便分头休息了半宵,一早就登程赶路,阮山心中着急,一路上兼程疾进。 一路上急走,这日,中午时分,到了衡山。 阮山心中默算,距离那约会的期限,还有近两月的时光,暗作盘算,道:“此番玉萧郎君赴约,必然邀请高强的助手而来,看他存心,定然在这次会晤中,澄清全局,王姐姐如果不受他威胁,难免在断魂崖底,展开一番激战,我身上现有三本武功秘册,何不借此时刻;下一番工夫,纵然因时间短促,难有成就,但动手之间,总有助益,王姐姐算我至少要三月之久,才能有希望找到地宫,取到秘籍,但阴差阳错,却使我在一月之内取得了三本武功秘录” 他暗暗的在脑海中计划了一番,正想告诉萧奇等先找一处隐秘的地方,练习武功,忽然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我何不早入断魂崖底,和王姐姐共同研读这三本武功秘录呢? 念头一动,立刻作出了决定,回顾了萧奇和郭峰一眼,道:“两位兄弟,可熟悉衡山地势吗?” 萧奇道:“几处有名的地方,大都知道。” 阮山道:“有一处断魂崖,你知道吗?” 萧奇道:“断魂崖?” 阮山道:“不错。” 萧奇低声和郭峰研讨了一阵,道:“知道,不过,那是一处十分凶险的地方,实如其名,真能使人断魂” 阮山接道:“那就不会错了,你们带我去吧!” 萧奇道,“好!小弟带路。”举步向前走去。 一向活泼的袁莹莹,自从进了衡山之后,突然间性情大变,一直很少说话,也从不多问什么,只是默默无言的随在三人身后。 有时,萧奇想逗她欢笑,故意找她说话,谈些江湖上奇闻给她听,袁莹莹也不过淡淡一笑,既不多问,也不评论。 袁莹莹反常的神情,阮山早已看在眼中,心中想安慰她几句,但却又找不出适当的话,只好装作没看见一般。 翻越过了几座山峰,到了一座十分荒凉的地方。 这是一片生满杂草的盆地,四周群山环绕。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一片荒原,纵横数十里,只见一只飞鸟在那草原上飞行,心中大感奇怪,回目望着萧奇问道:“这就是断魂崖?” 萧奇摇了摇头道,“不是,但这片荒原,却是很有名的蛇园。” 阮山道:“蛇园,我想是必有原因了?” 萧奇道:“不错,蛇园,那片荒草地中,蛰伏着很多毒蛇,每日早晨,在这草原上可看到一层形似薄雾的白色气层,每到晌午的时间,才会消失。” 阮山道,“那是什么?” 萧奇道,“那是群蛇吐出的毒气,夜里天寒,就在这草原上结成了一种既不像云也不像雾的气体,但经过太阳一晒,立时就可散去。” 阮山道:“咱们绕道过去吧!” 萧奇道:“绕道也许可以,但却不知要绕上多远,就小弟所知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穿过蛇园,才能到断魂崖。”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咱们非要从这蛇园走过不可了?” 萧奇道:“就小弟所知,除了这一条路,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通向断魂崖。” 阮山道:“好吧,既然如此。咱们就穿越这蛇园。” 郭峰道:“大哥且慢。” 阮山准备当先进入,听见了声音停下了脚步,道:“郭兄弟有什么事?” 郭峰缓缓的取下身上一个包袱,打开后拿出了四副皮绑腿,道:“老二早有准备,命小弟采购了很多干粮和四副皮绑腿,以备越渡蛇园用。” 阮山回顾了萧奇一眼,道:“你很细心。” 萧奇道:“这些微小的事,小弟理该为大哥分劳。” 阮山不再多说,当先绑好了皮绑腿。 袁莹莹和中原快手,也分别绑好了绑腿。 萧奇看那袁莹莹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似乎是这几日中,她突然间老了很多,心中暗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尝到了愁苦滋味,想来也是可怜的很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很怕蛇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不怕。” 萧奇道:“很多武功高强的女孩子,见蛇都怕,姑娘不怕长虫,那也是很难得了。”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过去我很怕,但现在不怕了。” 萧奇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千古再艰难也唯有一死,如若我连死都不怕了,哪里还会怕蛇呢?” 萧奇微微一怔,不敢再多逗她了,当先向前走去,口中却喝道:“小弟为大哥带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你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袁莹莹黯然一笑,道:“我在担心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不知那王姑娘是否能容得下我。” 阮山怔了一怔,道:“她为什么不能容你?” 袁莹莹苦笑一声,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最是容不得女孩子” 萧奇微微一笑,接道:“你不知王姑娘的为人,胸襟、气度,纵然是男子,也会是自惭不如,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道:“但愿你说的不错。”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随在袁莹莹的身后,郭峰走在阮山的身后,一行四人,紧随前行。 在山峰上望去,只见满地荒草,瞧不出那草有多深,走入其中,才知道那荒草浅处及腰,深处过人,几人拂草而行,常常嗅到一股强烈的腥臭气。 阮山心中暗道:别说这草中还有毒蛇噬人,单是这股腥臭的气味,就使人敬而远离了。 只见袁莹莹娇小的身躯,紧追在萧奇的身后,常常整个陷入深草丛中不见,心中大是不忍,暗道:她自小娇生惯养,在父母怜爱下,仆婢照顾中长大,此番追随我,混入工人群中,和那些满身臭汗痴痴呆呆的男人为伍,此次又陪我越渡这毒蛇窝,高可及人荒草的地方,实在是苦坏了她了。 心中暗想,口中却说道:“莹儿,很苦吗?” 袁莹莹回眸一笑,道:“很好玩,我一点也不觉得苦。” 阮山大迈两步,和袁莹莹并肩而行;缓缓说道:“莹儿,我知道你一定很苦,只是你不愿说出口罢了。” 袁莹莹柔声说道:“没事的,我真的不觉的苦,只是担心你那位王姐姐不能容我。” 阮山微微一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王姐姐一定会待你很好” 忽然听到萧奇叫道:“小心了。”呼的一声劈出一掌。 他掌力雄浑,劈出的掌力,有如一股强风,长草波动,分向两旁倒去,波及两丈开外。 长草分裂处,只见一条有红冠的怪蛇,呼喇一声,窜入长草丛中。 萧奇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那红冠怪蛇、乃是一种奇毒无比的凤冠蛇,而且能跃起伤人,不可不防,咱们最好拔出兵刃,以免被它伤着咱们。” 当先从背上抽出金刀。 郭峰也抽出了长剑,握在了右手中。 阮山从怀中摸出短剑,道:“莹儿,这短剑最适合在这深草丛中施展,你拿着吧!” 袁莹莹道:“不用了,让萧大侠开道带路卜打草惊蛇,纵然有蛇,也被他惊走了。” 阮山看她神情落漠,实在是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紧随身后保护她。 萧奇挥动着金刀,拨打长草,又不时发出劈空掌力,连连击出。 这一来,果然是收到了打草惊蛇效果,四人走完了那片深草荒原,没再遇上毒蛇。 草原尽处,是一座拦路高峰。 阮山目光转动,打量那拦路高山一眼,低声说道:“萧兄弟,前方无路了。” 萧奇道:“断魂崖就在这座深草荒原后面,决不会有错,难道还要翻过这座高山不成。” 忽然见袁莹莹扬手说道:“那是什么?” 阮山顺着袁莹莹手指望去,只见陡峭的山崖,没再看见什么?不禁心中奇怪,道:“莹儿,你看到了什么?” 袁莹莹道:“好像是人。” 阮山道:“人在哪里?” 袁莹莹道:“在那片巨石旁边,一闪而过。” 阮山心中暗道:“她内功深厚,眼力过人,决不会看错,走过去瞧瞧吧。”当先向前走去。 只见一块高达两丈的巨石,紧靠着峭壁而立。 阮山绕到岩石后面,只见一丛乱草堵塞在巨石和山壁之间。 他目光锐利,一眼间,已经看出那乱草并非天然生成,伸手一拉,应手而出。 巨石和山壁间,出现了一座洞口。 萧奇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道:“到断魂崖,必须要穿过一条小洞,大约就是此处了。” 郭峰冷冷接道:“似乎是有人不让咱们走近断魂崖,故意用荒草堵塞了巨石后面的洞口。” 阮山目光转注到袁莹莹的脸,道:“莹儿,你当真看到人影了吗?” 袁莹莹道:“我想那一定是一个人,就在这巨石旁边消失的。” 阮山道:“小兄带路,咱们进去瞧瞧吧!” 举步向前走去。 一股凉风,迎面吹来,使人油生寒意。 这山洞虽然左曲右转,但地形平坦,亦无潮湿霉味。 显然,这山洞中空气畅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断魂崖的相约已满 走了数十丈,只见天光透进,原来,已经到了出口处。 走出了山洞,景物又是一变,只见一条云封雾锁的深谷横拦去路。 洞外悬崖,伸延四五丈,横宽十余丈,上见青天,下临绝壁,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壁环绕。 袁莹莹探头下望,看了看那云雾弥漫的山谷,道:“大哥,这深谷,可是断魂崖吗?” 阮山望了萧奇一眼,道:“如果萧兄弟没有带错路,这云气弥漫的深谷,大概就是断魂崖了。” 袁莹莹喃喃自语的,道:“这事很奇怪啊!” 阮山道:“奇怪什么?” 袁莹莹道:“我看到一个人,消失在那巨石后面,我自信不会看花眼睛,但那人呢? 除了藏在山洞内,只有躲入这云雾封锁的深谷中了。” 萧奇道:“那洞中虽然幽暗,但宽不过数尺,在下已经留心查看,没见人影。” 袁莹莹道:“她唯一的去处,就是这云气封锁的深谷了” 抬头打量了一下四面的峭壁,说道:“我不信,她能够攀上这百丈以上生满青苔的峭壁不露一点痕迹。” 语声甫落,突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由那云雾封锁的深谷中传了上来,道:“阮大侠能够找来此地,足见是位一诺千金的人,不过,我家姑娘又改变了心意,不愿再和阮大侠见面了。”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吐字清晰,众人都听得字字入耳。 袁莹莹突然举步,直向悬崖边缘走去。 阮山探手一把抓住了袁莹莹,道:“姑娘是什么人?” 那清脆的女子声音道:“阮大侠贵人多忘事,连小婢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阮山略一沉吟,道:“你是素秀姑娘。” 那女子声音应道:“是小婢。” 阮山道:“我那王姐姐好吗?” 素秀应道:“姑娘很好,她已经知道你到了此地,对阮大侠的千里奔波,我家姑娘是感激不尽,但她左算右算,觉得阮大侠留此无益,因此改变了心意,命小婢劝你回去。”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素秀姑娘” 素秀接道:“叫我素秀就是,这姑娘之称,叫小婢如何敢当。”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可否现出身来,和在下谈谈?” 素秀道:“好!小婢这就上去。” 声落人现,一个全身青衣,头梳双辫的少女,由那云雾迷蒙的深谷中跃上崖顶。 阮山心里知道在那云雾封锁的绝谷中,必有借脚处,所以,素秀才能跃上崖顶,丝毫不觉得惊奇,望了素秀一眼,道:“王姐姐现在,在这断魂崖吗?” 素秀点了点头,却没正面回答。 阮山道:“她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心意,不和我相见了?” 素秀沉吟了一阵,道:“个中内情,姑娘并没告诉小婢,但以小婢猜想,那全是为你阮相着想。” 阮山道:“怎么说为我呢?” 素秀道:“我家姑娘很善卦算,大约她算过之后,觉得相公留此于事无补,所以,又改变了心意,要小婢转告相公,早些回去,不用再来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还望素秀姑娘能够转告你家小姐。” 素秀道:“什么事?” 阮山道:“我从地宫而来,幸未辱命,取得了王姐姐心中急于想见的物品。” 素秀道:“急于想见的物品,那是什么?” 语声一顿,接道:“你是说,你已经进入了地宫?”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 素秀沉吟了一阵,道:“姑娘曾经告诉过小婢,无论如何,也要劝你回去。” 阮山仰起脸来,思索了片刻,道:“好!既然王姐姐坚持不和在下相见,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下有一物,有劳姑娘转给王姐姐如何?” 素秀道:“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小婢也一样转给姑娘。” 阮山伸手入怀,摸出了岳翎的武功秘册递给了素秀,道:“把这交给你家姑娘。” 素秀也没瞧看,就放入了怀中,道:“阮大侠能体念到我家姑娘是一片好意,那就不会怪她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姑娘多多保重,在下就此告别了。” 素秀满脸惭疚的表情,道:“有劳阮大侠往返奔波,小婢心中实在是觉得不安。” 阮山也不再答话,原路退出石洞,穿过深草荒原,才停下脚步。 中原快手知道阮山心情不好,一路上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直等阮山停下了脚步之后,袁莹莹才长叹了一声,道:“大哥;是我害了你!” 阮山奇怪道:“为什么说是你害了我?” 袁莹莹道:“那王姑娘一定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故而心中不悦,才会不肯和你见面的。” 阮山嗤的一笑,道:“你想得大多了” 伸出手去,握着袁莹莹的右手,就地而坐,道:“莹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赶来此地吗?” 袁莹莹道:“我知道,你为了找那位王姑娘。” 阮山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此找她,她又为什么住在这等可怕的地方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阮山笑道:“好!现在我都告诉你。” 数日来愁眉苦脸的袁莹莹,忽然间,恢复了满脸的笑容,道:“难道你不是只为了来此探望她?” 阮山摇头,道:“不只如此”他似乎在筹思措词,许久之后,才说道:“这么说吧! 她和一个武功很高的人订下了一场约会,会面在些地,就在那云雾封锁的断魂崖底,在那等绝地会面,自然是一场不分生死不住手的恶战了。” 袁莹莹道:“你赶来相助她,是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个和她烩面的人,不但武功十分高强,而且,还有强他十倍的后援,王姐姐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能有今日,也全是王姐姐所赐,不论这场搏斗多么凶险,我也不能置身事外。”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其间有这番恩怨,自然是应该帮助她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因此,我决心留在此地,等那人赶来此地赴约” 袁莹莹接道:“我留在此地陪你。” 阮山本意是想劝她离开此地,却不料,话还没入正题,那袁莹莹却抢先说出了留此陪他的话,不禁微微一呆。 突然听到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知道留在这里,也无力助你” 阮山接道:“唉!这一场搏斗,我们的胜算很小,你留在这里,岂不是太危险了吗?” 袁莹莹道:“唉!如果你在这场搏斗中被人杀死了,难道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阮山呆了一呆,暗道:她对我如此情意,将来该如何了结呢? 他知道无法说服袁莹莹,让她离开这险恶的地方,只好改变了主意,道:“莹儿,你在这里陪我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袁莹莹道:“什么事?” 阮山道:“没有得我允许之前,不许随便出手参与其中的事。” 袁莹莹略一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阮山目光又转到中原快手的脸上,道:“两位大概已经知道了,强敌厉害,留此无益,何况许阳老前辈和无为道长等,恐怕早已等得心焦了,两位兄弟也该去通知他们一声才是!” 郭峰道:“我等自知武功难以帮助大哥,不过” 萧奇急忙打断郭峰的话,接道:“大哥的意思,可是要我等通知那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大哥所在地方吗?” 阮山道:“不用了,你们只要告诉他们,我很好,不用他们挂念,此地事完之后,我如果还能活在世上,自然会去追查你们的下落。” 萧奇脸色严肃的说道:“大哥要为天下武林同道保重,小弟去了。” 郭峰似乎是还要讲话,却被萧奇抓住衣袖,拖着向前走去。 阮山呆呆地望着两人背影,直等完全消失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咱们要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藏身。” 袁莹莹道:“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阮山道:“因为我要练习几种武功!” 袁莹莹道:“好!我替大哥护法。” 两人就在进入那深草荒原的要道口找了一处容身的地方,住了下来。 阮山一面苦练元智大师的弹指神功,一面和袁莹莹研讨华山史岩松的手著剑招。 袁莹莹除了和阮山研讨练剑法之外,就打些山鸡、野兔,烤来充饥,有时,采些松子食用。 这地方人迹罕至,两人除了吃喝之外,就是练习剑法打发时光,荒山无人,心神专注,虽然只有近两月的时光,但两人进展的却是很快。 这日早晨,阮山坐息醒来,屈指一算时间,已经是约期将满,回顾了袁莹莹一眼,不禁失声而笑。 袁莹莹正在烧烤一只山兔,见阮山失声大笑,停下了手问道:“你笑什么?” 阮山道:“可惜这深山中,没有铜镜,你该照照镜子瞧瞧,你那一身白衣服,已经成了黑衫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已经变成了小叫化了。”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你呢?蓬首垢面,也强不了我多少。”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这些时日中。咱们一心一意的全神贯注的练习剑法,心无旁顾,连自己的存在也忽略了,刚才我算过了,那人和王姐姐订下约期已经快满了,不是明日,就是后天,他一定来此地,咱们今日要梳洗一下,可到峰顶散散心了。” 袁莹莹接道:“为什么要上峰顶上呢?” 阮山道:“咱们要轮流守望,看看他们来了多少人呀!” 袁莹莹四下望了一眼,道:“看四周的山势而言”,似乎是别无出路” 转了转烤着的山兔,道:“往西走一里,有一处山泉汇集的小溪,你先去梳洗吧!” 原来,阮山勤练武功,近两月的日子,一直没离开过坐息的地方。 阮山依言而去,不足一里地,果然有一条小溪,阮山就在那小溪中梳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恢复了英俊容貌。 走回去时,袁莹莹已经烤好了山兔。 目睹那袁莹莹的辛劳,阮山心中大受感动,走近袁莹莹,拂着她蓬乱的长发,说道:“莹儿,这两月来,当真是苦了你啦。” 袁莹莹盈盈一笑,道:“可是我很快乐!山兔已经烤熟了,你先吃吧!我去梳洗换衣。”起身奔走而去。 阮山望着那燃烧的枯枝,想到这两月来袁莹莹的辛苦心里生出了惜怜之情,暗道:她一个娇生惯养的人,跟我在这等荒凉的深山中,过着孤苦凄凉的日子,而且煮食,照顾我这些时日,这种情意是何等的深厚啊!以后我该好好对待她才是 袁莹莹匆匆梳洗回来,见阮山还没吃那野兔,急忙说道:“大哥,你怎么不吃呢?” 阮山微微一笑,道:“等你回来一起吃啊!” 两人匆匆吃了一些兔肉后,攀上了一座高峰。 袁莹莹道:“期限已满,大哥时间紧迫,小妹替你守望,你趁这刻工夫,再坐息一阵,好好想想那史岩松的剑法。” 阮山心里知道那王小玉除了两个亲信女婢之外,再无援手相助,唯一赶来援助她的人,就是自己,那玉箫郎君此番如果不邀约帮手,那还罢了,如果邀请了人,那人必定是武功绝世的高手,这一番对阵恶斗,凶险,只怕胜过在地宫外和沈天奎交手的那一战。 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缓缓说道:“莹儿,我求你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袁莹莹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大哥这话说的太奇怪了,不论你说什么,我自然都会答应你啊” 阮山接道:“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有些不同,只怕你不肯答应。” 袁莹莹黯然说道:“大哥啊!难道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阮山神色严肃的说道:“正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才不会答应这件事情。”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真的,我自己还想不出什么事我会拒绝你,你就说出来听听吧!” 阮山道:“不成,你一定要答应我,我才能告诉你。”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说吧。” 阮山拍了拍身旁的小石头,道:“莹儿,坐过来。” 袁莹莹缓缓走了过去,依坐在阮山的身旁,神情间无限的温柔。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莹儿,你武功比大哥如何?”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我自然不如大哥了!” 阮山道:“如果我打不过人家,你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啦。” 阮山道:“所以,这次事情,你不能插手其中。” 袁莹莹道:“我知道,我只在旁边替你助威就是。”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不能去,如果那人杀了我和王姐姐,难道还会放过你吗?” 袁莹莹道:“不行,只有这一件,我不能答应你。”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你已经答应了。” 袁莹莹黯然流下了眼泪,缓缓说道:“大哥,我上了你的当了。” 阮山伸出手去,拂着袁莹莹头上的秀发,缓缓说道:“莹儿,你听我说,那人很恨王姐姐,也很恨我,我无法预测是怎样一个结局,但如果动起手来,一定十分凶险” 袁莹莹接道:“不要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要怎样呢?”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那人来时,你在咱们练剑的地方等我,我如果能保住性命,就来接你,如果我一日夜还不来接你,那就证明我已经死了,你就回西域去吧!” 袁莹莹眨动一下眼睛,两行清泪顺腮而下,口角间却带着凄凉的笑意,道:“大哥,我答应你,在这里等你,不过,你如果不来接我,我不会再回西域冰宫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因为你如果不来接我,那就证明你不死即伤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 袁莹莹道:“你如果死了,我还能活得下去吗?” 阮山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莹儿,假如我真的死了,你就是死了,也无法让我复活啊!” 袁莹莹道:“那总比我忧虑愁苦一辈子好些吧!” 阮山想再劝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想措词之间,突然听袁莹莹说道:“大哥,有人来了。”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就算那玉箫郎君请来的助手,也不致请这么多人来啊!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莹儿,咱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能让他们看到了。” 袁莹莹应了一声,跃上了一株老树上,隐身于茂密的枝叶中。 阮山却闪入了一块大岩石后面。 只见当先一人,青衣金面,正是和自己在那宅院中搏斗的铁手人。 此人生像特殊,望了一眼,立刻就认出来了,显然是为那玉箫郎君赴约而来的。 奇怪的是,阮山凝目看去,却不见那玉箫郎君的面,在那青衣人后面,紧随着两个黑衣大汉,抬着一顶软轿。 轿后面,紧跟着四个人。 第一个是身披袈裟,手拿拂尘的中年尼姑,第二个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第三个是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第四个是一位身穿劲装,外罩披风的少年。 阮山打量过了来人之后,心中暗暗想道:那金面铁手人既然现身,自然是玉箫郎君来了,怎么不见玉箫郎君的面呢? 一时间疑虑重重,想不出原因。 只见众人走过山腰小路,直向那深草荒原而去。 袁莹莹跃下老树,低声问道:“大哥!可是这些人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会错了,正是这些人。” 袁莹莹神态黯然的道:“大哥!你当真不带我同去吗?” 阮山想到此去的凶险,低声说道:“莹儿,你也看到他们来的人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多,这一战的凶险,恐怕也在我意料之外,你去了” 袁莹莹接道:“正因为他们来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才要去” 阮山奇怪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他们去了那么多人,难道人人武功都很高强吗?我难道连那两个抬软轿的仆人也打不过吗?” 阮山怔了怔,道:“莹儿,我不是说你武功太低” 袁莹莹道:“我知道,你是怕凶险的恶斗伤了我,是吗?” 阮山道:“不错。” 袁莹莹道:“我早已说明,你如果战死,我是难再活下去了,难道你不信我这些话吗?” 阮山道:“你一定要去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求大哥带我去,我已经答应过你,那自然是不能反悔。” 阮山神色肃然,沉吟不语。 袁莹莹接道:“大哥,答应我吧!你该知道,我孤苦伶仃的守在这里,不知道你是胜是败,心中的焦急、痛苦,那是胜过凶险百倍的。” 阮山道:“好吧!带你同去。” 袁莹莹展颜一笑,投入阮山的怀中,柔声说道:“我知道大哥对我好,一定不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中让我苦苦等待”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莹儿,我带你去,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袁莹莹道,“好!我一切听大哥的吩咐就是。” 阮山登上了山顶,向下一看,只见那一行浩浩荡荡的人群,已经走入了深草荒原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进入断魂崖底 那一片广大的深草荒原深处过顶,那一行人,已经消失在那深草中了,只能从那深草的分行判断才能看出那一行人走过的地方。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莹儿,咱们也该走了!” 袁莹莹柔声说道:“我已准备好了” 语声一顿,接道:“大哥,我求你一件事,希望大哥能答应我。” 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不要太过逞强,也不要手下留情,大哥虽然是大仁大义的侠客,但此番敌众我寡,不用和他们太讲仁德了,能杀他们一个,大哥就减少一些阻力。” 阮山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咱们走吧!” 袁莹莹转目望去,只见阮山笼罩在脸上的苦愁忧郁,此刻却已一扫而空,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奋发豪壮,心中暗道:看来那王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要重过我十倍百倍,才有这般慷慨赴义,视作当然的豪气了。 心中感慨,却是没说出口。 两人缓缓走下山顶,走入那深草荒原。 阮山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摸出怀中的短剑,说道:“莹儿,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咱们得走快一点才成。” 袁莹莹加快了脚步,和阮山并肩而行,说道:“什么事,不知是否可以说给我听听?” 阮山道:“当然可以” 略一沉吟,接道:“我想刚才那顶轿中,可能就是玉箫郎君。” 袁莹莹道:“他为什么要坐在轿中呢?” 阮山道:“可能是一个阴谋,也可能他真的病了。” 袁莹莹似乎是还想追问,阮山却抢先接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中年尼姑” 袁莹莹道:“那中年尼姑又怎样呢?” 阮山道:“我已经记不清楚王姐姐的师父是尼姑还是道姑了,但她是一个出家人,卷入这等是非漩涡中,如果和这件事有着情意上的牵缠,一定是有特别的武功,受人聘请而来!” 长长叹一口气,道:“如若她是王姐姐的师父,那就大有麻烦了。” 袁莹莹道:“她师父赶来相助,不是多了一个助手吗?怎么会麻烦呢?” 阮山道:“如果真是王姐姐的师父,王姐姐不会出手对抗的,那只能任人宰割了!” 袁莹莹道:“奇怪啊,师父不帮助徒弟,难道会去帮外人。” 阮山道:“王姐姐的师父,和那玉箫郎君有亲情,两亲相权,助其重,吃亏的自然是王姐姐,咱们得及时赶至,替她接下这一阵。” 阮山说完内情,行走如飞,直向前面奔去。 袁莹莹紧追阮山身后,两人轻车熟路,片刻工夫,穿越了荒谷,到了那云雾弥漫的断魂崖。 凝目望去,除了那云雾封锁的深谷外,哪里还有人影。 阮山四处望一眼,道:“莹儿,他们已经深入断魂崖下了,咱门快追下去。” 袁莹莹道:“两月前那位素秀姑娘现身处,必有借脚点,咱们找找看吧!” 两人就记忆所及,仔细的在那云雾封锁的崖边寻找了很久。竟然找不到借脚处。 阮山一皱眉头,道:“莹儿,我不信那素秀能凌空跃上崖顶。” 袁莹莹道:“还有那些人,如果没有借脚处,绝不能全部下去。 阮山凝目沉思了一阵,道:“对了,那玉箫郎君诡计多端,如果下了这断魂崖之后,就将容脚处破坏,以免王姐姐有后援助战。” 袁莹莹道:“大哥说的虽然有可能,不过,小妹还有一个看法。” 阮山道:“请教高见。” 袁莹莹道:“我想那玉箫郎君未必就能想到,破坏这进入断魂崖底的路” 略一犹豫,接道:“那玉箫郎君恨你,是因为他把你视作情敌,是吗?” 阮山被她问得一怔,道:“也许那玉箫郎君就想到这一点了。” 袁莹莹道:“那就更不会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他带有高手随行,用心只怕未必是对付那王姑娘,对付你的成份还大一些。” 阮山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道:“大有道理。” 袁莹莹道:“这地方如此荒凉,此事知道的人又是极少,何况,那玉箫郎君武功高强,一般的高手也不会放在他的眼中,只怕他早已料到,可能赶来此地的,只有你阮山一人。” 阮山不得不点头,赞道:“很有道理。” 袁莹莹道:“如果我是玉箫郎君,也希望在这一战中,把你杀死,就算伤了那王姑娘的芳心,以后再设法安慰她。” 阮山道:“这么说来,进入断魂崖底的借脚路,不是那玉箫郎君破坏的?” 袁莹莹道:“照我的看法,一定是那位怕你身履凶险的王姐姐派那位素秀姑娘破坏了通往崖底的路,怕你去而复返” 话到此处,口气突然一改,接道:“也许她早已料定你会去而复返,所以,才拆去了那借脚处。” 阮山心中惦记那王小玉的安危,也没留心袁莹莹的神情,一心一意的,只想早点下入谷底,助那王小玉一臂之力,当下说道:“那要如何才能下谷去?” 袁莹莹黯然说道:“你在这悬崖上,大声呼叫,以示决心,那位爱护你的王姐姐,自然会派人来接你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心念一转,高声说道:“王姐姐,小弟赴约而来,还请指示下崖的方法。” 他一连呼叫数声,竟然没听到有人回答。 袁莹莹原本是讥讽他,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叫了起来,心中更是黯然,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她虽然不答理我,但我也得冒险下这悬崖了。” 袁莹莹道:“这深谷云雾封锁,眼力难及数丈之外,石壁光滑,没有接力处,你要怎么下去?” 阮山道:“咱们带有衣服,把它撕成布条接起来,垂索而下。” 袁莹莹不再多说,解下了背在身上的包袱,正准备扯开衣服,突然见人影一闪,那素秀已经从悬崖下跃登上来了。 阮山怔了一怔,道:“你怎么上来的?” 素秀绥起柳眉儿,答非所间地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呢?” 阮山道:“我那王姐姐呢?” 素秀道:“她很好啊”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她看过了你那本书,很感激你,刚才听到你的呼叫声,暗施传音之术,派小婢上来告诉你们,快离开此地,你那本岳翎的武功秘册,已经带给她一些生机,要你们不要插手此事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素秀姑娘,我们如果要走,此刻也就不会再来了,不瞒姑娘说,我和这位义妹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两月时间” 素秀接道:“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过,姑娘不让你们参与此事,心意十分坚决,我劝你们还是退回去吧!” 阮山道:“不要在下参与,那是你们姑娘的事,但我听不听她的话,那就由我做主了。” 素秀一皱眉头,道:“我不告诉你下谷的方法,你有什么办法下谷呢?”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姑娘尽管请便吧。” 素秀呆了一呆,道:“你有什么办法?” 袁莹莹接道:“我们扯破衣服,接成一条长绳,垂索而下。” 素秀道:“你们一定要下去吗?” 阮山道:“不错,就是王姐姐亲自登上来,也一样拦不住我。” 素秀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那是无法阻拦你们了?” 阮山道:“正是如此,姑娘如若害怕王姐姐惩罚你,那就请退开不用管我们的事了。” 素秀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下谷的方法,如果这一战我们胜了,事后,姑娘最多骂我一顿也就是了,如果这一战不幸失败,咱们都没命了,姑娘自然是无法惩治我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如果肯相助,在下感激不尽,事后王姐姐如果追问此事,由在下一人承担。” 素秀嗤的一笑,道:“其实很容易,你如果留心一些,也许早就看出来了!” 阮山道:“我瞧得很仔细啊,一直不见下谷的路!” 素秀道:“你再仔细瞧瞧吧!” 阮山探头深谷,向下看去,只见一丈左右处,有一块接脚的石级。 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我刚才就没有看到?” 素秀道:“刚才那石级上,因为被青草遮掩了起来,除非知道内情的人,不然不容易看出来了。” 阮山道:“此刻时间宝贵,咱们不能耽误了!” 说完话,当先飞身而下。 原来,这悬崖上,每隔七八尺左右,就有一块突岩,有如阶梯一般。 素秀回头望了袁莹莹一眼,道:“姑娘也要下去吗?”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自然要去了。” 素秀道:“小心一点,看准那突岩之后,再下不迟。” 袁莹莹道:“多谢关心。”抢在素秀前面而下。 这深谷不过三十余丈,但因天然云雾浓厚,视界不清,看不到底。 阮山一口气跳落到谷底,转眼望去,只见云雾茫茫,竟然不见人影。 但听素秀叫道:“阮相公不要急,小婢带路。” 阮山虽然心急如焚,但因为不知去路,只好等着。 素秀跃落,举步向南走去。 阮山在中间,袁莹莹紧追在阮山身后。 走了大约十数丈,素秀突然转入一座山洞中去了。 那洞口很狭小,仅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行,云雾深重,如果不悉地形,很不容易找到。 三人紧随入洞,转了两个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两只高燃油灯,照得一片明亮,眼前是一个两丈见方的石室。 室中没有桌椅物品,所有的人,全部坐在了地上。 王小玉紧靠着后面石壁而坐,旁边站着一位红衣女婢。 那中年尼姑和那满头白发的老夫人,并肩坐在左旁。 那灰袍老者和那劲装少年坐在右旁,那少年身上披风已经脱下,长剑也已经握在了手中。 紧靠那灰袍老人身边,坐着满脸病容的玉萧郎君,那金面青衣人,和两个抬轿的黑衣大汉,却背靠着石壁而立。 素秀带阮山进入室中,引得室中所有的人一齐转脸相望。 王小玉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素秀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王小玉的身边,和那红衣女婢相并而立。 那中年尼姑打量了阮山一眼,目光转到王小玉的脸上,冷冷说道:“这人是谁?” 阮山不等王小玉答话,抢先接道:“在下阮山。” 玉箫郎君接道:“就是我说的那人。” 那满头白发的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他来的很好,今日的事,也好一了百了!” 阮山望了四周一眼,缓步走到石室一角坐了下来。 袁莹莹紧随在阮山身旁,寸步不离。 阮山不知道王小玉的心意如何,这才对那老妇人讥讽的话,置之不理。 只听那中年尼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小玉师妹,他就是阮山吗?” 王小玉点了点头,却没答话。 那中年尼姑挥动了一下手中拂尘,道:“小玉,我已经三十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我不想开杀戒,因此,很希望这番纠纷能和平解决,化干戈为玉帛。”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小妹实在是想不出纠纷什么?” 那满头白发的老夫人怒道:“如果不是小孙救你,你此刻尸骨早寒,小丫头忘恩负义” 玉箫郎君接道:“奶奶呀,慢慢说,这件事也不能怪王姑娘。” 目光一掠阮山道:“如若不是阮山,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那中年尼姑接道:“阮山来得很好,咱们可以面对面的谈清楚了” 王小玉突然接口说道:“这与阮山无关,事由我起,你们准备怎样,找我就是。” 那满头白发的老夫人突然挺身而起,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丫头,可是认为我不能杀了你吗?”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晚辈身处此境,十分为难,还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 白发老夫人道:“老身抬手放过你,可是小孙的病,又有谁替他治疗呢?” 王小玉眉头深锁,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低声说道:“潘兄得的什么病?” 那铁手青衣人冷冷说道:“相思病!自从王姑娘对我们公子冷淡之后,三月以来,我家公子一直是痴痴呆呆,不思饮食,常常是一坐半日之久,一句话不说,一个生龙活虎,钢铁一般的人物,短短三个月的时光,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在下斗胆要问姑娘一句,你这般对待我们相公,想想他数次救你命的恩情,你心中可安吗?”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的脸上,道:“潘兄,你这又何苦呢?天下美女,何止千万,潘兄这般俊美的人物,又有渲赫的家世,不知是多少深闺少女梦寐以求的情郎,何苦为我王小玉” 玉箫郎君苦笑一声,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那白发老夫人冷哼一声,接道:“没出息的东面,潘家有你这样的子孙,先祖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玉箫郎君黯然泪下,默不作声。 阮山心中暗道:当年初次和这玉箫郎君见面时,他是何等高傲气度,想不到短短数月间,竟然成了这样一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那白发老夫人骂了玉箫郎君之后,目光又转到了王小玉的身上,冷冷说道:“虽然怪我们潘家子孙没有出息,但你不勾引他,他也不会对你这般痴情,追根究底,还要怪你这个负情变心的臭丫头了!” 王小玉道:“老前辈说出这等难听的话,未免大过羞辱晚辈了!” 那白发老夫人怒道:“羞辱你又怎样?” 王小玉一皱眉头,道:“老前辈这般逼迫,难道就不肯留给晚辈一步余地吗?” 白发老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小孙虽然没有出息,但他仍然是我们潘家唯一的传人,你难道就不替老身想想吗?” 那中年尼姑接口说道:“这等谈法,再谈上三天三夜,也谈不出一个结果来,咱们还是谈谈正题吧!” 王小玉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那白发老夫人满脸怒气的说道:“今日的事,总要有一个了结,不论怎么谈,一定要找出一个结果来!”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那是自然,贫尼奉师命而来,总要给你老人家一个交代” 目光转到王小玉的脸上,道:“小玉,今日情势,你心中想是早已有数,来时师父也曾嘱咐为姐,希望你能对潘兄有个交代。” 王小玉眨动了一下眼睛,缓缓说道:“师姐要小妹怎样呢?” 中年尼姑道:“红尘十丈,纠纷无止,愚姐已经三十年不闻不问人世间的纠纷,此番前来,是师命难违,但我既然来了,总希望能把它办好,免得闹出不幸惨事!” 王小玉道:“师姐说吧!你要小妹怎样?” 中年尼姑望了阮山一眼,只觉得他英华内蕴,神采照人,玉萧郎君,虽然生的很俊,但是与阮山比起来,却缺少一股飘逸清灵之气,心中暗道:如若要在两人之间,选择一位,自然是那阮山强过玉箫郎君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纠纷的根源,是为你负情变心” 王小玉接道:“师姐也是这样的看法吗?” 中年尼姑道:“不管你心中有多少委屈,不管你心中想法如何,但你和潘兄,有过一段情,那是不会错了。” 王小玉望了那中年尼姑一眼,道:“师姐的意思是” 中年尼姑接道:“咱们一件一件谈,剥茧抽丝,你只要回答师姐的问话就行了。” 王小玉对这中年尼姑似乎是十分尊重,缓缓点头,没再争辩。 那中年尼姑轻轻叹息一声,道:“王师妹不回答姐姐的话,那就是说姐姐说的不错了。” 王小玉道:“我们确实有过一段很好的交往,我事先已经对他说过,这件事,一点也不能怪我。” 白发老夫人怒声说道:“你对他说的什么?” 王小玉道:“我对潘兄说,如若那阮山还活在世上,我就不能再和他交往下去了。” 白发老夫人回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俊儿,有这件事吗?” 玉箫郎君点了点头,道:“不错,她对我说过,不过我没” 那一直没有讲话的灰袍老者,突然接口说道:“这事简单的很,咱们把阮山杀了就是。” 阮山剑眉耸动,正想接话,王小玉却抢先说道:“兄弟,这些事和你无关,你不要说话。” 阮山一向对王小玉尊敬异常,只好强忍了下去。 那中年尼姑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贫尼来此之前,师命所嘱,是要贫尼查明内情,如是王师妹情理两亏,贫尼自然会出手把他们全部逼回去,因此,贫尼希望能了解全部内情,一则见了家师后,也好有个圆满的报告,二则也好定个处理方法,贫尼不希望在内情尚没完全查明之前,就闹出惨局。” 白发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你那师父自从入了佛门之后,自鸣清高,早已不把我这老嫂嫂放在眼中了,先夫没死之前,令师还常回山庄,叫两声嫂嫂,自从先夫死后,这几十年来,她从没再回过山庄,她也从没叫过我一声嫂嫂,好像她已经不是潘家的人了。” 那中年尼姑淡淡一笑,道:“家师生性外冷内热,为了潘老前辈的死,曾经耗费了三年时间,希望能查明真像,报仇雪恨,但因事与愿违,才羞回山庄,剃度出家,皈依佛门,就是贫尼,也不能轻易去打扰她” 白发老夫人道:“那她为什么又要收留王小玉,传她武功呢?” 中年尼姑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此事要问潘兄,据贫尼所知,是潘兄苦苦相求,家师无可奈何,才收留了王师妹,但只是传授武功,并没正式收她为徒。” 白发老夫人道:“既然没正式收她为徒,你却一口一个师妹,叫得十分亲热啊!” 中年尼姑皱了皱眉头,但仍然心平气和的说道:“家师有一段时间闭关修炼,曾经把这位小师妹交给了我,她又在家师门下学艺,让我怎么称呼她呢” 白发老夫人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俊儿,你对臭丫头不但有救命之恩,而且还苦苦求告你那位姑奶奶收她为徒,如今她翅膀硬了,自然是不会再理你了。” 这几句话说得口气虽然十分刚强,但言语中的含意,却是充满了凄凉。 王小玉柳眉扬动,缓缓流下了两行泪水。 玉箫郎君长长叹息一声,道:“奶奶,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再谈了,小孙的病,大约无药可救,王姑娘既然已经变心了,咱们不用追究此事了” 话到此处,突然重重的咳了两声,打断了没说完的话。 自发老夫人缓缓接道:“孩子,你这说的什么意思?” 玉箫郎君道:“小孙的意思是,咱们不用再打扰王姑娘了。” 白发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你父母早亡,潘家就靠你传宗接代了,孩子,你肩上的责任很重大,岂能轻易说出要死的话。” 玉箫郎君道:“小孙纵然不想死,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白发老夫人道:“你死了,那也该有人为你偿命啊!” 他们祖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中充满了凄凉和仇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纠结的情感 中年尼姑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老前辈,咱们此来用意,旨在问明那王姑娘的意思” 那灰袍老人接道:“不错,咱们应该先问明王姑娘的意思。” 中年尼姑目光转到那白发老妇人脸上,缓缓说道,“老前辈如若想要晚辈处理此事,最好能够给晚辈一些时间。” 白发老夫人目光一转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黯然说道:“好吧,老身不再讲话就是。” 那中年尼姑突然站起身子,道:“王师妹,你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王小玉缓缓站起身子,慢步走了过去,道:“师姐有什么吩咐?” 那中年尼姑举步向外走去,一面说道:“你跟我来吧!” 王小玉回望了阮山一眼,随在那中年尼姑身后而去。 素秀和另外一个红衣女婢相互望了一眼,跟在王小玉身后。 阮山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你坐在这里等我。” 突然站起了身子。 那白发老夫人和那灰衣老人也随着站起了身子,放过王小玉和那中年尼姑,拦住了素秀和那红衣女婢,以及阮山等人。 那灰衣老者冷笑一声,道:“诸位最好是坐回原位别动。” 阮山大步向前,越过了二婢,接道:“如若在下一定要走呢?” 灰衣老者道:“那只有一个办法。” 阮山道:“什么办法?” 灰衣老者道:“凭武功闯过去。” 阮山暗中一提真气,正想接口。 王小玉突然回过头来,道:“你们都退回去。” 素秀和那红衣女婢应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去。 阮山强自按捺下胸中气愤,也缓步退了回去。 那白发老夫人冷冷的望了阮山一眼,沉声说道:“小娃儿,你过来,老身有话问你。” 阮山心中犹疑不定的缓步走了过去,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白发老夫人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直逼到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天下美女难计其数,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小孙争那王小玉呢?” 阮山剑眉微微一扬,道:“老前辈此言差意” 白发老夫人怒道:”老身活了九十多岁,难道还会说错话吗?” 阮山道:“在下没有和令孙争风的心,更无争风的事,只是老前辈等仗势凌人,劳师动众,形同逼婚” 白发老夫人气得冷哼一声,接道:“几十年来,从没人敢对老身如此无礼” 阮山心中暗道:这女人年纪虽大,但脾气却是暴躁得很,现在王姐姐心意未明,倒是不便和她起冲突。当下强自忍下胸中怒火,淡淡一笑,道:“如果老前辈想和晚辈交谈,晚辈一向直言无隐,如果不愿和晚辈交谈,晚辈也不敢高攀论辩。” 白发老夫人回望了玉箫郎君一眼,缓缓说道:“好!老身一生中,从没对人说过一句求字,此刻却想求你阮大侠一件事,自然,老身也有回报!” 阮山心中暗自想道,必然是十分难为情的事,但仍然忍耐不住,问道:“什么事?” 白发老夫人道:“我求你立刻动身离开此地。” 阮山一皱眉头,想道:我舍生亡死进入地宫,千里迢迢走来此地,就是为了王姐姐而来,怎能轻易离开 那白发老夫人似乎是早已料知阮山必然是不肯答应,不等阮山接口,就抢先说道:“老身所付的代价,也是重大无比,当今武林中,除了我箫王谷之外,大概还很少有人敢和那沈天奎为敌作对。” 又道:“纵然是有,也是心余力细,老身愿以我箫王谷中三名武功最强的精锐高手,助你抗拒沈天奎,事有必要,老身也可亲自助你一臂之力,这代价够大了吧!” 阮山摇头道:“沈天奎和晚辈为敌,是一件事,我那王姐姐和令孙的纠纷,是另一件事,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白发老夫人心中似乎是很怒气,大约是希望在那中年尼姑和王小玉没返回石室之前,先把阮山解决了,无心再听阮山解说下去,眉头一扬,接道:“这么说来,你是非要插手其间了?” 阮山道:“你们和王姐姐之间的纠纷,只要能够和平解决,在下决不插手,但如果要势成水火,动手相搏,在下就不能不管了!” 白发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如若老身此刻先取了你的命呢?” 阮山道:“晚辈既然敢来,早已把生死置诸度外了。” 白发老夫人一提气,正想出手,忽然听到步履之声传来,当下隐忍没发,突然转过身子。 那中年尼姑面色严肃,望了阮山和那白发老妇人一眼,缓缓说道:“老前辈,贫尼已经和王师妹谈过了。” 白发老夫人道:“我那位贤妹,精研佛法,是一位有道高尼,你是她衣钵弟子,已得真传,必能舌翻金莲,说动你的王师妹了。” 她心中隐忍着无限的委屈和怒火,纵然是几句好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带着讥讽,十分难听。 那中年尼姑却是涵养甚好,摇头说道:“贫尼只怕很难完成家师所托了。” 白发老夫人脸色微变,道:“如果你说不服你这位王师妹,那只有动手了。” 中年尼姑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在事情还没到绝望之前,贫尼还不想施用最后的手段。” 白发老夫人道:“照老身的看法,此刻,已经算完全绝望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既然奉师之命而来,对家师和老前辈都将有个交代。” 白发老夫人道:“那很好,咱们可以动手了,你对付你那位师妹,老身对付阮山。” 中年尼姑道:“老前辈还请忍耐片刻,贫尼还有句话问问潘兄。” 白发老夫人缓步退到一旁,道:“你问吧!” 中年尼姑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的身上,道:“潘兄,贫尼有几句话请教,希望潘兄能够据实回答。” 玉箫郎君点了点头,道:“什么事?” 中年尼姑道:“王姑娘可曾对你说过,阮山如果有了信息,她就要离开你?” 玉箫郎君点了点头,道:“不错,说过这句话。” 中年尼姑道:“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当时没回答什么?。”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王小玉的脸上,道:“王师妹,潘兄是没回答你吗?”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不是。” 中年尼姑道:“潘兄怎么回答你的,关系十分重大,你此刻不用害羞,还望照实说出,在当时情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潘兄可能已经淡忘,但你却是有心之人,想必还记忆犹新吧。” 王小玉道:“潘兄当时答复我的是,阮山已经沉尸长江,怎么可能还魂复生。” 白发老夫人接道:“就算这样回答,那也不算是答应她让她回到阮山身旁啊!” 中年尼姑沉声问道:“王师妹,这是真实的话吗?” 王小玉道:“小妹不敢欺骗师姐,句句话都是真实经过。”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玉箫郎君的脸上,道:“潘兄,王姑娘说的对不对?” 玉箫郎君沉吟一阵,道:“师太说的不错,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在下已经记不清楚了。”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潘兄一定会记得很清楚的。”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呢?” 中年尼姑道:“王小玉是否答应过你的婚约。” 白发老夫人接道:“王姑娘和俊儿,曾经游山玩水,孤男寡女,如果没有情,岂能如此。” 中年尼姑道,“有情和婚约,是两件事,贫尼觉得应该查问清楚才是。” 目光又转到王小玉的脸上,道:“王师妹,你答应过潘兄的婚约没有?” 王小玉道:“潘兄曾对小妹提起过婚事,小妹当时答复的是再等两年,如若仍然没有我阮兄弟的消息,那就委身相侍,以报数番相救的恩情” 那铁手金面人突然插口接道:“不是我家公子数番相救,姑娘有十条命,也已经完全死绝了,阮山纵然还活在世上,姑娘却已经尸骨成灰了。” 王小玉不理那铁手金面人,仍然继续接道:“可是此话说了还不到两年,阮山就出现在江湖上了,小妹听了此讯之后,就留下书信,悄悄离开了潘兄。” 中年尼姑望着玉箫郎君接道,“潘兄,她说的是真是假?” 玉箫郎君点了点头,道:“不错。” 中年尼姑道:“好!王师妹再继续说下去吧!”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以后,潘兄曾天涯海角的追踪我,但小妹一心要寻找我那阮兄弟的下落,没敢再和潘兄见面。” 玉箫郎君接道:“咱们虽然没见面,但却曾以箫声、琴韵,互通音讯相思。” 王小玉道:“潘兄虽然以玉箫苦诉相思情,但愚妹却以琴韵回劝潘兄,不用再为小妹浪掷情感,想来,潘兄不会否认吧!” 玉箫郎君叹道:“海枯石烂,此情不移,王姑娘” 白发老夫人一跺脚,接道:“没有出息的小子” 目光转到那中年尼姑的脸上,道:“不用再问下去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还有一些内情不明,希望还能再问几句。” 白发老夫人道:“问来问去,都是一样了,我这位没有出息的孙儿,苦恋王姑娘,但王姑娘却是情有所钟,一心向那阮山,老身想不出再问下去还能问出什么来?” 中年尼姑略一沉吟,道:“老前辈,贫尼想从其间,找出王师妹的错,也好有一个问罪的借口。” 白发老夫人道:“欲加的罪,怎么没有说词,老身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一个拿下那小丫头的理由来!” 中年尼姑道:“贫尼已经没有嗔念,要我无缘无故的出手对付王师妹,很难下手,必须得找出她一点错处才成” 白发老夫人道:“她水性杨花,忘情负义,难道还不是理由吗?” 中年尼姑道:“可是,这其间经过的内情,王师妹并没亏理的地方。” 白发老夫人冷笑道:“你师父派你来,是给老身帮忙,并非让你判断是非来的。” 中年尼姑道:“家师告诉贫尼的话,是要问明内情,再决定处理方法。” 白发老夫人脸色一变,正要发火,忽然听到灰衣老者说道:“老夫人不要生气,智闲师太必会有处理办法,对咱们箫王谷一定有个交代。” 那白发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咱们先看她怎么处理再说。” 说完话,回身走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大有不再听问的感觉。 那中年尼姑望了望王小玉,又望了望玉箫郎君,轻轻一叹道:“冤孽,冤孽。” 那灰衣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对中年尼姑一礼,道:“智闲师太,潘家乃一脉单传,如果我们小东家有了三长两短,师太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谷主呢?” 智闲师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昔年家师为我剃度时,曾经问我取个什么法号,我脱口而出,要用智闲作号,我要一心一意皈依我佛不再问情,问亲、问义,智闲事外。想不到我静修了几十年后,仍然被情所困。” 阮山目睹了智闲师太的困惑,忍不住说道:“师大乃是有道高人,何苦为凡俗人的情所困,你既然已经无我无嗔,何不退出这场是非呢?” 智闲师太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道:“在下阮山。” 智闲师太道:“此时此地,你有什么资格和贫尼说话?” 阮山心中暗道:这尼姑不知好歹,我好言劝她几句,难道劝错了吗? 正想反讥,突然听到王小玉喝道:“阮兄弟,没你的事,你不许多嘴。” 他心中对王小玉一向敬服,听了王小玉的呼叫,立时住口不言。 智闲师太长长叹息一声,道:“王师妹,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大部,其间细节,那也不用追究了,你也有很多错失之处,虽然有理,但却负情,如今,事情已经闹到了这步田地,不知你要作何打算。”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如果潘兄一人来此见我,小妹也不是铁石心肠,大恩旧情,倒叫小妹很难处理,如今,潘兄劳师动众而来,大有逼迫小妹的用心,这似乎已经不符合清理了。” 智闲师太道:“潘老夫人爱孙心切,随同而来,那也不能算错。” 王小玉道:“可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随行多人,那又怎么解说?” 智闲师太道:“师妹可绝亲情,但却不能违背师命令” 王小玉道:“师命要小妹怎样?” 智闲师太道:“师父虽然是当今第一明理人,但师妹别忘记了,她终究是玉箫郎君的姑奶奶啊!” 王小玉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师父怎么交代的师姐,请明说了吧。” 智闲师太道:“师父命我来此时,要我盘问实情,看你是否确实有错。” 王小玉道:“小妹已然据实奉告,是否有错处,想来师姐已经了然。” 智闲师太道:“有理负恩,岂能算全无错失。” 王小玉道:“小妹被逼负恩,师姐要怎么处置小妹?” 智闲师太道;“事由你起,烦恼由你找,要我如何帮你。” 王小玉道:“小妹的遭遇,师姐早已了然,难道潘兄全无错处吗?” 智闲师太神情冷肃的缓缓说道:“师父在我离开时,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话,那虽然不是指示我,但已经听在师姐的耳中了。” 王小玉道:“师父说的什么?” 智闲师太道:“她老人家说,她身受潘家的养育之恩,兄长传技之情,但眼看潘家香烟断绝却无法相助。” 王小玉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滚下了两行泪水。 智闲师太一字一句的说道:“师妹,可知道师父的话中之意吗?” 王小玉道:“小妹明白。” 智闲师太道:“那是什么意思?” 王小玉道:“要小妹委屈求全” 智闲师太接道:“你准备如何?” 王小玉道:“只要能够求全,小妹愿受委屈,可是小妹纵然受了委屈,也是难以求全啊!” 智闲师太目光转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你是说阮山还活在世上,无法背弃对他的承诺。” 王小玉急忙道:“师姐” 智闲师太冷冷说道:“只要你愿受委屈,剩下的事,自然不用你再费心了。” 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身上,缓步走了过去。 王小玉急忙说道:“师姐,那和阮山无关姐姐误会小妹的意思了。”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如果阮山没出现,此刻师妹已经是潘家媳妇了,这中间有一个死结,必须得解开,那死结的根源,就是阮山还活在世上。” 她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说给阮山和王小玉听。 王小玉突然举步而行,想拦阻智闲师太,阮山已经挺身而出,抢先说道:“王姐姐请退开,这位师太既然找上了小弟,那就是我的事了!” 智闲师太的左手一挥,挡住了王小玉,冷冷说道:“走开,我已经有处理此事的办法了!” 王小玉心中暗道:看来今日难免一战了。暗中提气戒备,退到一旁,只要有人出手攻击阮山,立刻出*救。 智闲师太喝退了王小玉后,缓缓对阮山说道;“我们谈的事情,你都听到了?” 阮山道:“不错,在下听得明明白白。” 智闲师太道:“为了拯救潘兄的性命,贫尼想解开这个死结!” 阮山问道:“不知师太要怎么解开这个死结?” 智闲师太道:“事情很简单,这中间的死结,就是你阮山的生死问题。” 阮山冷笑一声,道:“师太的意思,是要我某自绝吗?” 智闲师太道:“救一命伤一命,不是我佛门作为,贫尼不愿那样逼你!” 阮山一皱眉头,道:“除此之外,师太还有何高见呢?” 智闲师太神色肃然的道:“有一个办法,可以使阮山从此消失人间。” 袁莹莹暗道:她既然不杀我阮大哥,又要他从此在人间消失,不知她有什么奇怪的办法,倒要用心听听。 但听阮山道:“师太有何高见,在下倒愿意听听” 智闲师太目光由王小玉的脸上扫过,凝注在袁莹莹的脸上,道:“英雄豪杰,红粉佳人,到头来,都不过是一堆白骨,阁下年纪幼小,出道不久,但已经招来了满身情孽,何不自断情关,随贫尼皈依佛门,贫尼愿代你荐谒吾师,修悟我佛妙谛,扫净灵台,还我本来。” 袁莹莹暗道:原来他要我大哥出家为僧。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师太要我剃度出家是吗?” 智闲师太道:“不错,剪去三千烦恼丝,从此不是红尘人,阮山的名,也就从此消失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师大佛法深奥,小子颇受感动” 智闲师太接道:“你答应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过,小子俗事未了,眼下还不能答应。” 智闲师太冷笑一声,道:“贫尼也看出你不是佛门中人,慈航之舟,虽照能普渡众生,载彼对岸,超脱苦海,但佛门仍然不渡无缘的人” 突然合掌当胸,闭上双目,道:“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突然睁开双目,眉宇间闪掠了一抹杀机,道:“阮施主” 阮山道:“师大有什么吩咐?” 智闲师太冷然接道:“贫尼已经数十年没动杀念了” 阮山接道:“此刻呢?” 智闲师太道:“贫尼已经对你尽了心力,你既然顽固不化,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言语中,杀机隐露。 阮山摇头叹道:“师太妄动杀念,只为了自己私心难道这也是佛门之道吗?” 智闲师太道:“你既然不愿皈依我佛,想必是已经胸有成竹,贫尼愿一听高论。” 阮山道:“不是小子不愿意,实在是因小子心愿没了,眼下江湖上邪魔当道,武林中杀机弥漫,我既然入了武林,自应该为我武林尽一己之力,以维护武林沿传千百年的道统正义”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厉害,只听得智闲师太脸色一变。 阮山不等智闲师太开口,重又接口说道:“只是玉箫郎君和我王姐姐的纠纷纯属个人私情,和天下武林同道无关,和武林正义无关;师太静修数十年,仍然难免被私情所动,在下这等凡俗人,自然也难免为私情出手,但想不到诸位却把千般过失,都推到我某一个人身上了。” 智闲师太道:“此刻光阴宝贵,你既然不愿意走贫尼指出的路,总得找出一个解决的方法才行。” 阮山摇头道:“在下没有良策,要看师太的高见了。” 智闲师太道:“贫尼倒有一个办法!” 阮山道:“请教高见。” 智闲师太道:“一个人活上百岁也是难免一死,阮施主如果肯自绝而死,既可免去死时的痛苦。也可以成人之美!” 阮山道:“如若我和玉箫郎君两人之间必须有一人要死,那死的人,又怎么会一定是在下呢?” 智闲师太道:“因为,他姓潘,你姓阮,何况你早已盛传沉江而死” 阮山冷笑一声,道:“但你智闲师太不姓潘啊!” 王小玉心中原想阻拦阮山不让他和智闲师太冲突,只要智闲师太能够置身事外,今日的情势,就大不相同了,一向冷静从不偏私的智闲师太,已经明显的表现出全力支持玉箫郎君了,大势已定,冲突难免,所以也就不再阻止了,暗作戒备,冷眼看情势发展。 阮山反讥了那智闲师太后,想她很可能会出手施袭,已经提聚了真气,准备先硬接她一击。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了他意料之外,智闲师太并没立刻出手,目光转注到王小玉的脸上,缓缓说道:“师妹,你想清楚了没有?” 王小玉心中虽然明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故作不知,缓缓说道:“师姐要小妹想什么?” 智闲师太道:“想想今日的结局,如若是彼此一动上手,只怕是非得闹个生死出来才罢休!” 王小玉神色严肃,望了玉箫郎君一眼,说道:“对潘兄的病情,小妹不但同情,而且极为关怀,潘老夫人的武功,小妹更是早已心慕已以久,就人情上而言,小妹也许确实有些愧对潘兄,不过在理而言,小妹是毫无亏损,和潘兄交往时,小妹已经说明,阮山如若还在人世,小妹就要离开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阮山大战智闲师太 王小玉又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潘兄身上的重病,不论是否和小妹有关,小妹都应该侍候左右,尽我薄力,使他早日康复,可是,今日的情势,不但叫小妹心灰意冷,而且也使小妹情断义绝,潘兄和我约定,在此相会,纯是私情,但潘兄却劳师动众,请了潘老夫人和师姐同来,随行的人,又都是箫王谷中一流的高手,用心昭然若揭,小妹就算是对他有情,也因此化情为恨,心同寒冰了。” 智闲师太冷冷说道:“你这些理由,就算不说,师姐我也知道,眼下的情势,是要你勉为其难!” 王小玉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师姐要我答应什么?” 智闲师太道:“潘兄的婚事,他为你染上了相思病,除你之外,纵然用尽天下灵药,也无法医好他的病。” 王小玉略一沉吟,道:“小妹如果不答应,师姐是否怀疑到我和阮山有私情了?” 智闲师太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她修为深厚,从来是喜怒不显色,此番却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王小玉缓缓说道;“师姐暂请忍耐片刻,小妹还有下情奉告。” 智闲师太脸色一变,道:“你似乎是有很多话要说,是吗?” 王小玉道:“不错,小妹要把心中所有的话一齐讲完,也许,过了这一刻之后,小妹就不能再谈什么了,如此,师姐也好把详细内情奉告恩师。她老人家对小妹教养一场,小妹不能报达恩情,心中万分不安” 智闲师太接道:“事已至此,我不听你太多解说,但你要我把内情转告师父,那是你的孝心,师姐照办,但你解说时,要删繁从简,扼要说明,容师姐提醒你一句,今日的局势,你如果不能妥善安排,只怕是一场悲惨的后果。” 王小玉淡淡一笑道:“这已经在小妹的预料中了,师姐的关怀,小妹心领了” 语声一顿,接道:“阮山来此,我曾拒绝和他相见,表姐去世时遗书上已经说明,我从小跟随表姐四处闯荡长大,待我犹如亲生母亲一般呵护,我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愿,她要我妥善照顾阮山,遗书详情,小妹不便说得太过详细,但那遗书上,无疑的是已经决定了小妹的终身” 智闲师太怔了一怔,接道:“有这等事?” 王小玉道:“小妹话出自肺腑,决无一句虚言。” 智闲师太道:“那遗书现在何处?” 王小玉道:“现由小妹收藏。” 智闲师太道:“好!你说下去。” 王小玉道:“所以,潘兄数次救我的命,小妹感恩图报时,已经对他再三申明,阮山如若还活在世上,我必须离开他” 智闲师太接道:“师妹可曾对潘兄说明遗书的事吗?” 王小玉道:“没有。” 智闲师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若你当时说明真象,也许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王小玉道:“当时,潘兄如若详问,小妹已经准备奉上遗书了,可是,潘兄当时故做大方,只淡淡一笑,并没追问,他既然不问,小妹自是也不便厚颜自动拿出遗书了。” 智闲师太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脸上,缓缓说道:“潘兄,她说的对是不对?” 玉箫郎君点了点头,道:“当时那阮山沉江而死的传说十分真实,在下也曾赶往阮山落江的地方查看,只觉得浪花滚滚,正是长江水流湍急时,别说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了,就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只要不会水底工夫,落江之后,也是很难有生存的希望,因此,在下判断阮山死定了。” 智闲师太望了阮山一眼,道:“但他此刻却仍然好好的活着。” 王小玉接道:“小妹已经事先说明,此刻自然也算不上忘恩负义了。” 潘老夫人突然接口说道:“如若不是小孙三番两次相救你,此刻你早已尸骨成灰,那阮山纵然还活在世上,也见不着你了。” 王小玉道:“不错,晚辈离开潘兄,算是忘情负恩,但如果我背弃了阮山,就是违背了表姐的意愿,他们救过表姐的命,表姐的遗书中又表明了我的终身,如若老前辈和晚辈的处境一样,老前辈该怎么做呢??” 潘老夫人道:“老身从不会遇上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想了。” 王小玉望了智闲师太一眼,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如若潘兄一人前来,小妹的处境,就更加为难了,但潘兄约请了这么多人手,形同逼婚而来,小妹心中反而轻松很多。”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说完了吗?” 王小玉道:“小妹说完了,小妹死后,但望师姐能把小妹的话转告恩师,小妹就感激不尽了。” 潘老夫人接道:“那很好,既然你感觉到很为难,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的办法。” 她心中已经暗作过盘算,如若王小玉还活在世上,玉箫郎君一直怀念着她的容貌,这相思病,自然是日渐加重,最后只有一死;如若王小玉能够在他面前死了,让他亲眼看到,他心目中的红粉佳人死了,自可逐断他心中美好的印象,使他怀念痴情逐渐消失,过些时日,再替他找一个美貌姑娘,就不难疗好心中的相思病了。 王小玉两道冷峻的目光,一掠潘老夫人,道:“老前辈,晚辈虽然愿死,但却不愿自绝!” 潘老夫人道:“你要怎样一个死法?” 王小玉望着智闲师太,道:“师姐,小妹的性格,师姐素来了解,我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自信有一些风骨,潘老前辈处处对小妹逼迫,小妹只有反抗了!” 智闲师太冷冷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如若动了手,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王小玉道:“小妹想过了,至多横尸断魂崖底。” 智闲师太冷笑一声,道:“你自信一定死得了吗?” 王小玉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小妹已经不怕死了,还怕什么呢?” 智闲师太长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妹我虽然奉师命到此,也不能袖手旁观,你既然不肯听我的话,师姐也无法帮你了。” 王小玉道:“小妹知道师姐的苦衷,我不会心存怨恨。” 智闲师太冷冷说道:“你不用想的太好了,如果一定要动手,你可知道谁先和你对阵吗?” 王小玉怔了一怔,道:“不会是师姐你吧?” 智闲师太道:“正是我。”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师姐为什么要先出手,不肯给小妹一次机会吗?” 智闲师太道:“你如果能体谅师父的心,知道为姐的处境艰辛,那就不会有这一场动手搏斗的想法了!” 王小玉黯然说道:“小妹已经说出了内情,师姐也已经全部了解了” 智闲师太冷厉的说道:“我都知道了也是不能放过你,眼下你只有两个选择,如若不答应嫁作潘家的媳妇,只有动手相搏了。” 王小玉道:“小妹只希望师姐能向后退让一步,使小妹能够 智闲师太接道:“师姐必须要先打头阵,其间有很多的理由” 阮山突然接道:“王姐姐既然不愿意和这位师太动手,这第一阵让给小弟怎样?” 王小玉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快点退出此谷,素秀代我送客。” 阮山哈哈一笑,道:“王姐姐,事已至此,你想小弟还能够走得了吗?” 王小玉道:“在我没死之前,我可以求我师姐放你离开,我想她会看在昔年的情意上,答应我这个请求的。” 阮山道:“纵然你那师姐肯答应放我,潘家也不会饶了我,今日我不死在断魂崖底,日后必会死在他们的追杀下,那时,只有小弟孤身一人和他们决战,何不今日与姐姐联手和他们一决生死呢?” 王小玉道:“你已经是武林中成了名的英雄,天下武林同道对你寄望很深,你纵然要死,也该死在堂堂正正的维护武林正义上,为什么要死在儿女私情的搏斗中呢?” 阮山缓缓说道:“这是他们逼的啊!月蓉姐姐的尸骨没寒大仇未报,难道姐姐当真愿意死在这断魂崖底吗?” 王小玉道:“我是情非得已,但你却大可不必啊!” 阮山道:“你死之后,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今日就算我离开了,他们也会暗中设法杀我,如今彼此成了对头,他们也可能会帮助那沈天奎和我为敌,那时双强会合,相比而下,小弟的处境。比今日更坏上十倍百倍,,又何苦不在今日,拼个生死出来呢?” 王小玉回目望了阮山一眼,眼睛中充满着复杂的表情。 阮山在记忆中,从没见过王小玉那等奇异的眼神,自己也无法分辨,那目光是爱是恨,是幽怨,还是多情。 智闲师太冷厉的说道:“念在咱们相处数年的情份上,我先让你一招,你可以出手了!” 阮山突然挺身而上,越过王小玉,回头喝道:“你退回去!” 在他心目中,一向对王小玉十分敬服,从来就不敢稍杂念,更不敢说句大话,此刻,情绪激动,难以自禁,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阮山本想,这等大声叱喝,必将招到王小玉的激怒,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王小玉竟然是缓缓垂头,向后退去。 阮山心中一宽,回目望着智闲师太道:“我王姐姐和你同门学艺,你先入门很久,她武功怎样,你是最清楚了,师太和她动手,那是十拿九稳要胜她了。” 智闲师太冷笑一声,道:“但我们还有数年相处的情份,我至多伤了她,不会取她的命。” 阮山说道:“如若在下动手呢?” 智闲师太道,“那就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阮山道:“师太可以出手了!” 智闲师太自从进入石洞后,一直没正面留心过阮山,此刻要和他动手,不自觉的打量阮山一眼。 只见他神定气闲,抱元守一,气势十分威壮,不禁微微一怔,暗道:此人年纪不大、但斗志却似乎是高昂得很,看他气势,内功成就一定不弱,倒是不可大意。 忽然间智闲师太对阮山重视起来了,神态也不像刚才那样狂做了,缓缓说道:“我和王师妹动手相搏,确实有些不公平,阮大侠既然愿代她出战,贫尼愿意领教。” 阮山看她突然问态度缓和了很多,心中暗自奇怪道:这尼姑一直是神情冷漠,怎么突然变得和气起来了?当下说道:“师太要和在下比试拳脚呢?还是比试兵刃?”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咱们这番动手,并不是比武,不限定拳掌兵刃,自用所长,尽量施展就是。” 阮山道,“办法很公平,师太请出手吧!” 智闲师太道:“贫尼让你一招!” 阮山道:“师太乃是有道高人,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扬手一掌,拍了过去。 这数月中,他练习了少林弹指神功和华山史岩松的剑法,全神贯注日夜苦习,不但神功、剑术有成,内功方面,也是大有进展。 掌势出手,震起了一股强厉的掌风。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阮山出手一击,智闲师太已知遇上了对手,左手疾抬,食、中二指反击阮山脉门。 阮山道:“好手法!” 右掌一沉,左掌闪电一般击了出来。 他掌法来自任南公的亲传,任南公毕生的精力,都化在练习掌法上了,那自是艺有专长,尤其那连环闪电掌,以快速勇猛,称霸武林。 智闲师太看阮山出掌的快速,极为罕见,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瞧不出这娃儿掌法如此快速。 心中念转,人却一个转身,横闪三尺,避开了一击。 阮山大声喝道:“师太请恕在下放肆了。” 喝声中如影随形追了上去,双掌连环击出,倏忽间,击出了八掌。 这八掌不但一气呵成,快速无比,而且掌力雄浑,力道强烈。 以智闲师太的武功,竟然被逼得连封带退,才算把八掌避开。 王小玉也没料到阮山的武功如此高强,只看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阮山小小年纪,竟然有着如此的成就,担忧的是怕他失手伤了智闲师太,和师门再结下不解的仇。 那潘老夫人和随行的人,也是一个个看得心中震动,阮山出手如此快,使他们寄望智闲师太生擒王小玉的希望成空。 且说智闲师太一招失了先机,被阮山快速雄浑的掌法逼得连连后退,心中也是大为惊骇,等阮山连环八掌攻过,立时一抬右腕,摘下背上拂尘,右手一抖,幻起漫天丝影,反击过来,口中却说道:“施主掌法高强,贫尼生平仅见,小心了。” 阮山一吸丹田真气,疾退三尺。 他避的虽然快速,但那智闲师太拂尘来势奇幻,阮山仍然被拂丝扫中,立时衣服破裂,伤及了肌肤。 那柔软的尘丝拂中阮山,有如利刀快剑一般,划肌裂肤,痕痕见血。 智闲师太回手一击,扫中阮山的左肩,却并没立刻追击,反而微微一怔。 原来,她一击扫中阮山后,感觉到阮山身上有一股极强的反弹力,震得右腕微微一麻。 智闲师太见多识广,击中对方一招后,己经感觉到阮山有护身罡气,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成就,实在是武林中极为难得的奇才 在她一转念间,阮山已经从怀中摸出来了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说道:“师太招术奇幻,在下也要用剑了。” 短剑平胸护身,却没即刻反击。 智闲师太看他拿剑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道:“令师是什么人?” 但见人影一闪,袁莹莹冲到了阮山身前,望着智闲师太,说道:“等等再打好吗?”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要替大哥包扎一下伤口,你再和他动手。” 潘老夫人冷冷说道:“彼此动手,难免伤亡,哪有打在中途停下包扎伤口的道理。” 她言词间的含意,自然是激那智闲师太出手,不给阮山喘息的机会 智闲师太恍如没听见潘老夫人的话,目光却转注到袁莹莹的身上,说道:“你是阮山的什么人?” 袁莹莹道:“我是他的义妹。” 智闲师太道:“好!你替他包扎伤势吧!” 袁莹莹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些白色药粉,敷在了阮山的伤口上,又拿出一方绢帕,包在了阮山的伤处。 她情有所专,虽然众目睽睽之下,动作极是自然,毫无羞怩之色,王小玉冷眼旁观,但始终没说一句话?。 王小玉为人稳健,热情内敛,不显于神色间,和袁莹莹的热情洋溢正好相反。 阮山原本想拒绝她为自己包扎伤口,但想到在众目相视下,如果是断然拒绝,必将使她无地自容,只好让她为自己敷药包伤。 袁莹莹替阮山包好伤处,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啊!今日你如果战死在这断魂崖底,我想那王姑娘绝不会独生人世,小妹有幸,也将陪你死在此地,你放心的打吧!” 说完,望了王小玉一眼,缓缓向原位退去。 王小玉脸上始终是毫无表情,似乎是根本没听到袁莹莹的话,智闲师太直等袁莹莹退回原位,才冷冷说道:“阮山,可以再战了吗?”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纳入丹田,应道:“就算伤势再重一些,在下也有再战的能力” 语声微微一顿,道:“不过,在动手之前,在下必得先向师太说明一件事。” 智闲师太道:“什么事?” 阮山道:“在下手中这柄剑,十分锋利,有削铁如泥的能力。师太要小心了。” 智闲师太心中暗道:如果以彼此习武的年限而言,我实在是不该先动兵刃,我既然先动了兵刃,而且又击伤了他,他仍然能有这般气度,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贫尼看得出来。” 阮山道:“师太留心了。” 挥手一剑,乘龙引凤,直刺过去。 智闲师太拂尘一摆,横里击来,竟然是以攻迎攻的招术。 她摆动拂尘的同时,人也侧过身去,很自然的避开了一剑。 阮山短剑疾沉,横向那拂尘上面削去。 智闲师太内功深厚,拂尘的柔软马尾在她手中却是变化多端,忽而聚在一起,笔直的点来,忽而散成漫天丝网、兜头罩卜。 阮山的剑招,也是正中蕴奇,奇中藏正,处处对抗智闲师太的拂尘。 两人动上手,晃眼间,已经打了十余回合。 智闲师太的拂尘攻势虽然凌厉,横击点劈,当作数种兵刃应用,但却始终被阮山的短剑封避,无法接近阮山的身体。 双方又斗了五个回合,智闲师太突然一收而退,道:“你跟什么人学的剑术?” 阮山道:“传授在下剑法的恩师,姓刘” 想到徒忌师讳,突然住口不言。 智闲师大接道:“可是叫刘海清?” 阮山听她一口叫出了师父的名字,不禁一呆,道:“不错,师太可认识他老人家?” 智闲师太脸上闪掠过一抹凄凉的愁苦,冷冷说道:“听过名罢了。” 拂尘一摆,重又攻了过去。 阮山心中暗道:她一个出家人,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名呢? 心神一分,遭遇了两次险招,赶忙凝神迎敌,展开反击。 两人初动手时,阮山只是想一心一意的削去智闲师太手中的拂尘,却不料智闲师太拂尘变化莫测,十余回合搏斗中,阮山竟然是无法削中,也因此被智闲师太抢尽了先机,处处占了主动,阮山被逼得团团乱转。 这番动手,阮山已经不再把精神集中对付那拂尘上了,挥剑旋袭,和智闲师太互抢先机,争取主动。 这一来,使两人的搏斗形势,更显得凶险无比,拂尘、短剑,各极奇幻,招招都指向对方致命的要害。 阮山两月来,苦苦研读那华山史岩松的剑招,不知不觉间,早已把史岩松的剑法熟记胸中,搏斗中,不知不觉的施用了出来,那华山掌门史岩松,就是凭借这一套剑法,跻身于武林十大高手中的,其剑招的恶毒凌厉、奇幻,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阮山和那智闲师太搏斗时,常常有石破天惊的奇招出现,竟然把智闲师太逼落了下风。 潘老夫人和随行的人,看阮山的剑术如此高强,当下心中大力震骇,想道:今日如若不能把阮山杀死,日后再想杀他,只怕是很难的事了。 搏斗间突然听到阮山一声叱喝,剑光疾闪中,倒退了五步,肃然而立,说道:“承让,承让。” 凝目望去,只见智闲师太手中拂尘的马尾散落了一地。 智闲师太望了望手中拂尘,缓缓说道:“你胜了” 阮山道:“师太承让了。” 但听潘老夫人说道:“他手中宝剑锋利,虽然削断了你的拂尘,但却算不得落败了。” 智闲师太神色冷峻,缓缓望了潘老夫人一眼,道:“老前辈的意思,可是要贫尼死在阮山的手中,才算是败了吗?” 潘老夫人道:“如果你自己甘心认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智闲师太神色严肃的说道:“贫尼有一事想请教潘老夫人!” 潘老夫人道:“什么事?” 智闲师太道:“阮山的剑法博杂,中间有几招更是奇幻无比,不知潘老夫人是否已经看出了他剑法的来路?” 潘老夫人道:“吾夫没死之前,曾和老身谈起过天下各派的剑道,曾经提起过刘海青这个人,说他剑法虽然精奇,但因受先天体质所限,加上习武过晚,所以,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 智闲师太道:“潘老夫人这几句话,是褒奖呢?还是讥讽?” 潘老夫人道:“不管他是褒奖或是讥讽,他既然不敢参与十大高手竞争,那自然是自知无取胜的把握了!” 智闲师太脸色一整,缓缓道:“潘老夫人,咱们话题越说越远了,我只是要老夫人评论阮山的剑法,用不着轻蔑刘海青!”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智闲师太似乎是对那潘老夫人轻蔑我恩师,心中甚为不满,难道他和师父认识不成 但听那智闲师太接道:“如若贫尼没有看错,阮山使出的剑招中,还包含有华山派的剑法。”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智闲师太倒是见多识广,竟然瞧出我剑招中含有华山派的剑法。 潘老夫人一皱眉头道:“华山剑法,平淡无奇,比起武当、昆仑,排列最后,百年以来,他们唯一的一位奇才掌门史岩松,陷入地宫之后,华山派后继无人,纵然他学了华山剑招,那也算不得什么绝技!”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贫尼说他使用的华山剑法,乃是华山精华武学,正是史岩松昔年在竞争十大高人名列中所用的剑招。” 潘老夫人道:“但那史岩松已经陷入地宫了啊!” 智闲师太道:“贫尼怀疑的正是这阮山是否已经进过地宫,取得了史岩松的遗留剑法。” 潘老夫人摇头大笑道:“不可能吧!师太未免把阮山估计得太高了,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功高强、才能卓越的人,想尽办法进入那地宫,但都没能如愿,阮山有多大能耐,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进入地宫呢?”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就算阮山施用了华山史岩松的剑招,师太又怎么会知道呢?” 智闲师太神色冷峻,缓缓说道:“昔年潘老前辈,曾经和家师研究过华山史岩松的剑法;有一次潘老前辈在和史岩松决斗中,几乎伤在史岩松的剑下,家师和潘老前辈,论剑禅堂,谈了一日一夜,晚辈在旁听道,获益不深,谈到史岩松的几招决技时,更是深入分析,臆测变化,因此,晚辈记忆很深,刚才,那阮山一剑,削去我手中拂尘,很像是史岩松的几招剑法中,有一招名叫‘云绕天山’的招法,这一剑,不但要知道其中的诀窍,而且要有极好的天赋,才能练成,史岩松陷入地宫之后,这一招,已经在华山剑派中失传,阮山既然不是华山弟子,自然很难知道其中奥秘,今日突然间用了出来,除了取得了史岩松的遗留剑谱之外,自然是没有办法知道,因此;贫尼怀疑他进过地宫。” 潘老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如果阮山当真进入过地宫,他学的武功不止史岩松一人的吧。” 智闲师太道:“此话大有道理。” 目光转到阮山的身上,缓缓说道:“你那一招,是不是华山剑派中的云绕天山?” 阮山道:“不错,师太见多识广,在下用的那招,正是云绕天山。”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进过地宫?” 阮山道:“不错,在下还见过十大高手的尸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两头为难的智闲师太 潘老夫人全身一颤,道:“陷入地宫数十年的高手,只怕早已都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阮山道:“事情全出潘老夫人的意料之外,一则因为那停尸处封闭甚严;二则,几位老前辈个个都内功精深,他们虽然已经死了数十年,但却一个个都是面目如生。” 潘老夫人道:“当真吗?” 阮山道:“阮某从来不打诳语。” 潘老夫人道:“你们进入地宫之后,岂不使空气流入,破坏了他们的尸体?” 阮山道:“几位老前辈的尸体,经过了数十年,早已干枯,想来不会再坏了!” 潘老夫人道:“你可曾取得了众人的武功秘籍?” 阮山道:“我等进入地宫之后,才发觉早已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了地宫” 潘老夫人接道,“那是说他们众人遗留的武功秘籍早已先被别人取走了?” 阮山道:“地宫中诸位老前辈留下的武功秘册,大多被人取走” 望了王小玉一眼,住口不言。 王小玉缓缓从怀中取出了岳翎的手录武功秘录,双手捧起道:“贱妾愿以岳翎老前辈留下的绝世武功相赠潘兄,以酬数番相救之恩。” 这意外的变化,使得全场中人大都呆在当地,不知如何开口。 连那一向冷静的智闲师太,也为之愕然不已,半晌讲不出话来。 王小玉缓步走到玉箫郎君身前,双手奉上岳翎的武功秘录,道:“潘兄,小妹并非忘恩负情,实在是遗命难违,而且,小妹和潘兄交往时,已经事先说明,今日已先人的绝世武功相赠,以潘兄的才华,必可把岳翎的武学发扬光大,扬威武林,也可减少小妹心中一份愧疚。” 玉箫郎君缓缓把目光,盯在了王小玉的脸上;凝神注目,一动不动,两道森冷的目光,直似要看入王小玉的内心。 王小玉垂下头去,黯然叹息一声,道:“潘兄,请接过先人的武功秘册,愿你日后练成绝技,扬名于武林中,也算得小妹一番报答恩情” 玉箫郎君轻轻叹息一声,脸上的神采突然敛失,目中的神光也消失不见,他缓缓的说道:“谢谢王姑娘的一番盛情,小兄已经心领了” 他回顾了身旁的潘老夫人一眼,突然闭口不言。 显然,他言没尽意,但却强自忍下,不愿再说。 潘老夫人突然伸过手去,冷冷说道:“给老身也是一样。” 王小玉疾快的缩回右腕,摇了摇头道:“潘老夫人虽然是他的奶奶,只怕也没有承受这秘录权力我要亲手送给他。” 潘老夫人道:“我是他奶奶,我怎会无权承受。” 她双目中,充满着愤怒的火焰,盯注在王小玉手中的秘录上,心想伸*夺,但又怕毁坏了那本秘籍,不敢出手。 王小玉缓缓的把岳翎的武学秘籍放入怀中,说道:“老前辈说得虽然有理,不过,这其间却是稍有不同之处。” 潘老夫人道:“老身既然说得有理,小丫头、怎么不把那本武学交给老身呢?” 王小玉道:“我想亲手交给潘兄答谢他救命之恩的回报,我必须要亲手交到他手中。” 那灰衣老者李林,突然接口说道:“但这本秘籍也并不是你取得的啊!” 王小玉回顾了阮山一眼,道:“虽然不是我在地宫中取得,但却是取得的人相赠的。” 李林冷冷说道:“这本书你既然送给我家少爷了,谁收不是一样,姑娘要是一定不给,咱们只好动*了。” 王小玉淡淡一笑,道:“诸位来此时并没想到我收存着一本武学秘籍,来此用心,无非是想逼我成婚,如果难如你们的心愿,就算没有这本岳翎的武学,诸位也是一样要出手取我的性命!” 目光一掠智闲师太,接道:“小妹已经忍辱负重,委屈求全。但眼下的情势,似乎已经无法求全了,小妹也不愿再忍受下去了。” 智闲师太和阮山动手之后,心中已经知道今日的情势,如若真的闹翻动手,定是一个十分悲惨的结果,箫王谷中的高手虽然聚集在此,但阮山的剑法高深莫测,内力强厚,如果说单打独斗,包括那潘老夫人在内,也未必能够胜的了他,如果是一拥而上,合力群攻,对方才有五人,虽然未必个个比阮山和王小玉的武功一般高强,但既然来此,彼此都有了防备。 她为人冷静,暗暗的分析了眼下情势之后,说道:“师妹你是怎么想的?” 王小玉道;“小妹愿以岳翎的剑法,还清潘兄,数次救命中之恩,如果潘老夫人等逼人太甚,今日只好决一死战了。” 智闲师太望了潘老夫人一眼,道:“老夫人的意思呢?”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王姑娘已经忘恩负情害了小孙,看样子王姑娘不回心转意,小孙是难有复元指望了,小孙如果遭此不幸,张家从此绝后,箫王谷还有何颜面在武林中立足。” 王小玉接道:“晚辈愿以岳翎的武功手录还情报恩,潘兄不受,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我们可以生擒你王小玉,废你武功,逼你下嫁小孙。” 阮山突然踏前两步,正想反唇相讥,却被王小玉示意拦阻。 潘老夫人举手一挥,那劲装少年突然出招,点了玉箫郎君的穴道。 王小玉沉声说道:“师姐意下如何。还望早作处置,如果双方一动上手,只怕师姐也无力控制局势了!” 就在王小玉和智闲师太讲话的工夫,那灰衣老者李林,和那铁手人已经分别移动身躯,站了方位。 只见那灰衣老者右手一挥,抽出了长剑。 王小玉一松腰间扣把,抖出了软剑。 王小玉一亮兵刃,素秀和那位红衣女婢也同时抽出了宝剑。 潘老夫人的兵刃十分特殊,两个金锤并不很大,只不过有茶杯大小,锤后面是线香粗细的白色索绳。 但听潘老夫人自言自语的说道:“老身已经整整四十年没动过这夺命金锤了。” 智闲师太看那潘老夫人把昔年成名的兵刃也带了来,心中知道她早已有了防备了,今日这场生死的决战,怕是难以幸免了。 双方各亮兵刃,剑拔锤张,大战一触却发。 王小玉神情严肃的望了智闲师太一眼,道:“大战形势已定,难免动手,小妹希望师姐能够置身事外。” 智闲师太满脸为难表情,沉吟了一阵,道:“师妹今日如若落败” 王小玉接道,“横尸断魂崖底。” 智闲师太道,“你伤了潘老夫人,又是怎样的后果呢?” 王小玉道,“负荆师门,听凭发落。” 智闲师太道:“你败了必死,胜也难免要负荆师门,胜败都对你无益,何苦要动手呢?” 王小玉道:“就眼前情势而言,小妹除了还手一战之外,只有束手就擒了。” 智闲师太道;“师姐倒有一策,不知师妹是否肯听?” 王小玉道:“师姐请说。” 智闲师太道:“你既然占理,何不随师姐同回师门,求师父她老人家出面化解,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小玉望了阮山一眼,道:“小妹如果答应师姐,我这位阮兄弟呢,以他一人之力,怎么能抗拒的了箫王谷的围攻?” 智闲师太心中暗道:今日在场的人,只怕以他的武功最强,纵然是潘老夫人出手对付他,也未必能胜。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师姐劝劝潘老前辈” 目光转到潘老夫人的脸上,接道:“老前辈听到我和王师妹的谈话了?” 潘老夫人道:“听到了。” 智闲师太道:“王师妹既然愿意随我回师门听凭师父处理,老前辈不用再动手了。” 潘老夫人道:“我那位妹妹怕不会把我这位嫂嫂放在眼里。” 语声突然停了下来,凝目思索了片刻;接道:“她虽然不把我这位嫂嫂看在眼里,但我却不能不尊重她,王小玉就交给你了,三月之后,请你那位师父到箫王谷给我回话。” 智闲师太道:“晚辈一定把老前辈的话据实转告家师。”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要告诉她,此事关系着潘家的后代香烟,她这位姑奶奶,也有一份责任。” 不等智闲师太再开口,举手连挥道:“你们可以走了。” 阮山手持短剑而立,冷眼观局势的变化,没说一句话。 智闲师太自从被阮山的利剑削去拂尘上的马尾之后,心理上大受挫折,已经不像来时那般冷做,当下轻轻咳了一声,接口说道:“潘老夫人,贫尼还有下情奉告。” 原来,潘老夫人也看清眼下的形势,双方当真动起了手,很难说鹿死谁手,如若智闲师太置身事外,对,对方的实力影响更大,智闲师太既然要带王小玉走,不动兵刃。是最好不过了,王小玉走后,也可集中全力先把阮山杀死,即可除去一个强敌,又可断了王小玉的希望。这才一口答应了智闲师太,早些把王小玉带走。 她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不容智闲师太多说,接道:“你带着王小玉走吧!此地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智闲师太道:“贫尼的意思,是潘老夫人既然愿意把王师妹交给家师,今日这一场搏斗,似乎是不用再打下去了。” 潘老夫人道:“王小玉是你师妹,阮山似乎是和你没关系吧!” 王小玉接道:“潘老夫人如果不先放了阮山,晚辈也不会轻易离开。” 潘老夫人冷冷说道:“老身一生中,从不受人威胁。” 王小玉目光转至智闲师太的脸上,道:“看来师姐无没能力调解这场纷争了,但师姐已经尽了心力,小妹也给足了师姐面子,形势如此,师姐只有退出这场纷争事非了。” 这几句话说得很重,智闲师太也不禁的脸色大变。 但她究竟是修养深厚的人,略一沉吟,道:“潘老夫人既然不肯赏脸,师姐又败在了阮山手中,只好暂时退出这场纷争了。”说完话缓步退到石室一角,大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潘老夫人似乎是没料到智闲师太竟然真的撤手不管,怔了一怔,冷笑道:“师太虽然被阮山的利剑削了拂尘,但你并没伤在那阮山的手下啊!” 智闲师太淡淡一笑,道:“潘老夫人既然不肯听从贫尼的话,贫尼也不便强迫王师妹了。” 一直没讲话的阮山,突然踏前一步,缓缓说道:“诸般的纠纷,都怪我阮山没死,但此刻,老前辈却有一次杀死我阮山的机会。” 潘老夫人道:“你认为老身不敢吗?” 王小玉秀肩微晃,越过阮山,道:“事情既然由我而起,和阮山无关,老前辈要出手,也应该对付晚辈才是。” 阮山微微一笑,道:“姐姐就算百般委曲,他们也不会放过小弟,今日不杀我,明日还有杀我的机会,眼下唯一的良策就是使他们明白,箫王谷的人无法杀我阮山,证明这点后,他们才肯罢手,姐姐先让开,小弟不敌时,姐姐再出手不迟。” 王小玉还想争辩,突然听见智闲师太的声音传入耳中,道:“师妹让开,阮山的武功,决不在你之下,此刻的情势,只要让她知道阮山的厉害之后,才不致造成更悲惨的结局,你若坚持出手,只怕要造成混战的局面了。” 王小玉心里知道是智闲师太的传言,想她的话里很有道理,当下缓缓退开。 阮山豪气飞扬,短剑一举,道:“老前辈请出手了。”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缓缓走前两步,手中软索夺命金锤随着她移动的身躯突然向左右飞出,那柔软的白索,有如坚硬铁杵一般,直撑着双锤。 阮山暗自一提真气,心里想道:这老夫人内功精深厚的实在是有些可怕。 突然间,人影一闪,那灰衣老者跃入场中,道:“对付一个后生晚辈,用不着老夫人出手,老奴李林足够。” 潘老夫人冷肃的说道:“他手中短剑锋利,能削去智闲师太的拂尘,只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李林道:“老奴如果不敌,夫人再出手不迟。” 但听袁莹莹高声叫道:“大哥啊!人家要用车轮战法对付你,你要多多小心了。” 李林怕潘老夫人受激变化,阻止自己出手,突然一跃一挥手中长剑,直向阮山前胸刺去。 阮山短剑一挥,一招“*九转”,短剑幻化出层层白光,横向长剑上削去,人却仍然肃立原位不动。 李林幼年追随箫王潘振,深得主人喜爱,指点他很多武功,潘振死后,李林更是刻意求进苦练剑法,四十年从没间断,他虽然是仆从身份,但内功上的成就,两代的主人都难及他,算得上是箫王谷武功最强的高手之一。 两人交手一招,李林已知遇上了对手,长剑疾变,展开快攻,眨眼间,连攻九剑。 阮山想凭仗手中的短剑锋利能够斩铁断玉,想以利剑削斩对方的兵刃。 李林眼看那智闲师太拂尘被削,心中很多顾忌,处处要让避那阮山的短剑,很难发挥威力,虽然连攻九剑,但却没能把阮山逼退一步。 阮山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见招破招,见式破式,一招也不反击。 只听潘老夫人喝道:“住手!” 李林收剑而退,道:“夫人有何指教?” 潘老夫人道:“你这样打法,如何能够伤人呢?还是老身亲自会他!” 李林急忙说道:“夫人,他手中的短剑锋利,削铁如泥,老奴手中的剑,又是当年老东人赐赠的物品,剑不离人,人不离剑,数十年来,一直带在老奴身边,老奴深怕伤了此剑,故而不敢轻试其锋,致使剑招的威力难以发挥。” 潘老夫人冷冷说道:“他有削铁如泥的剑,难道咱们就没有对付的兵刃吗?” 目光转到那劲装少年身上,接道:“拿出咱们箫王谷的镇山之宝。” 那劲装少年应了一声,伸手解下了背上一个墨色的包袱,恭恭敬敬的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个一尺八寸的擅木盒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王小玉决战潘老夫人 阮山心中暗道:箫王谷的镇山之宝,不知是什么模样?倒要仔细瞧瞧。 只见那劲装少年恭恭敬敬的打开了木盒,取出了一把玉尺,双手递向潘老夫人。 那玉尺比木盒稍短,约在一尺七寸左右。 潘老夫人神情严肃的接过玉尺,道:“李林,这玉尺坚牢无比,不怕剑伤刀砍,你可以施展这玉尺和他对战。” 李林右手接过玉尺,左手握着长剑,欠身说道:“老奴得夫人如此厚赐,今日如果不胜阮山,只有埋骨此地,以谢厚恩了。” 说完话,转身对阮山走了过去。 阮山望着那玉尺全身雪白,心中暗暗想道:这白玉尺不管怎么坚硬,也难和我这削铁如泥的宝剑相碰啊! 忖思之间,李林已经提着玉尺、长剑走近了身旁。 阮山心中虽然不信那玉尺能和自己的宝剑相击,但仍然没有轻敌之意,眼看李林走来,长长吸了一口气戒备。 李林手握玉尺,胆子壮了很多,右手一抬,迎面劈去。 阮山的短剑一扬,疾向玉尺上迎去,心中暗道:你这玉尺真的能强过百炼精钢的宝剑,那就不用避我宝剑了。 心中念头还没转完,玉尺已经和宝剑相触。 但听一声脆呜,那玉尺果然是完好无损。 李林虽然知道这玉尺是箫王谷的镇山之宝,坚硬无比,但瞧着那阮山手中宝剑的锋利,心中仍然提心吊胆,生怕损坏了宝物。 剑尺一触之后,两个人同时向后跳开。 各自看了一眼手中的兵刃,互无损伤。 李林胆气一壮,疾攻而上,右手玉尺封挡阮山手中利剑,左手长剑却攻向阮山的要害。 阮山被他快速的攻击,抢去了先机,手中短剑又被他玉尺封住,长剑点点,全攻向阮山的致命要害,一时间被逼得连连后退。 李林眼看自己抢尽先机,占尽优势,攻击更是猛烈,招招逼进,希望一鼓作气,能把阮山伤在长剑下。 这一阵猛烈的攻击,用出了他数十年修为功力,玉尺招招划起啸风响声,长剑点点撤下,势若排山倒海一般,阮山一时间只感觉到压力强大,难以抵拒,就是那旁观的智闲师太,也为之暗暗惊心,王小玉更是全神贯注,手握剑把,只要阮山一遇危险,立时出*救。 恶斗中,突然见阮山左手一挥,屈指弹出,那点到前胸的长剑,忽然间被荡了回去。 四周观战的人,只见到阮山一挥手之间,李林的长剑忽然被震开了,却不知他用的什么武功,无不心头骇然。 阮山施展了弹指神功,震开了长剑,立时展开了反击,短剑幻化起一片寒光,和李林争夺先机。 但听一阵金石相击的脆呜过后,李林猛恶的攻击,全被阮山遏止,原处劣势的剑光,反而大盛,片刻间,攻守易势,阮山反而占尽上风。 李林极力反攻,无耐已经被阮山精奇的剑法所制止,一时间手忙脚乱。 智闲师太眼看阮山已经控制了大局;李林必败无疑,低声对王小玉道:“王师妹,如若你不愿和箫王谷结仇,传音告诉阮山,不要施下毒手杀了人。” 语声甫落,胜败已分。 只见两个交错扑击的人影,突然分开! 阮山汹剑而立,神情肃然。 李林却一连后退了三步,才拿桩站好,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潘老夫人脸色铁青,缓缓说道:“李林,你伤得很重吗?” 李林长剑支地,撑着摇摇欲倒的身躯,喘了一口气,道:“夫人,这小子学会了少林派元智大师的弹指神功” 身子一颤,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仍然强自打起精神,接道:“老奴昔年曾经随老主人看过十大高手竞名比武的分争,那少林和尚就凭这弹指神功,扳回了局势,没伤在老主人的箫下,夫人要多多小心了。” 他勉强支持,说完了几句话之后,突然一交摔在了地上。 潘老夫人回目一望那劲装少年,道:“拿一粒保命丸给他服下。” 那少年应了一声,抱起李林,退到了石室一角。 潘老夫人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满头白发颤动,冷冷的说道:“阮山,你用什么武功伤了他?” 阮山缓缓说道:“修罗指,但在下和箫王谷无怨无仇,己经手下留情了,决不敢伤他性命,他如果能忍住不讲话;伤势决不至于如此厉害,但他满腔忠义,把所有知道的讲完之后,才使伤势恶化,不过,那也不足致命,只要他好好调息两日”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接道:“箫王谷的人生死,不用阁下关心。” 阮山剑眉一扬,似乎想反唇相讥,但却又强自忍下没说话。 潘老夫人回头一望那劲装少年道:“把玉尺给我。” 那劲装少年从李林手中取过玉尺,投了过来。 原来,那李林人虽然晕倒了,但手中仍然紧紧抓着玉尺不放。 潘老夫人接过玉尺,冷冷说道:“你吸收了众家的武学,不怪如此猖狂,老身风烛残年,形将就木,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你不用对我留情,尽管全力施展就是。” 这几句话,说得悲壮凄凉,大有孤注一掷的意思。 阮山缓缓说道:“箫王谷和我阮某无怨无仇,但老前辈定要赐教,晚辈不敢不从,彼此点到为止” 潘老夫人怒声喝道:“谁要和你点到为止,咱们是生死决战。” 阮山心中暗道:这老夫人年逾古稀,脾气怎么如此暴躁。 只听王小玉娇声说道:“兄弟退下,姐姐领教潘老夫人几招。” 阮山一皱眉头,道:“小弟败了之后,姐姐再接手不迟。” 王小玉肃然喝道:“不行,快退开。” 阮山心中对王小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敬服,看她冷肃的神情,不敢再多说,缓缓向后退去。 王小玉欠身一礼,道:“老前辈” 潘老夫人冷哼一声,道:“谁是你的老前辈?你既然想和老身动手,快亮兵刃吧!” 王小玉取出岳翎的武功手录,双手捧起,恭恭敬敬递了过去,道:“老前辈先请收下这个。” 潘老夫人虽然有想要的心,但王小玉双手捧着,却又有着不便伸手的感觉,略一沉吟,道:“你这是什么用心?” 王小玉道:“潘兄对晚辈有过数番救命之恩,晚辈已岳翎的武学相赠,也算略报恩情。” 潘老夫人道:“小孙快要死了,哪里还能练岳翎的剑法!” 王小玉道:“老前辈此刻如果不肯收,如果晚辈死在了老前辈的手下,岳老前辈的这本武学,只怕要流落江湖,难再找回了。” 潘老夫人沉思了一阵,伸手接过岳翎的武功手录,缓缓说道:“老身虽然收了这本武学,但并不是答应了姑娘所求的心愿。”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晚辈也不敢作此妄想。” 潘老夫人道:“那很好,你亮兵刃吧!” 王小玉道:“在没动手之前,晚辈还有几句话要说。” 潘老夫人道:“什么话,快说吧!” 王小玉道:“我和潘兄的恩怨,与我阮兄弟原本就无关,情势逼他出手,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有道是相打无好手,伤亡自然难免,希望老前辈和晚辈这一战,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总结,不管谁胜谁败,前嫌一笔勾销。” 潘老夫人道:“听你的口气,你倒是似乎很有把握能够胜得了老身是吗?” 王小玉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的意思是说恩怨皆集我一人身上,不论谁胜谁负,这场过节就此了结,日后不再怨怨相报了。” 潘老夫人道:“你放心,如若老身死在你的手中,箫王谷的人找你们报仇,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你们尽可赶尽杀绝,趁箫王谷后继无人时,一举尽歼,以绝后患” 王小玉一皱眉头,道:“老前辈” 潘老夫人接道:“不要称我老前辈,你姓王,我姓潘,咱们互不相关” 语声一顿,又道:“不过,老身要是胜了你,那又该怎样?” 王小玉道:“晚辈死而无憾。” 潘老夫人道:“如果你不死呢?” 王小玉一扬柳眉儿道:“老前辈的意思呢?” 潘老夫人道:“过我潘家门,嫁给小孙为妻。” 王小玉道:“这个,这个” 潘老夫人厉声喝道:“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亮兵刃出手吧!” 玉尺一挥,直向王小玉劈了下去。 王小玉一吸气,突然退后五尺,转目一望素秀,道:“给我长剑。” 素秀微微一怔,抽剑投了过去,心中却大感奇怪,暗道:她腰上明明围着软剑,怎么竟然不肯施用,却要借我的兵刃。 王小玉借剑的举动,不但使素秀心中茫然,就是智闲师太,也是大感奇怪,不知她为什么带着兵刃不用,却要借剑动手。 只在阮山的心中有些明白,想那王小玉一定是研练岳翎的武功有成,软剑不宜施展剑法,这才借剑,要以岳翎的剑法对付潘老太太。 王小玉接过长剑,平胸而立,道:“老前辈,请恕晚辈放肆了。” 潘老夫人劈出一尺后,也没再出手攻袭,似是等待王小玉攻击。 潘老夫人玉尺纵横,一开始便下了毒手,着着迫近,王小玉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能力。 智闲师太心中大为担忧,生怕潘老夫人下手过毒,伤了王小玉。 两人剑来尺往,恶战了二十回合后,王小玉竟然是仍然维护着一个勉强招架的局势。 不论潘老夫人的攻击如何猛恶,王小玉却一直在看似险恶的形势中渡过。 忽然听到一声娇呼,两条人影突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那王小玉面色苍白,横剑而立。 阮山不禁心头大骇,横里一跃,拦在了王小玉的身前。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阮山,你们纵然用车轮战法,老身也不怕。” 只听王小玉冷冷喝道:“阮兄弟,你退开。” 以向无所怕的阮山,唯独对王小玉有一种莫名的敬服,听到她呼喝的声音,立时又退回了一旁。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王小玉,你还有再战能力吗?” 王小玉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是老前辈手下留情的缘故,这一尺并没使晚辈失去再战的能力。”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好,你可以和老身再决战了。” 王小玉缓缓说道:“刚才晚辈已经用尽了所有能力,仍然中了老前辈一玉尺,足见老前辈的武功确是高强。” 潘老夫人接道:“你如果肯及时悔悟,认败服输,答应老身的条件,为了小孙,老身可以既往不究。” 王小玉淡淡一笑,道:“如果是在三个月前,晚辈确实已经失去反击的能力了,但此刻,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潘老夫人道:“有何不同?” 王小玉道:“晚辈此番再战,当以岳翎的剑法,和老前辈决战胜负。” 潘老夫人冷冷说道:“那是班门弄斧了。” 王小玉道:“岳老前辈的遗著,确实有精妙的奇招,有很多是他陷入地宫之后才悟出来的。”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那很好,你能用岳掌门的剑法击败老身,老身败了也是甘心,不过,你如果再败在老身手中呢?”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晚辈当场横剑自绝!” 目光一转,沉声说道:“阮兄弟,你要答应我几件事。” 阮山道:“姐姐的吩咐,我无不依从。” 王小玉道:“如若我败在老前辈手中,横剑自绝而死,决不许你出手为我报仇。” 阮山接道:“这个,这个,小弟” 王小玉柔声说道:“答应我,兄弟,不要让我死后心中不安。” 阮山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小弟答应。” 王小玉道:“收了我的尸体,用林中枯枝焚烧,把我的骨灰,和月蓉姐葬在一起。” 阮山黯然说道:“小弟遵命。” 王小玉道:“最后一件事,就是素秀和小虹两个丫头了,她们本是一位前辈高人的女弟子,只因师父身遭不测,两人遇到我之后,一见投缘,甘愿随我为婢,名虽主婢,情同姐妹,我死后,你要好好的照顾她们。” 阮山道:“小弟记下了。” 但听一阵哭声传入耳中,道:“小姐如若不幸战死,我等也将追随小姐而去,就不用有劳阮相公了。” 阮山转身望去,只见素秀、小虹挥手拭泪,哭得像泪人一般。不禁黯然一叹,道:“姐姐的命令,小弟决不敢违背,不过,姐姐要全力求胜才成。” 王小玉接道:“我知道,月蓉姐大仇未报,我会尽我的所有能力求胜。” 阮山道:“姐姐不是负心人,不应该存有以死除内疚的想法。” 王小玉不理阮山,目光却转到素秀和小虹身上,说道,“你们哭什么?我还没有死啊!” 素秀、小虹不敢再哭,拭去脸上泪水。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潘老前辈旨在杀我一人,她德高望重,我死后,她决不会再为难你们,阮相公仁义天性,必然会给你们有一个妥善的安排,你们跟他去吧!” 素秀、小虹含泪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王小玉目光又转注到智闲师太的脸上,道:“小妹死后,师姐务必请代小妹在师父面前,一谢教养之恩。” 智闲师太道:“师姐定当完成你的心愿。” 王小玉说完后事,才一摆长剑,道:“潘老夫人可以出手了。” 潘老夫人也不多说,玉尺一挥,击了过去。 王小玉这次不再相让,避过一招,立时回剑还击。 两人这番交手,比起刚才的搏斗更是凶恶,王小玉这次使用了岳翎的剑法奇招连出,但见寒光流动,忽点忽劈,攻守兼顾,极是凌厉。 潘老夫人手中的玉尺更是攻多守少。 阮山全神贯注,看两人搏斗的情势。 刚动动手时,王小玉仍然处劣势,那潘老夫人手中玉尺纵击横劈控制大局,但搏斗了二十合后,局势渐变。 王小玉奇招横出,反守为攻,潘老夫人猛攻十余招,占得了一点先机,当即又被王小玉突出的奇招扳回局势。 五十回合后,双方虽然不分胜负的拼斗中,但阮山和智闲师太都已经看出,王小玉已经占据了先机,手中长剑的变化,常出玄奇莫测的奇招。 搏斗中突见王小玉的剑法一变,连出三招。 这三招奇幻凌厉,看得人眼花绩乱,以阮山和智闲师太的武功修养,都无法瞧出剑势变化的来龙去脉。 剑花连闪中,响起一声闷哼,潘老夫人手中的玉尺落地,疾退三尺,右手上鲜血汩汩而出。 王小玉抱剑说道:“承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辞别断魂崖 潘老夫人脸色黯然,萧萧白发,无风自动,双目中泪光盈盈,缓缓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老身当真是老迈了。” 语声凄凉,老泪滚落,英风尽失,黯然神伤。 王小玉缓缓说道:“刚才晚辈施展的三剑,名叫‘夺命三招’,乃是岳老前辈陷入地宫之后悟出的绝技之一,以老夫人武功的深博,如果再练岳老前辈遗留的武功,必然有惊世骇俗的大成,晚辈赠送岳老前辈的手著武学,以报潘兄救命之恩,也算使岳老前辈的剑法能发扬光大。” 潘老夫人一战败了之后,已经不复战前气焰,回顾了玉箫郎君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报偿不算轻啊!” 玉箫郎君接道:“奶奶,咱们走吧。” 挣扎着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走去。 潘老夫人尖声叫道:“俊儿,你怎么能够走动。”放步追了出去。 李林和劲装少年紧随追出,眨眼间,箫王谷的人走的一个不剩。 王小玉呆呆的望着那些远去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 智闲师太等潘老夫人等走后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师妹,你作何打算?”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小妹没有打算。” 智闲师太道:“你可愿意跟我去见师父?” 王小玉略一沉吟,道:“师姐觉得小妹是否该去?” 智闲师太道:“不论你是否想去,但在半年内你得去见师父一面,说明今日的事,师姐一旁为你作证。” 王小玉道:“多谢师姐了。” 智闲师太缓缓说道:“师父虽然不喜欢她嫂嫂潘老夫人,但和箫王潘振老前辈兄妹之间的情意却是很好,玉箫郎君乃是潘家唯一的骨肉,师父绝不忍心看那玉萧郎君因此而死,她表面上对此事虽然冷淡,但就师姐所知,师父已经采集了很多灵药,替潘俊调制一种药丸,除非你想和师父起冲突,还是最好能先取得师父的谅解。” 王小玉道:“师姐关顾的情怀,小妹永铭肺腑。” 智闲师太道:“希望你会记住我的话,师姐走了。” 举步向洞外走去。 王小玉送智闲师太离去之后;重返石洞,望了阮山一眼,轻轻叹道:“兄弟,你为什么不肯听姐姐的话?” 阮山道:“什么事啊?” 王小玉道:“我之前说过要你离开此地的?” 阮山道:“如果玉箫郎君一人前来,小弟决不会到此多事,但他们浩浩荡荡一行数人,姐姐一人如何能掌,因此,才赶来相助。” 王小玉看他满脸惊惶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我想不到,你能在短短三月之内找出地宫,而且武功又有这么大的进步。” 阮山道:“只能说样样赶巧,使小弟未辱使命。” 王小玉道:“我交给你地宫的地图,用心只是想把你支开,不要你管姐姐的事了,想那地宫,传言江湖数十年,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苦心寻找都没能找到,你在短短数月中如何能找到,呢!但终于被你找到了。” 阮山道:“说起来,也算皇天有眼,小弟只算是凑巧赶上而已。” 当下把进入地宫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王小玉道:“你冒了很多险” 又目光转到袁莹莹的身上,道:“这位姑娘是谁,你还没有替我引见。” 阮山正想说出那袁莹莹的身世,袁莹莹已抢先接道:“我叫袁莹莹,见过王姑娘。” 王小玉看她娇小可爱,言情温柔,心中十分喜爱,微微一笑,道:“袁姑娘” 袁莹莹道:“我小姑娘几岁,你不嫌弃,就叫我妹妹吧!” 王小玉道:“好,我还不知道妹妹的家世” 袁莹莹接道:“我自幼长在西域冰宫。” 王小玉道:“袁教主是你” 袁莹莹道:“是我爹爹。” 王小玉道:“冰宫郡主,令尊不但威震西域,而且名倾中原,听说他手下,有无数高手,每隔几年;总要来一趟中原,路过的地方,所有的武林人物,不是恭迎恭送,就是退让三分。” 袁莹莹不脱稚气,看那王小玉美艳容貌,优雅风度,不怪阮大哥提起她敬重无比,最难得的是她对自己似乎是毫无嫉妒的意思,想到自己对她的嫉妒,不禁暗暗惭愧,当下笑道:“小妹对家父的事知道的很少,家父也不给我谈武林中事。” 王小玉叹道,“原来如此” 又目光一顾阮山道:“兄弟,你怎么认识了袁姑娘?” 阮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王小玉是敬畏异常,既不敢不回答,如若是据实奉告,又觉得有很多碍口处,当下说道:“这个,这个” 袁莹莹接口说:“是小妹天涯寻访,找到他的。”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令尊知道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家父不知。” 王小玉道:“你这般私离冰宫,令尊定然将要四海寻觅,有一天,令尊如果知道了此事,岂肯罢休。” 袁莹莹黯然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可能给阮大哥带来很多烦恼,但我不能自主” 阮山道:“小弟已经为她和袁教主动过一次手了。” 王小玉吃了一惊,道:“你怎么是袁教主的对手呢!” 阮山道,“小弟受了重伤,得人相救。” 王小玉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已经瞧出袁莹莹是一片痴情,如若再问下去怕大伤袁莹莹的情面,当下转变话题,道:“兄弟,上次匆匆一见,我还没有问清你近年在江湖上的情形,你名气似乎愈来愈大,仇人也越来越多” 语声稍停,接道:“不过,这只是我听闻的江湖传言,究竟详细内情如何呢?” 阮山道:“小弟的仇人,只有一个沈天奎,不过,此人结交很广,武林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他的下属。” 王小玉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沈天奎的势力很大,武林中极少能有人和他抗衡,但你却是当今武林中唯一能和他一争长短的人。” 其实,她已经暗中帮助了阮山数次,对阮山在武林中的成就,了解的很清楚。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我没有和那沈天奎争霸武林的用心,我只是想阻止他为恶江湖,如果有一天沈天奎能够翻然悔悟,小弟也将”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沈天奎永远不会悔悟了,你和他之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你们之间,有一个人一定要死” 举手一理长发,接道:“姐姐本该帮助你得偿心愿,但我自己还有牵缠难息的恩怨,只怕是无能助你了!” 阮山道:“姐姐,可是为了那玉箫郎君的事?” 王小玉道:“可以这么说吧!当年箫王潘振,为人豪气云天,门规森严,箫王谷中的人,很少在江湖上惹事生非,但那位潘老夫人的为人,却是十分偏激自私,因此,和她唯一的小姑子,也就是我的师父,相处的极不和睦,潘振死后,两人更是很少来往,不过,我师父对他的孙子潘俊,却是极为钟爱,只是她长年相伴古佛青灯,修为深厚,已经到了喜怒不显于色的境界、如果那玉箫郎君真要无药可救生死一线时,她自然是不会见死不救” 阮山急忙接道:“那姐姐要怎么办呢?” 王小玉道:“现在,我也不知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阮山沉吟了一声,突然抬头说道:“小弟倒有一策,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王小玉道:“什么办法?” 阮山道:“由小弟出面、先去和姐姐的那位恩师谈谈,告诉她今日的情形”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这办法不行,我那师父素不喜和生人晤谈,何况,你还是男人呢!” 阮山奇怪道:“怎么?令师讨厌男人吗?”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除了潘振之外,很少有男人进过无尘庵,那玉箫郎君,虽然很得我师父的宠爱,但也不能擅越雷池一步,进入无尘庵中。” 阮山道:“那不要紧,我在庵外等候,让莹儿给她送封信,约她出庵相谈就是。” 王小玉道:“唉!你想得太容易了。” 阮山奇怪道:“哪里不对了?” 王小玉道:“兄弟,你目前在武林中,虽然已是大有声望的人物,但那无尘庵主却不会顾虑你的威名” 阮山接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姐姐受她传艺教养的恩情,你见了她的面,无法把心中所想的告诉她,小弟说话顾虑较少,可把姐姐的心意完全转达给她。”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名义上那无尘庵主不承认我是她的弟子,实则她早已把我当作了弟子看待,数年相处,姐姐对她老人家了解很深,你去见她,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把事弄坏!” 阮山接道:“那要怎么办呢?” 王小玉道:“只有姐姐去见她老人家了。” 阮山缓缓说道:“如若那无尘庵主不听姐姐的解说呢?” 王小玉苦笑一声,道:“她老人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因此,我不能和她动手,我要对她详说内情经过,潘俊虽然可怜,但错不在我,求她谅解!” 阮山道:“如果她不肯谅解” 袁莹莹突然接道,“如果她动了怜惜,求王姐姐帮她的忙,救那玉箫郎君的命呢?” 王小玉怔了一怔,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袁莹莹道:“姐姐是性情中人,如果那无尘庵主动了怜惜,只怕姐姐很难解托了。” 王小玉伸出手去,轻轻一拂袁莹莹脸上的秀发,缓缓说道:“谢谢你,你这点年纪,又是在父母娇宠之下长大、论事如此精密,实在是难得的很,唉!有你这样聪明多智、美娴的姑娘陪着阮兄弟,对他帮助太大了。” 袁莹莹道:“阮大哥一向不肯听我的话!” 王小玉望了阮山一眼,笑道:“袁妹妹聪明至极,以后,你要多听她的意见才行。” 阮山望了袁莹莹一眼,笑对王小玉道:“姐姐,别听她的,其实,她每次的意见,我都很用心听的!” 袁莹莹道:“听完了有什么用,你从来不肯照我的话做。”王小玉看两人斗口情趣,淡淡一笑,道:“袁妹妹虽然出身西域冰宫,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她的才慧,对你有很大帮助,有她在你身边,让我放心了不少。” 阮山道:“如果姐姐能和我们在一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就” 王小玉接道:“你们先走吧!我办完了自己的事,就去找你们。” 阮山道:“姐姐一个人面对强敌,岂不是太过孤单了吗?小弟的意思是,不如先解决了此事,然后我们再同心协力对付那沈天奎。” 仰起脸来,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在江湖中混迹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对江湖中的生活却已经感到厌倦,如果能杀死沈天奎,我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休息几年,永远不再踏入江湖。” 王小玉道:“你有此想法,足见你淡薄名利,以你的年龄,和此刻的成就而言,实在是异常,你此刻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而是属于这一时代中的人物,你尽管厌倦江湖,但却无法摆脱,你说杀了沈天奎就可了去心愿,事实上,只怕是很难办到!” 阮山道:“为什么呢?当今江湖上的罪恶都在沈天奎一人身上,杀了沈天奎,江湖上立时就风平浪静,数十年不会再有这样一位奸诈的人物了。” 王小玉道:“不信我的话,我就说一件事给你听听!” 阮山道:“什么事?” 王小玉道:“如果你知道打伤月蓉姐的仇人,你能坐视不管吗?” 阮山怔了一怔,道:“月蓉姐对我恩重如山,自然要替她报仇了。” 王小玉道:“我的事呢?” 阮山道:“全力以赴,死而无憾。” 王小玉回顾了袁莹莹一眼,接道:“如果是这位袁姑娘有了麻烦呢?” 阮山道:“自然不能坐视。” 王小玉道:“这就够啦,这石室中共有几人,每一个人都有了麻烦你都不能不管,何况,江湖上千百万人,纵横牵扯,岂能让你自毁” 语声一顿,道:“你算算看,你这短短十几年的生命中,哪一桩不是人所难及的奇遇,唉!迷信的话,你这些奇幻际遇,又何尝不是冥冥中有一种力量为你安排好的呢?” 阮山沉思了一阵,道:“姐姐说的不错,小弟当尽我的能力挽救武林大劫,为江湖伸张正义。” 王小玉点头笑道:“你肯听我的劝告我很高兴,你们先走一步吧!此刻,你已经是武林中的一盏明灯,为了我的事,你避居深山已有数月了,只怕江湖上刚刚振起的人心,因为你的失踪,影响很大,我收拾一下,也要离开此地了。” 阮山道:“姐姐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王小玉道:“我刚才想过了,姐姐的事,还是姐姐解决的好,我那师姐,虽然号称智闲,其实她一闲也闲不下来,对我的情意很深,想她回庵之后,必会把此地的详情告诉师父,你如果和我同去,只怕要引起师父的误会,还是我一个人去见师父的好。” 阮山道:“万一你那位恩师强逼你呢?” 王小玉道:“我那师父,很明事理,如若我婉转陈诉,想她还是不会逼迫我的。” 阮山道:“我也想求姐姐,希望你答应我。” 王小玉道:“什么事啊?你现在是武林中的大英雄大豪杰,说话还和小时侯一样!” 阮山道:“在姐姐面前,我永远是小弟,只怕一生长不大了。” 王小玉道,“什么事快说吧。” 阮山道:“想请姐姐给我一个约期和见面的地点,哪时姐姐赶不来,我就率领天下英雄找上无尘庵和那无尘庵主评评是非!” 王小玉一皱眉,道:“这个” 阮山接道:“姐姐如果不答应,这次小弟一定要和你同去不可。”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好吧,咱们半年之后,在泰山白云观中相见” 阮山道:“不行,半年太久了。” 王小玉道:“那么三个月吧!” 阮山黯然说道:“姐姐去见令师之后,三两日必然有所决定,为什么要等那么长久时间,才肯和我相会呢?” 王小玉缓缓说道:“我必须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恩师。也许十日半月才能收效。” 阮山道:“那就决定一个月吧!一个月内如果没有姐姐的消息,我就找上无尘庵去。” 王小玉道:“你知道那无尘庵距离此地多远吗?” 阮山道:“不知道啊!” 王小玉道:“那就对了,此地到无尘庵走也要走上十天半月,一月时间,怎么能够?” 袁莹莹接道:“王姐姐,就这么办吧!分手之日算起,一个月后,如果还没有姐姐的消息,我们就赶往无尘庵去,如果姐姐安然无恙,就在庵外接我们。” 王小玉还想推说,阮山已经抢先接道:“姐姐说什么,我一向都听,但小弟的话,姐姐却是一句也不肯听。” 袁莹莹道:“如果姐姐不肯答应我们,我们也不走了,跟着姐姐就是。” 王小玉无可奈何的,长长叹息一声,道,“好吧!从明日算起,一个月后,你们再去,不许早到。” 阮山笑道:“好啊!我们将在一个月零一天时,赶到无尘庵外。” 喜悦的心情,溢现于神情之间。 袁莹莹突然一皱眉头,道:“姐姐,那无尘庵在什么地方啊?”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贵州紫霞山中,你们可以走了。”阮山和袁莹莹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欠身一礼,道:“姐姐多多保重。”转身离开了断魂崖。 袁莹莹仰脸望了望天色,只见落日西沉,已经是晚鸟归巢时分。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莹儿,有一件事我总是想不明白。”袁莹莹道:“什么事?” 阮山道:“王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呢,非让我们先走不可?”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也许她还有一点事情” 阮山道:“什么事情?” 袁莹莹嗤的一笑,道:“也许是女孩子家的私事” 笑容突敛,长长叹一口气,接道:“我很惭愧” 阮山道:“什么事很惭愧?” 袁莹莹脸上泛起一抹轻微红晕,道:“没有见到王姑娘之前,我一直担心她不能容我,想不到,她竟然是那样一位胸襟开阔的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起来,自然是很惭愧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自己怀疑不定,那是活该了!” 袁莹莹扬了扬秀眉,道:“你已经听到了,心里很高兴,是吗?” 阮山道:“能帮王姐姐一次忙,我心中自然高兴了。” 袁莹莹道:“不止如此吧?” 阮山道:“那还有什么事呢?” 袁莹莹道:“哼!王姐姐说的话,你真没有听到吗?” 阮山奇怪道:“王姐姐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呢?”袁莹莹道:“你是当真不记得呢?还是明知故问?” 阮山道:“自然是真的不记得了!” 袁莹莹道:“唉!这么重要的话,你怎能不记在心里呢?”阮山道:“莹儿,你不用绕圈子,还是直说了吧!” 袁莹莹看他似乎不像装假,说道:“王姐姐告诉智闲师太,说她表姐留下的遗书上表明,已经把她许配给大哥你了啊!这话虽然是说给智闲师太听的,但也是说给你听的啊!这无疑是告诉你,王姐姐已经是你的妻子了!” 阮山微一沉吟道:“不错,王姐姐似乎是说过这些话,但那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 袁莹莹接道:“一个女孩子家,贞操清名是何等重要,岂是随便说的。” 阮山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袁莹莹,脸上是一片肃穆。 袁莹莹从没见过阮山这般严肃的望着自己,不禁心头怦怦乱跳,缓缓垂下头去,柔声说道:“大哥啊!我说错了话吗?” 阮山道:“也许你没有说错,但我一定得把我心中所想的事情告诉你。” 袁莹莹抬起头来,满脸迷忙的,望着阮山道:“大哥说吧!小妹洗耳恭听。” 阮山道:“王姐姐在我心中,是一位凛然不可亵读的人,我配不起她,玉箫郎君也一样不配,以后别再说冒犯王姐姐的话了!” 突然展颜一笑,道:“咱们得走快点了,在天色入夜之前走出这段荒凉草地。” 袁莹莹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回答,放步追在阮山的身后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贪财的祖孙俩 走过那一片荒凉的草地,已经是日沉西山夜色降临时分。 袁莹莹道:“大哥,咱们要上哪?” 阮山沉思了一阵,道:“自从在那姻缘峰下和沈天奎一战后,不知道江湖上情况如何,咱们今夜辛苦一些赶出山去,再找一处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次日赶往衡阳,再作计议。” 袁莹莹道:“中原快手离开之后,必会把大哥赶往衡山的消息传布开,如果推断不错,咱们走出山就可能和武林中人接触,不过,此刻无法料断,咱们先遇到的人是敌是友?” 阮山道:“中原快手为人谨慎,决不会轻易泄露我们的行踪。” 袁莹莹道:“咱们一路走来,难道就不怕有人见到吗?不论如何,小心一点总是不错。” 阮山笑道:“王姐姐赞你聪明,看来果然不错,咱们应该怎样?” 袁莹莹道:“易容改装,避开耳目,你要查看江湖形势,也该暗中行动才是。” 阮山点了点头,道:“说的是,但不知咱们要扮成什么人物?”袁莹莹道:“咱们今夜赶路,明晨咱们装扮成一对道人出山。” 阮山道:“你呢?难道你也扮成道士不成。” 袁莹莹道:“我装成你的随身道童,这样走在一起,不至于引起别人的疑心。” 阮山道:“可惜咱们没有装扮的衣服,如何是好?” 袁莹莹道:“不要紧,入山时我记得咱们路过一个道观,距离此地不远,今夜咱们去偷两件衣物。” 阮山道:“君子不饮盗泉的水,偷取人家衣物,怎么能成?”袁莹莹道:“那咱们留下银子,就算买他两件如何?” 阮山微微一笑,不再讲话。 袁莹莹突然记起了一件事,道:“大哥,你在地宫中取得的一只木箱,却一直没打开过,那箱中也许是放着很重要的东西。” 阮山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此事了?” 袁莹莹道:“我早就想到了,只是,这些日子里,看大哥苦练武功准备帮助王姐姐,我恐怕大哥分了心神,没提起罢了。” 阮山道:“那木箱盖上画着佛像图案,似乎是存放的佛经之类的。”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我记得那存放箱子的铁门没有被人打开过,如若地宫中还保留着原来的物品,那箱子应该是最完整的一件,因为,那先进入地宫的人,并没进过那间石室。” 阮山道:“不错。” 袁莹莹道:“希望中原快手能够好好的保管着那只木箱。”阮山道:“我那两位兄弟,一生最喜欢金银珠宝,所以武林中人戏称他们为土财主,就我所知两人聚敛丰富,足可当得起富可敌国的称乎,但近年来两人似乎已经气质大变,对财帛之物,似乎是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 袁莹莹道:“希望他们没打开瞧看过。” 第二日,天亮之后、进入衡山的要道上出现了两个道人。 一个黑髯垂胸的青袍道人,带着一个背上斜背着长剑的道童。 两人缓步走在山道上,不时流目四望,观赏四周景物。 两人走了十余里路,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那青袍道人低声说道:“莹儿,咱们快赶路吧!大概要到衡阳才能” 只听那道童接道:“那不是有人来了吗?” 原来,那黑髯道人,正是阮山装扮,那道童却是袁莹莹所化装。 阮山抬起头看去,果然见两匹快马疾如闪电而来,片刻之间,已经到了两人面前。 当先一匹马上坐了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背插长剑,身穿劲装,正是武当派的朱逢生。 第二匹马上坐着一个短须绕颊,环目方脸,浓眉高鼻,像貌威猛的大汉,乃是终南二侠中的老二罗文中。 阮山心中大急,暗道:这两人怎么会来此! 心中念转,人却一横身子,拦住了去路。 朱逢生突然一收马缰,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才算把向前急冲的健马收住。 罗文中急勒缰绳,但快马仍然向前冲出了两三丈才停了下来。 经过很多磨练,朱逢生也不像昔年那等火爆性情,打量了阮山一眼,跃下马背,一拱手,道:“道长拦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见教?”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阮山,不知朱兄要到哪里去?” 朱逢生道:“什么?你是阮山?” 阮山道:“不错,在下正是阮山,难道朱兄还听不出兄弟的声音吗?” 朱逢生道:“阮兄怎么穿着道装?” 阮山望了一眼,道,“朱兄可是有些不信吗?” 朱逢生道:“兄弟虽然听到了阮兄的声音,但还不敢完全确定。” 阮山道:“朱兄到此,来做什么?” 朱逢生道:“正是要寻找阮兄!” 阮山暗道:看来,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略一沉吟,道:“在下确实是阮山,前面有一处农家,咱们借它一处房舍,兄弟证实了自己身的份之后,咱们再谈如何!” 朱逢生点,点头,道:“理当如此。” 朱逢生招呼了罗文中,说明了内情,四人一齐走向一处农舍。那农舍中的男子,都已经下田耕作,只剩下婆媳两人。 朱逢生借了一处静室,阮山拿下长髯,现出了本来面目。 朱逢生急忙伸出手去,握住了阮山的右手;说道:“中原快手,只肯说出阮大侠在衡山,却不肯说明衡山何处,师兄请他们来找阮兄,两人也不肯,师兄无可奈何的,暗中派了兄弟和罗二侠进入衡山寻找阮大侠,但这衡山绵延数百里,峰壑无数,我等实在是毫无信心,想不到竟然会和阮大侠在途中相遇,这真是天道清明了。” 阮山带上了假髯,又恢复了道人装扮,道:“朱兄,找兄弟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朱逢生道:“唉!如非情势紧急,师兄也不会这般着急寻找阮大侠!” 阮山道:“令师兄现在何处,武林局势如何?” 朱逢生道:“自从阮大侠进入武夷山区之后,归云山庄的活动突然加强起来,到处和武林同道冲突,但武林中诸大门派和各方霸主似乎是也已经觉到如果不振起反抗,只有被归云山庄吞并一途,再加上阮大侠连挫归云山庄的传说,武林中人心振奋” 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连少林门下也觉悟到如果不借此刻打击归云山庄的凶焰,只怕是难再有阻挡他们的机会了,因此,遣出高手二十组,暗中和归云山庄中人交手,只不过还没明目张胆,打出少林旗号而已。” 阮山叹息一声,道:“没有用,江湖诸大门派中,都有沈天奎的内奸,不论如何隐秘,只要他们一有行动,沈天奎立刻知道。” 朱逢生道:“俩位师兄又会集了部分高手,听到阮大侠进入了衡山,也一齐赶来湖南,现在岳麓山中” 阮山道:“好!等在下见过令师兄和许老前辈,详谈江湖情势之后,再作计议!”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湖南省内,可有归云山庄中人活动?” 朱逢生道:“昨日和今晨,我和罗二侠已经两次和人交手,但对方一战即退,迄今为止,我等还无法知道是否是归云山庄中人所为” 回目望了罗文中一眼,接道:“还有一件事,但兄弟知道有限,等见到师兄后,他自会和阮大侠详谈。” 阮山本已经举步出室,听言重又停下脚步,道:“什么事?朱兄可否先将知道的告诉在下?” 朱逢生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言,四海君主已经和归云山庄合二为一,但此讯是否可靠,如今还无法证明。” 阮山道:“物以类聚,归云山庄和四海君主结合的成分很大”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他们结合在一起也好,也免得我们多费一番手脚。” 一直没讲话的罗文中突然接口说道:“许老前辈似乎是对归云山庄和四海君主结合的事很担忧,他老人家一向是豪气云天,但听得此事之后,突然半晌不说一句话,内心的忧苦,显于神色之中。” 阮山道:“以目前江湖而论,归云山庄和四海君主确实是两股很大的邪恶势力,这两股邪恶的大势力结合在一起;自然是闻者惊心动魄了,不过,这一来,也有好处” 朱逢生道:“什么好处?” 阮山道:“可以使武林中敌我分的更为明显,一次决战中,尽歼他们首领,也可斩草除根了。” 罗文中和朱逢生都不知道阮山进入地宫之后,武功又进入另一境界,听他口气如此夸大,只好默然不语。 袁莹莹接口说道:“咱们走吧!” 她一不留心,用出了女子口音。 朱逢生心中大感怀疑,双目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口齿启动,没说一句话。 阮山微微一笑,道:“兄弟忘了替两位引见” 指着袁莹莹接道:“这位是袁莹莹姑娘” 目光一转朱逢生和罗文中,接道:“这位是朱逢生大侠,这位是终南二侠中的罗二侠罗文中。” 袁莹莹欠身一礼,道:“见过两位。” 朱逢生,罗文中齐齐还了一礼,没再多问。 阮山心里明白,如若说出袁莹莹的来历,两人必将问长问短,势必需要多费很多口舌,也不再多解说。一转话题,道:“两位可以骑马先行,我和袁姑娘随后跟进,两位来时路上既然有拦阻,反途中必然还有拦击,我和袁姑娘随后而行,也好看看对方是什么来路。” 朱逢生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 转身当先而行。 罗文中紧追在朱逢生身后,两人缓缓骑上马,向前走去。 阮山和袁莹莹并肩而行,走在两人身后。 双方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半日无事。 天色将近入夜时分,到了一个小镇上。 这座小镇,只不过百户人家,但因地处要道,行商往来,渐形热闹,百户人家中,倒有十几家是客栈、饭店。 罗文中和朱逢生进入了一家最大的客栈。 阮山看那客栈三开间的门面,楼下兼营着酒饭生意,已经坐满了八成酒客。 罗文中和朱逢生的马匹已经被人接去,两个人坐在一张紧靠门口的木桌上。 阮山缓步走入客栈,在角落的一张小木桌上坐下,暗中打量了店中酒客。 只见店中酒客十分复杂,有大腹便便的商绅,也有高卷着袖管的贩夫走卒。 数种极不调和的人,济聚一堂。 阮山目光环扫整个客栈一周,竟然不见一个武林人物,心中暗暗奇怪道:无为道长等人进入湖南的消息,难道归云山庄中全无所觉吗?忖思之间,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两匹健马直走到店门前面。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啊!这两人来路有些不对。”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进来了一位老夫人和一名少女,那老夫人满脸皱纹,但那少女却是生的十分娇媚,柳眉凤目,嫩脸艳红。 那老夫人目光转动,四周望了一眼,缓步走向紧靠着朱逢生和罗文中的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因为那少女生得太过美艳,那老夫人太过丑陋,丑者极丑,美者极美,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照,引得满室酒客一齐转眼注视。 两人的坐骑,虽然早有伙计接过,入了旁边的马棚中,但因店中生意太忙,两人坐下很久,却不见跑堂的过来问话。 那老夫人等得不耐烦了,一掌击在木桌上,道:“贵店有没有活人啊?” 一个店伙计急忙走了过来,道:“老太太” 奇丑的老夫人冷笑一声,接道:“你们可是看我老婆子付不起银子吗?” 探手入怀,摸出一锭黄金,啪的一声,丢在木桌上,道:“这个够我们祖孙两人吃住了吧!” 那一锭黄金,少说点也有十两以上,别说这等小镇上的客栈,就是大码头上的大客栈,也够吃上个十日半月了。 店伙计急忙赔笑脸,道:“你老不要生气,咱们开店的还怕客多不成,实在是店里生意忙,招待不周,你老不要生气。” 那老夫人笑了一声,道:“现在,给我们婆孙弄四样热炒,二斤花雕。” 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一开口就叫了两斤花雕,更是话惊四座。 那老夫人似乎是有意的引人注意,高声喝道:“我老婆子今日兴致好,店伙计,今晚你们店里有多少客人,吃的酒钱,老婆子全部付啦。” 店伙计怔了怔,道:“你老人家真会说笑话!” 那老夫人道:“老婆子说的句句真实,这点钱,难道老婆子付不起吗?” 那店伙计低声说道:“你老钱再多,也不能这等花法”那老夫人大声喝道:“老婆子有钱,而且我这钱来的清清白白,不带一点血腥,为什么我不能花?” 那店伙计轻声低语,用心原想讨好那老夫人但那老夫人放声一嚷,反使店伙计有些下不了台,当下接道:“钱是你老的,你要怎么花,那是悉听尊便了。” 那老夫人纵声大笑道:“今日你们有多少客人,吃了多少东西,跟我老婆子一人结算就是。” 那店伙计回头一望,道:“小的干了十几二十年的跑堂,朋友故旧代付酒帐,那是天天都有的,但像你老这等过路商旅素不相识,一开口,就要付上百人的酒帐,小的可是从没见过,小的得去问问掌柜的,这帐怎么算。” 那丑怪的老夫人大呼大叫,但那美艳的少女却是从不插话,坐在一旁,面带微笑,似乎是对这等奇怪的事,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袁莹莹低声说道:“这一老一少,一丑一美,举止怪异,不近情理,不知是什么来头,咱们不能吃她祖孙请的东西。” 朱逢生、罗文中也是瞪着双目望着两人,一脸茫然的表情,显然,对这一老一少的怪异举动大感不解。 片刻之后,那店伙计重又跑了过来。 那老夫人不等那店伙计开口,就抢先说道:“你们那掌柜的怎么说?” 店伙计道:“小店柜的说,他也没遇到过这等事情,但你老人家有钱,一定要请客,小店也不便阻拦,只是店里杂乱,过往的商旅各等身份的人都有,掌柜的说,有很多人,不喜欢沾别人的光,小的给你问一声,如果有人不愿意让你付帐的,那就只好心领了。” 那老夫人略一沉吟,道:“好!你问问看吧,究竟有多少人,不喜欢沾人家的光?” 店伙计无可奈何的只好高声说道:“诸位客官、大爷,这位老夫人要代付诸位的酒帐饭钱,本店不敢做主,请教诸位,可有心中不愿意的人?” 但听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叫道:“格老子从不吃不明不白的饭。” 另一个豪壮的声音接道:“在下自会付款,不用别人请客。”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第一个讲话的人,短小精干,一口四川土音,短褂长裤,腿上缠着白裹腿,似乎是吃镖行饭的物。 第二个身躯高大,一身劲装,背上斜背着单刀,年约在三十以上,似乎是一个久走江湖的武师。 只见袁莹莹站起身子,粗着嗓子叫道:“伙计,我们出家人素来喜欢粗食,所用有限,那也不用别人请客了。” 但听那丑怪的老夫人纵声大笑,道:“蓉儿啊!你去瞧瞧,那几位大爷,为什么不让奶奶请他们。” 这句话,大出常情,那老婆子十分丑怪,言语癫狂,大部分人都当她有些疯癫,奇怪的是那美艳少女,竟然站起身子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她走到身子矮小,四川口音人的桌子前面,低言数语,又转向那个子高大的劲装大汉前面,说了数言,重又转回原位,娇声说道:“奶奶啊!两位大爷,都看孙女的面,答应让您请了!” 丑怪老夫人叹一口气,道:“唉!奶奶究竟是老了。” 目光一掠阮山和袁莹莹,道:“那两位道爷,你怎么不去说一声呢!” 蓉儿转脸打量了阮山和袁莹莹一眼,道:“奶奶啊!人家是出家人,不要咱们请那就算了。” 丑怪老夫人道:“怎么能把人家落下了,你还是过去说一声吧!”蓉儿心中似是不愿意,但又无可奈何的起身走到阮山和袁莹莹的桌前,欠身一礼,娇柔一笑,轻声说道:“见过两位道爷。” 袁莹莹看她笑得柳媚花娇,心中有气,冷冷说道:“什么事啊?” 蓉儿道:“小女子名叫贵蓉儿。” 袁莹莹道:“我早知道你叫蓉儿了。” 贵蓉儿道:“我那位年迈的祖母是一位千顷富豪,只因思念孙儿成疾,得了疯癫症” 袁莹莹道:“这和我们何关?” 贵蓉儿娇媚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怒容,但不过一瞬间立刻消失,接着笑道:“因为疯病不重,时发时愈。” 袁莹莹道:“可惜我们师徒不解医理,无法为令祖母看病。”贵蓉儿道:“不要紧,她这疯癫症半年也难发上一次,不发病时,有说有笑,十分和气,但如果发起病时,想到什么,非要做到不可,她要请全店的客人,只有两位不肯答应” 袁莹莹挥手说道:“我们知道了,姑娘请转告令祖,盛情心领了,我们腹中不饿,休息片刻,就要赶路了。” 贵蓉儿还想再说,袁莹莹却连连挥手,让她走开。 贵蓉儿无可奈何的,只好退回了原位。 那丑怪老夫人说道:“蓉儿啊!那两位道爷答不答应?” 贵蓉儿道:“出家人一向固执,很难说服他们。” 丑怪老夫人一皱眉头,道:“这话当真吗?” 贵蓉儿道:“自然当真了。” 丑怪老夫人冷然一笑,道:“只怕你这个丫头没有用心去说!”贵蓉儿道:“我已经用心说了,人家不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那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和贵蓉说话,却拿起手中黄金掷向店伙计道:“这条黄金够吗?” 店伙计道:“大约用不了。” 丑怪老夫人站起身子指着阮山和袁莹莹道:“除了那两位道人之外,其他的人我全都请了。” 阮山只觉得这祖孙两人行动古怪,使人有些高深难测,望了袁莹莹一眼,笑道:“世间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还有得非花钱不可的怪病人。” 袁莹莹道:“你认为他门真要请客吗?” 阮山道:“行动诡异,叫人难以预测,但她已经把黄金交给了那店伙计了,这场客自然是请定了。” 袁莹莹低声说道,“那丫头不过十几岁,但她的举动却是妖里妖气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物,这顿酒饭决不能吃她们的。”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丑怪老夫人和娇媚少女四道眼神正向自己望来,当下举起茶杯,掩住了半个面孔,借势暗施传音之术,道:“莹儿,那老太太和少女似乎是特别留心咱们,我们倒要小心一些了,别中了她们暗算。” 袁莹莹展颜一笑,道:“我看到那鬼丫头妖里妖气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生气,她要暗算咱们,今日非要把她们祖孙两人杀了不可。” 阮山心中暗道;这袁莹莹平日里百依百顺,十分温柔、但嫉妒的心,却是强烈无比,难比王姐姐那明朗胸怀。 忖思之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店伙计,你这酒饭不干净,哎哟,痛死我了” 一个店伙计急忙跑了过来,道:“大爷,你老怕是老毛病吧!” 阮山转目望去,只见那人蓝带束腰,足登草鞋,似乎是一个车夫的装扮,不禁一皱眉头,暗道:这人不像武林中人,自然是不敢讹诈这家店家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听到惨叫连声,大部分酒客都站起身子,捧腹大叫。 阮山心中暗道:情形有些不对,这些人怎么会一起肚子疼起来了呢,第二念头还没想完,只见那四川矮子和那武师装扮的大汉也捧腹叫了起来。 这两人都会武功,似乎在运气抗拒,但站起身子之后,竟然也忍受不住失声而叫,第一声叫出口,接着连声大叫起来。 阮山推开茶杯,道:“不要再喝这些茶了。” 目光转到罗文中和朱逢生的脸上,只见两人紧紧皱着眉头,显然也在运气和痛苦抗拒。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你觉出哪有异常了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我很好啊!觉不出有什么痛苦。” 只听那丑怪老夫人高声说道:“我老婆子请的东西,岂是好吃的吗?” 本来满室尖叫的声音,此刻却突然沉寂下来了,断断续续的*声,不绝于耳的传了过来。 原来,大部分人,都已经疼得无力呼叫蹲在地上,有很多人疼得趴在地上,双手拼命的按着小腹,连连喘息。 阮山突然站起身子,大步走向那老夫人身前,冷冷说道:“老夫人!” 那丑怪老夫人回目一望阮山,道:“道爷可是改变了心意,也想吃我老婆子一顿?” 阮山强自按下心中激愤,冷冷说道:“不见老夫人有什么行动,但却已经在全厅的酒饭中下了奇毒,这下毒的手法,果然是高明得很,在下佩服。” 那丑怪老夫人纵声大笑道:“老婆子并非无理取闹啊!” 阮山冷笑一声,道:“我相信这客店中人大都是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在他们身上下毒,这还不算无理,在下倒要请教老夫人理在何处?” 那丑怪老夫人淡淡一笑,道:“他们都已经疼得无力呼叫了,咱们正好谈话,” 阮山仔细听去,果然连那*的声音都已经逐渐消失,只有大志喘息的份了。 目光转去,只见罗文中和朱逢生顶门上汗珠滚滚,两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忍受着痛苦。 但听那丑怪老夫人道:“一个人如果有了贪念,自然要吃苦头。”又哈哈一笑,接道:“但像两位道爷,一丝不苟,不肯贪我老婆子这一顿饭,自是安然无恙了。”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不是莹儿心生妒意,讨厌那位姑娘,只怕我也把她视作疯癫,中了她的毒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然说道:“老夫人在这些素不相识的人身上下了剧毒,不知是何用心?” 丑怪老夫人哈哈一笑,道:“有道是破财消灾,只要他们肯花钱,肚子痛的病自然是要不了命” 语声一顿,笑容忽敛,脸色一寒,道:“道爷不觉得问的太多了吗?” 阮山道:“这等收钱的法子,在下还没见过。” 贵蓉儿哈哈一笑,接道:“那你今天就开开眼界吧!”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此刻,他们大都痛得不能动了,老夫人要出手搜抢,是吗?” 丑怪老夫人道:“老婆子素来不强人所难,我要他们自动拿出来。” 贵蓉儿娇声接道:“再过一会,他们肚子痛稍微减轻,他们不但能够说话,而且还能够行动,不过,一盏热茶工夫之后,他们的肚子痛还会复发,其疼要强过第一次的数倍,如果不怕疼死的人,那就不用拿钱了。”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似乎是有意让所有人全都听到。只听那丑怪老夫人说道:“蓉儿啊,把钱袋拿出来,咱们也该收钱了。” 贵蓉儿应了一声,起身而去,片刻之后,拿着一条*袋走了进来,放在了木桌上。 丑怪老夫人站起身子,道:“咱们此刻开始收钱” 缓步走到罗文中和朱逢生的身前,说道:“两位武功高强,一声也没*,不知愿不愿意付钱买药。” 罗文中,朱逢生,都正在全力运气和疼痛抗拒,无法开口说话。 那丑怪老夫人微微一笑,又道:“两位的武功高强,价钱要稍贵一些了” 目光凝注在罗文中的脸上,道:“阁下身体魁梧,一百两银子不多吧!” 罗文中双目圆睁,望着那丑怪老夫人,却没开口说话。 丑怪老夫人目光又转到朱逢生的脸上,道:“阁下这等英俊潇洒的人物,年纪轻轻的,死了未免太可惜了,两百两银子,不算讹你吧!” 朱逢生、罗文中,内功深厚,运气抗拒剧疼,但却觉出所中的毒十分奇怪,抗力愈大,它的反力也愈强,两人全力施为,丝毫不敢松懈,连话也无法说出口来。 但听那丑怪老夫人说道;“两位既然不反对,那就是赞成我老婆子的价钱了。” 目光转到那妖媚的少女脸上,道:“蓉儿,时间不多了吧!”贵蓉儿略一沉吟,道:“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一盏热茶的时间。” 丑怪老夫人道:“老婆子说得太多了,而且我又老又丑,说出的话,只怕别人也不肯相信,还是你来说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祖孙两人,不能见死不救啊!” 贵蓉儿嫣然一笑,娇声说道:“诸位大爷、伯伯、叔叔听着,再过片刻,诸位的肚子疼,将会减轻,那时诸位既能说话,也能行动。” 语音一顿,又道:“不过,减轻并不是好转,那只是更大的风暴前一刻平静,一刻时间过后,第二次肚子疼,那是胜过刚才数倍” 目光一掠那丑怪老夫人,接道:“妾身祖母,体会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坐视,决定施舍一些药物,按人计价,诸位如果想疗治,请到贱妾祖母面前谈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药,如果不愿意疗治,我们祖孙也不会勉强,贱妾只要说明一件事,我们祖孙留在此地的时间有限,诸位怎么决定,那就悉听尊便了。” 阮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已经明白了,全店中人,所得的肚子疼症,都是这祖孙两人闹的把戏,他们以此诈财。 让阮山不解的是,到此刻为止,他还没有弄明白这祖孙两人究竟施用的什么手法,能使客店中数十人在同一时间一齐中毒。 他连连经历了数次大风大浪,阅历大增,没了解她们下毒的手法之前,只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手捧小腹缓缓走了过来,道:“我要买一粒解药。” 那老夫人目光一掠那胖子,道:“大老板很有钱,一百两银子,少一分也不成。” 那胖子道:“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丑怪老夫人道,“拿你身上的值钱物品、对现也成。” 那胖子无可奈何的,取下了身上的一块佩玉,两片金叶子和二十余两散碎银子,一齐递了过去。 丑怪老夫人缓缓从身上取出一只小木盒来,打开木盒,取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交给了那大胖子。 那胖子吞下药丸后,肚子疼立刻有了好转,双手放开,大步走出店门而去。 于是店中的顾客相继爬起求药,那老夫人看人谈价,少则十两,多则百两,最少的三两二两也成,不大会工夫,店中的人大部份服药而去,只剩下阮山、袁莹莹、罗文中、朱逢生,和那四川矮子、以及那魁悟的武师六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阮山看那麻袋已经装满了银子,少说也有千两以上,当下说道:“老夫人,这些银子,够你们用了吧!” 那老夫人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如若老身没有走眼。道爷这条命是全店中最值钱的了,百两黄金,也不算多,可惜,道爷不肯食用老身请的酒食” 言下若有憾意。 只见那四川矮子走了过来,道:“格老子,值多少钱?”那老夫人道:“不多,不多,五十两银子足够!” 那四川矮子,似乎也疼破了胆,乖乖的取出五十两银子,换了一粒解药而去。 这时,大约第二阵剧痛已经开始发作了,那魁梧的武师也举步走了过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在下值多少钱?” 丑怪老夫人淡淡一笑,道:“阁下吗?一百两。” 那魁梧的大汉也不还价,咬着牙,取出了一百两银子,换了解药而去。 丑怪老夫人望了那银子一眼,道:“蓉儿,把银子包起来吧!”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道爷看得似乎很入神。” 阮山淡淡说道:“老夫人这等疗病卖药的办法,可算得天下第一恶医” 语声一顿,道:“不过,比起那些杀人越货,要了钱又要命的盗匪,稍好一些。” 丑怪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道爷最好是自扫门前雪,别管他人瓦上霜。” 目光转到罗文中和朱逢生的脸上,道:“两位能够凭借内功,抗拒这么长时间,功力的深厚,老身佩服,不过,老身就要走了,两位的时间不多了。” 罗文中,朱逢生仍然是咬牙苦撑,不肯示弱。 阮山一直瞧不出那老夫人的用毒手法,也不敢轻易出手,但此刻形势逼人,已经无法拖延时间了,当下接道:“老夫人,在下替两位壮士付钱怎样?” 心中却是暗作盘算道:如果中原快手在此,必可知道她们祖孙的来历了。 贵蓉儿已经系好了麻袋,大有立刻动身的意思。 丑怪老夫人双目突然闪起寒人心魄的眼光,一掠阮山道:“老身疗病,一向有个规矩。” 阮山道:“什么规矩?” 丑怪老夫人道:“代人付钱,要涨价十倍,他们两个人,老身已经开出了价钱,合计三百两,道爷要代他们付帐、就要付三千两,折黄金三百两,你道爷大概还不在乎吧!” 阮山缓缓说道:“以他们的身价,三千两确实不算多,不过,贫道身上没这么多银两。” 丑怪老夫人道:“道爷有什么值钱的物品,也可以拍现抵价。” 阮山缓缓从怀中摸出短剑,握在手中,道:“这把剑,值多少钱?” 那丑怪老夫人望了望阮山手中的短剑一眼,道,“道爷想开价多少?” 阮山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道:“老夫人,先看看在下这把宝剑怎样,我再开价不迟。” 丑怪老夫人道:“剑是名剑,老身已经瞧出来了。” 阮山道:“名剑无价,在下开价一万两,不算多吧!” 丑怪老夫人呵呵一笑,道:“不多,不多,不过你这把剑卖的时机不对。” 阮山道:“哪里不对了?” 贵蓉儿接口说道:“如果在平常时,你开价一万两,那确实不高,但此刻,你要救两位的命,那是受限于我们了。” 阮山又往前走了一步,道:“姑娘总要开个价吧!” 贵蓉儿望了那丑怪老夫人一眼,道,“奶奶呀!还他两千九百两如何?” 丑怪老夫人微微一笑,道:“好,咱们就出两千九百两!” 目光一掠阮山,道:“阁下再加一百两银子,咱们立刻就送上解药。” 阮山已经取得有利形势,缓缓说道:“两位不觉得太狠了吗?” 右手一挥,短剑疾向那老夫人刺了过去。左掌同时拍出,击向那美艳少女。 阮山一出手,丑怪老夫人已知遇上了对手,剑势未到,一股强烈的剑风已经逼近了前胸,当下冷哼一声,突然退后五尺。 贵蓉儿究竟是经验较少,不知那阮山的厉害,竟然挥掌硬接一击。但听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贵蓉儿被震得右臂麻木,连退四五步,撞翻了一张桌子,才站稳身子。 原来,阮山早有准备,剑掌发出,使出了极强的劲力。 阮山逼退了那老夫人、击退了贵蓉儿、左手一收,疾快的抢起了桌上的解药。 紧接着飞起一脚,挑起那一麻袋银子,投向店门外面。 阮山右手一抬,手中木盒伸向了袁莹莹,口中说道:“快让他们服下解药。” 人却纵身而起,扑向贵蓉儿。 那丑怪老夫人虽然老谋深算,却没料到阮山的武功如此之强,眼看一袋银子直向店外飞去,立时纵身而起疾向那银子扑去。 阮山挑起银子投掷店外,用心就是分她心神,使她无法兼顾。 袁莹莹接过木盒,立时飞跃到邓罗中和朱逢生的身前,取出了两粒解药,分别投入两人口中。 袁莹莹喂两人解药时,阮山也同时冲到贵蓉儿身前,右手一招,点向前胸,左手一招疾向贵蓉儿腕脉上扣去。 那贵蓉儿被阮山一掌震得气血浮动,还没复元,阮山又冲到,右手剑光耀目刺了过来,急忙提气向旁边让去。 她只顾避让阮山的剑势,忘了阮山的左手疾伸而出,扣住了她左腕脉穴。 这些事情,发生的极快,等那丑怪老夫人抢回麻袋时,阮山已经擒住了贵蓉儿的脉穴,冷冷说道:“老夫人,如若不想令孙溅血,那就不要妄动。” 说话之间,举起短剑,指着贵蓉儿咽喉要害。 那丑怪老夫人果然不敢妄动,缓缓放下手中麻袋道:“放开我的蓉儿,这银子给你们就是。” 阮山冷冷说道:“老夫人可是觉着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喜欢银子吗?” 丑怪老夫人冷冷说道:“你既然不喜此物,为什么要和老身作对?”阮山冷笑一声,道:“老夫人问的很奇怪,似乎你这等施毒讹诈,逼得人交出银钱的手段,就是很正经的吗?” 丑怪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哪里不正当了,老身既没出手去抢,也没动手去偷,全是他们自动献上来的,这和老身何干呢?” 阮山冷冷说道:“老前辈说得很轻松啊!”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爱财,取之有道。”阮山气得连声冷笑,道:“老夫人,可算得上是在下所见的人中,第一个自私,冷酷、不讲道理的人了。” 丑怪老夫人冷冷说道:“就算老身是不讲道理的人,那也没有关系啊!” 阮山道:“老夫人既然不讲道理,在下自然也不用和你讲理了。”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用今日所得的,买回我孙女的命,哪里不对了。” 阮山冷冷说道:“可惜的是在下不太重视金钱” 目光移注到袁莹莹的脸上,道:“他们怎么样了?” 朱逢生长长呼了一口气,起身说道:“已经完全复元。” 阮山道:“罗二侠呢?” 罗文中笑道:“毒性全消,在下也觉得完全好了。” 阮山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夫人身上,道:“眼下,老夫人已经没有谈判的条件了” 丑怪老夫人冷冷接道:“你如果把老身逼怒了,我就拼着牺牲孙女的性命,也要将四位置于死地。” 朱逢生右手一探,从腰间带中取出三把短剑,冷冷说道:“我等己经从死里逃生,对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不过,在下相信,你在施展下毒的手段前,必须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贵蓉儿突然接口说道:“放开我,我给你们谈价” 阮山五指加力一收,那贵蓉儿立时疼得啊哟一声,皱起了眉头,顶门上汗珠滚滚而下。 丑怪老夫人目光转动,只见罗文中、袁莹莹都已经各自选择了方位,形成了合围形势,只要一动手,立时会从数个不同的方位一齐攻出。 再看贵蓉儿被阮山扣制了脉穴,摆布的痛苦不堪,不禁豪气大消,缓缓说道:“好,老身今日算上了贼船,你们提条件吧!” 阮山心中暗道:她的下毒方法,不露一点痕迹,而且在片刻之间,毒倒了数十人,这等人物,的确可怕,她如果独来独往,旨在讹人财物,那还罢了,如果被那沈天奎收服了去,不知要有多少武林人物伤在她们祖孙手下了。 一念及此,顿生杀心,冷冷说道,“看你们祖孙这等行为和巧妙无踪的下毒手段,实在是叫人防不胜防,如果老夫人为害武林,武林中必有一番悲惨的劫难。” 丑怪老夫人冷冷道:“说老身谋财,老身受之无愧,但老身却从没妄自伤过一人性命。” 阮山道:“老夫人也许确有此心,但江湖上的事端纷杂,老夫人如若陷于漩流中,落入恶人之手。届时将难以自主了。” 丑怪老夫人怒声喝道:“你们这等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真要逼老身拼命吗?” 阮山冷冷的说道:“如若是非拼不可,那就晚不如早了”目光转注到罗文中的身上,道:“罗二侠见多识广,知道的事情很多,可曾听到过这祖孙两人的事迹来历吗?” 罗文中摇了摇头,道:“没曾听过。” 阮山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夫人的身上道:“罗二侠久年在江湖上走动,没听过你们祖孙的恶迹,那是足见两位在武林中时日不久了。” 丑怪老夫人冷冷说道:“你要怎么样?明说了吧!不过,老身先要说明,你如果提的条件过于刻薄,老身未必会接受,那时,只有各凭所学一分生死了。” 阮山道,“那要看老夫人怎么想了” 语声一顿,接道:“第一,你要带着令孙女即刻退出江湖,五年之内,不许再在江湖上行动,隐息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许答应任何人的邀约、重出江湖!” 丑怪老夫人道:“还有吗?” 阮山道:“你先决定是否答应?”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在深山大泽中住了几十年,再多住五年,也不要紧。” 阮山道:“第二件事,老夫人要自行提出一个保证,在下就立刻释放令孙女。” 丑怪老夫人道:“要老身提出什么保证?” 阮山道:“只要能够限制你五年内不在江湖上行动就是。”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想不出来。” 阮山望了那妖媚少女一眼,心中暗道:这老夫人下毒手法高明,这丫头只怕已经得她衣钵,如果以此女作人质,或可使她答应。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我们留下令孙女作人质,只要老夫人能够遵守诺言,五年内不出江湖,我们自会善待令孙女,五年之后,放她回去,和你团聚。” 丑怪老夫人怒声说道,“不行,我们祖孙相依为命,她如果作人质,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其实,阮山说出口时,已经觉出有些不妥,办法虽然不错,但却有些太过霸道阴险。 朱逢生道:“你如果觉得这方法不妥,你自己说出一个办法来吧。” 丑怪老夫人突然哈哈一笑,道:“要老身答应你们这个条件不难,但老身要求一个公平的搏斗。” 阮山道,“怎么一个公平的办法?” 那丑怪老夫人道:“你们之中,选一人和老身单打独斗,你们如若输了,那就放了我小孙女,不能干涉老身的行踪。” 阮山道:“如果我们胜了呢?” 那丑怪老夫人道:“你们如果胜了,老身就答应你们的条件,把小孙女交给你们抵押,老身寻找一处人迹罕到的地方,逃尘避世,度上五年寂寞岁月。” 阮山道,“这要求确实很公平。” 丑怪老夫人道:“你是答应了” 但听罗文中接道:“慢着。” 阮山道,“罗二侠有何见教?” 罗文中道:“先要问个明白,她怎么一个打法,如果各凭武功,自然可以答应她,如果她施放奇毒、咱们岂不是中了她的诡计。” 阮山道:“很有道理。” 丑怪老夫人道:“哪一位和我动手?” 阮山、朱逢生齐齐应道:“在下和你动手。” 丑怪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这位道爷武功高强,老身愿向道爷领教。” 阮山冷冷说道:“很好,在下愿意奉陪。” 丑怪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咱们是比兵刃呢?还是比拳掌?”阮山道:“这个悉听尊便。” 丑怪老夫人冷冷说道:“老婆子想拳掌与兵刃一起比!” 阮山道:“这话怎么说?” 丑怪老夫人道:“咱们先比拳掌,如果一百招之内,拳掌上不分胜负,咱们再比兵刃,如果兵刃上一百招还无法分出胜负,咱们就以内功相拼。” 阮山道:“如果拳掌上一百招分出胜负了呢?” 丑怪老夫人道:“哪一个败了,就算哪一个输了。” 阮山回手点了贵蓉儿两处穴道。 袁莹莹一伸手,抓住了贵蓉儿右腕,道:“交给我吧!” 阮山放开了贵蓉儿,踏步走了过去,道:“老夫人可以出手了。”他虽然身穿道装,但却始终无法学得出道家的术语。 那丑怪老夫人冷冷说道:“你不是出家人?” 阮山道:“不用问我是谁,能够打败我就行了。” 丑怪老夫人早已憋了一肚子怒火,不再答话,右手一杨,迎胸拍出一掌。 掌力强猛,一股暗劲,直逼过来。 阮山右手一抬,硬接一掌,砰声大震中,双掌接实。 那丑怪老夫人只觉得阮山内力强猛,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阮山也觉得右腕一麻,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付道:这老婆子内力不弱。 心中念转,双掌连环推出,疾快的向那丑怪老夫人攻了过去。 那老夫人已知遇上了从没遇过的对手,全力出手,争抢先机。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恶斗。 那丑怪老夫人似乎是已经自知百招之内难胜阮山,改采守势,准备应付过百招不败,再在兵刃上一分胜负。 阮山却是一招快过一招,攻击愈来愈猛。 又过了十余招,那丑怪老夫人已经被阮山逼得团团乱转,全无还手之力。 那老夫人脸上汗水滚滚,又勉强支持几招,一个招架不及、吃阮山一掌击中左肩、这一掌落势很重,震得那丑怪老夫人一连后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稳。 阮山收掌而退,缓缓说道:“承让了。” 那老夫人脸色铁青,冷冷说道:“这一掌是第几招?” 阮山道:“第九十三招。” 那老夫人缓缓说道:“这九十三招中,你和老身硬拼了几掌?” 阮山道:“三掌。”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有一件事,必须说明。” 阮山道:“在下洗耳恭听。”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败在了你的手中,自然是应该遵从约言,认输服败” 阮山接道:“在下看老夫人,也不像毁约的人。” 丑怪老夫人道:“老身要说明我掌上含有一种奇毒,你和我硬拼了三掌,奇毒早已沾上你的手,最迟在三日,毒性就要发作,除了老身的独门解药之外,再无可救的药,老身归隐之后,你只有死路一条。” 袁莹莹冷笑一声,说道:“老夫人只怕还忘了一件事情。”丑怪老夫人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你的小孙女还在我们控制之下,我随时可要她的命。” 丑怪老夫人怒道:“你们说过的话,算是不算数?” 袁莹莹道:“暗中施毒伤人,这赌约自然是可以不算了。”丑怪老夫人理直气壮的说道:“当时动手,又没说不准施毒。老身施毒哪里不对了?” 袁莹莹道:“但当时也没讲可以用毒啊?你如果不肯拿出解药。那就别想让你孙女活着了。” 丑怪老夫人道:“你如果毁约,杀了我孙女,老身将以千名武林人物的性命,来给她陪葬。” 袁莹莹道:“你哪里还能走得了呢?杀了你孙女之后,我们再取你的命,再从你身上搜出解药!” 那丑怪老夫人冷笑一声,道,“除了这位牛鼻子老道之外,老身还瞧不出,诸位中有谁是老身的对手,就算一齐出手,老身照常突围。” 阮山淡淡一笑,接道,“也许老夫人觉得你掌上的毒十分毒烈,足可要了在下的命,不过,在下如果不怕死,准备守约,老夫人是否也愿意守约定呢“丑怪老夫人道,“老身自然是要守约定的。” 阮山道:“那很好,咱们就照相互订下的约定行事。” 丑怪老夫人打量了阮山一眼,奇怪的道:“你当真不怕死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怕。” 丑怪老夫人道:“好!老身这就告别诸位,息隐山林中,但你们要善待我那小孙女,如果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除了在场的人都要为她偿命之外,整个武林,都将是一片血腥。” 阮山道:“不要紧,你要走,可以走了。” 那丑怪老夫人转身向外走去,刚刚走近门口,只见两个身穿灰衣的瘦长汉子并肩向店中走来。 这座店门不过五尺宽窄,两人并肩而行,把整个店门都挡住了。那丑怪老夫人吃了败仗,憋了一肚子怒火,眼见两人拦住去路,不禁大怒,冷冷说道:“两位请让开去路如何?” 两个身穿灰衣的瘦长大汉相互望了一眼,仍然静站不动。 那丑怪老夫人目光一掠阮山,低声说道:“这两人可是和你相识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素昧平生。” 丑怪老夫人目光暴闪出一片杀机,冷冷说道:“两位可是受人之命来和老身做对的吗?” 口中说话,右手却突然拍出,疾向右边灰衣人的手上扣去。 那灰衣人右手一挫,食、中二指突然点出,反而指击丑怪老夫人的脉穴上。 丑怪老夫人一收右手,左手随着递出,双掌连环劈击、灰衣人竟然是双手奉还,双掌还击。 眨眼间,两人已经对了十余招。 那两位灰衣人只有右边的一人动手,左边的一人却是站着不动,既不出手相助,也不从中解劝,袖手在一旁观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吃蛇定胜负,贵婆婆使诡计 阮山细看了两个灰衣人都是又高又瘦,站在那里活像两条竹竿一样,这两人长像奇怪,如果听人说过,或是见过的人,一看就会认出来,但阮山瞧了半天,却是不认识两人。 转目望去,只见罗文中呆呆的站在那里,神色间一片肃穆。显然,他对突然见到两个灰衣人的事,有着一种极度的震骇。 这时,那丑怪老夫人和那灰衣人仍然没分出胜败,双方掌势交错,已经硬拼了数招。 忽然间,那灰衣人突然而退,冷冷说道:“你手上有毒。”丑怪老夫人道:“不错,老身手上有毒。” 灰衣人瘦长的脸上,泛现出一片杀机、瞬间拔出腰间的宝剑,道:“解药在哪?” 丑怪老夫人道:“在老身衣袋中。” 灰衣人道:“杀了你,就可以取到了。” 丑怪老夫人道:“怕的是你无法杀死老身。” 灰衣人一扬手中长剑,道:“好,咱们试试看吧!” 侧身向前冲去。 左面那灰衣人,突然一伸手,拦住了右面的灰衣人道,“老二,不可莽动。” 目光转到那丑怪老夫人的脸上,道:“阁下可是贵婆婆吗?”丑怪老夫人怔了一怔,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老身来历?”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兄弟马大海。” 贵婆婆道:“鲁南双侠。” 灰衣人道:“贵婆婆不用在我们兄弟脸上贴金了,咱们兄弟,也不在乎别人称呼,江湖上称咱们鲁南鲁双魔,你也叫咱们鲁南双魔就是。” 贵婆婆道:“两位既然认识老身,老身自应当奉上解药。” 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金色的盒子,打开盒盖,取出了一粒丹丸递了过去。 马大海微微一笑,道:“老二,接着吧!贵婆婆不是外人。”右旁的灰衣人宝剑入鞘,接过丹丸,投入口中。 阮山和朱逢生等,看他们由动手到交谈,心中暗暗想道:鲁南二魔如若和她谈得融洽,只怕要帮她夺取贵蓉儿,那就又难免一场激战了。 只听那贵婆婆说道:“老身和人约赌,败在了人家手中,我要离开此地了,两位请让开路吧!” 马大海道:“败在何人手中,赌的又是什么?” 贵婆婆冷冷说道:“这和两位无关” 侧身向外走去。 马大海一伸手拦住了贵婆婆,道:“贵婆婆对我们兄弟见外了,对修月道长很熟识吧!” 贵婆婆果然停了下来,道:“两位认识修月?” 马大海道:“咱们兄弟,就是受了那修月道长邀请,迎接婆婆而来” 语声一顿,说道:“我们俩已经退出江湖十余年,此番受了修月道长的邀请,无法拒绝,只好重出山林了。” 贵婆婆道:“老身也是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被修月牛鼻子左一封书信,右一封书函,劝得我重出江湖,想不到出师不利,败了赌约,不但丢尽颜面,而且还输了我的孙女。” 马大海细眉耸扬,缓缓说道,“咱们兄弟,受修月道长之托,迎接贵婆婆,一路追踪到此,幸得相遇” 贵婆婆摇头接道:“不行了,老身输了赌约,要重隐居深山五年,有劳两位代我回那修月道长一句话,就说老身不能去见他了。” 马大海接道,“这是赌债赌还,婆婆赌输了,我们兄弟可以帮你再赌一次。”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这三人都是那修月邀请出来的帮手,那四海君主似乎已经和沈天奎合作了,修月这番邀请了很多归隐已久的魔头重出江湖,只怕是要有一番行动,倒要仔细听听才是。 心中暗定主意,静静的站着不动。 贵婆婆丑脸上肌肉耸劝,缓缓说道:“我已经赌输了,还有何颜面再赌。” 马大海笑道:“婆婆请在一旁观战,看我们兄弟替你翻本!”目光一掠阮山和罗文中道:“就是和这几位赌的吗?” 贵婆婆显然已经被马大海说动了心,悄悄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马大海目光投注在罗文中的脸上,道:“如果在下记的不错,这一位该是罗二侠。” 罗文中道:“不错,咱们十五年前在徐州见过一面。” 马大海哈哈一笑,道:“好记性啊!好记性” 语声顿住,笑容突敛。接道:“这位贵婆婆和几位赌的什么东西?” 阮山本想接口,却又突然忍了下来,暗道:罗文中年纪最大,一切事,该由他主持才是。 罗文中回顾了阮山一眼,道:“两位和此事无关,最好是不要趟这次浑水了。” 马大海冷笑道:“咱们兄弟是管定了,罗二侠如果不肯说,咱们只好” 罗文中冷冷接道:“告诉你们也无不防。” 当下把贵婆婆施毒逼财一事说了一遍。 马大海目光投注到阮山身上,缓缓说道:“这位道爷在何处修行?” 阮山冷冷说道:“天下大观。” 马大海道,“好大的口气” 目光一掠袁莹莹,道:“这位道童,是道长弟子了?” 阮山道:“这似乎不关你们的事了。” 马大海冷笑一声,道:“贵婆婆赌输了小孙女,在下要替她翻本。” 阮山冷冷说道:“两位想赌一场,是吗?” 马大海道:“不错,赌注是取消你们和贵婆婆定下的约定交还她的小孙女。” 阮山道:“两位要怎么一个赌法,说出来,在下奉陪就是。” 马大海一皱眉头,道:“听阁下的口气,似乎是出家不久啊!”阮山老是忘记自己装扮的身份,“在下”之称和道人身份,大不相同。 罗文中,朱逢生心中同一打算,觉得阮山的武功高过自己,一切事应该由他出面决定,这才不多插口。 马大海已经从罗文中的口中,听明了事情经过,贵婆婆既然败在道长手中,自己如若和他动手,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自然得想个必胜的赌法才行。 心中念转,口中却故意施激将法,道:“在下说出来,只怕道长不敢答应。” 阮山冷笑了一声,道:“阁下只管说出来,贫道一定奉陪。” 马大海道:“在下想和道长定一个新奇的打赌。” 阮山道:“怎样才算是一个新奇的办法?” 马大海道:“道长选出一条毒蛇,在下生生把它吃下去,再由在下选出一条毒蛇,由道长生生吃下去。” 阮山万万没有料到,他们想出了这样一个比试的办法,不禁为之一呆,半晌讲不出话来。 马大海冷冷说道:“在下早已想到了道长不敢,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阮山一皱眉道:“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在下都曾听人说过,却从没听过生吃毒蛇的比试办法。” 马大海道:“道长今日听到了,而且,也将要亲眼看到,亲口食用!” 阮山心中暗道:且不论吃下毒蛇之后,是否会中毒而死,单是想到吃那毒蛇时的形状,就使人呕吐不止,他如果真敢选一条毒蛇吃了,看来,今天我是非输给他不可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贫道从没听到过有人比试生吃毒蛇的事,但贫道也不相信你敢吃。” 马大海道:“所以,咱们才要打赌。” 阮山目光转注到罗文中的脸上,希望能从池神色之间瞧出一点应付此事的启示,哪知罗文中竟然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马大海冷冷接道:“道长可是想反悔吗?” 阮山冷冷说道:“贫道答应过吗?” 此时,阮山已经知道鲁南双魔的来意,是帮那修月拉拢贵婆婆祖孙而来。 这祖孙两人的武功如何,暂时不去说它,单是那不见痕迹的下毒手法,就使人防不胜防了,如若这番打赌败在马大海手中,取消了和贵婆婆祖孙订下的约定,贵婆婆的下毒手法,配合四海君主和归云山庄的高手,那是如虎添翼。 但他生怕失了侠义肝胆,明知兹事体大,但话已说出口去,无法再收回。 只听马大海冷笑一声。道:“如果道长想毁约也不是难事。”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话怎么说?” 马大海道:“只要道长说出自己的法号,当众自认说话不算,咱们订下的约定就算作罢!” 阮山怔了一怔,道:“如若贫道当真答应了,然后订留人话柄。” 马大海冷冷接道,“你想想看是否答应。” 阮山脸色一变,道:“好!你先吃吧!可惜的是,此地无蛇。” 马大海冷笑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布袋,打开袋口,倒出两条小蛇。 那两条小蛇,都不过七八寸长,全身花白杂陈,昂首吐信。一望即知,是一种奇毒的蛇。 马大海冷冷说道:“你替在下选一条!” 生吃毒蛇的事,天下罕闻罕见,连那罗文中和朱逢生也都看得脸色大变。 阮山冷冷的望了马大海一眼,道:“阁下似乎是随时准备和人赌吃毒蛇的人,所以随身携带。” 马大海道:“蛇是活的,难道其中还有假,再说了咱们这场赌约,阁下已经是沾光很大了。” 阮山道:“哪里沾光了?” 马大海道:“在下生食一条毒蛇,道长也吃一条毒蛇,但却算阁下胜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你是料定我不敢吃蛇了。” 马大海道:“但愿道长敢吃,在下败得心服口服” 语声一顿,接道:“道长替在下选一条吧!” 阮山细看两条毒蛇,形状一般模样,伸手一指,道:“这一条吧!” 马大海探手而出,抓住了毒蛇七寸,那毒蛇立时不再摇动,放入口中,由尾至头大吃起来。 阮山瞪着眼睛看那马大海活活生生的把一条毒蛇吃了。 这时,场中的人,只瞧得个个神色紧张,鸦雀无声。 显然,都为马大海生吃毒蛇的一幕所震骇,个个目瞪口呆。 马大海吃完了一条毒蛇之后,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道长,该你了。” 阮山早已暗中留心他捉蛇的方法,当下仿照马大海的办法,出手抓注了毒蛇七寸。 望着花白杂陈的蛇身,只觉得五腑翻腾,吃下的酒饭都想吐出口来,但想到武林道上的安危,又不能不吃,当下一闭眼睛,正想把蛇尾放入口中,突然衣袖被人扯注。 耳间响起了袁莹莹的声音,道:“认输算了。” 袁莹莹右手食中二指突然用力一掷,把阮山手中的毒蛇掷落地上,牵着贵蓉儿的右手走了过去,道:“人交给你,我们算输了。” 马大海接过贵蓉儿,拍活了她被点的穴道,拾起地上的毒蛇放入袋中,重又藏好,一抱拳道:“承让了。” 袁莹莹冷冷说道:“这一场我们认输,但几位最好别再碰到我们,再次见面,那要凭真本领一分生死,不会再和你比试吃蛇了。” 马大海也不答话,带着贵婆婆等转身而去,眨眼间走的踪影不见。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惭愧,赢了的赌注又输回去了。” 朱逢生道:“这比试吃蛇的事,决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鲁南乃是毒蛇出没的地方,也许他们自幼就练了生吃毒蛇技能。” 罗文中道:“就算他自幼练就了生吃毒蛇的技能,也不会把蛇头毒囊吞入腹中,这其中只怕有诈。” 阮山点了点头,道:“他随身带了两条毒蛇,那是说他准备随时和人打赌了。” 袁莹莹道;“现在,我们不用谈论这件事了,不管他是否有诈,我们已经输了,眼下紧要的事,是如何挽回,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下一次再遇到他们时,不再和他们打赌,各凭武功,一分生死”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如若那位贵婆婆对江湖危害很大,那就不能放过他们,咱们可以立刻追踪把他们全部歼灭。” 罗文中道:“大有道理,咱们就此动身。” 叫过店家,会了酒帐,一路追去。 因为阮山和袁莹莹都没骑马,罗文中和朱逢生也弃马步行。这时,已经是暮色苍茫的掌灯时候,四周景物已然模糊不清。 四入紧随而行,沿着大道而去。 夜色渐深,行人绝迹,官道上一片凄清。 罗文中流目四望,极尽眼力,不见灯火,当下说道:“这一段路很荒凉,四周五里内没有村庄。” 阮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道:“在下想那贵婆婆,决不甘心让银子受损,定然要设法报复咱们,沿途上要小心一些才成。” 朱逢生道:“江湖上,当真是无奇不有,在下自信十分留意这贵婆婆和她那位孙女的举动,但就是没有瞧出她们怎么下毒的,看来,武功一道,在江湖上,也未必就是决胜的因素。” 阮山等人谈话之间,到了一裸大树下。 只听袁莹莹啊哟一声,道:“那是什么?” 阮山等停下脚步,抬头看去,只见一具尸体高吊在大树上。 这时,天上浮云掩月,天光昏暗,但以几人过人的眼力,已经看清楚那是一具尸体。 朱逢生轻轻咳了一声,道:“是一具尸体。” 罗文中道:“是被人谋杀的?” 朱逢生道:“不错,这棵大树,足足有三丈多高,那垂尸距离地面也在一丈五尺以上,如果寻死的人,怎能这样吊在树上?” 说话中,已经从腰间摸出一把七休剑,右手一扬,短剑闪电而去。 他的手法奇特,剑光过处,正好击中那吊着的人的绳索。 绳索被利剑斩断,那垂尸直落而下。 朱逢生跃身而起,接住了那下落的尸体,仔细一瞧,骇然叫道:“是贵婆婆。” 他已经对丑怪的贵婆婆有了很深的戒心,虽然是看到她的尸体,心中也是大为震动,双手一撒,把尸体摔到地上。 但闻砰的一声轻响七休剑跌落实地。 朱逢生的七休剑,乃是武当上两代掌门人采取天山千年寒铁打造而成,锋利无比,乃极为珍贵之物,他已经顾不得再管贵婆婆,急忙走了过去,捡起短剑,插入带上。 罗文中和阮山,都对贵婆婆有着很深的戒心,大家都不来动手去扶她的尸体。 罗文中望着仰卧在地上的贵婆婆一眼,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啊,她怎么会被人杀死了呢?” 阮山在店中和贵婆婆对掌时,暗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才没中毒,望了贵婆婆的尸体一眼,又带上了手套,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向她鼻息之上按去。 但听袁莹莹叫道:“不要碰她。”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妨事的。”伸手按在贵婆婆的鼻息上。 罗文中对贵婆婆犹存余悸,不敢过于逼近,说道:“怎么样,是真死,还是假死?” 阮山道:“是真死。” 罗文中道:“是谁杀了她呢?鲁南双魔联合和她动手,虽然不至于败在她手中,但如果想杀她,那确实极为不易,何况,她还有孙女相助。” 阮山双目神凝,仔细在她脸上瞧了一阵,道:“只怕不是贵婆婆本人!” 伸手在贵婆婆的脸上一抓,果然,揭下来了一张人皮面具。 罗文中、朱逢生,凝目望去,只见那具尸体也是一个老妇人。朱逢生一咬牙道:“这老毒婆果然是生性残忍无比,为了找替身,竟然杀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阮山道:“下次再见到她,决不饶她。” 袁莹莹缓缓说道:“大哥啊!你瞧出人死了多久了?” 阮山仔细在那老妇人脸上瞧了一阵,道:“看样子,不会太久。” 袁莹莹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伸手按在那老妇人前胸上,道:“身上余温犹存,死去不会太久。” 原来阮山不肯伸手按那女人前胸,袁莹莹抬头望着罗文中,道:“老前辈见多识广,可知道那贵婆婆杀死这一位妇人作她替身的用心何在吗?” 罗文中道:“如果在下料断不错,她用心要借此下毒。” 突然间,波的一声轻响,有一些粉未由那老妇人身上散发出来。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纵身而退。 只听一阵呵呵大笑,道:“不错,老身要在各位身上下毒。” 喝声中,一个黑影从那大树上直坠而下。 罗文中,朱逢生,连同袁莹莹在内,都对那贵婆婆下毒的事有些担心,但他们万万没料到,贵婆婆竟然在死人尸体上作了机关,都听声警觉向后跃退时,鼻息间已经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赶忙闭住呼吸。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树上落下的人正是那贵婆婆,不禁大怒,冷笑一声,道:“这方法很恶毒。” 贵婆婆道:“老身报仇,一向是不择手段。” 阮山道,“但你别忘了,在我们毒性发作之前,还有杀你的能力。” 贵婆婆道:“老身此次施用的毒,发作奇快。” 阮山突然一侧身子,直向那贵婆婆冲了过去。 贵婆婆右手一扬,一股白雾打了过来。 阮山一皱眉头,暗运内力,发出一掌。 这一掌力道甚猛,一股强烈的掌风直撞过去。 那一团飞来的白雾,招了阮山强猛的掌风之后,打得倒向那贵婆婆飞了过去。 贵婆婆纵身一跃,闪避。 阮山借此侧身而上,左掌横劈,右手却疾向贵婆婆的脉穴上拿去。 贵婆婆已经知道阮山的厉害,一吸气,突然向后退出五尺。 阮山心生杀机,屈指一弹,施出弹指神功,一缕指风,破空而去。 贵婆婆刚刚站好身子,阮山指风已到,正击中贵婆婆的肋间。只听贵婆婆闷哼一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阮山正想欺身而上,点她的穴道,突然听到身后,砰砰数声响声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罗文中、朱逢生、袁莹莹,齐齐摔倒在地,不禁一呆。 但听贵婆婆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们中的毒,已经发作了。” 阮山冷冷说道:“为什么在下没事?” 贵婆婆道:“老身也大感奇怪”语声一顿,接道:“老身不信你内功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 阮山心中暗道:不论一个人的内功怎么精深也难使百毒不侵,如若我也中了毒而没发作,其间只怕是别有内情。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他们三人中毒未必会死,但你却死定了。” 突然踏前两步,扬起右掌。 但听一声尖叫声道:“不要伤了我奶奶。” 话落人现,大树上飘落下一个劲装少女,只见她青中包头,背插长剑,娇艳的脸上,一片惶恐的表情。 她似乎是自知难是阮山的对手,是以未作出手打算。 阮山冷冷说道:“令祖母善施奇毒而又不自珍重,留她在世上,不知会有多少人被她所害,留她不得。” 贵蓉儿黯然说道:“你不饶我奶奶的命,难道连自己同伴的性命也不肯救了吗?” 阮山冷冷说道:“姑娘还活着,杀了令祖之后,姑娘还有解毒的办法。” 贵蓉儿道:“你杀了我相依为命的祖母,难道我还会助你,解你朋友解毒吗?” 阮山道,“那时只怕由不得姑娘做主了。” 贵蓉儿怒声喝道:“出家人向来以慈悲为怀,你这牛鼻子老道,却如此心狠手辣,全没出家人的胸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贵婆婆下毒,群豪中计 阮山做事一向宽大,这时心里恨那贵婆婆下毒,确发了一次狠心,准备杀死贵婆婆以绝后患,再迫贵蓉儿施药解毒,事后废她武功。 不料,被贵蓉儿一骂,竟然骂得阮山瞠目结舌,半晌答不出话。 贵蓉儿又道:“你杀吧!杀死我奶奶,我就自绝而死,我们祖孙两条命换你们三条命,死也瞑目了。” 阮山道:“如若那解药在两位身上,贫道杀了你们祖孙二人之后,仍然可以从两位身上找出来。” 贵蓉儿道:“他们所中的毒,乃是我奶奶合了数种奇毒调混而成,你不知怎么调药,如何救得了他们?” 只见坐在地上的贵婆婆突然挺身站了起来,右手扬动,似乎要出暗器。 阮山自知弹指神功尚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取位还难随心所欲,虽然重伤了贵婆婆,却未必能打中她的穴道。 在和贵蓉儿说话时,仍然留心看那贵婆婆的举动,见她挺身而起,立时欺身而上,一掌拍出。 他动作奇快,一掌拍中贵婆婆的右肩。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刚刚站起的贵婆婆被阮山一掌,打得摔出四五尺外,仰卧地上。 贵蓉儿右手一抬,长剑出鞘,寒光闪动,直向阮山刺了过去。 阮山右手一抬,抓注了长剑锋刃。 贵蓉儿右手加力一转,希望削断阮山的几根手指,哪知阮山握剑的右手有如铁条钢柱一般,坚硬无比,贵蓉儿用力一绞,不但没能绞断阮山的手指,而且连剑锋也没能够动得分毫。 贵蓉儿眼看阮山如此的身手,自知难是对手,丢了手中长剑,奔到贵婆婆身前,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声音娇脆,哭起来,有如出谷黄茸一般,动人心弦。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哭什么?” 贵蓉儿道:“你要杀我奶奶,先把我杀了吧!” 阮山心中暗道:女孩子当真是难缠得很。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奶奶杀过很多人,是吗?” 贵蓉儿道:“她老人家行径,只是有些怪僻,但在我记忆中,却没见她真杀过人。” 阮山冷冷说道:“姑娘这话当真吗?” 贵蓉儿道:“谁说了一句谎言,要她不得好死。” 阮山道:“姑娘不用哭了,我不杀她就是。” 贵蓉儿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道:“你说话可算数?” 阮山道,“堂堂男子汉,岂有说了不算,不过,贫道也有一事,相求姑娘。” 贵蓉儿破涕为笑,道:“什么事?” 阮山道:“你要先救活我三位同伴,除了他们身上的毒,我才能够放她离开。” 贵蓉儿道:“那是自然了。”伸手扶起贵婆婆,道:“奶奶啊!解药放在何处?” 贵婆婆道:“在我左面,第三个口袋中。” 贵蓉儿撩起那贵婆婆的黑衫,只见那贵婆婆里面一件内衫上都是口袋,不下数十个之多。 阮山心中暗道:她这许多口袋中,分装着很多的解药,毒药,如果是拿错了一种,那可是害了莹儿等三人的性命了。 心念及此,忍不住说道:“不要拿错了药。” 贵蓉儿已经从贵婆婆左面第三个袋中掏出了解药,听的一怔,道:“奶奶啊,要是你骗了我,不但你没有命,这老道士怒起火来,连蓉儿也死定了。” 贵婆婆连中阮山的一招弹指神功和一掌,被打得肋骨断了两根,内腑气血尚未平复,说话声音十分微弱。 只听她缓缓说道:“奶奶怎会骗你。” 贵蓉儿于是举起手中药瓶,递了过去,道:“拿去救你同伴吧!” 阮山接过药瓶,缓缓说道:“在我三位同伴没醒之前,姑娘最好别有举动。” 贵蓉儿已经被阮山武功镇住,柔顺地点了点头,道:“你让我们走时,我们再走。” 阮山举起手中玉瓶,瞧了一眼,缓步走到三人身前,拔开瓶塞,倒出了三粒解药,分别在三人口中各放入一粒,那丹药入口,自化玉液,沥沥流入咽喉。 对症下药,立见奇效,片刻工夫,三人先后醒了过来,挺身坐起。 贵蓉儿扶起贵婆婆,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阮山道:“不要慌。” 贵蓉儿果然不敢走动,扶着贵婆婆的双手,重又放开。 阮山看她对自己害怕的表情,微微一笑,目光转到袁莹莹和罗文中的身上,道:“几位运气试试,内腑是否还有余毒?” 罗文中、朱逢生、袁莹莹依言运气相试之后,道:“奇毒尽消。” 阮山举手一挥,道:“姑娘可以走了。” 贵蓉儿伸出双手,扶着贵婆婆,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但听袁莹莹尖声叫道:“不要放她们走!” 她情急之下,大声呼叫,忘记了自己是女扮男装,呼叫声娇滴清脆异常,完全是女子口音。 阮山摇手说道:“莹儿,放她们去吧!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袁莹莹举步向前走去,那知才走几步,一交跌倒在地上。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扶起袁莹莹,道:“怎么啦?” 袁莹莹道:“我双腿发软,全身无力” 阮山心中警觉,大声喝道:“站住。” 一提气,纵身而起,一跃两丈有余。 他轻功奇佳,一跃之下,已经追到了那贵蓉儿祖孙身后,正想伸手擒拿贵蓉儿,突然一阵头晕,眼前一片黑暗,身子摇动,几乎栽倒,急忙提聚真气,支撑着没倒下去。 贵蓉儿对阮山畏惧殊深,听到他呼叫,立时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去,只见阮山全身摇动,似乎是站立不稳,不禁一呆。 但听贵婆婆纵声大笑,道:“蓉儿,过去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 贵蓉儿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贵婆婆道:“我要你去杀了他们!” 贵蓉儿急忙说道:“奶奶啊!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贵婆婆道:“我知道,你只管出手就是。”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就是我一击必中,我也不敢出手” 只见阮山举起右手,捏在右面的额角上,显然,他已经无法支撑。 贵蓉儿放开贵婆婆,大步走了过去,望着阮山说道:“你怎么了?” 阮山正在全力运气,和发作的毒性抗拒,根本就无法听到那贵蓉儿说些什么。 袁莹莹心中大为焦急,大声叫道:“大哥啊!你也中了毒吗?” 阮山似乎是被她尖锐的叫声所动,转目望了袁莹莹一眼,一交跌坐在地上。 袁莹莹急忙蹲下身子,顾不得自己身穿男装,抓着阮山的右手,突然叫道:“大哥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时,罗文中、朱逢生齐齐举步走了过来,但走的却十分缓慢。 原来,两人也是和袁莹莹一般模样,双腿无力,举步艰难。 只听贵婆婆一阵大笑,道:“我还当你是铁打铜铸的罗汉,不怕奇毒,原来,你不过是内功稍深,抗毒的能力,比常人稍强一些罢了” 她一面纵声大笑,一面自言自语,显然,内心中,有着无比的欢乐。 一时间,笑声顿住,两手捧腰,蹲了下去。 原来她放声大笑,笑得几根断去的肋骨疼了起来。 罗文中和朱逢生都已经走到了阮山身前。 两人想拼着耗去最后一口元气来保护阮山,哪知,两人走了几步路之后,才发觉全无半点希望,纵然两人不怕死,也是无力保护阮山。 所幸的是那贵婆婆,也受伤很重,无力再战,眼下只有一个贵蓉儿完好无恙。 罗文中振起精神,缓缓说道:“姑娘把解药交出来吧!” 贵蓉儿望了仰卧在地上的阮山一眼,道:“你要救这老道士吗?” 罗文中道:“不错,眼下我们三个人,姑娘只有一个人,那是势不均,力不敌了。”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这老道士不能救。” 罗文中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他武功太高强了,救活了他,我们祖孙都要受他欺侮。” 罗文中心中暗道:看来这丫头,还不太了解眼下情势,倒是要唬唬她才是。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姑娘不肯拿出解药,难道咱们不会抢吗?” 只听贵婆婆叫道:“蓉儿不要听他唬你,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你只要举手之劳,就可以把他们全都杀死。” 贵蓉儿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我奶奶说的是真是假?” 罗文中心头凛然,暗道:这丫头如若出手,我等确实无抗拒之力。 他阅历丰富,虽然知道处境危险,但仍然保持得十分镇静,冷冷说道:“姑娘觉得是真是假?” 贵蓉儿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这么办吧!咱们两个动手,看看你们是否还有再战能力?” 罗文中怔了一怔,道:“姑娘一定要和在下打个胜负吗?” 贵蓉儿道:“不错,只有和你动手打一架,我才能证实你们是否有再战能力。” 袁莹莹突然站起身子道:“你这臭丫头,骗了我大哥放了你们,你却用毒药毒他,我大哥是仁义君子,怎会防到你们这等小人之心。” 她一急之下,不再掩饰身份,骂的声音清脆,营转燕啼。 贵蓉儿怔了一怔,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袁莹莹道:“男女管你什么事?” 贵婆婆刚刚说了两句话、肋骨又是一阵剧疼,眼看袁莹莹言词锐利,忍不住又道:“蓉儿,打她两个耳光,教训那丫头一顿!” 说到此处,伤处又疼,突然住口不言。 贵蓉儿听到祖母吩咐的话,挥手一掌拍去。 袁莹莹两腿酸软,心中虽想闪避,却是避让不开,砰的一声,打个正着。 袁莹莹两腿无力,被打得两个跟跄跌倒在地。 贵蓉儿实在没料到,自己这一掌有如此威力,不禁微微一笑。 罗文中眼看袁莹莹被那贵蓉儿一耳光打了两个翻身,心中大感害怕,暗道:我这一把年纪,如果也被这小丫头打几个耳光,那可是一件终身大憾的事。 心念转动,不敢再向前逼进。 贵蓉儿打倒袁莹莹后,缓步走近阮山身旁,伸手去抓阮山的胡子,笑道:“你刚才凶巴巴的欺侮我,现在我打你两个耳光出出气。” 阮山颔下的胡子本是假须,贵蓉儿用力一拉,登时脱落,脸上涂的易容药物也随着假胡子片片的脱落下来,贵蓉儿微微一呆,道:“哼!原来你是假道士。” 朱逢生伸手摸出一把七休剑,道:“姑娘再不拿出解药,可别怪在下要施下毒手了。”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你不要唬我,你和他们一样,早已无力和人动手了。” 朱逢生道:“在下还有放暗器的能力。” 他本想无声无息的发出七休剑,但握剑在手之后,又觉得此举,实非大丈夫所为,不觉间又叫出口来。 贵蓉儿眼看朱逢生手中短剑寒光闪烁,似乎极为锋利,立时,一挥右手,疾快的拍出一掌。 朱逢生全身无力,动作缓慢,暗器还没来得及发出,那贵蓉儿掌势已到,正击在右腕上,手中短剑被击落地,人也被打得连打了几个转身之后,才坐在地上。 罗文中轻轻叹息一声,道:“朱兄弟,咱们此刻连常人的力气也没有,怎么能是她的对手。” 朱逢生道:“罗兄的意思,可是说咱们只有听人宰割了。” 罗文中道:“除此之外,咱们还有什么良策呢?” 朱逢生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贵蓉儿一掌击倒朱逢生后,笑道,“你们慢慢的等吧,我要先瞧瞧这位假道士的真正面目。” 蹲下身子,伸手剥下阮山脸上的易容药物。 袁莹莹被贵蓉儿一掌打得晕了过去,清醒过来之后,看那贵蓉儿正在用手擦拭阮山脸上的易容药物,当下挣扎而起,喝道:“不要动他。” 贵蓉儿停下手来,说道:“什么事啊?” 袁莹莹道:“你不能动他。” 贵蓉儿笑道:“你叫有什么用呢,你又无力阻挡我,等瞧到他真正面目之后,还要脱去你的道袍,瞧瞧你的面目!” 袁莹莹呆了呆,不再多言。 贵蓉儿就在阮山的身上,扯下了一片道袍,擦去了阮山脸上的药物。 凝目望去,星光下,出现了一个英俊动人的面孔。 贵蓉儿看得怔了一怔,起身走向袁莹莹道:“你自己脱呢?还是要我动手。” 袁莹莹心中大急道:“你要看什么?” 贵蓉儿道:“我要看你是男是女?” 袁莹莹想到如果被她扯去衣服,那可是一件大感羞辱的事,急忙说道:“我是女儿身。”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你是女人,为什么要穿道士装,和他走在一起呢?哼!我瞧你呀,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袁莹莹道:“他是我大哥,我自然要跟随他了。” 贵蓉儿笑道:“原来如此!” 忽然一皱眉头,接道:“你们为什么改装易容,装成老道士呢?” 袁莹莹道:“这个,这个,我们为了要躲避仇人耳目。” 贵蓉儿眨动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暂时相信你的话。” 袁莹莹黯然叹息一声,道:“姑娘,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贵蓉儿听她说的可怜,缓缓说道:“什么事情啊?” 袁莹莹道:“救救我大哥吧!他是个正人君子,世间难得一见的好男儿,你不能害了他的性命!” 贵蓉儿道:“他真的那么好吗?” 袁莹莹道:“我说的句句实话。”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不行,他武功太强了,我如果救了他,我们祖孙两人都要受他欺侮。” 袁莹莹道,“不要紧,只要你们能够掌握我的生死,就可以使他听你们吩咐了。” 她为了要救阮山的命,不惜委曲求人。 贵蓉儿道:“他伤了我奶奶,我怎么能够救他呢。” 袁莹莹道:“他本可杀死你们祖孙,但他却饶了你们” 贵蓉儿冷笑一声,接道:“我苦苦求他,他才饶了我奶奶的性命。” 袁莹莹道:“但我也在求你啊。” 只见那贵婆婆缓步走了过来,道:“蓉儿,不能饶他们。” 贵蓉儿道:“不能饶他们,那是要杀了他们啦!” 贵婆婆道:“不错,要杀了他们,斩草除根。” 贵蓉儿叹息一声,道:“奶奶啊!如果那老道士刚才杀了咱们,咱们此刻就无法再杀他们了。” 贵婆婆怔了一怔,道:“怎么?你可想饶了他们?” 贵蓉儿道:“留下他们的性命,废去他们的武功,不知奶奶是否答应?” 贵婆婆指着阮山道:“除了他,其余三人,都可以随你的意思,废了武功,饶他们不死。” 袁莹莹道:“我替他死。” 贵婆婆目光转到袁莹莹的脸上,冷笑一声,道:“你要替他死?” 袁莹莹道:“你只要杀死一个人,我和他有什么不同。” 贵婆婆冷冷说道:“想要饶他不死可以,但你们三条命换他一条命。” 袁莹莹道:“为什么?” 贵婆婆道:“因为他武功很高,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袁莹莹正想接话,朱逢生却拱手说道:“老夫人所谓三命换一命,那是包括替他解毒在内了。” 贵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我解除他身中的毒。” 朱逢生想道:武林中对他迫切需要。 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好!你先疗好他的毒伤,在下就先自绝而死。” 贵婆婆目光转到了罗文中的脸上,道:“千古艰难唯一死,你年纪大些,自然不会同意此事了。” 罗文中缓缓说道:“只要老夫人能守信,在下死而无憾。” 贵婆婆呆了一呆,道:“你们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罗文中、朱逢生齐齐应道:“字字出自肺腑。” 贵婆婆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他是什么人?如此重要,三位竟然都愿意以自身的生死换他的性命。” 朱逢生道:“老夫人既然答应了,咱们就此一言为定,那也不用问他是谁了。” 贵婆婆道:“如果几位不说出他的身份,老身可以不允诸位的请求。” 朱逢生回顾了罗文中一眼,满脸焦急的表情,显现在神色之外。 一向聪明的袁莹莹,此刻也闹得没了主意,沉思了一阵,道:“告诉你他是谁也可以,但你不能变卦,必须得疗治好他的毒伤。” 贵婆婆哈哈一笑,道:“老身一向是不肯受人威胁。” 袁莹莹心中恨极,冷笑一声,骂道:“老乞婆,日后犯在我手中,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贵婆婆怒道,“小臭丫头,女扮男装,和这些大男人走在一起,还会是什么好人吗?” 她声音一大,伤处又疼了起来,抱着腰蹲了下去,强忍着痛苦,接道:“蓉儿,过去打她两个耳光替奶奶出出气。” 贵蓉儿缓步走了过去,道:“我奶奶要我打你,那是令谕难违了。” 一扬右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又响又脆的耳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阮山被擒,抢功生变 这一击落手不轻,只打得袁莹莹娇躯连转,口中鲜血流出。 袁莹莹站稳身子后,举手拭了拭嘴上血迹,道:“打我不要紧,不能杀他,千万武林同道的生死,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贵蓉儿看她不顾自己仍然一味的替阮山求情,心中大感奇怪,道:“你对他用情很深,他究竟是谁啊?” 袁莹莹武功已经尽失,虽然有拯救阮山的心,却无拯救阮山的力,只好说道:“好!我告诉你,他是阮山!” 蹲在地上的贵婆婆突然站起身子,道:“他是阮山?” 袁莹莹道:“不错,他是阮山。” 贵婆婆急忙道:“蓉儿,快些拭去他脸上残留的易容药物。” 贵蓉儿应了一声,掏出绢帕,拭去了阮山脸上的残留的药物。 贵婆婆急忙从衣袋中摸出了一个玉瓶,道:“蓉儿,快给他服下解药。” 袁莹莹眼看说出阮山的名后,贵婆婆立刻施药相救,心中大是欢喜,回顾了朱逢生和罗文中一眼,笑道:“我大哥的名气当真是大,早知如此,咱们早些说出大哥的名,那也不用求他们了。” 罗文中缓缓说道:“在内情没弄明之前,姑娘别太高兴。” 转目看去,只见贵蓉儿接过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了一粒丹药,放入阮山口中。 解毒丹丸,神效奇速,片刻之后,阮山已经清醒了过来,挺身坐起。 袁莹莹急忙叫道:“大哥,你好些了吗?”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道:“我很好。” 但听贵婆婆笑道:“你就是阮山吗?” 阮山伸手去摸长髯,早已不见。 贵蓉儿冷哼一声,道:“你那假胡子早已被我扯下来了。” 阮山目光移到袁莹莹的脸上,只见她脸上指痕宛然,泪水盈睫,不禁一皱眉头,道:“莹儿,你伤的很重吗?”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没有,我伤的不重啊!” 只听贵婆婆冷哼一声接道:“阮山,我告诉你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贵婆婆道:“此刻,你和你这三位朋友一样,都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语声一顿,接道:“蓉儿,他心中有些不信,你打他一掌试试!” 贵蓉儿右手一抬,一掌横扫过去。 阮山本能的一抬右手,接下一击。 双方掌势接实,阮山被打的身躯转动,俊里移开了四五步远,才勉强站住,没倒下去。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阮山啊!你相信我奶奶的话了吗?” 阮山点头道:“你令祖母的手段很恶毒,使人中毒时同时失去武功” 贵婆婆冷冷说道:“阮山,他们三人都愿意替你死,老身答应了他们三条命换你一条,当时,老身心极是觉得好笑,三条命换你个失去武功的残废身躯,不过,老身答应他们时,还不知你是阮山。” 阮山经过几番生死大劫,人已变得十分沉着,淡淡一笑,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准备如何处置在下?” 贵婆婆道:“两条路由你选择一条。” 阮山道:“你说吧!哪两条路?” 贵婆婆道:“一条是老身把你杀死,带着你的人头而去;一条是,你乖乖的听命老身,随同老身去见两个人。” 阮山道:“去见什么人?” 贵婆婆道:“沈天奎和四海君主。” 阮山心中暗道:见到沈天奎和四海君主,也是难免一死。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老夫人可认为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吗?” 贵婆婆道:“你很英雄,如若你不是英雄人物,他们也不会礼聘老身祖孙了。” 阮山冷笑一声,道:“沈天奎陆地枭雄,四海君主水上巨寇,如今他们水旱两路携手合作,共谋武林霸业” 贵婆婆接道:“如不是为了对付你,他们两人也许很难携手合作。” 阮山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暂时合作,两方霸主终究水火难容,难免一场自相残杀,那时你又帮助谁呢?” 声音突转为严肃,接道:“老夫人下毒的手法,确实高,但你比那毒手华佗怎样?” 贵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单讲下毒手法,老身未必在他之下,但如果综合用药,调毒的手法,老身自知不如毒手华佗。” 阮山冷肃的说道:“那毒手华佗和沈天奎相交莫逆,沈天奎在各大门派追剿大败之后,能够东山再起,造成如此声势,毒手华佗可算得第一功臣,但那沈天奎仍然在他身上暗施手脚;老夫人受他们礼聘出山,要借你施毒的能力对付眼下群起抗拒沈天奎的江湖群豪” 贵婆婆道:“主要的,还是对付你。” 阮山淡淡一笑,道:“一旦我被杀,老夫人受他们礼聘的价值也随着消失了,那时飞鸟尽良弓藏,以那沈天奎为人的毒辣,你们祖孙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被他所杀,以除后患,一条是永远被他控制如奴役,为他卖命。” 贵婆婆沉吟了一阵,道:“沈天奎为人的恶毒,老身早已知晓,但这番老身和那沈天奎及修月等有约在先,老身只是负责对付你,事完之后,立刻归山。” 阮山道:“老夫人怎么能够决定他们一定就能遵守信诺呢?在下已经落在了老夫人的手中,任凭老夫人处置。” 这时袁莹莹突然接口说道:“老夫人受他们礼聘下山,那礼物定然很重了?” 贵婆婆道:“不错。” 袁莹莹道:“都是些什么礼物?” 贵婆婆道:“明珠百颗、黄金万两、珍玩玉器、名画锦绢,件件都是十分名贵的物品。” 袁莹莹道:“只要你肯给予我们解药,我们照他们的礼单加倍奉上。” 贵婆婆摇头说道:“你是什么人,口气如此这么大。” 袁莹莹道:“家父的名讳,也许老前辈听人说过。” 贵婆婆道:“什么人?” 袁莹莹道:“袁教主。” 贵婆婆吃了一惊道:“袁教主是你父亲?” 袁莹莹道:“正是家父,你可是有些不相信。” 贵婆婆摇了摇头道:“老身实在是有些难信。” 阮山接道:“如果论当今之世,聚敛之丰,没人比的了中原快手,他们和我,情同兄弟,但我阮某人,不愿意以重礼求命,眼下我们既然已经无力抗拒,生擒杀头,随你们便,在下言尽于此,老夫人不用再和阮某谈论此事了。” 袁莹莹道:“大哥啊!你不能死” 阮山冷冷说道:“莹儿,生死由命,岂可强求,小兄如若刚才心地稍狠一些,不顾蓉儿姑娘哀求动心,此刻她们祖孙两人早已经尸寒多时了。” 贵蓉儿突然转过脸去,望着贵婆婆道:“奶奶啊!蓉儿有一句话,不知是当不当说?” 贵婆婆道:“你说吧!” 贵蓉儿道:“刚才蓉儿求那阮山,他不但饶了我,也饶了奶奶,如今咱们也该回报他们一次才是。” 贵婆婆道:“如果咱们放了阮山,那百颗珍珠、万两黄金,都将付水东流” 贵蓉儿接道:“要那些珍珠黄金何用?” 贵婆婆笑道:“我只有你这一个宝贝孙女,我替你收集一些珍宝、玉器,日后你嫁人时,也好作为嫁妆。” 她仰起脸来,望着天空繁星,自言自语地接道:“我要以世间最丰厚的嫁妆送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贵蓉儿长长叹息一声,道:“奶奶啊!我要嫁给谁呢?” 贵婆婆道:“自然是由你选了,你美貌如花,再加上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丰富嫁妆,只怕想要娶你的人,自然是如过江的鲫鱼了” 贵蓉儿摇头叹息一声,道:“难道人家要娶我,我就要嫁给他吗?” 贵婆婆哈哈一笑,道:“傻丫头,那自然是要你在千千万万人中选出一个人了。” 贵蓉儿冷冷说道:“奶奶如此做,对孙女而言,那是太坏了。” 贵婆婆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我拥有人世间无数的财富,那些人要娶我,不是娶我的人,是娶我的财富来的。” 贵婆婆叹息道:“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总有一天我要先你而去,不替你留下一些东西,要我如何能够安心呢?”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奶奶,你为什么不替自己创一点侠义声名呢?那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要它何用呢?” 贵婆婆一皱眉头道,“你要奶奶创什么名?” 贵蓉儿道:“做一些震惊江湖,使人敬服的大事!” 贵婆婆道:“奶奶不是在做吗?江湖道上,很多人要取他的命,但却有所不能,奶奶能把他生擒活捉,你能说这不是震动江湖的事!哈哈,那沈天奎见我后,必是起身相迎,那时,奶奶的大名,立时间就要宣传于江湖之上” 贵蓉儿扬了扬柳眉儿,道:“奶奶,如若咱们此刻把阮山放了,不一样是震惊江湖的大事吗?” 贵婆婆脸色一变,道:“那不是要不到珠宝黄金了吗?” 贵蓉儿道:“奶奶如果想留给孙女,我不要那些东西。” 贵婆婆道:“还有一件事,奶奶本不愿意告诉你,但现在,非得告诉你不可了。” 贵蓉儿笑道:“你常说我们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哪里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呢?” 贵婆婆叹了一声道:“咱们祖孙二人,虽然是受了那沈天奎和修月的礼聘而来,但事实上,也算是受了他们的威迫而来。” 贵蓉儿奇怪道:“为什么?” 贵婆婆道:“咱们早已经中了沈天奎的暗算!” 贵蓉儿道:“奶奶中了毒?” 贵婆婆道:“我这一把年纪,就算毒发而死那也罢了,但蓉儿你,却不能死啊!” 贵蓉儿道:“我也中了毒吗?” 贵婆婆道:“他们知道你在我心目,重过我自己的生命,因此,也在你身上下了毒。” 贵蓉儿答道:“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贵婆婆道:“因为那是一种世间罕见的奇毒,乃是毒手华佗亲手调配的,药性没发作之前,和常人一样,一旦毒性发作,忽然间七窍流血而死。” 阮山只听得暗暗叹道:这贵婆婆的用毒手法,武林中罕见,以那罗文中、朱逢生等人的武功,也觉不出如何施展下毒手法,她身上上百个口袋中也不知带了多少奇毒,想不到,这样一个施毒的高手,竟然也会被毒所困。 但听贵蓉儿道:“这么说来,奶奶那些重金礼聘咱们的话,都是骗我的了。” 贵婆婆道,“那也不是骗你,他们一面重金礼聘于我。一面又在身上下毒,逼咱们非来不可。” 贵蓉儿回顾了阮山一眼,说道:“奶奶啊!你是调毒高手,难道就找不出解毒的办法吗?” 贵婆婆摇头道:“那毒药是毒手华佗调配的,奶奶无力解开。” 贵蓉儿沉吟了一阵,回头对阮山说道:“阮大侠,我很抱歉,我奶奶那么大年纪了,我不能眼看她毒发而死” 阮山接道:“在下都听得很清楚,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贵蓉儿突然说道:“奶奶,咱们身上所中的毒,和阮山有什么关系,咱们放了阮山,再去见那沈天奎,不是一样吗?” 贵婆婆道:“那就大不一样了,那沈天奎在咱们祖孙两人身上下毒也好,礼聘咱们也好,就是为了让咱们祖孙两人对付阮山,怎么能放了他呢?” 贵蓉儿道:“但咱们放了他,那沈天奎也不知道啊?” 贵婆婆道:“沈天奎耳目灵敏,江湖上,到处都是他的耳目,也许咱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他的人暗中监视着。” 贵蓉儿四下瞧了一眼,道:“在哪里啊?” 阮山叹了口气道:“蓉姑娘,令祖母对你确实很好,这些事情也不是虚构,此等情势下,在下只有跟着你们走了,不过” 贵婆婆道:“不过什么?” 阮山道:“老夫人受人威迫,礼聘下山,只是为了对付我一人,在下随你们去也就是了,和我同行的人,还望老夫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贵婆婆道:“现在,他们不是都很好吗!” 阮山道:“他们武功都没恢复” 贵婆婆道:“他们如若恢复了武功,决不会放老身离开,你不替自己求饶,却为朋友求情,看来你很擅心机啊!” 阮山摇了摇头,说道:“老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可以让他们恢复武功后,离开此地,不阻拦老夫人就是。” 贵婆婆道:“太冒险了,老身不愿意把刀柄握在敌人手中。” 阮山冷笑一声,道:“老夫人可知道一个练武的人一旦失去武功,那是生不如死了。” 罗文中高声说道,“我等和阮大侠同行一起,生死与共” 阮山道:“何苦呢?沈天奎、修月,都对我积怨很深,他们决不会轻易放过我,诸位同行,那是自寻死路,何况,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都还在等你们的消息” 目光转到贵婆婆的脸上,冷肃的说道:“在下问你一件事,希望老夫人能够据实答复。” 贵婆婆道:“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阮山道:“他们的武功是否还可恢复?” 贵婆婆道:“可以,但要一段时日。” 阮山道:“其间有多长时间?” 贵婆婆道:“三月左右。” 袁莹莹突然接道:“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阮山道:“好,你和武林道上毫无恩怨,那沈天奎也久仰令尊的威名,不致于杀你。” 袁莹莹黯然一笑,道:“唉,大哥啊!难道你死了,我还能独自活在世上吗?” 疾风知劲草,生死见交情,袁莹莹这两句话句句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阮山的心上,他不禁缓缓回过头去望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你本与人无争,何苦一定要随我跳入这江湖是非漩涡”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跟着大哥,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只听贵蓉儿冷哼一声,道:“奶奶啊,不要这丫头跟着走了。” 袁莹莹回目望去,见贵蓉儿一脸怒容,心中大感舒畅,举手理了一下长发,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阮山想到自己此番前去,见到沈天奎后,他决不会饶过自己,那是必死无疑,此后如果抗拒这一股武林中邪恶势力,全要凭仗许阳和无为道长,自己怀中,现有华山剑谱和少林弹指神功两本秘籍,何不交给罗文中和朱逢生,要他们送给许阳和无为道长。 心中念转,目光转注在贵婆婆的脸上,道:“老夫人,在下想和两位同伴说几句话,然后再随你们祖孙同行,去见那沈天奎和修月,不知可否允许。” 贵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不过,不许拖延时间太久。” 阮山道:“一会就好。” 举步走到罗文中和朱逢生的身前,沉声说道:“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别,二位如若随在下同去赴死,那是轻如鸿毛。” 罗文中叹息一声,道:“如若不是我等在饮食时中毒,让阮大侠和贵婆婆发生冲突,也不会有此事发生了” 朱逢生接道:“追根到底,祸由我等起,连累了阮大侠和袁姑娘” 阮山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谈也无益了,此刻有一件重大的事,要两位必须办到。” 罗文中道:“什么事,只怕我等武功尽失,难达阮大侠心愿。” 阮山叹了一口气,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位只求尽到心力就是” 语声一顿,说道:“在下身上收藏有两本书册,烦请二位务必要交给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 朱逢生道:“我们尽力而为。” 阮山道:“此事极为重要,必要时两位可易容化装,逃避沈天奎的耳目。” 罗文中道:“物失人亡,人在物在,在下等尽其力而为。” 阮山四处望去,只见贵婆婆似乎是极为注意自己举动,心目中暗自担忧,暗想道:我如果取出两本武功秘录引起她的好奇心,让那贵蓉儿取去瞧看,那就糟了,必须得设法分散她的注意才成。 但一时间,却想不出适当的计策,心中大为焦急。 这会儿,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自远而近。 贵婆婆回头向那蹄声来处望去,阮山却极快的取出两本秘录,交到了罗文中的手中,低声说道:“两位要多多珍重!” 稍微提高了声音,接道:“中原快手那里,存有我的一个木箱,两位见着他们,要他们打开箱子瞧瞧,箱中的物品,交由他们收存处置就是。” 这几句话,此时此刻讲出,充满着一种生死别离的悲伤。 罗文中道:“阮大侠吉人天相,此去一定无恙。” 阮山道:“两位可以去了,旅途珍重,一路顺风。” 罗文中、朱逢生心中都已经了解阮山是在催两人上路,当下欠身一礼,道:“在下等就此别过。”转身而去。 阮山目送两人离开,心中轻松了不少,长长呼了一口气、回目望去。 只见两匹高大的健马,停在贵婆婆的身旁,两匹马上的人已经跃下鞍镫,正在和贵婆婆谈话。 阮山看那两个和贵婆婆谈话的人,正是鲁南双魔,当下举步走了过去。 但听大魔马大海哈哈大笑,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笑声中目光转动,凝注在阮山的脸上,冷冷接道,“阁下就是阮山吗?” 阮山道,“不错。” 马大海笑道:“阁下大名在江湖中十分响亮,想不到却是这么一个小娃儿。” 只听二魔说道:“贵老夫人,在下看到另外二人逃了,可要在下去追他们回来?”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要糟了,他如果追上两人、必然会搜出两人身上的秘籍,那是弄巧成拙了。 他心中虽然异常焦急,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冷静,冷笑一声,道:“可惜在下身受奇毒,武功尽失” 马大海道,“如果阁下武功没失呢?” 阮山道:“就凭你刚才那句不敬的话,在下就要好好教训你们两人一顿。” 二魔怒道;“这小子此时此刻还如此张狂,当真是不知死活。” 挥手一掌,拍了过去。 阮山眼看掌势劈来,却是无力闪避。 砰的一声,正中左颊。 这一掌,打得十分结实,阮山被打得连转了两个转身之后,仍然无法站稳,摔倒在地上。 阮山自出道以来,从没吃过这等苦头,被打得眼中金星直冒。 袁莹莹啊哟一声尖叫,大步走了过来,伸手去扶阮山。 阮山强忍着痛苦,心中暗自想道:这贵婆婆不知用的什么药物,竟然能使人无法运行真气,全身的武功无法施展,如若她被沈天奎重用了,只怕整个武林,势将在他们控制之下,以后,如若再有下次能够杀她,决不能再饶她了。 心中念转,人却挣扎而起。 抬头看去,夜色中已经看不见了罗文中和朱逢生的身影,心中暗自庆幸道,但愿上天怜佑,使他们能够平安见到许阳和无为道长,交上两本秘籍,这一耳光,也挨的不冤了。 鲁南二魔眼看阮山挨了一耳光之后,心中毫无怒意,心中暗自赞道:这阮山年纪不大,但修养工夫,却是人所难及。 忖思之间,突然见贵蓉儿大步而来,站在阮山的身前,冷冷的对鲁南二魔喝道:“你们为什么出手打他?” 鲁南二魔被问得怔了一怔,道:“姑娘是说我们吗?” 贵蓉儿伸手指着二魔,道:“你出手打人,是何用心?” 二魔淡淡一笑,道:“姑娘可是说在下出手打了阮山吗?” 贵蓉儿道,“是啊!那阮山是我们所擒,要打也轮不到你们打啊?” 马大海一皱眉头、道:“不错,人是你们祖孙所擒,但咱们兄弟打他两下,难道也不能打吗?” 贵蓉儿冷冷说道,“不能打,要打也的由我们自己打。” 马大海转脸望了二魔一眼,口中叽哩咕噜的说了起来。 二魔也是用一种很奇特的语言回答交谈。 贵蓉儿颦起秀眉儿,倾耳静听,只听两人叽哩咕噜,却无法听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不禁一皱眉头,喝道:“你们两人在说什么?” 马大海冷笑一声,目光转到贵婆婆的脸上,道:“贵老夫人,你身体很好啊!” 贵婆婆缓缓说道:“老身受了很重的内伤。” 马大海冷笑一声,道:“咱们兄弟这番奉命迎接老夫人,想不到,老夫人竟然把阮山也生擒过来了,如果沈大庄主和修月道长知道此事后,心中一定是很高兴。” 贵婆婆脸色微变,赔笑说道:“老身只不过碰巧擒得了阮山,两位远道而来迎接我们祖孙,如若这是一件很大的功劳,两位也该有一份才是!” 马大海微微一笑,道:“贵老夫人这等提拔,我们兄弟是感激不尽,不过” 突然回手一把,抓住了贵蓉儿的右腕。 贵蓉儿虽然精明,但她万万没有料到那马大海会突然出手扣拿自己的脉穴,而且用力很大,贵蓉儿虽然用力一挣,竟然未能挣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重人被擒,双魔生邪念 就在大魔出手擒拿贵蓉儿右腕的同时,二魔也出手,擒住了贵婆婆的右腕。 贵婆婆虽然早已有备,但她伤势沉重,眼看二魔出手扣拿住自己脉穴,却是无法避开。 只听马大海哈哈一笑,道:“擒住了阮山之后,你们祖孙两人,似乎不用再去见那沈大庄主和修月道长了。” 贵婆婆缓缓说道:“这话怎么说?” 马大海冷冷说道:“沈大庄主和修月道长请你们祖孙来此的目的,就是要你们设法对付阮山,如今阮山既然被擒,你们祖孙这点武功,对武林大事也没帮助” 贵婆婆接道:“老身已经和他们谈好了,擒住阮山后,我们祖孙取得了珠宝就离开江湖隐回故居,不再问江湖中事” 马大海冷冷说道:“你们祖孙既然要归隐,我们此刻送你们回家也是一样。” 说完,扬起右掌。 阮山和袁莹莹眼看着这场窝里反的变化,心中感慨万千,但自知武功没复原,无法出手援救两人,也无法借机逃走。 贵婆婆冷冷说道:“两位想杀我们祖孙吗?” 马大海冷冷说道:“不错,杀了两位之后,这生擒阮山的功劳,就是我们兄弟的了!” 贵婆婆冷笑一声说道:“我如果解了阮山的毒,只怕两位都不是他的对手。” 马大海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贵老夫人不觉得太晚了吗?” 贵婆婆望了望天色,冷肃的说道,“那沈天奎和修月为什么要请老身下山?” 马大海道:“因为老夫人善于用毒,所以请你出山对付阮山。” 贵婆婆道:“天下用毒的人千千万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马大海道:“一是你下毒的技术十分高明,常人难及,二是你贪财爱宝易被所动,所以,他们才决定请你。” 贵婆婆道:“老身下毒的能力,和常人有何不同之处,两位可知道吗?” 马大海道:“咱们兄弟奉命来迎接你们祖孙,自然是知道了!” 贵婆婆道:“你说说看!” 马大海接口道:“老夫人下毒的技巧就是在人不知不觉中身受其毒” 忽然有所警觉,住口不言。 贵婆婆接道:“这就对了,两位范了一个大错误,老身不得不指出来了。” 马大海道,“什么错误?” 贵婆婆道:“两位如若不用鲁南方言交谈,突然出手扣拿我们祖孙的脉穴,我们祖孙在来不及防之下,被你擒拿住脉穴,此刻,两位就不致于被奇毒所袭了,但两位用鲁南方言,老身就不得不备了。” 马大海冷笑一声,道:“你们祖孙二人的命、现在还掌握在我们兄弟手中,不怕在下施用严刑逼你交出解药吗?” 贵婆婆道:“如若老身交出解药之后,能够换回我们祖孙的命,老身自会答应,可惜两位杀我们祖孙的企图流露太早。” 马大海接道:“现在,我答应释放你们祖孙的命。” 贵婆婆冷冷接道:“太晚了,老身无法再相信两位的话了。” 马大海回顾二魔一眼,道:“老二,你运气试试,看看是否真的中了这老妖婆的毒了。” 二魔依言运气一试,道,“小弟觉不出来。” 马大海目光转到贵婆婆的脸上,冷冷说道:“以你贵老夫人的身份,如若虚言恫吓,那就永远留人笑柄了。” 贵婆婆淡淡一笑,道:“咱们祖孙两的命换了你们兄弟两条命,那是死而无憾了,两位尽管出手。” 马大海左手伸动,点了贵婆婆的穴道,然后,自行运气一试。 但觉得真气畅通,丝毫没有中毒的感觉,心中暗暗念道:这贵婆婆下毒的能力,使人防不胜防,眼下只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反正他们祖孙和阮山都已经在我们掌握下了,早杀晚杀她都是一样!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贵老夫人纵然在我们身上下了奇毒,但你身上必有解药,我们难道不能自己取用吗?” 贵婆婆缓缓说道:“老身所带的解药,不下百种之多,如果两位自信有能力选择,那就尽管放心杀死我们祖孙吧。” 马大海冷笑一声,道:“你在我们兄弟身上施用的毒,要多长时间发作?” 贵婆婆道:“十二个时辰之内!” 马大海道:“如果到时不见发作呢?” 贵婆婆道:“老身愿受两位惩罚。” 马大海道:“好!这是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到时,在下先要杀了令孙女!” 目光转到二魔脸上,道:“废了她下毒的双手。” 二魔应了一声,扭断了贵婆婆手腕骨。 夜色中,只见贵婆婆满头大汗淋漓而下,但她却咬牙苦撑,没*一声。 阮山暗暗叹道:这贵婆婆为人本是狡猾,却没料到鲁南双魔比她更为歹毒,这个苦头,也够她受的了。 贵蓉儿眼看祖母的双腕被人折断,心中大怒,哭道:“奶奶啊!” 贵婆婆冷冷接道:“这点痛苦,算得什么,不要哭。” 贵蓉儿虽然收住了哭声,但泪珠儿仍然滴滴而下。 贵婆婆双目凝注在马大海脸上,道,“此刻,老身要和两位谈判,只怕两位也不肯接纳。” 马大海道:“不错,在下还没觉出身中奇毒,还不愿接受要挟。” 贵婆婆道:“这么说来,老身只有等到两位发作时,再谈判了。” 马大海道:“那时,我们兄弟为了自救,也许会答应你几点要求,不过,在下要先说明,要的条件,不能太苛” 贵婆婆道:“到时候再说吧” 马大海回顾了二魔一眼,道:“老二,这地方不能多停,咱们得快些赶路。” 二魔目光投注到阮山的脸上,道:“这阮山在江湖上朋友很多,沿途只怕会有人相救。” 马大海道:“兄弟的意思呢?” 二魔道:“不如把他杀了,带他的人头回去见那沈天奎和修月道长也是一样。” 袁莹莹大为惊骇,但却苦于无计可施,心中暗打主意道:不管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设法保全阮大哥的性命才是 但听贵婆婆仰天大笑不止。 马大海怒道:“你笑什么?” 贵婆婆肋间伤势很重,笑起来十分痛苦,但她却勉强支持忍受,直等马大海喝问,才停下笑声道:“老身笑两位太愚笨了,但老身竟然中了你们的算计,想来是可笑得很。” 马大海道:“我们哪里笨了?” 贵婆婆冷冷说道:“两位可要老身指点你们吗?” 马大海道:“如果强词夺理,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贵婆婆道:“如果老身说的有理呢?” 马大海道:“咱们兄弟自然遵从。” 贵婆婆道:“好!老身就让你们长长见识” 语声一顿,接道,“两位如果此刻杀了阮山,提他的人头去见那沈天奎和修月,其间不知要经历多少时日,那阮山的人头只怕早已腐烂,沈天奎,修月怎么能辨认呢?” 鲁南二魔似乎是被贵婆婆说服,默然不语。 贵婆婆冷冷说道:“就算你们能保持那人头不坏,但割下的人头,总和原来的阮山有些不同,老身已经见识过阮山的武功,那确实非同凡响,就凭两位能够擒得住阮山吗?” 马大海道:“咱们手中既然有人头,沈天奎,修月道长怎么能不信呢。” 贵婆婆道:“如若他们说你你们是冒功求赏呢?那时,两位身受其害,只怕要胜过我祖孙很多了!” 马大海沉吟了一阵,道,“很有道理,不过,我们带着阮山大模大样的行动,只怕也有些不便吧。” 贵婆婆缓缓说道:“两个这等愚拙的人,也能算计到老身,实在叫人难过得很。” 马大海道:“我问你是否别有良策?” 贵婆婆道:“自然是有。” 马大海道:“可否见告?” 贵婆婆道:“老身为何要说。” 马大海道:“因为我们兄弟掌握着你们祖孙的生死!” 贵婆婆道:“如果你杀了我们祖孙,两位也难逃毒发身亡。” 马大海道:“要怎样你才肯说?” 贵婆婆道:“两位对我老人家客气一点。” 鲁南双魔相互望了一眼,齐齐抱拳,道:“领教老夫人的高见!” 贵婆婆道:“那阮山可以改扮一个道人,两位就不能易容改装吗?” 马大海道:“果然高明。” 回顾了二磨一眼,接道:“咱们上路吧!” 贵婆婆望了那两匹高大的健马一眼,道:“阮山服了在下的毒药,武功已经尽失,不能行走,必须得让他们骑马赶路。” 马大海道:“他是沈大庄主的要犯,自然要优待一些。” 贵婆婆道:“老身被阮山打伤,小孙女穴道被点,都难行走。” 马大海道:“好!你们祖孙合骑一匹马!” 二魔道:“不行,要把她们祖孙分开!” 马大海道:“不错。”当下把阮山和贵蓉儿,分到一骑马上,袁莹莹和贵婆婆,合骑一马。 贵婆婆双腕虽然以断,右腿上两处穴道又被马大海点中,但她左腿还可应用,暗中操纵健马忽快忽慢。 鲁南双魔一前一后,押着两骑四人,想借夜色紧紧赶路,但因贵婆婆暗操健马,速度不定,害得两人也跟着忽快忽慢。 袁莹莹虽然与贵婆婆合乘一骑马;但她心中痛恨她的为人,不愿和她说话。 健马行到一处林边,贵婆婆突然用腿加力,快马疾奔,转过林角。 二魔正想放步追赶,却听大魔喝道:“有阮山和贵蓉儿在此,量他们也不敢逃远,不用追他们了。” 贵婆婆转过林角,低声说道:“姑娘,老身右襟边角袋内,有一个玉瓶,瓶中红色丹丸,可使姑娘和阮山身中的奇毒消退,恢复武功。” 袁莹莹还没答话;只见人影一闪,马大海已经拦在马前,挡住去路,冷冷说道:“贵老夫人如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那就别再施展花招,骑马不得超过一丈距离。” 贵婆婆缓缓说道:“老身受伤很重,双手腕骨又被你们扭断,实在是没有操纵健马的能力,再加上这位姑娘不耻老身为人,不肯合作,健马奔行速度,老身实在是无法控制。” 马大海冷哼一声,目光转到那袁莹莹的脸上,道:“姑娘如果不肯温顺一些,有得你的苦头吃。”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眼睛,也不出言争辩。 马大海让开了路,健马又缓步向前走去。 贵婆婆回目一望,只见鲁南二魔全走在阮山和贵蓉儿的健马后面,当下低声说道:“这丹药,炼制不易,老身只有这一瓶,你要小心保管,别让鲁南二魔发觉。” 袁莹莹心中暗道:不论她是否是真心话,此时此刻,都得信她一次才行。 她为人心细,虽然知道那贵婆婆解药存放处,但却不敢轻易伸手去取,恐怕那鲁南二魔在暗中监视。正感到为难,突然啊哟一声尖叫,紧接着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从马上摔了下来。 贵婆婆怒声喝道:“不许虐待我那小孙女。” 袁莹莹右手伸动,从贵婆婆的右襟袋中取出了解药,藏入袖中。 回头看去,只见那摔在地上的人正是贵蓉儿,心中暗道:这丫头,如若是故意从马上摔下来、以分散鲁南双魔的注意,那就聪明得可爱了。 但听二魔冷冷骂道:“小臭丫头,你武功又没失,只不过被点了几处穴道,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呢,分明是故意捣蛋。” 马大海冷笑一声,接道:“老二,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咱们先把这两个丫头收拾了再说。” 二魔哈哈一笑,道:“大哥说的是,这两个丫头,实在是长的动人,小弟早有此心,只是不敢出口而已。” 马大海道:“我瞧这两个丫头,只怕还都是处女身。” 二魔道:“这贵蓉儿大概还是,那丫头只怕不是了,她天天和阮山相处,哪里还会是处女。” 袁莹莹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大为震骇,暗自想道:此刻全身无力,万一两人要行*,那是求死不得了。 心中念转,急忙探手入袖,打开了瓶塞,倒出了一粒解药,投入口中。 她原想分辨过颜色之后再吃下,但听到鲁南双魔的话,心中害怕,暗道:纵然是错服了毒药死了,也比受人*的好。 那贵蓉儿故意跌下马来,本想借机骂鲁南双魔几句,但听到两人的话,心中却大生恐惧不敢口出不逊,当下说道:“我双腿穴道被点,坐不稳马鞍。” 二魔冷笑一声,伸手抓起贵蓉儿放上马背。 阮山眼看鲁南双魔的暴虐,心中大是愤恨,但苦于武功受奇毒所制,无法施展,暗叹奈何! 贵蓉儿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奶奶不该对你下毒。” 阮山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他心知鲁南双魔对自己的厌恶胜过二女,稍出言不慎,必将招来一番羞辱毒打,不敢多言招祸。 又走十余里,已经是天过五更,将近天明时分。 二魔突然加快了脚步,抓住了贵婆婆乘坐的马缓缓说道:“老大,前边有座无人的小庙,咱们先收拾了两个女娃儿再走如何?” 大魔马大海笑道:“好!先让这两个丫头经历一次人道再死。” 袁莹莹,贵蓉儿,只觉得两人言语难听无比,吓得心惊胆颤,不敢出言反驳。 二魔牵马带路,走约十余里,果然到了一座小庙前面,冷冷喝道:“四位自行下马呢,还是要在下动手?” 贵婆婆当先跃下马背。 袁莹莹、贵蓉儿、阮山,相继下马。 二魔把两匹健马拴在庙外一株老柳上,道:“你们不进庙去,难道还要我动手请不成?” 阮山举步而行,经过袁莹莹的身前,黯然说道:“莹儿,都是我害了你,你要多多珍重。” 袁莹莹流下了泪水,道:“大哥,小妹情愿拼命也要自保清白。” 马大海手一抬,砰的一掌,击在阮山的后肩上,只打得阮山身子一栽,一交跌出了四五尺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阮山力杀俩魔 袁莹莹尖声叫道:“大哥。” 向阮山冲了过去。 马大海左手一抬,抓住了袁莹莹的右手一扯,嘶的一声,扯破了袁莹莹身上的道袍。 贵婆婆道:“孩子,镇静些,运气调息” 二魔右手一挥,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贵婆婆的脸上,只打得满口鲜血向下流。 在阮山等四人中,贵婆婆是唯一有反抗能力的人,她双腕被折断,内腑受重伤,但因功力深厚,还可运气对抗,但她却忍下没动。 二魔挥手抓住了贵蓉儿,哈哈一笑,道:“女娃儿,跟着你奶奶有什么好,只要你乖乖的答应老夫,老夫带着你玩遍天下名山胜水。” 贵蓉儿心中气愤至极,但她四肢穴道被点,无能力反抗,只好任人摆布。 二魔没听到贵蓉儿答话,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既然不肯答应,老夫只好动强了。” 右手挥动,嗤的一声,扯去贵蓉儿身上的衣服。 贵婆婆大声喝道:“住手!” 二魔停手笑道:“老乞婆,有何见教啊?” 贵婆婆望了袁莹莹一眼,只见她闭目而立,似乎是在暗中运气,暗自想道:希望她快把解药交到阮山。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就是想娶小孙女为妻,也该好好商谅,这等动强,和禽兽有什么两样。” 二魔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你孙女岂会喜欢老夫,这个,老夫有自知之明。” 不再理会贵婆婆,动手去撕贵蓉儿身上的衣服。 但听一阵嗤嗤的响声,片刻间,贵蓉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去大部。 夜色中,隐隐可见那雪白如玉的皮肤。 贵蓉儿闭目而立,不说话也不反抗。 马大海看二魔已经撕去了贵蓉儿大部衣服,随着动手去撕袁莹莹的衣服。 袁莹莹真气尚未畅通,但形势急迫,已经不容她等待,突然娇叱一声,一掌劈出。 马大海来不及防,几乎被袁莹莹一掌劈中,闪身避开,还击一掌。 袁莹莹手脚还不够灵活,但已经勉强可以动手,右手取出袖内解药,投向阮山,叫道:“大哥!接着解药。” 一面掌足齐出,攻向马大海。 阮山被那马大海一掌打得头晕眼花,虽然听到袁莹莹的叫声,却接不到投来解药,波的一声,落在身旁。 袁莹莹招数精奇,虽然手脚还不够灵活,但攻势仍然猛烈。一时间,马大海被逼得无法还击,只好大声喝道:“二弟,快些抢过解药。” 二魔应了一声,放开贵蓉儿,向阮山奔去。 只见贵蓉儿樱口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双方距离很近,二魔又来不及防,被贵蓉儿口中的血喷在脸上,鲜血中挟着粒粒肉块,击在二魔的两眼上。 原来,贵蓉儿自知难免受辱,暗中嚼舌求死,见袁莹莹出手攻袭大魔,又把解药投向阮山,顿时运足全身的气力,把碎舌和鲜血喷向二魔。 二魔双手抱脸,怒声骂道:“该死的小贱人。”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贵蓉儿穴道被点,眼看一脚飞来,却无法闪避,被二魔一脚踢中小腹,娇吟声中,身子飞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在墙壁上。 贵婆婆尖声叫道:“蓉儿。”侧身冲了过去。 阮山借此工夫。捡起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一粒解药,吞入腹中。 二魔一脚踢中了贵蓉儿,拭去脸上的血污,向阮山走去。 阮山服下解药,立时运气调息。 贵婆婆只见二魔走向阮山,奔向贵蓉儿的身旁,突然一转,一头向二魔撞去。 二魔吃贵蓉儿碎舌打中双眼,虽然没受重伤,但双目却疼得流泪不止,耳目也失了灵敏,贵婆婆途中改变心意,无声无息的转向二魔撞去,一头正撞在二魔肋间。 这一头乃是贵婆婆全身功力所聚,二魔被撞得身不由己向前奔走数尺,碰在了神案上。 贵婆婆重伤的身体难再支撑,这全力一击,虽然得手,晕倒地上。 倒是那袁莹莹和马大海恶斗一阵之后,手脚渐渐恢复了灵活,攻势更是猛恶。 大魔马大海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女娃儿,身手如此了得,心中震骇不已。 虽想反击,但却是欲振乏力。 二魔连番吃亏,心中大怒,挺起身子,一提真气,伸手向阮山抓去,口中骂道:“老乞婆,老夫先收拾了阮山,再和你们祖孙算帐。” 忽然觉得两腕间一麻,脉穴被人拿住。 阮山内功深厚,稍经调息,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但心知鲁南二魔不是好人,心中没有把握,不敢轻易出手。 只见二魔一把抓来,才出手擒住了二魔右腕脉穴。 凝目望去,只见袁莹莹拳掌纵横,占尽优势,心中稍安,一面加力紧扣二魔脉穴,一面运气调息。 只听袁莹莹的声音传入耳间,道:“大哥啊!你好吗?” 原来,她全神贯注对付马大海,无暇分心旁顾。 阮山应道:“我很好,你缠住他,别让他逃走了。” 袁莹莹听到阮山的回话,心中大喜,精神一振,高声说道:“他跑不了。” 拳掌一紧,全是致命的招数,每一击都攻向马大海的要害大穴,逼得马大海不得不全神应付。 阮山一把扣住二魔脉穴之后,却没再出手施袭,闭目而立,运气调息。 二魔被扣拿脉穴之后,本来已经不再挣扎,闭目等死。 哪知过了半晌,仍然不见有什么动静,睁眼看去,只见那阮山闭目而立,运气调息,不禁心中一动,求生之念油然而生,暗中运气,闭住右臂穴道,左手一抬,挥手一掌,劈向阮山前胸。 但听砰的一声,击了个正着。 一侧阮山又经过一阵调息,功力已经恢复不少,再者二魔右腕脉穴被扣,功力大受影响,掌势不重,虽然击中阮山,也不过把阮山打得向后退了一步。 阮山睁开双目,冷笑一声,道:“两位阴险恶毒。留你们不得。”左手加力,一收五指,把二魔向前一带,右手一掌劈出。 二魔半身麻木,无力闪避,眼看一掌劈来就是无法闪避,阮山的这一掌正击中他的天灵要穴,*迸流,当场死亡。 阮山放开左手,二魔的尸体栽倒在地上。 抬头看去,只见袁莹莹拳掌交错,逼得那马大海只有招架之能,没有还手之力,当下大步走到庙门口处,高声说道:“莹儿,去拯救点婆婆和蓉儿姑娘,把他留给小兄收拾。” 袁莹莹生性刁蛮,但她对阮山却是百依百顺,应声收招而退。 阮山冷笑一声,道:“今晚是你们鲁南双魔恶贯满盈的一夜,令弟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 马大海回顾了二魔一眼,只见他尸体横陈,不禁心中一寒。 阮山踏前一步,接道:“马大海,我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让你一招。” 马大海对阮山本身就害怕,看到二魔的尸体,更是心神无主,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没听到阮山的话。 阮山怒道:“你如果自己不愿出手,那是自愿放弃机会,我无暇多等。” 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马大海纵身避开,还没来得及还手,阮山第二掌又已经攻到。 阮山的掌势快速,一连攻出八掌,马大海没来得及还攻一招,人却被逼得团团乱转,一脚踏在二魔的尸体上,身子向一侧滑去。 阮山的左手闪电击去,砰的一声,击在马大海的右肩上。 这一掌落势很重,只打得马大海筋断骨折,忍不住闷哼一声,倒退三步。 阮山已动杀机,哪还会容他逃出掌下,右手紧随劈出,击中了马大海前胸。 马大海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摇了两摇,仰脸摔倒在地,气绝身亡。 阮山连杀二魔之后,缓步走到袁莹莹的身前,低声说道:“莹儿,她们祖孙还有救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贵婆婆恐怕是不行了,我用本身真气,攻入她的命门穴中,但始终不见反应。” 阮山道:“这位蓉儿姑娘呢?” 袁莹莹道:“蓉儿姑娘自断舌根,流血很多,只怕也很难救活了,我已经点了她几处穴道止了血。” 阮山道:“唉!如果不是她那一口鲜血,说不定我已经死在那二魔的手中了” 说话之间,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起贵婆婆,接道:“莹儿,你去照顾蓉儿姑娘,我试试看能否凭借功力使贵婆婆醒转片刻,咱们无法救她,至低限度,也要使她清醒片刻,交待一点后事。” 袁莹莹应了一声,转身抱起贵蓉儿。 阮山扶起了贵婆婆,右手扬起,按在了贵婆婆的背心上,一股热流,直攻入贵婆婆的内腑中。 阮山功力深厚,不是袁莹莹能比的,奄奄一息的贵婆婆,受了阮山那绵绵不绝的内力,攻入了内腑后,突然清醒了过来。 只见她缓缓睁开双目,望了阮山一眼,说道:“阮大侠,老身,老身很对不住你们”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前辈也不用内疚了。” 贵婆婆顿一顿,黯然说道:“老身伤势很重,自知已无生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身一生罪孽,死不足借,但我那小孙女蓉儿” 话至此处,一阵急咳,打断了声音。 但她似乎是急于要把心中的话说个明白,强打精神,说道:“我那蓉儿,却没做过一件坏事,还望阮大侠答应老身” 话至此处,一口气接续不上,气绝而死。 阮山再加内力,热流滚滚攻入贵婆婆的内腑。 但贵婆婆元气已耗尽,阮山虽然尽力施为,但也是无力回天。 阮山放下了贵婆婆的尸体,缓步走到袁莹莹的身前,叹道:“莹儿,这姑娘怎样了?” 袁莹莹道:“很难说。” 阮山心中暗道:事到如今,那也不用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蹲下身子,左手拦过贵蓉儿的柳腰,右手搬过贵蓉儿的脸,凝目望去,只见那贵蓉儿双目紧闭,似乎是在强忍着无比的痛苦。 阮山道:“莹儿,你带有火折子吗?”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但我想这位贵姑娘一定带有火折子。” 伸手搜去,果然,在贵蓉儿身上摸出了火折子,随手晃燃。 阮山拍活了贵蓉儿的两处止血穴道,捏开贵蓉儿的牙关,凝目望去。 只见贵蓉儿的口中血肉模糊,舌头已经嚼碎了大半。 鲜血仍然不停的从断舌伤口处涌出。 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道:“好惨啊!” 阮山缓缓放开贵蓉儿的牙关,说道:“姑娘,你要听我几句话。” 贵蓉儿杏目转动,望了阮山一眼,微微点头。 阮山轻轻的咳了一声,接道:“你伤的很重,但不是没救,但要姑娘有强烈的求生意念,我等才能助你。” 说话间,只见贵蓉儿口中又涌出了鲜血。 阮山伸手又点了贵蓉儿颈间的两处穴道,接道:“姑娘请尽量保护元气,不要再有耗损” 贵蓉儿突然举起右手摇挥一阵,又指着玉颈,似乎是要阮山解开她颈间止血的穴道。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已经失血很多,不能再让鲜血流出了。” 贵蓉儿右手摇动,杏目乱眨,似乎是要阮山尽快解开她的穴道。 阮山无奈,只好出手解开了她颈间的穴道。 贵蓉儿长长吸了一口气,突然挺身而起,走到贵婆婆身前,双膝跪了下去。 阮山心中虽然想伸手去扶她一把,但又觉着不便,只好停身不动。 只见贵蓉儿伸出双手,撩开贵婆婆的长衫。 这时,天色已亮,庙中景物,清晰可见。 贵婆婆的衣服内。都是口袋,装满着各种药物。 贵蓉儿从数十个装满药物的口袋中,找到了一个玉瓶,拔开瓶寒,尽倾瓶中药物,放入口中,和血吞下。 阮山和袁莹莹分站在两侧,呆呆的望着,一时间无法断定她用心何在,不便出手阻止。 只见那贵蓉儿又从贵婆婆的怀中选出几个玉瓶,揣入怀中,挥手在地上写道:“小女已经无力埋葬祖母尸体,有劳两位掘坑掩埋,此恩如山,永铭肺腑。” 阮山点了点头,道:“令祖母虽然死了,但鲁南双魔也被杀了,大仇已报,还望姑娘节哀顺变,收葬令祖母的事,在下等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贵蓉儿又挥手在地上写道:“谢谢两位。” 转身出庙,狂奔而去。 袁莹莹黯然说道:“她身受重伤,肉体,精神,都有着不能负荷的感觉,如何能让她单独行动,我去追她回来!” 阮山道:“唉!让她去吧!她们祖孙相依为命,这刺激对她太大了,找一个幽静孤寂的环境,使她能够尽情的大哭一场,对她是有益无害。” 袁莹莹道:“但她受了很重的伤,唉!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满怀悲痛,孤苦伶汀的行走在荒野中,没有一个人去照顾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阮山缓缓说道:“正因她身受重伤,才会激起她强烈无比的生命力,如若她完全无伤,决承受不了这等沉重的打击” 目光一掠贵婆婆的尸体,接道:“莹儿,听我的话,让她去吧!咱们先把贵婆婆的尸体埋起来。” 袁莹莹应了一声,两人一齐动手,就在庙后挖了一个土坑,把贵婆婆的尸体埋了起来。 阮山望了望鲁南二魔的尸体,接道:“莹儿,咱们再挖一个坑,把鲁南二魔也埋起来,如何?” 袁莹莹道:“这两个人作恶多端,让他们暴尸荒野,喂狗吃算了。” 阮山道:“人死不记仇,两人生前虽然作恶多端,但他们既然死了,那也不用记恨他们了,两具尸体在此必然会很快的传扬出去,如若被那沈天奎的眼线瞧到,沈天奎必然知道,请贵婆婆出山对付咱们的毒计已经失败了,必将另设毒计谋害咱们。” 袁莹莹道:“大哥说的是,看起来!你比我聪明多了。” 两人一齐动手,又挖了一个土坑,埋好了鲁南双魔的尸体。 袁莹莹拍了拍手上的灰土,道:“大哥,咱们此刻要到何处?”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最好是咱们先别露面,隐起行踪,暗中查访沈天奎和四海君主的行动,多知道他们一些,也好多了解一些内情,找出对付他们的办法。” 袁莹莹道:“咱们又要改装吗?” 阮山道:“沈天奎此刻已经把我看成了一个强敌,他派出来的眼线,大约都有我的图像,如果不改装易容,只怕很难逃过他们的监视。”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咱们不能再装成老道士了。” 阮山道:“那要装扮成什么身份?”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你装成一个中年文士,我扮作你的随身小童,好吗?” 阮山道:“那你不是吃大亏了吗?” 袁莹莹芜尔一笑,道:“你是大哥啊”语声一变,突然凄凉的说道:“日后你和王姑娘的大喜之日,别忘了收我做你的丫头。” 她虽然极力使自己平静,但却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脸上犹带笑容,泪水却夺眶而出。 阮山伸出手去,轻轻搂着袁莹莹的柔肩,说道:“莹儿,快不要这么说,你和我患难与共,生死相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兄怎能忘得了你。” 袁莹莹一腔热情,无限爱意、一直深压内心,不敢明白的表示出来,此刻,再也无法忍耐,伏在阮山的身上哭了起来。 阮山心中大为震撼,扳起了袁莹莹的脸,缓缓说道:“莹儿,哪里不对了?” 袁莹莹哭声呜咽,泪如泉涌,沾湿了阮山前胸的衣襟。 阮山急忙说道:“莹儿,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 袁莹莹抬起脸来,拭去脸上泪水,柔声说道:“我不是伤心。而是太快乐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说完话,放开了阮山,就在小庙前跳起舞来了。 初升的朝阳,照射在她犹带灰土的脸上,条条泪痕,黑白分明。 阮山背起双手,欣赏着她那优美的舞姿。 袁莹莹一舞既罢,突然飞身而起,直向阮山扑了过去。 阮山张开双臂,接住了袁莹莹飞来的娇躯,笑道:“莹儿,你的舞蹈很好啊!” 袁莹莹道:“你要是喜欢看,我就每天跳给你看。” 阮山道:“武林大局安定之后,我要你穿上彩衣,配上那弦管竹丝,好好的跳一场给我瞧瞧!” 袁莹莹嗯了一声,放开了阮山,道:“咱们走吧!” 阮山转身对着贵婆婆的墓拜了一拜,和袁莹莹联袂而去。 中午时分,北上长沙的大道上,出现了一个中年文士和一个青衣小帽的书童。 这一对主仆,正是阮山和袁莹莹所装扮。 阮山见四处无人,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咱们要留神着罗文中和朱逢生,看见了,他们,也不要招呼,咱们在暗中把解药给他们就是。” 袁莹莹道:“他们奇毒没解,武功尽失,如果遇上了强敌,怎么得了?” 阮山道:“唉!如果不是那鲁南二魔心生贪念要独吞大功,对贵婆婆祖孙施下毒手,咱们决无脱难之日。” 袁莹莹笑道:“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啊!大哥悲天悯人,侠义胸怀,如若真会遭到不测,那是皇天无眼。” 阮山道:“因果之说,容或有之,但我总觉得物必自腐而后虫蛀,如若那鲁南二魔不生贪忘,咱们决无死里逃生的机会”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健马疾奔而至。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那马上的人十分矮小,伏在马背上,加上一顶青色毡帽,低压眉际,更叫人无法看出他的面貌,快马如飞,疾越两人身旁而过。 转眼间,快马已经奔走得不知去向。 阮山望着消失的快马,低声说道:“这人骑术精湛,马又是千里良驹,决非一般行商,咱们要多多留心才是。” 袁莹莹道:“难道又是那沈天奎的眼线吗?”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很难说,没弄明之前,小兄不敢妄言,不过,就事而论,那沈天奎决不会放心鲁南二魔,身后必然还派有监视的人” 袁莹莹接道:“大哥的话,可是说那鲁南二魔被杀的事沈天奎等已经知道了?” 阮山道:“二魔被杀一事,他们也许不知道,但二魔迎接那贵婆婆的事,他们或许已经发觉。” 袁莹莹道:“大哥怎么知道呢?” 阮山道:“我只是推想,那沈天奎的耳目遍布广泛,贵婆婆饭店中施毒时,又有那么多人,其中只怕有沈天奎的眼线”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武林中人提到沈天奎,无不畏惧异常,似乎是他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原因就是那刺探工作做得太好了,几乎是当今武林所有的门派中都有他收买的奸细。” 袁莹莹道:“如若能把沈天奎布置的奸细耳目除去,那就不难对付他了。” 阮山道:“不错,如若能把沈天奎派在各大门派的奸细和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除去,那就等于挖去了他的双目,堵住了他的双耳,这回见到许老前辈和无为道长时,定要设法从此处着手,先要设法清除他布置在江湖上的眼线。”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此事只怕不易,大哥如何能知道他布置眼线的情形呢?” 阮山道:“这是一件很艰苦的工作,但并非无法下手,我想它总有一个脉络可循,只要能够找出它一点头绪,就不难剥茧抽丝,全盘剪除,至少,可以使他们章法大乱,耳目失灵。” 袁莹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放步向前走去。 两人日行夜宿,走的很慢,沿途数日,竟然没发生任何事。 阮山一路留心,也没遇见罗文中和朱逢生等两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暗访七泽茶园 这日中午时分,来到长沙府境一个小镇上。 阮山观察形势,这小镇实在是北上长沙的要道,心中暗道:如果是那朱逢生和罗文中等己经见到无为道长说明此事,那无为道长和许阳必将会派人追查我等行踪,他们一定早已离开原址,倒也不必急着赶去会见他们了。 沈天奎失去了鲁南二魔的消息,也必会引起一番混乱,倒不如借此机会,暗中查访一下沈天奎等人的举动再说。 心念转动,找了一座最大的酒楼,走了进去。 这时,正当午时,酒店中上了八成客人。 阮山心中有了谋略,暗中留意着酒楼中所有的客人、景物。 店小二送上茶水,阮山点了几样小菜。 片刻之后,菜饭送上。 突然见一个村童手中举着个白布招儿,走入了酒楼中。 只见那白布招上写着“小相士”三个大字。 阮山看到布招之后,立时举手一招,道:“小兄弟请过来。” 那村童举着布招走了过来,道:“大爷看相吗?” 袁莹莹转脸看去,只见那村童只不过十二三岁,又蓬首垢面,满手污尘,怎么看也不像个会看相的人,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大哥怎么肯信这样一个无知的村童,难道瞧出了什么可疑不成。 细瞧那布招儿,也是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但听阮山说道:“小相士,看看在下的运气如何?” 那童子也不望阮山一眼,说道:“相君的面,乃是公侯之相,可惜的是面带三煞,三煞不破,永无出头之日。不过,小子的道行不够,难破三煞。” 阮山道:“那要找什么人才行?” 村童道:“我师父。” 阮山道:“令师现在何处?” 村童道:“就在这镇外不远处。” 阮山站起身子,道:“好!有劳小兄弟带我去见令师。” 那村童举起布招当先带路而去。 阮山紧随那村童身后而行。 袁莹莹也只好起身随在阮山身后。 但听传来阵阵欢笑的声音,显然酒楼中的客人都在嘲笑阮山被村童一阵胡言乱语所骗的事。 袁莹莹心中大怒,恨不得回转身去狠狠的揍几个人一顿,但她却强自忍下,没有发火。 那村童带路而去,直走出小镇,二里左右,到了一座竹林掩映的茅舍前面。 袁莹莹四处望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静,除了那村童之外,再无他人,当下急走一步追上阮山,道:“当真要去见那老相士吗?” 阮山微微一笑,道:“耐心些,立刻,就可以揭露真相了。” 那村童走到茅舍前,推开了门,道:“我师父就住在此地。” 阮山暗中运气,缓步走入茅舍中。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白髯的老者,端坐在一张木桌后面。 他的化装术虽然高明,但却无法掩饰住便便大腹。 阮山打量了那老者一阵,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兄弟。” 那老者突然站起身子,道:“你是谁?” 阮山也解下了假发,抹去了易容药物,道:“是我。” 那老者看清楚阮山之后,突然拜伏在地上。 阮山急忙扶起那老者,说道:“使不得,萧兄弟。” 原来,老者正是萧奇装扮。 萧奇除去白髯,说道:“大哥被贵婆婆生擒的消息传出之后,无为道长和许老前辈无不震骇,连夜会集高手尽出,分别查大哥的下落,大哥吉人天相,却已经自行脱险归来。” 阮山淡淡一笑,道:“你这法子很好,不过,也是太过赶巧,我如果不进那酒楼,直奔长沙城,那就见不到了。” 萧奇道:“小弟已经分制了相招十二面,分头由十二位童子,在长沙各大酒搂客栈中巡查,由早至晚,不断查巡。” 阮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是一定可以遇到了。” 袁莹莹道:“大哥,你怎么知道那村童是萧大侠派的呢?” 阮山还没答话,萧奇已经抢先笑道:“没说明白之前,看起来有些奇怪,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我在那布招上,画有暗记,只是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罢了。” 袁莹莹道:“这办法虽不困难,但却亏你想得出来。” 阮山缓缓说道:“长沙市中是什么人主持呢?” 萧奇道:“郭兄弟和无为道长。” 阮山道:“许老前辈呢?” 萧奇道:“许老前辈率领着武当中弟子和几个高手,共分成四批,查方贵婆婆的行踪去了。” 阮山道:“那罗文中和朱逢生两人都被奇毒所伤,武功尽失,他们怎么能这么快速的把消息传到此地呢?” 萧奇道:“罗文中和朱逢生此刻是否已经回到长沙,小弟还不知道,但无为道长告诉小弟,他们还没回来”。 阮山道:“是否有法子追回那许老前辈?” 萧奇道:“无为道长大约和他们约定有联络的办法。” 阮山道:“那很好,你尽快设法通知无为道长,要他追回许老前辈和诸多高手,不用追查贵婆婆的行踪了。” 萧奇道:“那贵婆婆可是已经死在了大哥手中了?” 阮山道:“贵婆婆被鲁南双魔打成重伤而死。” 萧奇道:“鲁南双魔呢?” 阮山道:“鲁南双魔为人恶毒,已经被小兄劈死掌下了。” 萧奇道:“大哥可要去见无为道长?” 阮山道:“最好暂时不和他相见,我想暗中查看一下沈天奎的动静” 语声一顿,接道:“沈天奎己经和那四海君主联手,这消息你们听到了吗?” 萧奇道:“听到一点风声,详情不大了解。” 阮山道:“沈天奎的属下,近日活动情形如何?” 萧奇道:“数日前,沈天奎曾在长沙出现过一次,但瞬即失踪,不知隐身何处。归云山庄中人,也常常有所行动,近两日却突然沉寂不见动静。” 阮山道:“也许他们等待那鲁南双魔和贵婆婆的消息”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据小兄猜想,那沈天奎必然在长沙有一处隐秘的分舵,纵横百里之内的眼线都有那分舵掌管,他也可能就在那分舵中隐身”话到此处,突然沉吟不语。 萧奇道:“大哥的意思是” 阮山道:“如若咱们能够挑了他们的长沙分舵,那就等于使沈天奎在方圆百里内失去了耳目,就算不挑他们的分舵,咱们知道了他们的分舵所在地,也好控制他们的行动,必要时使用反间计。” 萧奇道:“大哥高见,小弟立刻去见无为道长,和他研商此事,遣人挑他们的窑子。” 阮山道:“好!咱们分头进行,我和莹儿仍然易容混入长沙。” 萧奇道:“小弟随时遣人和大哥联络。” 阮山道:“如非必要,最好别常联络,归云山庄中人一直没停止活动,只是他们由明入暗更为隐秘而已,小兄到此的事,不宜让他们知道,最好你悄悄告诉无为道长和郭兄弟,别让太多的人知道此事,以免走露风声,只有以隐秘对付隐秘,才能使那沈天奎措手不及。” 萧奇只觉得数月之别,阮山似乎是已经成熟老练了很多,智计安排,无不超人一筹,当下应道:“小弟记下了。” 阮山回顾了那执相招的童子一眼,道:“这小童子是走露风声的关键,但又不能效法古人,问路斩樵,你要多赠他一些黄金,要他们尽快迁离此地。” 萧奇道:“小弟自会善自处理,大哥放心。” 阮山重新易容,带上了长髯,又嘱咐了一句,道:“萧兄弟,不许伤害这个村童。” 萧奇道:“小弟不敢。” 阮山道:“好!小兄要先走一步了。” 萧奇紧随在阮山身后而出,低声解说和无为道长订的联络暗记。 阮山停下脚步,等他说完,才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我都记下了。” 萧奇微微一笑,道:“长沙的会仙楼和七泽茶园,一向是归云山庄中人出没的地方。” 阮山道:“好!我们先到那两处地方瞧瞧!” 萧奇一抱拳,道:“小弟不送了。” 阮山一挥手,带着袁莹莹大步而去。 两人走入官道,安步当车,缓缓进入了长沙城。 转过两条大街,只见一个高大的招牌,白底黑字,写着“七泽茶园”。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那七泽茶园规模很大,进入大门,就是一个广大的院子,芦席遮天,四周摆满了盆花,木桌,竹椅,可躺可坐。 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欠身说道:“两位可要进里面坐坐?” 阮山微微一点头,道:“有劳带路。” 那伙计道:“你老太客气了,小子不敢当。” 带着两人走到西北角处,紧傍盆花的一个桌位上。 阮山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只见广大的院落中,坐了有六成客人,不下五十余人。很多人一杯清茶,仰卧在竹椅上闭目养神,也有不少人,几盘小菜,一壶老酒,在小酌清谈。 敢情这座七泽茶园,还兼营着酒菜的生意。 阮山一面四下打量七泽茶园院中的形势,一面问道:“茶伙计,贵园中后面还有座位吗?” 茶伙计应道:“有,除了这座前厅茶棚之外.还有三进院子,这座七泽茶园,上满了客人,少说点,也在千人以上。” 阮山淡淡一笑,道:“在下也久听这座七泽茶园的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 那茶伙计道:“两位请坐吧!在下去替两位泡茶。” 阮山道:“慢着。” 那茶伙计回头说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阮山道:“七泽茶园的名,天下皆知,在下想见识一番,不知是否可以?” 那茶伙计笑道:“大爷言重了,这七泽茶园,乃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地方,客人要在哪座哪座院落中饮茶,那是悉听尊便。” 阮山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兄台替在下带路了。” 那茶伙计摇了摇头,笑道:“咱们这七泽茶园,每一个院落中,都有伙计招呼,在下只招呼前厅茶棚。” 阮山心中暗道:一个茶园如此规模,不是什么平常的事,无论如何要仔细瞧瞧。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多谢伙计指点了。”缓步向后走去。 袁莹莹始终是一言不发,紧随在阮山的身后。 阮山穿过茶棚,又进了一座门户,只见一座敞厅,布置得十分清雅。 四面一色白,白桌布,白椅垫,连用的茶碗、茶壶,也是一片雪白。 除了客人们的衣服之外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阮山心中暗道:前面那茶棚,叫前厅茶棚,这座大厅,定然是叫前厅了 忖思之间,一个身穿白衣的茶伙计走了过来,道:“两位请坐。” 阮山目光转动,看那伙计年约二十三四岁,白衫、白裤、白中包头,年纪很轻,但却不像会武功的样子。当下说道:“这是前厅吗?” 那店伙计应道:“不错,两位可是去中厅的吗?” 阮山心中暗道:前厅中厅,那还有座后厅了,连同那前厅茶棚,可勉强算得上四进院子了。 只听那白衣伙计道:“这边走。”欠身带路,向前走去。 绕到前厅一角,走出了一座圆门,走在一条白石铺成的甬道上,两旁盆花夹道,香气袭人。 阮山心中暗道:前厅如此,中厅想来更是豪华了。 那白衣伙计送阮山上了白石甬道之后,轻声说道:“两位慢走。”并又退回前厅去了。 阮山外表上,装的若无其事,缓步而走,内心中,却是留心着一草一木,默记心头。 突然间,感觉着这庭院布置形势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却想不起。 走完白石甬道,登上五层石级,到了中厅。 中厅景物,又是一番布置,四壁一色金黄,桌单坐垫,也完全黄色,六七个茶伙计也穿着黄色的衣服。 阮山还没进厅门,一个茶伙计迎了上来,长揖肃客。 袁莹莹目光转动,只见那大厅中,摆着十五六张桌子,但只有两三张桌上坐有茶客,看上去不过十三四人。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到后厅怎么走?” 那店伙计怔了一怔,打量了阮山等一阵,道:“两位是” 阮山笑了笑,道:“咱们路过此地,听得七泽茶园的名,特来见识一番。” 黄衣伙计笑道:“两位来的不巧!” 阮山道:“为什么?” 黄衣伙计道:“后厅中席位已满,两位只好明天清早再来了。” 阮山心中暗道:七泽茶园,一层比一层豪华,那后厅景色,不知是什么样子?无论如何要想法子进去瞧瞧! 心中念头转动,目光打量着厅中景色。 突然间发觉那四面金色墙壁,以及那黄色的垂帘,桌中,倚垫,无一不是色彩鲜艳,好像是新做不久,不禁心中一动,说道:“阁下是” 黄衣伙计接道:“不敢当,小的提茶、送菜的店伙计。” 阮山道:“阁下到此多久了?” 黄衣伙计微微一怔,答非所问的道,“客爷是此地常客吗?” 阮山心中暗道:这七泽茶园有些古怪,看来得施用诈语唬他一唬,当下说道:“在下一年前常来此饮茶。” 茶伙计道:“原来是常客,失敬。小人给爷上茶。” 不大一会一杯香茶,捧了上来。 阮山看了看茶碗,道:“再来一杯。” 黄衣伙计应了一声,又拿了一杯茶来。 阮山接过那黄衣伙计的茶,把自己面前的一杯推到那黄衣人跟前,道:“伙计陪在下共饮一杯清茶如何?” 黄衣伙计道:“小子不敢。 阮山道:“不妨事,客人邀饮,就算是老板知道了,那也不管你的事啊!” 那黄衣伙计略一沉吟,低声说道:“好吧,贵客可是怀疑我们的茶中不干净?”说完话不再推辞,举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欠身而退。 阮山望着那黄衣伙计启帘而入进去内室,很久之后,仍然不见出来,暗施传音之术道:“莹儿,这伙计进入内室久不出来,那就证明茶中有鬼,但既然被我们瞧出,决不会轻易罢手,这一计不成,必将另有毒计对付我们,因此我想将计就计,深入内室去瞧瞧,刚才那萧奇说过的暗号,以你的聪明才智而言,想必已经熟记,你要先离开此地,在外面等我,如若我在一顿饭工夫之内,还不出来,你就去和他们会合,告诉他经过的详情。” 袁莹莹一皱眉头,似乎要出言阻挡,但她强自忍了下去,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阮山望着那袁莹莹的背影消失不见后,立时举手一招。 另一个黄衣伙计急步走了过来,道:“贵客有何吩咐?” 阮山故意打量了那人一眼,道:“好像刚才不是你招呼我们的。” 那伙计道:“都是一样,你老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要向刚才那位当值的伙计问一件事。” 黄衣伙计道:“七泽茶园中的事,在下知道的最多,您老问什么,只管吩咐。” 阮山端起茶杯道:“好!那就请你喝口茶吧!” 那黄衣伙计呆了一呆,道:“这个和园中规矩不合,小子不敢。”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仿事,阁下尽管喝就是。” 那伙计想要退走,却被阮山一把抓住,带到座位上,硬逼他喝了一口茶。 厅中的客人,虽然瞧到阮山抓住那黄衣伙计,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不像争吵,自然是没人多管。 话不重复,不大会工夫,厅中五个黄衣伙计,都被阮山灌了茶,躲入内室而去。 阮山眼看他们宁愿饮下毒茶。也不和自己争吵反抗,心中暗道:大约他们这七泽茶园中,有此规矩,为了怕闹出事传扬出去,所以,宁喝下毒茶,也不和人吵闹。 付思之间,突然见黄帘启动,一个身穿黄衣的中年大汉走了过来,欠身说道:“伙计们都年纪轻,少不懂事,得罪了你老,现在都在受老板的责骂,但五个伙计,竟然都得罪了你老,实在是叫在下有些想不明白” 阮山淡淡一笑,道:“怎么样呢?” 黄衣大汉道:“咱们开店的,逢人要带三分笑,怎能说你老的不是,不过,店东家在一怒之下,可能要把五个伙计一齐开革了,事关他们的饭碗,请你老” 阮山接道:“这是你七泽茶园中的事,和在下何干呢?” 黄衣大汉道:“自然和你无干,不过,事情既然是由你老而起。还望你老去替他们讲个人情。” 阮山心中暗暗骂道:这等浅薄的诡计,也在我面前施展。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黄衣大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老虽然和我们东家不熟。但你是当事人,说话自然是大有功效了。” 阮山道:“请你家东家来此一趟,我和他说明就是。” 黄衣大汉道:“现在东主正在发火,在下也不敢讲话,那就请你老一行了。” 阮山站起身子,道:“贵东主现在何处?” 黄衣大汉缓缓说道:“在内室中。” 阮山缓缓说道:“既然贵东主不肯屈驾,在下只好随你去一趟了。” 黄衣大汉道:“你老大度恢宏,如果是武林中人,必是一方豪杰至尊。” 阮山淡淡一笑,道:“可是在下浪迹江湖,行踪不定,并不是你所说的一方豪杰。” 黄衣大汉道:“在下替你老带路。” 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心中暗道:他们能在茶中放毒,自然有用毒的技能,不可不防备一二。 心中念转,双手探入怀中,套上了蛟皮手套。 黄衣大汉带着阮山走进了室门口处,掀起垂帘,道:“大驾请。” 阮山暗提一口真气,举步进入。 走完了一条丈余长短的雨道,甬道尽处,现出一个转向右面的门口。 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朋友请进!” 阮山转眼一看,只见室中光线暗淡,景物模糊不清,但他凭仗艺高胆大,但然的举步而入。 一脚踏入门内,突然觉得一缕指风侧袭而来,势道迅快,直指中府穴。 阮山微一侧身,避开要穴,让对方指力点偏,自己却长长吸了一口气,闭住了呼吸故意摔倒在地。 只听一个清朗的笑声道:“咱们把他估计得太高了。” 阮山目光微转瞧去,只见暗中攻击自己的人,正是沈天奎的大弟子韩信书,另外一身黑袍,头包黑中的大汉,紧随在韩信书身后走了过来。 阮山目光锐利,室中光线虽然不很明亮,也可看的清楚,只觉得那黑袍人衣服穿的十分别扭,尤其是头上包了一块黑布,更显得不伦不类。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人穿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叫人不敢领教,如若他是易容改装,这改装术,可算得上是世间最坏的改装术了。 只听那黑袍人轻轻咳了一声,道:“少庄主武功精湛,这一指有如电闪一般,纵是上乘身手的人,也是闪避不及。” 韩信书道:“大师过奖了,不是在下武功高强,实在是咱们对他估计的太高了。” 阮山心中暗道:好啊!原来他是个和尚,我说呢,他这身衣服穿的如此别扭。 只听那黑袍人应道:“贫僧不能久留,就此别过,还望少庄主即刻转呈沈大庄主。” 韩信书道:“大师放心,今夜在下见到家师时,先转告大师的话。” 黑袍人合掌当胸,道:“贫僧告辞。” 韩信书一抱拳,道:“家师说过,一旦武林霸业有成,大师就是少林派的掌门人。” 那黑衣人欠身说道:“还望少庄主多多从中关顾,口角春风,并代贫僧向沈大庄主致意。” 说完话,转身而去。韩信书目睹那黑衣人走远之后,才举手一招,暗影中走出来了两个大汉,架起了阮山走向另一座密室中去了。 阮山耳听目睹,已经知道这七泽茶园是沈天奎在长沙的分舵之一,但并不是主要的地方,听那韩信书的口气,那沈天奎似乎是别有栖身的地方。 他艺高胆大,任那两个大汉挟持而走,进入了另一座密室中。 这座密室,只不过是一间房子大小,室中黑暗异常。 韩信书紧随在两个挟持阮山的大汉身后走了进来,道:“燃上火烛,我要问问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左边那大汉应了一声,点起了火烛。 室中,登时一片明亮。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只见四壁油光异常,似乎是铁板夹成的房子,心中暗道:大约这是他们行刑的地方了。 只见韩信书回手掩上了铁门,一掌拍来。 阮山知道他要解开自己的穴道,也不转动。 韩信书一掌拍在阮山的肩上,阮山也故意装出穴道被解的样子,目光转动,长长呼了一口气,两个大汉各自扭着阮山的一条手臂,靠壁而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阮山控制局面 阮山也不反抗,任他们扭着手臂,但暗中调息运气,纳入丹田。 只听韩信书冷冷说道:“阁下的胆子不小。” 阮山望了韩信书一眼,装作一脸茫然,道:“在下和诸位往日无仇,近日无怨,诸位这般对待在下,是何用心?” 韩信书冷笑一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韩某眼中揉不进一颗砂子,朋友如果不想皮肉受苦,那就快据实招来。” 阮山道:“要我说什么呢?” 韩信书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但却不许有一句虚话。” 阮山道:“阁下请问,在下知道的就据实回答。” 韩信书道:“你姓名外号?到此做什么?受人之托而来,还是自行到此?” 阮山道:“在下梁五,江湖薄有声名,游历到此,乘兴而来。” 韩信书口中喃喃自语的,道:“梁五,我怎么没有听过这名字呢?” 阮山自称梁五,只是随便说了一个名子,当下说道:“在下一向在水面活动。” 韩信书道:“这么说来,你也是线上的朋友了。” 阮山道:“是的,兄弟一向做水上生意,陆上行动很少,是以不认识阁下。” 韩信书冷笑一声,道:“下三流的偷窃行动,在下倒是很少来见” 又提高了声音,接道:“阁下做你的水上生意,和我这七泽茶园是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来此的用心何在?” 阮山道:“没有用心,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韩信书缓缓说道:“阁下身上带有什么物品?” 阮山道:“除了几两散碎的银子之外,再无其他物品。” 韩信书道:“在下如果搜查出来呢?” 阮山道:“几件衣物,都是应用物品。” 韩信书一挥手,道:“仔细搜搜。” 两个大汉同时应了一声,左手紧扣着阮山的臂膀,两只右手,齐齐向阮山口袋里摸去。 阮山一吸气,把藏在身上的短剑吸移别位。 两人在阮山口袋中摸了一阵,道:“回少庄主的话,这小子没带兵刃,也没发现暗器。” 韩信书一皱眉头,奇怪的道:“看来,你倒不是故意勘查而来。” 阮山心中暗道:看情形再忍一忍,或可多侦探一些内情。 心中念转,口中应道:“少庄主怀疑在下有意来此捣乱吗?” 韩信书冷冷喝道:“住口,你既然不是有意来捣乱,为何逼我们厅中伙计连续饮茶。” 阮山微微一笑,道:“那只怪少庄主用的这些茶伙计太笨了,而且也太沉不住气,在下只不过和他们闲言数语,他的就在茶中下毒,而且神色不定,被在下瞧出了破绽。” 韩信书沉吟了一阵,道:“阁下虽然不是有意捣乱,但我们已经把阁下擒获,有道是捉虎容易放虎难,七泽茶园一向是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但阁下已知内情,自是不能放你。” 阮山道:“那要怎样对待在下?” 韩信书脸上闪掠过一阵狞笑,道:“杀了你,才是最好的办法。” 阮山心中暗道:“看来又是难免一场搏斗,不论搏杀、生擒韩信书,都能使那沈天奎得到消息,打草惊蛇了 但听韩信书冷冷说道:“你不用害怕,在下虽然决心杀你,但却让你死得舒适,不受痛苦。” 阮山道:“你很慈善。” 韩信书笑道:“我重击你天灵要穴,使你一晕而死、肉体上,毫无痛苦。” 右手扬起,直向阮山的头顶劈了下来。 阮山近来虽然内功大进,但也不敢让那韩信书在天灵要穴上拍一掌。形势逼迫,不得不出手还击。当下两手加力一抬,左右两手分别点向两个执着自己手臂大汉的关节要穴,右腿飞起一脚,踢向韩信书的小腹。 同时两臂加力,把两个大汉向前一带,撞向韩信书的前胸。 韩信书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一瞬间全面反击,右手收势不住,啪的一声,拍在了一个大汉的肩上,只打得那大汉闷哼一声,肩塌骨折。 但他究竟是一流高手,掌势虽然没收住,人却一收气,疾退两尺,避开了一脚。 阮山两手用力,向前一推,两个大汉身不由己的就向韩信书撞了过去。 韩信书两掌一分,啪啪两声,两个撞向他的大汉齐齐被他的掌力震倒。 阮山却借势而起,右手一挥,拍出一掌,击向韩信书的前胸。 韩信书右手奋起,硬接了阮山这一击。 双掌接实,砰的一声轻震,韩信书被阮山强厉的掌力震得向后退了三步,气血一阵浮动,不禁心头大惊,右手一探,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冷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阮山冷笑一声,道:“要你命的!”左手一扬,“金龙探爪”,直向韩信书的手腕上抓去。 韩信书接了一掌后,已知对方武功高强自己不是对手,不动兵刃,决难自保,右手一抬,手匕首寒光闪动,刺向了阮山的左手。 阮山右手一翻,五指一合,生生把匕首控制住。 韩信书吃了一惊,道:“阮山” 阮山右手疾出,左手向前一带,点中了韩信书的步廊穴。 韩信书叫出阮山两个字,穴道已经被点中,右手一松,兵刃落地。 阮山捡起匕首,左脚踏在韩信书的前胸上,顺势踢活了他的穴道,冷冷说道:“在下已经学会了施下毒手了,叫一句,我就挖出你的一只眼睛。” 韩信书果然没敢呼叫。 阮山目光转动,看那被韩信书拍倒的两个大汉中,有一个爬了起来,心中暗道:我如果不下手杀他两人,怕这韩信书心中也不害怕。 心念转动,手中匕首随手挥出。 只听沙的一声,一股鲜血随着匕首而出,喷了韩信书一身的鲜血。 再看那挣扎欲起的大汉,已经前胸开裂,内脏流出。 阮山瞬间捡起匕首把旨首上的鲜血抹在了韩信书的脸上,冷冷说道。“大概你相信我已经学会了心狠手辣了吧??” 韩信书道:“你真是三庄主阮叔父吗?” 阮山冷冷说道:“我和那沈天奎已经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不用叫我三庄主了,眼下我们只是生死对头。” 韩信书证实了确实是阮山之后,自知无能力反抗,心中反而安静了很多,缓缓说道:“你要什么?” 阮山道:“你这小室中有多少人手?” 韩信书道:“这行刑的室中,只有三人,两个已经死了,还有我一个活的。” 阮山道:“你如果不说真话,有你的苦头吃。” 韩信书道:“小小刑室中,一目了然,我为什么要骗你。”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我志在让沈天奎瓦解归云山庄,替武林消除祸害,你不过是一个被人奴役的凶徒,杀了不可惜,不杀你也不碍大事” 韩信书接道:“大丈夫生死不会放在心上,阮大侠要杀就杀,不用想逼我屈服。” 阮山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也已经中毒很深,无可救药了,但我已经从令师那里学得了诸般毒辣手段,要我一举杀死你,只怕你很难如愿。” 韩信书道:“那你要怎样?” 阮山道:“我要你慢慢的受苦,然后受尽折磨再死。” 韩信书道:“你有大侠的风范,施用酷刑,不怕沾污了侠意的名吗?” 阮山道:“那要看对谁了,令师手段残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如果不施用以毒攻毒的手法,怎能阻止他的凶焰” 语声一顿,接道:“不论后果如何,眼下你只有一条路走。” 韩信书道:“什么路?” 阮山道:“和我合作,听我吩咐!” 韩信书道:“之后呢?” 阮山道:“放你一条生路,这次不杀你,日后如若再犯在我的手中,哼” 韩信书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事,你说吧!” 突然听到室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少庄主。” 阮山低声说道:“我轻不许诺,但一言既出,决不反悔,讲过饶你不死,一定兑现,但你若要再耍花招,动用心机,那是自寻死路。” 韩信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阮山道:“让他进来。” 韩信书徽一点头,问道:“什么人?” 只听室外人的应道:“在下绝命手刘全。” 阮山点了韩信书的穴道,闪身躲在门后。 韩信书道:“刘兄一个人吗?” 刘全道:“在下和断魂掌李中同来,那李中留在了前厅。” 阮山举手示意韩信书;要他招呼刘全进来。 韩信书沉吟了一阵,道:“刘兄请进来吧!” 但见人影一闪,刘全推开铁门疾冲而入。 阮山本想在他进入室门时,悄悄的一指,点中他的穴道,但那刘全,乃是积年老贼,生性狡猾,那韩信书稍一沉吟,才答了他的话,立即使他生出了警觉的心,左掌护胸,右手待敌,以极快速的身法,疾冲而入,身入室中,右掌疾向后面拍出一掌。 阮山虽然身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经验大增,但这些防人施袭的小节,却是不如人,骤不及防之间,被刘全冲入室中。 室中烛火,早被阮山熄去,一片黑暗,那刘全冲入室中,一脚踏在了韩信书的左腿上,身不由己的向旁边一滑。 阮山欺身而上,掌出如风,拍向刘全的右肩。 刘全左手疾出,迎击了阮山的掌势,右手握拳下沉,击向阮山的小腹。 阮山右手加力,啪的一掌,和刘全的掌力接实,人却横跨两步,避开了刘全的拳势。 刘全人称绝命手,掌上本来练有特殊的武功,只要和人掌力接实,对方必将伤在自己的手下,但他和阮山对掌,却吃了大亏。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阮山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不怕剧毒,一掌硬拼下,刘全立时被震得气血沸腾,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 韩信书看的清楚,心中暗暗震骇,想道:看来,他武功又增强了很多。 阮山右掌一举震伤了刘全,左手疾快点出,击中了刘全的右肋日月穴。 刘全被震得头眼晕花,阮山左指紧随而到,击中了他的穴道,冷冷说道:“刘全,你想死,还是想活!” 说话间,右手探出,抓住了刘全的右腕。 刘全眼中金星乱冒,摇晃了半晌脑袋,才镇静下来,道:“要死怎么说,要活又该如何?” 阮山道:“你如果想死,我一掌把你劈死,你如果想活,那就要听我的吩咐。” 这时,刘全神志已经清醒,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韩信书,道:“是少庄主吗?” 韩信书心中暗道:今日被他瞧到了这种丑态,但要能离开此地,非得想法子杀他灭口不可。 心念暗转,口中却又不能不应,只好接口说道:“不错。” 阮山右手加力一扭,登时把刘全的腕骨扭断,只疼得刘全脸上大汗淋漓,呼叫出声。 韩信书心中暗道,看来,他比我吃的苦头还要大了。 刘全强忍着痛苦,抬头望着阮山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冷冷说道:“要你命的!” 刘全呆了一呆,道:“少庄主,这人是谁啊?” 他虽然痛苦难忍,但眼看韩信书在此,又不敢喊出求命。 韩信书心中暗道:阮山不肯说出姓名,那是有意不愿意让他知道,看来我也不能说出来。当下说道:“我也不清楚,你叫他要你命的就是。” 刘全心中暗道:要命的实在是太难听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说道:“要你命的” 阮山一加力,刘全疼得嗯了一声,住口不再多说。 阮山道:“小声一点。” 刘全道:“少庄主,此刻应该怎么办?还望少庄主指教。” 韩信书道:“咱们归云山庄,规戒森严,泄露了隐秘,势必处以毒刑,那痛苦,要比死更重十倍,何况,你又不知道多少隐秘,对方如果问不出内情,也将用严刑迢供,如果你不愿意受酷刑,那就不如死了算了。” 这几句话,恶毒无比,明里似乎是在故示同情,怕刘全忍受不住酷刑,暗中却要刘全自杀。 最为恶毒的是,还暗示阮山,这刘全不知隐秘,留下他也无用。 阮山虽然聪明,但他心胸坦荡,并没深思那韩信书的话。 倒是刘全听得冷笑一声,道:“少庄主,可是要在下自杀吗?” 韩信书道:“如果你自信能受得住苦刑,不死也不要紧。” 阮山右手微微一摇,刘全又是痛得出了一身大汗,说道:“刘全,此时此刻,你的生死握在我的手,不用请命你那少庄主了。” 刘全穴道被点,也无法运气和疼苦抗拒,只好说道:“少庄主,在下此刻连自杀的能力也完全丧失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要你命的,你要什么?” 阮山道:“沈天奎现在什么地方?” 刘全道:“这个在下不知。”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长沙城中,你们有多少人手?” 刘全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阮山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话间,右手又一摇拧断了刘全的腕骨。 刘全只疼得连连喘气,道:“有多少人,在下真不知道。” 阮山道:“你知道什么?” 刘全道:“在下只知道我们同行的几人” 阮山道:“好!你说说看,有多少人,什么人领队?” 刘全道:“在下等一共有十二人,由张三怪老前辈领队。” 阮山道:“你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刘全道:“现在长沙城西白云观。” 阮山道:“白云观” 刘全道:“是的,在下和李中奉了张三怪的命,到此传达书信给少庄主。” 韩信书突然连续轻咳了两声。 刘全急忙住口不再说话。 阮山冷笑一声,道:“少庄主一定是不想活了。” 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韩信书连打了几个翻身,滚到四尺开外,撞在墙壁上,但却连哼也没哼一声。 原来,阮山这一脚踢中了他的哑穴。 刘全侧耳听了一阵,道:“他死了。” 阮山冷冷说道:“大概吧!说下去,你们来此传达什么书信?” 刘全道:“张三怪交给我们一封书信,面呈少庄主。” 阮山冷冷说道:“拿出来。” 刘全的右手腕骨被阮山扭断了,难以举动,只好用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阮山。 这时,刘全认为那韩信书已经被阮山踢死了,心中少了很多顾虑。 但他却不知韩信书只是被踢中了哑穴,正瞪着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阮山接过书信,道:“带有火折子吗?” 刘全道:“有。” 阮山道:“好!你燃上火烛。” 刘全吃足了苦头,对阮山心中有着很深的畏惧,哪里还敢使用诈术,掏出了火折子晃燃点起了火烛。 阮山借那刘全点燃烛火时,拉上了铁门。 凝目望去,只见那信封上写道:“函奉少庄主,呈沈大庄主。” 阮山拆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奉沈大庄主:大庄主智计绝世,算无遗策,属弟依计而行,果然应验,逼修月已经派出了高手出动,如果事情顺利,近两日内,就可以和武当派造成一番恶战。 那书信很简单,短短数语,但却充满着机诈恶毒。 阮山看完了书信,冷笑一声,道:“好恶毒的用心啊!”装好书信,把书信放入怀中。 刘全呆了一呆,道:“你要把书信带走吗?” 阮山不答刘全的问话,却反问道:“你可知道这封信上的内容吗?” 刘全摇了摇头道:“在下又没看,怎么知道。” 阮山道:“你知道什么,希望你据实说出。” 刘全道:“我知道的不多” 阮山接道:“你知道一件只说一句就是。” 刘全道:“哪一方面的事情?” 阮山道:“有关你们的行动。” 刘全道:“在下职位低小,无能参与机要,怎么计划的,在下不知。”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能有今日的成就,虽说凭仗他高强的武功、毒辣的手段,但行事隐秘,也是原因之一,单看他这封信,就写的含含糊糊,想这刘全,决不会知道。 心中念转,也不再多问,轻轻咳了一声,道:“刘全,你一生中作恶多端;杀的人只怕你也难以计算,今日犯在我手中,那是要冤冤相报了。” 刘全脸色一变,道:“怎么?你要杀我吗?” 阮山道:“你可是不想死吗?” 刘全道:“缕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是个人?” 阮山心中暗道:似这么个人物,杀上十个八个,对沈天奎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怎么想个法子,使他能发挥作用,那是强过杀死他了。当下说道:“你如果不想死,只有一条路。” 刘全道:“哪一条路?。” 阮山道:“从此之后,听命于我。” 刘全道:“在下答应了,只怕阁下也难以相信。” 阮山道:“自然是无法相信” 阮山心中沉吟了一阵,接道:“我点你一处奇穴,每隔七天必须推活穴道换个部位,过了七日,那就要血脉硬化,半身瘫痪,慢慢死去。” 刘全道:“如此厉害吗?” 阮山道:“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话,好在五日之后,你即将有所感应,那时,容不得你不相信了。” 说完,挥指点了刘全的穴道,拍活了他的日月穴,又接上了他断去的腕骨,掏出了怀中信件,交回了刘全手中,熄去了火烛,拉开了铁门,低声和他说了数语,才放走了刘全。 阮山放走了刘全之后,重又拉上了铁门,点起了火炬,才拍活了韩信书的哑穴,道:“你都看到了。” 韩信书道:“瞧到了。” 阮山冷冷说道:“有什么感想?” 韩信书道:“刘全、李中,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的生死,根本无碍于武林大局,阮大侠放走他们,实在是叫在下想不明白。” 阮山缓缓说道:“就因为杀了他们无济于事,所以,我才要他们做一点比杀死他们更重要的事。” 韩信书道:“以他们的身份,绝对无法参与机密,况且归云山庄中规戒森严,只要他们稍有逾越,立时将遭杀身之祸,你想用他们作为眼线,那是选人不当。” 阮山道:“所以,要凭仗你了。” 韩信书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阮山道:“在下的易容术怎样?” 韩信书打量了阮山一阵,道:“很高明。” 阮山道:“你可以告诉我该改装成什么模样的人物,才能够和你同行,去见那沈天奎。” 韩信书微微一笑,道:“你不怕我出卖了你吗?” 阮山道:“不劳费心,在下既然敢跟你去自会有办法。” 韩信书沉吟了一阵,道:“好吧!你有此胆气,在下也只好答应了。” 阮山拍活了韩信书被点的穴道,说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得事先说明。” 韩信书道:“什么事?” 阮山道:“我随你去见令师,那是深入龙潭虎穴” 韩信书接道,“你如果后悔了,此刻还来得及改变主意。” 阮山道:“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不过,在无数高手的面前,我也不能不作准备。” 阮山解开了韩信书的穴道虽然全部解开了,但他自知不是阮山对手,不敢妄动。当下一皱眉头,道:“你要怎么准备呢?” 阮山道:“我要先点你两处穴道,使你无法运气行功。” 韩信书道:“那对你有什么帮助?” 阮山道:“如若你出卖了我,我先出手杀了你,你无法运气,自然是无能力逃避。” 韩信书点了点头道:“还有什么?” 阮山道:“然后,我用内家手法,点你两处奇穴,十二个时辰之内,经脉硬化而死。” 韩信书吃了一惊,道:“这又为什么呢?” 阮山道:“如此以来,阁下就无法不听我的话了。” 韩信书笑道:“你想的很周到” 只听几声砰砰大震,传了进来,有人在敲打铁门。 阮山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什么人在打门?” 韩信书摇了摇头,道:“阁下太大意了,不该放走刘全。” 阮山道:“我想他也没有再来此地的胆子。” 但听砰砰大震,不绝于耳,户外的人敲打铁门,十分急紧。 韩信书低声说道:“可要开门吗?” 阮山左手伸出,扣住韩信书的右腕穴,低声说道:“最好你别让他进来,如若来人一定要进来,你就出其不意点他的穴道。” 韩信书望着阮山,微微点头示意。 这时,那敲门声忽然停了,似乎是等着室中反应。 阮山扬手指了指铁门,示意那韩信书拉开铁门。 韩信书左手拉开铁门一半,立时横身挡在拉开的门前。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夫人。” 只听室外传来一阵娇笑声,道:“少庄主紧闭铁门.我敲了半天,你才打开,不知在室中作什么呢?” 言语间充满了玩世不恭的轻佻,正是那宣华夫人的声音。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宣华夫人和唐老太太,那夜联袂追杀沈天奎,怎么又会加入归云山庄了,那沈天奎心胸狭窄,宣华夫人已经正式背叛了他,他又怎么能够忍受呢? 只觉得此中疑点重重,却又是百思不解。 但听韩信书说道:“在下在这秘室中和一位朋友谈几件机密大事。” 宣华夫人道:“什么朋友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韩信书道:“夫人不用看了,在下确实有要事和人相商。” 口中说着话,人却伸手去拉铁门,准备关闭。 宣华夫人突然一伸右手,挡住了铁门,缓缓说道:“少庄主,我是奉命而来的!” 韩信书道:“奉了谁的命?” 宣华夫人道:“自然是沈大庄主了。” 韩信书略一沉吟,道:“有什么事?” 宣华夫人笑道:“让我进去再说好吗?”右手加力,身子一闪,硬冲了进来。 韩信书的右腕脉穴被阮山扣住了,单凭一只左手的力量,怎么能是那宣华夫人的对手,眼看宣华夫人已经冲了进来,只好一收左手,疾快的向宣华夫人的右胸点了过去。 宣华夫人右手一挥,接住了韩信书的掌势,笑道:“少庄主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韩信书左腿一抬,合上了铁门,室中突然间黑了下来。 但他却没再向宣华夫人出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暗访白云观 原来他心中想道自己既然答应了合作,阮山绝不会放过宣华夫人,宣华夫人武功不弱,阮山二三招未必能够胜得他了,如若阮山全力对付宣华夫人,自然会放开自己的脉穴。 哪知事情出他意料之外,阮山竟然是视而不见,仍然扣着他脉穴不动。 室中黑暗如漆,宣华夫人虽然眼力过人,但她突然间由明入暗;也是无法瞧到室中景物。 韩信书不见阮山有所举动,只好硬着头皮喝道:“夫人请放开在下的左手。”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你这少庄主的威风,摆给别人看可以,但我却不吃这套,你出手就要伤我的穴道,究竟是何用心?” 右手反而紧扣着韩信书的左腕脉穴,左手晃燃了火折子。 火光闪烁,室中景物已经清晰可见,只见那韩信书,一只右手腕,已经被人扣住。 那阮山脸上涂有易容药物,宣华夫人一眼下,真是看不出来,但她反应灵快,一看之下,已经是心中了解,当下一松右手,放开了韩信书的左腕脉穴,掌出如风,击向阮山。 阮山徽一闪身,避开掌势,一带韩信书,挡在自己身前。 宣华夫人左手探出,燃上火炬,双手齐出,攻向阮山。 阮山一面纵身闪避,一面却用韩信书封挡宣华夫人的掌法,始终不肯还手。 宣华夫人掌指齐出,连攻了数十招,仍然没伤到阮山,已经警觉到遇上了对手,突然收掌而退,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缓缓应道:“在下阮山。” 宣华夫人怔了一怔,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是的,夫人可是有些不信吗?” 宣华夫人凝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声音很像。” 阮山道:“夫人活的很好啊!” 宣华夫人叹道:“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姐姐我现在是体会到了。” 阮山道:“千古艰难唯一死。古人早已说的明白,像这韩少庄主,仔细想过之后,也决心留得青山在了。” 韩信书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关系很好啊?” 阮山冷笑一声,道:“不错,少庄主可以放心,宣华夫人绝不会泄露今日密秘?” 韩信书道,“宣华夫人奉家师之命来此,想是必有要事,也许事情有变,家师已经离开长沙了。” 阮山一皱眉头,道:“如果那沈天奎已经离开了长沙,咱们的约定,自然作罢,在下也用不着留下你的性命了。” 韩信书不敢再多接口。 宣华夫人道:“韩信书说的不错,那沈天奎确实要离开长沙。” 阮山道:“动身了吗?” 宣华夫人道:“我离开时,还没动身。” 阮山道:“姐姐可知他想上何处?”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他似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突然改变了主意,要离开长沙。” 阮山沉声说道,“韩信书你自己说,该如何处置你才行。” 韩信书道:“在下答应阮大侠的事,没有一件不是全力以赴。 没有办到,也不是在下不尽心力,实在是能力所限,无可奈何。” 阮山道;“咱们的约定,是否还有效呢?” 韩信书道:“自然有效。” 阮山道:“好!纵然是沈天奎走了,在下也应该到你们那隐秘的分舵瞧瞧” 望了宣华夫人道:“归云山庄的主要人物,是否要全部离开长沙?” 宣华夫人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有沈天奎一人离开此地。” 阮山目光又转向韩信书的脸上,道,“沈天奎离开了长沙之后,你就可以已少庄主的身份,发号施令了。” 韩信书摇了摇头,道:“家师任何事务,都有安排,归云山庄中一些武功高强的人物,算起来,都是在下的长辈,要他们听在下的命令,实在是不可能。” 阮山冷冷说道:“谁要你指挥他们了,只要你带在下去瞧瞧令师的布置,和留在长沙的实力,沈天奎在长沙时,你心中有所害怕,此刻他已经走了,你以尊高的少庄主身份,到处视察一番,岂不是名正言顺。” 韩信书目光一掠宣华夫人,道:“可惜夫人不肯和在下合作,如果能合作,也许不难制服阮山。” 宣华夫人道:“我如果和你合作,这无异是送你的命。” 韩信书道:“此言怎讲?” 宣华夫人道:“阮山的武功高强,合咱们两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是逼的他过紧,他势必先杀你不可。” 韩信书道:“夫人说的很有理” 目光转到阮山身上,接道,“阮大侠,在下带你瞧瞧家师在长沙的布置,不是很难,但此事愈是隐秘愈好,如果机密泄露,不但对在下不利,对你阮大侠,也是不利。” 言下之意,无疑是劝说阮山杀了宣华夫人、予以灭口。 阮山心中明白,但却故意问道:“阁下的意思,可是要我杀了宣华夫人灭口吗?” 他这般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实在是大出了韩信书的意料之外,不禁为之一呆,道:“在下只是提醒你,如何处置,那是你阮大侠的事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瞧不用了。” 韩信书转眼望去,只见那宣华夫人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叫人无法预测她在想什么,他当下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可以动身了。” 阮山冷冷说道:“好!不过,要对你说明几件事情。” 韩信书道:“在下洗耳恭听。” 阮山道:“沈天奎离开之后,你们归云山庄,能够和我打个平手的人,只怕很难选得出来,在下希望你韩少庄主,珍惜生命。不要耍什么花招,我只要瞧看过你们的实力情形之后,立刻离开,绝不损坏你们一分一毫。” 韩信书道:“如果事情先已经泄露,临时有变,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了。” 阮山道:“我又不瞎,如果和你无关,自然不能怪你。” 韩信书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阮山道:“在下就穿这身衣服吗?” 韩信书沉吟了一阵,道:“阁下如果能除去胡须,换身劲装,脸上再涂上易容药物,和我同行,那就更显得天衣无缝了。” 阮山依言脱了长衫,除去了胡须。 宣华夫人道:“我替你找衣服去。” 闪身出门而去。 韩信书眼看宣华夫人走后,低声说道:“阮大侠不怕宣华夫人泄露了隐秘吗?” 阮山微微一笑;道:“她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韩信书道:“为什么?” 阮山道:“第一,别人不会相信你少庄主出卖归云山庄,第二,别人也不会相信我肯和你走在一起。” 那宣华夫人动作快速,片刻工夫已经拿着一套衣服回来。 阮山换过衣服,道:“少庄主,在下和你怎么一个称呼?” 韩信书道:“你叫我韩兄,我叫你白兄。” 阮山道:“少庄主可是有一位姓白的朋友?” 韩信书道:“有,不过那人远在东海,认识他的人不多。” 阮山道:“这室中的尸体呢?” 韩信书道:“我自会让他们收埋,咱们可以走了。”大步向外走去。 阮山突然伸出右手,抓住了韩信书的肩头,左手两次伸缩,点了他两处经外奇穴,道:“现在可以走了。” 宣华夫人低声说道:“阮兄弟,可要我随时保护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随在韩信书的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七泽茶园,韩信书突然举手互击三掌,立时有一个青衣小帽。但身体健壮的少年,大步走了过来,欠身说道:“少庄主有何吩咐?” 韩信书道:“备两匹快马。” 那人应了一声,片刻工夫,牵着两匹健马,走了过来。 韩信书手扶马鞍,一提真气,突然觉得两肋间一阵刺疼,有如利刃刺心一般,满头大汗,滚滚而下。心中一骇,才知阮山果然有难以思议的能力,竟然还能找出经外奇穴,使人无法运气,表面上,却又瞧不出穴道受制,最厉害的是一般人都无法替他解穴。 阮山正好走了过来,右手一抬,扶着韩信书上了马。 两骑马一先一后,直向前面跑去。 转过了两个大街,远远看到了袁莹莹,站在一处屋檐下,正在东张西望。 此刻,阮山已经另行改装,袁莹莹自然是无法认得出来。 阮山回顾一眼,左手平伸,施暗号和袁莹莹打招呼。 袁莹莹看到暗号,微微一怔,放腿奔了过来。 阮山一面施用暗号阻止袁莹莹,一面放辔疾奔。 两骑马快如飘风,直奔正西而去。 袁莹莹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但见阮山示意阻拦,只好停下来,望着阮山和人并辔奔去。 只见一个肩挑菜担的汉子,走了过来,掠着袁莹莹的身旁而过,借势低声说道:“袁姑娘,咱们那边坐吧!” 袁莹莹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随在那大汉身后而去。 两人走到一处小饭店中坐了下来。 袁莹莹没好气的说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那大汉微微一笑,道:“你也敢对我大哥这么凶吗?”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我从来不对他凶。” 那大汉淡淡一笑,道:“我认识那个在前面的骑马人!” 袁莹莹道:“他是谁啊?” 那大汉道:“韩信书,沈天奎的大弟子。” 袁莹莹道:“糟了,大哥和他走在一起,那不是太危险了吗?我瞧咱们得快点追上去。” 那大汉摇了摇头,道:“大哥如需要咱们相助,自然会招呼咱们,既然不让咱们去,自然是用不着咱们了。” 袁莹莹怒道:“我瞧你郭峰,还不如萧奇” 郭峰微微一笑,接道:“你几时见过弟弟强过兄长了,我是自然不如萧奇了。” 袁莹莹惹道:“你这人无情无义,没心肝。” 这几句话骂的很重,只骂的郭峰呆了一呆,道:“人称我冷面快剑,如若说我无情,容或有之,但如果说我无义,我就大不赞成了。” 袁莹莹道:“你如果有义有情,为什么眼看着大哥,陷身危境,却畏刀避剑,不敢前往施救?” 郭峰微微一笑道:“原来为此” 语声一顿,接道:“阮大哥武功高强,咱们难及他百分之一,他不让咱们去,咱们如若强行追去,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将累赘他。” 袁莹莹突然站起身子,道:“哼!和你讲不通道理,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郭峰急忙说道:“且慢。” 横身拦住了去路。 袁莹莹怒道:“怎么?你想和我打架?” 郭峰道:“打架倒是不敢,但在下有几句话,希望你听完怎样?” 袁莹莹道:“好吧!那你就快说,我没有太多时间听你说教。” 郭峰道:“好,在下简单点说,第一,他不让姑娘去,姑娘去了,那是不听他的话,是不是惹他生气?”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这个” 郭峰接道:“第二,他如果有什么计划,因为姑娘赶去了,而受破坏,姑娘又怎么交代?” 袁莹莹慢慢坐了下来,道:“照你这么说来,那是一定不能去了。” 郭峰道:“自然是不能去了。” 袁莹莹道:“咱们就算不能去,也该想个法子,暗中接应他呀!” 郭峰心中暗道:她心中惦记大哥,重于自己的生死。看来是很难劝得住她,必须得设法稳定她慌乱的心神才成。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那无为道长,足智多谋,咱们去见他商量商量,或可想出一个办法来。” 袁莹莹道:“那就快去吧!” 站起身子,当先走出了小店。 且说阮山和韩信书,两匹健马,奔出长沙城,韩信书一勒疆绳,健马缓了下来,说道:“咱们先到白云观去。” 阮山道:“这个由少庄主安排,不过,在下希望能够很快的了解归云山庄在长沙的实力,少庄主也可早日恢复自由。” 韩信书道:“好吧!在下尽快就是。” 一转缰绳,健马直奔白云观。 白云观规模很大,烟火鼎盛,香客不绝,由外面看,绝对瞧不出有归云山庄中人盘居于此。 阮山、韩信书在观外下马,步行入观。 韩信书似乎是十分熟悉,进了观门,直向后殿走去。 穿过了四进院落,到了一所幽静的跨院前面,一扇紧闭的木门,与其他房舍隔绝。 在整个白云观中,这座跨院,显的独成一格。 韩信书举手在门上连扣九响。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连开门,也有规定的暗号。 过了片刻工夫,才听门内有人低声说道:“什么人?” 韩信书沉声说道:“金风送爽来。” 木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身穿青衣的大汉,当门而立,挡住了去路。 那人一见是韩信书,冷冰的面孔上,立时换了一副笑容,欠身说道:“见过少庄主。” 韩信书道:“不用多礼了,张老英雄在吗?” 青衣大汉应道:“张领队刚刚奉了飞鸽传书而去。” 韩信书举步走入了跨院,说道:“什么人在?” 青衣大汉匆匆关上了木门,紧随在韩信书的身旁,道:“有副领队马湘。” 韩信书道:“好,你替我通报,就说我有事求见。” 青衣大汉应了一声,急忙向前走去。 韩信书放轻了脚步,低声说道:“要委屈阁下了,只能观察,听,不可插口接话。” 阮山道:“少庄主放心,在下自会三缄其口。” 说话间,只见那青衣大汉,带着一个四旬左右的长衫中年人,急步走了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暗访格子庄 阮山心中暗道:看来这韩信书此刻在归云山庄的地位。似乎是不低 付思之间,那人已经走近两人。 只见那大汉一抱拳,道:“马湘见过少庄主。” 韩信书还了礼说道:“不敢,张兄不在吗?” 马湘道:“张领队受飞鸽信书而去,此地暂由兄弟代理。” 韩信书道:“此地有多少人手?” 马湘道:“除了张领队之外,还有十二人。” 韩信书道:“人都在吗?” 马湘道:“除刘全,李中两人奉派而出之外,都在观中。” 谈话之间,到了正房前面。 阮山暗中留神打量了四下一眼,只见这座小小院落中,种满了花树,景物十分清幽,除了一座正房之外,两边都有厢房。 只见马湘欠身说道:“少庄主请入房中等候。” 韩信书缓步走入了房中,一面问道:“白云观中近日有什么变化吗?” 马湘道:“张领队严束部下外出,如果没有差遣,不得离此跨院一步,我等住此一事,可说十分隐秘” 韩信书接道:“这就对了” 语声一顿,道:“那张领队走了多久了?” 马湘道:“不足半个时辰。” 韩信书回顾了阮山一眼,目光又转到马湘身上,道:“在下路过此地,特地探望诸位一次,如若没事,在下就此告别。” 马湘沉吟了一阵,道:“事情倒有,只怕少庄主早已知道了。” 韩信书道:“什么事?” 马湘道:“关于四海君主的事。” 韩信书目光转动,只见阮山双目瞪在自己的脸上,只好问道:“四海君主怎么了?” 马湘道:“那四海君主已经派遣了修月来过此地了。” 韩信书道,“他们谈些什么?” 马湘道:“他和张领队谈了很多,在下听到一点,那修月说阮山已经被他们生擒了。” 韩信书心中暗骂道:胡说一通,阮山就在我的身旁站着,怎么会被人生擒!口中却冷冷问道:“这消息确实吗?” 马湘道:“是否确实,在下不敢断言。” 韩信书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马湘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韩信书站起身子,道:“我要走了。” 马湘起身相送,走到那跨院门口,韩信书回身说道:“马兄不用再送了。” 马湘道:“理当远送少庄主一程才是,但张领队规令森严,在下就恭敬不如队命了。” 韩信书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而去。 阮山紧随身后,一口气走出了白云观。 但见香客众多,彼来此去,穿梭不绝,表面观察,谁也料想不到这座香客不绝的白云观,竟然是归云山庄中人的栖居之地。 韩信书和阮山走到白云观外,只见两匹健马,仍然拴在原处。 阮山扶着韩信书登上了马背,一面低声说道:“阁下很合作。” 韩信书道:“在下既然答应了你,自然要尽我的能力,不过,在下也希望你能守信。” 阮山道:“这个,但请放心,只要你不耍花招,在下自会遵守约定” 语声一顿,接道:“咱们现在再往何处?” 韩信书道:“带你到家师宿居的地方瞧瞧去吧!” 一抖缰绳,向前奔去。 阮山紧追在韩信书身后,向前奔走。 一口气走了二十余里,到了一座农庄前面。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农庄是一片茅舍聚集而成,四周竹篱围起。 韩信书一带马头,直向篱门冲去。 马近竹篱,那篱门突然大开。 阮山心中暗道:这农庄表面看去,不见一点防守,实际上,到处都有人监视。 心中念转,人却一夹马背,紧随着韩信书冲入篱门中去。 只见两个劲装大汉,分由左右跃了出来,分别抓住两人的马缰。 韩信书暗中咬牙,翻身纵下马背,口中说道:“大庄主呢?” 左面一个青衣大汉,欠身应道:“大庄主已经离开此地了” 目光却盯注在阮山的身上打量。 韩信书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位白兄,有事求见大庄主。” 两个劲装大汉微一点买,牵着两匹马,走入了一幢茅舍中。 韩信书低声说道:“白兄,请随在兄弟身后,此地戒备森严,错一步立刻有性命之忧。” 阮山道:“多谢韩兄关顾。” 暗中留神四处望了一眼,但见四周一片宁静,看不到一个人影,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微风吹拂着树叶,响起轻微的沙沙响声 韩信书大步而行,直向正中的一幢茅舍中走去。 阮山紧随在韩信书身后,进入了室门。 只见人影一闪,四个劲装大汉,同时闪身而出,拦住了两人去路,齐齐欠身说道:“少庄主。” 韩信书道:“大庄主走了多久了?” 左面一人应道:“走了不足一个时辰。” 四人虽然对那韩信书十分尊敬,但却不肯让开去路。 韩信书道:“现在何人主事?” 仍由左面那劲装大汉答道:“二庄主。” 韩信书道:“我要进去瞧瞧,是否也得通报一声呢?” 左面那位大汉应道:“少庄主自然不用,但这位” 韩信书接道:“这位白兄,是我的朋友。” 左面那大汉应道:“和少庄主同来,在下等本不该拦阻,但格子庄,森严的禁令,实在是无可奈何!还望少庄主多多原谅。” 韩信书冷笑一声,道:“好,你们去替我通报吧!” 左面那大汉一抱拳,转身而去。 另外三个大汉,却仍然拦住了二人去路 阮山心中暗道:这沈天奎的命令,果然森严,连自己的弟子,也要身受限制。 片刻之后,那大汉急忙走来,道:“二庄主有请二位。” 说完话,四人同时退开,闪入门后。 阮山亦步亦趋,紧随着韩信书。 穿过茅舍,后面是一条白沙铺成的小路。 阮山流目四望,只见那白沙小路的两旁,是一道高逾一丈的竹篱,每隔丈余,就有一个劲装大汉守护着。 这小路约八丈,走到尽处,又是一间很大的茅舍。 门口,站着四个佩刀大汉。 四大汉似乎是都认识韩信书,齐齐欠身说道:“见过少庄主。” 四人虽然对少庄主十分客气,但却也是和前面四个大汉一样,话虽讲的好听,就是不肯让开去路。 韩信书道:“有劳通报二庄主一声,就说在下求见。” 那佩刀大汉还没来的及说话,王玉龙已经迎了出来,道:“贤侄”目光突然转注到阮山的身上,道:“这人是谁?” 韩信书道:“他姓白,乃是小侄一位朋友。” 王玉龙神情肃然的说道:“请他前面坐吧!此地不便留客。” 韩信书道:“他随小侄同来,有事晋谒大庄主。” 王玉龙道:“你师父已经离开此地了。” 韩信书回顾了阮山一眼,低声对王玉龙说道:“周二叔,他既然是来此晋见家师的,咱们似乎是不便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叫他进来,不过,不许东张西望,也不许多问什么。” 韩信书回身望着阮山说道:“这是庄中的规戒,白兄只好委屈一些了。” 阮山恐怕王玉龙听出了自己的声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点头。 王玉龙低声喝道:“你们让开去路。” 四个佩刀大汉应了一声,齐齐向一旁闪开。 韩信书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小弟替白兄带路。”当先举步而入。 阮山仍然不肯答话,随在韩信书的身后举步而入。 王玉龙站在门旁,看两人步入室中之后,随手掩上了房门。 突然举手,一把扣住了阮山的左手腕脉。 阮山虽然已经暗中有了戒备,但却仍然让他抓住。 韩信书听声停步,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看他毫无惊慌的表情,似乎是已经胸有成竹,才转眼望着王玉龙道:“王二叔,这是何意?” 王玉龙冷然一笑,道:“贤侄这位朋友很可疑。” 韩信书道:“哪里可疑了。” 王玉龙道:“他似乎不喜说话,有如哑巴一般。” 韩信书淡淡一笑,道,“他素来不喜欢多言,但却不是哑巴。” 王玉龙道:“好!那让他说句话给我听听。” 阮山粗着嗓子,道:“二庄主这等手法,岂是迎客之道吗?” 王玉龙缓缓放开了阮山的腕脉,微微一笑,道:“得罪了。” 抢在韩信书前面,向前走去。 阮山暗暗道了两声侥幸,随在后面而去。 王玉龙带两人走到了一间套房中。 阮山的目光转动,只见这套房墨帷低垂,燃着两只蜡烛。 四周木倚上,分别坐着六个人。 王玉龙走到正中一张木椅上坐下,低声对韩信书道:“你也坐下,我们在研商一件很重要的事。” 韩信书就身旁一张空椅上坐了下来。 阮山紧随韩信书的身旁坐下。 目光转动,暗自打量了四周的人一眼。 只见六人之中,一个矮胖老者,身穿黑衣,极像张三怪。 另一个老妇人,正是四川唐门的唐老太太。 另外四个,全都是身穿红衣的大汉。 四人一样的衣服,脸色也一样,苍白如雪,不见血色。 打量过四个红衣大汉之后,阮山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沈天奎的八大鬼影,暗道:瞧这四人模样,颇似八大血影化身人物,难道王玉龙也能指挥四人不成 忖思之间,突然听王玉龙说道:“张兄刚才所说,不会有错吗?” 张三怪道:“不会错,在下已经把经过详情,飞鸽传书报告了大庄主。” 王玉龙道:“大庄主因要事必须离开,临走之前,交代在下,和张兄详谈此事” 张三怪接道:“在下和那修月会谈之后,立时书成秘函一封,派遣刘全,李中,把密函奉交韩少庄主,转呈大庄主,哪知刚刚派出两人,在下也得大庄主的飞鸽传书相告,只好匆匆赶往会晤之地” 王玉龙接道:“大庄主放出飞鸽,召见张兄之后,突然间接到一位数十年不见的好友相召,匆匆赶去相会,临去之前,交代在下,和张兄详细的研商此事。” 张三怪道:“大庄主临走,可有什么交代吗?” 王玉龙道:“事出突然,走时匆忙,只交代了我一句话” 张三怪道:“大庄主如何吩咐?” 王玉龙道:“他说,关于张兄说起修月和本门中的事,要我和张兄研商办理。” 张三怪道:“要你二庄主研商办理,那已经是授权给你了!” 王玉龙道:“那是说其间还有研商必要,不能轻率从事。” 张三怪道:“二庄主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呢?”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坐收渔人之利,但时机还没成熟,一切按你张兄之意进行,这其间稍有修改的是除去一事。” 张三怪道:“哪一件事?” 王玉龙道:“暗中下毒一事,暂行中止,免得一旦被他发觉,反脸成仇,大庄主在此时,自然是不怕他们,恐怕现在难以应付。” 张三怪道:“在下同意二庄主的高见。” 王玉龙道:“那很好,其余的事,都依计划而行。” 张三怪道:“先让他和武当冲突的安排,乃是大庄主的设计,二庄主既然要变更下毒的计划,不知这方面,是否也要修改?”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为了使修月信任咱们,在下之意,由张兄率领部分高手,赶往接应他们一下,不过,一定要等到他们将胜没胜时,再出手,大庄主没在此地,在下不希望咱们在此的人手,有所损伤。” 张三怪道:“二庄主思虑周详,在下甚是敬佩!” 目光转到韩信书的脸上,接道,“少庄主对此有何高见?” 韩信书起身说道:“家师既然有吩咐,王二叔又设计精密,在下愿为前驱。” 张三怪笑道:“这等事,怎敢有劳少庄主”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进来,道:“禀告二庄主!” 王玉龙道:“什么事?” 那沉重的声音应道:“宣华夫人求见。” 韩信书脸色一变,接道:“二庄主事务繁忙,无暇接见于她。 要她明日再来。” 室外的人应道:“属下已经拒绝,但她说有重要机密大事,非要见到二庄主不可。” 韩信书怒道:“这宣华夫人如此无礼,无视咱们归云山庄的规戒。” 王玉龙接道:“她是客居身份,有些不同,好在大事已经定决,要她进来无妨。” 韩信书眼看王玉龙答应了下来,心中虽然有些惴惴不安,但也不便插口多说。 但听王玉龙高声说道:“请她进来。”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宣华夫人满脸含笑,快步走入室中。 只见她目光转动,先打掠了室中形势一眼,笑道:“看来你王二庄主,比起那沈大庄主来架子还要大的多了。” 对这位满身毒物,武功奇高、又放浪形骸的宣华夫人,王玉龙似乎是毫无对付的办法,淡淡一笑道:“夫人说笑了。” 宣华夫人冷然一笑,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沈大庄主在此时,我若要见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要见你王二庄主,却得鹄候门外,等待通报。” 目光又转到韩信书的脸上,挥了挥手,道:“少庄主,你好啊! 咱们好久不见了。” 韩信书担心她提起阮山的事,哪知宣华夫人却是一字不提,心中大为宽慰,微微一笑道:“夫人好啊!” 王玉龙缓缓说道:“夫人有何机要大事,现在可以说了。” 宣华夫人轻轻咳了一声,道:“我如果不说有机要大事求见,只怕二庄主不会见我了。” 王玉龙微微一笑,道:“夫人言重了。” 张三怪突然站起身子,对着王玉龙抱拳一礼,道:“属下要先行一步了。” 王玉龙道:“张兄请便。” 张三怪道:“失礼了。”大步向外走去。 宣华夫人站在门口处,正好拦住了张三怪的去路。眼看张三怪走来,仍然是站着不动。 张三怪无可奈何的,只好一拱手,道:“夫人请让让去路如何?” 宣华夫人洪声说道:“我瞧到一群和尚,到了长沙!” 王玉龙道:“那和尚一行几人?” 宣华夫人道:“一行五人,两个老的,三个小的。” 王玉龙道:“那两个老的有多大年纪?” 宣华夫人道:“那两个老的吗?少说点,也有七八十岁了。” 王玉龙道:“是不是少林寺的僧人?” 宣华夫人道:“他们脸上没有写字,我又没有问他们,怎么知道呢?” 王玉龙苦笑一声,道:“夫人又说笑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他们是否会武功,夫人总可以瞧得出来吧!” 宣华夫人道:“照我的看法,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 张三怪低声说道:“看来,一定是少林寺中的高僧了。” 宣华夫人道:“这消息,二庄主可是早已知道了吗?” 王玉龙道:“不知道,听夫人说了,在下才知道此事。” 宣华夫人道:“奇怪呀!咱们归云山庄不是在长沙布有很多的眼线吗?这等大事,怎么他们也不通报?” 王玉龙道:“想是他们通报较慢,不如夫人动作迅快!” 阮山心中暗道:这宣华夫人游戏人间,沈天奎不在此地,王玉龙更是拿她没有办法,这几句话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但听宣华夫人应道:“我瞧到和尚之后,又在长沙城中转了个圈才来,如果他们要通报,早该来报给你了,你想啊,他们一定是没有看到。” 王玉龙道:“不会吧?”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道:“好吧!那二庄主就等着他们报告,我不说了。” 说完话,突然转头向外走去。 王玉龙大为吃惊,急忙说道:“夫人留步。” 宣华夫人停下脚步,回头笑道:“什么事啊!二庄主。” 她把一桩重大的事,安排于喜怒笑骂之中,使王玉龙全然无法对付。 王玉龙心中虽然十分气愤,但表面上,又不得不装出笑容,道:“夫人可瞧到那几个和尚走向何处了吗?” 宣华夫人道:“我只瞧到他们进了长沙城,至于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张三怪冷哼一声,道:“夫人既然瞧出了他们都是一流的高手,为什么不追踪他们呢?” 宣华夫人道:“一则咱们归云山庄中,在长沙城布有很多眼线,用不着我去操心;二则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紧跟着几个和尚不放啊!” 张三怪一侧身子,道:“宣华夫人说的不错,那些人八成是少林寺中的和尚了,在下不能久留,还望二庄主即刻派人追查。” 王玉龙道:“张兄自管请便,不用分心于此。” 张三怪一侧身,从宣华夫人的身旁闪过,匆匆出室而去。 王玉龙目光转到韩信书的身上,道:“此事要有劳贤侄一行了。” 韩信书道:“小侄遵命。”起身招呼阮山道:“白兄,请和在下一起去吧!” 阮山起身追随在韩信书身后而去。 韩信书带着阮山离开了茅舍,一路急走,走到了五里外一处麻密的树林中,道:“阮兄,在下很守信诺吧?” 阮山道:“所以,我也要对你守诺。”伸手拍活了韩信书的数处被点的穴道。 韩信书耸了耸肩膀道:“在下一生中,第一次受人这等逼迫。” 阮山道:“有了第一次,难免要有第二次,少庄主在长沙的行动还望能小心一些,别让我再遇到你。” 韩信书道:“多谢关照,下一次,在下自然会小心一些。” 说完话,转身出林,疾奔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修月夜探作坊,阮山奋力阻拦 阮山心知那韩信书绝不肯甘心受此大辱,此去必将率领高手来此,于是,也匆匆离开了密林,走回了长沙城中。 一口气跑回七泽茶园,天色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果然袁莹莹仍然在附近徘徊等待。 原来,袁莹莹见了那无为道长之后,却被无为道长劝阻。袁莹莹无可奈何,又独自跑到七泽茶园前面徘徊。 这次,无为道长和郭峰再也无法劝阻,只好暗中保护她。但阮山已经料想到此,回到七泽茶园附近,果然见到了袁莹莹,当下轻步走了过去,低声说道:“莹儿。” 袁莹莹听出阮山的声音,心中大喜,转身向阮山扑去。 阮山一闪身,抓住了袁莹莹的手腕,接道:“镇静些,快带我去见无为道长。” 袁莹莹点了点头,反牵着阮山,向前走去,一面柔声说道:“我看到大哥,有些得意忘形。” 阮山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能跑,此地到处是归云山庄的眼线。” 袁莹莹点了点头,四处望了一眼,道:“我走前面,注意两旁,大哥留心后面,别让人盯上了。” 阮山道:“好啊!你忽然变的机警起来了。” 袁莹莹道:“人家刚才太高兴嘛” 忽然觉得脸上一热,接不下去,放步向前走去。 在迷蒙的夜色掩护下,两人穿过了几条大街,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袁莹莹走到了一座白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举手轻扣门环。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大门后面,木架耸立,高约三丈,上面挂满了布匹,原来到了一座染房,门内也无人喝问,但却轻轻打开了木门。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当门而立。 他似乎是已经认识袁莹莹,打量两人一眼,闪身让开去路。 袁莹莹带着阮山,直登上房,又转入了一座套房中。 套房灯火高燃,一个青袍。毡帽的老者和一个破衣大汉,齐齐起身相迎。 那青袍老者合掌说道:“来者可是阮大侠?” 阮山道。“正是阮某,老丈是何人?” 那青袍老人笑道:“贫道无为,这位是令弟郭峰。” 阮山仔细看了两人一眼,道:“两位的易容术很高明,连在下也瞧不出来了。” 无为道长道:“归云山庄中人,极擅化装术,使人防不胜防,对付强敌,那是不得不如此了。” 阮山还礼笑道:“不用多礼,我们坐下谈吧!我还有要事,奉告道长。” 三人分位而坐,袁莹莹却紧傍阮山身旁坐下来,面带微笑,看上去十分娴静。 无为道长心中暗道:她刚才在此大吵大闹,很难对付,想不到见了阮山之后,竟然变的如此温柔娴静。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刚从归云山庄的大本营归来,眼下沈天奎已经离开长沙了,王玉龙代他主事,修月也派遣了高手” 一开口有如急水下谭,只听得无为道长和郭峰目瞪口呆。 大约阮山也警觉到自己说的太急,微微一顿,接道:“在下说的太急,只怕诸位无法听得明白。”当下把经过的情形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无为道长只听的紧皱眉头,道:“修月和沈天奎携手合作,那可是一桩很大的麻烦事。” 阮山道:“这双方实力都很强大,也都有着雄霸江湖的野心,二虎相处,本来是极难相容,不知何故,竟然能携手合作,就眼前所见而论,双方的携手,似乎不是志同道合,而是归云山庄用了种手段,修月等,不得不合作。” 无为道长神情肃然的说道:“他们如若真的合作起来,对眼下江湖的影响太大了,咱们绝不能让他们合作起来,必须得设法破坏才成。” 阮山道:“沈天奎和四海君主的合谋,原本就是权谋,咱们只要设法去揭穿,就可以引起他们的一场火拼。” 无为道长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只怕是很难如愿。”阮山道:“那沈天奎在长沙时,原本有下毒对付修月的计划,只要咱们从中透给那修月等一点消息,就可以促成他们自相残杀,但此刻,由那王玉龙代主大局,其人的胆子很小,取消了下毒一事。” 无为道长道:“那张三怪说先命我们和修月等打斗一场,又是怎么回事呢?” 阮山道:“在下听那张三怪的口气,似乎是修月等,对贵派的情形,十分清楚,沈天奎要修月等先和贵派拼上一阵,侍双方都有了很重大的伤亡,然后,再派高手出战,大致情形就是如此吧” 语声一顿,道:“在下有一点想不明白,请教道长。” 无为道长道:“什么事?” 阮山道:“在长沙城中,沈天奎派有很多的眼线,但却无法查出道长的宿居的地方,这番以隐秘对隐秘的决斗中,咱们似乎已经占了上风,但那修月在长沙的眼线并不多,怎么会知道,道长停身的地方呢?”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这情形似乎是不大可能,也许这也是那沈天奎的诡计之一。” 阮山双手互击一掌,道:“不错,道长果然有人所难及的才慧。在下一直觉得奇怪,就是想不出原因,经过道长一言道破,使在下恍然大悟。” 无为道长起身说道:“既然他们有袭击的打算,我等不得不稍作准备,我要赶快去吩咐他们一些事情。” 阮山道:“道长请便。” 无为道长点头一笑,起身而去。 郭峰眼看无为道长走后,低声对阮山说道:“无为道长把数十年来武当派的精英高手,分组隐居于长沙市民中,除了几个特别指定的机警高手之外,所有的人,都停止行动,以这座‘三湘大作房’作为大本营,一切生活,都和常人无异,沈天奎虽然眼线遍布长沙,也是无可奈何。” 阮山道:“那无为道长本是但坦荡荡的一派掌门之尊、但为了对付沈天奎这等恶毒的人,也不得不使用诈术了。” 谈话之间,无为道长已经返回室中。 阮山眼见无为道长已经有了准备,心中稍安了一些,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罗二侠和朱兄,还没消息吗?”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没有消息,许师弟也联系了丐帮,也率领了两个丐帮高手,追觅你的下落去了,昨下我们实力不够强大,不能和人硬拼,但你阮大侠到此后,情形又截然不同了。” 阮山道:“暗算日程,罗二侠和朱兄,都该已经回到了长沙才是,怎么竟然毫无消息!希望他们别出意外才好。” 说话之间,突然见人影一闪,一个身穿工人装束的童子,冲入室中,低声对无为道长道“已有夜行人接近作房。” 无为道长道:“传我命令下去,要他们尽量忍耐,非不得已,不可和来人动手。” 阮山仔细看去,才看出那身穿工装的童子,正是无为道长的随身童子。 那童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无为道长道:“咱们也出去瞧瞧吧!” 呼的一声,吹熄灯火。 阮山紧随无为道长身后,袁莹莹,郭峰相随,出了套房,走入了大厅中。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这大厅是这家作房的中心,坐在厅中,可接应四面发生的事故。” 阮山道:“咱们在厅中等候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已经吩咐属下,要他们全部隐藏起来,如非对方兵刃加身,不许动手,因此,贫道推想,他们如若能找上此地,必然会直入大厅,咱们藏在厅中,看看他们来的是什么人物。” 阮山道:“这大厅虽然不小,但可供藏身处,实在是不多。”无为道长道:“这个我已经有安排,不劳阮大侠费心了。” 语声一顿,道:“在东西两面屋角处,我已经改装有暗门,只不过里面地方很小,只可容一人停身,袁姑娘和郭峰,请躲入那暗门中去,壁上的挂衣钉架,有向外探视的小孔。” 袁莹莹虽然很想和阮山在一起,但却不便说出口去,只好悻悻而去。 阮山道:“咱们两个呢?” 无为道长笑道:“左右两支大梁上,可供仰卧。” 阮山道:“好地方,他们来时,咱们再上去不迟。” 就在袁莹莹和郭峰藏好身子不久,突然啪的一声,一颗石子,投入了天井院中。 这正是武林投石问路的方法。 阮山和无为道长艺高胆大,仍然站在厅中没动。 紧接着两条人影,由屋顶飞落而下,落入院中。 室外星晨满天,隐隐可园中物品,无为道长和阮山目光转动,已经瞧出来人,一个身穿青袍。手执拂尘,似乎是修月本人,另一个背负单刀、一身黑色劲服。 阮山和无为道长互相望了一眼,纵身而起,分别跃上横梁。只听那青袍人道:“没有错吗?” 阮山听声辨人,果然是修月本人到来。 但听那劲装大汉说道:“不会有错。” 修月道:“如果那无为道长和许阳住在此地,怎么会毫无戒备,何况那许阳自负狂做,岂有不挺身迎战的道理。” 那劲装大汉道:“也许两人今夜不在,咱们先进入大厅中瞧瞧怎样?” 修月略一沉吟,道:“你先进去,看看是否有人,如果厅中无人,那就燃起火烛。” 阮山只听得心中暗暗道:这修月果然是老奸巨猾。 那身穿黑衣的大汉,应了一声抬步走入厅中。 他凝神戒备,打量了四周一眼,探手入怀,摸出了火折子,随手晃燃。 火光照耀下,只见大厅中空空洞洞,不见人影。 但听修月高声说道:“那无为道长十分狡猾,小心他在厅中设下埋伏,你要仔细的搜查一下。”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伸手拔出背上单刀,满室搜查了起来。 无为道长防敌在先;藏身之处,十分隐秘,那黑衣人在大厅中走了一周,不见人影,当下说道:“只怕那无为道长早已听风而去。” 但见人影一闪,修月冲入室中,四处望了一眼,冷冷说道:“你可是查清楚是此地吗?” 那黑衣人道:“查清楚了。” 修月冷笑一声,道:“放火,先从这大厅烧起。” 黑衣人应了一声,正想放火,阮山却已经忍耐不住,飘身而下,冷冷说道:“道长,不觉得这手段太过恶毒了吗?” 修月听得一皱眉头,道:“你是谁?” 阮山冷笑一声,道:“咱们又不是攀交,似乎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黑衣人突然向前冲了两步,走向阮山,喝道:“好狂妄的小辈,竟敢对道长无礼,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阮山冷冷接道:“你如果想多活些时间,那就快让开。” 黑衣人怒道:“找死。” 单刀一挥,直劈过去。 阮山早已套上了千年蛟皮手套,右手一伸,抓住刀锋。 那黑衣人眼看对方,伸手抓住了单刀,心中大吃一惊,右腕加力,一转刀锋,希望削去对方握刀的手指。 但阮山早已有了防备,手中暗运内力,五指紧握刀锋,那黑衣人用力转刀,竟然是纹风没动,这才知道,遇上了对手。 正想向后跃去,自知已经来不及了,阮山左手快速绝伦的拍出一掌。那黑衣人心中虽然知道遇上了高手,但又不愿甘心受弃刀之辱,就这一犹豫,阮山的掌势,已经击到。 但听砰的一声,正击在那黑衣人的前胸上。 这一掌落势甚重,震得那黑衣人直向门外栽去。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修月拂尘一挥,涮的一声,疾向阮山的右臂上缠去,希望能解那黑衣大汉的危难。 阮山的动作太快,修月拂尘挥出,阮山已经重伤了那黑衣人,一吸气倒退了三尺。 修月一皱眉头,道:“好快的掌法。” 拂尘斜里伸出,缠住那黑衣人的手,向上一带,竟然把黑衣人生生拉了起来。 探手摸去,那黑衣人气息已绝,竟然被阮山这一掌活活打死了。 修月一击没中,轻敌之念,顿时消失,一收拂尘,道:“阁下的武功很高强。” 说话之间,忽然听到衣袂飘风的声音,传了过来。 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衣人,由梁上飘身而下,挡在门口处。当下喝道:“阁下是什么人?” 这现身的人,正是无为道长,他眼看阮山已经和对方动上了手,这才由横梁上飘身而下,正好又拦住了修月的去路。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贫道无为,正是道兄要找的人。”修月回望了阮山一眼道:“那一位又是谁呢?”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你自己不会问吗?” 修月道:“看他武功,不在你武当掌门之下,一定是大大有名的人物了。” 无为道长道:“道兄不用施展诈术了,想从贫道口中探出点什么,只怕并不容易。” 修月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冷冷说道:“阁下这等隐匿姓名的举动,岂是大丈夫的作为?” 阮山淡然一笑,道:“修月,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而且还很熟” 修月大为不服的说道:“为什么?” 阮山道:“因为沈天奎比你更陰险恶毒,你们彼此之间,虽然都有着很深的戒心,但在彼此动手暗算之时,你要输他一招。” 修月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阮山道:“不错,我还知道你并没有见到那沈天奎,你们之间的合作,全由张三怪从中接引。” 修月一皱眉头,不再接话。 阮山冷冷接道:“你要讨好那沈天奎,自是可以搏杀武当派中人,以作晋见礼,可惜那沈天奎并没把你放在心上,他要借此机会,准备暗中施毒,先一网打尽你们的高手,使你们永远沦为归云山庄的奴役” 修月道:“他们准备在何处下手,怎么个下手方法?”阮山冷笑一声,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们”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现在你们还可以苟安一时!”修月道:“这话怎么说?” 阮山道:“因为那沈天奎的一位多年故友来访,相约会晤,由那二庄主王玉龙主持事务,那王玉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致于对你们下手,所以,你们可以苟安一时” 修月突然哈哈一笑,打断了阮山没说完的话,道:“那沈天奎在什么地方和故友会见?” 阮山冷笑一声,道:“阁下这样轻描淡写,就想问出内情吗?” 修月道:“要怎样你才能说?” 阮山道:“那要看你修月的出价了,在下如果觉得合适就告诉你,不合适,彼此也无损伤。” 修月冷笑一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可否说给在下听听呢?” 阮山道,“不论我是谁,你要想听的应该是在下说的话,对不对?” 修月仰脸望着屋顶,冷冷的说道,“就凭阁下不通姓名,不说身份,也要让我相信你的话吗?” 阮山道:“你不信也可以,反正这事关系着你们的生死存亡,与在下无关?” 修月虽然无法猜出阮山的身份,但他为人心机深沉,已经从阮山的言语行动中,瞧出了阮山是一位具有高强武功的人物,不敢对阮山贸然出手,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说道:“道长这一座作房,已经被贫道率领了二十名高手,团团围困起来了,如若贫道需要,只要一声暗号,归云山庄中的高手,立刻赶来施援。” 无为道长笑道:“可惜归云山庄中人,已经泄露了你的计划,我等早已有了防备。武当门下,大部都已经离开了此地,各占有利形势,在暗中监视你的举动,贫道为了对付归云山庄沈天奎的恶毒手段,已经不得不放弃侠义名利,改用以毒攻毒的手段,此刻留在作房中的人,除了我武当门下高手之外,还有几位武林高手,留在此地,你如果不信,不仿出手一试!” 修月道:“你既然有如此完善的准备,怎么不愿和贫道放手一搏呢?” 无为道长道:“沈天奎希望咱们两败俱伤,贫道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修月沉吟了一阵,道:“道长的话,贫道很难相信。” 阮山冷冷说道:“你不信就不仿出手试试了 。” 话声甫落,突然听到嗤嗤两声,袁莹莹和郭峰,已经由暗门中走了出来。 阮山回顾了袁莹莹和郭峰一眼,道:“你们守在厅门口,拒挡强敌攻入,我要斗斗大名鼎鼎的修月,看看近来他的武功,是否有了很大的长进。”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敌众我寡,今夜可以放手杀人吗?” 阮山道:“你自己决定吧!” 袁莹莹微微一笑,挣的一声,长剑出鞘,缓步走到厅门口处。原来,她躲入暗室中,看到了一柄长剑,随手取了过来。 郭峰一句话也没说,一侧身子,走到了厅门口处,和那袁莹莹对背而立,一个向外一个向内。 修月听到女子口音,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人是女扮男装,显然,除了武当派中人外,还有其他的武林高手。 在此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想不到堂堂的武当派,竟然连女弟子也收。” 袁莹莹怒道:“大哥,这人胡说八道,你给我打他两个耳光。” 阮山不理袁莹莹,却望着无为道长说道:“这修月既然执迷不悟,如果留下后患,日后必定生变,不如把他杀了算了。” 无为道长道:“情势逼迫,那也只好如此了。” 修月哈哈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当今武林中,能够杀死贫道的,只怕还没有几人。” 阮山突然仰天大笑一阵,道:“对待强敌首领,咱们似乎是用不着再心存慈悲了。” 这两句话豪气云天,言下之意似乎是有着充分的自信,能够杀死修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章修月逃走,阮山连夜捣敌营 修月微微一怔,道:“阁下到底是谁?” 阮山冷笑一声,道:“你可以出手了。” 修月眼看那阮山一掌打死黑衣人的威势,知道他是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但他始终不肯说出姓名,倒是大感意外。 但听阮山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肯出手,在下只好抢先了。”呼的一掌,拍了过去。 掌势未到,一股暗劲,已经破空而至,直向修月撞击过去。 修月吃了一惊,左掌一挥,拍出一掌,一挡阮山的掌势,右手拂尘咧的一声拦江截斗劈向阮山的右腕。 一面挥尘抢攻,一面说道:“阁下如此托大,贫道只好领教了。” 阮山右腕一挫,避开拂尘,不退反进,双掌连环击出。 正是任南公的闪电掌法。 修月大吃一惊,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正是在下。” 说话之间,已经连攻八掌,逼得修月连退数步。 他手中空有拂尘,竟然被阮山闪电一般的掌势,逼得连连后退。 但他究是久经大敌,身怀绝技的人,当下凝神运气,拂尘反攻三招,把败退的劣势稳住。 袁莹莹高声说道:“大哥不亮兵刃和他动手,岂不是太吃亏了吗?” 阮山虽然得了任南公闪电掌法的窍要神髓,但要想达到任南公掌掌如劈山巨斧一般的威力,还要假以时日才成,今晚志在求胜,以兵刃动手,胜算要增强很多。 念转神分,手中的掌势一缓。 修月借势反击,阮山立即被逼下方。 袁莹莹一扬手,投出手中长剑,道:“大哥接剑。” 长剑一闪,直向阮山飞去。 修月左掌攻出一招,挟山超海,掌含内劲,攻向阮山的前胸,腾出右手拂尘,呼的一声,疾向袁莹莹投来的长剑上卷去。 阮山冷哼一声,右手推出,硬接下了修月的掌势,右手屈指弹出,一缕暗劲,汹涌而出。 这招是少林派七十二种绝技之一的弹指神功。 修月做梦也没想到,这短短近年时光中,阮山又练成了这等冠绝武林的神指,发觉不对时,自知已经来不及,一股暗劲,正中手腕,右手一松,拂尘落地。 这时,修月扬起的拂尘已经卷起了袁莹莹投掷而来的长剑,只因右手被阮山的弹指神功击中,拂尘和长剑一起向地下跌落。 阮山右脚一挑,向下跌落的长剑,被阮山一脚挑起,抓在手中。 且说修月右手被击中后,整条右臂已经酸疼难抬,心知已经无再战之力,如果不早走,只怕一定要死在阮山手中。 当下一提气,疾飞而起,落在横梁上,左手一扬,全力发出一掌。 只听轰轰一声大震,尘土横飞,屋顶被修月的一掌击裂,破了一个大洞。 修月人随掌起,穿洞而出。 无为道长跃纵而上,登上屋顶,凝目看去,只见修月人影一闪,已经走的踪影全无。 阮山紧随而上,道:“道长瞧到他逃向哪里了吗” 无为道长摇了摇头,道:“追不上啦,但他一个自负武功高强的人,在数招之内,败在你手下,吓的破屋而逃,传扬出去,已经够他难过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只能算侥幸取胜。”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有一件事,贫道本不当问,但却又想不出原因。” 阮山道:“什么事?” 无为道长道:“关于你胜那修月的一招,可是修罗指法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修罗指力,只能击三尺以内,而且还要接手击出。” 无为道长道:“那是说刚才的一指,不是修罗指力了。” 阮山道:“不是,在下用的是弹指神功。” 无为道长呆了一呆,道:“弹指神功,少林绝技。” 阮山道:“正是少林派的弹指神功。”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赞道:“近百年来武林之中,阮大侠可算得第一奇人了,一个人身兼两家武艺,已实属难得了,但阁下却兼得了数大门派的绝技,此事实在是江湖罕见!” 仰脸望着天空中朗朗的星辰,缓缓接道:“不是你阮大侠这等奇才,还有何人能够对付那沈天奎呢?” 阮山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道长夸奖了,纵然,晚辈得天独厚,陰错陽差,无数的巧合,致使晚辈的成就,溢出了武林成规之外,但那沈天奎的成就,也是武林极为罕见的,何况,他羽翼丰厚,心机陰沉,都不是常人能比,江湖上几大门派,虽然各具有庞大的实力,但却有着自扫门前雪的用心,不能团结一致对付强敌。眼下只有贵派倾尽全力,和归云山庄周旋,在下这番混入归云山庄的长沙分舵中,就我观察所知,此刻沈天奎确实具有无比的潜力,咱们以后的前途荆棘正多”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沈天奎此番肯移玉他往,和人会见,那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也许,我们又将增加了一个强敌。” 无为道长道:“眼下那沈天奎心中最畏忌的人,恐怕只有你阮大侠一人而已,他此刻之所以还没有大举发动,用心是在先设法对付你阮大侠,因此,我已经和许师弟有过约定,此后要倾尽全力,维护你” 阮山微微一笑,接道:“两位老前辈的用心,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维护二字在下实在不敢当,我如果不肯涉险,别人又如何涉险,沈天奎设计我的心虽然强,但在下只要遇事小心一些,决不会被其所算。”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接道:“贫道和许师弟的意思,是希望阮大侠为天下武林同道珍重,沈天奎最恨你,也最怕你,他必将竭尽一切所能的对付你,而且手段的恶毒,更将是无所不用,因此,你得特别的小心,我们不是怕那沈天奎武功上胜过你,而是担心他暗施毒手,使你防不胜防,” 阮山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自当默记在心” 抬头望了望天色,道:“道长,对待归云山庄的人,似乎是不用和他们讲究武林规戒,是不是?” 无为道长道:“咱们如果不能以毒攻毒,那只有听人宰割一途了” 阮山道:“道长既然觉得应该,咱们今晚就可以下手了”语声一顿,道:“贵派现在作房中的弟子,共有多少人?” 无为道长略一沉吟,道:“十八人。” 阮山道:“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有几个人?” 无为道长道:“可以选出五人。” 阮山道:“连同道长、在下,郭峰,袁莹莹共有二十二人之众,足够调配了。” 无为道长道:“萧大侠的意思是?” 阮山道:“我想一举摧毁那沈天奎在长沙的实力,消除他的耳目,过去咱们一直受制于人,处处被动,此刻,是应该抢制先机的时候,对付他们了。” 无为道长沉吟了一阵,道:“立刻动身吗?” 阮山道:“在下觉得愈快愈好。” 无为道长道:“好!贫道这就去选择人手!” 当先跃下屋顶。 阮山紧随着跃下屋顶,刚刚站好,袁莹莹就急忙的迎了上来,道:“大哥,那修月跑了吗?” 阮山道:“跑啦。” 语声一顿,又接道:“莹儿,去带上兵刃,暗器,今晚我要带你去一处地方,让你好好的开一次杀戒。” 袁莹莹喜道:“到哪里去?” 阮山道:“今日我去过的地方。” 郭峰缓步走了过来,道:“小弟是否也要同去?” 阮山道:“一起去吧!” 谈话间,无为道长已经带上了五个劲装大汉,疾步走来。 原来武当弟子,为了避人耳目,早就改了服装。 五人一样的墨色劲服,手拿长剑。 阮山望了五人一眼,缓缓说道:“归云山庄的人,个个陰狠恶毒,诸位如若和他们动手时,手下不用留情。” 五个劲装大汉齐齐应道:“我等遵命。” 阮山道:“也不用和他们通名报姓。在下带路了。” 当先纵身而起,向前走去。 袁莹莹,郭峰联袂紧追,无为道长带着五个武当弟子,走在最后面。 阮山早已默记下去路,一路疾走,直扑向那王玉龙等宿居的农庄茅舍。 不过半个时辰工夫,那农舍己经在望。 阮山停下了脚步,指着夜色中的农舍说道:“就在下所知,眼下那片茅舍,有几个最难对付的人物,除了沈天奎的几个鬼影化身之外,首推那四川唐家掌门人唐老太太,她有数十种带着剧毒的暗器,实在是叫人防不胜防,因此,咱们用不着都冲入茅舍。” 无为道长知道他顾虑几个门下弟子的武功,无法抵抗那唐老太太的暗器,当下说道:“请阮大侠一切做主,但请下令就是。” 阮山道:“在下的意思是贵派中五位,守在庄外,道长和在下当先开路。” 无为道长点头说道:“好!要他们作什么,阮大侠请吩咐吧!” 阮山回顾了五人一眼,道:“在下久听武当剑阵,乃是武林一绝,五位道兄想来都是熟悉剑势的能手了。” 五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都很熟悉。” 阮山道:“那很好,诸位集中躲在林里,如果发觉那农舍中有人逃出,最好出其不意,生擒他们,不论暗器,偷袭,悉凭诸位,对付归云山庄的人,那也不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五人应了一声,向旁边一小片林中走去。 阮山急忙接道:“不论那茅舍中有什么变化,五位都不用前往接应,如果遇上武功特别高强的人,五位就用剑阵对敌。” 五人点头应道:“我等领命。” 阮山回顾了郭峰一眼,道:“敌势很强,不可大意,先求自保,再求杀敌,我和无为道长开路,两位随后而行,不可相距太近,但也不能过远,保持八尺至一丈距离,以便互相照应” 目光转到袁莹莹的身上,接道:“莹儿不可太过逞勇,遇上武功高强的对手,招呼小兄一声。”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小妹记下了。” 阮山道:“咱们走吧!” 振袂而起,直扑茅舍。 无为道长一提气,和阮山并肩而行。 阮山道:“道长亮出兵刃吧!” 无为道长应声拔出了宝剑,道:“阮兄不用兵刃吗?” 阮山道:“我有宝刃,藏在怀中,遇上强敌,再亮剑不迟。” 四人轻功卓绝,夜色中有如流星赶月,几句话说完,人已经到了茅舍前面。 只听茅舍门内,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阮山一侧身子,也不答话,直向茅舍中扑去。 但见寒光一闪,一柄单刀,劈了过来。 阮山右手一伸,握住刀锋,用力向外一拖,一个黑衣大汉,应手而出。 无为道长叹息一声,暗想道:就是余不歪在世,也不敢和人这样动手。 阮山右手拖出那人,左手一掌拍出,正击中那人的前胸上。那大汉闷哼一声,顿时气绝身亡。 阮山挥掌击杀那执刀大汉的同时,人也同时冲近了茅舍。 但听两声闷哼,又有两具尸体抛了出来。 袁莹莹心中暗道:大哥一向仁慈,今夜却是下手恶毒,这些人一定是万恶不赦之徒了,大哥既然下得了毒手,我也用不着客气了。 心中念转,左手悄悄探入怀中,摸出了数枚寒冰针,扣在手中。 无为道长也没料到,阮山会突然间施出这等毒辣的手段,不禁微微一怔,才随在阮山身后,冲入了茅舍。 郭峰和袁莹莹,也随着冲入门内。 茅舍门内,离正厅还有一段距离,四个守护大门的人,被阮山以快速绝伦的手法,一刹那间全部杀死,原想室中的人,不会知道,哪知两声闷哼,已经被厅中的人听到。阮山一马当先,冲向大厅一丈左右,突然听到弓弦声响,一排弩箭疾射而出。 阮山双掌齐出;拨开了弩箭。 他手中没有兵刃,对那飞蝗般而来的弩箭,却也有着不易对付的感觉。 无为道长一提气,疾冲而上,手中长剑挥动,白光尽闪,近身弩箭,纷纷被长剑击落。 这一派掌门高手,也被阮山伤人的快速拳掌,激起了豪壮气志,剑如轻练绕体,护己又护阮山,直冲入大厅门口,一剑劈开了木门。 阮山动作快速,借无为道长的长剑劈开木门时,一个箭步,窜入了大厅中。 双掌齐出,劈死了两人。 无为道长紧随而入,长剑左右挥摆,刺杀了三四个大汉。 这时,袁莹莹和郭峰,也随着冲了进去。 袁莹莹长剑如风,紧随无为道长身后,也杀了两人。 这茅舍大厅中,本来有十个弩箭手护守,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错,但怎么能是这四大心怀杀机的高手的对手,片刻工夫这十个人全都躺下了,两个没死的人,也都受了重伤。 阮山仍然走在最前面,右手一挥,拍在墙壁上,只震得尘土横飞,墙壁裂开了一个大洞。 他心中记的那王玉龙召集群豪会议的密室,希望一举之间,冲入那密室内,生擒王玉龙,最低限度,也要把沈天奎的几个鬼影化身歼灭,裂壁而入。 就在阮山一掌震裂墙壁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喝,传了过来,道:“什么人?” 紧接着火光一闪,亮起了一支火炬。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正中一人,正是王玉龙,身后,横站着四个穿着红衣的大汉,左面站着唐老太太,右面是韩信书。 一个高举火炬的人,站在王玉龙的身前三尺。 几人衣服整齐,似乎是还没安歇。 阮山等看清楚了王玉龙,王玉龙也看清楚了阮山,阮山仍然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只看的王玉龙呆了一呆,道:“韩贤侄,这是怎么回事?” 韩信书想不到阮山竟然会当夜带人来偷袭,而且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心中已经不安,王玉龙这一问,更是问得他心中忐忑。 阮山看几个主要人物,全在此地,倒也不再急于出手,反而向后退了两步。 韩信书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说:“来的不是白兄吗?” 阮山冷笑一声,道:“不是,在下不姓白。” 王玉龙听到声音,全身一颤,道:“你是阮山?” 阮山不理会王玉龙的问话,冷冷说道:“你们不要管我是谁,亮出兵刃动手吧!” 王玉龙冷冷的望了韩信书一眼,只因大敌当前,根本无暇责备韩信书了,当下冷笑一声,说道:“很好,朋友既然不敢通名报姓,那证明朋友对归云山庄还有几分顾虑,此地狭窄,动手不便,咱们到前院中动手吧!” 阮山道:“你王二庄主也算有身份的人,大约不会说了不算,其实阁下就算想逃,只怕也难逃得了。” 王玉龙缓缓说道:“就凭四位吗?未免太过夸口。” 阮山眼看王玉龙,缓步向后退去。 王玉龙等果然缓步追了上来。 路过大厅时,王玉龙转眼一望,只见厅中十个弩箭手,一个不少的躺在那里,心中暗暗震骇,道:“看来他四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片刻间,竟然把十个弩箭手,全部杀了。” 突然间,目光转注到郭峰的长剑上,不禁冷笑一声,道:“冷面快剑郭峰,你胆子不小啊!” 郭峰被他叫出了名字,也就不再隐瞒身份,了冷笑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 王玉龙目光又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是什么人?” 无为道长冷冷的应道:“老夫不愿答复。” 王玉龙哈哈一笑,道:“你是不愿说呢?还是不敢说,其实,你不说也是一样,我已经知道你是无为道长了。”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没再接话。 阮山心中暗道:这王玉龙武功上虽然成就不大,但他的智计,却也非常人能及。忖思之间,已经走到了前院中。 王玉龙若有所恃似的,举手一挥,道:“快燃几支火把。”但听连声应诺,片刻间,燃起了八支火把。 八支火把,分由八个劲装佩刀的大汉拿着,分别站在八个方位上。,火炬照耀下,场中一片通明。 王玉龙也曾打量了袁莹莹一眼,看她娇小身躯,不像男子,大约是女扮男装,只瞧出不是金娇,玉娇,却无法认出是谁。 双方各成阵势,相对而立。 大出阮山意料之外的,是王玉龙竟然要对阵一拼,若有所恃。 这一来,反倒使阮山小心起来了,回头低声对无为道长说道:“王玉龙一向不肯轻易和人动手,此番大异往常,也许别有陰谋,咱们要小心一些。” 无为道长微微一点头,道:“我先挑战。” 目光转到王玉龙的身上,道:“久听王二庄主的名,今晚有幸,能够领教绝技。” 王玉龙冷然一笑,道:“在下不愿轻易和人动手!” 目光一顾唐老太太道:“有劳唐老夫人,先打头阵。” 唐老太太策杖而出,道:“哪一位愿和老身动手?” 阮山心中暗道:唐老夫人和宣华夫人,在那姻缘峰下,追杀沈天奎,如今两人重又投身归云山庄,那宣华夫人还和昔日一样,言笑无忌,但这唐老夫人,情形却有些不对,她似乎是受到了更严厉的控制。 心中念转,人却抢先而出。 无为道长正想出战,却被阮山抢了先,只好停步观战。 唐老太太扬起手杖,道:“通上名来。” 阮山淡淡一笑,道:“在下阮山。” 唐老太太怔了一怔,道:“当真是你?” 阮山道:“不错,正是在下。” 那王玉龙虽然心中猜想到此人,可能就是阮山,但他听到阮山自报姓名之后,仍然是不由得全身一颤。 只有王玉龙身后的四个红衣大汉,仍然是神情木然,似乎是根本不知道阮山是什么人物。 唐老太太的暗器,虽然厉害,但阮山心中最为顾虑的还是四个红衣大汉,一直在暗中留心着他们的行动。 看四人木然神态,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四人有如泥塑一般,想这四人的神智已经被一种恶毒的药物剥夺。 只听唐老太太说道:“小心了。” 呼的一杖,迎头劈下。 阮山只觉得她这一杖,力道强猛,挟带着呼啸的响声。心中暗暗吃惊,想道:看来她已经是全心全意投靠归云山庄了,要给她点苦头尝尝才行。 心中念转,人却横向旁边闪开。右手疾如电光一般伸了出去,横里一抄,竟然将唐老太太手中的拐杖抓住,猛地向前一带。 这等硬接人手中兵刃的打法,极是罕见,除非有九成把握的人,绝对不敢轻易尝试。 阮山一伸手间,抓住了那唐者太太的拐杖,不但使王玉龙大为吃惊,就是无为道长,也为之吃了一惊,暗道:这阮山打的好生自负。 唐老太太似乎是也没料到那阮山竟然一出手就抓住了自己的拐杖,不禁一怔。 就在她一怔神间,阮山已经用力向前拖动拐杖,唐老太太不自主的向前一栽。 阮山左手扬了起来,一掌拍了过去。 他出手太快,快的那唐老太太闪让不及,砰的一声,正击在唐老太太的右肩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分舵被毁,韩信书被杀 阮山心存故情,这一击并不很重,以唐老太太的内功而论,这一击决对伤不了她。 但却听到唐老太太闷哼一声,仰身向后栽去,手中的拐杖,同时松开。 阮山夺过拐杖的同时,心中也了解到唐老太太是有意相让,她不敢和自己说话、招呼,一定有很大的苦中,当下大喝一声,挥杖直向王玉龙冲了过去。 他心中担心的事,就是唐老太太那全身数十种防不胜防的绝毒暗器,伤到了袁莹莹和无为道长等。 此刻,看她倒卧地上,弃去了手中拐杖,心中顾虑,又少了一层,顿时豪气大生。 王玉龙万万没有想到,身为一派掌门至尊的唐老太太,竟然在一招下,就被阮山所伤,心中既是怀疑,又是害怕。 他不过心念初动,阮山已经高举拐杖冲到。 王玉龙自知绝不是阮山的对手,一面向后退避,一面举手一挥,身后四个红衣大汉,齐齐向阮山包围过来。 阮山对那四个举止木然的红衣大汉,丝毫不敢轻视,一沉丹田气,停住向前奔冲的身子,举杖对敌。 无为道长怒道:“王玉龙,你们归云山庄,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依多为胜,是吗?” 袁莹莹道:“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仗剑向前冲去。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清脆,完全是女子口音。 原来她心中一急,早已忘记了学用男子口音。 阮山急忙,道:“莹儿,快退回去。” 袁莹莹已经走近四个红衣大汉,正想挥剑攻出,听了阮山的话,只好收剑而退,道:“大哥,你不要我帮忙?” 阮山一面运气戒备,一面说道:“不用了,这四人,如若说他们是人,那未免抬高他们了” 袁莹莹道:“不是人是什么?” 阮山道:“沈天奎的鬼影化身。” 袁莹莹道:“什么叫鬼影化身?”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那鬼影化身就是,就是”无为道长接道:“是一种用药物控制的人,再经过一种很严酷的训练,就成了所谓的鬼影化身。” 其实无为道长也不明白,只因见阮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才接口解说一番,含糊支吾过去。 突然间,四声怪啸响起,声破静夜,听起来陰森恐怖。 袁莹莹没敢再问,但又恐怕分散了阮山的精神,不敢再多说一句。四个红衣大汉各发了一声怪啸之后,开始缓缓伸动手脚。阮山目光流转,盯注在四人身上,口中却高声说道:“道长请小心那王玉龙,别让他们逃了,这四人由在下一人对付。” 无为道长心知阮山的武功,强过自己很多,如若他对付不了四个红衣人,自己也很难帮得上忙,当下退几步,站在两丈开外,监视着王玉龙。 阮山眼看四个红衣大汉手脚运转的,愈来愈快,心知道他们立刻即将发动攻击,心中暗道:“我既然有搏杀四人的心,似乎是不用等他们先出手了。” 心中念转,暗中运起修罗指力,突然一扬右手,一缕指风,疾向西南方位上一个红衣大汉攻去。 一缕指风,正击在那红衣大汉的左腿上。 只见那红衣大汉连退了四五步远,才拿桩站住。 显然这一击十分沉重。 奇怪的是那红衣大汉的脸上,毫无痛苦表情,似乎是那一条左腿,和他根本无关一般。 阮山心中一震暗道:就算沈天奎中了我一指,也有些承受不住,这大汉却是丝毫不见痛苦,不知他们练的是什么武功。 正想挥杖击出,突然听到衣袂飘风的响声,红影闪动,两个红衣大汉,分左右直冲过来。 阮山右手挥动拐杖,一招横扫千军击向西北方位冲来的红衣大汉,左手一扬,一招劈空掌力,击向东南方位上冲来的红衣人。 原来,四个红衣大汉,各自站了一个方向,把阮山围了起来。 只是他们站的方位很奇怪,分成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却不肯站在东,南,西,北正方位上。 阮山的掌力强猛,那东南冲来的大汉距离阮山还有五尺左右时,阮山的掌劲,正好破空而到。 只见那红衣大汉右手扬起,硬接下了阮山一招。 两股暗劲一交一接,旋起一阵狂飚。 那大汉向前走进的身子,被阮山的掌力震荡下,向后退了一步。 但阮山同时也感觉到左臂一麻,右手扫出的拐杖,也同时为之一缓。 那西北方位上冲上来的红衣人,已经亮出了兵刃,手中握着一根镔铁短棒。 就在阮山拐杖一缓时,那红衣人镔铁短棒同时推出。 但听当的一声大震,阮山的拐杖被那短棒震开。 四个红衣人,同时以迅快的身法冲近了阮山。 阮山大喝一声,扔去手中拐杖,左手拍出两掌,激荡的掌风,避开了两个红衣人,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了短剑。 他和四个红衣人一阵搏斗之后,已经瞧出一点内情,这四个红衣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不怕疼苦,除非能一击伤中要害,使他们无能力再打下去,对这等人物。只有施下毒手,使他们死在当场。 四个红衣人合击阮山,两个已经亮出了兵刃,两个却赤*攻。 阮山右手短剑施出了史岩松的剑法,左手却用任南公的闪电掌法。 他双手施展剑掌两种绝技,威力强猛无比。 但听掌风呼啸,剑光耀眼,四个红衣人的攻击完全被阮山所压制。 激斗中突然听到阮山大喝一声:“着!” 血光飞溅,手执缤铁短棒的红衣大汉,一条右臂齐肩而断,手中短棒飞出去六七尺远。 那大汉右肩虽被斩断,但却浑然不觉,左掌一扬,仍然劈了过来。 阮山万万没料到,一个人断去一条右臂之后,仍然有攻击能力,不禁一呆。 那大汉左掌攻击的很快,砰的一声,正击在阮山左肩上。这些时日,阮山日夜苦修,内功大进,护身罡气,也大有进境,那红衣大汉一掌劈中阮山的左肩,反而被震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阮山却也被这一掌,打的气血浮动。心中暗道:沈天奎的这些鬼影化身好厉害,非得早些杀了他们不可,因为,这些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他们那不怕痛苦所困扰的体质,实在是武林中罕见的事,不管是什么人,在重伤他们之后,决对想不到,他们还有还手的能力,重伤后反击,不但出人意外,而且那不怕疼苦的反击能力,又极强猛,幸亏自己练有护身罡气,不然必受重伤,落得个玉石俱焚,留下他们一人,就可能要有一个武林同道失去性命。 心中念头转动,手中掌势没停,仍然再和几个红衣人动手搏斗,念头转完,杀机突生,连下手,源源而出。 阮山和四个红衣人搏斗情势,虽然紧张,但站在一旁观战的无为道长和王玉龙,比起阮山却更为紧张。 无为道长眼看那红衣人断去一臂之后,仍然有反击的能力,好像那一条臂,根本和他无关一般,心中大是骇然,暗道: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可怕。 王玉龙目睹阮山和四个红衣人打斗的情形,心中也是大感不安,暗道:“这阮山的武功,似乎是又有很大的进展,其神速近出奇迹,打破了习武常规。”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红衣人,吃了阮山一掌正击中在前胸。 这一掌阮山出了八成内劲,震断了那人心脉,只见他身躯摇了两摇,喷出了一口鲜血,倒摔在地上。 阮山身体连闪,避开了另外两个红衣大汉挟击而来的拳掌,回手一剑铁树开花,刺中了那断臂大汉的咽喉。 他已经知道红衣大汉不怕痛苦,除非击中致命要害,才能使他们失去抗拒能力。 那断臂大汉已经因失血过多,身体运转不灵,再被阮山一剑刺中咽喉,哪里还能支持,仰面一交跌摔在地上,气绝身亡。 阮山连杀了两个红衣大汉之后,精神大振,短剑回转,又刺伤了一个红衣大汉,同时,左手发出弹指神功,一缕暗劲,涌了过去,击中另一个红衣大汉右眼。 但他心中明白,这两个红衣大汉虽然被击中,但却没失去搏斗的能力,立时,借势进攻,连挥四剑。 这四剑,都是史岩松剑法中的绝招,两个红衣大汉都被利剑刺中要害而死。 王玉龙依为凭仗四个鬼影化身对付阮山,没想到全部死在了阮山手中,心中大惊,突然转身;向外走去。 只听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二庄主,就这么走吗?”长剑挥动,拦住了王玉龙的去路。 韩信书唰的一声,抽出长剑,硬着头皮道:“让开去路。”袁莹莹突然闪身而上,道:“你不配和无为道长动手。”嗤的一剑,刺了过去。 韩信书举手一剑,挡开了袁莹莹的剑势,回手一剑,反击过去。 两人剑来剑去打在一起。 王玉龙心中暗道:今日的局面,来者不善。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急忙转过身子,目光到处,只见阮山手握短剑,拦住了去路。 王玉龙心头一震,挥手拔出了长剑,突然回身一纵,疾向无为道长扑了过去。 长剑挥动,直劈下去。 无为道长架开了长剑之后,回手反击两剑。 郭峰手执长剑,监视着四周。 阮山心里知道袁莹莹,无为道长的武功,决不在王玉龙和韩信书之下,因而执剑观战,一面运气调息。 原来,他连杀了四个红衣大汉之后,也觉得十分疲累。 无为道长和王玉龙动手之后,立时施出了太极剑法,闪闪剑光,刚中蕴柔,把王玉龙圈在了一片剑光中。 袁莹莹和韩信书更是打的激烈绝伦,全力抢攻。 原来,韩信书心中早已暗暗打好了主意,在四个人围攻阮山时,设法破围逃走,一出手就全力抢攻。 袁莹莹被韩信书一轮急迫的攻击,闹得无力还手,心中又急又怒,暗道:今晚如若被这人打败,不但要惹大哥生气,而且还要被别人小看自己,这一战无论如何不能败。 她一动上手,就失去了先机,应该是先守,趁机反攻,夺回主动,但她求胜心切,竟然是一开始就奋力抢攻。 一个急于逃走,全力猛攻,一个为保颜面,奋力恶斗,看上去,两人搏斗的凶恶,胜过他人。 激斗中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袁莹莹一剑刺入了韩信书的前胸,顿时气绝身亡。 袁莹莹家学渊源,武功成就,已经列为第一流的高手,只因她对敌经验不多,被韩信书一轮急攻逼住制脚,施展不开,等她缓开手脚反击时,连出奇招,逼开了韩信书的长剑,刺入了他的前胸。 这时,无为道长也已经把王玉龙逼的全无还手之力。 王玉龙顶门间汗水淋漓,强自振作精神,挥动长剑招架。袁莹莹伸手在韩信书的尸体上,擦去了剑上血迹:望着阮山问道:“那人很坏是吗?我杀了他,你不会生气吧!” 阮山微了微一笑,道:“这人是沈天奎的弟子,武功十分高强,你能取他的命,实在是不容易。” 袁莹莹笑道:“都是大哥教我的武功。” 阮山道:“你家学渊源,武功独成一派,我怎敢居功呢?”语声一顿,提高了声音,道:“四大鬼影化身,都已经死了,唐老太太被点中了穴道,韩信书伏尸当场,凭你一个人,还有什么能耐逃离此地,还不放下兵刃,束手就缚,不然那韩信书就是你的榜样了。” 王玉龙奋力扬动长剑,架开了无为道长的招势,返身一跃,扑向阮山。 袁莹莹抢先而出,长剑挥动,连刺三剑。 王玉龙挥剑架开了三剑,人却向后退了两步。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住手,他有话对我说。” 袁莹莹收了长剑,退回院山的身旁。 王玉龙收起了长剑,拂拭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缓缓说道:“阮山,你要怎样对付我?”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如果放了你,沈天奎是否会对你怀疑?” 王玉龙道:“我和他相处十余年,纵然是心存怀疑,也不会加害于我。” 阮山心情极为平静,缓缓说道:“你可是很想活下去吗?”王玉龙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呢?” 阮山道:“咱们相处的一段时间中,你对我不错” 王玉龙接道:“你还能念及故旧。在下很感意外。” 阮山道:“不过,你对我虽然很好,但那是别有用心,谈不上什么真正的情意,现在,生死的决定,还要靠你自己。” 王玉龙冷笑一声,道:“你要我破围而出?” 阮山摇了摇头,道:“我想你自己也很明白,你没有逃走的能力。” 王玉龙道:“这就是在下想不通的地方了。” 阮山道:“当今武林中,对沈天奎知道最深。对归云山庄中隐秘知道的最多的人,那就是你王二庄主了。” 王玉龙道:“你要我出卖归云山庄的隐秘,换我性命?” 阮山道:“不错。” 王玉龙突然仰天大笑三声,道:“阁下想的未免太过轻松。”伸手取出长剑,准备再战。 袁莹莹道:“不劳大哥出手,我来对付他吧!” 疾走两步,挥剑攻去。 阮山低声喝道:“莹儿快退回来。”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袁莹莹已经攻出了三剑。 王玉龙封开了三剑之后,心中暗暗想道:这丫头的剑法,比起无为道长的剑招,恶毒,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阮山,你为什么不敢杀我?” 阮山冷冷说道:“我要把话说清楚,你如果想死,也要让你死的瞑目。” 王玉龙道:“什么事,在下洗耳恭听。” 阮山道,“你如果肯答应说出归云山庄的全部隐秘,在下愿意设法保护你的性命,让你不被沈天奎所害。”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什么方法?” 阮山道:“把你易容改装,寄居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等我们杀了沈天奎之后,你再重出江湖。” 王玉龙摇了摇头,道:“你们没有机会了。” 阮山道:“古往今来,行凶为恶的人,没有不遭报应,眼下天下英雄,各大门派,部分已经觉醒,沈天奎武功再强,心机再深,也无法和天下英雄对抗。” 王玉龙冷冷说道:“在下一向不说狂言,只说实际,就我所知你们的确没胜我们的机会” 阮山道:“为什么?” 王玉龙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可以透出一点内情,归云山庄的实力,愈来愈强大了,而且,半月之内,江湖上就要发生剧烈的变动,各大门派,都将自顾不及” 话到此处,突然住口不言。 阮山冷冷说道,“说下去!” 王玉龙摇了摇头道:“在下身为归云山庄中的二庄主,在江湖上结仇很多,我脱离归云山庄之后,江湖上,追杀我的人定然很多,那也是难免一死啊,不如现在死个轰轰烈烈。” 阮山道:“好吧!你既然迷信那沈天奎必成霸业,在下也不愿多劝,念在咱们过去相处的份上,给你个全尸,你自己动手自绝吧!” 只听一阵哈哈的娇笑传了过来,道:“周二庄主不能死。” 转眼望去,只见宣华夫人缓步走了过来。 阮山道:“为什么呢?” 宣华夫人道:“因为他知道的隐秘太多了,留下他,比杀了他更有价值。” 阮山道:“他虽然知道很多隐秘,但他不肯说出来,也是无用!” 宝华夫人笑道:“你这样问他,他自然是不肯说了” 举手掠一下鬓边长发,接道:“我看过二庄主审问敌人,那真是得心应手,问的他们一点也不能保留。” 阮山道:“他施用毒刑逼供?” 宣华夫人道:“不错,手段的恶毒真叫人不寒而立。” 突然出手点了王玉龙的两处穴道,接道:“不能让他死。”阮山道:“此刻,咱们应该怎么办?” 宣华夫人道:“如果是在这里问他,就算你把世间最恶毒的手段,用在他的身上,他也不会说出一句话来” 阮山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接道:“我明白。” 宣华夫人道:“你明白就好” 目光一掠唐老太太道:“这位唐老太太,也是和我一样,被形势所逼,解开她的穴道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王玉龙为求自保揭毒计 阮山似乎是很听宣华夫人的话,踏前一步,拍活了唐老太太的穴道。 唐老太太一跃而起,道:“多谢阮大侠。” 阮山道:“唐老前辈刚才和在下动手,在下已经觉出老前辈是有意相让了。” 唐老太太道:“其实,就算老身全力抗拒,只怕也难是阮大侠的对手。” 宣华夫人道:“你不要客气了,咱们得早些动身,离开此地。” 阮山道:“到哪里去?” 宣华夫人道:“你们从何处来,咱们就回何处去。” 阮山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回到作房去吗?”无为道长摇了摇头,笑道:“对付沈天奎这等恶毒的强敌,贫道也学会了多布疑阵法,除了那作房之外,贫道还布置了两处隐秘的地方。” 阮山道:“那很好,咱们准备动身吧?” 无为道长道:“现场的痕迹,是否要布置一下呢?” 宣华夫人道:“这几座茅舍,已经全被归云山庄占有,除了归云山庄中的人外,再无其他人杂混其间,如果想故意布置疑阵,欺骗那沈天奎,使他误入歧途,那是太低估沈天奎的能力了,唯一之策,就是不留痕迹,使他无法找出一点线索。” 无为道长道:“夫人的意思是” 宣华夫人道:“放起一把火,烧光四面茅舍” 阮山道:“这茅舍中的人呢?难道也要杀的一个不剩?那未免大过残酷了。”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已经为你想到了,你现在侠名满天下,自是要爱惜名誉,不能随便杀人,这些事,自然由我这个做姐姐的动手了。” 阮山道:“你已经下了手吗?” 宣华夫人笑道:“这地方三十八个仆队,除了你们杀死的以外,大都已经被我杀了,眼下只有场中分执火炬的几个人,还没有死,不过他们也已经被点中了穴道。”: 阮山道,“归云山庄的人,大部分死有余辜,杀他们小弟并不反对。” 宣华夫人道:“那很好,有你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右手挥动,点了那几个手执火炬大汉的死穴。 阮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在下想到了一件事,那白云观中,还有归云山庄的一部分高手,咱们既然动了手,那也趁此机会,一举尽挑他们在长沙的窑窝。” 无为道长还没来及答话,宣华夫人已经抢先说道:“不用了。” 阮山道:“为什么?” 宣华夫人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据我观察所得,归云山庄中并没很严密的组织,一切应变行动,完全掌握在沈天奎的手中,只要你收拾了沈天奎,树倒猢狲散,归云山庄便可立时解体,一则是因那沈天奎,生性多疑,不肯相信别人,所以,不敢重用属下,二则他本身才慧太强,无人能及,过去的几年里,他耗费了无数的智力,但一直是孤独的统治,只要把他杀死,整个归云山庄,都将运转不灵。” 望了王玉龙一眼,又道:“眼下沈天奎似乎是正在有所举动,唯一知道其内情的人,可能就是王玉龙,当前最为紧急的是从王玉龙口中,迫出内情,然后,才能够量敌用策,设法对付他们,至于张三怪那帮人,起不了多大作用,用不着对他们多用心思了。” 阮山略一沉吟,道:“好,咱们走吧!” 无为道长道:“贫道带路。” 当先举步走去。 阮山回顾了郭峰一眼,道:“兄弟,放火吧!” 郭峰应了一声,晃燃火折子,燃起了房舍。 那房舍都是茅草搭成,燃上火立刻成为火海,片刻间火势熊熊。 阮山眼看茅舍大火已起,才回头向袁莹莹道:“莹儿,咱们走吧!” 袁莹莹微微一笑,紧随在阮山身后而去。 郭峰压着王玉龙,走在袁莹莹的身后。 宣华夫人紧跟在郭峰身后而行。 无为道长已经带着五个武当弟子,在外面等候。 群豪会齐,由无为道长带路,直向正北走去。 一口气走了十几里路,到了一处溪流旁边。 无为道长停了下来,举手连击五掌。 掌声过后,突然听到摇橹的声音传来,一艘小舟,缓缓从一片水草丛中走了出来。 只听那大汉说道:“天昏昏,地黄黄。” 无为道长应道:“白头老翁捕鱼忙。” 那身披蓑衣的大汉手中竹篙一点,小舟靠岸。 无为道长道:“这小舟是否可以挤得这么多人呢?” 那蓑衣大汉点了点头,道:“不要紧,诸位请上船吧!” 无为道长当先而上,登上木舟。 群豪紧随而上,挤上木船。 那小舟长不过丈二,宽不过五尺,群豪一起挤上,几乎把小舟压沉。 那身披蓑衣的大汉微微一笑,道:“不要紧。” 纵身跃入水中,推舟而行。 小舟在他推行下,十分平稳快速,片刻间,行近草丛。 只听那推舟的大汉哼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推,小舟冲入了草丛中。 抬头看去,原来那草丛内,竟然是一块突起的高地。四面浓密的水草环绕,当真是隐秘无比。 沙洲上,搭盖了数幢茅舍。 无为道长当先举步下船,群豪紧随而下。 夜色中只见一排人影,拦住去路,星光下兵刃闪烁。 无为道长一止步,抱拳说道:“贫道无为,惊扰诸位了。” 只见一个缺了左臂的人,右手中执着折扇,道:“阁下当真是无为道长吗?” 阮山目光锐利,虽然在夜色中已经瞧出那人正是宇文付,不禁热情激荡,急忙走了过去,道:“宇文兄,还认识小弟吗” 宇文付警觉心极高,倒跃而退,问道:“你是谁?” 阮山才想起自己易容未除,当下抹去脸上的易容药物,道:“小弟阮山啊。” 宇文付仔细瞧了一阵,发觉果是阮山,才哈哈一笑,道:“兄弟实在是没想到还能和阮兄相见。” 阮山黯然说道:“马兄的左臂” 宇文付丢去了手中折扇,握住阮山的一只手,接道:“男子汉大丈夫,断了一条手臂,又算得什么” 转眼一望身后群豪,道:“江湖上这么多朋友,不但不嫌弃我只有一条手臂,反而对我更是爱护。” 阮山道:“是的,宇文兄血性男儿,兄弟也是敬慕无比。”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够了,就凭你阮大侠这句话,我再断一臂,又有何憾” 阮山道:“宇文兄应该叫我兄弟吧?”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成!阮兄弟,眼下各大门派和天下英雄,都已经觉醒,知道一日不杀沈天奎,天下武林同道,就永无安静之日,苟安偷生,不但无法渡过难关,而且徒长沈天奎的气焰,再加上兄弟你几番和沈天奎豪壮的对抗,使觉醒的人心更形激昂,这都是兄弟你的影响” 阮山道:宇文兄言重了,沈天奎阴险狡诈,武林同道觉醒,兄弟怎么敢居功。”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都已经把兄弟你看成了武林中的救星,千百年来,有此荣耀者兄弟实是第一人!” 目光转到郭峰等人的脸上,说道:“这些是什么人?” 阮山道:“我来替宇文兄引见。” 无为道长抹去脸上的药物,道:“贫道无为。” 郭峰接道:“在下郭峰。” 宣华夫人、唐老太太,袁莹莹,却站在一旁,默默的不说话。阮山先指着袁莹莹道:“这位是袁姑娘,袁教主的女儿。” 人群中有人失声叫道:“冰宫郡主。” 袁莹莹微微一笑,低头作礼。 阮山道:“这位是四川唐门的当代掌门唐老太太,这位是宣华夫人” 宇文付一皱眉头,接道:“这两位都是归云山庄中沈天奎的好助手啊!” 但听一阵鼓噪的声音;起自宇文付的身后。 显然,群豪听到这两人的名,心情都很激动。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高声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听我阮某几句话。” 此刻阮山在江湖上的声望,已经是一言九鼎,群豪听他喝叫的声音,果然静了下来。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唐老太太乃是一方的掌门至尊,岂肯廿心服贼,但她却又有不得不投靠归云山庄的苦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沈天奎手段的恶毒,诸位是早已知道,那沈天奎不但在唐老太太的身上下了奇毒,而且把她的儿媳、孙女,全部扣作了人质,逼唐老前辈受命于他,但唐老前辈瘦骨鳞峋仍是不甘被其所用,其间曾数次救过阮某的命,不惜和那沈天奎当面引起冲突。” 宇文付欠身对唐老太太一礼,道:“还望老前辈不要见怪才好。” 唐老太太叹息一声,道:“老身虽然心存武林正义,但身落归云山庄,使四川唐门蒙羞,想来实在是惭愧的很。”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道:“关于宣华夫人,只怕诸位对她的了解更少了。” 宇文付道:“小兄常听宣华夫人的恶名,和沈天奎作恶多端,难道也是好人不成?” 阮山道:“唉!不是兄弟为她洗刷,在沈天奎的手下中,暗中相助武林同道最多的人,就宣华夫人。” 群豪虽然没出言反驳,但也无人接话,显然,对阮山的话来了一个无言的抗议。 阮山看群豪对宣华夫人成见很深,微微一笑,道:“在下的话也许诸位不信,但在下想举出宣华夫人相助在下的几件事,用作说明,以资证实。” 当下把宣华夫人在姻缘峰下,恶斗沈天奎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宇文付拱手叹道:“如果不是阮大侠说明内情,夫人含冤难清,我等刚才失礼之处,还望夫人不要见怪才好。”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也算坏人,做上千百件,也是坏人,我既然是坏人,就算把天下所有人做的坏事,记在我头上,又有何不可?” 宇文付道:“夫人可以这样想,但我们不能这样作,大丈夫恩怨分明,岂可混淆不清。” 宣华夫人只觉得宇文付正气凛然,使人不便和他说笑,当下垂头不在说话。 宇文付目光转到郭峰的身上,道:“郭兄看压的是什么人?” 阮山道:“归云山庄的二庄主!” 宇文付惊讶的说道:“王玉龙!” 阮山道:“不错,正是王玉龙。” 宇文付道:“此人协助沈天奎为害江湖,害人无数,此地就有几个被他所害的人,阮兄弟能把他生擒过来,那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不能杀沈天奎,先把此人乱刀分尸,也可解心头之恨。” 阮山微微一笑,道:“归云山庄的隐秘,除了沈天奎之外,此人知道的最多,咱们先留下他的性命,追问隐秘!” 宇文付道:“此乃有关江湖大局,不但在下同意,就是几个身受其害的人,也会赞同阮兄弟的高见” 语声一顿,接道:“沙洲茅舍简陋,阮兄弟和道长请入舍下一坐吧。” 阮山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很隐秘,也使在下想到了那年在归州的往事,群豪聚会,在水面上搭盖了一座游船。” 宇文付道:“此次,他们找到这一片水中沙洲,大约也是因为那次往事启发。” 谈话间,已经走入了茅舍中。 宇文付低声说道:“点起灯火。” 但见火光一闪,茅舍中燃起了两盏油灯。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追随宇文付的群豪,十有八九都见过面,只是一时间叫不出名字而已。 宇文付指着四张竹椅道:“阮兄弟你也不用客气了,你此刻已经是武林中黑夜的明灯了,先请坐下来吧!” 阮山道:“这个兄弟不敢当?” 群豪齐声说道:“阮大侠不用推辞了。” 阮山一抱拳,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缓缓坐了下去。 宇文付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身上道:“道长德高望重,江湖敬仰,乃是九大门派中,最先抗拒沈天奎的首领人,第二个坐位,该是道长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是却之不恭,坐之有愧。” 紧随在阮山身旁坐了下去。 宇文付道:“袁姑娘请坐。”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我站在大哥身后也是一样。” 宇文付道:“唐掌门、宣华夫人。” 唐老太太道:“宇文总瓢把子请坐,老身待罪之身,怎敢落座?” 宣华夫人接道:“贱妾要拷问王玉龙,用不着坐了。” 阮山道:“宇文兄请坐吧!不用客气了。”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小兄遵命。” 走过来坐了下去。 这时,四张竹椅上只坐了三人,还有一张空着。 群豪眼看三人坐定之后,全都席地而坐。 宇文付环顾了群豪一眼,道,“阮大侠可认识这些人吗?”阮山道:“大部分见过,只是叫不出名字而已。” 宇文付道:“小弟再为阮兄引见一下” 指着茅舍边的一个拄拐老人,道:“这位是杖侠黄忠天。” 阮山一抱拳道,“黄兄,咱们见过两次。” 杖侠黄忠天道:“不错,阮大侠好眼力。” 宇文付依序介绍下去。道:“这位是神箭镇乾坤朱元,三阳神弹张魁,威远镖局的董公卿和第十三代堂主常奉贵。” 阮山一抱拳,道:“诸位朋友,阮某这里有礼了。” 群豪齐齐应道,“阮大侠言重了。” 其他的人,都是这些人的随从,宇文付也为阮山一一引见。阮山一拱手,道:“诸位辛苦了。” 群豪齐声道:“阮大侠辛苦了。”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诸位寒暄完了吗?” 宇文付道:“夫人有何见教?” 宣华夫人道:“此刻,咱们应该办点正经事了!” 宇文付道:“什么事?” 宣华夫人说道:“据贱妾所知,那沈天奎此刻去会一位多年的故交,而且那人的武功,不在沈天奎之下,同时,沈天奎也发觉到,眼下江湖情势,对他愈来愈不利,准备在近日内全面发动攻击” 语声微微一顿,道:“贱妾只知道大概情形,详细的内情,除了沈天奎之外,只有这位王二庄主知道了。” 宇文付道:“要怎样问这位王二庄主呢?” 宣华夫人道:“诸位都是侠义之师,自然不愿使用非常手段,这番审问王玉龙的事,由贱妾担任如何?” 她毛遂自荐,群豪全都听得一怔。 宇文付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兄弟,这件事” 阮山接道:“审问王玉龙的事,宣华夫人那是最适当的人了” 宇文付道:“那很好” 目光转到宣华夫人的脸上,接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宣华夫人淡淡一笑,目光转到郭峰的脸上,道:“解开他的穴道。” 郭峰依言放开了王玉龙,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宣华夫人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哈哈一笑,道:“王玉龙,你先仔细看清楚四周这些人,然后再决定看是否能逃走。” 王玉龙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发觉四周都是自己的仇人,不禁为之一呆。 宣华夫人冷笑一声,接道:“王玉龙你看清楚了吗?” 王玉龙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宣华夫人道:“你心比所有人都清楚,你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了!” 王玉龙道:“人总难免一死,在下已经活了数十年,死了,也不算遗憾了!” 宣华夫人道:“二庄主的如意算盘,未免是打的太如意了。” 王玉龙道:“也许诸位要让在下死得悲惨一些,不过除了死之外,在下还想不出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宣华夫人道:“王二庄主逼问口供的手段,贱妾看过两次,果然是高明的很,贱妾相信,以二庄主审问别人的手段,加在二庄主的身上,只怕二庄主也很难承受得住。” 王玉龙眼珠转动,四处望了一眼,道:“诸位准备怎么对付在下,尽管出手就是。” 只见四周炯炯的目光,投注在王玉龙的脸上,却无一人接口答话。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他们都不愿意和你说话,看来,你只有和我谈了。” 王玉龙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吧!你们准备怎样对付我?” 宣华夫人道:“既然二庄主这么问,贱妾也不绕圈子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只要二庄主肯把沈天奎此次的陰谋内情,详细说出来,贱妾可保证饶你一命,毫发不伤的放你回去。” 王玉龙望了宣华夫人一眼,不再说话。 宣华夫人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淡淡一笑,道:“你可是觉得我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吗?” 王玉龙仍然不说话。 宣华夫人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兄弟,你信得过大姐姐吗?” 阮山道:“自然信任。” 宣华夫人道:“好!那你就要授权姐姐我了。” 阮山道:”怎样才算授权呢?” 宣华夫人道:“很简单,只要你告诉王玉龙,说我对他的任何承诺,都可以代表着在场的英雄,那就行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王玉龙,不论宣华夫人对你说过什么承诺,都代表着在场的每一位英雄。” 宣华夫人理了理鬓边的长发,笑道:“二庄主,你现在信了吗?” 王玉龙道:“好,你说吧!” 宣华夫人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条长不过七寸、头生红冠的怪蛇,笑道:“二庄主,白线儿太毒了,咬一口,立刻丧命,二庄主试试这条红冠儿的毒怎样?” 王玉龙冷冷说道:“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宣华夫人道:“很好,二庄主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 语声一顿接道:“沈大庄主去会的故人,那人是谁?” 王玉龙道:“在下说了恐怕你也不信。” 宣华夫人道:“你说说看。” 王玉龙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只知道他是一位和尚。” 宣华夫人道,“和尚?” 王玉龙道:“不错!” 宣华夫人道,“有什么特征?” 王玉龙道,“在下没有见过,但听沈庄主说过,似乎是缺了两个手指。” 阮山心中一动,百花谷的往事,突然泛现在脑海,还清楚的记得师父刘海清,曾施展驭剑术,斩了一个和尚的手指,难道就是那个和尚吗心中念转,口中却没说话。 宇文付目光转注到黄忠天的脸上,道:“黄兄见闻广博,想想看有一个什么和尚,会和那沈天奎联手合作?” 黄忠天沉吟了良久,道:“断去两指的和尚,在下实在是想不起来。” 王玉龙道:“据在下所知,那位大师,已经有数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过了,所以诸位只怕很难想得出来。” 宣华夫人道:“少了两指,标识十分明显,不难查问出来。”目光转到王玉龙的脸上,接道:“沈天奎已经觉出武林大局对他不利,准备全面发动,使各大门派内,自起纷争,是否有此意图?” 王玉龙道,“有此意图,但还没做最后的决定。” 宣华夫人道:“为什么?” 王玉龙道:“因为要和那位大师会面之后,才能解决。” 宣华夫人神色严肃的说道,“现在我问你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说完了,立刻放你回去。” 王玉龙道:“那一定是很为难的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在下必须先声明一句。” 宣华夫人道:“你说吧!” 王玉龙道:“归云山庄中的事,在下并不是完全知道,有很多最机要的大事,在下也不知道。” 宣华夫人道:“你纵然不能全部知道,总可能知道一部分。”王玉龙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了?” 宣华夫人道:“沈天奎在各大门派中,都派有内应奸细,而且,大都是职位很高的人,那些人的姓名,你知道吧?” 王玉龙摇了摇头,道,“在各大门派中派有卧底奸细,在下知道,但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除了沈大庄主之外,只怕是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了。” 宣华夫人冷冷说道,“我不信你一个都不知道?” 王玉龙道:“在下心中虽然有一两个底子,但却不敢肯定。”宣华夫人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王玉龙道,“我既然说了,自然是尽我所知,不过,我说过之后,夫人是否可做主立刻放我呢?” 宣华夫人道:“自然放你。” 王玉龙道:“少林派中内应,有一个法字,昆仑门下,似乎是姓金,其他的在下全不知道了!” 宇文付道:“你见过他们没有?” 王玉龙道:“见过,不过,他们每次都用黑布蒙面,使人难见庐山真面目。” 宇文付冷笑一声,道:“你这等说法,似乎说了也是等于没说,少林寺法字辈高僧很多,怎么着手调查?” 王玉龙缓缓说道:“这事似乎应该由少林掌门人答复,只要他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从平日的行踪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在下告诉他法字辈,无疑是给他指明了范围,只要他对法字辈的群僧,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难查知内情。”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说得很有道理。” 王玉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脸上满是感激的表情。 阮山道:“道长,他说的都是实话吗?”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推断,他说的都是实话。” 阮山目光转到宇文付的脸上,道:“宇文兄以为如何?” 宇文付道:“阮兄弟的看法如何?” 阮山连经风险之后,江湖经验大增,已经瞧出宇文付断臂之后,更受群豪爱戴,当下说道:“兄弟对无为道长的话,一向是信服不疑。” 宇文付道:“既然如此,阮兄弟看着处理了。”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王玉龙,你都听到了吗?” 王玉龙道:“听到了。 宣华夫人道:“听到了就好,阮山、无为道长,都在为你开脱,你感恩图报,至少应该说出那武当派中的奸细是谁。” 王玉龙转目望着无为道长道:“道长,在下能够奉告的,是贵派中确实有一个奸细,但他是什么人,在下就不知道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相信,不过,本门中,不管是任何人,被你们归云山庄收用,似乎是已经无关紧要了。” 王玉龙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道,“因为整个武当派已经被你们归云山庄逼得流浪江湖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都已经追随在贫道身旁,至于三元观中留下的本门弟子,有多少死在你们手中,那是本派日后追讨的血债。” 王玉龙道:“这个道长可以放心,武当派不会发生事变的,归云山庄早已知道,沈大庄主一定不会作出没有实惠的事,所以,并没有派人动过你们三元观一草一木。” 宣华夫人道:“再答复我一件事” 王玉龙道:“你问吧!” 宣华夫人道:“沈天奎准备何时发动?如何发动?” 王玉龙道:“没会见那和尚之前,准备在三个月之内发动,先指示各大门派中的内应,施放奇毒” 无为道长道:“他们施用的什么毒?” 王玉龙道:“各依情势,酌量自定,也许在水中下毒,也许在饭中用药。” 这几句话,字字如铁拳锤胸一般,只听得在场群豪个个心惊胆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放走了王玉龙,群豪商大计 王玉龙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过,沈天奎和那和尚见过面之后,是否会改变计划,在下就不知道了!” 宣华夫人道:“你当真不知道了吗?” 王玉龙道,“不错,在下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 宣华夫人微微一笑。道:“还有最后一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就可以放你走了。” 王玉龙道,“什么条件。” 宣华夫人道:“带我一起走。” 王玉龙道:“带你一起走?” 宣华夫人道,“你已经泄露了沈天奎的隐秘,那沈天奎知道之后。决不会放过你,你一个人岂不是太过孤单吗?有我和你在一起。也好多一个谈话的人。万一被沈天奎查明了内情。也可多个生死与共的人,” 王玉龙冷笑一声,道,“你不觉得这种做法太大胆了吗?” 宣华夫人道:“就算你王二庄主出卖了我,但那沈天奎也不会立刻杀我,只要他问我几句话,那就可以和你同死了。” 王玉龙道,“夫人留在这里不是很安全吗?为什么又要跟在下同行?” 宣华夫人道:“第一是,我和唐老太太的身上仍然有剧毒,屈指算来,十曰后就要发作,贱妾不想毒发而死,只好回去设法找解药了。” 王玉龙道:“希望夫人能和在下合作。” 宣华夫人道,“只要你肯听我的话,贱妾保证可以骗过沈天奎。” 王玉龙道:“现在可以走吗?” 宣华夫人道:“自然可以” 左手牵着王玉龙,右手连连挥摇,道:“诸位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阮山道:“宇文兄,传下令去,不要为难他们。” 宇文付点了点头,沉声道:“传下话去,放船送他们过河。” 只听一个黑衣汉子应了一声,匆匆赶了过去。 宇文付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咱们可要迁移吗?” 阮山道:“为什么?” 宇文付道:“因为此地已经被那王玉龙知道,难保他不告诉沈天奎。” 阮山道:“不要紧,他纵然告诉他,他也不会立刻来此。” 宇文付道:“为什么?” 阮山道:“因为那沈天奎绝不会茫然从事,咱们此地有许多人,他如果无法调动足够对付咱们的高手,绝不会轻举妄动。何况,那王玉龙为了保全性命,绝不会说。” 宇文付道:“兄弟既然如此说,小兄大可放心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什么原因,江湖上突然传出了阮兄弟的死讯,对正在崛起抗拒那归云山庄的势力,打击太大了,唉!想不到这也是那沈天奎的卑劣手段。” 阮山微微一笑道:“并非完全空穴来风的事,兄弟也曾一度遇险。” 宇文付道:“原来如此,不知阮兄是否可以说明经过详情。” 阮山道:“自然可以。”当下把遇上贵婆婆的经过情形,很详细的说了一遍。 群豪听完齐齐说道:“武林有幸,阮大侠才这般逢凶化吉。” 阮山叹息一声,道:“但愿朱兄和罗二侠早日平安归来。” 他为害怕惊世骇俗,把托付罗文中和朱逢生身怀两本武动秘籍的事没谈。 突然间,听到黄忠天重重地咳了一声,接着说道:“阮大侠,在下有几句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出言相询?” 阮山道:“那有不该之理,黄兄有何见教,只管吩咐就是。” 黄忠天道:“不敢当,在下想不通阮大侠为什么放了那王玉龙呢?” 阮山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道:“那王玉龙在沈天奎的庇护下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也许诸位中,有不少人吃过他的苦头,放走了他,只怕诸位心中不满。不过,那王玉龙不过是一位跳梁小丑而已,智谋武功,均极平常,其所以能够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纵横自如,全靠那沈天奎的力量庇护而已,想杀他随时可以取他性命,但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处。” 宇文付点了点头道:“阮兄弟说的是。” 阮山道:“但愿诸位能谅解我阮某人的用心,不要有所误会才好。” 群豪齐声应道:“我等怎么会误会阮大侠。” 宇文付哈哈一笑,道:“阮兄弟言重了,如今武林同道,除了归云山庄之外,对你爱护还来不及,怎么对你有所误会呢?” 语声一顿,又道:“兄弟,咱们好久不见,你我都大难不死,今晚相逢,可谓是劫后余生,咱们喝两盅如何?” 阮山微微一笑;道:“小弟不善饮酒,宇文兄想必也知道的。” 宇文付道:“各尽其量,绝不勉强!” 高声接道:“摆酒!” 这地方虽然荒凉,但食用物,却是很齐全,片刻间酒肴齐上。 宇文付、阮山、无为道长、袁莹莹,郭峰、神箭镇乾坤朱元,三陽神弹张魁,威远镖局的董公卿和十三代堂主常奉贵,加上杖侠黄忠天;和唐老太太,一共十一人席地而坐,围了一个圆圈,酒菜就放在地上。 宇文付举起酒杯,敬了群豪一杯后,说道:“刚才那王玉龙的话,诸位都已经听到了。” 董公卿道:“江湖上已经有不少小门派,被沈天奎所消灭,在下和小堂主,都是身受其痛的人,因此,在下的意思,咱们要及早设法,把这消息尽快传递到各大门派中,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宇文付道:“三月时光,太长,只怕咱们信息没到,惨变已生。” 常奉贵接道:“事已如此,咱们只有尽力而为,分头行动。”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所考虑的是,此刻江湖上,仍然有很多门派,对那沈天奎心存害怕,不到火烧眉毛,不肯卷入是非中,纵然听到这消息也是不肯深信。” 宇文付轻轻叹息一声,道:“每一次江湖大变,都有其自腐原因,所谓物必自腐而后虫蛀,如果江湖上几个大门派,早能团结一致,申张正义,沈天奎也无法成就今日的形势了。” 无为道长道:“宇文付总瓢把子说的很对,但往事已成!为今之计,只有尽我们的能力,设法弥补了,好在眼下江湖上,已经有大部分武林同道觉醒,阮大侠抗拒沈天奎的事迹,更是传遍江湖,贫道的意思是由阮大侠出头,修书一封,说明内情,并陈以利害,这封信,虽然不能使各大门派立刻起来抗拒沈天奎,但可使他们生出警觉。而且,有了阮大侠的书信,那投书的人,也可以直接求见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亲手交上书信,以免被潜伏在各大门派的奸细从中捣乱。” 宇文付道:“好主意” 目光转到阮山的身上,道:“阮兄弟有何高见?” 阮山道:“只怕在下声望不够,弄巧成拙。” 无为道长微微一笑,道:“这一点阮大侠只管放心,就贫道所知,阮大侠此刻在武林中的声望,已如日在中天,江湖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阮山道:“道长觉得可行,在下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无为道长道:“如若诸位不觉得贫道的笔拙,这书信就由贫道执笔,阮大侠写名怎样?” 宇文付道:“那就有劳道长了。” 阮山道:“此事就照道长的意思办理” 语声一顿,接道:“但兄弟有一个念头,想和诸位研商一下,是否可行。” 宇文付道:“我等洗耳恭听。” 阮山道:“沈天奎虽然是一代恶霸,才气过人,但兄弟觉得他最狠的一点,还是十万河山中,无处没有他布下的眼线,再加上各大门派内,都有他的内应,整个江湖上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很快的得到消息,掌握运用” 宇文付接道:“不错,咱们常被他们在咱们行动之前得到消息,吃亏不少。” 阮山道:“如果能够取得他们在各大门派安排的奸细名单,那是最好不过了,全面发动,一举间,推毁归云山庄的耳目,但此事只怕不太容易,那名单,除了沈天奎外,只怕再也无人知道,因此在下倒想出一个笨办法来。” 宇文付问道:“什么办法?” 阮山道:“尽量削去归云山庄的人手,只要咱们知道的,一个都不放过,本能的逼劝他改邪归正,为我所用,执迷不悟者就杀了他以绝后患,最低限度,也要毁去他的武功。” 宇文付道:“不错啊!大哥过去就没想到。” 阮山道:“如若咱们全面搜查,虽然未必能够全面消灭那沈天奎所组织的奸细,但至少可使他运用不灵。” 宇文付道:“日后我们尽力就是。” 但听黄忠天说道:“如果那沈天奎和那和尚会面之后,决定提前发动,咱们应该怎么对付?” 宇文付急忙道:“事不宜迟,那就请道长立刻修书,天亮之前,让各路送信的人出发。” 无为道长点了点头,就在油灯下,修写书信。 阮山望了四周一眼,说道:“武当掌门人,文才渊博,这封书信,必将是文情并茂,定可说劝各大门派,使他们警惕自励,不过路途遥远,时日难能如期,万一各大门派被他们控制,纵然是十大高手复生还魂,也是无回天之术,试问有谁能够和八大门派所有的高手对抗。” 宇文付道:“不错,兄弟有何高见?” 阮山道:“小弟的意思是咱们先在此刻的人手中,选出一部分,追寻沈天奎和归云山庄的人,如若能够使归云山庄再受到一次挫折,那是最好不过,但至少可使沈天奎身受困扰,也使咱们派往各大门派送信的人,多些机会。” 宇文付道:“兄弟的豪气,实在是叫人敬佩,不过,此刻时机还没成熟,如若正面冲突,只怕咱们还不是归云山庄的对手。” 阮山笑道:“归云山庄中人,分在长沙的,十不及一、咱们全力对付,必可使他们全军尽覆。” 常奉贵突然接道:“但那沈天奎要是也在长沙呢?” 言下之意,心中显然是对那沈天奎,仍然有些害怕。 阮山略一沉吟,道:“就在下观察所得,沈天奎能造成今日的声势。局面,故然是他的才智和武功都超人一等,但最重要的还是他那些遍布天下的耳目,和神速隐秘的行动,再加上利用药物,惨酷控制属下的手段,以及对付敌人的毒辣,致使我武林同道,都对他存着一份恐惧的心,这一来,更增强了归云山庄的声威” 目光转动,扫掠了群豪一眼,接道:“另一个原因是,现在武林同道,都固守不动,等待着让沈天奎布置妥当之后,动手宰割。其实,咱们已经和他正面为敌了,束手就擒和轰轰烈烈的战死疆场,大不相同啊!” 这几句话,果然激起了群豪的豪壮气志,齐声说道:“阮大侠准备怎样?我等都愿追随。” 阮山微微一笑道:“那很好,诸位既然有豪气,那就事不宜迟,咱们立刻行动。” 宇文付道:“阮兄弟准备怎样?” 阮山道:“兄弟所知白云观中还有沈天奎的一批人手,此刻应该先破坏他遍布江湖上的奸细,眼下他设在长沙的大寨,已经被小弟和无为道长等合力摧毁了,所有的归云山庄中人,死亡尽半,就兄弟所知,归云山庄在长沙,还有两处主要的根据地,一处是那白云观,另一处是七泽茶园,咱们要先把沈天奎安在长沙的这两处窝子挑了,再集中全力,追查沈天奎,如果能把他困住搏杀,那是最好了,至低限度,也可使他自顾不及,不能再施展陰谋,加害别人。” 宇文付道:“好!就依兄弟的意思,咱们几时动身?” 阮山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宇文付道:“全体出动吗?” 阮山道:“不用了,兄弟想选几个人同去就行” 语声一顿、道:“宇文兄坐守大营,兄弟选几个人足可对付。” 宇文付微微一笑,道:“你自己选呢、还是让小兄选?” 阮山道:“有袁姑娘、郭兄弟,宇文兄再替我选两个人就行了。” 唐老太太接道:“老身愿戴罪立功,不知阮大侠是否信得过。” 阮山笑道:“不用了,我们这番行动,虽然不是很隐秘,但也不是挑明了干,能够不让他们知道最好,唐老夫人暂请留在此地,在下相信那宣华夫人八成能盗来那沈天奎的解药,待老夫人除了身上潜伏的奇毒之后,再出面和归云山庄对抗不迟。” 宇文付道:“阮兄弟,连你五个人,够了吗?” 阮山道:“够了,我们以毒攻毒,在暗中行动。” 宇文付道:“神箭镇乾坤朱元,和三阳神弹张魁各有所长,兄弟带他们同去可得助很多。” 阮山微微一笑,道:“但不知张兄和朱兄,是否愿和阮某一行呢?” 朱元、张魁齐齐站起身子,道:“阮大侠肯带我等同行,在下极感荣宠。” 阮山道:“两位既然愿和阮某行动,咱们就即刻动身吧?” 朱元道:“我去让他们准备船只。” 当先向室外走去。 阮山道:“在下就此告别诸位了。” 于是带着袁莹莹、郭峰、张魁大步向外走去。 宇文付急步追出室外,道:“阮兄弟多多珍重。” 阮山回身应道:“有劳关心,宇文兄留步吧!” 走到水边,朱元已经备好了船只。 群豪踏上渡船,驶向对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群豪大破白云观 阮山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此刻,已经四更刚过,默算路程,咱们赶到白云观时,天色已经是黎明时分。” 张魁道:”白天动手如果不便,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到夜晚再去。” 阮山摇头笑道:“不用了,咱们出其不意,给他个黎明突击。” 朱元道:“咱们蒙起脸来,给他个不留痕迹。” 谈话之间,小船已经靠岸。 阮山带着群豪,直奔白云观而去。 一路疾如流矢,天还没亮,已经赶到了白云观。 阮山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低声说道:“东北角处的一座跨院,就是归云山庄中人的住宿,但此刻,是否还在,兄弟就不知道了” 目光一掠朱元和张魁,道:“两位请守在屋顶上,施展暗器相助。” 朱元、张魁应了一声,双双飞身而起,各自选好了地方,停了下来。 阮山低声说道:“郭兄弟、莹儿,咱们蒙起脸杀进去,不用和他们多说。” 袁莹莹微微一笑,掏出了一块绢帕,包住了面孔,道:“大哥,要跟在你的身边呢?还是分头行事?” 阮山道,“还是咱们在一起吧!” 袁莹莹道:“大哥为主,我们为辅。”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这次要你为主,我在暗中相助。” 袁莹莹唰的一声抽出了长剑,低声对郭峰道:“咱们冲进去吧!” 郭峰也拔出了长剑笑道:“我郭老三这件兵刃,已经成了招牌,不论我怎么改装,人家只要看到我这件兵刃就知道是我。” 袁莹莹道,“你害怕他们认出来你?” 郭峰怒道:“谁怕了。” 纵身而起,当先向前冲去。 两人联袂而起,冲入观中。 阮山紧随在郭峰和袁莹莹身后而行,直奔跨院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发亮,景物清晰可见。 阮山等三个人,刚刚进入跨院,立时有两条人影一闪,挡住了三人去路。 但听弓弦声响,一支长箭破空而至。 长箭到处,一个黑衣劲装大汉应声而倒。 就这一刹那工夫,只见跨院正房中,木门大开,一个矮胖老者,大步走了出来。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这人就是张三怪,武功高强,不可轻敌。” 只见寒光一闪,又是一支长箭射到,直奔张三怪的咽喉。 张三怪右手一抬,接下长箭。 郭峰心知那长箭乃是神箭镇乾坤朱元所发,此人的箭术以力道劲猛称其名,张三怪一伸手就接住了长箭,功力深厚,自是非同小可。 张三怪沉着冷静,右手接住长箭,人却在原地没移动一步,目光转动,打量了袁莹莹和阮山等一眼,道“诸位既然来此,怎么不敢以真正面目见人呢。” 就这句话的功夫,左右两处厢房中人影闪动,拥出了八九个手执兵刃的大汉。 阮山目光一闪,只见马湘也在其中。心中暗道:“张三怪和马湘都在此地,大约他们还不知王玉龙被擒一事。” 只听郭峰冷笑一声,道,“诸位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放下兵刃,不再做归云山庄的奴仆,不听在下良言相劝,立时间就要血溅当场” 张三怪冷笑一声,打断了郭峰的话,接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阁下是中原快手中的郭老二。” 袁莹莹道:“你猜错了,他现在是郭老三。” 她声音清脆,一听就立可辨出是女子口音。 张三怪一皱眉头,道:“阁下是什么人?” 袁莹莹道:“要命的。” 突然一扬手,两支寒冰针电射而出。 张三怪宽大的袍袖一拂,贯注内劲,击落了毒针。 阮山目光转动,看群敌已经布成了合围,心中暗道:先杀他们两人,使他们乱了章法再说。 心中念转;暗运功力,右手连续弹出。 两缕尖风,应手而出。 少林派的弹指神功,威力非同小可,阮山又是悄悄弹出。 突然两声尖叫,左右各有一个大汉,抛下了手中的兵刃,摔倒在地上。 原来阮山存心先乱敌阵,全力施展,出手就击向两人致命的大穴。 张三怪虽然瞧到了阮山的右手弹动,却料不到他弹指竟然能杀人,不禁心头骇然,暗道:看来这现身的三人中,还是以此人最为厉害。当下沉声说道:“马兄,咱们合力对付那后面的人。” 口中说话,右手却连连挥动。 只见人影闪动,刀光如雪,分站两旁的六七个大汉,一拥而上,分别攻向郭峰和袁莹莹。 袁莹莹和郭峰齐挥兵刃,和几人恶斗在一起。 马湘一抖手中的*,直向阮山点去。 *乃是一种外门兵刃,枪后软索,可长可短,收放随心。 阮山赤手空拳,站在原地,似乎是根本没把攻来的*放在心上。 马湘冷哼一声;道:“小子好狂。”暗加内劲,枪上力道大增。 阮山直等枪尖近身,才微一侧身子,左手闪电而出,疾向枪尖上抓去。 他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既不怕利器,又不怕奇毒。 马湘走了数十年的江湖,也算身经百战,可也没有见过这样胆大的人,不禁一怔。 阮山手法,何等迅快,左手一闪,已经抓住了枪头。 马湘又惊又怒,猛力向后一带,心中暗道:你纵有铁砂掌,横练气功,也无法抗拒我枪头上那倒须龙刺,非叫你吃些苦头。 哪知阮山若无其事也在暗中运气,猛力向前一带。 两人相较功力,马湘自是难及,身不由己的向前一栽。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在阮山抓住了那*的同时,张三怪已经纵身而起,有如苍鹰下击一般,扑向阮山,右掌一招泰山压顶,拍向阮山的顶门。 阮山左手抓住了*,就腾出右手对付那张三怪,早已运功戒备,眼看那张三怪扑击,他右掌一翻,迎了上去。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张三怪悬空的身子,打了一个转身,飘落在五尺开外。 阮山也被张三怪这一掌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马湘借势用力,一收*。 阮山突然放手,马湘来不及防,连退了三四步才拿桩站好。 张三怪双目神光闪动,冷冷说道:“当今武林道上的人物,能够接我张某这一掌的,屈指可数。” 阮山道:“过奖了。突然欺身而上,双掌连环攻出。 张三怪不甘示弱,挥掌还击。 阮山掌法快速,张三怪接下第一掌,竟然是无法不接第二掌。只好咬牙硬拼下去。 但听一阵砰砰不绝于耳的掌声,双方掌掌接实、硬拼。 阮山一口气连攻八掌,张三怪也硬着头皮硬接了八招。 双方硬拼了八招连环掌,张三怪已经是气血浮动,满头大汗。 阮山冷冷一笑,道:“阁下不错,能和在下连拼八掌。” 语声未落,又是一掌迎胸劈到。 张三怪心想只要再接下他这一掌,他第二掌势必连环攻出,那时,不想接也是不行,只好纵身避开。 阮山眼看张三怪不肯再硬接自己的掌势,不禁冷笑一声,道:“张三怪,你胆怯了吗?” 张三怪冷冷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可否报上姓名?” 阮山道:“你不用问我是谁,但我可以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此刻,你们的住地,已经被天下云集于长沙的高手包围了,念你一身武功,得来不易,在下网开一面,只要从此摆脱归云山庄,不再卷入江湖是非中,在下当可放你一条生路。” 张三怪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原本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大开杀戒,所以才给尔等一段很长的缓冲时间,希望尔等能够认清时务,慢慢投效归云山庄,想不到尔等竟然是不知死活,妄图作困兽争斗,此举已经激怒了沈大庄主,改变决定,近日内,即将使武林上发生大变,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将在一夜间瓦解冰消,届时,尔等也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阮山冷冷说道:“你很胆大,沈天奎也没有说出过他有心吞霸武林的企图。” 张三怪原想吓唬阮山一阵,哪知阮山竟然是不吃这一套。不禁一皱眉头,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之间,但听一声惨叫传了过来一个黑衣大汉,死在了袁莹莹的剑下。 马湘眼看对方武功高强,尤其是那袁莹莹的剑招更加奇幻难测。叫人防不胜防,当下一侧身子,攻了上去。 他武功高强,*招数神妙无比,一出手,立时把袁莹莹和郭峰联手的凶猛攻击挡住。 阮山打量了一下搏斗形势,心中暗道:如若由马湘率领群敌和莹儿动手,双方只怕得有一阵子时间纠缠,看来只有先杀了张三怪,以寒敌胆了” 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张三怪,我已经好言相劝,你既然不肯罢手,那是自寻死路了,亮兵刃吧!我要在百招内,取你性命。” 他说的口气自然,丝毫不像吓唬的话。 张三怪道:“你说出姓名,老夫一定奉陪。” 阮山道:“好!让你死也死得明白,在下阮山。” 张三怪呆了一呆,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不错,你亮兵刃吧!” 张三怪道:“咱们掌上没分胜负,再斗掌力如何?” 阮山道:“好吧!” 欺身而进,一掌劈出。 张三怪挥掌接架,双方展开了一番恶斗。 阮山攻击快速;一口气连攻二十余招。 张三怪一听阮山的名,心知这番搏斗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存亡,也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除非不得已,不硬接阮山的掌力。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打了五十多招。 阮山打的火起,俊目中神光闪动,喝道:“张三怪,你要小心了。” 喝声中,左手一招天外来云斜里劈下,右手同时屈指一弹。 一缕指风,电射而出,击中了张三怪的右肘。 这弹指神功,乃是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之一,功力练到一定的火候,可以隔空击穴,置人死地,张三怪功力虽然深厚,也无法受此一击,右肘关节筋骨如折。 张三怪右臂骤伤,再想闪避阮山快速击落的掌风,已自知无力。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阮山快速落下的掌力,正击中张三怪的左肩上。 这一掌力道雄厚。张三怪左肩肩骨。被生生劈断。闷哼一声,向后疾退三步。 阮山本可借机出手,取那张三怪的性命,但他却没有出手,停下脚步冷冷说道:“张三怪,我要你死的瞑目,给你个喘息的机会,等你恢复再战能力。” 张三怪左肩骨折,右肘重伤,两处又都是关节要害,就算外接断骨,内服灵丹,也无法在三五日内和人动手。 但他究竟是功力深厚的人,当下一提真气,突然转身一跃,飞起了两丈多高,登上屋顶。 只听弓弦声动,一支长箭,破空而至。 张三怪足尖一点房顶屋面,身子第二次腾起,疾如闪电而去。 紧接着人影翻飞,朱元、张魁双双落入院中。 马湘领导群敌,力斗袁莹莹和郭峰,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但眼见张三怪负伤逃走,对方又来了援手,不禁心中慌了起来,暗道:看来再打下去,那是绝无生机了。 朱元、张魁一齐亮出兵刃,准备出手助那袁莹莹和郭峰一臂之力。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劳两位出手。” 屈指一弹,一缕暗劲飞出。 但听波的一声,正击在一个大汉的右臂上。 那大汉手臂一麻,兵刃脱手落地。 郭峰一剑刺去,正中那人前胸,寒光透胸而入,当场栽倒在地。 阮山屈指连弹,暗劲缕缕涌出,袁莹莹和郭峰双剑轮转,连伤数人。 片刻间,只剩下马湘一人,挥动着*,还在苦斗。 阮山欺身而上,一把抓住马湘手中的*,飞起一脚,把马湘踢了一个跟头,冷冷说道:“张三怪比你怎样,阁下还要作困兽博斗!” 马湘缓缓站起身子,四处望了一眼,只见自己带领的人,除了逃走一个张三怪外,都已经横尸当场。当下长叹一声,探手从怀中一拔出了一把匕首,道:“阮大侠手下留情,在下也无颜面再在江湖上闯荡了。” 匕首一挥,直向前胸上刺去。 阮山右手轻轻一弹,击在匕首上,匕手脱手飞出,说道:“马兄既然已经知道,何苦又要自绝,天下有的是名山胜水,世外桃源,马兄如果能息隐世外,何处不可以安身立命” 语声一顿,接道:“再说,马兄如果肯弃暗投明,兄弟保证天下英雄一起欢迎。” 马湘苦笑一声,道:“在下纵然有心答应阮大侠,但也难再活过七日,七日后奇毒发作,全身经脉收缩而死,那种痛苦实在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阮山道:“马兄的意思,可是重回归云山庄?” 马湘摇了摇头,道:“兄弟亲眼见过那沈天奎为人的残暴,岂肯甘心再为他奴役卖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可是兄弟职位低下,无法知道机密,阮大侠这番盛情,只好期待来生再报了。” 突然举手一掌,自碎天灵要穴而死。 郭峰望着马湘的尸体道:“大哥,这些人大都是被威胁迫入归云山庄的,咱们还是把他们的尸体埋起来吧!” 阮山道:“你交给庙中的道士一锭黄金,要他代咱们处理尸体,叫他不必报官了,我们在庙外等你。” 郭峰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阮山带着袁莹莹绕到庙门口,郭峰已经在等候。 朱元道:“阮大侠,此刻咱们要到什么地方?” 阮山道:“那七泽茶园,地处大街上人来人往,咱们不能白天下手,先找间客栈休息一下,等天色入夜之后,再挑七泽茶园不迟。” 几人找了一个客栈,休息了一日,天黑之后,才走向七泽茶园。 只见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写着“暂停营业”四个大字。 阮山纵身而起,越墙而入,找遍了三进院子,不见一个人影。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要碰室中的东西。” 群豪已经知道那沈天奎的恶毒,果然没人敢碰。 阮山领着群豪,退出七泽茶园,道:“沈天奎在长沙的耳目,就在下所知,只有这几处,不知还有哪位知道?” 他连问数声,没听到群豪接话。 显然,在场的人,无人知道那沈天奎在长沙的暗巢。 朱元低声道:“阮大侠,既然别无去处,咱们应该回去见宇文总瓢把子了,免得他心中挂念。” 阮山道:“好!咱们立刻动身” 突然想起了金刀萧奇,低声对郭峰说道:“郭兄弟,萧兄弟会去那水中沙洲吗?” 郭峰摇了摇头道:“他不会去。” 阮山道:“为什么?” 郭峰道:“他要替大哥看守东西。” 阮山道:“一只箱子?” 郭峰道:“是的,他说那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 阮山道:“他还在原处住吗?” 郭峰摇了摇头,道:“不在,他另找了一处很隐秘的地方,只有小弟知道。” 阮山回目一望朱元、张魁。道:“朱兄、张兄,先请回那水中沙洲,在下去探望一位兄弟,早则今夜,迟则明晚,定赶回去。” 朱元、张魁齐齐抱拳一礼,道:“我等就此告别了。”转身而去。 阮山眼看两人身影消失后,回头望着郭峰,道:“萧兄弟住在哪里?” 郭峰道:“小弟带路。” 转身向前走去。 阮山和袁莹莹紧随在身后。 郭峰带着阮山和袁莹莹转过两条街道,到了一座高大的宅院的围墙前面。 阮山低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郭峰道:“长沙知府的内眷住宅。” 阮山道:“萧兄弟认识那知府?” 郭峰道:“不认识。” 阮山道:“既然不认识,怎么能借住?” 郭峰道,“萧老二告诉我说,归云山庄的人,虽然是无孔不入,手段残酷,但他们向来不惹官府中人,除非官府中人逼得他们无路可走,绝不和官府作对,因此,他说把东西存放在知府的宅内最安全。”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萧奇忽然间对那箱子如此重视,其中必然还有内情,当下说道:“咱们要走向那里才可见到他?” 郭峰道:“这知府后园中,有一间废弃的书房,除了每天有人打扫一次外,平常绝没人去,萧老二就住在那里,小弟去叫他出来。” 阮山略一沉吟,道,“好,官府内眷,我们也不便惊扰,你去叫他出来,小兄就在此地等候。” 郭峰一提气飞身而入。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才带着萧奇,提着木箱而来。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萧奇的左臂上包着白纱,似乎是新伤不久,不禁一皱眉头,道:“兄弟;你受了伤?” 萧奇道:“不要紧,一点轻伤。” 阮山道:“以前咱们相见时,萧兄弟似乎是还没受伤。” 萧奇微微一笑,道:“小弟今天日落时分,才和人动上了手,小弟虽然伤了左臂,但那人也没好到哪去。” 阮山道:“又是归云山庄的人?” 萧奇摇了摇头,道:“是不是归云山庄的人,小弟不敢断言,但看神态,却是有些不像。” 阮山道:“那人是什么身份?” 萧奇道:“使小弟不解的,也就是他那使人不可预测的身份。” 阮山奇怪道:“究竟是什么人?” 萧奇道:“一个和尚。” 阮山道:“和尚?” 萧奇道:“不错,这就是小弟百思不解的地方,归云山庄的人,龙蛇混杂,虎狐同穴,有几个和尚也不足为奇,但他们绝不会以和尚的身份,出现在江湖上。” 阮山道:“他为什么和你动手?” 萧奇望了手中木箱一眼,道:“抢我手中的箱子。” 阮山心中大为奇怪,暗道:这木箱早已十分陈旧,除了认得这木箱的人,绝不会去抢此物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和尚有多大年纪了?” 萧奇道:“五旬上下。” 阮山道:“那地宫里的十大奇人,无一不是年登古稀的人物,这和尚这点年纪,自然不是他们的同辈人物了,怎么会认得此箱呢?” 几人一面谈话一面行走,到了一座客栈前面。 这时,夜已经深了,一个客栈伙计,正要取灯拴门。 郭峰大跨一步,拦住了那伙计说道:“还有空房子吗?” 店伙计打量了四人一眼,道:“有一座空出的跨院,不知诸位是否嫌贵” 郭峰接道:“你带路吧!” 那店伙计带了几人进入了一座跨院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揭开了木箱之谜 这是座独立的院落,除了正房之外,两厢还有客室。店伙计泡上了茶,燃上了灯火才离去。 郭峰飞身出房,四下巡视了一周,才退回房中。 阮山仔细望了那木箱一眼,只见那木箱盖上雕刻着一座佛像。 那箱子经萧奇擦拭的很干净,上面的花纹十分明显。 萧奇看阮山已经注意了木箱,才微微一笑,道:“小弟拭去了箱上积尘后,发觉了雕有佛像的精致花纹,曾和郭兄弟谈过,这木箱中,可能存有很宝贵的东西。” 阮山道:“郭兄弟已经告诉我了。” 萧奇道:“为了这个木箱,小弟不得不暂时避开无为道长和宇文付等群豪,因为群豪中,不缺见闻广博的人,万一有人认出了这木箱的来历,要小弟打开瞧瞧,那就叫小弟为难了。未雨绸缨,只好暂时避开和他们见面,和郭兄弟悄悄约下见面的地方,等见过大哥,仔细瞧过这木箱中存放的物品后,再去见他们。” 阮山道:“小兄记得咱们已经开过木箱;那里面只有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上面写的似乎是经文,是吗?” 萧奇笑道:“这个小弟自然记得,不过,咱们当时并没仔细搜查,也没仔细的翻阅那本经文。” 阮山道:“萧兄弟自己打开瞧看一下就是” 接着又道:“咱们兄弟情同骨肉,萧兄弟太过拘谨了。”语声一顿,道:“现在,打开瞧瞧吧!” 萧奇依言打开了箱盖,只见一本羊皮封面的册子,放在箱中,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物品。 萧奇举起火烛,仔细在箱中瞧了一阵,仍然瞧不出一点可疑的地方,当下摇头说道:“难道这本经文很珍贵吗?” 伸手在箱中四面敲打。 阮山心中突然一动,低声说道:“萧兄弟,木箱盖上,可以雕刻佛像,这木箱内,自然也可雕刻字迹了。” 萧奇道:“不错啊!” 伸手在箱底用力一拭。 只见那箱底,似乎是有着一种细致的纹路,当下喜道:“果然在这里了。” 郭峰取来一块抹布,仔细的在箱内擦拭起来。 经过一番擦拭,箱盖底层和箱底内层,都出现了清楚的花纹。阮山把那箱子搬到木桌上,举起火烛瞧去,只见那花纹以花非花,似字非字,曲曲弯弯,无法认出是什么图安。 萧奇皱了皱眉头,道:“这上面写的似乎是天竺文字,咱们认不出来。” 阮山道:“既然是无法认出,萧兄弟怎么知道它是天竺文呢?”萧奇道:“昔年兄弟见过一个少林和尚,拿着一本天竺经文,字体还稍有记忆,那字体和这文字形体很像。” 阮山道:“可惜识得此文的人绝无仅有,这人才难找了。”萧奇接道:“除了少林寺中的和尚,可能还有人认识之外,只怕是很少有人识得了” 心中突然一动,道:“那个和尚” 郭峰道:“哪个和尚?” 萧奇道:“和我搏斗,互有受伤的和尚,看到此箱之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出*夺,如若不认识天竺文字,就是认识这只箱子了。” 阮山道:“不错,那和尚现在何处呢?”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我想他不会离开很远,因为他临走时,还恋恋不舍地望了这木箱一眼,那是说他对这木箱,仍然是念念不忘了。” 阮山道:“你伤的他很重吗?” 萧奇摇了摇头,道:“不重,但也不算轻。”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那和尚可是天竺国的人?” 萧奇道:“就小弟所见,他似乎是咱们中原人氏,而且还可能出身少林一门。” 阮山道:“他施展了少林的武功?” 萧奇道:“和我动手之初,他极力施展其他博杂的武功,似乎是不愿露出少*学,后来,被小弟所伤,迫不得已才用少林的武功击伤了小弟。”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也有少林弟子,听了兄弟的话,大约是不会错了。” 萧奇道:“如若他还住在长沙,可能就在附近的两条街上,照小弟看法,那和尚似乎是专为抢此箱子,和归云山庄无关,小弟设法去探听,看看他落脚何处?” 阮山道:“天色已入深夜,你到何处打听?” 萧奇道:“咱们自然打听不出” 放低声音说道:“车、船、店、脚,牙,最是难以对付,也很少有好人,但这般人也最好使唤,他们见多识广,唯利是图,重赏之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说到此处,突然转身而去。 不大会工夫,萧奇笑嘻嘻的走回了房中,道:“大哥,咱们休息一会,如果那和尚落脚在此,不出一个时辰,就有消息回报。” 阮山知道他智计多端,江湖经验广博,微微一笑,也不多问。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个店伙计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喘了两口气,低声说道:“您老交办的事情,小的已经打听出来了。” 萧奇道:“怎么样了?” 那店小二道:“那位大师父投宿在大盛客栈。” 萧奇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两片金叶子,道:“好!你带我去吧!”阮山低声说道:“到哪里去?” 萧奇道:“请那位大师父来辨认这箱中的天竺文字。” 阮山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认识。” 萧奇道:“至少,他会知道这木箱的来历,大哥稍坐片刻,小弟去去就来。” 郭峰起身道:“我跟你去。” 萧奇道:“好!二人同去,万无一失。” 带着那店小二匆匆而去。 袁莹莹低声问道:“他们要去绑架那和尚来此处?” 阮山道:“大概是吧!” 口中答着话,双目却盯注在那箱底部的花纹上瞧着。 袁莹莹看他很专注图案,也不再说话惊扰,静静的站在阮山的身旁,暗中却留神戒备。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左右,只见郭峰扛着一个身穿灰袍的和尚,走了进来。 郭峰缓缓放下那和尚,拍活了他两处大穴。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和尚年约五旬左右,头上烙了五个戒疤,显然,那是受戒甚严,出身正大的僧人。 那和尚一挺身站了起来,但他又匆匆的坐了下去。 原来,他站起身子之后,才发觉双腿穴道,仍然被点着没解。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你瞧瞧那桌上放的什么东西?” 那和尚抬头望了一眼,道:“木箱子。” 萧奇道:“你想抢这只木箱子,自然是知道它的来历了。” 那和尚目光转动,扫掠了阮山、袁莹莹和萧奇,郭峰一眼,缓缓说道:“四位是什么人?” 原来,阮山等都还易容未除。 萧奇冷笑一声,道:“看来大师父当真是轻淡生死,四大皆空了。” 灰袍僧人缓缓说道:“这话是何用意?” 萧奇道:“我等没问大师,大师倒问起我们的身份来了”语声一顿,道:“你可能认出了这木箱来历,和那箱内的天竺文字?” 灰衣僧人缓缓说道:“拿近一些让贫僧仔细瞧瞧吧!” 萧奇无可奈何,只好移近木桌,高举灯火。 那和尚仔细的瞧了一阵,神情突然显得非常激动,口中喃喃自语道:“果然是这木箱,果然是这木箱” 双目盯注在那箱底花纹上瞧看。 萧奇放下火烛,拿开木箱,道:“我们请大师到此的用心。大师是否明白?” 灰衣僧人道:“要贫僧讲说那箱底的天竺文字内容。” 萧奇道:“大师明白就好。” 灰衣僧人摇了摇头,道:“诸位想怎样对付贫僧,只管施展吧!阿弥陀佛!”闭上了双眼,口中却诵起金刚经来。 这一下倒是大出萧奇等意料之外,都不禁为之一呆。 郭峰冷哼一声,道:“大师你真是不怕死吗?” 灰衣和尚突然睁开眼睛,冷冷说道:“那要看为什么死了。”郭峰道:“你可是觉得这死法,很值得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若为大师兄而死,自然是死的值得了。”袁莹莹望了阮山一眼,低声说道:“为了要他把这天竺文字解说给我们听,好像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阮山道:“这其间只怕是大有文章。” 萧奇说道:“和尚,难道这上面记述的文字,重于你的生死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十条八条命,也是没它重要。” 萧奇一皱眉头,道:“这等重要!” 灰衣和尚冷笑一声,道:“阿弥陀佛!”重又闭上了双眼。 萧奇低声对阮山说道:“大哥,我有些明白了,这文字可能是记述一种很奇奥的武功。” 郭峰道:“他不怕死,难道也不怕痛吗?咱们先点他五阴绝脉。” 灰衣和尚光秃秃的头顶上,突然间冒上来了几颗汗珠,显然是对郭峰要点他的五阴绝脉,十分害怕。 只见他睁开了眼,怒声说道:“不论你们使用什么恶毒手段,都别想让贫憎答应此事。” 郭峰怒道:“我就不信羊能上树。” 右手一挥,点向那和尚的前胸。 阮山右手疾出,挡开了郭峰的一招,道:“咱们不能误伤好人。” 一抱拳,道,“大师这等视死如归的豪气,除非有深厚的修养功夫,实在是难以办到,在下十分敬佩。” 灰衣和尚摇动着光头说道:“别套交情,贫僧是软硬不吃。”阮山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谈这木箱上的文字,谈谈别的事情如何?” 灰衣和尚道:“那倒可以。” 阮山缓缓说道:“你可是出身少林寺?” 灰衣和尚道:“不错。” 阮山缓缓说道:“大师认识天竺文字,在寺中的地位定然很高了。” 灰衣和尚道:“贫僧在藏经阁中,负责整管经文。” 阮山啊了一声,道:“大师此番到长沙来,不知有何用心?”灰衣和尚道:“贫僧和四位师兄同来,但他们三人都死在你们手中了。” 阮山惊讶的说道:“我们手中?” 灰衣和尚道:“不会错啊,除了你们归云山庄的人,谁还会施用那等卑劣手段,先下毒,然后施袭。” 阮山道:“可惜大师并没猜对,在下等都不是归云山庄的人。”灰衣和尚道:“不是归云山庄的人,怎么会趁夜冒充店伙计,混入贫僧的房中,出其不意的点了贫僧穴道?” 阮山回顾了萧奇、郭峰一眼,道:“你们可是扮作店伙计混进房去,生擒了这位大师父吗?” 郭峰尴尬一笑,道:“我们怕大哥等的太久,才施展诈术,生擒了他。”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就难怪他认为我们是归云山庄的人了” 语声一顿,道:“解开他的穴道。” 郭峰应了一声,拍活了灰衣和尚被点的穴道。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现在可以走了。” 灰衣和尚活动了一下双臂,道:“你是什么人?” 阮山道:“在下阮山。” 灰衣和尚道:“什么?你是阮山?” 阮山道:“不错,阁下可是不信吗?” 灰衣和尚道:“在下虽然没见过阮山的面,但却听人说过他的面貌,完全不是你这个样子。” 阮山伸手除下了脸上的面具,道:“大师请看,在下的真面目,是否和你听来的一样?” 那和尚打量了阮山两眼,道:“有些相似。” 阮山微微一笑,道:“看来,大师还是有些不信” 目光一掠中原快手,道:“两位兄弟请把面具脱下。” 萧奇一拍大肚子,道:“大师认得在下吗?” 灰衣和尚仔细的瞧瞧萧奇,郭峰道:“两位可是传说中的中原二侠?” 萧奇哈哈一笑,道:“看来,阁下似乎是有些不信吗?” 灰衣和尚道:“贫僧多年护守藏经阁,从没在江湖上走动,此番外出,乃是贫僧第一次在江湖上走动!” 萧奇道:“这么说来,大师能够认识阮大侠,还算不错了。”灰衣和尚道:“对于几位的容貌,还是在这次出现江湖之前,听人述说” 郭峰冷冷说道:“听到很多,也是无用,此刻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是大师是否相信我们的身份呢?” 灰衣和尚道:“贫僧虽然是有些相信了,但我还不敢肯定,还不能把箱底中的文字,译讲给你们听。” 萧奇挥手抽出了金刀,道:“在下这兵刃,当世之间,再无第二个人使用,大师可以相信了吧!” 灰衣和尚沉吟了一阵,道:“贫僧也听人说过萧施主施用金刀作为兵刃,而且还可以发出暗器。” 萧奇哈哈一笑,道:“你可是要见识一下吗?” 灰衣和尚道:“不用了。” 萧奇道:“那是说大师相信了。” 灰衣和尚道:“看情形,各位八成都是真的了,不过,再没十分的了解诸位身份之前,贫僧还是不敢轻易说出。” 萧奇一皱眉头,道:“这箱底上刻的文字很重要吗?” 灰衣和尚道:“很重要,关系着整个武林的正邪与兴亡。” 萧奇道:“这些字是一种秘籍吗?” 灰衣和尚沉吟了半晌,道:“不是。” 郭峰道:“不是秘籍,怎么如此重要?” 灰衣和尚道:“透露一点给你们知道,也不要紧,那些字是说明了秘籍藏在了什么地方。” 萧奇苦笑一声道:“大哥,这位大师如此细心,只怕是不会说了。” 阮山缓缓说道:“如若这箱底上的字迹,果真如他所说的一样重要,自然是难怪他如此慎重了。” 语声微一停顿,接道:“大师一行五人。其中有四人死在了归云山庄人的手中,大师又从没在江湖上走动过,除了你的师父、师兄,可证明我们的身份,别人证明了你也不信,是吗?” 灰衣和尚道:“如果是贫僧不认识的人,叫我如何能信他呢?” 阮山道:“这是一个很难解开的结,大师认识的人不多,我们又无法在极短时间内,找出你相信的人,看来,我们只有等待日后亲往少林寺中一行,求教了。” 灰衣和尚道:“少林寺中,能够认识这天竺文字的人,并不大多,加上贫僧,不过四个人而已,但真正造诣深厚的只有两个人” 袁莹莹道:“那你是其中之一了。” 灰衣和尚道:“不错。” 萧奇道:“大师除了和同门师兄弟相认之外,还认识什么人?” 灰衣和尚沉吟了一阵,道:“贫僧实在是认识的人不多。” 萧奇道:“武当派的掌门,无为道长,大师是否认识呢?”灰衣和尚道:“闻名而已,素未晤面。” 阮山叹息一声,道:“大师请仔细记下那箱底的字。” 灰衣和尚道:“贫僧已经记下了。” 阮山道:“那很好,大师可以走了。” 萧奇道:“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阮山淡淡一笑,道:“他执意不说内容,咱们又不能严刑逼迫,那是只好让他走了。” 萧奇道:“这位不肯信任我们,所以才至死不说,但我们又怎么能够信得过他呢?” 阮山道:“你怀疑他是冒充少林寺的僧人?” 萧奇道:“那倒不是。” 阮山道:“既然你不怀疑他是假冒少林高僧,那就不用为难他了。”萧奇不敢再多说,退到了一旁。 阮山说道:“大师,你要牢记着文字内容,你走后,在下可能要把这木箱毁了” 灰衣和尚骇然说道:“为什么?” 阮山道:“大师没说明内情之前,在下不知道这木箱的重要性,也就罢了,此刻知道了它的重要,却有着大不放心的感觉,万一这木箱落入归云山庄人的手中,那就大为麻烦了,因为在下知道,那归云山庄中有人认识天竺文字,这木箱要是落入他们的手,他们很快的可以解开字中的秘密,为了安全,在下自然要毁去这只木箱。” 灰衣和尚似乎是不知如何回答,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毁去太可惜了。” 阮山道:“留着不是一个很大的祸根吗”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大师离开之后,还望多多保重,因为举世间,只有大师一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灰衣和尚道:“这么说来,贫僧非得再仔细瞧瞧不可了。”萧奇一横身子,拦住了去路,道:“够啦,阮大侠素行君子,忠厚待人,你既然明知是阮大侠,还是不肯说出内情,显然是心存奸诈,你这心机,瞒不过我萧某人的眼睛。” 阮山一挥手,道:“萧兄弟,不要责怪他。” 萧奇无可奈何,只好闪身让开,缓步走到袁莹莹的身旁,低声说道:“袁姑娘,咱们要阴沟里面翻船,这和尚外貌忠厚,内藏奸诈,我瞧他是在故意使诈,咱们不能上他的当。”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我有办法。” 只见那和尚大步走了过来,手执木箱,上下翻动,仔细瞧了一阵,道:“贫僧都记下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你要牢记心中,不要忘了,也不用在长沙停留了,早些回少林寺中去吧!日后我等,自会到寺中拜访。” 灰衣和尚道:“贫僧走了。”转身向外走去。 萧奇瞧着那和尚已经快走出厅门,袁莹莹还没有动静,心中大是焦急,不禁重重咳了一声。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大师父,慢点走。” 阮山道:“莹儿,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要送这位大师一程。” 口中说话,人已经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皱了皱眉头,却没阻止。 袁莹莹大步追了上去,直走到厅外。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萧奇挺胸抬头而立,似乎是袁莹莹的举动,和他无关一般。 片刻之后,袁莹莹独自走回厅中。 阮山神情严肃的问道:“莹儿,那位大师父呢?” 袁莹莹道:“走啦。” 阮山道:“你没有为难他吗?” 袁莹莹道:“如果我们动手打起来了,怎么能瞒得过大哥的耳目呢?” 阮山想了一想,目光一掠郭峰、萧奇说道:“两位贤弟,小兄相信那和尚确实是认识天竺文字,否则,他怎么会抢萧兄弟手中的这只木箱呢?” 郭峰道:“大哥说的不错。” 阮山道:“如若他说的不错,留着这木箱,万一被沈天奎拿去,岂不又是一桩大灾难。” 萧奇道:“大哥的意思呢?” 阮山道:“我想把这只木箱毁了。” 袁莹莹道:“不要慌。”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因为因为”一时间想不到适当的措词,因为了半天,仍然是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山脸色一变说道:“莹儿,你杀了那和尚?”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没有啊!” 阮山道:“说实话,你把那和尚怎样了?” 袁莹莹道:“我和他握手的时候,轻轻刺了他一针。” 阮山道:“针上有毒?” 袁莹莹道:“没有毒,但我骗他说针上有毒,四个时辰之内,如若不服用解药,那将毒发身亡。” 阮山道:“你为什么要骗他?” 袁莹莹道:“如若他是归云山庄的人,自然是不会回来了,但如若他不是归云山庄的人,定然会去而复返。” 阮山脸上一片不解的表情,冷冷说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如若他真是有道高僧,受你重托,必会急忙赶来,必然会对你说明内情” 阮山冷冷接道:“如若他怀疑是我们故意设计下的圈套,激怒了他,难道也肯回来吗?” 袁莹莹道:“会的,只要他不想死,必然会赶回此地,求取解药,如若心怀激愤,也会赶来见你说明内情,就算他怀疑到大哥是同谋,但他隐秘未泄,有所凭仗,也不难逼取解药,至低限度,可以和咱们谈谈条件。” 阮山凝目注视着那燃烧的火烛,缓缓说道:“不论你说出多少理由,此事也是做的不当,对付那沈天奎和归云山庄的人,咱们不得不用谋施诈,但对同一阵线的武林同道,却不能用这种手段。” 袁莹莹道:“他七成相信了大哥就是阮山,但他仍然不肯承认你就是阮山,说出文字内容” 阮山道:“虽然过份一些,但他的举动,出于谨慎,用心总是没错。” 袁莹莹道:“大哥怎能肯定他真是少林高僧?” 阮山怔了一怔,道:“如若他不是少林高僧,你也是白白放走了他,于他没有任何损失?” 袁莹莹笑道:“我已经用了独门手法,暗中点伤了他身上的两处穴道,他行走一阵之后,身体上必有不适的反应,那时,他必会以为是剧毒发作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随行的师兄,早已死了,只有咱们这一条生路,除非他说的都是谎话。” 阮山沉吟了一阵,叹道:“唉!莹儿,以后做事,要先和我商量一下再拿主意。”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如若是我这一次做错了,那就下不为例,但我这一次做对了呢?” 阮山一皱眉头,本想责备她几句,但想到她和自己几番同生共死的经历,只好忍了下去,缓缓说道:“等你做对了之后再说吧!” 袁莹莹不再接话,缓缓在阮山的身边坐了下来。 表面上,她虽然保持着平静,但内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暗暗祈告上天,希望那灰衣和尚,早些回来。 阮山心中暗自分析那袁莹莹的话,觉着很有道理,想道:也许她没有做错。 室中突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音。 大约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 袁莹莹精神一振,凝目望去,果然是那灰衣和尚,步履踉跄的走了过来。 只见他举起宽大的灰色衣袖,拂拭一下头上的汗水,望着阮山,冷冷说道:“人人都说你阮大侠是正人君子,原来他们都被你蒙骗过去了,你和那沈天奎一样的卑鄙。” 阮山望了袁莹莹一眼,目光转到那灰衣和尚的身上,道:“大师这样责怪在下,不知因为什么?” 灰衣和尚道:“你放走贫僧之后,为什么又遣人刺我一针,那针上含有奇毒,四个时辰内致人于死地,口不应心,岂能算得上正人君子。” 阮山淡淡一笑,道:“大师并没有中毒。” 灰衣和尚怒道:“我至此毒性渐发,难道是装的不成?”袁莹莹缓缓接道:“大师,你现在是否相信他是阮山呢?”灰衣和尚怒道:“就是你这丫头施的毒手!” 袁莹莹冷冷接道:“我问你是否相信他是阮山?” 灰衣和尚道:“自然相信了。” 袁莹莹道:“那你为什么不肯解说那箱中的文字呢?” 灰衣和尚道:“贫僧幸亏没说,原来,阮山也是一位卑鄙小人!” 阮山被那和尚骂得狗血喷头,始终没动怒火、袁莹莹偷偷瞧了阮山一眼,心中大感不安,暗想道:都是我暗施手脚,连累的大哥挨骂。缓步走了过去,道:“大师并没中毒。” 灰衣和尚怒道:“我毒性已经发作了,难道还没中毒?” 袁莹莹道:“那是我点了你的穴道。”伸手一掌,拍在灰衣和尚的右肩上,解了他被点的穴道,接道:“其实,你只要留心一下,我用针刺中的位置,瞧瞧伤口,就会明白是否中毒了。” 灰衣和尚瞧了瞧左手伤处毫无异样,果然不像中毒的样子,不禁一怔。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点你穴道的手法很轻,只要你能沉住气,盘膝坐息,就可以完全复元”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虽然是唬唬你,但也和阮大侠无关,他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大英雄,岂肯对你开这样的玩笑,为了此事,我刚才还受了一顿责骂。” 灰衣和尚怔了一怔,道:“原来如此。” 袁莹莹道:“你心中早已承认了他是阮山,但还是不肯说出字中的秘密,只因为,你不肯信任他,但我们又怎么能信任你呢?我暗中点了你的穴道,假说你被毒针刺中,用心不过是想试试你是不是归云山庄的奸细” 灰衣和尚道:“贫僧是不是呢?” 袁莹莹道:“现在证明你不是。” 灰衣和尚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你如果是归云山庄的人,自然不会再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可以证明你不是。” 灰衣和尚道:“贫僧还是不太明白。” 袁莹莹道:“简明的说,你如果是归云山庄的人,自会有归云山庄为你疗伤,也用不着再回此地来。” 阮山突然抱拳一礼,道:“不论是什么用心,此举都属于不当,在下这里谢罪了。” 灰衣和尚叹息一声,道:“这么看来,你当真是阮山了。”萧奇道:“不知要怎么大师才能相信?” 灰衣和尚道:“贫僧此刻完全相信了” 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接道:“在这木箱中,是否有一本书?” 阮山道:“是有一本经文。” 灰衣和尚道:“不知可否拿给贫僧瞧瞧?” 阮山道:“自然可以!”取过经文递了过去。 灰衣和尚接了经文,仔细的翻了一阵,突然把中间的一页裁开,道:“记述的秘籍在这里了。” 阮山道:“那上面也是写的天竺文吗?” 灰衣和尚道:“是用汉文写成的。” 阮山道:“他应该用天竺文写才对,除了少林寺,天下再也没有几人认得了。” 灰衣和尚道:“认识天竺文字,不一定有超人的才慧,他在那箱底留下天竺文,是说明记载秘籍的地方,是在箱中一本经文内。” 缓缓把四周裁开的经文,双手奉上。 阮山接了过来仔细的瞧了瞧,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汉文,第一行便写道:除非有极深的武功基础,和过人的智慧,不然不宜习练此中记述的武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揭开了木箱的来历 阮山缓缓把手中经文放下,道:“大师的法号怎么称呼,在下还没请教。” 灰衣和尚道:“贫僧法名智忍。” 袁莹莹心中暗自笑道:你的法号智忍,我看你连忍都忍不住。 阮山道:“大师看过这上面的汉文记载吗?” 智忍大师道:“贫僧只看了两行,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阮山暗道:好啊!原来他已经看了两行了。 口中说道:“那上面写的很真实吗?” 智忍大师道:“应该是很真实,除非这本经文和木箱全是伪造的。” 阮山微微一笑,道:“那伪造木箱和经文的人,第一桩事,得先要懂得天竺文。” 智忍大师道:“不错,因为贫僧感觉到,这经文和木箱,都很难做假。” 阮山道:“大师说的是。”凝目向下看去,只见写道:本文所记,乃是武功总结,如若人的功力不足,强行习练,难免要走火入魔,如果才慧不及,难解词意,苦苦思索,愈陷愈深,终而难以自拔,精尽智竭而死,是为戒言。 看完序言之后,阮山随手合上了经文,笑道:“大师一眼能认出这木箱,想必对这经文的来历,也十分熟悉了。” 智忍大师道:“地宫被打开的消息,传入了少林,方丈大为震骇,想到地宫中十大奇人的武功,如果被那沈天奎取去,归云山庄的霸业,必成无疑了,因此,召集了我们少林寺中的长老,各院住持,共商大事,贫僧也参与了这场集会。”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贵派数十年来,一直被视作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林中不少纷争,大都由贵派出面解决,但这次归云山庄的事,贵派却似乎有着纵容之嫌,似乎是对归云山庄的活动,全然不闻不问。” 智忍大师道:“贵派也有苦衷,只是贫僧职位卑小,不知内情罢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如果说贵派对此事,全然不理,未免是稍嫌武断一些了,据贫僧所知,少林派为此事,已经举行了数次长老秘密会议,而且早已有所行动,只是,行动极端隐秘,外人难得知道罢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你们那次大会,结果如何?” 智忍大师道:“大会上,都被那沈天奎进入地宫的举动惊震不已,如果那十大奇人果真在地宫留下了毕生所学,又被那沈天奎取走,以那沈天奎的才智,和深厚的武功基础,可能在极短时间内,练成各家绝技,果真如此,那就好比十大奇人复生了。 而且都被沈天奎收用的话,整个武林都将沉沦于一段黑暗时期中,不论什么人,都无法阻止这股滔天洪流。少林寺已经作了应变的准备,选派了四十名年轻。精明、才慧过人的弟子,寄住他处,有两名经验博广,武功精深的长老领队,除了练习绝技之外,不过问武林中事。” 萧奇哈哈一笑,道:“准备少林寺一旦被毁之后,还有复兴的能力。” 智忍大师道:“不错。” 郭峰冷冷的接道:“贵寺中这等准备,似乎是和这本经文无关。” 智忍大师道:“自然有关了。” 郭峰道:“哪里有关?” 智忍大师道:“大会上贫僧提出一线希望,那就是这本经文。”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么重要吗?” 智忍大师道:“不错,贫僧就藏经阁中收藏的大事志中,查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数十年前,天竺国一位高僧,到了中原,在我们少林寺中,研读经文,一面学习汉文,他在寺中,一住三十年,终日里埋头在藏经阁中,经书” 郭峰道:“这又和这本经文的武功,怎么连在一起呢?” 智忍大师道:“你急什么?这就是这本经文中记载武功的来历,贫僧必须得从头说起,你们才会了解内情。” 阮山道:“不要紧,大师慢慢的说吧!” 智忍大师说道:“那和尚在少林寺中,获得了无与伦比的赞美,但无人知道,他用心却在找一本天竺国流传入中原的武功秘籍,他计算追踪,各方求证,证明那本武功秘籍,落在了我们少林寺中,才借研究经文的名,一住三十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那本秘籍” 阮山道:“贵寺中就没发觉那一本秘籍吗?” 智忍大师道:“藏经阁藏经十万卷,那本秘籍,因为用天竺文字写成,无人认识,就堆在经阁一角,被他发现后带走了。” 阮山道:“那又怎么会流入地宫,译成汉文了呢?” 智忍大师道:“自从那僧人入住本寺之后,引起了本寺中几位才智过人的高僧,学习天竺文的兴趣,就学起了天竺文,本寺中,原本也有人认识天竺文字,后来,此风式微,直至那位远来的和尚入住少林后,又引起了学习天竺文的风气,贫僧因具有此文才能力,受方丈指定,专研天竺文字,五年前,贫僧整理旧籍,无意间发觉了那天竺和尚留下的日志,才发现了这一件惊人的事情” 阮山一皱眉头道:“那你又怎么知道那武功秘籍,已经翻成汉文,又怎么知道它流入进地宫呢?” 智忍大师道:“贫僧发觉此秘密之后,就开始天竺文的经集,但却是一无所获,我当时原想找出全部情形之后,再禀告掌门方丈,但费时半年,却无所获,心想此事重大,不能再耽延下去,只好禀报了掌门方丈” 阮山道:“贵掌门也无法代你解决这桩难题啊!” 智忍大师道:“但贫僧却从掌门的口中,知道了另一件隐秘,那就是,天竺国在这几十年中,两度派人来访少林寺,查问那位天竺僧人的下落。”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这证明一件事,那位天竺僧人,虽然带走了秘籍,并没回到天竺国去,不是他自愿留在中土,就是被人所害。” 长长叹息一声,道:“贫僧在方丈面前,力陈利害,请求派人追查那和尚的下落,方丈为此,派出了十名僧人。” 阮山道:“查出了没有?” 智忍大师道:“整整查了两年多,才查出,那位天竺和尚离开少林寺后,被等候在山下的长眉大师带走了” 阮山道:“带往什么地方了?” 智忍大师道:“至今为止,还没人知道那位和尚的生死,但照时间推算,一定不在人世了。” 袁莹莹道:“那位长眉大师呢” 智忍大师道:“同时也行踪不明,但以后听传说他又在江湖出现,而且还曾参与过十大高手的决战” 说到此处,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望着阮山说道:“这只木箱,就是那位天竺和尚由天竺带来的物品。” 郭峰冷冷接道:“几十年了,你怎么能一眼看出,何况,你根本没有见过这只木箱。” 智忍大师道:“不错,贫僧没有见过,但这木箱上刻有那位天竺和尚的名字,贫僧这才知道。” 话声一顿,道:“贫僧想问诸位一句话,希望诸位能够据实回答。” 阮山道:“大师只管问,我等知道的一定奉告。” 智忍大师道:“诸位这只木箱是从何处找来的?” 阮山道:“是从地宫中。” 智忍大师道:“不知诸位是否可以把取得这只木箱的经过,说给在下听听?” 阮山道:“自然可以。” 当下把经过的详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智忍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这就对了” 郭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智忍大师道:“贫僧只能在那天竺大师留下的日志中,以及寺中追查长眉大师所得的资料,和诸位取得这木箱的经过,诸般情形,推断它的经过,其间,自然会有很多无法令人满意的地方,不过,那真实的经过,只怕已经无法查考,永远成为了武林中的隐秘了。” 阮山道:“大师既然有所知道,推论的自然是可信,不知我等是否有幸一饱耳福。” 智忍大师道:“贫僧简明的说出推想,如果有重大破绽,无法补说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多原谅” 语声一顿,接道:“长眉和尚也许早已知道那位天竺大师东来的用心,说不定还是他推介进入我们少林寺中的,在外面等候了很多年,只等那位天竺大师发现了那本天竺文的武功秘籍,离开了少林寺时,才被长眉掳走” 郭峰道:“他俩似乎是认识,怎么还要掳去,只要骗他一下就成。” 智忍大师道:“不论什么方法,只要是把那位天竺大师带去就是,然后,那长眉大师又设法取去了那本秘籍。” 阮山道:“那上面写的天竺文长眉大师怎么会认识呢?” 智忍大师道:“长眉大师乃是峨嵋门下弟子,贫僧曾询及峨嵋门中同道,查考所得,那长眉大师也是个精通天竺文的人才。” 萧奇道:“和大师一样。” 智忍大师道:“贫僧怎么能比得上那长眉大师的一二”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贫僧的资质,不善习武,虽然有良师益友,也是无成,那长眉大师乃是峨嵋门中的一代奇才,和贫僧相比,那是天壤之别了。” 阮山道:“以后呢?那长眉大师可是代表了峨嵋派,参与了十大高手的决战?” 智忍大师道:“贫僧原本不知江湖中事,但为了追查那位天竺大师的去处,掌门命我常在江湖上行道的师兄弟等,为贫僧解说江湖中事,据说长眉大师确实曾参与十大高手的决战,诸位能在地宫中,找出这只木箱,那就证明了长眉大师确实是曾到过‘地宫’,至少,那位天竺大师是到过地宫。” 萧奇道:“关于那长眉大师的传说,在下也听到过。传说纷云,莫衷一是,大体而言,和大师所说的相似。” 袁莹莹突然接道:“大师认识天竺文字,而且造诣极深,如果把这经本上的汉文,译成天竺文,两相对照,确是那位天竺大师所留,就不难证明它是否是那位天竺大师的物品了。” 智忍大师道:“贫僧的话,只怕女施主还没听明白,那天竺文的秘籍,已经被那天竺和尚带走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这经内暗藏的武功,一定是那长眉大师所写的了。” 智忍大师道:“有此可能。” 阮山一抱拳,道:“多谢大师指教。” 智忍大师道:“方丈也听到了地宫被开的消息,不过,传言中只提到说那沈天奎进入了地宫”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贫僧奉命游走江湖,用心就在找这只木箱,如今木箱既然已经落于阮大侠的手中,贫僧也不用再在江湖上流浪了。” 言罢,转身向外走去。 阮山一抱拳,道:“恭祝大师一路顺风,早回少林。” 智忍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道:“阮大侠,贫僧有一点非份之求,不知阮大侠肯否答应?” 阮山道:“什么事?” 智忍道:“这木箱既然是阮大侠所得,经文中录记的武功也自然归阮大侠所有,但这木箱和经文,都是天竺文字,阮大侠留它无用,不知可否交由贫僧带回少林寺去。”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好吧!” 智忍喜道:“阮大侠果然是侠肝义胆,豪气干云的人物。” 阮山翻阅手中的经文一阵,道:“经文上记录武功的页,共有四张之多,如若把它扯下,这本经文,岂不是大为受损吗?” 智忍道:“若无两全之策,那也只好如此了,阮大侠日后如若有暇,请到少林寺中一行,好让贫僧补上经文残页。” 阮山道:“好吧!” 扯下了四页录在经文夹页的秘籍,把经文木箱交给了智忍大师。智忍大师接过经文。木箱,合掌拜谢而去。 萧奇望着智忍背影走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如若那箱底下,也记的是武功,这一次咱们岂不是上了那和尚的当。” 阮山微微一笑,道:“那上面就算记录的是武功,但它写的是天竺文字,他不告诉咱们,咱们永远也看不明白,寄存于少林寺,总是比带着安全” 目光转动,望了袁莹莹和郭峰一眼,道:“莹儿,你和郭兄弟暗中保护那和尚,送他出长沙城。” 袁莹莹、郭峰应了一声,飞身而去。 阮山缓缓把身子靠在木椅上,说道:“萧兄弟,对眼前长沙的情形,你有什么感觉?” 萧奇道:“原本是我们占了下风,奇怪的是沈天奎并没大举搜杀,但自从大哥到此之后,连挑了他们几处窑子,咱们由劣势,似乎变成优势了。” 阮山道:“那沈天奎对武当和我们兄弟,恨入刺骨,岂能心存仁意,放过我们之理,他迟迟不肯出手,必有别的原故,可能是他受了伤,尚未痊愈。” 萧奇点了点头,道:“不错。” 阮山道:“对我们而言,这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小兄想就高手之中,选出几位武功、胆略较强的高人,趁那沈天奎重挫之后,全力追杀,逼他远离归云山庄,人手调度不易,这举动有一半成功的机会,但想不到皇天竟然不肯给我们一个机会。” 萧奇道:“哪里不对了?” 阮山道:“第一件意外的变化是那四海君主、修月等,竟然和沈天奎同流合污,这两股当今武林中最为邪恶的势力,竟然能够合而为一,不能不佩服那沈天奎的智谋,确实有过人的地方;第二桩意外的变化是沈天奎竟然肯移樽就教,去会一位多年的故人,据说那人,是一个和尚,小兄虽然不敢断定那和尚是我授业恩师和义父的仇人,但想来,八成是他” 语声顿了一顿,又道:“不论是谁,能叫沈天奎亲往相会,移樽就教,那人定然是一位极难对付的人物,至少,武功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萧奇道:“大哥说的是。” 阮山道:“小兄的武功,自觉进展很快,对华山史岩松的剑法,我已经体会到了其中精要很多,对于弹指神功也觉得功力渐深,再遇上沈天奎时,虽然无必胜他的信心,但自信可以和他多缠斗一两百招,可惜的是武当的许老前辈不在此地,沈天奎既然和修月等联手,又有一位故人赶到,这说明沈天奎的气数未绝,武林中还有一场悲惨的劫难。”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眼下,四海英雄、各大门派都已经觉醒,大哥搏杀沈天奎的用意,似乎也不用太急,但得武林中抗拒沈天奎的实力结合,自然不难一举扑灭归云山庄。” 阮山微微一笑,道:“萧兄弟说的虽然有理,但这其间,却是问题重重!” 萧奇道:“什么问题?” 阮山道:“一是那沈天奎恶名成著,天下英雄虽然已经觉醒,但一时间,还难有全面的积极行动,这其间,只怕还得拖上两年,表面上看去,时间似乎对我们有利,但沈天奎也必将妥为运用这段时间,他们号令统一,行动快速,决不是我们一盘散沙能够比得。 武林中实力最强的少林派和丐帮,眼下似乎是还没有全力对付沈天奎的决心,何况那沈天奎已经命令潜伏在各派中的人手,有所行动,也许各大门派,要自行引起一段纷争;二是那沈天奎已经不再妄自尊大,尽力在结交江湖上各种势力,咱们却是毫无组织,时间拖长了,对咱们表面有利,实则有害。” 萧奇道:“组织天下英雄,抗拒那沈天奎的事,照兄弟的看法,由那无为道长出面最好。” 阮山道:“无为道长武功,声望,都可当此大任,只是,他还不大了解沈天奎,以毒攻毒而论,稍差一筹。” 萧奇道:“那要什么人才有担此大任的能力呢?” 阮山道:“人倒有一位,只是不知他是否肯全力以赴。” 萧奇道:“什么人?” 阮山道:“张信。” 萧奇道“璇玑书庐主人。” 阮山道:“不错,他已经和小兄约好在杭州灵隐寺中会面,如果是过了期限,他就要剃度出家,遁身空门,不再问江湖中事”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当时,小兄原想凭借武功和沈天奎一决生死,那就不用请那张信帮忙了,但此刻看来,非得请他不可了。” 萧奇道:“那张信,当真有这等能耐吗?” 阮山道:“小兄的看法,他的谋略,和料事的能力,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萧奇道:“那咱们请他就是。” 阮山点了点头,道:“等莹儿、郭兄弟回来之后,咱们就回那沙洲上去,先把宇文付和无为道长说服才成。” 谈话之间,突闻一阵沉重步履之一声,传了进来。 萧奇双肩一晃,穿过客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雪峰山救人,路遇故交 片刻之后,只见萧奇扶着郭峰,缓步走了进来。郭峰脸色铁青,嘴角间,鲜血淋漓而下。 阮山一跃而起,扶着郭峰,道:“伤的很重吗?”郭峰点了点头,道:“袁姑娘她” 阮山举手一掌,拍在郭峰的背心上,接着道:“不要说话。”郭峰似乎是要挣扎着说下去,萧奇却及时接道:“郭老三,听大哥话,你如果再挣扎着说下去的话,只怕无法说完。” 郭峰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阮山一面以真气助他行功,一面查看郭峰的伤势,只见他伤的很重,口鼻间血迹隐隐,显然他受了重击之后,口鼻间鲜血涌出,但都已经被他撩拭干净。 得了阮山的内力相助,郭峰浮动不定的真气,逐渐的稳定下来。萧奇低声问道:“大哥,他伤的很重吗?” 阮山道:“很重,但咱们救的及时,不致于再恶化了。” 萧奇道:“不知什么人,有此功力,伤的他如此重。” 阮山伸手按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道:“不要惊扰了他。”虽然他急于知道袁莹莹的消息,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 足足过了有半个时辰之久,郭峰才缓缓睁开双目,望了阮山和萧奇一眼,道:“袁姑娘被人生擒去了。”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袁莹莹武功不弱,打伤她已经不容易了,生擒她,那是非同小可了,不知是什么人物有此能耐。 强按下心中的惊虑,浅浅一笑,道:“不要急,既然被人生擒了,显然是没伤重伤,你慢慢的说吧!遇上了什么人?” 郭峰道:“遇上了沈天奎。” 阮山和萧奇同时听得一怔,道:“沈天奎?” 郭峰道:“不错,那沈天奎生擒了袁姑娘之后,又击我一掌,告诉小弟说,他已经知道咱们的住宿了,但他此刻很忙,暂时不和大哥见面,打我一掌很重,但却不足致命,他计算我足可强行支持,走回此地” 话到此处,一阵急喘。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郭峰兄弟,你慢慢说,不要着急。”郭峰喘息了两口气,接道,“他说,我勉强走回此地之后,已经累的筋疲力尽,必须得要一个时辰的调息,大哥运功助我,也无法使时间提前,在此期间,不能讲话,除非大哥不顾我的死活,但他算准了大哥侠肝义胆,决不会” 阮山道:“一切似乎是都在他预料之中。” 萧奇道:“有一点沈天奎没有算准。” 阮山道:“哪一点?” 萧奇道:“大哥功力进境,他估计大哥要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使三弟醒来,但大哥却在他推定的时限之前,救醒了郭兄弟。”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他不取你的命故意放你回来,自然有很多话,要你转告我了。” 郭峰道:“正是如此,小弟明知那是一个圈套,但又不能不讲。” 阮山道:“不要紧,你说吧!” 郭峰道:“那沈天奎告诉我说,他将要把袁姑娘运入雪峰山中,大哥如若想见袁姑娘,只有赶往雪峰山去找。” 萧奇道:“那雪峰山绵连千里,那沈天奎没有说明到哪里找吗?” 郭峰道:“没有说明,但他说过,只要大哥敢去,他会派人接应。” 萧奇道:“他们在那雪峰山中寻找一处最为险恶的地方,设下埋伏,派人接应,又不必说明地点,用心是不许我等派人支援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沈天奎的厉害之处,就在此地,他设下的圈套,简单明了,使人一看皆知,但却又叫人不能不去。” 郭峰沉吟了片刻,道:“袁姑娘遇险,咱们是不能不救,但大哥一人前去,那是正合了沈天奎的心意了。” 萧奇道:“大哥在途中暗留记号,我等依照标识追踪。”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沈天奎是什么人物,岂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怕他沿途都有眼线。” 萧奇道:“我们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追踪而去,易容改装,暗中追索。”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好吧!眼下的情势,实在是再也想不出良策,不过,此事不要太多人知道,只要告诉无为道长、和宇文付就成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追我的人,也不要去的太多,精选高手,不要多过五人。” 萧奇道:“大哥心目中,以哪些人为宜?” 阮山道:“许阳许老前辈,如若同来,那是最好不过;如若无为道长能去,由他同往一行,不能去,也不要勉强;神箭镇乾朱元,三陽神弹张魁,加上你一个,郭兄弟伤势不轻,不宜同行,要他找一处幽静的地方养息,同时转告宇文付,要云集于长沙的群豪化整为零隐藏起来,暂时不要和归云山庄的人照面。” 萧奇道:“如若许阳没回来呢?” 阮山道:“少一人也不要紧!” 语声一顿,又道:“你还要辛苦一趟,赶往杭州灵隐寺中一行,告诉张信我的意思,请他相助群豪一臂之力。” 萧奇道:“可让他也赶往雪峰山去?” 阮山道:“告诉他这件事,去不去由他自己决定。” 萧奇道:“小弟记下了。” 阮山道:“你如果能见着宣华夫人时,告诉她这件事。” 萧奇点了点头,道,“小弟知道了。” 阮山望了郭峰一眼,道:“郭兄弟现在怎样了?” 郭峰道:“勉强可行动。” 阮山道:“好,咱们一起走吧!” 萧奇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约定一个特殊的暗号,既易容辨识,又不易容被人察觉。” 阮山道:“以自然物,稍加利用最好。” 两人研商了一阵,决定了暗记方法,扶着郭峰,离开了客栈。 阮山送萧奇出城,直奔那水中沙洲而去,直等遇上了宇文付等布下的哨卡,才低声对萧奇说道:“有人接应了,大约是不致于再遇上沈天奎了,小兄要先走一步了,如若能够赶在他们前面,拦住他们,那是最好不过了。” 萧奇也知他心急如焚,很难劝阻,当下说道:“大哥保重。”阮山道,“我会小心。” 话说出口,人已经在数丈之外了。 萧奇望着阮山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郭峰直向渡口走去。 且说阮山想到那沈天奎手段的恶毒,那袁莹莹落在他手中,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一路急走,希望能先到雪峰山入口处,拦住他们。 半晚急走,也不知走出了多少路程,以阮山此功力的深厚,也跑的满身大汗。 天亮时分,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只见一座瓦房矗立道旁。 布招迎风招展,原来是一家卖酒饭的客店。 一个五旬左右土布衣裤的老人,正在抹桌子。 阮山走向前去,一拱手,道:“老丈,有东西吃吗?” 那老人抬起头来,打量了阮山一眼,道:“客人好早啊?” 阮山缓缓坐了下去,道:“在下错过了住宿,赶了一夜的路。” 布衣老人微微一笑,道:“早点就好,客人稍侯片刻,老汉先给你沏壶茶去。” 阮山道:“在下想借问一声,此地可是去雪峰山的大路?” 那布衣老人,已经转过身子,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说道,“客人如若走的快,天黑时就可以到雪峰山下了,不过” 阮山道:“不过什么?” 那布衣老人道:“那雪峰山连绵千里,不知客人要到何处?” 阮山心中暗道:是啊!我要到何处呢?口中却应道,“老丈刚才说的是什么地方?” 那布衣老人哈哈一笑,道:“客人问路,快把老汉也问糊涂了,老汉刚才所说的是指那雪峰山分支,如果是主峰,还在五百里外呢。” 阮山心中暗道,我这一阵子急走,二百里路总是有的,那沈天奎押着莹儿赶路,就算他早走一个时辰,也该追上了。难道追错了路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从长沙到雪峰山,可是这一条路?” 那老者大约对阮山问路的方法,很感奇怪,摇了摇头,道,“客人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什么地方了,是吗?” 阮山苦笑一声道:“不错!我一个朋友,约我到雪峰山中会面,但他走的匆忙,没有说明地方。” 布衣老者摇头,说道:“荒唐啊,荒唐,世上还有这等糊涂的事情” 话说了一半,似乎是自知失言,急忙改口说道:“如若客官要是奔雪峰山主峰而去,那就走错了方向,如果是上七星潭,那就走对了。” 阮山心中一动,道:“什么是七星潭?” 那布衣老人道,“七星潭是雪峰山一个名胜区域,七处小泉会聚成七潭水,中间有一条溪流,连在一起,布成了北斗七星的形态,故称七星潭。” 阮山道:“老丈见多识广啊!” 那布衣老人笑道:“老汉当年走单帮,到过的地方,少说点也有五六个省,这七星潭去的也有十几趟,如今年纪老迈了,跑不动了,开了这座小店糊口。” 阮山道:“由长沙去那七星潭,这儿可是必经的路?” 那布衣老人道:“不错。” 阮山心中暗道:如若我走错了路,此刻回头,已经来不及赶上他们了,如果是走对了,必然是已经超过他们了,不如就在此地等等,借机休息一阵,恢复一下体力,再作打算。 那布衣老人走入室中,片刻功夫,沏了一壶茶送了上来。 阮山倒入茶杯,正想饮用,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江湖上险诈重重,归云山庄的人更是眼线遍布,对这个老人,不得不防,回头望去,只见那老人又向房中走去。 阮山口中虽然饥渴,但却不敢饮用面前的茶。 又过了片刻工夫,那老人端着一盘热包子,走了过来,道:“客人,赶了一夜的路,腹中想是早以饥饿,趁热吃盘包子吧。” 阮山笑道:“老丈请坐下来谈谈怎样?” 那老人望了阮山一眼,缓缓坐了下去,道:“客人还有何见教?” 阮山道:“老丈一早赶工,想也很饿了,来来,你先吃个包子。” 那布衣老人道:“这怎么能成呢,老汉是开店的。” 阮山道:“我请客,老丈只管吃吧!” 那老人满脸困惑的表情,望着阮山一口吃下两个包子,哈哈一笑,道:“老弟,你可是怀疑老汉这是座黑店,卖的是人肉包子不成?” 阮山微微一笑,道:“好说,老丈再请饮杯茶怎样?” 那布衣老人摇了摇头,道:“看来,你老弟当真是对我动了怀疑了。” 取过茶杯,一饮而尽。 阮山淡淡一笑,道:“在下听说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住在黑店中,被人杀了,包成包子卖出去,日后虽然查明了那家黑店,但已经不知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了,出门不得不小心一些啊。” 那布衣老人突然站了起来,道:“如果老汉年轻几岁,今日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说完话,走入店中。 阮山暗道:“我言语上得罪了他,走时多给他些银钱就是。” 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那布衣老人,走入店中之后,很久没再出来。 阮山吃完了一盘包子,倒了一杯茶,正想饮用,只见两匹快马,疾奔而来。 那快马荡起了一阵阵尘烟,瞬间,已经到了阮山的身旁。 第一匹马上的人,身材魁梧,白髯垂胸,腰悬镖袋,竟然是多日没见的圣手子母镖林玉,仍然是精神健旺。 第二匹马上,一个青衫中年,发挽道舍,竟然是南海卜侠上官洪。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两人怎么会走在一起呢?” 只听上官洪说道:“林兄,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圣手子母镖林玉四处望了一眼,道:“老朽跟你跑了半个多月了,连那阮山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一面说话,一面却翻身下马。 上官洪笑道:“在下当初告诉林兄时是怎么说的?” 林玉道:“你说一个月内一定能找到阮山。” 上官洪道:“是啊!现在几天了?” 林玉道:“十六天了。” 上官洪道;“一个月三十天计算,还有十三天,林兄急什么呢?” 林玉道:“咱们找了十七天,连那阮山的消息也没听到过,十三天的时间,怎么能一定找到阮山呢?” 阮山坐在一旁,把两人谈的话;“听得十分清楚,只是他已经易容改装,别人无法认出他罢了。 这两人突然间,在此出现,使阮山心中惊奇不已,他强自按下和两人相见的心,闭目假寐,听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林玉高声叫道:“掌柜的,有没有店伙计啊?” 他一连叫了数声,始终没人答理。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呀!那店东家明明进了房中,怎么会无人答理,难道他气的连生意也不做了吗?但听砰的一声,林玉一拳击在木桌上,高声说道:“老夫一生走南闯北,从没见过这等店家,火起来,砸了你的招牌!” 上官洪缓缓说道:“事情确实有点奇怪,林兄请稍坐片刻,在下进去瞧瞧!” 林玉道;“瞧什么?我不信老夫这大嗓门,他们听不到!” 上官洪道:“也许这店主人,出了什么事。” 林玉道:“这话倒不错,你该进去瞧瞧才是。” 上官洪站起身子,大步向室中走去。 走到店门口处,突然回头望了阮山一眼。 这时,阮山也正向室中望去。 四目接触,阮山急忙转过头去,上官洪大步走入室中,片刻之后,抱着那布衣老人走了出来。 林玉突然站起身子,道:“老弟,怎么回事?” 上官洪道:“中了迷魂药” 目光一掠阮山、放下那布衣老人,接道:“阁下来了多久了?” 阮山缓缓取下掩在脸上的草帽,站起身子,望了那布衣老人一眼,反问道:“他死了吗?” 上官洪一皱眉,道:“还没绝气,这是阁下的杰作吧?”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为什么要害他。” 上官洪道:“谋财,这地方上不临村,下不靠店,四周荒凉,正是下手的好地方。” 阮山淡淡一笑,道:“也许是别人故意栽赃陷害。” 上官洪冷冷的说道:“阁下来了很久了吗。” 阮山道:“嗯!大半个时辰了。” 上官洪望着阮山木桌上的包子,茶壶,道:“阁下到此时,这位店东家还完好无恙。” 阮山点了点头,道:“是的,他替我沏了茶,又替我送上了一盘包子” 上官洪道,“以后呢?” 阮山道:“以后吗?他就饮了一杯茶,回房中去了,想不到,却中了迷魂药,可怕呀!可怕。” 上官洪道:“那是说这壶中有鬼了?” 伸手取过茶壶,倒了一杯茶,嗅了一阵,道:“很厉害的迷魂药,无香无味,瞧不出一点破绽,阁下有此眼力,实在是叫人钦佩。” 阮山道:“好说了。” 上官洪道:“这位不知死活的店东家,看上了阁下的行囊,想在茶中暗下迷魂药,把你迷倒,但却被阁下灌了他一杯,把他迷倒了。” 阮山笑道:“有一点不对。” 上官洪道:“哪一点?” 阮山道:“我没有灌他,只是他自己想证明茶中无毒,故意饮用了一杯” 上官洪道:“这人当真傻的很啊?明明知道茶中有毒,却故意装作不知。” 阮山心中暗笑,口中却应道:“也许他想回到店中去取解药,想不到药性提前发作,故而晕倒在地上了。” 上官洪点了点头;道:“推论的头头是道” 冷笑一声,接道:“阁下是早知道茶中下有迷魂药了。” 阮山道:“我只是怀疑而已,所以没敢饮用,直到现在,才证明我怀疑的不错,不过,两位如若晚来一步,在下就忍不住饮用这壶中的茶了。” 上官洪道,“他为什么要毒害你?” 阮山道:“这店东家既然没死,你为什么不救醒他问问?” 林玉道:“有道理,上官兄,救醒他问个明白。” 上官洪端过来一盆冷水,泼在了那老人的脸上,一掌拍在他顶门穴上。 这布衣老人打了一个冷颤,缓缓坐起身子,望了望阮山,又望了望上官洪和林玉道:“诸位大侠,这不关老汉的事” 阮山淡淡一笑,接道:“你把经过说明白,自然不关你的事了。” 那布衣老人道:“在你到此之前,先有一位客官爷到此,给了老汉一包药物,要我把它放在茶中,把你迷倒” 阮山道:“那人呢?” 那布衣老人道:“就躲在老汉的房中,老汉本来不愿意,但他以我相依为命的老伴的性命威胁老汉,老汉情非得已,只好照他的话做了。” 阮山抬头望了上官洪一眼,道:“上官兄,你救这位老丈的时候,可曾看到了什么?” 上官洪怔了一怔,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上官兄和林老前辈要找的阮山啊。” 林玉圆睁双目,打量了阮山一眼,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不错。” 上官洪哈哈一笑,道:“我说呢?声音有些熟悉” 目光一掠林玉道:“林兄,在下的卜卦怎样?” 林玉微微一笑,道:“太巧了,老夫有些不信。” 阮山伸手取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这会相信了吗?” 上官洪笑道:“今日如若再遇不到阮兄,兄弟只怕是有得气受了。” 林玉急忙走了过来,握着阮山的手道:“老弟,果然是你,当年老夫就看出你不是一位平凡的人物,果然被老夫看中了。” 说完话纵声大笑起来。 阮山道:“阴差阳错,适逢其巧。晚辈只不过是比别人侥幸罢了。” 林玉叹道:“如若阮老弟没有这等才智,岂能有此大成。” 两人谈话之间,只见上官洪身子一晃,直向那店房中冲去。 阮山心中明白,他去搜寻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了,也不多问,但那林玉却大声喝道:“喂!上官老弟,你整日急着要见阮山,此刻找到阮山了,你乱跑什么呢?” 上官洪行如飘风,也不理会那林玉的问话。 阮山微微一笑,道:“他去找人了。” 突然间只见尘烟滚滚,又有快马跑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上官洪抓奸细,路遇四大贤 阮山急忙戴上了人皮面具;道:“老前辈,晚辈此刻,还不便以真面目和人相见,还望老前辈多多原谅。” 林玉点头笑道:“老朽知道,你现在是那沈天奎心目中的第一大强敌,武林中正义的象征,自然是不应该轻易暴露身份了。” 谈话间,四匹马如飞而到。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第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六十四五岁的青衫老人,竟然是武林四大贤中的洛阳孙文昌。 紧随的是济南秦怀荣,金陵尤溪和江州许嵩。 林玉久年在江湖上走动,武林四大贤,全部认识,当下一抱拳道:“难得啊!难得,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竟然在此能见到四位大贤人?” 孙文昌在马上欠身一礼,道:“原来是林老兄,咱们多年不见了。” 林玉哈哈一笑,道:“四位大贤,一向不问武林是非,此番联袂而来,不知是想游哪座名山?” 孙文昌摇了摇头黯然说道:“不卷入江湖漩涡,乃是我们四人的心愿,数十年来,虽然是非波及,但我们都能淡然处理,视若无睹,但这次沈天奎重出江湖,手造浩劫,那阮山不及弱冠之年,奋起江湖,抗拒恶魔,使我们兄弟大为感动,聚议研商,争辩了七日七夜” 林玉道:“四位辩论清楚没有?” 秦怀荣道:“辩论所得是我等不应独善其身,应该助那阮山一臂之力,以拦阻这一股泛滥的洪流。” 林玉道:“那是说四位决心卷入这场江湖是非中了。” 金陵尤溪道:“不错,咱们兄弟决心为武林正义,稍尽心力。” 孙文昌缓缓说道:“我们虽然决定插手于武林是非之中,但还有一事等待解决。” 林玉道:“什么事?” 孙文昌道:“先要找到阮山之后,才能作最后的决定。” 林玉望了阮山一眼,道:“四位大贤要和阮山谈些什么?不知可否告诉老朽,待老朽见到阮山之后,也好转告他。” 秦怀荣摇了摇头,道:“不成,这件事,我们非得找到了阮山之后,自己问他才成。” 林玉心中大感为难,暗暗忖道:这阮山就在眼前,但他一直不肯接口,那是显然不愿在武林四位大贤面前现露身份了,我也不便替他做主说明内情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大贤,急也不在一时,先请下马,喝点茶水再赶路不迟。” 孙文昌沉吟了一阵,道:“三位贤弟意下如何?” 济南秦怀荣道:“咱们让坐骑休息一阵,再走也好。” 武林四大贤人齐齐翻身下马,拴好坐骑,围桌而坐。 那店主人呆呆的站在阮山身旁,心中一片紊乱,不知如何是好。 四人刚刚坐好,上官洪大步从店中走了出来,左手提着一把大茶壶,右手托着一大盘包子,走到几人身前,道:“荒野小店,无物待客,诸位将就着吃点包子吧!” 江州许嵩打量了上官洪一眼,道:“阁下不像店里的人。” 林玉笑道:“本来就不是,这位上官老弟,乃是老朽同行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上官老弟,快来见过,这四位乃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四大贤人。” 上官洪一抱拳道:“久仰,久仰,在下上官洪。” 南海卜侠上官洪,进入中原不久,武林中很少知道他的名,这武林四大贤人,又是很少和江湖同道往来,自然是不知,只好点头说道:“原来是上官兄。” 上官洪微微一笑,回头对林玉道:林兄,那人带着这位店东家的老婆,一起走了。” 那布衣老人突然抬脚向前走去,一路高声喊道:“黑妞啊,黑妞啊!” 声音凄厉,响荡四野,显然他们夫妻之间,情意很深。 阮山突然接道:“上官兄,这位店东家很可怜,咱们帮他找老婆去。” 林玉叹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人在此荒凉的地方,开这小店糊口,只有老伴相依为命,失去老伴,难怪要急的形同中邪。” 这时,阮山已经举步追在那店主人身后走去。 上官洪心中一动,道:“各位慢慢吃,在下去帮助那位兄台,替这位店东家追老婆去。”说完也放腿追了上去。 只见店主人一路狂走,直向屋后一片杂林跑去。 阮山避开了武林四大贤的视线之后,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上官洪追上了阮山,道:“武林四大贤为人怎样?” 阮山道:“他们四人意欲独善其身,但却吃过沈天奎很大的苦头。” 上官洪道:“他们在找你。” 阮山道:“我知道,这四人中了奇毒,我如果现身和他们相见。难免有一番激烈的辩论,但我此刻,没有时间和他们争论” 两人走入林中,只见那店主人,直向林中一座茅舍扑去。 阮山一提气,来了个燕子三抄水,疾如电闪,先那店主人一步冲入茅舍之中。 原来,阮山怀疑这茅舍中,藏有敌人,这店主人冲入之后,定然会吃很大的苦头。这才先他一步冲入茅舍。 只见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妇人,仰卧地上,早已气绝身亡。 那店主人扑入茅舍之后,一下子扑向那老妇人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阮山黯然叹息一声,道:“老丈不用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这里有黄金两锭,老丈赶快带上逃命去吧!” 店主人背起老妇人的尸体,接过阮山手中的黄金,道:“老汉惭愧的很。” 阮山道:“此事不怪老丈。” 店主人道:“那人穿着一身破烂衣服,形似叫化子,年约四十上下,黑脸浓眉,左边眉心中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 阮山点了点头,道:“在下记下了,以后遇上他时,定会替尊夫人报仇。” 店主人道:“老汉走了。” 背着尸体,走出了茅舍而去。 上官洪站在室门口处,低声说道:“老丈要小心一些。” 店主人黯然说道:“老汉年老无子,只有老伴相依,如今老伴一死,老汉的生死,实在是也算不得什么了。”抬头挺胸,大步走去。 上官洪道:“兄弟判断那凶手仍然在附近,他怕那店主人泄露了他的形貌,势必要设法杀死他,只要咱们能够不露痕迹的追在那老人身后。” 阮山道,“不错。” 上官洪道:“阮兄等候片刻。” 突然一跃而起,直向店主人追了过去。 片刻之后,只见上官洪慢步走回了茅舍前面。 走近之后,阮山才认出是店主人,心中恍然大悟。暗道:“明白了,上官洪和他换了衣服,借那老妇人的尸体,引诱那凶手现身。” 只听店主人道:“那位壮士吩咐老汉,换上他的衣服,他设法替老汉报仇。” 阮山道:“他说的不错,咱们回到店中等他。” 和那老人并肩向前走去。 阮山怕他露出破绽,牵着他的手儿同走。一面问道:“老丈怎么知道夫人的尸体在此地,一下子就找到这里了?” 店主人道:“四面一片荒野,只有这片杂林中有座茅舍,老汉想到了那座茅舍,就匆匆赶来。” 阮山道:“原来如此。” 两人走到了店外,只见林玉和武林四大贤已经把桌上的包子,吃了大半。 林玉大声叫道:“上官老弟,过来吃几个包子。” 店主人望了望阮山,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林玉没听到那上官洪回答,起身走了过去,走近才瞧出不是上官洪,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回事?” 阮山低声说道:“老前辈还是先去陪武林四大贤人谈话吧!上官兄马上就回来了。” 林玉怔了一怔,重又走回座位。 洛阳孙文昌回顾了阮山和店主人一眼,道:“林兄,那位上官兄为什么要易容改作店东家?” 林玉暗道:这武林四大贤内功果然精湛,我要走近才能瞧清楚,他们这么远就能看出来。 心中念转,口中却哈哈一笑,道:“这事和诸位无关,咱们吃茶。”端起茶咕嘟一口,一杯茶喝的点滴不剩。 这等答复,自然难使人满意,如果是换了旁人,重则会立时反目,轻则会再追问下去。 但武林四大贤人,一向是和人不同,他们从没卷入过江湖恩怨之中,更是不喜欢探人隐秘,淡淡一笑,也不多问。 阮山表面上,虽然没动声色,但内心中,却是焦急异常,渴望那上官洪早些回来,抓到那凶手,问明内情,最好不过,就算抓不到凶手,自然也该早些行动,等在此地,绝不是长久之策。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见那上官洪,快步走了回来。 阮山起身说道:“上官兄,可曾抓到那人?” 上官洪右肩一耸,砰的一声,把背上的人,摔在地下,道:“你自己问吧!” 目光转到店主人的脸上道:“尊夫人的尸体,现在正西方一株大树下,阁下可以去收殓了。” 那店主人伸手抓起那人,瞧了一眼,道:“就是这人。”突然一口,咬掉了那人的手指,登时鲜血如注,流了一地。 上官洪一把抓住那店主人道:“你咬掉了他的手指,已经稍解心头之恨,我等一定替尊夫人报仇,这等武林中的恩怨,阁下不要卷入了,快些走吧!” 那店主人又恨恨的望了那人一眼,才转身而去。 上官洪伸手拍活了那大汉的穴道,低声对阮山道:“他藏在一株大树上,突然扑下对我施袭,被我点中了穴道。” 阮山打量了那人一眼,果然见他身穿破衣,头发蓬乱,打扮的有如丐帮中人,左眉心处,有着一颗红痞。当下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归云山庄的人” 那大汉突然扬手一掌,劈向阮山,阮山身子一侧,避过了掌势,右手一抬,拿住了那大汉的右腕,暗运指力,格瞪一声,错开了那大汉的右腕骨。 这等分筋错骨的手法,给人的痛苦,胜过手指被咬的疼,只疼得那大汉妈呀一声,满头汗水,滚滚而下。 阮山冷笑一声,接道:“我没有很多时间问你,只要你自信能忍得住全身筋骨被错开的痛苦,那就不用现在开口,我再扭断你的左腕,然后是双肩,双腿” 那大汉此时才知遇上了绝世高手,不禁长叹一声,道:“我如若回答了你的问题之后呢? 你要如何发落我?” 阮山道:“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那大汉摇了摇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是个人呢?”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废去你的武功,放你一命,也好使你从此摆脱了做恶生涯。” 那大汉道:“就此一言为定,你们可以问了。” 阮山道:“什么人派你到此,来此又有何目的?” 那大汉道:“沈大庄主派在下带了很多迷魂药,暗中对付阮山。” 洛阳孙文昌听到阮山二个字,道:“那阮山现在何处?” 那大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那沈大庄主连在下总共派出了八个人,分在八个不同的地方,等候阮山。” 阮山道:“你认识那阮山吗?” 那大汉道:“不认识!” 阮山道:“不认识,你怎么能找到?” 那大汉道:“我等奉命,只要形踪可疑的人,全都下药魂迷。” 阮山道:“这法子很恶毒,宁错杀一千,不愿放走一个” 语声一顿道:“他们几时来?” 那大汉道:“什么人?” 阮山道:“那沈天奎派你们八个人,分守八个地方,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 伸手握住了那大汉的左腕。 那大汉急忙说道:“听说日落之前,有一辆马车在此经过,但那车中装的什么在下真的不知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一定从这条路走吗?” 那大汉道:“不错,那沈大庄主,亲自告诉在下的。” 上官洪道:“如果没有此事,现在还来得及改正,我们留着你的性命,如果天黑之前,没有马车经过,那就有得你的苦吃了。” 那大汉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 阮山双手握着他那右碗一合,接上了断骨,却又伸手点了他两处穴道,冷冷说道:“如若你说了一句谎话,有得你苦头吃了。” 那大汉道:“东方百丈处,有一株大树,在那大树上挂起一个黄色布带,他们就一定来了。” 阮山道:“那黄带现在何处?” 那大汉道:“在,在下怀中。” 阮山伸手一摸,果然找出了一条黄带。 上官洪一伸手道:“兄弟走一趟。” 接过阮山手中的黄带急步而去。 阮山又点了那大汉的哑穴,放入店中,抱拳对武林四大贤一礼,道:“四位老前辈要找阮山吗?” 洛阳孙文昌道:“阁下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阮山伸手取下人皮面具,道:“小辈便是,四位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武林四大贤八只眼睛,一齐盯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齐齐点头,道:“果然是阮大侠。” 济南秦怀荣当先站起,道:“阮大侠就在身边,我等竟然不知道。” 说完话,抱拳一礼。 孙文昌、尤溪。许嵩齐齐起身,抱拳作礼。 阮山起身还了一礼,道:“在下怎么敢当四位老前辈的大礼。” 孙文昌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阮山又重带上了人皮面具,道:“晚辈正在和归云山庄中人周旋,不得不暂时隐去身份,还望四位老前辈多多原谅。” 秦怀荣道:“唉!阮大侠年不及弱冠,也不为恩牵怨缠,但却挺身和归云山庄对抗,这其间,只为大是大非,我们活了几十年,既不能兼善天下,又不能独善其身,当真是白活了。” 林玉心中暗自笑道:奇怪啊!这阮山果然有惊人的魔力,连这四个从来不卷入武林是非的四大贤人,竟然也有帮助他的心。 但听尤溪接道:“我们几番研商之后,觉得应该助你阮大侠一臂之力,也为武林同道稍尽绵薄之力,只因其间,还有几点不明之处,必须得见到阮大侠才能问个明白。” 阮山心中暗道:“这四人生性古怪,虽然未必绝后,倒也称得上空前,他们身受那沈天奎的百般折磨,就算不为大义,也该为私仇找那沈天奎算帐才是,但四人研商几日后,仍然是解决不了此事,还要找我问个明白,不知要问些什么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四位有何见教,晚辈洗耳恭听。” 武林四大贤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说道:“我们四人,原想以淡薄的名利,影响我们武林同道,不再为名利争执,若干年后,武林中争名夺利的心,希望能为之稍减,所以,我们四人协议,除了受到致命的袭击之外,就算挨上几拳、几脚,也不和人动手,更是不能卷入武林恩怨是非中。” 阮山心中一凛,暗道:“原来他们有这样的宏大心愿,武林四贤的名,真的是当之无愧。” 但听孙文昌接道:“我等,刚出道时被人讥为痴呆,但我等也不放在心上,仍然是我行我素,不管别人讥笑,十年之后,果然有功效,被武林人尊称四大贤人。” 阮山道:“四位的宏大心愿,不是大贤大仁的人,如何能够办到。” 许嵩道:“阮大侠夸奖了。” 阮山道:“晚辈是从肺腑中佩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被拆穿的计划 许嵩叹息一声,道,“武林四大贤的名,传扬于江湖之后,我等心中还暗暗窃喜,以为再过上三二十年,足可使武林争名夺利的心,为之减淡下来。哪知事与愿违,我等除了得到那四大贤人的虚名之外,对武林却是毫无帮助,依然是到处有凶杀,恶斗、逐名争利,我等耳听、目睹,很多事情都使人不能不管,但我等又因为立下了心愿,不忍心中途抛废,这才改变了心意,以使眼不见心不烦。”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也是血性的人,我还因为他们是心如古井无波无为的人呢! 只听秦怀荣接道:“但自从上次我等身受归云山庄沈天奎的一番虐待之后,又证实了十年来的江湖情势,觉得我等心愿,全无作用,江湖杀戮依旧,而且是越来越见激烈,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辩论我们这等独善其身的行为,是否错了。” 阮山道:“四位老前辈辩论的结果怎样呢?” 孙文昌道:“我等苦行数十年的心愿,一旦抛弃,觉得可惜,但眼见江湖上的杀戮惨烈,实在是不能再坐视下去,沈天奎,才艺双绝,但他却不肯行善,我等既然无能力影响江湖上的息手罢争,是否应该挺身而出尽余年之力,为江湖正义,竭尽绵薄之力。” 林玉一拍手,道:“不错,四位如果能早二十年生出此心,今日江湖,也许不是此番形势了。” 秦怀荣道:“就算我等全力以赴,也不是沈天奎的对手。” 阮山微微一笑,道:“四位总有一个决定吧!晚辈极愿意知道,不知是否可以告诉在下?” 许嵩道:“我等如果有结果,也不会这等天涯觅踪,追寻你阮大侠了。” 阮山迷惑不解的说道:“四位老前辈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孙文昌道:“我们想问阮大侠两件事。” 阮山道:“好!诸位请说吧!我知道的一定奉告。” 孙文昌道:“阮大侠和沈天奎双虎相斗,原因是什么?” 林玉道:“这话问得很奇怪,那沈天奎为害江湖,到处杀害武林人物,谋霸业统一江湖,阮大侠抱悲天悯人的心,和沈天奎搏斗于江湖中,一正一邪,一目了然” 孙文昌道:“这个我们知道,但心机深沉的人,一向是不到最后,不让人瞧出用心,我们和阮大侠谈话,林兄最好不要插口。” 阮山目光转动,缓缓由武林四大贤的脸上扫过道:“在下初入江湖时,曾经陷身于归云山庄中,承认是那沈天奎看得起我,让我做了三庄主!” 孙文昌道:“这个,在下等曾听人说过。” 阮山道:“我如若依靠归云山庄,那是何等威风,但我却离开了归云山庄,而且和沈天奎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流浪于江湖上,身经了无数凶险,如若有原因,那就是在下看不过沈天奎的那等恶毒的手段。” 孙文昌道:“第一件事的原因,咱们已经明白,还有一件事,请教阮大侠。” 阮山一皱眉头,道:“四位老前辈还有什么要问的?” 孙文昌道:“如若那沈天奎杀了你阮大侠,那是武林道上空前的浩劫,整个江湖,都将要被黑暗、恐怖所笼罩,但不知阮大侠胜了那沈天奎之后,有什么打算?” 阮山淡淡一笑,道:“如若真有这么一天,武林中不再需要阮山了,晚辈自当隐居山林,唉!其实,这么多年来的奔走已经使我厌卷了江湖中的险诈了。” 孙文昌不再多问,举手一招,秦怀荣、尤溪、许嵩,齐齐团拢过去。 只见四人交头接耳,研商了一阵,齐齐走了过来,对着阮山行了一礼。 阮山急忙说道:“四位老前辈有什么事,请吩咐就是何必这么大礼。” 孙文昌道:“我等四人由此刻起,恭候你阮大侠的差遣。” 阮山还没答话,那秦怀荣已经抢先接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尤溪道:“但有所命,全力以赴!” 许嵩道:“我等言出衷诚,还望阮大侠当面答应,如若拒绝,那是阮大侠不肯信任我们,我们自当立刻自绝,以明心迹!” 阮山道:“派遣不敢当,但咱们联手合作,共为武林谋福,我却是欢迎你们。” 许嵩道:“我们言出必行,阮大侠不肯答应,许某先挖心一死”右手一探,已经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向前胸刺去。 阮山大吃一惊,道:“慢着,慢着,我答应就是。” 许嵩收回了匕首,道:“我等从此受命与你,沈天奎一日不死,我等就追随阮大侠一日,直到归云山庄全部败亡为止。” 孙文昌道:“我等数月以来,心中最为难的事,就是担心消灭了一个沈天奎,又造就一个沈天奎,形势迷人,今日表明心迹,我等自然是再也没有顾虑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四位有此顾虑,也难怪,名利误人多。” 语声一顿,接道:“四位还没卷入江湖是非之前,在下有一句话奉告。” 孙文昌道:“什么事?” 阮山道:“沈天奎乃是一代恶霸,智谋武功无不超人,陰险狠辣毒谋巧计无所不用,四位贤人,又是君子风范,只怕难以适应。” 孙文昌道:“这个我等早已想到,兵不厌诈,越诈越好。” 阮山道:“四位智谋、武功,都是第一流的高手,只因心怀宏愿,不肯手染血腥,此番振奋而起,必可为武林谋福,沈天奎又多了四个对手!” 林玉突然纵声大笑,道:“四位大贤,肯从返江湖,为天下苍生造福,实在是一件喜讯,老夫以茶代酒,干它三大杯,为四位祝贺!” 说完话,果然连喝了三大杯茶。 这是上官洪已经回来,走到阮山的身旁低声说道:“阮大侠,时间不早了,怎么对付来人,也该有安排了。” 阮山望了他们拴在附近的六匹健马一眼,道:“诸位先得把马牵走。” 上官洪道:“牵入那杂林茅舍中去吧。” 阮山点了点头,道:“有劳上官兄了。” 上官洪牵着六匹马,进入了杂林中。 孙文昌道:“阮大侠这等准备,似乎有什么事情吧。” 阮山道:“沈天奎掳去了在下的一位朋友,以她的生死,作为要挟,逼我与他单独相见。” 孙文昌道:“阮大侠如若有何差遣,我等愿意全力以赴。” 谈话间,上官洪已经走了回来。 林玉道:“对付沈天奎,不能不谨慎一些,我们要想个法子才行。” 阮山道:“眼下我们人手很多,必须得隐秘点行踪才成。” 上官洪道:“在下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是否适用。” 阮山道:“愿听高见。” 上官洪低声说了一番计划。 林玉道:“这法子不错,咱们立刻动手。” 片刻之后,客店形势,为之一变。 孙文昌扮作那店主人,阮山和林玉扮作过往的商旅,两人就在店前高搭的芦席棚下,各占一桌。 秦怀荣、上官洪隐身在距离那客店二十余丈的大树上,监视着客店中的情形,那大树不仅枝叶茂密,而且树干很高,方圆数里内的景物,都在监视下。 尤溪、许嵩,藏身在客店中,一面守着那被点了穴道的大汉。 时光流转,太阳西下,已经是夕阳无限好,将要近黄昏的时分。 阮山焦急不安的喝了一口茶,心中暗暗想道:沈天奎奸诈多智,只怕这又是他故意安排的诡计。 心念转动间,突然见正东方烟尘滚滚,当下精神一振,又倒了一杯茶。 凝目望去,烟尘中,果然出现了一辆马车。 那马车四周都用黑布蒙着,显然是不愿让人看出车中的景物。 片刻间,车走近了客栈。 阮山装作漫不经心的转眼望了一眼,只见那马车前面,有四个佩刀的大汉开道,马车后面,另有八个佩刀大汉相随。 紧随那八个骑马佩刀的大汉后面,还有两辆篷车,不过,后面那两辆篷车较小,只套用两匹马,不像前面的那一辆,由四匹健马拖行的气派。 林玉望了那马车一眼,心中暗道:“如若这些马车不肯停下,我们的一番布置,岂不是白用了心机。” 心念转动间,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垂帘启动,一个全身黑衣的老人,一跃而出。 阮山目光一转,扫掠了那黑衣老人一眼,只见他双目神光闪闪,两面太阳穴高高突起,一望即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但却是从没见过。 只见那黑衣老人跃下马车之后,打量了林玉和阮山一眼,高声说道:“店主人。” 孙文昌应声而出,接口道:“客人有什么吩咐?” 一面答话,一面走了过来。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站住。” 孙文昌依言停下了脚步,道:“哪里不对了?” 黑衣老人双目神光闪闪,盯注在孙文昌的脸上,道:“店主人,你的命很长啊!” 孙文昌道:“老汉的身体还算安好。” 黑衣老人皱了皱眉头,道:“老夫今天早上,派人到此,定下的酒菜,可曾准备齐了?” 孙文昌道:“齐备多时,你老请坐吧!” 黑衣老人道:“老夫派来的人,现在何处?要他出来和老夫相见。” 孙文昌道:“那位衣服破烂的大爷吗?” 黑衣老人道:“不错,他现在何处?” 孙文昌道:“走了。” 黑衣老人道:“老夫要他在此地等候,怎么会走了呢?” 孙文昌道:“那位大爷脾气不好,出口就要骂人,老汉也不敢多问。” 黑衣老人道:“他一个人走的吗?” 孙文昌摇了摇头,道:“不是,两个人走的。” 黑衣老人道:“那另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孙文昌道:“老汉不认识,看上去不过有十七八岁” 语声顿了顿,道:“当时,老汉正在厨下,也不知那年轻人何时到此,出来时,那位大爷已经与那位年轻人联袂而去,老汉只瞧到了两人的背影。”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好!你快拿上酒菜。” 这店中确实备有很多酒菜,但因那店主的老妻死了,都还没做,那黑衣老人让孙文昌拿上酒菜,孙文昌自然是难以应付。 但几人早已经商量好了,孙文昌胸有成竹,当下微微一笑,道:“那位去时,也没交代一声,老汉也不敢动手做” 黑衣老人接道:“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孙文昌道:“就算立刻动手,也要一段时间,才能吃。” 黑衣老人道:“大约多长时间?” 孙文昌道:“总要一个时辰。”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好!我们等你一个时辰。” 这回答,不但大出了孙文昌的意料之外,更使伪装客人的阮山震惊不已,暗道:如若这篷车中果然有莹儿,怎么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难道这又是那沈天奎的诡计不成但听孙文昌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一行有多少人?” 黑衣老人冷笑一声,道:“这与你何关?” 孙文昌道:“在下知道了多少人,准备饭菜时,也好有个谱。” 黑衣老人道:“那马车中还有几个女眷”话没说完,突然一伸右手,抓住了孙文昌的右腕。 武林四大贤,君子气度,对这等暗袭手法,自然是毫无防备,那黑衣老人出手又快,孙文昌闪避不及,被他拿住了脉穴。 阮山目睹那黑衣老人出手的快速,心中暗道:这人的武功不弱,不能掉以轻心,当下暗中一提真气,准备出手解那孙文昌危难。 只听孙文昌说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的眼睛里揉不进一颗砂子,你这点雕虫小技,也想骗过老夫不成!” 语声一顿,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些报出姓名,如果再推拖时间,老夫就一掌劈死你!” 孙文昌只觉得右腕扣的手指,越收越紧,有如一把铁箍,只得运气抗拒。 这一来,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再多想,冷冷说道:“洛阳孙文昌。” 黑衣老人怔了一怔,道:“武林四大贤人?” 孙文昌道:“不错,我们四兄弟全都在此。” 黑衣老人冷然一笑,道:“好!武林四大贤名重一时,但不知真实武功如何?老夫先劈了你,再试试另外几位的武功怎样。” 说话间,扣拿在孙文昌右腕的五指,暗中加力。 孙文昌只觉得半身一麻,顿时失去了反击能力。 黑衣老人右手举起,落日余辉下,只见他手掌心中一片紫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阮山大战神秘人 孙文昌虽然从没和武林中人动手搏斗过,但他数十年往来于江湖上,对武林中的事情,却是知道的很多,一见那人的手掌,立时高声叫道:“黑煞手曹平。” 黑衣老人冷冷说道:“不错,正是老夫”突然闷哼一声,紧扣在孙文昌脉穴的右手,不自主的松开了。 原来,阮山眼看那孙文昌处境险恶,暗中发出了弹指神功,一缕尖风,破空而来,正击在那黑煞手曹平右腕的外关穴上。 为了不让敌人生出疑心,阮山不敢全力施展,怕那黑煞手心生警觉。 孙文昌脉穴脱困,立时疾退三步,目注曹平,防他施袭,一面运气活动右腕行血。 曹平因为是暗器所伤,转眼一看,只见外关穴上,不见血迹,但却肿起老高,心中暗暗吃惊,道:“这是什么功力所伤?”一面运气活血,一面四处张望。 他乃是积年老贼,江湖上的见闻十分广博,眼看阮山处身的方位,正可伤到自己握着孙文昌脉穴的左腕,心中立时警觉,但却没立刻发动,反而缓缓退后四步。 敢情他腕上外关穴伤的很重,在没了解是否能运用之前,不敢有所举动。 这时,那些护守马车的劲装大汉,也已经警觉,只见车前的四个佩刀大汉,齐齐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曹平内功深厚,一面运气,一面用左手推拿外关穴。 阮山的弹指神功,还没练到火候,又没全力施展,曹平受伤本来也不重,经过一阵推拿之后,立时行血畅通。 这会儿,四个佩刀的大汉,己经一排分站在曹平的身后。 这些人,似乎都是久经大战的人物,走入场中,既没喝叫一点也没莽撞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曹平身后。 阮山在没了解袁莹莹是否在马车上之前,也不愿轻率有所举动,这才形成一个短暂的僵持局面。 这也给了那曹平一个疗伤的机会。 曹平觉出伤势无碍,立时胆气一壮,低声向身后的四个劲装大汉说道:“去把那人抓来。” 口中下令,右手却一指阮山。 但见寒光一闪,靠东边的两个劲装大汉,齐齐拔出单刀。一左一右的走向阮山。 原来曹平始终想不出,右腕被什么功力所伤,对阮山心存惮忌,故意派两个属下,去试试阮山的武功如何。 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但阮山目光过人,打量了两个大汉一眼,暗中运气戒备,但人却坐在木凳上没动。 两个手执单刀的大汉,走近阮山之后,扬起手中的单刀,冷冷的说道:“阁下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我等出手?” 阮山道:“两位是官府公差吗?” 左边执刀的大汉冷冷说道:“官府公差抓去你,顶多打个四十大板。” 阮山道:“两位比公差还凶了。” 左面那大汉道:“不错,公差只打人,但老子们却是要你命!” 阮山心头火起,双手突然一齐扬动,十个手指,分别抓在两人的单刀上。 两个劲装大汉至此,才知道遇上了高手,齐齐用力一抽单刀。 只觉得手中单刀,有如被两把强力的大铁钳钳住一般,竟然是没能抽动。 阮山暗运功力,由刀上传了过去,两人同时感觉到手腕一振,不由自主的右手一松,阮山顺势向前一带,两个大汉手中的刀,一齐被阮山夺了过去。 孙文昌看阮山已经动手,立时一侧身子,直向黑煞掌曹平扑了过去,口中说道:“久闻黑煞掌,力能裂碑碎石,不知传言是否当真。” 右掌一挥,迎胸劈出一掌。 曹平右手一扬,硬向孙文昌的掌上迎去,口中说道:“阁下如果不信,不防一试。” 语声甫落,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那曹平自知自己的黑煞掌功力极深,这一掌纵然不能把那孙文昌震伤掌下,至少也要将他震的掌疼骨酸。 哪知,事情却是全出了曹平的预料之外,双掌硬接一掌之后,那孙文昌立时欺身而上,右掌一挥,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曹平心头一震,口中却冷冷说道:“武林四大贤,果然名不虚传。” 挥掌相迎,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斗。 黑煞掌曹平,乃是江湖上黑道中极负盛名的人物,掌法造诣及深,两人这番恶斗,打的凶险绝伦。 且说阮山夺过两个大汉手中的单刀之后,双刀左右一分拍了过去。 他动作快速,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招术,但经过他用出来,人却闪避不及,齐齐被单刀击中,闷哼一声,倒卧在地上。 阮山心中虽然很恨归云山庄的人,但仍然没伤两人的性命,单刀平着拍出。 话虽如此,但阮山用力极强,两人仍然是受伤不轻,无能力再战。 阮山击倒两人之后,突然纵身一跃,直向那马车扑去。 另外两个大汉,拔刀而上,想拦阻阮山,但阮山身法快速,一闪而过,扑近马车。 这时天色已晚,视线不清,车后面的八个佩刀大汉,眼看一条黑影,直向马车扑来,立时从马背上,跃飞而起,扑向阮山。 阮山纵身而起,登上马车。 这时,一个动作快速的大汉,已经悬空扑到,单刀一挥,劈了过来。 阮山一挥手发了一招劈空掌,暗劲随掌涌出,那大汉还没靠近阮山,掌力已到,吃了那强猛的劈空掌力,击落在地。 砰的一声,尘土横飞。 阮山右手发掌,左手已经撩起了车前垂帘,探头向车中望去。 但见寒光一闪,一道白光,由车中直射出来。 双方距离既近,这一击又是出人不意,剑光闪动,已经击到面前。 匆忙间阮山来不及挥掌还击只好行险自保,一张口,咬住了刺来的剑。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两个随后追来的大汉,已经追近马车。 阮山一口咬住刺来的剑,右手已经腾出,一把抓住了宝剑。 他手中套着千年蛟皮手套,不怕刀剑,抓住长剑之后用力向外一拖。 同时,双足用力一蹬,身子腾空而起。 车中的人功力很深,阮山并没能夺下长剑,但他为了让避围拢而来的执刀大汉,纵身跃起,也无心硬夺那人长剑。 只听两声波波的响声,两柄单刀,砍在车身横木上。 原来,两个紧随而来的大汉,全力挥刀劈向阮山,收势不住,砍在了车前横木上。 那车前四匹健马,经几人这么一闹,受到了惊吓,突然长嘶一声,放足向前奔跑。 怒马奋蹄,奔络及快,眨眼间已经跑到数丈之外。 阮山虽然已经知道,那车中发剑的人,决不是袁莹莹,但没看清楚车中情形,总是放心不下,不理挥刀攻向自己的大汉,一跃而起追向马车。 他心中焦急,施出了八步登空的轻功绝技,有如天马行空,两个起落,已经是五六丈之外。 几个追击阮山的大汉,因此被抛在三丈以外,但阮山离那马车还有数尺距离。 这时,只见两条人影,疾如鹰扑一般,迎面而来。 这两人,正是上官洪和秦怀荣。 原来,两人藏身在大树上,因为天色黑了下来,看不清远处的景物,隐隐看出双方已经动上了手,两人急忙从树上一跃而下奔了过来。 上官洪迎面拦住了马车,大喝一声,一掌劈出。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一匹雄马,生生被上官洪一掌劈死。 车套上四匹健马,劈死了一匹,还有三匹,加上那快速的冲力,仍然十分强大,上官洪虽然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也是不敢硬拦住那辆马车,闪身避开,让在一侧。 秦怀荣略一犹豫,右手也疾快的发出了一掌,正击在另一匹马腹上。 那健马长嘶一声,倒了下去。 四匹健马已经失去了二匹,车子顿时一缓。 阮山正如电闪般追了上来,疾出一掌,又打死了一匹健马,左手抓住了右面车轮,吐气出声,硬生生的把奔走中的马车拉住。 目光一掠秦怀荣和上官洪道:“拦住后面的人,别放走另外两辆马车,此处由我应付。” 上官洪应了一声,纵身而起,直向追赶阮山的几个大汉迎去。 秦怀荣微微一怔,紧追在上官洪身后而去。 这瞬间工夫,追赶阮山的几个大汉,已经和上官洪碰上了头。 当先一个黑衣大汉,手中单刀一挥,迎面劈下。 上官洪侧身让开,右手一抬,抓住了那大汉的右腕,五指加力一扭,夺过了那大汉的单刀,左手一挥而出,击在那大汉的前胸上。 那大汉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了下去。 另一个黑衣大汉及时来到,单刀挥出,刺向上官洪的后背。 秦怀荣及时赶至,大喝一声,一掌劈出,正击中那大汉执刀的右臂。 那大汉闷哼一声,右手单刀,脱手落地。 秦怀荣左腿飞去,踢中那大汉的小腹,惨叫声中,身子飞出七八尺远。 两人一接手,连杀了两个大汉,而且手法利落,使那随后紧追的大汉,为之一怔,齐齐停住了脚步。 秦怀荣武功虽然高强,但他大半生中,从没和人动过手,也没杀过人,此刻连杀了一人一马,心中大是不安,不禁为之一呆。 上官洪早已拔出长剑,向群敌攻去。 他知道那归云山庄的人恶毒,出手丝毫不肯留情,剑光闪闪,连出奇招。 秦怀荣呆了一阵,才冲上前去。 再说阮山拉住那马车之后,挥手一掌,劈向车篷。 篷车木架,怎么能挡得住阮山的神力,“啪”的一声裂开了一个大洞。 但见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刺了出来。 阮山纵身避开,那长剑也突然收回。 此时,阮山阅历大增,只看那刺出的剑势,已经知道那车中的人,是一位武功不凡的高手,至少在剑法上造诣极深。 奇怪的是,那人总是不肯现身出来,一直躲在车中,不知为了什么原因。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是什么人,怎么不下车一会。” 他一连喝问数声,车中的人一句话也不回答。 阮山心中既是奇怪,又是恼怒,怒声喝道:“阁下可是料定在下不能揪你出来了。” 缓步向篷车走去。 他已经知道那车中人的剑法高强,倒也不敢大意,走到车前,突然伸手向车帘抓去。 他希望扯下车帘,先瞧瞧那人是谁,谁知手还没触到车帘,车中长剑已经破帘而出。 最妙的是车中人似乎是知道阮山的双手不怕利器,这一剑本是直刺,中途改变,忽然横削,刺向阮山的右腕。 阮山缩回右手,那长剑也同时收回。 那车中的人,似乎是只把篷车,看做他唯一的天地,不管车外的搏斗,多么的凶险激烈,他都置诸不理,甚至那套在篷车上的健马,也似乎和他无关,他只要保护这篷车,不让人冲入就行。 阮山一连换了数处方位,都无法冲上篷车,每当接近篷车时,那长剑就及时而出,而且刺出的位置,都是使人致命地方,非得让避不可。 阮山心中的怒火,逐渐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好奇。 目光一转,只见不远处,有一柄单刀,伏身捡了起来,高声说道:“阁下的剑法果然高强,在下要冲上去了。” 喝声中,纵身登上了车辕。 但见寒光一闪,长剑又是及时而出。 阮山手中单刀一挥,当的一声架开了长剑。 这次,阮山已经存心非要冲入篷车中瞧瞧不可,用在刀上的力道,十分强猛。 金铁交鸣声中,那长剑,被阮山一刀震开。 阮山一刀震开长剑之后,刀势左右挥动,削去了一半车帘。 另一半还没削开,那长剑又刺了过来。 阮山单刀挥动,又把长剑拨开。 那人藏在车中,长剑连连刺出,攻向阮山的要害,但阮山因为无法瞧到那人的方位。无法还击,只好全采守势。 双方连拼了数招,阮山仍然是无法进入车中,不禁心中大急,暗中运集真气,对着长剑横里一刀,劈了过去。 这一刀势道奇而猛,逼住了那伸出车外的长剑。 阮山身子一侧,半身欺入车中。 突然间白光一闪,一把匕首,刺了过来。 阮山右手握刀,左手一把抓住了刺来的匕首。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人,盘膝坐在车中,右手执剑,左手握着一把匕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旧情难舍 阮山左手握着那人的一半匕首,右手单刀架逼住对方的长剑,形成了一个相持不下的局面。 只见那黑衣人,右手一缩,收回长剑,迎胸刺来。 阮山一讼手,弃去了手中的单刀,仗着手上戴有千年蛟皮手套,五指一伸,抓注了长剑,冷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人不但一身黑衣,连脸上也是一片漆黑,夜色中,更是五官不辨,只可看到他两道眼晴。 只听那黑衣人冷冷的应道:“你是谁?” 阮山微微一怔,道:“我在问你?” 那黑衣人道:“我为什么要回答呢?” 阮山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肯回答,今日一战,咱们非得拼出个生死来,你武功高强,剑术精奇,在归云山庄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今日如果不取你的命,日后真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要死在你的剑下” 语声微微一顿,大义凛然的接道:“咱们无怨无仇,我今日本是不应该取你的性命,但此刻乃是武林正邪存亡的关键时期,你助那沈天奎为恶,我是不得不杀你了。” 那黑衣人突然哈哈大笑,道:“听你的口气,如此夸大,似乎是一定能胜我似的。” 阮山道:“不错,我自信能杀了你。”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不信。” 阮山道:“你不信,咱们试试看吧!” 暗中运气,内力由剑身和匕首上传了过去。 武林中人,内功精深的高手,双掌相接,每一招都是真力相搏,表面上看起来,不比真刀真枪相拼的激烈,实则那种无声无息的搏斗,才是不死不休的生死硬拼,阮山这种借长剑,匕首传力击敌,那是更上一层的武功。 那黑衣人只觉得一股潜力由剑上和匕首上,传了过来,心中大为震动,一面运集内力抗拒,一面说道:“你是阮山?” 阮山也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反击力,挡住了传出的内劲,正想运气加力,突然听得对方直叫自己的名字,不禁一呆,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道:“你先答复我是不是阮山?” 阮山道:“告诉你也不仿事,反正今日我不杀你,决不罢手。” 黑衣人道:“听你的口气,果然是阮山了。” 阮山道,“是阮山,又怎样?” 那黑衣人道:“阁下果然是名不虚传,咱们暂时罢手休战。在下有几句话,说完之后,你如果心中不服,再打不迟。” 阮山道:“我也不怕你的狡计。” 双手齐松,放开了匕首、长剑。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的长剑、匕首收起,放在身旁,道:“你有一位义妹叫袁莹莹,是吗?” 阮山怔了一怔,道:“不错,那位袁莹莹姑娘现在何处?”那黑衣人道:“不在此地,你杀光了这些人,也一样找不到袁莹莹,问不出她的下落。” 阮山道:“那是说,这些人中,只有阁下一人知道那袁姑娘的下落了。” 黑衣人道:“阁下很聪明” 语声微微一顿、道:“你是否要见袁姑娘?” 阮山这些时日中,连经了大风大浪,对敌应对之间,有了不少经验,心中虽然恨不得立刻见到袁莹莹,但表面上,却仍然能保持着冷静,缓缓说道:“要见她有些什么条件?” 黑衣人冷冷说道:“很简单,叫你的朋友、属下,一齐住手,咱们两个人轻骑快马,赶往那袁姑娘被囚禁的地方。” 阮山道:“沈天奎布下了天罗地网,想等待在下自投罗网。” 黑衣人道:“还有袁姑娘,也在那里。” 阮山道:“有一件事,不知阁下是否想到。” 黑衣人道:“什么事?” 阮山道:“此刻,我们可以歼灭你们随行的人。” 这时,武林四大贤和林玉,上官洪联手合力下,已经搏杀了大部份敌人,没死的,也都受了重伤。 孙文昌生擒了黑煞手曹平。 几人搏杀了群敌之后,纷纷赶回,团团把篷车围了起来。只听林玉大声说道:“老朽想不到他们会在篷车中搏斗。” 阮山心中暗道:“天下的事就有些叫人难以相信。”当下说道:“诸位,请稍候片刻,在下和车中这位朋友谈谈!” 上官洪笑道:“林兄不信他们会在车中搏斗,但他们却偏偏在车中动手,事实如此,实在是叫人不能不信了。” 林玉道:“老朽活了这把年纪,从没有见过两人在车中搏斗的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啦。” 阮山缓缓说道:“阁下都听到了?” 黑衣人道:“听到什么?” 阮山道:“阁下的随行朋友、属下,此刻,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帮助你了。” 黑衣人道:“大约你们这番行动,早有计划,随行的人,都是第一流的高手,可惜的是这些人也不能帮助你” 声音突转冷厉,接道:“除非你不再管那袁姑娘的生死了。”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好!在下答应你的条件。” 黑衣人拣起长剑;道:“此刻,车外的人,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了?” 阮山道:“不错,他们个个都是武功卓绝的高手。” 黑衣人冷冷说道:“如若阮大侠不出手干涉的话,在下倒愿会会这些武林高手的成就如何。” 阮山已经和他搏斗了十多招,知道他的武功十分高强,若是一对一的动手,只怕很难有人是他的对手,何况袁莹莹身处险地,急等拯救,不愿为此延误时间。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似乎是不用了吧!如若阁下一定要打,在下也不阻拦,但如果你激怒了他们,合力围攻你,在下也是一样无法帮忙。” 黑衣人长剑伸出,挑起车帘,目光转动,环视了围在车前的武林四大贤和上官洪等一眼,口中却回答道:“看来,阁下对那袁莹莹的生死,十分关心。” 阮山道:“自然关心。” 黑衣人还剑入鞘,立时被武林四大贤和林玉,上官洪包围了起来。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不要动手。” 纵身跃下马车。 上官洪点燃了一个火折子,高高举起,在那人脸上照了一下,只见那黑衣人一张脸黑得出奇,几乎和他穿的衣服一样黑,但并非是黑纱包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他如果是戴的人皮面具,脸上的颜色,应该是愈平凡愈好,怎么会戴上这样一副大异常人的面具呢?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阁下不是中土人?”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我戴着面具,你都看不出来吗?” 林玉大声喝道:“咱们揭开他的面具,瞧瞧他的真正面目。” 武林四大贤齐声应道:“不错,只看他戴这样奇形怪状的面具,就不会是好人。” 言下之意,似乎是要立刻出手。 阮山突然向前一步,道:“诸位暂缓动手。” 林玉哈哈一笑,道:“阮大侠要和他单打独斗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我要和这位朋友,去见那沈天奎”洛阳孙文昌接道:“好,咱们一起去吧!” 阮山苦笑一声,道:“不成,这位朋友只肯带我一人前去。”林玉道:“这是陷阱,阮大侠万万不能独自前去。” 阮山道:“不去不成,那沈天奎已经摆好了这处陷阱,但我却不能不去。” 林玉道:“这又为什么呢?” 阮山道:“在下如若不去,一位美丽的姑娘,即将被沈天奎所加害。” 林玉道:“但你阮大侠一人之力,能够救她出来吗?” 阮山道:“这个在下是毫无把握,但事逼到此,说不得只好去冒险了。” 林玉还想接口,上官洪却抢先接道、“想来是沈天奎只限你阮大侠一人去了。” 阮山道:“正是如此。” 上官洪道:“既是如此,我等也不便同行,但不知两位几时动身。” 阮山道:“最好是立刻动身。” 目光转到那黑衣人的身上,接道:“朋友的意思如何?” 黑衣人冷冷说道:“好!” 上官洪牵过来两匹健马,他俩纵身跃上马背,一抖缰绳,向前奔跑而去。 林玉望着阮山和那黑衣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缓缓说道:“上官老弟,这就使老朽想不明白了。” 上官洪道:“什么事啊?” 林玉道:“那沈天奎明明摆下了陷阱,怎么能让阮大侠一人前往呢?” 上官洪微微一笑,道:“那阮大侠明知对方设有埋伏,为什么偏偏要一人涉险呢?关键在那沈天奎,他限制了阮大侠不让阮大侠带人同去。” 林玉道:“咱们为什么要听沈天奎的吩咐呢?” 上官洪道:“咱们可以不听,但那阮大侠却非听不可。” 林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如若那阮大侠不肯听从沈天奎的话,就无法见到那位姑娘了。” 上官洪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林兄终于想明白了。” 林玉道:“明是明白了,但咱们却不能眼看着让那阮大侠一人涉险啊!” 上官洪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咱们暗中追踪。” 林玉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 上官洪道:“好!咱们改装前往。” 且说阮山和那黑衣人放马奔跑,只跑得两匹健马全身出汗。那黑衣人才一收缰绳,道:“咱们该休息一下了。” 阮山道:“不错,再跑十里,两匹马就怕非得死不可了。”两人翻身下马,相对而立。 那黑衣人两道闪闪的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阮山,你也戴着面具。” 阮山道,“不错!” 黑衣人道:“可否取下人皮面具,让在下瞧瞧你的真正面目。”阮山道:“如若阁下也肯同时以真正面目相见,在下也愿意一睹风采。” 那黑衣人道:“咱们一齐动手。” 两人同时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二十三四,剑眉朗目,生相很俊,心中暗道:“看他的剑招、气度,似乎像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动的人物,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年轻。” 但是那黑衣人双目盯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阮山,你还认识我吗?” 阮山只觉得脑子里灵光闪动,突然想起来了,这人正是一度假冒自己的冯子浩,当下说道:“阁下可是冯子浩吗?” 冯子浩道:“正是冯某” 阮山接道:“冯兄这等英雄人物,想不到竟然也投入了归云山庄。” 冯子浩冷然一笑,道:“阮山,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但你的仇人也越来越多,别看眼下,似乎是有很多武林人拥护你,但真正能帮你忙的人,确是寥寥无几” 仰脸望天,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据在下所知,眼下武林中买力最为强大的少林寺,已经被沈天奎先发制人,不但不能为你增援,且将派出高手,和你作对。” 阮山心中吃了一惊,但表面上,仍然装作十分镇静,道:“沈天奎在各大门派中,派有奸细,这个在下早已经知道了。” 冯子浩冷笑一声,道:“只怕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 阮山道:“愿听指教!” 冯子浩道:“一个月前你在衡山断魂崖底,和箫王谷的人动过手,可有此事?” 阮山心中暗道:“他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口中却说道:“确实有此事!” 冯子浩道:“据在下所知,那箫王谷也和归云山庄接上了头,此外,还有一位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但武功很高的人物。” 阮山接道:“一位和尚?” 冯子浩道:“不是,一位年轻人,不过二十四五,也要和归云山庄联手。” 阮山突然想起了自己五年前落江之后,被人救入了巫山峭壁间一座石洞中,遇上了多病的老人,此后,为了替李秀珍寻找千年灵芝,又去过巫山一次,还和那石府中的少洞主动手相拼过一阵,当下道:“那人住在巫山悬崖间,一座石府中。” 冯子浩道:“不错,阁下既然知道了,在下也不必多说了。” 语声顿了一顿,道:“你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都要和你作对吗?” 阮山道:“这个在下就不明白了。” 冯子浩道:“因为王小玉。” 阮山双目中神光一闪,道:“为了王姐姐?” 冯子浩道:“正是如此”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这些人个个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而且都存了杀死你的决心。” 阮山道:“所以,他们都甘心投效归云山庄,听那沈天奎的命令。” 冯子浩冷冷说道:“我们虽然投效了归云山庄,但却只是客卿地位,我们和沈天奎有过约定,杀了你阮山之后,我们的合作,就算终结,此后,彼此互不相关、井水不犯河水。” 阮山冷笑一声,道:“你们相信沈天奎?” 冯子浩道,“沈天奎不能信任,也不值得信任,这些人,所以能和一个不能信任的人合作,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恨你太深,必须杀了你才肯罢休!” 阮山淡淡一笑,道:“你们三人,在下都曾会过,确实是武功高强”又接着道:“其实不用和沈天奎合作,只要你们三人合作,也许就能对付在下了。” 冯子浩道:“我们不能合作!” 阮山道:“为什么?” 冯子浩道:“我们合作杀死了你,那王小玉又该归谁呢?” 阮山道:“照这样的说法,你们和沈天奎合作,杀了在下之后,也是一样要经过一场自相残杀是吗?” 脸色突转严肃的说道:“王小玉只有一人,你们有三个人啊?除了在下之外,你们还要有两个人要死才行。” 冯子浩道:“不错,但你是我们中最强的一个,也是王小玉寄情最深的一个,所以,在我们四个人之中,第一个该你先死,事情既然无缓和的解决办法,大家自然要生出杀机,第一个要杀的,自然是最占优势的人。” 阮山冷冷说道:“就算你们如愿以偿,借用那沈天奎的力量杀了我,就你们三人中情势而论,阁下也是最弱的一个,三人相拼,你最先死。” 冯子浩冷冷说道:“这倒不劳关心,一个人在武林中争霸,情场上逐鹿,除了武功之外,还有别的手段。” 阮山道:“你似乎是很有信心?” 冯子浩道:“在下自有打算。” 阮山道:“好!在下都知道了,承蒙相告,我这里感激不尽。” 冯子浩道:“阮山,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事情吗?”阮山道:“这个在下不知。” 冯子浩道:“你已经有了袁莹莹,论姿色,也不在那王小玉之下,何况,还有一个舍死相救的多病美人李秀珍” 阮山道:“在下的事,冯兄似乎是打听得很清楚了?” 冯子浩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下自然要打听清楚你的往事” 声音突然转为严厉,接道:“有这两个美女陪你,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霸占王小玉。” 阮山淡淡一笑,道:“冯兄异想天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冯子浩冷冷说道:“你是君子?” 阮山道:“在下虽然不是君子,但却仰不愧天,俯不作地,行事为人,都是心安理得。” 冯子浩道:“不管你是君子,还是豪杰,但你眼前的处境,却是四面楚歌,就算有武当派中的人支持你,那也不过是萤火之光,怎么能和日月争明。” 沉吟了一阵,接道,“你现在在武林中被公认成大英雄、大豪杰,也是抗拒沈天奎的明灯,假如阁下这次能够领导群雄,歼灭了归云山庄,那是千秋大业,万世英名” 阮山接道:“冯兄很清楚,但不知为什么,冯兄却不肯留万世英名。” 冯子浩道,“我们的时间不多,在下先把话说完。” 阮山心中暗道:他想说服我,倒要听听他说些什么?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冯子浩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果阮兄不幸失败,出师未捷身先死,整个武林,都将沦入沈天奎的统治之中,那时武林同道的悲惨、实在是叫人不敢多想。” 阮山道:“冯兄心中如此明白,怎么不肯挺身而出,为挽救武林大劫,尽些心力。” 冯子浩道,“在下倒有助你阮大侠一臂之力的心愿,不过,得要答应在下一件事才行。” 阮山淡淡一笑,道:“什么事?” 冯子浩道:“自然是关于那王小玉了。”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王小玉怎么样?” 冯子浩道:“只要阮兄愿意帮助在下,使那王姑娘嫁我为妻,在下立刻可以助阮兄一臂之力,不但救回袁姑娘,而且在下还可以帮助阁下和那归云山庄决一死战。” 阮山心中大怒,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缓缓说道:“冯兄倾慕那王姑娘,为何不肯自己求她,这件事,兄弟只怕帮不上忙。” 冯子浩道:“不是帮不上忙,而是你不肯帮罢了。” 阮山冷笑一声,道:“冯兄要说的话,兄弟都已经听到了,咱们可以上路了。” 冯子浩道:“我瞧阮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阮山道:“盛情心领了,王姑娘的事兄弟还是无法帮你,咱们不必再谈了,还是走吧!” 两人骑上了快马向前奔去。 冯子浩跑在前面,阮山随后急追,两匹马快如闪电。 但冯子浩似乎是对路途很熟,夜色中不用辨认方向,快马奔驰不停。 又跑了一阵,两人坐下的马,突然慢了下来,马身汗出如浆,,大有举步难行感觉。 阮山道:“冯兄,只怕坐骑不行了。” 话刚出口,只见冯子浩纵身跃下马背,那健马却倒地而死。 阮山一提气,身子从马鞍上直飞而起,落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沈天奎雪峰山摆阵 只见胯下的马向前奔撞了几步,也倒了下去。 冯子浩回顾了两匹健马一眼,道:“阮兄,想过兄弟的话吗?” 阮山道:“想过了。” 冯子浩道:“阮兄是否肯改变主意?” 阮山道:“爱莫难助。” 冯子浩冷笑一声,道:“咱们赶路吧。”放腿向前走去。 阮山只觉得他越走越快,疾如奔马,只好放腿疾追。 这一口气走出了至少有三十里,冯子浩才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只见阮山仍然紧追在自己身后三四尺处,神色平静,脸上没有汗珠,气也不喘。 但冯子浩却感觉到自己有些气喘难忍,赶忙暗中运气,不让鼻息出声,淡淡一笑,道:“阮兄的轻功很高明。” 阮山道:“冯兄夸奖了。”心中却在暗暗着急道:我已经和萧兄弟约好了,沿途留下暗记,好让他们追踪。 这冯子浩走的那么快,使人无法停留片刻怎么留暗记,但我两位兄弟,又都是义薄云天,不见暗记,也不会中途罢手,胡乱撞来,不但难以助我,只怕自身还将有危险只听冯子浩冷冷的说道:“在下想到一件事,不得不事先告诉阮兄一声。” 阮山道:“什么事?” 冯子浩道:“如若兄弟料断的不错,在阮兄身后,必会有很多人追来。”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才智也是惊人。 口中却淡淡一笑,道:“我想他们也许会来,此事不足为奇。” 冯子浩道:“兄弟要使他们无法追踪,或是追错方向,自投入罗网。” 阮山心中暗骂道:好恶毒的用心。 口中却冷冷说道:“冯兄自负智谋过人,但照在下的看法,却未必能够如愿。” 冯子浩冷笑一声道:“在下看阮兄,虽然尽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激动万分。” 阮山心中明白,言多必失,索性不言不语。 冯子浩没听到阮山回答,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兄想开了没有?” 阮山道:“想什么?” 冯子浩道:“关于王姑娘的事,阮兄难道真要为那王姑娘,放弃千秋大业吗?” 阮山道:“咱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冯子浩道:“你心里有些矛盾,是吗?” 阮山冷笑一声,道:“在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绝不会帮助你,再谈一千次、一万次,也是无用。” 冯子浩四处望了一眼,道:“阮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此刻之后,阮兄纵然心中后悔,那也是无可挽回的事了。” 阮山不再理会冯子浩,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能在冯子浩不知不觉中,留下路标,指示出方向。 只听冯子浩冷笑一声,道:“兄弟该说的已经说完了,阮兄不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说完话,突然举手互击三掌。 掌声甫落,突然见草丛中窜出来四个人。 四个人都穿着黑色劲装,各自拿着一柄雁翎刀。 阮山目光转动,扫掠了四人一眼。 只觉得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冯子浩缓缓说道:“你们四位看清楚,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阮山” 语声一顿,接道:“一切都在那沈大庄主的预料之中,这位阮大侠,虽然是独自前来,但他的身后却有很多随行的人,你们要留心了。” 四个人齐齐欠身应道:“我等遵命。” 冯子浩举手一挥,道:“你们四位退回去吧!” 四个人齐齐对冯子浩抱拳一礼,又退回了那草丛中,隐藏了起来。 冯子浩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走吧!” 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追在冯子浩的身后而去。 两人的脚步渐快,片刻间已经走出了十几里路。 冯子浩轻轻叹息一声,道:“阮兄都看到了?” 阮山道:“嗯,怎么样?” 借说话的时间,暗中在道旁作了两个记号。 冯子浩缓缓说道:“在这条道上,一共设有七道埋伏,每一道埋伏中,都有几位暗器高手。” 阮山道:“除非他们找不到这条路,如果找到了这条路,那些现身的人,都会成为他们带路的人。” 冯子浩哈哈一笑,道:“这么看来,那沈天奎果然比你阮大侠高明一些!” 阮山道:“怎么说?” 冯子浩道:“你认为这些人都知道那袁莹莹在哪吗?” 语声一顿,道:“他们固守一处,下一条路怎么走,他们根本不知道。” 阮山道:“冯兄的威迫手段,不过如此,在下都已经完全明白了,从此刻起,冯兄有什么恶毒的手段,尽管施展出来,在下不想再受冯兄口舌间的威胁了。” 冯子浩道:“好,咱们赶路。” 两人一先一后,放腿而去,果然一路上冯子浩没再讲话。 阮山的轻功,得花仙子所传,那花仙子的轻功,号称天下第一,自然高过那冯子浩很多,但阮山始终不肯超过冯子浩。一直随在他身后,借机留下和萧奇约好的暗记,只不过他把留下的暗记修改了一下,他心中虽然知道这可能使那萧奇感到困惑。但只要张信能来,定可猜想到其中密秘。 张信的武功,虽然对大局无补,但他的才智,确实比那沈天奎强很多,这一场正邪之间的大战,张信对大局实在是有着很强的帮助能力。 付思间,冯子浩突然停了下来,阮山只管想着心事,几乎撞在了冯子浩的身上。 冯子浩淡淡一笑,道:“阮兄,是否要休息片刻?” 阮山道:“这个听凭冯兄做主了。” 目光转动,只见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两旁草地的露珠上。有如千百万颗明珠放光。 原来两人这一阵奔走,时光过的很久,太阳已经出来了多时。 冯子浩伸手指着前面隐隐的青山,道:“前面就是雪峰山了。”阮山道:“沈天奎已经在那雪峰山中等候在下了是吗?” 冯子浩脸色一变,冷冷说道:“恕不奉告。” 阮山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冯子浩突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调息起来。 原来,他一阵奔走,实在是已经感到倦意。 冯子浩心里清楚在没找到袁莹莹之前,这阮山决不会暗算他,这才十分放心。 但阮山却不能不暗中戒备。走到了两丈外一颗小树下、背倚树干,闭目小歇。 又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只见马上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人。 那黑衣人走到冯子浩身前,突然一勒马缰,快马突然停了下来。 那人对冯子浩似乎是极为恭敬,翻身跃下马背,恭恭敬敬的对冯子浩行了一礼,低言数语。 只见冯子浩微微点头,答了几句、阮山因为相距过远,也没听到两人说些什么。 只见那黑衣人应了一声,纵身跃上马背,一勒马缰,转身而去。 冯子浩望着那黑衣少年走远后,才高声说道:“阮兄,咱们可以上路了。” 阮山道:“悉听冯兄的便。” 冯子浩道:“好!在下前面带路。”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放步向前追去。片刻之后,已经追到了冯子浩的身后。那冯子浩对阮山似乎已经生恨,一直没回头望阮山一眼。 阮山心中虽然有很多事情想问冯子浩,但他知道,此刻如若问起,不但难以得到答复,而且还要受他一顿讥讽。只好忍下不提。 冯子浩头也没回,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在一座茅舍前面停了下来。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冯兄,这是什么地方?” 冯子浩头也不回的答道,“吃饭的地方,阮兄跑了这么多路,难道腹中不觉得饥饿吗?” 阮山目光转动,看到那茅舍前面,有两株小树,于是出手在那树上作下了暗记,随着冯子浩的身后进入了茅舍。 这是一张八仙桌,早已摆好了香茶细点。 冯子浩大马金刀的在上位一坐,缓缓说道:“有人在吗?”内厅中有一个少女。急步走了出来。 冯子浩轻轻咳了一声,道:“金本归火土,东方第一人。”那少女身穿青衣,长得眉目清秀,欠身对冯子浩一礼,道:“你是冯大爷。” 冯子浩道:“不错,我们走得腹中饥饿,快拿酒饭上来。”那少女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后,酒饭齐上。 冯子浩自斟了一杯酒,冷冷说道:“日落之前,阮兄就可见到那袁姑娘了,如若阮兄有胆量,也许能够当场夺回袁姑娘,此刻,还望吃些酒饭,以保体能。”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为人陰险,这酒饭是决对不能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腹中不饿,冯兄自请食用。”冯子浩先是一怔,继而哈哈一笑,道:“阮兄怕酒饭中,下有毒药吗?” 阮山道:“照那沈天奎的为人而言,很难说他会不会在酒饭中下毒。” 冯子浩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枚象牙簪子,持入酒菜中试了一试,笑道:“阮兄太过虑了。” 自顾大喝大吃了起来。 阮山的腹中虽然也很饥饿,但他却强行忍住,不肯食用。 冯子浩匆匆吃完酒饭,阮山却是粒米未进。 那少女收拾好残肴盘菜,道:“冯大爷可要休息一下吗?” 冯子浩道:“不用了,我们还要赶路。”起身向外走去。 阮山想到了冯子浩的话,如若自己当真不吃一点东西,体力还真怕消退,走到一处农家时,买了些杂面做成的饼吃了起来。 冯子浩冷眼旁观,讥讽说道:“看来阮兄很怕死。” 阮山道:“这话怎么说?” 冯子浩道:“阮兄不敢吃酒饭,那是怕酒饭中下有奇毒,把你毒死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沈天奎控制属下高手的方法,就是先在他的身上下一种无法疗治的奇毒,除了他身上带有特制的解药之外、纵然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明医生,也是无法医治这等混合的奇毒,冯兄不要只替兄弟担忧,最好多替自己想想。” 冯子浩被阮山说得心中一动,脸上微显惊讶,但也不过一瞬间、重又恢复了平静。 淡淡一笑,道:“在没杀死你阮山之前,我想沈天奎还不至于对我下手。” 阮山道:“在下话说到此;听不听是你冯兄的事了。” 冯子浩放步向前走去,不再多说。 又走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处山脚下,抬头看去,群山连绵,一条羊肠小路,直向峰顶通去。 冯子浩回顾了阮山一眼,冷冷说道:“到了。” 他快步向峰顶走去。 阮山举步相随,紧追在冯子浩的身后。 走了数十丈,冯子浩突然向右边转去。 绿荫遮掩中,透出一角红色的墙。 原来这座山峰腰间,密林深处,竟然有一座建筑得十分精致的红砖房。 阮山走到那瓦房前面,只见那木门横匾上,写着“无我小筑”四个字。 心中暗暗想道,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修身,竟然被沈天奎霸占了。 冯子浩举手在紧闭的木门上轻轻的击了三掌。木门吱呀一声大开。 只见一个大汉,当门而立,竟然是沈天奎。 沈天奎左面站着一位身穿黄色袈裟的老僧,右面站着宣华夫人。 阮山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天奎已经伸出了奇大的手掌,微微一笑说道:“阮兄弟,希望咱们兄弟今天能够谈得两情欢洽。” 情势逼人,阮山不得不伸出手去,和沈天奎握了一下,道:“那要看你沈大庄主怎么对待阮某人了。” 沈天奎道:“厅中早已备好酒饭,阮兄弟先请吃过酒饭,咱们再谈不迟。” 阮山心中暗道:既然闯了虎穴,倒要仔细的见识一下,看他耍什么手段。 也不等沈天奎让客,当先举步而行,直入厅中。 果然,厅中已经摆上了酒饭而且杯中已经斟满了酒。 沈天奎低声说道,“阮兄弟自己先选一个地方坐吧!” 阮山目光一转,自行选择了首位坐了下来。 沈天奎坐了主位,那黄衣僧人就在左边坐了下来,宣华夫人和冯子浩,并肩坐在右边。 阮山双手探入怀中,悄悄的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暗中提气,一句话也不说。 沈天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微微一笑道:“阮兄弟,先吃点酒菜如何?” 阮山道:“沈大庄主有何见教,但请吩咐,在下的腹中不饿,这佳酿,只好心领了!” 沈天奎干笑一声,道:“阮兄弟对为兄似乎是还有很深的成见。” 阮山道:“沈大庄主言重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袁姑娘现在何处,要怎样才能带走她?” 沈天奎道:“袁姑娘不在此地,不过,她很好,毫发没伤,只要阮兄弟答应我一件事” 阮山答道:“沈大庄主引我来此的用意,是逼我答应你提的条件了?” 沈天奎道:“倒也不是,出我的口、入阮兄弟的耳,至于答应不答应,那也没人敢逼你!” 阮山道:“好!沈大庄主先说说看,那是什么事?” 沈天奎道:“说起来,很简单,只要阮兄弟退出江湖,不和为兄作对。” 阮山道:“如果在下不答应呢?” 沈天奎道:“那也好,但那就要劳烦阮兄弟大驾去救那袁姑娘了。” 阮山目光转动,扫掠了四人一眼,道:“四位准备群攻在下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倒不会,在座的人,个个都是有身份的武林高人,就算阮兄弟的武功再高强,我等也不会群攻。” 阮山道:“车*战。” 沈天奎道:“也用不着。” 阮山道:“那是由你沈大庄主一对一的对付我了。” 沈天奎笑道:“阮兄弟处处向我挑战,我想这机会总会被你遇到的。” 阮山道:“项庄舞剑,志在沛公,这都是你沈大庄主布下的天罗地网,沈大庄主今日不杀了我,只怕是终身一大遗憾。” 沈天奎道:“是要杀你,不过,为兄我不想亲自动手。” 阮山目光由那黄衣和尚,缓缓移转到宣华夫人和冯子浩的脸上,道:“不是你沈大庄主,那是他们三位中的一个了?”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这三位都是我沈谋人的贵宾,怎么能让他们替我拼命。” 阮山道:“那就是说无我小筑中,还有埋伏了。” 沈天奎道:“归云山庄中,数百条好汉,都没能困住你,纵然有伏兵,只怕也无法困住你的。” 阮山道:“大庄主究竟为我设下了什么陰险埋伏,还请明说了吧!” 沈天奎道:“由此处进山,十里路,有一道山谷,深谷的尽头,就是囚居那袁莹莹的地方。” 阮山道:“沈大庄主是在谷中设有埋伏,要在下闯入谷中救人。”沈天奎道:“正是如此,我在那谷中设有八道埋伏,如果你能够连破八道埋伏,才能见到袁姑娘” 说到此处,住口不言。 阮山一耸剑眉,道:“在下也想告诉你沈大庄主一件事。”沈天奎道:“好,我洗耳恭听。” 阮山道:“你知道那袁莹莹是谁的女儿吗?” 沈天奎道:“袁教主。” 阮山道,“那袁教主的属下高手很多,不在你归云山庄的高人之下,袁莹莹如果有损伤,你又多了一个强敌” 沈天奎哈哈一笑,接道:“这个在下自有嫁祸的办法,不劳费心。” 目光转动,看了那黄衣僧人一眼,缓缓说道:“阮兄弟,在座的人,只有这一位大师,你不认识。” 阮山道:“沈大庄主可否替在下引见?” 沈天奎道,“自然可以” 语声微微一顿,指着黄衣和尚,道:“这就是当代少林寺达摩院住持高僧,方智大师” 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指道:“这是大名鼎鼎的阮山阮大侠。” 方智大师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说道:“久仰阮大侠的名,今日有幸一见。” 阮山神情冷肃的说道:“少林派,一向被武林同道看作泰山北斗,高不可攀” 方智大师笑道:“那是武林同道对我们少林派的抬举,”老衲身为少林弟子,身感荣誉。” 阮山冷笑一声,道:“少林弟子个个都值得骄做,唯有大师似乎是不佩这样夸口。” 方智大师脸上笑容突敛,但也未现怒意,只是淡淡的说道:“阮大侠的脾气很不好。” 阮山道:“对大师这等人,在下似乎用不着好言相对。” 方智大师冷笑一声,不再接话。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阮兄弟,咱们兄弟俩,很难再有携手合作的机会了。” 阮山道:“有,只要你沈大庄主,能够抛弃谋霸江湖的野心,在下愿意代替沈大庄主出面,向武林同道解说。”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个,我想阮兄弟救出袁姑娘之后,咱们再谈吧!” 阮山站起身子,道:“往哪个方向走,还望沈大庄主带路。”沈天奎道:“阮兄弟不吃点酒饭再去吗?” 阮山道:“在下腹中不饿,不用了。” 沈天奎道:“既然阮大侠十分挂念那袁姑娘,在下也不勉强了。” 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冯子浩,宣华夫人、方智大师,全都随着站起了身子。 阮山走在最后面,出了室外。 沈天奎道:“咱们走近路,快一些” 直向峰顶上登去。 这道峭壁,虽然长有很多松树可攀登,但太过陡峭,行走其间,也是危险重重。 好在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轻功卓绝,尚可应付。 登上峰顶,向后看去,只见悬崖的底部,有一道深谷,婉蜒向雪峰山中绕去。 沈天奎指着那一道深谷,道:“就是那道深谷了,一直向谷中走去,冲过八道埋伏,你一定能看到袁姑娘。” 阮山打量了那深谷一眼,隐隐间可见荒草重重,心中暗道:走在那深谷中,只怕比走在绝峰顶,更为险恶。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沈天奎,我怎么能够信你的话?” 沈天奎微微点头,道:“问得好,不过,你此刻已经到了无能问我的处境,我肯回答你,完全是因为咱们昔年相交的一点私情。” 阮山冷冷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只是沈大庄主不肯说出来罢了”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兄弟,咱们才分别不久,兄弟似乎是智谋大进,这个为兄倒要听听什么原因了?” 阮山道:“如若你无法证明那袁莹莹在深谷的尽头,而且还活着好好的,我决不肯涉险,你设下的八道埋伏,岂不是白费心机了。”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倒也有理。” 冯子浩冷冷说道:“其实我们用不着大费手脚,只要合我们四人之力,杀了阁下,那是易如反掌。” 阮山目光扫掠了四人一眼,冷冷说道:“在下纵然不是四位联手的对手,破围而出,并非难事,四位不信,不仿一试。”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这个相信,阮兄弟确实有能力破围而出。” 语声一顿,道:“阮兄弟提出的条件,在下早已想到,自然,让你确定那袁姑娘在那深谷尽头,你才肯涉险。” 阮山心中道:看这深谷,只怕有数十里深浅,不知怎么才能使我相信那袁莹莹确实在其中。 但听沈天奎道:“你是否能辨认那袁姑娘的笔迹。” 阮山略一沉吟,道:“自然能。” 沈天奎道:“单是笔迹一项,只怕还不足为凭让你相信。最好你让她在信函中放一件信物,越是隐秘越好,使别人不知道的,免得在下伪造。” 阮山道:“我要她随身携带的一只耳环。” 沈天奎道:“好!” 举手一招。立时有一个大汉,应手走来。 那大汉一身灰衣,手中提着一个鸟笼。 沈天奎道:“放出信鸽,带封信给那袁姑娘,要她放上身上的耳环一只。” 那大汉应了一声,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打开之后,竟然是文房四宝。 只见他很快写好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沈天奎过目之后,立时折起,打开竹笼,抓出一只信鸽,把信函放入了鸽羽之内,右手一抖,信鸽破空而去。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阮兄弟,咱们坐在此地,等候佳音,待那信鸽返回之后,证实了在下的话,你再去不迟。” 阮山也不答话,目注着白鸽果然沿着那深谷而飞,绕过山峰不见了。 几人在峰顶等候了大约一个时辰之久,果然那白鸽去而复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阮山闯敌阵 那灰衣人站起身子,打了一个口哨,白鸽突然飞落到那人高举的左手中,灰衣人扳开鸽翼,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沈天奎的手中。 沈天奎掂了掂信函,突然一皱眉头,道:“怎么,这信函中没有耳环?” 那灰衣人道:“小人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阮山缓缓说道:“可否把信函交给在下瞧瞧?” 沈天奎道:“你自己拿去看吧。” 阮山打开信封看去,只见上面写道:“我很好,被擒时,身上没带耳环。” 聊聊数语,正是袁莹莹的笔迹、阮山虽然不知沈天奎给那袁莹莹信上写了些什么,但从这笔迹上,确实证明了袁莹莹还活着。 沈天奎道:“为什么,信中没有耳环?” 阮山道:“她根本没带耳环,自然是无法交给这信鸽带回。”沈天奎道:“兵不厌诈,越诈越好,但阮兄弟这些日子的进展,实在是叫为兄佩服,再有三年,谋略用策上,为兄也许就不是兄弟的对手了。” 阮山道:“言重了。”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兄弟准备几时进山?” 阮山道:“立刻动身。” 沈天奎一挥手道:“恕为兄不送了,咱们就此告别。” 阮山道:“在下不敢有劳。” 站起身子,一提真气,看明了往那深谷中去的路,向崖下走去。 但听沈天奎高声说道:“阮兄弟,你如果不幸受伤,或是自知力已难及,只要告诉他们一声,要见为兄,为兄即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阮山一面向前走,一面应道:“沈大庄主只管放心,在下如若不能救出袁姑娘,沈大庄主虽然不能见到阮某的人,但可见到阮某的尸体!” 沈天奎叹息一声道:“兄弟,你不觉得这样太固执了吗?” 阮山不再回答沈天奎的话,凝神疾往前走,不大会工夫,已经到了那深谷入口处。 这是一座双峰夹峙的山谷,谷口大约有七八尺宽,但凝目望去,那谷中形势,越进入,越是开阔,看到的地方,足有十丈左右宽阔。 阮山凝目查看,谷中不见小路,显然这地方很少有人走动。谷中长满了青草和杂乱盛开的山花。 缓步走入谷中,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 他走过衡山断魂崖上的一段毒蛇群集的险地,对这谷中可能云集的毒蛇、恶兽,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沈天奎,既然说明了此谷有八道埋伏,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这,八道埋伏,不知是高手暗袭,还是布置机关。 阮山深入了二十多丈,仍然不见有什么埋伏发动,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座山谷,不知多长多远,以我这等走法,不知走到什么时侯,才能走到山谷的尽头,他说闯过八道埋伏就行,我旨在救人,倒是用不着和他们纠缠,只要我闯过去,那就算数。” 心念一转,放腿向前走去。 又转过几个小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矮松拦路。草深及腰。一片荒凉的景像。 这山谷盘转曲折,每一段的景物,都不相同。 阮山估计这一拦路矮松,约在十丈以上,当下一提气,施展了草上飞的轻功,由草顶、树梢上,飞越而过。 果然,这丛矮松。只不过有十几丈长,到了一处转弯处,突然断去。 阮山飞身而过,长长呼了一口气,再看眼前的景物,只见小石突起,纵横交错,别是一番景像,心中暗道:“我已经深入谷中将近十里,怎么还没遇到埋伏。” 心念转动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道:“好卓绝的轻功,阁下想必是阮山了。” 阮山深入不见埋伏,心中反而生疑,此刻听到了声音,不禁精神一振,当下应道:“不错,在下正是阮山,阁下是什么人,何不出来一见。” 但见一座大石头后面人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一块大石头上。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老人,面如紫金,身躯魁梧,却不认识。当下一拱手道:“老丈可否报一下姓名?” 紫面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唐中,已经隐居江湖数十年,武林中能识得老夫的人,只怕是已经不多了。”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实在是有人所难及的才能,但不知他施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使这些隐居江湖的人物,重新出山,为他所用。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丈既然已经隐居,为什么又重出江湖,而且又卷入漩涡中?” 唐中缓缓说道,“老夫受那归云山庄的沈大庄主邀请,不得不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阮山缓缓说道:“看来沈天奎果然是一位很有魔力的人物。”声音突转严厉的接道:“老前辈可知道沈天奎的作为吗?你既然己经退出江湖,就该安养天年,悠游林泉,为什么要重出江湖,助纣为虐。” 唐中冷笑一声,道:“阮山,你不觉得管得太多了吗?” 阮山道:“在下观察唐老前辈的容貌,不像一个为恶的人,因此,想好言奉劝,希望老前辈能够悬崖勒马。” 唐中道:“如果老夫不受劝告呢?” 阮山道:“那只有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唐中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沈大庄主,对你似乎极为重视,想来,你一定有非常人的武功,老夫也不愿责备你口气狂傲,你可出手了。” 阮山道:“好,老前辈准备与在下比兵刃呢?还是比试拳掌?” 唐中道:“老夫的兵刃,藏在袖中,随时可以挥出对敌,你最好是亮出兵刃动手吧!” 阮山一提气,身子突然飞跃而起,直向唐中停身前面的大岩石上冲去,口中同时说道:“在下看老前辈,不像坏人,希望在咱们一番相搏之后,老前辈能够悔悟前非。” 唐中看他直向自己停身的岩石上抢来,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敬佩,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出手如此快速,一出手竟然硬抢主位。 心中念转,右手一挥,迎面拍出一掌。 这一掌,毫无取巧的用心,显然,要凭借实力,硬挡阮山的攻击。 阮山双脚一沉,脚尖踏在岩石上,右手却硬接了唐中的一掌。 唐中这等不愿偷巧,不用侧击,正面迎敌的举动,实在是也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迫得他早先已经想好的对敌的策略,都无法应变,双脚共着实地,身子成了斜卧形状。 形势虽然是对他大大不利,但他仍然硬接了一掌。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阮山倾斜的身躯,直向下面摔去。” 但他身子快要撞向地面时,左手突然拍出一掌,击向实地。阮山就借那掌势击地的一弹之力,身子忽然挺了起来,又重登岩石。 那唐中接下阮山一掌后,也被震得手腕一麻,不禁为之一怔。就在他一怔神间,阮山重又站上了岩石。 唐中哈哈一笑,道:“阮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 喝声中又劈出一掌。 阮山已经脚落岩石,虽然形势方位仍然是有些吃亏,但比起刚才,已经是有利很多,暗中提气,又硬接了一掌。 感觉中,唐中这一掌似乎是重过第一掌,但他形势有利、硬把这一掌接下,身躯晃了两晃,向后退了一步,但却没再被打下岩石。 唐中似乎是很感意外,第三掌并没即时发出,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你如果能再接下老夫一掌,就可以平安无事,度过这道埋伏了。” 阮山只觉得唐中一团正气,似乎不是坏人,相助那沈天奎,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满腔杀机,顿时消去。缓缓说道:“好吧! 阁下就再发一掌。” 这时,阮山本来有反击的机会,但他却停手没动。 唐中点了点头道:“阮大侠的气势,无一不叫人心服” 语声顿了一顿,道:“这一掌,老夫将施展出全身的力量,阮大侠要小心了。” 阮山神情肃然的说道:“老前辈尽管出手;在下如若死在掌下,那也是死而无怨。” 唐中道:“好!阮大侠请向前两步,在下要和阮大侠好好地拼上一掌,这一掌,咱们要拼得公公平平。” 阮山接了唐中的两掌之后,已经知道他确实有过人的武功,这一掌既然是全力施出,必将是如惊涛拍岸,威为奇大,倒也不敢大意,阮山运足了气力准备迎接。 唐中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一掌,拍了出去。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要和我比拼内力。也缓缓举起右掌迎了过去。 双掌缓缓接触在一起。 两掌接实,蓄蕴在掌心的内力,随着发出。 片刻之后,唐中的头顶上,滚下来连串的汗水。 阮山的头顶上,也不停地冒着热气。 双方又争斗了片刻,唐中突然一松手,向后闪退五尺。 阮山本可借势追袭,杀了唐中,但他却停下了手没动,及时收住了内力。 唐中道:“阮大侠请过吧!老朽不是你的对手。” 阮山一抱拳,道:“老前辈承让了。” 唐中苦笑一声,闪身退到一旁。 阮山想不到这样就算过了一关,于是放腿向前走去。 转了两个山弯,那宽阔的山谷,又形成了缩小,成了两丈多宽的一条狭窄的缝隙。 就在那狭谷之间,排着四个各执单刀的大汉。 这四人脸上都用一块黑布包起,掩去了本来面目,身上也穿着一身劲装。 阮山目光转动,随手折下了两根松枝,一根十分坚硬,一根十分柔软,分握在两手中。 四个黑布包脸的大汉,八只眼睛,齐齐的盯注在阮山的身上,一句话也不说。 阮山缓步走近四人,冷冷说道:“四位怎么不肯现出本来面目?” 四人也不答话,但却迅速地散布开去,布成了合击形势。 阮山冷笑一声,道:“四位黑布包脸,那是自知所作所为,见不得人了。不肯答话,是因心中有愧,是吗?” 四人仍然不说话,却一齐举起手中单刀。 阮山仍然没听到四人答话,不禁一皱眉头,厉声喝道,“四位不讲话,难道都是哑巴吗?” 四人仍然不说话。 阮山心中大怒。右手松枝一挥,劈了下来。 但见四人同时迅快地移动方位,手中单刀,交错劈出。 刹那间刀光山涌,四面八方攻来。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刀阵。” 急挥手中的松枝拒挡。 以阮山的功力而论,此刻用一段松枝作为兵刃,并无托大,只是他没料到对方的刀阵,威力如此强大,一招失错,满盘受损,左右两手中的松枝,登时被那四位涌来的刀光,削去了一半。 但见那攻过来的刀光,越来越是凌厉,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刀网,把阮山圈入了刀光中。 阮山心中暗道:我若和他们这样缠斗下去,就算能够支持,却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分出胜败,但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最好是速战速决,能在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的快速行动中,救回袁姑娘。 心中念转,索性丢了手中松枝,右手挥动,施出弹指神功,嗤嗤两声,震开了两柄单刀,左手伸出拨开了另一柄单刀,纵身而起,避开另一柄袭向后背的单刀。 原来;阮山手中早已戴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怕兵刃刺伤。 四个蒙面大汉的刀阵,逼人的威势,有如附骨之蛆,阮山跃身飞起,四人也同时飞跃追了上来,手中单刀。仍然分由四个方位,刺了过去。 阮山暗暗赞道:好厉害的刀阵,如果在没进入地宫之前,遇上了这四个人,只怕此刻已经死在他们手中了。 心中念转,忽然动了惜爱的心,当下施展了千斤坠的身法,疾沉而落。 这一下动作快速,一举间,避开了四柄刀的袭击。 阮山身子落地,双脚微一加力,整个身子,突然间箭射而出。 四个蒙面大汉,四刀一齐刺空,立时,丹田真气一沉,落在地面上。 这四人武功、心意、动作,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同时跃起,攻出一刀,又同时落地,组成的刀阵,仍然没散乱。 但阮山人已经到了一丈开外。 四人的目光一转,齐齐放步追去。 不论四人的刀阵,怎么佳妙,在追赶敌人时,却无法仍然保持着刀阵。 阮山心中明白,此刻自己如果展开身法,四人决不容易赶上,但如果不在此地制住四人,让他们追了上去,和下面一阵的人,合而为一,威力必然大为增强,那时,自己只怕就很难对付了。 这才奔走时,左手已经探入怀中,摸出了短剑,握在手中,故意使走势,缓了很多。 四个持刀大汉紧紧追赶,阮山故意放缓了奔走的形势,立时被人追上。 当先一人,手中单刀一挥,来了个神龙入穴,点向阮山的背心。 阮山的右手回扫,寒光突然一闪,当的一声,削断了那人手中的单刀,左手一抬,发出了修罗指力,一缕指风,疾射而去,正击中那大汉右胯环跳穴上。 那大汉右腿突然失去作用,向前奔走的身子却收势不住。 砰的一交,跌倒在地上。 阮山一击得手,反身一跃,直向第二人迎撞过去。 那第二个蒙面大汉眼看当先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阮山已经攻到。 那大汉抬刀一挡,当的一声,手中兵刃,就被削断了。 阮山飞起一脚,踢中那大汉右膝,那大汉右膝疼得如骨折一般,哪里还能向前奔走,突然停了下来。 这四人紧紧同行,其中一人突然受伤停了下来,后面的人还不知道,砰的一声,撞在了那第二个蒙面人的身上。 阮山连发修罗指力。又点了另外两人的穴道。 四个蒙面大汉至此,全都失去了抗拒能力。 阮山转身而去,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扶起四人,点了他们的四肢穴道,把四人放在了一个大岩石下,藏了起来。 然后,伸出手去,想解开四人脸上的蒙面黑布,但手指触到那些蒙面黑布时,重又收了回来,突然转身而去。 他一连闯过了两道埋伏,不觉间胆气大壮,暗道:如若沈天奎这八道埋伏,都类似这样,看来连闯八道埋伏,那也不算难事。 心中念转间,又转过了一个山弯。 一阵山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强烈的腥气,扑鼻欲呕。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短草地上,云集着千条毒蛇,有大有小,十分恐怖。 在那千百条毒蛇间,盘膝坐着一个微闭双目的青衫少年。阮山此时,已经瞧出正是昔年在巫山峭壁,把自己推落悬崖的人,年前为救李秀珍,重上巫山时,又和他动过手。 他虽然和这个青衫人,见过两次,但对他的来历,底细,却始终是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的父亲,认识月蓉姐。 因为,在青衫人身前两丈左右处,都是毒蛇,阮山自然是无法再向前走,只好停了下来,道:“在下阮山,这里有礼了。” 那青衫人缓缓睁开双目,道:“沈天奎说你进了地宫之后,获得了箫王潘振的箫法秘录,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心中暗道:别人都称沈天奎为沈大庄主,此人却直呼那沈天奎的名字,显然,他内心中,对沈天奎既不怕,也不尊仰,想来,一定是有什么条的合作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不错。” 青衫少年冷笑一声,道:“那是说阁下的武功,比起一年前,更高强了。” 阮山道:“梢有进境而已,谈不上高强二字” 暗中一提真气,道:“阮山和阁下相识于六年之前” 青衫少年冷冷道:“那次没有把你摔死,才留下今天的祸害。” 阮山道:“多亏阁下那一推,才使阮山有了今日。” 青衫少年道:“但今日和已往两次形势不同,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不会武功,只怪我心地仁慈,不忍心下辣手,才留下你的性命。” 阮山冷笑一声,道:“兄台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推下十丈峭壁,除了奇迹之外,那是必死无疑的了,还要说不忍下辣手,在下不知,你还要怎么才算下毒手。” 青衫少年冷漠一笑,道:“但竟然被你遇上了奇迹,如若在下当时不是推你下去,而是在你背上拍上一掌,震断你的心脉,纵然有奇迹,你也遇不上了。” 阮山怒道:“可惜,阁下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今天还有一个机会,因为,没有毒手华佗为你降蛇了。” 阮山的武功虽然高强,但看到成千上万的毒蛇,心中实在也是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起头皮,说道:“阁下准备驱蛇对付我阮某吗?” 青衫少年道:“你的武功很高,单是毒蛇一项,也许制不注你,这些毒蛇,不过是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阮山心中暗道:实在是没想到,这沈天奎,会布置下这一个蛇阵来对付我,如今我既然带逐蛇药,要过此关,只怕是艰难重重但事已至此,只有冒险一拼了,当下说道:“咱们见过两次,但还不知兄台大名” 青衫人冷冷说道:“咱们既然不是攀亲结交,那也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阮山道:“阁下虽然不肯通名报姓,但日后阮某自会知道!” 青衫人道:“我不想告诉你名字,并不是怕你知道,你日后知道了,又能怎样?何况,今日你已经要尸遭蛇啃,哪里还有以后。” 阮山右手抽出短剑,左手折了一根松枝,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再谈了,阁下请出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高僧指路,阮山大破罗汉阵 青衫人道:“要我出手吗?” 阮山道,“不错。” 青衫人道:“你自己走入蛇阵中和我动手吧!阮山,你知道你此刻的处境吧!我可以坐此不动,但你却必须过来不可。”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要逼我走入蛇阵中,和他动手,使我既要分心对付他的毒蛇,又要防他的攻势,这法子果然很恶毒,但我此刻,既不是和他比拼胜负,如若能够取巧一些,自然是可以多留一点气力,对付下面的五阵了。 目光转动,只见两面山谷形势,十分狭窄,两侧山壁相距不过两丈左右,除了冲过去之外,实在是也无法取巧,不禁暗暗一叹,喑道:这地形布置,大都是经过沈天奎选择的,自是不留余在了。 但听那青衫人道:“阮山,我无心帮助那沈天奎,但我必需和你作对!” 阮山道:“为什么?” 青衫少年道:“因为一个人。” 阮山道:“什么人?” 青衫人道:“王小玉” 语声一顿道:“只要你答应把王小玉让我为妻,咱们可以化敌为友” 阮山气得仰天大笑,接道:“你胡说些什么?”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在下说的句句属实,也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 阮山道:“你要娶王小玉,和我阮山何干?我又怎么能让”脸色突转严肃地接道: “对王姑娘,我一向是尊重敬佩,她的任何决定,我都不会反对。”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但那王小玉身怀月蓉的遗书上,却说明把她许配给你了。” 阮山道:“在下没看到过遗书,对此事全然不知。” 青衫人道:“姑且不论那王小玉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你答应在下一件事,不但可以轻易渡过此关,而且在下还将助你救出袁莹莹,连你大闹石府的一段恩怨,也一笔勾销不提。” 阮山道:“什么事?” 青衫人道:“自然是力所能及的事了。” 阮山道:“你说出来,在下听听再做决定,。” 青衫人道:“你写下一张亲笔字据,就说你和袁姑娘,己经定了婚约,月蓉的遗书上,指明王小玉许你为妻的事就此作罢,从此不再提,在下已经备好了文房四宝,只要你肯书写此字据,咱们立可化敌为友,我助你夺回袁莹莹,送你离开此地,从此恩怨两消,互不相犯。” 阮山冷笑一声,道:“那袁姑娘和在下并没婚约,王姐姐也有她自己的选择,这些事都和阮某无关,我既不能从中干涉,也不能擅做主张,阁下的这番请求,我是一件也不能答应。” 青衫人道:“其实,你死了也是一样,在下要割下你的人头,拿给那王小玉看看,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阮山道:“只要你有这能耐,能取去我的颈上人头,我死而无憾。” 青衫人突然站起身子,道:“看来,今日的局面,咱们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不行。” 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哨,放在口中吹出了两声尖锐的哨声。 只见那满地的毒蛇昂头而起,直向阮山扑了过来。 阮山左手中松枝振动,刷的一声扫了过去,走近身的毒蛇,尽被扫开,十余条毒蛇,不是从中而断,就是头裂而死。 他心中对毒蛇本来十分害怕,但扫出一棍之后,突然觉得这些也不过如此,想伤自己,不是容易的事,不禁胆气一壮。 正想再扫出一棍,击杀一些毒蛇时,突然那青衫人哨声一变。 只见那昂头而来的毒蛇,纷纷跃起,直向阮山再次扑来。 阮山身子疾转,左手中的松枝急向蛇群扫出。 但听一阵波波的响声,夹杂着很多小蛇的咕咕怪叫。 原来,阮山早已经在松枝上贯注了内力,扫出之后,力逾千钧,凡是被阮山击中的毒蛇,无不头裂身断。 突然间,劲风飒然,一股暗劲,直压前胸。 原来,那青衫人已经欺身而上,发出一指。 阮山怒喝道:“快亮兵刃,在下不想和你对掌。” 喝声中,抽出短剑,向那青衫人攻去。 阮山此刻的功力,已经非同小可,内力贯注,一股剑风,直逼过去。 青衫人似乎是没料到阮山的功力,有此成就,不禁心中一震,纵身一闪避。 阮山眼看他利用哨声,指挥群蛇,得心应手,心知他的伎俩,决不至此,和他缠斗下去,实在是有害无益,当下纵身而起,借短剑护身,闪起一片寒光,直冲过去。 那青衫人似乎没防到阮山的攻击竟然如此凌厉,连伸手取出兵刃的时间,也自知不及,急拍一掌,向旁边侧闪而去。 阮山左手松枝点地,借势翻身而起,跃飞起一丈多高,同时避开了青衫人的一掌。 青衫人大喝一声,左手一挥,抓起了两条毒蛇,投掷过去,右手同时发出一掌。 阮山此刻已经无恋战的心,右手短剑挥动,斩断了两条投掷而来的毒蛇,左肩一沉,运足力气硬接了一掌。 这一掌势道不轻,只打得阮山眼睛一黑。 但阮山却借这掌的力气,连翻了两个筋斗,人到了三丈开外。 松枝一点地,又一个腾身而起,脱出了毒蛇的范围。 青衫人心中大急,厉声喝道:“阮山,你为什么不和我决一死战?” 阮山道:“来日方长,日后咱们再分生死不迟,此刻,在下失陪了。” 答话中,已经向前奔走,说完话,人已到了十丈开外。 那青衫人虽然想逐蛇追赶,但已经来不及了。 阮山一口气走出了四五十丈,回头不见那青衫少年追来,才停下了脚步,长长呼了一口气,运气调息了一下,才放步向前行走,心中暗暗想道:这一关闯得十分侥幸,如若心有争强的意愿,他有毒蛇相助,这一阵胜负很难预料了。 付思之间,突然听到一阵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来的可是阮山?” 阮山赶忙停下脚步,长吸了一口气,应道:“不错,是阮某。”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立着几块大岩石外,再无可疑的地方。 只听到声音却不见敌人身影,增长了不少恐怖,诡异的气氛。 阮山停下了脚步,凝目四处望去,希望对方答话时,能够暴露他的停身位置,心中同时暗自想道:“沈天奎布下的这八道埋伏,如果是一道强过一道,只怕是很难有闯过去的希望了。” 前三道埋伏个个武功高强,已经让阮山心中生出了警惕,也让阮山自出道江湖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胆怯的心。 阮山等了一盏茶工夫,仍然听不见回话的声音,心中大感惊讶,当下高声说道:“在下正是阮山,哪一位高人,既然让我通了姓名,为何不肯现身相见?” 阮山不怕凶险的豪勇,连沈天奎,也对他有三分畏俱,但是此刻,阮山连闯过三阵之后,心中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胆怯,竟然是不敢轻易地闯入草地。 只见那岩石后面,突然间站起来了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冷冷应道:“阮山,你的胆子的确不小啊。” 阮山听他的口音,辨其形貌,确是中原人氏,不禁心中一动,道:“大师可是来自少林寺吗?” 红衣和尚沉吟了一下,正想答话,突然间又见另一个岩石后面,又站起了一个红衣和尚,接道:“不错。” 阮山豪气陡生,大步向前走了两丈,道:“诸位摆的可是罗汉阵。” 语声甫落,只见那岩石后面,人影闪动,各自站起一个僧人。 阮山暗中一数,那站起的和尚,正好是十二人。 只听那最先站起的僧人道:“阮大侠果然聪明,贫僧正是摆下的罗汉阵,不过,这也是威力最弱的一种,不知阮大侠是否愿意入阵一试?” 阮山道:“对罗汉阵,在下也稍有了解,不错,你们这十二人的罗汉阵是人数最少的一种,但人数少不是威力最弱” 十二个僧人,披着一样的袈裟,年纪相差不大,大都有四十左右,最奇怪的是,这些人的装束,也力求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胸前挂的串珠,有长有短。 那当先立起的一个憎人项上挂的串珠最长,隐隐间,似乎是几人中的首领。 只听他缓缓说道:“阮大侠似乎是已经留心到我少林寺的罗汉阵了,不知对这罗汉阵,阮大侠知道多少?” 阮山道,“其实罗汉阵的变化,九个人已经可以布阵了,多用三个,加于一点,那是说,在下不论攻向哪个方位,在一招接触中、同时要拒挡最少四人的攻击。” 那和尚哈哈一笑,道:“阮大侠果然高明,如此说来,阁下是不敢入阵一试了。” 阮山道:“江湖传言,数百年来,能够冲出罗汉阵的绝无仅有,但在下此刻处境不同,纵然那罗汉阵是刀山油锅,入阵的人,非要战的力尽而死不可,在下也要入阵一试” 那首领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阮大侠很有豪气。” 阮山肃然的说道:“在没动手之前,在下心中有几件不明的事,不得不先说明。” 众和尚齐应道:“什么事?” 阮山道:“在下久听少林寺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数百年来一直仲裁武林正邪的力量,武林同道对你们少林僧人,敬仰非凡,想不到少林寺,竟然也会助纣为虐,帮助那沈天奎,和江湖正义作对,难道你们都愿意眼看那沈天奎,达到他一统江湖的心愿吗?” 群僧被阮山一顿责备,似乎是心怀内疚,个个垂下头去,默不作声。 很久之后,才听那当先站起的僧人缓缓说道:“贫僧等有苦衷,也不愿告诉你阮大侠了,阮大侠请放心入阵吧!” 这放心二字,大有作用,隐隐间,是有开脱的意思。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实在是难以了解,沈天奎有什么能力,既然能统率邪恶,又能够驾御那正义的力量。” 那领头的僧人,缓缓说道:“阮大侠可以入阵了,你的时间不多,夜色越深、对你也越不利。” 阮山怔了一怔,暗道:这僧人的口气十分缓和,显然没有敌意,如若这十二位僧人,个个和他一样,渡过这罗汉阵,看来并非是太难的事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在下还有一件事要说明” 那带头的和尚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快说吧。” 阮山道:“在下手中的宝剑。有削铁如泥的能力,诸位要小心了。” 群僧应了一声道:“多谢说明。” 阮山暗暗一提真气,道:“阮某来了。” 大步向群僧走去。 只见群僧一抖双肩,身上披着的红衣袈裟纷纷落地,左手一探,每人抓起了一根铁禅杖来。 阮山抬头打量了群僧一眼,暗道:我如果能施出八仙登空的身法,从拦路的僧人头顶上掠过,那就用不着和他们拼搏了。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听到一声衣袂飘风的响声,传入耳中,十二个僧人一齐离开了原位,把阮山团团围了起来。 原来,这十二人都是精选出来的高手,对那罗汉阵十分熟悉,一眨眼间,各自抢了方位已经把阮山困入罗汉阵中了。 阮山虽然心知群僧对自己敌意不深,但这少林罗汉阵乃是传扬江湖数百年的奇阵,阮山却也不敢心生轻敌的念头。右手挥动剑势,默诵华山史岩松的剑招手法,左手运集功力,屈指戒备,随时准备用那弹指神功对敌。 目光转动,只见群僧环围在他的四周,缓缓地开始转动。 阮山的恩师刘海清,见多识广,知道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对罗汉阵知道的也深,昔年阮山学艺时恩师对他说过,而且说的很详细,心知自己只要攻入一招,罗汉阵立时发动,如果让他自然发动,势道反而很慢。 他不肯抢攻,全神贯注着群僧,让他们自然发动。 只见群僧团团转动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师父解说这罗汉阵时,似乎是没此变化,只说到那罗汉阵,由慢而快,然后,自然发动攻击,但却不知什么原因,竟然停了下来。 只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道:“阮大侠快请出手,如果等我们罗汉阵自然发动,每一次有六十四招的攻击,如果那六十四招攻击没完,其间绝不会停止,但如果你阮大侠先发动攻击,情势就会大不相同了。我们处于被动,还击,封架,使不上连攻,时间不多了,我无法再和你多谈了。” 阮山心中暗道,这中间还有许多分别,他既然泄露机密给我,那是有心放我一马了。 心中念转,左掌挥动发出。 阮山掌势发出时,人也同时向前冲去。 原来,他自作打算,准备借机冲出罗汉阵。 哪知一掌劈出之后,罗汉阵也同时展开了反击,一个手执禅杖的僧人,左手斜斜推出,接下一人,却突然闪避侧身。 两柄禅杖,就在那闪避开的和尚身后,突然伸了出来,左右分进,击向阮山。 阮山大吃一惊,暗道:好快的禅杖。 右手短剑挥出,点向右边禅杖,身子同时横跨了一步,让开了左面一杖。 那两柄禅杖一击没中,立时分向两面闪去,但紧随在两柄掸杖后面,又是三柄禅杖,击了过来。 阮山短剑急挥,暗运真力,呛的一声,削中了一柄禅杖。 宝剑锋利,那禅杖应声而断。 阮山左手急出接住了半截禅杖。 这些僧人,都是使用重兵刃,阮山手中的短剑,虽然锋利,实在是也难和这些重兵刃相对抗,这才不惜利剑受损,硬削下对方的禅杖。 阮山来不及观察手中的兵刃是否受损,又是三柄禅杖攻来,当下大喝一声,左手中的一半禅杖,横里扫出。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一柄近身的禅杖,被阮山的半截断杖,一下震开。 但这一招硬打硬接之后,也使阮山感觉到少林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似乎是人人都有深厚的功力。 罗汉阵全面发动,虽然只有十二个僧人,十二柄禅杖,但那些层层波波的攻击,却如海浪一般,叠叠重重的涌来。 十二支禅杖,加上那罗汉阵的精奇变化,有如千百支禅杖一般,分由四面八方攻来。 阮山右手持剑,左手拿杖,全力施展,希望能争到主动,但那群僧的禅杖,连绵不绝,竟然让阮山没有还手的机会。 罗汉阵连绵不断的变化和快速的攻守,让阮山有着无法施展的感觉,心中既是惊奇,又是忧虑,暗道:不论这番恶斗胜负怎样,似乎这样拖延下去,对我大是无益,这罗汉阵攻击如此猛烈,严密得丝丝入扣,如若不冒险施展毒辣手段,只怕是难以取胜。但群僧对我,似乎又是手下留情,我如果伤了他们的人,只怕当真要结下怨恨一时间心中念转,大感为难。 只听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道:“阮大侠能在我罗汉阵的连番冲攻之下,仍然有攻有守,那是足见高明了,但如果这样相持下去,对你阮大侠极是不利,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又不能这样放你走,最好你能伤我们两个人。” 阮山听那说话的声音,转来转去,分由四面八方传来,心知是他在说话时,仍然随着罗汉阵不停地转动,所以,声音才由四面八方传来,心中立时暗道:他已经点明了我,只是下手时,要恰到好处,不能轻,也不能太重。 心念转动间,突然觉得那罗汉阵的攻击缓了下来。 阮山心知这是群僧给他的机会,当下全力反击,左手一挥,轻轻弹出。 一缕指风,急射而出。这正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 只听一阵闷哼,一个僧人手中的禅杖落地。 原来,阮山这一击之下,正击中了一个僧人的右腕,那僧人握不稳手中的禅杖,才跌落在地上。 转动的罗汉阵,受此影响,全阵为之一缓。 阮山借势挥剑,挡开了两只禅杖的攻击,右手轻轻一弹,又弹出一缕指风。 这一击,又弹中了一个和尚的右腕,那和尚手中的禅杖,又落在了地面上。 两个僧人受了伤,罗汉阵快速的攻击,又缓了很多。 阮山借势大喝一声,剑掌齐发,冲出了罗汉阵,沉声说道:“诸位大师承让了!” 纵身而起,直向前面跃去。 这几句话,并不是一般的客气,而是发自内腑,说得真情流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路遇故交放行 阮山大步向前走去,又越过了一段山谷,仰天长长呼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沈天奎,布下的八道埋伏,如果是一关强过一关,这一阵的埋伏,又不知是什么人了? 经过了四关恶斗之后,阮山来时的豪气,大半消减,只觉得太过轻估了沈天奎。 他放缓了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抬头望了望天色,轻轻咳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再闯过这一阵,只怕是天色就要暗下来了,还有三阵,必须得连夜闯过了。” 突然,他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四处望了一眼,尽都是山石青草,不见一点可以吃的东西。奇怪的是这一段山谷中,连一株矮松也没看到。 转念又想到了袁莹莹的安危,不禁精神一振,暗道:今日纵然是战死在此,也是心安理得了,她一个姑娘家,离开父母追随着我,对我寄有了无比的信任,我岂能有负于她。 转过了一个山弯,景物又是一变。 这时,西下的夕阳,已经被高峰挡住,从两峰之间的一道缺口中,照射过来,映照了一半山谷,远远望去,半暗半明。 这一段山谷形势,和其他山谷大不相同,怪石鳞峋,不见草木。 阮山心中盘算,第五关埋伏,应该就在这段山谷中才是,这才,举动突然间小心起来了。 右手取出短剑,缓步向前走去。 阮山连闯了四关之后,有了经验,对每一个嶙峋的怪石,都十分留心,怕隐藏着人,突然袭击。 哪知深入了三四丈以后,仍然不见一点动静,心中大感奇怪,暗想道:“难道那第五关埋伏没设在此地吗? 心中念头还没转完,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入了耳中,道:“来人可是阮山?” 阮山道:“正是阮某,阁下什么人?” 口中说话,两道目光却盯注着那声音瞧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块高大的怪石,声音就发自那怪石后面。 阮山心中暗道:不管是什么人,这一次总不能让她占了先机,我要先她出*攻才成。 估算那高大怪石,和自己停身处的距离、准备对方一现身,立时就跃起攻击。 但听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阮山,你慢慢走过来。” 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她让我慢慢走过去,是什么用心呢,难道是要我全然无备时,她好突然跃起攻击不成,好吧!咱们就施用卑鄙的手段试试吧!看看哪一个吃亏。 口中应道:“在下来了。” 暗中却提聚真气,缓步走了过去。 绕过大石,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盘膝坐在大石头后面。 阮山一和那少女的目光相触,不禁为之一呆。 原来,那少女竟是贵蓉儿。 阮山本想一见石头后面的人,*先出手攻击,但却万万没料到,石头后面坐的竟然是贵蓉儿,左手屈指运聚的弹指神功,竟然无法下手。 贵蓉儿两道清澈的目光,一掠阮山;道:“阮大侠不认识我了吗?” 阮山道:“自然认识,你是贵蓉儿姑娘。” 贵蓉儿道:“正是贱妾。” 阮山想到她目睹贵婆婆死后,发狂离开的情形,有如得了风癫症,想不到,此刻她却又完好无恙。 心中想问,但又觉很难以出口,只好忍了下去。 贵蓉儿仍然端坐没动,只见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阮山。 他心中明白,这贵蓉儿的武功,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是,她施毒的手段却是恐怖异常,虽然她比不过祖母贵婆婆,但她自幼耳濡目染,下毒的手法,也绝不会错到哪里。看她坐着不动,若有所恃,阮山倒也不敢鲁莽出手。 只听贵蓉儿叹息一声,道:“我的武功比你差得很远,也不用向你打了,你只要一挥剑,就可以取我的命。” 阮山道:“姑娘不怕死吗?” 贵蓉儿道:“我不怕,我一个人活得太孤单了,死了好见我奶奶去。” 阮山叹息一声,道:“那沈天奎明知你不是我的对手,三五招内,我就可以取你的命,为什么要把你安排在此处?” 贵蓉儿道:“我施毒的手法厉害,沈天奎心中很明白。” 阮山道:“你施毒手段,比起你的祖母贵婆婆怎样?” 贵蓉儿道:“相差很远。” 阮山道:“那是说,姑娘已经在这段怪石谷中布下了奇毒?” 贵蓉儿道:“沈天奎是这样想的,但如若我布下了毒,此刻,你已经中毒多时了。” 阮山暗中运气一试,道:“在下并没中毒的感觉。” 贵蓉儿道:“那是因为我没有布毒,你就是想中毒,也中不了啊。” 阮山道:“姑娘为什么不布毒呢?那沈天奎知道了此事,岂肯饶你性命。” 贵蓉儿道:“沈天奎杀死我和你杀死我有什么不同,反正,我已经不怕死了。” 阮山道:“姑娘既然不肯布毒加害在下,我又怎么能够对你下杀手呢。” 贵蓉儿道:“你不杀我,沈天奎也要杀我,我只有一条命,谁杀都是一样,如果让我选择一个杀我的人,死在你手中我会安心些。” 阮山道:“姑娘亲自看到了令祖母的下场,为什么还要混入江湖?” 贵蓉儿道:“我是被他们捉来的,他们用药物医好了我的疯癫症;要我替祖母报仇” 阮山道:“姑娘神志已经恢复,不难回忆起往事,令祖母并不是我杀死的啊!” 贵蓉儿道:“我知道,你不但不是杀死我祖母的人,而且,你还替她老人家报了仇,我心中对你非常感激。” 阮山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答应他们,和我作对?” 贵蓉儿道:“当时的情景,我如果不肯答应,他们绝不会放过我,这一关埋伏中,必将又换别人,你岂不是多费一番手脚。” 阮山道:“这么说来,姑娘是帮忙在下了。” 贵蓉儿道:“是不是帮忙呢,我也无法分辨,但只是觉得自己活得无味,奶奶死了,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疼爱我了,我不愿死在沈天奎的手中,就答应了布毒害你。” 阮山道:“沈天奎老奸巨猾,阴险狡诈,怎么能信你的话呢。” 贵蓉儿道:“他本来不信我布毒的本领,后来,当面试过了,他才相信。” 阮山道:“怎么试的?” 贵蓉儿道:“我走过一片草地,暗中在草地上布下了奇毒,沈天奎唤来了两个不知内情的属下,由那草地上走过,走了一半,人已经倒地身亡,他才对我刮目相看的,让我在这片怪石上布毒,取你的性命,我假装答应了他。” 阮山道:“原来如此,姑娘的盛情,在下感激不尽。姑娘家传的用毒手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用毒一道,终非君子行为,姑娘以后还望谨慎施用,今日事情,我身心感受,日后当面报答,在下就此告辞。”抱拳一礼,举步向前走去。 贵蓉儿急忙叫道:“阮山,你不能走。”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这丫头难道又改变了心意吗?和这样一位会施毒的女人相处,真是要当心才行 停下了脚步,回头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贵蓉儿道:“你先杀了我,再走好吗?” 阮山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因为你走了,他们也要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在你的手中。”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四下无人,姑娘怎么不逃走?” 贵蓉儿淡淡一笑,道:“我怎么能走得了呢?” 阮山道:“为什么不能走?” 贵蓉儿道:“沈天奎虽然对我很器重,但他对我却不放心,因此,点伤了我两处穴道,告诉我说他下手很有分寸,只要我擅自行动,这伤势要三日才能发作,只要我听从他的命令,他立刻可以解开我的穴道,那时,他将为我建造一座美丽的宫院,并给我五十名美婢,听从使唤,又要传我武功,不准天下武林人物去打扰我。要把我培养成武林中第一女豪杰。” 阮山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贵蓉儿道:“我不相信。” 阮山道:“太美丽的话,总是谎言。”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他还说了很多话。” 阮山道:“说什么?” 贵蓉儿道:“他说,如果让我杀别人,他就不会多心了,但是因为是杀你,他才点了我的穴道。” 阮山道:“为什么呢?在下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贵蓉儿道:“他说你长得很讨女孩子喜爱,女孩家见了你就下不了手!” 阮山微微一笑,道:“姑娘的看法怎样?” 贵蓉儿道:“我第一次看到你,并无这种感觉,也许因为那时你装成了一个道人的原故,以后,我虽然揭破了你真正的面目,但那时,我们正处在敌对立场,我也没有留心打量,但此刻见你,我倒相信了他的话。” 阮山道:“姑娘的话,在下实在是有些不解,难道在下举止很轻浮吗?” 贵蓉儿道:“正因为太正派了,除了你天赋的条件之外,还有那侠义的风度,使人倾心。” 阮山望了望天色,道:“在下并没此感。姑娘的盛情,阮某是感激不尽,此刻在下无心在此多留,就此告别了。” 贵蓉儿道:“我知道,你心中很惦记那位袁姑娘,但你总要把我的事情办完再走,好吗?” 阮山道:“什么事?” 贵蓉儿道:“杀了我,然后再走。” 阮山叹息了一声,道:“姑娘如若在这怪石上下了毒,此刻在下已经中毒多时了,你救了我的性命,算起来,那还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怎么能下手杀你呢。” 贵蓉儿道:“那你让别人杀了我?”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那沈天奎点了你什么地方的穴道,在下瞧瞧,看看能否替姑娘解开。” 贵蓉儿道:“那沈天奎告诉我说是一种独门手法,别人无法解开。” 阮山道:“在下瞧瞧,总不仿事吧! 贵蓉儿道:“在我背后左右双肩下。” 阮山仔细地查看了贵蓉儿背上的情势,扬手拍了两掌,道:“在下用内力替姑娘解穴,希望姑娘能够运气接应。” 贵蓉儿道:“好吧!咱们试试看。” 阮山找到了贵蓉儿的伤处,暗中运气,内力源源不断的攻贵蓉儿的体内。 贵蓉儿运气接应,全身的行血加速。 阮山等贵蓉儿运气到了重要关头时,突然取开右掌,点出两指。 贵蓉儿全身一颤,回头说道:“怎么回事啊?” 阮山低声说道:“这是家师传授我的解穴手法,专解各种奇异和独门手法点伤的穴道,是否灵验,在下从没用过,姑娘运气试试吧!” 贵蓉儿依言运气试了一试,穴道竟然已经解开了,回头说道:“你本领果然高强,我的穴道已经解开了!” 阮山道:“那很好,姑娘穴道以解,可以逃命去啦。” 贵蓉儿道:“我逃不了,还是你把我杀了吧!” 阮山脸色一变,肃然的说道:“在下也没有把握能够闯过这几阵埋伏,但我仍然是来了,姑娘要在下杀你,那是足见姑娘不怕死了,但你既然不怕死,为什么不死中求生呢?” 贵蓉儿道:“我武功不如人,逃不过他们的追踪。” 阮山道:“但你下毒的技能,却是高明,为什么不用来对付敌人。” 贵蓉儿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告诉过我,那用毒不是君子所谓,要谨慎使用吗?” 阮山一皱眉头,道:“你用来保命,那就不能算错了。”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杀我可是怕沾了你的手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但姑娘既然有生机,为什么不冒险一试?” 贵蓉儿道:“你还要闯几阵?” 阮山道:“过了你这一阵之后,还有三道埋伏。” 贵蓉儿道:“你可知道,在这四周的高峰上。有很多监视我的人吗?” 阮山道:“这,在下不知。” 贵蓉儿道:“你帮助我解开穴道的事,他们一定看见了,此刻,只要我有所行动,会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中” 语声一顿,接道:“除了你杀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阮山道:“什么办法?” 贵蓉儿道:“带着我一起走。” 阮山道:“在下闯过了四道埋伏,一道比一道高强,你和我同行,那不是自投虎口吗?” 贵蓉儿神色一变、道:“你怕那位袁姑娘见了生气,是吗?” 阮山道:“不是。” 贵蓉儿道:“那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阮山道:“在下总觉得姑娘应该有逃走的机会。” 贵蓉儿凄然一笑,道:“好吧!你稍留片刻瞧瞧,等我爬入那峰腰的杂林中,你再走怎么?” 阮山抬头望了石壁一眼,道:“这石壁如此光滑,你怎么能爬得上去呢。” 贵蓉儿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怎样?” 阮山道:“好吧!这段光滑的峭壁,不过四丈多些,合咱们两人之力,大概可以上去” 望了望百丈以上的峰腰树林,接道:“你只要逃入林中,就可施展下毒手法,在林中布毒保命。” 贵蓉儿道:“你想的太容易了。” 阮山道:“姑娘站在我双手上,我向上投掷,姑娘也同时施展纵跃身法。” 贵蓉儿纵身一跃,落在了阮山的双掌上说道:“你如果能看到我死了,记着在我胸前插上一朵山花,但不要把尸体埋了。” 阮山不愿再和她多谈,双手运力,高声说道:“姑娘小心了” 双臂一缩一伸,用力投出。 贵蓉儿柳腰一伸,直向峭壁上一株突出的矮松上飞去。 阮山暗中运力,望着贵蓉儿,担心她万一抓不到矮松跌落下来时,好接住她的身子。 只见贵蓉儿的身躯,悬空打了两个翻转,双手抓住了矮松。 阮山长长吐了一口气,暗道:她只要能够进入丛林,沈天奎怕她在林木中下毒,不敢紧追,总有一半逃命的机会。 心念尚没转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传了过来。 抬头看去,只见贵蓉儿由山壁上直滑下来。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向前踏了两步,接住了贵蓉儿的身体。 只见那贵蓉儿前胸上插着一只长箭,脸色惨白,苦笑一声说道:“我说逃不出去,你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 阮山怒声说道:“我替你报仇!” 缓缓放下了贵蓉儿。 贵蓉儿急忙说道:“不要去。” 阮山停下脚步,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这悬崖高过百丈,你纵然武功高强,攀上去也要费很大气力,他们在暗中埋伏,放暗箭施袭,你就算能够搏杀他们,也要消耗很多的体力,你还要闯过三阵,不能这等浪费体力。” 阮山心中暗道:“这话也有道理。” 口中却说道:“但姑娘为了听从在下的话,不幸中箭。” 贵蓉儿道:“唉!我知道这只是早晚的事,你不用管我了,快走吧!” 阮山细查了贵蓉儿的前胸伤势,那长箭入内很深,但只要没刺入内脏,箭上无毒,并不是难救的伤,当下说道:“贵姑娘,这箭上有毒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没有觉出,似乎是无毒。” 阮山道:“是否射入内脏了呢?” 贵蓉儿道:“我不知道,但疼得很厉害。” 阮山道:“姑娘忍着点疼,在下帮你拔出长箭。” 贵蓉儿道:“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只要箭没刺中内脏,姑娘的伤势,就不算严重。” 贵蓉儿道:“但他们还有箭啊!这一支没射死我,使用下一支,必然会至我与死地,才算甘心。” 阮山道:“如果姑娘的伤势不碍,在下可以包扎好姑娘的伤势再走。” 贵蓉儿道:“不用了,你时间不多了,我想明白了,既然难免一死,为什么不让他们抵偿呢?至少我可以捞两条命的本钱回来。” 阮山道:“姑娘有此能耐让在下深信不疑,杀敌能够保命,那才是应该,你这样和他们同归于尽,那就划不上了。” 贵蓉儿道:“除了同归于尽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办法。” 阮山道:“疗好伤势,跟我一起走,也可助我一臂之力。” 贵蓉儿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你说什么?”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也想明白了,姑娘留大此地。必死无疑,倒不如和我一起冒险了。” 贵蓉儿痛苦的神情中,泛现起一脸的欢愉表情,道:“当真吗?” 阮山道:“自然是当真了。” 贵蓉儿道,“你不怕那位袁姑娘生气吗?” 阮山道:“她若知道你为了救我,背叛了沈天奎,自然不会生气了。” 贵蓉儿道:“好!见她之后,你就很耐心地给她解说清楚。” 阮山神色严肃的说道:“我要事先给你说明了,看前面安排的情势,我闯过去的希望不大” 贵蓉儿道:“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一定得死,跟你走或许有一线生机。” 阮山道:“好!你要忍着点痛。” 右手握着箭杆,用力一拔,长箭应手而出。 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喷了阮山一身。 阮山取出金疮药,包好了贵蓉儿的伤势,低声说道:“很痛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 阮山道:“你坐下休息一阵,咱们再走怎样?” 贵蓉儿道,“不用了,我就是休息一天伤势也不会好的,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不能耽误时间。” 阮山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你真不碍事吗?” 贵蓉儿道:“不碍事。” 阮山道:“好!咱们现在走,不过,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贵蓉儿道:“什么事?” 阮山道:“我和人动手时,你不能随便出手” 贵蓉儿道:“我若是用毒呢?” 阮山道:“那也不能冒险” 轻轻叹息了一声,接道,“贵姑娘,这谷中的埋状,一道比一道凶险,我如果稍有分心,必然会造成失误,你如果涉险,必会分我的心。” 贵蓉儿点头笑道:“我记下了,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道:“你走后面。” 大步抢在贵蓉儿前面而去。 两人走了大约百余丈,又转出一道山弯。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山谷开阔,两面山壁之间,距离百余丈,好一片搏斗的地方,心中暗道:如若沈天奎在此设下埋伏,必然是一些武功高强人物,准备各凭武功,打一场硬仗。 只听贵蓉儿的声音由身后传了过来,道:“阮大侠,你真的很关心我的生死吗?” 阮山道:“自然是真的很关心了!” 贵蓉儿道:“我害过你和你的朋友,你心中一点也不记恨吗?” 阮山突然想起了罗文中和朱逢生,他们生死未卜,心中暗道:如果论你们祖孙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也不应该关心你。 口中却应道:“你虽然害过我,但今日却救了我,我逼你离开,害你受伤,心中极是难安” 贵蓉儿接道:”所以,你才关心我的生死?” 阮山回过头来,道:“也不全是这样。” 贵蓉儿道:“那还有什么?” 阮山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习武人的本色,姑娘身受箭伤,处境危险,既然觉得跟在下同行,才有生机,在下岂能推辞。”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是英雄,所以才肯带我走,因为我是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身世凄凉,你怜悯我,同情我;才答应我,是吗?” 阮山回目望去、只见她的一双眼睛中,满含着晶莹的泪水、脸上是一片茫然无依的神情,不禁心中一动,暗道:她说的不错,我只是怜悯她,才答应带她同行,但我如果据实说话,必会大伤她的心,此情此景,实在是不宜直言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只能算说对了一半。” 贵蓉儿道:“还有一半为什么?” 阮山道:“姑娘弃邪归正,这勇气是何等的令人钦敬,在下自当尽我全力,助姑娘脱出危险。” 贵蓉儿惨然一笑,道:“人家称你阮大侠,果然高明,总有千百般理由,让人信服?” 语声一顿,道:“咱们快点走吧!突然放步向前走去。 阮山急忙道:“你不能走前面,快停下来。” 贵蓉儿头也不回地加快了速度,向前走去。 阮山心中大急,一提气,向前追去。 他轻功卓绝,岂是贵蓉儿能比,不过一会,已经追在贵蓉儿的身后了。 只要再有一丈左右的距离,阮山就可越过贵蓉儿。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听到一声厉喝道:“小丫头再走快些。” 喝声中,四点寒光,疾如闪电一般,直射而来,分别刺向阮山的前胸、小腹。 阮山双掌齐出,波波两声,击落了射来的暗器。他手上戴有蛟皮手套,不怕锋刃所伤,这才敢发掌拍落暗器。 但这一耽误间,贵蓉儿已经走出了一丈开外,只见人影闪动,四个大汉,疾闪而出,放过了贵蓉儿,拦住了阮山的去路。 但听一个声音,说道:“小姑娘,快躲到右面的大岩石后面去。” 原来,那右面山壁上,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这一关埋伏的人,却藏在那大岩石后面。 贵蓉儿大声说道:“你们要当心啊!他武功很高强” 说话时,人也停了下来,躲在了那现身的四个大汉身后,喘着气接道:“我受了伤,跑不动啦!” 阮山挥掌击落暗器之后,本想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轻功,追上贵蓉儿,解救她,但见她躲在了那大汉身后,分明是又改变了主意,想重投沈天奎的手下,立刻停下了脚步,心中暗道:这丫头自幼在贵婆婆的教育下长大,不知道什么是正邪之分,见利忘义,遇险变节,才是她的本性,我寄望她弃邪归正,自然是对她的期望太高了。 他生具侠义天性,眼看贵蓉儿重新投敌,心中并不气怒,反而觉着少了一个累赘,暗中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这一阵准备怎样和我阮某动手?” 只听一个声音道:“这一阵和你比拼真实武功。” 随着那回答的声音,巨石后面,缓步走出来了一个花白发髯垂胸,宽脸大额的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贵蓉儿用计杀敌阵 阮山目光转动,只觉得此人面孔陌生,从没见过,当下一拱手,道:“阁下是什么人?” 那老人不答阮山的问话,两道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能连闯五阵,足见很高明,倒叫老夫生出怜惜的心。” 阮山心中暗道:“听他的口气,似乎不是那沈天奎的属下。” 仔细看去,只见那四个拦路大汉的衣服,都很特殊,不管什么颜色的衣服,前胸上都绣着一个黄色的龙头。 这分明是一种标识,只是阮山却无法认出这标识代表着什么。 他极力想从记忆中找出那龙头来历,但搜尽枯肠,却记不起刘海清跟他说过这种标识。 只听那老人冷冷说道:“阮山,你在想什么?” 阮山缓缓说道:“我在想你们胸前绣的龙头,代表什么。” 那长髯老人冷冷说道:“量你小小年纪,也不会认出这标识代表什么。” 阮山道:“就算在下认不出来,但在下可以断言,阁下等决不是归云山庄的人,只是沈天奎邀请来的助手!” 长髯老人哈哈一笑,接道:“你虽然没有见识,但却很聪明,沈天奎邀请老夫等师徒前来,虽然许下丰厚的报酬,但那并不是老夫答应的主要原因了。” 阮山道:“沈天奎自恃清高,天下武林中大部分向他臣服,阁下能受邀请而来,足见阁下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物,武林中,能够受到沈天奎如此尊敬的人,实在是不多。” 长髯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说你聪明,果然不错” 语声一顿道,“老夫和师徒们摆下了一座长龙阵,数十年来能从长龙阵中逃生的人,实在是也不多,老夫对你一见有缘,只要你能答应老夫两件事,老夫可以推却那沈天奎优厚的报酬,放你过关了。” 阮山心中暗道:如果能不费气力,过此道埋伏对我是帮助太大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不知阁下要阮某答应什么事?还望能够先说明,让在下考虑一下。” 长髯老人冷冷说道:“你还考虑吗?” 阮山道:“不错,如果阁下提的条件太过苛刻,在下未必答应。” 长髯老人怒道:“好狂的小娃儿,你还要考虑老夫所提的条件?”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老夫很欣赏你这份胆气,破例优容,先告诉你吧!老夫的这长龙大阵,花了我毕生精力,才研究而成,共计十人,才能使长龙大阵的威力,步上巅峰,但老夫只收了九个徒弟,使全阵缺了一环,遇到强敌还要老夫亲自出马,主持阵势,老夫以此为憾,但良材难求。老夫也是无可奈何,你如果肯投我门下,补足长龙阵的缺憾,老夫就放你过关。” 阮山淡淡一笑,道:“还有第二个条件呢?” 长髯老人道:“听说你要去救一个女娃儿,是吗?” 阮山道:“不错,阁下怎么知道?” 长髯老人道:“沈天奎告诉老夫的,不过老夫门下,严禁女色,你如果答应拜在我门下,老夫就助你救了那女孩子,然后,要她离开,此后永远不能和你相见” 说罢,接着又道:“怎么样,老夫这条件很简单吧?” 阮山道:“条件虽然简单,但在下却不能答应。” 那长髯老人似乎是不相信自己耳朵,道:“什么?你不答应?” 阮山道:“是的,阁下这俩条件,在下是一件也不能答应。” 长髯老人怒道:“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举手一招,另外有五个大汉,由那巨型岩石后面跃了出来。 阮山右手取出短剑,平胸而举,缓缓说道:“阁下不用慌,在下等阁下的长龙大阵摆成之后,再动手。” 那些大汉动作熟练,跃出岩石后,立时各就方位,片刻间,阵势已成。 阮山短剑一挥,道:“诸位小心了,阮某要闯阵了。”举步向前走去。 他神情间虽然轻松,但心中没放轻警惕,暗中提气,准备一出手就抢先机。 九个布阵大汉,各拿着一柄巨斧,只有那老人赤手空拳,站在阵中。 阮山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如果先伤他们两人,使全阵的变化受阻,或可一举通过,至少,可使这长龙阵的攻击威力,减少一些。” 当先两个大汉,似乎是龙头,走近五尺左右,一齐举起手中巨斧。 阮山暗道:“好啊!他们竟然不肯让我先机。” 左手一屈,准备施展弹指神功,伤他们一人,只听两声闷哼,传了过来,两个当先举斧的大汉,突然抛去了手中兵刃,捧着小腹蹲了下去。 那长髯老人怒道:“两个饭桶,怎么阵势没发动,就受伤了?” 只听那两个大汉齐声应道:“师父,弟子腹疼如绞。” 长髯老人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腹中也疼了起来?” 这时,贵蓉儿悄悄的退到一边,听到这说接口说道:“因为他们中了奇毒。” 长髯老人道:“你怎么知道?” 贵蓉儿哈哈一笑,道:“我下的毒,怎么会不知道呢?” 长髯老人道:“臭丫头,老夫先杀了你。” 扬手劈了出去。 贵蓉儿纵身闪开,笑道:“你的武功最高,我下毒也最重。” 长髯老人劈出了一掌之后,突然一皱眉头;第二掌竟然是无力发出。 原来,他劈出一掌之后,只觉小腹内一阵剧疼,有如利刀绞腹,其疼无比。 紧接着,剩下的七人,个个丢去手中的巨斧,捧着肚子蹲了下去。 阮山眼看着几人的腹疼,和那日店中所见的一模一样,心中知道是贵蓉儿下的毒,心中暗道、我还以为是她背叛了我,原来她在使用诈术,借机下毒。 长龙大阵,十个人,九个捧着肚子蹲在了地上,只有那长髯老人,仍然肃立不动,但却也在极力忍受着痛苦,顶门上汗水滚滚而下。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阮兄,要不要杀了他们,此刻,他们都已经无反抗的能力。” 阮山双目凝注在贵蓉儿的脸上,很久没说一句话。 贵蓉儿突然感觉到一阵羞郝,泛上双颊,缓缓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几时下的毒,我怎么没有看到。” 贵蓉儿道:“要是被你一眼就看出来,我怎么还能伤得了别人。” 阮山道:“看起来,你已经得到令祖母的真传了。”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差得很远,算起来,我比不上祖母的三分之一。” 只见那长髯老人冷哼一声,也缓缓蹲了下去。 这时,另外的九个人,功力不如那长髯老人,早已忍受不住腹内疼痛,失声尖叫。 阮山低声说道:“贵姑娘,这些人会死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不会,但他们永远不会停止疼下去,直到无法忍耐时,大都要自绝而死。” 阮山道:“这毒很残忍。” 贵蓉儿淡淡一笑,道:“自从鲁南二魔杀死了我的奶奶之后,让我体会出了江湖的险恶,可是,我武功不能自保,只好在下毒方面用功夫了,所以,我用毒的技能,比过去进步很大” 望了那蹲在地上的十人一眼,缓缓接道:“这些人和你无怨无仇,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来杀你?他们如果是那沈天奎的部属,还情有可原,但他们都不是,和咱们作对的原因,不是为名,就是为利,咱们不杀他们,就要被他们所杀了。” 突然伏身捡起一柄巨斧,挥手抡动,一斧一个,片刻间。十个人都被她劈死斧下。 阮山看那十具尸体,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脑袋被生生劈开,死的惨烈,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暗道:这丫头心中,似乎是充满了激怒,悲愤,日后要疏导她才行。 贵蓉儿连劈了十人之后,抛去手中的巨斧,笑道:“阮兄,咱们走吧。” 阮山道,“咱们把这十具尸体掩埋起来,再走好吗?” 贵蓉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两面峰腰中,都有沈天奎埋伏的人手,咱们走后,他们自会前来收尸。” 阮山点了点头,道:“走吧!” 抢在贵蓉儿身前,接道:“贵姑娘,沈天奎没把你背叛归云山庄的事,传告各路埋伏,你才这般轻易得手,但可一不可再,他们吃过这次苦头,不会再讳疾忌医,定然把你叛离归云山庄消息,通知了最后两阵中的人。” 贵蓉儿道:“你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阮山道:“我的意思是说,下一阵,你不要出手,站在我身后,替我掠阵。” 贵蓉儿道:“如果我有机会帮助你,难道也站着不动吗?” 阮山道,“那倒不是,在下的意思是,姑娘不要再用诈术,如果有机会助我,在下仍然是感激不尽。” 贵蓉儿轻轻叹息一声,道,”谢谢你这样的关心我,自从我奶奶死后,你是第一个真正关心我的人。” 阮山听得一怔,急忙举步向前走去。 贵蓉儿紧随在阮山身后而去。 这时,太阳已经被高峰挡住,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 阮山振起精神。又转过两个山弯,耳边忽然听到水声淙淙。 凝目望去,只见眼前峡谷中,一片碧水,拦住了去路。 两面岸壁间,流泉潺潺,在去路边聚成了一湾潭水,宽约五丈,纵然是世间第一流的轻功。也无能在一跃之下,飞登彼岸。 阮山望着那一片碧水,不禁为之一呆,出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他千算万算,确没想到,会有一片潭水拦路。 贵蓉儿也大感意外,不禁一皱盾,道,“阮兄,你会水上功夫吗?” 阮山道:“不会。” 贵蓉儿道:“我也不会。” 阮山道:“沈天奎早已知道我不会水中工夫,既然有这片天然的障碍,他岂会弃之不用。” 贵蓉儿道:“阮兄的意思,可是说那沈天奎借这片潭水再派人阻拦我们,是吗?” 阮山道:“不错,沈天奎一定会利用这片天然的潭水,布下恶毒的埋伏。” 贵蓉儿突然举步向前,走近潭边,一面瞧看,一面伸手比划。 阮山缓步走向前去,低声说道:“你比划什么?” 贵蓉儿道:“我在计算这潭面有多宽多大。” 阮山道:“姑娘计算这片潭干什么?” 贵蓉儿道:“唉!我无法计算出它究竟有多深,如若能够算出它有多深,就可以下毒了。” 阮山道:“下毒”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不错,我要在这潭水中下毒,如若那沈天奎在潭水中设有埋伏,必会被我施放的毒药毒死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不成啊!” 贵蓉儿道:“为什么?” 阮山道:“这片潭水,积泉而成,已经不知多少年代了,潭水中,必会有很多鱼虾、如果姑娘在潭水中下毒,那些鱼虾不是首先遭殃吗?” 贵蓉儿微微一笑。道:“你很仁慈,不过,此刻咱们要保性命,哪里还能顾及到那些鱼虾呢?” 阮山道:“那沈天奎在这里有埋伏,决不会错,但他们也不会住在潭水中。” 贵蓉儿正想接话,突然见彼岸人影一闪,一个用树身连结的木筏,缓缓行了过来。 原来,那木筏靠在潭边一角,上面复有青草,很难看得出来。 两条人影,跃上木筏,缓缓划动,直向阮山停身的地方行来。 阮山看到那木筏之后,心中一动,暗道:以我此时成就,一跃三丈,不是难事,只要那木筏行入潭心,我即可一跃而上,借木筏之力,跃登彼岸,只要能足踏实地,那就不用怕他们了 突然想到了贵蓉儿,不禁为之一呆,想好的计划,顿时受阻。 原来、贵蓉儿的轻功,决不能借木筏的力量,跃登彼岸,这迅雷不及掩耳之策,实在是无法再用了。 他天生的侠肝义胆,心想既然答应了带着贵蓉儿,就决不能中途弃之不顾。 眼下的情势,只有等那木筏靠近,再见机行事了。 忖思间,木筏已经行近岸边。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那木筏上两个人,其中一人,竟然是修月。 不过,修月此刻已经脱下了道袍,换上了一件劲装。 另外一人,年纪很轻,身穿青衫,颊下无须,僵直地站在木筏上,有如一副木雕泥塑的人像。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的样子很奇怪,不知是什么人,但是沈天奎用来埋伏的人手,自然不是平常的人物。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修月道长。” 修月微微一笑,道:“阮大侠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贫道了。” 阮山道,“别说道长换着衣服,就是你火烧成灰,在下也能认出。” 修月笑道:“山路难走,穿道袍不易行动。” 阮山冷笑道:“想不到道长和四海君主,竟然归服了沈天奎。” 修月道:“我们是有条件的合作!” 阮山冷冷说道:“不管是归服了沈天奎也好,或者你们是有条件的合作也好,对于在下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语音一顿道:“道长在这里设的什么埋伏,阮某怎么过关,还请说明,在下恭候吩咐!” 修月不理阮山的问话,目光却转到贵蓉儿的脸上,缓缓说道:“对令祖的死,贫道心感内疚。” 贵蓉儿道:“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还是真的有内疚的心?” 修月道:“自然是真的内疚了。” 贵蓉儿道:“我奶奶已经死了,你内疚又有什么用,如果你良心不安,那就帮我一次忙吧!” 修月道:“要贫道怎么帮助姑娘呢?” 贵蓉儿道:“很简单,只要你帮我们渡过这片潭水,就行了。” 修月道:“孩子,你可知道那水潭彼岸,摆好了一座五龙大阵,在等候你们吗?” 贵蓉儿道,“什么是五龙大阵?” 修月道:“那是沈天奎赖以对付武林高手的奇阵,费了他无数心血。” 萧翎道:“在下见识过了,那也不足为奇,只是几个穿着奇服异装,刀槍不入的怪人罢了。” 修月叹了一声,放低了声音,道:“阮大侠,你虽然英勇绝世,但你今日只有一个人啊!” 阮山道:“在下不解道长话中的意思。” 修月道:“好!贫道再说明白一些,此时此地,阮大侠是最需要别人的帮助了。”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道长如果有弃暗投明的心,在下愿为天下英雄解说。” 修月道:“阮大侠想得太简单了!” 阮山道:“道长的心意在下难解,还请明说了吧!” 修月点了点头,答道:“阮大侠进入地宫得到了什么东西?” 阮山道:“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也正因为在下有此短剑,才不怕那沈天奎的五龙大阵。” 修月道:“还有呢?” 阮山道:“箫王潘振的武功秘籍” 修月接道:“不错,据在下所听得消息,那张信已经把潘振的武功秘册交给了你阮大侠,是吗?” 阮山道:“不错,交给我又怎么样??” 修月按制着胸中的喜悦,淡淡笑道:“如若阮大侠愿意以潘振武功秘册相送,贫道愿意全力相助阮大侠救出那袁姑娘。” 阮山心中暗道:这人很贪心,倒也不必以君子手法对付他了但听修月接道:“阮大侠请仔细想想,那袁姑娘的性命重要呢,还是你那本潘振武功秘册重要?取舍间,任凭阮大侠,贫道决不会勉强。” 阮山心中暗道:潘振的武功秘籍,我已经转奉王姐姐了,少林的弹指神功和华山剑法,我交给了罗文中和朱逢生了,此时此刻下,就算他们取了我的命,也是无法取去武功秘籍,我怎么不以此作饵诱他说出一些内情?也好作我对敌的参考。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道长的耳目果然是灵敏得很。” 修月道:“我们没有很多的时间,阮大侠意下如何?必须得快作决定。”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强自按下心中的焦急,缓缓说道:“在下身处险境,还可沉得注气,道长着急什么呢?” 修月大感意外,双目凝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也不管那袁姑娘的生死了吗?” 阮山道:“沈天奎设下埋伏,用那袁姑娘诱迫在下来此,在下没见到那袁姑娘之前,我想他不会加害那袁姑娘的。” 修月道,“贫道只知道阮大侠的武功高强,却没料到你这养气的功夫,竟然也已经达到了这等高深的境界。” 阮山道:“一本箫王的武功秘籍,如若真能救出袁姑娘和在下” 目光一掠贵蓉儿道:“还得加上这位贵姑娘,一共三条命,在下自然是不会心疼区区一本秘籍。” 修月望了望天色,道:“看来咱们这笔生意谈成的希望很大。” 阮山道:“那要看你修月道长有多大本领了。” 修月道:“此话怎讲?” 阮山道:“阁下觉得武功比那沈天奎怎样?” 修月淡淡一笑,道,“贫道自知单打独斗,要输沈天奎一筹。” 阮山道:“用谋施计呢?” 修月沉吟了一阵,笑道:“贫道和沈天奎相较,当在伯仲之间。” 阮山道:“若如照在下的看法,道长的心机。恶毒,都难比沈天奎,就算你在伯仲之间,此刻,两岸峭壁,都布满了沈天奎的耳目,道长的谋叛行动已经暴露,那沈天奎会立刻得到消息,那时道长自顾不及,又怎么能照顾到我们三人呢?” 修月淡淡一笑,道:“阮大侠不只是武功越来越强,而这动用心机上,似乎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阮山道:“这要拜谢诸位的功力了,和们几位擅用心机的高手相处,在下是不进步也得进步了。” 语声一顿,接道:“修月道长准备怎么解救我们,还望先相告,如果是确然可行,在下自会奉上潘振的武功秘籍。” 修月道:“看来阮大侠对沈天奎也有很大的顾忌。” 阮山道:“在绿林道上,如果讲奸诈人物,不得不推那沈天奎坐上首位,道长自夸用谋之能,和他在伯仲之间,实是叫在下难以相信。” 修月道:“阮大侠忘记了一件事。” 阮山道:“什么事?” 修月道:“沈天奎无心,贫道却是有意,这一去一来的差别,其间自然是很大了” 随即伸出右手,接道:“拿过来吧!贫道立刻告诉你们离开的方法” 阮山道:“拿来什么?” 修月道:“潘振的武功秘册。” 阮山摇了摇头道:“在下还没见袁姑娘之前,就是见了面,也不能立时交给你。” 修月道:“为什么?” 阮山道:“咱们讲的是救我们三人的命,等我脱出危险之后,再给你潘振的武功秘册不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贵蓉儿用计下毒 修月道:“阮大侠这么不信任贫道,要贫道怎么能信任你呢?” 阮山道:“咱们谁也不用信任谁,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做,现在,在下想先渡过此潭。” 修月略一沉吟,道:“好!你们两位上来吧!” 阮山低声说道:“贵姑娘,咱们跃上木筏,一切由在下对付,姑娘不用开口,也不用多管闲事。” 贵蓉儿点了点头,嫣然一笑,跃上了木筏。 阮山紧随着登上了木筏。 修月低声说道:“阮山,那本潘振的武功密册,可带在你身上吗?” 阮山道:“咱们还没谈好,恕在下不便奉告。” 修月举手一挥,木筏已经向前面行去,轻轻咳了一声,道:“咱们在登上对岸之前,必须谈好,如果再谈不妥,对岸就是八龙大阵,阮大侠登上岸不过五丈距离,就要陷入八龙阵中。” 阮山道:“道长可以说出救我们三人的方法了。” 修月突然重重咳了一声,木筏停在潭心,道:“救两位的办法吗,就在这潭水中。” 阮山抬头看去,木筏距离对岸还有三丈多远,四丈不到,自己或可冒险一试,但贵蓉儿是万万无能跃登对岸,此时此情之下,自然是不能抛弃她不管了 心中念头转动,口里说道:“道长可是知道在下不会水中工夫,准备在木筏上施展手脚?” 修月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是,阮大侠四面看看,你能看到多远?” 这时,夜幕降临,两面峭壁夹峙,谷中更见黑暗。 阮山四处望了一眼道:“可看五丈左右。” 修月道:“这就对了,以你阮大侠的眼力,只不过能看到四五丈远,沈天奎埋伏在山峰上监视贫道的人,武功自然是难比你,他们此时已经无法看到咱们了。” 阮山道:“这和道长相救我们的办法,有什么关连,在下想不明白。” 修月道:“很简单,贫道要用李代桃僵的办法,安排一个假阮山,去闯八龙阵” 阮山接道:“就算有人假冒在下,去闯八龙阵,在下等又怎么逃出此谷呢?又怎么去救那袁姑娘?” 修月低声说道:“一把火烧了五龙阵” 阮山道:“也烧死那假的阮山。” 修月道:“这和你无关,不劳费心。” 阮山道:“袁姑娘呢?” 修月道:“贫道已经查看过地势形态,一施展火攻,不但能烧毁八龙,而且也将烧乱沈天奎的阵角,我早已经布置了内应,火起之后,自有人带那袁姑娘和咱们会合。” 阮山道:“那人是谁?” 修月道:“这个嘛,在下已经有安排了,此事和阁下无关。” 阮山道:“自然有关了,在下要知道那人是谁,看他是否有能力救出那袁姑娘。” 修月道:“就算贫道告诉你,你也不认识他是谁。” 阮山早已暗中打量过四面的景物,心中却想着对敌人的方法,觉出只有出手生擒修月,才能平安的渡过这片水面,但此人武功高强,如果想出手一击就生擒他,不是容易的事,必须得在他全无防备下出手,才能有希望。 这一击关系着生死成败,阮山丝毫不敢大意,口中笑道:“道长安排的那假冒在下的人,又在什么地方呢?” 修月右脚在木筏上连点三响,水花一冒,一个身穿油绸子水衣裤的人,突然由水中翻上木筏。 敢情那大汉就躲在水中木筏下。 阮山心中暗道:糟糕,原来有两个敌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脱下水衣水裤。” 那大汉应了一声,脱下了水衣水裤。 修月道:“阮大侠天生英俊,遍天下只怕很难找出一个像你的人,因此,贫道只好找了一个身材类似的人,好在那八龙神智不清,身披重甲鳞衣,量他们也无法瞧出阮大侠。” 阮山仔细打量那人一眼,果然身材和自己相差不多,心中暗道:看来,这修月是早有准备了。当下说道:“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想请教道长。” 修月道:“什么事?” 阮山道:“如果道长取得了箫王潘振的武功秘册,怎么逃过沈天奎的追击?” 修月道:“这是贫道的事,用不着和阮大侠研商吧!” 阮山道:“好!就依道长的意思,带我们渡过吧!” 修月微微一笑,道:“不是贫道以小人之心贬君子之腹,只因咱们在敌对相处的境界内,贫道不得不小心一些。” 阮山道:“道长可是要在下先把那箫王潘振的武功秘册,交给道长?” 修月道:“那样太不公平,贫道只要阮大侠取出那潘振的秘册瞧瞧;然后仍然由阮大侠保管,到时,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那秘册,彼此谁也不要取巧,不知阮大侠意下如何?” 阮山道:“此时此地,时机不宜!” 修月道:“这话怎么说?” 阮山道:“过了这片潭水,再看不迟。” 修月道:“因为阮大侠不会水中工夫,不愿意在水中和贫道闹翻,是吗?” 阮山心中暗道:我轻易不用诈术,说谎,也是被今日形势所逼,使用一次,就要被人当场拆穿。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道长认为这区区一片潭水,就能使我屈服,听凭摆布吗?” 修月道:“瞧瞧阮大侠怀中的秘籍,不算过份吧!阮大侠来此之前,可能把秘籍交付给他人了,如果有此事,贫道甘愿冒险,相助阁下,岂不是白费了一番苦心吗?” 阮山暗道:糟糕!非被他逼得露出马脚不可。 只听贵蓉儿冷冷说道:“不用看了。” 修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贵蓉儿道:“因为你们已经中了毒,就算把箫王潘振的武功秘籍给你,你也没有机会学了。” 修月怔了一怔,道:“有这等事?” 贵蓉儿道:“你不信,是吗?” 修月道:“贫道和令祖母有过交情,对她用毒的技能,十分敬佩,因此,对你也十分留心,自从登舟之后,贫道一直注意着你的举动,你双手一动也没动过,怎么下毒呢?” 贵蓉儿随口答道:“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你和我奶奶有过交情” 修月道:“贫道说这话。也有二十多年了,那时,你大概还没出世。” 贵蓉儿答道:“这就对了,我奶奶退隐之后,已经研究出一种新的下毒手法!” 修月道:“这个我还没听说过,不知是什么下毒手法?” 贵蓉儿答道:“隔物传毒,刀上、剑上,都可传毒!” 修月笑道:“如若贫道记的不错,咱们似乎是没动过手。” 贵蓉儿道:“但你站在木筏上,我借着木筏传过了毒。” 修月呆了一呆,道:“当真吗?” 贵蓉儿道:“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修月心中暗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一运气。 贵蓉儿就在他运气分神时,轻轻挥手一弹。 她早已有预谋,等待机会,悄悄移位,只等顺风吹来,才接口说话。 修月运气一试后,发现并没中毒,不禁冷笑一声,道:“小丫头,竟然敢向贫道用诈。” 贵蓉儿道:“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再试试。” 一般人运气之后,大都要深深吸一口气,修月也不例外,当下长长吸了一口气。 只觉的一股异味,扑入鼻中。 原来,贵蓉儿并无隔物传毒的技能,只是施诈骗他运气试毒,然后,才借风向放毒。 修月一生精明,却没料到贵蓉儿人小鬼大,骗他上当。 修月因为见过贵婆婆用毒的技能,才相信了贵蓉儿有隔物传毒的谎言。 但他究竟是一代雄才、高手,觉得有异味,立刻警觉,左手一挥,急向贵蓉儿劈去。 阮山身子一侧,右手扬起,接下了修月的一掌。 双方掌力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贵蓉儿急忙叫道:“阮兄,别让他抢了上风。” 她这一句奉告阮山的话,也无疑告诉了修月,顺风放毒。 修月一面闭住呼吸,一面侧身抢攻,希望能抢占上风。 原来,他自知已经中了毒,虽然及时警觉,中毒不深,但贵婆婆调制的毒,都是非常强烈的,只有在毒性没发作之前,把阮山逼向下风让他也中贵蓉儿放的毒。 但因阮山连番奇遇,武功进境奇速,修月虽然抢了先机,但连攻数招,都被阮山逼退。 双方动手拼斗了数招,也就不过是眨眼间工夫,那僵直的青衫人和黑衣大汉,已经同时出手,攻向阮山的两边。 阮山右手屈指弹出,一缕暗劲,破空而出。 这正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 那弹指神功,在功力到了火候之后,弹出的暗劲,无声无息,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身遭攻击。 阮山因为觉得那弹指神功,似乎是比那修罗指力更高一层,这些日子中,对这门工夫,日夜苦修,进境很快。 那黑衣大汉还没靠近阮山的身旁,突然觉得右胸一麻,被阮山的弹指神功,击中穴道,站立不稳,一交跌下潭去。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修月微微一怔,几乎被阮山的掌势击中,心中暗道:这小子的武功,似乎是又长进了不少,看来,只有在水中擒他了。 心中念转,纵身一跃,飞落水中,同时大声叫那青衣人道:“快下来。” 阮山眼看修月跃入水中,已经知道他的用心,要掀翻木筏,准备在水中生擒自己和贵蓉儿,哪里还容那青衫人再跃入水中,当下左手一抬,硬接那青衣人一掌,右手却斜里伸出,扣拿那青衣人的脉穴。 但听波的一声,双掌接实,阮山竟然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这青衣人武功高强,大出了阮山意料之外,心中暗道:此人的掌力强猛,武功实在是不在那修月之下。 那青衣人,掌力虽然强猛但举动却是有些不灵活,阮山疾快的攻出的右手,竟然一把擒拿住了他的腕脉要穴。 这一次,又是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 原来,以那青衣人雄浑的掌力而论,不该躲不过这一击。 这不过一眨眼间的时间,那青衣人听到修月的呼叫声,跳入潭中时,右手脉穴,已经被阮山拿住。 那青衣人反应出奇的迟缓,只管遵从那修月的命令,也不管右手是否已经被人扣拿住了脉穴,侧身向水中跳去。 阮山也想不到,拿住他的脉穴之后,他竟然仍然向水中冲去。 不禁心中一震,暗道:“这人不知练的什么武功,似乎他的手臂。四肢,都和他无关。” 阮山怕弄翻木筏,不敢用力拖他,大跨一步,左手一挥,劈了下去。 但听咋嚏一声,那青衣人的一条手臂,被阮山一掌劈断。 同时右手一松,那青衣人如愿以偿地跳入了水中,口中却发出一声闷哼。 显然,阮山劈断了那青衣人的右臂、已经使他感觉到痛苦。 阮山冷笑一声,道:“我还因为你不知道疼痛呢!原来你也会感觉到骨折的疼” 语声没落,突然一晃,脚下的木筏,直向一一边翻去。 阮山急忙移动身子,施展了千斤坠的身法,向下压去,稳住了木筏,回头对贵蓉儿道:“贵姑娘,在水中下毒。” 这句话说得声音很高,似乎是有意让修月等听到。 贵蓉儿目注阮山,微一摇头,口中却大声叫道:“修月前辈,你们三人都已经中了毒,虽然你内功深厚,可抗拒一时,但也支持不过一盏热茶工夫,毒性就要发作了,只要我们能稳住木筏,便可以跳到岸上,你们似乎是只有死路一条。” 只见水花一冒,修月露出了一个脑袋,道:“我把你们翻入水中,生擒你们两人之后,不怕找不到解药。” 贵蓉儿道:“好,阮兄,咱们跃上岸,让他们毒发而死。” 修月看那木筏,距离岸边不过三丈左右,他们一跃登岸,决不是难事,放下脸说道:“贤侄女,可是准备和我谈谈条件吗?” 贵蓉儿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肯答应?” 修月道:“只要公平,咱们不仿谈谈。” 贵蓉儿道:“你们在水中,推动木筏;把我们送到对岸,我就给你们三粒解药。” 修月道:“我怎么能相信你?” 贵蓉儿道:“此时此刻,只怕你非要相信不可了。” 修月道:“条件我倒是愿意答应,不过你要找个保人。” 贵蓉儿道:“哪里去找保人?” 修月道:“你身旁站的正好是保人呀!” 贵蓉儿道:“阮大侠!” 修月道:“不错” 贵蓉儿回眸一笑,道:“阮兄,愿不愿保我,我们女孩子家,有很多话,可以说了不算的。” 阮山冷冷说道:“修月,只要你不再施诡计,把我们送上对岸,在下当可担保贵姑娘给你们三粒解药。” 修月道:“阮大侠一言九鼎,不能和贵姑娘同流合污,我们送你们过去。” 说完话,隐入水中不见了。 果然,足下的木筏,缓缓向对岸行去。 阮山暗中运气戒备,防那修月暗中捣鬼。 只觉得木筏越行越快,片刻间,已经到了对岸。 阮山,贵蓉儿,不等那木筏靠好岸,纵身一跃,登上实地。 只见水花一冒,修月跃登上岸,道:“阮大侠,你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阮山道:“那有不算的道理” 回目一望贵蓉儿,道:“给他们解药。” 贵蓉儿拿出了三粒药丸,一抖手,投了过去,道:“我奶奶是受了你的蛊惑,此刻如果她还活着,这笔帐我要记在你的身上了。” 修月接过解药,不理贵蓉儿,却望着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阮大侠的武功,似乎是又长进了许多,贫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并不是贫道计算的有错,实在是阮大侠的武功进境,大出了常情预料。” 阮山冷冷说道:“道长可是仍然想和我谈条件吗?” 修月苦笑一声,道:“此时此刻,贫道无以凭仗,谈条件自然也谈不成了。” 回手对水潭中一招,接道:“你们上来。” 只见水波翻花,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一起走了出来。 那青衣人软软垂着一条手臂,显然是关节已脱。 修月分给两人各一粒解药,道:“吃下去。” 阮山冷笑一声,道:“看来阁下还是不相信那药丸是解药,要我担保有什么用?” 修月淡淡一笑,把手中的药物吞了下去,道:“此等情势下,两位也用不着再下毒了!” 阮山望了那青衣人一眼,道:“在下想请教道长一事。” 修月道:“不客气,阮大侠只管问,贫道,知道的一定奉告。” 阮山目光投注在那青衣人身上,道:“这位兄台练的什么武功?” 修月道:“很少人练的僵尸功。” 阮山道:“多承指教” 语声一顿,接道:“我们就要过了那八龙阵,阁下就可以走了。” 修月道:“阮大侠多多保重,那八龙阵,凶险无比。” 阮山道:“在下知道了,不劳费心。” 修月跃上木筏,那青衣人和黑衣大汉,也随着登上了木筏,划向对面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贵蓉儿之死 阮山仰脸望着满天的星斗,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贵姑娘!” 贵蓉儿道:“什么事?”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最厉害的,就是这八龙阵” 贵蓉儿接道:“八龙。阵,有多少人布成?” 阮山道:“八龙阵,自然是八个人了!” 贵蓉儿道:“八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阮山道:“那八龙阵的变化怎样,我无法了解,不过,那沈天奎对八龙却非常的重视。” 贵蓉儿接道:“你见过八龙没有?” 阮山道:“八龙成阵,在下没有见过,不过,我却斗过八龙之一!” 贵蓉儿道:“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人称作龙?” 阮山道:“他们穿着一种特制的奇服,全身鳞光闪闪,刀枪不入。” 贵蓉儿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阮山道:“据我推想,那八龙身受的控制,绝不如此而已。也许还有一种特殊的药物,使他们能有超异常人的豪勇” 语声一顿,接道:“因此,尽可放手对付八龙,你尽管施毒对付他们。” 贵蓉儿点头道,“我记下了。” 阮山探手入怀,摸出短剑,映照着星光,望了一眼,道:“八龙可能因为穿着特制的衣服,在转动时不够灵活” 贵蓉儿接道:“多谢阮兄关顾。” 阮山道:“这番搏斗,必然是凶险异常,在下恐怕无能力顾到姑娘,你要珍重。” 大步向前走去。 贵蓉儿紧随在阮山的身后而行,心中暗道:他一向豪气干云天,此番却不厌烦地再三提示我,小心应付,想来那八龙,一定凶恶。当下凝神提气,戒备而行。 两人走了大约十余丈,突然见火光一闪,亮起了两支火把,火光照耀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劲装大汉,站在峭壁下一块大岩石上,高声说道:“来人可是阮山吗?” 阮山道:“不错,阁下是什么人?” 那大汉缓缓说道:“在下无名小卒,说出姓名,阮大侠也不知道。” 突然跳下巨石,隐失不见。 但见火光连闪,片刻之间,四面亮起了十几支火把,把一段峡谷,照得一片通明。 阮山心中暗道:“我何苦一定要斗八龙,趁他们阵势还没发动之前,怎么不借机闯过。” 主意打定,低声说道:“贵姑娘,咱们快闯过去。”当先向前跃去。 火光下,只见银光流动,两个鳞光闪闪的怪物,急跃而出,拦住了阮山的去路。 阮山突然停下了脚步,道:“贵姑娘,退后一些。” 贵蓉儿凝目望去,只见那两个怪人,全身上下,都是闪光的鳞片,只露出了一对凶光四射的眼睛, 两只手臂上的鳞片,色呈血红,五个指尖处蓝光闪动,显然是,除了红鳞之外,还装有尖利的淬毒钢指。 贵蓉儿心中暗道:这两个人打扮的和怪物一样、如果不是事先听说过,这一见,非得吓一大跳不可。 心中念转,双手齐齐向外一弹,两股白色的粉沫,应手而出。 只见左面的怪人右手一挥,波的一掌,迎着毒粉拍去。 贵蓉儿弹出的毒粉,吃那怪人一掌后,反击的倒飞过来。 阮山一吸气,疾退五尺,低声说道:“姑娘退远些,他们都在那坚硬的鳞甲保护下,看样子是不怕奇毒了。” 只见右边的怪人身子向前一探,疾快无比的扑向阮山。 阮山一提气,身子跃飞而起,斜斜跃出八尺多远。 左面的怪人紧随着发动,急快的扑向贵蓉儿。 贵蓉儿只见一团光影,挥舞两臂扑来,心中大是惊骇,急忙向一旁闪开。 但那怪人来势太快,贵蓉儿让避不及、只听唰的一声,贵蓉儿身上的衣服,被那怪人指锋挂上,撕下了一片。 也不过是毫厘之差,就要抓中贵蓉儿的肌肤。 贵蓉儿的一件长衫被那怪人撕裂一半,露出了贴在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那原本扑向阮山的怪人,却突然一转头,反向贵蓉儿扑去。 贵蓉儿惊魂未走,那怪人血红的鳞臂,挟着蓝光闪闪的指尖,已经到了头顶。 阮山大声喝道:“姑娘小心。” 右手一弹,用出弹指神功,一股暗劲,急涌而到。 势在意先,弹指击出,人才呼叫出声。 那怪人的右臂被阮山的暗劲击中,掌势一偏,贵蓉儿的柳腰一摇,奔向阮山。 怪人穿着红鳞坚厚,阮山的弹指神功,并没能使他受伤。 只见身随臂转,打了一个转身,突然跃飞而起,急扑阮山。 这怪人虽然穿着坚厚的厚衣,但举动却很灵活,攻击更是快速无比。 阮山的左手一抬,劈出一掌。 那怪人右手迎向阮山的掌势,硬接一掌。 阮山也想借机会,试验一下,这些人的内功如何,手上套有千年蛟皮手套,也不怕他们锋利的指锋所伤。 砰的一声,双掌接实,那怪人被震得退了一步。 这一次硬拼掌力中,阮山用出了七成的功力,但自己也觉得手指一麻。 阮山拼过一掌,立时纵身而起,又向左边横里跃出五尺。 原来,他已经从掌势中,觉出了这人有很坚硬的鳞甲护身,如若和他们动手硬拼,只怕很难伤到他们,只宜智取才有胜望。 就在他心念转动间,左右两侧,又出现三个怪人,把阮山和贵蓉儿围在了中间。 贵蓉儿的衣服被人扯破,露出部分肌肤,心中对那些怪人已经生出了畏惧,眼看又有六个怪人出现,不禁大感害怕,急忙道:“阮兄,又有六个。” 阮山望了一眼,只见那六个现身的怪人,各占了一个方位,停步没动,当下说道:“一共只有八个,不会再有了” 声音突然放得很低,接道:“此时,保命要紧,姑娘将就着把破衣穿好吧!” 原来,贵蓉儿双手各抓住破衫的一角,遮掩着露出的肌肤。 贵蓉儿点了点头,用手把破衣结在身上,虽然有部分肌肤还露在外面,也无法顾及了。 阮山只觉得她楚楚可怜,武功又不高,极需自己的保护,但面对着八龙的合击威力,实在是一时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不禁叹息一声,道:“在下实在是不该带姑娘同来。” 贵蓉儿精神一振,道:“不用为我担心,放手对付强敌,我自会保护自己。” 说话,却有些口齿不清。一日前她嚼舌求死,后被阮山所救,平时,说话尚可运用自如,但此刻,衣服被人扯去,心中又羞又怕,说话时,就有些运转不灵,语言不清。 阮山知道她已经被刚才那怪人的一击吓坏了,心中余悸犹存、当下柔声说道:“贵姑娘,他们也是人,只不过,他们披上了坚硬的鳞甲,看上去形状怪异,不像人样,刚才姑娘破那龙头阵的豪气、胆识,须眉难及,勇不怕死,这八龙怪人,想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这几句话,果然发生了很大的效用,贵蓉儿嫣然一笑,道:“他们也是人啊!我为什么怕他们呢。” 精神一震,伸手摸出了两把毒针,握在手中。 阮山看她情绪渐定,暗暗吐了一口气。 这时八龙已经布成了合围的阵势,缓缓向两人身边逼近。 阮山目光转动,扫了八龙一眼,高声说道:“诸位只不过凭仗着身上的坚硬鳞甲,不怕刀剑,但在下手中这柄短剑,乃是千古宝刃,斩金切玉,削铁如泥!诸位小心了。” 口中说着话,暗中却留心着八人的反应。 果然,八人听了阮山的话,停下了脚步。 显然这些人都还神智清明,也知道斩铁宝刃,正是自己的克星,心中有些胆怯。 阮山哈哈一笑,道:“诸位可是有些怕了吗?” 突然飞跃而起,扑向正东方位。 原来,阮山自知难免一场苦战,如其让他们全阵发动,还不如自己先攻,如果能伤他一两个人,也好使他们合击的威力减小。 那人眼看阮山扑来,立时一跃而起,竟然是直向阮山迎撞过来,东南正北两个方位上的怪人也飞跃而起,扑了过来。 六只血红的手臂,分由不同的方向,抓向阮山。 阮山身悬半空,看敌人来势猛恶,心中也不禁为之一震,急沉丹田真气,向前扑撞的身子,突然向下落去,右臂伸出,短剑改向东南方位扑来的怪人削去。 合击之势,虽然严密,但阮山应变的能力,更是高明。 双方动作快速,一错而过,寒光过处鲜血喷洒。 双方脚落实地,已经错开了一丈多远。 回头望去,只见一根带着钢锋鳞甲的手指,跌落在地上。 原来。阮山中途挥剑攻敌,那怪人闪避不及,吃了阮山一剑,被斩掉了一根手指。 这会儿,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传入耳中。 转眼望去,只见贵蓉儿被一个怪人抓住举起,指上钢甲,己经深陷入贵蓉儿的肌肤中,鲜血淋漓而下。 阮山只觉得心头火起,长啸一声,飞身而起,身剑合一,直向那怪人冲去。 他在急怒之下,不觉得运起了全身功力,施展出了驭剑术。 这正是刘海清传给他的剑道中最高境界,驭剑杀敌,平日他练习不成,今日一急,竟然用了出来。 但见寒光闪过,只见一个怪人,疾跃而起,迎向阮山。 寒光飞闪,响起了一声惨叫。 鲜血喷洒中,那怪人栽倒在地。 回目望去,只见那怪人,鳞甲破裂,前胸处鲜血仍然不停地涌出。 原来,阮山施展驭剑术,一击之下,利剑破坚甲,刺中了那怪人心脏要害,当场气绝而死。 其他七个身披坚甲的大汉,眼看阮山挥剑一击,如此威猛,也不禁为之一怔。 贵蓉儿被一个怪人抓住,高高举起,那怪人掌上鳞甲和指上钢锋,大部份深陷她的肌肤,痛彻心肺,失声呼叫,但她手中仍然牢牢的握着毒针。 阮山一剑博杀一龙,其余七人被阮山的威猛震骇,一时间呆在当地。 贵蓉儿暗中咬牙,乘敌不备,右臂用力一挣,挣脱了那怪人掌握。 但那怪人掌指上的鳞甲、钢锋,都已经深入了贵蓉儿的肌肉,贵蓉儿运力一挣,右臂虽然已经挣脱,但却皮开肉绽,可见臂上白骨。 景象凄惨,触目惊心。 贵蓉儿自知难再保命,口中大声喝道:“阮郎!得君片刻温存,妾愿已足,有缘来生见。” 口中说着话,右手一把毒针,全力向那怪人眼中刺去。 这些怪人,全身都被坚硬的鳞甲掩护,只有双眼上没有保护。 那怪人来不及防备,被贵蓉儿的毒针,刺入眼中,惨呼一声,双下一扯,生生把贵蓉儿撕成两半,投掷于两丈之外。 贵蓉儿针上的毒,奇烈无比,一把毒针,刺入眼中;那份痛苦,极难忍受,那怪人摔出贵蓉儿之后,一手蒙面,一手悬空挥舞,口中不住地大声呼叫。 声音如伤禽怒啸,刺耳异常。 这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阮山想救贵蓉儿。已知来不及了。 眼看她死的奇惨,又激起了阮山的杀机,怒喝一声,纵身而上,挥剑扫出。 那怪人毒针刺眼,视线不清,再加上毒性发作,其状如狂,神志早已迷乱。 阮山挥剑攻来,他哪里还知道闪避。 寒光过处,鳞甲纷纷落地,一条左臂,应手而落。 就在那怪人断臂的同时,几声厉啸响起,另外六个怪人,同时跃起,扑向阮山。 阮山一剑得手,身子一侧,闪到那断臂怪人的身后,飞起一脚,踢在那怪人的后臀上。 那断臂人身不由己的向前扑去,按在左目的右手,急挥而出。 此刻,他已经神智迷乱,哪里还能分清敌我,击出右掌,正好撞向另一个同伴的身上。 正东方位疾扑而来的怪人,闪避不及,被那断臂人一掌击中前胸。 断臂人连受重伤,垂死发掌,乃是毕生功力所聚。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那正东方位扑来的怪人,向前跃的身子,竟然被他一掌打得跌落在地上。 但那断臂怪人一掌击出之后,全身潜力已终用尽,身子摇摇欲倒。 阮山杀机已动,急过一步,短剑一挥,插入了那断臂人的后心。 右脚同时飞起,踢在那怪人的后胯。 只听一声闷哼,断臂人吃了阮山一剑,被阮山一脚踢出七八步远,尸体摔倒在地上。 八龙二死一伤,阵角已乱。 阮山却豪气大生,准备宝刃,一举间,杀死八龙。 这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哨声传来,五个没伤的怪人,突然转身而去。 那摔倒在地上的怪人,也挣扎而起,回头走去。 两边高燃的火把,同时熄灭。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八龙也撤退得特别快速,阮山怔了一怔,几人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山谷中恢复一片黑暗。 阮山仰脸望着天上的星辰。长长呼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等视觉适应了暗夜之后,才睁开双眼,缓缓走到贵蓉儿的身前,黯然说道:“姑娘为助在下,不幸而死,在下救援不及,心中感慨万分,在下只有搏杀八龙,安慰姑娘芳魂。” 说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是此刻在下无法在此多留,等在下杀了六龙,再设白烛素花,奠祭姑娘在天之灵。” 说完话,捡起了山石,掩起了贵蓉儿的尸体,对那垒起的石冢,拜了一拜,转身向前走去。 这时,乌云密布,掩去了一天的繁星。 幽静的山谷中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阮山长长吸了一口气,抖落了一身的哀伤,大步向前走去,心中暗暗盘算道:“过了八龙阵,我已经过了七阵,那第八阵是最后一阵,埋伏的人手,必定最为凶猛,不知是什么人。” 一面提气戒备,一面大步向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大火中逃生 这些时日中,阮山的内功大进,这山谷虽然黑暗,但近丈之内的景物,仍然无法逃过阮山的双眼。 行行复行行,不觉间,已经走了三四里路。 只见前面景物忽然一变,到了一片浓密的丛林前面。 阮山停下了脚步,心中暗暗想道:这每道埋伏,相距仅有一里左右,这道埋伏,相隔怎么如此深长,难道他们的埋伏,设入了这密林中了不成。 付思之间,突然火光一闪,数十丈外,亮起了一盏灯笼。 火光照耀下,看的十分清楚,只见那灯笼上写着“归云山庄”四个大字。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那拿灯的人身躯十分高大,扬了扬手中的灯笼,道:“三弟武功精进,竟然能连闯七关,好生叫人佩服。” 声音正是那沈天奎。 阮山冷冷说道,“原来是沈天奎,咱们早已割袍断义,划地绝交,我不敢高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想这最后一道埋伏,定是十分凶险,但却想不到竟然是沈大庄主亲自出阵。”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看来,阮兄弟是很希望和为兄一决生死。” 阮山道:“咱们早晚似乎都难免这一场决战。” 沈天奎道:“那要看你是否有和我动手的运气了!” 阮山怒道:“这话怎么说?” 沈天奎道:“这小谷中有八道埋伏,你只过了七道。” 阮山道:“这最后一道,是你沈大庄主亲自守护了。” 沈天奎道:“阮兄弟稍安勿躁,只要你能闯过这第八道埋伏,在下总有和你决战的日子,但如果你死了,那就难偿心愿了。” 阮山道:“好吧!你这第八阵现在何处,要在下怎么去闯,沈大庄主可以叫他们发动了。”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阮兄弟觉得眼下的形势有些奇怪吗?” 阮山道:“沈大庄主以后请直叫在下的名,不要兄弟兄弟的,叫得我肉麻。”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好!在下改称你阮大侠。” 阮山知道已经激怒了他,目光四处转动,打量了眼前的景物一眼,道:“在下实在是瞧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天奎道:“这山谷中遍生怪石,此地却长满了矮松奇树。” 阮山道:“在下瞧不出这矮松奇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语声一顿,接道:“对了,沈大庄主可是在这密林中埋伏下暗器高手了?” 沈天奎道:“阮大侠尽可放心,在下还不致与出此下策。” 阮山道:“沈大庄主那八大鬼影化身,和八龙大阵,在下都已经领教过了,那也没能把我制一服。” 沈天奎道:“还有这一阵没过,阮大侠不用夸口” 语声一顿,接道:“阮大侠瞧到那密林中,有一条羊肠小路吗?” 阮山转眼一望,果然有一条羊肠小路,当下说道:“不错!” 沈天奎道:“阮大侠请照着那小路直走,而且放心大胆地走,两边决无一兵一卒的埋伏,深入百丈之后,可见一座石屋,在那石室内,关着阮大侠的心上人,袁姑娘。”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所有的机关埋伏,都集中在那石室中吗?”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没有,阁下只管放心走就是。” 阮山道:“太简单了,实在叫人难信。” 沈天奎道:“信与不信,那是阮大侠的事,在下说的句句属实。” 阮山道:“以后呢?” 沈天奎道:“那石屋里的袁姑娘,手脚都被牛筋捆绑着,还有在下用独门手法,点了她两处穴道,但也难不住你阮大侠。” 阮山怒道:“你们伤害了她?” 沈天奎道:“那位袁姑娘,生的确实不错,但看在你阮大侠的份上,在下没动过她,而且也严令属下,不准动她。” 阮山道:“希望你说的是真话。” 沈天奎道:“看在昔年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在下奉告你几句话。” 阮山道:“沈大庄主请说!” 沈天奎道:“越是看来无险的地方,那才是最凶险的布置,还望你多多珍重。” 说完话,挥动手中的灯笼,一晃而熄。 阮山知道他已经走了,多问也无益,右手握剑护胸,沿着小路向里走去。 虽然沈天奎已经说明这密林中没有埋伏,但阮山仍然是丝毫不敢大意,提聚了十成功力,运气遍布全身,缓步前进。 深入二十余丈,果然是全无半点动静,不觉间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一切都如那沈天奎所说,沿途中没见埋伏。 百丈之后,果然见一座石室。 石屋前吊着一盏红色的纱灯,光焰血红,耀人眼睛。 阮山急步跑到石屋前面,高声喊道:“莹儿,莹儿。” 石屋内,传出来了袁莹莹的声音,道:“是大哥吗?” 阮山道:“是我,莹儿,你还好吗?” 砰的一声,击开了木门。 凝目望去,只见袁莹莹端坐在一张木椅上,双手双足,都被牛筋捆着。 阮山左手一伸,取过挂在门上的红灯,大步走入室中,右手短剑一挥,斩断了袁莹莹手脚上的牛筋。 袁莹莹活动了一下双臂,长长呼了一口气。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他们伤害了你吗?”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是啊” 阮山心情激动,急忙说道:“他们怎么伤害你的?” 袁莹莹道:“点了我腿上的穴道。”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快点解开我的穴道,咱们走吧!” 阮山解开了袁莹莹的两处穴道,道:“沈天奎强迫你服过毒药吗?” 袁莹莹道:“没有呀!” 阮山道:“很奇怪” 袁莹莹道:“奇怪什么?” 阮山道:“以那沈天奎的为人而论,对你太好了。” 袁莹莹道:“也许他心中害怕大哥,不敢对我太坏” 阮山摇了摇头道:“他们不伤害你,不过是存心诱我到此。” 袁莹莹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以我作饵,诱你到此,你为什么还要来?” 阮山苦笑一声,道:“我虽然知道,但我却不能不来,沈天奎也很明白,所以,他才掳你到此。” 袁莹莹叹息一声道:“我被人抓来,囚禁在此,内心中,也是矛盾得很,既想要你来,又怕你真来,你知道,你来了,是怎样一个后果吗?” 又微微一叹,接道:“沈天奎诱你至此,必然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你如果不来,他不但无法害你,而且也不敢伤害我,你来了,那是自投罗网,沈天奎可以对付咱们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不要再怨我了,快点运气调息,你要尽快恢复体力,我们早些离开。” 袁莹莹果然不再多说,闭上了双眼,开始运气调息起来。 阮山缓缓伸出右手,抵在袁莹莹背心上。 他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掌势一按袁莹莹的背心,立时热流滚滚,攻入了袁莹莹内腑中。 就在阮山右掌触接到袁莹莹背心的同时,只见一股白烟,扑入室中。 阮山突然警觉,暗道:“所谓的八道埋伏,这第八道竟然是火攻。” 在这密林环绕的地方,四面大火烧来,除了肋生双翼,飞出绝境,实在是生机渺茫。 阮山心中明白,此刻如果早走一步,那就可能多一分逃生的机会,但那袁莹莹行功正值紧要关头,此刻惊扰了她,可能害她真气岔道,走火入魔,只好咬牙苦撑,不说一句话。 袁莹莹家学渊源,内功本来深厚,再得阮山的相助,运气快速,不过片刻时光,已经畅通全身。 但那火烧的也很快,袁莹莹运完功,浓烟已经扑入了室中。 袁莹莹一跃而起,急忙道:“大哥,没瞧到这浓烟吗” 阮山道:“早看到了。” 袁莹莹道:“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阮山看她慌张的表情,不得不故作镇静,笑道:“那时,你正在行气,我怕你真气岔了经脉。” 袁莹莹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害了你,我死也不安心啊!” 阮山牵起袁莹莹的左手,笑道:“走!咱们出去瞧瞧,其实,早走出去,晚走出去,都差不多。” 袁莹莹道:“你明知道沈天奎用我作饵,诱你入埋伏” 阮山接道:“应该是逼我入埋伏” 袁莹莹道:“你明明知道了,竟然还要上当,见到失火了,竟然不叫醒我。” 阮山道:“沈天奎要用火攻,必然是先在外面燃起,有烟到此,四面都已经被大火所困,早片刻,晚片刻,实在是相差有限。” 谈话间,已经走到了室外。 阮山一提气,牵着袁莹莹跃上屋顶。 四下望去,只见四面火焰漫天,浓烟四起,还有着浓厚的硫磺气味,果然没出阮山的预料,沈天奎是四面八方一齐放火,烧向这座石室。 袁莹莹目睹四面火起,暗叹一声,想道:火势如此强大,阮大哥武功再高一些,也是无法能逃出这一望无际的火海。想到他此番困于大火中,全是为了相救自己而起,不禁流下了泪来,倚入阮山的怀中,黯然说道:“大哥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岂会陷此绝境” 阮山纵声笑道,“莹儿,你不是常说要和我死在一起吗?看来今日我们要得偿心愿了!”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嗯!若能和大哥死在一起,对我而说,虽死犹生了。唉!但是现在可不行了!”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你目前乃是武林中一盏明灯,代表着正义,你怎么能死呢?” 阮山轻拂了一下袁莹莹的秀发,道:“现在你想改变心愿,只怕是来不及了。” 他心中知道处身在绝境中,反而镇静异常,微微一笑,接道,“但咱们不能让那沈天奎称心如愿,你想想看,附近是否有可避火藏身的地方。” 袁莹莹道:“我想不起来。” 阮山道,“火势虽然强大,但要烧到这石室,大概还得一阵工夫,咱们还有一刻工夫。,筹思应付的方法,下去碰碰运气吧!” 袁莹莹心中本来十分惶急,对阮山又有着很深的愧疚、但见阮山镇静得出奇,心中的紧张,也为之松懈了不少。 只见阮山流四处打量了一眼,突然面露欢愉的表情,道:“莹儿,去做一支火把来。” 袁莹莹道:“做火把干什么吗?” 阮山道,“此刻我没有工夫告诉你。咱们时间不多,快去快回。” 袁莹莹应了一声,跃下屋顶,急步而去。 阮山也跃下了屋顶,向西走去,走了大约七八丈。只见一座巨石,拦住去路。 阮山登上了巨石查看。只见四面一片火海,耳间响起了悲惨的兽吼声音。 但听袁莹莹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大哥啊!你在哪里?” 阮山提声应道:“我在这里,莹儿快点过来,” 阮山跃下巨石,挥动手中的短剑,斩削身边的树木,一面发掌推开削断的树木,一面默算风向和距离。 袁莹莹高举火把找到时,阮山已经把那巨石周围的树木。大都斩去,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快帮我把斩断的树木。推到东边。” 袁莹莹道:“干什么?” 口中发问,人却已经动手移动阮山斩下的枝干树身。 阮山道:“现在刮的是西北风,是吗?” 袁莹莹道:“是啊!” 阮山道:“那就不会错了,快把这些树枝堆在一起,用火把点燃它。” 袁莹莹道,“大火由四面八方烧来,咱们还要用火烧出去。” 阮山道:“不错,如果两面对烧,可使这大火缩短时间,咱们也可减少烟熏火蒸的苦。” 袁莹莹看阮山手不停挥动,仗着利剑相助,已经在那巨石四周辟出了四丈方圆一片空地,心中若有所悟,知道他胸有成竹,立时举起火把,点燃了东南方的树木,一面急忙动手,搬运阮山斩倒的树木。 这时,阮山已经削断西北方向的树木。 这地方,乃是沈天奎自己选择的地,大部分树木,都早用柏油涂抹,一经点燃,立时爆燃起来。 片刻间,那堆积的树木,冒起了熊熊的火焰。 这时强烈的浓烟扑卷而到,四周的火势,也逐渐逼近了两人。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闭住气,不要被那浓烟呛着。” 袁莹莹道:“我看不见东西,不能搬树枝了。” 阮山道:“乖乖的站着别动,我来接你。” 袁莹莹应了一声,果然站着不动。 只觉得右手被人牵住,向前走去。 原来,阮山早已有了准备,牵着袁莹莹走到大石旁边,挥动利剑,挖了一个小坑,一面挥动手中预作的树叶扎成的扇子,以减少身前浓烟,一面说:“莹儿,那大火已经烧到咱们身边了,不过,咱们要运功忍受那烟熏的苦,你知道,咱们都不能死,你爹娘,都远在西域,盼望你早些回去,我还要你帮我找那沈天奎报仇。” 袁莹莹道:“大哥放心,我自信可以忍受。” 阮山道:“那很好,现在烟气淡了一些,你睁开眼睛瞧瞧吧。” 袁莹莹张开了眼睛望阮山一眼,只见那浓烟在阮山树叶的摇挥下,果然薄了许多,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哥,你想的很周到啊!” 阮山道:“没有人能够冒着这样大的火进来救咱们,咱们只有自救了。” 袁莹莹道:“你伐木改变火势方向,想来已经很累了,把那树叶给我,我替你扇除浓烟。”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要紧,如若咱们能够忍下那火烤的痛苦,在此要有一段很长时间停留,就有出困的机会了。” 说话间,火势已经逼到,西北风也愈吹愈强。阮山虽然在西北方,斩削去很多树木,但那强大的火焰,挟带着热气,阵阵扑来,阮山把短剑交给了袁莹莹,让她向地下挖掘,自己却挡在袁莹莹的身前,挡住了那热气蒸的痛苦。 他虽然内功深厚,但也难挡受这烟气熏的苦痛,渐渐地感觉到承受不住。 突然间,觉得身上一凉,一股冷泉,疾射而出。 原来,袁莹莹无意中挖出了泉眼,泉水涌出。 阮山正觉得挡不住热气,冷泉涌出,顿时感觉精神一振,喜道:“莹儿,咱们有救了。” 那泉水十分强大,眨眼间,两人挖掘停身的洞穴,已经被泉水涌满,泉水瀑瀑,向外流出。 两人整个身子,都泡在泉水中,只露出两个脑袋。 如果是那泉水力道不强,涌满两人停身的洞穴之后,不再涌出,在四周大火热气之下,不过半个时辰,那穴中的水,即将变热,渐成滚汤。 但幸亏那泉水不断涌出,不但阮山和袁莹莹停身的洞穴中蓄水常冷,而且穴满盈出,有如一道小溪般,流向东南。 那东南方火势虽然强大,但在泉水不停灌注之下,渐为水势所熄,明火近身,浓烟反而消减很多。 阮山张嘴喝了几口泉水,叹道:“当真是想不到的奇迹,如果不是这冷泉及时涌出,此刻咱们非被烤的满身起泡不可” 袁莹莹嫣然一笑,接道:“我早已受不住啦,但我怕惊扰到你,不敢说出” 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阮山,把粉脸偎在阮山的脸上,道、“大哥为了护我,挡我身前,承受灼热,自然是更重了,唉!大哥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呢!” 阮山笑道:“莹儿,你以后如果能乖些,我会对你更好。” 袁莹莹放开了阮山,嫣然一笑,道:“看来,咱们是不会死了,我刚才想了一件很傻的事,现在,那也不用说了。” 阮山道:“咱们如果活下去,前面还有很多险关要过,咱们要振作一些才成” 语声一顿,接道:“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袁莹莹脸一红道:“我不说了。” 阮山心中大奇怪,道:“为什么不肯说给我听听呢?” 袁莹莹道:“你如果听了,一定会笑我。” 阮山道:“好!我不笑你就是。” 袁莹莹道:“也不许生气。” 阮山道:“我不生气。” 袁莹莹道:“刚才我想我们死定了,我想,我想” 阮山道:“想什么,怎么又不说了?” 袁莹莹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肃穆的表情,缓缓说道:“我想,这一辈子,除了大哥之外,我也不会再和别的男人相处了,不管我为妾为婢,都不离开你一步,我这清白的身子,要为大哥保留,如果我们要死了,还留它干什么?奉献大哥,死也安心’阮山一皱眉头,道:“胡思乱想,” 袁莹莹道:“你说过不生气了,难道你要我把对大哥的一腔情爱永藏心中,带入地府。” 阮山心中感动,口中却轻轻叹,急忙说道:“莹儿,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是对付沈天奎,大丈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不是铁石人啊!只不过,武林同道大推崇我,这使我觉得很不安,必须尽我之力,为他们铲去巨恶,使武林回复一片清平世界,这使我无法能估计到儿女私情” 袁莹莹接道:“这两件事,一点也不冲突啊!唉!过去我太妒忌,现在我想通了。” 阮山道:“咱们见面之后,一直无心详谈、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袁莹莹道:“什么事?” 阮山道:“关于那贵蓉儿姑娘” 袁莹莹急忙道:“贵蓉儿怎么样?” 阮山黯然说道:“死了,而且死得很凄惨。” 袁莹莹道:“怎么死的?” 阮山道:“她死于八龙围攻中,可怜一代红颜,死去之后。竟然连一个棺木也没有!” 袁莹莹道:“大哥在场吗?” 阮山道:“在场,亲眼看到她惨遭的死亡、但却是救援不及。” 袁莹莹听了贵蓉儿的死讯,不由黯然道:“唉!说来实在是可怜、她们祖孙二人,不过数日,竟然先后身遭杀害,那贵婆婆作恶多端,死了也就罢了,那贵蓉儿姑娘却死得可惜。” 阮山道:“她临死前,把一把淬有剧毒的钢针,刺入了伤她那个人的眼中。” 袁莹莹道:“她没死时,我心中有些恨她,但听到她的死讯,却又有些为她难过,人啊!真是奇怪。” 那灼热虽然逼人,但两人泡在冷泉水中,泉水不断地涌出,冷度一直不变,再加上那涌出的泉水,熄灭了近处的火,灼热的感觉,逐渐地低退消减。 阮山望了四周一眼,看四周大火仍然强烈,火焰冲天,心中感慨万千,长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不是你挖出泉水,咱们就算不被烧死,也要被这热气的烫死” 袁莹莹笑道:“大哥怎么会想起除去四周树木的办法呢?唉!我爹娘常常赞我聪明,看起来,大哥是比我强多了。” 阮山道:“今日能够逃得性命,使小兄想起了师恩的浩荡,无微不至。” 袁莹莹道:“为什么呢?” 阮山笑道:“小兄跟师习武时,我那师父常常告诉我些武林中的形势,以及百年来出现江湖的高人,各家门派的武功之长,而且还常常替我讲解很多启发智能的小故事” 袁莹莹道:“这和咱们逃过此地的劫难,有何关连呢?” 阮山道:“自然有了,我想除去林木,就受其中一个小故事的启发!” 袁莹莹道:“什么故事,讲给我听听好吗?” 阮山道:“看四周的火势,最少还要烧六七个时辰,咱们有的是时间谈话”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个人,行走在一片荒凉草原中,那草原突然失火,烧了起来,你要如何应付?” 袁莹莹沉思了一阵,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阮山道:“那人就在身前放起一把火来,两面火势延烧,中间留下的一片空地,他就可以存身其中了。” 袁莹莹喜道:“这法子真不错啊!” 阮山道:“今日,咱们处身在林木中,四面大火烧来,林木火势强大,自非草原可比,但由那小故事的启发,使我想到伐林以求自保的办法了,但那时听这故事时,却一点也没留心,浩荡的师恩,却早已替我筹谋到,日后遇此险应付的办法了”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你当时如果能够镇静一些,也不难想出这法子,不过,咱们今日能够脱出此难,一半人为,一半运气。 袁莹莹道:“大哥智计求生,和运气何关?” 阮山道:“比如说吧,我没有这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而使用普通的兵刃,决无法在那样短促的时间中,斩削了那样多的林木,开辟这样大一块基地,火势必将逼近咱们;如果不是你挖出这一股地下泉水,咱们也无法抗拒的了热气,必将被那热气灼死,但咱们却既有利剑,又挖中泉眼,这不是运气是什么呢?” 袁莹莹道:“这叫吉人天相啊!大哥身系天下武林的安危,怎么会被沈天奎的暗算所伤。” 阮山道:“好啊!莹儿,你也会替我戴高帽子了。” 袁莹莹哈哈一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啊” 举手理了一下秀发,接着说道:“说起来,咱们还要谢一个人。” 阮山道:“什么人?” 袁莹莹道:“张信,如果不是他把这柄锋利的短剑,相赠大哥,今日咱们就算不死,也要多吃一些苦头,大哥救他的命,使他感恩图报,也是原因之一!” 阮山点了点头,道:“那张信自从中了沈天奎一掌之后,似乎是那一掌,打的他脱胎换骨了,此人的智谋绝伦,人所难及,就是沈天奎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此后,咱们还得借重他的智计,对付那沈天奎!” 袁莹莹道:“大哥不是常提那无为道长吗?说他才气纵横,人所难及,难道那张信还能强过无为道长不成。” 阮山道:“这就要看从哪方面说了,无为道长,仁厚长者,如果讲诡计手段,只怕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 袁莹莹道:“张信呢?” 阮山道:“张信为人,先邪后正,沈天奎能建立那名震江湖的归云山庄,有两个人出力最大,一个是毒手华佗,一个就是那张信” 袁莹莹接道:“既然是那张信对他的帮助很大,他为什么要杀张信呢?” 阮山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张信为什么要背叛他了,沈天奎性情陰沉,如果用你时,不惜好言相向,许以重利,但他却不许自己的好友和属下的武功、才能超过他,如果一旦被他发现,必须杀去而后快。那张信的武功虽然不如沈天奎,但他的诡计才智,实在是又不在那沈天奎:之下,沈天奎既用他,又怕他,张信自然早已看出沈天奎的用心,早有杀他的意思,自己的武功又难和沈天奎相比,唯一的办法,就是凭仗自己的才慧聪明以求自保,这其间既不能对那沈天奎太过迁就,自贬身份” 袁莹莹接道:“为什么呢?他既保全性命,也不迁就那沈天奎,岂不是使沈天奎更坚定杀他的心?” 阮山微微一笑,道:“问得好!” 略一沉思,接道:“因为,他如果太过迁就那沈天奎,沈天奎定然视他如属下奴仆,以那沈天奎的为人,杀一个属下、仆从,自然不用多费思量了,但那沈天奎要下手杀他,也必须要拿捏、自持得恰到好处。”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阮山道:“那张信在自持身份时,要使那沈天奎有一种感觉。” 袁莹莹道:“什么感觉?” 阮山道:“使那沈天奎觉得张信是他的朋友、功臣,必须要找一个适当的理由杀他,才能使属下心服,自己心安,但张信凭仗着自己的机智,一直使沈天奎无法找到这个理由!” 袁莹莹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阮山道:“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事实上,这是一桩很困难的事,那张信只要在沈天奎的身前,就必须要处处小心,注意那沈天奎的情绪变化,不能有一点大意,有时要加倍小心。 有时要自持身份,一招失错,立刻就性命难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闯出火海,路遇阮山灵堂 袁莹莹道,“这些事,可是张信告诉你的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观察所得,加以推想,在证实咱们地宫里相处的经过,以及那沈天奎对那张信施下毒手的一击,诸般情形,综合结论。” 袁莹莹叹息一声,道:“看起来,不论如何聪明的女人,也是难以强过男人” 阮山笑道:“那也不然,王姐姐就比我强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今日观察事物,能够如此用心,得恩师教诲很多” 袁莹莹道:“看来你那师父博学多才?” 阮山道:“他老人家除了传我武功之外,同时教育我蓄志养气的功夫,使我潜能增长,养成了大仁无俱的勇气,所以,沈天奎的威严,不能使我心生胆怯,有时,我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但却毫不怕他,那是成仁取义的豪勇之气,在支持着我” 话到此处,突然啊呀一声,跳出水穴。 袁莹莹吃了一惊,急忙说道:“大哥,你怎么了?” 阮山伸手探入怀中摸出怀中的经文,道:“这本经文湿了。” 借着火光望去,经文已经湿透。 袁莹莹道:“小心点,不要把它撕破。” 阮山小心地捧着书页,出了一会神,缓步向火边走去。 袁莹莹也随着跃出水穴,说道:“不要向前走了,林木仍然在燃烧,火力仍然强猛,把它放在那大岩石上,片刻就会烤干了。” 阮山应了一声,走回大岩石旁边,小心翼翼地把书页放在大岩石上,找了两块石头压住,人又跳入水穴中,望着那书页出神。 原来,大火猛烈,阵阵热气涌来,仍然有伤肤肌的感觉。 这片林木,大都是千年老树,延烧的力量,十分强大,火焰冲天,光亮强烈,阮山的眼光本就锐利,站在那水穴中,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书页上的水分,化作蒸气而去,字迹清晰可见,心中暗暗想道:如若那和尚说的不错,这本经文记述的武功,那是重过十大奇人留下的武功秘籍,那位赠我武功秘籍的忘年交,得了地宫中高手留下的武功而去,独自留下这本经文和那箫王潘振的武功秘籍,但那潘振的秘籍他一定已经瞧过,故意把它留在那里,这经文却是他没有找到的物品 突然间,一阵尖厉的哨声飘来,传入耳中,此起彼落,群相呼应。 阮山急忙跃起,伸手抓起经文,低声说道:“莹儿,沈天奎要有所行动了,咱们得准备一下。” 袁莹莹道:“什么行动?” 阮山道:“大约他认为咱们已经烧死了,但他看不到咱们的尸体,又不放心,所以,要派人入山寻找咱们的尸体。” 袁莹莹道:“我们怎么办?” 阮山道:“先把这个水坑填起来。” 袁莹莹奇怪道:“干什么?” 阮山道:“咱们不能给他留下一点线索,如果咱们能布置一下他认为咱们死了,那是最好不过,至低限度,也要给他们一个生死难测的谜。” 袁莹莹奇怪道:“为什么让那沈天奎误认咱们死了呢?” 阮山道:“理由很明白,我死之后,他也许会提前发动,早日暴露出他狰狞的面目。”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就地找了两块大石,堵上了泉眼,然后,把泥土填入水坑中。 片刻之后,两人挖成的土坑,又被石土填满,阮山四处望了一眼,只见附近的火,已经大减,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的蒸人了,低声说道: “莹儿,咱们设法搬些没烧完的枝干来,在这个大岩石旁边燃起来,以掩护痕迹。” 两人同时动手,不大会功夫,一片空地上,堆满了没烧完的树枝。 袁莹莹拍去了手中的烟尘,低声说道:“现在我们还要干什么?” 阮山道:“坐在此地,运气、调息,听到警兆之后,咱们再走不迟。” 袁莹莹应了一声,一盘膝坐了下来。 只见那四周延烧的火,似乎是已经逐渐地停了下来,火势有大力减弱。 阮山心中明白,这延烧的火,突然收缩,一定是那沈天奎派的人所救的结果。 阮山伸手摸了摸衣服,大部分已经被火烤干,当下把手中的书藏入怀中,说道:“莹儿,咱们建筑一处躲藏的地方怎么?” 袁莹莹道:“怎么建筑呢?” 阮山道:“眼下西面火势,消减很快,显然是那沈天奎派的人,想从西面进来,搜寻咱们的行踪,三面火势没熄,不论咱们怎么躲避,都无法藏得隐秘。” 袁莹莹道:“所以,咱们就建筑一处藏身的地方,躲在里面是吗?” 阮山道,“正是如此。” 袁莹莹道:“用那烧的枝干,灰。” 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里有很多被泉水熄灭的枝干,未经燃烧,负重的力量很大,困难的是咱们要寻找一处形势好利用的地方才成。” 这时,火势已经变小,两人仔细的找了一阵,找到了一处天然的深坑,纵横不足三尺,深却五尺有余,正是很好的地方。 两人一齐动手,不足顿饭工夫,已然建筑了一座可容身的地方,上面伏上泥土,再堆些燃烧没烧尽的树枝,两人一齐躲在里面,四面都开了小窗口,用燃烧过的枝干掩护,向外瞧看时,用手拨动,可大可小,两人挤在里面,刚好可以盘膝而坐。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先运气调息,我来守候,如果发现了敌人我招呼大哥。” 阮山微微一笑,道:“好吧!”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阮山突然觉得身体被人推动,睁眼看去,只见四面陽光满地,已经是晌午时分。 陽光照射下,只见沈天奎站在那块高岩石上,四下张望。 沈天奎的身旁,站着修月和宣华夫人。 耳际间步履零乱,显然,还有很多人,在四下寻找。 阮山摇了摇手,示意袁莹莹不要出声,轻轻地伸出手去,拨动着枯枝,盖上了小窗,附在袁莹莹的耳边说道:“莹儿,如果咱们被人发现,难免一场恶斗,咱们不能恋战,必须且战且退,我不熟此地形势,但西方火势先熄,那说明西方林木较薄,东南是我来此的路,北面好像是有道深谷,咱们只好往南走了。” 袁莹莹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大哥比我聪明,听大哥的话、自然是不会错了。” 但听沈天奎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道长的看法,他们会不会逃出大火了?” 修月道:“不可能吧!除非有一条地道通往山外。” 沈天奎道:“怎么找不到他们的尸体呢?” 修月道:“大火燃烧了数个时辰,弥天掩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要熔化成铁汁了,哪里还能留下尸体呢?” 沈天奎道:“那阮山带有一把短剑,乃是得自地宫中的物品,怎么会连那短剑也找不到了呢?” 修月道:“区区一柄短剑,能占多少地方,怎么才能找到呢?” 沈天奎道:“唉!无法确定他们已经死了,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 修月道:“大庄主请放心,依贫道的看法两人必死无疑。” 这时只听宣华夫人冷冷接道:“那倒未必,我瞧那阮山不像早夭相,人不该死,五行有救,也许他们早已经逃出此地了。” 阮山心中暗道:糟糕,这宣华夫人如果是想帮我,那就是帮倒忙了,如果她说动了沈天奎,必须要找出证据来才甘心,这藏身的地方,非被他们发现不可。” 只听修月哈哈一阵大笑,道:“夫人说那 阮山没死,不知有什么证明?” 宣华夫人道:“没有证明,也不需证明,我只是觉得他不会死的。”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宣华夫人,听说那阮山和你认了姐弟,可有此事吗?” 阮山仰起头,用一只眼睛,由那木枝空隙中,向外望去。 原来,他知道眼前的三人都是第一流的武林高手,耳目灵敏.梢不小心,都将会惊动他们,不敢拨动太多木枝。 但听宣华夫人应道:“这个吗?我倒是很愿意,只是阮山却没把我当姐姐看。” 沈天奎笑道:“我天性从不能容忍叛逆的人,唯独对你,却是破例容忍。” 宣华夫人道:“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不知沈大庄主为什么不肯杀我。” 沈天奎道:“我也常动杀你的念头。” 宣华夫人道:“为何迟迟不肯下手?” 沈天奎道:“这就是为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了,至于我怎么不肯下手,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其中的道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眼下阮山已死,夫人是否感觉到很伤心呢?” 宣华夫人道:“如果他真的已经死了,我自然肝肠痛断,但在没证明他死之前,我不相信他确实死了。” 修月道:“夫人怎么才肯相信呢?” 宣华夫人道:“除非我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修月道:“尸体只怕已经被火烧成灰了。” 宣华夫人道:“他身上的遗物呢?” 修月道:“这一场大火,烧去了方圆十里的原始林森,树木都已成灰,阮山的遗物在那,也是很难寻找到。” 宣华夫人长长叹息一声,不再多说。 显然,她内心中,已经被修月说服了,在此情景下,实在是生机渺茫。 但听沈天奎仰天大笑了一阵,道:“夫人似乎是相信了,是吗?” 宣华夫人望了沈天奎一眼,默然不语。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咱们回去之后,我允许你设灵堂,奠拜阮山一番,让你尽番心意。” 修月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山已经死了,大庄主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了,此后准备怎样呢?” 沈天奎道:“昭告江湖,宣布阮山的死讯,然后,全面发动” 话说到此,突然住口不说,回目望了望修月,道:“道长有什么打算呢?” 修月道:“贫道希望能遵守前约,路上归你沈大庄主掌握,至于江河湖海,归四海君主所有,水旱分明,各居其位。”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道长对那四海君主很忠心啊!” 修月道:“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等到江湖稳定时,贫道即将返朴归真,退出江湖了。” 沈天奎道:“道长这等才气纵横的人物,如若退出江湖,归隐林泉,那未免太可惜了。” 修月道:“也许大庄主不信贫道的话,好在大庄主的霸业将成,江湖风浪即将平息,贫道归隐之期,也不远了,那时,沈大庄主自然可以瞧到了。”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但愿道长能够心口如一”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走吧!” 宣华夫人道:“阮山的尸体还没找到,咱们怎么能走呢?” 沈天奎道:“如若他们被烧死,尸体该在这附近才是,如若说他们能够逃出这片火海,实在是让人难信。” 宣华夫人道:“那是说,你已经相信那阮山死在大火中了。” 沈天奎道:“除非那阮山能飞天、遁地,逃出火海。” 宣华夫人四处望了一眼,道:“我有一种感觉,就是那阮山还好好的活在世上。” 修月哈哈一笑,道:“夫人这感觉很奇怪,贫道是百思不解,在这种强烈的大火中,就算是一块钢铁,也要被熔化成汁了。”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咱们走吧!”当先向前走去。 修月、宣华夫人紧随在身后而去。 阮山目睹几人走了很久,才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沈天奎误认为咱们已经死了,咱们将计就计,给他个高深莫测,等天夜之后,咱们再走,你要多忍耐一时饥饿。” 袁莹莹依偎在阮山的怀中,低声说道:“和大哥在一起,就算多饿几天,也不要紧。”缓缓闭上了双眼。 阮山心中计算了方向,计划好了逃走的路线,然后闭目调息。 天色入夜之后,两人开始动身。 他心中早已计划好了逃走的路线,虽然地势不熟,但他心中有了计划,走起来少了很多犹豫,行动十分快速,不到二更已经走出了火场。 再向前走,只见林木茂密、又是一番景像。 这条小路,十分难走。 蔓草遮径,常人走起来,十分艰难。 但两人轻功卓绝,行走起来,便利不少。 又翻过两座山岭,袁莹莹首先停了下来,柔声说道:“大哥,咱们歇歇好吗?” 阮山道:“好啊!我也有些困倦了。”缓缓坐了下来。 袁莹莹紧靠着阮山的身旁而坐,缓缓道:“大哥,我有些饿” 阮山接道:“我知道,我也有些饥饿了,再忍受片刻,咱们找一个农家,多给他一些银子,好大吃一顿。”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大哥此后打算怎样?” 阮山道:“那沈天奎误认咱们已经死了,我想将计就计,易容改装,看看武林形势和沈天奎有什么陰谋,武林中对我的死反应怎样。”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沈天奎有他一套很完善的征服江湖的计划,但现在却已经章法自乱,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发动。” 袁莹莹道:“唉!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透。” 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常听父母谈起中原少林派,说他们怎么了不得,而且人数众多,高手如云,为什么那少林派,看着沈天奎如此的猖狂,却不肯过问,难道少林派中,连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也无人懂吗?大家都抬举你,说你是武林中的明灯,照亮了整个武林,逐走了黑暗,其实说白了还不是想推你和沈天奎拼命,他们好袖手旁观。” 阮山道:“就眼前我的观察而言,少林派中,已经有人和沈天奎勾结,但少林寺一向清白自守,自然是大部分人,不会赞同,这其间,只怕是还有内情” 袁莹莹道:“大哥告诉我闯那几阵埋伏,其中有一道埋伏,是少林寺的罗汉阵是吗?” 阮山道:“因此,我才怀疑少林寺中,早已有人和那沈天奎勾结,而且那个和尚的地位,在寺中很高。” 袁莹莹道:“不用怀疑了,人赃俱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 阮山道:“那少林僧人和我动手时,暗中留情,放我过关,很显然,他们并没存有替沈天奎卖命的心,但却又被一种力量约束,不得不听那沈天奎的命令。” 袁莹莹道:“原来如此”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大哥,我想到了一件事,说出来,希望大哥不要生气。” 阮山道:“好!你说吧!” 袁莹莹道:“咱们此番下山观察,如果武林中人,对你的死,十分悼伤,因而奋起为你报仇,大哥是义不容辞的要帮助他们;如果是人家对你的死,全无反应,好像若无其事。大哥似乎是也不用再为人卖命了,咱们去找那王姐姐,然后,遁迹深山大泽,自辟一处世外桃源,过些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 阮山微微一笑,道:“好吧!咱们先去瞧瞧再说。” 两人又休息了片刻,向前走去,天亮时分,找了一户农家,大吃了一顿,问明了路,出山而去。 为了隐秘行踪,阮山和袁莹莹,都经过了一番精细的易容,两人的身份,也经常随着时间和环境变化。 这日中午,阮山和袁莹莹到了长沙城郊一座荒店外。 阮山和袁莹莹,这时正装作一对村夫,村妇,提着包裹,牵了一匹毛驴,缓缓向前走去。 只见那荒凉的小店前面,此刻却十分热闹,店前树上,拴满了睦马,招魂幡高达数丈,迎风招展,白布上写着:“魂兮归来”四个大字。 店前面,用整匹的白布蒙起,所有的桌椅都完全能移开。 一座高大的灵堂,占满了整个店面。 阮山牵着毛驴,缓缓走到店前面,转眼望去,只见灵堂上写道:武林大侠阮山之灵位。 室内室外人来人往,但每人的脸色都是一片肃穆,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衣服。 阮山远远望去,只见室外室内,目光所及的地方,不下二三十人,全都是一身白,看不到第二种杂色的衣服。,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那是你的灵位。” 阮山微微一笑,想道:“我这一生中,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袁莹莹低声接道:“大哥,咱们再走近些瞧瞧好吗?” 阮山点了点头,缓步向那荒店走去。 两人距离那小店还有五六尺远,只见人影一闪,两个身穿白衣的大汉,缓步走了过来。 那当先一人白发白髯,身材十分枯瘦,正是武当派门下,无为道长的师弟许阳,许老前辈。 他似乎是十分哀伤,双眼通红,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哀伤和煎熬。 紧随在许阳老前辈身后的人,是朱逢生。 只见他脸色苍白,双眼中也是一样的红肿,显然也是极度的哀伤所致。 阮山心中大为感动,暗道:看来,我的死,他们都付出了深沉的悲痛。 忽然想到了朱逢生和罗文中都已经中过奇毒,不知他们体内的毒,解了没有。 心中念转,不觉间多瞧了朱逢生一眼。 两人的举动似乎是已经引了许阳的怀疑,只见他转动了一下赤红的双眼,神光一闪,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小哥贵姓啊?” 阮山急忙应道:“小可姓许,送我媳妇回门。” 许阳大约是想到这人和自己有同宗的关连,当下一挥手,道:“快点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阮山应了一声,急忙向前走去。 袁莹莹紧随在阮山的身后,片刻工夫,两人已经走出了十余丈。 袁莹莹低声说道:“你看出那两人身份没有?” 阮山道:“他们并没易容,自然瞧得出来,他们是许阳和朱逢生。” 袁莹莹道:“你看到跪在灵堂前的两个人没?” 阮山道:“没有啊!” 袁莹莹道:“那朱逢生挡住了你的视线,但我瞧到了,同时,还瞧得出他们哭得伤心欲绝,跪在灵堂两旁。” 阮山道,“什么人?” 袁莹莹道:“你那两位义弟,萧奇和郭峰。”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该现身和他们相见,不能这等捉弄他们才是” 袁莹莹道:“那萧奇、郭峰,哭得很可怜,咱们回去告诉他们吧!” 阮山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行,咱们要多忍耐才是。” 袁莹莹道:“你忍心看到他们那样悲苦吗?”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此刻现身,把他们的悲伤气氛冲淡,沈天奎必将知道我还活在世上,为了武林大局,只好多瞒他们一阵了。” 语声微微一顿,道:“他们都已经到了,那张信恐怕也到了。” 袁莹莹道:“你好像很注重张信是吗?” 阮山道:“不错,只有张信到此,才能对抗那沈天奎的陰谋诡计。” 谈话之间,只见前面烟尘滚滚,几匹快马,疾奔而来。 阮山低声说道:“莹儿,咱们让到路旁,瞧瞧来的是什么人。” 快马奔行奇速,两人刚刚让到路旁,三匹快马,已经急奔而过。 阮山目光锐利,虽然只匆匆一眼,已经瞧出三匹马上的人,正是宇文付带着神箭镇乾坤朱元,和三陽神指张魁。 三个人也穿着一身白衣,白布勒头,看快马过后,大道上点点马汗,不难想到三人奔行的急速。 袁莹莹黯然一叹,道:“他们是真的对你好,个个为你身穿全孝。”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正想接话,突然听到车轮声辘辘,一辆篷车,急驰而过。 篷车上全用白布瞒遮,连车前的马,也都披着白布。 车中隐隐传出了低声的哭泣。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看样子,那车中的人,也是为你而来。” 阮山点了点头,道:“大概是不会错了。” 袁莹莹道:“什么人呢?不骑马,坐车而来。” 阮山低声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坐车而来,八成是一位女子。” 袁莹莹道:“车中传出来了低沉的哭声,我听得很清楚,那是女子的声音!” 阮山道:“我想不出那人是谁?” 袁莹莹道:“会不会是王姑娘。” 阮山道,“王姐姐此刻,正在为她本身的事情忙碌,怎么会有空到此,唉!我和她订下的限期,还要如期赶往” 袁莹莹接道:“如果王姐姐听到了你被沈天奎布下的火阵烧死了,定然会抛弃一些事情。不惜千里,赶来奠拜你的灵位。” 阮山望了望那独立的店房,此刻似乎是整个店房,都要用白布蒙起。 袁莹莹低声说道:“就算是一派掌门之尊死了,只怕也不会有大哥这等荣耀。” 阮山正想答话,又见马队走来。 这一批,人数众多,不下二十余骑,后面还有两辆马车。 凝目望去,只见马上的人全都是白衫罩身,头上是白巾勒头。 那白衣制作简单,显然是匆匆赶制的衣服。 阮山看来人,大多不认识,大部份佩带着兵刃。 人人脸色肃穆,见不到一丝笑容,两辆马车上堆满了白绢。 袁莹莹心中想道:“他们购了这么多白绢,不知要怎么装筛大哥的灵堂,看来,他们的气派要一口气买完长沙城中的白绢布了。” 两人站在道旁,似乎是已经引起马上群豪的注意,数十道眼光不停地投注在两人身上。 阮山牵着毛驴,转身向前走去。 袁莹莹急忙紧随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易容改装,混入群豪 两人这番改装,事先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所以,并不引人注意,也很适合当地的民情风俗。 两人走在一条小路上,不大会工夫,已经避开了大道,目光所及,但见尘烟滚滚,似乎是有无数的车马,奔向那间荒凉店舍。 阮山望着那弥起的尘烟,心中大感奇怪,想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都向那荒舍的方向奔去?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去吊念我不成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莹儿,咱们得设法去那里瞧瞧。” 袁莹莹道:“不错,咱们先到长沙,再改扮成江湖中人,和他们一样穿上白衣,那里的人数众多,想来绝不会被他们发觉大哥。” 阮山道:“好!” 放了手中的毛驴,放步向长沙走去。 两人绕道兼程,在落日时分,赶到了长沙。 这时,阮山和袁莹莹又改装成江湖中人,阮山涂黑了面孔。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挂着一柄腰刀。 袁莹莹的改扮更绝,因她瘦小,干脆装扮成一位枯瘦的老人,稀疏黄须,加上一张蜡黄的脸,一身布衣服装,裤腿下又扎了两条黄带子,手中又提了一根二尺八寸长的旱烟袋,谁也想不到,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绝代美人。 两人先在几条热闹的街上绕了一圈,只见个家大布庄的白绩、白缎以及白土布,全都被人买光。 两人装作互不相识,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阮山心中早有计划,看过了市间情势,转入了一座酒楼中。 夜幕降临,酒楼中点燃着四盏吊灯,照得大厅中一片通明。 阮山和袁莹莹各占据一桌,袁莹莹深入内厅,坐在靠壁间的一张小木桌上,阮山却选在靠厅门的一处座位上。 这时候,应该是晚餐将过,但店中的伙计,仍然是白裙围腰,衣服整齐的站在店中,似乎是他们心中有把握还会有大批的客人到来,可作几票好买卖。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厅中除了自己和袁莹莹之外,还有一桌客人,看上去都似乎是武林中人,只见他们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匆匆会帐而去。 一个年纪最大的走在最后面,走出店时,忽然对阮山打了个问讯,道:“朋友,可也是来此赶那阮大侠的丧事的吗” 阮山含含糊糊的回,道:“不错啊,诸位也是吧?” 那老人停了下来,道:“阮大侠明日正式开奠,灵堂距离此地还有几十里路,朋友如果想赶上早祭,今夜要摸黑赶路才成。” 阮山道:“多谢兄台,不过,在下现在还在想是否该去。” 那老人奇怪道:“阮大侠为造福武林,不幸中了那沈天奎火攻之计,生生被大火烧死,我武林道中,谁不感动,自然是应该去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那阮山出道江湖,时间很短,如果说他在江湖上有很多建树,却也未必,在下又和他从没见过面,赶热闹,倒还有一份雅兴,如果要摸黑路,赶个早祭,在下实在是难提这份情趣了。” 那老人冷冷说道:“情趣?你若是找情趣,最好趁早回去。阮大侠出道虽然不久,但他的豪壮气志,侠义肝胆,却是前无古人。以不及弱冠之年,一剑独拒归云山庄,有如阳光普照整个江湖,由于他的侠气感召,使我武林同道,如梦初醒振奋而起,拼命保命,抗拒那沈天奎,如果不是阮大侠的豪壮气概,一柱擎天,只怕整个武林,都要沦入那沈天奎的魔掌中,听凭宰割了,有志不在年高,武林中不少少年英雄,但谁有阮大侠这等豪气?老夫年纪大了,火气已消,才这般好言好语地教训你几句,如果换了别人,你这等轻侮阮大侠,早已被打歪了嘴巴!祸从口出,以后说话小心些。” 这老人家说完了一席话,也不等阮山接口,转身出店而去。 阮山望着那老人的背影,呆呆出神,心中暗自想道:我被武林同道如此推崇,自己竟然不知。 一个店小二,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这位客官!” 阮山回过头去,道:“什么事?” 店小二道:“这两日咱们酒店来的尽都是你们武林人物,提起那阮大侠,人人钦敬,刚才那位老大爷说的不错,你要” 但听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阵迅快、杂乱的步履声,一群佩带着兵刃的大汉,走入店中。 那店小二不在多说,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阮山目光一转,只见入店的人,正好八个,分在两桌点了菜,立时催饭,似乎是全无喝酒的兴趣。 武林中人,大都喜欢饮上几杯,这几人中竟然无一人叫酒,显然,每人的心中,都有很沉重的心事。 但听其中一个大汉说道:“伙计,这里有裁缝吗?” 一个店伙计急忙走了过来,道:“您老要什么?” 那大汉道:“替咱们做八件孝衣来,越快越好,我们多给银子。” 店小二望了八人一眼,道:“孝衣小店备有成货,至于价钱,诸位大爷随便赏赐!” 那大汉不再多话,匆匆吃过饭,八人一齐穿上了店小二取来的白衣,随手摸出一锭银子,丢下就走了。 阮山心中暗想:这店家倒会发财,连孝衣也准备好了。正想招呼店小二会帐,只见一老一少,走入店中。 那老人大约有六十以上,小的只有十六七岁,两人身上,都带着兵刃。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的年龄相差很大,怎么会走在一起,倒要瞧瞧他们是什么来路。 只听年轻人叫道:“爷爷,这次去奠祭那阮大侠的人,好像很多,是吗?” 那老人道:“你沿途看到的,只不过是闻讯赶到的人,至于那些路途遥远,来不及明日赶来的,何只多此十倍。” 年轻人道:“爷爷啊!为什么这么多人去奠祭阮山呢?” 那老人道,“因为那阮山是一位胸怀救世大志的大侠,不被归云山庄的威武所吓,厚利所动,为江湖正义,挺身拔剑力斗恶人,武林道上,原本无人敢和归云山庄作对,都抱着自扫门前雪的态度,但那阮大侠的豪勇,却振奋了人心,武林中人都自觉醒悟,与其日后受那归云山庄的宰割,还不如奋起一战的好”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如今那阮大侠中了沈天奎的火攻惨遭烧死,此后,再也无人替咱们抗拒沈天奎了,这番各方英雄赶来此地,除了奠祭阮大侠之外,还要替他报仇,也算是合力自救。” 那少年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少祖孙两人吃完饭,会帐起身。 店小二自动地送上两件白衣,道:“两位去奔阮大侠的丧,想必要换上素服了。” 那老人点了点头,接过白衣,放下一锭银子而去。 阮山眼看两人出门,举手一挥,一个店伙计过了过来道:“大爷有什么吩咐?” 阮山道:“我也要买件白衣。” 店小二捧过一件白衣道:“大爷穿穿看,合不合身。” 阮山道:“丧衣大约很少合身的,想不到,你们这酒店,连孝衣素服都卖。” 店小二赔笑道:“大爷不知道,前夜开始,就络绎不绝。有人叫裁缝到本店缝制孝衣” 语声微微一顿,道:“大爷你别生气,我们开店的,最怕你们这种武师,三句话说不好,出手就要伤人,小店中不得已,只好先制成一些素服摆在这里了。” 袁莹莹眼看阮山买了衣服,也唤过店家买了一套。 两人穿上素衣,离开了酒店,又向城外过去。 阮山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如果那张信还没在那里,其他的人,只怕难以防备到那沈天奎的陰谋,因此,咱们必需替他们防止暗算。” 袁莹莹道:“怎么防止呢?” 阮山道:“咱们装作互不相识,各自选择一处视野广阔的地方,暗中监视全场,如果发觉有可疑的人,就以手势联络,记住小心一些,那灵堂中的人杂乱,不要弄错了人,闹出笑话。” 当下和袁莹莹详细地研究了手势联络的方法。 袁莹莹一一默记在心,说道:“如果咱们发觉哪个人可疑,要怎么对付他呢?” 阮山道:“最好是暗中伤了他,使他无法从中捣乱,不到不得已,不要露出痕迹。” 袁莹莹道:“好吧!一切都遵从大哥吩咐就是。” 两人一路急走,等再回到那荒店时,景物已经大变。 只见篷帐连绵,不下十余座,四周都用绳索拦成围墙,每隔两丈,就吊着一盏风灯。 正东方面,开着一个大门,一个布篷下,坐着两个人,放着一张单桌。 在那单桌上,放着一本很厚的书册和笔墨纸砚。 不远处林木中有马叫声传来,想是拴满了百匹以上的健马。 阮山缓步走到门口,只见桌后面坐着两个当值的人,正是上官洪和林玉。 原来,几人追赶阮山,沿途处处遭遇埋伏拦击,被阻难进,后见大火烧山,阮山的死讯传出后,一行人只好退了回来。 阮山还没走近桌前,那林玉已经站了起来,遥遥的抱拳作礼,道:“兄弟林玉,阁下可是为吊阮大侠的丧而来?” 阮山怕他听出口音,不敢答话,只好微微点头。 林玉看阮山满身的尘土,知道他没有骑马,当下说道:“朋友是走路赶来,更是盛情可贵,请留下姓名,早入篷帐休息去吧!” 阮山心中暗想道:似乎这等简单的讯问,那沈天奎如若派来人做奸细,当真是易如反掌。 为了防止别人怀疑,阮山一直不敢回头张望,直等进入帐篷时,才缓缓的回过头望去。 只见那上官洪也瞪着一双眼睛,正向自己看了过来,当下加快了脚步、走入篷帐中。 只见一双白烛,还在燃烧,篷帐中已经有许多人,约掠一眼,大约有十四五个,地上铺着几张芦席,大部分人都在盘坐调息,也有人和衣睡去。 阮山生怕有人问话,不敢多看,急忙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他虽然跑了不少的路,但以他此时的内功精深,并不觉得累。 隐隐间,他感觉到篷帐被人掀开,为免引启人怀疑,也不睁眼,心中却在暗暗想道:希望那莹儿的聪明,也能应付得了,混入此地。 只觉得掀开的垂帘又放下,紧接着响起一阵轻微的步履声,似乎是有人向篷帐中瞧了一眼之后,又转身而去。 突然觉得脸上一热,似乎是有人故意把一口气吹在他的脸上,而且这口气余温犹存。 阮山睁眼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大汉,端坐在自己对面,两人相距,也就不过两尺左右,那人睁着一双眼睛,盯注在自己的脸上瞧着。 这举动让阮山有些生气,但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邪僧大师。 这和尚仍然是那一件油污袈裟,满脸酒光,一眼之下,就可识得出来。 阮山看清楚来人之后,忍耐下了心中的一腔怒火,重又闭上双眼。 突然间,脸上一热,夹带着浓重的酒气扑来,显然,邪僧故意的把一口大气,吹在那了阮山的脸上。 阮山站起身子,走到篷帐一角,又坐了下去。 他心中虽然觉得邪僧,这等胡闹,使人难以忍耐,但却无法了解他用心何在。此番到此,既然想保密身份,那也不用和他计较了。 邪僧站起了身子,追在阮山的身后,紧靠着阮山身旁而坐,低声说道:“朋友,你很沉得住气啊!” 阮山抬起头,道:“怎么了?” 邪僧大师道:“和尚想和阁下谈几句话,成不成?” 阮山道:“谈什么话,在下一向不愿和人交谈。” 邪僧大师道:“阁下贵姓啊?” 阮山道:“在下姓藤名大丹,够了吧!” 邪僧大师道:“原来是藤兄,在哪里发财啊?” 阮山道:“兄弟一向在湖北一代走动。” 邪僧大师道:“好地方,我和尚一向也在那里,怎么没见过藤兄呢?” 阮山道:“照你们佛家的说法,那一定是在下和大师无缘了。” 邪僧大师“哦”了一声,道:“藤兄,认得我和尚吗?” 阮山道:“很多人都在休息,咱们不要惊扰了别人,大师和在下攀交,明日再谈不迟。” 说完话闭上双眼,不再理会邪僧。 邪僧大师一连问了数声,阮山一直是默不作答,但邪僧大师却也有一股傻劲,心平气和的,低声相问,一句话重复了数十遍、一直不停,看样子,只要阮山不肯回答,他是永远不会注口。 阮山无可奈何的睁开了眼睛道:“好!只问一句。” 邪僧点了点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阮山睁开双眼,道:“认识,阁下是邪僧大师。” 邪僧微微一怔,还想接口,阮山又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他了,邪僧仔细地打量了阮山一阵,站起身子离开了。 阮山微微睁开双眼,望了邪僧一眼,心中暗自笑道:这酒和尚,实在是难缠,如果不用这等方法对付他,非得被他盘问出根底不可。 心念转动间,只见垂帘一启,一个黑瘦的老人走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沈天奎前来吊孝大惊群豪 阮山一眼之间,已经瞧出那人是袁莹莹化装,心中暗暗想道:希望她能有耐心,不要让那邪僧大师问出来由,而暴露了身份。 只见袁莹莹四处望了一眼,直对阮山走了过来。 但见袁莹莹走到距离自己还有三尺左右时,坐了下去,竟然是望也没再转头多望阮山一眼。 邪僧眼看袁莹莹刚刚坐好,立时就追了过去,问道:“朋友,从哪里来啊?” 袁莹莹冷冷望了邪僧一眼,却没回答。 邪僧大师轻轻咳了一声,道:“喂,和尚和你说话,听到了没有?” 袁莹莹冷冷地望了邪僧一眼,仍然没回答。 邪僧大师缓缓说道:“阁下认识我和尚吗?” 他口中不停的和袁莹莹说话,两道眼神,却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看。 袁莹莹睁开双眼,暴射出冷峻的目光,望了邪僧一眼,摇了摇头,重又闭上。 邪僧看那袁莹莹始终是一句话不说,竟然没有办法了,起身而去,不再多问。 阮山心中原本替袁莹莹担心,怕她一开口露出女子口音,定然会引起邪僧的怀疑,却不料袁莹莹一句话也没说,竟然邪僧应付过去了。 大半夜,再也无人打扰,天色初亮时,突然,传进来一阵哀乐声。 邪僧大声说道:“阮大侠的灵堂已开,祭奠开始了,诸位可以上香祭拜了。” 阮山睁眼看去,只见篷帐中的人全都站起了身子,纷纷向篷帐外面走去。 袁莹莹和阮山紧随站起了身子,随在众人身后,走了出去。 抬头看去,只见四面篷帐中的人,都已经走了出来,阮山四处望了一眼,看见四周的人群,不下数百人之多,每人都穿着白色的孝衣,白中勒头。 转眼一望,只见那座独立的荒店,也已经形貌大变。 四周都由白绫幔起,高约四丈有余。 远远望去,有如一座白色的高楼。 数十盏白色的纱灯,用杉木竿挑起,环布在灵楼四周。 那木竿也经白绩裹着,灵楼四周一片白,所有的树木,也都用白布盖着,四周百丈内看不到一点杂色。 阮山心中暗道:想不到我的死,还这么光彩。 这时,从篷帐中走进来的人,已经排了四行纵队,缓缓向灵楼中走去。 阮山走近了,才瞧出那是一座白绞围成的灵楼,占地很广,虽然是以那几间瓦屋砖舍作为中心,但这白竣环绕的灵堂,却大那瓦舍百倍以上。 更奇怪的是,那环绕的白布有如一道围墙,除了四个门之外,别处无法通行。 刚开始,阮山排队随行,并没感觉,但是越想越觉得其间必有奥秘,不觉间引起了好奇的心,暗道:这座白布幔成的灵堂,一定是大有作用,进入之后,一定要仔细地观察一番,心中念转,人已经走到了入口处。 只见三阳神指张魁,满面凄凉的表情,抱拳说道:“有劳大驾。” 阮山还了一礼,走入门内,心中暗道:原来这些人都以主人的身份出现,招待客人,想来四个入口都是一样,一定有人把守。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长形的木桌上面,铺着白色锦缎,两个身穿白色道袍的武当弟子,满脸凄凉的站在桌后面,桌上放着文房四宝,白缎上已经写满了姓名。 阮山提笔写上了湖北藤大丹五个字,走入灵堂。 灵堂上的布篷,一色纯白的木柱,在平地中搭起了这一座白绞灵堂。 灵堂占地很广,铺着白缕慢遮的草园,阮山约略估算一下,这灵堂足可容一千人以上。 二方白缎上,写着“天下第一侠阮山之灵应”,竖立正中,两旁是白绞做成的灵帐。 素花罗列,白烛高烧,场中一片肃穆*的气氛。 阮山缓步走向一方白绩蒲团上坐下,目光微抬,只见灵位上一块横匾写着:“武林明灯”四个大字,不禁黯然一叹,忖道:我何德何能,受到武林同道如此敬仰,想来实在是惭愧得很。 又过了一刻工夫,突然那灵堂后面,缓步走出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身材瘦小,穿着一件又长又大的白衫,头上包着白中,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脸上庄肃、凄苦的神情,却又叫人笑不出来,正是武林中黑白两道人人敬重的武当派无为道长的师弟许阳。 第二人长髯垂胸,白色道袍,正是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 只见许阳一抱拳,道:“诸位中一定有和我见过面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这把年纪,本应该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但因不愿看到武林同道,都被那沈天奎的魔掌控制,因此,不惜以风烛残年的身体,重振江湖”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由人群中响起,道:“许大侠这般为我等谋命,凡我武林同道中人无不感激。” 许阳苦笑一声,道,“我年岁已高,真正有能救助我武林同道,免于沦入魔掌的阮大侠,却被那沈天奎诡计所乘,活活烧死” 话至此处,老泪滚滚而下,竟然说不下去了。 以许阳的声望之高,居然泣不成声,场中的人,大都难以自制,流下泪来。 很久之后、许阳才擦干泪水,接道:“我和阮大侠,相逢在归云山庄,看着他力斗三十八金刚的豪勇,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虽然年过古稀,却也没有经过那等凶险惨厉的打法”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沈天奎想尽了办法,用尽了笼络手段,希望能使阮大侠为他所用,掳了他的父母,迫他就范,但年不达弱冠的阮大侠,竟然是不为所动,大义所在,绝不反顾,凛凛气魄,实在是我生平所见中第一侠人,想不到一代侠士,竟被诡计所伤,天道崩溃,夫复何言” 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接道:“阮大侠出道不久,但他为武林影响之大,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师兄你说给他们听听吧!我实在是难控制心头凄伤,无法再说下去了。” 无为道长黯然叹息一声,道:“说尽了天下的称颂的话,也不足描述那阮大侠的为人” 回过头去,望着阮山的灵位,接道,“他来得像一道闪光,照亮了满天乌云,但他走得太快了,留给人无尽的追慕、怀念,也留下了一局残棋!” 语声一顿,接道:“但那阮大侠,已经照出了武林中魑魅魍魉,虽然是天嫉奇才,遭那沈天奎毒计所害,但他给咱们指明了一条可行的路,咱们得为他报仇,拼命保命。” 只听灵堂下,群豪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却无人接话。 又听无为道长接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对目前情势,已经全不适用,倾巢之下无完卵,沈天奎志在霸统江湖,除非甘愿为归云山庄的奴隶,都难免身遭杀害的命运,此刻再不奋起,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接道:“不错,阮大侠为了武林正义而死,咱们岂能坐视,就算咱们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但也要奋起一战。” 一人接话,群相呼应,灵堂前响起了一片为阮山报仇的声音。 阮山只听得大为感动,暗道:这些人和我从没见过面,竟然对我的死,如此重视。 只听无为道长朗朗说道:“由于那阮大侠灵光照耀,各大门派及我武林同道,都已觉醒,只要我武林同道结合一心,沈天奎有什么可怕” 口气忽然一转,接道:“贫道和那阮大侠的几位知友,决定在此开奠三日,三日之后,在阮大侠的灵前立誓结盟,同抗归云山庄,阮大侠生前是磊落君子,光明侠士,贫道不愿他英名受污,诸位尽可三思而行,好在还有三日时间,如果愿意留此,为武林正义效力,继承阮大侠未完之志,我等是竭诚欢迎,但如果不愿意以身涉险,我们也不拦阻,三日内,诸位来去随便。” 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武当弟子,急步走了进来,低声在无为道长耳边说了几句。 无为道长听了武当弟子的话,点了点头,高声说道:“诸位都是最早奠祭阮大侠的人,我想在这等急促下超速来此地的人。都是对阮大侠敬仰最深的人,现在,丐帮中人,赶来祭灵,诸位可以退回帐篷中休息,或在这附近走动游玩一阵也好,第四日中午时分,举行为阮大侠复仇、自保的誓盟大会,愿来参加的,我等是全心欢迎,不愿参与那誓盟大会的,诸位也已经奠拜过阮大侠的灵位了,也算,尽了心意。” 只见灵堂中群豪纷纷起身,退出了灵堂。 阮山暗中查看,这批人约有二百以上。 灵堂中突然静了下来,大部分人,都已经退出。 但还有十余人,不肯走,云集于灵堂一角。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袁莹莹也在其中,当下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只见许阳大步走了过来,抱拳对几人一礼。 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突然行此一礼、慌得十几人齐齐还礼道:“老前辈这等大礼,我等如何敢当。” 许阳道:“诸位不肯退走,想必都是对阮大侠特别爱戴的故友,不过,那沈天奎在左右,极可能会派遣高手,来此惊扰,我等不能不作准备,诸位请集于灵堂西边,以使我等便于控制灵堂,有何变故,也好应付。” 十几人齐应了一声,退入到了灵堂西边。 阮山和袁莹莹混入几人之中,盘膝坐下。 只听上官洪的声音高声说道:“丐帮马帮主,亲来奠祭。” 阮山转目望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中年人,缓步走了过来。 在那清瘦的中年人身后,紧随着四个六旬左右的老丐。 来人脚踏多耳麻鞋,身穿灰色长衫,头上却用白绞包起,胸前戴了一朵素花。 阮山心中暗道:那当先的一位清瘦的中年人,自然是丐帮的马帮主了。 只见那马帮主,神情肃然地缓步走到了阮山的灵前,躬身一礼,然后撩袍跪了下去。 灵筛后,突然传出哀怨的乐声,凄楚动人。 四个随行的老丐,一排站在那马帮主的身后,相距约四五尺远。 马帮主跪下之后,四个老丐,也随着跪拜。 拜罢起身,哀乐随止。 许阳大步走了过来,道:“马帮主,还记得老夫吗?” 马帮主恭敬地对那许阳行了一礼,道:“许老前辈可好?” 语声一顿,接道:“晚辈早已听说许老前辈出山的消息,本当早来拜候,只因帮中出了一点小事,使我无法分身。” 许阳叹息一声,道:“现在,事情了结了吗?” 马帮主道:“托你老的福,已经枚平叛徒,按帮规治罪了。”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丐帮中出了内奸,我说呢!江湖上风云,如此紧急,这重要的人物,怎么始终没见现身。 但见许阳微微点头,道:“那很好,老夫也正要找你,咱们后面坐吧!” 马帮主点了点头,带着四大随行护法,走入了灵堂后面。 阮山心中暗道:“这丐帮帮主此番亲自到此奠祭我,看来,丐帮倒是似乎真的集中了高手,准备和沈天奎决战一阵的样子。” 又过了片刻,上官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道:“少林三位高僧,奠祭阮大侠的灵位。” 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在闯关时,那沈天奎身旁,也站着一个和尚,难道他们正邪两分,各行其是不成。 付思之间,只见身穿白绞罩袍的三个僧侣,缓步走了进来。 中间一人,年纪老迈,大约有六十以上,两旁的僧人,却都是三十多岁。 三人并步而进,走到阮山的灵前,合掌低喧一声佛号,缓缓跪了下去。 哀乐重起,由灵堂后面,袅袅传出。 阮山仔细听那乐声,只是一管一弦,但奏出的声音,却是凄凉无比,管似洞箫,弦若琵琶,不知是什么人弹奏出来的。 三个和尚随着哀伤的管弦,拜了下去。 三僧起身,乐声也随着顿住。 无为道长大步迎了上来,合掌说道:“三位一路劳累,请入后面用些斋饭。” 那年纪最老的僧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老衲听阮施主的大名,仰慕很久,想不到,竟然不能和他一见了。” 一面答话,一面举步向灵堂后面走去。 阮山心中暗道:这三个僧人,在少林寺中,不知是什么身份,无为道长似乎和他们相识,却不肯叫出名号,难道有意不宣出他的名号吗? 袁莹莹缓缓的移动着身躯,和阮山坐在了一起。 但听上官洪高声叫道:“无名客,祭阮大侠的灵位。” 阮山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奇怪啊,既然来祭,怎么不肯通名,不知是什么人物。 袁莹莹和他一样的想法,同时特别留心来人。 只听一阵步履声,一个身穿青衣的人,外面披着白竣孝衫,缓步走向灵堂。 阮山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心头一震。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箫王谷,箫王潘振的孙子,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虽然常常在江湖上走动,但他武功奇高,平常武林人物,很难见到他的面,而且他又常戴人皮面具,此刻以真面目出现,认识他的人,可谓少之又少。 只见玉箫郎君走到阮山灵位前,既不下拜也不作礼,却望着那灵位出神,很久之后,喃喃自语,道:“阮山啊!阮山!这一番你是真的死了呢?还是假死呢?” 袁莹莹心中暗暗骂道:你咒我大哥死吗?他要长命百岁活上一百年,一千年气死你。 灵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玉箫郎君的身上,但那玉箫郎君,却如身在无人之境,浑然不觉。 这时,许阳、无为道长等,全都在那灵堂后面,没见出来,也无人干涉玉箫郎君的举动。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玉箫郎君突然大声喝道:“这灵堂上哪位执事?” 只见灵堂后面,缓步转出来一人,这人白髯飘飘,正是子母镖林玉,林玉道:“朋友,有何见教?” 玉箫郎君打量了林玉一眼,道:“老丈怎么称呼?” 林玉道:“老朽林玉!” 玉箫郎君道:“名字很熟。” 林玉道:“好说,好说,朋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玉箫郎君道:“林老丈是这灵堂上的执事吗?” 林玉道:“这时侯,正是老朽当值。” 玉箫郎君点头应道:“那很好,在下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丈肯否答应。” 林玉道:“既是不情,想来一定不是好事了,朋友先请说说看,在下是否力所能及。” 玉箫郎君道:“我要仔细检查阮山的尸体,如果他真的死了,在下当尽我权力,助你们帮他复仇,如若不是他的尸体” 林玉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在下要火烧灵堂” 冷笑一声,接道:“一个人装上一次死,也就够了,那位阮大侠,似乎是装上瘾了” 林玉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朋友贵姓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此刻,还不便奉告姓名,还请老丈见谅。” 林玉道:“朋友,言词忽而甚为有礼,忽而激忿不平,实在叫老朽捉摸不定,是敌?是友?” 事实上,玉箫郎君此刻心情,也正和他的说话一般,矛盾重重。 但见玉箫郎君脸色一寒,冷冷的说道:“老丈,如果不想在你当值的时侯,惹出麻烦,最好能够据实回答在下的话。” 林玉道:“好!老朽据实回答,阮大侠并无尸体在此。” 玉箫郎君脸色一变,道:“那为何说他死了呢?” 林玉道:“沈天奎把他骗入一座原始森林中,四面放起火来烧,只烧得岩石变色,山川易形,那还会活得了吗?” 玉箫郎君道:“那也不能确证他一定死了啊?” 林玉道:“自然,天下武林同道,都希望那阮大侠活着,但他却不见人。” 玉箫郎君道,“他如果真的死了,为何死不见尸体呢?” 林玉道:“漫天大火,烧得岩石成浆,何况人的尸体呢?”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那是说老丈确实知道阮山已经死了吗” 林玉默然说道:“自然是不会活了。” 玉箫郎君双目一瞪,冷然说道:“如果他还活着呢?” 林玉道:“那是天下武林之福。”: 玉箫郎君道:“哼哼!只怕是天下大乱之源。” 林玉道:“老夫活了这一把年纪,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各式各样的人,我都见过” 玉箫郎君接道:“怎么样?就是没有见过在下,是吗?” 林玉道:“不但没有见过阁下的人,而且也听不懂阁下的话。” 玉箫郎君道:“你老迈了,老得有些糊涂。” 林玉脸色一变,道:“年轻人,在阮大侠的灵堂前,老夫不愿和你动手” 玉箫郎君接道:“那是你的聪明” 语声一顿,口气突转缓和,接道:“在下想向老丈打听一个人,不知你是否知道。” 他这时而冷做。时而和气的口气。神情,一直把见多识广的林玉,闹得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了皱眉头,道:“阁下要打听什么人?” 玉箫郎君道:“王小玉王姑娘,阁下认识吗?” 林玉一持长髯,道:“自然认识。” 玉箫郎君道:“那王姑娘,可在此地?” 林玉道:“就老夫所知,如若那王姑娘,听到阮山的死讯,定然会兼程赶来。” 玉箫郎君道:“在下是问她此刻是否在此” 林玉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到。” 玉箫郎君道:“还没有到,那是说她一定要来了。” 林玉道:“那要看她是否知道此消息了” 玉箫郎君厉声接道:“我说你老糊涂了,你还不肯承认。” 林玉怒道:“老夫言语清明,人人能听得明白,怎么老糊涂了呢?” 玉箫郎君强自按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说道:“如若还有执事的人,老丈最好请回到后面去休息休息。” 林玉道:“阁下如果来此吊丧,就该拜拜灵位,如果来此闹事的,你划出道子来,老夫奉陪。”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玉箫郎君武功深厚,箫招毒辣,林玉怎么是他的对手,如若真要动手,我是不能不管了。 只见玉箫郎君抬起头来,打量了林玉一眼,冷笑一声,道:“杀你不武” 语声一顿,接道:“在没确定阮山的生死之前,在下还无法确定你们是敌是友。” 林玉一拍脑袋,道:“不知是你少不懂事,语无伦次呢?还是老夫真的老糊涂了,咱们之间,当真是越谈越叫人难以明白了。” 玉箫郎君道:“有两个人,一定在此,除非他们也被那沈天奎活活烧死了” 林玉接道:“你说哪两个人?” 玉箫郎君道:“中原快手。” 林玉道:“不错,他们在这里!” 玉箫郎君道:“好,你让中原快手出来见我,咱们再谈下去,只怕在下也无法忍耐了。” 林玉还想接话,萧奇已经从灵堂后面闪身而出,抱拳一礼,道:“林兄请回后面稍息,这位兄台既然指名要见在下,兄弟陪他谈谈就是。” 林玉摇了摇头道:“今日的事,实在是老夫生平所遇的一件糊涂事。” 口中说话,人却缓步走入灵堂后面去了。 玉箫郎君不再理会林玉,目光转到萧奇的脸上,道:“萧奇,你认识我吗?” 萧奇道:“似曾相识。” 玉箫郎君道:“咱们见过,也许我那时戴有面具。” 萧奇道:“此刻呢?” 玉箫郎君道:“庐山真面。” 萧奇沉吟了一阵,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错,阁下可是玉箫郎君?”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不错,正是在下。” 萧奇道:“潘兄找我有何见教?” 玉箫郎君道:“我问你一件事。” 萧奇道:“潘兄请说。” 玉箫郎君道:“阮山是真死了呢?还是假死?” 萧奇道:“缟素十里,武林同悲,设灵开吊,天下震动,你说他是真死呢?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这么说来,他是真的死了?” 萧奇道:“我们希望他还活着。” 玉箫郎君道:“那场火烧得山岩熔化,他怎么还能活着?” 萧奇黯然说道:“但愿我武林同道有幸,吉人天相,阮大哥能够逃出险难。” 玉箫郎君正想接话,突然见上官洪急奔而来,道:“沈天奎前来吊丧。” 这几句有如春雷乍动,只听得全场的人,为之一呆。 玉箫郎君道:“来得好啊!来得好。” 萧奇冷冷接道:“阁下可是和沈天奎相约在此会面?” 玉箫郎君道:“我们不期而遇。” 萧奇道:“那有什么好?” 玉箫郎君道:“在下可从那沈天奎的口中,求证一下阮山的死,是真是假。” 只见灵帏闪动,许阳、无为道长,和另一个长髯及腹、满身孝衣的人,并肩而出。 阮山一看那长髯的人,心中顿时一喜,暗道:原来,他也赶到了,这番设灵招魂,开吊祭我,只怕都是他安排的。 原来,那长髯人正是浙北向阳坪璇玑书庐主人,张信。 许阳和无为道长,大约已经从萧奇口中听说了阮山对张信的推崇,都对他有着适当的尊重。 无为道长回顾了张信一眼,低声说道:“张兄做主吧!” 张信目光转到上官洪的身上,道:“上官兄,那沈天奎带了多少人前来?” 上官洪道:“王玉龙、宣华夫人,和一个年轻的蓝衫人,一共四个。” 张信道:“让他们进来。” 上官洪道:“好!在下去对他说。” 张信目光一掠无为道长,道:“有劳道兄,传令下去,全面戒备,但没得兄弟的命令时,不许擅自出手。” 无为道长应了一声,转入灵堂后面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侠女哭灵 张信目光转到玉箫郎君身上,道:“潘兄可是想从沈天奎的口中,求证阮大侠的生死?” 玉箫郎君道:“不错,在下确有此意!” 张信道:“在没证实阮大侠真死假死之前,咱们之间,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是吗?”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嗯!正是如此。” 张信道,“那就请潘兄暂坐灵堂一旁,等那沈天奎奠拜过了阮山的灵位之后,潘兄再质问他阮山是真死,还是假死。” 玉箫郎君道:“那沈天奎恨阮山有如刺骨,岂肯奠拜他的灵位。” 张信道:“在下推想,那沈天奎乃是一方霸主,岂能和潘兄一般没有风度。”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似乎要发怒,但他却又强自忍了下去,缓缓退到灵堂一边,坐了下来。 这时,张信和许阳一齐退入灵堂后面,无为道长反而由灵堂后面走了出来。 只听上官洪高声说道:“归云山庄大庄主,沈天奎驾临灵堂。” 无为道长道:“请他进来。” 语声甫落,沈天奎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阮山转眼望去,只见沈天奎的左面是王玉龙,右面是宣华夫人,身后那蓝衫少年,正是引诱自己入险的冯子浩, 沈天奎目光转动,先扫掠了灵堂一眼,不见有什么高人在场,目光才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缓缓说道:“道长别来无恙。” 无为道长冷肃的说道:“贫道身体安好,有劳沈大庄主下问。”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道长,这灵堂布置得极为风雅、堂皇。” 无为道长道:“天下英雄同心协力,一夕间成此灵堂,顷尽长沙府白绞白缎,布成十里缟素场面,俗语道:众志成城,看来是不会错了。” 沈天奎道:“这气魄很辉煌,道长虽然多才,只怕也未必有此等开阔的气度。” 无为道长道:“沈大庄主此话,是何用心?贫道思解不透。” 沈天奎笑道:“在下相信,道长心中一定明白” 无为道长冷然一笑,道:“贫道不解。” 沈天奎道:“在下既然来到此地,总要停留一段时间,咱们先行奠祭了阮山的灵位之后,再谈不迟。” 说完话,缓步走到阮山的灵堂前,跪拜了下去。 阮山眼看那沈天奎对自己行这等大礼,倒是大感意外。 沈天奎拜倒的同时,宣华夫人和王玉龙,以及冯子浩,也全都跪拜了下去。 袁莹莹特别留心那宣华夫人,只见她珠泪纷纷滚落了下来。 沈天奎拜罢起身,望着阮山的灵位,神情肃然的说道:“你虽然晚生四十年,但为兄却感觉,细论当代英雄,唯弟与兄尔,弟如果肯与兄合作,此刻武林,已经全入我等掌握,一声令下,江湖震动,那时,天下英雄,尽被我等所用,别说一个武林盟主,就是取代当今皇上,也不是难事”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可惜的是,兄弟你少不懂事,为一般江湖上求命之辈,冠以侠名,那侠字害了你,使你落得大火焚身而死,兄弟啊,想想你死的划算吗” 无为道长冷冷的接道:“他死得名标青史,天下武林,正义之士,人人哀伤。古往今来,武林中不少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哪一个能如他一般,死得这等光彩,何况,阮山的名,有如春雷炸响,已经惊醒了天下英雄,别说你阴谋难成,就算你成就了霸业,也落得千古骂名。”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道长对我这等无礼,如果在五年前,沈某人早已取你的性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此刻,在下却不愿杀你。” 无为道长道:“也许贫道不是你沈大庄主的对手,不过,你如果愿意动手,贫道愿意奉陪。”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道长的勇气,实在是叫在下佩服。” 无为道长冷冷说道:“沈天奎,你已经奠祭过阮大侠的灵位,如若别无其他事,可以走了。” 沈天奎转目望宣华夫人一眼,只见宣华夫人仍然珠泪纷落,呆呆地望着阮山的灵位出神。 显然,她的哀伤痛苦,是真出于内心。 冯子浩冷冷的望了无为道长一眼,道:“你就是武当派掌门人?” 无为道长道:“正是贫道。” 冯子浩道:“江湖上传言你们武当派剑法如何神妙,但在下看来,尽都是欺骗人的。” 无为道长道:“贫道似乎和阁下见过,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冯子浩道:“在下冯子浩,如果道长不信任在下,不妨当场来试验一番,百招之内,我要道长弃剑认输。” 冯子浩的话中句句带讽刺。 沈天奎摇手阻止住了冯子浩,道:“在下想和道长详细谈谈。” 无为道长道,“谈什么?” 沈天奎道:“谈谈江湖大事。” 无为道长道:“好!沈大庄主请说,贫道洗耳恭听。” 沈天奎道:“也许道长不信,江湖大局,我已经掌握了十分之七,只要一声令下,九大门派,一夕间,可入我的掌握之中。” 无为道长道:“就贫道所知,武林中,也有很多同道,誓言要为阮大侠复仇,自然,这其间也包括有九大门派中人了!” 沈天奎道:“这就是你们在此设灵开吊的真正用心了,岂不知你们又错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想不出哪里错了。” 沈天奎道:“你们云集在此,正好授我以可乘之机,在下已经出尽了归云山庄的高手,把尔等团团围困,如果在下不能口头上说服诸位,那只有一鼓作气把尔等一同歼灭。” 无为道长道:“设灵之前,我等已经有了准备,沈天奎主能否如愿,只怕很难说。” 沈天奎正想接口,突然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抢先接道:“如果那阮山不死,你沈大庄主似乎没有这么强烈的信心。” 沈天奎目光转到玉箫郎君的身上,望了一眼,道:“阁下是什么人?” 冯子浩想不到玉箫郎君竟然也在此,不禁失声惊噫了一声! 沈天奎道:“冯兄弟认识他?” 冯子浩道:“认识。” 沈天奎道:“什么人?” 冯子浩道:“箫王谷的少谷主,箫王潘振的孙子” 玉箫郎君喝道:“住口,家祖是你什么人?” 冯子浩道:“咱们的情意早断了” 沈天奎一挥手,拦住了冯子浩,沉声说道:“久闻箫王谷大名,今日幸会少庄主!” 玉箫郎君道:“不用客气,在下想向沈大庄主打听一件事,但望能据实说出。”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少庄主的口气,果然是咄咄逼人,如果在下不愿奉告呢?” 不等玉箫郎君接口,立时接道:“不过,在下仍然愿意听听。” 玉箫郎君道:“问题很简单,那阮山是否真的死了?” 沈天奎反问道:“真死如何?假死又怎样呢?” 玉箫郎君道:“关系很大,对在下和你沈大庄主来说,是生死相关!”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太严重了,少庄主这点年纪,怎可轻言生死。” 玉箫郎君厉声喝道:“在下问那阮山是否死了?” 沈天奎皱了皱眉头道:“死了!” 玉箫郎君口气突然缓和,道:“当真吗?” 沈天奎看他神情,忽而声色俱厉,忽而和缓自语,竟然不知他的用意是什么,心中暗暗想道:这小子不知是什么用心。 当下应道:“不错,阁下还有什么要问的?”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那阮山的尸体何在?” 沈天奎道:“尸体被大火焚化了!” 玉箫郎君道:“这话出自你沈大庄主的口,想来是不会错了!” 沈天奎道:“千真万确” 语声微微一顿道:“少庄主可是准备为那阮山复仇吗?” 玉箫郎君缓缓说道:“如果阮山真的死了,在下自有主张,但在下没见到他的尸体,总是放心不下。” 这时,宣华夫人已经站起了身子,冷冷的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却是话也说不清楚,你究竟是希望那阮山死呢?还是希望他还活着?” 沈天奎一向阴沉多威,有他在场时,一向不许别人做主多说,但他对宣华夫人却似乎有着特殊恩遇,站在一旁,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玉箫郎君望了宣华夫人一眼,只见她桃腮星目,长眉弯弯,别有一种徐娘风韵,动人心弦。 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自然是希望他死!” 这回答的话,不但让宣华夫人大感意外,就是那沈天奎也听的一怔,暗道:这玉箫郎君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宣华夫人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那你就不用问了,他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大笑。 袁莹莹心中暗道:哼!你如果知道我阮大哥还好好的坐在此地,保证你笑不出来。 沈天奎乃是久经大战的人物,冷静异常,不把内情完全了解之前,不肯轻率出手。 冷冷的站在一旁,直等那玉箫郎君自行停下了大笑声,才缓缓说道:“少庄主笑什么?” 玉箫郎君笑容突敛,缓缓说道:“在下笑那阮山真的死了,大约再不会有人假借阮山的名了。” 话到此处,冷冷地望了冯子浩一眼。 目光中,充满了怨愤。 原来,冯子浩假冒阮山的名,使那王小玉得知了消息,离他而去,如果不是冯子浩假冒阮山的名,王小玉可能已经嫁他为妻了,日后纵使阮山在江湖上出现,生米已成熟饭,王小玉已经成了潘夫人,那也无可奈何了。 事后想起此事,越想越气,察觉出其中的变化,大都坏在冯子浩的手中。 但听冯子浩冷然说道:“潘兄别太高兴,阮山虽然死了,在下还活在世上。”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你如果不想活了,那倒是容易!” 冯子浩怒道:“别人怕你,在下却是不怕。” 灵堂中人,看两人突然争吵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若有所指,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有阮山心中了解,这两位沾亲带故的表兄弟,为了王小玉相互嫉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 让阮山心中不解的是,那冯子浩一向怕玉箫郎君,怎么此刻竟然毫无怕意,而且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呢? 只见玉箫郎君身体移动,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冷冷说道:“咱们在阮山灵堂前,比试一百招,百招内我要取你的命。” 冯子浩虽然明知玉箫郎君的武功强胜过自己,但也无法忍耐,缓步而出,道:“好!咱们就比一百招。” 他原想激怒玉箫郎君出手,触怒沈天奎和宣华夫人,由这两人出手,一举间杀了玉箫郎君,自己岂不减少了一个情敌。 哪知事与愿违,玉箫郎君竟然是不肯贸然出手,反而退后两步,向他挑战。 众目睽睽之下,冯子浩就算明白不是对手,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 他走得很慢,心中希望那沈天奎或宣华夫人出言阻止,自己就借阶下台。 哪知沈天奎和宣华夫人有如没看到一般,竟然是视若无睹。 此情此景下,冯子浩只好对那玉箫郎君走了过去,右手一抬,长剑出鞘。 无为道长一皱眉头,道:“这地方似乎不是两位动手的地方吧?” 冯子浩回顾了沈天奎一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沈天奎再也不能装聋作哑,淡淡一笑道:“冯兄请暂时忍耐一二,来日方长,两位的恩怨随时可以结算。” 冯子浩借阶下台,还剑入鞘,缓步退到沈天奎的身后。 玉箫郎君仰天大笑三声,放步向外走去。 走了数步,突然见上官洪急步走了进来,道:“有一位女客奠灵。” 无为道长道:“告诉她沈大庄主在此,要她晚一阵再来。” 上官洪道:“在下也这么说,但那位女客听说沈大庄主在此,非要进来不可。” 玉箫郎君正要走出灵堂,听了上官洪的话,立时停下了脚步。 但听无为道长道:“你可曾问过那姑娘的姓名?” 上官洪道:“问过了,她说姓王。” 沈天奎接道:“好啊!不知那位王姑娘为什么突然要见在下。” 无为道长道:“王小玉姑娘,是吗?” 上官洪道:“这个在下没有问她。” 无为道长道:“请她进来。” 上官洪应了一声,正想转身出去,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应道:“不敢有劳。” 语声甫落,只见一个气度清雅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进来。 阮山转眼望去,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果然是王小玉王姐姐。” 虽然是一身孝衣,而且是一身重孝,白竣勒发,白缎蛮靴,王小玉双眼微现红肿,但两道目光却仍然如冷电一般。 她似乎没料到玉箫郎君和冯子浩都在此地,看到了两人之后,不禁微微一怔。 但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略一怔神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步直向灵堂走了过去。 就在走向灵堂时,另外两个身佩长剑,全身孝衣的少女,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入了灵堂,并肩走到王小玉的身后。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来人正是那素秀、小虹。 那小虹一向喜欢穿红衣服,全身如火,此刻换着白衫,显得十分清雅,也似乎是长大了很多。 只见王小玉对阮山的灵位跪拜了下去,口中却高声说道:“阮弟阴灵有知,贱妾拜灵来了,月蓉姐遗命,已把贱妾” 突然听到了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断了王小玉没说完的话,王小玉回头望去,只见那咳嗽的人,正是玉箫郎君,不禁一蜜柳眉儿,但却忍了下去。 玉箫郎君很聪明,一听王小玉的口气,已经知道王小玉的用心,她想借拜灵的机会,说出心中的话,说出她已经是阮山的妻子了,让众人皆知,日后纵然有使她就范的机会,她也可因此作为理由,堵人的口。 所以,玉箫郎君故意捣蛋,不让她说出口来。 王小玉望了玉箫郎君一眼之后,又高声接道:“月蓉姐的遗书中,说得十分明白,已经把贱妾的终身,许配给” 玉箫郎君高声说道:“王姑娘!” 王小玉冷冷说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阮山死了,你是否要替他报仇?” 王小玉道:“不错,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你一人之力,不觉得太过单薄吗?” 王小玉道:“不要紧,,如果我不能替他报仇,至少可以战死,在阴曹地府中相会。”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战死了,也没有替他报仇啊!那岂不是死得很冤吗?” 王小玉道:“潘兄有何高见?” 玉箫郎君道:“在下的意思是,姑娘要替阮山报仇,就一心一意地替他报仇,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王小玉似乎是已经被那玉箫郎君说动了,星目眨动了两下,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凡是能够为阮山报仇出力的人、姑娘都该把他当作朋友,就当今江湖上而论,在下我嘛!应该是姑娘首要拉拢的人!”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如若我要不择手段的为阮兄弟报仇,潘兄应该是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玉箫郎君哈哈一笑,道:“姑娘夸奖了” 忽然间一叹,接道:“咱们之间,似乎是陌生了。” 王小玉想到他昔年相待的情意,也不禁为之黯然,摇了摇头道:“潘兄的病好了吗?” 玉箫郎君反问道:“姑娘见过你师父吗?”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玉箫郎君道:“我这病,多亏了姑奶奶的医道,灵丹和心药齐施,把我从垂死中救了回来。” 王小玉心知他所谓的心药是什么,是以并不深问。 但那玉箫郎君却自行接道:“我那姑奶奶告诉了我一句话,实在是比服了她的小罗丹还有妙用! 她说不论我要什么,都必须得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才成,她愿全力助我” 王小玉听说到师父要全力助他,不禁呆了一呆。 玉箫郎君苦笑一声,接道:“你害怕了?” 王小玉摇了摇头,道:“师父对我,纵然是恩重如山,但她不能逼我违背了我表姐的遗命,从小我就没爹没娘,舅母死后一直是表姐把我抚养成人,我不能违背他。” 玉箫郎君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就算她老人家全力帮我,我也不一定得偿心愿,但她要我爱惜身体,实在是说对了。” 王小玉道:“你病好得很快。” 玉箫郎君道:“只要我心情开朗,姑奶奶有的是灵丹妙药。” 王小玉不再理会玉箫郎君,缓缓转过头去,拜伏在阮山的灵位前。 这次,她不再高声祝祷,喃喃低语,别人只见她口齿启动,却不知她说些什么。 沈天奎神情冷静,一直站在一旁,不说一句话。 无为道长早已和张信,许阳等,有所安排,也表现得冷静异常。 直等王小玉拜罢起身,沈天奎才缓缓说道:“我,听说姑娘要见在下。” 王小玉道:“我认识你。” 沈天奎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已经从玉箫郎君和王小玉一番对话中,听出了一点内情,而且也从冯子浩的口中听到过一点,冯子浩甘心投效自己,就是为了这王小玉,冯子浩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沈天奎帮助他生擒王小玉。 因此,在沈天奎的心目中,早已对王小玉有了很深的印象,玉箫郎君、冯子浩,都为她发狂的难以自制,心中暗道:倒要仔瞧瞧,这丫头有什么迷人的地方,能令人如此颠倒。 仔细看去,只见她柳眉凤目,十分端庄,并无任何妖媚的感觉。 心中大感奇怪,暗想道:此女子也不过算个美女而已,怎么会让玉箫郎君,冯子浩为她颠狂呢? 只听王小玉冷冷说道:“沈天奎,你杀了我阮兄弟?”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不是杀的,是在下放的一把火,把他活活烧死了!” 王小玉道:“杀死,烧死,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同吧!” 沈天奎笑道:“一样的死法,只是死时滋味有些不同罢了。” 王小玉道:“杀人偿命” 沈天奎接道:“不错,不过,那要有人能够为他报仇才行。” 王小玉道:“我要替他报仇!” 沈天奎虽然口中在和王小玉说话,但双目却一直留神打量着王小玉,希望能瞧出,为什么能令人那样倾倒,如痴如醉。 需要知道玉箫郎君和冯子浩,不但都是身负绝技的人物,而且年少英俊,神态谦洒,都是一般少女们梦寐以求的情郎,王小玉却是拒绝了两人,使他们为情所困。 他这么留心观察,果然瞧出了王小玉有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有一股慑人心神的气质美,流现于眉宇之间,纵然是发怒时,也有一种不同的风情。 沈天奎瞧了一阵,也不禁怦然心动,忘记了回答王小玉。 王小玉厉声接道:“沈天奎,咱们就在我阮兄弟灵堂前动手相拼,一分生死!” 沈天奎双目中奇光闪动笑道:“姑娘,可是自信能够胜过我沈某人吗?” 王小玉冷冷说道:“我没有胜你的把握,但我却有一颗必死的心!”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王小玉道:“什么事?快说。” 阮山冷眼旁观,心中暗暗着急,暗想道:王姐姐怎么会是那沈天奎的对手呢,如若两人真要动手相拼,那是非要逼我出手不可了。 但听沈天奎道:“阮山有什么过人的地方,竟然能使姑娘如此倾心,不珍惜生命和阮山同登鬼门关?” 王小玉道:“这是我的事了,与你何干!” 沈天奎回顾了冯子浩一眼,道:“这位兄台,王姑娘是否认识?” 王小玉道:“认识,怎么样?”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那很好,这位冯兄,为了你,才肯投入我的归云山庄中,为在下效力,但却要在下答应他一个条件” 语声一顿,望着王小玉,哪知王小玉似乎是己经胸有成竹,冷哼一声,不肯接话。 沈天奎见王小玉不肯接话,只好接道:“他的条件,是要在下生擒王姑娘,配他为妻。” 王小玉冷然一笑,仍然不肯答话。 沈天奎又道:“在下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所以,王姑娘尽可放心,你纵然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会杀你。” 王小玉冷冷说道:“你亮兵刃吧!” 沈天奎道:“姑娘请用兵刃,在下赤手空拳奉陪姑娘几招。” 王小玉伸手松开腰中扣把,抖出软剑,正想出手。 突然听玉箫郎君喝道:“王姑娘,住手!” 王小玉回头望了玉箫郎君一眼,道:“什么事?” 玉箫郎君道:“在下先打头阵。”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你怎么是沈天奎的对手呢!”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能胜他,难道不能战死吗?” 王小玉道:“那又何苦呢?你和阮山没有这份交情啊!” 玉箫郎君道:“你要为阮山战死此地,是吗?” 王小玉道:“不错。” 玉箫郎君黯然说道:“你如果战死了,我的生死,还有什么重要的,我如果先你而死,也许能得到你洒的几滴同情泪,那就够了。” 一向冷静沉着的王小玉,也被玉箫郎君的这几句话大为感动,长叹一声,说道:“潘兄的深情,小妹永铭肺腑,至于为阮山战死,那倒不用了。” 玉箫郎君突然纵声而笑,道:“很久以来,小兄没有听到过你这样温柔的声音了” 一撩长衫,取出一支玉箫,接道:“我不是为阮山,而是为你。” 玉箫一指沈天奎,又道:“江湖上都说你沈天奎武功高强,在下闻名已久,今日希望能见识一番,阁下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你是箫王潘振的后人?” 玉箫郎君道:“不错,潘某的身份,还可和你沈大庄主一战吧!” 沈天奎缓缓说道:“潘兄的家世辉煌,可当得上武林世家之称,潘兄要和在下动手相拼一事,沈某人就想不通了。” 玉箫郎君道:“在下所思所为,岂能是凡夫俗子能够了解。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冷冷说道:“在下很奇怪,阁下志在王小玉,但那阮山,却又是潘兄最大的情敌、障碍,在下代你除去了阮山,阁下应该对我沈某感激才是,为何却要和在下动手呢?” 玉箫郎君道:“这和阮山无关,在下是为了王姑娘。” 沈天奎道:“如果那阮山还活着呢?” 玉箫郎君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沈天奎冷冷接道:“如果在下没烧死那阮山,你和那阮山将是水火不相容的仇人,王小玉自然是帮助阮山,阁下和王姑娘,也将是誓不并存的仇人,但在下帮你杀了阮山,我却又变成了你的仇人,这笔帐,当真是难算。” 王小玉虽然明知那沈天奎在施展挑拨手段,劝服玉箫郎君,但她本无意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芳心内,倒希望沈天奎挑拨的有效,使那玉箫郎君退出事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决战的约定 她心中感觉到欠那玉箫郎君的太多,如若再让那玉箫郎君为自己拼命而死,心中自然是更为不安了。 所以,她也不出言反驳。 但听玉箫郎君说道:“大庄主说得不错。阮山活在世上,我和他是誓不两立的仇人,但如果他确实死了,他又是在下的好友了。” 沈天奎道:“嗯!很糊涂的一笔帐。” 玉箫郎君道:“很清楚,但要看你怎样想了,如果你能想到爱乌及屋,那就不用再忌恨阮山了。”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潘兄是一定要和在下动手了?” 玉箫郎君道:“不错,而且咱们这番动手,定要分个生死胜败出来。” 沈天奎笑道:“现在嘛,太早了一些!” 玉箫郎君道:“为什么?” 沈天奎道:“在下想给阁下一个机会,你多想一想,明日午时,咱们再动手不迟,” 玉箫郎君目光转注到王小玉的脸上,道:“王姑娘意下如何?” 王小玉道:“答应他吧!” 玉箫郎君道:“明日咱们在什么地方相见?” 沈天奎道:“悉凭潘兄安排。” 玉箫郎君道:“仍然在这阮山的,灵堂前怎样?” 沈天奎道:“明日午时,沈某人按时来此。” 玉箫郎君道:“在下午时之前到此,恭候大驾。” 沈天奎道:“在下告辞了。” 转身对无为道长道:“道长请早作准备,明日午时,沈某人来此搏斗过潘公子后,要和道长等交手。” 无为道长道:“贫道等随时候教,恕不远送了。” 沈天奎道:“不敢有劳。” 转身大步而去。 无为道长目睹沈天奎等走远之后,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王姑娘、潘公子,请入灵堂后面休息一下吧!” 玉箫郎君不置可否,暗中却看着王小玉的举动,只等那王小玉举步向灵堂后面走去,玉箫郎君才随后而入。 袁莹莹暗施传音之术,道:“大哥,咱们不能让那玉箫郎君骗了王姑娘,我去告诉她你还活着。” 阮山吃了一惊,急忙伸出手去,抓住了袁莹莹的左腕,低声说道:“不可造次。” 两人坐的距离很近,伸手即可相触,不致引起别人的疑心。 但阮山心中明白,张信为人心细如发,只怕在这灵堂四周,早已暗中布下人手,稍露破绽,即将被他们瞧出内情。 一拉袁莹莹手腕,立刻放手,低声说道:“咱们在这灵堂中,时间大久了,应该出去走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走去。 袁莹莹随在阮山身后,走出了灵堂。 两人找了一座无人的帐篷,走了进去。 袁莹莹走入室内,四处望了一眼,不见有人,低声说道:“大哥,咱们要设法混入那灵堂后面瞧瞧啊!” 阮山双目中奇光闪动,很久不说一句话。 袁莹莹久久听不见阮山答话,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那玉箫郎君存心不良,王姑娘又误认为你真的死了,咱们必须得早些设法,把你还活着的消息,告诉王姑娘啊!” 阮山缓缓转过脸来,双目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看了很久,才摇头说道:“莹儿,那玉箫郎君,苦恋王姐姐,十分痴情,是吗?” 袁莹莹怔了怔,道:“是的!怎么样?” 阮山道:“那玉箫郎君为人性格肖嫌偏激一些,但并不是一个坏人,对吗?” 袁莹莹道:“但他对大哥很坏啊!” 阮山道:“他本来和我无怨无仇,只因为王姐姐的事情,他才恨我,他把我当作了唯一的情敌。” 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不恨他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恨他” 袁莹莹道:“唉!大哥的气度,似乎越来越恢弘了,当真是叫人敬佩。” 阮山凄凉一笑,道:“莹儿,玉箫郎君约了沈天奎明日中午在此相会一事,想来那沈天奎必然将有一番布置,咱们要设法查出一些内情来,也好告诉张信早作准备。” 袁莹莹道:“我也想到一件事,如果明天中午当真要展开一场决斗,大哥是否要出面呢?” 阮山道:”那要看当时的情形了,如若咱们能不现身,那就不用现身了。” 袁莹莹道:“小妹想不通,为何大哥一直不愿现身,隐秘身份,用意何在?” 阮山微微一笑道:“问得好”稍一思索,接道:“我和沈天奎数番对抗后,故然使很多武林同道,由怕那沈天奎,逐渐变得豪壮勇敢起来了,但也有很多武林高手,原为自保而被逼得和沈天奎作对的人,因为有我,他们从来不敢正面反抗,如果他们知道我已经死了,武林中人再也无人会为他们作那挡箭牌了,他们是非起来反抗自保不可了” 袁莹莹点了点头,接着道:“不错,武林中确实有这样的人,我虽然说不出他的名字,却有这样的感觉。” 阮山淡淡一笑,接道:“你知道沈天奎今日前来吊丧的用心吗?” 袁莹莹道:“他觉得用诡计烧死了大哥,心中极为不安,特来大哥灵前凭吊。” 阮山摇头笑道:“别人会如此,沈天奎决不会这样!” 袁莹莹道:“难道他来此地,还有什么阴谋?” 阮山道:“他找不到我的尸体不放心,特来此查看,带着宣华夫人和冯子浩同来,其用心更为明显了!” 袁莹莹道:“为什么?” 阮山道:“因为那冯子浩是诱我入伏的人,那宣华夫人,是沈天奎的手下,和我相处最好,情意较真的一个人” 袁莹莹道:“我说呢!她刚才那样悲伤,有如杜鹃啼血,不像装作出来的。” 阮山淡淡一笑,道:“那沈天奎算准了我如果还活在世上,必须要到此地来,他要用冯子浩和宣华夫人激动我的哀伤、愤怒的心情,露出破绽” 袁莹莹接道:“你要是躲起来,他们不是一样的看不到吗?” 阮山道:“他想从那悲伤的气氛中,瞧出一点内情,这就是他来此吊丧的用心了。” 袁莹莹道:“那他现在是否已经知道咱们还活着呢?” 阮山道:“我想他不知道,他想不到咱们混入了坐在灵堂前的吊丧群豪中,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咱们,他认为我如果回到此地,无为道长必然知道。” 袁莹莹道:“唉!咱们这几个月相处中,大哥不但武功进展的很快,就是智力,也似乎是大增,人说大哥天纵奇才,看来是不错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情势逼人,连年无日不在风头浪尖的生死边缘,初时我不知想,现在,学会了用心思索,环境逼人,不用心也不行了。” 袁莹莹柔婉一笑,道:“大哥越来越能干,我就显得越来越笨了” 语声一顿,道:“其实我日夜追从大哥,处处由你保护我,也不用费心思了。” 阮山叹了一口气,道:“莹儿,你知道咱们此时的处境吗?” 袁莹莹听得一怔,道:“怎么?难道咱们处境很险?” 阮山道:“正邪的决战,逼在眉睫,沈天奎已经全面发动了,表面上,各位此刻处境很平静,其实,这正是大风暴前的一段暂时沉寂,也正是各逞心机,一决生死、争存亡的紧要关头。小兄内心沉重,有如重铅压身,此时此情,只要咱们一招失算,就要造成武林中悲惨的劫难。” 袁莹莹道:“这样严重吗?” 阮山道:“不错!所以,我宁可让萧兄弟和郭兄弟肝肠痛断,王姐姐痛断心扉,也不能现身说明内情。”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如此作为,有什么用心呢” 阮山道:“让沈天奎认为我真的死了,我才能来去自如,破坏他的计划,使他的阴谋难成。”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张信似乎也有了精密的计划,此人的才能,绝不在沈天奎之下,但他无法掌握胜算,因此,我必须得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袁莹莹道:“如果张信智谋强过那沈天奎,为什么不能掌握胜算呢?” 阮山道:“那沈天奎处心积虑数十年,布成了今日局面,江湖上精锐高手,大部份被他收用,张信纵然才略过人,但双方实力却有着很大区别” 话到此处,目光突然转注到袁莹莹的脸上,道:“莹儿,咱们要暂时分手了。” 袁莹莹道:“大哥要到哪里去,不能带我同去吗?” 阮山道:“我刚才已经说明了眼下的情势,咱们不能以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袁莹莹缓缓的点头道:“好吧!咱们几时再见?” 阮山道:“也许今夜,最迟明日午时之前” 袁莹莹道:“我在灵堂中等你。” 阮山道:“你要替我办一件事了。” 袁莹莹精神一振,道:“什么事?” 阮山道:“王姐姐不是沈天奎的对手,如果明日午时灵堂前一场决战,沈天奎当真赴约而来,王姐姐和玉箫郎君,都将死在沈天奎的手中,午时之前,我如果还不回来,你要设法阻止这一场恶战。” 袁莹莹道:“用什么法子拦阻呢?” 阮山道:“悄悄告诉王姐姐,说我没有死,不要她和那沈天奎硬拼” 略一沉吟,接道:“不过,最好是不要用这办法,这是最后一招,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身份。”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 阮山站起身子,道:“你的武功足可自保,但要小心一些,乖乖得等我回来。” 说完话,起身出帐而去,袁莹莹追出帐外,只见阮山大步向外走去。 阮山走出那连绵帐篷,直向荒野走去。 因为云集在此的天下英雄,不下数百人,人来人往,十分混杂,阮山出入篷帐,并没什么困难。 袁莹莹直等阮山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才长长呼了一口气,转身又向灵堂中走去。 这时,吊丧的人,大都已经拜过灵位,路途较远的人还没赶到,灵堂中一片寂静。 袁莹莹缓步走入灵堂,但见一缕袅袅清烟,散发出扑鼻清香,整个灵堂中,不见人影。 她缓步走近阮山灵前,眼看着阮山的灵位,忍不住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向阮山灵位上的几个字摸去。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道:“那只是白竣写上的黑字,阁下伸手触摸不知是何用心?” 袁莹莹回头望去,只见那说话的人长髯及胸,身穿白色长衫,正是张信,心中暗道:大哥常说此人才能,在那沈天奎之上,我只要一开口,必然会被他听出破绽,无论如何不能开口。 但那张信两道目光,有如冷电一般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使她感觉到无法不理对方。 袁莹莹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在此,必有方法对付他,如今只有我一人在此,势将要被他逼出破绽了。 焦急间,心中突然一动,暗想道:有了,我装作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他就无法逼我说话了。 念转意决,伸手指了指嘴巴摇了摇头。 张信一皱眉头,道:“阁下不会说话。” 袁莹莹点了点头,伸手在地上写道:“我能听会写,只是无法说话。” 张信略一沉吟,道:“阁下请灵堂后面用些饭菜如何?” 袁莹莹心中暗道:就今日所见而言,这灵堂后面,似乎是他们专以招待高手嘉宾的要地,也是对付沈天奎的核心,王姐姐在里面,玉箫郎君、无为道长等都在里面,进去瞧瞧应该是很难得的事了。是以也不推辞,转身向灵堂后面走去。 灵堂后面,有一条两尺宽窄的走道,两边白竣作壁。 张信低声说道:“白绫作壁,走道清明,希望朋友不要因为好奇心,故意冲破绫壁,那恐怕将铸成大错。” 袁莹莹回目望去,只见张信站在灵位旁边,并不随同前来,心中大感奇怪。 但她假冒哑巴,又不能开口追问。 只见张信举手一挥,道:“阁下只管向里面走去,只要你能够循着白竣夹道而行,自会有人接待。” 袁莹莹心中暗道:这人果是心机深沉,高深难测,要我一个人进入,不知是何用心? 但她此刻有如骑上了虎背,只好转身向前走去。 只见那白绞夹成的小道,七折八转,有如走入了八卦图中一般,袁莹莹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仍然没走到尽处,也没见有人迎接。 忽然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暗道:这整座灵堂,能有多大,我这一阵奔走,不下五六里,却仍然在这白竣小道中打转,分明陷入迷阵中了,大哥再三称赞张信,看来果然不错,这人的确是胸罗玄机,怀有甲兵。 突然间人影一闪,张信突然出现在一处转角处,缓缓说道:“朋友的修养很好。” 袁莹莹口齿启动,几乎说出声来,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张信举手一招,道:“阁下请随在下身后行走。” 袁莹莹依言走了过去,跟在张信身后。 只见张信转了几转,人已经走出了白缕夹着的小道,景物随着一变。 一座座白缓布成的雅室,分列两旁。 袁莹莹暗赞道:也不过一里多的地方,不但能以白绩布成迷阵,而且又能建筑成一座座的雅室,不是精通建筑的计算,决难在短短数日中完成。 但见张信伸手掀起一个垂帘,缓缓道:“阁下请进。” 袁莹莹缓步走进,打量着室中布置。 室中仍然是一色白,不见杂色,一张木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四张木椅上放着白色的垫子,白色的瓷壶,白色的瓷杯。 两张木椅上分坐着白色道袍的无为道长和白色长衫的许阳。 无为道长望了望张信,道:“这人是谁?” 张信道:“一个不会说话的武林朋友!” 许阳一皱眉头,道:“不会说话,那是哑巴了?” 张信点了点头,道:“不错!” 一面答话,一面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许阳两道电闪神光一样的眼睛,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阁下是否经过了易容?” 袁莹莹摇了摇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袁莹莹被逼说出内情 张信紧靠着袁莹莹身边而坐,伸出手去,轻轻在袁莹莹的肩上拍了一掌。 袁莹莹吃了一惊,急忙起身避开。 她这惊慌失措的举动,使张信也不禁为之一怔。 但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镇静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错,阁下并非真的是哑巴!” 袁莹莹心中暗道:要糟了,棋差一招,满盘皆输,我自认高明的事,却要变成拖累了。 只听张信接道:“阁下有一个很好的同伴,已经离开此地了,你们交谈过很多话,而且阁下也和别人谈过话。” 袁莹莹,心中暗想道:他举证历历如绘,显然早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今天想赖,只怕也是赖不过了。 张信看那袁莹莹仍然不肯接话,又道:“阁下就是那沈天奎的奸细,但在阮大侠开吊之日,我们也不会伤害你。” 许阳突然接道:“张兄,你确定他不是哑巴吗?” 张信道:“确定不是。” 许阳道:“好!老夫让他说话。” 右手一伸,突然向袁莹莹的左手腕上抓去。 袁莹莹一闪避开,伸手乱摇。 无为道长看他闪避许阳擒拿的身法,已经知道是位高人,突然离位,挡在门口。 张信神色肃然的接道:“阁下似乎是不用再装作了,在下说过,就算你是那沈天奎的奸细,在下等也不会杀你,但阁下如若一味的装聋作哑,那是逼迫我们出手了。” 许阳大踏两步,直向袁莹莹逼了过去,冷冷说道:“只要阁下会讲话,我就不信你不肯开口。” 口中说话,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掌势道强猛,挟带着一股强猛异常的掌风。 袁莹莹右手一扬,推出一掌,人却又向旁边闪去。 双方发出的内力相触,许阳冷哼一声,道:“阁下的掌力不弱。” 突然欺身而上,双掌连环劈出。 掌掌快速,有如雷奔电闪一般,逼的袁莹莹不得不出手接架。 只觉得许阳的掌力,一招强过一招,三掌过后,袁莹莹已经被震得双臂发麻,胸中血气浮动。 许阳眼看对方竟然能够连接自己三掌,大感意外,暗暗赞道:瞧不出这个糟老头子的武功竟然也不弱。 原来,袁莹莹扮装成一个瘦小的老人。 许阳掌势加强,双掌一齐劈出。 袁莹莹避开了右掌,却无法避开左面的一掌,只好硬着头皮又接了一掌。 这一掌力道奇猛,震得袁莹莹嘤了一声,一交跌坐在地上。 许阳收掌而退,皱了皱眉头,道:“怎么?是个妇道人家。” 张信大走两步,逼近袁莹莹,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女扮男装而来。” 袁莹莹缓缓站起身子,右手按在唇上,低声说道:“小声些。” 聪明绝伦的张信,也被袁莹莹这等举动,搞得微微一怔,道:“此地十分安全,姑娘若有什么话,请说不妨。” 袁莹莹心知此刻,若再不说实话,实在是很难应付过去,自己决不是这三大高手的对手,如果被他们生擒了去,揭下脸上的面具,也要露出本像,不如早些说出来的好。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我是袁莹莹。” 张信、无为道长,齐齐失声惊叫,道:“什么?你是袁姑娘” 袁莹莹急忙道:“小声些。” 张信放低了声音,道:“姑娘不是和阮大侠在一起吗?” 袁莹莹道:“是啊!” 无为道长道:“姑娘没有被那沈天奎烧死吗?” 袁莹莹道:“烧死了,我怎还会到此地呢?” 张信道:“阮大侠也没有被火烧死吗?” 袁莹莹道:“沈天奎连我都烧不死,怎么会烧死我阮大哥呢?” 张信道:“阮大侠现在什么地方?” 袁莹莹道:“你不是知道他离开此地了吗?” 张信道:“那化名藤大丹的就是阮大侠?” 袁莹莹道:“大哥一向赞你心细如发,看来果然不错了。” 许阳道:“你当真是袁姑娘吗?” 袁莹莹道:“自然是真的啦!” 张信道:“大概不会错了,在下还隐隐可听出她的声音。” 许阳道:“现在,咱们不能有丝毫失措,必须得认明真身才行。” 袁莹莹无可奈何的,只好抹下了脸上的化装,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无为道长仔细瞧了袁莹莹一眼,突然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果然是袁姑娘,这么说来,那阮大侠没遭毒手” 袁莹莹急忙接道:“你轻一点” 许阳忍不住心中的欢乐,哈哈大笑,道:“我说呢?阮兄弟不像早夭相啊!” 袁莹莹怒道:“老道长,你不要笑,好不好?” 许阳微微一呆,道:“你这小毛丫头,这样叫我吗?” 袁莹莹道:‘听!你们嚷吧!嚷的大家都知道了,大哥定要怪我。”侧身向外走去。 张信横身拦住了袁莹莹的去路,低声说道:“姑娘不要生气,先请坐下吧!咱们慢慢的谈。”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好吧!老夫不笑就是。” 张信伸手拉过一张木椅,低声说道:“姑娘请坐。” 袁莹莹缓缓坐了下去,双手一招,道:“你们都坐过来。” 许阳、张信、无为道长都依言围拢了过来。 袁莹莹道:“我大哥再三的告诫我,不许我泄露他还活着的消息!” 许阳道:“为什么?难道他要让大家都为他悲伤得肝肠痛断吗?” 袁莹莹道:“他自有用心,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的痛断肝肠!” 无为道长道:“沈天奎那把火烧得山岩熔化,峰谷变色,但却没把阮大侠和姑娘烧死” 袁莹莹道:“怎么?你可是很希望我们被烧死吗?” 无为道长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姑娘不要断章取义。” 袁莹莹神色严肃的说道:“我大哥再三告诫我,暂时不要告诉你们他还活着的事,如今我被你们逼了出来,他如果知道了,心中一定不高兴。” 许阳拍了拍胸脯,道:“不要紧,老夫担保你无事。” 张信道:“姑娘和阮大侠逃出火场一事,定然是有很多惊险和奇迹一般的经过,但那已经成为了过去,咱们日后再说不迟。眼下最为重要的是,阮大侠此刻到了哪里?,沈天奎已经率领了高手到此,阮大侠人单势孤,咱们得派人去接应他。”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不行,你们派人去接应他,岂不是露了风声”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其实,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办事去了!” 张信道:“姑娘可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袁莹莹道:“明日午时之前,他一定赶上王姑娘和沈天奎的那场决战” 放低了声音,接道:“我大哥活着的事,除了你们三位之外,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不能让玉箫郎君知道。” 许阳道:“中原快手,这两人自从听了阮山被烧死的消息后,终日以泪洗面,茶水不进,太苦了,阮山既然没死,为什么还让他们苦下去。”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这两人实在是可怜,你们劝劝他们两个吧!” 许阳道:“除了让他们知道阮山没死的消息之外,谁也没有办法劝他们!” 袁莹莹道:“要是告诉了他们,日后大哥怪我,那要怎么办呢?” 许阳道:“老夫讲过了,替你担待。” 张信道:“其实,沈天奎已经来过了,纵然让中原快手知道了此事,也不会有大碍了。” 袁莹莹道:“大哥一向赞你智计百出,才慧绝世,只有你才能和沈天奎一较智力,你看看能不能告诉他们。” 张信微微一笑,道:“阮大侠太捧我了,其实他的气度、风骨才使人处处心折,而才华在,在下之上” 语声一顿,接道:“中原快手,数日中没进饮食体能大力减退。此时,正值用人之际,这两大高手,如果因体能消退,无法派上用场,那就太可惜了。” 袁莹莹道:“依你的意思,那是应该告诉他们了?” 张信道:“在下只说出轻重利害,是否要告诉他们,那要姑娘决定了!”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好!那你就告诉他们吧!不过,不能说我在此。” 张信道:“如果姑娘不肯和他们相见,在下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袁莹莹道:“那要怎样呢?” 张信道:“最好姑娘和他们见上一面。” 袁莹莹道:“如果别无良策,那也只好如此了!” 无为道长道:“贫道去请他们来。”起身向室外走去。 张信长长呼了一口气,道:“阮大侠对明日午时沈天奎和王姑娘决斗的约定,怎么吩咐呢?” 袁莹莹道:“他没有吩咐什么,他只是说明日午时之前,他会赶回此地。”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阮大侠既然还活在世上,咱们这对敌的办法,不得不稍作修正了。” 许阳道:“老夫有个愚见,不知成是不成。” 张信道:“许兄有何高见?” 许阳道:“归云山庄实力虽然雄厚,但中心在沈天奎一人身上,如若咱们能够把那沈天奎杀了或是生擒,是否能够使归云山庄从此瓦解呢?” 张信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不过,生擒或刺杀沈天奎,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许阳道:“照老夫的看法,那沈天奎明日午时,定然会来此赴约!” 张信道:“不错,一定会来!” 许阳道:“等到他来此时,老夫准备相助王小玉一臂之力,和他硬拼一战,如若是有幸把他杀了,也可除去武林一大祸害。” 张信叹息一声,道:“沈天奎是何等人物,岂能计不及此,如若在下料断的不错,沈天奎明日午时,必将率领很多高手前来,在下原来想以其人之道,还制其入之身,玉碎灵堂,既然可为阮大侠报仇,也可为武林除一大害,但因为阮大侠没死,这计划必须得从新改变一下才行。” 许阳奇怪道:“你那玉碎灵堂的计划,怎么老夫一点也不知道?” 张信微微一笑,道:“这计划不但许兄不知,就是无为道长,也不知道。为了确保秘密,除了在下之外,只有中原快手知道” 许阳嗯了一声,接道:“现在你既然说了出来,总该说给老夫听听吧!” 张信道:“许兄不要误会,在下让中原快手知道此事,实在是因为有借重他们的地方,不得不说明内情了” 语声一顿,接道:“中原快手聚敛之丰,当今武林中无出其右,算上那沈天奎,也不一定强过中原快手,不过,世人只知道他们聚敛金银珠宝,却不知道他们无所不收。在下那玉碎灵堂之策,也是得知两人收藏了一种‘破山神雷’之后,才动此念,许兄大概还记得百年前一位破山老人的往事,那人终身喜爱*,创造出破山神雷,曾在一场搏斗中施放出手,使当场三十九名武林高手,全部伤亡殆尽。因为神雷威力强大,使破山老人四名弟子,也死于当场,那老人虽然独逃劫难,但也身受重伤,半年后伤重而死,遗留下两颗破山神雷,却被中原快手收藏了起来。” 许阳点了点头,道:“老夫也知道这件惨事。” 张信道:“中原快手得到那仅有的两个破山神雷之后,因为它过于恶毒,把它藏于铁盒中,埋在地下,阮山死讯传出,两人报仇心切,突然想到了两个神雷,竟然把它取了出来,带在身上,萧奇把此事告诉在下之后,在下才安排玉碎灵堂之计,准备和那沈天奎同归于尽在阮大侠的灵堂前。” 许阳道:“老夫明白了,中原快手准备施用破山神雷,和沈天奎同赴黄泉。” 张信叹息一声,道:“许兄太低估沈天奎了,以他的武功和机智,咱们纵有杀他的利器,只要被他瞧出破绽,早作戒备,他还有逃出大劫的可能。如若咱们运用神雷不当,又必会被他瞧出破绽,因此,杀他的方法,要使他在全然不觉中,神雷突然爆炸,才能伤他。” 谈话之间,无为道长带着中原快手,走入室中。 中原快手进入室中,四道目光一齐投注袁莹莹的身上。 两人虽然认清了那确是袁莹莹,似乎是心中还是不敢相信一样,揉了揉眼睛,又望了袁莹莹一眼,愁苦,哀伤的脸上,才泛出一丝笑容。 袁莹莹看到两人双眼红肿,布满血丝,萧奇那便便大腹,也似乎小了很多,原本满脸红光的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 郭峰一张脸,更是难看,有如枯木一般,青中透黄。 袁莹莹眼看两人的形象,想到他们内心中的煎熬,也不禁为之黯然、缓缓站起了身子,走到两人身前,柔声说道:“苦了你们啦。” 萧奇微微一笑,道:“现在好了,不知什么时候可见到大哥的面?” 袁莹莹道:“明日午时之前,你们就可见到他了” 突然一皱眉头,接道:“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改装的形貌,你们也不能和他打招呼。” 郭峰一向冰冷的面孔上,也现出难得一见的笑意,说道:“咱们只要知道大哥还活在世上,那就够了。” 原来,无为道长已经把部分内情,先告诉了中原快手。 张信举手一招,道:“萧兄、郭兄,两位请过来坐。” 萧奇、郭峰心中痛苦尽消,依言走了过去,道:“张兄有何指教?” 张信道:“刚才在下和许兄谈起咱们玉碎灵堂之策,如今阮大侠还活在世上,这法子自然也不能用了!” 萧奇道:“我们那阮大哥一向推崇张兄的才华,怎么处理,还要张兄做主了!” 许阳接道:“不论玉碎灵堂之策,是否还用,老夫还想听听准备对付沈天奎的法子!” 张信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奇妙的方法,只是咱们陪沈天奎同死,方法是由在下和萧兄各带一颗破山神雷,和沈天奎动手相搏时,再动手引发神雷,双方一齐粉身碎骨。” 许阳叹息一声,道:“你们该早把这法子告诉老夫,由老夫怀抱神雷和他们动手,老夫已经形将就木,不死,也再难活几年了,能和沈天奎同归于尽,死得光光彩彩,也好博得后世美名,你们两位都还在壮年时期,怎能轻易言死呢?” 张信笑道:“在下想过,如果论武功而言,许兄和沈天奎动手,那是最好不过,只是许兄和无为道兄,都不能死。” 无为道长对这玉碎灵堂之计,原本毫无所知,是以一直用心倾听,没多接话。 许阳却接口说道:“为什么?” 张信道:“因为沈天奎被炸死之后,归云山庄并没瓦解,半局残棋,还要许兄这等德高望重,武功绝世的高人,出面收拾。但沈天奎死后,归云山庄没有了领导中心,以许兄和无为道兄的声望,登高一呼,不难联合九大门派中高手,歼戮余孽,如若许兄和无为道兄,在这场搏斗中死去,这些大事,又叫何人完成呢?” 许阳略一沉吟;道:“现在阮大侠没死,全局转变,咱们又应该怎样呢?” 张信道:“这就是在下要和诸位研商的事了。” 许阳摇了摇头,道:“不用研商了,还是你张兄想个法子,讲给无为师兄和老夫听听,我等如若能听出毛病,再提出修正,如果找不出毛病,那就照张兄的计划进行了。” 张信缓缓说道:“好!在下提出拙见,诸位如果认为有不妥,那就再作计议” 语声微顿,接道:“阮大侠既然没死,咱们暂时不用破山神雷为好,明日午时,沈天奎到此时,也许阮大侠也在场中,施放出破山神雷,只怕要波及无辜,而且能否炸死沈天奎,还难预料,这本是孤注一掷的打算,此刻,咱们似乎是不宜采取。” 许阳道:“老夫的意思,不如把破山神雷交由老夫携带,明日午时,由老夫出面,单独约那沈天奎,找一片空旷的地方。一决生死,如果老夫幸能得胜,自然不用再施放破山神雷,万一不是他的对手,再施放神雷,我和他同归于尽。” 张信摇了摇头,道:“这法子不行!” 许阳道:“为什么?” 张信道:“不要说此刻用人之际,许兄不宜轻易言死,单是那沈天奎的狡猾多疑,也不会答应老前辈的挑战。” 许阳道:“张兄,不用为老夫的生死担忧,我这番重出山林,就没有打算再重归林泉,乐度余年,至于沈天奎,不肯接受老夫的挑战,倒叫老夫想不明白。”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难怪许兄有此一问,世人对那沈天奎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能纵横自如,造成今日的局面,他为人多疑,阴沉,任何一个细微小节,都不放过,许兄想约他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挑战,那就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许阳接道:“张兄未免把那沈天奎形容得太过神话了。老夫不信他有如此过人的能耐。”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许兄不信在下的话,不妨一试。” 许阳道:“好,你把那破山神雷给我,并且告诉我施放的方法。” 张信道:“可以,不过,许兄要答应在下一件事!” 许阳道:“什么事?” 张信道:“如果那沈天奎不答应和许兄挑战,许兄从此之后,就要听凭在下的调遣,不得再问内情。” 无为道长本想劝阻,但见张信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是要借此机会,以制服许阳,也就不再多说了。 许阳道,“好吧!老夫自信可以使那沈天奎和我挑战” 袁莹莹接道,“为什么?” 许阳微微一笑,道:“据老夫的经验;武林中人,大都极爱情面,沈天奎在数百英雄前,如果不答应老夫的挑战,那是对老夫示弱了,料想他不敢不答应。” 张信缓缓说道:“对沈天奎不能以常情测度。” 许阳道:“老夫不相信那沈天奎连面子也不顾了。” 张信缓缓说道:“看来,只有一试之后,许兄才肯信在下的话了。” 许阳道:“如果事情果然如张兄所料,从今以后,不论怎样派遣我老夫,水里水去,火里火行。老夫绝不再多问一句,可以吗?” 张信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袁莹莹一皱眉头,道:“许老前辈,大哥都一向极赞张先生的智慧,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他的话呢?” 许阳道:“老夫长了这大年纪,难道连一点见识也没有吗?你这小女娃儿,知道什么!” 张信道:“既然看法各不相同,只有赌赌看了” 语声一顿,接道:“阮大侠明日出现在灵堂上 ,他显然不愿意现露身份,咱们自然是暂时不能泄露为好,明日也不用设法逼他现身。” 无为道长道:“咱们是否也要有所布置呢?” 张信道:“说的好,既然许兄决心要以破山神雷和那沈天奎同归于尽,咱们只有别作布置了” 毫不动摇的道:”道兄率咱们编成的第一队高手,应付沈天奎随来的人,萧兄,郭兄,代替许兄率领第二队高手,专以堵截沈天奎本人,必要时,可以用破山神雷对付他们,剩下的事,由在下临场应变,再行调派。” 无为道长,萧奇、郭峰齐齐应了一声。 张信缓缓由怀中摸出破山神雷,双手捧给了许阳道:“许兄,破山神雷在此,您收下吧!” 袁莹莹凝目望去,只见那破山神雷,只不过有鸭蛋大小,遍体血红,除非事先知道,绝想不到此物有那等惊人的威力。 许阳双手接过,应了一声,道:“老夫实在是难相信,它有破山碎石的威力。” 张信神色肃然的说道:“如果许兄自己觉得无法和沈天奎同归于尽,希望不要轻用。” 许阳点了点头,道:“如果不能和沈天奎同归于尽,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张兄尽管放心。” 张信道:“那很好,此物只要受重击,即可爆炸,许兄如果能让沈天奎一掌击中,而使它爆炸,那是上策,否则只要施用内力,把它摔在地上即可,不过,据我所知,这破山神雷威力虽然大,但杀伤力的距离是在一丈之内,超过一丈,对方就有生存的机会了。” 许阳道:“老夫记下了。” 张信道:“明日午时沈天奎来此时,王小玉和玉箫郎君,必然会先出手” 袁莹莹接道:“阮大哥说过那王姑娘不是沈天奎的对手,要我阻止此事,不能让王姑娘伤在沈天奎的手中。” 张信点头应道:“这个在下会作安排,不用姑娘费心,明日姑娘也在场中,希望你能够镇静一些,不要出声呼叫,使我们乱了章法。” 袁莹莹道:“你一定得阻拦王姑娘,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张信道:“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会让王姑娘毫发无伤,但姑娘只管坐山观虎斗,用不着多管闲事。” 袁莹莹道:“好!我答应你。” 张信站起身子,道:“阮大侠不似早夭的相,听得噩讯时,在下有些半信半疑,但就当时形势而论,一个人陷于四方大火中,实在是万无生还之理,但命不该死,五行有救,果然发生奇迹,此刻,诸位心中已安,希望能够好好坐息一阵。培养体能,明天也许还有一场恶斗” 转目一顾袁莹莹,接道:“在下已经为姑娘备好了住宿的地方,紧邻着王姑娘,中间只有一层白绫阻隔,姑娘只管安心调息,也可以暗中听听,但不能多说一句话,要知道那王姑娘耳目灵敏,一句话就可能暴露了你的身份。”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腹中饥饿,想吃点东西。” 张信道:“姑娘请到房中休息,自会有人为姑娘送上食物。姑娘可以重新易容,早些去吧!” 袁莹莹重新涂上了易容药物,随在张信身后,绕了数条甬道,来到了一处小室前面。 张信掀起垂帘,袁莹莹低头走入了室中,张信缓缓放下垂帘而去。 两人没再交谈一句话。 袁莹莹目光转动,只见室中放有一张木板搭成的小床,床上白单白被,大约这是灵堂后面,设备最好的房间之一,准备迎待贵宾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险遭毒手,王小玉解围 片刻之后,一个白衣少女,送上了饭菜。 饭菜很简单,但很可口,袁莹莹吃过饭菜之后,和衣登床,拉被盖身,准备小睡片刻,再运气调息。 就在她凝神闭上双眼时,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道:“王姑娘。” 袁莹莹听出那正是玉箫郎君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暗道:那张信把我安排在此,那是有心让我听到玉箫郎君和王姑娘的谈话了。当下凝神听去。 但听王小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是潘兄吗?” 玉箫郎君应道:“正是在下,明日午时和沈天奎的一场决战,也许咱们都难保性命,今日今夜,该是咱们活在世间,最后的一日一夜了” 长长叹息一声,接道:“在下想和王姑娘谈几句话、不知是否可以?” 王小玉道:“潘兄请进来吧!” 袁莹莹心中暗道:王姑娘带着两个女婢,不知是否也在房中。 但听玉箫郎君道:“姑娘那两位女婢呢?” 王小玉道:“她们住在隔壁。” 玉箫郎君啊了一声,道:“那两位婢女,对你敬爱异常,明日午时一战,你如果死在沈天奎的手中,她们只怕要以身相殉。” 王小玉叹道:“她们随我多年,以身殉主,还有可说,但是潘兄你” 玉箫郎君接道:“今日在灵堂上,我已经表明心意,难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我亏欠潘兄的太多了,今生已经无法报答!” 玉箫郎君道:“还说什么报答,明日咱们的生机很小。” 王小玉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参与此事呢?” 玉箫郎君道:“这就叫情难自禁。” 王小玉道:“但我对你无情啊!” 玉箫郎君道:“在下却情有独钟,甘愿为情效死。” 王小玉道:“你知道潘家只有你一根苗,你如果战死此地,潘家的香火,要谁继承?” 玉箫郎君道:“你如果战死我也难独生,潘家还不是要绝后代。” 王小玉道:“我有什么好,潘兄竟然如此痴心。” 玉箫郎君道:“在下如果能说得出姑娘的好处,那也不会如此痴情了。”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潘兄,你看我身边的两个婢女怎样?” 玉萧郎君道:“聪慧娇美,善解人意。” 王小玉道:“她们年轻轻的,殉死当真是可惜了。” 玉箫郎君道:“你可以想个办法派她们去办一件事,避开明日午时的决战。” 王小玉道:“她们已经知道了此事,只怕不会离开了,除非” 玉箫郎君道:“除非什么?” 王小玉低声说道:“除非潘兄肯带她们走。” 玉萧郎君道:“我带她们离开这里” 王小玉道:“是的,可以救她们两条命。” 玉箫郎君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你想要移花接木,让我带她们走,唉!看来,你对我还不了解” 王小玉接道:“潘兄对我的情意,小妹已经永铭肺腑中,只怪相逢恨晚,小妹只好有负雅意了,阮山虽然和我尚无名分,但是表姐遗命,何况是表姐,把我抚养成人,我这做妹妹的岂能违背她的心意,因此,我早把阮山当作我的丈夫了,潘兄的一番情意,我只好来生报答了。” 玉箫郎君接道:“阮山用情不专,既然有了你,又招惹了袁姑娘,他既然无义,王姑娘又何苦对他用情。” 袁莹莹听得暗暗想道:好啊!我和大哥妾意郎情,关你什么事了。 但听王小玉叹息一声,说道:“阮山根本不知道我表姐遗书中的许婚,他也从没把我当作妻子和情人看待。” 玉箫郎君道:“他把你看作了什么人?” 王小玉道:“看作姐姐,长者。” 玉萧郎君道:“如若那阮山真把你当作姐姐,那和咱们的情意,并无冲突,我将尽我所有的能力,帮助他” 突然想到阮山已经死去,长叹一声,说道:“可惜他已经死了。” 袁莹莹暗道:我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死得了呢? 王小玉道:“是的,我也不能独活了。” 玉箫郎君道:“你该替他报仇。” 王小玉道:“不错,我正要替他报仇。” 玉箫郎君道:“在下有一个想法,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小玉道:“什么想法?” 玉箫郎君道:“你对沈天奎这场搏斗,胜败预算的如何?” 王小玉道:“毫无取胜把握。” 玉箫郎君道:“咱们的武功确实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只有凭不怕死的勇气,和他一拼了。” 王小玉道:“我心中早已自认是阮山的妻子,自然是应该为夫殉节,但你何苦呢?”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你就算战死在沈天奎的手中。那也不算替阮山报仇。” 王小玉叹息一声,道:“我自知无能力替他报仇,只要尽到心意就行了。” 玉萧郎君道:“如若咱们两人联手,是否有胜沈天奎的希望?” 王小玉道:“希望不大。” 玉箫郎君道:“如若咱们都能有一个希望,那取胜或者可能?” 王小玉道:“什么希望?” 玉箫郎君道:“在下说过了,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说错了,希望你不要生气。” 袁莹莹暗暗想道:这人实在是可怜,处处陪尽小心,生怕得罪了王姑娘。 只听王小玉道:“你说吧!” 玉箫郎君道:“如若姑娘答应在下,杀了沈天奎之后” 王小玉冷冷接道:“怎么样?” 玉箫郎君道:“杀了沈天奎之后,如若咱们还能活着,那就替阮山建一座最好的坟墓,然后然后” 王小玉道:“然后怎样呢?” 玉箫郎君道:“然后,咱们在阮山的坟墓前,建一座茅庐,替他守孝三年,姑娘也算对他尽了心意。” 王小玉叹息一声,并没回答。 玉箫郎君道:“那时,你再作决定,是否愿嫁我为妻,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王小玉道:“潘兄用情如此深重,倒叫小妹难安了” 玉箫郎君道:“你答应了?” 王小玉道:“其实,我答应不答应,都无关紧要,因为咱们取胜的机会,太渺茫了。” 玉箫郎君道:“我那姑奶奶,赐我灵丹时,曾经传了我几招武功,她说这是她毕生智慧结晶,我希望能凭借新学的武功,胜过沈天奎。” 王小玉道:“原来你已经有了仗恃。” 玉箫郎君道:“这也是碰运气的事了。” 王小玉道:“看来你心中好像是有些把握。” 玉箫郎君道:“如若咱们胜了,那是替阮山报了仇了,是吗?” 王小玉道:“不错。” 玉箫郎君道:“阮山死在沈天奎的手中,我们替他报了仇,他死在九泉之下,也该甘心了。” 王小玉道:“唉!潘兄先请回去,容小妹想想再说好吗?” 玉箫郎君道:“好!在下告辞了,王姑娘想想吧!明晨在下再来。” 王小玉道:“潘兄走好,恕小妹不送了。” 但听脚步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是玉箫郎君离开了王小玉的房间。 袁莹莹心中暗道:大哥并没死,如若是王姑娘明晨答应了玉箫郎君,那又将是一个无法了结的纠缠,看来,我应该早些设法,把大哥没死的消息,告诉那王姑娘才行。 心念一转,挺身而起。 正想举步向王小玉的房中走去,心中突然一动,停下了脚步,暗道:如若我自私一些,不把此消息告诉王姑娘,等她答应了玉箫郎君,事成定局,那时,大哥的心目中,只有我一个人了 一时间,私情,理智,在心中翻腾不息,不知怎么决定。 突然间,软帘启动,玉箫郎君满脸怒容,当门而立。 袁莹莹望了望玉箫郎君,缓缓退回木床上,坐了下去。 玉箫郎君放下软帘,缓缓向袁莹莹走了过来,口中冷冷说道:“你听了很多,是吗?” 袁莹莹心中暗道:我如果一说话。,他一定会听出我是女子口音,看来,只有装哑巴了。 心中念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玉箫郎君一皱眉头,道:“你是哑巴?” 袁莹莹点了点头。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道:“凡是哑巴都有些耳聋,阁下的听觉怎样?” 袁莹莹几乎要张口说出话来,急忙点了点头。 玉箫郎君淡淡一笑,道:“我说的声音很低,你为什么听得很清楚。” 袁莹莹摇了摇头,又摇手,装作没听清楚的表情。 玉箫郎君冷冷说道:“我说的是一样的声音,但你却有些听得很清楚,有些听不清楚,分明是装的了。” 袁莹莹心中暗道,我如果一味示弱,只怕更要使他疑心加重了。 当下双目一瞪,双手连挥,示意玉箫郎君退出室去。 玉箫郎君冷笑一声,右手突然一伸,直向袁莹莹的手腕上扣去。 袁莹莹急快地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一击,左手却故意在绫壁上碰了一下。 原来,她经过一阵考虑后,想出了一个法子,惊动王小玉,以便替自己解围。 玉箫郎君原想自己出手一击,必可擒拿住对方的手腕,却不料对方竟然能一闪避开,不禁微微一怔,冷冷说道:“原来阁下是真人不肯露相。” 突然欺身而上,双手连连挥出,攻向袁莹莹。 玉萧郎君的武功何等高强,如果全力施攻,袁莹莹不还手,决对难以应付,幸好那玉箫郎君,并没伤害袁莹莹的用心,全是擒拿手法,希望能拿住袁莹莹的脉穴逼她说话。 哪知他一连攻了十余招,全都被百袁莹莹闪避过去了,不禁脸色一变,道:“看来阁下的身份,分明已经列入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为什么不肯还手。” 袁莹莹还不见王小玉过来解围,心中大为焦急,暗道:王姑娘如若再不来,那是逼我还手了。 但她在玉箫郎君攻出的几招擒拿手中,已经隐隐觉到对方的武功很高强,如果动手相搏,必须得全力出手,才能支持得住。 玉箫郎君听不到袁莹莹回答,冷笑一声,道:“阁下小心了,我要在十招之内,取你的命。” 话甫落口,右手一抬,疾快绝伦地发出一掌。 袁莹莹早已全神戒备,急忙向旁边一闪,避开一击。 玉箫郎君一掌发出;第二招紧随攻出,一眨眼间,已经劈出了四掌。 袁莹莹避开了三掌,第四掌却不得不举手还击,施展了斩穴手逼开了玉箫郎君的一掌。 玉箫郎君冷哼一声,道:“看来,我又低估阁下了。” 这会儿,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潘兄住手。” 玉萧郎君回头看去,只见王小玉站立在小室中,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走进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玉萧郎君,却唯独对王小玉有着几分敬畏,当下轻轻咳了一声,柔声道:“王姑娘” 王小玉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玉箫郎君道:“他听了咱们说的话,我问他时,他却装聋作哑,这人分明不是好人,只怕是沈天奎派来的奸细。” 袁莹莹吃了一惊,暗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也极为阴险,他说我是那沈天奎的奸细,如果王姑娘相信了,两人不分青红皂白,联手而出,当真是十招,可以取我的命了。 只见王小玉双目在袁莹莹脸上瞧了一阵,摇了摇头,道:“不至于吧!那无为道长和张信,都是智慧绝高的人,岂能让敌人奸细混来此地,而且又让他住在此地。” 玉箫郎君道:“那牛鼻子老道和张信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把这样一个又丑又怪的糟老头子,摆在你的隔壁,我非得去让他们说个道理出来不可。” 王小玉道:“不用了,他们也是要为阮兄复仇的人,你何苦找人麻烦呢?” 玉箫郎君道:“好吧,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们一次就是。” 王小玉微微一笑道:“潘兄,回去休息吧!明日咱们还要决战强敌。” 玉箫郎君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泛现出一片笑意,道:“姑娘说的极是,明天咱们还要决战那沈天奎,你也要好好的休息才行。” 说完话,转身出室而去。 袁莹莹看那玉箫郎君脸上的神情变化,心中暗暗叹道:看来,这玉箫郎君对待王姑娘是情深如海,只要她稍假辞色,那玉箫郎君,的心中就无比的高兴。 心念转动间,玉箫郎君已经走出小室。 王小玉也正要举步向室外走去。 袁莹莹突然向前两步,扯住了王小玉。 王小玉眉头一耸,似乎要发怒,袁莹莹急忙蹲下身子,在地上写道:“我有话对姐姐说,不能让玉箫郎君听到。” 王小玉看完地上的字迹,略一沉吟,也在地上写道:“你是什么人?” 袁莹莹伸手在地上写道:“小妹袁莹莹。” 王小玉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名字,点了点头,道:“咱们等会再见。”起身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王小玉留信告别 袁莹莹暗中留心,发觉那王小玉双颊间起。了一片绯红色,显然,这消息使她生出了无比的激动,但她仍然能控制着自己的举动。 王小玉走出室外,果然见玉箫郎君站在一处转角处,回目相望。 看见王小玉走出小室后,才转身快步而去。 袁莹莹在室中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王小玉重又走了进来。 这时,王小玉已经完全恢复了镇静,神色冷肃的说道,“快取下你的面具,我想看看你的真正面目。” 袁莹莹道:“玉箫郎君不会闯进来吗?” 王小玉道:“我已经有安排了,不用担心!” 袁莹莹抹去了脸上的药物,回复了原来的容貌,道:“姐姐请看。” 王小玉见袁莹莹抹去脸上的易容物,现出了本来面目后,轻轻叹息一声,道:“果然是你。” 伸出手去,把袁莹莹拉入怀中,柔声说道:“妹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袁莹莹原想她一定会先问阮山的消息,却不料她先慰问自己,当下说道:“依赖大哥的机智,我们逃出了沈天奎安排的火阵。” 王小玉点了点头,道:“阮兄弟呢?” 袁莹莹道:“他发觉沈天奎准备歼灭灵堂的阴谋,单人一剑,出去侦察那沈天奎率领人手的实力去了。” 王小玉道:“他见过我没有?” 袁莹莹道:“见过了,姐姐奠祭灵位时,我们都在灵堂上。” 王小玉耸了耸柳眉儿,道:“他为什么不暗中告诉我一声,使我早放心。” 袁莹莹心中暗道:看来王姐姐很生气,我该替大哥解释一下才是。 当下说道:“大哥说,绝不能让沈天奎知道他没被大火烧死的消息” 王小玉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大哥说如若沈天奎知道他没死的消息后怕会别作准备,他要在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突然出现,使沈天奎措手不及” 王小玉道:“他想搏杀沈天奎?” 袁莹莹道:“大哥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小妹看出来了他有此用心!” 王小玉道:“唉!他常常劝别人珍惜生命,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袁莹莹道:“一点不错,姐姐再见他时,好好说他一顿。” 王小玉眉宇间忧愁未解,却又忍不住芜尔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袁莹莹道:“唉!他哪里肯听我劝呢!” 王小玉道:“你既然劝他不住,我说他,他也未必肯听啊!” 袁莹莹道:“他一定会听姐姐的话。” 王小玉道:“为什么呢?” 袁莹莹道:“小妹常见他提到姐姐时,神情间流露出无限的尊敬,所以,小妹推想他一定是很怕姐姐的。” 王小玉笑道:“阮兄弟外和内刚,哪里会怕我呢?” 袁莹莹急忙道:“小妹说的话,绝不会错,姐姐不信。见他时不妨试验一下。” 王小玉微微一笑,改变了话题,道:“你们能逃出那漫遍荒野的大火,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快讲给姐姐听听。” 袁莹莹应了一声,把经过的详情,很仔细的讲了一遍。 王小玉听得连连点头,道:“得道很多帮助,讲起来近乎奇迹。但却被你们遇上了。” 袁莹莹道:“姐姐,我求你一件事,好吗?” 王小玉道:“什么事,只要姐姐我能力所及,一定会答应你。” 袁莹莹道:“还请姐姐装出不知他仍然活在世上的消息,因为大哥告诉我,不许我泄露出去。” 王小玉道:“好!姐姐答应你” 语声一顿,接道:“我和沈天奎约定决斗的事阮兄弟是否知道?” 袁莹莹道:“自然知道了,姐姐在灵堂和沈天奎订约时,我们都在灵堂里。” 王小玉想到在灵堂上,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无异以阮山妻子的身份出现,如今既然知道阮兄弟没死而且又知道他在场听见了,不禁感觉到一阵羞意,脸上一热,道:“唉!阮兄弟越大越坏了。” 袁莹莹低声说道:“那也不能怪他啊!他如果告诉了姐姐。决无法瞒过那沈天奎。” 王小玉道:“对于我和那沈天奎决战的事,阮兄弟准备怎样?” 袁莹莹道:“他说明日午时之前,要赶回灵堂,但他仍然劝小妹阻拦住姐姐,不用和那沈天奎一决生死了,但小妹却为姐姐担心一件事!” 王小玉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关于那玉萧郎君,不知姐姐要怎么处理,别说姐姐是当事人了,就是小妹,也不禁为他一片痴心感动,当真是一件麻烦事情!” 提起玉箫郎君,王小玉确实有些烦恼,皱起了秀眉儿,沉吟了很久,道:“唉!姐姐确实也为此而烦恼,他软硬不吃,死缠不放,真叫人没有办法。” 袁莹莹道:“小妹倒有一个办法,可绝玉箫郎君的痴念。” 王小玉道:“你有什么办法?” 袁莹莹道:“小妹说出来,姐姐不要生气。” 王小玉道:“好!你说吧。” 袁莹莹道:“如若姐姐和阮大哥早日结成夫妇,那玉箫郎君自然会断去痴念了。” 王小玉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我想到你会提出这个办法,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袁莹莹道:“怎么?小妹的办法不对?” 王小玉退到木床旁,缓缓坐了下去,伸手拍了拍木床,道:“你过来坐下,我也有几句话告诉你。” 袁莹莹慢慢走了过去,道:“不知姐姐想说什么?” 王小玉伸出手去,拉着袁莹莹坐了下去,道:“我在灵堂中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听到了。” 王小玉道:“那是我表姐的遗命,我不能违背。但我却有很多事,只能和他有此名分,却无法和他长年相守!” 袁莹莹奇怪道:“为什么呢?” 王小玉道:“我从小是我表姐把我抚养成人,我表姐为了保全那地宫地图,而亡命天涯,但仍然被人追到,力搏强敌,身受重伤,多亏阮兄弟的父母所救,暂居阮家,但终因内伤过重,不久死去,死前写下了遗书,把我许给了阮山” 袁莹莹道:“这么说来表姐的恩情如母,表姐的遗命,名正言顺,姐姐为什么还要推辞呢?” 王小玉道:“那时,阮兄弟身患重病,决难活过二十岁,不论他娶任何贤淑的妻子,都将是早年守寡,表姐受他们照顾的恩情,才决心把姐姐许给阮山,而且那遗书上还说明了要姐姐” 突然间,双颊泛红,沉吟不语。 袁莹莹道:“姐姐为何不说了?” 王小玉道:“咱们同为女儿身,姐姐告诉你也不要紧” 羞泥一笑,接道:“表姐遗书中,说明阮兄弟无法活过二十岁,要我早日和他成亲,替他们阮家生个一儿半女,好继承阮家的烟火。等阮山死后,我就把孩子交还阮夫人,并且替他们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安排好他们,再设法替她报仇;报仇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进入地宫,学习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但是事情变迁,我没能遵照表姐的遗命行事,而阮兄弟更是旷世奇遇,成就了一身绝世武功,表姐的遗言,自然是无法再实现了。” 袁莹莹道:“虽然是事实变迁,但变得对姐姐更为有利,阮郎绝症得愈,又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侠,姐姐和大哥,岂不是正好结为夫妻遵守盟约” 王小玉摇了摇头,接道:“表姐大仇没报,家师的情债没偿还,我怎么能安心奉陪阮山,画眉深闺。” 袁莹莹道:“姐姐表姐的仇,阮郎义不容辞,就是小妹,也要尽我所有能力,助姐姐一臂之力。” 王小玉道:“一则,杀害表姐的仇人,极善心机,而且武功高强,阮兄弟不宜再多结一个仇人,姐姐想通了对付他的办法,不用有劳阮兄弟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妹妹,你知道姐姐告诉你这些事,有什么用意吗?” 袁莹莹道:“小妹不知。” 王小玉道:“姐姐要拜托你一件事!” 袁莹莹道:“姐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这拜托二字,要小妹如何敢当。” 王小玉道:“我要你好好地侍奉阮山,姐姐我要办的事很多,恐怕是不能和他常相厮守,表姐既然有遗命,姐姐心目中自然要承认他是我丈夫,但要委屈妹妹,代姐姐善尽妇道了,好在公婆都是极明事理的人,他们定会视你如女,爱如己出,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袁莹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姐姐认为我能够代替你吗?” 王小玉道:“他能娶到妹妹这样美丽、聪明的贤妻,难道还心有不足吗?” 袁莹莹道:“姐姐看错了,阮山心中,姐姐才是他唯一敬爱的人,他没有向我提过一句喜爱姐姐的话,但我知道他的内心,他处处小心,恐怕得罪了姐姐,他对姐姐有着火般的热情,但却一直深藏内心,不敢形诸于外。因此,那热情也愈来愈强烈,不只小妹无法代替姐姐,就是倾尽世间美女,也一样无法代替姐姐。” 王小玉道:“妹妹,你替他作说客,是吗?” 袁莹莹道:“小妹说的句句属实,决无一句虚言。” 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就算你说的真实,但他从没对我表示过爱慕之意,就是有,也是发自于亲情的姐弟之情” 袁莹莹道:“他是不敢,怕惹姐姐生了气,不再理他了。” 王小玉举手理了一下长发,说道:“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助我,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肯帮忙。” 袁莹莹道:“谁?” 王小玉道:“你!” 袁莹莹道:“我知道不成,再说了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多讨一些教益,姐姐如果不讨厌小妹,小妹心甘为妾,常随姐姐身旁。” 王小玉接道:“如若我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自然也会使你的心愿得偿,不过,在我表姐的大仇没报之前,一切都要有劳妹妹了!” 袁莹莹道,“说了半天,你还是独行其是,我虽然和姐姐认识不久,但内心中对姐姐的敬佩,却是由衷而发,你的事,也就是大哥和小妹的事,等大哥杀了沈天奎之后,我们再合力帮姐姐报仇。” 王小玉微微一皱眉,沉吟了一阵,道:“看来姐姐是无法说服妹妹了。” 袁莹莹急忙说道:“姐姐不要误会,小妹的用心” 王小玉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希望我和你们常在一起!” 袁莹莹道,“小妹正是此意。” 王小玉道:“但姐姐满身是非,行踪所至。凶险随时来,你知道不知道?” 袁莹莹道:“这个小妹就不知道了。” 王小玉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该好好的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袁莹莹还想说什么,王小玉已经起身而去。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之后,袁莹莹刚刚起床,室外就传来张信的声音,道:“姑娘起床了吗?” 袁莹莹道:“起来了,是张先生吗?” 门帘启动,张信缓步走了进来。 张信脸色一片严肃,手中拿着两封信,缓缓说道:“王姑娘留给姑娘的两封信!”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王姐姐呢?” 张信道:“走了多时了。” 袁莹莹急忙道:“向哪个方向走的,快点追她!” 张信摇了摇头,道:“追不上了,王姑娘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袁莹莹气得一跺脚,道:“怎么办呢?” 张信缓缓说道:“姑娘可是告诉她了阮山的消息?” 袁莹莹道:“我被情势所逼,不能不告诉她了。” 张信道:“事已至此,姑娘也不用焦急,这两封信,都是王姑娘留给姑娘的,一封要你转奉阮山,一封却要姑娘自己拆开,姑娘请先看看信上写的什么,咱们再作商议。” 袁莹莹接过两封书信,凝目望去,只见第一封信上写道“劳请妹妹转奉阮山亲拆”。 信封上既是写的亲拆,袁莹莹自是不能拆看,随手藏入怀中。 再看第二封信时,只见上面写道:“袁妹妹亲拆”五个字。 袁莹莹手在拆信,口中却问道:“那位潘公子呢?” 张信道:“姑娘可是说那玉箫郎君?” 袁莹莹道:“不错,他走了没有?” 张信点了点头,道:“王姑娘一共留下了三封信,其中一封信致奉玉箫郎君,在下先把玉箫郎君的那封叫人送去了,然后,才把这两封信,送交给姑娘。” 袁莹莹道:“王姐姐留给玉箫郎君的信上写的什么?” 张信道:“信上写的什么,在下没有看到,但那玉箫郎君看完留书,形同发狂一般疾奔而去。” 袁莹莹不再多问,展开信笺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妹妹如握:愚姐正欲负荆师门,惊闻噩耗,不得不中止师门之行,昼夜兼程而来;原想尽我的能力,和沈天奎决一死战,身殉阮郎,但吉人天相,阮郎和妹妹虚惊无恙。此间人才济济,愚姐留此,也难有多大助力,何况明日午时阮郎现身,潘俊必将中途变节,反将为阮郎招来劲敌;几番思虑,只有留书出走一途。 张先生智略过人,必有善策助阮郎,愚姐一身是非,满腔仇恨,实在是无法随侍阮郎身旁,还望妹妹体念愚姐,善慰阮郎,如若愚姐能够不死,姐妹还有见面之日。纸短情长,写不尽千言万语,搁笔依依,望妹妹善自珍重。 下面署王小玉寒夜奉书。 袁莹莹一口气看完了王小玉的留书;忍不住内心酸楚,眨一下大眼睛,泪珠儿夺眶而出。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袁姑娘。” 袁莹莹举手拭去脸上泪痕,叹息一声,道:“王姐姐信上所说的,都是我们姐妹间的私情。” 张信微微点头道:“在下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不用悲伤了,还望圩好坐息一阵,养养精神,王姑娘与玉箫郎君双双离去,情势已经大变,阮大侠英雄肝胆,只要他在场中,自然会挺身而出,也许难免生死恶斗,姑娘武功高强,到时要力任艰巨,还望保重。” 袁莹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张信道:“好!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 一抱拳,转身而去。 袁莹莹低声叫道:“张先生。” 张信停下了脚步,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袁莹莹道:“我王姐姐在留书上,赞你智略过人,必可助我阮大哥,对抗沈天奎。” 张信微微一笑,道:“那是王姑娘给在下的捧场。” 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张先生,我王姐姐和阮大哥,都对你赞不绝口,你一定真是有本领了。” 张信道:“阮大侠欣赏在下,在下自应当尽我之力,为他分劳了。” 袁莹莹道:“你胸罗武略,料敌断事,才能卓著,但在其他事物,是否也有能耐?” 张信道:“姑娘有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满腹忧苦,不知如何处理,想向先生请教。” 张信略一沉吟,道:“也许在下无能为姑娘分忧,但姑娘如果肯相信在下,不妨说来听听,只要在下知道,自当尽心为姑娘解说!” 袁莹莹道:“你通达相面术吗?” 张信道:“略知一二。” 袁莹莹道:“你说我阮大哥是不是夭寿之相 张信笑道:“阮大侠乃是人间祥磷,此番传出他被火烧死一事,在下心中就不相信,但因传证确凿,历历如绘,使在下也不能不信了,但我心中一直是将信将疑。” 袁莹莹道:“以后,他再不会有什么凶险了吧?” 张信道:“这个,在下没仔细看过阮大侠的相貌,不敢妄作断言,不过,阮大侠的成就太大太快了,道高魔高,日后恐怕仍然难免几番波折,但在下可断言不会夭寿。” 袁莹莹道:“我知道了,那是说他还要经历很多凶险了?” 张信道:“千秋英名,盖代勋业,岂是容易成就的吗?” 袁莹莹道:“还有我那王姐姐,先生有何看法?” 张信沉吟了很久,道:“对于王姑娘,在下就无法评断了” 袁莹莹道:“为什么?” 张信道:“王姑娘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别人对她应该是心存敬畏,不敢接近,但是却有很多人,对她迷恋情深,甘为效死,大有得玉人回眸一笑,死也无憾” 袁莹莹道:“对啊!我也觉着很奇怪。” 张信道:“千万人中,难得有此一人,不幸她又生为武林儿女,唉!如若她生在农家,也不过引起一村一地的骚动,如今却要引起无数武林高手为她拼命。” 袁莹莹道:“那是王姐姐生得太美了,是吗?” 张信道:“她生就奇貌,相法上所谓内媚之相,就一眼看去,她未必很美,但男人不能和她接近,只要对她稍加留心,必将被她吸引,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袁莹莹道:“原来这样?” 张信道:“还算王姑娘为人自重,冷若冰霜,如若她稍微放荡一些,必会引起更多的纷争”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话到此处为止,在下希望咱们谈的话,不要传露出去。”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我记下张先生的话了。” 张信道:“姑娘放开胸怀,好好休息,沈天奎到来时,在下自会派人来请。” 不等袁莹莹答话,转身而去。 袁莹莹目睹张信离去,依言盘坐调息,但觉得心中是非分分,竟然是无法安下心来。 茫然中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听到步履的声直入房中。 睁眼望去,只见一个女婢手中捧着一柄长剑,和一套黑色劲装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张先生要姑娘换上衣服,带上兵刃,到灵堂中去。” 袁莹莹应了一声,急忙换过了衣服,佩上宝剑,向外走去。 只见张信、无为道长、许阳等都在灵堂里低声交谈。 袁莹莹走了过去,道:“沈天奎来了吗?” 张信道:“快要到了,姑娘请躲在灵堂后面,听在下招呼,再出手。” 袁莹莹点了点头,就在灵堂后面,坐了下去。 张信布置这座灵堂,甚费心机,灵堂后面,光线十分暗淡,纵然目光极好的人,也无法看到灵堂后面,灵堂后面,却可清晰的看到灵堂前面的景物。 只听张信低声说道:“王小玉和玉箫郎君,已经双双离去,眼下只有许兄向沈天奎挑战了,如若那沈天奎不肯答应” 许阳道:“老夫说过了,从此听你的命令。” 张信道:“如果那沈天奎答应了你,许兄也要小心施放神雷。” 许阳道:“这个嘛;老夫也许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诸位也要从中帮忙,暗中让他们退远些。” 张信道:“好吧!” 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还是道长出面和他应对,不过,不可和他相距过近,防他突然出手” 谈话之间,突然听到林玉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归云山庄沈大庄主驾到。” 无为道长缓步走到灵堂前迎接。 袁莹莹隔着灵帏,凝目望去,只见沈天奎带着四个人缓步走了进来。 除了宣华夫人和冯子浩外,还有一个身穿 红色袈裟的和尚,手中拿着一对铜钹。 另一个穿着青衫,面色惨白的少年,赤手空拳,没带兵刃。 无为道长一合掌,道,“沈大庄主,很守信用!” 沈天奎道:“沈某人来的早了一点”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王姑娘现在何处?”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一定要和王姑娘动手吗?”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沈某人倒无意见,但在下几位朋友,都希望会会王姑娘。” 无为道长望了那面色惨白的少年一眼,缓缓说道:“诸位一定要见王姑娘,那只好再等等了!” 沈天奎还没来得及答话,冯子浩却抢先说道:“王小玉在不在?” 无为道长缓缓说道:“王姑娘和诸位订约时.贫道并没作保,诸位问贫道要人,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许阳突然由灵帏后面跃出,冷冷接道,“沈天奎,你认识老夫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武当长老,一代侠人,有谁不知?” 许阳道:“好说,好说,老夫已经是形将就木之年,活了这把年纪,也活得不耐烦了,想在临死前替我武林同道,做一件好事,也好留个英名!” 沈天奎道:“许兄准备怎样?” 许阳道:“老夫想先和你沈大庄主,一决生死,算是开场戏,但不知你是否敢答应老夫的挑战?” 沈天奎略一沉吟,道:“许兄,想和在下动手?” 许阳道:“不错,咱们这次动手,不许别人相助,不死不休。” 沈天奎双目神光闪动,扫掠了灵堂四周一眼,道:“在下很佩服许兄的豪气。” 许阳道:“那你是答应了。”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没有答应。” 许阳心中大急,道:“为什么?” 沈天奎道:“因为你不是在下的对手。” 许阳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应战?”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事出常情之外必有诡谋,许兄如果想动手,兄弟指派一人奉陪就是” 不等许阳答话,低声对那红衣和尚说道:“有劳大师出手!” 那红衣和尚应了一声,大行两步,挡在沈天奎的身前,道:“阁下想动手,贫僧奉陪。” 许阳心中暗道:张信料事的能力,果然常人难及,看来老夫是输定了。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沈天奎,你如果不答应老夫的挑战,必将传为江湖笑柄。” 沈天奎道:“大丈夫争千秋大业,岂肯争一时之气。” 那红衣和尚一扬手中铜钹,冷冷接道,”你先胜了贫僧,再向沈大庄主挑战不迟。” 身子一侧,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挥,铜钹闪出一道金光,横里划来,凌厉快速,无与伦比。 许阳吃了一惊,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 那和尚冷笑一声,疾向前冲了两步,双钹连挥,左右合击。 钹光撒出一片金光,耀眼生花。 许阳疾拍两掌,两股强烈的暗劲,随掌涌出,一挡那和尚的攻击,人却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停下了双钹,冷冷说道:“贫僧久闻你老的大名,想不到竟然是怯战之徒。” 许阳心中虽然激愤难耐,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冷冷说道:“老夫想要一句沈大庄主的话,你还不配和老夫动手。” 红衣和尚怒道:“你先胜了贫憎,再夸口不迟。” 许阳身怀破山神雷,恐怕那和尚手中铜钹,触及神雷,爆炸了伤不到沈天奎,自己却先死在神雷下。 他心有顾忌,不愿恋战,转身走入灵帏后面。 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飞钹突然盘旋而出,化作一团金光,直袭过去。 无为道长右手一抬,长剑出鞘,悬空一划,闪起一片剑光。 只听一阵金铁交呜的响声,那红衣和尚投出的飞钹受阻,突然又转头飞了回去。 但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一抬,又把飞钹抓住。 电光石火间,两人各自露了一手,只见灵堂中敌我双方,不少人暗暗称赞。 那红衣和尚接过铜钹,冷冷说道:“你是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仗剑而坐,缓缓说道,“不错,正是贫道,大师法号?”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贫僧居无定处,不通法号也罢。” 语声一顿:道:“眼下武当派中,道长剑术成就最高,贫僧想领教一二。” 无为道长道:“大师飞钹之术,颇似少林绝技回旋飞钹”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除了少林之外,天下还有奇技,道长请出手吧!” 无为道长看他不承认是少林弟子,倒也无可奈何,只好一挥手中长剑,道:“大师既然不肯通名报姓,咱们只有在武功上一分胜负了。” 缓步向前走去。 这红衣和尚出手,声势不凡,无为道长心知遇上了对手,是以毫无轻敌的心,步履凝重,缓缓向前过去,暗中却提聚真气,抱元守一,全神戒备。 双方相距三步左右时,停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智光大师单刀战双钹 那红衣和尚双钹交错而举,神态极是诡奇。 无为道长宝剑斜斜指出,正是太极慧剑中,如封似闭的起手招式。 双方心中明白,彼此都已经运足了功力,如果一旦发出招术,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就在双方将要动手时,突然听到一声佛号,传了出来,道:“道长住手,请退后五步。” 无为道长长剑原式不变,缓缓向后退了五步。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灰色袈裟,手执戒刀,年约六旬的老僧,缓步走了出来。 来的乃是少林高僧智光大师。 无为道长低声说道:“大师有何指教?” 智光大师道:“贫僧目睹那位大师的飞钹,正如道长所说,颇像我少林绝技的回旋飞钹,因此,贫僧想掠人之美,会会那位大师。” 无为道长道:“既是如此,贫道奉让了。” 智光大师手中戒刀,平横胸前,缓步向前走去。 原来;张信隐在灵帏后面,默查灵堂中的情势变化,暗作调遣,听那无为道长说出那红衣和尚的飞钹招术,像是出自少林手法,立时派出智光大师,换下无为道长。 这时,许阳已经走入灵帏,走到张信身前,摸出怀中的破山神雷,低声对张信道:“先生果然有见人之不能见,老夫十分敬服,从此之后,听凭先生调遣。” 说完话,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破山神雷。 张信微微一笑,接过破山神雷,低声说道:”大约今日决战,不需动用此物了,那阮大侠,已经进入了灵堂。” 许阳低声说道:“在哪里?老夫怎么没有看见呢?” 张信道:“如果在下推断的不错,那灵堂门口处,一个黄衫老者,就是阮大侠。” 许阳凝目望去,果然灵堂门口之处,站着一个身着黄衫的六旬老者,手中还握着一根竹杖。 许阳心中仍然是有些不服气,低声说道:“何以见得呢?” 张信道:“很简单,在下由那竹杖上瞧出来的。” 许阳仔细瞧出,那竹杖就是一根平常的竹子,毫无奇怪的地,不知张信由何处瞧出那拿杖人是阮山所扮,当下问道:“那竹杖怎样了?” 张信道:“那竹杖色鲜,显然是由竹园中取下不久,如果这竹杖常常被人所用,早已变了颜色,阮大侠百密一疏,但愿那沈天奎瞧不出来。” 许阳心中暗道:如此简单的事,老夫竟然看不出来。看来在用智上,老夫确实是比起这张信差一招。 当下点头一笑,道:“佩服,佩服” 忽然一皱眉头、道:“那沈天奎会不会瞧得出来呢?” 张信道:“我想他应该不会!” 许阳道:“那是说沈天奎的才智比起先生差一点了?” 张信道:“那也不是。” 许阳道:“为什么先生能瞧出来,又推想那沈天奎瞧不出来呢?” 张信道:“因为咱们先知道那阮大侠今日午时要来,那沈天奎却不知道。” 许阳微微一怔之后,点了点头,呆立在灵帏后面。 原来,他千方百计想找一个难题出来,使那张信答不出来,哪知每一句话,都得到那张信圆满的回答,使得许阳不得不心服口服的认输。 且说那智光大师走到那红衣和尚身前,缓缓的说道:“少林派一向以维护武林正义自居,历代先师中,有不少为此洒热血掉头颅,在所不辞” 红衣和尚冷笑一声,接道:“那是少林派的事,和贫僧何干?” 智光大师冷肃的说道:“如若你敢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贫僧定可叫出你的法号!” 红衣和尚道:“贫僧生具这张冷漠面孔,用不着大师关心!” 智光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但你用钹的招术,却实是少林决学!” 红衣和尚冷冷说道:“咱们佛门中人,不用禅杖,就是施用戒刀、飞钹一类,天下的杖法、钹法,那也相差不远,大师指鹿为马,硬说在下是少林出身,不知是何用心?” 智光大师淡淡一笑,道:“你如果不是少林寺出身的僧人,那也用不着为贫僧作此解说了。” 红夜和尚呆了一呆,怒道:“不论贫僧是何出身,都无关紧要,你先胜了贫僧手中的铜钹再说。” 话未落口,手中铜钹疾劈而出,双钹化出了两道寒光,分左右袭向智光大师。 智光大师冷笑一声,戒刀突然一招地涌金莲。刀光一闪,直向那红衣和尚当胸刺出。 灵堂中观战的人,全都看的一怔,暗道:这不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吗。那智光大师这一刀固然是攻其必救,但那红衣和尚两面铜钹,也势将斩中智光大师。 连那无为道长也看得微微一怔,暗道:这和尚准备拼命? 心念转动间,突然见那红衣和尚双手一收,两面铜钹,突然收了回来。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回避开了那智光大师一刀。 但听智光冷笑一声,道:“你不是少林弟子,这钹法也源出少林一门。” 无为道长暗道:好啊!原来他心有成竹,这一刀是破解红衣和尚铜钹的妙招。 那红衣和尚不再答话,欺身而进,双拔轮转,展开急攻。 但见金光闪闪,钹影纵横,攻势凌厉无比, 智光大师手中戒刀,也疾快地施展开来,展开反击。 两个空门高手,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拼斗,表面上看去,那红衣和尚手中铜钹飞舞盘旋,把智光大师的戒刀卷入了一片钹影中,但实际上,那智光大师形虚内强,戒刀一直控制着那红衣僧人手中的铜钹。 一般江湖中人,虽然瞧不出,这场搏斗的内情,但像无为道长,却瞧得明白,那智光大师似乎是深知红衣和尚铜钹的变化术路,故而能够招招制机,使那红衣和尚手中的铜钹,无法施展。 这情形自然也无法瞒得过沈天奎,但见沈天奎一皱眉头,沉声喝道:“住手!” 那红衣和尚突然双钹齐出,当当两声,架开了智光大师手中的戒刀,纵身而退。 智光大师满脸肃然的表情,冷冷说道:“为何不再打下去了?” 沈天奎道:“两位难分胜负,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智光冷冷接道:“沈大庄主看走眼了,贫僧已经胜算在握。” 沈天奎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在下倒没瞧出来。” 智光大师目光转到那红衣和尚身上,缓缓说道:“咱们少林一门,在江湖上,一向受武林同道敬重,历年以来,都以维护武林正义自任,千百位师祖们不惜为正义丧命成仁,才换褥今日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声誉,想不到” 只听沈天奎冷冷接道:“冯兄,你去会会这位少林高僧。” 冯子浩应了一声,拔剑而出,直走到智光大师身旁,冷肃的说道:“在下冯子浩,在此领教大师绝技。” 智光大师看他年纪幼小,不禁一皱眉头道:“你要和贫僧动手?” 冯子浩道:“不错,大师小心了。” 右腕一抬,刷刷刺出两剑。 剑尖处闪起了两朵剑花,分刺智光大师的两处大穴,智光大师看他出手剑势迅快,威力惊人,急忙退后两步,挥刀迎战。 冯子浩长剑抢去了先机,展开了一轮快攻,剑如落英飘花,绵绵不绝的攻向智光大师要害。 智光大师手中戒刀,虽然竭力抢攻,希望扳回劣势,但冯子浩剑势变化诡奇,招招攻向智光大师必救要害,使智光大师无力反击。 两人拼斗激烈,刀来剑往,转眼之间,恶斗了五十四合,冯子浩剑招始终如长江大河一般,倾泻而下,智光大师也一直被逼的没有还手之力,支撑到五十回合,已经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脸上汗水淋漓而下。 张信隐在灵帏后面,看得明白,低声对袁莹莹道:“智光大师功力不输冯子浩,但他却无法抵御那耀眼生辉,奇幻横生的剑势,如果不及早换他下来,二十四合内必死在冯子浩的剑下。” 袁莹莹低声说道:“我成吗?” 张信道:“阮大侠一旁观战,在下能见智光大师处境危险,阮大侠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他既然不肯出手,必定是别有用心,你还不能出手。” 袁莹莹道:“他要对付沈天奎,怎能轻易出手,我去替那智光大师下来。” 张信道:“无为道长足可应付冯子浩,我想他一定会挺身而出。” 谈话之间,果然听到无为道长高声说道:“大师住手。” 智光大师已经被那冯子浩奇幻莫测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听到无为道长的喝叫声,正想向后跃退,突然听到冯子浩冷笑一声,道:“想走吗?那未免太便宜了!” 喝声中奇招突出,剑势逼开了智光大师的戒刀,一剑刺中了智光的左臂。 一股鲜血;疾喷而出。 无为道长冷哼一声,疾冲而上,长剑一展,撒出一片寒光。 这正是武当派中剑术精华,太极慧剑中一招星河倒挂,那点点寒光,有如繁星坠落,耀眼生花,目不暇接。 冯子浩长剑疾出一招,海市蜃楼,布成了一片剑阵,护住了身子。但听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双剑相触。 寒光敛去,人影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那冯子浩的长衫破裂,被剑划破两处。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堂堂武当派掌门人,暗施袭击,不觉得廉耻吗?”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指使这冯子浩施展车轮战法,难道是应该的吗?” 沈天奎双目神光连闪,四处望了一眼,目光落在灵堂入口处,那手扶竹杖,身穿黄衫的老者身上,瞧了一阵,目光又转到冯子浩的身上道:“冯兄,伤势如何?” 冯子浩道:“只划破了衣衫,没伤到肌肤,在下还有重战能力。” 突然向前两步,剑指无为道长,冷冷说道:“道长可敢和冯某人决一死战?”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阁下当真是要和贫道决一死战吗?” 冯子浩道:“不错,如若道长不敢和在下决一死战,那就请退让,请那王姑娘出来了。”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阁下到此的用心,就是希望见到那王姑娘,可惜王姑娘却不想见你。” 冯子浩怒道:“为什么?” 无为道长冷笑一声,道:“那王姑娘如若想见你,也不会离开此地了!” 冯子浩脸色一变,道:“王姑娘当真走了?” 无为道长道:“也许她有重要的事,重要性超过了和你们订下约定,也许她只是为了不想见你,所以离开此地了。” 冯子浩道:“那玉箫郎君呢?” 无为道长道:“也走了,如若那玉箫郎君在此,决不允许阁下连番指名挑战王姑娘!” 冯子浩急忙说道:“玉箫郎君和玉姑娘一起走的吗?” 无为道长道:“这个嘛在下就不清楚了。” 冯子浩回顾沈天奎一眼,道:“大庄主,那王姑娘已经离开此地了!” 沈天奎道:“妇道人家讲话,自然是不能作数了,冯兄不用计较此事了。” 冯子浩心中懊丧,豪气顿挫,原本要和无为道长决斗的心,也为之消失,望了无为道长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冯兄,不是要和无为道长决战吗?” 冯子浩慢慢转过脸去,望了沈天奎一眼,缓缓说道:“今日双方动手,并不是一般江湖上的比武争名,在下不一定非要和无为道长打个生死出来吧?”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在下并没存心要冯兄和无为道长拼个生死出来,只是冯兄把话说得太满了,忽然又要罢了,也该找个台阶下来才是。” 冯子浩道:“在下和沈大庄主相约有言,在下诱阮山入伏,沈大庄主助在下生擒王姑娘,如今阮山已葬身火海,王小玉也来此凭吊,但你沈大庄主却不肯听从在下的话,昨日生擒王姑娘,让她和玉箫郎君双双逃走,在下为你沈大庄主,甘愿受天下英雄责骂,出生入死,为你卖命,但你沈大庄主却是不肯遵守诺言。” 沈天奎双目神光闪动,冷冷接道:“眼下阮山尸骨没见,是否已死,还难预料,王小玉也还活在人间,冯兄未免说的太早了吧?” 冯子浩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似乎是根本没把对我冯某人的承诺放在心上,在下自然也用不着为你效命了!” 沈天奎举手一挥,道:“冯兄如此决绝,沈某人也不敢勉强,如果无意再趟此混水,那就尽管请便了。” 冯子浩冷哼一声,不再答话,缓步向阮山灵位走去,面向灵位,肃然而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天奎心中虽然愤怒异常,但他却强自忍下了心中的火,没有发怒,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那冯子浩既然不敢与道长动手,在下奉陪道长几招如何?” 无为道长虽然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又不便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沈大庄主看上贫道,贫道自然奉陪。” 沈天奎道:“好!沈某赤手接你兵刃。” 无为道长长长呼了一口气,平剑挺胸,正想出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传入耳中,道:“道长不可出手!” 转目望去,只见张信缓步由灵帏中走了出来。 沈天奎冷冷说道:“我早已想到阁下在此,主持其事,果然不出我预料。” 张信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还能够记起我,那是足证庄主故旧情深,倒叫兄弟有些受宠若惊了。” 沈天奎冷然一笑,道:“看到此地的布置,在下就料到是你,哼哼,我早该杀了你才是” 张信接道:“沈大庄主确实也曾存有杀死在下的心,但大庄主却没选对时机” 沈天奎冷冷接道:“在地宫里,有阮山救你一命,如今那阮山已经死了,世间恐怕再无救你的人了,任你狡计万端,今日也难逃一死。” 张信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沈大庄主能够称心如愿。”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可是觉得沈某人没有杀你的能力吗?” 张信道:“在下相信沈大庄主来此之前,定然有了准备,不过,在下也有了安排” 沈天奎突然缓缓举步,直对张信走来,一面说道:“在下倒想见识一番张兄有些什么惊人的布置。” 张信不但不退避,反而举步直向沈天奎迎上来,哈哈一笑,道:“在下的头颅,但不知沈大庄主是否有取去的豪气。” 沈天奎生性多疑,明知那张信决难挡住自己的一击,不知怎么不肯退避,反而举步直迎上来,心中动疑,突然停下了脚步。 张信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为什么又不肯出手了?” 沈天奎双目中神光闪动,从头到脚地扫掠了张信一阵,冷冷说道:“你一向贪生怕死,此刻,怎么会如此豪气。” 张信淡淡的一笑,道:“一个人总是要变的,在下以往确实有些怕死,但现在,在下却豪气干云,视死如归。以你沈大庄主的武功而言,只要一击,立可使在下心脉崩断而死,可笑你生性多疑,竟然是不敢出手。” 无为道长知道他要使用那许阳的打算,使那沈天奎一掌击在破山神雷上,神雷爆炸,和那沈天奎同归于尽,不禁肃然起敬。 一代霸主的沈天奎,果然有着常人难及的镇静,望了无为道长一眼,淡淡一笑,道: “张信,你本是贪生怕死的人,突然间如此慷慨豪迈,想来定然是别有所图了,事出常情,必有原因:在下一生中最为严守‘谨慎’二字,只怕张先生的心机又是白费了。”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张信的身上,希望瞧出一些蛛丝马迹。 张信笑道:“沈大庄主果然聪明,不过,任你才华盖代,也决对无法想出我忽然间视死如归的原因!” 沈天奎回顾了宣华夫人一眼,冷冷说道:“夫人,你那白线儿可在身上?” 宣华夫人道:“在身上。” 沈天奎道:“张先生也会使用毒物,不知你那白线儿能否伤他?” 宣华夫人道:“沈大庄主可是要我试试吗?” 沈天奎笑道:“不错,张信忽然间不再怕死,在下想其中必有内情,别说他无此豪气,就算有此豪壮气概,照他的为人,也不会甘心死在我手中,因此,我料他必有诡计。” 宣华夫人道:“什么诡计” 沈天奎道:“我想他是有和我同归于尽的打算!” 宣华夫人望了张信一眼,淡淡一笑,道:“贱妾倒瞧不出,他用什么方法能和你同归于尽。” 沈天奎道:“张信的阴险,不能以等闲视之,在下是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说不定他会在身上装上*,等我击中*,使它爆燃” 哈哈一笑,接道:“不管他用的什么诡计,也无法防止你那白线儿的奇毒,你只要用白线儿来对付他,那就不会错了。” 沈天奎虽然对那宣华夫人,有很多优容厚待的地方,但在沈天奎再三说明下,宣华夫人倒也不敢违抗,右手探入怀中,摸出形似一节竹筒的物品,握在手中,冷冷说道:“张兄,这白线儿毒性奇烈,你是早已知道了,那也不用详细的说给你听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冯子浩去邪归正身受重伤 这时,一旁观的无为道长和许阳,才真的知道了这沈天奎是位厉害无比的人物,暗道:江湖上只传沈天奎为人如何的恶毒,却不知他还如此谨慎,果然是很难对付。 但听张信冷冷说道:“夫人那白线儿重如性命,最好不要轻易使用!” 宣华夫人哈哈一笑,道:“沈大庄主的命令,那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张兄小心了。” 说完,右手一抬,但见白影一闪,直向张信飞了过来。就在宣华夫人放出白线儿的同时,一股暗劲迅快地涌了过来,同时,无为道长长剑也已递出,拍来一剑。 白线儿吃那一股暗劲一挡,去势顿挫,无为道长一剑拍来,正好击中白线儿。 只听卿的一声怪叫,那白线儿,突然一圈,缠在无为道长的长剑上。 无为道长手中的剑,虽然不是千古神物,削铁如泥,但却是百炼精钢所铸,锋利异常,那白线儿缠在剑身上,竟然是丝毫不怕。 沈天奎突然冷笑一声,道:“好啊!武当长老和武当的掌门人,竟然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女流,你们自鸣侠义人物,不觉得惭愧吗?” 许阳冷冷说道:“在下只是对付毒物” 一跃而上,呼的拍出一掌,接着道:“沈大庄主可敢和老夫动手吗?” 沈天奎右手一抬,还击出一招劈空掌力,冷冷说道:“许阳!就凭你那一点能耐吗?” 只见尘土旋飞,两股无形的劲道,相撞一起。 沈天奎心中有备,掌力劈出之后,突然纵身而起,退出了两丈多远。 许阳却感觉到全身微微一震,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沈天奎的功力,果然非同小可。 沈天奎的心中一直记着许阳向自己挑战的事,怕他有什么阴谋,哪知道这一掌硬拼之后,竟然毫无变化。 无为道长想到那宣华夫人可能是阮山派在归云山庄的内应。倒也未存心伤她的白线儿,当下手腕一震,白线儿从长剑上滑落到地上。 宣华夫人快步走了过来,俯身捡起白线儿,藏入怀中。 张信一脸严肃表情,站在原地没动,目光却投注在那赤手空拳的青衣少年身上,那青衣少年自从现身之后,一直没说过一句话,神情镇静异常,对身外的打斗,也似乎全然不觉。 这时,那站在门口的黄衣老者,突然移动了一下身子,挡在大门口处。 沈天奎四处望了一眼,忽然觉出气势上,自己已经先输了很多,想到此地不便再留,便低喝一声:“咱们走!” 当先向外走去。 这时,堵在门口观战的人,愈来愈多,眼看沈天奎向外走来,纷纷向两旁让去。 只有那黄衣老者,手握竹杖,站在门口不动。 张信沉声喝道:“沈天奎!” 沈天奎听那张信直喊自己的姓名,眉宇间突现怒容,口中喝道:“张信,你的胆子竟然越来越大了。” 张信冷然一笑,道:“大庄主,此时此刻,我不是你座上的客,咱们相对于敌中,别说我直喊你的名、就是叫得再难听一些,也不碍事吧!” 沈天奎道:“好!你有什么话说?” 张信久和沈天奎相处,知道他刚才的神情,是愤怒已极的表示,只是他强把一腔怒火,按耐干胸中,不使它发出来,当下说道:“阮大侠命丧你手,放眼天下,能和你沈天奎单打独斗的人。确实也不多” 沈天奎接道:“你知道就好。” 张信接道:“因此,在下不得不施展一些手段了。” 沈天奎道:“嗯!你们尽可联手而出。” 张信笑道:“沈大庄主刚才还说,一生之中,最为严守谨慎两字,但照在下的看法,沈大庄主这番计算” 沈天奎沉住气,道:“怎么说” 张信道:“在你想象中,率领四个高手,足以镇服我等,其实此刻,天下和你作对的人,都已存了拼命的心,不会再被你沈天奎的威武所屈服,这是个很大的转变,阮大侠被你所害之后,众情激昂,足可证明,眼下我们这灵堂四周,有三百位以上武林同道,其中可称的上高手的,也有四五十人” 沈天奎大笑一声,打断了张信的话,道:“你们准备围攻我?” 张信道:“只是围战你沈天奎一人,这也正是你常用以对付武林高手的手法之一,不过,你是凭仗毒药,逼他们为你卖命,我们却是人人出自内心,战死无憾。” 沈天奎道:“犬虽众多,何足以言困虎,我等人数虽少,但破围而去,并非难事。” 张信道:“眼下那冯子浩,似乎已经不会再为大驾所困,你谎言以生擒王小玉配他为饵,使他为你效命,此刻谎言揭穿,他自然不会听你指使了。” 沈天奎道:“胡说,你们故意藏起王小玉,怎能说在下谎言欺人?” 只听从未开口的青衣少年,冷冷接道:“沈大庄主当真答允了生擒王小玉后,配与那冯子浩吗?” 沈天奎微微一怔,道:“这个,这个” 青衣少年双眉耸动,道:“沈大庄主如果不健忘,似乎是对在下也许过如此承诺。” 一向狡诈的沈天奎,此刻突然间变得大为尴尬,重重咳了一声,道:“世间美女,何止千万,在下不知诸位怎么都极钟情那王小玉?” 青衣少年眉头一皱,淡淡说道:“在下只是请问沈大庄主,可是对在下也有过这样的承诺?” 沈天奎的修养,虽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之境,但这青衣少年当面揭穿他施诈术的事,也不禁为之脸色一变,双目中神光一闪,冷冷接道:“就算沈某人说过此话,那也不算有什么大错,王小玉只有一个,你们争相逐鹿,都要我助你们生擒王小玉,老夫怎么应付的了呢?”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君子不轻诺,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这般轻诺寡信,不怕见笑江湖吗?” 这几句话,只说得那沈天奎也不禁脸上一热,但他狡猾多智,心中一急,又被他急出两句后来,当下说道:“在下自然不是随口轻诺,在下心中,也早已想到了一个应付的办法。” 青衣少年道,“请教高见。” 沈天奎道,“如果老夫擒住了那王小玉,她只有一人,纵然是天下第一等才能之士,也无法使王小玉变成两个,因此,只有两位各凭武功,一分胜负了,哪个胜,那王小玉就归他所有了。” 青衣少年冷冷笑道:“沈大庄主这法子虽然不错,但却是美中不足,在下还有一个法子。” 沈天奎道:“什么法子?” 青衣少年道:“如果在下此刻先把那冯子浩杀了,也不用事后的决斗了。”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这个吗?老夫倒不便替阁下作主了。” 言下之意,那无疑已经赞同了青衣少年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沈大庄主既然不便做主,自然由在下做主了,不过,在下想问沈大庄主一句话。” 沈天奎道:“好!只管请说吧!” 青衣少年道:“在下杀死冯子浩后,不知是否还有人和在下夺那王小玉的没?” 沈天奎道:“据沈某所知,江湖上还有争夺王小玉的人,不过,那些人都和沈某有仇,沈某自然只帮助阁下了。” 青衣少年道:“使在下担心的,还有一人和我争夺!” 沈天奎道:“是我归云山庄中人吗?” 青衣少年道:“不错。” 沈天奎道,“什么人?”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先去杀了冯子浩,再告诉沈大庄主不迟。” 举步直对冯子浩走了过去。 冯子浩一直站在阮山的灵位前,呆呆的出神,他似乎有无限的愧疚,也似乎有无穷的悔恨,对那沈天奎和青衣少年的一番对话,毫无察觉。 这时,观战的人,又增加了不少,看到他们窝里反,自相残杀起来,心中既是觉得可误,又有一些喜悦的感觉。 张信向后退了三步。使那青衣少年行走的路,更宽了一些。 这时,冯子浩仍然对着阮山的灵位出神,竟然不知死亡将至。 张信重重咳了一声,道:“冯子浩,小心了。” 青衣少年冷冷一笑,道:“阁下放心,对付冯子浩,在下还不用施展暗算。” 果然,在冯子浩身前三尺处,停下了脚步,道:“冯兄痴对阮山的灵位,可是有些后悔引他入伏吗?” 冯子浩听了张信的警告之后,早已有了戒备,但他仍然肃立没动。 直等那青衣少年发问,冯子浩才缓缓转过身子,道:“不错,我引阮山入伏,如今悔恨交集。”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他是你的情敌啊!阮山如果不死,你永远得不到那王小玉。” 冯子浩道:“是的,不过你也得不到,那王小玉乃是天宫仙女,如若她有一个匹配的人,那人应该就是阮山,你不配,我也不配。” 青衣少年冷然一笑,道:“但如今那阮山死了,总该有一个配娶王小玉为妻的人。” 冯子浩道:“但那人不是你!” 青衣少年道:“那是阁下了?” 冯子浩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我!” 青衣少年道,“不是你不是我,那是什么人呢?” 冯子浩道:“那人吗?不在人世间” 青衣少年突然一扬右手,道:“小心了。” 一点寒光,直奔向冯子浩的前胸点去。 其实,他话没出口,寒光已至。 只见冯子浩右手一抬,手中长剑,疾快绝伦的应手而出。 剑光一闪,当的一声,击中那青衣少年疾射而来的寒光。 冯子浩挡开了一击后,右腕一沉,突然向那青衣少年攻出两招。但见寒光一闪,幻起了两朵剑花,分别刺向那青衣少年的两处大穴。 只见那青衣少年身躯闪动,脚不离原位,轻灵巧妙地避开了冯子浩的两剑。 冯子浩长啸一声,挥剑进击。但见寒光流转,漫天剑影,分由四面八方攻向那青衣少年。 眨眼之间,那青衣少年已经被困于一片剑影中。 冯子浩剑招太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只见剑光扩布,两条人影,竟皆不见。 四周观战的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物,但也很少人见过如此凌厉快速的剑招,只看得一个个目瞪口呆。 激斗中,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剑光突敛,人彩乍现。 凝目望去,只见冯子浩弃剑倒地,青衣少年缓缓转身,走向沈天奎、笑道:“在下幸未辱命。” 沈天奎一皱眉头,道:“这并不是沈某的主意。” 青衣少年笑道:“至少沈大庄主并没反对,因为他背叛了归云山庄。”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不错,背叛我沈某的人很难逃得了性命。” 四周观战的人,都没瞧出那冯子浩如何被伤,直等那青衣少年转身而去,仍然瞧不出冯子浩伤在何处。 但听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在下能够生擒王小玉,必配程兄为妻。”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了。” 抱拳一礼后,又缓缓伸出右手。 沈天奎略一犹豫,道:“这是为何?”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在下要和沈大庄主击掌为誓,希望沈大庄主今日的承诺,日后不得再有变化!” 沈天奎缓缓伸出手去,道:“在这一生中,从没和人击掌立誓,今日和你立誓,那是第一次了。”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足见大庄主对在下的重视了。” 迅快的探过手去,轻轻的在那沈天奎的手上击了一掌。 沈天奎的脸色突然一变,双目神光闪动,盯注在那青衣少年的身上。 眉宇间,隐隐泛起了一片杀机。 那青衣少年却迅快的向后退出了两步,笑道:“大庄主前天可在我身上动过手脚?” 沈天奎道:“动什么手脚?” 青衣少年脸色突然一变,满脸笑容,顿时消失,冷冷的说道:“点了我一处奇穴?” 沈天奎道:“在下一生最敬佩才智高强的人,今日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我身上下了毒手,在下一向自负谨慎的人,今日竟然着了你的道儿,好生叫沈某人佩服!” 青衣少年冷哼一声,道:“好说,好说,沈大庄主的手段。在下也是佩服得很。” 这一番对话,忽敌忽友,只听得场中群豪,个个目瞪口呆、就连那无为道长和许阳,也看得震动不已,只有张信却镇静如常,似乎是对此等奇怪的事,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 沈天奎极快的又恢复了原有的镇静,淡淡一笑,道:“在下想向程兄请教一件事。” 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言重了,大庄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沈天奎道:“程兄刚才在我身上动了手脚,不知是什么奇毒?” 青衣少年道:“简单得很,在下只是在手中暗藏一枚毒针,借着和你沈大庄主击掌时,刺中了沈大庄主!” 沈天奎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针上的毒,要几时发作?” 青衣少年道:“在下这毒针叫七毒针,如若不是刺中要害,要七日之久,毒性才能攻入心脏,毒发而死,不过在七日之前施救,立时安然无恙!” 沈天奎道:“程兄带有解药吗?” 青衣少年道:“有,不过,不在我身边!” 沈天奎道:“放在何处呢?” 青衣少年道:“藏在一条毒蛇身上。” 沈天奎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青衣少年道:“在下一向不说谎言。” 沈天奎道:“如若那条毒蛇被人杀死了呢?” 青衣少年道:“在下记下了药方,可以再配解药。” 沈天奎道:“配成可用的药,要多少时间?” 青衣少年道:“大约要三日之后。” 沈天奎道:“这么说来,在下还等得及让阁下配解药了!” 青衣少年道:“只要在下好好的活着,沈大庄主又能遵从诺言,自然不会死了”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也想向沈大庄主请教一件事。” 沈天奎道:“什么事?” 青衣少年道:“关于沈大庄主在在下身上动的手脚,是什么手法?” 沈天奎道:“刚才程兄已经说了,我点了你一处奇穴。” 青衣少年道:“手法很特殊,在下曾经运气试行自解,耗了我两个时辰之久,却没成功!” 沈天奎道:“那是独门手法,不是程兄能够解得了。”青衣少年道:“沈大庄主点伤在下的奇穴,要几时才会发作?”沈天奎道:“大约要半月之久,如若在下不施解救,半月之后,伤势开始发作,呕血而死。” 青衣少年道:“不要紧,沈大庄主伤势发作快我数日,在下相信,不会死了。” 沈天奎点头笑道:“从此刻起,沈某人要刻意保护程兄了。” 张信突然插口说道:“两位还没谈完吗?”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张兄有何指教?” 张信道:“这位冯子浩大约快要气绝了,两位难道见死不救?” 沈天奎望了冯子浩一眼,道:“这位程兄的手段,只怕常人难以救得了。” 张信淡淡一笑,道:“这位冯子浩,虽然和我等敌对相处,但我等也不愿见死不救。” 沈天奎道:“张兄几时变得这样慈善了?” 他接着又道:“阁下的意思,似乎是想救人了。” 张信道:“不错。” 沈天奎道:“阁下能够救得了吗?” 张信道:“尽人事而听天命。”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张兄为人收尸,那也是一件大功德的事了。” 张信不理沈天奎的讥讽,高声说道:“抬下去,全力抢救。” 灵帏后缓步走出来了两个黑衣劲装大汉,把冯子浩抬了下去。青衣少年目光一掠张信,道:“听说阁下昔日也在归云山庄听差。” 张信道:“不错,和阁下一样,被沈大庄主的巧言所骗。”青衣少年道:“听说你很有能耐,读万卷书,知天下事,星卜医理,五行奇术,无所不能,不知是真是假?” 张信看他的目光闪烁不定,口中虽然在说话,暗中却已经留神戒备,口中缓缓应道:“阁下过奖了。” 青衣少年冷冷说道:“我不是称赞你,是想估量你一下,胸中究竟有多少能耐。” 张信道:“阁下想问什么。” 青衣少年道:“你可瞧出在下怎么伤的那冯子浩?” 张信摇了摇头,道:“没有瞧见,但在下能想得出来。”此言一出,真是语惊四座,连那许阳也听得暗皱眉头,暗道:难道他的眼力,还能强过我不成。 转念一想,也许他早有准备,暗中留心,瞧出了冯子浩受伤的情形,故意作这番惊人的举动。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道:“叫人难以相信,在下倒要请教一下,他是何物所伤?” 张信道:“他不是伤在武功下,而是中了你的暗算!”青衣少年道:“彼此动手,不死必伤,暗器伤人,也算不得什么!” 张信道:“但阁下用的暗器,和常人不同。” 青衣少年脸色一变,道:“什么不同了?” 张信道:“一般细小的暗器,不外毒钉,毒针之类,但阁下的暗器却是活的!” 青衣少年仰天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那是何物吗?” 张信微微一笑,道:“在下只知道不是毒蛇,而是一种细小的毒物,至于要在下叫出名字,那却不是我的能力了。” 青衣少年缓缓说道:”这么说来,阁下只能算知道一半了!”突然一扬右手,一道黑光,由袖中疾射而出。 张信早有防备,身躯一闪,右手劈出一掌。 但两人相距很近,张信虽然早有防备,也是闪避不及,只见那物沾在了张信的衣角上。 这会儿.忽然听到一声娇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张先生不要动!”喝声中银光一闪,射向张信的衣角。 只见张信衣角上的异物一颤,掉落在地上。 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三寸长短的百足蜈蚣,被一枚银针,穿身而过,百足划动,在地上挣扎了一阵死去。 青衣少年望了那地上的蜈蚣一眼,道:“好毒的银针。” 张信望了那银针一眼,知道是西域冰宫的冰魄针,自然是袁莹莹暗中发针相助了,心中暗道了两声惭愧,暗道:这蜈蚣一定是奇毒无比的毒物,既然被沾上了衣角,再想抛掉它,决不是容易的事,不是西域的冰魄针上有奇毒,可以克制它,立即取它性命之外,今日只怕要死在这毒蜈蚣的口下了。 只听那青衣少年冷冷说道:“那位姑娘是谁,你本处于必死的情景下,她却救了你的性命。” 提高了声音接道:“何人施放毒针,杀死了在下的蜈蚣,可敢现身一见。” 袁莹莹发出了冰魄针,救了张信,心中已经大感不安,暗道:“我这冰魄针,如若被那沈天奎瞧出来了,一定知道我还活在世上,沈天奎知道我还活在世上不要紧,但如果惹大哥生气了,那就糟了。” 任那青衣少年出言相激,袁莹莹却始终不肯现身。 正当袁莹莹心念转动之际,果然听到沈天奎高声说道:“西域寒毒冰魄针” 张信接道:“不错,正是西域寒毒冰魄针,沈大庄主的见识很广啊!” 沈天奎脸色一变,道:“袁莹莹还活在人间吗?” 张信冷冷说道:“你很怕袁教主,是吗?” 沈天奎目光盯注在张信的脸上,道:“那袁莹莹还活着吗?” 张信道:“她如果还活着,我们是庆幸万分。如若她死了,袁教主,只有此一位爱女,自然会找你算帐了。” 这几句话,答复得巧妙之极,没说明袁莹莹是否还活着,听起来若有所指,但想一想,却又是不着边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章沈天奎破为而逃 精明阴森的沈天奎,也听得满脸困惑的表情,缓缓说道:“那是说,西域冰宫中,已经有高手到此了。” 张信冷笑一声,道:“彼此对敌,在下似乎是用不着向你说明吧!” 沈天奎冷冷说道:“刚才说话的是女子声音,分明是发针的人,一定是袁莹莹了。” 张信淡淡一笑,道:“袁姑娘还活在世上,阮山自然也不会死了。” 沈天奎道:“西域冰宫中人,绝不只有袁莹莹一人施用冰魄针了。” 张信道:“这寒毒冰魄针,乃是那西域冰宫中独门暗器,冰宫中人,会用此物,乃是天经地义,似乎是用不着向沈大庄主解说了。” 沈天奎道:“那是说只要那灵帏后面,有西域冰宫的人,就可以打出这寒毒冰魄针了,不是袁莹莹还魂重生。” 张信淡淡一笑,道:“沈大庄主随便想吧!你想说袁莹莹还活在人间也好,已经被你活活烧死了也好。但如果想从在下口中探得出一点消息,只怕要枉费一番心机了。” 沈天奎道:“哼!果然是老奸巨猾。” 张信道:“彼此,彼此。” 沈天奎目光转到宣华夫人的脸上,低声说道:“你带有几种毒物?” 宣华夫人道:“三种。” 沈天奎道:“好,只要有人拦阻咱们,那就一齐施放出手。”目光转到那青衣少年身上,接道:“程兄也是一样,随身带有多少毒物,听在下招呼,就一齐施放出手。” 青衣少年抬头望了宣华夫人一眼,道:“听说夫人有役使各种毒物的能力,但不知手法如何?在下今日倒要大开眼界了。” 宣华夫人举手理一下鬓边长发,笑道:“阁下似乎是不分敌友,不管何人,都想挑拨一下。” 青衣少年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在下也通晓一些役使毒物的手法,不知咱们中原和苗疆役用毒物的方法,是否相同。” 宣华夫人道:“嗯!那很容易分辨,日后,咱们找处地方,不防来一次役用毒物比试,胜负立可分出来。” 青衣少年道:“好极了,好极了,在下既然出现于江湖上,也不希望还有一个役使毒物的人,立足中原。” 灵堂中的群豪,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想到那百毒相斗的惊奇残酷的场面,既想一观奇景,又觉得一旦身临其境,必将呕吐出酒饭来。 沈天奎神色严肃的说道:“程兄,你是沈某人的贵宾,但咱们眼下的处境,却是宾主同命,生死与共,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再有意气之争。”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沈大庄主请放宽心,我们放毒相斗,虽然是已成定局,但距离时日还早。” 沈天奎道:“以后的事,到时再说,王小玉既然已经离开了,咱们也不宜久留了。” 青衣少年四处望了一眼,笑道:“但在下却觉得此时此刻,正是和你沈大庄主讨价还价的好时机。” 沈天奎微微一怔,道:“这番话,是什么用意?” 青衣少年道:“很简单,因为在下心中有几件事,早已想对沈大庄主说明,只是时机不当,说了于事无补,何况,沈大庄主深知先下手为强,先点了在下的一处奇穴,形势逼人,在下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此刻,强敌环伺,沈大庄主又被在下的毒针所伤,形势已变,虽然对在下未必有利,但至少是一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在下如果不借此机会,说出心中的话,岂不有负大好良机了吗?” 沈天奎强忍下心头火气,道,“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明,我还自信有容人的肚量。” 青衣少年道:“第一件事是,在下和沈大庄主是平等论交,彼此之间,身份相等。” 沈天奎点了点头。道:“这个嘛,在下一直没把程兄看作沈某人的属下。” 青衣少年道:“第二件,我助你对付阮山和天下英雄,并非是钦慕你沈大庄主的英雄,全是为了那王小玉,只要王小玉再出现,你沈大庄主必须得全力助我生擒她”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再说明一些,是生擒王小玉,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那可能使你归云山庄的高手,有些死伤。” 沈天奎道:“那是自然,程兄助我,在下自当以生擒王小玉酬谢程兄。” 一代霸主沈天奎,在形势逼迫下,不得不屈服在那青衣少年的威胁下。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刚才说过,还有一人,也可能和在下争夺王小玉,沈大庄主还记得吗?” 沈天奎道:“记得,不知那人是谁” 青衣少年道:”你,沈大庄主。” 沈天奎先是一怔,继而一拂颚下长髯,哈哈大笑,道:“老夫这把年纪,怎么还有此心?” 青衣少年道:“别人也许瞧不出来,但在下却不会被人欺瞒。” 沈天奎摇了摇头,道:“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青衣少年道:“我只要揭穿你内心的秘密,让你知道在下已有了准备,你如果有此念头,那就早日打消,无此念头,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天奎脸上稍现怒色,道:“我一生中,从没受人如此摆布过,还望程兄好自为之。” 青衣少年哈哈一笑,道:“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在下开道。”转过身子,大步直向灵堂外面走去。 沈天奎回顾了张信一眼,道:“在下想告别了,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张信淡淡说道:“看看你们的运气了。” 沈天奎双眉一耸,却没再多话,随在那青衣少年身后向外走去。 张信望了那站在灵堂门口,手执竹杖的黄衣老人一眼,站立在原地不动。 那青衣少年把毒物当作暗器施用一事,已经瞧的群豪个个心中惊怕,看他当先开道而来,大都闪避一旁,只有那黄衣老者,仍然站在门口不动。 沈天奎和宣华夫人也随在青衣少年身后,走到了出口处。 那青衣少年冷冷说道:“老丈高寿?” 黄衣老人竹杖支地,站在那里纹风不动,有如石雕泥塑一般、望也不望那青衣少年一眼。 青衣少年冷笑一声,右手一缩由袖中抓出了一条三寸长的紫色的蜈蚣,右手一抬,投向那黄衣老者的脸上。 张信虽然料到这黄衣老者,可能是阮山改扮,但想到那蜈蚣的恶毒,也不禁有些震动,看他如此沉着,更是为他担心。 只见那黄衣老者左手一抬,竟然把那投过来的紫色蜈蚣接在手中,反手一挥,投向了沈天奎。 沈天奎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不敢和那黄衣老者一样伸手去接,大袖一挥,潜力涌出,击落了投向身上的蜈蚣。 青衣少年道:“失敬,失敬,想不到阁下竟然也是役使毒物的高手。” 右手一伸,扣向那黄衣老人握着竹杖的右腕。 这一招去势很快,但那黄衣老者,却沉着冷静,直等那青衣少年右手五指,将要搭上右腕脉穴,右手才突然向下一滑,沉落半尺,竹杖一推,击向那青衣少年的肘间关节。 应变手法平淡中,蕴含奇妙,发于粹然咫尺之间,那青衣少年闪避不及,被那黄衣老者推出的杖势,击在右臂上。 竹杖上蓄力强大,青衣少年中杖后,顿时觉得左臂一麻,急忙向后跃退三步。 那黄衣老者也不追赶,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青衣少年疾退三步之后,一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显然,他一条右臂,受伤不轻。 青衣少年回顾了沈天奎一眼,肃立不动,显然,正自暗中运气解穴。 沈天奎冷肃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惊愕表情,缓步走到门口处,冷冷地望了那黄衣老者一眼,缓缓说道:“阁下贵姓?” 黄衣老者两道闪电一般的目光,移注在沈天奎的脸上,打量了沈天奎一阵,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阁下似乎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黄衣老者道:“不错。” 他似乎是恐怕多说一个字,用最简洁的字句回答。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和我沈某人自然也谈不上恩怨二字了,不知何故要拦阻在下的去路。” 黄衣老者道:“听说你作恶多端,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他说话的声音很怪,似乎是用弓弦一个字一个字地弹了出来。沈天奎一皱眉头,道:“阁下的意思,是要打抱不平了。”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阁下姓名,可否见告?” 黄衣老者冷然说道:“不必了。” 沈天奎右手一抬,突然攻出一掌,拍了过去。 黄衣老者也不闪避;左手一抬,硬接一掌。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沈天奎身躯晃动,那黄衣老者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招硬打硬拼,双方都用的内力硬接。 沈天奎冷笑一声,道:“不怪阁下狂做如斯,果然是有些手法,再接我沈某一掌试试。” 喝声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掌势中带起了一股疾厉的暗劲,掌势没到暗劲已到,整个灵堂,忽忽摇动。 那黄衣老者也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抬,又硬接了一掌。 这一次,那黄衣老者,有了准备,只被震得退了一步。 但以沈天奎发出的掌势而论,这一掌似乎是强过了上一掌很多。 沈天奎一皱眉头,又劈出一掌。 黄衣老者似乎已经知道了厉害,不敢再用左手去接,松开了竹杖,用右手接了一击。 沈天奎连攻了三掌,那黄衣老者也硬接了三掌,只看得在场中人个个为之一呆,心中暗道: 这人不知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够硬接沈天奎的三掌猛攻。 沈天奎攻出三掌之后,没再抢攻,急忙收掌而退,冷冷说道:“阁下居然能硬接沈某人三掌,足见高明” 那黄衣老者,似乎是根本没听到沈天奎说些什么,冷冷接道:“攻来不还大失礼节,小心了。” 竹杖挥动,劈出三杖。 沈天奎连封带躲,才把三杖快攻避开,双目中神光凝注在黄衣老者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阮山,你没有死,是吗?” 黄衣老者冷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竹杖一起,横里扫出一招。 沈天奎也不闪避,左手一推,便向竹杖上迎去。 这等打法,不但大出了在场群豪的意料之外,就是那黄衣老者,也不禁为之一呆。 但听砰的一声脆响,竹杖正击在沈天奎的手腕上。 只见竹屑横飞,那黄衣老者手中的竹杖,突然破裂一节。厅中观战的群豪相顾失色,暗道:这沈天奎的武功已经练到了体若精钢,那一杖明明击在了手腕上,不但不见他痛苦的表情,反而把竹杖震断了一截。 但见那黄衣老者,却毫无惊骇的表情,右腕一挫收回竹杖,当心刺去。 竟然把竹杖当作长枪施用。 沈天奎左手推出,啪的一声,又把竹杖震开,人却欺身而上。 这一下,群豪听得明白,分明是竹杖和钢铁相击的响声,心中更是惊讶。 原来,场中群豪,听到起初一声,认为是听错了,这一次特别留心那声音,分明是竹杖击在钢铁上的声音。 要知一个人练功夫,练到身上被击时能发出回音,也如钢铁一般,实在是罕见的事了。 张信似乎是已经看出了群豪心中的疑团,高声说道:“沈大庄主的左右双腕各带一个纯钢袖圈。” 这一点破,观战的群豪,恍然大悟,惊讶的表情,登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阵轻叹。 原来,武林中,有很多不常用兵刃的人,常用精钢打成袖圈,带在腕上,其形如镯;不过,要比镯子大,用及时可当兵刃。 沈天奎武功高强,群豪一时间被他震住了,想不到带袖圈的事。 直等张信出言点明,群豪才恍然大悟。 抬头看去,只见沈天奎已经走进那黄衣老者的身旁。 右手一沉,劈了下去。 那黄衣老者手中的竹杖,已经吃那沈天奎左掌一击,又加上距离太近,别说竹杖一时间无法收回,就是有法收回,这等近的距离,那竹杖太长,也无法施展。 只见那黄衣老者右手一抬,突然向上迎去。 沈天奎冷哼一声,身子,突然间及退三尺。 凝目望去,只见那黄衣老者已经丢掉了手中的竹杖,右手却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剑。 沈天奎脸色严肃,冷冷说道:“阮山,果然是你,” 那黄衣老者冷然一笑,仍然不肯答话。 这等一直不肯说话的法子,使狡猾多智的沈天奎也搞得大为不安,略一沉吟,接道: “那阮山乃是英雄人物,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如果不敢开口承认,一定不是阮山了。” 只见那黄衣老者右手执剑,双目微闭,脸上是一片平静的神情,对沈天奎的呼喝声,充耳不闻。 这等神情,一般人瞧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以沈天奎的武功,却瞧出了情势大为不对,那黄衣老者的神情,正是运用上乘剑道的起手姿态,不禁大为惊讶,沉声喝道:“咱们走!” 走字出口,人已经飞跃而起,右手挥出,顶篷破裂,人随着穿出帐篷,有如巨鸟凌空而去。 宣华夫人紧随在沈天奎的身后,飞跃而起,穿出屋顶而去。 那青衣少年正运气调息,却不料沈天奎破顶而出,警觉不对,顾不得再运气疗伤,急忙一提气,纵身而起。 只听黄衣老者喝道:“你留下。” 喝声中黄衣飘飞,人已经凌空而起,两条人影,同时以电闪雷奔的迅度,向篷顶抢去。 那黄衣老者身法,抢先了一步,挥掌劈下。 但听砰的一声,两人悬空硬拼了一掌。 那青衣少年在那黄衣老者居高临下的强猛掌力压制下,身不由己地跌落在地上,震扬起一片沙土,那黄衣老者,却用八步登空的身法,斜出一丈多远,才落实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清除余党 张信疾快地奔走过来,扬手一指,点了那青衣少年的穴道。 这时,沈天奎随行四人,除了走了一个宣华夫人之外,冯子浩重伤之后,生死不明,这青衣少年,伤在那黄衣老者的掌下,又被张信点了穴道,剩下的只有那手执铜钹,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 无为道长长剑出鞘,拦住了那红衣和尚的去路,道:“大师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拼命一战?” 红衣和尚目光转动,只见智光大师手执戒刀站在一旁,心知破围而出的希望百无其一,当下旋转飞钹,自刺咽喉,头断血喷,尸体栽倒。 无为道长看他连震飞钹,似乎要出手,却不料他回钹自杀,一时间救援不及。 智光大师丢掉手中戒刀,接住那飞落的人头,揭开他脸上的人皮面具,黯然一叹,道: “果然是老衲的同门师兄弟。” 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本门中,也有叛逆之徒,人死不能复生,大师善葬他的尸体,也算尽了同门之意。” 智光宣了一声佛号,抱起那红衣和尚的尸体,向外走去。那黄衣老者,望着智光大师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突然转身向灵帏后面走去。 许阳,无为道长等,心中虽然都觉着这黄衣老者,可能是阮山假扮,但又不能完全确定,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只见张信快步而行,越过黄衣老者,道:“在下带路。”黄衣老者道:“有劳了。” 张信带着那黄衣老者,走入了一间静室中,抱拳一礼,道:“阮大侠。” 黄衣老者微微一笑,除去脸上的易容之后,恢复了本来面目,正是逃出火海的阮山。 但听步履声响,许阳、无为道长、袁莹莹紧随而入。 许阳伸手抓了住阮山一只手,道:“阮兄弟,果然是你。”阮山一欠身,道:“老哥哥好。” 许阳哈哈一笑,道:“看到兄弟你完好无恙,老哥哥还有什么不好呢?” 这几句话,听来平淡无奇,但平淡中,却包含了无限的关怀情义。 阮山道:“多谢老哥哥了。” 无为道长接道:“阮大侠托罗二侠和师弟交给贫道的两本书,贫道己经收到,妥善保管,立刻可以奉还阮大侠。” 阮山道:“道长没有瞧过吗?” 无为道长道:“贫道只看了书名,没内容。” 阮山点了点头,道:“道长为何不看呢” 无为道长道:“贫道老迈了,那是应该留给年轻人的,何况,此时敌我相对,处境险恶,贫道也无心。” 阮山点了点头,道:“道长胸怀宽大,用心深远,晚辈敬服。” 袁莹莹突然向前走了两步,道:“大哥,我错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大哥交代我不许说出你脱险的事,但我却没得大哥同意说了出来。” 阮山道:“不要紧,我知道你有苦中,其实你不说,也无法瞒过张先生。” 张信道:“阮大侠过奖了。” 许阳道:“这事不能怪袁姑娘,都是老夫逼她说的。”阮山道:“小弟没有怪她啊!” 许阳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给老哥哥面子的。” 袁莹莹长长叹息一声,道,“大哥,你在灵堂中,都已经听到了吗?” 阮山道:“听到什么?” 袁莹莹道:“王姐姐走啦!” 阮山一呆,道:“真的走啦?” 袁莹莹道:“王姐姐和我谈了很多,我坚持不让她离开,但她却留信不辞而别。” 阮山脸上红光一闪,淡淡笑道:“不要紧,王姐姐一向来去自由,咱们怎能留她呢。” 张信双目闪动,回顾了一眼道:“许兄、道长、袁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他一口气呼叫出三人,三人也同时一愣齐说道:“什么事?”张信道:“在下有一件要紧的事,想和阮大侠单独谈谈,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许阳道:“武功上,老夫佩服我阮兄弟,用智上,老夫敬服你张先生,你尽管请便吧!” 张信一欠身,道:“阮大侠,这边请。” 阮山举步随在张信身后,又走入了另一座静室中,道:“张先生有何见教?” 张信道:“吐出那口堵在胸口的血,强忍着,怕要逼岔你的真气。” 阮山双目中神光闪动,盯在张信的脸上,瞧了一阵,突然闭上双目,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叹道:“张先生,果然厉害,已经瞧出在下受了伤!” 张信点了点头,说道:“你伤得不重,这口血大部分是为了王姑娘” 阮山一皱眉,接道:“张兄怎能如此肯定?” 张信微微一笑,道:“阮大侠,承你看得起我,引为知己,在下自当尽我的能力,回报知己,王姑娘和阮大侠之间,虽然属于私事,但在下也不得不插口说几句。” 阮山被他一句话道破了胸中的秘密,只好长叹一声,道:“张兄有何见教?” 张信道:“冯子浩、玉箫郎君等,都可以列为一流人物,可是无美女相伴,这其间就有着值得研讨的原因了。” 阮山道:“什么原因?” 张信道:“不能单方的责怪冯子浩和玉箫郎君等人了。”阮山道:“王姐姐言行端正,玉箫郎君和她有过一段相处时光,为她倾倒,还有可说,可那冯子浩和五毒门的程公子,根本和我王姐姐从无往来,他们自作多情,难道也要怪在我那王姐姐的头上吗?”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阮大侠觉得那王姑娘是否和别人有些不同呢?” 阮山道,“在下倒是感觉不出。” 张信道:“你仔细的想想看,每见她一次之后,是否就加深了一次印象,那印象愈来愈深,有如刻在心上的痕迹,抹之不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就在下而言,昔年我并无此感觉。”张信道:“那时你年纪小,不解风情,王小玉纵有倾城之媚,你也感觉不出,再度重逢,你已经长大了,感受自然不同了。”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也许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总觉得魔由心生,怪不得他人。” 张信道:“在下略懂相术,王小玉那特殊的相貌,谓之内媚,千百年中,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奇相。” 阮山眨动了一下眼睛,道:“那不是她的错了。” 张信道:“王姑娘没有错,冯子浩、玉箫郎君等也没有错,错的是上天造就她这么一副媚人的奇相,使她行踪所至,必有人心猿意马,情难自禁。” 阮山道:“古人云红颜祸水,想必如此了。”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却是还难说其中奥秘,那程公子说的不错,连那沈天奎也已经被王小玉的媚力所动。” 阮山神情激动,脸色忽白忽红,显然,他内心中,正有着强烈的冲突。 很久之后,才听他长叹一声,道,“张先生,如若情形如此,咱们应该如何处置我王姐姐。” 张信道:“让她少见人,自成一个天地,年华如水,青春易逝,一旦红颜老去,那天赋的惑人勉力,自然会随着年华消失。” 阮山道:“她如果不肯常居无人的地方,难道要把她关起来不成。” 张信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过一阵子再说吧,咱们谈了这一阵话,阮大侠的气血,大约已经平静了,现在,你可以坐息一阵了。” 阮山也知道及时坐息一阵,调匀真气,才不致使体能受损,当下说道:“多谢张兄了。” 张信道:“还有几件事,等你坐息醒来之后,咱们再谈不迟,在下先走了。” 缓步出室而去。 阮山目睹张信的背影消失之后,才盘膝坐好,运气调息。 等他坐息醒来,睁眼看去,只见袁莹莹面含微笑,坐在身旁。 这时,她已经换穿了女装,只见她秀眉弯弯,樱唇喷火,久穿男装后还女容,似乎是又增加了不少清秀之气。 但见她轻启樱唇,柔声叫道:“大哥,好了吗?”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很好。” 袁莹莹道:“张先生说,大哥和沈天奎对掌时,受了伤。大家都很担心。”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一点轻伤。” 袁莹莹探手入怀,摸出了一封信,道:“王姐姐临走时,留下了两封信,其中一封留给我,另一封给你。” 阮山接过书信看去,只见上面写道:“劳请袁妹转奉阮山亲拆。” 看字迹娟秀,果然是王小玉的手笔。 阮山折开封套,只见上面写道:“致阮兄弟:月蓉姐的遗命,把姐姐终身许你为妻,你易容隐于灵堂中,大约已经听到了我在灵位前的肺腑之言。 虽然我没有告诉过你,但我内心中,早已承认了你是我的丈夫,你如果死了,为*者,自应为夫报仇,但我从袁妹口中,得知内情,知道你没死,情势有变,月蓉姐大仇没报,姐姐怎能苟安偷活?目前我已经找出了杀害月蓉姐的凶手,只是还无法确证而已,此去报仇,生死未卜,也许日后无缘再见,再说了我情孽缠身,难以脱身,实在是有些愧对夫君。 袁妹妹,洁如其名,希望你善为照顾,何况她对你一往情深,就是姐姐,也难比她,如若你还肯听我一句话,那就善待袁妹,她才是你最好的终身伴侣。 执笔千斤,心焦如焚,望兄弟体谅我一片苦心。” 下面属名王小玉奉上。 阮山看完了王小玉的信,说不出心中是一股什么滋味,不知是爱是恨。 但听袁莹莹柔声说道:“大哥,王姐姐信上写的什么?”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她要我好好的对待你。” 袁莹莹怔了一怔,突然流下泪来。 阮山伸出手去,握住了袁莹莹的玉腕,道,“莹儿,哭什么?” 袁莹莹道:“我也不知道,是难过还是高兴,其实,王姐姐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那冯子浩不是说过吗?王姐姐是天上的仙女,俗凡中人,没有哪一个配得上她。” 袁莹莹黯然垂下了头,道:“大哥,你不知道王姐姐的心。”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王姐姐很喜爱你,只是她不像我,什么事都表现在脸上。” 阮山长长叹息一声,道:“王姐姐和你谈了些什么?” 袁莹莹道:“我们谈了很多话,但说来说去,都是两个人的事,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阮山道:“王姐姐怎么说我?” 袁莹莹道:“她要我劝你好好的保重,不要以她为念”阮山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王姐姐在留给我的信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袁莹莹道:“王姐姐虽然这么说,但咱们决不能坐视不管,应该助她报仇。”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眼下情势正值紧要关头,只怕是无能力帮助她了。” 袁莹莹道:“难道大哥对王姐姐报仇的事,就不闻不问了吗?” 阮山淡淡一笑道:“沈天奎的阴谋野心,已经暴露,张先生借我的死,传告天下,天下英雄,都闻风而来,云集于此,也许一场决战,即将展开,小兄如何能够离开此地呢?” 袁莹莹道:“唉!大哥说的也是,此地事情,也很重要,大哥又是举足轻重的首要人物,自然是无法离开了。” 阮山道:“莹儿,你去请张先生和许老前辈以及无为道长来,我要和他们研商一些事情,沈天奎刚受挫败,咱们要行动,最好能抢得先机。” 袁莹莹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阮山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缓缓坐在了一张木椅上。 他必须尽力使自己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许阳、无为道长、张信等紧随而来。 袁莹莹走在最后。 阮山一欠身,道:“诸位请坐。” 几人分别坐了下来,张信微微一笑,道:“阮大侠请我等来此,有何指教?” 阮山道:“指教倒不敢当,但在下想到了一件事,想和诸位研商一下。” 许阳道:“兄弟,什么事,干脆说吧!别这样吞吞吐吐的,叫人听着难受!” 阮山微微一笑,道:“关于那沈天奎,小弟想先发制人。” 张信接道:“不知阮大侠有何计划?” 阮山道:“兄弟之意,愈快愈好,咱们研商之后,就立刻调集高手,直捣沈天奎的巢穴,给他个措手不及” 目光转到张信的脸上,接道:“兄弟只有此想法,详细的计划,还要张兄多多费心了。”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眼下,此地云集的高手虽然不少,但真可用的人,却也不多,如若咱们计划不密,那该是一场硬拼,就双方实力而论,咱们不宜和归云山庄的人硬拼!” 阮山道:“在下对付沈天奎,剩下的人,可否对付得了归云山庄的人?” 张信道:“不可硬拼,何况阮大侠也未必一定能够胜得了沈天奎,就在下观察,你们两位的胜败而论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阮山道:“这么说来,咱们不能和他硬拼了。” 张信道:“硬拼的结果,胜负很难预料,最后的结果是个玉石俱焚结局。” 阮山一皱眉头,道:“听张兄的意思,那是说咱们败多胜少了。” 张信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但如若咱们能够知道沈天奎眼下的实力,巧妙的调配,”也许能掌握几分胜算。” 阮山叹息一声,道:“看来,只有在下去找宣华夫人打听一下内情了。” 张信道:“冯子浩已经清醒,也许咱们可以从他的口中知道一些内情。” 阮山道:“那很好,现在他是否可以说话了?” 张信道:“大概还要等上两个时辰才行。” 阮山道:“什么人疗治好了他的毒伤?” 无为道长笑道:“除了张先生之外,还有什么人有此能耐。”张信道:“说来惭愧得很,在下只不过是碰运气罢了,想不到竟然奏效了。” 许阳接口道:“阮兄弟,老夫想问你两句话。” 阮山道:“大哥吩咐,小弟洗耳恭听。” 许阳道:“你突然间急于搏杀沈天奎,事出意料之外,是否别有原因呢?” 阮山道:“小弟想趁他受挫之后,一鼓作气,能够把他制服,也免得夜长梦多,别有变化。” 许阳道:“只有这一个原因?” 阮山道:“如此拖延时间。咱们固然可以多作准备,但对方也是一样啊!再说了,除了在此的人,小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相助我们了!” 许阳道:“说的有理,不过,老夫总觉得兄弟你似乎是另有心事?” 阮山尴尬的一笑,道:“小弟想搏杀沈天奎之后,由诸位收拾后事,小弟要去助人报仇!” 许阳道:“助哪一个?” 阮山道:“王小玉,王姐姐。” 许阳一笑道:“老夫也想到和她有关” 语声一顿,接道:“王姑娘要找什么人报仇?” 阮山道:“不知道,她留信中没说明白。” 许阳道:“那人住在何处呢?” 阮山摇了摇头,道:“这个,小弟也不知道。” 许阳笑道:“天涯辽阔,兄弟既不知她找的什么人,也不知她去向何处,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让你找上三两年,也未必能够找得着。” 阮山不善谎言,在许阳追问下,不自觉的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许阳轻轻咳了一声,道:“这样吧!老夫要我武当弟子,追查那王姑娘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告诉兄弟。” 张信道:“最好要贵派,多派几个高手,暗中相助王姑娘一臂之力。” 许阳点了点头,道:“老夫立刻去办。” 起身向外走去、阮山口齿启动,似乎想阻止,但话到口边,却又没说。张信起身说道:“在下去瞧瞧冯子浩的伤势如何,如果能够说话了,就请他到此一谈。” 起身随在许阳的身后而去。 大约过有一盏茶工夫,张信又走了回来,低声说道:“冯子浩已经清醒了,听说阮大侠想和他谈谈,使他精神大振。” 阮山道:“好!咱们立刻去看他。” 张信道:“在下带路。” 举步向外走去。 阮山随在身后,走到了另一座小室中。 只见一张木床上面,睡着面色惨白的冯子浩。 冯子浩看到了阮山挣扎着要起,口中说道:“阮大侠” 阮山急忙向前一步,按住了冯子浩,低声说道:“冯兄躺好。”冯子浩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在下数次陷害阮大侠,但阮大侠对在下却是毫无敌意。” 阮山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应该谈谈现在。” 冯子浩道,“阮大侠如此宽宏大量,实在是叫我惭愧得无地自容了!” 阮山道:“我说过,咱们不谈过去的事” 语声一顿,道:“在下想请教冯兄一件事。” 冯子浩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阮大侠要问什么,只管说。” 阮山道:“沈天奎的手下究竟有多少高手,实力怎样?” 冯子浩道:“沈天奎老奸巨猾,真正实力内容,极度隐秘,除了他本人之外,大概再无第二个人真正知道了” 轻轻咳嗽了一阵,接道:“不过,就在下所知,很多正大门派的人,似乎是都已经被他所用,除了眼下云集在此,听命于他的高手之外,他还有着不可忽视的潜力。” 阮山点了点头,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冯兄能够说出沈天奎的手下中一些特殊的人物,列名一般的武林高手,就不用谈他了。” 冯子浩道:“除了归云山庄的原有人手之外,稍受沈天奎敬重的,有那位刚才伤我的程公子,还有一名叫追星剑的老者,不知是什么人物,但在下看那沈天奎对他似乎是极为敬重。” 张信道:“追星剑客?” 冯子浩道:“不错,他叫追星剑客。” 阮山似乎是对追星剑客漠不关心,接口说道:“听说他最后去会见了一位和尚,冯兄知道吗?” 冯子浩点了点头,道:“知道,只是我没见过那位和尚。”阮山道:“听说过他的名字吗?” 冯子浩道:“在下等只知道他去会见了一位高人,能让沈天奎移樽就教的人,那人自然不是平凡人物。” 阮山心中暗道:看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当下掉转话题说道:,“冯兄,有一件事,在下大感不解,不知冯兄是否知道?” 冯子浩道:“什么事?” 阮山道:“关于那宣华夫人。” 冯子浩道:“宣华夫人怎么样?” 阮山道:“那宣华夫人数次相助我们的事,沈天奎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 冯子浩道:“大概知道”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有一次在下在场,沈天奎曾经讥讽过宣华夫人,说她吃里爬外,并且笑她的年龄可做阮大侠的” 望了阮山一眼,突然住口不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旧恩难忘 阮山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反正那是沈天奎的话,冯兄照实而说就是。” 冯子浩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罪了,沈天奎说那宣华夫人的年岁,可做阮大侠外婆了,还在痴想阮大侠垂青于她,劝她早些死去心中情焰。” 张信微微一笑,道:“在下早就有此感觉了。” 阮山道:“什么感觉?” 张信道:“那沈天奎早已对宣华夫人有爱慕之心,才会三番五次的纵容她,不论什么事,都让她三分。” 阮山道:“宣华夫人知道吗?” 张信道:“自然知道,她才有恃无恐。” 阮山道:“不管如何,宣华夫人曾数次救助在下,这情意实在是叫在下不安,真不知日后,如何报答她。” 张信道:“不只阮大侠,要是天下和沈天奎为敌的人,都应该感激她。” 阮山站起身子,道:“冯兄伤势没痊愈,在下也不便多打扰,过几日,冯兄身体好些了,在下再来和冯兄长谈。”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冯子浩长叹了一声,道:“阮大侠。” 阮山已经走到了门口处,重又转了回来,道:“冯兄有何见教?” 冯子浩道:“有一件事,在下不得不说。” 阮山道,“什么事?” 冯子浩道:“关于那王小玉” 阮山接道:“王姑娘人间仙女,无人不喜爱她,这个兄弟明白” 冯子浩摇了摇头道:“我是说现在,在下心中想的事。” 阮山道:“冯兄想的什么?” 冯子浩道:“阮大侠对那王姑娘似乎是无情。” 阮山怔了一怔,道:“我们相识很久了,情同手足,怎能说无情呢?” 冯子浩道:“在下所指的情是爱情,当今世上,只有你阮大侠这等人,才配王姑娘,在下、玉箫郎君,和那位程公子,都配不上她,因此,在下想” 阮山道:“冯兄,王姑娘才慧过人,一切有她自己主张,她要怎样,咱们都无法勉强她,是吗?” 冯子浩道:“阮大侠说的不错,王姑娘的事,只有王姑娘自己决定,咱们都无法代她做主” 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我想了几年,就没有想明白过。” 张信道:“当局者迷,冯兄现在想明白了,也为时不晚,” 冯子浩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在下想到了一件事,不知阮大侠能否答应?” 阮山道:“只要合乎情理,在下一定答应。” 冯子浩道:“在下伤好之后,想要追随阮大侠身后效力。” 阮山道:“‘追随’二字,在下如何敢当,冯兄如果愿意同为江湖道义,除恶扬善,兄弟随时欢迎。” 张信道:“冯兄肯加入我们的阵容,使我等实力增强了不少。” 冯子浩道:“诸位能够答应,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阮山一拱手,道:“冯兄好好养息,兄弟不打扰了。” 缓步走出了小室。 张信紧随身后而出。 阮山突然想起了程公子,低声说道:“那位程公子怎样了?” 张信道:“其人武功高强,一身奇毒,在下不敢让他手脚活动。” 阮山道:“你把他捆起来了?” 张信道:“我点了他四肢穴道,派人监守、主要不让他运气冲动穴道。” 阮山道:“你和他谈过话吗?” 张信摇了摇头,道,“没有,其人性情冷酷、倔强,只怕很难说服他,在下的意思,不如暂时把他囚禁起来,折磨一段时间再说。” 阮山道,“咱们去瞧瞧他吧!” 张信道:“好!但阮大侠要小心他的暗算、此人心机深沉,恶毒,只怕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阮山道:“我知道,昔年我就是被他打下了深谷,身坠险地,才吃了千年灵芝。今日和他交手是第四次相逢了。” 张信道:“在下带路。” 抢在阮山前面,带阮山走入了另一座小室中。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那程公子盘膝坐在木床上,木床两边,各站着一个持剑大汉,四道目光,一直盯注在那程公子的身上。 那程公子紧闭着双目,虽然听到脚步声,仍然是不肯睁眼瞧看一下。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程兄,好些了吗?” 程公子睁开双目,望了阮山一眼,冷冷说道:“刚才与在下对掌的黄衣老者,是你阮山装扮的吗?” 阮山道:“不错、刚才多蒙程兄承让了。” 程公子冷笑一声,道,“我早该想到是你。” 阮山谈谈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在下此来想和程兄谈谈今后的事!” 程公子道:“什么事?” 阮山道:“程兄准备今后作何打算?” 程公子冷冷说道:“阮大侠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阮山道:“在下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阁下。” 程公子道:“现在你可以想了,在下想先知道阁下准备如何对付在下,” 阮山道:“那要看程兄是什么态度了,如果程兄可以和我们合作,合力对付那沈天奎,咱们极是欢迎,但如果程兄不愿和我们合作,那自是又当别论了。” 程公子摇了摇头,道:“在下只怕很难和各位合作。” 阮山道:“为什么?” 程公子道:“条件不合。” 阮山道:“阁下要什么条件?” 程公子道:“王小玉,如若谁能把王小玉许配给我,我就给谁帮忙。” 阮山脸色一变,道:“王姑娘的事情,任何人都做不了主,但如若阁下自信能够使王小玉对你动情,那是阁下的事,阁下这个要求,未免太过份了吧!” 程公子冷笑一声,道:“你不管也可以,但要你答应一件事。” 阮山道:“但要合乎情理。” 程公子道:“是否合乎情理,在下不知道,不过,你一定能办到。” 阮山道:“你说说看。” 程公子道:“我要你退掉王小玉的婚约。” 阮山道:“王姑娘和我并无婚约!” 程公子道,“但她表姐的遗命把她终身许配给你了”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不过;在下并不是无理取闹”张信接道:“逼人退婚,这还不算无理取闹,那要怎样才算无理取闹呢?” 程公子道:“王小玉的舅父没死之前,亲口答应家父,把那王小玉许配给我,只不过,这些事都无法证明了。” 张信道:“既是无法证明的事,如何能凭你程公子随口乱说。” 程公子道:“王小玉的舅父早亡,家父也不幸死去,如若王小玉的表姐还在,也许她还可以作证,不幸她也死了!” 张信道:“如若王姑娘的表姐知道此事,哪里还会把王姑娘许配给阮山呢?” 程公子冷冷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是家父亲口告诉我的事情,我想,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但这和各位关系并不大,重要的是对付沈天奎。” 张信道:“你能对付沈天奎?” 程公子道:“不错,沈天奎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或是用毒,或是暗点奇穴;但在下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毒针刺了沈天奎一针,诸位是亲眼所见了,除此之外,在下也在沈天奎的几位属下身上,暗中下了毒” 张信接道:“阁下很阴险!” 程公子道:“在下为了自保,和沈天奎这等人来往,不得不用些心机。” 张信道:“有一点,希望阁下明白,此刻,你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随时可以置你于死地。” 程公子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但你们无能力对付沈天奎。”张信道:“你如果不肯和我们合作,沈天奎也一样会毒发身死。” 程公子道:“所以,在下相信,他会不计一切来此救我。” 张信道:“如果我们现在把你杀了,他救出去的只是一具尸体。” 程公子突然放声大笑,道:“诸位把在下看得太无能力了。” 张信道:“怎么说?” 程公子道:“如若诸位杀了在下,那沈天奎就不会死了,因为在下早已把解药,交给了我一位对我忠实的属下,如若他知道我死了,自然会把解药交给那沈天奎,连同他几位中毒的属下,自然也一并获得解药;这就是诸位杀死在下的代价,如果咱们能够谈得好,不用诸位出手,数日之内,沈天奎和他几个重要的助手,都将毒发身亡。” 张信道:“听起来阁下似乎是很有把握。” 程公子淡淡一笑,道:“如果在下无此把握,岂肯坐此待毙。” 张信道:“五毒门的能力,在下昔年也曾听过,不过,我倒是想不出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在穴道被点下,逃离此地。” 程公子双目眨动,道:“好!在下试给诸位瞧瞧!” 阮山,张信,都似乎是有些不信,四道目光,盯住着那程公子。 只见程公子闭上双目,久久不见动静,似乎是入定一般。 张信正想开口,突然听到两声惊呼,两个执剑的大汉,齐齐摔倒在地。 回头望去,只见两个执剑大汉的脸上各自爬着一条绿色的蜈蚣,满脸青气,似乎是已经被那绿色蜈蚣咬伤。 程公子睁开双目,笑道:“这两只绿蜈蚣,奇毒很烈,不输见血封喉的淬毒暗器。” 阮山万万没有料到,他在被囚时,仍然敢施毒伤人,事先没有防备,没带蛟皮手套,倒也不敢伸手去触摸那些毒物。 张信冷笑一声,道:“他们死了吗?” 程公子道:“如果在一顿饭工夫不施救治,那就没有救了。” 张信道:“你有解药吗?” 程公子道:“有解药,你们也无法施用!” 张信道:“为什么?” 程公子道:“因为那是活解药,以毒取毒。” 张信道:“要解了你的穴道,才能施救?” 程公子微微一笑,道:“不错,张先生果然极明事理。” 张信回望了阮山一眼,默然不语。 阮山略一沉吟道:“救人要紧,解开他的穴道。” 张信右手挥动,拍活了程公子四肢被点的穴道。 阮山却借机退到室门口处,暗中戴上了千年蛟皮手套。 只见那程公子,伸展了一下双臂,缓缓走下了木床,口中喃喃自语,右手轻轻的取下了那两只蜈蚣,放入袖中,顺手由袖中取出一个玉盒。 打开盒盖,倒出两只人面蜘蛛,放在两人被蜈蚣咬伤的伤口处。 阮山仔细瞧去,只见那两只蜘蛛,大如鸡蛋,通体如墨,顶门却有一个白点。 但见两个执剑人脸上青气渐消,片刻工夫,青气消退净尽,面色复转红润。 程公子收起蜘蛛,藏入玉盒,又取出两粒药物,投入两人口中,道:“不过一盏茶工夫,他们就可以清醒,不用再为他们的生死担心了,咱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毒死沈天奎,和他几位得力的助手,只要阮大侠肯答应拒绝王小玉的婚约。” 阮山心中暗道:和沈天奎这场拼斗,到目前为止,还无必胜把握,如若沈天奎突然毒发而死,对武林大局,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这程公子要我逃避王姐姐的婚约为条件,才肯毒杀沈天奎,倒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只听程公子又接道:“一个人不能兼得鱼与熊掌,阁下已经扬名天下,武林中人,都把你当成了救星,立千秋大业,只有牺牲一些私情了。” 阮山冷冷说道:“王小玉已经离开此地了,阁下信是不信?” 程公子怔了一怔,道:“这话如果出自别人的口,在下不信、但既然是你阮大侠说出来,在下只好相信了。” 阮山道:“多承你看得起我,玉姑娘已经离此他往,留给在下的书信上说,她去为表姐报仇了!” 程公子道:“阮大侠可知那王姑娘的仇人是谁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信上没曾提起,也没说明她要去何处?。”程公子沉吟了一阵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阮山道:“字字真实。” 程公子道:“她一个人去的吗?” 阮山道:“她有两个情同姐妹的女婢,和她同行。” 张信接道:“还有一个人追她而去。” 程公子道:“什么人?” 张信道:“玉箫郎君。” 程公子冷哼一声,道:“早晚他要和冯子浩一样的下场。” 阮山心中暗道:那冯子浩也没死啊! 心中念转,却忍下没说出口。 程公子突然抬起头来,两道眼神,逼注在阮山的脸上,接道:“冯子浩的事不谈,阮大侠意下如何,还望给在下一个肯定的答复。” 张信接道:“这话阁下应该去问王姑娘,也只有她才能决定,阮大侠就算答应了,也是于事无补。” 程公子冷冷说道:“看来,咱们是谈不成了。” 阮山冷笑一声,道:“阁下又准备用毒物伤人吗?” 程公子道:“你是我和王小玉之间最大的障碍,看来除了杀你之外,别无良策了。” 语声微住,突然扬手,绿光一闪,直向阮山飞去。 阮山右手一抬,接住了那绿色蜈蚣,五指加力,把蜈蚣一捏三段,投掷在地上,道:“阁下还有多少毒物;尽管施展吧!” 程公子冷笑一声,道:“你带有武林三宝之一的千年蛟皮手套。” 阮山微微一怔,暗道:“他的见识倒是很广。” 但听程公子接道:“家父在世时,告诉过我,他就是吃了这千年蛟皮手套的亏,伤在了花仙子的修罗指下” 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那花仙子是你的什么人?” 阮山道:“我恩师之一,你如果想替父报仇,在下也愿代师出面。” 程公子道:“我父亲待我并不好,如果不是他阻拦我,六年前,我就要你的命,也不会让你活到今天。” 阮山道:“六年前,你把我推下悬崖,只是我命不该绝”程公子接道:“如果不是先父阻拦我,我要眼看着你死在毒物口中,也不会给你生机了。” 张信缓缓说道:“如若留着阁下,使咱们又多了一个强敌,那就不如先杀了阁下了。” 程公子暗中提聚真气,凝立不动。 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令尊昔年,对在下曾有过相救之恩,在下今日也放兄台一马,你可以走了。” 程公子似乎是大感意外一般,怔了一怔,举步向前走去。 阮山低声对张信道:“张兄,请招呼兄弟们一声,不要为难这位程公子。” 张信点了点头,目光转到程公子的脸上,道:“阮大侠大仁大义,虽然只是点滴之恩,也必涌泉以报,放阁下平安离开,只怕也出了你意料之外,希望阁下能知好歹。” 两句话,含义深长,无疑是提醒那程公子,要他把阮山和沈天奎的为人比较一下。 程公子也不答话,放步向外走去。 阮山和张信,一直追在那程公子的身后,一直看他安全离去,两人才转身而回。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心中有什么打算吗?”阮山回顾了张信一眼;道,“你说,我放了那程公子对吗?” 张信道:“程公子为人的阴沉、恶毒,不在沈天奎之下,如今阮大侠放了他,未免是纵虎归山了。” 阮山道:“我知道” 语声微微一顿,道:“当我决心放走那程公子时,我已经决定了约那沈天奎,作次决斗。” 张信道:“阮大侠准备直接找他挑战?” 阮山道:“不错,还要张先生设法传告武林,使沈天奎无法不出面应战。” 张信道:“逼那沈天奎出战,倒不是难事,但阮大侠是否已经算过,一定是那沈天奎的对手。” 阮山道:“我大约想过了,他的功力可能比我深厚,但我的武功、招数,比他博杂精奇,还有他的年龄,已近花甲,只怕是难耐久战,如若我们拼上千招,他将力尽不支。”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江湖大局、转变得逐渐对我等有利,就眼下情势而言,似乎是用不着走此极端。” 阮山道:“沈天奎连遭挫败,锐气大失,此时此刻,当是他重出江湖后,最为暗淡的时期,如若我能够侥幸地胜了他,不但可以使他声威尽失,统驭不固,而且也许可以挽救一场大劫,” 张信奇怪道:“挽救一场大劫?” 阮山道:“不错,挽救一场大劫。那沈天奎已经决定于本月十五全面发动,同时用飞鸽传书,函告各大门派中潜伏的奸细,一齐动手,设法取得各大门派的领导之位。” 张信吃了一惊,道:“这阴谋万万不能让他得逞。” 阮山道:“是的,所以,我们要在十五日之前,和他决一死战。” 张信道:“既是如此,那是势在必行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屈指算来,距离十五日,不过只有五日时间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所以,我要请张先生设法在一两天内,逼那沈天奎出面和我决战。” 张信道:“好!在下当尽我全力相助。” 阮山道:“在下也要借用两天之力调养一下体力,如果没有特殊的事,就请张先生做主,不用惊动我了。” 张信道:“阮大侠只管养息。”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缓步走到袁莹莹的房中。 袁莹莹正在梳头,眼看阮山走了进来,站起身子笑道:“大哥,我是不是长大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语声一顿,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严肃,接道:“莹儿,咱们好好休息两天,调息体力,研究武功,纵然能再多得一招一式,也多一份把握。” 袁莹莹神色一变,道:“有什么事?” 阮山道:“两天之后,我要和沈天奎决一死战,而且定要和他分出生死!” 袁莹莹道:“只怕那沈天奎,不肯答应和你决战。” 阮山道:“我已经让那张先生尽一切可能,逼他出手。” 袁莹莹道:“大哥要逼他决战,可是心中有把握一定能够胜他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因为现实不容许我们再等待了!” 袁莹莹道:“为什么呢?” 阮山道:“那沈天奎已经决定十五日通令各大门派中,潜伏的奸细,要不择手段,夺取掌门权力,准备供他调遣。” 袁莹莹道:“所以,大哥要在十五日之前搏杀沈天奎?” 阮山道:“正是如此,绝不能让他把这一道令传出。” 袁莹莹道:“但大哥一人,未必是那沈天奎的对手啊!” 阮山道:“所以,要你相助我了。”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咱们生死与共。” 阮山道:“不错,咱们尽两日时间,调息一下体力,我还想传授你一点武功。” 袁莹莹道:“好吧!能和大哥战死一处也是小妹的心愿。” 时光匆匆,两日间弹指而过。 在这两日中,阮山和袁莹莹,同室演练武功,和外界完全隔绝。 张信既要接待佳宾,又要安排那阮山和沈天奎决战的事,费尽了心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决战白石坡 第三日中午时,阮山和袁莹莹走出小室,张信和许阳等齐齐迎了上来。 张信一抱拳,道:“我等正要去叩请阮大侠。” 阮山道:“怎么样?事情安排好了吗?” 张信道:“幸未辱命,已经约定明日午时开始,在白石坡上决一死战。” 袁莹莹道:“白石坡在哪里,距离此处多远?” 许阳道:“大约十五里,张先生已经派了人手,赶去布置。” 阮山道,“那很好,我和袁姑娘还有几招剑法,没尽全力,明日午时距离此时,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也好趁此时间,再去练习一下。” 许阳急忙道:“兄弟且慢。” 阮山道:“大哥有何吩咐?” 许阳道:“明日午时相约,兄弟要单独决战那沈天奎吗?” 阮山道:“除此之外,小弟想不出如何能逼那沈天奎和我等决一死战。” 许阳点了点头,道:“兄弟,老哥有几句话,希望入耳之后,牢记心中” 阮山道:“什么事?” 许阳道:“你年纪还轻,今后数十年武林中道魔消长,还要赖以维持,所以,不能轻言生死,如果你发觉、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时,还望及时而退,张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对付那沈天奎的法子。” 张信接道:“近日中又有很多武林同道,赶来此地,知道阮大侠没死在大火中,欣喜若狂。” 阮山道:“那就有劳先生和大哥,好好的接待他们了。” 张信道:“在下已经转达了阮大侠决心维护武林正义的心意,他们以身相助。” 阮山道:“留他们明日一同去参观我和沈天奎的决战,也好为我助威。” 阮山道:“先生代我谢过他们吧!不是我端架子,实在是因为明日一战,关系太大,我不能不多作准备。” 张信微微一笑,道:“有位老先生说有要事,非要见阮大侠一面不可,他年过八旬,雪髯垂胸,在下也不好拒绝了。” 阮山道:“好!咱们去见见他吧!” 张信道,“那位老先生,现在大厅中。” 阮山一面举步而行,一面说道:“可是原来的灵堂吗?” 张信道:“正是那里。” 阮山走入大厅中,只见厅中云集了百位以上武林同道,都是闻讯赶来吊丧的人。 张信举手一挥,嘈杂的大厅,突然静了下来,说道:“这位就是阮大侠。” 阮山抱拳说道各位为阮山的事,长途奔走,兄弟是极感不安。” 群豪齐齐应道:“阮大侠乃是武林中的救星,我等奔波一点路途,算得了什么。”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吉人天相,传说阮大侠遇害时,我就不信,果然被我猜中。” 又有一个高声叫道:“阮大侠为拯救我们,出生入死,险些丧命,我们无能回报,礼该一拜才是。” 一呼百应,全厅中百位以上的英豪,齐齐拜了下去。 许阳轻轻叹息一声,道:“古往今来,从无一人,受武林同道的崇敬,超过我阮兄弟。” 阮山呆了一呆,急忙拜伏地上,道:“诸位如此,折杀我阮某了。” 张信道:“阮大侠为武林正道伸张正义,不受礼节,诸位快快请起。” 果然,这一喝,大见奇效,群豪齐齐站了起来。 这时,只见一个雪髯垂胸的老者,身穿布衣,越过众人而来,直走到阮山的身前,一抱拳,道:“阮大侠。” 阮山还了一礼,道:“可是老丈要见在下吗?” 那白须老人道:“老朽南宫瑾。” 阮山微微一笑,道:“南宫老前辈有何见教?” 南宫瑾道:“老朽已经等了数十年,几乎等不及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听得阮山呆了一呆,道:“南宫老前辈有什么话,尽管吩咐,阮山洗耳恭听。” 南宫瑾道,“老朽说得太简单了,不怪阮大侠听不明白”语声微微一顿,道:“老朽受一位奇人所托,为他保存了一件物品,要我代他找一位武林中公认的大侠,转赠他寄存的物品,老朽看了几十年,只有阮大侠才配得此物。” 阮山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老前辈保存的是什么物品?” 南宫瑾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黄竣缠裹的物品,道:“一把金剑,用来扫荡妖氛,维护武林之用。” 说完话,双手奉起,恭恭敬敬的,递向了阮山。 此景此情下,阮山纵想推让,也是有所不能,只好接在手中。 解开黄缕看去,只见一柄金光灿烂的剑鞘,长却只有二尺,剑鞘上,嵌着七颗猫眼大小的明珠。 不用看鞘中的剑,单是看这把剑鞘,已经是价值连城的物品。阮山道:“这把剑太名贵了,在下如何能受。” 南宫瑾道:“宝剑奉侠士,阮大侠请拔出剑来看看。” 阮山手按机簧,呛的一声,抽出宝剑,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连连赞道:“好剑,好剑。” 森森的寒光中,飞起一道金色的光芒。 原来,那一尺八寸的宝剑中间,有一条金线,闪烁耀目。 张信道:“伏魔金剑,百年前,出现过江湖一次,大展神威,诛杀了六十四位魔头,使武林中一连平静八十年。未再有纷争。” 南宫瑾道:“不错,张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这伏魔金剑削平江湖魔道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它沉入了大海,也有人说它飞上了九天,其实它还在人间,但却不知怎么的落于老朽一位朋友的手中了,我那位朋友,自知难配此剑,一直妥为保存,不敢应用,希望能为此剑寻找一位名主” 长长呼了一口气又道:“但我的朋友却等不及了,先我而去,临死之前,把此剑托付给我,要我代他寻一位德、能双绝,可佩此剑的主人” 只听的大厅中群豪高声说道:“当世之中,只有阮大侠,才配此剑。” 阮山道:“诸位抬爱了,阮某何德何能” 南宫瑾接道:“阮大侠不要推辞了,老朽已经思索再三,还望阮大侠收下吧!” 阮山道:“如此,在下先替南宫老前辈保管。” 南宫瑾哈哈一笑,道:“这把剑,压的老朽数十年喘不过一口舒服的气,如今剑归名主,老朽心愿已了,也对得住我那死去的朋友了。” 说完话,突然纵声大笑起来。 只听他笑声顿住,一交栽倒地上。 阮山急忙扶起了南宫瑾,道:“老前辈,老前辈” 伸手摸去,已经气绝身亡。 张信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他心愿已了,死也安心瞑目了,你看他笑容不敛,足见心中确是快活。” 厅中群豪齐齐转眼望去,果然见那南宫瑾面上微笑,仍然没消失。 阮山回顾了张信一眼,道:“先生,尽量厚葬南宫老前辈。”张信道:“不劳吩咐。” 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高声说道:“这位南宫兄,千里送剑,剑交到阮大侠的手中,才大笑气绝而死,这证明了一件事,天道有眼,我武林同道大难将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阮大侠明日和沈天奎决战白石坡,事关我千百武林同道的命运,我想诸位对明日一战的关心,不在阮大侠之下。” 厅中群豪齐声应道:“我们祝阮大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张信道:“诸位有此用心,阮大侠是感激不尽,希望明日诸位都去给阮大侠捧场,但此刻,阮大侠必须得充分的休息,只怕不能奉陪诸位了。” 厅中群豪齐声应道:“我等不敢劳动阮大侠相陪,阮大侠尽管退下休息。” 张信道:“那很好,兄弟奉陪诸位喝一杯,算是为诸位接风。” 阮山目睹群豪对自己担心的情景,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当下抱拳说道:“诸位请自行用酒进餐,恕阮山不陪了。” 但见厅中群豪齐齐抱拳作礼,道:“阮大侠,多多珍重。”阮山转过身子,走入静室。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身受武林同道的爱戴,虽非绝后,只怕属空前了。” 阮山苦笑一声,道:“他们对我的爱戴越深,寄望越厚,刨加使我感觉到自己的责任重大,肩负沉重。” 袁莹莹道:“盛名累人,果然不错,希望大哥明日一战,能歼灭沈天奎,了你心愿。” 阮山道:“小兄觉得,明日最艰苦的一战,并非是和沈天奎的一场决斗。” 袁莹莹道:“那是什么人?” 阮山道:“我只有此预感,自己还无法决定。” 伸手从怀中摸出记录武功的经文,接道:“莹儿,好好保管此物,我如若在明日一战中,不幸死在敌人手中,你就把这几页经文,设法交给王姐姐。” 袁莹莹望着阮山手中的经文,却不肯伸手去接,摇了摇头,道:“大哥,交给她吧!”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咱们相处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死了,我怎么还能够独自活在这世上。”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我知道你的心意、但这不过是一个准备,单是搏斗沈天奎,我的胜算很大,但咱们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王姐姐聪慧绝伦,她的颖悟才慧,不在我之下,只是感情纠缠,使她无法静下心来,更求大进,如若那智忍大师说的不错,这经文中所记,才是武功中的大乘之学,也是唯一能够为我报仇的武功,我自然要交给最信得过的人了。”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大哥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替你保管这经文。” 阮山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把经文交给王姐姐后,就回到你葬身的地方。”阮山笑道:“结庐而居,陪我阴灵。” 袁莹莹摇了摇头,神色*的说道:“不是,我要开墓见尸,横剑自绝,和你死在一起。” 阮山只觉心中热血沸腾,感动万分,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镇静,说道,“好吧!你先收起经文。” 袁莹莹收起经文,藏入怀中,道:“大哥,小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我送去给王姐姐呢?若派别人,我也可以助大哥一臂之力。” 阮山道:“别人见不到王姐姐。” 袁莹莹道:“为什么?” 阮山道:“王姐姐一定不愿再见男人了。” 袁莹莹道:“说的也是,王姐姐当真也是可怜,不论什么样的男人,只要见了她,都莫名其妙,神魂颠倒的为她疯狂!” 望了望天色,接道:“时光不早了,你也该坐息了。” 阮山道:“我要静下心,思索几招武功,不要惊扰我。”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你好好的想吧!我出去一下!” 阮山道:“你要到哪里去?” 袁莹莹道:“我心中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希望和那张先生谈谈!” 阮山微微一呆,道:“莹儿,有很多事,不能使多人知道。” 袁莹莹道,“我明白了,我只和张先生一个人谈,我会交代他们替你护法,我和张先生谈谈就来。” 不等阮山答话,起身向外走去,阮山看出了她眉宇间,隐忧重重,心中暗道:这些时日,她和我相处一起,我一直没能使她有过一天真的快乐,反而终日里使她提心吊胆,为我烦忧。 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不安。 但想到明日的决战,关系重大,只好强自静下心来。 闭上双目,思索剑招。 袁莹莹走到大厅,只见大厅中已经摆上了桌椅酒菜,张信,无为道长,连同许阳也出了面,和赶来的武林同道周旋。 这是一幅豪气飞扬,热情澎湃的场面,和阮山那独处一室,对壁冥思,索求武功奥秘的情景,成为强烈的对比。 袁莹莹站在大厅门口处,张望了一阵,轻轻叹息一声又转身而去。 她心中有着无比的忧郁,也有着深沉的痛苦,但却觉得无法说给人听。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一个沉重的步履声,传入耳际,转头望去,只见张信快步走了过来、道:“姑娘、是找在下吗?” 袁莹莹停下了脚步,不觉流下泪来。 张信吃了一惊,道:“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袁莹莹道:“我有点事想请教你。” 张信道:“在下知道的一定奉告,姑娘请说。” 袁莹莹道:“但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可是关于那阮大侠的事吗?”袁莹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关于他了。” 张信道:“姑娘可是担心他明日对沈天奎:的一战?” 袁莹莹道:“据他说,明只一战,除了沈天奎之外,还有一位更强的对手。” 张信微微一怔道:“什么人?” 袁莹莹道:“他不肯告诉我。”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如若阮大侠单独对那沈天奎,在下的看法是阮大侠不致落败,沈天奎的功力可能比阮大侠深厚,但阮大侠身兼数种绝技,而且各有所成,会使沈天奎防不胜防。何况,我们也有了很充分的准备!” 袁莹莹接道:“但如今情形有变,除了那沈天奎之外,还有一位强敌,情势就大不相同了。” 张信道:“阮大侠既然不肯说,咱们也无法逼他说出来啊,在下知道了这件事,自然会尽我的能力,多作安排,必要时” 突然住口不说。 袁莹莹心中大急,问道:“必要时怎么样?” 张信道:“阮大侠是江湖上的正义象征,无为道长、许阳老前辈和在下都有着一个感觉,那就是不能让他死。” 袁莹莹道:“话虽不错,但他和沈天奎单打独斗,又有谁能够替他呢?” 张信微微一笑,道:“必要时,我们会替他死,绝不让他受伤!” 袁莹莹道:“替他死的人应该是我!” 张信惊讶的一笑,道:“为什么?姑娘年纪轻轻的,正是花样年华,怎么就活腻了?” 袁莹莹道:“我活得很烦恼,如果能替他死,才是两全之策。” 张信略一沉吟,道:“可是因为那王姑娘” 袁莹莹接道:“不能说和她全然无关,但一半也是我自己的心愿,如果我替阮大哥死了,我将会永远活在他们两人的心中,是吗?” 张信神色肃然的说道:“王姑娘有无可抗拒的魅力,那是与生俱来,任何绝世玉容,也无法和她抗衡,如果说阮大侠对她全不动心,在下也是不信” 袁莹莹道:“是啊!他们祥麟、仪凤,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杨柳树下的一只可怜的小燕儿罢了,我活在他们之间的夹缝中,阮大哥对我如果有几分喜欢,那也是怜悯多于情感。” 张信摇了摇头,道:“姑娘,在下的话还没有说完。” 袁莹莹道:“对不住啦,我心里乱得很。”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但阮大侠与众有些不同,天生的侠骨、义胆,有着一种舍己为人的天性,构成了一种突出人群的性格,他不会轻易对人示意,但他心中的情意,却比他人为重,你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日夕为伴,这情形,除了夫妇情侣之外,少年男女怎能如此相处,以阮大侠的性格,他必将拒绝,但他却没有如此,那是他心中早已承认你是他未来的伴侣了。”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睛,道:“这话当真吗?” 张信道:“我几时骗过你了,姑娘如果不信,我再说一件事情。” 袁莹莹笑泛双颊,道:“晚辈洗耳恭听。” 张信微微一笑,道:“不用如此客气”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他在灵堂中,亲自听到了王小玉说出内心的话,已视他为夫,他如果对你无情,怎会还和你形影不离,长时间单独相处,如今,天下英雄云集在此,他又面临着最为艰苦的一战,他思索武力静思对敌的方法,却毫无顾忌的要你守在他的身边,你能为他解决武力上的难题” 袁莹莹嫣然一笑,道:“我是不行,他的才慧、悟性,都是我所难及。” 张信道:“这就对了,那他为什么要你守在他的身旁?”袁莹莹羞恨的一笑,道:“我不知道。” 张信道:“我知道,因为你在他身边,对他精神上有着莫大的慰藉,其实他心中已经离不开你了,而且,已经到了不顾耳目的程度,你们日夜独处一室,你又恢复了女儿装,难道阮大侠想不到别人会怎么想?” 袁莹莹笑道:“张先生,你当真是了不起,不但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且连儿女私情,也会解说得情理入微,见人所不能见,知人所不能知。” 张信微微一笑,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袁莹莹娇躯一扭,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道:“张先生。” 张信道:“什么事?” 袁莹莹道:“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张信道:“姑娘觉得是否该告诉在下呢?” 袁莹莹道:“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只是我阮大哥不要我告诉旁人。” 张信道:“哪方面的事?” 袁莹莹道:“关于我大哥,他似乎对明日一战,没有信心,因此,因此” 想到来时阮山交代的话,竟然是不敢说出口。 张信神情肃然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姑娘必需说明白。” 袁莹莹道:“我大哥准备了后事!” 张信道:“准备什么?” 袁莹莹道:“他把一些可记录的武功,交给了我,告诉我说,如若明日一战中,他不幸死了,就要我去找王姑娘,把留下的武功秘录交给她。”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唉!他安排得不错,如果这一战阮大侠不幸战死,那王小玉确实是唯一能为他报仇的人。” 袁莹莹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张信神色凝重,仰起脸,思考了一阵,道:“这是一件大事,在下也曾想到过,万一阮大侠在这场搏斗中,不幸战败,眼下武林,将要陷入混乱中,近年来,阮大侠已经成了武林的擎天柱,成了武林正义的象征,我们和他相交较深,自然应该处处设法维护他,唉! 一个人,终是血肉之躯,并非是不坏金刚。” 袁莹莹道:“先生说的是,但不知先生是否已经想到了保护我大哥的办法。” 张信道:“此事在下已经有一个自信完善的办法,但那沈天奎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我想,他在事先也会有着精密的计划,因此,这一战不但要较力,而且要斗智” 望了袁莹莹一眼,接道:“至于阮大侠把武功秘册,交给姑娘,在他万一道逢不幸时,托你交给王姑娘,实在是一个很深远的安排,王姑娘如若接过这些武功秘册,那就无疑是接过了阮大侠铁肩上的道义大任。 “王姑娘留信而去,已经隐隐有出世避尘的心,阮大侠的安排,有如一道无形的枷,套在王小玉的心上,使她无法逸世尘外,独善其身。”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许多内情。” 张信突然展颜一笑;道:“不过,在下相信不致如此,阮大侠这等安排,只不过是万一之计。” 袁莹莹道:“先生有此一言,我就放下心了。” 张信道:“姑娘先休息去吧!明日咱们见机行事,在下相信,我们的布置,不会输给那沈天奎的。” 袁莹莹点头一笑,转回了静室。 只见阮山闭着双目,脸上是一片虔诚的神色,右手作执剑状,不停地挥动击出。 袁莹莹悄悄走到原位坐下,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阮山那慎重的举动,心中暗道:看来,他已经神与意会,融化于剑招中了。 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下手势。 但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似乎是根本不知道袁莹莹走了进来。 袁莹莹细心观察下,只见阮山脸上肌肉颤动,似乎是在用心思索什么,也似乎在运行内功。 袁莹莹一直在静静地坐着,不敢发出一点声息,惊动阮山,一夜匆匆而过。 第二天,天气忽变,阴云满天,细雨霏霏。 阮山走出静室,步入大厅时,张信、许阳等早已在等候。 大厅中除了许阳,无为道长、张信之外,再无旁人,和昨日的热闹成了强烈的反比。 张信不等阮山问话,抢先说道:“阮大侠名重江湖,闻讯来此的武林同道,已经五百多人。” 阮山道:“人呢?” 许阳接道:“己经被张先生分别编组成了二十队,每队二十五人,赶往比武场中去了。” 阮山道:“沈天奎手段恶毒,你先派他们而去,不怕受那沈天奎的暗算吗?” 无为道长道:“张先生已经作了安排,二十队相互支援,而且队中分组,每一组五人,武功、暗器方面,都有极好的配合,除此之外,张先生又在本派中选出了几位弟子,分由中原快手、终南山二侠、贫道的朱师弟及上官洪、林玉、朱元、张魁等武功较强的人,易容改装,巡视全场,就算沈天奎亲自出手,也要费些气力,才能伤到我们几人” 张信接道:“但那沈天奎绝不会在此时此刻中,去耗损他的体能。” 许阳突然叹了口气、道:“阮兄弟,者夫服了你了。” 阮山道:“什么事?” 许阳道:“你慧眼识人,选择张先生对抗沈天奎,当真是一大杰作。” 阮山微微一笑,道:“老大哥夸奖了。” 许阳道:“往常他虽料事如神,但老夫心中并不是很佩服他,但这次,老夫看他编组那些武林同道,当真是人所难及,经过他一番编组之后,每一组人的武功,都发挥到颠峰,五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变成了相乘效果,而且一夜半日间,轻轻松松的完成这件大事。” 张信道:“老前辈夸奖了。” 许阳道:“老夫只是实话实说。” 张信轻轻咳了一声,改变了话题,道:“时间已经不早,咱们也该动身了。” 阮山道:“好!” 当先向外走去。 许阳,无为道长,张信,袁莹莹,紧随在阮山身后,细雨中,大步而去。 这是一次正邪的大决战,胜败之间,关系很大。 五人步履渐快,一口气走出了五六里,始终无人讲一句话。原来,许阳、无为道长、张信、袁莹莹等四人每人心中,都如压上了一块重铅,心中虽然想对阮山说几句慰藉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阮山呢?还在推想剑招变化,心无旁顾。 他希望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的和沈天奎决一死战,而且能够胜他,使武林的公理得以伸张,人心重振。 二十里的路途,在几人快速的奔走下,不大会工夫已经赶到。往日里一片荒凉的白石坡,今日形势大变,斜风细雨中,站满了人。 这地方号称白石坡,顾名思义,不难了解,白石很多。 只见那满地白石上,站满了高、矮、肥、瘦,各种不同形貌的人,但大都穿着疾服劲装,佩带着兵刃。 细雨靠靠中,所有在场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 但听一个豪壮的声音说道:“阮大侠来了。” 云集的江湖豪客,齐齐转过脸来,望向阮山。 千百道目光一齐投注过来,纷纷抱拳作礼。 阮山一面举步而来,一面抱拳高举,道:“诸位不用多礼。阮某人承受不起。” 突然间,寒光一闪,疾向阮山射来。 阮山抱拳的双手一分,右手一扫,抓住了射来的暗器。 仔细看去,是一把淬有奇毒的柳叶飞刀。 不知何人大声喝道:“刺客!” 四周群豪,立时转动目光,四下搜寻。 云集于白石坡上的人,大都是来此吊祭阮山的人,被张信在一日夜中,把他们编成节制之师,一面来此为阮山助威,一方面准备和归云山庄中人决一死战。 惊变下,群豪并没乱动。 各自站在原位,只有用目光搜查。 许阳看在眼中,暗暗叹息一声,暗道:这张信果然有过人的才智,只不过一日夜编组的时光,但他们的镇静,却强似数年训练的成就。 阮山缓缓把接在手中的飞刀,投掷在地上,目光一掠一丈左右处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不要紧,在下常遭暗算,但却始终侥幸,没被敌人所乘,诸位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话,又大步向前走去。 神态从容,似乎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 四周群豪眼看阮山遇变之后,仍然是滞洒自如。若无其事,心中更是敬佩。 阮山抬头看去,只见五丈外,一片较为平坦的石地上,搭了座五尺多高的木台。 这木台无顶盖,四面也没围遮的物品,显然是仓促赶工而成。张信和许阳、无为道长等早已有了计划,万一阮山不敌沈天奎时,将如何应变,这才,绝口不和阮山谈起搏斗,表面看去,似乎是他们对阮山的决战,漠不关心。 这一来阮山自然也不好多谈,突然听到有人高声喝道:“沈天奎来了。” 阮山急走两步,跃上木台,抬头看去、果然见数十匹快马风驰电闪而来。 当下低声对袁莹莹道:“莹儿,记住告诉你的事情。”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记下了,大哥放心。” 阮山目光转到张信的脸上,道:“张兄,在下万一在这番搏斗中,战死了,不用替我报仇,但求保护袁姑娘安全离开。” 张信道:“阮大侠放心,沈天奎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这一战,当使邪恶伏诛,武林正义伸张,阮大侠只管放心。” 阮山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 四处望了一眼,不见中原快手,上官洪和宇文付等几个交深相熟的人,忍不住问道:“张先生,我那萧兄弟和郭兄弟呢?” 张信道:“在下派他们办事去了。” 阮山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就在两人谈话的工夫,那沈天奎等数十匹快马,已经奔近木台。 阮山凝目细看,只见沈天奎的身后,果然有一位身穿红色袈裟的高大和尚。 正是自己百花谷学艺时,和义父搏斗的那位和尚,仔细再看,只见那红衣和尚左手上,少了无名指和小指,心中暗道:义父功力何等深厚,都不是他的对手,恩师,施展驭剑术,仅伤了他的手指,只怕我胜算更小,不怪那沈天奎今日答应了我的约定。 他心中明白,如若自己不是这红衣和尚的对手,只怕在身旁的人没有相助自己的能力,只有把此事放在心中,说出来,不过是扰乱人心。 目光转动,只见紧随在那红衣和尚身后的,正是那五毒门的程公子,后面是宣华夫人,沈天奎的鬼影化身,和在那山谷中与自己对掌的唐中。 似乎是归云山庄中的精锐尽出。 沈天奎下马之后,随来的人,纷纷下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两败俱伤 一向偶傲的沈天奎,对那红衣和尚似是十分恭敬,回身低声说道:“大师请。” 红衣僧人微微一笑,道:“你是主人,贫僧不能夺你彩头,你如果杀了阮山,不难君临天下,如果不能胜他,我再同他结算旧帐不迟。” 这红衣和尚的身份来历,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是以并不惊奇,只有许阳?见了那红衣和尚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但他也似乎是心有所忌,并没告诉旁人。 沈天奎抬头望了阮山一眼,缓缓说道:“沈某人应约而来。”阮山道:“大庄主请上台来吧!” 沈天奎举步一跨,不见他作势飞跃,突然间,上了木台。 阮山道:“今日咱们是生死相搏,没分生死之前,不许住手,沈大庄主请亮兵刃吧!” 沈天奎目光流转,望了望那云集在台下的群豪,十之六七,竟然都是阮山带来的人,不禁心头一震,暗道:我用尽了手段,耗时十余年,仍然无法使许多江湖人物为我效命,阮山出道不足两年,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千里迢迢的赶来为他助威呢?心中念转,右手却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全身如墨,长约两尺。似剑非剑兵刃。 左手也同时在怀中摸出了一把明光夺目的短剑、冷冷说道:“我沈某人已经十余年没有和人动过兵刃了。” 阮山道:“这么说来,在下觉得很荣幸。” 右手一抬,金剑出鞘,双目却盯注在沈天奎右手那墨色的似剑非剑的兵刃上。 沈天奎望了望阮山手中的兵刃,道:“伏魔金剑。” 阮山道:“不错,大庄主认得此剑?” 沈天奎神情肃然,很久之后,才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把剑,很久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阮山道:“大庄主很怕此剑吗?” 沈天奎冷然说道:“这剑纵然锋利,但要看用剑的人,阮兄弟小心了。” 右手一挥,银光疾闪,刺向阮山,阮山伏魔金剑一振,一道金光飞起,封开了沈天奎手中的银剑,不等沈天奎剑招变化,剑势一沉,点向沈天奎的前胸。 沈天奎凝立不动,右手墨尺突然一举,平横胸前,直等阮山的剑刺近身时,猛力向外一推,阮山只觉得对方的墨尺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剑不由主地微微一偏,不禁吃了一惊,突然警觉,原来沈天奎手执的物品,竟然是一根强力的磁尺。 阮山的伏魔金剑偏的虽然不大,但这一偏,却在他控制之外。要知像阮山和沈天奎这等高手过招,有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就这失去控制的一偏,已经给了沈天奎可乘之机。 只见沈天奎一侧身子,左手银剑快速绝伦的一探,刺向了阮山左面肩井穴。 这一招看似平淡,但站在木台前面的高手,却看得心中微微一震,不知阮山如何能躲开那沈天奎的一剑。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只见阮山一塌肩,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银剑过处,划破了阮山的左肩,衣服破裂,鲜血涌出。 阮山剑势一颤,长啸声中,人剑一齐飞起,剑势盘空打旋,洒下一片寒光。 沈天奎大喝一声,也纵身而起,直向那洒落的剑光上迎去,但见两团光影,盘空旋转,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传入耳中。 光影乍分,人影重现,砰的两声轻震,阮山和沈天奎,一齐跌落在木台上。 凝目望去,只见阮山剑眉耸立,满脸严肃,沈天奎却是脸色苍白,目光中闪烁不定,显然,这交手的一招,沈天奎吃了苦头。 只是,两人搏斗时,剑光环绕,使人无法瞧出详细情形。 双方相持了片刻,阮山一振伏魔金剑,重又攻了上去。 沈天奎回手反击,展开了一场恶战。 阮山剑招奇幻,变化莫测,以华山史岩松的剑法为主,辅以各家剑法之长,攻势凌厉,使台下观战的人,为之眼花燎乱,无法分辨。 沈天奎似乎是被阮山奇幻的剑招压制,反击无力,但他手中的那磁尺,却作用很大,每当阮山剑及要害时,总被那磁尺引偏,没给阮山可乘之机。 两人搏斗了百招之后,阮山的剑势,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沈天奎虽然有磁尺相助,也已经无法再战下去了。 这会儿,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道:“沈大庄主暂时退下,老衲要和这娃儿算一笔老帐。” 沈天奎正觉得不支,听得呼叫声,立时全力反击了两招,准备击退阮山,跃下台去。 哪知阮山的剑招如影随形,似附骨之蛆,沈天奎一连两招,竟然没能逼退阮山。 阮山的剑势突然一紧,连攻三剑。 就在剑势攻出的同时,左手悄悄发出了弹指神功。 沈天奎右手一抬,磁尺横向阮山的剑上拂去。 突然一股潜力,击中右肘,五指一松,磁尺脱手落地。 阮山的剑势一挥,寒光一闪,斩断了沈天奎的一条右臂。 金剑回转,正想横里劈出,取了沈天奎的性命,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暗劲,直涌过来,势道奇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逼的阮山不得不纵身让避。 但见红影一闪,那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疾跃上台。 许阳大喊道:“贼和尚,想用车轮战吗?” 纵身而起,一掌劈去。 那红衣和尚冷然喝道:“下去!” 左掌一挥,拍出一招。 但听砰的一声,双掌接实。 许阳跃飞而起的身子,突然悬空打了两个转,重又落在地上。 但阮山却借此机会,提聚了一口真气,横剑而立。 那红衣和尚一掌震下许阳后,目光转到了阮山身上,冷冷说道:“你是刘海青的徒弟,是吗?” 阮山道:“不错,我见过你。” 红衣和尚道:“那很好,我如果杀了你,你不会死得不明不白。”阮山冷冷说道,“没动手之前,还不知鹿死谁手,大师不用太狂了。” 红衣和尚道:“好大的口气,就算刘海青,任南公,与老衲一对一的搏斗,也不敢这样的口气说话。” 阮山不再答话,全神贯注在剑身上。 红衣和尚脸色一变,道:“好!你学会了刘海青的驭剑术。”阮山全身运气,默不作答。 这时,沈天奎、许阳都已经跃下木台,各自被同来的人接迎而去。 台下,人来人往,激起一片混乱。 张信穿梭在往来中,似乎是在指挥什么。 但这些阮山都无法看到。他全部精神都贯注在运剑上了。 但听那红衣和尚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而起,扑向阮山。 就在那红衣和尚跃起的同时,阮山也飞跃而起。 只见剑光和一团红影,悬空撞在一起。 没有人看清楚两人悬空一招交接的经过,只见阮山从空中直摔在木台上。 那红衣和尚却长啸一声,飞跃而起,一团红影,流星闪电一般,直向正东方飞奔而去。 点点鲜血,滴在白石地上。 两条人影,跃上木台。抱起了阮山,纵身而起,正是张信和袁莹莹。 紧接着一声轰然的爆震,碎石与木屑横飞,那比武的木台,毁了一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阮山身伤重伤,毒手华佗相救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阮山悠悠醒来,睁眼看时,只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张信、袁莹莹、萧奇、郭峰,冯子浩,一字排列在床前。 几人的脸色原本都满带哀愁,见阮山清醒过来,哀愁都一扫而空。 袁莹莹睁大着一双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大哥醒过来了。” 阮山挣扎着要起,张信却疾快的伸出手去按住阮山,道:“阮大侠,你内伤很重,不用坐起来了。” 阮山目光转动,望了床前的群豪一眼。缓缓说道:“我躺了几天了?” 袁莹莹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整整七天了。” 阮山呆了一呆,道:“七天了?” 张信道:“是的,毒手华佗的医道,果然有惊人的能力。”阮山道:“毒手华佗也来了?” 张信道:“不错,这是一场武林中从没有过的盛会,天下各门派的掌门人,到了一百多位,少林,华山、峨眉等九大门派掌门人,及丐帮的马帮主,全都来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那位许老哥呢” 张信正要答话,突然一阵哈哈大笑的声,传了过来,道:“老哥我死不了。” 转眼看去,只见许阳臂下架着拐杖走了进来,接道:“兄弟,你怎么样了?” 阮山淡淡一笑,道:“大概也死不了啦。” 许阳走到床前,道:“当时你受伤很重,以张先生的医道,也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大家都哀痛无比。那时,老哥哥人也在半晕半醒中,但我知道你不会死,我曾要他们放心” 袁莹莹接道:“如果不是毒手华佗老前辈能及时赶来。细心治疗,且亲手煮汤药,大哥绝不会这么快醒来。” 阮山道:“我该去拜谢李老前辈救命之恩,莹儿,扶我起来。”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道:“不用谢了。”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毒手华佗,大步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一个玉瓶,接道:“瓶中有七粒丹丸,一日一粒,七粒服完,纵然不能伤势痊愈,也差不多了” 语声一顿,道:“不过,你伤势好了之后,希望答应老夫做一件事。” 阮山道:“老前辈吩咐吧!只要晚辈力所能及,无不全力以赴。” 毒手华佗道:“你一定能办得到,伤势好后,请到九龙山中,去看小女一面,她练功练岔了气,不能随老夫同来,老夫话说到这,去不去,你阮大侠酌量着办吧!” 不等阮山答话,转身一跃,身影顿时消失。 阮山望着毒手华佗消失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默然不语。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安心养息吧!天下各门派,都受了阮大侠的感召,一致奋起,九大门派和马帮主,已经决定尽全力清除余孽,不致与再劳动阮大侠了。” 阮山淡淡笑道:“沈天奎呢?” 张信道:“他一行数十人,都死在破山神雷下了”阮山道:“宣华夫人也死了吗?” 张信道:“死了,当时被情势所逼,无法先通知她。”阮山道:“看到他们的尸体了?” 萧奇接道:“当时血肉横飞,肢体交错,无法认出尸体,但就情势计算,沈天奎决对活不了。” 袁莹莹接道:“那沈天奎作恶多端,死得尸骨无存,那也是该有的报应了。” 阮山沉吟了片刻,道:“那位八指和尚呢?” 张信道:“中了阮大侠一剑,一路带血而逃,伤势很重,能保住性命,已经算他幸运了” 稍一停顿,接道:“九大门派和丐帮,各派了高手十名,配合天下英雄,四出追查余孽和探查那八指和尚的生死,探马往返,消息很快传到此地。” 许阳道:“树倒猢狲散,沈天奎一死,整个归云山庄都已经瓦解了,剩下的事,不用兄弟费心了,一百多位掌门人,已经决定赠你三面飞龙牌,龙牌所到之处,天下英雄,都得尊从吩咐。” 阮山道:“这个等小弟伤势全好之后,再谈吧!” 只听一个宏亮的声音喝道:“阮兄弟,你醒过来了” 宇文付快步走了过来,接道:“上官洪、朱元、张魁,接令尊令堂去了,三五日内,即可赶来。” 阮山点头一笑,道:“多谢宇文兄和诸位兄弟了。” 张信低声道:“九大门派和马帮主,已经决定全力帮助王小玉报仇,阮大侠好好休息吧。” 挥了挥手,群豪齐齐退出静室。 袁莹莹走在最后,等群豪都离开后,轻轻的掩上了房门,又走回阮山的床前,低声说道:“大哥,服药吧!” 伸手由阮山枕边,取过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丹丸,右手拿丹丸放入了阮山的口中,左手取过桌上瓷壶,倒出一杯开水,等阮山吃下了药丸,放下茶碗,接道:“大哥,睡一会好吗?” 阮山望着她温柔的举动,眼睛中横溢的情爱,心中很是感动,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莹儿” 袁莹莹伸出玉指,按在嘴上,低声说道:“不要讲话,好好睡一觉,那毒手华佗说,你要好好休息。”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精神很好,说几句话,决对没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毒手华佗几时到此地的?” 袁莹莹道:“在你受伤三天之后,前三日中,张先生和几位自信医道高明的人,衣不解带地守在大哥身旁,他们商仪用药,竭尽所能,但却一直无法使大哥的伤势好转,但大哥内功深厚,没再恶化,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停顿在危险边缘。” 阮山道:“唉!我一人的生死,何足为惜,拖累别人如此,想来实在有些不安。” 袁莹莹叹道:“但你挽救了武林的劫难。我听到少林掌门人说,如果不是大哥及时伤了沈天奎,使沈天奎预先安排的阴谋,无法发动,各大门派都将在沈天奎一道号令下全部瘫痪,至少也将大损元气。” 阮山道:“各大门派中,都潜伏有沈天奎收用的内应,如若他们暗中施毒、这损伤定是很大,也正因如此,我才在时机不成熟,毫无把握中,走险求胜。” 袁莹莹道:“眼下各大门派掌门人,都已经知道此事了,对大哥感激不尽。” 阮山道:“各门派中潜伏的沈天奎的内应,是否都已经查出来了?” 袁莹莹道:“没有,这正是眼下各门派掌门人最大的心病,他们都请张先生帮忙,但张先生忙着为大哥疗伤,只是口头答应,并没见诸行动,是否他已经胸有成竹,我就不知道了。” 阮山道:“张先生曾在归云山庄中,做那沈天奎的谋士很久,也许会知道内情” 望了袁莹莹一眼,接道:“仔细告诉我,这几日经过的情形。” 袁莹莹道:“各派掌门人,怎么会赶来此地,那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大哥受伤后,我大都守在大哥身旁,刚才说给你听的事情,是我偶然听来的一些内情,因为一直无心听他们谈话,不过,张先生很清楚,等大哥伤势完全复元之后,叫张先生仔细说给你听。” 阮山道:“我知道你为我的伤势担心,不会分心旁顾,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病的无聊,谈谈这几日中的琐事,也好解我寂寞。”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先说你的伤势吧!张先生和几位深懂医理的人,会商用药,在三日夜中,下药三次,但始终无法使大哥清醒过来,第四日中午时分,毒手华佗及时赶来,替大哥把脉之后,立刻下药,但也费了他三日时间,才使大哥清醒过来。” 阮山道:“莹儿,你可曾听过,他说起我伤在何处?” 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没有,毒手华佗为大哥疗治伤势时,张先生虽然也在旁边,但却没问过一句话,那毒手华佗也没和张先生交谈。”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的武功,是否还能保得住呢?” 袁莹莹道:“没有听他们谈过,但想来不会损伤到大哥的武功吧。” 阮山道:“但愿如此。”说完话,闭上了双眼。 袁莹莹知道他经过这一阵谈话之后,己经感觉到疲倦需要休息,也不再多说。 其实阮山的心中对自己是否保住武功的事大为关心,心想运气相试试,必会遭袁莹莹的阻挡,只有设法,让她不注意时,再暗中试试。 果然,袁莹莹轻轻拉动棉被,盖在了阮山的身上,悄悄走到窗口处,望着窗外,呆呆出神。 阮山微微睁开双眼,望了袁莹莹一眼,暗中运气试了一试。 只觉得真气流动,流到胸肋间,突然一阵急疼,有如一把利刃刺入,虽然忍住没呼叫出声,但却疼了一身大汗。 幸好袁莹莹一直望着窗外,没看见。 阮山呼了一口气,举手拂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暗暗想道:看来,武功并没失去,只是胸肋间受了极重的内伤,不知几时才能养好伤势,帮助王姐姐一臂之力。 想到感伤的事,不禁黯然一叹。就这一声轻微的叹息,惊动了袁莹莹,急忙转身走回了床前,道:“大哥醒了。” 阮山勉强一笑,道:“醒了,莹儿,你好像有心事?” 袁莹莹道:“我在想王姐姐!” 阮山心中一动,道:“想念王姐姐?” 袁莹莹道:“嗯,她孤身一人,寻找仇家,大哥伤势很重,无法赶去助她,小妹有心,但却自知无能为她分劳,唉,各大掌门人,虽然被张先生说服,派出了高手,相助王姐姐,但是小妹仍然放心不下,何况” 突然住口不说。 阮山道:“何况什么?为什么不说了?” 袁莹莹道:“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王姐姐在灵堂前,已经承认是你的妻子了,我这些日子里,也想通了一件事。” 阮山道:“你想通了什么事?” 袁莹莹凄凉一笑,道:“大哥好好养伤吧!等你身体完全复元之后,咱们再仔细谈谈吧!” 阮山道:“咱们之间,纯属私情;就算张先生的才智,也无法替咱们做主,是吗?还是把你想的事,告诉我吧!” 袁莹莹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大哥,你只是我的兄长,对我的呵护爱惜,也只限于兄妹之情,唉!你和王姐姐,才是真正的一对,等大哥的伤势好了,我就要离开中原了。” 阮山道:“你要到哪里去?” 袁莹莹道:“回家,我生长在那冰天雪地中,还是应该回到那里去。” 阮山略一沉吟,道:“我送你回去。” 袁莹莹道:“不行,你不能送我。” 阮山道:“为什么?” 袁莹莹道:“我爹爹恨你入骨,你如果送我回去,两人岂不要打起来吗?” 阮山道:“打起来你帮哪一个?” 袁莹莹似乎是没料到他如此反间,道:“所以,你还是不要送我了。” 阮山道:“送是非送不可,但我不和你爹爹打架就是。” 袁莹莹道:“我爹爹的脾气暴躁,除了我母亲之外,谁也无法劝得住他。” 阮山道:“由你母亲出面劝阻他,咱们就不用怕了。” 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送我呢?我爹爹的脾气暴急,你又生性高傲,你们要是打起来了,我该如何是好呢?” 阮山微微一笑,道:“莹儿,古往今来,你见过岳父大人杀女婿的吗?你爹爹的脾气暴急;但想来他还不会出手杀我吧!” 袁莹莹一时间不懂话中含义,呆了一呆,才想通阮山的话,无疑是剖心证情,向自己求婚,不禁心喜若狂,两行情泪,顺腮而下。 阮山吃了一惊,道:“莹儿,你生气了。” 袁莹莹摇了摇头,破涕一笑,道:“我太高兴了,大哥对我情深如海,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靠在阮山的身上,柔声说道:“我实在是太笨了。” 阮山心中也是大为感动,伸出手去,握着袁莹莹纤巧的玉手,道:“莹儿,坐起来,咱们好好的谈谈,我心中有很多事,必须对你说明,你听了不要生气。” 袁莹莹坐正身子,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不论说什么,我都会很柔顺的听从,哪里还会生气呢?” 阮山道:“现在还不是啊!你有双亲在堂,我有父母做主,咱们没有向父母说明之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袁莹莹道:“我会求爹娘答应,就是不知我那未来的公婆,是否喜欢我这样的丑媳妇。” 阮山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爹爹由宦海急流勇退,看破名利,飘然物外,他不会管我的事,我母亲知书明理,一向对我爱护。何况,你伶俐聪慧,讨人喜爱,我如果是没有一点把握,也不敢随便提出,更不敢向你求婚。” 袁莹莹道:“那就好了,要是你爹娘不答应,我就跪在地上哀求他们,直到他们答应为止。” 阮山道:“我们几度生死与共,几番患难与同,我父亲如若知道了此事,对你爱护还来不及,怎会让你身受委屈,倒是我,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谅解了。” 袁莹莹道:“什么事呢?” 突然若有所悟地接道:“我知道了,是关于王姐姐的事?”嫣然一笑,不等阮山接口,又抢先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心里也喜欢王姐姐和我们常相厮守,也可解深闺中许多寂寞,你已经扬名天下,日后江湖上有什么事,必然会请你排解。 现在,我们没有名份约束,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跟着你走遍天涯海角,但如果是真定了名分,上有公婆,我也无法和你同行,能有王姐姐深闺中作伴,小妹是求之不得。” 阮山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想的很多,但小兄还有一事,必须先说明。” 袁莹莹双目眨动了一下,道:“可是关系到毒手华佗的女儿,李姑娘。” 阮山道:“正是如此,他父亲对我有救命之恩,伤势好后,必须得到九龙山一行,一则拜谢那毒手华佗救命之恩,二则探视她的伤势情形,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袁莹莹举手理了一下鬓边散发,淡淡一笑,道:“大哥不用担心,咱们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自信对你了解很深,你是英雄,也是少女们深闺梦里的情人,但我知道你胸怀坦荡,别担心我会胡闹,不过” 阮山道:“不过什么?” 袁莹莹嗤的一笑,道:“不过,别忘了我是女人,是你的妻子,你和人交往,我不管,但除了王姐姐之外,你不能再对别的女人动情。” 阮山笑道:“但请贤妹放心,小兄自有分寸”神情突然转为严肃的接道:“贤妹再三的提起王姐姐,而且存心让情,我是感激不尽。不过,你要知道,王姐姐好比是坠落凡间的仙女,小兄,如何能和她比翼人间,玉箫郎君不知自惭形秽,痴心求爱,那是自讨苦吃,冯子浩大劫复生后,已经自知不配,绔梦酌来,才知道天鹅应该比翼云霄,岂能够养于私堂” 袁莹莹接道:“但她对你不同啊!灵前拜奠,言吐心声,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承认了是你的妻子,表姐遗书为媒,你也是亲耳听到了,难道你要负王姐姐的一翻情意?” 阮山淡淡一笑,道:“王姐姐对我有情吗?” 袁莹莹道:“如果无情,她怎么肯在众目睽睽的灵堂前,诚认了是你的妻子?” 阮山道:“如若说王姐姐对我有情,那还不如说她对我有此怜惜,因为王姐姐的表姐李月蓉的遗书中指命她嫁我为妻,那完全是出于一种报恩和牺牲的心,她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岁,因此,才要王姐姐下嫁我,但如今这些原因,都已经消失了,王姐姐自然应该有她自主的权力了,何况,她不是人间平凡俗女,我不会接受她的怜惜的,她对我也无情意,我只是心中对她敬重,把她看作月蓉姐的化身。” 袁莹莹沉吟了一阵,道:“大哥,咱们不用谈这件事了。”阮山道:“怎么,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袁莹莹道:“相信,不过,以后情势的变化,不是我们所能预料,也不是我们能够主宰,我倒希望你不要太过自负忘情,伤害了王姐姐。”, 阮山微微一笑,道:“咱们不谈此事了,你去请张先生来,我想问他几件事。” 袁莹莹道:“你今日才清醒过来,已经谈了很多话了,睡一觉,再和张先生见面怎样?” 阮山道:“不用了,我精神很好,去请他来吧!” 袁莹莹点了点头,缓步而去。 片刻之后,带着张信,一起走了进来。 张信一抱拳,道:“阮大侠,找在下来,有什么吩咐?”阮山拍了拍病床,道:“坐下来,我有几件事情,想请教先生!” 张信对阮山一直保持着适度的敬重,缓缓坐了下去,道:“阮大侠有什么事,只管说。” 阮山道:“不要这样称呼我,不是你相助,我哪里还有命在,整个武林,也将沦入沈天奎的魔掌中了。” 张信笑道:“如果不是阮大侠对在下的欣赏,提携,天下英雄,又有谁肯相信我。” 阮山道:“咱们彼此互相帮助,合力维护江湖正义,张兄,以后就不要客气了,阮大侠这个称呼太过生疏,你叫我阮兄弟怎样?” 张信道:“这个,这个在下叫阮大侠已经叫习惯了,一时改口,实在是还有些不容易呢!” 阮山心知他对自己有一份很深厚的感激之情,呼叫阮大侠,是由内心中生出的敬意,也不再坚持,转过了话题,说道:“张兄,你要说实话给我听。” 张信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阮山低声道:“那沈天奎是否真的死了。” 张信道:“阮大侠怎么会对此怀疑呢?” 阮山道:“因为,我不相信那沈天奎会这么简单的被人杀死。” 张信沉吟了一阵,道:“在场的人,大部分相信沈天奎已经死了!” 阮山道:“张兄呢?” 张信道:“不敢欺瞒阮大侠,在下对此存有怀疑!” 阮山道:“为什么?” 张信道:“因为现场中,没有找到沈天奎的一点遗留物品!” 阮山道:“对啊,那沈天奎老奸巨猾,必然会早有准备,你们那日在灵堂中向他挑战,已经使他生出了很深的戒心,岂会不作准备” 长长呼了一口气,又道:“张兄,难道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人发觉沈天奎逃离现场吗?” 张信道:“这也正是在下想不通的,我在暗中派了数组人,要他们留神那沈天奎的举动,但却没发现他离开逃走,因此,对他的生死,在下也无法判断。” 阮山沉思了一阵,道:“这倒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张信道:“论那沈天奎的机智而言,他必然早有准备,咱们绝对无法炸死他,不过,他在和阮大侠动手时,断了一臂,也可能受此影响,巨疼下,使他的机智尽失。”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当时的情景,张先生可否仔细的说给我听听?” 张信道:“破山神雷爆炸时,血肉横飞,受伤的人很多。不过,那时,情景也很乱,敌我双方的人,纷纷乱奔,因为,除了极少数的人之外,我方的人,也不知有此埋伏,如若沈天奎当真逃走了,就是在那一刻纷乱中,易容脱逃。” 阮山道:“程公子呢?是否死在现场了。” 张信摇了摇头,道:“他受了重伤逃走了。” 阮山道:“张先生亲眼看到的吗?” 张信道:“不是,冯子浩告诉在下的” 轻轻咳了一声,道:“为了激起各大门派的斗志,在下不得不通权达变,说出沈天奎已经死的话,如果让他们知道那沈天奎已经死了,就会振起精神,追杀归云山庄的余孽,等他们杀了几个归云山庄的人,纵然知道沈天奎还没死,那时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打也得打了。” 阮山微微一笑,道:“张先生每一句话,似乎都有心机!”张信道:“情非得已,不得不使用一点手段了。” 阮山道:“只要心存仁义,纵然用些诈术,那也无伤大雅。”张信道:“此时此刻,阮大侠实在是用不着再为武林中事担心了,眼下,我们的实力强大,武林中各大门派的精英高手,大都集中在此,沈天奎断了一臂,就算他逃离此地,也需要一段时间养息不可,这段时间,他自然是无法再出面主持,归云山庄少了沈天奎,就算没有了主宰力量,在数百名高手搜捕追杀下,就是沈天奎本人能够逃过此劫,归云山庄必被击溃,沈天奎伤好重出,已经天下大变了,那时,他一人纵然武功高强,也无法摆脱厄运。” 阮山道:“张兄言之有理,不过,在下的看法,和张兄稍有不同!” 张信道:“阮大侠怎么看待呢?” 阮山道:“在下觉得那沈天奎,还在江湖上埋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实力,一旦他伤愈重出,必将更为残忍!” 张信接道:“阮大侠有何高见?” 阮山道:“这并不是无稽之谈,近年来,几次搏斗中,我们杀了归云山庄中不少高手,可是他们的实力不但不见减弱,反而有所增强,照在下的看法,这些人,大都是来自沈天奎埋伏在外地的实力。” 张信道:“在下一定和丐帮及九大门派中人详谈,全面追查,阮大侠不用为此烦心了。” 阮山点了点头道:“由张兄主持策划,在下自然放心”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在下还想请教两件私事!” 张信道:“阮大侠请讲。” 阮山道:“在下的伤势,是否能完全复元,张兄精通医道,想必心中有数,大丈夫问祸不问福,我要张兄据实说出。” 张信道:“阮大侠过奖了,在下的医道,实在是难比毒手华佗的万分之一,阮大侠三日不醒,在下已经袖手无策,但他竟然能妙手回春,使你重醒过来” 阮山苦笑一声,接道:“我知道,就眼下的情形而论?,我死不了了,我问的是我的武功能否恢复?” 张信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望了一阵,道:“阮大侠此刻有不适应的感觉吗?” 阮山低声说道:“我不能行功运气,稍一运气,内腑中就痛的难忍。” 张信道:“阮大侠醒来不久,重伤必然波及内腑,服完了毒手华佗留下的丹丸之后,再看情形怎样?” 阮山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张兄这样说,那就是在下恢复武功的希望不大了。” 一直没说话的袁莹莹,突然接口说道:“大哥,就算你的武功不会恢复也不要紧,你已经在武林中留下了美名,从此不再卷入江湖是非,岂不更好。” 阮山道:“是的,我并不为自己失去武功难过、惋惜,而是我还有些心愿未完。” 袁莹莹道:“张先生会助你!” 阮山道:“那倒不用了,张先生此刻应该把精神,用在搜捕归云山庄的余孽上,不能分心旁顾。” 张信道:“阮大侠有什么心愿,尽管交托在下,我粉身碎骨,也必须为你完成心愿,至于阮大侠的武功,并不是不能恢复,只是只是” 阮山道:“张兄,据实说,不要欺骗我。” 张信点了点头道:“阮大侠能否恢复武功,似乎是掌握在毒手华佗的手中。” 袁莹莹道:“为什么?难道那毒手华佗医好了我大哥的伤,又暗中下了毒?” 张信道:“是否毒手华佗又下了毒,在下不敢断言,至少是那毒手华佗留了一手。” 目光转到袁莹莹的脸上,接道:“姑娘很聪明,想必已经知道内情了。”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那毒手华佗的用心是想逼我大哥去九龙山看看他的女儿。” 张信缓缓说道:“不错,在下也是这样的看法,不过,目前还无法确定。” 袁莹莹道:“为什么?” 张信道:“毒手华佗留下的药物,阮大侠还没服完,也许这药物用完之后,阮大侠的伤势,还有变化。” 袁莹莹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是,眼下只有等大哥服完这一瓶药物之后再说了。” 张信道:“阮大侠大伤初醒,不宜说太多的话,耗费精神,在下先告辞了。” 一抱拳,起身准备而去。 阮山道:“张兄。” 张信道:“阮大侠还有什么吩咐?”阮山道:“关于我那位王姐姐。” 张信道:“阮大侠可是想问王姑娘的行踪吗?” 阮山道:“是的,她现在在何处?” 张信道:“在下只知道她是奔向东南方而去的,至于到什么地方寻找什么人,那就不是在下所知了。” 阮山道:“唉!月蓉姐生前待我恩重如山,如果不是遇上月蓉姐,我哪里还会有今日,不论是否帮王姐姐的忙,我都该替月蓉姐报仇。” 张信道:“眼下阮大侠似乎是无法想得太多,任何事,都要等你伤好之后,才能着手,阮大侠请安心养伤,王姑娘的事,在下自当留心打听。” 阮山道:“一切有劳张兄了。” 闭上双目,不再说话。 张信低声对袁莹莹道:“姑娘,记着要他按时服药。”说完话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九龙山求医 七日时光,匆匆而过。 袁莹莹不顾忌耳目,伺候阮山服药进食。 张信为阮山安排了一段很宁静的生活,七日中,从无一人来惊扰过阮山。 服完了毒手华佗留下的最后一粒丹药,阮山就迫不及待地运气行功,想证明自己是否还保留着武功。 只觉得真气行经胸肋之间,似乎是遇上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强行运气,就疼痛异常,不禁黯然一叹。 袁莹莹看他盘坐运气时,就悄悄的走到阮山身旁,留心察看。 她心中知道,如若阮山的武功不能恢复,对他心灵上的打击太大了。 她听到阮山黯然的叹息,知道他没有成功,不禁心中一跳。 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柔和一笑,道:“大哥好些了吗?”阮山抬起头来,脸上是一股莫可言喻的奇异表情,盯注在袁莹莹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莹儿,我不行啦。” 缓缓躺了下去,睁着一对眼睛,望着屋顶出神。 袁莹莹察颜观色,知道他心中感受的打击,已经超过了他可能忍受的程度,那痴呆的平静,正代表着他内心中深沉的痛苦。 本想劝慰阮山几句,但又觉得无从说起。 仔细看么,只见阮山一直望着屋顶,似乎已经不知自己站在他的身边。 袁莹莹惊骇了,悄悄的移动脚步走出了室外,直奔张信的住处走去。 张信正在和萧奇、郭峰商量着什么,看见袁莹莹匆匆走来,立刻站起了身子,迎了上来,道:“袁姑娘有事吗?” 袁莹莹点了点头,急忙道:“我怕他承受不了。” 萧奇吃了一惊,道:“怎么?大哥的伤势有了变化?” 袁莹莹道:“伤势已经好了,人也可以行动了,只是他的” 张信接道:“失去了武功。” 袁莹莹道:“他心愿没完,一旦失去了武功,只怕他会受不的。” 脑际中浮现出阮山那痴呆的表情,忍不住泪珠儿夺眶而出。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不用着急,慢慢的说出经过。”袁莹莹镇静了一下心神,拭去脸上的泪痕,道:“我看他盘坐运气,大约是真气不能畅通。” 张信道:“姑娘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吗?” 袁莹莹道:“是的,我一直守着他。” 张信道:“他醒来之后,说了些什么?” 袁莹莹道:“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不行啦,就躺了下去,瞪着眼,望着屋顶出神,似乎已经觉不出我还在他身旁,张先生,你一定要想个法子救救他,我怕他会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张信神情肃穆地沉吟了一阵,道:“姑娘镇静些,事情早在我预料之中。” 袁莹莹奇怪的道:“早在你预料之中?” 张信道:“是的,只是那时在下还不敢做出结论,却也希望我推断的有错,但却不幸被我猜中了。” 袁莹莹眨动了一下眼睛,道:“张先生,可是有法子?” 张信道:“我在想”, 袁莹莹道:“唉!我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平静中流现出一股哀愁,他似乎己经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了,使人感觉到那是种绝望的平静” 讲到伤心处,泪水又顺腮而下。 这次,她连脸上的泪痕也没拭,凄凉的接道:“这些日子中,我们日夜相处,我对他了解的很深,他外表平坦,内心好强,他如果下了决心的事,谁也无法能劝服他。” 萧奇,郭峰,都听得呆在当地,望着袁莹莹出神,不知从何接口,该说些什么?张信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如果能使他恢复武功呢?” 袁莹莹举起衣袖,拂去脸上的泪痕,道:“张先生有此能耐吗?” 张信道:“我没有这本领,但有人有!” 袁莹莹道:“毒手华佗” 张信接道:“是的,当今世上,只有他一人有此能耐。” 萧奇接道:“毒手华佗千里迢迢,赶来此地,为我阮大哥疗治伤势,为什么不肯一次治好呢?” 郭峰道:“那老鬼走时有所图谋,咱们备上一份厚礼,请他再来一次就是。” 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贵兄弟收藏的丰富,当今世上,实在是无人能比,只是珠宝珍玩,未必能打动毒手华佗那样人物的心。” 郭峰道:“兄弟藏有千年老参,和很多珍奇名药,送给他就是。” 张信道:“奇药,但最重要的还是用药人,如果施用不当,奇药也难发挥妙用,至于贵兄弟收藏的药物,绝无法比得上毒手华佗收藏的丰富,这方法,恐怕也难收效。” 萧奇道:“这么说来,咱们是无法可想了。” 张信道:“在下的看法,倒是有一种礼物可动毒手华佗的心,那是视之无形,嗅之无味的的空灵之物!” 萧奇道:“视之无形,嗅之无味,那是什,么东西呢?” 郭峰道:“天下如果有此物,我们用尽所有也要买到手中。” 张信道:“那是无价之物,无法用金银珠宝买到手的。”萧奇道:“究竟是何物?” 张信道:“亲情。” 萧奇、郭峰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道:“亲情深如海,看来和李姑娘有关了。” 张信道:“是的,毒手华佗临走时,已经说明,李秀珍真气岔经,无法行动,要阮山赶往九龙山一行,去与不去,任凭阮大侠,话是说的客气,实在是暗中已经用了手段,阮大侠是非去不可了。” 袁莹莹道:“我明白了,我大哥如若不去,那就无法恢复武功了。” 张信道:“正是如此”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眼下,阮大侠的心中也明白,不去九龙山,武功难有复元的希望,所以,他并没叫姑娘通知在下赶往探视,只是他不愿受毒手华佗的胁迫而去,宁可使武功失去,也不愿赶去九龙山。” 袁莹莹叹道:“但他忍受不了那打击。” 张信道:“所以,要姑娘做主了。” 袁莹莹怔了一怔,道:“要我做主” 张信道:“是的,眼下只有姑娘一人,可以劝他赶往九龙山赴约了。” 袁莹莹略一沉吟,黯然说道:“我明白了,张先生,我会劝他的。” 张信道:“为了阮大侠着想,姑娘不仿忍受一些”放低声音,道:“照在下的看法,阮大侠的一缕情丝早已系在姑娘的身上了,王小玉都无法使他移情别恋,何况他人,姑娘何不大方些?” 袁莹莹道:“如若那毒手华佗,真能使大哥的功力恢复,我又不在乎他多房妻妾?” 中原快手听到此处,也都恍然大悟,齐齐“啊”了一声。 袁莹莹望了中原快手一眼,道:“九龙山我不便去,你们陪大哥走一趟吧!” 张信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姑娘果然是明白人,由中原快手陪同前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袁莹莹凄凉一笑,道:“多承先生指点,我回房去对他说明。” 转身向前走去。 张信急忙说道:“姑娘。” 袁莹莹停下了脚步,道:“什么事?” 张信道:“劝他去九龙山,最好不要明说内情,婉转相告,更见深情。” 袁莹莹道:“我明白。” 举步而去。 萧奇目睹袁莹莹走远,低声说道:“张兄,那毒手华佗,可是想把他那位终年缠绵病床的女儿,嫁给我大哥,所以才借疗伤之计,暗在大哥身上下了毒手。” 张信道:“也许不是他下的毒手,他只是没完全疗治好阮大侠的伤势。” 萧奇冷哼了一声,道:“毒手华佗错看我家大哥了,想以恢复我家大哥的武功为条件,要我家大哥屈服,娶他多病的女儿,必能如愿,他如果全心全意,疗治好我家大哥的伤势,大哥感恩他,也许还有些” 张信接道:“萧兄,此事关系重大,两位见到毒手华佗时,万望忍耐一二。” 萧奇道:“在下只不过是背后骂他几句,为了使大哥的功力早日恢复,在下就是给那毒手华佗叩上两个头,我也愿意。” 张信道:“那就好了,万一毒手华佗提出的条件太苛刻,阮大侠不肯低头,还望两位多多劝他两句。” 萧奇道:“这个很难,阮大哥要是别扭起来,在下无法说服他。” 张信点了点头,道:“萧兄告诉他,就说兄弟几番思虑之后,觉得那沈天奎并没死。” 萧奇一拍大腿,道:“好主意,这可激起阮大哥的斗志,使他忍辱负重。” 张信微微一叹道:“也许在下会不幸说中,那沈天奎真的没死。” 郭峰道:“不可能吧!” 张信道:“但愿郭兄说的对” 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为整个大局着想,也必须得让阮大侠恢复功力” 郭峰接口道:“张先生,阮大哥是否也知道他的武功是否能恢复,都掌握在毒手华佗的手中。” 张信道:“阮大侠绝顶聪明,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郭峰道:“不知袁姑娘能否说动阮大哥,去九龙山。” 张信道:“那要看袁姑娘如何劝说了,不过,照在下的看法,阮大侠十有八九会答应下来。” 郭峰道:“为什么?” 张信道:“因为,袁姑娘会尽最大的心力劝说阮大侠,那阮大侠也会想到自己还不能失去武功,各方面一凑合,他就会答应了。” 萧奇道:“张先生,想必有几分把握了。” 张信道:“两位去收拾一下,在下在此等候袁姑娘的消息。” 中原快手应了一声,起身而去。 阮山是否答应,张信心中也是毫无把握,等得十分焦急。 过了一个时辰之久,才见袁莹莹缓缓走了过来,只见她脸上的泪痕犹存,显然是刚刚哭过不久。 张信压制着内心的激动,淡淡一笑,道:“姑娘,说服阮大侠了吗?” 袁莹莹道:“他不肯去,我费尽口舌,苦苦求他,他才答应。” 张信道:“你们是否谈好了几时动身?” 袁莹莹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张信道:“我已经让中原快手准备携带的物品去了,如果袁姑娘同意,立刻就可以上路。” 袁莹莹道:“他伤势未愈,不能行走,不知让他怎么赶路。”张信道:“我已经派人为他准备了一辆轻便篷车,走入山区就改坐滑竿。” 袁莹莹道:“篷车几时可到?” 张信道:“半个时辰之内,姑娘去为阮大侠准备应用的物品吧。” 袁莹莹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在张信的安排下,阮山很隐秘的登上了一辆轻便的篷车。 萧奇、郭峰并坐车前,扬鞭驰车,篷车疾奔如飞。 除了换马、进食之外,篷车一直兼程前进。 不分昼夜,不顾阴晴。 这日,天亮不久,赶到了九龙山下。 萧奇从怀中掏出了张信绘制的入山路径图,瞧了一阵,和郭峰捆好了滑竿,丢弃篷车,抬着阮山进入了山中。 那张信虽然对九龙山的形势很熟悉,但他并不知道那毒手华佗居住在什么地方,只觉得毒手华佗必会安排等候阮山。 在图上只写明了几处入山要道。 阮山数日来,一直很少讲话,对入山求医的事,更是不愿多问。 萧奇、郭峰知道他的心事,也不多问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三日的约定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天色已经近中午时分,到了一座峰脊上。 只见一株高大的槐树下,有座小庙。 庙旁一座草亭,亭中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个茶桶,两个瓦碗,和一些零食的汤饼。 萧奇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说道:“老三,咱们休息一下,再赶路。” 郭峰道:“喝碗茶去。” 两人把滑竿放在树荫下,欠身对阮山道:“大哥,喝茶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我不渴,你们去吧!” 他靠在滑竿坐位上,闭目假寐。 萧奇,郭峰望了一眼,举步向茶亭走去。 只见一个五旬以上的老人,坐在一张竹倚上打盹。 萧奇,郭峰各取了一碗茶水饮了下去,放了两枚制钱,不见有可疑之处,转身走向滑竿。 目光到处,不禁一呆。 只见毒手华佗正站在阮山的滑竿前面交谈。 郭峰一皱眉头,低声说道:“他在哪里藏身?” 萧奇道:“树上。” 轻轻咳了一声,道:“李兄。” 毒手华佗回过脸来,笑道,“两位辛苦了。在下已经备下了几样野味,恭候大驾。” 言下之意,似乎是料定几人必来。 萧奇道:“李兄的住处离此很远吗?” 毒手华佗道:“就在附近,老朽带路了。” 转身向前走去。 萧奇、郭峰抬起了滑竿,跟在毒手华佗的身后而去。 三人的脚步渐快,奔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山腰间,竹林旁有一座茅舍。 毒手华佗抱拳让客,把三人让入室中。 阮山缓步走入厅中,也不等毒手华佗相让,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竹篱、瓦舍打扫得干干净净。 毒手华佗满脸欢愉的表情,道:“阮大侠果然是恩怨分明的侠义人物,伤势还没痊愈,就赶来九龙山了。” 阮山望了望毒手华佗一眼,默然不语。 萧奇,郭峰紧靠在阮山的身旁而坐。 毒手华佗没听到,阮山的回答,哈哈一笑,道:“小女对阮大侠十分念慕,阮大侠此番大驾亲临,定然使小女大感惊喜” 萧奇心中暗道:他讲得毫不保留,一定是爱女情深,无法自禁,但以他为人的冷傲,如若不是被情势所逼迫,怎么会讲出此等话来。 但听毒手华佗叫道:“珍儿,快出来瞧瞧,阮大侠来探望你了。” 阮山心中本有着满腹的委屈、怒火,目睹此情,大为消减。 只听一阵轻盈的步履声,传了过来,软帘启动处,走出个长发披肩的青衣少女。 阮山目光到处,隐隐可以辨认,那正是李秀珍。 过去,阮山和李秀珍,虽然有一段相处的时光,但那李秀珍一直在大病中,阮山根本就没有仔细看过她,心中只记着她的名,李秀珍长得如何,他早已模糊不清,此刻看去,只见她除了瘦弱一些之外,长得很美丽。 李秀珍对阮山却似乎是有着很深的记忆,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她微微一笑,欠身作礼,道:“阮大哥,还认识小妹吗?” 阮山站起身子,道:“李姑娘,身体好些了吗?” 李秀珍望了望毒手华佗,道:“爹爹费尽了心机,替我找到了奇药,使我其死回生,爹爹更想把我*成武林中一位高手,只是我太没用了,在习武中,不小心行岔了气,所以,现在仍然是一无所成。” 阮山转头看去,只见毒手华佗的脸上,慈情横溢,似乎是李秀珍说的一番话使他大感安慰,不由的心中暗道:这毒手华佗的为人,不正不邪,本不足奇,但他却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了。 只听李秀珍接道:“阮大侠,这一年来,你好吗?” 阮山道:“浪迹江湖,四海为家。” 李秀珍道:“啊!那你很辛苦了。”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傻丫头,你的阮大侠,如今已经是江湖上第一位被人推崇备至,敬重异常的大侠了。” 李秀珍嫣然一笑,道:“那是当然啦,我早就瞧出阮大陕是英雄人物!” 阮山尴尬的一笑,道:“在下惭愧得很。” 李秀珍目光转到萧奇、郭峰的脸上,道:“我还记得你们叫萧奇、郭峰。” 萧奇道:“不错,姑娘记得很清楚。” 李秀珍举手理了一下鬓边长发,又向阮山走近了两步。 毒手华佗微一摆头,萧奇有所感悟,起身说道:“大哥,小弟暂且告辞。” 郭峰跟着起身,随在萧奇的身后而去。 毒手华佗道:“阮大侠稍坐,老夫到厨下替你们准备点吃喝的食物。” 阮山心中也明白,毒手华佗是故意留给自己和李秀珍一个谈话的机会,当下说道:“有劳老前辈了。” 眨眼间,毒手华佗,萧奇、郭峰,都走出了客室。 李秀珍缓缓的在阮山身旁的竹椅上坐下,道,“阮兄春风得意,名成业就,小妹心中实在是为阮兄高兴。” 阮山苦笑一声,道:“天下英雄起而自保,在下只不过先领他们一步而已。” 李秀珍道:“爹爹说,沈天奎已经死了,今后,阮兄也可稍息风尘了。” 阮山道:“眼下真象未明,不知沈天奎是否还活在世上。” 李秀珍道:“可惜我真气岔了经脉,否则我真想练成本领,助你一臂之力。” 室中两人交谈着。 室外,毒手华佗和萧奇、郭峰谈判起来了。 萧奇早已得张信的嘱咐,胸有成竹的说道:“华佗留了一手,不肯完全疗好在下大哥的伤势,逼我们兄弟到此,不知是何用心?” 毒手华佗道:“小女对他思念深切,常常和老夫谈起阮山,父女情深,老夫岂忍坐视不管。” 萧奇道:“华佗的心愿得偿,阮大哥已经登门造访,不知华佗准备怎样?” 毒手华佗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对阮山的为人,老夫也对他敬服,只望你们留此三日,三日内,老夫疗好阮山的余伤,使他武功恢复。” 萧奇倒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不禁微微一怔,暗道:这和张先生的推论,倒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华佗答应疗好我家大哥的余伤,我等十分感激,但不知有什么条件?” 毒手华佗道:“唉!老夫原先的意思,是准备逼阮山和小女成亲之后,再替他疗好内伤,恢复他的功力,但刚才见小女和阮山的一番交谈,者夫又改变了主意。” 萧奇暗道:这就和张先生推断的相符了。 郭峰冷冷的接道:“现在,华佗又为什么改变了主意呢?” 毒手华佗道:“老夫刚才见到小女双目中,泛起了从所未有过的光辉,那是证明了她对阮山的情意,深挚无比,如若老夫逼阮山答应了小女的婚事,此事传到小女耳中,一定会一辈子不会快活,那岂不是害了她吗?她对我这位做父亲的,也是一辈子不会原谅了,唉!两位没有儿女,难知天下父母心。” 萧奇道:“那华佗此刻,又准备怎样呢?” 毒手华佗道:“借两位之口,转告阮山,要他留此三日,三日之内老夫疗好他的内伤,使他恢复功力。不过,老夫也有一个条件。” 萧奇大为紧张的问道:“什么条件?” 毒手华佗道:“这三日之内,要那阮山对小女迁就一些,我要她快快乐乐的过三天生活,小女自幼多病,一直没有过快乐的日子,要阮山陪她三日,也算报答了老夫救他的恩情,算是对小女怜悯施舍,这条件不算苛刻吧?” 萧奇、郭峰虽然都是英雄肝胆,眼看毒手华佗对女儿的亲情,也不禁大为感动,沉吟了很久,萧奇才叹了一口气,道:“亲情无限深,我也不禁为之感动,我们将尽一切所能,说服我家大哥,不过” 毒手华佗道:“不过什么?” 萧奇道:“三日之后呢?华佗又该怎么处理,李姑娘又将怎样?” 毒手华佗道:“那是我们父女的事了,不劳诸位再多费心。” 萧奇仰起脸来,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华佗,在下有几句不当的话,不知该不该问。” 毒手华佗道:“两位有什么话,尽管请说,老夫洗耳恭听!” 萧奇道:“令爱的绝症,是否已经好了?” 毒手华佗点了点头,道:“好了,那是阮山带老夫去采了的千年灵芝疗治好了小女的病,只是她命运多乖,绝症获救,竟然练真气会岔了经脉。” 萧奇道:“怎么会这样呢?” 毒手华佗道:“这又和阮大侠有关了。” 萧奇道:“怎么又和在下大哥有关呢?” 毒手华佗道:“说来也许两位不信,小女在运气时,老夫无意中提到了‘阮山’二字,小女心神震动,真气岔经。” 郭峰道:“老前辈隐居于此,但是又似乎对江湖上的事十分留心。” 毒手华佗道:“不错,老夫必然要知道沈天奎的活动,那沈天奎把阮山看作了第一对头,老夫也该排名第二了,因此,老夫不得不经常注意江湖的情势,准备应付。” 萧奇道:“原来如此。” 毒手华佗道:“老夫觉得这番要求,不算苛刻,希望两位能为我完此心愿,说服阮山。” 萧奇道:“华佗放心,在下自信还有这点力量,能使阮大侠留此三日,不过” 毒手华佗道:“不过什么?” 萧奇道:“要华佗设法把令爱引开,使我们兄弟有机会说明内情。” 毒手华佗道:“那是当然,老夫这里谢过两位了。” 说完话,抱拳一礼“尽力而为。” 毒手华佗长长叹息一声,缓缓转身而去。 郭峰低声说道:“这毒手华佗是何等自负的人,江湖上不论正邪高手,哪个不怕他三分,但他却为了一个多病的女儿,拖得如此求人。” 萧奇微微一笑,道:“所以,咱们打光棍的最好,这就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且说毒手华佗回到客厅之后,那李秀珍正和阮山谈得兴高采烈,心中感慨万千,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孩子,你该吃药休息了,阮大侠要在此留住很久,你吃过药后,再谈不迟。” 李秀珍微微一笑,道:“爹爹,我的精神很好。少服一次药也不要紧。” 毒手华佗道,“不成,你精神才刚刚好些,如果不服药休息,病势又要发作,那时,你再想休息疗治,只怕就来不及了!” 阮山接道:“你爹爹说的不错,反正在下要在此留住很久,你病好了,咱们再谈也是一样。” 李秀珍道:“好!你一定要等我啊!” 阮山点了点头,道:“在下答应了,岂能不守信诺。” 李秀珍娇羞一笑,起身走入内室。 毒手华佗望了阮山一眼,紧随在李秀珍的身后走入室中。 中原快手在毒手华佗父女走入内室的同时,缓步走了进来。 萧奇突然快走了三步,到了阮山的身旁,低声说道:“大哥,刚才那毒手华佗和我们说了很多话,我要转告大哥。” 阮山道:“谈的什么?” 萧奇道:“关于他女儿的事!” 阮山淡淡一笑,道:“条件很苛刻了?” 萧奇道,“很简直在我和郭老三的意料之外!” 阮山奇怪道:“有这等便宜的事,你们说出来给我听听。” 萧奇道:“他要大哥陪那李姑娘三日,三日之内,希望大哥对那李姑娘迁就一些,让她快快乐乐的过三天日子,然后,毒手华佗就疗治好大哥的伤势,放咱们走!”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表面上看,这法子对咱们太优厚了,其实这法子也很恶毒。” 萧奇,郭峰,齐齐听得一怔,虽然没出言反击,但心中却是不服气。 阮山微微一笑,道:“两位兄弟可是心中有些不服吗?” 萧奇道:“兄弟想不出恶毒处?” 阮山道:“每一个方法,都会因人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后果,毒手华佗对我们很了解,所以他用最简单的方法,使我们陷入圈套。” 萧奇道:“大哥近年来,不但武功一日千里,就是智能的进境,也是我等无法赶上,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很明白,但小弟还是有些不懂。” 郭峰接道:“大哥最好能再说得清楚一些,小弟也是越听越糊涂了。” 阮山道:“好吧!毒手华佗要我答应陪李姑娘三天,而且在这三天中,还得要对她多迁就一些” 萧奇接道:“是啊!难道这条件很苛刻吗?” 阮山道:“如果这三日之后,李姑娘过得很快乐,她的病情,也有了显著的减轻” 萧奇接道:“好事情啊!大哥,咱们帮助了李姑娘,毒手华佗也医好了大哥的伤势,这样一举两得,彼此互助,正是大哥平日做事为人的准则,有何不好?” 阮山叹息一声,道:“两位兄弟,短短的三日快乐生活,能使李姑娘永远快乐吗?” 萧奇道:“这个,这个” 阮山道:“李姑娘自幼卧病,她清醒的日子,屈指可数,照那毒手华佗的说法,她此刻绝症已好,真气岔经,那是她的身体并没强健,三日相处,对李姑娘而言,充满着新奇。快乐,但对小兄而言,却加重了一重责任” 萧奇接道:“我有些明白了” 阮山道:“日后,那李姑娘,如果病势有了什么变化,咱们内心中,都将担负着一种内疚。” 萧奇道:“不错,小弟智不如大哥,还望大哥多多指教。” 阮山淡淡一笑,道:“我和张先生相处之后,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遇事三思。” 郭峰道:“大哥,可是说咱们不能答应了?”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情债难偿,小兄也感到无法决定。” 郭峰道:“早知如此,应该叫张先生来了。” 阮山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张先生虽然是强过我们很多,这等事情,只怕张先生也无法决定。” 萧奇道:“毒手华佗还在等着我们的回话,大哥决定怎样,小弟也好回复那毒手华佗。” 阮山道:“唉!现在只有答应一途了,不过,咱们要事先把话说明。” 郭峰道:“对!咱们把话说清楚,日后就算有了什么事,咱们也好交待。” 阮山道:“好!你们请毒手华佗来,我要和他谈谈。” 萧奇望了内室一眼,道:“内室中,小弟不便擅闯,咱们在厅中等一会就是。” 又等了约一顿饭功夫,只见毒手华佗缓步走了出来。 萧奇一拱手,道:“老前辈,我家阮大哥想和老前辈谈谈。” 毒手华佗微微一点头,缓步走了过去。 萧奇右手一摆,示意郭峰,两人一齐悄悄的退出了客厅。 毒手华佗缓步行近阮山,道:“阮大侠想和老夫谈什么?” 阮山道:“关于令爱的事。” 毒手华佗道:“老夫已经告诉了中原快手,想来他们已经告诉阮大侠了。” 阮山道:“是的,他们已经告诉我了,但其间有很多问题,只怕华佗也没想到,因此想和华佗当面谈谈!” 毒手华佗道:“有何见教,老夫洗耳恭听!” 阮山道:“如若在下无法使令爱的病好转,老前辈等于白费这番心血;如若在下真能使令爱心情开朗,那区区三日,转眼即过,三日之后,令爱岂不是” 毒手华佗接道:“那萧奇也曾提到此事,老夫已经告诉他了,后果问题,老夫已经想到了,那是我们父女的事,和你阮大侠无关了” 语声一顿,目光逼注在阮山的脸上,又道:“我救你一命,只要你报答三日,难道这条件太苛刻了吗?” 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华佗误会在下的意思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没有误会,我有我的想法,老夫的医道敢自夸为当今第一,我自有疗治小女弱病的方法。” 阮山道:“那又何必要在下陪她三日。” 毒手华佗道:“那是因为小女一生中从没有过欢笑,我要她过三日欢笑快乐的生活,便能使她岔经真气回归。你把此事看作一桩善功也好,报答老夫救命之恩也好,不论如何老夫都不顾忌。就算你对小女施舍一些怜悯,我也不在乎,因为老夫行事,一向是笑骂由人。” 他说的似乎是极为吃力,长长呼了一口气,又接道:“话到此处,应该是说得很明白了,阮大侠是否答应,还望一句话决定。” 阮山沉思了一阵,道:“这个,容在下再考虑一下,好吗?” 毒手华佗道:“小女大约要两个时辰,才会醒来,希望阮大侠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决定。” 阮山道:“好!两个时辰之内,在下当给华佗一个肯定的答复。” 毒手华佗道:“好!阮大侠慢慢的想,老夫不打扰了。”转身走向室外。 毒手华佗走后,萧奇、杜九齐齐行了回来,道,“大哥如何决定?” 阮山望了望室外,默然不语。 萧奇道:“毒手华佗已经走远了,大哥只管说不仿。” 阮山道:“两位兄弟看那毒手华佗的为人如何?” 萧奇道:“江湖上盛传其名,但他依附归云山庄,被那沈天奎掩去了他的名誉” 阮山道:“我是说他的性情、智慧。” 萧奇道:“就小弟所知,他的智慧很高,至于性格,却是独行其是的人物。” 阮山皱了皱眉头,道:“唉!可惜张先生没有来。” 萧奇道:“大哥觉得哪里不对?” 阮山道:“如若那毒手华佗,是一个独行其是的人,那就有些不同了。” 萧奇道:“大哥好像是担心什么事?” 阮山道:“不错,我担心一件事,只不过,我无法确定是什么事罢了。” 萧奇道:“大哥是否准备答应那毒手华佗的条件呢?” 阮山道:“小兄在考虑。” 萧奇心中大急,暗道:如若大哥拒绝了此事,不但他武功难以恢复,毒手华佗在盛怒之下,暗中施展手脚,只怕连大哥的性命也无法保全了。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大哥,张先生告诉兄弟一件事,小弟觉得,应该告诉大哥。” 阮山道:“什么事?” 萧奇道:“张先生说,就眼下情势而论,那沈天奎八成没死。” 阮山心头一震道:“当真吗?” 萧奇道:“张先生这么说,是真是假,兄弟就无法预料了。” 阮山叹息一声,仰脸望着屋顶,出了一会神,叹道:“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 萧奇茫然说道:“冒什么险?” 阮山道:“为了江湖大局,只有冒险一试了。” 萧奇望了望阮山,不再说话。 原来,他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阮山这冒险一试的用意是什么?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去告诉那毒手华佗,就说我答应了。” 萧奇喜道:“好,小弟立刻去告诉那毒手华佗。” 大步向外走去。阮山望着萧奇走出去的背影,又转眼望了望郭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郭兄弟,小兄有预感,这三日很难过,毒手华佗不计后果的性格,不知要做出什么事,也许我要造成大错。” 郭峰奇怪道:“什么大错?” 阮山道:“小兄也无法预料!” 郭峰道:“大哥的意思,可是说那毒手华佗,会在这三日中。施展什么手段,对付咱们吗?” 阮山摇了摇头道:“大概不会,不过,总会有事情发生,什么事,小兄就无法预料了。” 郭峰想了半天,道:“这几日咱们小心一些,多多戒备就是。” 阮山苦笑一声,道:“戒备,怎么戒备呢,事到如今,只有碰碰咱们的运气了。” 谈话间,萧奇已经急快的转了回来,满脸笑容的说道:“毒手华佗说,大哥答应了,他就先替大哥疗伤。” 阮山道:“他怎么说?” 萧奇道:“我转达大哥的话,答应了他,他说,一个时辰后,就替大哥疗伤,十二个时辰内,大哥就可以恢复武功了。” 阮山道:“当真吗?” 萧奇道:“毒手华佗这样讲,小弟是原话转告。” 阮山道:“我答应留此三天,陪那李姑娘,你们也要和我留在这里,而且要随” 他本想说,你们要紧随在我身边,不能离开一步,说了一半,只见毒手华佗神情严肃的站在大门口,只好忍下不说了, 只见毒手华佗大步走了过来,肃然的说:“阮大侠,老夫想在小女还没醒来之前,先疗治阮大侠的伤。” 阮山道:“令爱要几时醒来?” 毒手华佗道:“两个时辰之内!” 阮山道:“只这一点时间够吗?” 毒手华佗道:“就老夫的医道而言,用一个时辰为人疗伤治病,那已经算很常时间了。” 阮山道:“怎么医治呢?” 毒手华佗道:“老夫也正想对阮大侠说明,你两处穴脉的交接关头,被人所伤,如若使用药物,和推拿法,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阮山接道:“在下希望伤势早些好,好得愈快愈好。” 毒手华佗道:“老夫也这么想,所以,决定用金针过穴的方法,使你早些恢复武功。” 阮山道:“如若使用金针过穴,要多久时间”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接道:“大约十二个时辰可使你真气畅通,不过” 阮山道,“不过什么?” 毒手华佗道:“你要全心全意地相信老夫,要知道那金针过穴的手法,落针认穴,不得有毫厘之差,如果你心中对老夫稍有害怕,老夫落针时,你身躯稍有移动,就可能造成大错、大恨。” 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对华佗的医道,敬佩异常,岂有不信的道理。” 毒手华佗道:“那很好,咱们立刻开始疗伤。” 阮山点了点头,道:“好!”缓缓站起身子。 毒手华佗道:“随老夫来。” 缓步走入了一间静室。 阮山,萧奇、郭峰,紧随而入。 只见静室中布置得极为简单,一床一桌,两张竹椅,另外再无他物。 床上,铺着雪白的褥子,异常洁静。 毒手华佗指了指木床,道:“阮大侠请躺在床上。” 阮山依言躺上木床,毒手华佗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羊皮夹子,打开皮夹,取出了四支长逾四寸的金针,道:“阮大侠请闭上双目。” 阮山依言闭上了眼睛。 但觉得两处穴道一麻,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醒来时,只见室中火烛融融,已经是入夜时分。 毒手华佗、中原快手,都已经不在室中,只有长发披肩的李秀珍,静静的坐在床前。 阮山挣扎着要起,却被李秀珍伸手拦住,道:“不要动,爹爹说,你还须两个时辰,才能够下地走动。” 阮山道:“你爹爹呢,哪里去了?” 李秀珍道:“他和你两位兄弟一起出去了。” 阮山“啊”了一声,暗道:大约毒手华佗已经让我信守承诺,陪他女儿三日。 想到自己已经答应,心理反而镇静了许多,微微一笑,道:“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李秀珍玉手一掠长发,微微一笑,道,“已经好些了,我如果不是运功岔气,此刻应该是更好一些了。” 语声一顿,急忙接道:“我忘记告诉你了,此刻千万不能运气,还得再过上两个时辰,服过药物才行。” 阮山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指教!” 李秀珍伸出纤细的玉指,指着屋角处一座丹炉,丹炉中冒着蓝色的火焰。 那燃烧的火焰,不是木不是炭,似乎是一种很特殊的物质,不见一点烟气。 丹炉上,放着一只砂锅,锅中却不知放的是什么东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弱女情深 ?但听李秀珍笑道:“爹爹说,这药物对你的帮助很大,但它必须需要适度的火候,熬煮六个时辰以上才能服用,爹爹调整好丹炉火候,就和你那两位朋友离开了,他说炉火自熄之后,就可以服用锅中的药物了。”???阮山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但姑娘的身体尚没复元,不宜多停留,在下既然已经醒了,姑娘可以休息去了。”???李秀珍嫣然一笑,道:“我坐在这里,一点也不觉得累。”???阮山一皱眉头,道:“但你身体不好,万一累着了,在下不是罪大恶极吗?”???李秀珍道:“不要紧,我从来只有自己吃药,没有看到过别人吃药的样子,今日看看你吃药的情形和我有什么不同。”???阮山听得忍不住,嗤的一笑,道,“吃药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一样。”???李秀珍道:“我想一定不一样,唉,我吃药太多了,十几年来,几乎全靠药物维持生命。”???阮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很苦,但你现在好多了,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李秀珍接道:“你又想劝我休息吗?”???阮山道:“是的,就姑娘的身体而言,实在是不宜太过劳累。”??李秀珍道:“好吧!等你吃完了药,我就去休息。”???阮山道:“要多长时间?”???李秀珍道:“还要一个时辰多些。”???阮山摇了摇头,道:“不行,太久了,你的身体,怎么能够支撑下去呢?”???李秀珍道:“不行也得行啊!”???阮山道:“为什么?”???李秀珍道:“因为那砂锅中,除了替你煮的药物之外,还有我的药物。”???阮山道:“原来如此。”???李秀珍道:“阮大侠,听说你这些日子南征北战,走了很多地方?”???阮山点了点头,道:“深山大泽,和很多城镇。”???李秀珍道:“那一定看了很多不同的风景,是吗?”???她终日缠绵病床,既少接触事物,又毫无见识。虽然,她很想用心和阮山谈些事情,但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阮山也了解她的心情和境遇,虽然她说的尽都是无味的事,也装出一副乐与听闻的姿态,和她聊个没完。???他担心她说话太多累着了,有时,不得不抢着说些话,以让李秀珍多休息。???李秀珍谈兴很深,大约是精神太过兴奋的原故,看不出一点疲倦。???不觉间,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炉中那蓝色的火焰、突然熄灭。???李秀珍缓缓由坐椅中站起身子,道:“我去拿药去。”???阮山道,“姑娘请坐,在下去拿也是一样。”???李秀珍道:“不行,我爹爹说,你没服用药物之前,不能随便行动。”???阮山微微一怔,暗道:她决不会骗我,只好躺着不动。???李秀珍走近丹炉,打开锅盖,取出一碗药物,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走到阮山的床前,道:“不知道苦不苦,你自己服下去吧。”???阮山接着药碗,凝目望去,只见碗中药物,是浅碧色的浓汁。???一股清香,直扑鼻中,心中暗道:这药物闻起来很香,想来是不至于很苦了。???心中念转,举碗一口气喝干。??李秀珍微微一笑,接过药碗,道:“苦不苦。”???阮山道:“不苦。”???李秀珍放下药碗,又从丹炉中取出一碗药物,自己服下,缓步走回木床。???转目望去、只见阮山微闭起双目,前胸起伏不定,不禁心头大震;急忙问道:“阮大哥,你怎么啦?”???阮山双目怒睁,冷冷说道:“令尊留下的是什么药物?”???李秀珍已经听出阮山的口气不对,神情间微现惊怯,道:“我不知道,药物不对吗?”???她身体本来就虚弱不堪,此刻心中惊怯,更显得楚楚可怜,惹人疼惜。???阮山突然闭上双目,道:“李姑娘,在下已经觉出了这药物有些不对,姑娘请赶快去休息,好吗?”???李秀珍道:“唉!那是爹爹在药物中下毒了”???李秀珍接道:“我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要在药物中下毒,他大概不知道,毒死了你,他也将尝到老而丧女的悲痛。人人活在世上,都有甜有苦,纵然是苦长乐短,但他总还有乐的时候,只有我活在世上,永远是在痛苦中生活。我早就不想活了,但却又不忍心抛下他一个孤苦伶仔的老人,想不到,他竟然忍心对我唯一的朋友下毒。”???阮山缓缓说道:“姑娘把在下看成朋友吗?”???李秀珍道:“我知道我不配,但你是我除了爹爹之外,唯一认识,而留有印象的人,不论你心里怎么想:我都将把你看成我的朋友。”???阮山轻叹了一声,道:“我知道,姑娘,请离开此地,好吗?”???李秀珍道:“你要我到哪里去呢?”???阮山道:“离这里越远越好,记着出门时,把门锁起来。”???李秀珍转目望去,只见阮山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心中更是震骇,暗道:糟了,我爹爹施放的毒,只怕很重,他的脸都烧红了。???心中念转,伸手向阮山的头上按去。???手指触及到阮山的肌肤,顿时觉得一阵滚烫。???只听阮山大声喝道:“拿开。”???李秀珍向后退了三步,呆呆的望着阮山。???但见阮山圆睁的双目中,布满了血丝,再加上如火的双颊,神情间,显得十分恐怖。???李秀珍举手理了一下垂肩长发,低声说道:“阮大哥,你这话,不是说得很奇怪吗?你千里迢迢跑来看我,我怎么能在爹爹对你下毒之后,离开这里呢。”???阮山怒声喝道:“快退出去。”???李秀珍柔声说道:“阮大哥,你心中很难过吗?”???阮山举手挥动、道:“快出去”???突然间,挥动的手指,触在李秀珍的前胸上。???原来,那李秀珍看到了阮山挥动双手,竟然是不退反进,直向阮山走了过来,阮山的手指已经和李秀珍的前胸相触,不禁心神一震。???极力控制的一种反常情绪的防线,突然崩溃了。???李秀珍在阮山的手指撞及前胸时,也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顿然,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同时抬头望去,四目交投。???只见阮山目中奇光闪动,缓缓伸出了右手。???娇弱的李秀珍,毫无惧怯逃避的意思,反而伸出手去,让阮山抓住的自己的左腕。???阮山轻轻一带,掩去了阮山的人性,也激起了一种原始、本能的兽性疯狂。???狂热的风暴过后,一切重归沉寂。???娇弱的李秀珍,似乎是忽然间变得坚强起来了。???只见她挣扎而起,望了望熟睡的阮山,悄悄起身,随手推起了被阮山撕裂的衣服。???不知是毒手华佗留的药物的力,或者是大变之后,激起李秀珍生命的潜力,她举手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缓步走回自己的卧室,选了一套心中最为喜爱的水绿衫裙,用绿纱结起长发,又重走回到阮山甜睡的丹室。???她长长呼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零乱的衣物,使一切都恢复了原有形状。???久卧病床的李秀珍,从来没注意过自己的容貌,这一次却特地找出一面铜镜,刻意修饰了一番,轻轻的把椅子移到了阮山的木床前面,望着甜睡没醒,使自己醉心的情郎呆呆出神。???阮山长久甜睡不醒,使李秀珍有着很足够的时间,收拾痕迹和零乱的物品。???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才听到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睁开双目。???李秀珍尽量保持着神情的平静,微微一笑,道:“你醒了?”???阮山眨动了一下双目,盯注在李秀珍的脸上瞧看。???李秀珍被阮山的两道锐利的目光,看得心中怦怦乱跳,故作轻松的嫣然一笑,道:“你这样瞧着我干什么?可是不认识了吗?”???阮山神情严肃,缓缓说道:“李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秀珍道:“没有啊!你睡得很甜,我担心爹爹对你施毒,所以。一直坐在这里守着你。”???阮山摇了摇头道:“姑娘,一定发生了事情,令尊的药物,使我的记忆有一些模糊不清。”???李秀珍道:“大概我爹爹留下的药物,使你神志有些迷乱,这室中只有咱们两个人啊!???如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会不知道呢?”???阮山望望李秀珍道:“你换了衣服。”???李秀珍道:“是啊!”???阮山突然坐起了身子,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阵,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啊!奇怪!”???李秀珍道:“奇怪什么?”???阮山不理李秀珍的问话,仍然是自言自语的接道:“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李秀珍笑道:“嗯!你一定是在做梦了,我大部份时间都守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呢?”???阮山被李秀珍说得有些茫然不解,一皱眉,道:“你好吗?”???李秀珍道:“我不是坐在你的身边吗?哪里不好了?”???阮山道:“我没有欺侮你吗?”???李秀珍摇了摇头,道:“没有,你没有欺侮我。”???阮山茫然的说道:“这就奇怪了,我记得清清楚楚,这决不会是梦。”???李秀珍道:“你是在做梦,如是你欺侮了我,我怎会不知道呢?”???阮山看她说得十分坚决,心中也不禁动摇起来,暗道:难道这又和毒手华佗留下的药物有关不成?那药物使人神智迷乱,意识飘荡,胡思乱想,如梦如幻。???仔细查看,只觉得一切都像无事般,于是心情逐渐的镇定下来。???但那经历的事,太真实了,心中仍然是难消疑虑,缓缓说道:“姑娘,在下服过那药物之后,情况如何?”???李秀珍微微一笑,道:“你服过药物之后,神智好像很狂乱,一直撵我出去。”???阮山点了点头,道:“这个在下知道,以后呢?”???李秀珍道:“以后你伸手抓住了我”???阮山神情紧张的接道:“不错,不错,我也记得很清楚,以后,我就把你拖上了木床。”??李秀珍摇头,道:“没有,也许你心中有此意识,但你却很快的熟睡过去了。”???阮山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当真吗?”???李秀珍道:“自然是当真了,我看你睡熟了,就离开此地了,去换了件衣服,又重回来守在这里,直到你清醒过来!”???阮山双目圆睁,望着屋顶出神,???显然,他对李秀珍的话,仍然有些怀疑。???李秀珍一直暗中留心着阮山的神情,看他心中仍然怀疑,立时接口说道:“我听爹爹说过,他配有一种药物,可以把人引入一种空幻狂想的境界,使受伤的人完全忘去自己,据爹爹说,这是一种很高的疗伤方法。”???阮山啊了一声,心中的存疑,消减了很多。???李秀珍举手理了一下鬓边的散发,接道:“不要胡思乱想啦,倒是你应该运气试试,内腑的伤势,是否已经好转了。”???阮山应了一声,道:“姑娘说的是。”???立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了起来。???但觉得真气畅通,内腑的伤势似乎是已经完全复元。???李秀珍看阮山运气均匀,渐入忘我之境,心知他的伤势已经好了,当下悄悄退了出去。??等阮山运气醒来,李秀珍已经备好了饭菜,笑道:“阮大侠,吃饭啦。”???阮山道:“这茅舍中还有什么人?”???李秀珍道:“爹爹和你两位兄弟都没回来,茅舍中,只有我们两个人!”???阮山道:“那是你做的饭了?”???李秀珍道:“嗯!初次尝试,只怕你难以下咽。”???阮山道:“你的身体不好,怎能自己下厨。”???李秀珍道:“我也担心啊!但我竟然能够支持着下厨,这里备有鱼肉,只要我动手煮熟就成了,只是,我从没下过厨房,不知道做出来的菜,是否能吃。”???阮山微笑道:“那真是苦了你啦,你应该叫我下厨才是。”???口中说话,人却下了木床。???李秀珍道:“听爹爹说,你现在已经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英雄人物,怎么能做得了厨房中事,我虽然身体不好,但终究是女人啊!”转身向外走去。???阮山紧随在李秀珍的身后,走入了饭厅中。???只见木桌上摆着四盘菜,热气还蒸蒸上腾。???两人对坐而食,菜虽然不可口,但阮山却筷不停手,一餐饭后,四盘菜吃得盘底朝天。???阮山放下了筷子道:“菜烧得很好,但你一定很累了,应该休息一下了”。???李秀珍微微一笑,道:“说来也真奇怪,自从你到此之后,我的精神好像振奋起来了,一点也不觉得累。”???阮山道:“这很奇怪啊!”???李秀珍微微一笑道:“我想到一点奇怪的道理,不知道对是不对。”???阮山道:“什么道理?”???李秀珍道:“我的病早已好了,只是身体太虚弱,爹爹这样告诉我,我也这样想,所以,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能劳动,也不能做事,其实,做起来还不是一样?”???阮山微微一笑,道:“也许有些道理,但总是不能大过劳累的。”???李秀珍道:“好,我洗了碗筷,就去休息,你先到前厅里坐吧!”???她言语温柔,颇有自居为妻的味道。???阮山想到答应了毒手华佗的约定,三日中,尽量使她快乐,当下微微一笑,起身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九龙山辞别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娇弱多病的李秀珍,在欢愉的生活中,精神振奋,睡眠很少。???阮山力行承诺,处处依她的心意,山前赏花,庭前对月,对她极尽爱护惜怜。???李秀珍更是极尽温柔,始终不肯把心中的隐秘,告诉阮山,而且每当阮山提到那日的可疑事时,李秀珍又总是一口否认。???在李秀珍坚决的否认下,阮山渐渐的相信起来了,感到也许真是毒手华佗留下的药物促起的幻想,使自己一直怀疑铸下了大恨大错的事。???但每当他独坐静思时,那历历如绘的经过。那初试云雨的奇特感受,都有着清晰的记忆,又觉得,不可能是药物促起的幻想。???毒手华佗倒是言而有信,第四日清晨时分,和中原快手、同时归来。???萧奇、郭峰,这三日中,一直在为阮山担心,不知毒手华佗是否会在遗留的药物中加害阮山见到得阮山无恙,才放开心中顾虑。???毒手华佗望了望爱女,又望了望阮山,才哈哈一笑,接着又道:“这几日来,有劳阮大侠照顾小女了。”???阮山摇头笑道:“说来惭愧得很,这几日中,倒是偏劳令爱照顾在下了。”???毒手华佗奇怪道:“当真吗?”???阮山道:“不错,在下几时说过谎言了。”???李秀珍微微一笑道:“爹爹啊!女儿在这几天中,学会了下厨做饭。”???毒手华佗一伸大拇指,道:“了不得”???李秀珍微微一笑接道:“以后,用不着爹爹再下厨为我做饭吃了。”???毒手华佗呵呵大笑,道:“好,以后让为父尝尝女儿的手艺。”???李秀珍道:“不过,我烧的菜很难吃。”???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我女儿烧的菜,自然是不会错了”???笑声突敛,黔然一叹,道:“孩子,阮大侠今日就要走了,你知道吗?”???李秀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爹要他陪我三天,如今期限已满了。”???毒手华佗道:“阮大侠都告诉你了?”???李秀珍摇了摇头,道:“没有。”???毒手华佗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李秀珍道:“你的女儿,自然也该有她爹爹的才慧啊!”???毒手华佗呆了一呆,道:“不错,不错。”???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准备几时动身?”???阮山望了李秀珍一眼,道:“如果李姑娘不反对,在下想立刻动身。”???毒手华佗道:“孩子,阮山既然问你了,你就据实说吧!”???李秀珍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道:“让他走吧!”???毒手华佗双目盯在李秀珍的脸上,瞧了又瞧,道:“孩子,你这是心里话吗?”???李秀珍道:“是的,是女儿心里话”???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接道:“我就算能够多留你一天,你明天也是要走。”???阮山点了点头,道:“不错。”???李秀珍微微一笑,道:“你急于离开,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多留你一日,你心中一定不安。”???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段然无言。???李秀珍目光转到毒手华佗的脸上,接道:“爹爹啊!送他们上路吧!”???毒手华佗道:“孩子,你再仔细想想看,现在还来得及改口。”???李秀珍道:“爹爹一世英雄,你的女儿怎能够说了不算。”???毒手华佗苦笑一声,道:“说的是,说的是。”???转身对阮山等一拱手,道:“三位慢走,恕老夫不远送了。”???李秀珍突然转身,快步向房中走去。???阮山道:“姑娘留步。”???李秀珍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来,道:“什么事?”???阮山道:“在下想和姑娘说几句私人的话。”???李秀珍道:“这几日来,咱们终日相处,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阮山道,“唉!此番告别,后会何日,很难预料,三日相处,承姑娘照顾”???李秀珍接道:“好吧!有话到我房里说,我很累了,需要休息。”?缓步走入房中。???阮山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在下和令爱说几句告别的话,不知华佗是否答应。”???毒手华佗道:“小女答应了,老夫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阮山一抱拳,紧追有李秀珍的身后走入房中,低声说道:“姑娘,临别前,在下还想请教一事”???接着又道:“在下总觉得欺侮了姑娘”???李秀珍脸色一变,冷冷说道:“这几日中,你已经提过了无数次,我不知你是何用心?”???阮山道,”在下言出肺腑,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我绝不逃避”???李秀珍冷笑一声,接道:“你没有错啊,你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贞操。名节,对她是重于生死,你怎能轻易破坏呢?”???阮山呆了一呆,欠身说道:“姑娘说的是。”???李秀珍道:“我很感激你和我相处三日,不论你为什么留此三日,但对我太重要了,你使我生命中潜力迸发,勇敢地面对人生。过去,我只想死,现在我却很想活下去。”???阮山道:“姑娘怎么说,在下就放心了。”???李秀珍道:“你放心的走吧,咱们若有缘,上天自会替咱们,安排再见的机会。”???阮山一抱拳,道:“姑娘保重,在下告辞了!”???李秀珍道:“我身体不好,恕不相送了。”???阮山道:“不敢有劳。”转身大步向外走去。???中原快手已经在厅门口处等侯,见阮山大步而来,立时低声问道:“大哥的伤势好了吗?”???阮山道:“好了,咱们上路吧!”???中原快手转身对毒手华佗一抱拳,道:“华佗盛情款待,咱们兄弟感激不尽,余情后报,就此别过了!”???毒手华佗一挥手道:“老夫不送。”大步向女儿房中走去。???显然,他心中有着重重的疑问,希望能从李秀珍的口中问出一点内情。???阮山在中原快手的拥护下,走出了茅舍。???他虽然早以觉得真气已通,只是这几日一直和那李秀珍守在一起,没有机会试验拳脚,此刻既然有了机会,立刻放腿向前奔走。???中原快手也放腿疾追。???阮山一口气奔走了十余里,回头已不见中原快手、才停下了脚步休息。???足足过了一刻工夫之久,才见中原快手喘着跑上来。???萧奇道:“恭喜大哥功力恢复。”???阮山突然想起李秀珍来,长长哎息一声,默然不语。???萧奇、郭峰目睹阮山的脸色一片沉重,也不敢再多言接口,相互望了一眼,紧随在阮山的身后而行。???由晨至暮,阮山一直微锁剑眉,一语不发,???太阳下山时分,三人已经走出了九龙山,到了一片客栈打尖。???萧奇忍了又忍,仍然是忍耐不住,说道:“大哥,你有心事?”???阮山苦笑一声道:“不错,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萧奇道:“怀疑什么?”???阮山怔了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三思之后,觉着此事重大,不便轻易告诉别人,只好摇了摇头,道:“或许小兄多虑了。”???阮山这不着边际的话,只听得萧奇、郭峰,相互茫然。???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你在说些什么?”???阮山答非所问的道:“咱们如若兼程前近,几时可以赶到长沙?”???萧奇道:“一路奔走,总还要两曰夜的时光。”???阮山道:“两兄弟累不累?”???萧奇道:“不累。”???阮山道:“好!夜间人稀少,咱们可以放腿奔走,不知两位兄弟意下如何?”???萧奇道:“好啊!”???当先放腿向前走去、???阮山放步疾追。???三个人施展开轻功,一路急奔。???这一阵奔走。疾如闪电,直跑得中原快手,一个个气喘如牛,阮山才放缓脚步。???三人兼程急走,不到一日就回到了长沙。???这时,云集的天下英雄,大都已经散去,只有张信和宇文付、林玉、上官洪、朱元,张魁等一班人,还留在那里等候阮山。???群豪迎阮山走入一座静室。???宇文付当先问道,“兄弟;病势如何?”???阮山一抱拳,道:“多承诸位关心,兄弟病势已愈。”???宇文付道:“这毒手华佗的为人,虽然不算正派,但他的医道当真是旷绝古今,天下第一了。”???张信道:“阮大侠,天下的英雄大都已经分批出动,追杀那归云山庄的余孽,希望能不再劳动阮大侠。”???阮山神情严肃的,望着张信缓缓问道:“许老前辈呢?”???张信道:“许老前辈、联合丐帮帮主同去追查了,临走时,曾告诉在下,要你等他回来,他多则七日,少则三天,定可赶回!”???阮山道:“袁莹莹呢?”???张信道:“袁姑娘告诉在下,她要练一种武功,要挣坐七日,不能受任何干扰,因此,兄弟替她找了一处静室,并为她布下了重重的防范。”???阮山点了点头,道:“张兄的思虑,总是周密得很。”???张信目睹阮山,微微一笑,道:“阮大侠也似乎是更上一层楼了。”???两人对答的话,在场的人,大部分听不明白,但阮山和张信,却是心照不宣。???原来,阮山赞扬张信的思虑周密,并非是说他为那袁莹莹布下了重重的防范,而赞扬他不肯说出袁莹莹静坐的地方。???宇文付起身说道:“阮兄弟千里赶回,想必已经很疲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小兄设宴为阮兄弟庆贺。”???阮山道:“多谢诸位兄台。”???群豪纷纷告退而去。???阮山低声说道:“张兄,请留片刻,兄弟还有事请教。”???张信依言留步,其他的群豪却纷纷告退,连中原快手也退出了静室。???静室中,只剩下张信和阮山两人。???阮山目光转注到张信的脸上,缓缓说道:“张兄,沈天奎是否已经死了?”???张信摇了摇头,道,“照兄弟的看法,他没有死,他虽能保住性命,但已经受了重伤,就事推论,他必须有一段不短时间的疗养,在此期间,他就无法指挥属下的行动,因此,在下才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研商,分头追杀归云山庄的属下,以免这一股庞大邪恶的势力,死灰复燃,如若归云山庄中的余孽党徒,全部被杀之后,那沈天奎纵然重出江湖,但他的死党余孽,全都死了,一个人武功再强,也难以有所作为了。”???阮山点了点头,道:“沈天奎的事,暂时不用谈了,兄弟别有一事,向张兄请教。”???张信似乎是感觉到事情很严重,沉吟了一阵,道:“阮大侠什么事?”???阮山满脸严肃的道:“张兄,请仔细瞧瞧在下,和上九龙山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张信仔细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阮大侠和过去并无不同的地方。”???阮山淡淡一笑,道:“毒手华佗替我疗伤时,从中又暗下毒手,要不然,他不会只在短短一日工夫中,就疗好我的伤势。”???张信道:“这话可从两方面说,往好处说是他在疗伤时留了一半,故意不把你的伤势完全疗好,自然,也可能是他暗中又下了毒手。”???阮山道:“毒手华佗先用金针过穴的方法,把我的伤势疗好,然后,就和中原快手一齐离开了,留下了兄弟和李姑娘。”???张信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默然不语。???阮山没听到张信答话,接口说道:“李秀珍替我拿了一碗煎好的药吃”???话到此处,突然顿住,双目盯注在张信的脸上瞧着。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吃了那药物之后,有些什么反应?”???阮山道:“吃了那碗药之后,人好像陷入晕迷 中,像做了一场恶梦。”???张信道,“醒了之后呢?”???阮山道:“记忆犹新。”???张信道:“记忆什么呢?”???阮山道:“好像和李姑娘有关。”???张信凝目沉思了很久,道:“阮大侠,你可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阮山道:“是的,我觉得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张信道:“李姑娘说了些什么?”???阮山道:“李姑娘一口否认,她说并没有发生过一点事情。”???张信沉吟了一阵,道:“李姑娘既然否认,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了。”???阮山道:“但在下却记得十分清楚。”???张信道:“这件事情,在下没见到李姑娘之前,此事难下断定。”???阮山道:“这么说来,张兄还要到九龙山一行了。”???张信道:“那倒不用了。”???阮山道:“你若不去,又怎么能够见到李姑娘呢?”???张信道:“这些事情,毒手华佗一定比在下更留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姑娘放你走,毒手华佗也不会放你走。”???阮山点了点头,道:“张兄说得也有道理。”???张信站起身子道:“阮大侠还有什么事吗?”???阮山道:“没有了。”???张信道:“阮大侠先休息一下,过一阵子,在下再来带阮大侠一起去看看袁姑娘。”???阮山点了点头:“在下不送了。”???张信一抱拳,退出了静室。???但他没有回房,却直奔中原快手的住处而去。???萧奇和郭峰正在低声谈话,似乎是讨论着一件很机密的事情,眼看张信走进门来,双双起身,说道:“张先生,阮大哥和你谈了些什么?”???张信道:“正是在下和两位商量的事。”???萧奇道:“什么事?”???张信随手掩上房门,缓缓说道:“请两位把九龙山中发生的事,告诉在下,愈是详细愈好。”???萧奇略一沉吟道:“好!”???当下把九龙山中所遇到的事,很仔细的说了一遍。???张信听得很用心,听完之后,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知道了,两位请好好休息吧!”???萧奇一皱眉头道:“张兄,我家阮大哥和你谈了些什么?张兄把经过的情况问得如此详细,想来必有原因了。”???张信略一沉吟,笑道:“阮大侠怀疑他在九龙山中,造下了什么大恨大错的事。”???萧奇一皱眉头,道:“可能吗?”???张信道:“照在下的看法,大有可能。”??萧奇道:“不管如何,这似乎是毒手华佗有意的安排。”???张信道:“两位只管安心休息,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起九龙山的事了。”???萧奇点头,道:“好!我等记下了。”???张信离开了萧奇和郭峰的卧房,心中愁虑更深了,就阮山和中原快手所说,他心中已经有所了解。???阮山在九龙山中,十知八九铸下了大错;心中不解的是,毒手华佗为什么要作此安排。???毒手华佗爱女情深,天下英雄无不知道,他不肯在江湖上逐鹿争霸,大部分原因都是被那位多病的女儿拖注了,难道他设计陷害自己的女儿不成。???还有那李秀珍,一个终年缠绵病床的少女,怎么肯甘心受此屈辱,而不作片言抗议,反而挺身消灭去所有能留下的痕迹,巧言遮盖,使阮山误信身历梦境,果真如此,这位多病的姑娘真是人世间最重情爱的人。???一向多智的张信,对此事,确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照毒手华佗平日的为人,绝不会眼看爱女吃大亏,而不作报复;此事,不发生还罢了,一旦发生了,必将是石破天惊,使武林一代奇侠,满怀正义的阮山,跌入万丈深渊中。???在自己和中原快手的严察防护下,毒手华佗纵然有过人的能力,也未必能杀了阮山;但这惨酷的精神打击,一定使阮山心灰意懒,自责自咎,生生地毁去一代奇人。???只觉各种事端,涌上心头,苦苦思索,难得良策。???一夜易过,次晨,天色一亮、阮山竟然亲自来张信住宿的静室造访,张信开启房门,阮山进入室中,笑道:“阮大侠起得好早。”???阮山淡淡一笑,道:“惊扰张兄的好梦了。”???张信道:“在下也起床好久了。”???阮山道:“有劳张兄,带在下去瞧瞧袁姑娘。”???张信笑道:“在下把此事忘了,倒有劳阮大侠亲自来相问,咱们立刻就去。”???原来,张信一直在思索着李秀珍的事情,忘了带阮山去探望那袁莹莹了。???张信站起身子,道:“在下带路。”大步向前走去。???阮山紧随身后,带阮山走入了一个后园中。???这是座很广大的花园,但因少人打扫,长满了乱草。???张信伸手往那花园正中一座破烂的瓦舍一指,缓缓说道:“袁姑娘就在破烂的瓦房中,阮大侠想不到吧!”???阮山一皱眉头,道:“这地方虽然出人意外,但她练功期间,神驰物外,万一有人入侵,她如何能够防到外来的袭击呢?”???张信笑道:“在下已经有了布置,不劳阮大侠费心。”???阮山道:“什么布置?”???张信高举双手,互击三掌,但见人影闪动,花园乱草中,突然现身四个劲装大汉。???阮山微微一笑,道,“很严密。”???张信挥了挥手,那四人又隐入了草丛中,张信笑对阮山道:“这四人并不知道舍茅中是袁姑娘,我只是要他们严密监视着瓦舍,除我之外,其他人一律挡住,白天隐藏在乱草丛中,夜晚时相互来往巡查,在下每夜,也来查看几次。”???阮山道:“张兄安排的实在周密。”???张信道:“阮大侠过奖了。”???阮山缓步向瓦舍走去,双手托着破旧的木门,轻轻推开。???只见瓦舍一角。铺着一条白色的棉被,袁莹莹正盘膝坐在棉被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前胸起伏不定,似乎是正在运气。???张信轻轻掩上木门,和阮山并肩而立,望着袁莹莹???两人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见袁莹莹缓缓睁开双眼。????袁莹莹眨动了一下大眼睛,一跃而起,扑向阮山;道:“大哥几时回来的?”???阮山双手伸出,轻轻的托住了袁莹莹的娇躯,笑道:“莹儿,你刚刚坐息完毕,不可以活动太猛。”????袁莹莹望了张信一眼,羞泥一笑道:“张先生见笑了。”???张信道:“阮大侠昨夜归来就问起姑娘,在下怕惊扰了你练功,今早才来看你。”???阮山看见瓦舍中虽然破烂,但室内却打扫得很干净,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练的什么武功啊?”????袁莹莹道:“移穴神功。”???阮山道:“移穴神功,没有听说过啊?”???张信道:“袁姑娘家学源渊、这移穴定然是西域奇技了。”????袁莹莹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武功源出天竺,藏于少林。”???张信听得莫名所以,“啊”了一声,没再多问。???阮山微微一笑道:“对啊,你从无为道长那里,取得了那几页记载武功的经文。”????袁莹莹笑道:“不错啊!大哥上了九龙山,我整日无事,就读了那上面记载的武功,看到了这移穴神功,觉得很好玩、而且有内功基础的人,练习这武功,用时不多,一时好奇,就练了起来。”???阮山道:“有些成就了吗?”????袁莹莹道:“那上面记述得很详细,只要照着练习,一定会有成就,如果我练得没有成就,那就是上面的记述有误了。”???阮山道:“你很自负啊!”????袁莹莹道:“岂敢,岂敢,跟着大哥,我如果没有一点信心,岂不是要丢了你的脸吗?”???阮山淡淡一笑,道,“还有几日可以练成?”????袁莹莹道:“照上面记载的进度,大约需要七日时间,但我看,也许会提前一两日”???语声一顿,接道:“我学这武功,只是为了好玩,因为它不能伤人,对敌搏斗,也无大用,如果大哥有事,我就不练它了。”???阮山道:“你既然练了,就把它练好吧,我等你几天也不要紧。”????袁莹莹缓缓的伸手,从身边摸出经文和弹指神功,流云剑法的秘册,交给了阮山。道:“大哥行动匆忙,很少有机会休息,无为道长把这些交给我时,告诉我一句话。”???阮山道,“什么话?”????袁莹莹道:“无为道长说,希望大哥能找个时间,很仔细地把这些武功秘册看看,他说,大哥也许有用。”???阮山缓缓接过,放入怀中,道:“莹儿,你练武吧!我不惊扰你了。”????袁莹莹摇头微笑,道:“不要紧,你这次到九龙山中,可曾见到了毒手华佗,疗好了伤势?”???阮山道:“那毒手华佗的医道上确实有人所难及的地方,我的伤势,已经全好了。”????袁莹莹道:“那很好,你好好的休息两日,等我练好移穴神功,就动身离开。”???阮山原想她一定会问起李秀珍,哪知袁莹莹却是略过不提,阮山只好自己接道:“我还见到了李秀珍。”????袁莹莹微微一笑,道:“李姑娘好吗?”???阮山道:“她很好,身体似乎是比过去健康些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袁莹莹道:“唉,那李姑娘也当真可怜得很,生下来就缠绵于病床上,她父亲虽然是世间第一的名医,也是一样无法疗好她的病。”???阮山觉得再也无话可说,拱了拱手,道:“莹儿,你练功吧!我们走了。”???转身向外走去。???袁莹莹道:“大哥啊!记得看看那经书上记载的武功。”???阮山道:“记下了,你好好练功吧!”???口中答话,人却和张信并肩离开了破烂的瓦房。???张信把阮山送入房中,却又匆匆走入了后园瓦房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沈天奎又出江湖 袁莹莹也似乎是正等待着张信,起身说道:“张先生有何见教?”???张信笑道:“姑娘果然聪明,竟然瞧出了在下手势的原意。”???袁莹莹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先生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张信道:“姑娘练功的时间,在下不便多留,长话短说在下有两件事情请教,第一件是关于无为道长”???袁莹莹道:“无为道长怎么了?”???张信道,“无为道长离开时,行色匆匆,只告诉在下有事去办,不能等阮大侠,要在下代他向阮大侠问好,但刚才听姑娘所说,似乎是那无为道长离开时,和姑娘有过一番长谈。”???袁莹莹点了点头,道:“他只告诉我几句话,要我转告大哥!”???张信道:“姑娘请仔细的想想,无为道长和你谈话时的神情,语气,以及他说些什么?姑娘要想清楚,不能漏掉一句。”???袁莹莹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这些很重要吗?”???张信道:“很重要。”???袁莹莹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说他已经看过那几页经文,似乎是一种武劝纲领,但他无法深入研究,希望阮大侠能够仔细瞧瞧。”???张信点头应道:“还有吗?”???袁莹莹道:“他还说奉一位前辈的邀请,赶往晋谒,不能等候阮大侠了。”???张信道:“他奉谁的邀请?”???袁莹莹道:“这个,他没说清楚,我曾问过他,但他却答非所问,似乎是有意逃避,我自然也不好再追问了。”???张信道:“还说些什么?”???袁莹莹道:“就是这几句话了。”???张信道:“他可曾告诉过姑娘几时再见?”???袁莹莹摇了摇头,道:“没有。”???张信沉思了一阵,点了点头,道:“好!现在,在下想奉劝姑娘几句话。”???袁莹莹道:“什么事啊!听起来,似乎是很严重?”???张信道:“关于姑娘和阮大侠的事!”???袁莹莹道:“大哥怎么了?”???张信打量了袁莹莹一阵,道:“阮大侠负担太重了,他的声誉和成就,超越了他的年龄和经验太多。???“虽然他有超人的才慧,如果江湖上没有大乱,不论他武功成就怎样,无法在这短短几年中,成为江湖上人人崇拜的英雄。沈天奎造成的混乱,需要阮大侠这样的英雄才能平复,但沈天奎也促成了阮大侠成名;他在武林的功业,前无古人,且可断言,三百年之内后无来者,但他太年轻了”???袁莹莹霓起了柳眉儿,道:“张先生,你可否说明白些我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明白你的用心何在?”???张信道:“我是说年轻人,经验不足,难免受人算计。”???袁莹莹道:“但有你呀!以张先生的博学多才,帮助我大哥,还会有什么差错不成?”???张信道:“我不能整日里守着他,所以,还要仰仗姑娘。”???袁莹莹道:“我武功才能,都不如他。对他能有些什么帮助呢?” 张信道:“记着一件事,别和他闹气、争论,以免他心浮气躁,行入极端,记着他年轻,做错了什么事、你要柔言劝慰,免得他一错再错。就算你发觉了无法容忍的事,也不要轻易生气,希望姑娘能和在下商量一下,如果在下不在身边;那就要姑娘多多忍耐一二。”???袁莹莹道:“大哥会有什么事,叫我无法容忍,张先生太多虑了。”???张信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姑娘练功吧!在下告辞了。”???张信回到房中,静坐片刻,越想越觉得无为道长走得太过仓促溪跷,其间必然大有内情。???但他为人思虑精密,心知这难得的几日平静,正是阮山武功更上一层楼的重要关头,必须使他心无杂念,才能专心求进。???因此,他忍下了心中的疑虑,从不和阮山提起无为道长的事。???两日后,袁莹莹已经练会了移穴神功,但阮山却又被经文上所记载的武功吸引,开始练习。???张信和宇文付半宵深谈之后,说服了宇文付,把阮山的父母重又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暂时不让他们父子相会。???他费尽了心力,替阮山安排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使阮山在无优无虑的日子里,专注于练习经文上的武功。???时光匆匆,不觉间,过了近两月的时间、已经是秋未冬初。???两月中,阮山沉醉于习武中,不觉而过,但张信却是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他分派出很多人手,查看江湖上的动静,每三日,都有一次回报,又要严密防护那阮山的安全。???幸好,宇文付、朱元、张魁、林玉、上官洪等一班人,都留在此地,为其助力,减少了张信不少的负担。???思虑紧密的张信从各方见听到的回报,料到江湖上正在变动,虽然各大门派联合派出高手,追杀归云山庄中漏网的人,时有斩获,但一直没有沈天奎的消息。???张信默默承受了精神负担、隐秘起江湖正在酝酿的一场风暴。???他心中知道,只要自己泄露出心中的密秘,立时间,即将传入了阮山的耳中。???这日,突然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两夜寒风,送来了满天乌云。???浓密的云层,使白天也变得一片阴暗。???就在这密云不雨的天气中,朱逢生突然不速而来。???张信把朱逢生迎入密室,朱逢生一面取绢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面问道:“阮大侠在吗?”???话说出口,人还没沾座位,显然,他有迫不及待的急事。???张信轻轻咳了一声,道:“阮大侠正在练习两种武功,不便惊扰,朱兄有事、可否先告诉在下?”??朱逢生望了客室中侍茶的童子一眼,才缓缓说道:“张先生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刘家庄吗?”???张信道:“紫金剑刘庄主,把这座庄院,拨作天下英雄会聚的住所后,就举家他迁,不知去向,阮大侠由九龙山回来后,又练习了几种武功,因此,在下和宇文付、林玉等一直留在此地。???挥手对那侍茶的童子说道:“你下去吧!”???那童子应了一声,欠身而退。???朱逢生道:“林老前辈等哪里去了?”???张信道:“阮大侠练习武功,引起了留此英雄的豪兴,相约互以绝技传授,每日聚集后园中;练习武功去了。”???朱逢生目睹童子去后,低声说道:“张先生,在下奉师兄之命而来,有事要奉告。”???张信道,“可是关于那沈天奎的消息。”???朱逢生微微一怔,道:“张先生早已知道了吗?”???张信道:“在下只不过是猜想而已。”???朱逢生道:“猜得不错,沈天奎没有死。”???张信道:“令师兄见过他吗?”???朱逢生点了点头,道:“见过,幸亏他还没发觉师兄。”???张信道:“沈天奎现在何处?”???朱逢生道:“就在雪峰山中,据师兄所见,他步履矫健,似乎是伤势已愈。”???张信道:“各大门派追杀归云山庄余孽的高手,是否也到过雪峰山中?”???朱逢生道:“没有见到,除了我们武当派外,雪峰山中再无其他门派中人!”???张信低声说道:“但此事目前还不能告诉阮大侠!”???朱逢生道:“为什么?”???张信道:“阮大侠正在练习几种武功,在他的武功尚没练成之前,这消息最好是暂时别让他知道。”???朱逢生道:“师兄的用心,刚好与张先生相反!”???张信道:“无为道长有何高见呢?”???朱逢生道:“师兄的意见,是趁那沈天奎的伤势初愈,还未来得及聚集星散的属下之前,设法围歼他,但天下高手中,只有阮大侠能对他构成心理上的威胁,只要阮大侠赶往雪峰山中,师兄决心尽我武当门下全力,先打头阵。”???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是见仁见智的看法,就事而论,令师兄的见解,确有道理,只不过,在下的看法,就有些不同了。”???朱逢生道:“张先生有什么看法呢?”???张信道:“在下的意思,是那沈天奎的伤势既然痊愈,阮大侠也正在练习武功,急也不在一时,不如等阮大侠练好了武功之后。再去打那沈天奎不迟。”???朱逢生略一沉吟道:“在下奉命到此时、师兄再三的告诉我,要我无论如何,都要请去阮大侠,但张先生的看法和师兄大不相同,倒叫在下为难了。”???张信淡淡一笑,道:“朱兄的意思呢?”???朱逢生道:“在下对张先生的智略,以向敬服,不过,在下来此时,奉有师兄的严令,无论如何,要请阮大侠赶往雪峰山去。”???张信道:“令师兄派你来此时,可曾要你和我谈谈?”???朱逢生点了点头,道:“是的,师兄说,如若遇上张先生,就和张先生详细的研商一下。”???张信道:“这就对了,令师兄既然要你和我研商一下,那就是说,对在下的意见,十分重视了。”???朱逢生道:“先生可是坚持不让阮大侠去?”???张信道:“令师兄派你来此时,可曾说过,要你不管在下的意见如何,非要请阮大侠赶往不可?”???朱逢生道:“这话倒是没有说过,不过,他交代在下,催促阮大侠早些赶去。”???张信轻轻叹息一声,道:“朱兄,在下已经仔细的想过了,此刻,如若要阮大侠赶往雪峰山中,不但影响阮大侠练武的成就,而且对今后武林大局,也将极为不利”???朱逢生道:“击敌于无备下,一举歼灭,对我们会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呢?”???张信道:“阮大侠练习的什么武功,在下虽然不知,但我猜想那一定是一种极为深奥的武功。一月来,他已经完全沉醉于习武功上了,已经到了习武人极为难得的浑然忘我之境,如若此刻沈天奎出现在雪峰山的消息告诉了他,他定然要急忙赶去,此后,只怕再也很难静下心来,练习武功了。”???朱逢生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先生的意思呢?”???张信淡淡一笑道:“忍耐一时,朱兄请回复令师兄,转告在下的话,最好不要和沈天奎发生冲突,只在暗中监视他的行动。”???语声一顿,接道:“如若在下的推断不错,沈天奎在雪峰山中,定然有一个藏身的地方,以沈天奎为人的狡猾,岂能只一座归云山庄。”???朱逢生略一沉吟,道:“张先生说的是。”???张信道:“还有一件事,如若在下告诉了朱兄,朱兄也不会强要阮大侠此刻赶入雪峰山中了!”???朱逢生道:“什么事?”???张信道:“那位伤在阮大侠剑下,也同时击伤阮大侠的和尚,极可能和沈天奎同在一起。”???朱逢生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那和尚也在那里,而且伤势已经好了,就算阮大侠赶去了,也不是两人的对手。”???张信道:“正是如此,但如果拖过一段时光,阮大侠的武功练成,那就不用怕他们了”???捋髯沉吟了一阵,道:“在下有几句话,问的也许不当,是否愿意回答在下,朱兄自作决定就是!”???朱逢生道:“什么事?”???张信道:“令师兄率领你们武当高手,赶往雪峰山中,是奉人邀请的是吗?”???朱逢生道:“不错,”???张信道:“什么人?朱兄知道吗?”???朱逢生摇了摇头,道:“实情兄弟不知,只知道是一位武林前辈,师兄对我一向信任,不论什么计划,都会先对我说明,但对此事却不肯先说明白。”???张信道:“你们见过那位武林高人了吗?”???朱逢生摇了摇头道:“目下为止,还没见到。”???张信道:“你们去的时间不短了。”???朱逢生道:“是啊!那人指定了一处地方,要我们等候。我们已经等了两月有余了。”???张信道:“令师兄既然如此,心中定有把握,朱兄请回去吧!如果阮大侠的武功,近日有成,在下当陪他到雪峰山中一行。”???朱逢生道:“在下回去见到师兄时,怎么回复呢?”???张信道:“你照实而说,把在下的话原意转告。”???朱逢生双眉耸动,很久不说一句话;显然,心中大感为难。???张信淡淡一笑,道:“朱兄不用为难,在下相信,朱兄据实转告了在下的话之后,令师兄定会谅解。”???朱逢生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先生如此坚持,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在下希望先生能够答应一个期限,在下回去见到师兄时,也好有个交代。”???张信道:“这个,兄弟也很难说了,阮大侠几时能够练成武功,在下也无法确定”???略一沉思,,道:“不过,在下想来不会太久,至多再等一个月。”???朱逢生吃了一惊,道:“一个月?”???张信道:“不错,我想不会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朱逢生摇了摇头,道:“太长了。”???张信道:“也许只有几天,练武的时间长短,如何能够控制。”???朱逢生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说张先生无法订出一个期限了?”???张信看他一直追问不休,心中暗暗想道:看来那无为道长令谕极为森严,如若阮山在此,非要他把阮山叫往雪峰山中不可,看来,只好要给他一个肯定答复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朱兄尽管请回,半月之内,在下由此动身,赶往雪峰山去了,朱兄请留下个见面的地方,先回山去回复令师兄。”???朱逢生缓缓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封好的密套,交给了张信,道:“师兄已经把形势的地图,绘在这密套内了,先生依图找寻,就不难找到我们了。”???张信接过封套,藏于怀中,道:“朱兄请上路吧!令师兄也许盼望你早日回去。”???朱逢生一抱拳道:“在下告辞了。”???转身向外走去。???张信送到大门口处,道:“朱兄一路顺风,恕兄弟不远送了。”???朱逢生道:“不敢有劳。”???放步向前走去。???张信目睹朱逢生走远之后,才长长呼了一口气,回到庄中。???原来,他心中明白,只要阮山听到了此事,必然会赶往雪峰山中,非得放弃习武的事不可。???朱逢生在这庄院多停留一刻时光,就多一刻让阮山知道的机会,朱逢生离开之后,才算消去了被阮山知道此事的危险。???但张信原本沉重的心情,此刻又加重了一重负担。???他仰脸望着满天的乌云,缓步走回室中。???抬头看去,只见阮山端坐在客室的木椅上,不禁为之一呆,道,“阮大侠来了多久了?”???阮山道:“刚刚进门。”???张信暗暗叫了两声侥幸,暗道:如果他早来一步,那就正好碰上朱逢生了。???心中念转,人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阮大侠的武功练成了吗?”???阮山摇了摇头,道:“还没全部贯遁,大约还要一段时间。”???张信道:“阮大侠专心练习武功、眼下江湖上十分平静,用不着阮大侠费心。”???阮山道:“唉!近日中可有沈天奎的消息?”???张信道:“阮大侠练武时,最好不要分心旁顾。”???阮山点了点头,道:“我那许老哥呢?”???张信道:“行踪不定、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阮山道:“刚才在下想到一件事,不问个明白,很难安心练武了。”???张信道:“什么事?”???阮山接道:“许老前辈临走时,一定和你谈过,他们要上什么地方?”???张信点了点头,道:“说过。”???阮山道:“他可是去找王姑娘了?”???张信道:“不错,他有丐帮的四名高手相助,追寻王姑娘的下落去了。”???阮山道。“还没找到吗?”???张信叹道:“这个在下还没得到消息,不过,以丐帮耳目的灵敏,如若也无法找到王姑娘,只怕天下难以有找到王姑娘的人了!”???阮山道:“会不会是许老前辈已经找到了王姑娘?”???张信摇了摇头,道:“这个不会吧,如果那许老前辈找到了王姑娘,早已经有消息传来了。”???阮山道:“如若有消息,希望张兄即刻告诉在下。”???张信道:“好!一有消息,在下就告诉阮大侠”???他语声微微一顿,又接道:“难得江湖上这一刻平静,希望阮大侠能够借此时间,苦练成几种武功。”???阮山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张信道:“就在下的看法,眼下江湖上这一刻平静,只不过是一场大风暴前的片刻安静,一场更大的武林纷争,即将展现在江湖上。”???阮山道:“还是那沈天奎掀起的风暴吗?”???张信道:“在下有此感觉,却无法说出是什么人能掀起这场武林纷争。”???阮山沉吟了片刻,道:“张兄,你有话瞒着我吗?”???张信道:“这个在下怎敢,不过,有很多琐琐碎碎的事情,在下没敢惊动阮大侠罢了。”???阮山点了点头,道:“好,我该去练习武功了。”???举步向外走去。???张信目睹阮山走后,长长呼了一口气,缓步退回室中,焦急的等待中过去了七日,虽然只是七日时间,张信此刻却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一向多智的张信,此刻心中有着无比的重负,他极力保持从容和镇静,不愿把内心中的忧郁流露出来。??宇文付等群豪,互以武功相授,一个个都觉得兴高采烈,谁也没有注意到张信内心的沉重负担。???时光匆匆,不觉又过了七日。???张信心中暗自盘算,和那朱逢生相约的期限,只有明日一天了,必须在今夜动身,明日也许能赶上和无为道长等会合的时间。???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走入后园中。???这时,林玉正把自己赖以成名的子母镖,传授给群豪。???张信心中暗道:林玉肯把子母镖的绝技,传授群豪,一定可使参加的人,学到不少绝技,个个都获益匪浅,武林中,会打子母镖的,除了林玉之外,原本再无别人,但今日之后,突然间多出了很多会打子母镖的武林高手了。???心中念转,人却缓步走向萧奇的身旁,低声说道:“萧兄。”??萧奇转眼望了张信一眼,急忙站起身子,道:“张兄”???张信低声接道:“咱们不要妨碍别人练武,到旁边谈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七星潭会无为,张信失踪 ?萧奇随在张信身后,走到花园一角,低声说道:“张兄有何见教,我们园中传受武艺的人无一藏私,各以绝技传人,个个全力以赴,忘了向张兄请安了。”???张信道:“萧兄言重了”???轻轻咳了一声,接道:“在下有点事,想在今晚离开”萧奇吃了一惊,不等张信说完话,急忙接道:“张兄要走了?”???张信道:“只是暂时离开数日,多则四天,就可回来了。”???萧奇双目盯在张信的脸上瞧了一阵,道:“先生想到何处?”???张信暗想道:中原快手事事不瞒阮山,我如果据实说出,此事必将很快被阮山所知,说不得只好说几句谎言了。???当下说道:“会一个多年没见的朋友,眼下江湖上一片平静,一时间,还不致于有什么麻烦,兄弟在不在此,都无关紧要,何况,我去去就来,绝不会超过四日。”???萧奇道:“先生和我家阮大哥谈过吗?”???张信道:“阮大侠和诸位一样,正沉醉在习武中,在下的意思,不用惊动他了。”??萧奇点了点头,道:“先生的决定,自然不会错,但江湖大局仰仗尚多,我家大哥,仍然需要先生绝世的才华辅佐,希望先生能如约而归。”???张信道,“我年近花甲,得阮大侠的赏识提携,庆幸能为武林正义一尽绵薄,今生很愿意追随阮大侠效微博之力,萧兄尽管放心”???长长呼一口气,接道:“不过,兄弟走后,要萧兄和郭兄多费心了。”???萧奇道:“什么事,先生只管吩咐!”???张信道:“眼下江湖上,虽然是一片平静,这刘家庄更是鸡犬无惊,但咱们不能太大意,在下走后,萧兄可以照顾阮大侠为由,退出这互传武功的场所,刘家庄周围三十里,兄弟都派有眼线,如若有强敌大批来犯,他们虽然可早传警讯,但如果来的是一等高手,他们就未必能够发觉的到了。”???萧奇点了点头,道:“我明白,先生只管放心,但望早去早回,也好让在下早日除此重担。”???张信道:“我尽快回来就是,在下离开的事,萧兄最好能够暂时保秘密,不用告诉别人。”???萧奇听他的口气,不禁动了怀疑的心,一皱眉头,道:“张兄离开此地,当真只是为了去会见一个朋友吗?”???张信道:“详细内情,等在下回来之后,再告诉萧兄不迟。”???说完话,转身而去,不再理会萧奇。直回室中,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囊,立时动身,他计算时间,必需要连夜赶路,才能赶上明日的约定。???走了大约六七里,已经是太阳下山时分。???张信回望了一眼发现无人,就在旁边一棵大树下取出了朱逢生送来的密封。???拆封望去:只见密函上写着“七星潭,双松岩下”,短短两句。张信看完之后,探手从怀中摸出了火折子,燃烧了密函。???这会儿,突然见人影一闪,由树顶直扑而下,抓向那燃烧的密函。???事出意外,张信大吃一惊;左臂一抬拍出一掌,右手却急忙把燃烧的密函,转过一边。???但见那扑下的人影一仰身,向后退出了五步,笑道:“张先生。”???张信凝目望去,不禁一呆。???原来,来人竟然是袁莹莹。???袁莹莹道:“那上面画的是什么秘密,先生要这等谨慎?”张信答非所问的道:?“姑娘到此作什么?”???袁莹莹道:“我奉命监视先生”???张信道:“奉谁的命?”???袁莹莹道:“自然是阮大哥了。”???张信道:“阮大侠要姑娘监视在下什么?”???袁莹莹尴尬一笑道:“我说的太急了,不是监视先生,而是要我保护先生”???张信接道:“不管是监视,保护,只是措词不同而已。那是说阮大侠已经对在下不信任了。”???袁莹莹急忙道:“先生不要误会,阮大哥不但对先生信任有加,而且对先生关心无比,他告诉我,说先生为了怕他分心旁顾,不能专心习武,所以,有很多事,都忍在心中,不告诉他。”???张信点头一笑,道:“阮大位的观察力,似乎是愈来愈强了。”???袁莹莹接道:“因此,大哥要我注意张先生的举动,想不到真被他猜对了。”???张信略一沉吟,道:“多承阮大侠如此关心,在下感激不尽、敬请上复阮大侠,就说在下去会个多年没见的朋友,多则七日,少则四天,定可赶回。”???袁莹莹摇了摇头,道:“阮大哥说不能让你一人涉险。”???张信道:“在下只是去会个朋友,无险可涉,姑娘只管去复命就是。”???袁莹莹道:“不行,来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张信呆了一呆,道:“还有什么人?”???袁莹莹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猜猜看来的是谁?”???张信略一沉吟,道:“可是阮大侠本人吗?”???袁莹莹回头望着树顶笑道:“大哥,下来吧!人家张先生早已知道是你了。”???但见人影闪动,阮山由枝叶密处一跃而下,笑道:“我觉得张兄瞒着我,果然被我猜对了。”???张信道:“阮大侠的思虑,也是越来越缜密了。”???袁莹莹道:“张先生,你一个人走得这样秘密、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了?”???张信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道:“阮大侠既然能猜到在下有事要离开此地,那就索性再猜猜看在下为了什么事,要离开此地。”???阮山道:“在下没有张先生的才智,只怕很难猜对了。”???张信道:“猜猜不妨,”???阮山沉思了一阵,道:“可是无为道长有了消息?”???张信哈哈一笑,道:“猜得很准,在下正是要去会那无为道长。”???阮山道:“无为道长现在何处?”???张信道:“雪峰山中。”??阮山道:“他派人来请先生了吗?”???张信道:“他派人来请阮大侠了,但在下知道阮大侠正在练习武功,因此,不便惊扰,和他定下了半月之约,约期已到,在下不得不去通知无为道长,以免有愧信义。”???阮山道:“那无为道长派人找我,一定有什么大事?”???张信道:“在下想先问阮大侠一件事。”???阮山道:“什么事?”???张信道:“希望阮大侠能够据实回答在下,你的武功练成了没有?”???阮山道:“虽然没达到精熟之境,但已经勉强可用作对敌。”???张信道:“记得阮大侠告诉过在下,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有成是吗?现在,才过了14天。”???阮山道:“所以没练纯熟,不过,这等武功,只要一入门、随时随地都可以练习,那倒用不着非要固守在刘家庄中了。”???张信道:“既然如此,在下倒不便再瞒阮大侠了,那无为道长发现了沈天奎,在雪峰山中出现过。”???阮山呆了一呆,道:“有这等事?”???张信道:“是的,据朱逢生告诉在下,那沈天奎似乎是已经伤势痊愈。”???阮山道:“张先生,准备如何对付呢?”???张信道:“老实说,在下觉得这其间定然有很多内情。”???阮山道:“所以,张先生想去查看一下。”???张信道:“正是此意。”???阮山道:“先生一人前去,不觉得太过危险吗?”???张信道:“一则为那无为道长作后援,再者,在下此番前去,和他们斗智不斗力,旨在查看一下内情。”???阮山微微一笑,道:“张兄可否带我们两人同去呢?”???张信道:“阮大侠离开了刘家庄,领导无人,万一有了什么变故,岂不是要乱得一团糟了。”???阮山摇了摇头,道:“在下离开之后,已经留下了一封书信。如若有了变故,劳请那宇文总瓢把子,代为照顾,以林玉和上官洪,在一旁扶持。”???张信略一沉吟,道:“阮大侠既然来了,只怕在下难再有劝回的能力了”???阮山道:“你不肯惊动我,只是为了怕惊扰我练习武功,但在下已经说过了,不会妨碍,如若张先生还能说出不让在下同去的道理,在下倒也不敢勉强。”???张信淡淡一笑,道:“只要阮大侠肯答应在下没得同意之前,不随便出手,那就成了。”???阮山道:“好!咱们一言为定。”???张信道:“我已经和朱逢生约好,以暗记联络,一切都要暗中行事,那是要改装易容了,阮大侠已经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只怕不屑此为。”???阮山道:“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存正义,这方法,倒是不用苛求了。”???张信道:“百足虫,死而不僵,何况那沈天奎还没有死,如若那朱逢生说得不错,在下猜想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停身之处,如果要求行动隐秘一些,最好现在就易容改装而去。”???阮山道:“好!一切都照张兄的计划行事。”???三人计议已定,立时改装易容而且分头而去。???张信为了使身份隐秘,不惜剪下了一半美髯,扮作一个富商。???阮山单独走动,扮作了一个村夫,和张信保持着十丈距离。???这等扮装分派,就算那沈天奎精明过人,也无法猜想到,袁莹莹和张信同行,而阮山却独走一路。???需要知道一个人的易容术,不管高明到什么程度,纵然能把容貌改变,却无法改变那原有的气度。???沈天奎对阮山和张信,自然特别留心,只要计划中稍有破绽,就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三人一路行走,不徐不疾,和常人一样,直到入夜后,才放腿赶路。???一夜兼程奔走,五更时分。到了一座山谷旁边。???张信指着道旁的密林,道:“七星潭已经离此不远了;咱们天亮赶路,午时可到,如若沈天奎真在七星潭附近,再向前走,他们布下的耳目更多,咱们要小心。”???阮山道:“张兄说的是。”???三人在道旁林中坐息了一阵,天亮之后,才动身赶路,走向七星潭。???又走了大约十余里,过了一个三岔路口,只见行人渐多,车马时见。???又走了五里左右,到了一座浅峰下,只见那峰前广大的草地上,停有数十辆马车,和近百匹的健马。???原来、上七星潭要登矮峰,车马到此,却已经无法再前进。???袁莹莹转眼望去,只见阮山远在十丈开外,缓缓而行,低声对张信道:“先生,这里很热闹!”???张信一面举步向前走,一面答道:“这地方被人发现了,虽然已经在百年以上,但游人群集,还是近十几年中的事,山中道路修整之后,游人更多,在下十年前来过一次,但看场中车马,似乎是比过去更热闹一些了。”???举步登上了矮峰,眼下景物突然一变。???只见矮峰后面是一片广大的盆地上,游人云集,不下数百,七星潭分布成北斗七星形,中间有一道溪水连起。???张信低声说道:“袁姑娘,小心戒备,不要多说话。”大步向前走去。???袁莹莹知道他料事的能力,一向无差错,也不多说一句话,暗中提聚真气,紧追在张信的身后而行。渐渐地走近了七星潭。???只见潭水碧绿,每一座星潭,占地在五亩以上。???靠北的一面,崖壁耸立,长满青草,一眼望去一片翠色。???无数的梭形小舟,间杂一两艘小型的画肪,穿梭往来于那一溪碧水连接的群潭中。???张信站在潭畔,沉思了片刻,举手一招,一艘小舟驰了过来。???张信登上小舟,道:“我们雇你的小船,自己划。”???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那船伙计看到那锭银子,足有四两多,再造一艘新船,也用不了如此多的银子,心中大喜,接过银子一句话也没说就上岸去了。???袁莹莹随后上了小舟。???张信道:“运桨驰舟,绕道七星潭走了一周。”???袁莹莹也不多问,双手运桨,小舟沿着那一溪碧水,缓缓前进。???七星潭奇的奇怪处就在那一条天然的溪道,连接起了七个各不相同的水潭,那溪道虽然贯连七星潭,但弯曲回转。???穿过了两座水潭,溪道突然折转向正南方耸立的崖壁下。???袁莹莹双手运桨,小舟轻灵地划在静静的溪水面上。???张信目光转动,很留心的看着四周的景物。???突然间,张信一扬手,道:“快些靠岸。”???袁莹莹抬头看去,只见两株连身而生的松树,耸立岸上。???一块巨大的岩石,矗立在树旁。???张信低声说道:“在下如若没有招呼你,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姑娘都不用上岸相助。”???袁莹莹虽然疑心重重,但却点头答应了。???张信举步登上了岸,缓缓向前走去。???袁莹莹有些好奇,侧身而坐,暗中留神着张信的举动。???只见张信在那双身松树下,绕了一周,走入了岩石后面。???袁莹莹等了足足有一顿饭工夫,却仍然不见张信由岩石后面走出,心中大奇,想道:难道他遇上了暗算不成。???正想举步跨上岸去,突然又想到了张信吩咐的话,强自忍了下去。???又过了半住香的工夫,仍然不见张信绕出岩石,袁莹莹再也忍耐不住了、纵身上岸,直向那岩石后面走去。???凝目望去,哪里还有张信的影子,不禁大吃一惊,暗道:糟了,他一定是受了人的暗算,被人俘获去了。???张信的武功不弱,怎么会一点声息没发,就这样消失了踪影,那暗算他的人,实在是不可轻视。???回头望去,只见潭中的小舟来来往往,阮山也不知身在何处。???她聪明伶俐,心知此刻必须要镇静,才可以应付这诡变莫测的局面。???她暗暗提聚真气,抬头向那枝叶茂密的树冠望了一眼,突然一提真气,直冲而上。???右手探出,抓住了一根粗枝,一个大翻身,人已经坐在了一根粗枝上。???目光转动,看树下确实没有埋伏的痕迹,才疾跃而上,登上了树头。???居高临下,向外望去。???只见十余丈外,紧依着崖壁下有一座青色的房屋。???袁莹莹心中暗作盘算,道:如若那张信被人掳去之后,正南方,人多眼杂,那人绝不会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奔走,必须是赶向北方,那座绿色的房屋很奇怪,和山崖上的树木,颜色一样,不留心很难看出,那是有意遮挡耳目了。???心中盘算了一阵,跃下树身,直向绿屋走去。???走近之后,才看清楚,那是一座农舍,上面爬满了青藤,藤叶密集,远处望去有如绿屋。???竹篱大开,房门没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农舍。???袁莹莹重重咳了一声,举步走入篱门,道:“有人在吗?”只听到室中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莹儿,进来吧!”???这声音正是袁莹莹最爱听的,当下叫道:“大哥也在吗?”只见那室中几个竹椅上,分坐着阮山和无为道长、朱逢生等三人。???无为道长微一欠身,道:“姑娘请坐。”???袁莹莹不见张信在此,顾不得向无为道长还礼,急忙说道:“大哥,张先生不见了。”???阮山点了点头道:“我正和道长研究此事。”???袁莹莹奇怪道:“怎么?你们早知道了?”???无为道长道:“看着他被人带走了。”???袁莹莹道:“他如果肯叫我上岸,也不致于孤身无援,被人掳走了。”???说话间,人却走到阮山的身旁坐了下来。???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不用焦急,据无为道长说,他不一定是落在了沈天奎的手中。”???袁莹莹吃了一惊,道:“怎么?那是说这里除了沈天奎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了?”???无为道长道:“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和咱们是敌是友,眼下还无法明白。”???袁莹莹道:“他们怎么会掳走张先生呢?”???无为道长道:“张兄和贫道订下了半月的约期,今日最后一日了,前些日子,都有我几位师弟,轮流守望,贫道料他可能在最后一日赶来,故而稍作布置”???袁莹莹接道:‘你们约定的地方,可是那双身松树下吗?”无为道长道,“不错,那地方很清静,很少有人去,而且高树巨石,也好藏身,但今日贫道赶去时;竟然已经有一个人在那里了!”???袁莹莹道:“什么人?”???无为道长道:“不认识,他带了一本书,坐在那儿,看起来,似乎是也要在那里等人,贫道虽然想逐他离开;但却想不出好的办法。”???袁莹莹道:“以后呢?那个人是什么人,道长怎能断言,他不是沈天奎的属下?”???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以后贫道觉出事非寻常,就传谕我武当门下,截住你们,到此相会面,哪知,你们易容改装得太像了,使他们无法辨认,糟的是,我们为了逃避沈天奎的耳目,也都改装易容,再加上朱师弟回来相告说,来的只是张先生一人,这就使我们错中加错、情势逼人,贫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药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动,幸好遇上了阮大侠,经阮大侠说明经过,我们只好又匆匆赶来,但仍然是晚了一步,张先生已经被人掳走了。”???袁莹莹奇怪道:“你们看见了。”???无为道长道:“看到了。”???袁莹莹道:“为什么不追呢?”???阮山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形如编蝠的物品,接道:“我们被这一种奇形暗器逼退了,我和无为道长追到了崖下时,那人已经挟持着张先生登上崖间林木中,打出了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面,凭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到了此物。???袁莹莹看阮山和无为道长述说经过时,毫无焦虑的表情,心中暗道:张信是何等重要的人,他们却是全无惊虑的表情。心中大感奇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巧遇巧手神匠罗忠焕 ??但听无为道长说道:“那人见阮大侠手接蝙蝠镖,竟然没伤,心中对阮大侠极是佩服,约定今晚初更在崖下相见。”???袁莹莹道:“道长相信他的话吗?”???无为道长道:“这悬崖上的密林,只有两条可通的路,贫道已经派人把守,阮大侠也已经和他们约定,如果今夜初更,他们不肯赴约,我们就放火烧山,这片密林,足足有五里方圆,草藤浓密,都是可燃之物,如果放起一把火,山上的人,难有存身的办法。”???袁莹莹想到了沈天奎放火烧自己的惨景,不禁为之一呆,口中轻轻叹息一声,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无为道长道:“眼下还无法知道。今夜,就可以见他们的面了。”???袁莹莹望了望阮山,道:“大哥,他们一定会来吗?”???阮山道:“我已经和无为道长再三研究,觉得他们绝不会甘冒咱们放火烧山的危险。”???袁莹莹道:“大哥又如何能确定那些人不是沈天奎的属下呢?”???阮山道:“不论是什么人,如若他们一定要和我们作对,其心必在于我,我既然来了,他们岂肯放过。”???无为道长接道:“还有一点,使贫道可以确定他们不是沈天奎的属下!那就是他们早已和我们照过面了,如果是沈天奎的属下,早就对贫道等下手了”???话到此处,突然见一个船夫模样的大汉,急忙跑了进来,欠身对无为道长一礼,道:???“禀告师父,双松岩下,又出现了一个人。”???无为道长道:“什么样的人?”???那船夫模样的大汉道:“一个轻袍缓带的老者,因相距过远,弟子没有看清他的面貌。”???无为道长回顾了阮山一眼,道:“咱们的推断的不错,这是一次误会,此刻出现的人,才是他们要等的人。”???阮山突然起身,道:“既然如此,在下得去看看了。”???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那计划太危险了,阮大侠已经和他们订下今晚的约定,何不多”???阮山打断了无为道长的话题,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长请依计行事,在下去了。”???转身向袁莹莹说道:“你留在这里,听无为道长的吩咐。”???袁莹莹低声道:“近来我武功进境很大。”???阮山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用两人涉险,我已经和无为道长研商好了对敌之策,你听从无为道长的吩咐行事,决不会有错。”???大步向外走去。???无为道长道:“这蝙蝠口中,含有毒针,如果是不知内情的人。不论伸手去接,或是用兵刃封挡,都将激动这毒针外射,不是阮大侠抢先出手,贫道势非得伤在这毒针下了。”???袁莹莹望着阮山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回头对无为道长道:“道长,咱们可要去接应我大哥?”???无为道长笑道:“不用,我有过一次失败,哪里还能再有第二次,贫道已经分别在各处要道,安排了人手,不论他从哪一个方向逃走,“都无法逃过我们的监视。”???袁莹莹道:“如若他伤了我大哥呢?”???无为道长道:“以阮大侠的武功,世间能够伤他的人,实在是不多。”???袁莹莹道:“他们如若凭借武功,难以伤到我大哥,但江湖中人,诡计多端,他们也可能在暗中下手。”???无为道长心中暗想道:她这般磨难我,看来是非去不可了。???心中念转,缓缓说道:“姑娘既然不放心,在下倒有一个办法。”???袁莹莹道,“什么法子?”???无为道长道:“屋后有头青牛,姑娘扮作一个牧童模样,跨牛而去,不致于引起阮大侠和那人的怀疑。”???袁莹莹喜道:“道长的方法,果然高明,我立刻改装。”???片刻之后,袁莹莹化装成了一位牧牛童子,跨上牛背,缓缓向连身双松下走去。???且说阮山直走到双松岩下,果然见一个白髯垂胸,身穿青袍的老者,靠在大岩石上,流目四望,似乎是在眺望四外的景物。???阮山一直走到那大岩石旁,那老者却仍然是毫无所觉,连头也不抬一下。???这老人出奇的镇静,反使阮山提高了警惕的心,故意放重了脚步。???那老人回过脸来,望了阮山一眼,又缓缓转到别处,神情间一片冷漠。???这时,阮山正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遮去了脸上的尴尬表情。强自忍下心中的怒意,缓缓说道:“老前辈”???那老人不等阮山说完,立时转过身子,冷冷说道:“你可是跟老夫讲话吗?”???阮山道:“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白髯老人道:“哼!你是?”???阮山道:“晚辈奉命而来”???白髯老人道:“你奉什么人的命?”???阮山早已经和无为道长研商过应对之策。当下一笑,道:“约老前辈到此相会的人。”???那白髯老人冷哼一声,道:“那人现在何处?”???阮山道:“在那绿屋中,请老前辈大驾一行如何?”???白髯老人怒道:“他为什么不来接我,反要老夫去看他,我千里迢迢跑来此地,他好像完全忘记了,是吗?”???阮山道:“这是两位长者的事,请两位见面之后,自己谈吧!”???白髯老人点了点头,道:“好,老夫去见他!”???正想举步而行,只见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激射而来。眨眼间,那人已经到了阮山的身前,拦住了去路。???阮山抬头望去,只见来人大约有四旬左右,中等身材,长裤短衫,打扮得很利落,目闪精光,分明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但听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那大汉望了阮山一眼,口中却答道:“在下史俊,老前辈可是在此等人吗?”???白髯老人望了阮山一眼,道:“这是怎么回事?”???阮山早已借机打量了那白髯老人,只觉得他精华内蕴,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手,心中暗道:这人及时而来,只怕很难骗他进入那山边茅舍,看此人武功,实非等闲,一动上手,只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败了,何况还有这位史俊,看来也非等闲之辈。???他心中念头打转,也就不过是眨眼之间,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史俊望了阮山一眼,道:“这位不是老前辈带的人吗?”???白髯老人冷冷说道:“他是奉命来接老夫的人,哼!你们究竟在闹什么把戏?”???阮山心中明白,此刻说错一句话,立时将露出破绽,事情既然是无法两全,只有设法在一举间把两人制服,然后,再查明内情。???他心中主意暗定,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机会。???那史俊也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虽然觉得事情不对,但并没立刻动手,只是冷冷一笑,道:“阁下是什么人。”阮山道:“在下吗?奉命而来,迎接这位老前辈”???史俊冷冷接道:“你可知道这位老前辈是什么人?”???阮山暗道:看来,今日非要动手不可了,当下反问道:“在下知道是知道,但却不能奉告。”???史俊怒道:“胡说八道!”???突然跃起,一掌攻向阮山。???阮山左掌一抬,硬向那史俊的掌上迎去,口中冷冷说道:“阁下出手伤人,是何用心?”???但听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史俊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呆在当地。???那白髯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们打吧!哪一个打胜了,老夫就跟哪一个走。”???阮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好啊!这位老先生,并无插手的心,倒是看起热闹来了。???但听那白髯老人叫道:“打啊!打啊!你们怎么不动手了?”史俊在那老人的催迫下,欺身而上,挥拳抢攻。???阮山挥掌迎击,两人展开了一场恶斗。???那史俊的武功不弱,攻击猛恶至极。???但阮山此时的武功,已经到了超凡入化之境,掌指挥弹之间,轻描淡写的化解开了史俊猛恶的攻击。???那史俊一口气攻出了二十余招,却都被阮山封挡住。???白髯老人眼看阮山只是封架,不肯还手,忍不住叫道:“你怎么不还手?”???阮山微微一笑,回手反击,第三招已经点中了史俊的穴道。???白髯老人满脸惊奇的表情,目光盯注在阮山的脸上,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阮山微微一笑道:“在下阮山!”???白髯老人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打量了一阵,道:“你就是眼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阮山?”???阮山道:“正是在下。”???白髯老人摇了摇头,道:“不像,不像,我听说那阮山生得英俊潇洒,岂是你这样一副面容?”???阮山拿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辈听说的阮山,可是这样吗?”白髯老人望了阮山一眼,道:“这就有些像了”???脸色一变,接道:“好啊!你是应那老和尚的邀请,为他效力?” 阮山摇了摇头,道:“不是,晚辈和双方都不认识,自然谈不上为谁效力,不过,事情牵扯到在下的身上,在下是不得不出面了。”???白髯老人道:“此话怎么说?”???阮山道:“在下的一个朋友,和人相约,但对方却误认为是老前辈,把他掳去了,因此在下不得不插手此事了。”???那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声音突然转变得十分冷漠,接道:“听说你进了地宫?”???阮山微微一怔,道:“不错。”???白髯老人道:“那地宫的建筑怎样?”???阮山听他忽然扯上了地宫,心中大感奇怪,但仍然应道:“建筑奇幻,巧夺天工。”???白髯老人道:“嗯!老夫的手艺还不错吧!”???这一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阮山的心上,不禁仔细打量了那老人一眼,道:???“阁下是”???白髯老人道:“那是老夫的手笔啊!”???阮山大吃一惊,道:“老前辈是地宫的主人巧手神匠罗忠焕?”???罗忠焕道:“不错,正是老夫!”???阮山道:“老前辈没有死在地宫中吗?”?????罗忠焕道:“你几时见过一个人自己修筑的坟墓,把自己埋在其中。”??阮山叹息一声,道:“老前辈花尽心血,修筑了那座地宫,只是想一网打尽十大高手”?????罗忠焕道:“你错了,不是十个人,连那长眉和尚,一共十一个人,只是武林上的传言,知道的只有十人罢了”???脸上突然泛现出黯然的神情,道:“老夫只是想考考他们的才智,因此,留有出路口,想他们必然能找到出路,逃出地宫,哪知竟然大都死于其中”???阮山道:“大都死于其中,那是说,还有人逃出来了。”?????罗忠焕道:“不错,逃出了一个长眉和尚。”???阮山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加上长眉大师,那是说有两个人不在地宫中了,但就晚辈记忆所及,我们似乎是见到了十具尸体。”?????罗忠焕道:“不错,有一位是老夫的弟子,替老夫死在地宫中了。”???阮山道:“这就对了,老前辈逃出地宫之后,数十年没在江湖上出现,此番到此,定有作为了?”????罗忠焕道:“老夫设下了地宫,一举间埋葬了和老夫齐名的十大高手,心中确实有些无比欢畅,想想此后武林中,是老夫一人的天下了,再也无人和老夫争雄江湖,却不料,正当老夫兴高采烈时,那长眉和尚突然出现在江湖上,找上了老夫!”???阮山道:“你们动过手?”?????罗忠焕道:“不错,他骂老夫心黑手辣,不算英雄人物,他要为活葬在地宫里的九大高手报仇,一番恶斗之后,两败俱伤”???阮山摇了摇头道:“我不信。”?????罗忠焕道:“你小小年纪,我们动手时,你还没出生呢,为何不信老夫的话?”???阮山道:“我生得晚,没赶上那场大会,但就晚辈所知,那长眉大师,在你们十一人中是武功最强的一位,他精通天竺文字,已经得到了达摩祖师的武功真诠,他在你们几场比试中,不肯太露锋芒,用心只有维持武林的均衡,有你们号称十大高手的比武之争,使武林宵小不敢妄动,保持了一种平衡的均势,也使九大门派和老前辈这等江湖奇人,心有所专,意不旁骛,才使武林中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平静日子。”?????罗忠焕听得呆了一呆,道:“你这娃儿小小年纪,倒是很有见识,这些话,是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阮山道:“一半由晚辈在地宫中的观察所得,一半由晚辈推想出来的结论。”?????罗忠焕道:“你很聪明,老夫和长眉和尚那番动手相搏,老夫确实是败在了他的手中没错,不过,不过”???他似乎是有着难言之隐,不过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阮山缓缓说道:“老前辈暗施诡计,也伤了那长眉大师,是吗?”?????罗忠焕双目圆睁,望着阮山道:“你猜得不错,老夫在重伤之下,乘那长眉大师不备之际,以一把毒粉,陡起反击,伤了长眉大师”???阮山叹息了一声,道:“那长眉大师指责老前辈心狠手辣,看来果然是不错。”?????罗忠焕道:“那长眉大师身中毒粉之后,转身狂奔而去,但老夫也伤得很重,养息了数年之久,才逐渐康复,在那几年岁月中,我一面养伤,一面思索所作所为,不禁是愧憾交集,悲痛莫名,但大错已成,悔恨不及,我想到死,但又担心那长眉大师身中毒粉之后,以他绝世的功力,还有生存的机会,我身怀解药,只要能找到他的容身住所,就可以疗好他的毒伤”???他自我解嘲地苦笑一声,接道:“也许是我不想死,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来为自己解说,但我伤好之后,确实也过了数年时光。走遍了天涯海角,去找寻那长眉大师,但我失望了,那长眉大师有如沉海沙石,听不到一点消息。”???凝目沉思了片刻,又道:“老夫失望之余,就为自己建了一座孤独的屋子,准备终老那房舍中,永不再踏入江湖一步,我想一个人孤处一室,定然是寂寞难耐,很快地会忧郁而死,哪知我却大反常情,在那暗室中,住了几十年,不但没有死,身子反而更为健朗起来,在老夫的感觉中,也觉出了我的武功,大有进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高手比武 ?阮山道:“老前辈这番离开孤独的屋舍,意欲何为呢?”???罗忠焕道:“去年老夫接到了长眉和尚的一封信,约老夫今日到此一会,老夫闷在那孤独的屋舍中数十年,接到了这封信,心中一想,反正要离开那孤独的屋舍,早离开一天也好,接信七天后,就离开了孤独的屋舍,眼看江湖上的劫难风雨,使老夫回忆到当年那些风平浪静的日子,也知道了你阮山的名字。”??阮山心中暗道:这老人大约是在那孤独的屋舍中住得太久了,人也变孤僻了,不可以常情推断他的作为。必须要问个明白才好。???心中念转,口中问道:“老前辈此番见了那长眉大师之后,准备怎样?”???罗忠焕挎髯沉吟了一阵,道:“老夫一手活葬了武林九大高手,又用诡计伤了那长眉大师,就算把老夫乱刀分尸,那也是罪有应得,不过,老夫这几十年来,武功精进不少,在死之前,想一证我心中的所虑。”???阮山心中暗道:话虽说得婉转,但却是软中带硬,那是他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分生死了。???但听罗忠焕长长呼了一口气,道:“老夫是想求证数十年静悟而得的武功,放眼当今世上,除了长眉大师之外,又有谁能和老夫试手呢?”???阮山道:“听老前辈话中的意思,那是说要和长眉大师动手一搏了?”???罗忠焕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老夫只是想求证我心中所想,不论我是胜,是败,老夫都会自绝了断。”???阮山心中暗道:他的想法却是孤芳自赏,常人无法测度。付思间,只见一个牧童骑牛而来,望了阮山几眼,又带转牛头而去。???罗忠焕双目盯注在那牧童身上,瞧了一阵,道:“那牧童是武林中人所装扮。”???阮山已经隐隐认出那是袁莹莹,听到话后不由的一惊,暗道:这老人好厉害的一双眼睛,那牧童是莹儿,万一他要对莹儿一试身手,那可是一桩大为麻烦的事,必须得分他的心志,改变主意才成。???主意暗定,缓缓说道:“眼下老前辈已经知道了在下的身份,我和此事无关,这位史俊兄,才是真正来迎接老前辈的人。”???罗忠焕道:“不错,老夫替他解开穴道。”???伏身拍活了史俊的穴道。???史俊人虽然被阮山点倒,但他有耳可听,有目可睹,自然把两人对答的话,听得极为清楚,已经知道了两人身份,穴道被解之后,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呆呆的站在一旁。???阮山道:“老前辈准备去见那长眉大师吗?”???罗忠焕道:“不错。”???阮山道:“晚辈有一个不情之求,不知老前辈肯否答应。”罗忠焕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阮山道,“老前辈会见长眉大师时,晚辈和几位朋友,也想随行一往,拜见一下前辈高人。”??罗忠焕略一沉吟,道:“老夫可以答应,但那长眉大师是否愿意见你们,那就不是老夫能够决定了。”???阮山道:“只要老前辈答应带我们同去,如果那长眉大师不肯相见,晚辈再自行退回就是。”???罗忠焕道:“你有几个朋友,都是些什么人?”???阮山道:“晚辈除外,还有武当掌门人无为道长及其师兄朱逢生,和西域袁教主的女公子袁莹莹等三人。”???罗忠焕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可以试试,如果那长眉大师不肯和你们相见,那是和老夫无关了!”???阮山心中大喜,提高了声音,道:“莹儿,快转回来。”只见已经在数十丈外的骑牛牧童,突然跃下牛背,疾奔而来,片刻间,已经到了阮山等身前。???罗忠焕目注阮山缓缓说道,“这人是谁?”???阮山道:“袁姑娘,在下刚才已经对老前辈提过了!”???罗忠焕望着袁莹莹道:“令尊袁教主,和老夫很熟!”阮山接道:“这位是罗老前辈,快来见礼。”???袁莹莹应了一声,躬身对罗忠焕行了一礼,道:“见过老前辈。”罗忠焕笑道:“昔年令尊曾和老夫动过一次手,我们搏斗了千招无法分出胜败,彼此心中都明白无法再胜对方,相对一笑,尽消前嫌,老夫曾劝令尊参与十大高手比武定名之争,但令尊执意不肯,以后就没见过面了,不知他近况如何?”???袁莹莹道:“托老前辈的福,家父母身子都很健壮。”???罗忠焕哈哈一笑,道:“老夫一生中,很少有朋友,和令尊虽然谈不上有何交往,但彼此都十分敬慕对方的武功。”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接道:“咱们可以走了吗?”???阮山道:“老前辈答应过,要带无为道长等三人同往一行。”罗忠焕道:“他们现在何处?”???阮山道:“前面绿屋中,老前辈请入绿屋中喝茶,休息片刻再去不迟。”???罗忠焕道:“不知长眉大师是否有此耐心”???目光转到史俊的脸上,道:“你可是奉那长眉大师之命,来此接老夫吗?”???史俊道:“是的,晚辈是奉命来此迎接老前辈的。”???罗忠焕道:“那长眉大师居住的地方,离此多远?”???史俊道:“距离此地不足五里,上山就到了。”???罗忠焕道:“老夫被他们拖住了,你是亲眼看到了?”???史俊道:“是的,晚辈看到了。”???罗忠焕道:“那很好,老夫晚去片刻时间,不要紧吧!”???史俊道:“这个嘛,在下不知。”???罗忠焕道:“你如果心中害怕,那就不妨先回去,告诉那长眉大师一声,就说我老人家被人拖住了,随后就到,如果你不放心,”那就跟着老夫一起走。”???史俊略一沉吟,道:“在下还是跟着老前辈吧!”???罗忠焕道:“好,咱们走吧!”???当先举步,向那绿屋中走去。???阮山带人走入室中,只见无为道长等正在厅中坐着等候。???阮山急走一步,低声说道:“道长,这位就是建筑那地宫的罗忠焕,罗老前辈了。”???无为道长道:“这么说来他是巧手神匠了?”???阮山道:“正是此人。”???目光转注在罗忠焕的脸上,一抱拳,道:“失敬,失敬!”???巧手神匠罗忠焕笑道:“好说,好说,咱们素不相识,你不认识老夫,那也是应该的事。”???望了望阮山,又道:“还有什么人?”???阮山道:“就是我们四人。”???原来,那朱逢生都在室中。???罗忠焕道:“那长眉大师已经找了我几十年,定下了今日之约,老夫如果去得晚了,定然会使他心焦得很。”???一挥手,对史俊说道:“你带路。”???史俊应了一声,大步向外走去。???阮山低声对无为道长道:“道长等愿意去瞧瞧吗?”???无为道长道:“自然想去,但不知那罗老前辈是否答应。”阮山道:“晚辈已经和他说好了,朱兄也可同往。”无为道长道:“那很好。”???起身向外走去。???史俊带路,罗忠焕、阮山、袁莹莹、无为道长师兄弟紧随而行。???步行片刻,已经到了崖下。???阮山抬头看去,只见那一片悬崖,陡如墙,十分光滑,心中暗道:“不论何等高明的轻功,也无法一举间攀登悬崖,看来要施展壁虎功游上去了。奇怪的是,这光滑的石壁两旁,都生满了矮松,如果要攀壁而上,应该是走旁边生有矮松的地方,才好借力付思间,突然听到史俊撮唇一声清啸。???啸声甫落,那悬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粗绳。???史俊道:“咱们要借绳力登壁,在下先带路。”手抓绳索向上攀去。???群豪紧随史俊身后,攀索而上。???这几人,都是一流身手,片刻间,登上了崖壁。???抬头看去,只见那林木掩映间,露出了一角红楼。???罗忠焕望着那红楼,笑道:“就在那红楼中吗?”???史俊道:“不错。”???加快脚步而去。???罗忠焕,阮山等紧随史俊身后,绕过一片密林,到了那红楼门前。???史俊回顾了罗忠焕一眼,道:“老前辈请留步片刻,在下入内通报一声。”???罗忠焕一挥手,道。”你去吧!”???史俊转身走入门内。???这是一座红砖砌成的瓦舍,依据着山势形态,建筑而成,宽不过一丈,但却很深长,曲转在密林中。???眼力所及处,一片凄冷,除了那进去的史俊之外,再无其他的人了。???阮山回顾了无为道长一眼,低声说道:“道长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时间,可知这座红楼?”???无为道长道:“说来惭愧,贫道在此虽然停留了很久时间,但对周围的形势,并不了解,也从没登过此山,如果不是随同阮大侠一齐登山,还不知这山顶密林中,有这样一座红楼。”???阮山道:“这房子建筑得很怪,不像一般人家的住宅。”???但听罗忠焕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一座活人安居的阴宅。”阮山心中一动,暗道:我说这建筑有些奇怪,原来这院子深长,很像一具棺材。???心中念转间,只见那史俊快步走了出来。???罗忠焕道:“长眉大师在吗?”???史俊道:“正在恭候大驾。”???阮山道:“我等可否随同入内?”???史俊道:“阮大侠那是后起之秀,老禅师已经吩咐在下,代他奉邀。”???阮山道:“言重了,在下不敢当”???目光一掠无为道长,接道:“这两位是武当门下”???史俊点头接道:“在下己经代为禀明,一并请入内室相见。”一欠身道:“诸位请吧!”???罗忠焕当先而入,阮山、袁莹莹、无为道长等紧随而入,史俊走在最后面。???穿过了两重狭窄的院落,到了后面厅中。???这座厅房,是全院落最后一幢房舍,也是整座院落中最大的一座厅房。???只听厅房中传出了一个庄重的声音,道:“是罗施主吗?”???罗忠焕哈哈一笑,道:“大师别来无恙。”???缓步走入厅中。???阮山紧随入厅,抬头看去,只见靠后壁一张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穿袈裟、紧闭双目的老僧,两道入鬓的长眉,垂遮于双目之上。???在那老僧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青衣人,右边却坐着张信。???长眉大师缓缓说道:“阮大侠,罗施主都请随便坐吧!”???罗忠焕首先在一座木凳上坐了下来,阮山、无为道长等也各自落座。???阮山目注张信,道:“张兄好吗?”???张信微微一笑,道:“托阮大侠的福,在下因一番小小误会,反而因祸得福了,得晤老禅师,受到不少教益。”???长眉大师叹息一声,道:“也使老衲知道了眼下江湖中的情势。”???阮山对这位前辈异人,内心中有着无比的崇敬,因而对他十分留心,只见他长眉覆目,盘坐间白胡子触地,两颊上各有一块伤痕,似乎是用刀子,生生把两颊之内,割了一块下来,谈话时,两眼一直没有睁动。???罗忠焕突然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罗某人期待此日以久,老禅师今番相召,想必有处置我罗某的成算。”???长眉大师道:“老衲本该稍尽地主之谊,但罗施主如此着急,老衲只好省略了。”???罗忠焕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下这数十年中,依然故我,还是一副急性子,老禅师还是说出召在下来此的用心吧!”???长眉大师道:“老衲愧对我佛,无边的佛法,竟然无法化解我胸中的块垒。”???罗忠焕道:“我知道,在下数十年来,也一直为此惶惶不安,本该自作了断,但在下又知道了老禅师还在人间,只好留下待罪之身,恭候老禅师的召见。”???长眉大师道:“唉!老衲和张施主一番深谈,才知道眼下江湖上,诸多变化,不是刘海清、任南公、花仙子,合力造就出一位阮大侠,不是阮施主具有绝世才慧,眼下江湖,是一幅何等悲惨的景象,究其原因,祸起于数十年前罗施主太过好强的心。”???话声稍顿,似乎在追思着往事,很久之后,才缓缓接道:“罗施主也许心中明白,十大高手比武,本早该分出高下了,阻拦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才使那比武争名,维持不坠,因为他们永远无法分出胜负,每个人,都有着强烈的信念。”???罗忠焕听了长眉大师对十大高手比武难分胜负原因的分析,道:“不错,在下此刻,还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我本该伤在潘振的箫下,但他落势忽偏,授我可乘之机,使我又得以维持不败。”???长眉大师道:“老衲相信,十位参与比武的人,大都有此经验,唉!每人的体质、所学,都不会相同,偶尔一两次,比一个平分秋色,还可说得过去,如果连番比试之后,仍然能保持不分胜败,应该是使人无法相信的事”???罗忠焕连连点头,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都是大师暗中相助的功劳,唉!其实,那时我们十人,心中都已经承认你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只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口来罢了,大家只说我们十大高手,那是有意把你除外了。”???长眉大师道:“老衲不愿在比试中取胜,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荣誉,用心就是要那比武的事,永远的继续下去,因为十大高手比武争名的举动,对整个江湖而言,都有着一种震慑作用,使宵小敛迹,邪恶不敢妄动,但想不到罗施主因一念好胜之心,建筑了地宫,一举间而活葬了九大高手”???罗忠焕接道:“大师,不用再说下去了,罗某已经知罪。”提高了声音,接道:“大师准备如何对付罗某,还请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吧!”???长眉大师道:“施主准备怎样呢?”???罗忠焕道:“在下待罪之身,但凭大师吩咐!”???长眉大师道:“罗施主的意思,那是凭人屠戮了。”???罗忠焕略一沉吟,道:“在下确实有此心,不过,在下有一件心愿,希望大师允许。”???长眉大师道:“罗施主请说。”???罗忠焕道:“这些年来,在下自觉武功成就,突破了一个人的体能极限,放眼天下,只有大师是在下心目中的对手,在下并没有逃避的心,只望大师答应在下一试身手,如果在下不幸落败,伤于大师的手中,大师替他们报了仇;万一在下胜了,在下也将自作了断,谢罪一死,不知大师意下如何?”???阮山心中暗道:罗忠焕的口气托大,充满着狂做,真正用心何在?倒是叫人难测但听长眉大师说道:“罗施主的意思,是想和老衲比武了。”罗忠焕目光转动,扫掠了阮山和无为道长一眼,道:“在下和大师印证武功,诸位最好能走远一些,免得伤到了各位。”???阮山道:“不妨事,我等集于大厅一角,看两位印证武功,两位没分胜负之前,我等绝不出手干扰。”???罗忠焕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纪,口气这般狂大,要知道老夫和长眉大师这番比试,不同于旁人,就老夫而言,你们如若坐在一丈之内。就可能被我的拳风所伤。”???阮山举手一招,无为道长,朱逢生、张信等全都走了过来,阮山也站起身子,走到了厅室一角,盘膝坐下,接道:“拳脚无眼,晚辈等心中明白,万一被老前辈的拳风所伤,那也是命中注定了,我们绝不后悔。”???罗忠焕道:“希望你们多多珍重。”???目光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道:“大师,咱们怎么一个比试方法?”???长眉大师白眉微微耸动,冷冷说道:“自然由你选择了。”阮山突然想到,自从进入这大厅之后,就没见过那长眉大师睁开过眼睛只听罗忠焕大声叫道:“大师的眼睛有病吗?”???长眉大师道:“瞎在你毒粉突袭中了,老衲这脸上的疤痕。还有失明的双目,说起来,都是你罗施主所赐了。”???罗忠焕道:“对昔年的事,在下心中实在是有一份根深的愧疚,大师既然双目失明,无法见物,那这场比武,也不用印证了。”???长眉大师冷肃的说道:“这数十年来,老衲已经学会了听风辨位的技能,自信可以对付你罗施主。”???罗忠焕道:“如此说来,那是在下白担心了。”???阮山心中暗作盘算,道:罗忠焕自傲狂大,这长眉大师双目失明,动手时吃亏很大,万一长眉大师不撑落败,我是否要出手助他呢?此念在心中反复转动,但却是无法决定。???但见长眉大师举起右手一挥,低声说道:“你去吧!万一我身遭不测,你们不用替我报仇,带他们离开此地。”???站在长眉大师身后的青衣人,长叹了一声,缓步向室外走去。那青衣人离开后,长眉大师才长长呼了一口气,道:“罗施主,你可以出手了!”???罗忠焕道:“大师双目失明,在下怎么还能抢占先机,还是大师请吧!”???长眉大师道:“老衲恭敬不如从命了。”???突然轻轻一挥右手,拍向罗忠焕。???这时,两人相距,大约有四五尺的距离,长眉大师出掌既缓,而且掌指也无法够到罗忠焕。???只是那虚空的一击。???罗忠焕却神色凝重,右掌迅快的推出,迎向长眉大师拍来的掌势。???两人的掌势同时停在空中,相距有一尺距离。???相持了片刻,突然见罗忠焕身上穿的长袍在波动,有如水中荡起的涟漪。???长眉大师两道白色的遮目长眉,也无风自动。???张信低声说道:“阮大侠,两人在比拼内力,是吗?”阮山端然而坐,双目瞪注在罗忠焕和长眉大师的身上,却没理张信的问话。???张信侧身望了阮山一眼,知道他也在凝聚全身的功力,已到蓄势待发之境,也就不再多问了。???原来阮山经过了一番思索之后,觉得罗忠焕这人,潜意识中,有着天生的叛逆性格。???他虽然未必是不守信誉的人,但他如果真在这场比试中胜了长眉大师,只怕他突然又会想到自己的武功,恐怕已经是天下第一,转念之间,再发奇想,说不定,又改变了以死谢罪的主意。???一个沈天奎,已经把武林闹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若再加上这个行事不讲准则的罗忠焕那就更难对付了。???因此,阮山决定在罗忠焕胜了长眉大师后,立刻全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制服罗忠焕,。???但见两人虚空相对的手掌,突然抖动起来了,罗忠焕突然长叹一声,收回掌势,道:“大师的武功高强,我败得心服,在下虽然一死,也死得瞑目了。”???突然,扬起右掌,自向天灵要穴拍下。???但听长眉大师急忙说道:“罗施主,快请住手。”???敢情两人比拼内力,已经分出了胜败。罗忠焕停下了手,哈哈一笑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长眉大师道:“罗施主当真要自绝谢罪吗?”???罗忠焕道:“不错,在下这数十年中,一直在反复思索此事,想得十分清楚。”???长眉大师道:“你建筑地宫,活埋了九大高手,老衲相信,你在进行这庞大的工程时,还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那工程中,论你造孽深重,那是死有余辜,不过”???罗忠焕接道:“不过什么?”???长眉大师道:“你在死之前,为何不替武林做上一件好事再死,一则可稍减你造下的罪孽、再者也好留给武林一点正义。”???罗忠焕道:“什么事呢?”???长眉大师道:“刚才老衲和那张施主谈论眼下江湖中事,知道那沈天奎和另一位佛门叛徒法光大师,以绝世的武功为害江湖,罗施主如果肯以数十年的修为,搏杀两人之后再死,必可留下武林中一些正义。”???罗忠焕笑道:“大师还活在人间,此事只怕用不着在下吧!”长眉大师道:“我已经双目失明,行动不便,这两人又以行动诡异著称,天涯辽阔,老衲虽有除害的心,但却无法寻找他们的踪迹。”???罗忠焕略一沉吟道:“好!在下答应大师。”???长眉大师*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老衲代天下武林向罗施主致谢了。”说完话合掌一礼。???罗忠焕抱拳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又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但天下之大,九州十岛,在下又上那去寻找两人呢?”???长眉大师道:“罗施主归隐已久,和江湖隔绝数十年,要你追查两人行踪,自然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了,老衲已经为罗施主借箸代筹,不过要委屈施主一下了。”???罗忠焕道:“在下既然答应了,还怕什么委屈。”???长眉大师道:“那很好,罗施主请和阮大侠等同行,沈天奎和法光和尚的行踪,由他们负责追查,找出了他们存身的地方,自会通知罗施主,你只要临场对敌,搏杀巨凶就是。”???罗忠焕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笑道:“那是说要老夫听你的命令了。”???阮山道:“老前辈误解了,长眉大师的意思,是要我等借仗老前辈的神功,以除江湖大凶,只是琐事不敢有劳,我等代为尽力而已。”???罗忠焕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很会讲话啊”???目光又转到长眉大师的脸上,接道:“好,在下答应了,大师尽管放心,搏杀了沈天奎和法光大师之后,在下就自绝而死,在下就此告别。”???站起身子,一抱拳,转身向外走去。???长眉大师道:“恕老衲不送。”???但听罗忠焕的声音遥遥传来,道:“不敢有劳。”???张信低声对阮山说道:“咱们得追上他。”???起身向外走去。???阮山、袁莹莹随后急追,无为道长、朱逢生,却没随后追出,留在厅中。???罗忠焕一口气走出了砖瓦舍,突然停了下来,回目望了紧随而出的阮山和张信等一眼,道:“那沈天奎现在何处?”???张信淡淡一笑,道:“老前辈,沈天奎的行踪诡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落脚点”???罗忠焕接道:“那老夫怎么找他?”???张信道:“所以,老前辈要有耐心的等待机会”???罗忠焕冷哼一声,道:“你们连沈天奎的行踪都无法查得出来,还有什么能和人争论胜负。”???张信笑道:“如果那沈天奎和法光和尚,很容易对付,那也用不着麻烦您老前辈了。”???罗忠焕听得大受感动,哈哈一笑,道:“你们追查他的行踪,找到他们时,告诉老夫一声就是。”???张信道:“老前辈请下山休息半宵,最迟我们明日可以动身。”???罗忠焕笑道:“到哪里?”???张信道:“长沙刘家庄,我们派在江湖上的眼线,不分日夜的把消息送往那里。”???阮山心中暗道:那无为道长不是已经派了朱逢生特去奉告,说那沈天奎就在附近吗?咱们回刘家庄去,那是舍近求远了。???但他素来知道那张信的智谋过人,这番话必另有用心,也没多问。???几人回到了山下的茅舍,有武当弟子分别献上了香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长眉大师圆寂 张信举起茶杯,道:“老前辈喝杯茶,请到静室休息,养精蓄锐,专以对付沈天奎和那法光和尚,其他的事,不敢有劳了。”???罗忠焕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老夫虽然答应了那长眉大师,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此事不能无限期的拖延下去,老夫决定等候一个月,如果一月之内,你们仍然无法找出那沈天奎和法光和尚的下落,老夫就不再等了。”???张信道:“就依老前辈的吩咐,我们尽快一月时间,查出两人的下落就是。”???起身接道:“老前辈请入室中坐息,晚辈等立刻行动。”???罗忠焕微微点头,起身走入静室。???张信目睹罗忠焕走入内室之后,低声对阮山说道:“无为道长等,不会自愿留在红楼,留在那里必是长眉大师的授意,咱们该等到他们回来之后,才能有能行动。”???阮山道:“在下也觉得奇怪,长眉大师留下武当一门人,不知是什么用心?”???张信道:“就在下推想,无为道长不肯留在刘家庄,大概也是奉那长眉大师召来的。”???阮山道:“长眉大师出身在峨眉,如若他有事需要人相助,也该召来峨眉弟子才是,不知怎么会找上了无为道长?”???张信道:“那长眉大师虽然已经数十年没在江湖露面,但他对武林中事,仍然极为熟悉,放眼看各大门派这一代掌门人物,不论才气、品德,那无为道长,都应是首要人物,在下如果是长眉大师,也会将重大的事,托于那无为道长。”??阮山道:“张兄分析的对,无为道长等回来之后,定然有惊人的消息相告。”???张信道:“也许那沈天奎的行踪,早已在长眉大师的监视下了。”???阮山道:“但愿如此,能一鼓歼灭沈天奎,在下也可以早归故里,承欢膝下,退出江湖了。”???张信笑道:“只怕天下武林同道不会答应阮大侠退出江湖。”???阮山奇怪道:“为什么?大敌已去,在下既然没开宗立派,也无组会成帮,杀伐已消,阮某人的进退,似乎是和武林无关了吧!”???张信道:“阮大侠中流砥柱,力挽狂澜,使武林中度过了最暗淡的日子,这彪炳功业,不朽英名,已使你隐隐之间,成了武林中的领袖人物,此后,不论你是否退隐,但江湖上如若有风吹草动,天下武林同道必将是登门拜访,恭请卓裁,岂能安息田园,不受困扰。”???袁莹莹笑道:“我们藏起来,不让他们找到就是。”???几人虽然在谈笑,但内心中,却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那无为道长归来。???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之久,才见无为道长带着朱逢生匆匆赶来。???无为道长合掌说道:“有劳两位久等了。”???阮山道:“不要紧,在下正和张兄谈得兴高采烈。”???无为道长点了点头,道:“不错,贫道正有很多事,奉告两位。”???缓缓坐了下去,目光转动,望了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一眼道:“你们退回去。”???两个守在门口的武当弟子,应了一声,转身而去。???朱逢生自动退了出去。???无为道长神色严肃的缓缓说道:“罗老前辈呢?”???张信道:“现在静室休息。”???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说完了他最后的心愿,己经圆寂归天了。”???这句话,字字如铁锤一般,击打在阮山和张信的心上。两人同时呆在当地,望着无为道长出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无为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那长眉大师圆寂之前,告诉了贫道几件事”???声音突然放得更低,接道:“第一件事,他要阮大侠和贫道代他做一件事。”???阮山道:“什么事?”???无为道长道:“他要阮大侠和贫道监视着那罗忠焕,如若他杀了那沈天奎和法光和尚之后,还不肯自绝而死,那就由阮大侠和贫道一齐出手,取了他的性命。”???阮山又是一怔,道:“如若他能搏杀沈天奎和法光和尚,咱们怎么能是他的对手。”???无为道长道:“所以,那长眉大师要咱们突起发难,并起施袭。”???阮山道:“暗施算计?”???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这么交代贫道,贫道只好据实转告了!”???皱了皱眉头又道:“贫道已经想到此事使阮大侠为难,不过,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那罗忠焕知道了他要死的事,决不会自杀,就算杀了沈天奎和法光和尚,也同样为江湖留下了一大祸害”???阮山道:“怎么,罗忠焕为人很坏吗?”???无为道长道:“照长眉老前辈所言,那罗忠焕并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如若他真的是坏人,数十年前,就死在长眉大师的手中了”???张信突然插口说道:“我瞧咱们不用再谈此事了。”???阮山心中明白,那罗忠焕在静室中休息,以他深厚莫测的功力,几人谈话的声音虽然小,也有被他听到的可能,当下说道:“道长,咱们以后再谈这件事!”???用手醮茶,在桌上写道:“果真如此,只有遵照长眉大师的遗言行事。”???但听朱逢生的声音,传了进来,道:“老前辈,请入室中坐吧!”???但听罗忠焕的笑声,传了进来,道:“看来令师兄似乎是正在商讨什么大事,老夫进去,只怕不方便吧!”???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多疑。???朱逢生似乎是早已想好了回答的话,急忙说道:“师兄想要请老前辈,但又恐怕惊扰了老前辈,故而犹豫不决。”??罗忠焕道:“是这样吗?”???说话间,人已经走入了室中。???无为道长、阮山、张信齐齐站起身子,抱拳说道:“见过老前辈。”???罗忠焕微微点头,道:“诸位请坐。”???当先在首位上坐了下来。目光转到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老夫在江湖上走动时,你还没有接武当掌门之位。”???无为道长道:“那时贫道还在学艺时。”???罗忠焕哈哈一笑,道:“放眼当今之世,和老夫同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了。”???无为道长道:“老前辈德高望重,晚辈们敬慕万分,今日有幸才得相见。”???罗忠焕微微一笑,道:“但希望你这话是出自肺腑。”???阮山心中暗道:这人果然是好大喜功。???但见罗忠焕举手一持长髯,接道:“长眉和尚支派要老夫先行一步,想来,定然有事和道长等商讨了。”???无为道长智谋过人,微微一笑,随口应道:“长眉老前辈指示晚辈说,万流同宗,如若想要今后江湖再无事端,必须得设法消除门派之争。”???罗忠焕叹道:“长眉和尚心存济世之心,比老夫自然是高明得多了”???无为道长接道:“长眉大师对老前辈十分推崇。”???罗忠焕道:“他怎么谈说老夫?”???无为道长道:“大师说老前辈侠胆仁心,既然答应了他,定可搏杀沈天奎和法光和尚。”???罗忠焕道:“这个老夫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义无反顾,不过,老夫心中却有一点想不明白。”???无为道长道:“什么事?”???罗忠焕道:“长眉的武功,比老夫高明很多,不知怎么不肯出手去搏杀那沈天奎和法光和尚,却千里迢迢,把老夫召来此地。”???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胸怀禅机,不是晚辈等能够预测了。”???阮山突然接道:“老前辈和长眉大师相识数十年,对长眉老前辈的了解,定然比我等要深刻,个中原因,想必不难猜中了。”???罗忠焕哈哈一笑,道:“昔年的十大高手,老夫都对他们性格十分了解,唯独对长眉和尚,有些猜测不透,他身怀世无匹敌的武功,击败十大高手,并非难事,不知怎么的,他不肯下手。”???阮山道:“既然老前辈都无法猜透那长眉大师的用心,晚辈等自是无能知道了。”???罗忠焕两道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脸上,瞧看了很久,道:“就老夫此番出山在江湖上听闻所得,你是眼下武林最受人敬重的人物,照老夫的想法,你至少该有五十岁的年纪才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不及弱冠的童子。”???口气中一派老气横秋。???阮山淡淡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了。”???这时,朱逢生平托木盘,缓步而入,送上了一杯香茶。???罗忠焕取过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道:“据说,你是眼下唯一敢和那沈天奎动手的人,是吗?”???阮山道:“晚辈只凭一股豪壮之气,其实,并不是那沈天奎的对手!”???罗忠焕嗯了一声,道:“你和他相斗过几次?”???阮山略一沉吟,道:“大约是四五次吧!”???罗忠焕道:“这就奇怪了。”???阮山道:“什么事?”???罗忠焕道:“你既然不是他的对手,又和他动手数次,怎么还活在人间?”??阮山道:“晚辈的运气好,每次都死里逃生。”???罗忠焕道:“怎能常靠运气而论。”???阮山道:“所以,长眉老前辈才请罗老前辈搏杀沈天奎和法光和尚,因为他知道晚辈无此能耐。”???罗忠焕点头道:“说得有理。”???目光又转至无为道长的脸上,接道:“那沈天奎现在何处,老夫不能等得太久!”???无为道长道:“晚辈已经派人追查沈天奎的下落了,也许三五日就有消息。”???罗忠焕道:“好,咱们以一月为限,过了限期,老夫就不能等待了。”???无为道长道:“好!就照老前辈的吩咐,咱们以一月为限,如果我等无法在一月之内,查出那沈天奎的下落,任凭老前辈的去留,晚辈等绝不敢挽留。”???罗忠焕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道:“这一月时光中,老夫就住在这茅舍中等候消息吗?”???无为道长道:“此地过于简陋,贫道等已经和阮大侠商量好了,准备移住长沙近郊刘家堡。”???罗忠焕略一沉吟,道:“好!咱们几时动身?”???无为道长道:“张先生已经派人备置了美味佳肴、美酒,等他们送到之后,老前辈先吃过饭,咱们就立刻动身。”???罗忠焕点头笑道:“安排得很好,老夫也不想多在此地停留。”???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无为道长道:“老前辈上那里去?”???罗忠焕道:“老夫想游赏一下七星潭的风光。”???无为道长道,“贫道想派朱师弟,奉陪前辈。”???朱逢生应声走了过来,道:“贫道为老前辈带路。”???举步向前走去。???罗忠焕只好举步随在朱逢生的身后而去。???无为道长目睹二人走远,大声对门外喊到有人在吗,门外很快进来了,一位武当道童 无为道长低声道:“你守在门口处,见你三师叔和罗前辈回来时,尽快告诉我们。”???那道童应了一声,转身而去。???无为道长接道:“小心一些,罗老前辈很多疑,不可让他瞧出痕迹。”???那道童道:“弟子记下了。”???无为道长回顾阮山、袁莹莹和张信一眼,道:“我们回房里谈吧!”???张信道:“道长说在下派人去办酒席”???无为道长接道:“这个,贫道已经派人去办了,用不着张兄费心。”???缓步走到木椅旁,坐了下来。???张信低声说道:“道兄似乎是有很沉重的心事。”???无为道长道:“三位请坐,贫道三思之后,决定把心中的一点隐秘,提早说出,虽然那长眉大师已经事先告诉过贫道,要贫道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而此时,并不是适当时机。”???张信道:“先说出来,不妨事吗?”???无为道长道:“贫道觉得,以阮大侠和张先生的才智,也许有助于早日解决此事。”???张信道:“什么事,这么严重?”???无为道长道,“贫道想先简明的说出经过,有助于三位了解全盘内情。”???阮山道:“我等洗耳恭听。”???无为道长道:“贫道离开刘家庄,到七星潭来,就是奉了长眉大师谕召”???张信道:“道长在我等之前,可曾见过长眉大师吗?”无为道长道:“没有。我到此之后,长眉大师一直没召见我和师兄弟,贫道为了表示对他的敬重,也就一直居住在此等候。???其间,自然也有等得不耐时,但我们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今日,见到了长眉大师,他才说明内情。”???张信道:“那长眉大师为什么迟至今日,才和诸位相见呢?”???无为道长道:“唉,说起来,倒是一件十分悲痛的事,那长眉大师受了很重的内伤,但他凭借着数十年精深的内功,勉强压着伤势,不让它发作,等到今日这场心愿得偿,才撒手而去。”???张信道:“他从地宫中受的伤,到现在,相隔了数十年,伤势才发作吗?”???无为道长摇头说道:“不是,就是他邀请我等来此的第二个晚上,和人动手时受的伤。”???张信吃了一惊,道:“这是近日中的事了?”???无为道长道:“不错,不足半月时间。”???阮山道:“什么人知道他在此地,又是什么人能和他动手呢?”???无为道长道:“听那长眉大师说,似乎是一位天竺高僧,在两人一场动手相搏中,对方被长眉大师杀了,但长眉大师也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原想准备召贫道等师兄弟在此,利用和罗忠焕会面前的一段时日,指点我们剑术的计划,不得不改变了,因为,他要保留所有的精力,来设法延长自己的性命,赴今日的约定。”???阮山道:“原来如此。”???无为道长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了一轴白绢,道:“阮大侠拿去看看。”???阮山接在手中,却没立刻打开,问道:“这是什么?”???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留下的剑招,也就是准备传受给我们师兄弟的剑法!”???阮山道:“这个在下怎么能够瞧看呢。”???无为道长道:“阮大侠的剑法精绝,也许能为我等讲解出,其中不解之处。”???阮山略一沉吟,打开绢轴,看了一眼,道:“只有三招剑法?”???无为道长道:“不错,长眉大师告诉贫道说,这上面记载的剑法,乃是武当太极慧剑中的三招绝学,他只是把我们武当的剑法,还回我武当门下。”???阮山道:“这位长眉大师,果然是一位有心的人,不知他在何处找到了贵派中的三剑绝学。”???无为道长道:“来自地宫中,贫道的师长之手。”???阮山道:“这就对了。”???缓缓把白绢交还给了无为道长,道:“这个道长保存着吧!日后,道长如果有不解之处,在下愿意和贵派兄弟一起研究。”???无为道长接过白绢,藏入怀中,道:“据那长眉大师所说,这三招剑法归入太极慧剑之后,才使那太极慧剑的威力增长了数倍,因为这三剑,才是那套剑法中的精华。”???阮山道:“在下向道长恭喜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伤情的洗心茅舍 无为道长淡淡一笑,道:“但是这就是和阮大侠有关的事了。”???阮山吃了一惊,道:“和在下有关?”???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提到了王小玉,那不是和阮大侠有关吗?”???阮山道:“王小玉怎样了?”???无为道长道:“长眉大师虽然很少在江湖走动,却经常派人打听江湖中事,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不少”???阮山心中惦念王姐姐,忍不住接道:“我那王姐姐怎样了?她在何处?”???无为道长道:“那长眉大师提到王小玉时,又提到洗心茅舍,但贫道费尽心智,想不出那洗心茅舍是一处什么地方。”???阮山沉吟了一阵,道:“那长眉大师可是说找王姐姐要去洗心茅舍?”???无为道长道:“是的,王姑娘暂时寄居于洗心茅舍,那长眉大师并没说得很清楚,但贫道的推断所得,那长眉大师告诉我等的用心,似乎是说,如若咱们无法对付那罗忠焕时,去求那洗心芽舍的主人,长眉大师并赐我半截玉簪,告诉我说,如果那洗心茅舍的主人,不肯答应时,就要贫道拿出这半截玉簪”???张信道:“拿出这半截玉簪,那洗心茅舍的主人就一定会答应了?”???无为道长道:“大概如此吧!那长眉大师说得很清楚,贫道自然也不便追问。”???张信道:“洗心茅舍,这地方倒是从没听人说过。”???阮山口中喃喃自语道,“洗心茅舍,一点不会错了”???抬头望了无为道长和张信一眼,道:“我知道。”???无为道长道:“阮大侠知道就好了,如若情势必要时,咱们只好去找那洗心茅舍的主人。”???阮山脑际间浮现出,李月容伤重时,所见的老夫人,心中暗道,当时我王姐姐称她为师伯,看来也是一位息隐江湖中的高人了。???但听无为道长接道:“那长眉大师告诉贫道,如若咱们能够对付得了罗忠焕,那就用不着去惊动洗心茅舍的主人。”???张信道:“那半截断去的玉簪呢?”???无为道长道:“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把它埋起来,或者是投于水潭江河中。”???张信道:“这半截玉簪,能使那洗心茅舍的主人,答应出战强敌,自然不是平常之物了,岂可随意把它丢去。”???无为道长道:“贫道也是这样想,而且问过那长眉大师。”???张信道:“大师怎么解说?”???无为道长道:“他说这半截玉簪,本是普通的物品,其价值在人,而且也只是局限于一二人的身上,岁月逐云,年华似水,甚至对一二人的价值,也将于若干年后消失。”???张信道,“这是一件信物,而且和长眉大师及那洗心茅舍的主人有关。”???无为道长道:“大概是如此了。”???阮山道:“道长,那沈天奎的行踪,是否还在道长监视之下。”???无为道长摇头道:“那沈天奎魔影一现之后,就没再露面。”阮山道:“那是说他已经离开此地了。”???无为道长道:“照贫道的看法,他可能还在附近,并没离开。”??阮山道,“这附近川高林密,如若咱们没有线索,总不能勘过所有的山林幽谷。”???无为道长道:“贫道推断,那沈天奎在此经营有一处分舵,人数不会太少,长沙他们已经不敢去了,食用之物,大都在此采办,除非他们已经发现了贫道等的行踪,但贫道相信他没有发现。”???阮山接道:“沈天奎是最擅布置暗桩的能手,道长怎么知道他在这七星潭附近没设暗桩,也许道长的行踪。早已落入那沈天奎的眼中了。”???张信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看两人论辩。???阮山道:“愿听高见。”???无为道长道:“这七星潭,只不过是大山中,一处风景区,武林人物极少来此,沈天奎虽然智计过人,但贫道也料他不会想到,在此等地方,布上暗桩”???语声微顿,接着道:“何况,贫道到此之后,已经命我十名武当弟子,化装作行商、渔樵,分布在七星潭四周,监视着行迹可疑的人,据他们回报,一直没发现可疑的人物。”???阮山沉思了很久,道:“道长如此说来,想必很有把握了,但不知道长准备在几日时间,找出那沈天奎的下落。”???无为道长道:“很难说,贫道计算他们上次采办的食物,也该用尽了,三五日内,应该有迹象可寻,至迟不会超过十日。”???阮山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无为道长道:“阮大侠似乎是有很多心事?”???张信接道:“阮大侠可是希望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阮山道:“是的,在下希望赶去洗心茅舍,一则会见王姐姐,二则去祭奠一下月蓉姐。”???无为道长道:“阮大侠是否计算过,由此赶往洗心茅舍,往返需要几日?”???阮山道:“如若没有什么变故,七至十日,足可往返,但如果遇上变故,时间就无法控制了。”???无为道长心中大感为难,目光转注到张信的脸上,道:“张先生,对此事有何高见?”???张信道:“在下心中有两件事不明,故而无法作出决定。”无为道长道:“什么事?”???张信道:“一是那罗忠焕是否真的会遵从长眉大师的话,和沈天奎、法光和尚动手,二是那罗忠焕的武功,是否是那沈天奎和法光和尚的对手,这两件问题解决之后,就可以决定那阮大侠的去留了。”???无为道长道:“如果论那罗忠焕的武功,乃是数十年前的武林中出类拔奉的高手之一,沈天奎和那法光和尚,都受伤不久,照贫道的看法,胜得两人,并非难事。”???张信道:“如若那法光和尚和沈天奎联手而攻呢?”???无为道长道:“这个贫道也曾想到,果真如此,贫道准备和朱师弟,合力出手力战一人,待那罗忠焕杀死了一人之后,再回头对付另一人。”???张信道:“罗忠焕肯听从道长的安排吗?”???无为道长道:“贫道自然不会先说明,临敌之际,有备无患,自然促成水到渠成的局面。”???张信道:“道长有此计略,如若那罗忠换再肯合作,阮大侠留不留在此地,似乎是无关紧要了。”???无为道长道:“照那长眉老前辈的说法,只要罗忠焕不知道他已经圆寂归天了,他答应的,决不致于有变,但如果他知道了长眉大师已经魂归西天,那就很难说了”???手拂长髯,接道:“不过,长眉老前辈的圆寂,出人意外,量那罗忠焕,在一月之内,也无法察觉。”???张信道:“罗忠焕多疑善嫉,又喜爱受人奉承,因此,他随时很可能因为一个极微小的变化,一言一行而改变主意,这一点道长要特别小心才是,长眉大师说他不是坏人,那是实话,但一个善嫉多变的人,比坏人更可怕,唉,如果那罗忠焕是一位很坏的人,也未必能制造出地宫的惨局了。”???阮山道,“张先生说得不错,如果那罗忠焕恶迹卓著,在没进入地宫之前,人人都对他有了戒备,他千辛万苦筑造的地宫,就未必能诱人上当。”???无为道长道:“贫道担心那罗忠焕在搏杀沈天奎和法光和尚之后,贫道无法降服他。”???阮山道:“为什么一定要取他的命,何不劝他回归故居,终老林泉。”?????张信道:“如若长眉大师没死,他或可安分守己,重归林泉,但如果知道长眉大师已经死了,这位罗老前辈就像脱缰野马,出栅猛虎,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怪事来,这种人,如果一步失错,将会误尽天下苍生。”???无为道长道:“长眉老前辈慎重交代,必是三思之后的决定,因此,不容贫道不信。”?????张信目光转注到阮山的身上,道:“阮大侠心急似箭,也急欲赶往那洗心茅舍一行了。”???阮山道:“在下权衡了一下轻重,觉得应该赶往洗心茅舍一行才是。”????张信道:“就眼下情形而言,搏杀沈天奎,似乎暂时不用阮大侠出手,对待罗忠焕,斗智重过斗力,在下留在此地,阮大侠和袁姑娘,赶往洗心茅舍一行,不知道长的意下如何了?”???无为道长道:“张兄智略绝世,留此必有大用,阮大侠去意已决,贫道也不便强留了。”???阮山起身一抱拳,道:“在下等就此别过,如果洗心茅舍没有变化,在下尽快赶回此地。”?????张信道:“阮大侠不用反回此地了,不论此间有何变化,在下都将把消息送回刘家庄去。”???阮山道:“诸位珍重。”???带着袁莹莹转身而去。???无为道长,张信,快步追出门外,阮山和袁莹莹,已经走到了两丈开外了。???无为道长望着阮山的背影,低声对张信道:“希望那虬结的情网,不至于把一个武林中杰出的人才侠士毁去。”?????张信略一沉吟,道:“毁去倒还不会,但那等颠簸的情海风波,已经够他受得了。”???且说阮山和袁莹莹,兼程赶路,第二天日落时分,已经到了洗心茅舍。???原来,那洗心茅舍也在湖南境内,距离七星潭不过二百余里。???这是一片很少人迹的荒凉的地方,远山凝翠。峰岭起伏,不远处一丛修竹中,露出来了一间茅舍。???阮山六年前随着王小玉来过此地,但那茅舍的老夫人冷漠神态,却深印在他的脑海。???旧地重游,勾起了沉淀于脑间的回忆,记得那老夫人说过的一句话,洗心茅舍中,从没有三尺童子涉足。???心中念转,回头望了袁莹莹一眼,道:“莹儿,那洗心茅舍的女主人,不允许男子入内,等一会,你进去替我办事。”???袁莹莹点了点头,道:“什么事?”???阮山道:“到了那洗心茅舍再说,如果那女主人的想法变了,也许会答应我进去瞧瞧。”???袁莹莹道:“那茅舍的女主人,是老夫人,还是年轻的人?”???阮山道:“又老又怪,而且对人冷漠,等会儿你要多忍耐。”袁莹莹嫣然一笑,道:“和大哥在一起,我几时不忍耐了。”阮山不再接话,举步向前走去,绕过翠竹,到了那茅舍前面。???只见柴扉关闭,一片寂然,依旧是六年前的模样。???落日余辉透过丛竹照射在柴扉上,更增加不少荒凉的感觉。阮山举手在柴扉上叩了三下,肃然而立。???足足过了一盏茶工夫,才听到那茅舍中传出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道:“什么人?”???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晚辈阮山。”???茅舍中又传出那低沉苍老的声音,道:“洗心茅舍不见外客,阁下请回吧!”???阮山回顾了袁莹莹一眼,苦笑一声,说道:“晚辈来此寻人,万望老前辈破例一次见。”???只见紫扉吱呀一声而开,一个自发萧萧,手握着竹杖。枯瘦如柴,一脸皱纹,紧闭双目的老夫人,当门而立。???袁莹莹抬头瞧了那老夫人一眼,不觉间,由心底泛起了一股寒意。???但听那老夫人冷冷的说道:“找什么人?”???袁莹莹道:“找王小玉,王姑娘。”???那老夫人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两道冷电一般的目光,逼在那袁莹莹的脸上,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袁莹莹打了一个冷颤,道:“晚辈袁莹莹!”???那老夫人又缓缓闭上双目,道:“不在这里。”砰的一声,关上了柴扉。???袁莹莹道:“在下知道她在此地,老前辈为何要这般拒人于千里外”???柴扉又开,那老夫人仍然站在原处,冷冷说道:“老身说不在就是不在。”???阮山道:“我那月容姐的灵位呢?”???白发老夫人道:“李月蓉的灵位?倒是在此。”???阮山道:“可否让晚辈进去拜拜我月蓉姐的灵位?”???白发老夫人道:“洗心茅舍,从无男子涉足,你想要老身破例。”???阮山一抱拳道:“月蓉姐的恩义深重,月蓉姐死时,我没能陪在身边,晚辈已经快七年没拜祭过她了,万望老前辈破例允许,晚辈终生感激不尽。”???白发老夫人道:“老身不能破例。”???阮山怔了一怔,道:“除了获得允许之外,是否还有别的法子,进入茅舍。”???言下之意,那无疑摆明了,纵然不得允许,也要进入茅舍。白发老夫人道:“方法倒有一个,但不知你是否有此能耐?”阮山道;“请教高见。”???白发老夫人道:“凭仗武功:闯入老身自划的禁地。”???阮山道:“晚辈怎敢”???白发老夫人道:“知难而退,不失上策。”???“砰”的一声,又把柴扉关上了。???阮山一提真气,道:“如果只此一途,晚辈就放肆了。”???右手一抬,劈在柴扉上。???但听砰的一声,柴扉碎裂,散落一地。???只听一声阴森的冷笑,道:“好大的胆子。”???随着冷笑声,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潜力,直逼了过来。???阮山右手抬起推出,硬接下一掌。???只觉得那涌来的暗劲,有如排山倒海一般,身不由己地被撞向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暗震骇道:瞧不出这老夫人竟然有如此的内功。???这时,落日余辉已尽,四周的景物沉落暗夜中,隐隐约约无法看得清楚。???阮山接下一掌,并没还击,运足了眼力,向前看去。???只见那老夫人紧靠丛树而立,右手中仍然握着竹杖,显然那一掌威猛绝世的掌力,是由左手发出。???那老夫人发出一掌之后,也没出手攻击,静静的依树而立。???阮山一抱拳,道:“老前辈掌力雄厚,晚辈心中十分敬服。”白发老夫人淡淡一笑,道:“你这点年纪,竟然能接下我一招掌力,倒是大出老身意料之外。”???阮山原想免不了一场凶恶的搏斗,想不到竞然有如此的变化,心中很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晚辈能有今日,皆为月蓉姐所赐,晚辈已经数年没祭拜过月蓉姐了,希望老前辈破例允许。”???白发老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你能接下老身的一掌,已经能闯入洗心茅舍了,老身允许你停留半个时辰,时限一过,要立刻离开,如果借故拖延,那就别怪老身手下无情了。”???阮山心中所想,只希望拜了李月蓉的灵位之后,回头就走,却不料竟然能得到半个时辰的停留机会,心中大喜,欠身说道:“多谢老前辈允许,但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求。”???白发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不可得寸进尺。”???阮山道:“晚辈不敢,但晚辈有一个同伴随来,她是女儿身,不知是否可随晚辈一同入内,一拜月蓉姐。”???白发老夫人道:“女娃儿?”???阮山道:“是的,她是女儿身,否则,晚辈不敢强求了。”???白发老夫人皱了皱眉头,道:“阮山,你认识很女孩子很多吗?”???阮山怔了一怔,道:“不多啊!”???白发老夫人冷冷说道:“跟你来的女娃儿,是你什么人?”???阮山道:“她是袁教主的女儿。”???白发老夫人怒道:“我问她是你什么人,谁管她是什么人的女儿了。”???阮山道:“是晚辈生死与共的一个同伴。”???白发老夫人道:“你们很好吗?”???阮山道:“情同兄妹。”???白发老夫人道,“你对王小玉好吗?”???阮山道:“好!”???白发老夫人道:“怎么一个好法?”???阮山道:“视她如姐,敬重万分。”???白发老夫人点了点头,道:“好吧!也准那女娃儿进来,不过,你们两人同入老身这洗心茅舍,我要扣除你留此的时间,两个人同时留此,不得超过一顿饭时间,到时老身自会告诉你们。”???语声微微一顿,道,“李月蓉的灵位,就在西厢中。”???说完话,转身直向正厅走去。???阮山道:“多谢老前辈的恩典。”???白发老夫人不再理阮山,快步走入了正厅不见了。???阮山回身举手一招,道:“莹儿,快进来。”???袁莹莹急步走了进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也是一样,减少了你留此的时间。”???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拜拜月蓉姐,小兄能有今,全是月蓉姐的恩赐。咱们的时间不多,要快些行动,你带有火折子吗?”???袁莹莹点头一笑,道:“有,张先生告诉我,出门时多带应用的物品。”???阮山道:“那很好。”???举步走近西厢,举手推开了木门。???袁莹莹随着晃燃的火折子,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松木灵台,紧靠后壁而放,两边是黄色的垂帘。??袁莹莹道:“这里有灯。”???伸出火折子,燃起了木案旁边的油灯。???阮山道:“这垂帘后面,一定是月蓉姐的灵位了,唉!我已经数年没有祭拜了。”???伸手掀起垂帘。???只见王小玉一身白衣,缓缓走了出来。???阮山呆了一呆,道:“王姐姐?”???王小玉点头一笑,道,“是我,你好吗?”???阮山道:“小弟还好。”???袁莹莹急忙走了过来,道:“姐姐,想死小妹了。”?说完话拜了下去。???王小玉伸手扶住袁莹莹,道:“莹姑娘,快起来,我怎么敢当这等大礼。”???阮山凝目望去,只见王小玉白衫白裙,头上也用白竣包着,形貌似乎有所改变,但阮山又说不出哪里改变了。???袁莹莹站起身子,道:“姐姐,大哥和我,都很想念你。”王小玉道:“多谢你们了。”???话说的十分客气,但阮山听入耳中却似乎被人在胸上打了一拳。???但听王小玉接道:“咱们已经见过面了,你们可以走啦!”???阮山心中暗道:好啊!见面仅交谈了一句话,就下起逐客令了,不知她是什么用心。???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灵台内,可是放着月蓉姐的灵位吗?”???王小玉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已经把月蓉姐的灵位移走了,你心已到,不用拜了。”???阮山只听得大感奇怪,道:“姐姐,此地的主人告诉我月容姐的灵位就放在此室,我不信她会骗我。”???王小玉道:“她没有骗你”???阮山道:“那是姐姐骗我。”???王小玉道:“我也没有骗你。”???阮山道:“这就奇怪了,此地的主人和王姐姐都讲的实话,那月蓉姐的灵位,会自行登天不成?”???王小玉道:“我把月蓉姐的灵位移离西厢了,而黄老前辈并不知道。”???阮山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阮山又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把月蓉姐灵位的移在哪里了?可否带小弟去拜祭一下。”???王小玉道:“你心香早燃,又何非得去拜月蓉姐的灵位呢,你们该走了,走!姐姐送你们出门。”???阮山听她三番两次的下达逐客令,心中又气又怒,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姐姐三番五次的令小弟离开,不知用意何在?”???熊熊的灯光下,王小玉第一次看到了阮山的脸上为自己泛起怒意。???以往,阮山对王小玉,简直是百依百顺,从不俊今夜,脸上泛出怒气。???王小玉望着阮山眉宇间升起的怒意,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你已经成人长大了,姐姐一直还把你看成昔年的孩子,我该给你说明白内情才是。”???阮山缓缓垂下头,道:“姐姐请说,小弟洗耳恭听!”???王小玉道:“我已经承蒙黄老前辈允许收留,继承她的衣钵,此后要长住在这洗心茅舍了。”???阮山听得怔了一怔,道:“姐姐不是要为月蓉姐报仇吗?”???王小玉道:“我已经从黄老前辈的口中知道了内情,昔年害死我爹爹的仇人,都已经死在了月蓉姐的手下,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却报了大仇了。”???阮山道:“那沙珠湖中的血船事件,是月蓉报仇诛杀的仇人了。”王小玉点了点头,道:“姐姐得黄老前辈说明内情,才知道那是月蓉姐的一番有计划的安排。她故意把身怀地宫地图的事,传扬出去,召来了仇家,然后,引诱他们集中在一只巨船上,月蓉姐又故意把我遣开,孤身登船,血战群魔。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她的心愿以了,替先父报了仇了。”???阮山道:“这位黄老前辈,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呢?”???王小玉道:“她是当今世上,唯一知道内情的人,因为,那天晚上她也在场,如果不是她暗中相助一臂之力,月蓉姐只怕很难歼灭群敌,唉!月蓉姐毁船,用心也就在于毁去痕迹。”???阮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姐姐以后,也不用再存为月蓉姐报仇的心了。”???王小玉道:“是的,我早该来洗心茅舍,求问内情,如果早知道内情,姐姐也不用奔波江湖,招惹来重重烦恼,早就在这洗心茅舍中安居下来了。”???阮山道:“恭喜姐姐心中愁锁已开,从今不再为此烦恼了。”王小玉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报复不息,姐姐清白女儿身,既然不存争霸江湖的心,也不愿再混迹江湖中了,月蓉姐的遗书中,要我全心待你,如今,你已经成人长大了,而且是天下知名的英雄人物,上一代的恩怨,也已经在月蓉姐的手中清结了,姐姐我的心愿已了,再无牵挂的事了。红尘十丈,烦恼万千,从今之后,姐姐再也不愿意离开这洗心茅舍一步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要常伴月蓉姐的灵位,了此一生。兄弟青云有路,侠名已著,今日见后,姐姐此心已死,从此古井无波,望兄弟善待袁妹妹,不用再来探望姐姐了”袁莹莹急忙说道:“王姐姐,让小妹说几句肺腑之言好吗?”王小玉微微一笑,道:???“相聚不多,分手在即,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吧!”???袁莹莹道:“阮大哥把姐姐视如仙女,我知道他心中爱慕姐姐很深,却不敢开口说出”???王小玉接道:“兄弟,有袁妹妹这般可爱的佳人陪着你,你应该心满意足了。”???阮山道:“小弟”???袁莹莹接道:“姐姐听我说,十个袁莹莹,也无法代替姐姐,你既然知道了上一代恩怨已了,胸中再无牵挂,为什么又要避世独居,丢去阮大哥和小妹不再理会?姐姐在长沙灵堂前,已经表明了心愿,天下英雄,都已经知道姐姐是阮大哥的妻子了,小妹是亲耳所听,记忆犹新,姐姐难道已经不认帐了吗?”???王小玉道:“此一时也,彼一时,阮兄弟如果真的死了,姐姐当遵照表姐的遗命,以阮夫人的身份出面,替他料理身后的事。既然他还活着,那就只好委屈袁妹妹,代我照顾他了。”???袁莹莹道:“不行,就算阮大哥肯答应,我也不肯答应。”王小玉道,“你要怎样?”???袁莹莹道:“我要姐姐答应嫁给阮大哥,你们早已有婚约,而且是姐姐的表姐的遗命,铁证如山,岂能反悔。”???王小玉道:“你自己呢?准备如何了结?”???袁莹莹垂头说道:“在姐姐面前,小妹也不用说假话了,我对大哥,情深万解,要我离开大哥,那还不如要我死了的好,但并不妨碍姐姐和大哥的婚约,姐姐能容得我,小妹甘愿居妾位,姐姐不能容我,小妹为婢也成,只要常和姐姐,大哥相见,小妹此生心愿已足了。”???王小玉叹道:“莹妹很痴情,我也代阮兄弟庆幸,姐姐我已经立志继承黄老前辈的衣钵,不能再为人妇,但我的心中和脑海中,永远留有你们两人的影子,这么吧!洗心茅舍;原本是不准男子涉足,但如果姐姐继承了黄老前辈衣钵,我就为你们一年开放一日,那时,你们,来此尽一日之欢,咱们细说一年中事,那也是人生一大乐事了。”???阮山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执意如此,小弟也不敢勉强了,不过,天下安定之前,还有一阵大乱,姐姐避居于此,只怕也无法逃过这场纷争,置身世外。”???王小玉道:“这个我知道,黄老前辈打伤了玉箫郎君,只怕又要引出老夫人”???脸突然一变,长叹一声,道:“说不定连我那师父也要被引出来了。”???阮山怔了一怔,道:“黄老前辈知道此事吗?”???王小玉道:“知道。”???阮山道:“黄老前辈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王小玉道:“她发过誓,绝不离开这洗心茅舍周围百丈,所以,不论江湖上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多么严重的纷争,只要离开这洗心茅舍百丈以外,那都和她无关,但如果进入她百丈范围之内,她就可能出手干预。”???阮山低声说道:“黄老前辈对引起这番争执,没有责备姐姐吗?”???王小玉沉吟了一阵,道:“没有。”???阮山道:“如若潘夫人率领高手来犯,可要小弟相助一臂之力?”???王小玉道:“我看不用了,那黄老前辈大约有应付的能力。”但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道:“你们限留时间已到,可以走了。”???阮山高声的说道:“在下还有几句话没说完,老前辈可否宽限一点时间?”???只听那冷漠的声音道:“不行,老身一向说一不二,两位如果不即刻离开,不要怪老身翻脸无情了。”???阮山苦笑一声,抱拳对王小玉一礼道:“姐姐保重,小弟就此告别了。”???王小玉道:“你们不要再卷入这场是非中了,快点离开此地吧!”???阮山道:“小弟自有主意,不劳姐姐费心。”转身向前走去。王小玉望着阮山向外走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心底泛了上来,热泪涌出,赶快转过身去,不敢再看阮山。???就在她转过身子的同时,阮山正好回头望去,眼看王小玉走入帐后,望也不望自己一眼,心中也不禁泛现出无比的感伤,长长叹息一声,快步走出了洗心茅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阮山大破龙虎帮 袁莹莹紧追着阮山的身后而出,低声说道:“大哥,你生气了?”阮山苦笑一声,道:“没有,我很好。” 袁莹莹叹息一声,道:“大哥,你不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心里很难过。” 阮山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过,王姐姐就是这种性格。”袁莹莹道:“你可是觉得那王姐姐对你太过无情了吗?” 阮山叹息一声,道:“王姐姐对我们不能算错,但我觉得她神态太过冷漠。” 袁莹莹道:“会不会和我有关?” 阮山奇怪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袁莹莹道:“她觉得你已经有了我,所以就不再理你了。” 阮山摇了摇头道:“王姐姐是很重情意的人,她不愿违背月蓉姐的遗命,所以,她在别人面前,和我那灵位前,当众说出是我的妻子,事实上,她从没对我说过什么,她心中,早已想好了要走的路,不论我是生是死,都无法阻拦她。” 袁莹莹道,“但你要谅解王姐姐,以她的处境,实在是难免有些失常。” 两人谈话之间,已经走出了环绕茅舍的竹林。 只听一阵铜锣的声音,传入耳中。 阮山脸色一变,道:“龙虎帮。” 袁莹莹道:“他们到此作什么?” 谈话之间,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远远走了过来。 阮山剑眉一耸,肃立在路中不动。 袁莹莹看着阮山满脸严肃的表情,心中大感奇怪,低声说道:“大哥,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龙虎帮在江湖上,装神弄鬼,来此自然没什么好事,今天我要设法找出真相,拆穿他们的真正内情。” 这时,那锣声已经停了下来,两条人影,当先而到。 阮山凝目望去,隐隐认得那当先两人,正是龙虎帮坛前开道二鬼,无情剑韩庚,金镖张宇。韩庚手执宝剑,张宇腰挂金镖。 八个大汉抬着恐怖高大的神像,就在两人身后两丈左右处跟进。 那高大神像的前后左右,大约有七八个护从的黑衣人。 阮山回顾袁莹莹一眼,道:“莹儿,这地方离那洗心茅舍,是否有百丈距离?” 袁莹莹道:“百丈以外。” 阮山道:“那很好,咱们就在此处对付龙虎帮。” 袁莹莹看他满脸杀气,心中虽然疑惑重重,确也不敢多问。 这时,开道二鬼,已经走到了阮山身前,看阮山当路而立,有如泰山石,不禁一怔,停下了脚步。 阮山不等二鬼开口,抢先说道:“两位如若想多活几日,快请通报贵帮主一声,告诉他不要装神弄鬼的吓人,要他出来和我相见。” 无情剑韩庚呆了一呆,道:“阁下的口气很大。” 金镖张宇接道:“如此口气,一定不是无名之辈了,阁下请报个姓名上来。” 阮山冷笑一声,道,“咱们见过几面,想不到两位竟然如此的健忘。” 无情剑韩庚道:“咱们见过的武林同道很多,怎么能都记在心中。”阮山哼了一声,道:“好! 告诉你们帮主,就说阮山要他走出神像相见。” 无情剑韩庚怔了一怔,道:“阁下是阮山,阮大侠?” 阮山道:“不错。” 无情剑韩庚道:“阮大侠可是从洗心茅舍出来?” 阮山心中满是忧怒,哪里有耐心和他多说,怒声喝道:“两位既然不肯通报,在下只有自己闯过去了。” 大步向前走去。 无情剑韩庚一挥手中宝剑,道:“阮大侠。” 阮山右手疾出,快速绝伦地抓住了无情剑韩庚手中的宝剑、抬起一脚,踢中韩庚的小腹。 但听韩庚“妈呀”一声,滚出了七八尺远,半晌爬不起来。金镖张宇眼看萧翎出手投足,一举间就把韩庚打出了七八尺外,心中又惊又急,猛然挥手从腰中取出了一丙金镖投向了阮山。 阮山纵身闪避,正想回手还击。 却不料袁莹莹欺身而上、出手一掌,拍中了张宇的背心。 这一掌落势很重,打得张宇一个嘴啃泥,摔倒在地。 阮山低声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跟那龙虎帮主接近,也免得有什么变化,措手不及。” 袁莹莹道:“大哥也要小心。” 阮山大步直走到那龙虎帮主面前,望了那高大狰狞的神像一眼,冷冷说道,“阁下也不用这般装神扮鬼了,要知道这样吓不倒人。” 龙虎帮主那高大的恐怖形象下,站了不少黑衣佩刀人,不知是震于阮山的威名呢,还是没得龙虎帮主的命令,兵刃虽然都以出鞘,但却肃立不动。 只听那狰狞的高大神像内,传出了一个娇柔银铃似的声音,道:“你是阮山?” 阮山道:“不错,咱们见过几次了。” 龙虎帮主道:“阁下已经是眼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英雄了。”阮山道:“好说、好说,帮主躲在那高大的神像内,不觉得闷气吗?” 只见那狰狞神像的双眼中,红光一闪,两道明亮的光线,直对阮山照射过来。 阮山纵身闪避一跃而过龙虎帮主哈哈一阵大笑,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看清楚你。” 阮山冷冷说道:“帮主为什么不肯以真面目和在下相见。”神像中又传出那女子的声音,道:“我长在里面,将来也要死在里面。” 阮山一皱眉头,道:“难道你也是生在那神像里的吗?” 龙虎帮主道:“我十四岁继承帮主衣钵,已经在这神像中,住了十二年了。” 阮山呆了一呆,道:“你吃不吃饭?” 龙虎帮主道:“我是人啊,为什么不吃饭呢?” 阮山道:“你住在神像中,怎么吃?” 龙虎帮主道:“你看到了那大口吗?他们从口中送上饭菜,我就可以取用了。” 阮山本还想问,你拉屎拉尿也在那神像中不成。 但忽想到对方声音桥脆,分明是女子口音,忍了下去没说出口,改口说道:“帮主是不愿意出来呢?还是不能出来?” 龙虎帮主笑道:“你问得那么清楚干吗?” 不等阮山答话又接道:“一个人在这神像中一住十几年,谁又不愿意出来瞧瞧呢?” 阮山道:“那是说你不能出来了?”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帮主不能泄露咱们帮中的秘密。”阮山目光一转,只见说话的人,正是龙虎帮坛前护法阎王剑施风。 阮山立刻冷笑一声,道:“只看你们龙虎帮这种排场,这等装束,帮中的弟子,都不是好人。帮主被困在神像中,不能出来,想必都是这些人作祟,让在下先代贵帮主清除障碍。” 也不等那龙虎帮主答话,立时欺身抢攻。 阮山早已有了防备,戴上了蛟皮手套,不怕刀剑,出手一掌已经击倒了一个黑衣人。 但见刀光闪动,六七个黑衣人,一起围击而来。 阮山掌指齐攻,绝招连绵而出。 他此刻的武功,何等高强,出手快速无比,再加上他手中戴了蛟皮手套,不怕刀剑刺伤,放手而攻,凌厉无比。 片刻工夫,七八个黑衣人,不是身受重伤而逃,就是被点中穴道,倒摔在地上。 几个抬轿的大汉,也被阮山的掌指所伤。 阮山一口气清除了那龙虎帮主的仆从,目光转到那神像身上,冷冷说道:“帮主的仆从,都已经被在下清除,眼下在下一走,帮主就要被丢在此地,活活饿死了。” 龙虎帮主道:“本帮中人手很多,他们逃走的也可以去而复返,绝不会弃我而去。” 阮山道:“但此刻已经无人保护帮主了,在下相信,在你的援手赶到之前,在下可以取你的命。” 龙虎帮主道:“我在神像里,而且这神像坚硬无比,你怎么能够伤的了我,何况,你根本无法靠近我一丈范围之内。” 阮山道:“为什么?” 龙虎帮主道:“这巨大神像,四面都可以放射暗器,而且所有的暗器,都是极为细小的淬毒之物,中暗器的人必死,而且一发数十支,防不胜防。” 阮山心中暗暗想道:她这般先说给我听,不知是何用心。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帮主先示警,那是在威吓在下了。”龙虎帮主道:“不信你走近试试?” 阮山冷冷说道:“那些毒针未必能伤得了我。” 暗中运气,罡气满布全身,缓缓向龙虎帮主走了过去。 只听一阵细微的破空声音,星空下一蓬银光,由那神像口中激射而出。 阮山一伏身,不退反进,直向神像冲了过去。 他动作迅快,一蓬银光,尽皆落空。 就这一眨眼间,阮山已经冲到那神像下,砰的一掌,拍在那神像上,那巨大的神像被阮山一掌震倒,砰的一击,摔在地上。 只听一阵卜卜的声音,那巨大神像四周,突然放射出很多暗器,毒针、毒烟,分向四面八方射出。 星光下,只见尘土飞扬,有很多暗器,射入地下。 阮山一仰身,退开了两丈多远,心中暗道:这巨大的神像构造如此巧妙,如若没有防备,不论武功如何高强,只怕要死在神像发出暗器的袭击下。 足足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之久,那神像中射出的暗器,才自动停了下来。 袁莹莹悄悄走到阮山身旁,低声说道:“那龙虎帮主,躲在神像中,自己不能出来,如果她的属下生了背叛的心,弃她不顾而去,她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神像中吗?” 阮山道:“咱们怎么能够完全相信她说的话,” 袁莹莹微微一笑,道:“大哥说的是,现在,咱们要怎样对付她。” 阮山道:“我去告诉她,要她自己出来,如若她还要装模作样,只好设法对付她了。” 袁莹莹道:“大哥要怎样对付她?” 阮山道:“很容易,她如若再不出来,我就告诉她,架起大火,烧那座神像。” 袁莹莹道:“这办法很厉害,她非被你吓出来不可了!” 阮山道:“唉!那高大的神像里面,既然能藏有很多暗器,必然也可能藏有其它物品,咱们还是小心一些的好,你站在远处接应我!” 袁莹莹知道他的用心,怕自己涉险,点头一笑,道:“大哥小心。” 阮山应了一声,大步走近神像,高声说道:“在下没有时间和帮主多费口舌,你的属下除了死伤之外,都已经弃你而去,如果你能够自启门户出来,让在下一见你的庐山真面,从此解散龙虎帮,在下或可饶你一命,如若还再故作神秘,不肯离开那座神像,那就别怪在下下手毒辣了。” 神像中,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要用什么辣手段?”阮山道:“我要在这巨大神像的四周,架起干柴,生生把你烧死。” 大约阮山这方法,已经把龙虎帮主唬住了,神像中传出柔柔细音,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不愿出去,而是无法出去。” 阮山道:“我不信。” 龙虎帮主道:“那我没有办法,你把我烧死吧!”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帮助你破去神像外壳,你可愿意出来?” 龙虎帮主道,“这神像外壳,坚硬无比精钢所铸造,除了本帮中一位长老之外,谁也无法打开它。” 阮山道:“我能。” 探手从怀中摸出短剑,缓步走近神像,暗运内力,悄悄把短剑插进神像中,由神像头上直划到小腹。 这短剑本有削铁之利,加上阮山深厚的内力,悄然无声息中,划开了神像坚硬的外壳。 阮山划开神像之后,向后跃退两丈,高声说道:“我已经用利剑划开了神像外壳,帮主只要用力震开神像外壳,就可脱身而出了。” 龙虎帮主道:“这话当真吗?” 阮山道:“帮主不信,不妨一试?” 但听轰然一声,那高大、狰狞神像的外壳,突然一震而开。一个身穿青衣,长发及腹的少女,缓缓由那破开的神像中走了出来。 夜色幽暗,阮山无法看清那少女的脸色,约略所见,那是一位很美丽的姑娘。 只见那龙虎帮主长呼了一口气,望着阮山停身之处,缓步走了过来。 阮山暗中运气戒备,肃立不动。 那长发少女走近阮山五尺时,停下脚步,一欠身,道:“多谢阮大侠。” 阮山双目盯注在那长发少女的身上,打量了一阵,道:“姑娘就是龙虎帮的帮主了?” 长发少女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一帮之主的尊宠,被囚于神像中,这帮主干与不干,也不大要紧了。” 阮山一皱眉头,道:“姑娘这龙虎帮充满着一种恐怖与神秘,不知道姑娘怎么登上这帮主之位的?” 长发少女道:“可是觉得我这帮主,得来的很奇怪吗?”阮山道:“不错,贵帮中人才不少,为何要姑娘出任这帮主之位呢?” 长发少女道:“我爹爹创下了这龙虎帮,但因他是一个残废之人,想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方法,他死后,传位于我,就把我囚入神像中了” 袁莹莹突然接口说道:“你这等作法,不是太过冒险吗?万一帮中人生了背叛的心,他们把你丢弃在大山中,不是要被活活饿死吗?” 长发少女道:“帮中几位高手的生死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所以,他们不敢背叛。” 阮山道:“姑娘用的什么方法控制的他们?” 长发少女道:“他们身上,都贴有一张膏药,每隔七日,都要换一张新的,如果超过了七日不换,那贴膏药处就自行开始溃烂,而那配方只有我一人知道,可以在几日中炼制。” 阮山啊了一声,笑道:“那是一种毒膏了,姑娘那神像一毁。此后作何打算?” 长发少女道:“我本无意做帮主,但我被囚其中,身难自主,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我发号施令,一呼百应,实在是我内心的痛苦,不是别人能知道的。今日承蒙相救,我感激不尽,当避居深山,不再在江湖上涉足,龙虎帮也从此解散江湖。” 阮山点了点头;道:“那很好,姑娘有此用心,在下十分敬佩,我知道你们帮中一定还有很多隐秘,在下也不想多问了,姑娘请去吧!” 长发少女一欠身道:“阮大侠放心,我当尽我的能力解散龙虎帮。” 欠身一礼,疾奔而去。 袁莹莹望着那长发少女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在一个时辰之内,竟然使龙虎帮解散了,从此不再为害江湖,单靠武功,决不是无法完成的!” 阮山突然一跺脚,道:“糟了!” 袁莹莹道:“什么事?” 阮山道:“我忘记问她来此的用心是什么了。” 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号角声,传入耳中,打断了阮山没说完的话。袁莹莹怔了一怔,道:“深夜荒郊中,怎来的号角声?” 阮山道:“洗心茅舍。今晚只怕要有大变,咱们藏起来瞧瞧。” 牵着袁莹莹,一同跃登上一棵大树。 两人不过刚刚藏好身子,几条人影,已经疾奔而来。 阮山凝目望去,只见当先一人,白发苍苍,手执竹杖,正是箫王谷的潘老夫人。 潘老夫人身后,紧随着一个灰衣老人,和一个蓝衫金面铁手的人。 阮山心中暗道:这老太婆护短,只要玉箫郎君吃了亏,她就要找人报复。 忖思间,又是一群人影,疾奔而来。 这群人很奇怪,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穿青衫,手执长剑。 阮山暗中一数,竟然有七个人,大感奇怪。这些人,不像潘老夫人邀请来的助手,不知道来此是什么用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潘老夫人大闹洗心茅舍 只见灰衣老人疾快地查看了一下那破裂的神像。和地上伤亡的人,转回到潘老夫人的身旁,道:“是龙虎帮的人。” 潘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老乞婆发过誓,不管洗心茅舍百丈以外的事,龙虎帮的人,一定是那王小玉那个丫头杀的了。” 灰衣老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夫人,若如洗心茅舍的主人不肯把王小玉交出来,夫人准备怎样?” 潘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果真如此,咱们就一把火烧了她的洗心茅舍。” 灰衣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不是老奴多话,如若真的和那洗心茅舍的主人冲突起来,咱们的胜算” 潘老夫人冷冷接道:“李林,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李林道:“老奴已过古稀之年。” 潘老夫人道:“你已过古稀,死了也不算夭寿了。” 李林一呆,道:“夫人说的是,老奴死而何惜,不过”潘老夫人道:“不过什么?” 李林道,“自从老主人陷身地宫之后,箫王谷日惭式微,眼下咱们集于此地的人手,可算得上谷中仅有的精锐,如若在一战中,咱们不幸再要落败,就再无箫王谷了。” 潘老夫人道:“你怎么知道咱们一定要败?” 李林道:“龙虎帮中高手不少,但在不足一个时辰内、被对方杀得片甲不留,足以证明对方的武功不弱。” 潘老夫人一顿手中竹杖,怒声喝道:“你如果害怕,你就逃命去吧。”李林叹息一声,道:“老奴怎敢有偷生的心,我是替箫王谷着想。” 潘老夫人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说了。” 李林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希望大姑娘能够想到老主人对她的爱护,及时赶来。” 潘老夫人道:“你不用想了,大姑娘眼下已经是世外高人,自然不会来参与此事。” 李林道:“大姑娘虽然遁入空门,但她外表冷漠,内心却很疼爱俊少爷,老主人生前,待她很好,兄妹情深,我不信她真的不管。”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她如果肯来,早已经赶到了。” 不再理李林,大步向洗心茅舍走去。 李林低声对七个佩剑少年嘱咐了数语,紧追在潘老夫人身后而去。 七个佩剑少年并肩追在李林的身后。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可是要找那洗心茅舍主人的麻烦吗?” 阮山道:“不错,起因都为了王姐姐,既然被咱们撞上了,那是不能不管了,何况,那龙虎帮毁在了我的手中,这笔帐,他们也记在了王姐姐的头上了。” 袁莹莹道:“那七个佩剑的少年,不知是什么来路?不像是箫王谷的人。” 阮山道:“七人衣服相同,都佩着一样的长剑,定然是一种合力对敌的剑阵。” 目光转动、四处望了一眼,指了指另一株大树,道:“莹儿,咱们到那棵树上去,小心些,不要弄出声音。” 一提气,飘落实地,轻步走到另一棵大树下,纵身而上。 袁莹莹小心翼翼的追在阮山身后,爬上大树。 暗淡星光下,只见那七个佩剑少年,一排并列在潘老夫人的身后。 潘老夫人举起手中竹杖,在环绕洗心茅舍的竹篱上,重重的敲了两下,道:“有人在吗?” 但听木门吱呀一声大开,洗心茅舍的主人,执杖当门而立,冷冷说道:“什么人?” 潘老夫人冷笑道:“黄大姐,连我也不认识了?” 白发老夫人冷冷说道:“原来是箫王谷的潘夫人?” 潘老夫人道:“黄婆婆,我称你一声大姐,是尊重,你既然不认故人,我也不用和你攀关系了。” 黄婆婆冷哼一声,道:“我虽然已经数十年不问江湖中事,但也不准许别人轻易踏入我划下的禁地,如果我一点不为故人留余地,只怕早已有人死伤了。” 潘老夫人道:“很难说死的是谁!” 黄婆婆头上白发,无风自动,很显然,心中很怒恨激动,但她却强自忍了下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潘老夫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那孙儿可是你打伤的吗?” 黄婆婆道:“死了没有?” 潘老夫人道:“箫王谷还有疗伤的药,只要他不绝气,还可救得!” 黄婆婆道:“他能活着回去,老身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潘老夫人道:“这么说来,我还要谢你了。” 黄婆婆道:“那倒不必!” 语声一顿,接道:“老身划下的禁地,不过百丈,令孙不但擅入禁地,而且直入我洗心茅舍” 潘老夫人接道:“你如果不收留王小玉,小孙绝不会登门相犯。” 黄婆婆道:“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家,老身收留别人,谁也无法干涉。” 潘老夫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替小孙复仇,不算无礼取闹吧?”黄婆婆干笑两声,道: “潘夫人,令孙就是对我说话无礼,才伤在我的掌下。” 李林突然接道:“黄婆婆” 黄婆婆道:“你有话说?” 李林道:“是的,老奴斗胆说几句话,还望黄婆婆不要见怪。”黄婆婆道:“好!你说吧。” 李林道:“你和我家老夫人,都是相识数十年的老姐妹” 黄婆婆接道:“哼!老身不敢高攀。” 李林叹息一声,道:“你是长辈,就算打伤了我们小主人,那也不算什么,我家夫人此番前来,用心是找那王小玉” 黄婆婆道:“老身伤了人,和那王小玉有什么关系?” 李林道:“那位王姑娘和我家小主人已经有了婚约,想不到她竟然中途变卦,才引起了这场纠纷,还望黄婆婆,看在和我家主人数十年的姐妹情份上,把王小玉交出来让我家夫人带走” 黄婆婆冷漠一笑,道:“你说的很轻松啊!” 李林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两位何苦翻脸成仇?” 黄婆婆道:“你说完了吗?” 李林道:“说完了,还望能赏给我们箫王谷一个面子。” 潘老夫人道:“咱们就算挣不回面子,那也不用别人赏给咱们。”黄婆婆道:“看在咱们相识的份上,老身不追究你闯入禁地的事。” 砰的一声,关上了柴扉。 潘老夫人一挥手中竹杖,击开柴扉,道:“站住!” 黄婆婆回身说道:“老身耐性有限,潘夫人不可逼人太甚。” 潘老夫人道:“张家唯一的传宗人,被你打成重伤,几乎死了,老身若不为他报仇,如何对得起他那死去的祖父。” 黄婆婆道:“那要怪你家教不严,纵成他的骄性,老身不要他的命已经替你留了情面,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看在咱们昔年的情意份上。 老身再忍耐最后一次,不追究你破坏我的柴扉的事。” 说完话,转身向里走去。 潘老夫人怒声喝道:“站住!老身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 黄婆婆回过头,道:“你要怎样”。潘老夫人道:“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 黄婆婆道:“哪两条路?” 潘老夫人道:“一条是你交出王小玉,另一条,咱们拼个胜负出来。” 黄婆婆缓缓说道:“王小玉眼下是继承我衣钵的弟子,要老身交出她那是不用谈了。” 潘老夫人道:“那你是选择第二条路了?” 黄婆婆缓缓说道:“你可是自信一定能够胜我?” 潘老夫人道:“正因为我没把握一定胜你,所以才请人来帮忙。”黄婆婆突然一瞪双眼,冷冷的扫掠了李林和那七个穿着青衣佩剑的少年一眼,道:“就是他们这七个年轻人吗?” 李林道:“还有老奴李林。” 那铁手金面的人高声接道:“也算上在下一份。”。 黄婆婆冷漠的说道:“一共十位。” 潘老夫人道:“你黄婆婆、王小玉,加上她两个婢女,一共四个人,我们二对一还有余数。” 黄婆婆突然放声大笑了一阵,道:“不,只有老身一个人对付你们!” 潘老夫人道:“不觉得太过夸口了吗?” 黄婆婆缓步走出室外道:“夫人可以下令让他们动手了。” 潘老夫人右手一挥,道:“既然非要打不可,那也不用客气了。” 七个佩剑少年,刷的一声,齐齐抽出长剑,合围而上。 袁莹莹低声说道:“大哥,他们十个打一个,咱们可要下去助那黄婆婆一臂之力?” 阮山道:“咱们先瞧瞧情势再说。” 就在两人谈话之间,场中形势,已经有了剧烈的变化。 只见黄婆婆纵身而起,手中的竹杖疾挥而出。 但听波波两声,挟带着两声尖叫,两个执剑人还没走近黄婆婆,已经摔倒在地上。 阮山低声说道:“黄婆婆的武功已经到超凡入圣的境界了,如果潘家再无援手赶来,那就用不着咱们出手了。” 七个佩剑少年,创成一种围击的剑阵,但还没出手就被黄婆婆伤了两人,章法自乱。 黄婆婆竹杖挥动,眨眼之间,又点伤了两人。 潘老夫人似乎是也没料到黄婆婆的武功如此高,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她一呆之间,黄婆婆又点倒了剩下的人。 七个佩剑少年,剑阵还没布成,已经全伤在了黄婆婆的竹杖下。 潘老夫人望了横卧在地的七个佩剑少年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老身错了,把他们移开吧!” 黄婆婆点倒了七个佩剑少年之后,就停下了手没再抢攻。 李林和那铁手金面人,眼看那黄婆婆武功如此高强,也不禁呆在当地。 直等听到潘老夫人的吩咐,才缓缓把倒卧在地上的人,移到一旁。 潘老夫人缓缓走到黄婆婆的身前,接道:“我应该先和你动手。让他们剑阵布成之后,再把你诱入剑阵中,唉!我忘了你的修罗刀法,是武林中最快的刀法。” 黄婆婆道:“可惜你发觉得晚了一些。” 潘老夫人道:“你把手中的竹杖,当作刀用,施出了修罗刀法的招数,伤了他们七人。” 黄婆婆冷冷说道:“一招失错,满盘皆输,你准备用来对付我的七人剑阵,已经被我所伤,没动手,你已经失去了一大凭仗,兆头不好,不如回去吧!” 潘老夫人厉声喝道:“除非你交出王小玉,伤我属下和我孙儿的事,一笔勾销不提,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黄婆婆双目眨动,冷光连闪,冷冷说道:“夫人不要误会,我不是怕你。” 潘老夫人扔去竹杖,右手取出一柄玉尺,左手取出一柄短剑,道:“咱们动手吧。” 呼的一尺,迎头劈去。 黄婆婆一闪避开一击。 潘老夫人一尺没中,左手短剑,快速绝伦的连续刺出。 黄婆婆一仰身,退后三尺,又避开一击。 潘老夫人玉尺一挥,又击出一尺。 黄婆婆又闪身避开,说道:“我已经让你三招了,彼此情意已绝,我要还击了。” 李林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接道:“数十年前老奴追随老主人曾见过黄大姑娘” 黄婆婆接道:“我已经白发如霜,不要称我姑娘了。” 李林道:“老奴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黄大姑娘请多多原谅。” 黄婆婆道:“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李林道:“我家老主人身陷地宫,大姑娘看破红尘,归依我佛,箫王谷全靠老夫人一手支撑,我家小主人,他是张家唯一的传人,黄大姑娘打伤了他,难怪我家老夫人情绪激动,难以自禁,老奴生是潘家奴,死为潘家鬼,还要请你黄大姑娘多多担待了。” 他久年追随箫王潘振在江湖上走动,这江湖礼数一点不失。 黄婆婆道:“你要我担待什么?” 李林道:“老奴要和我家夫人联手而攻了。” 黄婆婆叹息一声,道:“好,你尽管出手。” 潘老夫人早已听得不耐烦了,大喊一声,玉尺和短剑连连攻出。 李林目睹老夫人的攻势,已经知道她心存拼命的意思,也只好全力运剑,助长潘老夫人的攻击。 黄婆婆挥动竹杖还击,但是在李林的全力相助下,那潘老夫人的攻击,显得十分凌厉,黄婆婆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阮山和袁莹莹藏身树上,看的明白,袁莹莹向阮山问道:“他们以二攻一、黄婆婆已经要招架不住了,咱们可要助他一臂之力?” 阮山道:“不要紧,但她杖法不乱,还有反击的能力。” 果然,阮山话刚出口,黄婆婆已经展开了反击,但见杖影纵横,反守为攻。 恶斗中突然听到一声闷哼,李林弃剑倒退五步。 原来,他被黄婆婆的一杖击中了右臂,骨折筋伤,拿不稳手中的长剑,弃剑而退。 潘老夫人失去了李林的相助,处境立见危险,黄婆婆杖影山涌,把潘老夫人困在一片杖影中。 忽然听到黄婆婆喝道:“撒手。” 呼的一杖,击中了潘老夫人的右手,潘老夫人右手的玉尺应声落地。 黄婆婆一招得手,没再进逼,反而收杖而退。 却不料潘老夫人忍痛进攻,手中的短剑一招穿云射月,疾扫而出。 黄婆婆料不到她受伤之后,还能拼命抢攻。 一个失神,剑已经到前胸。 急促间一侧身,短剑掠臂而过。 寒光过处,划破了黄婆婆的衣袖,锋芒伤到了肌肤,鲜血泉涌而出。这一剑伤得很重,片刻间,鲜血已经湿透了整个衣袖。 黄婆婆中剑后没再反击,仰身退出五步,冷冷说道:“够了,我打你一杖,你刺我一剑,可以回去了。” 潘老夫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不是你命丧当场,就是我埋骨在此。” 短剑一挥,直冲而上。 李林急忙叫道:“夫人不可。” 语声未落,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潘老夫人直飞而起,跌摔在六七尺外。 黄婆婆如影随形一般,一晃而至,手中的竹杖一扬,冷漠的说道:“你既然有埋骨在此的心,我就成全你了。” 只听一声佛号道:“杖下留情。” 凝目望去,暗淡的夜色中,突然出现了两个尼姑。 当先一人,月白僧袍,腰系白僧带,手中拿着一把马尾拂尘。 第二人身穿青袍手执宝剑,正是智闲师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悟忘师太下山,王小玉两头为 阮山心中暗道;这当先的老尼姑,想来一定是箫王潘振的妹妹,王姐姐的恩师了。 黄婆婆抬头望了两人一眼,缓缓收回手中竹杖,道:“潘大姑娘。” 那当先的老尼姑叹道:“老尼已经归依我佛数十年,法名悟忘。” 黄婆婆道:“悟忘却有情,大师已经数十年没离开过禅院了,此番佛驾突然赶来我洗心茅舍,不知为了什么原故?” 悟忘师太道:“忘情并没断亲,特来向黄施主拜求一事,放了潘夫人吧!” 黄婆婆道:“师太来得很巧,你如果早来片刻,老身也不致于中此一剑了……” 语声突然严厉道:“最是可恶处,短剑上竟然淬了奇毒,老身非要自断一臂不可了。” 阮山听得一呆,暗道:潘老夫人何等身份,竟然使用淬毒的剑,当真是胡作非为了。 悟忘师太似乎是大感震骇,回头望了潘老夫人一眼,叹道:“嫂嫂,你当真用的淬毒的剑?” 她一连呼叫数声,没听见潘老夫人回答,不禁一皱眉头,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在潘老夫人的前胸上一探,回顾了智闲师太一眼,道:“她气血涌心,已经晕了过去,喂她一粒灵丹。” 智闲师太应了一声,抱起潘老夫人退到了一旁。 悟忘师太随手捡起短剑,迎着星光一看,脸色大变,一抖手,短剑挟着一缕尖风,直飞出数十丈,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黄婆婆道:“丢弃毒剑,没有证物了。” 悟忘师太叹道:“黄施主不要误会,潘夫人用此等毒物,实在是有辱潘家门风,老尼一时间情难自禁,借剑一泄胸中怒火。” 黄婆婆道:“看来,潘大姑娘不但没能忘情,而且这情意深长,胜过常人了。” 悟忘师太肃然说道:“黄施主责备的不错,我如果真能忘情,也不会赶来此地了。” 黄婆婆道:“你既然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悟忘师太道:“老尼不愿生事,只要黄施主能够放手不再追究,允许那王小玉见我一面,老尼就走。” 黄婆婆道:“够了,这条件还不算苛刻吗?” 智闲师太喂潘老夫人吞下灵丹后,起身接道:“我师父对那王小玉有传艺之恩,见她一面又能怎样呢?” 黄婆婆道:“但那王小玉已经投在我的门下,贵师徒不用费心了。” 智闲师太怒道:“这洗心茅舍是刀山油锅?还是铜墙铁壁?” 黄婆婆道:“一扇柴扉,几间茅舍,没得老身的允许,当今武林中,大约还没有人能够进来。” 智闲师太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了。” 悟忘师太拦住了智闲师太,缓缓说:“老尼无意和你冲突,我只要见王小玉一面就走。” 李林突然接道:“黄大姑娘,刚才对我家夫人和老奴再三相让,态度是何等谦和,怎么此刻竟然不肯对我家大姑娘稍假词色?” 黄婆婆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要她出来,但只许见此一面,下不为例。” 缓步走入茅舍中。 悟忘师太回顾了李林一眼,道:“你也受了伤?” 李林道:“老奴被打断了右臂。” 悟忘师大道:“你退下休息吧!” 李林应了一声,道:“多谢大姑娘。” 口中答应,人却不肯离开。 悟忘师太回顾躺在地上的潘老夫人一眼,低声说道:“李林,你怎么不去休息?” 李林道:“老奴还支持得住。” 悟忘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俊儿怎样了?” 李林摇了摇头,道:“少主人身受重伤,内怀心疾,只怕很难撑得下去了。” 悟忘师太道:“伤在什么人的手中?” 李林道:“黄大姑娘的手下。” 悟忘师太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林道:“怀念王小玉,郁郁寡欢。” 悟忘师太道:“天下尽多美貌淑女,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另作安排?” 李林道,“少谷主用情极深,思念王小玉如同中疯魔。” 悟忘师太叹道:“情字误人,胜过名利百倍了。” 李林道:“还望大姑娘体念潘家这一脉单传,设法救救少主人。” 悟忘师太挥了挥手,道:“你退下去,照顾夫人。” 李林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抬头看去,只见王小玉赤手空拳,缓步由茅舍中走了出来。 智闲师太冷冷说道:“王小玉;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师父来了,你也敢拒之门外。” 王小玉道:“小妹怎敢。” 智闲师太道:“还不拜见师父,站在那里等什么?” 王小玉抬头望了悟忘师太一眼,缓缓拜了下去,道:“弟子王小玉,拜见师父。” 悟忘师太一挥手道:“你起来吧。” 王小玉缓缓站起身子,道:“谢师父。” 悟忘师太冷冷说道:“我不是你师父,不用这样叫我了。” 王小玉望了悟忘师太一眼,欲言又止。 悟忘师太冷冷道:“不论你是谁的门下,我只问你一件事。” 王小玉道:“弟子洗耳恭听。” 悟忘师太道:“俊儿把你引介我处,救过你数次性命,咱们不谈相处的情意,这救命之恩,你该不该报?” 王小玉道:“该报。” 悟忘师太道:“很好,他现在为你,奄奄一息,你准备如何报答他?” 王小玉道:“我为他求取灵药,疗治重病。” 悟忘师太道:“救不了,他害的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王小玉道:“弟子尽我的心力,如果医不好潘兄的病,我甘愿自刎,以死相谢。” 悟忘师太叹息一声,道:“你可以不死啊!” 王小玉道:“恩情重如山,弟子活得很辛苦,生与死,弟子看得很淡。” 悟忘师太正想接话,黄婆婆却快步走了出来,道:“你已经继承了我的衣钵,怎么能轻易言死呢。” 王小玉回头望了黄婆婆一眼,道:“师父,弟子很为难。” 黄婆婆道:“我知道,但你已经投入我的门下,生死难凭自主了。” 悟忘师太道:“黄施主,老尼想和黄施主约法互重,免得伤了和气,闹出悲剧。” 黄婆婆道:“好!你说说看。” 悟忘师太道:“咱们都不从中干涉,由那王小玉自己决定。” 黄婆婆道:“很好!但师太要保证箫王谷日后不再来此寻仇。” 悟忘师太道:“这个自然,王小玉决定之前,咱们每人可以问她三句话,此后,就不许再问了,由她自作主意,强宾不压主,黄施主先说吧!” 黄婆婆沉吟一阵,道:“老身说什么呢?” 悟忘师太道:“增强她忠于你的信念,说些什么,老尼不便替作主意吧!” 黄婆婆心中暗道:就算你事先有备,但王小玉心志素坚,我不信三言两语,能使她改变心意。 主意暗定,点头说道:“只许问她三句话,任她自愿回答?” 悟忘师大道:“正是如此!” 黄婆婆目光转到王小玉的身上道:“小玉你苦苦求我把你收归门下,是吗?” 王小玉点了点头,道:“是的。” 黄婆婆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而且要你继承我的衣钵。” 王小玉道:“弟子知道。” 黄婆婆道:“那很好,不论别人用什么法子,你都不能离开此地了。” 王小玉又点了点头,道:“弟子知道。” 黄婆婆微微一笑道:“师太,老身已经说完了,师太可以问她了。” 悟忘师太神情肃然的缓缓走了三步,逼近王小玉道:“师父武功如何?” 王小玉怔了一怔,道:“很高强。” 悟忘师太道:“我不愿和黄施主冲突,但这股怒气要发在阮山头上……” 王小玉吃了一惊,接道:“阮山,他和此事无关啊!” 悟忘师大道:“你知恩不报反作仇,都和他有关,这笔帐自然要记在他的头上了,你们不能离开洗心茅舍……” 黄婆婆大声接道:“你问够了三句话。” 悟忘师太倒是守约,立时住口不说。 王小玉突然大声叫道:“不能啊!不能啊!” 智闲师太突然接口道:“师父,那阮山的父母还活在世上。咱们要报仇,就下次毒手,就算日后难登极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黄施主发过誓言,不离开洗心茅舍,咱们不用顾虑黄施主了。” 王小玉突然走前两步,道:“师父、师姐,这和阮山无关,更和他父母无关,你们怎么对这些不相干的人下手呢?何况,阮山的父母,又不是武林中人。” 智闲师太道:“这件事,本也和黄老前辈无关,但黄老前辈却涉足其间。” 王小玉道:“那是因为我继承了她的衣钵,归入了她的门下。” 智闲师太道:“师父虽然归依了佛门,但她究竟是潘俊的姑奶奶啊!” 王小玉道:“师姐一向爱护小妹……” 智闲师太接道:“我三思之后,觉得这诸多事情,都是你闹出的毛病,只因你反反复复,所以,才闹出这等悲惨的结果,我纵然爱护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黄婆婆怒道:“悟忘师太,你们不觉得讲话太多了吗?” 悟忘师太道:“老尼没有讲一句话啊!” 智闲师太接道:“贫尼并没和老前辈打赌,这讲话多少,那也无关紧要了。” 王小玉回目望着黄婆婆,道:“师父,请原谅弟子,我要和她们讲清楚。” 黄婆婆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师父活了这把年纪,还上了人家的圈套。” 王小玉目光转到智闲师太的脸上,道:“看起来师姐心中是恨我了?” 智闲师太道:“你的靠山很硬,由黄老前辈为你做主,就算我心中恨你,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王小玉道:“师姐,听小妹几句话如何?” 智闲师太道:“好!你说吧!” 王小玉伸手取下头上包的白绢,道:“姐姐请看。” 智闲师太转头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原来王小玉的满头青丝,已经全部剪去。 智闲师太叹道:“师妹你……” 王小玉摇手拦住智闲师太,道:“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小妹不是空门中人,不许落发为尼,但小妹是祸水,行踪所至,引起了很多无端的争端,因此,小妹三思之后,觉得剪去三千烦恼丝,也许会对我好些……” 长长呼了一口气,接道:“关于潘兄的事,别人不知内情,师姐最清楚了。我送了岳翎的武功秘录,恩怨一次还清;如果说我应该嫁人,那我应该嫁给阮山,我表姐的遗书,安排了我的终身,何况,我和潘兄相识之初,已经和他说明了内情,他当时答应过我;说我忘恩负义,叫小妹十分为难,不知是否应该承认。感恩师父授艺深情,师父念亲情,不忍坐视,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小妹我不该受人恩情。” 智闲师太回顾了悟忘师太一眼,道:“师父,王师妹讲的也有道理。” 悟忘师太长眉耸动,默然不语。 王小玉接道:“师姐,小妹已断发明心,我不能遵从表姐的遗言,嫁作阮山的妻子,也不能奉侍潘兄,师姐如果逼我用武,小妹愿伸头就戮,以平你们心中的怒火。” 智闲师太轻轻叹息一声,道:“师父,咱们该怎样呢?” 悟忘师太脸色连变,仍然是默不作声。 王小玉缓缓由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道:“小妹如若有罪,那是因为上苍赐我这张脸,如若我变得丑一些,我相信潘兄,再不会以我为念,小妹毁容代罪,诸位心中的怒火,总可以平熄了。” 举手向脸上划去。 只见黄婆婆手中的竹杖挥动,啪的一声,击落了王小玉手中的匕首。 同时,一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直入场中。 悟忘师太、黄婆婆一齐转眼望去,只见来人青衣佩剑,正是阮山。 王小玉一皱眉头,道:“你没有走?” 阮山道:“没有……” 目光转到黄婆婆的脸上,道:“晚辈先向老前辈请罪了。”说着抱拳一礼。 黄婆婆礼也不还,冷漠的说道:“什么事?” 阮山道:“晚辈放肆,在洗心茅舍之外,和人动手相搏。” 黄婆婆道:“洗心茅舍百丈外发生的任何事,都和我无关。”阮山道:“我知道,但他们却是冲着您老前辈而来。” 黄婆婆道:“什么人?” 阮山道:“龙虎帮。” 黄婆婆道:“人呢?” 阮山道:“被晚辈伤其护法,毁其神像,剩下的都已经四处逃窜而去。”黄婆婆道:“龙虎帮和老身素无过节,为何要侵犯洗心茅舍?”阮山不答黄婆婆的问话,目光却转到悟忘师太的脸上,道:“老前辈,在下阮山叩见。” 悟忘师太一闪身,道:“不敢当阮大侠的礼。” 阮山道:“师太的话,在下已经听到,不劳师太千里跋涉,找我阮山,在下只好献身相见了。” 悟忘师太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你想和老尼动手?” 阮山道:“师太要取我阮山的命,是吗?” 悟忘师太道:“不错,我说过。” 阮山道:“阮山在此,师太准备怎么,系听尊便。” 悟忘师太道:“你很狂妄。” 阮山道:“师太言重了……” 神情冷肃的接道:“我知道师太是有道高尼,困于亲情,欲罢不能,但你既然已经出面了,必须找个结果,在下却是其中最碍事的一个,师太杀了我,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如果不幸让在下胜了,师太也算尽了心意。” 悟忘师太道:“你当真要逼老尼出手?” 阮山道:“师太如果不和在下一战,只怕是不甘心重回庵中了?” 王小玉大声喝道:“阮兄弟不许无礼!” 阮山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再说。 悟忘师太的神色冷漠,叫别人瞧不出她心中想些什么。 只见她缓缓转过脸去,望了智闲师太一眼,一字一句的问道:“那阮山武功如何?” 智闲师太道:“很高强。” 悟忘师太道:“和他眼下的英名相比呢?” 智闲师太道:“并非是侥幸得来的。” 悟忘师太道:“那是说他可以和我动手了?” 智闲师太低声说道:“师父想出手吗?” 悟忘师太道:“如若他真如传言,为师倒想领教他几招绝技。”智闲师太黯然叹息一声,道:“师父,阮山的武功很博杂,弟子和他动手时,他似乎胸中有很多所学无法施展,如今分别很久了,不知他是否又有了进境。” 悟忘师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目光转到王小玉的脸上,道:“你退下去吧,不关你的事了。” 王小玉道:“师父,您不能和他动手!” 悟忘师太脸色平静异常,淡淡一笑,道:“为什么,怕他伤了我?还是怕我伤了他?” 王小玉道:“不论你们谁胜谁败,都将叫弟子心碎。” 悟忘师太道:“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了。” 王小玉道:“他很小时,弟子带他离家,呵护爱惜,焉能无情,但弟子为了不伤潘兄的心,决心继承黄老前辈的衣钵,终老洗心茅舍。” 悟忘师太道:“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小玉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悟忘师太,依言向后退了三步。 悟忘师太举手对阮山一招,道:“你过来。” 阮山挺胸昂头,大走四步,到了悟忘师太的身前,道:“师太有何吩咐?” 悟忘师太道:“就事而论,潘俊确实有不对之处,但出家人忘情并非全无情,潘家只此一条根,我虽然身入佛门,但仍然是他的姑奶奶啊!” 阮山道:“亲情难抛,晚辈心中明白。” 悟忘师太道:“王小玉虽属无心,但她玩情自伤,论罪比潘俊还深……” 长长呼了一口气道:“就你们三人而论,你该算是个无辜的人。” 阮山道:“王姐姐伤情,我应该为她替罪。” 悟忘师太道:“很英雄。论是非,老尼似乎不应该和你动手,但我已经数十年没出庵门一步,既然难割断亲情,总该找个结果出来,是吗?” 阮山道:“晚辈心中了解,死而无恨。” 悟忘师太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死,老尼想和你谈个条件。” 阮山一怔,道:“什么条件?” 悟忘师太道:“咱们动手,定会有胜败之分,如果老尼败了,我已经尽了心力,不愧对潘家祖宗,如果老尼胜了呢?” 阮山道:“师太准备怎样?” 悟忘师太道:“你如果败了,那就要委屈王小玉做我们潘家的媳妇。” 阮山道:“这个在下怎能做主?” 悟忘师太道:“你如果有信心能胜老尼,为什么不敢答应?” 但听黄婆婆冷冷说道:“王小玉已经继承了我的衣钵,就是阮山和王小玉都答应了,还有我老婆子不肯。” 悟忘师太道:“你可是觉得一定能够胜过老尼吗?” 黄婆婆道:“我老婆子虽然伤了一臂,但自信还可和你一战。” 悟忘师太道:“慢慢来,等我胜了阮山之后,再和你动手不迟。” 黄婆婆道:“老身为什么不可以在阮山的前面和你动手呢?” 悟忘师太道:“你如果一定坚持,老尼只好从命了。” 黄婆婆道:“好!咱们先打,老身如果胜了你,自是用不着阮山再出手了。” 悟忘师太道:“如果老尼败了,我转身就走,今生一世,再也不出尼姑庵,也不再管潘家的事了,自然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如果我胜了你,你要交出王小玉。” 黄婆婆道:“老身如果败了,自然是无能力再顾到她了。” 悟忘师大道,“好!那你出手吧!” 王小玉满脸痛苦的表情,想从中阻拦,又似乎是心有所忌,踟躇不前。 悟忘师太缓缓说道:“王小玉,老尼想先对你说明几件事。 第一,你无能力阻止这场搏斗,你心里大概也明白,第二你如果想自刎一死,那只有使事情更复杂,促成流血惨剧,所以你死不得。第三你既然自知是祸水,只有一条路走,那就是要赶快嫁人,从此相夫深闺,不要再在江湖上行走,免得招来无谓的烦恼。自古红颜多薄命,更何况你天生媚骨,那该是红颜中的红颜,人生都比黄连苦,你苦过黄连十分。” 王小玉双手掩面,泪水滂沱,道:“弟子早知今日的事,应该早毁容作丑妇。” 悟忘师太淡淡一笑,道:“老尼参禅数十年,仍然难解亲情,王小玉,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想此事你自己还不知道。” 王小玉拭去脸上的泪痕问道,“也和弟子有关吗?” 悟忘师太道:“不错。” 王小玉道:“弟子洗耳恭听了。” 悟忘师太道:“你认为阮山对你怎样?” 王小玉道:“代我如姐,敬重异常。” 悟忘师太道:“那是他儿时的心情,但此刻他已经是英俊少年了。” 王小玉道:“他对弟子,并没改变,依然是旧时情意儿时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大敌当前 悟忘师太道:“老尼参悟禅功,虽没通神的本领,但自信对星卜相人之术,成就很大,我为私情离庵,不计成败一掷,以求无愧潘家祖先,但也希望能稍尽绵薄,解你们六情之网,老尼愿畅所欲言,信不信由你们自己决定。” 目光转到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道,“老尼奉赠一句话,宁为多情苦、莫作负心人。” 目光又转到王小玉的脸上,接道:“阮山并非超凡,你觉得他对你的敬重,那只是幼时对你崇敬的心,十分强烈,一时间,无法把男女间那一种强烈的情爱,形诸于外罢了,其实,他内心对你迷恋的很深,不在俊儿之下。” 王小玉望了阮山一眼,黯然一叹。 悟忘师太道:“老尼不愿再说了,言尽于此,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黄婆婆一抖竹杖,道:“咱们该动手了。” 悟忘师太道,“黄施主就用手中竹杖,和我过招?” 黄婆婆道,“老身用的习惯了,和兵刃一样顺手。” 悟忘师太一挥手中的白尾拂尘,道:“好!老尼用拂尘接你竹杖。” 黄婆婆欺身向前走了两步,扬起手中的竹杖,正想击下,心中突然一动,道,“一动上手,咱们一定要有一人受伤,老身想起一件事,想先问个明白!” 悟忘师太道:“什么事?” 黄婆婆道:“龙虎帮和我老婆子素无过节,他们为什么要侵犯我洗心茅舍?” 悟忘师太道:“这个老尼不知。” 黄婆婆道:“就算你知道了,也不肯讲出口来,是吗?”悟忘师太道:“老尼代你查问……” 回头喝道:“李林,你过来。” 李林大步走了过来,道:“大姑娘有何吩咐?” 悟忘师太道:“你们邀请了龙虎帮?” 李林结结巴巴的道:“老夫人不知大姑娘肯来帮忙,因而邀请了龙虎帮,早知大姑娘肯来,自然不会邀请他们了。” 阮山接道:“既然能邀请龙虎帮,想必还有别的人了。”悟忘师太道:“李林,还邀请了什么人?” 李林道:“这个老奴不知。” 悟忘师太道:“讲实话。” 李林道:“老奴,老奴的确是……” 只听一个尖厉的声音接道:“不要逼他了,要问就请问我。”李林突然挺身而起,举步走了过去。 李林道:“老夫人,您伤得很重,虽然服下了大姑娘的灵丹,也不能太大意啊!”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我这大年纪,死而何憾,办不好俊儿的事,我也羞对潘家的祖宗,死了倒还安心些。” 悟忘师太叹道:“嫂嫂……” 潘老夫人道:“难得啊!我几十年没有听到这称呼了。” 悟忘师太一皱眉道:“我的修为不够,仍然无法袖手不管。”潘老夫人冷冷说道:“大妹子,听嫂嫂几句话,俗话说:一人成佛,九祖升天。可见成了佛的人,也无法抛弃父母兄嫂,不闻不问。大妹子,你是有道的人,也许看不惯嫂嫂的胡作非为,但你不能看着潘家这一条根,也撒手不管。俊儿的妹妹,为了她表兄冯子浩恋上了王小玉已经伤心成疯,医药无效,起因是为了王小玉,被我囚了起来。如今俊儿又重伤奄奄,也是为了王小玉。一对金童玉女的小孙儿,都为了一个王小玉闹得疯的疯,伤的伤。唉! 大妹子你说吧,叫我这做嫂嫂的如何能安静下来,你叫我如何能不胡作非为,病急乱投医,人急了,难免做事欠考虑。” 目光转到黄婆婆的身上,接道:“奇怪的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王小玉,竟然是到处都有人肯维护她,连我们的黄大姐,也全不念昔日交情,一心维护那丫头,硬说已经把她收列门下,继承衣钵,非为她出头不可。” 黄婆婆道:“有什么好奇怪,月蓉的师父是我的师姐,算起来王小玉也算是我的师侄女,你孙儿情有所钟,那是他的事,但他追到我洗心茅舍来,苦缠不休,难道老身不管?孙儿追不上小媳妇,你做奶奶的竟然带着人来此抢亲。” 潘老夫人道:“抢又怎么样,硬扯上一个师侄女,分明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黄婆婆冷笑一声,道:“我已经对你礼让很多了,再要出言不逊,难道我老婆子不会杀人?” 潘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你认为你胜定了吗,就算大妹子不插手,今夜也有你的好看,我要把你的这洗心茅舍,踏成平地。” 黄婆婆道:“就凭你们箫王谷几个人吗?” 潘老夫人道:“咱们等着瞧……” 目光突然转到阮山的身上,道:“你也来了,那很好,这叫做冤家路窄,大小恩怨一起结。” 悟忘师太已经听出弦外之音,接道:“嫂嫂,你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还有请的人?” 潘老夫人道:“有!嫂嫂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胡作非为一次,是情势逼着我,也不能怪我任性。” 悟忘师太道:“你约的什么人?” 潘老夫人哈哈一笑,道:“大妹子,自然不是好人,好人如果是你大妹子,也不会帮嫂嫂的忙。” 悟忘师太道:“龙虎帮是吗?但那龙虎帮已经毁在阮山的手中了!”潘老夫人道:“我知道,不过,我不知道是阮山所为,我还想是洗心茅舍的主人呢!” 悟忘师太道:“那是说嫂嫂还约了很多人?” 潘老夫人道:“不错,很多人,嫂嫂的用心,是要踏平这洗心茅舍。” 悟忘师太道:“能告诉小妹吗?你都约了些什么人?” 潘老夫人道:“嫂嫂现在不便讲,大妹子,只好请等待一会了。”悟忘师太摇了摇头,道:“嫂嫂,你不能倒行逆施啊!” 潘老夫人接道,“好人能怎样?孙女伤心成疯,孙儿又重伤难医,大妹子,你是好人,但却眼看着潘家香火绝灭,使箫王谷一败涂地。” 悟忘师太道:“哥哥做过几件内疚的事,报应在儿女身上,他跟我谈过,不许我日后插手箫王谷的事,但我忍不住……” 潘老夫人大笑道:“但你哥哥也做过好事啊,难道好与坏,不能抵消?” 悟忘师太叹道:“嫂嫂,因果报应,不能如此推断,何况,俊儿重伤没死,或可有救……” 潘老夫人接道:“就算医好了他的伤,也无法医好他的心啊!”悟忘师太道:“嫂嫂,咱们就算能够逼服王小玉,也只是征服了她的躯体,无法征服她的心!” 潘老夫人冷冷的说道:“如是俊儿和王小玉之间,非得有一个要受委屈,为什么那人是俊儿呢?” 悟忘师太神情肃然的说道:“嫂嫂,我已经和黄施主、阮大侠订下了赌约,这一次妄动无名之火,虽然使我数十年清修尽付东流,但为了俊儿,小妹也只好认了。但我既然插手了,就不愿再有别人过问,请嫂嫂派人,把今夜约请的人,挡回去吧!” 潘老夫人先是一怔,继而冷然一笑,道:“这么说来,大妹子是有把握胜得了黄婆婆和阮山了?” 悟忘师太道:“动手相搏,很难说有把握二字。” 潘老夫人道:“你既然无把握胜得两人,要嫂嫂我把约请的人,全部挡了回去,大妹子再败了,这结局如何收拾。” 悟忘师太道:“潘家的私事,似乎是用不着劳动别人出手。”潘老夫人道:“大妹子心底仁慈,这一战不论胜败,回头就走,绝不会闹出流血惨剧……” 悟忘师太微现温和,接道:“难道嫂嫂非要闹出流血不可。”潘老夫人道:“不杀黄婆婆和阮山,俊儿永远无法得到王小玉,得到了也无法能保她不借机奔逃,釜底抽薪,永绝后患的办法,只有杀了黄婆婆和阮山。” 悟忘师太道:“嫂嫂这等固执,小妹只有放手不管了。” 潘老夫人心知自己身受重伤,只要悟忘师太一走,不论是黄婆婆或阮山,甚至王小玉,只要一出手,就可把自己置于死地,不禁一慌,沉吟不语。 悟忘师太*的说道:“嫂嫂去拦住他们吧!” 潘老夫人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晚了,只怕嫂嫂我也无法拦住他们了。” 悟忘师太奇怪道:“为什么?” 潘老夫人道:“因为我已经答应和他们合作了。” 悟忘师太道,“都是些什么人?” 潘老夫人道:“沈天奎、程公子……” 悟忘师太道:“程公子?” 潘老夫人道:“五毒门的传人,王小玉的父母曾和他父母本有过指腹为婚的约定,王小玉该是他的妻子,但却被阮山抢去,还有一位红衣和尚,听说他身份很高,和阮山的师父刘海清结过仇恨。” 忽然间智闲师太全身微微抖动,接道:“刘海清还活着?”阮山道:“还活着,是我的恩师。” 智闲师太突然一整脸色,道:“我知道。” 这三字说得斩钉截铁,冰冷异常。 智闲师太是那刘海清昔年的情人,听到那潘老夫人提到刘海清时,竟然忍不住心情大为激动,但她削发修行已久,禅功深厚,一阵激动之后,重又恢复了平静。 悟忘师太回顾了智闲师太一眼,又望了望阮山,才叹息一声,对潘老夫人道:“嫂嫂,这些人都是些万恶之徒,你怎么会和他们认识呢。” 潘老夫人道:“为了俊儿。” 悟忘师太正想再问什么,只见几条人影,疾奔而来。 当先一人,正是沈天奎。 紧随着的是红衣和尚、程公子、宣华夫人,毒手华佗。 阮山看到毒手华佗也在其中,心中大感奇怪,呆了一呆,道:“李老前辈。” 毒手华佗哈哈一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夫和你们侠义中人物合不来,还是和沈大庄主合作了。” 阮山冷哼一声,想出言喝骂,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没说出来。沈天奎望了望潘老夫人,道:“夫人受了伤?” 潘老夫人道:“伤在黄婆婆的手中。”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等会儿就替夫人报仇。” 目光转到悟忘师太的身上,道:“这一位想来是悟忘神尼了。”悟忘师太道:“不敢当。” 只见那红衣和尚哈哈一笑,道:“潘姑娘还记得贫僧吗?昔年箫王潘振兄,曾带着姑娘和贫僧见过一面,那时,贫僧还不足二十,姑娘还不到十岁吧!” 悟忘师太道:“老尼记不得了。” 那红衣和尚笑道:“都几十年了,咱们都老啦,贫僧如果不知道你的来历,也就无法认出你就是潘姑娘了。” 悟忘师太道:“老尼法号悟忘,昔年旧识,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那红衣和尚脸色一变,似乎要发怒,但却被沈天奎以目示意拦住了。 悟忘师太冷冷的望了潘老夫人一眼,道:“你要怎样处理此事?” 潘老夫人答非所问的接道:“你们可以走了。” 悟忘师太道:“到哪里去?” 潘老夫人道:“回你的忘情庵,不用再管此地的事了。” 悟忘师太道:“小妹如果早知道你约了这些人,绝不会管你的闲事……” 潘老夫人道:“现在也不晚啊!你既然没出手,也没有毫发的损伤。” 沈天奎眼看着两人争论,也不出言阻拦。 阮山对那沈天奎特别留心,想到那日的挥剑一举,劈掉了他的一条右臂,此刻,只剩下一条手臂才是,但沈天奎,却不见少去手臂。 想仔细看他的手,但那沈天奎的两只宽大的袍袖,一直垂掩掌指,无法看到,但他两只袖管中,都有物撑着,不像少了一条手臂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