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的梦想》 正文 第一章 梦想实现了 周心悦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做个有钱有闲,貌美如花的配角。每天肆无忌惮,拿着爆米花,边吃边看,男女主角的各种作。 男女主角秀恩爱,她围观! 男女主角有误会,她围观! 女主角被人欺负了,她围观! 男主角被人打了,她围观! 男女主角作死了,她还去围观! 对周心悦而言,别人的人生,她看看戏就好,做个有钱有闲,貌美如花的女配,每天吃吃喝喝,旅游玩乐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至于各种绊脚下套,折磨男女主角事情,还是留给男配去做吧!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周心悦的理想,实现了 一半! 哪一半? 做配角的那一半! 当周心悦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鸟语花香,不,鸟不拉屎的地方后,立马躺了回去。这是梦里,这是梦里!周心悦不断安慰自己,可是,身体的疼痛不断提醒她,这他妈的是真的! 她,穿越了! 她无奈睁开眼睛,瞪着天空,开始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然后,看到了一个男女主角的故事! 这具身体主人的名叫阿言,是男主角家的一个女护卫!她从小跟着男主角一起长大,对他有一份青梅竹马的爱恋! 男主角名叫马长行,是武林世家的马家的嫡长子。相貌人品武功,无一不出众!委实是江湖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人选。阿言就是其中一位!不过阿言只是他们家收养的一个养女,说好听,叫养女,不好听,就是女仆! 从小跟男主一起长大的阿言,是个羞涩的死性子。喜欢一个人,只敢暗恋,不敢表白。不过表白也没用,以她的身份,就是专门给男主挡箭的,哪里危险她先上,誓死保卫主子。 不得不说,马家洗脑很成功! 这位名满江湖的马大侠,为人正派,温润如君子,笑面如春风,又耍的一手好贱,不是,是好剑,江湖人称玉面神君! 一个人,再如何春风得意马蹄疾,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这个铁板,就是男配,司徒文,一个亦正亦邪的宗教,嗯,白衣教的教主。此人跟马长行完全相反的面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妖。俊美异常,却一身邪气,这样的男人,身上透着一股妖娆之气。 本来,这两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白衣教主常年呆在落霞谷,纵然也在江湖行走,却从不参与江湖争端。江湖上对于白衣教的印象,只停留在武功盖世,强者辈出,却隐匿于世的神秘教宗。 他们甚少参与江湖上的事,除非武林盟主相邀,否则基本见不到人。白衣教还有一个厉害之处,就是医术绝顶。江湖传言是能肉白骨,让死人死而复生。 周心悦是不信的,这不科学!必然是无知的江湖人,以讹传讹,夸大事实而已。 话说这玉面神君某一日,在江湖上行走,遇到了传说中的杀人魔,什刹鬼!正在危害良家妇女,裤子都松了,身为正义化身的马长行,怎么能不管? 于是乎,拔剑就上,上来就是干! 两人大战上百个回合,打得什刹鬼那里都软了!什刹鬼心想,这不是办法,再这么搞下去,老子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出来浪了,于是,一个反身,撒了一把毒药出去,也是他运气好,没遇上逆风,不然,这药只怕是要洒在他自己身上了。 撒完毒,什刹鬼拔腿就跑,深怕马长行追过去! 中毒以后的马长行,硬扛着走了一段时间,才倒地不起!好巧不巧,正好倒在落霞谷附近的小道上! 这时候,我们美丽动人,纯洁可爱,善良无比的女主角,司徒玉儿出现了。她本来在逮兔子,最近做错了事情,被罚不能吃肉,她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好不容易溜出来,逮着一只兔子,自然是要饱餐一顿的! 只见她提着新到手肥肉,不是,是新到手的小兔兔,笑的口水直流,两眼放光。正想着是红烧还是烧烤呢,却被脚下一个东西绊倒了! 她一摔倒,好不容易抓住的小兔兔瞬间溜走了。 司徒玉儿咬牙切齿爬起来,正准备开口大骂!不料,一瞬间,看到了玉面神君绝世的容颜! 好一个英俊非凡的美男子! 司徒玉儿把到嘴的脏话,收回去,俯身温柔的拍拍他的脸,发现他中毒了。心里桃花乱冒的司徒玉儿,焦急万分,好不容易见到这样的美男,可不能就这样让他死了。 于是,司徒玉儿拖着他,偷偷穿越小道,溜回了落霞谷。 落霞谷附近,有个小茅屋,是司徒玉儿偷溜出来的驻地。 她把人带回小茅屋,又从大哥司徒文那里,偷来了解毒灵药,开始给马长行疗毒。 这一疗,就疗了大半个月。 孤男寡女,男俊女美,要是不发生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月老!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相爱了! 爱就爱吧,大千世界,男未婚女未嫁,实属正常。可是偏偏,这件事情被司徒文发现了。司徒文知道自己妹妹在外面养了野男人,暴跳如雷! 自己家的好白菜,就这么让猪给拱了?呸,休想!何况老子才不是她亲哥哥,她司徒玉儿是师傅捡回来的养女,就是给自己做童养媳的。 老子养的辛辛苦苦,你马长行想来翘墙角,没门!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于是,这位恋妹狂人拖着四十米的大刀,不是,是四十个死士,将自己的妹妹囚禁在落霞谷,把马长行打成重伤,扔出了落霞谷。 此时,依线索找来的阿言,也就是周心悦这个身体的主人,匆匆赶来,将自己的主子救治。这连着两次重创,马长行硬是修养了三个月才好转。 一好转,他就要去落霞谷抢回司徒玉儿。阿言百般劝阻,说他身体才刚好啊,不能莽撞啊,落霞谷不是好惹的啊,好话坏话说了一大堆,但是,没有卵用。 他马长行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样的亏,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抢不回来,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心爱的司徒玉儿落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那个司徒文,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的比女人还妖,要不是他身材高大,马长行差点就要把他当玉儿的姐姐了! 见自己的主子如此坚持,阿言就算心疼,也只能陪着自己的主子勇闯虎穴。 当他们来到落霞谷,发现这里正要办喜事!看着张灯结彩的落霞谷,马长行差点吐血。乘着众人不备,阿言偷溜进去,见到司徒玉儿表明身份,这才知道。司徒文自从马长行走后,就开始策划婚礼,没错,他准备逼婚! 在他看来,生米煮成熟饭,谁来没用了! 阿言把司徒玉儿的心意转达给马长行以后,他终于缓过劲来。但是,眼下婚礼即将开始,自己该如何救出自己的爱人呢! 这时阿言说,不如我去假扮新娘,你带着司徒小姐逃吧!到了马家的地盘,落霞谷也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马长行一听,有道理,可是,我们逃了,你怎么办呢? 在马长行愧疚的眼神下,阿言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有办法逃脱。别犹豫了,再犹豫,你老婆就是人家的了! 马长行一听,心一狠,同意了这个计划。 婚礼当日,阿言小心翼翼地装扮成新娘。不想,才刚撑到大殿内,就被司徒文识破了。司徒文顿时怒火中烧,拿着剑指向阿言,逼问她司徒玉儿的下落。 阿言心里爱慕马长行,怎么会出卖她。反而义正言辞教训司徒文,你不懂得爱! 司徒文看出阿言爱慕马长行,便带着她一起追捕马长行两人。 “我倒要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人,会选你的命,还是带玉儿走!”司徒文捏着阿言的下巴,玩味地说出这句话,十分危险。 司徒文带着人,在泗水山抓到了两人。就像他说的那样,逼着马长行在她与司徒玉儿之间做出选择。马长行指责司徒文小人行径,竟然拿一个女人威胁自己,有本事两个人人单打独斗。 司徒文才懒得理他,撂下狠话,两个只能选一个。 不忍心自己爱的人为难,阿言挣脱下人的束缚,硬拖着司徒文一起跳崖了! 回忆到这里,周心悦只想骂娘!别人恩爱,关你屁事! 这下好了吧,嗝屁了吧!死就死了,为什么连累自己,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鬼地方呢!哎!造孽啊! 周心悦动动快散架的身体,惊讶地发现,她居然之只有点皮外伤。还行,没让自己残疾! “嗯~~” 身旁传来一阵呻吟声,不用问,这是我们的男配角,司徒文。 他可是差点杀掉自己的人,自己帮着他妹妹逃跑,他就差点杀了她,要是醒过来,发现自己这个拖着他跳崖的女人还活着,不得把自己凌迟了! 想到这里,周心悦慢慢挪过去,手上偷偷拿过来一个大石头,准备一发现不对劲,就砸晕他,然后跑路。 只见那人穿着大红的婚服,躺在地上,哼哼出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准备下手的周心悦立马停住了动作,尴尬笑笑“哈哈哈你旁边有条虫子!”说完,装模作样的在司徒文旁边砸了几下。 司徒文却盯着她不说话,那眼神,诡异无比。 周心悦心里毛毛的,吃不准他接下来想干嘛! “你~~” “娘子!” hat!什么鬼! “你是我娘子吗?” 听到这句话,周心悦送掉了手里的石头,然后不小心砸到了自己的脚。她顿时痛的跳起来,太疼了! “娘子,你没事吧!”司徒文走上前,想要看看她的伤口,周心悦蹲在地上,拒绝了他的靠近。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套路!周心悦内心一万头跑过。 “娘子,你~” “别说话,我想静静!”周心悦大喊一声,心里崩溃无比。 不想,司徒文听到大喊,眼中顿时带泪,大哭了起来“哇~~~~,娘子凶我!我要阿娘!” 看到这里,周心悦的唇角不自觉得抽筋起来。 她以为他只是失忆,想不到,竟然是傻了!老天,你真是会耍我!周心悦默默对天比了两个中指! 这下该怎么办呢? 很快,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心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敢乱走,怕遇上毒蛇猛兽。好在小时候在农村呆过,她捡了些柴火,打算钻木取火,烤条鱼吃。可是,转了半天,连烟都没冒! 想要发火的她,恍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火折子! 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这才点了火,开始烤鱼。 她忙碌了半天,司徒文一直跟在她身后,走哪跟哪,生怕跟丢了,就像个孩子! 见到他无辜委屈的眼神,周心悦也狠不下来驱赶他。 好不容易鱼烤熟了,她先递给了司徒文。看着司徒文欣喜的眼神,周心悦安慰自己,就当帮阿言还债了。 自己拿了她的身体,好歹要感恩一下,虽然自己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司徒文连着吃了三条鱼才满意的摸摸肚子,这时候的他,完全不是记忆中那个一脸妖异邪恶的白衣教主。 反倒像个小鹿斑比,眼神无辜的,萌萌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她从前看过一篇文章,说动物越来越会卖萌,其实是生存环境造成的。这样做,可以提高人类对他们的保护欲。从而让自己生存下去。 此时的司徒文,就是一个靠卖萌保护自己的小动物。 周心悦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司徒文,嗤笑一声,我难道是来这里当保姆了? 真是扯淡! 周心悦平静下来,这才发现,他身上有血迹,貌似是胳膊上的伤口。因为是红色的婚服,自己也没注意。 善心发作的周心悦到溪边打了点水,沾湿了帕子,轻轻给他处理起伤口来。 司徒文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娘子,别走,别丢下我!“ 周心悦无奈叹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背,如同哄小孩一样。别怕,我不走!大概是这样的方式起了作用,司徒文终于松开了手。 周心悦看着被抓红的手腕,很是无语。多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了,我就忽回到自己心爱的狗窝了! 天上的月亮却似乎在说,呵呵,你想太多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古怪的村子 周心悦是被司徒文摇醒的! 当司徒文像个智障一般咬着手指,对自己说,“娘子,我饿”的时候,周心悦实在欲哭无泪!我怎么还在这里!默哀三秒。 无奈自己的肚子也开始打鼓,周心悦只能爬起来,生活烤鱼! 好不容易喂饱了司徒文,周心悦把多烤的鱼用树叶包起来。一会儿要找出去的路,还是备好粮食比较安全。 “娘子,我们去哪里啊?”小鹿斑比闪着大眼睛傻傻看着自己。 “别叫我娘子!” “哦,娘!” “还是叫娘子吧!”听完他的称呼,周心悦再次感觉到跟傻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就这样,周心悦在前面开路,司徒文拖着周心悦宽大的袖子,在后面跟着。 两人走了许久,除了树还是树,完全没有路! 这该怎么办!头疼! “娘子,我们又绕回来了!”司徒文喏喏说道,很怕周心悦生气。 “我看出来了!” 周心悦心里有些焦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自己要是再走不出去,天一黑,就危险了。但是看着司徒文,她心里稍稍有些安定,有人陪,还是好的。 从地上捡起一块能画的石头,周心悦开始边走边做记号,她想着,无论如何,再试一次,就不信自己这么倒霉,被困在此地了。 许是做记号的方式起了作用,她终于领着司徒文走出了林子。 此时,他们站在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不远处,有几处房子。这应该就是古代的村庄了! 拖着想要扑蝴蝶的司徒文,两人缓慢下山,终于瑾了村。 可是,这见到自己就关门的村庄是怎么回事? 周心悦打量一下司徒文,再看看自己周身,我们也不像强盗啊? 敲了几家门,没有一个人回应。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胖胖的大婶,周心悦死命拽住不放! “大婶,你们这里到底咋回事啊!” 大婶挣脱不过,左右查看一下,拉着两人,进了自己家院子。 “姑娘,此事说来话长啊!”胖大婶叹一口气,说起了村里的故事。 话说半年前,这个叫米桥村的村子来了一个道姑。那道姑带着一个小道姑,来村里化缘。恰逢村里有人得了疫病,村里人心惶惶。 那道姑说,自己有一个方子,能够暂时缓解这种病情。众人一听,反正郎中也没有办法,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也许能有条活路。 于是,村里几个病重的人先用了方子。哎,不过一夜的功夫,那几个快要死的人,居然就能下床走动了。村里人瞬间把这道姑当作活菩萨拜! 可道姑却说,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这方子只能解一时之急!你们这病,乃是天罚,若是不治根,以后还会发,到时候,这方子也起不了作用了。 众人一听,这可如何是好? 道姑说,要想解除天罚,众人必须在山上水脉处修一座三清观,献祭太上老君。 修道观?那可需要不少钱啊?众人一时拿不定注意,纷纷看向村长! 村长也犹豫,这么多钱,上哪里弄去? 道姑看出众人犹豫,开口道,贫道这里尚有些积蓄,只是这钱只够买材料,付不起人工费。村长一听,这大头你都出了,村里正好不是农忙的时候,村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卖把子力气。 于是乎,道姑选好地方,众人就开始上山修道观了。 “大婶,这修道观是好事,可村里人怎么见了我们就躲啊?” 周心悦便问,便留意着司徒文。这家伙进了院子,就蹲在地上看人家的鸡吃米。 那大婶见了,好奇看过去,“这是你男人?” “啊~~,是啊!我们刚成亲!”两人都穿着婚服,想反驳也不行,周心悦索性承认了。“大婶,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知为何,这大婶看司徒文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周心悦又说不清楚,怪在哪里。 “你瞧我,光顾着看你男人了,你男人长的可真俊啊!”胖大婶转过头,讪讪笑笑,说起原因来。 “主要是前段时间啊,村里来了贼人,恰好村里的男人都上山修庙去了,结果好几家人都遭了贼,损失了不少财物,所以现在啊,村里人见了外人,都防备的紧!” 原来如此,这倒是合理了。周心悦放下心里的担忧,却看到司徒文欢快地抓鸡。 “娘子,你看,他们会飞!”司徒文便抓鸡,便欢快地对周心悦大喊。 这个蠢货! “姑娘,你男人?”胖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周心悦尴尬笑笑,点点头。然后,看见了胖婶一脸惋惜同情的目光! “大婶,你看着天也晚了,要不你帮我在村里找个空房子歇息一晚。实不相瞒,我俩刚成亲,路上遇到了强盗,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会儿实在走不动了!” 见胖婶犹豫,周心悦从怀里掏出一枚金戒指。胖婶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婶儿,您行行好,帮帮我们,帮我们租间空房子!”说着,把戒指塞在了对方的手里。 “那,那行吧,你们跟我去找村长!” 到底是敌不过金钱的诱惑,胖婶收好戒指,就出门找村长去了。 傍晚,周心悦从村长那里那来了买房的契约。住进了村东头一间有些破旧的院子。这村长也是个实诚人,看到金戒指,觉着买一套房都够了。反正村东头的破屋,自从张家的绝户了,也没人要。都嫌晦气,正好,卖个好价钱。顺便,还给了一套床褥,两套换洗的旧衣服。 ”啊!还是睡床舒服!“躺在炕上,周心悦感慨,野营果然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司徒文见了,也爬上床,学着周心悦的样子,呈大字躺在炕上”啊!还是睡床舒服!“ 周心悦听到感叹声,猛的睁开眼睛,我靠,怎么把他忘了。村长只给了一套被褥,难道晚上要跟他同床? 司徒文突然翻身,撑着双手,压在周心悦上方。这个姿势?好暧昧啊!! 不行,老娘不能占他的便宜!虽然他长的很帅,虽然他眼神迷人,虽然他笑容魅惑! 但素,伦家是有节操的人!才不是有贼心没贼胆! 可是,要是他对我用强呢?要不要勉为其难从了他? 他会怎么做呢? 哎呀,好期待,好害羞! 周心悦不自觉羞红了脸,这样看,他更好看了! ”娘子!“ ”嗯~“ ”我饿了!“ ”娘子,我饿了!“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说法,司徒文的肚子响了起来。 瞬间,暧昧的气息完全消散,只剩下尴尬! 怎么忘了,他现在有点傻! 周心悦坐在厨房里煮面条,看到眼前对着面条流口水的司徒文,绝得尴尬无比,怎么就突然起了色心了呢? 真是!太丢脸了,还好他现在傻! ”娘子,可以吃了吗?“司徒文眼巴巴地看着周心悦,像个问娘要奶吃的孩子。周心悦再次觉得自己禽兽,差点对个小孩乱来! 无耻! ”好了,吃饭吧!“司徒文动作笨拙,夹了几次,都吃不到,索性伸手抓!周心悦见了,用筷子打了下他的手”不准用手抓!“ ”我饿~“ 又来了,又是这无辜的小眼神。周心悦无奈低下头,又抬起来。认命拿起筷子,给他喂面条。他还是个孩子! 第二天一早,周心悦早早出门,想找胖婶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 出了门,发现村里还是安静的出奇。虽然村里的男人都去修道观了,可是,这村子里怎么连个鸡叫都没有?对啊,昨天还看到胖婶家的鸡,怎么村子里,连鸡打鸣的没有? “娘子,你在干嘛?”司徒文看到周心悦趴在自家大门上,从门缝里偷窥外面,自己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到了门边。 “嘘,别说话!”周心悦还在疑惑,却见到胖婶探头探脑地从墙角走了出来。胖婶抱着一包东西,左右观望一下,发现周围没有人,加快步伐,往村口走去。 这是干什么?这村子,好奇怪啊。 司徒文蹲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好玩,发现地上有虫子,一跳一跳的,马上被吸引过去。跟在虫子后边,想要逮住它。 周心悦还在猜想,却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司徒文正趴在地上,手上流出血来! “啊~~痛,痛!娘子,好痛啊!” 周心悦跑过去一看,这个蠢货,为了抓蛐蛐,一把扑过去,哪想到,正好扑倒一片碎碗上。这才割伤了手掌,右手还好些,左手开了一个大口子,红色的血噗噗往外冒。 周心悦吓了一跳,赶紧拉着他的手,到厨房找水冲洗伤口,随后从衣服上私下一块,给他做了包扎! 可是伤口比想像的要大一点,没有草药,估计不会很快愈合。 “你干嘛要去捉虫子?“周心悦没好气地问。 ”它会跳!“司徒文眼泪汪汪看着他道。 我真是个蠢货,周心悦感慨,干嘛要问这个问题,现在他就是个小屁孩,难道你还期望他回答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 ”娘子,痛痛!“无视周心悦不耐的神情,司徒文眨巴着眼睛撒娇喊痛。 哎!一声叹息,周心悦翻个白眼,认命地出门找草药。这具身体的主人阿言,好歹是江湖人,能治伤的草药,还是认得几样的。嘱咐完司徒文,让他乖乖呆在家里不要出门,周心悦拿着小篮子,上山找药去了。 上了山,周心悦轻松采了几样草药。突然发现一只肥美的兔子,嗯,既然来都来了,不如打个猎,搞点肉吃!周心悦抬抬眉毛,悄悄跟在兔子后面。 可惜兔子狡猾,察觉到不对,迅速窜到林子里去了。 周心悦爬起来,拍拍刚刚扑倒在地时粘上的尘土,快步跟了上去。追了一小会儿,发现了兔子的痕迹。 这次小心翼翼,称它不备,再次扑过去,终于逮着了兔子!哈哈哈哈,小样,姐姐吃定你了!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这么粗壮的男声,应该不是我发出的!周心悦摸摸自己的嗓子想。 ”各位大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啊!绕小的一条贱命吧!“一道恐惧的声音响起,周心悦这才发觉不对劲,这声音,是山坡下传来的! 她往上爬了几步,越过草丛,向山坡下看去,嗬!这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山坡下一块小空地上,四五个彪形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刀,正围着一个狼狈的中年男子。那刺眼的刀光告诉周心悦,这是真家伙!! 这是干什么? ”他娘的,你要是老实干活不逃跑,爷几个用的着追杀你吗?“一人说道。 ”大爷,你饶了小的吧,小的发誓再也不逃跑了,一定好好干活!“狼狈的男子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那磕头的声音,周心悦听了都觉得疼! 这人难道是逃奴?听说古代是有这样逃命的奴才,不过,好像都是主人家虐待才逃跑的。 ”行啊,爷再给你一次机会!“另一个样貌年轻一些的人说道。 狼狈的中年人停了,停止了磕头,惊喜地看着对方。 ”你再跑一次,要是爷抓不到你,你就自由了!“男人玩味一笑,周心悦总觉得不对劲。 ”再再跑一次?“狼狈的中年人惶恐,不知这人想做什么? ”怎么?还不跑?“男人不悦道。 狼狈的中年人听了,赶紧起身,向后跑去。可是,才跑出十几步,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身体。他低头一看,一把刀从他的胸膛穿出,白色的刀锋,沾满红色的血。不,不,不会的,明明答应他,让他走的。他要回家! 狼狈的中年男人扑倒在地,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他不甘心,伸出双手,用力向前爬,让我走,让我走。 突然,一把刀狠狠刺下,将他的右手钉在地上。他惨叫一声,看着眼前蹲下来的人! ”为~为什么?“ 男人伸手拿过旁人递来的刀,恶毒一笑,将中年人的另一只手也钉在了地上。”谁让你跑的这么慢呢!“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几人看着中年人的惨状,哈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你你不不得好死!“中年男人恨红了眼,嘴里吐着血,狠狠诅咒道。 ”爷的命,阎王爷他不敢收!“男人嚣张一笑,拔出中年人背上的道,丢给另外一个凶手。”三子,人头给你,回去领赏!“ ”谢同爷!“那人笑着说着,在其他几人羡慕的眼神下,砍下中年人的头! 周心悦看到这里,已经动弹不得,连手里的兔子跑了都不知道。 杀,杀,杀人!我操,杀人,我艹,这真的是杀人!疯了吧!周心悦只想跑路,赶紧里看这里,但是她的腿脚完全不听使唤。 她捂住自己的嘴,深怕发出声音被这帮人发现。 ”还差几个?“同爷擦着刀上的血问。 ”还剩两个,估计往那边逃了,不知”一人回答道。 ”怕什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村里去找找!“说完,领着一帮人离去了。 周心悦在草丛里蹲了好一会儿,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这才抖着发麻的腿,往山下跑去。 一进了村,周心悦就直奔自家院子。跑到屋子里,将东西收拾好,提着个小包裹,就准备逃。才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司徒文呢? 周心悦缓过劲来,终于想起,自己是上山采草药,来给司徒文治伤的!可是,司徒文呢?她立马在屋内屋外找起来,这找了一圈,却根本不见人。周心悦只想骂娘,这时候裹什么乱!她站在院子里焦急的喘息,摸摸自己的头,擦掉汗,一咬牙,狠心道”算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反正司徒文也不是什么好鸟,自己也不是他什么人,让他自求多福吧!“ 这么一想,周心悦出了门,往村口走去。 可是,脑子里一直出现自己出门前,司徒文那无辜的小眼神。自己让他等,说好会回来的! 等个屁,他是你什么人,他就是个累赘! 可是,他现在是个傻子,万一,万一被人抓走了怎么办?他长的那么好? 万一坏人看上他怎么办? 周心悦瞬间脑补了很多司徒文被坏人xxxx的画面,全都不可描述! 啊!!在心里大叫一声,周心悦停住脚步,狠狠地跺了几脚!娘的,姐是个守信用的人,说好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司徒文,姐来找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找人 回了村子,周心悦准备去找胖婶问问情况,却看见胖婶鬼鬼祟祟进了村长家!这诡异的村子,就像没有人一样,周心悦走了这么一段,一个村民都没见到。 见到胖婶这般行为,周心悦想着白天的凶杀,心里一阵打鼓,这村子到底有什么秘密?她偷偷翻墙进了村长家,好在乡下地方,没什么砖墙,都是黄泥土垒起来的矮墙。 周心悦身上残留一部分阿言武功的记忆,轻松翻入。她来到屋角下,偷听着里边的对话。 ”人弄走了?“村长问。是把司徒文弄走了? ”弄走了,那些人刚才接走人!”胖婶回复。那些人是谁? “哎!造孽啊!”村长听了,良久道出一句感慨! “村长,这事啥时候是个头啊?这,这太缺德了!”胖婶说道。 “你以为我想啊?可咱村里的男人,都在他们手上,不照着做,你还想你男人回来吗?”村长激动道,又憋屈又愤恨。 “大郎,不知道我的大郎如今咋样了?”说罢,胖婶委屈地哭了。 “熬着吧,都是命!”村长无奈叹息,老天爷,你咋这狠心呢! 听到这里,周心悦肯定,这两人将司徒文拐走了。就是不知道弄哪里去了。她眼珠一转,翻墙离去了。 胖婶在村长家哭诉完,擦着眼泪,往家走去。此时已经傍晚了,夕阳的余光晒在村里。本该安静祥和,有着人间烟火气的村庄,此时却静的像做死城。 胖婶推开自己家的门,准备休息一下,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胖婶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上被罩了布。她惊恐地扭动身子,想要摆脱束缚。发生什么事了? “别动了,我打了死结!”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你想干啥?我家没有钱”胖婶颤着声音问道。她以为是抢劫的。 “老子问你几个问题,好好回答,说好了,老子不杀你,不然”感情不是抢劫的。 ”您问您问,我一定说!“胖婶快速点头。 ”村子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那人问道。 “这这”胖婶犹豫,那人狠狠踢了一下她的腿,“说不说!” “说说说,我说!”胖婶惨叫一声,惊恐道“村里的人都到山上修道观去了!” 那人停了,又是一脚“你当爷是傻子,你这破地方修个鬼道观?修个道观都不用回家休息的,啊!” “别踢了,别踢了,大爷!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说罢,胖婶哭着说起来。 三个月前,村里确实来个几个道姑,说要在山上修道观。村里人本来不太愿意,害怕这女道姑坏了村里的风水。可不想,道姑离开后几日,村里的人就开始得了怪病,一个接一个,传染。村里人怕了,找了大夫来,大夫说,可能是瘟疫。 村里人吓坏了,这瘟疫可是要死人的,官府要是治不好病,那可是要屠村的,免得传染给其他人。这一想,村里人就硬是把郎中留下了,不准他走。 村里连着死了好几个人,人心惶惶的,这时,那几个道姑又回来了。说是能治这瘟疫,但是,要村里人给修道观,因为这治病的药,是跟太上老君求来的,如果不供奉香火,这药就不灵验。 村里的人怕了,马上答应了要求。那道姑拿出药来,村里人的病得到了缓解,又犹豫着不想修道观。毕竟,这修道观要不少钱。道姑见了,拿出大把银子,让村里人去修,村里人见了钱,也就不抗拒了。 可谁想到,这道观修好以后,村里的男人,都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村长带着几个妇孺去闹,那道姑却请来一帮凶悍的打手,要求我们给他们做饭,并且帮着拐卖路过的年轻壮丁,不然,就杀了村里的男人。 村里人不愿,起先想过逃出去报官。可是逃出去半天就被抓回来了,当着众人的面,把头砍了下来。村里人怕了,不敢再逃了。 于是,大部分的村民都被抓走了,只剩几个小孩妇孺在村子里。用来欺骗过路的旅客跟官府的搜检! 而她跟村长,就成了村里拐带旅客的负责人。但凡有何时的过路人,村长就把他们请到家里下药弄晕了,然后,那帮人就来接人! “我问你,昨日有没有一对男女来过?穿着婚服,女的长的挺美,男的是个傻子!”那人挺后,又问。 “有有有!我把他们安排在村东头的屋子了!”胖婶点头,难道是来找那两人的? “人呢?”那人凶狠问道。 “不知道啊大爷!”胖婶害怕道,生怕这男人又踢打自己,这人的腿劲儿太狠了。自己的腿怕是都青了。 “大爷,我是真不知道,我一早就出门了,这会儿才回来啊!” “你他娘的就是拐人的,那两人不是被你拐走了?”那人大怒,又给了她一脚。 “大爷大爷,我真没骗你,那两人,一个女娃,一个傻子,人家也不要啊!”胖婶带着哭腔辩解道。 那人听了,沉默一会儿,又问“拐来的人,你都弄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把人弄哪里去了,我只是按照吩咐,把人送到村西头小山坡上的破屋,那里会有人来接的。” “你没骗我?”那人问。 “不敢不敢,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用我男人的命发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话,就就让他断子绝孙!”胖婶深怕他不信,用自己的男人发誓。这时候,可最看重子嗣传承了。 此言一出,那人抽一抽嘴角。真是最毒妇人心,让你男人断子绝孙,你好改嫁吗! “你最好没骗我,不然,我剁了你喂狗!”说完,敲晕了胖婶,解开她的绳索,开门离去。 离开胖婶家,周心悦吐掉口里的石头。原来刚才威胁胖婶的人,是她。 周心悦便走便想,不知道这帮匪徒抓这么多人是要干嘛,虽然胖婶说没有拐人,可是难保那帮劫匪不会自己来村里抓人,无论如何,自己要上山一趟。 她慌忙往家走,准备找点称手的武器,然后去寻人。她不断咋心里祈祷,希望这小子不要有事,不然她也无能为力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要翻面的,不然都烤糊了!”周心悦推开院门,却见到司徒文跟一个小孩坐在火堆旁烤鱼! 我去,什么情况! “司徒文!”她大叫一声,两人转身看向她。司徒文欢快地笑着,拿着鱼向她跑来。 “娘子,吃鱼!” 周心悦看看安然无事的司徒文,又看看这烤糊的鱼,一把将鱼扔到地上“我不吃!”她心里生气不已,自己担心他出事,差点就要杀人了,他居然坐在这里开心的烤鱼!? 周心悦觉得自己一整天的担心就是个笑话! “娘子?”司徒文看着地上的鱼,又看看周心悦,委屈地喊道。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这一天都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被人抓走了!!”说着,周心悦也委屈起来。 “小哥哥跟我去抓鱼了!”一起烤鱼的小男孩走过来说道。 ”抓鱼?抓什么鱼?我不是让你等我回来吗?你就那么饿,一顿不吃会死啊!“周心悦愤怒地推了司徒文一把。 司徒文被这一推,退后几步,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这样?”小男孩跑过去把司徒文扶起来,对着周心悦骂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小哥哥是见你那么久不回来,怕你回来会饿,才跟我去抓鱼的,他自己也饿了一天,烤好的鱼都不肯吃,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 周心悦一听,顿时便有些愧疚了,原来是怕她饿着吗! “我” “你什么你,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任性啊,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半天不回来,不知道小哥哥会担心吗!”小男孩义正言辞,俨然一副家长训小孩的架势。 周心悦内心羞愧,低着头不敢辩驳。 “不准骂我娘子,她最好了!”司徒文却站到周心悦身前,护住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护着自己,周心悦心里更加愧疚了。 “你这个笨蛋,活该被她欺负!”小孩一听,十分不爽,我是在帮你哎! “你才是笨蛋!”司徒文叉着腰,傲娇反驳。 “你是笨蛋!” “你是!” “你是!” 两人对骂起来! 周心悦: 你们打算骂道什么时候? “阿平!”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周心悦回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穿着补丁粗布衣裳的女子立在门外。她绑着简单的少女发髻,瘦小的脸上,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 “阿姐,你咋来了!”阿平见到来人,欢快跑出去。 “天很晚了,回家吧!”那女人也不跟周心悦两人打招呼,牵着阿平的手,就走。 “你等一下!”阿平转身进屋,拿出一个鱼篓子,对着两人哼了一声才离去,可见方才是多不爽。 这一走,便只剩他们两人了。 周心悦尴尬着脸,不知说点什么。司徒文却转身拿起另外一条烤鱼,递给了她。“娘子快吃,不饿!” 司徒文的情感是纯粹的,孩子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这份关心,毫无杂念。周心悦看着这条略微烤焦的鱼,别开了脸,掩饰自己眼中的泪光与感动。 “娘子,你吃!”司徒文不解,走过一步,对着她的脸,再次说道。 周心悦用手擦擦眼角的泪,拿着鱼,“你吃了吗?” “我跟娘子一起吃!”说完,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鱼,就要吃。周心悦见了,赶紧拦住他“你干嘛?” “吃鱼啊!”这副理所当热的表情,让周心悦更愧疚了。“鱼脏了,不可以再吃了,你吃这个!” “那娘子吃什么?”司徒文看着周心悦将脏掉的鱼扔出墙,有点念念不舍,自己烤了很久呢! “我再烤一条,这不还有呢!”走过去,从鱼篓子里拿出一条小鱼烤起来。 曲溪县衙里,县官范裕广正在发愁。愁什么?出人命了呗! 前几日,邻县有个贩卖木材的行脚商,叫武英。他跑到曲溪北面的伍溪山林子里看木材,回城的时候,脚一滑,摔到了山坡下,好在人没事。武英慢慢爬起来,检查一下,好在只是少许擦伤,没有大碍。正准备爬出坑外,却看到有个东西闪闪发亮,带着金子的光芒。他想,莫不是捡到金子了! 武英欢喜一笑,跑过去,一看,还真是金子。一条红色的绳子串着一块金色的百岁锁,他大喜,真是走运,摔一跤还能捡块金子。于是,他用手开始挖,想把绳子挖出来,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财物。 挖着挖着,却觉着不对劲了,怎么这绳子连着一节白白的东西?武英开始有点害怕了,虽然烈日高照,可他忽然觉得一阵阴寒。 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武英舍不得到手的金子,于是壮着胆子继续挖! 结果,挖出一节手来! 啊!!!!! 武英吓得跌坐在地,他虽然是个贪财的商人,可是却不是个恶人,见了这场面,哪里还顾得上金子,赶紧往县衙跑去。这要是不报案,回头让人怀疑自己,不就完了。 县衙接到案子,捕头赵淳立刻就带着人去了现场。 曲溪这小地方,最大的案子,也不过是谁家的牛被偷了,这次竟然出了人命案,县衙一时就闹腾起来。 赵淳领着十几个捕快来到案发地,开始挖掘。可是这一挖,就挖出了惊天大案! 尸体不止一具,而是十几具。 这一下,不止县衙,全县都震惊了。十几具尸体,这可不是小案子,简直堪比灭门惨案。出了这事,县令范裕广早就吓怕了,六神无主,老子还差两年就能平安退休告老还乡了,你这时候给我出这么大的案件,还让不让人安心养老了! 惶恐之际,师爷提醒,不如把案子报到上边去,这么大的事情,反正也不是这小县衙能管的,至少要等上面派仵作来验尸。 县令一听,有道理,即刻就让人去省府求援。省府听了,也大惊,立马就派了仵作来,嘱咐到,一定要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清白。 仵作一来,县令就稍稍安心了。至少锅甩出去了! 可是,仵作的验尸结果再次让县令晕倒在地。仵作说,这帮人,死于瘟疫。什么瘟疫?疟疾! 疟疾,那是什么,那是传染就要死人的呀!那是一死就要死成百上千人的呀! 这才发现十几具尸体,可这没发现的呢? 还有多少? 县令一想到自己管辖县内发现这么大的瘟疫事件,自己竟然毫无察觉,这下别说告老还乡了,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大人,现在不是怕的时候!”师爷许晟说道。 “那你说,咋整?”县令躺在床上,头上裹着布巾,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为今之计,是赶紧找到有瘟疫的村子,将他们围起来,不要让瘟疫流出,这才好将功赎罪,省府刘大人看在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会为难您的!”师爷劝解道。 “对对对,你说的对,赶紧的,去把赵淳找来!”县令听到这么一说,眼前一亮,自己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年的孝敬从来没短过,刘大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赵淳一来,县令便吩咐,让他带着捕头到曲溪四处寻找,看看瘟疫到底是哪个村子发出的。赵淳领了命令,即刻出发,走访周边的村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救人 “司徒文,吃完这顿饭,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周心悦见这家伙快吃饱了,对他说。 “娘子,什么是离开?”司徒文嘴里咬着鱼,含糊不清的问。 “离开就是从这个地方到另为一个地方”乘着这会儿功夫,她把鱼全烤好放凉了,用油纸包了起来,当作路上的干粮。 “为什么要离开?” 周心悦眯眯眼,觉得自己实在不必要跟一个孩子解释什么,直接拖走就行了。 “问那么多干嘛,跟我走就行了!”说罢,将火堆熄灭,拖着司徒文就往外走。胖婶这会儿估计已经醒过来,等她去告状,自己这边就危险了。 周心悦拖着司徒文一路急行,此时天色有些暗了,走夜路有危险,但是,留在这个诡异的村子,只怕更危险。 司徒文踉踉跄跄跟在她身后,周心悦个子小小的,拖着一个比自己高出几十厘米的大高个,却跟拖着个孩子似的。 周心悦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时多么像个老妈子。 他们急行赶路,很快就出了村子,远离了村口,周边就是田野了。可没走多久,周心悦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花擦,这荒郊野外的,别是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这么一想,周心悦不自觉流出了冷汗,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阴森森的。 听人说,农村傍晚时分,是阴阳交接的时候,有些没成年就死了的小孩,死后不能入祖坟,只能葬在荒郊野外,所以,农人傍晚都回家去,不准小孩在郊外玩,生怕被小鬼抓了去当替死鬼。 脑补了贞子等各种恐怖画面,周心悦捏紧司徒文的手,向四周观望一番,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准备一不对劲就赶紧跑。 司徒文被捏痛了,叫出声来“娘子,痛痛!” “嘘,别说话!”周心悦咬着牙,小声说道。 “呜呜呜呜~~~阿姐,呜呜呜呜~~”这声音,有点耳熟! “娘子,你看!”司徒文指着一个草垛说道。周心悦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草垛边,有一双脚。 周心悦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外后挪了几步,远远喊道”谁,我看到你了,不要装神弄鬼,出来,不然老娘砸死你!“ 都说鬼怕恶人,周心悦壮着胆子,恶狠狠喊道。 ”娘子,你抖什么!冷吗?“司徒文摸摸她发抖的手,不解道。 周心悦翻了个白眼,猪队友! ”别打,我出来!” 慢慢的,一个矮小的身子从草垛后面挪了出来,边走边擦眼泪。 这是 “你个熊孩子,没事躲在这里哭什么,这大半夜的,你想吓死谁啊!”这熊孩子,就是阿平。领着司徒文去捉鱼的那个! 周心悦放下手里的石头,深深吐出一口气,娘的,吓死她了“你不是跟你姐姐回家了吗,怎么在这啊?” 司徒文见到小孩,已经欢快地跑过去,就像见到小玩伴“你还要去捉鱼吗?” 这个吃货! “呜呜呜,我我阿姐被被坏人呜呜”边哭便打嗝。 “被坏人怎么了?”周心悦有不好的预感。 “被坏人抓走了!”阿平终于说出完整的话。 周心悦心里一凉,想着今天山上那几个杀人犯,说要道村子里来,莫不是 “小孩,你赶紧回村里去,司徒文,我们走!”周心悦此时只想离开这个是非地。 ”呜呜呜呜,村里,村里没有人了,你们,帮帮我吧!“阿平凄惨的哭声在这安静的野外分外悲凉,周心悦心里毛毛的,有些不忍,但是,想到那恐怖的杀人场景,她还是害怕。 ”那你赶紧去报官吧,我也帮不了你!“周心悦不顾司徒文的意愿,拖着他往前走。 ”娘子,他哭了,好可怜啊!“司徒文弱弱开口。 ”再不走,我们就一起可怜了!“周心悦大吼一声,小男孩被吓的停住了哭泣,司徒文被吓的抖了抖身子。 周心悦看了一眼阿平,心一狠,拖着司徒文继续走。 跟她无关,跟她无关。这是别人家的事情,她无能为力,这鬼地方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边走,边催眠自己,可是,他还只是个孩子!自己好歹是个大人! 就个屁,你是警察还是李小龙,你打得过谁?关你屁事! 不行,不要多管闲事,会倒霉的!会倒霉的! 呜呜呜,阿平看着周心悦两人走远,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全然不见训斥周心悦那时的彪悍! ”娘子~~~“司徒文边走边回头望,这小孩真可怜啊! 走出几十步,周心悦停了下来。她低头深吸一口气,到底过不去良心这一关。 ”你阿姐被抓到哪里去了!“她反身走过去,大声问道。 阿平以为她就这么走了,没想到居然又回来了。他擦干泪,惊喜地爬起来。”姐姐被抓到那边的山上去了!“顺着他的方向一看,这不就是胖婶说的那个送人的地方吗? ”你知不知道,他们抓你阿姐做什么?“有些事,要问清楚。 ”不知道,我只听到他们问我姐,认不认识乔大!“阿平说道。 ”乔大是谁?“ ”是是我爹!“阿平低着头回答,周心悦想着今天那几人说要去找人,莫不是就是这乔大? ”他们有几个人?“好歹要知道凶徒有几个。 ”四个!“周心悦一惊,跟杀人犯的数量一致。 ”娘子~“见周心悦沉默,司徒文抓着她的衣袖甩了甩。周心悦回过神来,看看这一大一小,”村子里没有人,我们现在去救人,就只能靠自己,你们怕不怕!“ ”不怕,我要救阿姐!“阿平拍拍胸膛说道。 ”我也不怕,有娘子在呢!“司徒文也学着拍拍胸膛,看着周心悦。可这回答,令周心悦哭笑不得。 ”那好,你们要听我指挥,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救不了人,就别怪我了!“丑话说在前头,周心悦其实很没底。 两个家伙,却努力点头,一脸信任! 周心悦无奈哀叹一声,在阿平的领路下,往山上走去。 ”赵头,你说咱都走了几个村了,没有一个有疟疾的,是不是那仵作搞错了!“胖胖的捕快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柴火,让火更旺一些,这山里的夜就是凉。 ”是啊头儿,这就剩最后两个村庄了,再找不到,那就肯定是仵作弄错了!“年轻一点的捕头附和道。 ”不管是不是瘟疫,这死了十几个人,咱就得往这村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失踪的人口!“赵淳也有疑惑,说事疟疾最容易传人,自己几人当日可是接触过尸体的,可是,不也没事吗? ”你说会不会是江湖仇杀?这帮江湖人,整天打打杀杀的,死个十几人,也很正常啊!“年轻的捕头问。 ”哎,对啊,韩炅说的是,说不定就是江湖仇杀呢,下了毒,一下弄死十几个!那省府的广元镖局不就是这样吗!得罪了三湖五鬼,一夜之间,全给毒杀了,这事,咱官府没法管呢!“胖捕头现在只想回家休息,不想在这荒野挨饿受冻。 ”不可能!胖子,你说的那广元镖局,那是江湖人,这十几个人,我都看了,全是普通村民,身上没有武功,不会是江湖仇杀!“赵淳信誓旦旦,江湖人有自己的规矩,一向在官府允许的范围内行事。绝不会这样屠杀无辜村民。不然受到通缉,那是黑白两道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娘的,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害了这么多条人命,让我逮着啦,非弄死他们不可!“韩炅气愤道,他是个热血青年,最看不惯为非作歹的事情。曲溪县地方小,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大案,这次死了这么多人,他想想就气的慌。 ”别说了,吃肉,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打的兔子!“胖子把烤好的兔子撕了,递给两人。几人安静的吃起兔子,累了一天,确实饿了。 山的另一处,周心悦领着司徒文跟阿平,偷偷地摸上山,来到了胖婶说的小屋外。远远的,几人趴在草丛里,隐藏自己的身躯,暗中观察。 一c二c三c四,刚好四个人,可是夜色太暗,周心悦不确定,是不是白天那几人。 ”就是他们抓走我阿姐的!“阿平大叫。周心悦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你想我们被发现吗?“臭小孩,就会添乱!司徒文见了,也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那几人坐在屋外,围着火堆烧烤猎物吃。小茅屋背靠山坡,周围没什么遮挡处,要进去救人,就只能走正门。 可自己这几人,怎么打得过眼前这几个彪形大汉,这一个个的,都带着武器,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这几人随便来一个,就能把自己这帮人打趴下。 怎么办?要命啊! ”同爷,你说咱抓了乔大的女儿,那老小子会回来吗?“三子啃着烤肉,问道。 ”是啊,同爷,你说也邪门了,五个人一起逃,其他的都抓住了,就剩这老头,就跟那钻地鼠样的,一点痕迹都没有!“李四扔掉骨头,又去拿另外一块兔肉。 ”哼,能逃到哪里去,迟早也是同爷手里的鬼!“黑子说着,瞄了瞄一旁堆着的几个人头。想到赏银,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 ”你们急什么,那老小子平日里最爱挂在嘴边的,不就是他家的两个孩子,如今我们逮着他女儿,不怕他不出来!“同爷擦拭着手里的刀,不屑地笑笑。 ”是是是,同爷是谁啊,可是,同爷,你为什么只抓了他闺女,放了他儿子呢!”三子不解,不是应该抓了他儿子吗,哪个男人不在乎子孙。 “蠢货,你懂什么,不留着他儿子,谁给乔大报信?就是要让他儿子把他引出来,再说了”同爷邪恶笑笑 “什么啊?”几人疑惑地问道。 “就算那老家伙暂时不出现,抓他闺女,咱几个还能玩玩,泄泄火,玩完了,卖到窑子里去,还能赚笔酒钱,要抓个小子,咱能干啥!”几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不约而同露出淫邪的笑容,看向门内被绑着的女子。 “那同爷,咱~~”黑子听了,有点心痒痒,有点耐不住了! “瞧你那熊样,着什么急,明天宰了乔大,让你玩个够!”说罢,放下刀,吃起肉来。 坐在屋里的女子听到外边人的议论,心里害怕无比,使劲挣扎,想要逃跑,可是手脚被绑的严实,挣脱不得。一时着急,哭了出来,阿爹,你在哪里。 现在的她,是又想阿爹出现,又害怕他出现。难道自己只能命丧于此了? 屋外,几人还在兴奋地议论,明天杀了人,要怎么处置女子。屋内,女子已经起了必死之心。明日那帮人若真要这样处置自己,自己宁可死了,也不从。 夜色渐渐深了,几人围着火堆打起盹来。奔波了一天,几人早就累了。 此时,天上只有月亮还在亮着,它才刚起床呢! 周心悦收敛了气息,悄悄地摸到门边,好在门没锁,那几人为了监控,让门大开着。周心悦走进去,在女子惊叫前,捂住她的嘴。 “别动,我来救你!” 女子一听,立马安静了。周心悦用匕首割断她的绳子,小心翼翼带着他往外走。可是,这姑娘的腿被绑的太久,有点麻了,走了几步,不小心磕到门槛,一下摔在了地上!这一摔,几人都醒了! “什么人!”三子大喊道 一瞬间,几人都站起来,拿刀指着周心悦。 ”哈哈~~好尴尬,哈哈,我,我是路过的,抱歉,打扰了,你,你们继续睡,我这就走!“周心悦尴尬笑笑,掩饰自己的恐慌。真是猪队友! 那女子慌乱的爬起来,躲在周心悦身后,害怕她丢下自己。 ”哪里来的小娘子,长的还不错啊!“黑子淫笑道。 ”哈哈,是吗,我也这么觉得!不打扰了,几位继续睡吧!“周心悦往后慢慢挪步,想着如何逃跑。 ”小娘子既然来了,不如陪陪爷几个,爷保证让你舒爽!哈哈哈哈哈!”李四大笑道,眼光放肆打量周心悦。 同爷却不发一言,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女子,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几人一脸淫邪,周心悦只觉得吃了苍蝇般恶心。娘的,男人在哪个时代都好色! 爽你娘! ”你是什么人!“同爷观察一番,开口问话。 ”过路的呀!“周心悦扯谎。 ”小娘子大半夜的从山上路过,当爷是傻子吗?“同爷往前跨出一步”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留下来陪爷几个消遣消遣!“ 那女子一听,抓紧了周心悦的衣服”怎么办,怎么办!“ 周心悦咬咬牙,大喊”别动,我说,其实,其实,其实我是你妹妹!大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过桥梯 随着周心悦一声喊,空气一下就安静了。那几人是呆滞了,女子是吓到了! ”同爷,她说的是真的?“三子问,另外几人也盯着同爷,一脸好奇。没听说同爷有妹妹啊?!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娘早死了八百年了,从哪生出你这么个妹妹?“同爷囧了,张口就骂。 ”大哥,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啊,你不能因为这就不认我啊!“周心悦说着,假装哭了起来。 几人听了,都露出了然的表情,这就对了。 “胡说,我爹比我娘死的还早,我没出生就死了!”同爷气了,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这般胡说八道。 “那你娘是怎么怀上你的?”周心悦补刀。 是啊,你爹比你娘还死的早,你娘咋怀上你的?难道是偷人? 几人看向同爷的眼观,顿时就有点诡异,这偷人生出来的孩子,那不就是,野种么? 看着几人的表情,同爷又急又气,他也明白周心悦的意思了。“我日你姥姥的,爷是遗腹子,遗腹子懂不懂!我爹死之前,我娘就怀上我了!” 可是周心悦一副了然又同情的样子,显然是不信自己说的话。慢着,不对,不是在审问这死丫头吗,怎么说到老子身上了! “死丫头,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再不说,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同爷对着周心悦举起了刀。 火光下,同爷显得面目狰狞! “乔大!”周心悦对着几人身后指去。未料几人连头都不转! ”死丫头,这破招,爷早八百年就不玩了“李四说道。 哈哈哈,好尴尬! 周心悦觉得自己的衣服就快要被身后的女人扯破了,耐着性子,周心悦再次大喊”放暗器!“ 几人哈哈哈大笑,觉得这丫头是黔驴技穷了! 不料,一个黑色的球突然被扔了过来。同爷反射性一打,将这东西打到了地上。那东西在地上滚了几下,被石子一档,停在了火堆旁。这是 嗡嗡嗡~~~~ 这是 一些小虫子从球里飞了出来。这是 蜜蜂!!!! 几人睁大了眼睛! ”快跑!“黑子大喊一声,几人赶紧逃离。同爷准备去抓周心悦,却发现她早就拉着乔大的女儿跑了。 ”追!“同爷喊道。不料,蜜蜂像是被人控制一般,追着他们几人跑。这么多蜜蜂,任你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这样的阴招。 周心悦拖着乔大的女儿一路狂奔,终于在路口见到等待的阿平跟司徒文。 ”快跑!“她大喊道。这被惊的蜜蜂,那是很恐怖的。人家拼了命,也要追杀你啊! 三子边跑边打,可是这帮蜜蜂怎么也打不完,他武功再好,也抵不住。”同爷,这些蜜蜂咋就盯着我们呀!“ 其他几人也是苦不堪言!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同爷边跑边闻到了一股甜甜的气息,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却发现袖子上有黏黏的东西,这是,蜂蜜!!!! 我日你姥姥,那死丫头在他们身上抹了蜂蜜! 怪不得蜜蜂只追着他们跑。 ”脱衣服!“明白这一点,同爷边跑边脱衣服! ”你说啥!“几人忙于对付蜂蜜,没听清楚。”脱衣服!!!!“同爷再次大喊。说着,把身上那件衣服远远扔了出去。蜂蜜闻着味道不对,追着那件衣服而去。 几人见了,也照做,将衣服脱了,远远扔出去。大部分蜜蜂都追着衣服而去了。剩下几只,几人咔咔给对付了。 又跑了一段路,终于不再有蜜蜂追来了。几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喘气。 娘的,活过来了! 此时的几人,光着膀子,身上脸上,都是被蜜蜂蛰咬的痕迹,肿出一个个红包,又痒又痛。几人难耐地挠起来! ”同爷,这回咋整?“黑子大喘着气问,另外两人也望向同爷。 ”咋整,干死她。娘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这次着了死丫头的道,要是不弄死她,爷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同爷现在恨不得拿刀剁了周心悦,什么乔大,什么任务,都被他抛在脑后了。说着,摸了摸被叮肿的脸颊,厮的叫了一声,真他娘地疼。 他喘息地爬起来,”走,追过去,死丫头跑不了多远,老子我一定要弄死她!“几人相对看了几眼,也挣扎地爬了起来。往周心悦逃走的方向,一路奔去。 ”娘子,我们跑什么?“周心悦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司徒文却气都不喘一下,轻松跑在她的身旁。 周心悦诧异地看看他,又看看身后同样跑的快断气的阿平姐弟,心里有种骂娘的冲动。腿长了不起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娘子,我们跑什么呀!“司徒文再次发问。 ”不跑等死啊!“周心悦大喊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不行了,姐姐别跑了,我们不行了!“阿平在身后喊道,姐弟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喘气。 ”别停下,快走,不然他们就追上来了!”周心悦喘着气,过去拉人。无奈两人都不肯动弹。 “娘子,我们跑什么呀!”司徒文再次问起。 周心悦苦着脸说“因为有坏人在追我们呀!宝宝!”不要再问了! 司徒文略有所思“我们可以躲起来啊!” 三人瞬间都看向司徒文,对啊,我们可以躲起来啊! 三人正兴奋呢,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们在那里!” 周心悦欲哭无泪,躲什么,还是认命跑吧!抬起腿,拉着司徒文就狂奔而去。阿平姐弟瞬间来了精神,跟着后边一路狂奔。 周心悦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要多管闲事,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周心悦居然看到前方有火光,她揉揉眼睛,不是幻觉。她兴奋大喊,也不顾前面是什么人“救命啊!抢劫啦!” “醒醒,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赵淳突然醒来,对着两人喊道。胖子迷糊地摇头,哪有声音,头儿,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赵淳再一听,好像是没有,可能是自己睡迷糊了。刚准备躺下,又听到了。“救命啊,抢劫啦,救命啊~~~~~” 这次韩炅也醒来了,跟赵淳对看一眼。 “救命啊,抢劫啦!!!!”两人迅速爬起来,对着声音的放向看去,越来越近了。 “胖子起来,出事了!”韩炅踢了踢胖子,见他醒来,跟在赵淳身后走去。很快,他就见到一个女子牵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向自己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四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各个拿着武器,一身杀气。 “大哥,救命啊!”周心悦拖着司徒文跑到赵淳眼前,就跌坐在地上了,她这是用了最后一口气,这会儿实在跑不动了。 阿平的姐姐见来人一身官服,心中大喜,”差大哥,救命啊!“说罢,跑到赵淳跟前跪了下来!这下终于有救了! 听到阿平姐姐的称呼,周心悦就像在现代见了警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追赶两个弱女子!”赵淳看着跑到身前的几个彪形大汉,厉声质问。 那几人追了这么久,终于停下来,喘了喘气。待看清眼前的人,心中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官差?同爷忽然想起前几日赵爷传话,说官府发现了那些尸体,自己这边要收敛一点。 深深喘了几口气,同爷才抬起身子“几位差爷,我们这是追逃奴呢!” 逃奴?要是这样,那自己也管不了这事了。赵淳心想着,回头看了看地上的几人。可是看到司徒文,却犹豫了,这气质,不像逃奴啊! 所有人都累成了狗,一身狼狈,只有司徒文,在火光下,依然衣衫得体,落落大方,不见丝毫慌乱,仿佛刚才逃命的人不是他。 ‘’你们“赵淳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周心悦打断了。 ”滚你娘的蛋,你才是逃奴呢,你们全家都是逃奴!“周心悦指着同爷几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死丫头,你不想活了!”李四拿着刀,就要冲上来。 ”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淳见状,赶紧呵斥。赵淳年纪虽轻,却是个正义的汉子,生的人高马大,一身好武艺,加上会做人,早早顶了自家老爹的班,做了捕头。 此时见有人想在自己面前动手,自然不会允许。 韩炅见自己老大呵斥,赶紧走到他身旁,挡在了周心悦身前。 ”大人息怒,这几人真是我家的逃奴,我们这是听从老爷的吩咐来抓人的!“同爷拦住李四几人,上前赔礼。可惜一身的狼狈样,显得十分滑稽。 周心悦终于喘过气来,在阿平姐弟的注视下,拉着司徒文的手爬了起来。她走到赵淳身前,对着同爷大骂”瞧你这强盗样,祖上一百代都是太监,你家的那破主子能养的起姐这么富贵的奴才?我呸!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编的出来,不怕你爹从棺材里爬出来揍你!“ ”娘子,太监是没有后代的!“司徒文补刀。 听到这话,赵淳几人不厚道的笑了,同爷涨红了脸,捏紧了刀,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劝自己不要冲动。 ”大人!这真是我家的逃奴,我家赵爷与县官范大人是旧相识,还请大人卖个面子!”同爷抬出威胁。 赵淳听他这么一说,有点拿不准,这赵爷若是真与范大人相熟,自己少不得要卖这个面子的。 “大人,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个杀人犯!不信你去他们刚才的地方查,那里还有受害人的人头!”周心悦见赵淳犹豫,马上出口大喊,要是这赵淳选择相信他,自己这些人,不就非死不可了! 阿平看着几人争执,害怕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阿平的姐姐内心也无比惶恐,等待着赵淳的反应。赵淳与韩炅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 “赵头儿,要不把人给他们吧,这赵爷我知道,范老爷确实跟他认识,他是范老爷的贵宾呢!”此时胖子走过来,在赵淳耳边悄悄说道。 李四几人见了,得意笑起来。官府早就打点过,这次非要弄死这几个家伙不可。 “你说逃奴就逃奴啊,我还说你是我的奴才,你他娘这是谋害主家!我要让我叔叔赵爷砍了你的脑袋”周心悦大喊,反正大家都没有证据,装逼扯皮谁不会。 “你胡说!你才是奴才!”黑子大骂,娘的,这小娘们儿太难缠了! “你就是奴才,全身上下一股奴才相!吃我家的喝我家的,还想谋害我的性命,差大哥,你快抓住他,千万别让他跑了!”周心悦大骂,来啊,比比谁更能扯! 说完,两人对骂起来。 赵淳看着对骂的两人,已经乱了,这可如何是好,谁说的才是真的。”赵头儿,要不,把人都带回去再说,让赵爷来领人,那时候不就清白了?“ 赵淳想了一会儿,觉得很有道理“别吵了,既然你们都没有证据,那就回衙门一起审问吧!” 周心悦心想,也行,至少到了衙门,她还是安全的。 可同爷一行人却不这么想,要是到了衙门,就算有赵爷,很多事情就会暴露了。那衙门,可是好进不好出啊!他咬咬牙,对着赵淳道”大人,你当真不肯卖在下这个薄面?“ 说着,一脸凶狠地看向赵淳等人。 赵淳几人不自觉抓住了刀柄,他们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你想干嘛?“ ”那就别怪在下得罪了!“同爷握着刀,就向赵淳砍去。其他几人也拿刀砍来。 周心悦赶紧拉着司徒文往一旁跑,不料黑子的刀更快,一把砍向她。周心悦神奇地避过了他的刀,这是是这身体的前主人阿言的记忆。 黑子诧异地看向她,居然是个练家子?拿起刀,继续向周心悦攻击,周心悦凭着阿言的记忆顺利地挡住了几招攻击。她心里大喜,这个身体还是有点好处的。 同爷以前是个厉害的江湖杀手,后来归了赵爷,依然干着杀人的买卖。对着赵淳,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赵淳纵然是个捕头,也有几分功夫,可实战经验不足。一对上同爷,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三子跟李四分别攻击胖子和韩炅,韩炅还好,到底年轻,身子灵活,跟李四打的旗鼓相当,谁也不占便宜。胖子就惨了,他本来就是在衙门混日子的,要不然也不会胖成这样。想当年,那也是有小蛮腰的。 可如今 打不过,那就跑,只见胖子一边躲避一边逃,反正就是不正面对抗。三子已经跑了许久,这会儿哪有力气继续追,只得在后边大喊”有种你别跑!“ ”不跑是孙子!“逃命要紧!胖子从没这么快过! 阿平姐弟俩见情况不对,早就躲到草丛里去了。 而司徒文,好像被人忘记了,就那样站在路中间。 黑子跟周心悦打了几十个回合,两人都有点扛不住了,他心想,这样不行。突然,他看到了旁边站着发傻的司徒文。这死丫头刚才拖着他跑,可见他才是这丫头在意的人,不如 黑子调转了方向,提刀向司徒文攻击过去。 此时,赵淳已经落了下风,身上受了好几处伤,正疲于应付同爷的杀招。李四跟韩炅各自都受了伤,各自扶着刀喘息。 三子被胖子带着绕圈跑,两个人都累的不行了。 现在,没有任何人有能力过来救司徒文。司徒文眨巴着眼看着想向自己攻来的黑子,完全不懂闪躲。周心悦吓的赶紧来救援,但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挡在司徒文身前,替他挨了一刀呢? 她真没想这么干啊! 看着司徒文惊恐的表情,周心悦实在不解,我是怎么做到的,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然后就扑过来了。 好痛啊!原来被刀砍这么痛啊! 晕过去前,周心悦盯着脚边的骨头在心里大骂 ”你大爷的,谁吃完了东西乱扔垃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梦醒时 “这个作者是不是太狠心啦?”狠心,什么狠心?谁在说话 “是啊,司徒文这么爱司徒玉儿,为什么司徒玉儿还要选马长行?那个妈宝男有什么好?”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司徒玉儿肯定会后悔的!”司徒玉儿是谁? “哎,作者很久没更新了,不会弃坑了吧?”什么坑?好吵,谁在说话! “少爷,你不要去,太危险了!”这个是阿言! “阿言,你放手,我不能让玉儿嫁给司徒文,她在等我!”一个英气俊美的男子甩开阿言的手,大步离去。 “不要,少爷,求求你别去,司徒文不会放过你们的!”阿言被推倒在地,大声哭喊起来。不要去,不要去,太危险了。 疼,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呢?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呜呜呜呜呜~~~~~~~~谁在哭啊? 呜呜呜呜呜~~,你醒过来不要 不要什么? 好疼啊,好疼啊!怎么那么伤心呢? 不要 不要什么? 不要丢下我~~~ 呜呜呜呜~~~~~ 别哭了,别哭了,你哭得我难受! 呜呜呜~~~娘子,醒过来~!! 别哭了,别哭了!! 不要丢下我,你醒醒啊!!! 别摇了,别摇了,好晕啊! 你醒过来啊!!! 好,好,我醒过来! 周心悦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哭得凄惨的司徒文。阿西,这真是,美人垂泪啊! “水~~” ”娘子,你醒了!“司徒文惊喜地喊道,终于醒了! “水~~”周心悦觉得好渴,说不出话来了! “娘子,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司徒文继续像个小孩一样哭诉,但是周心悦觉得自己快被他摇死了! “水~~”给我点水啊大哥! “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没有你,我饭都吃不下去!”司徒文抱住周心悦,用力将她抱紧。 周心悦又累又渴,还快要窒息了“救~~~命~~”来个人救命啊,我快被勒死了~~ “娘子,你快答应我啊!”司徒文见周心悦不说话,又开始摇晃她。 周心悦翻起白眼,心里恨恨,我为什么要醒过来!! “快放下她!”正在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救场了。那人快步走到床前,将周心悦放平,得到喘息的周心悦终于缓过劲来“水~” 声音太小,那人没听清楚,将耳朵凑在她嘴边,再听了一次“水~~” 那人听明白了,即刻拿起床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轻轻地喂周心悦喝了下去。连喝了两杯,周心悦终于恢复过来。“活过来了!” 姐姐又活过来了,姐姐还没死!!太不容易了!! 恢复过来的周心悦这才有力气环顾四周,这是好简陋的屋子! 放眼望去,整个屋子只有一个炕,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窗户一个门,青灰色墙面,青灰色地板。真是家徒四壁!! 转过头,周心悦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和尚! 为什么会有和尚? “我” “你这是在庙里!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不待周心悦说完,那老和尚开口解释! ”我” “不用感谢我,这是佛门中人应做之事,施主记得给点香火钱就行!“那老和尚再次打断周心悦的话。 ”我” “要是没有银子,金银首饰也可以!“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功德箱,摆在了周心悦眼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周心悦,两眼放光。 周心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道”我饿了!!!“ 门外大树上,栖息的鸟儿被这声大喊惊吓地飞了出去!司徒文条件性反射捂住了耳朵,老和尚抱着功德箱反应不及,被震伤了耳朵! 一瞬间,屋子突然安静下来,只剩尴尬! 好不容易,阿平的姐姐把面做好,端了过来。周心悦刚刚得知,她叫乔巧! 抓起筷子,饿的不行的周心悦不管不顾,大口吃起来。”你慢点儿,小心噎着!“乔巧见了,细心提醒,边说边倒了一杯水给她。 司徒文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瞧着她,自从她醒过来,司徒文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差点连她上茅房给跟着。 周心悦吃了半碗,终于消除了大部分饥饿感。这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你们吃了吗?“ ”吃了吃了,都吃了!“乔巧笑着说道,没有了第一次见面的冷漠,第二次逃命时候的胆小狼狈,此时,像个普通的小家碧玉了。 ”阿平呢?“周心悦扫视一眼,问道。 ”他跟忘心师傅上山采药去了!“ ”哦!快跟我说说,那天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心悦太好奇了,那天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活下来了,还能吃口饭,真是太不容易了。 司徒文见周心悦不搭理自己,索性抓起她的手指把玩起来。周心悦醒来那天,就扫视过他,发现他依然精力旺盛,依然那么傻,就知道,他没什么伤,也就安心了。 ”那天啊,多亏了你的相公,不然我们都得死在那里了!“说起那天,乔巧对司徒文投去感谢又敬畏的眼神。 闻言,周心悦转头看向司徒文”感谢他?你没骗我吧!”一脸怀疑。 “我骗你干什么,姐姐,你不知道,那天你相公多厉害!”乔巧开始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来。 那一天,黑子一刀砍过去,将周心悦的背砍出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红色的血瞬间就喷洒出来,溅了黑子一脸。 看着周心悦在自己眼前倒下,本来有些呆傻的司徒文,从惊讶惶恐到愤怒!一切好像很慢,所有人都定格了,诧异地看向倒下的周心悦。 一切又都那么快,司徒文抱住了周心悦,在她背上摸到了湿热的血液。好红啊,跟他的衣服一样红呢! 黑子得意大笑,终于弄死这娘们了,他举起屠刀,向司徒文砍去。你们,都去死吧! 乔巧赶紧捂住了阿平的眼睛,转过自己的头,不敢看这一幕。 怎么办?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 啊!!!!! 一声惨叫后,一个人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来不及挣扎,那人就睁大眼睛,断气了!他的眼里透出一个讯息,这不可能! 他竟然被一个傻子杀掉了! 红了眼的司徒文,此时就像地狱来的恶鬼。赵淳害怕地后退几步,同爷却震惊过后,兴奋起来,好功夫,好久没有遇到厉害的对手了。 他提起刀,甩下赵淳,向司徒文攻击起来。可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低估司徒文。 不过十个回合,司徒文便折断了他的手,将他摔打在地。 同爷这才恐惧起来,这样狠毒的功夫,江湖上,只有一个门派有,可是,他们已经很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了。 “你你是你”来不及说完一句话,司徒文的刀就穿过了他的胸膛,眨眼之间,了解了他的性命。 三子跟李四见了,终于害怕起来,转身就要逃跑,可是才跑出十几步,就被司徒文拦下来,掐住了脖子。 高大的司徒文擒住两人的脖子,两人离开地面的双脚,在空中用力甩动。 赵淳反应过来,大喊“住手,手下留人!”人不能都死在这里,他们肯定有很多案底。 杀红了眼的司徒文,此时是个彻底的疯子,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像个索命的恶鬼,此时只想吃人。 “你娘子还活着!”韩炅大喊! 这句话让司徒文清醒过来。 “你娘子还活着,我们赶紧带她去救治,不然失血过多,她就真死了!”韩炅见他有所动摇,赶紧劝解。 就在三子跟李四翻起白眼,马上要断气的时候,司徒文终于松手,甩开两人,跑向周心悦。 得到喘息的三子跟李四,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胖子跟赵淳跑过来,将两人捆绑起来。阿平姐弟这才从草丛里爬出来,跑向周心悦。 血,好多血! 阿平害怕地大叫一声,躲在乔巧怀里。司徒文看着韩炅,等着他救人。 韩炅拿出金疮药,洒在周心悦的伤口,然后用布料捂住她的伤口“我们赶紧下山,去镇上找大夫!”随着,就准备去抱周心悦。 不料,司徒文却推开他,自己将她抱了起来。“不行,你地背着她,不然跑的太慢,会来不及!”赵淳说道。 于是司徒文换了姿势,将周心悦背在背上,跟着韩炅一路跑下去。 也是周心悦命大,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往镇上跑的他们,遇到了正在采药的老和尚忘心。这老和尚虽然外表邋遢不靠谱,可是医术高明。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止住了血,救活了周心悦。但是,到底失血过多,加上发烧,周心悦就这么昏睡了三天。 老和尚还担心她会烧成傻子,好在她命硬,正常的活过来了。 听到这里,周心悦已经目瞪口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司徒文。这个专心玩自己手指的傻子,居然那么厉害! 哎呀,我去! 自己怎么忘了,他是白衣教主啊!武功高强,连玉面神君马长行都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阿言占了地势优势偷袭,两人从悬崖上掉了下来,他怎么会成了傻子? 她穿越过来,没了解过他的厉害,只见识到痴傻的一面,想不到,他这么厉害啊! 这么一想,周心悦看向司徒文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嗯一个宝贝,没错,一个值钱的宝贝。周心悦心想,这大概就是,奇货可居。 周心悦忽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那内几个杀手呢?” “他们啊,死了两个,另外两个被赵大哥送达府衙去了!”那天,赵淳跟韩炅分开,他带着胖子将三子跟李四送到了衙门,找到了山上屋子外的人头。 可是,两人什么也不肯交代。 “那怎么办?”周心悦知道,村子里的事情一定跟这些人有关。 “现在我们只能先找到我阿爹,赵大哥说,我阿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被他们追杀的!”乔巧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哎,你们村子,呀~~~这个不能吃!”周心悦还要问,手上却传来一阵痛,司徒文居然抓着她的手指咬起来。她赶紧抽出自己的手,查看一番,还好还好,只有牙印,没有出血。 “娘子,饿了!”司徒文委屈。 “他不是吃过了么?!”周心悦看向乔巧。 乔巧尴尬笑笑,指着外边暗沉的天色,”那是午饭,现在,该吃晚饭了!“ 周心悦 接下来几日,周心悦安心在小庙里养伤。 这座庙也每个正经名字,忘心说,庙里原来有个老主持,他死后,这座庙就被忘心接手了。老主持是个苦行僧,不比外边香火旺盛的寺庙,一辈子,就是苦修了。 老主持死后,流浪到此的忘心就待了下来,平日里采采药,治治病。可是山里病人少,不过温饱而已。 周心悦想到那日老和尚问自己要香火钱时的神情,对老和尚的品行表示怀疑。 ”小娘子,你说你也在这住了一些时日了,能不能交点香火钱,我这小庙养了你们几个,都快揭不开锅了!“忘心苦着脸,看着对面悠闲喝茶的周心悦。 这几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这小姑娘是这几人当真唯一能做主的。阿平两姐弟年龄还小,司徒文就是个傻子,唯有眼前这个姑娘,能主事。 这庙虽小,却有颗百年大银杏,参天的大树干,立在庙里,坐在大树下,遥望远方,倒有几分远离尘世,深山修行的味道。 老和尚在树下搭了张石桌,平日里饮茶赏景,别有一番滋味。 ”和尚,你一个出家人,怎么满身的铜臭味呢?这样影响修行啊!“周心悦喝着茶,调侃道。 ”你这话说的,那和尚修行,不也在红尘里吗?我这是有颗修行的心,但也有具要吃饭的皮囊啊!“忘心扯扯胡子,不忿道。 ”哟,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守着这么大片山,还能饿死呢!“周心悦不信。 ”我” “娘子,娘子,我要吃肉!“司徒文跟阿平玩累了,从山上跑下来,一看见周心悦,就喊着要吃肉。 ”你看你看,他还要吃肉!我这小庙能养我一个,你们这四个人,那饭量,早把我的米吃光了!“忘心指着司徒文说道。 周心悦无奈地看看司徒文,熊孩子! ”这样吧老和尚,我身上呢,确实没有什么银子!”老和尚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小娘子咋那么扣呢!这都在他这里白吃白喝多久了。 “不过”周心悦拉过司徒文,拍拍他袖子上的灰尘。 ”不过什么?“老和尚耸拉着眼皮,没好奇地问。 ”不过我这里有块羊脂玉,还值些银子!“周心悦拉着司徒文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玉呢?拿来!“老和尚一听,兴奋地伸出了手。 ”不在我身上!“周心悦笑咪咪看向老和尚。 ”小娘子逗我玩呢!“老和尚一听,瞬间站了起来。气愤看向她。 ”娘子,吃肉,吃肉!“司徒文喝完水,扯着她的衣袖喊道。 这时,乔巧做好了饭,将饭食端了过来”都来吃饭吧!“阿平帮着把饭菜端上石桌,开心地准备吃饭。 ”你看你看,你们一顿就要吃这么多!“老和尚再次抱怨众人吃的多,但是也没拦着大家吃饭。 ”要不,我少吃点!“乔巧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的很。 ”那我也少吃点,阿姐你辛苦,你多吃点!“阿平赶紧把碗里的饭,干给自己的姐姐。 周心悦见状,无语地笑笑,“好了和尚,不就是银子吗,我这玉虽然不在身上,但是,我埋在一个地方了,等吃完饭,我就去挖出来。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玉,不会直接给你,我得到镇上换了银子,然后咱两把帐算清楚了,该多少是多少,你可别想漫天要价!” 老和尚一听,转了转眼珠,“也行,你们不赖账就行,老和尚我不图赚你的银子,只求别亏了香火钱!” 周心悦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说着,几人准备吃饭。 “你们这是准备吃饭呀!”一道男声突然想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下山 众人抬起头,周心悦见到一个面貌平凡身材高壮的男子。 “赵大哥,你怎么来了!”来人就是当日的捕头,赵淳。阿平见到来人,高兴地跑过去,抱住了他。赵淳笑着摸摸他的头,对着乔巧说道”巧儿,你看,谁来了。“ 众人看向他身后,韩炅领着一个人,从大门外走来。 ”阿爹!“姐弟俩看到来人,开行地跑了过去,抱住那个一身布衣,身子瘦弱的中年的男子。这么看来,此人便是乔大了。 ”阿爹,你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见不到你了!“父子三人见了面,都泪眼潺潺。 ”是阿爹不好,要不是阿爹,你们也不会遭这些罪!“乔大伤心又惭愧,当他听赵淳说自己的女儿遭遇的那些事,想想都害怕。那些人有多狠毒,他比谁都了解。 ”好了,别哭了,阿爹这不是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巧擦干眼泪,笑着说。 周心悦见着几人,也略有感触,不免有点伤感,她也想家,不知父母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发现自己没了,会有多伤心。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娘子,别哭,不伤心!”司徒文见了,拿着衣袖给她擦眼泪。周心悦看着他的样子,破涕为笑。好在,自己还有这个小傻瓜在身边。要是没有他,自己该有多彷徨。 “哎哎哎,都别哭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老和尚不爽了,这哭哭啼啼的,真是影响食欲。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都笑笑。乔巧转身去厨房又做了两个菜,众人这才吃起饭来。 “阿爹,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吃过饭,众人坐在树下聊起来。 这一次,赵淳好不容易找到乔大,可乔大怎么也不肯交代,只说,得先见到自己的孩子。如今见到自己的儿女都安好无损,放下心来,终于开口,说出所有的真相。 几个月前,乔大上山打猎,追赶一只小鹿。这山上能逮着一只鹿,那可是发了大财了。那鹿肉鹿角,那样不是宝贝。 他一路追着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林子深处。好不容易逮着了小鹿,可是,却迷失了方向。无可奈何,他只能摸索着往回走,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大石头,摔了一跤。 乔大爬起来,走过去踢了一脚绊倒自己的石头,这一踢,发现不对劲来。这石头,是铁矿石! 乔大虽然瘦小,但是,却是打猎的好手。为了打猎,到过铁匠铺里找师傅打过短刀,所以,认得这铁矿石。 在这里发现铁矿石,那这附近,是不是有铁矿呢? 乔大这么一想,便在周围绕着走了走,又发现了几块小的铁矿石。如此看来,这地方必然有铁矿了!那自己,是不是要发财啦! 这时期的铁矿还属于官府管制,采矿要获得官府的授权,并且上缴一定数量的铁矿给官府。可是,民间也有私下开矿的,只要交足了银钱,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想到这里,乔大觉得自己这回是要走大运了。扛着小鹿就往镇上奔去。 到了镇上卖掉小鹿,他拿着那块铁矿石找到李铁匠。 要说开矿的事情,就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于是,他决定找几个人合伙,这第一个,就是懂矿的李铁匠。李铁匠一巧,哟,还真是铁矿石,他迫不及待地提炼了一下,发现含铁量还挺高,立时来了兴致。 乔大把想法一说,他马上同意了,这开矿,不仅要钱,还得要点权。于是,他们找上了镇上的富商齐员外。 几人商量了一番,谈妥了合作方式分成方式,乔大就回家去了,到了家,睡在梦里,都梦见发财了。 可是,他没等来发财,等来了一场灾难。 镇上那个人人称颂的齐员外,不但没有遵照合约办事,还用诡计,把村里的男人都骗到深山里挖矿去了。自己的妻儿老小,都成了威胁他们的人质。 “这么说,你们村里那场瘟疫,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齐员外设的局咯!”周心悦听到这里,忽然说道。赵淳一听,那发现的十几具尸体,就是这个村的? “不错,那姓齐的自从知道了我们山里有铁矿,为了不让这消息泄露出去,他就想骗村里的百姓,说要去修道观。可是,村里的人怕坏了风水,死活不同意。结果,他就找来这么一帮人,下毒坑害了村里人,让村里人以为,自己是犯了罪才遭的瘟疫。这才逼的村民不得不进山修道观。”说道这里,乔大再次抹泪。 谁知道,这姓齐的不把他们当人啊! 自从进了山,他们就被逼着没日没夜的干活,吃不好睡不好,好多人都病了。这一病,姓齐的也不给整治,直接拖出去埋了。 想到死去的乡亲,乔大就心里有愧,要不是他贪心,咋能害死这么多人! “所以,那发现的十几具尸体根本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赵淳听这么一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终于有结果了,能给范大人一个交代了。还好,不是瘟疫。 “这人啊,没有不爱钱的,可像齐员外这种狠毒的,世间还真不多见啊!”老和尚听到这里,叹息连连,他也算贪财的,可没必要谋害人的性命吧! “那个同爷,你可知道?”周心悦问。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乔大,那个凶残的杀人犯,众人都心里犯怵!当然,司徒文除外。 “那是齐员外弄来的打手,专门监管我们的,但凡我们不想干活,或者逃跑,他就带着人收拾我们,我们已经有很多人死在他手里了!好在现在他死了,也算为乡亲们报仇了!”说到同爷,乔大恨恨不已。 众人听了一阵唏嘘,有尤其是乔巧,想起那晚被绑的日子,自己差点就毁了清白了。想到这,她就后怕,不自觉抱紧了阿平。 “那内个赵爷是谁?”赵淳回去以后,特地查了一番,可是,范大人认识的那位赵爷,根本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赵爷?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乔大想了想,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赵头儿,你说这赵爷会不会就是齐员外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说的假名啊!”韩炅疑惑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些有钱人,做坏事哪敢留自己的名字!”老和尚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像他,偷人家的菜,一直都报死去主持的名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周心悦笑笑不说话,根据多年的电视剧经验,她总觉得这事背后还有东西,不过跟她无关,她才懒得管。 “也好,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赶紧去救人,别耽搁了!”说完,赵淳就领着韩炅乔大,起身告辞。 阿平姐弟留在庙里,一面照顾周心悦,一面等案件平息了,再下山。 此时司徒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余晖照在他的脸上,映衬着他姣好的面容越发俊美。 周心悦撑着下巴看着他,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也许,这样养他一辈子也不错!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说小娘子啊,你这什么时候去取玉佩啊,不会是坑我的吧!”老和尚摇着扇子,坐在银杏树下用脚磨药。自从那日乔大离去,这都十多天了。这小娘子始终没去取玉佩! “你着什么急啊,这不是这几日天气不好吗!我今日就下山去!”周心悦活动活动筋骨,不得不感慨,老和尚的药确实神奇,这不过十几日,自己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这回你可别骗我啊!”老和尚嗤笑一声。 “我哪敢骗你佛门中人啊,佛祖知道了,那还不得整死我,这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周心悦贱贱笑道。 “嘿你个小娘子,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老和尚不愿意了,有这么比喻的嘛! “我这不是羡慕您靠山大嘛!“ ”得,我说不过你,你认输!“老和尚无奈,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嘴皮子那么能耍! ”周姐姐,我收拾好了,我们这就下山吧!“前日赵淳捎信来,说案子破了,人都抓住了,村民也都解救出来了,今日在镇上审案判决,姐弟俩准备回家去了。 ”好,我们这就走吧!“拉上司徒文,便走了 ”记得我的香火钱!”老和尚在身后大喊,说完摇摇头“别有去无回啊!” 来了这么久,这是周心悦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小镇。跟想象都不一样,虽然人多了很多,建筑也是古色古香,可是,街上没有什么人。太奇怪了,电视里不都演着,镇上人来人往吗? 她难道进的是个假镇子? 忍不住,她又开始脑补,什么鬼镇啊,小镇风云啊,反正没有好东西! “这镇上人怎么这么少啊?”她忍不住问出口。 “哦,这会儿是巳时,这个时辰,大家都忙过了,要到午时才热闹呢。”阿平说道 “对啊,今日又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镇上没有什么人!”乔巧补充,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也有点疑惑,平日里就算不是赶集,这镇上的店铺也是开着的呀!怎么今日都闭店了? ”哦,那我们先去当铺,再去衙门找你爹吧!”周心悦抓住想跑开的司徒文,避免他走丢了。 “娘子娘子,它好漂亮,还会飞!”司徒文看着飞走的蝴蝶开心地喊。这都多少次了,每次看见蝴蝶都很兴奋,这么喜欢蝴蝶吗! “娘子,我着给你玩好不好!”说着,又想去抓蝴蝶。 “不要了,文文,我不喜欢抓蝴蝶的!”周心悦拖着他边走边劝解,说话的口吻,完全把他当小孩。 “为什么呢?它们好漂亮啊!”司徒文不解。 “漂亮也不一定要拥有它啊,它们更喜欢自由自在的飞呢!”周心悦解释道,耐心十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着他,没有不耐烦了。 “什么是自由自在啊?” “嗯~~大概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这是周心悦的想法。司徒文听了,不再提问,乖乖跟在她身后。 拐了两个弯,他们找到当铺了。可是,居然关着门? 倒闭啦!这是周心悦第一反应。 “阿姐,怎么这店铺都关着门啊,连卖糖糕的都关了!”阿平不开心,本来想吃王婆家的糖糕的,可好吃了。 “我也不知道!”乔巧摇摇头,真是太奇怪了。 “要不找个人问问!”周心悦向四周看去,也没有人啊?拉着司徒文又走出几步,终于在巷子里见到一个大娘,拿着板凳快步走。 “哎,大娘,问你个事!”周心悦拦住那位微胖的大娘。 “啥事?快说!”大娘被拦住,没有不悦,但是很着急。 “这镇上的人都去哪里了?怎么店铺都关着门啊!” 几人同时围着大娘,等着她的回答。 “哟,你们是外边来的吧,不知道是正常的,前段时间我们镇上发生了一件大案,这不,最近案子破了,县令在镇长家门前断案呢!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我这腿脚不好,回来去个板凳!”说完,就不管几人,快步往镇长家跑去了。 “所以,她是去看热闹的?”周心悦匪夷所思地问几人。几人同时点点头。 “周姐姐,我们也去镇长家吧,小乔镇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大家肯定都稀罕死了!”乔巧也好奇这官老爷怎么断案的。 周心悦摇摇头,跟着他们身后走去。这古人是有多缺乏娱乐啊! 远远的,周心悦便听到众人的欢呼声。这一阵阵叫好,不知为哪般? 凑近一看,嗬,好家伙,这镇长门前的空地上,来了许多人,看样子,全镇的人都来了。好在镇长家门前是个大广场,估计平日里镇上有什么大事,都在这里集会了。 周心悦努力往前凑去,可是个子太娇小,被挡在后边,什么也看不到。 “周姐姐,我们去那边!”顺着方向看过去,捕头赵淳正好站在那边维持秩序呢!他也看到阿平姐弟了,伸手打了招呼。 周心悦便拉着司徒文往那边走,可司徒文不知怎么了,却站在那里不肯动。 “怎么了!”周心悦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有人头!不带这么欺负矮子的! “娘子!!”司徒文指着那边,周心悦看过去,还是人头啊。 “你看什么呢!”她好奇问! “娘子,那个小孩在吃什么?”司徒文是个好奇的吃货! 周心悦叹息一声,算了,他还是个孩子!”你抱我起来!“她扶着司徒文的双手,被他举高高,终于看到了对面,有个小男孩被他父亲托举在脖子上,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冰糖葫芦。 ”放我下来!“周心悦拍拍他”那是冰糖葫芦!“ ”好吃吗?“周心悦严重怀疑他是被饿大的,居然连冰糖葫芦都没吃过。瞬间,同情起他来。”好吃的,一会儿卖给你吃,我们先过去好不好?“ 司徒文开心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情动 案子审的很快,不过半个时辰,范县令便给齐员外定了罪,那些苦主也得了赔偿。皆大欢喜!至于铁矿,被朝廷收走了,谁也别惦记了。 众人慢慢散去,边走还边议论,想不到平日里大善人的齐老爷,是个这么心狠手辣的住。这次被判斩立决,真是大快人心。 有人更直接,操心起齐府的姨娘们该怎么办,那八姨娘,可是刚抬进门的。这刚被赎出楼子,又要被贬为官妓,命也够惨的! 又有人说,还好他原配死的早,不然还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周心悦叹息,这议论的内容是不是跑的有点偏? “娘子,什么是官妓?”花擦,你还挺会划重点。 周心悦想了想,我该怎么回答呢?这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太难解释了。 “娘子,什么是官妓啊?”周心悦已经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了。别再问了,大哥! “娘子~~” “冰糖葫芦!”周心悦指着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快速打断他。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拉着他就往小贩那边走。 司徒文果然被成功转移,眼睛只盯着糖葫芦转。在他期待的眼光下,周心悦拿出几文铜钱,买了几串。这铜钱,还是在村长家换来的。 好在她当日救人,怕钱财丢失,特意找了个地方埋起来,不然这会儿哪里有钱给他买东西吃。 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两人来到当铺门前。阿平姐弟结案后,跟着阿爹走了。自己便拖着司徒文来当铺,典当玉佩。 话说,虽然周心悦不识玉佩,可阿言认识。跟在玉面神君身边,琴棋诗画,多少懂一点的。鉴别珍贵财物,那是必备功课,毕竟很多时候,阿言就是马长行的钱袋子。 “哟,二位客官,是想典当呢,还是想买点东西?”小学徒领着两人来到进了店铺。这当铺还挺大的! “典当!”周心悦说着,拿出一块雕刻着凤凰的玉佩,递给了掌柜的。 一脸精光的掌柜,双手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抬起头来“不知姑娘是想活当还是死当!” 周心悦心想,反正也不是我的,以后也懒得赎出来,死当吧! “死当多少钱?“ 那掌柜笑笑“不瞒姑娘,你这玉佩,应该是一对龙凤佩,要是一对典当,价钱估计高点,可这只有一个,这价钱就” 瞧你那猥琐样! 周心悦懒得扯皮“到底多少钱!” “一口价,五佰两银子!” 周心悦玩味一笑,一把抓过玉佩就要走。司徒文乖乖地吃着糖葫芦,完全不管事。 “哎慢着姑娘,这价钱不满意,咱可以再谈啊!”见她要走,掌柜的赶紧拦住。 “掌柜的,我知道做生意要赚钱,我也不挡你的财,可是你这也赚的太狠了,我这价值五千两的玉佩,你直接就给我去了一个零,是不是欺负我不懂行啊!”周心悦嘲讽道 没想到是个行家!掌柜的也不尴尬,笑笑“姑娘既然懂行,那小的也不打诳语了,一口价,两千两,如何?” “四千两!不然我找别家!就算只有凤,这玉的材质也值这个价钱!”周心悦还价。 “姑娘,您总得让我赚点,要不,三千五百两?”掌柜的再次砍价。 “成交!”这是周心悦心里的底价,既然何时,没必要拉扯下去。 “姑娘爽快,在下这就给你拿银子!”不一会儿,掌柜的拿着银票走出来,周心悦轻点好金额,又换了一些散碎银子,就往钱庄走去。出门在外,还是不要拿太多现金比较好。 在她走后,掌柜的拿着那块玉佩爱不释手,这真是桩好买卖,可惜没有龙佩。 “掌柜的,王管事来了!”说话间,王管事已经撩开帘子,走到内室。 “哟,王管事,您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这不是还没到查账的时候?” 胖胖的王管事喝了一口茶”也没什么,就是今日到附近收账,路过此地,正好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收了什么好东西没!“ “巧了不是,您看,我这刚收上来一块玉,您品鉴品鉴!”说着,将那块凤玉递了过去。 王管事拿着玉佩一看“哟,上好的羊脂玉,这材质,这刀工,那可是极品!想不到你这小店,还能收到这好东西!” “瞧您说的,这不都是托了您的福吗,您说您今日一来,我这就能收到这好东西,可见您是我的贵人!”掌柜的马屁拍的好,王管事听了甚是舒坦。 “你这老小子,真是会说话,在这小镇上,那是屈才了!”王管事笑笑,眼睛盯着玉佩不说话。 掌柜的一听,这是要让自己升迁呢! 瞧了瞧王管事的眼神,他心里了然“王管事,您看您难得来一趟,我也没什么好孝敬您的,要是不嫌弃,就把这块玉佩拿去?” “这可使不得,这是东家的,我们下人怎么能乱拿!”王管事虽然这么说,这玉佩拿在手里却没放下的意思。 “您这要是不拿,那就是瞧不起我,这小店,我还是能做主的!”掌柜的故意虎着脸,一脸不开心。 “那那我就收下啦!”王管事满意笑笑。一把将玉佩塞到怀里了! 掌柜的见了,也满意地笑笑。送王管事出门去。 “我那调省府的事?” “老弟放心,哥哥一定给你办妥咯!”王管事笑笑,打起包票。 看着王管事的马车离去,掌柜的唱起了小曲儿,总算能离开这小地方了。 周心悦存好钱,领着司徒文往成衣铺走去。来这里这么久,一直忙着逃命养伤,都来不及买几身衣服穿。现在有了钱,终于能穿新衣服了。 “两位客官里边请,是需要成衣啊,还是要买点布料?”老板娘看到司徒文两眼放光,好一个英俊的美男子,这话虽然对着周心悦说,可这眼神就在司徒文身上打转。 周心悦看了,心里莫名不爽。走过去挡在司徒文身前。“老板娘,你这有男女成衣吗?”可惜,个子娇小了点,挡不住司徒文的脸。 “有有有,客官随我来”老板娘回过神,很有眼色地将两人引到成衣区。周心悦挑挑拣拣,拿着衣服在司徒文身上比划一番。 “好看吗?”她问道 “好看好看,这位公子一表人才,穿上小店的衣服,那更是锦上添花了!”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徐娘半老的脸上,做出一种少女般的惊叹! ”多少钱?“周心悦随便拿了另外几套女装,跟男装一起,问询到。 “一共四套衣服,二十两银子!”老板娘欢喜的报价。 周心悦看着老板娘笑笑,转身对司徒文谁“文文,我们去试试衣服好嘛?”然后不等司徒文的回答,拖着他进了更衣室。 老板娘见这阵势,莫不是小夫妻? 换好衣服出来,那套淡蓝色料子的衣服穿在司徒文身上,衬的他越发出尘了。老板娘跟店里其他客人顿时看呆了眼睛。 周心悦见到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笑笑“老板娘,能便宜点不?” “能啊姑娘说什么?”老板娘半响才在周心悦的招呼中回过神来。 “老板娘,能便宜点不?”周心悦再重复了一遍。 “哎哟,小娘子,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老板娘油滑的喊冤。 “你看我弟弟穿的这么好看,我们手上的钱也不够,您就不能发发善心,便宜点吗?”周心悦把司徒文拉到身前,转了个圈,老板娘见了,眼里不断惊艳! “这这”老板娘咬着手帕十分挣扎。 “文文,叫好姐姐给你便宜点!”周心悦指挥司徒文。 司徒文有点懵懂,呆呆的不知如何反应。周心悦拉着他小声说“叫好姐姐,回头给你买糖葫芦!” 听到糖葫芦,司徒文马上兴奋喊了一声“好姐姐!” 这一声叫喊,酥软了老板娘的心“哟,你这弟弟小嘴真甜!行行行,那就给你便宜三两!“周心悦满意地点点头,买东西不还价,是会睡不着觉的。 老板娘将两人送到门边”小姑娘下次带着你的弟弟再来哦!” “一定一定,跟姐姐说再见!”周心悦扯着司徒文的袖子说。 “姐姐再见!!”司徒文乖巧的很,老板娘听了,脸上的褶子更深,快赶上菊花了! 离了成衣铺子,司徒文就扯着周心悦喊“娘子娘子,糖葫芦糖葫芦!” “乖,咱们马上去买!”周心悦看了一圈,没见着卖糖葫芦的小贩,便领着司徒文往之前的方向走去。 转过街角,终于看见卖糖葫芦的。周心悦给他买了两串,就想往回走。可突然看到路边有卖鸽子的,都说鸽子大补,老和尚也建议自己吃点鸽子肉。 周心悦想着,便走过去买鸽子,顺便还挑了挑兔子肉,司徒文这段时间一直说要吃肉呢! 等她挑好了,准备付钱,却发现司徒文不见了。顾不得小贩在身后呼喊,她慌忙跑去找人。怎么又丢了! “打死你个傻子,不给我糖葫芦吃!”巷子里传来一声小孩的叫喊。傻子?难道是司徒文。 周心悦赶紧跑过去,果然见到司徒文被几个小男孩围在中间踢打。周心悦一看就怒了,你大爷的,敢欺负我家小孩!“你们在干什么!” 她飞快跑过去,推开几个小孩,把司徒文扶起来。“你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没教养!” 那几个小孩见到周心悦这么凶悍,有点害怕,但是领头年纪大些那个,见周心悦一个女子,便嚣张道“谁让这个小傻子不给我冰糖葫芦,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周心悦自己看看司徒文,见他身上全是脚印,心里气愤的很,如今听到这熊孩子还这么拽,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来,她阴笑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小孩疑惑的摇摇头“不知道!” “很好!”周心悦满意点点头,然后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我是你姑奶奶!“那熊孩子一下被打倒在地,完全懵了!另外几个小孩见了,恐惧地退后几步。 周心悦一脸凶悍的站在司徒文身前,对着几个小孩呵斥道“你们几个死小孩给我记住了,从小不干正经事,长大了也只能做流氓,你爹娘不教你,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弟弟,叫他傻子,我就把你们打成傻子,长大了娶不到媳妇,一辈子做老光棍!” 几个小孩被这叫骂惊到了,以前自己欺负人,报出爹娘的名号,绝对没人敢得罪自己。今天这是碰到硬茬了! “听到了没有!”见几个小孩没有反应,周心悦又大喊一声! “你你你给我等着!”那领头的小孩从地上爬起来,颤着声音威胁一句,转身跑走了。其他几人见了,也跟着跑走了。 待他们走了,周心悦才放松下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伤着没有?这么多人打你,你怎么不还手啊?你是不是见他们是小孩所以不敢还手啊,怕什么,熊孩子就是欠教训,你现在也是小孩子,人家打你,你就打回去。不要怕,打伤了我赔!” 周心悦絮絮叨叨一顿念,边说边拍着他身上的灰尘,见司徒文半天没有反应,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你” 司徒文一把抱住了周心悦,周心悦被这突来的拥抱懵住了!“娘子,你真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心悦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扑通扑通扑通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脸红了! “娘子,我这里,扑通扑通的”司徒文把周心悦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 “娘子,我这是怎么了?”司徒文疑惑问着周心悦。 “文文,你这是” “娘,就是他们,就是那个女的说要把我打成傻子,一辈子做老光棍的!”不待周心悦说完,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周心悦一转头,看着一个胖妇人一脸凶狠地拉着自己的儿子,身后跟着几个拿着棍棒的跟班。 “给我狠狠地打!”那胖妇人指着周心悦大喊! “快跑!”周心悦拖着司徒文就狂奔而去,我靠,这报复来的也太快了。她没命地跑着,怎么最近总是在逃命啊! 可是她没注意,司徒文却一脸开心地跟着她跑!好像不是在逃命,而是去游玩! 跑了一段路,周心悦想着,这不是办法,于是专门挑小巷子跑,最后找了破雨篷布,将两人掩藏起来。 那群人追丢了人,往别的方向找去。 周心悦躲在雨篷布下,小心地喘息,感觉伤口又有点疼了。 “娘子,我又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了!”司徒文小声说。 周心悦不搭理他,听见人走远了,准备掀开雨篷布出去,结果,又听见一阵脚步声。这又回来啦? 不会这么倒霉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又见什刹鬼 “哎呀,林公子,你这样来找我,也不怕你家里的母老虎不高兴呀!”一个女声娇媚喊道。 “我的娇娇,几日不见,你可想死公子我了,快让我香一个!”说罢,男子就往女人身上扑去。 “哎呀,不要,讨厌,你别乱摸,回家摸的母老虎去!”女子欲拒还迎地抗拒男子却不管不顾亲了上去。 我去,我这是撞上偷情现场了?原来古人也喜欢野战!周心悦暧昧一笑,偷偷拉开一角,准备偷窥。 “哎呀,你别扯人家的衣服,扯坏了怎么办?”女子娇/喘着阻止男子扯自己的衣服。 “我给你买,买十件,啊,好娇娇,让公子摸摸!”男子急色,撤了几下,扯不开,手伸到女子的胸口进去揉捏起来。 “娘子,你看什么?”司徒文好奇的问,往周心悦的放心挤过来。 周心悦一惊,我去,怎么把他忘了,这场面少儿不宜啊,她赶紧捂住司徒文的眼睛。司徒文却不愿意,伸手去拉她的手,挣扎间,雨篷布滑落了下来。 “啊~~~”女子听见声音大喊一声,立马拉紧自己的衣衫。 男子转过身来,惊颤道“你你们是谁?” “哈哈哈哈,路过的,你们继续继续!”说罢拉着司徒文跑走了! 身后还传来女子的叫骂声“都怪你!!” 在回庙里的路上,周心悦边走边傻笑,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娘子,你笑什么?”司徒文在她身边问。 “我笑了吗?你看错了!”周心悦咳嗽了一声,收起笑容,可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娘子?”司徒文见她停住不走了,转头看向她。却见她蹲在地上,面容痛苦惨败!司徒文惊恐,跑过去“娘子,你怎么了?” “疼!刚刚一直跑,没有注意,这会儿肚子却突然疼痛起来,一股热流袭来。这不会是,她的某位亲戚来造访了吧! “娘子,你怎么了?血,血”司徒文看到她裤子上的血了。搞什么啊!太尴尬了好不好。 “娘子,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司徒文突然大喊。 “啊,什么?”大姨妈不会死人的,可是,这具身体怎么这么疼啊!周心悦只觉得这疼痛不亚于被人砍的那一刀,一阵一阵的。她已经脸色惨白,全无血色。 “娘子,别怕,我带你去找老和尚!”司徒文学着上次的样子,将周心悦背起来。一路狂奔。周心悦趴在他的背上,虽然身体还疼痛,却不再害怕了。 看着司徒文焦急的样子,她的心再次扑通扑通起来。 有人疼,真好! “老和尚,老和尚!!!”一进庙,司徒文就大喊起来。老和尚正在树下悠闲地喝茶,突然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吓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喊什么喊,吓的我差点见佛祖了!”他扔下扇子,慢悠悠走过来。 “血,好多血,娘子娘子要死了”司徒文哭喊到。 老和尚一听,面色凝重走过来,看到周心悦一脸惨白,一头汗水,抓起她一只手给她把脉。把了一会儿,他神色古怪地看看司徒文,又看看周心悦。“你,多久没来葵水了?” 周心悦面色尴尬,“我我也不知道!” “我娘子要死了吗?呜呜呜,不要啊!!!”司徒文哭起来,像死了娘的孩子。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哪个女人是得葵水死的!”老和尚不耻看向他。 “她都流血了,你还骗我~~~~呜呜呜,娘子,你不要死~~~”说着,司徒文趴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不会死的!”周心悦拍拍他的头“我只是生病了,吃点药就好了!乖,不哭啊!!“司徒文不听,还是趴在她身上哭。周心悦无奈笑笑。 “周丫头,你是不是练了什么功夫啊?”老和尚突然问。 看他一脸凝重,周心悦心里打鼓“没有啊,有什么影响吗?” 老和尚看看她,半响开口“我去熬两服药,你这是月经不调,喝了药就好了!” 周心悦直觉老和尚有什么瞒着她,可是,他不说,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问,干脆也别想了。她轻轻拍着司徒文的背,哄着他。渐渐的,他竟然睡着了。 喝了药,疼痛终于缓解,她开始思索起老和尚的话来,为什么要问她练了什么功夫呢?阿言的记忆,断断续续,并不完整。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练过什么功夫,她觉得这是一个定/时/炸/弹,算了,等她好了,再去问老和尚。 出了上次的事情,司徒文越加寸步不离自己。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又晕过去。 “文文,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去院子里捉蛐蛐玩!!”周心悦有点扛不住,想让司徒文走开一会儿。 “我要看着娘子!”司徒文摇摇头,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那你饿不饿啊,要不去厨房吃点东西!”周心悦耐着性子劝解。 “不要!”司徒文还是摇摇头。 “那我饿了,你要不去给我拿点吃的?”周心悦皱着眉头,咬牙说。 “不要,老和尚一会儿送来!”司徒文还是摇摇头,不肯动。 周心悦的耐性到了极点,她深吸一口气,大喊道“给我出去,我要换裤子!”随着,司徒文被赶了出来,锁在门外。 是的,大姨妈来势凶猛,周姑娘血崩了。 不要招惹一个大姨妈造访的女人! 司徒文拍着门板嘶喊,“娘子,我帮你换裤子啊~~”正在吃面的老和尚听了,差点噎到。他看向司徒文,司徒文恰好也看到了他。 四目交接,老和尚有种偷窥被发现的罪恶感。使劲咽下最后一口面条,他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尴尬地走向厨房。没听到,没听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阿弥陀佛!!! “娘子,让我进去啊~~~”司徒文继续嘶喊,像只猫一样。 一会儿,周心悦板着脸拉开了门。“娘子!”司徒文惊喜! 不搭理她,周心悦手里拿着一个盆,往庙外走去。“娘子,你去哪里?”司徒文傻笑地跟在身后。见周心悦脸色不好,又不敢说话了,忐忑不安地看着她。看着他无知的小孩样,周心悦又不狠心骂他了。 她叹一口气,安慰自己,他还是个孩子“我去洗衣服” 这小庙里虽然有井,可自己一个女子,到底不好在两个男人面前洗内裤,还是带血的。好在这附近不远有个小水塘,周心悦才来这世界不到一个月,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也是不自在的很。 这里没有姨妈巾,这个问题还是老和尚让乔巧给自己解决的。 真是没脸见人了,来个大姨妈,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在乔巧拿着东西来找自己以后,周心悦尴尬的一天没出房门。 “你别跟着我了,你去吃饭好不好?”周心悦实在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洗内裤。 “娘子,你不要我了吗?”我去,不要露出这样的小表情好不好。这么无辜又可爱,谁忍心拒绝! 要不,带他去? 不行,不可以!这太尴尬了! 没事,他还是个孩子! 那也不行,他只是摔坏了脑子。迟早会好的! “娘子~~~走嘛,带我去嘛~~~”司徒文真是天生会撒娇啊。 “不行,你不能跟我去!”周心悦咬牙拒绝。 “我就要去!” “你不准去!” “我就去!就去!就去!哼!”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最后,司徒文还是如愿出现在小池塘边上。 这池塘也不知道是挖的还是天然形成的,反正是谭活水。周心悦蹲在边上小心地洗衣服,司徒文欢快地拿石头砸水玩!! 周心悦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一句话,二/逼青年欢乐多! “你离池子远一点,千万别掉下去!”掉下去我可不会游泳,周心悦想。 司徒文仿佛没听到,照旧欢快的捡石子玩。 “哎呀,这谁啊,怎么乱扔石头!”身后传来一道公鸭桑的惨叫。周心悦抬头一看,一个猥琐中年老男人正捂着脑袋叫骂。 司徒文把石子砸的远了些,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哎,是不是你仍的”那猥琐男青黑着眼袋,走过来,一看到周心悦,就长大了嘴,这眼光,让周心悦毛骨悚然。 “抱歉,我弟弟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周心悦耐着性子道歉,拉着司徒文就想走。 “哎别走啊小娘子!”那人却跨步挡在周心悦面前。 “抱歉,医药费我赔给你!”周心悦直觉不想跟这人打交道。 “急什么,小娘子!你看看我,看这!”那人指着自己被大中的地方,其实什么都没有,估计也就是肿了。“小娘子你摸摸,我这都肿了!”伸手就要来拉周心悦的手。 “你干什么!”司徒文大喊一声。 “干什么?小娘子,你的人伤了我,可不能赔点医药费就算了!”那人猥琐笑笑,目光无比淫邪。 周心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变态,心里顿觉恶心“那你想如何?” “嘿嘿嘿,自然是想小娘子你好好陪陪大爷我!不然”那人猥琐地看向司徒文。 卧槽,他男女不忌的! “不然怎样?”周心悦不屑问道。 “不然大爷今日就让你尝一尝我什刹鬼的厉害!”那人厉声喊道。 什刹鬼?好耳熟啊? 周心悦思索一会儿。 卧槽,这不就是那个打不过马长行,然后给他下毒那个老色鬼? 想到他的毒,周心悦稍稍后退了两步!“你就是那个被马长行打软了的什刹鬼?” “不错,我就是被我呸,什么被打软,大爷我硬得很!”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自己被马长行打过? 司徒文就算懵懂,此时也觉察出周心悦的害怕来。不自觉的,他站到了她的身前。 “小娘子,你今日若乖乖从了我,大爷我爽快了,还能饶你们一条命,不然,大爷把你们都收拾咯!” 周心悦平生最恨色鬼,她一把拉开司徒文,指着什刹鬼“你知道上一个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在哪里吗?” 什刹鬼一惊,“在哪里?” “给阎王爷洗脚去了!”说着,拿过司徒文手里的石头砸了过去。 什刹鬼轻松避过“好你个小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我今天就先奸后杀!”伸手就向周心悦攻击过来。 周心悦这才悔恨,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可不待她反悔,什刹鬼已经攻击到眼前。周心悦凭着阿言的功夫反击着。 可是十几个回合后,她就扛不住了。卧槽,老娘还来着大姨妈呢。 一阵疼痛,她被什刹鬼打倒在地。 司徒文见了,生气地拿着石头猛砸过去,可什刹鬼轻松避过,司徒文也一下就中招了,被打倒在地。 怎么办,看着邪笑着向自己走来的什刹鬼,周心悦害怕地后退。 “嘿嘿嘿,小娘子,大爷这就让你爽一爽!” 司徒文趴在地上,一把拖住他的腿“别动我娘子!” 什刹鬼不爽道,“他娘的,你小子还停心疼啊,那老子就送你先上路,你娘子随后就来!”说罢,伸出手,就要一掌劈在他的头上。 着急之下,周心悦抓了一把尘土洒下他的眼睛。 什刹鬼不备,一下看不见了。慌忙用手擦眼睛。周心悦端起手边的盆一下砸了过去,一瞬间,沾满葵水的裤子盖住了他的脑袋。 “什么东西!”他慌乱扯掉裤子大喊。 “我们家亲戚!”周心悦一声大喊,迅猛拿着一块大石头砸到他的头上! 这下,什刹鬼彻底倒下了。 为了以防万一,周心悦拿起石头又狠狠砸了他几下,确定他醒不过来,这才坐在地上狠狠喘气。 王八蛋,让你欺负我! “文文,你没事吧?”喘息完,这才想起司徒文来,可是这人已经晕过去了。周心悦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他没被打着头啊! “文文,你醒醒,文宝宝?文乖乖?”可是不管她怎么摇晃,司徒文就是没睁开眼。要不是还有鼻息,周心悦都要吓死了。 心里着急,周心悦也懒得管什刹鬼了。硬生生把司徒文背起来,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老和尚,老和尚,救命啊!!” 忘心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翻了个白眼,自从这俩小鬼来了,出一趟门就得受一回伤回来。“又怎么啦!” 走出佛堂,看到周心悦艰难地背着司徒文走进来,他慢悠悠走过去“这回轮到他啦!” “别贫了,救人先!”在老和尚的帮助下,两人把司徒文抬进了屋子。 老和尚仔细检查一番,面色凝重起来“丫头,你男人他” 周心悦着急,“怎么了,你有话直说!” “他睡着了!”什么?周心悦不可思议地笑了一下,“你确定?” “的确是睡着了,不过”老和尚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周心悦“不过这种情况,跟他的旧伤有关系!” “旧伤?”周心悦不解,什么旧伤,他身上没有伤啊,难道是那次摔下山崖造成的? “丫头,你男人不是生来痴傻吧?”老和尚一本正经的问话。 “是他之前是从山崖上掉下来,才成了这样!”周心悦心里忐忑不安,自己真是粗心,早就该带他看大夫的,如今 “他会不会有事?“ “丫头,实话告诉你,他这是脑子里有疾,如果不治”老和尚看她一眼“他以后可能会频繁的晕过去,直到死亡!” “那就给他治病啊!”周心悦不解,这还有什么犹豫的。 “可是”老和尚又吞吞吐吐了! 周心悦心急“别可是了,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别拖拖拉拉的,你学什么羊拉屎,走一步拉一坨!” 老和尚瞬间堵心,“你这丫头,说话那么粗俗干嘛,好,我一口气说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离别前兆 “娘子娘子,你看,蝴蝶蝴蝶!!”司徒文在林子里欢快的扑蝴蝶,边追边喊。周心悦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他,一边把采好的药草放进篮子。 收拾了一会儿,周心悦坐在石头上休息。想起那日老和尚对自己说的话。 “丫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晕厥了!”周心悦一听,心里大惊,她看看昏睡的司徒文,又看看严肃的老和尚。咽了咽口水,紧张的开口“上一次晕厥,是不是就是” “不错,就是你受伤那次。”老和尚摸摸胡须,“那一次,他为了救你,过度使用武功,本来,他的病还没有这么麻烦,假以时日,淤血散去,他自能恢复。可那次,强行运功,伤了经脉,才有了如今的症状!” 原来,都是因为我吗? 周心悦握紧自己略微颤抖的手,心里又暖又疼,这个傻子! “你说吧,怎么治,要钱还是要药,我都给你找来!”周心悦坐在床边,握紧司徒文的手,坚决又肯定地说。 “丫头,不是我为难你,这病,只有落霞谷的药才能治。你若想救人,必须送他去落霞谷。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落霞谷的医药,天下第一。只是落霞谷不会轻易救治外人!”周心悦一直盯着司徒文看,没有留意到老和尚目光中的闪烁。 “落霞谷?”呵,真是命中注定。自己带着落霞谷的教主逃了,如今,又要把他送回去。 “没有别的办法?”周心悦期待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却摇摇头,叹息一声。 “好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周心悦听到回答,心里一阵失落。 老和尚见她的样子,知道现在应该让她静一静。有些事,旁人做不了主。 司徒文睡了三天,才醒过来。第一次睡了一天就醒了。老和尚说,每一次病发,他沉睡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 看着眼前欢快扑蝴蝶的司徒文,周心悦觉得内心酸楚,真的要让他走吗?离开了这里,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娘子,你看!嗯~~娘子?!!”司徒文好不容易逮着一只蝴蝶,想要献给周心悦,可一转身,却发现周心悦不见了。 “娘子,你在哪里?”司徒文惶恐地丢掉蝴蝶,大声喊叫“娘子,你在哪里?娘子,你出来!”他在林子里转圈寻找,不断喊着娘子,可是林子里除了他的喊声,没有人回答他。 “呜呜呜呜~~~娘子,你去哪里了?你不要我了吗?”找不到人,他焦急的大哭起来。 躲在暗处的周心悦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哭出来。 怎么办,他哭了! “娘子,你出来,我听话,我乖,你别不要我!”司徒文蹲在地上大哭。 他这样需要我,这么难过,怎么办? 我不想离开他,不想! “你哭什么?我在这里呢!” 到底不忍心,周心悦从暗处走出来。 “娘子~~”司徒文站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她“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周心悦忍忍眼泪,推开他,看着他的脸“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 “什么是分开?”司徒文不解 “就是刚才那样,我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周心悦才说完,司徒文就一把抱住了她“不要,我不要跟娘子分开,你别不要我!”他用力抱紧周心悦,紧紧的,很怕她不见了。刚才看不到她的恐惧,萦绕在他心里。 “我是说如果” “不要如果,我只要你!”司徒文又勒紧了她,好怕,好怕,别离开他! “你放开,我喘不过气了~~”周心悦挣扎。 “不放,不放,放开你就不见了~~”司徒文不依。 “牵手牵手,你牵着我的手就行了,我在呢!听话!”周心悦拍拍他,司徒文念念不舍地松开她,却紧紧牵住她的手。 回去的路上,司徒文开心地走在前面,却紧紧牵住周心悦的手。 周心悦盯着他的身影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把他留在身边,不管他什么样子,自己都养他一辈子。她这样喜欢他,真的舍不得。 “和尚,你实话告诉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回来后,好不容易把司徒文哄睡了,她便到佛堂里缠着老和尚。 老和尚无语地看她一眼,继续敲木鱼“没有,没有!” “你一定有,你医术那么高明,落霞谷算什么!”周心悦厚着脸皮拍马屁。 “没有,拍马屁也没有!”老和尚转个身,继续敲木鱼。 “老和尚~~”周心悦抢走他手里的木鱼“看着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求你,你都不心软一下吗?” “谁说你貌美如花的?”老和尚睁开眼睛。 “嗯~死的那几个杀手说的!”周心悦挠挠头,还有那个什刹鬼! 老和尚端详了她几秒,开口道“真是猪一样的眼光!” “你这是嘲笑我是猪吗?”周心悦不敢置信。 “我这是嘲笑那几个杀手呢,要不是猪一样的眼光,能把母猪当貂蝉?”老和尚抢过木鱼,继续敲打。 周心悦危险的咪咪眼睛,“你这么损,良心不会痛吗?” “阿弥陀佛!老衲是出家人,出家人怎么能打诳语呢!”老和尚完全不觉自己恶毒。 “和尚,你真的不肯说?”周心悦站起来,冷脸看着他的头顶! 老和尚沉默不语。 “好,和尚,这是你逼我的!”说罢,转身离去。老和尚松了一口气,哎,总算走了。 可他高兴没多久,周心悦又回来了,这次,还拿着一个火把,老和尚震惊,指着她大喝“你你要干嘛?” “我要烧了你的庙!”周心悦气愤“都说佛祖慈悲,既然他让我遇见你,肯定是给我一个机会,可是你这老和尚,明明有办法,却偏偏不肯说,可见佛祖这次派错了人!既然如此,我便跟你同归于尽,然后到佛祖跟前问个明白!” “慢着!!”老和尚冲出来,挡在门前。“你这娘子,我都说没有办法了,你怎么这么难缠呢!” “我还不知道你,要是没有办法,你早就帮我收拾行李,逼我去落霞谷了,哪里会吞吞吐吐的,既然你没这么做,肯定有别的法子!”周心悦说完,老和尚就想骂娘。 他对着佛祖念了几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才回身对周心悦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肯笨一点呢!也罢,既然你察觉了,那也是佛祖的意思,的确还有别的法子。” “你快说!”周心悦瞬间双眼发亮,她就知道。 “你别高兴的太早!”老和尚摇摇头,泼她冷水“这世上确实有一种神芝草可以救傻小子的命!不过” “不过什么?”怎么那么多不过,周心悦听见这两个字就心里打鼓,七上八下。 “一来,这神芝草世间难寻!而来,这神芝草要要人血做药引子方可起效!” “不就是人血,既然有药,就一定能找到的!”周心悦听了,觉得还行,不就是人血,她又的是,女人每个月都要流七天血,就当这次出血量大点。 “那么简单就好了,这神芝草拿来,就得有人吃下,连着喂养十日,让药性完全融入那人的血液,然后用那人的血液做药,方可解救你男人的性命。这一吃,就得吃上七日。这药喂完,药人的命也去了一半了。人的血,是精气所在,这没了精血,命都短了。”老和尚说到这里,苦涩看着她,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种方式,纯粹是以命换命,太阴狠。 周心悦沉吟一会儿,看着老和尚“你的意思是,要想他活下去,我得舍掉半条命,对嘛?” 老和尚点点头。 呵,她就说,一旦说不过,肯定没好话。 原来,是这样的! 周心悦酸楚的笑笑,发明这个方法的人真是恶毒。不舍得自己的命,就救不了别人的命啊。“有人成功过吗?”你确定这个方法可以救他的命吗?周心悦再次问老和尚。 “丫头”老和尚面容严峻,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忍。 “好,我明白了”周心悦嗤笑一声“怎样才能找到神芝草?” “值得吗?丫头”老和尚诧异看着她,这样凶险的法子,她也愿意一试吗? “和尚,你不会懂的!还是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神芝草吧!”周心悦目光坚定。 老和尚凝视她,久久不语。而后叹息道“罢了罢了,人各有命,既然你决定了,我便告诉你吧!你可以去镇上的药店找找,但是世人不叫它神芝草,叫乌斯草!”说罢,转身打坐在佛前。 周心悦拿着火把,道声谢谢,转身往回走。 老和尚突然想起什么,迅速爬起来,跑到外边,看见周心悦立在树下,大喊道“喂,小娘子!” 周心悦诧异回头,怎么了?难道有其他方法,她眼前一亮。 “还不赶紧把火把熄灭,你真想烧了我的庙啊!”老和尚大喊一声,阿弥陀佛,差点就去见佛祖了。 周心悦听见这句话,无奈笑出声来,乖乖熄灭火把。刚才的一点惆怅,这会儿被老和尚的叫喊完全驱散,不自觉,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老和尚摇摇头,疯丫头! 一个两个,都是傻子! “娘子,我们去哪里啊?”司徒文牵着周心悦的手,开心地问。娘子还在,真好。 “去镇上买药啊!”周心悦给他喂一口糕点,擦了擦他唇角的碎末。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温柔。 “为什么买药?”司徒文不解,药苦苦的,娘子每次喝都不开心。 “因为你病了,要吃药啊!注意脚下”周心悦牵着他,小心跨过水坑。 “我病了吗?”他疑惑地挠挠头,看向周心悦。不是娘子有病吗?他好着呢,才没有生病,他才不喝苦苦的药! “是啊,你最近是不是老想睡觉啊!”周心悦拍掉他身上的野草,终于到镇上了。 “想睡觉也是病吗?” 周心悦停下脚步,眼神哀愁的看着他“算是吧!挺好,好好吃药,好不好!” 司徒文不懂,但是娘子让他听话,她说的都对,于是司徒文狠狠地点头。 周心悦满意地笑笑,不再言语,两人往药铺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从药铺出来,司徒文依然欢快,周心悦却满面愁容。竟然没有!别说神芝草,连乌斯草都没听过,老和尚难道在骗她? 不会的,老和尚没有必要骗她!周心悦摇摇头。往旁边的小食摊走去,司徒文又饿了! 点了两碗面,周心悦先喂司徒文吃了,自己才吃起来,不过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她心事重重,完全没注意有人偷偷地跟着自己。 “飞高点,再飞高点!”一阵孩童的声音呼叫,司徒文被吸引过去。 “娘子,他们在干嘛?”周心悦一看,是几个小孩在桥上放风筝。 “那是风筝,想玩吗?”司徒文开心点点头“娘子你看,蝴蝶,好大的蝴蝶!” 天上飞着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甚是好看。周心悦看司徒文这般欢喜,走到桥边小贩那里“选一个你喜欢的!” 司徒文想也不想,伸手就拿了蝴蝶风筝。周心悦无奈笑笑,他真是很喜欢蝴蝶啊!给了钱,拖着他往回走。 离开小镇,周心悦神色迷茫地往回走,走到荒野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牵着司徒文的手往路边避让,却被来人团团围住。 这是干什么?周心悦条件性将司徒文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这些劲装的男子。 “你们要干什么?”周心悦对着这些人喊道 领头者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周心悦跟前,单膝跪地“主上恕罪,属下来迟!” 周心悦诧异,这叫的应该不是自己,阿言只是个女侍卫,那这叫的,应该是司徒文。她转身看向司徒文,看着他的反应。 司徒文一脸无辜,看着周心悦,并不说话。 “你是谁?”周心悦问。 那人抬起头来,周心悦只觉得眼熟,这张俊气的脸,在哪里见过呢?那人却愤怒看向周心悦,“你对主上做了什么?” “你想干什么!”他这一喊,周心悦的脑海里出现了跳崖那天的画面,这个人当然也曾对自己喊过,他是,落霞谷的人! 周心悦还未反应,那人却拔出剑,司徒文迅速挡在周心悦身前,张开双手“不准伤害我娘子!” “主上!你你怎么护着这个奴婢!”那人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他的主子这是怎么了? “我不叫主子,我叫文文!”司徒文傲娇宣布。 随行的人一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这贱婢,你到底对我家主子做了什么?”那人再次怒对周心悦。 周心悦拉下司徒文的手,走到他身前,歪头看他一眼“我吃过你家的饭吗?” 什么? 那人没反应过来,直觉摇摇头。 “我签过你家的卖身契吗?”周心悦又问,那人拿捏不准她的意思,还是摇摇头。周心悦见他反应,满意的点点头。 “我一没吃你们家的饭,二没签你们家的卖身契,你张嘴贱婢,闭嘴贱婢的”周心悦转变表情,大喊一声“你有没有教养!!!” 那人被喊得退后一步,尴尬咽咽喉咙“我” “你什么你,你上来就骂人,你娘这么教你的?你主子这么教你的?啊!”周心悦不待那人继续说话,又说道“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你是不是来找你主子的,见到人就得先问好,这是基本的教养,连这点礼貌都没有,出门在外,不是丢你父母的脸,就是丢你家主子的脸,明白了吗!”四周的人听见这顿数落,都安静下来。 “明,明白了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那人被带歪的思绪很快就回来了。 “你这你这女子,还不快交代,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到底要分离 周心悦看向司徒文,司徒文也看向她。她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向那人“他病了!” “主子哪里不适?”那人上前一步,想要查看司徒文的情况,司徒文却退后一步,躲到了周心悦的身后。 “你别吓他,他现在”周心悦叹息一声“他的脑子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那人难以置信,但想到那日跌落山崖,这样高,人活着已经不容易,难免受伤。“主子,属下这就带你回落霞谷,一定治好你的伤!”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人便要来拉司徒文。 “娘子,不要!”司徒文却紧紧拉着周心悦,不肯放手。那些人不敢动粗,都看向领头人。 “主子,属下是钱志啊,属下带你回落霞谷!”那人焦急看向司徒文。 “我不认识你,才不要跟你走,娘子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他们会觊觎我的美色!”司徒文抱紧周心悦大喊。 众人 周心悦尴尬的用手挡住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属属下没那个胆子!”钱志颤着声音开口。天地良心,自己的主子的确是俊美异常,也的确被没眼色的蠢货觊觎过,但是那些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自己不好这一口,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说完,他又使了个眼神,命令属下动手拉人。可司徒文就是拉着周心悦不肯松手,简直要挂在她身上了。 “好了,不要折腾他了!”周心悦看向钱志“他现在是无法跟你们走的!” 钱志瞪着周心悦,看她有什么打算,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带走自家主子。 “你们先回去,我劝劝他!”拉着司徒文就想走。 “不行,我们不能让主子跟你走!”钱志拦住她。 “他现在只信任我,你们这样强行带他走,只会伤了他,他的功夫,你们知道的!”周心悦暗示钱志。 钱志想到自家主子的本事,犹豫起来,现在情况不明,真要硬抢,只怕会伤了自己人。但是,让这个女人带走主子,太危险。当日可是她拖着主子跳崖的! “这样,你安排两个人跟我去寺庙,就这几天,我安排好一切,把他把他送到你那去!”周心悦看看司徒文,肯定道。 钱志与属下对视一眼,思量一番,点头同意了这个决定。也罢,至少知道主子是平安的。自己先回去报信。有人盯着,谅她也逃不掉。 是,一行人护着两人回了小庙。 “哎哟我说,小丫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人!”老和尚看到那么多人跟着周心悦回来,嘲弄地笑笑。 “老和尚,你功德箱拿来!”周心悦不管他的嘲讽,喊道。 “你要做什么?”老和尚胆子一抖,不过说句话,难道要砸了他的功德箱? “不会砸你功德箱的!”周心悦看他那胆小的样子,就猜到他胡想什么。越过他,从佛堂拿出功德箱。 司徒文得了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安静坐在台阶上。看着周心悦一进一出,不知道她想干嘛。 周心悦拿着功德箱走到门口,对那是个人道“我这庙是小庙,没有米饭养闲人,要吃晚饭,来交伙食费,一人十两!” 噗!!老和尚一口茶喷了出来。比他还会要钱。 那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又看向为首的人。钱志离去后,留下一个叫柳群的做主。周心悦也看向他,等他说话。 “姑娘我等” “你不是想说你没钱吧?”周心悦鄙视看向他!“你家主子在这吃饭都要我出香火钱,你们要在这里护着你家主子,难道想免费吃饭?你比你主子还有面子啊!” 柳群听了,汗颜“不敢,不敢”从怀里拿出银子扔进功德箱,其他人见了,也照做。 周心悦满意点点头,反身将功德箱递给目瞪口呆的老和尚“和尚,做点素斋!”然后回房睡觉去了。 什么情况,今天这丫头,整个人状态跟点着的炮仗一样。 司徒文见周心悦回房了,也屁颠屁颠尾随而去。吃完的鸡腿骨随便一扔,差点砸在老和尚脑袋上。 “娘子?你不开心吗?”司徒文坐在炕边,拉着周心悦的手。 周心悦神色不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不舒服,想睡一下,你去外边玩好吗?” “那我陪你一起睡!”司徒文爬上炕,从背后抱住周心悦。周心悦无奈,睁眼看着墙壁,陷入沉思。 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十日前 瑾阳太守府内,一群下人焦急地忙碌着。 一处回廊,总管毛沙领着小丫头穿行而过。“哎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走在最后的丫头摔在地上。 “东西摔着没?”毛沙走过去检查丫鬟手里的锦盒。还好还好,香炉完好无损。放下心来,他抬头训斥眼前的小丫头“你怎么做事的,不知道这是给贵客的吗?要是摔坏了,把你爹娘老子都卖了,也赔不起!” “总管饶命,总管饶命!”那小丫头听了,惶恐不已,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毛沙瞧得心烦,时间紧,不敢耽搁,只道“算了,回头再罚你,现在赶紧给我起来,要是再出差错,爷剥了你的皮!” 那丫头连声谢恩,从地上爬起来,一行人加速离去。 不远处假山旁,一个黄衫妩媚的女子走出来,对着身后的丫鬟道“你说今日这府里来的什么贵客,看把毛沙紧张的!” “奴婢听说,是从京城来的!”丫鬟把从门房那探听的消息告诉她。 “京城?”那女子听了,眼前一亮,老爷这段时间就要期满离任了,最近正忙着跑官呢!京城来的,莫不是要升迁了那她不就能到京城去了?这可太好了。 “走,我们去看看!”女子抬脚就往前院走去。 “姨娘,这不好吧,万一老爷不开心了!”丫鬟忐忑,这姨娘是老爷最宠爱的,早就被宠的没了分寸。犯了事情,夫人不敢收拾她,每回倒霉的都是她们这帮下人。 “怕什么?出了事姨娘我担着呢?只是去偷看一下,不会有事的!”看着不听劝阻的八姨娘,小翠心里直呕血,就是因为你才出事呢!可不管心里怎么想,只能认命地跟上去。 大厅内,胖乎乎的太守刘登高一脸谄媚地看着上座的人“钱爷,您今日怎么有空光临!” 八姨娘躲在屏风后,只见到一个后脑勺,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让老爷卑躬屈膝。 “到府城有些事,想要在你这借调几个人!”那人放下茶杯,声音清冷。刘登高一听,开心地不得了,为什么呢?这钱爷可不是一般人,京城里许多人想攀关系还攀不上呢!这能找自己办事,就是瞧得起自己,可见自己升迁有望。 “钱爷客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算要我,下官也义不容辞!” 那人点点头,玩味一笑“太守大人是个好官!” “不敢不敢,钱爷谬赞!”听到这句话,刘登高心里乐坏了,看来自己升迁有望啊。他抬头看向那人,正准备再恭维几句,却见他变了脸色。 “什么人!”那人大喊一声,伸手就将屏风震碎了。 “啊~~”躲在屏风后的八姨娘跟丫鬟惊跌坐在地,惊恐大喊。 “这胡闹,你怎么在这!”刘登高走进一看,吓了一跳。 “这是大人府上的?”那人看向刘登高,面色不虞。刘登高心里咯噔一下,这位不高兴了?他责备地看了眼八姨娘“钱爷恕罪,这是下官的小妾,妇道人家不懂事,还请钱爷见谅!” 说完,对着八姨娘使了个眼色“还不给钱爷道歉!” 八姨娘一看,赶紧认罪,虽然是道歉,却一脸娇媚地看向那人“大人恕罪,奴家是真不知道老爷在宴客!” 这种撒娇卖弄风情的样子,要是在平日,钱志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如今正在焦急处,心情不好的很“太守大人”,他转头看向刘登高,一脸嘲讽笑笑“为官者,怎么能内宅不稳呢!” 刘登高一听,心里喊,完了,这事不好。他愤怒看向八姨娘“来人,把这两个贱婢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板,真是不懂规矩!” 丫鬟一听,吓的瑟瑟发抖,她就知道,跟着八姨娘没好下场。 八姨娘诧异地看着自家老爷,平日里出了事,只要撒撒娇,老爷什么都答应自己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老爷,贱妾错了,你绕过我吧!”说着跪爬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刘登高看向钱志,却见他神色冷漠的坐下喝茶。刘登高心里一狠,不就是个小妾。“还不拖下去!”两个家丁走过来拖八姨娘。 “不要啊,老爷,老爷饶命啊!”八姨娘不复娇媚,扯着嗓子大喊。 走到门边,却听到那人喊了一声“慢着!”众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八姨娘内心一阵欢喜,有救了。 “你这玉佩哪里来的”钱志走过去,一把扯下八姨娘腰间的玉佩,冷声问道。 “这这是”八姨娘被家丁松开了手,跪在地上。 “是什么?”钱志紧盯着她。 “是是我从银楼买来的!”八姨娘转了转眼珠,小声道。 刘登高看向钱志,不知他这是何意。 “当真?”钱志声音冷寒,有种要发怒的前兆。 “是是的!”八姨娘颤着声音说,心虚的要死。 钱志嗤笑一声“这玉佩是宫廷御用工匠王德成的手艺,全天下只有一块,我倒不知,这瑾阳府随便一个银楼,都能卖这样的好东西了!” 刘登高一听,心里惶恐,着急上前,甩了八姨娘一巴掌“你这贱婢,还不说实话!” 八姨娘被打出了血,害怕地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都是王管事孝敬给的,我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这么贵重,我要知道,打死我也不敢拿啊!” 钱志一听,看向刘登高。刘登高接到眼神,即刻明白他的意思。 “来人,去吧王福给我找来!”下人领了命,慌忙去找人。 一盏茶的功夫,王管事匆忙赶来。一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八姨娘,心里一沉,这是怎么了? “老爷,可是有事吩咐!”他恭敬低着头,小心翼翼询问。 “这块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见大厅里另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问话,王管事抬头看过去,只见他手上拿着那块自己孝敬给八姨娘的玉佩。 “这是”八姨娘把自己抖出来了? “你最好说实话,爷没什么耐心跟你耗!”那公子一脸寒色看着他。他害怕地看向太守大人,心里打鼓。 “还不快说,你这狗奴才,是要本官大刑伺候不成!”刘登高拿出升堂的架势,大喝道。 王管事吓的跪伏在地“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是曲溪县小桥镇当铺里的掌柜孝敬小的,小的真不知道这玉佩来历不干净啊!”心里把那掌柜骂的半死,这不是存心坑我吗! “小桥镇?” “是是是,小的不敢骗您!”王管事害怕地发抖,着急地甩锅。 “刘大人!”钱志放下茶杯,看着刘登高“我要借你这管事一用!” “是是是,钱爷尽管用!”刘登高谄媚完,对王管事训斥“狗奴才,好好帮钱爷把事办了,否则本官要了你的狗命!” 钱志一走,躲在门外探消息的小厮即刻就往后宅跑去。 “此话当真?”夫人王氏盯着小厮的头顶。 “不敢欺瞒夫人!”小厮趴在地上,谨慎答话。 “好!好!好!好极了!”王氏气极而笑,连声喊道。一旁的嬷嬷担忧,上前劝慰“夫人莫生气,不值得为了这种小人伤了身子!” “小人?我看他连狗都不如,王福这个杂种,吃着我王家的饭,竟然敢拿我王家的东西去孝敬那个小贱人,简直是不把握放在眼里!”王氏气愤地将茶杯摔在地上,好啊,这一个两个都冲着那贱人去。 “好在夫人把那贱人引到大厅去了,不然哪有今日的事,还是夫人英明!”嬷嬷轻声安慰她。 王氏看了她一眼,转头问小厮“那贱人呢?” 小厮略有犹豫,不敢回答。“还不快说!”王氏用力拍了拍桌子。 “老爷吩咐,闭门思过!” “呵,好极了,他到现在还护着那个贱人呢!”王氏气乐了,这些人真是生怕气不死她呢!嬷嬷赶紧倒了杯茶“您消消气!总有办法收拾她!” 王氏阴沉着脸,眼珠子一转“你先下去!”嬷嬷拿着赏钱递给小厮,让他离开了。 “夫人这是有主意了?” “哼,他王福不是喜欢孝敬那贱人吗,那就让他孝敬到床上去!”王氏喝了一口茶“你让人传出风声,给这两人加点火!”她就不信,老爷被戴了绿帽子,还能护着那贱人。 从太守府出来后,钱志边领着人快马加鞭,从省府赶到了小乔镇。连着在镇上几番打探,才得了司徒文两人的下落。得知他们定期会出现在镇上,便守株待兔。终于等来了两人!只是没想到,自家主子,成了这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再见 别哭 夜幕沉沉,老和尚昨晚晚课早早睡觉去了。那些护卫轮班职守,把小庙团团围住。周心悦睁着眼睛睡不着,索性打开窗子,让月光透进来。 她坐在炕上,靠着墙盯着窗外。正好看到那颗银杏树。还想跟他一起看杏叶发黄,满树金黄的样子,如今,怕是没机会了。 借着月光,她看着司徒文熟睡的脸。伸手轻轻抚摸,真的很喜欢呀!怎么会这么喜欢呢?撩开他脸上凌乱的发丝,她想亲上去,却听他喊了一声“玉儿,别走!” 周心悦停住了动作,不敢置信看着他。他又说了一句“玉儿,别走!”说罢,拉住了周心悦的手。 呵呵呵呵呵呵呵! 原来,还是记得玉儿吗?哪怕变成傻子,忘记了所有,梦里还是记得这个人吗? 周心悦嗤笑一声,所以,一直以来,自己只是替代品?那一声声的娘子,叫的从来不是她?! 这才对,这样才对。 他爱的人应该是司徒玉儿,为了她,他可以杀掉任何人。 这样才对,人人都该爱美丽的女主角。 周心悦有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她悲伤地看着司徒文,说不出任何话来。命中注定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哪怕别人扔掉不要,那也不是属于你的。 应该让他走了! 何苦强求呢! 可是,可是真的舍不得,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 哪怕他不爱自己,还是好想留住他。 司徒文,我带着你逃,好不好! “嘿,我说你们这群人,我出门采药,你们拦着我干嘛?”老和尚背着篓子要出门,却被柳群拦在门内。 “大师见谅,这都是为了我家主子的安全!”柳群拱手道歉,身子却不肯退一步。 “你怕你主子有事,守着你家主子去,我出个门,怎么就威胁你家主子了!”老和尚不理,非要出去。 “还请大师见谅!”柳群打了个手势,护卫把到都抽了出来。 “得得得,都是大爷,老和尚我惹不起!”心情不爽地和尚走到银杏树下,气愤地扔下篓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人不记小人过!” 柳群见老和尚不出门,松了一口气,继续站岗。 周心悦打开门,听见这些,也不理会,领着司徒文准备出门。 “姑娘”刘群伸手阻拦。 “我要领着他去放风筝,怎么,你要挡着你家主子找乐子?!”周心悦一手牵着司徒文,一手拿着风筝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这”刘群犹豫。 “文文!!”周心悦抬头喊道。司徒文接到她的指示,对着刘群喊“你们让开,我要和娘子出去放风筝!” 柳群为难,看了看司徒文,又看啦看周心悦。钱爷可是让自己寸步不离跟着他们的。 “我们就在那边空地上放风筝,你们跟着就行,跑不了的!”周心悦叹息 柳群一听,也行,让开了脚步,跟着两人往山上走去。 今日天气阴,风大,适合放风筝。 “娘子我来我来!”司徒文按照周心悦的演示,拉着绳子跑出老远,周心悦在身后帮他拉起风筝。不过一会儿,这只大大的彩色蝴蝶风筝,飞上了天。 风很大,风筝飞的很高。 “娘子你看,蝴蝶飞了!”司徒文拉着线,边放边喊。站在一旁的周心悦开心地看着他,眼里却有忧愁。 司徒文不懂,只是快乐地放飞风筝,看着它飞的很高很远。 “柳爷,你绝不觉得”一个圆脸的护卫看向柳群。 “什么?”柳群不解。 “你难道不觉得,主子笑起来,像个傻子吗?”护卫壮着胆子说。 柳群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懂个屁,这是情趣!你什么时候见主子这么开心过!” 圆脸摇摇头,自家主子平日里一脸严肃,满是阴气的脸,就打了冷战。 “就是!”柳群自小跟在司徒文身边,跟钱志一起,是他最忠心的属下。“就算是跟玉儿小姐在一起,也没这么开心过啊!” “那你说,主子是不是想纳了这小姑娘!”圆脸猜测,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 柳群又打了他一下“这也是你能揣测的!”圆脸连声赔笑,直说不敢不敢。柳群看向玩的正开心的两人,叹息一声,哎,又是一段孽缘。 正感慨呢,却看见司徒文向后倒了下去。 “文文,文文,快来人!”周心悦看着好好的人就这样倒了下去,惊吓地睁大了眼睛。这一切发佛过了很久,就像电影的慢镜头。 “来人啊!”她抱住司徒文大喊。柳群赶紧带着护卫跑过去。 又发病了吗!为什么会这么快! 周心悦跟在护卫身后,边哭边想。 “老和尚,老和尚,你快来!”门外传来撕喊声,老和尚放下手里的木鱼,睁开眼睛,叹息一声,哎,该来的总会来。 周心悦喂司徒文喝下最后一口药,坐在炕前,牵着他的手,久久不语。 “丫头,下决定吧,他没时间了!”老和尚的劝解回荡在脑海里。那日晕倒后,老和尚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就算她愿意舍掉半条命救人,这小子也没有时间等到那天了。 周心悦知道自己自私,可是,她真的舍不得。 “怎么办,我好想把你留下呢,”周心悦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可是啊,我救不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的手有着练武者的茧,厚厚的,贴着脸,有点刺人,可是,周心悦却很喜欢。 “娘子,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昏迷四天后,司徒文终于醒来。 周心悦惊喜看向他“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司徒文却不说话,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指着窗外的银杏树道“娘子,那个叶子黄了!” 周心悦转头看过去,不远处,果然有一篇片银杏叶发了黄,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娘子,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看到满树的黄叶啦?”司徒文开心看着她,周心悦听了,忍不住流下泪了。 他记得,他都记得,自己说过想看满树黄叶的银杏,他一直记得,为什么这时候要说这些。这个傻子,这个让她心疼的傻子。 “娘子,你别哭,别哭,我听话,不惹你生气!”司徒文见她哭,慌了神。 “我没事,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周心悦擦干眼泪,看着他。 “嗯~~,要吃鸡腿!”司徒文开心说。 “好,你休息,我去做,一会儿就有的吃了!”周心悦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去厨房。 厨房内,周心悦杀鸡做饭。柳群跟了过来,看着她。 “周姑娘”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明日,明日我就送他到镇上去!”周心悦低着脑袋,掩饰自己的泪水。 “那好,我这就去通知钱爷!”柳群前几日便想带主子走,可惜老和尚说他的病不宜搬动,否则伤身。他得了消息,赶紧报告给钱爷。钱爷要他马上带人走,他拖了几日,好不容易主子醒了,今天本来想带人走,可见到两人这样,柳群也不准备为难了。 看着司徒文欢快的吃鸡腿,周心悦满眼温柔,不时拿手帕擦拭他的唇角。 “文文” “嗯!~” “我们明天去看日出好不好?”周心悦突然问。 “好啊!”司徒文啃完一只又去啃另外一只,鸡腿好好吃! “你怎么都不拒绝一下!”周心悦无奈笑道。 司徒文放下鸡腿,看着周心悦“娘子说好,那就是好!” 周心悦盯着他一会儿,心酸笑起来“你这个傻瓜!” “我才不傻,我聪明着呢!娘子你忘啦!”司徒文不满的撅撅嘴,可爱的小孩子样。 “我错了,你不傻,是可爱!” 第二日,天还微亮,周心悦便带着司徒文上了山顶。这个角度望去,远远看见天边的一丝曙光。 早晨的风有点凉,好在不是很冷。天仍然有点灰,可是不同于夜幕降临的黑暗,这样的灰,有一丝希望的味道。 周心悦找了块大石头,牵着司徒文做了过去。柳群带着一个护卫,远远跟在身后。 啊~~,司徒文打了一个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 “困吗?”周心悦问他。司徒文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早起。平日里娘子都会让他睡到自然醒的。 周心悦笑笑“日出还有一会儿,你趴在我腿上再咪一会儿吧!”司徒文梦游般照做,趴在她腿上睡起来。 摸着他的头,周心悦轻轻问“文文,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司徒文闭着眼睛作答“什么是想做的事情?” 周心悦思索一会儿,才说道“就像你想吃鸡腿一样!”明知道他不懂,可自己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仿佛这样能更贴近他。 “嗯~~那我最想跟娘子一起吃鸡腿!”司徒文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周心悦。周心悦低笑出声,“真是个好梦想!” “文文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周心悦看着他。 “是什么?”司徒文又闭上了眼睛,咪觉! 周心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啊,想跟喜欢的人一起去看遍世界!”以前听人说,世界很大,应该去看看,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被牵绊住了。如今莫名其妙来到这样的世界,整日期灾八难,从未静下心来看过这个世界。 “什么是喜欢的人?”司徒文闭着眼睛问。 周心悦却沉吟不语,看向了远处。司徒文熬不住,睡了过去。渐渐的,太阳升起来了,曙光从天边射出,新的一天终于到来。 “醒醒,太阳升起来了!”她摇摇司徒文,将他叫醒。司徒文揉揉眼睛,看向远方。 “哇啊~~好漂亮啊!娘子你看,好大的蛋黄!”司徒文兴奋地大喊,周心悦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走过去牵住司徒文,避免他太兴奋,掉下去。阳光里,周心悦唇角挂着笑,这笑,有幸福,有酸楚。 “娘子,什么是喜欢的人!”周心悦一顿,看向他,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 “你把头低下来!”司徒文眨巴着眼,依照她的意思照做。周心悦踮起脚尖,伸手抓紧他胸前的衣服。在司徒文诧异的眼神中,轻轻吻住他的嘴唇。 这一瞬间,太阳终于完全露出地面。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温暖而舒适。清凉的风拂过两人的头发,山林的鸟儿轻声吟唱。 这个吻,好像久的有一个世纪,其实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 原来,亲吻爱的人,这么美好! “这就是喜欢!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不自觉想要亲吻她,拥有她,长长久久跟她在一起!”周心悦退后一步,解释道。结束亲吻,她紧紧盯着司徒文,观察他的反应。 “娘子”司徒文莫名红了脸。 “司徒文,你,喜欢我吗?”周心悦鼓起全部的勇气,盯着他的眼睛,紧张地等待他的答复。 司徒文目光灼灼“我喜欢娘子!” 说完这句话,周心悦激动地捂住了嘴,然后扑进他怀里,抱住了他,轻声哭出来。 “娘子” “再说一遍!” “我喜欢娘子!”司徒文重复了一遍。 就这样吧,哪怕你骗我,哪怕我是别人的替代品,哪怕你病好以后会忘记,我都知足了!周心悦紧紧抱住他,伤心又快乐地想。 山里的风,请你们见证,这个男人,他说喜欢我! 依照约定,今日要送司徒文走。看完日出,周心悦本想收拾东西,却发现,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回到落霞谷,他还能缺什么呢! 最终,周心悦哄着司徒文,说带他去镇上买好吃的,拉着他下山去了。这一路上,司徒文都很快乐,想着马上就能吃到山下的美食,他就止不住的傻乐。 柳群跟在两人身后,沉默不语。不知道主子以后会怎样看待这段日子! “娘子,银杏叶子?”进了镇子,司徒文马上被路边一个摆摊的小贩吸引。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是我这里新进的珠钗,送给娘子,包她满意!只此一家,独一无二!”小贩见司徒文拿着珠钗不放手,赶紧推销。 只见一个普通的银干上,垂着一串细碎的银杏叶子。普通又粗糙! “喜欢吗?”周心悦看他舍不得,也不犹豫,即刻付了钱,连价都不讲。小贩乐呵呵地送两人远去! “娘子,这不是饭馆啊!”两人来到一座宅子前,禁闭的大门,周围没有什么人走动。这跟他平日吃饭的地方不一样哦!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不随便招待客人的!”周心悦上前敲门,门立马打开了。仆人见到两人,恭敬地迎着他们进去。 仆人将两人引到一处房间内,便离去了。 “娘子,我们吃什么啊?”司徒文好奇的看看四周,有点不安 “吃你喜欢的鸡腿,好不好!”周心悦笑着拍拍他,安抚道。“我要去方便一下,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不准偷吃,知不知道!” “嗯!文文是好宝宝!”周心悦笑笑,往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忽然回头,“文文”司徒文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 周心悦吸了一口气,笑笑“别用手吃东西!”看到司徒文点头,她慢慢转头,走向外边。其实,她想说的是,司徒文,再见! 她走向大门,看见回廊下的钱志,对他点点头,快步离去。还没到门口,却听到了司徒文的哭喊“你们干什么?我娘子呢?”“放开我,我要我娘子!” “娘子你在哪里!!!” 周心悦听见叫喊,转身想回去。门口的护卫却拦住了她“周姑娘,这里已与你无关了!”对的,已经与她无关了,他要回家了! 周心悦忍住眼泪“你们,不要伤害他!”明知很可笑,她还是说出这句话。她又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呢? 说完,也不待两人有何反应,便转身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前,昏迷的司徒文被钱志等人抬了出来。几人将他弄上马车,驾车离去。 躲在墙角的周心悦在他出来的那一刻,紧张地抓住了墙壁。直到司徒文上车离去,周心悦才放开了手,然后,慢慢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隐隐哭出声来。边哭,边梗咽地唱道“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就这般带着眼泪,边走边唱,也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就这样慢慢走回去!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你可以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司徒文,祝你找到更好的! 我们,再也别相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后遗症 “呜呜呜呜~~~~” 老和尚夜里睡得正美,突然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起初他以为是风声,这山里风大,时常会有这样的风声。他便也不在意,下床上茅房,却发现,哭声从院子里传来。老和尚一惊,提着灯笼,抖着腿往院子挪去。 远远地,看见银杏树下,有一团东西,这哭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老和尚握紧手里的佛珠,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壮着胆子挪过去“谁在那里,大半夜不睡觉,敢在佛庙里哭闹,也不怕惊了佛祖!” “呜呜呜呜~~~老~~老和尚,是我!”那团东西发出声音,老和尚松了一口气。 “你个小娘子,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哭什么?你这是想吓死我吗?”老和尚走过去,将灯笼放在石桌上,灯火一照,便看见周心悦满面泪痕,哭的双眼红肿。 “老和尚,他走了,我难受!”周心悦梗咽说道。 老和尚叹息一声,坐下来。“人生八苦,爱不得,便是其中一苦!红尘男女,为情所伤,在所难免,看开就好了!” “和尚,你不懂,你不懂他对我意味着什么?”周心悦擦擦眼泪,哑着嗓子道“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跟他呆在一起。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个麻烦,只想摆脱他。可事实上,我心里一直很高兴,还好有这个人陪在我身边!”周心悦擦了擦鼻涕,继续说“你别看我平日里胆子大,其实我可害怕了,这些日子,与其说,是我在保护他,不如说,是我想要他的陪伴。有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可怕了。我真的,我真的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哪怕他一直这样傻也没关系,我可以养他一辈子!” 周心悦抬头看着和尚“可是,可是我的喜欢差点害死他,我自私地想要留住他,却差点要了他的命。那时候我才懂,不属于自己的,就是不属于。强行留下,只会害人害己!我狠心送他走,可是,和尚,我疼,我的心真的好疼啊,我觉得这比刀上还要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 “我知道你难过!”老和尚无奈叹息,可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你不知道!”周心悦大喊一声“真的太痛了,我忍不住眼泪,只想哭,只想哭,我觉得我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边说,边大声喘息起来“和尚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疼,太疼了!” 周心悦边哭边喘息,终于在和尚惊恐的眼光下,晕倒过去。倒在地上的周心悦,最后的记忆,是月光下的银杏树叶。 司徒文,你会不会像我一样难过! “文文,你知道银杏树的花语吗?” “花语是什么?” “就是它的意义!” “那它的花语是什么?” “等待,一生的等待,它代表永恒的爱!” 老和尚觉得最近的日子有点难过。为什么难过?嗯,说出来都是泪啊! “丫头,老实说,你这米是不是没有淘洗过!”老和尚吐出一口比米还大的石子,心里呕血。却见对面的丫头根本没有听他说话,而是拿着筷子,小鸡啄食,一粒米一粒米的吃。 “小娘子!!嘿嘿嘿,回神啊!”老和尚无奈,伸出手在周心悦眼前晃了晃。 “你吃完了?我收碗!”周心悦回过神来,却开始收拾碗筷! 老和尚 我都还没吃呢!! 下午,老和尚坐在佛堂打坐。砰砰砰砰!!这是什么声音?老和尚睁开眼睛,只见周心悦拿着抹布爬上了佛台! “住手,你要干嘛?!”周心悦拿着抹布,便擦拭佛像,边理所当然的说“打扫啊?和尚,你这佛像都多久没有擦拭了,你这样也不怕佛祖怪罪!”边擦灰便咳嗽。一时间,佛堂内灰尘四起。老和尚迫于无奈,逃出佛堂避难。 这一天,周心悦把整个寺庙的打扫了一遍,直到深夜。 第二天,老和尚黑着眼睛起床,看见自己的院子里挂满了衣服床单。然后,他惊悚的发现,自己那条万年没洗的裤子,那条自己都忘记掉在哪个角落的僧袍,全都出现在院子里。而且都被洗出一个洞! 第三天,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药都被切了,可是,全部被切的乱七八糟。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每天都有新东西被破坏!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一到晚上,他就能听见院子里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哭声凄惨悲凉,把路过想要进庙偷窃的贼都吓跑了。据说那小贼本来正在爬墙,突然听到这阵凄惨的哭声,吓的腿抖,然后抬头,看见墙下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白衣的女子,瞬间吓得掉出墙外。 于是,小乔镇开始流传,山上小庙里有女鬼。 终于有一天,一位上山求医的老太太被周心悦差点吓死后,老和尚忍不住了。 “丫头,你难过我理解,可你也不能半夜出来吓人啊!”老和尚语重心长劝解她。 周心悦停下擦拭佛像的动作,抬头看着老和尚“忘心大师,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周心悦要怎么跟他说,那个半夜哭泣的不是自己,是阿言啊! 自从那日哭晕过去以后,身体里的阿言似乎有所苏醒,总是跑出来哭。周心悦很难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她知道阿言很难过,因为马长行竟然从来没有找过她。 过去这么久了,司徒文还有人关心找寻,而她阿言,就像被人丢掉的垃圾,没有任何人关心。 “什么叫你控制不住自己?我看你根本懒得控制,简直是破罐子破摔!”老和尚气愤,拿着摇扇指着她大喊! 周心悦沉吟一会儿,方才道“和尚,要是我说,我身体里还有一个魂魄,你信吗?” 老和尚一听,愣了。半响才道“你说真的?” 周心悦用力点头,比珍珠还真!老和尚看着她,沉默不语片刻。 正在周心悦以为他要询问自己怎么回事的时候,老和尚拿着摇扇就冲她扔了过来。 “我让你胡诌,在佛祖面前还敢欺骗我,信不信我让你去见佛祖!”说罢,就追着周心悦打起来,周心悦拼命跑出佛堂,老和尚在后面仍过来一只破鞋。 “死丫头,赶紧给我滚!” 周心悦一路跑到银杏树下,才停下来。她大口喘息,靠着大树坐下来。你大爷的,我说真的,你咋就不信呢!真是世风日下,和尚都不敬鬼神了! “呜呜呜呜呜~~~”谁在哭? “呜呜呜呜~~”这哭声,不仅凄惨,还恐怖! 周心悦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烟雾缭绕的地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阵阵哭声!周心悦心里渗得慌,你大爷,别吓我。周心悦想抓个什么东西,用来护身,可是,周围什么也没有。 咬了咬嘴唇,她抖着声音问“谁,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那声音只是哭,并不肯出现。 周心悦又烦又怕,“你再不出来,我就让老和尚念经了,这里是寺庙,佛祖跟前,尔等小鬼也敢放肆!” “别,别念经,是我!”随着那人说话,浓雾渐渐散去。周心悦终于看清,自己这是呆在银杏树下。而眼前的女子,是 “你是阿言?”周心悦看到她的脸,肯定自己的猜测。 “是我!”阿言梗咽着声音说。 周心悦长吐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姑娘啊,你这是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谁知,阿言却直愣愣地盯着她,吐出一句“我已经不是人了!” 卧槽!!!!! 周心悦吓的退后一步,做出防御的姿势“你~~~你~~~你别吓我!”这难道是来找自己索命的?恨自己鸠占鹊巢,拿了她的身体?“你别怪我啊,我也不是心甘情愿跑到你身体里来的,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这真怨不得我!” “可,可你还是占了我的身体!”阿言幽怨,一身阴气。 周心悦咽了咽喉咙,“那什么,这事我也没办法,你想要拿回身体我没意见,但是,你你可别害我说到底,我我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我回不去了!” 听到这句话,周心悦居然松了一口气,随既,又紧张看着她“那你想干嘛?” “我我还有心愿未了!” 阿言犹犹豫豫吐出这句话。 还好还好,是心愿未了,正常的,以前看鬼片,鬼不肯投胎,就是有心愿未了。帮她完成心愿,她就会走了。不怕不怕!哈哈! “呃~~~~你有什么心愿?” “我我想我想”阿言忽然羞涩起来。 周心悦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亲口告诉公子,我喜欢他!” 卧!!槽!!让我竖个中指!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要自己假装成阿言,亲口告诉马长行,自己是喜欢他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阿言居然看透了她的想法,她一阵惊悚! “阿言姑娘,你是不是说完这句话,就完成心愿,去投胎了?”周心悦小心翼翼问。 “是的,完成了心愿,我便无需在人间停留了!”阿言点头同意,没错,就是这样。可是,她代替阿言表白了,阿言一走,她怎么办? 周心悦要如何面对那种告白完后的尴尬场面?太丢人了,人家现在有司徒玉儿了!这种做小三翘墙角的事情,她要怎么说出口啊! “能能不能换个心愿?”周心悦抖着嗓子问。 “你不愿意!!!”阿言瞬间变了脸,一阵阴沉,鬼气蓬勃!!!那表情,简直是在告诉周心悦,要是她不愿意,自己分分钟收拾你! “愿意愿意,我愿意还不行吗!”原谅她欺软怕硬没节操,有几个人见了鬼,还有节操啊!阿言见她同意,这才满意地点头,瞬间恢复成正常的萌妹子了。 “你拿着这个信物,去长陵马家”递给她一块牌子,阿言便渐渐隐去,消失在越来越浓的烟雾里了。 啊~~~~~~~~~~~~~ 周心悦一阵大喊,醒了过来,惊吓地树上的鸟儿都飞走了。 她抬眼一看,自己还靠在银杏树下,卧槽,一场梦啊!吓死宝宝了。周心悦大喘气几下,伸手擦汗,然后看到了手上握着的木牌信物!她瞪大了眼睛,而后大喊 “老和尚!!!救命啊!!!!” “你的意思是,那女鬼让你去长陵马家?”老和尚拿着木牌,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心悦! “嗯嗯嗯嗯~~~~!!!”周心悦点头如捣蒜“和尚,我真没骗你,这就是那女鬼给我的,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啊!” 老和尚盯着她看了几眼“我信!”你信?周心悦诧异,他居然信?还以为他又要狠狠骂自己一场呢! “长陵马家,是武林第一世家,这木牌,就是他们家族专用的信物,只有贴身的侍卫,才有这木牌,一般人根本拿不到!”老和尚解释道。 “一块木牌而已,造假很容易啊!”周心悦不信,国人造假功夫,全世界第一,谁都没有国人厉害。这造假,就是祖传的手艺。 “哼!这木牌很容易造假,可这木头是造不了假的!”老和尚摩挲着手里的木牌,嘲讽道。周心悦觉得,里边有事。 “这木头有什么特别啊?”她探着脑袋,盯着木牌看,什么也看不出啊! 老和尚白她一眼“这木头,是上古昆仑神木,世间难求,它身上的每条纹路,马家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材质,不惧水火,不腐不烂。马家传承百年,可不是谁都能仿制的!” “哦!!这样啊!那,我必须去马家一趟啦?”周心悦一脸期待看着老和尚,希望他又解决的办法,能让自己别去趟浑水。 老和尚把木牌还给她,起身上了一炷香。这才回头看向她“鬼神之喏,不可轻易许。如今你既然已答应了她的要求,那就必须走这一趟了!” “如如果我不走这一趟呢?” 老和尚看着她,笑了笑,周心悦心里才松了一下,却听他道“那她就会跟着你一辈子了!” 卧!!!槽!!! 周心悦听到这话,瞬间焉了!这操蛋的人生啊! 老和尚见她的样子,无耻笑笑,你也有今日!不过笑归笑,还是会帮她的。“丫头,你也莫发愁,近日老衲正好要下山,便陪你走一趟长陵吧!” 周心悦一听,也好,有总比没有好!就此离开这地方也行,省的自己天天睹物思人,看见一只虫子,都要想到司徒文玩乐了傻样。 失恋什么的,果然是累人心神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预知命运 人活着,总要遇到点奇葩事,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 当老和尚驾着驴车挪回原地时,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两人点着火把,壮着胆子,往刚才老和尚方便的地方找去。周心悦边走,边踢开碍脚的石头树枝。 “人呢?”老和尚站在刚才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他私下张望一番,难道是我弄错了? “要不我们找找,也算是我们尽心了,就算他真不小心死了,也怪不得我们!”周心悦提议,虽然还是有点怕,但是惊慌过后,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行,我们就在这附近找找!”老和尚点头,两人便在这附近找起来。可这林子太密,两人又拿着火把,也不敢往别处找去,万一火把把林子点着了,那两人就罪过了。 “喂!!那个我们应该叫他啥?”周心悦问,总不能一直喊喂吧! “要不,叫他鬼公子?”老和尚建议。 “大晚上的,你要不要这么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魔障了!”周心悦吐槽,这大晚上,在荒郊野外找鬼公子,亏他想的出来。还嫌这氛围不够恐怖是咋地?你怎么不喊阎王爷呢! “那你说喊什么?”老和尚不耐,有本事你来取! “喊救命吧!那人听了,至少不会以为我们是来害他的!”周心悦想了想,觉得这样靠谱。 也不那么靠谱啊!老和尚心想,还以为你逼我高明多少,喊救命,真能扯。可是,也没有更好的想法。老和尚只能跟着一起喊“救命?救命?你在哪里?听到回答一声!” 两人以刚才出事的地方为原点,边走边喊,可是喊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人回答,这夜色更深了,再找下去,老虎都要被叫醒了。 周心悦抬头看天,月亮都不见了,在找下去,自己也要危险了,这没有火光的林子,夜里很容易迷路啊。“和尚,要不我们先回去,实在不行明天再来找找,不然这样下去,我们自己都得迷失在这林子里了。” 老和尚已经喊的嗓子哑了,只得同意。两人结伴往外走,突然,周心悦觉得自己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然后,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喊“嗯!!” 她吓的赶紧抬脚,老和尚拿火把一照,我去,这大概就是自己找的那个“鬼公子”了!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要不是有火光照到,哪里看的见人。老和尚上前,将那人翻过来。好家伙,还带着面罩呢!这是周心悦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黑衣人,不禁有点小兴奋,也许是个帅哥!待老和尚扯下他的面罩,探查鼻息时,周心悦看到了一张混合着泥土跟鲜血的脸。 说好的帅哥呢? 周心悦抽抽嘴角,在心里问候一句老天的娘,而后感慨,那些随便救个人都是绝色美男的事件,果然是小概率的,一般人碰不上,仅有的机会,都是给女主角准备的。 两人一起,将这人拖了回去。来到火堆旁,老和尚检查起他的伤口。真是惨不忍睹,手上腿上背上,都是伤! 周心悦很是不解,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黑衣人?仇杀?谋杀?还是,他本人就是个杀手?想到这里,周心悦打了个冷战。莫名想到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千万别救了人,还搭上自己的命。 趁着老和尚给他疗伤,周心悦把驴车上用来上山采药的绳子拿过来,准备绑了他。“你这是干嘛?”老和尚刚刚清理完伤口,准备叫周心悦帮忙上药,却看她拿着绳子站在一旁。 那表情,有点诡异! “和尚,这家伙身份不明,我们还是把他绑起来比较好,不求他报恩,可千万别救个恩将仇报的回来!”周心悦抖了抖绳子,说道。 老和尚刚想反驳,可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要是救了不该救的人,那就麻烦了。于是不再阻止她。在上完药后,帮着周心悦一起,把那人绑了起来。 折腾了半宿,两人都疲惫不堪,赶紧找个地,睡觉去了。 冷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一片灰蓝的天空,“我还活着?”他在心里念叨。呵,这样都死不了,果然命硬!昨晚那么多人围攻自己,自己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下来。爹娘,一定是你们庇佑孩儿。 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难道自己被抓了?不行,一定要逃出去,大仇未报,他绝不可以死在这里。想到这,冷剑努力起身,却怎么挣扎,也动不了。 “醒了?!”一道冷冷的女声传来,冷剑往右边看去,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自己旁边,绝高临下的俯瞰自己。见自己不回答,她又蹲了下来。 “你是谁?”冷剑冷声问道。女子不回答,冷冷打量他一番,方才开口“恢复的挺快,老和尚的药还是不错的!” 老和尚是谁?冷剑疑惑。 “和尚,这小子醒了!”那女子转头大喊一声,冷剑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到一个老和尚,捡了柴火慢慢走来。听到女子的喊声,赶忙丢下柴火,走向自己。 哪里来的和尚?冷剑更加疑惑了,自己难道不是被那帮人抓了? 那和尚走过来,给冷剑把把脉,又检查一番他的伤口,确定他没事,才开口“脉相平稳了,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就没什么危险了!” “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救他,为什么要绑住他,如果要杀他,为何还要给他治伤? 老和尚却不再理会他,转身烧火去。那女子盯着他,问道“小子,有钱吗?” 什么? 冷剑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女子。 “瞪什么瞪!我们救了你的命,问你要医药费很合理好不好?难道你想拖欠医药费?”女子见瞬间变了脸色,一脸不爽的看着他。 “你们救了我?”冷剑难以置信,救他为什么还要绑他?这算哪门子的救! “小子,你不用怀疑,大晚上的在林子里晕倒,要不是忘心大师如厕,也不会发现你。算你命大,正好忘心大师会医术,不然,就你受那么重的伤,别说救你的命,我们能给你挖个坑,把你埋了,都算是对得起你!”那女子撇撇嘴说。 冷剑想起来了,昨晚,自己确实晕倒在林子里。摆脱那帮人以后,自己一路奔逃,不知走了多久,最后体力不支,倒在林子里。这么说,确实是这两人救了自己。可是 “姑娘为何绑住在下!” 那姑娘古怪地笑笑“很简单,怕你醒了,拖欠医药费跑路!” 这真是,好实在的理由! “姑娘,在下不是那种人!能否帮在下把绳子解开!”冷剑扯扯嘴角,想笑笑,表达自己的谢意,可是那张脸,还是别笑的好。这人长了一张国字脸,但是脸上全是泥巴跟血,脏到不行,周心悦觉得他笑起来渗得慌。 “丫头,吃早饭了!”老和尚忙碌了好一会儿,终于将野菜粥熬好。拿碗装好粥,递给周心悦。 周心悦拿着粥在冷剑面前晃了晃,“想吃吗?”饿了一晚,加上一夜奔波逃命,冷剑早就饿的心慌慌了。此时问道野菜粥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姑娘,能否” “不能!”冷剑还没说完,周心悦便打断了他。冷剑不解,自己还没说呢,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在下还没说呢,姑娘你” “我知道你想我给你解开绳子,但是在还没确定你是不是危险的前提下,我是不会这么干的!”周心悦拿起勺子,喝起粥来,并且恶意地发出了吧唧声。 听到这声音,冷剑觉得更饿了“姑娘,在下不是那种人!” “丫头,要不让他先吃点,你看他的样子,饿的去掉半条命了!”老和尚坐在旁边喝粥,看到那人的样子,实在不忍。饿肚子最难受了! 冷剑听了,忍不住点头,对老和尚投去感激的目光。 周心悦看着他的样子,流了那么多血,脸上脸上确实看不出血色。算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别又被她饿死了。于是转身装了一碗粥,递给冷剑。 冷剑双手被捆,看着手里的粥,也不计较没被解开,直接就往嘴里送。 “慢点,烫!”老和尚叫道,可惜完了一步,冷剑一口喝进去,烫到了嘴。慌忙吐了出来!老和尚贴心的给他喂了一口水,这才缓解他的痛苦。 等到几人吃饱喝足,周心悦再次审问他。 “说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冷剑,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冷剑缓过劲来,倒也干脆,毫不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冷剑,死于敌军乱箭之下,享年二十八岁! 冷剑刚介绍完自己,周心悦的脑海中就浮现这句话。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冷剑,不可置信地再次问“你叫什么?” “在下冷剑!”冷剑疑惑看向周心悦,这位姑娘的眼神,好奇怪!莫不是,识得他?想到这里,冷剑警戒起来。 冷剑,死于敌军乱箭之下,享年二十八岁! 随着冷剑再次自报家门,周心悦的脑海里再次浮现这句话,她惊吓地跌坐在地!这是什么鬼,为什么她的脑子会出现这句话!这不是阿言的记忆,也不是她的记忆,那这句话,是怎么来的? 疯了!!!! “姑娘,你认得在下?”冷剑被她的样子惊到,不知道她为何是这种反应。 “丫头,你怎么了!”老和尚将东西都搬上了马车,看到周心悦跌坐在地上,一脸惶恐,关心的问。说完,看向冷剑,却见他也是一脸无知疑惑。 “你今年多大?”周心悦紧张问道。 “在下二十三”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冷剑还是如实回答。 老和尚不解,问他年龄作何?莫不是认得这人? 周心悦却不再言语,在两人诧异的眼光下,帮着把冷剑抬上车。一路上,她不断打量冷剑,脑子里再也没出现那个声音。冷剑虽然闭眼养神,却也感觉到她的打量,不自觉转过脸。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她脑子里会出现这句话?她难道有预知生死的能力了?想到这里,她看向老和尚。 “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死丫头,老和尚法号忘心,怎么问我这个?”老和尚古怪看她一眼。 等了一会儿,没反应!难道是名字不对? “和尚,你出家前,叫什么?”周心悦又问 听到这里,不仅是周心悦,冷剑也好奇的竖起了耳朵。可惜,老和尚却沉默赶车,并不答话。毛驴拉着几人走出十几米以后,和尚终于开口。 “丫头,红尘往事,我都忘了!”说完,便不再开口。周心悦感觉到这句回答里,有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平日里嬉笑的老和尚忽然正经沉默,周心悦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了。 忍住好奇,周心悦不再言语。只是,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一行人安静了一路,直到到达洛河城。 拿着路引,几人顺利进城。周心悦本来还担心,这些守城士兵会不会盘查,要是查到冷剑身有刀伤,会不会把他们抓起来,可是,直到顺利进城,这帮人也没有过问什么。周心悦惊了,难道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丫头,别惊讶,这小哥一身杀气,兵卒一看就知道他是江湖人,不会给自己惹事的!”老和尚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 “他们就不怕他是江洋大盗?”这也太不负责了。 “没看到城门没有张贴布告吗?要是江洋大盗,城门口会张贴布告,那时候兵卒才会查探,平日里,谁管这些,吃力不讨好!”老和尚耐心解释,说出这世界的潜规则。 周心悦听完,瞪了冷剑一眼。所以这小子不是江洋大盗?那还好,赶紧把这家伙医治好,拿了药费把他甩掉。 周心悦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远去后,一个守城的兵卒偷偷跑去跟掌管打报告。 “你确定?”郑力听到属下的禀告,一再确定。 “不敢隐瞒大人,就是那小子。脸上有道疤,手拿青月剑,不会错!”兵卒十分肯定。 “人呢?”得赶紧报告舒大人才行。 “小的让李平跟着,说是在同福客栈落脚!”那小卒谨慎回禀,这回要是能抓到人,好处肯定少不了自己的。 “你做的好,千万别打草惊蛇,让李平好好守着,我去去就回。”得了确定的消息,郑力赶紧骑马离去,着急领功讨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似是故人来 要说这世界有什么让自己崩溃的事情,那一定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此时的周心悦很想问一句,我是谁,我在什么地方?难道她又穿越啦? 周心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布满灰尘的房梁。她想起身,却发现双手被捆在身后。这是什么情况?周心悦努力扭动身体,好不容易坐了起来。然后,她看见满屋子的稻草和稻草边上靠着的诸多姑娘! 我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她惊悚的发现,可能不是绑架,是拐卖! 深吸一口气,周心悦努力靠着稻草坐好,回想自己晕倒前的经历。 那晚,自己跟老和尚冷剑三人驾着驴车逃跑,跑到南门才想起,城门要天亮才开。依照刚才在客栈的情形,明天这城门只怕不好出。 三人面色凝重,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老和尚提议,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办法逃出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几人只能这样做。 驴车是不能再骑了,这大半夜的,跑也跑不快。老和尚驾车到别处去,顺便引开敌人。老和尚说城南又处破旧的土地庙,那里时常有乞丐无处可归的人员在那里落脚,让他们两人去那里等候。 好在冷剑来过此地,周心悦跟着他往土地庙走。才走出段路,就发现官兵来了。两人无奈,往偏僻的小巷子里躲。 两人一路走,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到了哪里。却发现另一条路上,也出现了官兵。这下糟了,前后都有追兵,往哪里逃? 正惶恐中,巷子里有一户人家把门打开了。迫于无奈,冷剑挟持那人,进了他家。 那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至少当时周心悦是这样认为的。 他很害怕,遵照冷剑的吩咐应对了官差,将两人藏了起来。他家里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简单的四合院,有几件空房。据他说,老婆孩子回乡下去了。 周心悦心里有愧,自然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一个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家里怎么会那么脏?屋子里居然连招待客人的餐具都没有?家里连孩子的玩具都没有? 那人打发走官差,转身给两人倒了一壶茶。周心悦感激万分,还打算给他一些钱财作为补偿。边喝茶,边在计较该给他多少钱合适的时候,周心悦眼前发黑,晕过去了。 看如今的情形,自己大概是被那家伙给骗了! 问候他全家!周心悦发誓,别让她再遇到那个人,不然一定让他断子绝孙! 可眼前该怎么办呢?哎~~~ 周围这么多姑娘,要不是哭哭啼啼,就是面如死灰!也不知这些人贩子要把她们卖到哪里!周心悦挪到角落,想办法弄开自己的绳子。 “别费劲了!绳子绑的很死!我早试过了!”周心悦一边观察门口,一边摩擦绳子,身边却传来这个声音。她一顿,慢慢转头,看见一个肌白貌美的美人,可是,美人的脸色很冷漠。 “你在跟我说话吗?”周心悦问。 “不然呢?”那人瞟她一眼“只有新来的才会不死心地想逃走!” 周心悦尴尬一笑,“你来这里多久了?” 那女子撇撇嘴,盯着她道“我一次说完,省得你一个个问!这里是洞乔所,城里最大的人口贩卖点。凡是来这的,要不是被拐的,就是被家人卖掉的。不管哪一种,来了就只能认命,乖乖等着被卖!要是想逃走!看到那边那个没有,那就是下场!” 周心悦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房间最南边的角落里坐了一个衣衫褴褛,一身是伤的女子。只见她双手环抱住膝盖,一脸死灰地望着房梁。 周心悦心里一沉,“她怎么了?被打了?” 女子嗤笑一声,“被打还是轻的”,她顿了顿,抬头看着周心悦“被那帮畜生糟践了!” “这是违法的!”周心悦惊呼,一脸愤怒。 “违法?呵,她早就被爹娘卖了,不再是良民了。入了贱籍,算不得人了!再说,就算是良民又如何,洞乔所的人有官府罩着,别说糟践,杀了她官府都不管!”女子说着悲哀的现实,却一脸冷漠淡定。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已经麻木。 “我们,会被卖到哪里?”周心悦凝重地问。 女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叫淑儿,以后,不知道了!”以后被卖掉,名字就是主人给了,叫什么,身不由己。 周心悦还想再问些什么,那女子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周心悦只能安静下来,等待时机。既然现在逃不掉,还是别冲动的好。 中午时分,门被打开。那几个人送来一个女子,将她扔在地上,便出去了。什么话也没说!周心悦熬了一上午,又饿又累,还想上茅房。 见到有人来,刚想问话,却被扔进来的那个女子惊讶了。她挪过去,仔细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是她! 司徒玉儿! 卧槽,她怎么会在这里! 周心悦重新闭上眼睛,又打开,睁开,打开,睁开,打开,连续重复多次,眼前的人没有消失,卧槽!这真的是司徒玉儿! 她都惊了! 虽然两人只匆匆见过几面,可作为马长行最爱的女人,她的脸深深烙印在阿言的脑海。周心悦接管阿言的身体,记得最清楚的除了马长行,就是她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跟马长行回马家成亲吗?难道说,她被马长行卖了? 这个渣男! 周心悦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但是,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可靠。脑海里顿时脑补了无数渣男欺骗拐卖良家妇女的小说,越想越觉得马长行就是个渣! 若真是如此,自己当初帮她逃婚,岂不是助纣为虐? 这么一想,周心悦简直要暴走了。阿弥陀佛,不是我,都是阿言干的,我就是过路的,阿弥陀佛!别怪我,别怪我! 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周心悦的胡思乱想,司徒玉儿似乎要醒过来了。 “这是哪里?”果然是美人,连生声音都这么娇滴滴的。 司徒玉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屋子里。不仅如此,自己还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谁这么大胆,敢绑架她,真是不知死活! 她想用内力整段绳索,却发现手脚软绵无力。这状态,是被下了软骨散!她打量四周,很快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拐卖了。 “醒了?你还好吧!”眼前一个女子对自己关心道。司徒玉儿打量她几眼“你是谁?” 听到这句话,周心悦顿时五味陈杂。阿言把她跟马长行一样牢记在心,为了他俩能顺利私奔,连命都搭上了,她却连阿言是谁都不记得了。周心悦真替阿言不值,这帮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真是让她无语! 周心悦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不爽“我叫周心悦,跟你一样被拐卖来的!” “哦,她们都是吗?”司徒玉儿睁着水汪汪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女子。 周心悦点点头,算做回答! “这帮人贩子太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地,就敢拐卖良家女子,简直可恶!”司徒玉儿愤慨训斥,周心悦一听,这还算句人话。 结果,她跟着就问“你们怎么不逃跑啊?” 周心悦很无语,有种何不食肉糜的蛋疼感,不愧是落霞谷的大小姐,居然这么天真,要是能逃,这些人早就跑光了!还等到你来问!! 淑儿听到她的提问,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再看她。 见两人不回答自己,司徒玉儿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多傻的问题,她讪讪笑笑。 门再次打开,一个瘸腿的老妇人提着两个桶进来,一个装着稀粥,一个装着饭碗。走到屋子中央,把碗摆好,一个个开始盛粥。那妇人也不说话,装好饭,就准备出去,完全不管屋内的人吃还是不吃。 “大娘,等等!”周心悦喊道 那大娘诧异的转头,看见一个眼生的小姑娘,顿时了然,新来的,难怪! “大娘,我想方便一下,能不能帮帮忙?”周心悦实在憋得慌! 司徒玉儿跟淑儿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呢,淑儿生怕她乱来,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老大娘诧异过后,也不多话,转身出门离去。周心悦还以为她不搭理自己了,正发愁自己要尿裤子了,结果一会儿后,老妇人提着一个马桶进来了。 我去,这不是打算让我再这么多人面前方便吧! “尿吧!”老妇人放下马桶,看着她! “那个,大娘,我能去茅厕吗?” “不行!”老妇人话不多。 “大娘,这太丢人了,我尿不出来!再说这屋子里得多大的味道啊!”周心悦委屈看着大娘,希望换取她一丝怜悯。 谁知大娘完全不买账,直接准备走人。 这是要逼死她的,可是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周心悦盯着马桶,目光凶悍!嗯!!你不仁我不义,大爷的,拼了! “来人啊,我要死啦!!”周心悦大声呼喊,那叫声,三里开外都听得到! 连喊几声,门外站着的壮汉走进来骂道“喊什么喊,找死啊!” “不用找了,我马上就要死了,给我收尸吧!”周心悦毫不犹豫地大吼回去。 那大汉一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平日里自己这么一吼,这帮小娘们那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求饶。这死丫头一喊,大汉顿时不知如何接话了。 “你你想干啥!”大汉磕巴地问道。 “我要拉屎!”此言一出,屋子里的姑娘都惊了。没见过这么粗俗的姑娘。大汉也惊了,比他还糙爷们呢! “这不是有马桶吗?”大汉指着马桶说。 周心悦眼睛一咪,大骂“有你们这么卖人的吗?就算要卖,也要干干净净地卖,把我弄的一身屎尿,这屋子里的人都熏臭了,拉出去,别说卖个好价钱了,没把你顾客吓跑,都算你运气好!”淑儿被些话逗乐了,嗤笑出声。司徒玉儿完全被惊到了,世上还有这么粗鄙的女人! “你” “你什么你,老娘要去茅厕拉屎,再不让我去,我就拉在身上,臭死这屋里的人,看看你们老板到时候是卖人还是卖尸体!” “你” “吵什么吵!老六,咋回事?”一个瘦一些的矮个子走进来问道。 “我要拉屎,我要拉屎!”周心悦干脆在屋子里跳起来,展现了她急于如厕的样子。 “高哥,咋办?”大汉问,十分为难。 “让她去,不就是茅房,还真让她拉在屋里,你打扫啊!”高哥嫌弃说道。 “不怕她跑了?” “让老瘸婆子跟着,能跑哪里去,里外都是咱的人!”高哥不屑说道,说完就出去了,不时掩着鼻子,用手扇扇风,仿佛真闻到屎味了。 周心悦终于得偿所愿,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离开了屋子。在老妇人惊诧的目光下,周心悦夹紧屁股,一路朝茅厕狂奔。 半响以后,舒坦完的周心悦,抖着腿从里边出来。老妇人上前,准备捆住她。周心悦道,大娘,要不捆前面吧,待会儿我好吃饭。 大娘一听,虎躯一震。这小娘子心也太大了,她还从来没见谁被拐,还能这般自如地想吃饭。大娘目光一暗,似乎想到什么,不待周心悦再次恳求,就将她双手绑在前面。 那两个拐子见周心悦顺利归来,并未逃跑,满意点头,将她关进屋里。 淑儿跟司徒玉儿看她回来,也是诧异,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她要逃跑,所以才这般折腾。岂知,她不但回来了,还开开心心地吃饭。 这姑娘心也太大了。 “你不害怕吗?”司徒玉儿问。 周心悦吞下最后一口粥,笑道“怕有用吗?我怕他们就能不卖我了?我怕就能逃出去了?” 淑儿跟司徒玉儿一听,也是,怕有用的话,谁还会留在这里!两人于是不再矫情,纷纷喝粥,好歹填饱肚子。 等到夜里,众人都安睡了。周心悦才睁开眼睛,从怀里摸出一枚碎掉的瓦片。这是她上茅房的时候看到的,手里没有刀,没办法,就学学用这玩意割断绳子吧,也不知道灵不灵。 她所在角落,背对着门,悉悉索索,开始割绳子。快割断的时候,那门突然被打开。她赶紧假装睡着,把自己缩成一团。 “赵爷,人都在这里,一个也没少!”高哥说道。 “嗯!那就好,都是给主子办事,可别跟上次小乔镇似的,弄出事来,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那位赵爷嗓音尖细的很。 “不敢不敢,小的门警醒着呢!”说罢,便恭送赵爷离去。 等到那两个走了,周心悦这才坐起来。 小乔镇?赵爷? 不会就是那个铁矿上的赵爷吧? 周心悦内心震动不已,当日在小乔镇,虽然案子已经完结,那齐员外也依法伏罪,可这个赵爷一直没有被找到。当时他们都以为,这赵爷就是齐员外的假名。如今看来,这事还没完! 真是见了鬼,怎么就又碰上这帮人了? 周心悦表示,自己实在头疼。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小姐,就是王妃夫人,哪里像她,穿成一个丫鬟就算了,还成天危险里来,危险里去,刚出了这个坑,又掉进这个坑! 难道,她是扫把星转世? 呸呸呸,他们才是扫把星,倒霉的是她,他们都是她的扫把星!这帮挨千刀的! 继续割绳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再相逢 淑儿睡的正迷糊,感觉有人摇醒了自己。她睁开眼,看见周心悦正在摇晃自己。摇晃?她解开绳子了? 嘘~~,周心悦捂住她的嘴,避免她尖叫。“我打算逃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周心悦目光灼灼盯着她。 淑儿神情讳莫如深“你怎么逃?难道不怕?” “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糟践了,不如拼死一搏,大不了是个死,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那帮败类陪葬!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周心悦目光狠绝,淑儿不知怎的,便有了逃的勇气。与其不知生死,整日担忧会不会被人卖到楼子里去,不如拼死一搏! 淑儿点头,周心悦见了,帮她解开绳子,两人正要走,却听得司徒玉儿小声道“带上我!” 淑儿看一眼周心悦,周心悦蹲下来,对她道,“你要想逃,最好听我指挥,这一去,不知生死,你敢不敢?” 司徒玉儿听了,犹豫一番,而后点头。 周心悦神情莫名,点头同意。这一点头,周围好几个没睡熟的姑娘,都央求起来。周心悦本来不想带这么多人,但是一想到,如果不带着她们逃,只怕自己也难以逃脱。 也罢,好不好,都是命。 高哥今晚轮班,好不容易打个盹,就听到屋内砰砰砰!他开门进去一看,白天那拉屎的丫头又在折腾。 “你又想干什么!” “粥喝多了,我要尿尿!”周心悦又开始跳脚。 “娘的,你屎尿怎么这么多!”虽然不爽,但是依旧准备放人出去。可谁知,他一转身,就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然后自己被人压住,一顿暴打,最后晕了过去! 周心悦拿着绳子将那人捆起来,却见白日那被人糟践的姑娘跌跌撞撞跑过来,抬脚狠狠踢他,一顿暴打后,伸手抓起他的头,狠狠往地上撞击,直到那人鲜血满面,断了气息。做完这一切,方才跌坐在地,又哭又笑起来。 周围的女子见了,恐惧过后,一脸同情看着她,只有司徒玉儿,完全被她的凶残吓到。不自觉靠在周心悦身后,紧紧扯住她的衣衫。 周心悦想,此人必然是糟蹋她的人之一。周心悦对淑儿使一个眼神,偷偷摸着门离去。顺着白日上茅房的记忆,她一路摸到了后院,那里,有一堆柴火稻草。没错,周心悦要去放火! 从淑儿的描述来看,这院子前后都有人看守。而照周心悦白日的观察,人其实没有那么多。大概是认为这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武力根本没有那么强。 但是,硬逃的话,自己也打不过那么多人。所幸,白日里看到这处地方,顿时,她想到了这个声东击西的方法。 只要这里起火了,那帮人肯定忙于救火,那么自己逃跑的几率便增加了。 这么一想,周心悦已经拿着火折子,准备点火了。 “啊!”硬跟来的司徒玉儿一声尖叫,周心悦赶紧捂住她的嘴,这才看见站在旁边的老妇人。 一个守卫听到声音,远远喊道“老残婆,什么事!” 周心悦捂住司徒玉儿躲在柴堆后,紧张看向老妇人!怎么办? 老妇人沉默不语,就在周心悦以为她要出卖自己时,老妇人却转身说“没事,一只耗子!” 那人听了,一阵嘲笑,骂咧咧离去。 周心悦待那人离去,盯着老妇人“为什么?” “你想烧了这里?”老妇人神色不明。还不等周心悦回答,那老妇人又说道“烧了好,烧了好,这害人的鬼地方,早就该烧了!” 说完,跑向厨房,提着一桶油,浇在房子上,柴堆上。 “烧吧!”周心悦在她眼里,看到了恨意! 很快,大火烧起来了。周心悦领着司徒玉儿躲在暗处,数着跑来救火的人数,等到守卫的人全来救火后。周心悦拉着司徒玉儿往后门逃去。 周心悦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位老妇人,是赵爷的原配夫人。那赵爷是个狼心狗肺的,在外边有了点钱,就想纳妾,可是他娘不准。他娘死后,他立马就纳了新夫人,不仅如此,还为了讨好上司,将自己的年幼的女儿送给上司玩弄。 老妇人不肯,赵爷硬生生将她的腿打残了。将她丢到这个地方来做苦力!就在她们烧房子的前几天,老妇人才知道,她的女儿被那上司糟蹋死了。 老妇人忍了那么久,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还能跟自己的女儿团聚,不想,这等来等去,只等来了女儿的死讯! 那一日,周心悦点火的举动刺激了老妇人,她终于爆发,宁愿死,也不让这些人好过! 这才有老妇人帮忙点火的那一幕! 而此时换了门卫衣服,假装在守门的淑儿,看到火光后,应付完来往的护卫,偷偷将屋内的女子都放出来,领着她们往后门找周心悦去。 逃,赶紧逃,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 出了门,周心悦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别庄。四周除了一些矮房,就是望不到头的山林。 “我们往哪里跑?”周心悦问淑儿,这个地方,她真不熟悉。 “往那,那条路通往洛河城!”淑儿说。 “不行!”周心悦摇头。 “为什么不行,进城就好了,长行哥哥一定在找我!”司徒玉儿想。 “我们就是在洛河城被绑架的,可见城里一定有他们的人,你若是往城里跑,就是被抓的命!”周心悦反驳,指着另外一条道“往那边跑,至少不会被双面夹击,能跑一个是一个!” 淑儿点头,领着人往那个方向跑去,司徒玉儿本不愿意,还想抱怨,却见众人根本不搭理她,都跟着周心悦一起,跑了。 她看看洛河城方向,又看看周心悦一行人,犹豫不决,最后无奈跺跺脚,跟这周心悦而去。 一盏茶后,那帮绑匪终于发现拐来的女子都不见了。即刻报告给赵爷,赵爷慌忙从小妾床上起来,骑马去追赶! 果然像周心悦所料,那帮人往洛河城防线追去。骑马追出很长一点距离,他才觉得不对劲,这帮小娘们,腿力再好,也不可能跑的比马快。“不好,她们往大道上去了!” 意识到这一点,赵爷赶紧掉头,往周心悦等人逃跑的方向而来。 逃,快逃! 周心悦不断跑,很怕那群人追上来。可是司徒玉儿不行了,她虽然有些武功底子,可到底花拳绣腿。如今更是被吓了软骨散,能跑这么久,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们停下休息一下吧!”司徒玉儿靠在树上,大口喘息。而周围,是很多跟她一样的女子。 “不行,我们必须跑,他们很快会追上来!”周心悦上前拉她,司徒玉儿却使劲挣脱。 “我不跑,长行哥哥会来救我的!”司徒玉儿喊道。 救你妹,要救早来了,等到现在,黄花菜都凉了! “算了,别管她了,我们走!”淑儿才不耐烦管她,她只想逃走。说罢,拉着周心悦往前走。其他的姑娘们见了,也都跟上去。 “哎!你们别走,哎你们等等我!”司徒玉儿见这些人果然逃跑,不搭理自己了,心里惶恐,追上去,就扯住了周心悦的袖子。 周心悦无奈,只得让她扯住袖子。 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果然如周心悦所料,那帮人追来了。“大家赶紧上山躲藏!” 周心悦大喊一声,淑儿领着众人,往山坡上怕爬去。山坡略有些高,厉害的农家姑娘,几步就爬上去了,能力差点的,着急的乱跳。 周心悦无奈,跟淑儿一个一个推,终于将大部人都弄上去了。剩下周心悦跟淑儿两人,周心悦让淑儿先上去,然后拉自己。 淑儿同意了,可是她上去后,正在拉周心悦,司徒玉儿却脚一滑,再次摔了下来。慌乱中,马蹄声已经靠近。“你们快走!”周心悦大义凌然,那一刻,用淑儿的话来说,她就像个英雄。 周心悦说完这句,跑过去搀扶司徒玉儿,准备跑到别处往上爬。淑儿见状,只能领着其他人逃,好不容易逃出来,总不能再被抓回去。 两人才跑出几步,赵爷就领着人追来“她们在那里!” 很快,两人被团团围住! 你大爷,让你装英雄! 眼见自己被人围困,周心悦一边骂自己,一边看一眼司徒玉儿。早知道直接跑路,管她死活! “怎么只有两个,其他人呢?”赵爷环顾一遍,看着两人道。 借着火光,周心悦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这位传说中的赵爷,四十上下,长了张马脸,一脸凶狠,一看就知道不好相与。 “赵爷,只有她们俩!”一人回禀道。 “你们几个,去附近找找!”吩咐完,有几人下马四散搜索去了。剩下的,周心悦数了数,大概六个人。也许,自己能应付的来。 赵爷下马走近,高大的个子立在周心悦身前。居高临下打量她!司徒玉儿死死抓着她的衣衫,躲在周心悦身后。明明比周心悦高,却还期望周心悦挡住她! “小娘子,挺厉害啊,居然敢逃!知不知道逃跑的什么下场!”赵爷凶狠道。 周心悦全身警戒,说“知道啊!” 赵爷一听,乐了“知道还跑,胆子挺大啊!得,就冲你这份胆气,只要你告诉我其他人的下落,爷就绕了你的命!” 周心悦做为难状,犹豫一会儿“你说真的?” 司徒玉儿一听,这怎么可以“不行,你不能说!” “嗯”赵爷听见这句话,瞪向司徒玉儿。司徒玉儿一见,立马缩到周心悦身后。 周心悦翻个白眼“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赵爷嗤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周心悦低下头,不顾司徒玉儿不断拉扯的手,思索一番,抬头看赵爷“她们爬到那边山上去了!”周心悦朝身后一个矮山坡一指! 司徒玉儿身子一抖,这不是!! 赵爷看看她,又看看司徒玉儿,对几人吩咐“你们几个,去那边找找!小娘子,你最好没骗我!如果我找不到人” “那肯定是你属下无能,要不就是他跟那些人有关系!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周心悦直接打断他。 “你说谁无能!”一人叫道。 “谁心虚说谁!”周心悦刻薄道。 “你!!” 赵爷拦着那人,疑惑看向周心悦“小娘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是他心虚!”司徒玉儿探出脑袋及时补刀。 “赵爷,小的没有!”那属下着急狡辩,生怕赵爷相信他的话。赵爷却看向周心悦,审视她“小娘子,话里有话啊!” “你想多了,我什么也没说!”周心悦越是这样说,赵爷越怀疑,莫不是,这些属下里有人是内奸? “赵爷,有发现!”一人喊道,不一会儿,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娟帕。 “爷,那边山上找到的!”指向的却是淑儿逃跑的那座山坡。 艹!真是命里注定。 “小娘子,看来你不太老实啊!”赵爷拿起娟帕,阴狠笑道。说完,招招手“给这小娘皮一点教训,学学规矩!” 属下一听,就要上前来抓她。司徒玉儿抖的更厉害了。 “慢着!”周心悦大喊,在诧异的眼光下,说道“你凭什么认为这娟帕是她们的,就不能是白日里过路人的?” 赵爷嗤笑“小娘子真是能扯,你怎么不说是大风刮来的!” “也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周心悦继续扯,可明显心虚了,脚步慢慢后移。 赵爷脸色一变,凶狠道“还不动手!”那属下一听,立马上前来捉周心悦。一靠近周心悦,却被周心悦一把扯住衣袖,反手打倒在地。 那人不备,竟吃了这样打的亏。赵爷跟其他人顿时都惊了“练家子!好,爷亲自会会你!”说完丢下鞭子,向周心悦攻击而来。 周心悦疲于应付,司徒玉儿慢慢退到了一边,其他几人都盯着两人过招。而此时,好不容易逃出一段路的淑儿跟几个姑娘都被抓了回来。 也不知是何原因,之前反应迅速的周心悦,居然反应迟钝起来,那些属于阿言的武功记忆,似乎正从体内慢慢消失。 不过二十几招后,周心悦被赵爷制伏在地。 司徒玉儿在旁边哭喊“你们别伤害她!”那娇弱的样子,让男人怜悯。让周心悦头疼!被抓回来的几个姑娘,除了淑儿,都哭哭啼啼的。 周心悦被人捆住,拉了起来。她愧疚看向淑儿,却见淑儿对她摇了摇头。 赵爷把几个女人围在中间,拉出周心悦,将她按跪在地。“这么想逃,今日爷就杀鸡儆猴,让你们看看逃跑的下场。”说罢,将手里的屠刀高高举起。 周心悦认命地闭上眼睛,阿言,别怨我,不能帮你实现心愿了!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周心悦没有等来断头的痛苦,却听到赵爷倒下的声音!那帮匪徒还来不及跑过去查看,一阵马蹄声已经靠近。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这里,周心悦回头,看见了高头大马上,一袭墨色玄衣。那人是 “文哥哥!”司徒玉儿一阵欢呼,奔向那人的怀抱。 再见到司徒文,周心悦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恍如隔世! 司徒文的属下忙着抓人,谁也顾不上周心悦。淑儿赶紧跑过来,给她松绑!影在黑暗里,周心悦偷偷看向司徒文。 在分开的这段日子里,周心悦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场面。他可能开心地叫她娘子,也可能当作不认识她,又可能想要杀了她。但都被她否认了,她在山上哭了很久,也等了很久,她盼着他会回来。 可是,他一直没有来。 她知道,她一辈子都等不到他了。 却不想,两人会以这种方式重逢,不,应该说,重遇。 看着司徒玉儿娇滴滴的撒娇,赖在他怀里说害怕,看着司徒文小声哄着她,安慰她,周心悦眼里顿时一阵湿意。看来,他已经全都好了。 真好,他没事了! 大概是周心悦的目光太炙热,司徒文忽然扫视过来,周心悦慌忙转过头,躲进淑儿怀里。“你没事吧!”淑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周心悦不吭声,摇摇头,当作回答。 淑儿只当她死里逃生,还没缓过来,不再说话,只是安静拍着她的肩膀。 “我想走了!”周心悦对淑儿说,原谅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司徒文。她害怕看见他眼里的厌恶,他都想起来了,必然也想起当初自己是如何破坏他的婚事。 周心悦很害怕,他会不会厌恶恨她,想要杀了她。周心悦实在不敢面对那个场景,光想想那个画面就害怕的死。 淑儿听到,手一顿,“去哪里?” 去哪里呢? 周心悦很想说回家,可是,这里没有她的家。 她深吸一口气,逼退眼泪“去长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苏家 “阿言,你这贱婢,要不是你,玉儿早就嫁给我了!” “不,不是,不是我干的!” “还敢狡辩,当日若不是你拉着我跳崖,马长行怎么会有机会抢走玉儿,今日,我便要杀了你这贱婢!以泄我心头之恨” “不,不要,我不是阿言,我是周心悦!” 不要~~~,一阵大喊,周心悦从噩梦中醒来。她大口喘气,抬眼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破庙里。 她擦擦汗水跟眼泪,无语笑笑。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想起昨晚司徒玉儿跟司徒文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呆呆望了望门外的天空。蓝天白云,真好! 她还活着,昨晚死里逃生,周心悦只觉得世界真美好,难怪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什么司徒文,什么司徒玉儿,跟她没关系,统统没关系,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老和尚,然后去长陵马家,完成了阿言的心愿,自己就自由了。这么一想,周心悦慢慢起身,准备进城去。可是,肚子好饿啊! 昨夜,在淑儿的遮掩下,她脱离救人的队伍,独自走进树林,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肚子早饿的不行。摸摸扁扁的肚皮,她认命往门外走去。希望能在林子里,找到些野物。 也算她运气好,很快逮着一条兔子。 当她在破庙里把兔子剥皮洗净,上架烧烤时,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走了进来。周心悦现在衣衫褴褛,跟个乞丐也差不多。若是往日,她定然觉得有失颜面,不太礼貌。 可如今,她心里早没了任何遇见白马王子的心思,自然不再挂心。 她自在坐在边上烤兔子,兔肉被火焰烤出层层油脂,周心悦撒上林子里采摘的香料,顿时,庙里都是兔肉的香味。感谢老和尚,要不是那段时间帮他采药,自己也不会认得那么多的药材香料。 进门的三人,一身劲装打扮,随行的下人在门外栓马。 闻到这样的香气,几人同时咽了咽口水,死死盯着周心悦的兔子。怎么这么香啊! 不过一会儿,下人拴好马车,拿着干粮进来。几位公子拿出馒头跟肉铺,边吃边盯住周心悦的兔子。一番比较,几人顿觉难受。这吃的都是什么啊! 周心悦用树枝戳了戳兔肉,感觉差不多了,便撕下一节兔腿,吹凉几分,开心吃起来。果然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 看着周心悦津津有味的吃,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在下可否尝尝你的烤兔肉!”一个容貌俊秀,眉眼秀气阳光的男子对周心悦说道。周心悦猜,他大概不满十六岁。 周心悦抬眼看他,吃着肉,却不说话。 “姑娘?”那人再次喊道。 周心悦看看她手里的馒头,又看看他,还是不说话。 那人疑惑,这姑娘难道是哑巴? “哎呀,子君,人家这是要你拿东西换呢!”一个样貌阳刚些的男子走过来,将手里的馒头递给了周心悦。 周心悦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接过他手里的馒头,撕掉一只兔腿,递给那男子。 那俊秀男子见了,立马照做,换了一块兔肉。 男子得了兔肉,开心地就要吃。一旁的小厮连连阻止“公子,这来路不明的食物,还是别吃的好!” 周心悦听到,不屑地皱了皱眉头。把兔肉撕开,夹到馒头里,吃了起来。 “怕什么,这世上敢在我苏家人面前下毒的,还没出生呢!”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兔腿就啃。这一咬,顿住了! 几人见他这样,都十分紧张。还以为他出事了。不想,他快速吃完嘴里的肉,大喊一声“太好吃了!” 他这一喊,另外一个男子也咬了一口兔肉,瞬间被美食征服。 两人吃完肉,又看向周心悦的兔子。连带着第三个公子,也看向周心悦。此时,周心悦已经吃掉一半的兔肉。 “姑娘,能否把剩下的兔肉卖给我们?”第三个斯文的男子走过来,十分有礼貌的拿出银子。 “不要”周心悦的拒绝让男子脸色一变“我的食物来路不明!”听到这句话,他知道是小厮得罪她了,心里感慨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小童,还不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小童委屈,我不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吗?可也只好无奈走上前来行礼“姑娘恕罪,是在下冒犯了!” 说完,几人都期待看着周心悦,这下该把兔肉卖给他了吧! 不料,周心悦依然冷着脸“不要!” 小童听了,瞬间变脸“你戏耍我!” 周心悦笑笑“你做错了事,的确该你道歉,我的兔子,卖不卖是我的事,你凭什么说我戏耍你?” “你!!!”小童不忿,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斯文男子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对周心悦道“姑娘说的没错,是苏敏唐突了!苏敏给姑娘赔罪!” “苏敏,死于长陵马家厢房内,中毒而死,时年十七岁。” 当苏敏报上名号,周心悦瞬间瞪大了眼睛。她脑海里又浮现这句话了,她抖着声音问“你叫什么?” 那人诧异,不知她是何意,却还是重新报了一遍名字。他一说完,周心悦脑海里又冒出这句话。“苏敏,死于马家厢房内,中毒而死,时年十七岁。” “你今年多大?” 周心悦问出这句话,庙里的几人都面色古怪。这姑娘,为何这么问? “她不会是看上你二哥了吧?”阳光男子问阳刚的男子。 “我也这么觉得!” 小童却指着周心悦大喊“你想干嘛?有我在,你休想对我家公子图谋不轨!” 周心悦不搭理他,只盯着苏敏看。苏敏虽有不解,可也知道这姑娘对自己没有思慕。他也算是名门公子,平日里见过不少对自己思慕的女子,那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在下,十七!” 卧槽!难道她是阎王爷的生死簿,知道名字就能断人生死?! “你是不是要去长陵马家?”周心悦问出这句话,几人都戒备起来。江湖上多有这样的杀手,确定他人身份后,才动手杀人。 “是不是?” “姑娘如何知道?”苏敏声音有些冷。 周心悦一时间不知怎么说,她沉吟一会儿,道“我也要去马家!”说罢,拿出一块木牌,丢给他。 那边几人见状,都围上来,这一看,方下警戒“姑娘是马家的人?” 周心悦撇撇嘴,“算是吧!”说完,她把兔肉递给苏敏“送你啦!” 几人惊喜,把木牌还给周心悦,开心吃起肉来。这滋味,真是尝所未尝。被烤的金黄香脆的兔肉,外焦里嫩,油脂丰厚。也不知这兔肉被撒了何种香料,不仅香气怡人,而且味道独一。妙,实在是妙。 那半边兔肉很快被几人分完,几人吃完深以为,意犹未尽。于是,又眼巴巴看向周心悦。周心悦怀疑,苏敏可能不是被毒死的,应该是撑死的。 “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苏敏问 “我叫周叫我阿言吧!我是马家的女卫!”周心悦本想说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去,马家必然是知道她是谁,自己也是为阿言完成心愿,还是暂且用着阿言的名字吧。 这样一说,众人了然。 “在下苏钰,流云派苏家老四!” “在下周子君,是苏家的表亲!” 很奇怪,这两人报完名字,周心悦的脑海并未出现他们的死亡信息。这玩意,怎么时灵时不灵啊? 周心悦瞪着他们看了一会儿,还是看不出名堂,索性作罢。 几人见她也是要去长陵马家,便相邀一起,周心悦却拒绝了。表示自己要去洛河城找人,不便通行。那几人一听,自己恰好也要去洛河城,不如一起。周心悦心想,反正有马车坐,总比自己走路好。倒也不再拒绝! 吃过饭,既然驾车向洛河城出发,不过半个时辰,几人便到达了洛河。 周心悦在小童的带领下,一路找到老和尚说的庙,结果不见其人,甚是着急。庙里一个老乞丐见了,问她是不是周姑娘,周心悦点头。那老乞丐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周心悦一看,这才得知,那晚老和尚引开追兵后,在这里等了许久不见他们的踪迹。 天亮,他到城里打探一番,才知道冷剑被抓了,而周心悦不知所踪。 老和尚托人去牢里打探,才知道,冷剑并没有被抓,而是逃脱了,可是周心悦不见踪迹。老和尚觉得,周心悦那么机灵,一定没事。担心她回来找自己,便留了信给她,让周心悦直接去长陵找他。 看到老和尚在信上表示,自己如何如何厉害,一定能化险为夷等等。周心悦只觉得淡淡的忧伤,和尚,我到底也是个姑娘,你怎么就不担心我呢? 无语的撇撇嘴,正准备走,却见老乞丐抓着她,并且眼巴巴盯着她看“忘心大师说,您会给我传信费!” 这个老和尚,还学会货/到/付/款了! 周心悦无奈,从身上取出碎小的银子给他。这才脱身离去! 小童见她出现,也不废话,即刻拉着她奔向公子们住宿的客栈。 一行人走走停停十日有余,才到达长陵城! 百余年来,长陵一直是武林世家所在,每五年,这里会举办武林盟主大选。是以,长陵又被称为武林城。 周心悦坐在马车上,透过窗户,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几乎各个身带兵器,脸上写着一句话“别惹我!” 不知怎么地,周心悦又种奇怪的熟悉感,好像自己曾经是他们的一员。她摇摇头,不对,这是阿言的记忆。 周心悦很讨厌这种感觉,仿佛跟别人共用一个身体,这简直是比跟人共用一个牙刷更恶心的事情。她现在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马家,跟马长行告白完,了结阿言的心愿,自己好解脱离开。 “少爷,少爷,你看,我们到了!”小童一边驾车,一边欢快喊着,仿佛出来旅游一般。 几人不搭理他,苏钰看着苏敏道“二哥,我们现在就去马家吗?” “当然,我们既然进城了,自然是要去拜访马盟主的,正好送阿言姑娘回去。”苏敏看一眼周心悦,说道。 “哎,你们说,这回能见到玉面神君马长行吗?”周子君兴奋问。 “那当然,武林大会快开始了,他是马家嫡长子,自然能见着他的!”苏敏微笑说。 “苏公子今日要在马家留宿吗?”周心悦想起那句箴言,不禁皱起眉头。 苏敏见她神情不好,心有疑惑“怎么?不方便吗?” “苏公子信不信命?”苏敏顿了一下,未曾想,她竟然问这句话。一时间马车里的几人都看线周心悦。 “阿言姑娘这是何意?”苏钰问道。 周心悦看了看几人,思索一会儿,方才开口“苏公子,实不相瞒,阿言跟以为老和尚学得一些观相算命的本事,那日问苏公子姓名年纪,就是因为在苏公子身上看出几分不详之兆!” 几人一听,神情古怪起来。江湖人,常年刀口舔血,对于这鬼神之事,多少信的几分。只是如今听的一小姑娘对自己这般说,要不是这几日大家混熟了,他们差点要把她当作江湖骗子,打出去了。 “不知姑娘看出了什么?”苏敏笑意盈盈,也不恼,权当玩笑。 “我的话,公子可能不信,可是,我还是要说,不管日后是否应验,今日我也算尽力了。”周心悦不管几人怀疑的神色,放下马车帘子,正襟危坐,对苏敏道“公子,你可以去拜访马家,却绝不能在马家留宿。马家有你的生死劫,只有平安渡过十七岁,你这劫才算了了。” 苏敏听完,沉默不语,苏钰跟周子君面面相觑。 “姑娘是马家的人,说这番话,可是暗示在下,马家要对苏家不利?”苏敏突然目光犀利盯着周心悦。苏钰跟周子君一想,可不是! “你们马家想干什么?”苏钰喊道 “不管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这个劫虽然在马家,可未必是马家的人动手。”周心悦这样一说,几人又惊疑起来。 “姑娘这样说,难道是知道谁会对我苏家不利?”苏敏又问。 周心悦只觉得难缠,她要怎么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纯属脑子里蹦出来这句话。见几人虎视眈眈看着自己,周心悦无奈“我不知道是谁,面相上只说你的劫在马家,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道“公子还是想想,旁人为什么要在马家对你动手吧!”说完,周心悦让小童停了车,下车离去。 几人看她离去,又看向苏敏“二哥,你怎么看?” 苏敏沉默一会儿,道“先去马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长陵马家 周心悦到了城里,也不急着去马家报道,而是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一来,先打听一下老和尚的消息,二来,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马家人。 如果她是阿言,早就奔向马家,找自己日日思慕的马公子去了,可是,她是周心悦。这次要不是阿言所托,她有占着阿言的身体,白白欠了人家的恩情,不还不行,她压根不想走这一趟。 先不说阿言让她干的,是现代人最不齿的小三挖墙角行径。光是这阿言的身份,就让她头疼不已。 阿言是谁?好听点,马家的养女,难听点,马家的奴仆。 从阿言的一部分记忆来看,这姑娘婴儿时期就在马家了,父不详。根据带大她的老嬷嬷说,她的父母早就死了,夫人看在她母亲往日里忠心的份上,才收养了她。 没错,阿言的母亲,曾经是马夫人的奴婢。 照这样看,马夫人应该是知道阿言的父亲是谁的,可是,马夫人却说,她也不知道阿言的父亲是谁。当年马夫人出嫁前,感念自己的婢女不容易,便将她放了出去。 谁知一年后,阿言的娘带着阿言来求夫人收留。说自己命不久矣,求夫人将她养大。不管为奴为婢,只求赏口饭吃。 夫人仁慈,不仅收留她,还将她当成养女。阿言小时候懵懂无知,仗着夫人的宠爱,冒犯过家里妾出的几位小姐。下边的人不敢当面说她,背地里嘲笑她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阿言这才知道,平日里叫的娘亲,不是自己的亲娘。 阿言也是个硬气的,跑到夫人跟前,说宁愿去习武当女卫,也不想辱没了夫人的名声。马夫人那她没办法,只得准许了她。 要说,阿言的这般做法,倒也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报到最后,命都舍掉了。天大的恩情,也该还完了。 可是,她死了,周心悦借她的身子活过来,这问题就麻烦了。 如果周心悦以阿言的身份回到马家,那她就还是马家的奴仆,如果不是,她又怎么见到马长行呢? 周心悦一个现代人,实在不甘心平白成了别人的奴仆。 这边,周心悦还在想着怎么摆脱奴仆的身份,那边,苏敏几人已经到达马府门前。门前的小厮早就练就一对火眼晶晶,远远便认出这是流云派苏家的马车。待几人驱车走进,小厮赶忙跑下台阶,迎接几人。 要说这当今武林,虽然门派众多,但是最鼎盛的,也不过四大世家。神剑宗马家,流云派苏家,漕帮韩家,以及青山庄陈家。 神剑宗马家,以一套三十六式神剑名震武林,出过好几任武林盟主,江湖上,颇有侠义之名。 流云派苏家,擅长药理,药铺遍布大荣,可是更擅长使毒。天下剧毒,唯苏氏。冲着这药跟毒,硬是在武林中占了一席之地。 漕帮韩家,大荣南边,水泽之乡。此地虽然物产丰富,但是运货还是水运便利。南来北往的商客,无不依赖漕运,连朝廷都得给韩家几分薄面。 青山庄陈家,据说祖上曾经跟随鲁班学艺,而后又得了一份造兵器的秘籍。这天下的兵器,大都由青山庄制造。更甚者,陈家还供应着朝廷的军用兵器。 这四大家族,就像武林中的四座大山。 百年来,挑战这四座大山的门派不在少数,可百年过去了,四大家族依然捆绑在一起,谁也越不过他们去。 小厮迎着苏敏进了马家,把他们送到马家前厅后,拿着小童给的赏银,欢快地离去。这苏家就是豪,每回给的赏钱,都够他半年的薪俸了。 “小侄苏敏见过世伯!”苏敏领着苏钰周子君,一起给马老爷行礼。 马明德连忙将几人扶起,赞叹一句“几年未见,贤侄已经是一表人才了!” 苏敏谦虚拒绝,笑言自己实在尔尔。苏钰在一旁起哄,只说自家二哥多么招女子喜欢,家里阿娘为给他挑媳妇,都挑花眼了。 周子君便凑热闹,便暗中打量马明德。 江湖传言,这一代的神剑宗家主马明德生的一表人才,哪怕年过不惑,也是一身君子风范。如今一看,传言果然不虚,不应该说,这位宗主,别传说的更有风采。若是不说,众人只当他是个深有风采的读书人。 这样一想,周子君对那位还未露面的玉面神君马长行更感兴趣了。 “不知玉面神君马公子,可在府里?”周子君想着,便问了出来。 马明德正在调侃苏敏容姿非凡,这一听,才想起,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公子。“这位是?” “怪我糊涂,见了世伯高兴,竟然忘记介绍,这是我远房表弟,崇拜马大哥,特地慕名而来,就为见一面马大哥!不知马大哥今日可在府里?” 马明德一听,心里就有几分发堵。 要说,自己有这么个出众的儿子,自然是骄傲不已。马明德自然也不例外。可几个月前,那小子来信说要成亲以后,麻烦就来了。 也不知这小子是怎么跟落霞谷的司徒家牵扯上的,前几月发消息来说,自己要迎娶司徒家的女儿,司徒玉儿。 本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他娘早前就有意帮他迎娶家中的表妹,青山庄陈家的三女儿陈眉。他阿娘连八字都合了,就准备等他回来,上门提亲。 一个月前,马明德领着那姑娘上门了,他阿娘当场就拒绝让她进门。说什么奔则为妾,要进门只能当妾。他必须娶陈眉为妻! 当然,这话没有当那姑娘的面说,算是给姑娘留几分颜面。可不知怎么回事,那姑娘恰巧在书房外听到了,这一听,自然不干,对马长行发一顿脾气,离开了马家。 马长行吓的赶紧去追,也不顾马夫人如何阻拦,非要跟司徒玉儿在一起。马夫人为了这事,气的几天没吃饭,只说没有这个不孝子。 是以,如今他也不知,自己的儿子这会儿在哪里! 可是这话不能跟外人说啊,家丑不外扬,总不能因为儿女情事,污了神剑宗马家的名声。更不能让外人说,玉面神君是个不孝子。 马明德尴尬笑笑“犬子近日还在外游历,尚未有书信归来!” 他一说,几人便有几分失望。可也不能伤了主家的面子,几人闲聊几句,就准备起身离去。马明德诧异,怎么不在府里留宿? 几人面面相觑,想到今日阿言的那番话,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江湖上的事情,多小心一些还是没错的。 苏敏笑道“我这表弟,性子野的很,没得惊扰了府上的女眷就不好了。恰好他想在城里游历一番,免得打扰世伯,还是在客栈居住妥当!” 马明德一听,也不勉强,到底是家里有事,还是等事情处理完了再邀请他们居住不迟。于是,便着管家亲自将他们送到城里最大的来云客栈。 “老爷,夫人又头疼了!”管家才走,丫鬟便来报。 “那还不赶紧去请大夫!!”马明德说完就往后院走去,头疼,他全身都疼!孽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马夫人 周心悦按照路人的指引,终于找到大佛寺。 老和尚以前曾说过,像他们这样的苦行僧,出门在外,除了风餐露宿,便是在各家庙里挂单。都是和尚,寺庙里对临时住宿的和尚都很友善。当然,也有不友善的,只是老和尚没告诉她。 所以,老和尚要是到了长陵,必然是来这里的大佛寺挂单。 周心悦千辛万苦,终于爬上大佛寺。看着脚下望不到头的阶梯,周心悦简直开始怀疑人生。大概是为了显出脱离尘世,高于凡人,这些寺庙都爱建在山上,越高越好。真是你佛祖的,也不怕缺氧。 周心悦不信,这些拜佛的人,就没有爬了一半断气的!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阿言大小姐吗?真是难得一见啊!” 周心悦正坐在树荫下大喘气,身后便传来一道刻薄的女声。她回头一看,得,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 面前站着几个妙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府的两位小姐并几个女婢。 左边这位个子高的,是大小姐马明艳,右边矮一些的,是二小姐马明珠。这两人都是马家小妾所生,自小就跟阿言不对付,长长捉弄阿言。至于怎么不对付,这里暂且不表。刚才出言讽刺的,便是大小姐马明艳。 “大胆,你这贱婢,见了两位小姐也不知行礼,真当自己还是马家的小姐不成!”一黄色衣衫的婢女见阿言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立刻出声呵斥。 “大姐,我看算了,她可是依仗着母亲的,没得我们要得罪母亲!”二小姐马明珠尖酸道。 周心悦翻个白眼,上前鞠个躬“大小姐好,这么长时间不见,您还没嫁出去呢!”没错,看到大小姐绑着少女鬓,周心悦非常肯定道。 “你!!”马明艳刚得瑟一会儿,以为这小贱人在自己眼前低头了,没想到立马就被她捅了一刀。“你大胆!”马明珠听了,立马训斥“你这贱婢,竟敢出言讽刺阿姐,简直是不知死活!” 周心悦退后一步,看向马明珠“二小姐,您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说大小姐嫁不出去的吗?” 什么?!!众人惊讶看向马明珠。 马明艳更是瞪大了眼睛。“她说的是真的?” 马明珠见众人的反应,惶恐摇头“我没有!!你这贱婢,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马明艳愤怒瞪着两人,气不打一处来来。显然不相信两人的话! “难道我记错了?不是二小姐你对王公子说,大小姐又瘦又丑,还为人刻薄,谁要娶了她,就是娶了一只猴子回家!”周心悦一脸无辜,看向二小姐。 “你胡说,我明明是跟王媒婆说的!”马明珠刚喊出这句话,周围都安静了。她察觉到自己失言,胆战心惊转头,看着马明艳。 “好啊,我说那王媒婆怎么还没见我的面,就走了,原来是你这贱人搞的鬼,我我打死你这肥猪!”马明艳伸手就去抓马明珠的头发,两人厮打起来。 丫鬟们见了,赶紧劝架。可几个人怎么拉,都拉不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那王公子明明喜欢的是我,是你自己不要脸,非得往上凑!”马明珠不甘心,边打边叫喊!。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他明明喜欢的是我,他还送我扇子了呢,才不会喜欢你这肥猪!”马明艳不甘示弱,打了她一巴掌。 “呸!就你那猴子样,哪个男人会喜欢,王公子说了,他又不是狗,才不喜欢啃骨头呢!他就喜欢我这样丰腴的!”马明珠也不弱,狠狠踢了她一脚,还挺了挺丰满的胸部,才被下人拉开。 这人虽然拉开了,可两人还在凶狠地相骂,你来我往,各种黑料不断被抖露出来,一时间,善男信女都不上香了,皆围过来看好戏,寺庙门前好不热闹。 周心悦心里偷乐,阿言是个闷葫芦,看到什么也不说,加上自卑,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见到这两位,从来都是能躲则躲,可她周心悦却不是好惹的。 听到两人你来我往的吵架,简直堪比武林高手过招,十分精彩。她恨不得拿张板凳坐下来,边嗑瓜子,边看这一出二女争渣男的戏码。 要说这两位,怎么也算是名门世家的小姐,就算不是嫡出的,好歹教养也不该差。可惜,二人的姨娘怕马夫人将两人教坏了,不认自己,硬是在马老爷哪里软磨硬泡,把女儿留在自己跟前养。 索性马夫人也不耐烦教养她们,故而这两位,跟着各自的姨娘成长。不想,长成了今日这番德行。等到马老爷觉出不对时,为时已晚。 马老爷每日想到自家这文不行,武不行,连闺阁女子的刺绣都不行女儿,心里常常泪流满面,这怎么嫁得出去啊! 待到该出阁的年纪,马老爷只得把人拘在家里,准备把媒婆骗过去,找个远处的,把人嫁了。可惜,这两位别的没学会,大小姐脾气倒是不少。 日日闹腾,长陵城里都知道这两位的德行。 偏偏,这两人还自我感觉良好。 “够了,佛门清净地,谁允许你们在此放肆!”一道威严的女声呵来,还在互相唾骂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那人身边的嬷嬷小厮驱散围观的路人,周心悦这才看清来人。 原来是马夫人,陈玉蓉。 马夫人一出现,两人立刻跟鹌鹑一样老实了。在马夫人的命令下,两人被下人扶持着离开了此地。 马夫人忙完,这才转身,看到周心悦。本来不悦的神情,顿时有了舒缓。她走近道“阿言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言自小便是马夫人教养大的,此时见了她,不自觉的热泪盈眶,上前跪地行礼“夫人,阿言回来了!” 周心悦做完这一切,心里骂了句娘,阿言,你个棒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马长行 终有一日,我会让这世间瞧不起我的人后悔! 周心悦的脑海突然浮现这句话,她看看吴三剑,发现这句话再次浮现脑海。由此可见,这句话跟他有关。 韩信! 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 周心悦突然想起了那个记录在史书上的绝世名将。这位名震天下,帮着刘邦统一天下,最后封王的名将,在成名之前,也曾被人小觑,践踏。可谁知,他最后能站在那样的高度!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吴三剑,今日就算你赖在这里不走,我家宗主也不会出来应战的!”那小厮见吴三剑并不搭理自己,不忿道。 吴三剑依旧不理睬他,小厮觉得留了面子,拿着兵器,上前就想收拾他。 周心悦还以为小厮死定了,不料吴三剑不过一脚,将他远远踹到马家大门前。吴三剑连眼睛都没睁开,只说了一句,你还不配我出剑! 看着那小厮倒地吐血,却没有性命之忧。周心悦在心里感叹一句,佩服! “吴公子,您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这又是何苦呢?”管家财爷终于赶来,苦口婆心劝道。 “吴三剑恳请神剑宗主指教!”吴三剑见到来人,恭敬行礼。 见到吴三剑这般不识好歹,财爷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娘的,怎么破事一桩连一桩!老子这好不容易喘息一下,这又来了个吴三剑。 要说平常,财爷还能耐性劝道一下,可最近府里被马长行的事情弄得乌烟瘴气,马老爷一不开心,就对财爷施压。这不,刚才还逼着他赶紧把大少爷找回来呢! 他上哪找去,又不是他把人拐带走的!哎,奴才难做啊! “财叔,跟他废什么话,今日我马长河便好好赐教一下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长河,提着剑就上,财叔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出去,拦都拦不住。 要说马家三兄弟,老大马长行,老二马长海,老三马长河。三兄弟一起学武,学的都是神剑剑法。只有马长行得到马明德的真传,其他两个,老二最爱钱财,心思不在学武上,老三倒是好学,可惜脑子不好使,总是缺点东西。 神剑三十六式,至今只学到一半! 以往吴三剑来挑战,要么是府里的几个弟子打发了,要么是马长行打发了,从来没轮到马长河出场。 今日好不容易轮到他出场,结果,不过百来个回合,他便败下阵来。当周心悦看着马长河以一种神奇的弧线,被扔到马家门前石狮上挂着时。尴尬地闭上了眼睛,输的好惨! “还请神剑宗主指点一二!”吴三剑依然冷着脸,不见任何战胜的喜悦! 财叔指挥着下人把马长河弄了下来,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 “哟,这马家少爷这么不经打,莫不是这神剑宗不行了吧!”一人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马家老三,学的就是个半吊子,还比不上神剑宗的弟子呢!”另一人说道。 “那你说,神剑宗主咋不出来应战啊?”又一人说道。 “应个屁,就这小角色,神剑宗的弟子就能解决了,还用的上宗主出面!”这人一说完,神剑宗一位弟子带着十余个师弟跑了过来! “吴三剑,看来今日不把你打趴下,你是不会走了?!”那领头的,正是马明德的大弟子,马常山! 没错,马家剑法不传外人,收的弟子,也是马家的族人! 随着马常山一阵大吼,马家的十几名弟子将吴三剑团团围住。吴三剑虽然还是一副冷漠脸,可眼里早有了备战的紧张。 神剑宗最有名的,不仅是神剑宗三十六式剑法,还有它的独门剑阵。此阵最多三十余人,最少五人,依据对手的强大不断变幻。 可增加人手,可减少人手。进可攻,退可守。但凡被这剑阵围攻的人,基本还没有几个能逃离的。 周心悦看到这个剑阵,不自觉张大了嘴,这阵仗,到底该算是一个人单挑一群人呢?还是一群人单挑一个人? 还没等她想明白,双方已经缠斗在一起。 依照阿言的记忆,吴三剑这回是死定了。之前虽然挑战几回,马家还从未出动过这般剑阵,如今,颇有几分赶尽杀绝的意思。 只见神剑宗的弟子,你来我往,一个攻,一个守,配合默契。一时间竟然将吴三剑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围观之人叹息,神剑宗这回是真怒了。 可就在众人以为吴三剑必败无疑的时候,马常山居然被打了出去。作为阵眼的马常山一退,这阵便乱了。 很快,吴三剑破了阵,纵然身受剑伤,可依然笔挺而立。 周心悦由衷感叹一句,帅呆了! “居然破了!”众人看看马常山,又看看吴三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见到神剑阵被破! 太震撼了!! “吴三剑恳请神剑宗主指教!”说完,吴三剑不再继续呆在原地,反而大步向神剑宗门内走去。 此时,谁也不敢再小觑这个少年。全在他的气势下,自觉让开了道路。他就这么一步一台阶地往上走。 就在他即将踏入神剑宗大门时,台阶下一道声音传来。 “一年不见,吴兄武艺又精进了!” 周心悦跟众人一样,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被开道的人群里,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郎。剑眉星目,白齿红唇,高挺的鼻梁,更添一份阳刚。 这是 马长行?!!! 这便是阿言心心念念的马长行吗?周心悦不得不感慨,传闻还是可靠的,不愧是玉面神君,一般人还真不敢用这玉面二字。 吴三剑看到来人,顿住脚步。“马公子,吴三剑又来讨教了!” “大公子,你可回来了!”管家财叔此时顾不得仪态,慌忙跑去迎接,简直就像看到亲人的走失儿童。 “财叔!”马长行对着财叔行了个晚辈礼,便看向吴三剑。 “大公子小心,他”财叔还想警告一番,马长行却阻止了他。 “吴兄既然来讨教,在下便厚颜指教一番!”说完,袖手而立,静待吴三剑。 “好!!”吴三剑也不废话,使了轻功,一跃而下,提剑攻向马长行。 马长行拔剑而出,立时便与吴三剑缠斗在一起。两人谁也不轻松,招招拼尽全力。这来来回回的剑招,让周心悦看的眼花缭乱。两人打来打去,一会人打上来,一会儿打下去。周遭的人早就远远逃开,深怕殃及自己。 周心悦直到腿站酸了,揉揉酸痛的小腿,才听到哐当一声,吴三剑的剑,被打在了地上。而吴三剑则单膝跪地,背对着马长行。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好!” 众人跟着高喊鼓掌,欢呼马长行的胜利。财叔更是激动的掉眼泪了! “多谢公子指教!吴三剑来年再来请教!”说罢,吴三剑捡起地上的剑,不管旁人或唏嘘或嘲讽的眼光,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离去。 纵然众人都围着马长行道贺,周心悦却看向吴三剑孤独离去的背影,冒出四个字“虽败犹荣!” 能以一人之力对仗神剑宗十几人,虽然最后败给马长行。但他光荣的完成了单挑一群人的使命,这还不算厉害吗? 马长行在众人崇拜的眼光中离去,进入马家大门,周心悦看完热闹,却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该跟上去?! “父亲,儿子回来了!”来到马明德的卧室,马长行立马跪地请安。 难怪门口那么热闹,马明德却连脸都不露,原来是病了。只见马明德脸色灰白地靠在床上,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我头不够疼是吧!”马明德丢掉头上的毛巾,一脸不开心地瞪着马长行。 “老爷”财叔不忍,少爷刚刚比试一场,身上还有伤呢! “你别说话”马明德打断财叔“我问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啊,你怎么不追着女人跑算了,不是,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儿子不孝,让父亲操心了!”马长行跪地忏悔。 马明德看他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哪里舍得他这么委屈。“阿行,不是爹说你,男人追求女人,无可厚非,男未婚女未嫁,你爹我也年轻过,这不算什么!可是你怎么能那样气你的母亲?” 那日司徒玉儿走了以后,马长行对着母亲就是一顿顶撞。说什么这辈子就只娶司徒玉儿,不然就孤寡终老。这一闹,直接把马夫人气晕了。 马夫人郁郁寡欢好长时间,前几日才看看好转。 可马夫人不开心,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了。这段日子,府里的大小事务把马明德弄的焦头烂额。他是个不通庶务的,从小被教育男主外,女主内,典型的大家家长。 一时间让他整理这些事情,琐碎繁杂,弄的他头疼不已。 本来还想让几个小妾处理,可是几个小妾除了花钱打扮,什么都不会干。简直就是吃干饭的! 两个女儿就更没指望了,成天想着嫁人!嫁个屁,名门公子看见她们就跑了。两个儿子呢?老二成天在外边挣钱,老三日日想着练武,都说君子不通庶务,完全不肯管事。 于是,马老爷经历了很长的一段黑暗岁月。 好不容易马夫人情况好转,重新掌控内务了,马老爷大气一喘,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人反倒病了。 所以此时的马明德才像个怨妇一样吐槽。 “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去像母亲请罪!” “回来!” 马明德叫住他,打量他几眼。“那个司徒玉儿,你怎么处理?” 马长行心里忐忑,还是壮着胆子道“儿子儿子已经与她私定终身” 马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这事你先不要跟你母亲提,等过几日她身子好些,再好好跟你母亲商量!” “可可是!” “可是什么?”马明德不耐烦问道。 “可是儿子已经答应司徒家,三日内就去提亲!”马长行吐出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马明德立马坐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什么,又不信道“落霞谷离此地至少五日路程,你怎么可能三日内去提亲?!” “落霞谷确实离这里比较远,可是可是司徒家的人,此刻就在城里!” 我可能生了个假儿子!这是马明德此时的心声。 马长行从马明德那里出来,就直奔母亲马夫人的院子。在母亲面前委曲求全,跪地求饶,又花言巧语一番,终于把马夫人哄的笑开了脸。两人很有默契地不提司徒玉儿的事情,好像根本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好不容易哄完马夫人,又陪她吃完一顿饭。马长行终有脱身离去,出了马夫人的院落。 “大公子!” 马长行听到一声呼喊,抬眼看去,左边回廊上,站着一个蓝衣女子,这是 “阿言!” 他开心地跑过去“阿言,你还活着,太好了!” 周心悦盯着他兴奋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去找过阿言?放下心里的疑惑,周心悦给马长行行礼! 马长行赶紧拦住她“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快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没什么,阿言当日受了伤,在小村子里养好了伤,昨日才刚刚回府!”周心悦淡淡道,又抬眼问“玉儿姑娘呢?” 在周心悦心里,司徒玉儿肯定是被他给卖了! 马长行听到司徒玉儿的名字,神色一顿,半响才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一日,阿言拖着司徒文跳下山崖后,司徒的手下都下去找他了。马长行本来也想去找阿言,可司徒玉儿却一直哭闹,害怕的很。 马长行无奈,只得先带着司徒玉儿回马家。然后让马家的人来帮忙寻找! 两人日夜赶路,好不容易回到马家。马长行带着司徒玉儿见过父母,并且表明心迹,说自己要迎娶司徒玉儿为妻。 司徒玉儿娇羞地低头,才没看到马氏夫妇古怪的神情。 马夫人道,此事不及,两人这些日子一定是累了,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谈这件事。司徒玉儿单纯,乖乖听话。 到了夜里,马夫人出现在马长行的院落,跟他说,不能娶司徒玉儿。 马长行当然不肯,质问母亲为什么?马夫人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马长行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自己不会屈从这种歪理! 马夫人叹息,又说,自己已经为他定了一门亲事,是他的表妹陈眉,他不可以辜负陈眉,否则陈家被退婚,以后就无颜见人了。 马长行一贯君子风,听到这番话,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他这一顿,把在门外偷听的司徒玉儿给顿出来了。 原来司徒玉儿睡不着,到了陌生地方,心里有点害怕,所以想来找马长行陪陪自己。不料,却听到这番对话。 “你既然已经有婚约,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司徒玉儿到底是人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小姐,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也不听马长行辩解,当场狂奔而去。 马长行想去追,马夫人却拦住他,不准他走。 马长行一着急,对着马夫人就是一顿怒吼“除了玉儿,我谁也不娶!”马夫人一听,怒极攻心,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女人这般违背自己。 简直扎心! 马夫人瞬间晕倒了! 马长行慌忙安置好马夫人,才追出去,可是司徒玉儿已经不知去向! 周心悦听到这里,心里感慨一句,真是狗血啊!不过还好,马长行不是把司徒玉儿卖了!这样一想,周心悦对阿言的眼光还是肯定一下。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马长行一路寻找,才在洛河城打探到司徒玉儿的踪迹,可是等自己找过去时,司徒玉儿已经被人绑架走了。 他在城内四处查访,好不容易找到洞桥所,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夷为平地。就在他后悔不已,痛心失去玉儿时,司徒文的人出现了。 通过司徒文的人,马长行终于见到了司徒玉儿,当然,还有司徒文。 起初,马长行以为司徒文是来对付自己的,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却不料司徒文开口要自己来提亲?! 在司徒玉儿肯定的眼神中,马长行确定司徒文没骗自己。 想来是自己的深情终于感动了他,马长行当场同意,欢快的回家来。 “大公子可对夫人说明情况了?”周心悦好奇道。 马长行摇摇头,“母亲身子刚好,现在不能刺激她!” “那司徒家那边如何交代?”陈家不好惹,司徒家更不好惹,你招惹了人家的妹妹,就想跑路,你娘还想让人家当妾,咋想的那么美呢! 真当司徒家是吃素的啊! “我我已经禀明父亲,先瞒着母亲,跟司徒家把亲事定下来再说!”马长行吞吞吐吐道。 周心悦笑笑,不予置评。看来不拘小节的武林世家,也逃不过婆媳魔咒啊!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老和尚 周心悦在第二日,等来了一封大佛寺的信。她拆开一看,果然是老和尚送来的,他总算来长陵了。 早晨请过安,周心悦便上山找人,她又许多话想问老和尚。 昨日跟马长行聊了半天,她想问问关于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又想着马上跟他表白,帮阿言完成心愿。可还没张嘴呢,马长行便被人叫走了。 她有点郁闷,但也没办法。让她当着别人的面告白,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情,她只想偷偷了结,完成阿言的心愿。实在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免得自己以后尴尬。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声告白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言掉下山崖,马长行的表现似乎已经确认她死定了。这也就算了,可好歹也要找到她的尸体,立个碑,再不济,也得有个衣冠冢。 可马长行的行为实在令她心寒。 这个男人想来是从未把阿言放在心上,哪怕回家后,也只忙着跟司徒玉儿纠缠。连吩咐一句,让下人去找尸体都想不起。 阿言,你是多没哟存在感啊! 这般胡思乱想,周心悦已经来到大佛寺。她找到寺内小沙弥一问,才知老和尚去拜访故人了。阿言无奈,只得留言给小沙弥,自行在庙里逛逛。 “各位好心人,求求你,赏点吃的吧!” 寺庙山脚下,一个瘦不拉几,面色干黄的小男孩拿着一只破碗,对着来往的行人乞讨。庙里来来往往烧香拜佛的信众不少,可愿意掏银子的人却寥寥无几。 周心悦转身看看身后高远的寺庙,觉得甚是讽刺,这些人宁愿把钱花在一尊泥菩萨身上,也不愿意舍出一点点来帮助一下这个小男孩! 她募然想起,奶奶生前说过的一些故事。 说是佛祖时常变化成受苦的人,祈求旁人的帮助,其实是考察旁人的慈悲心。又那不舍得钱财的,佛祖虽不憎恶,却从不帮助他。有那自身困难,却毫不犹豫帮助他人的,佛祖感念,自会还他一份善报。 周心悦不求善报,只求心安。 于是,她走过去,递给那小孩一两银子。叮咚的声音在碗里想起,小孩抬头正准备感谢。可看到周心悦的样子,惊吓地坐在地上,于是连感谢也不曾,就这么匆忙逃走了。 周心悦摸摸自己的脸,没这么吓人吧! 小六慌慌张张跑回家,直到关上家门,没看见有人追来,这才安心。 “小六,你怎么了?咳咳咳~~~”床上躺着的姑娘被他关门的声音吵醒,慢慢爬起身来。小六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阿姐,你喝水!”小六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那姑娘一脸病容,头发枯黄。颤抖着手接过水杯,喝下去,咳嗽这才好了一些。 “小六,你怎么满头大汗?” 小六擦擦头上的汗,犹豫地看看她,最后一狠心,道“我看见阿言姐姐了!” “什么?”那女子紧张抓住他的手,“你在哪里看见她的!” 小六便将遇到阿言的情形告诉她,那女子听完,顿时流下泪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阿言姐姐也不会被赶出马家!” “阿姐,不怨你,你都是为了我,要怪,就怪阿爹。若不是他好赌,怎么会把咱家害得这样!”小六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到底还是我做的!!报应,报应,如今这般,不都是我的报应吗!”那女子哭得伤心。 小六见她这样,心里也难受的紧。他沉默一会儿,突然道“阿姐,要不我们把真相告诉阿言姐姐吧!” 那女子猛然抬起头,眼睛一亮,可一转眼,又灰暗下去“不,不能说,那些人不是你阿言姐姐可以对付的。我们告诉她,就等于害死她。” 那女子紧张看向小六,“你答应阿姐,千万不能说,那些人惹不得,阿姐如今时日无多,可你还得活着。阿姐就剩你了,你要再出事,阿姐,阿姐可怎么对得起阿娘啊!” 想到母亲临死前,不肯闭上的眼睛,不就是放心不下小六吗! 不能说,打死不能说。 “咳咳咳咳!!!!”一紧张,那女子又咳嗽起来。 小六赶紧拍怕她的背,待她平缓过来,才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阿姐,今日阿言姐姐给了我一两银子,我有钱给你抓药了,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不料,那女子看着手里的钱,再次哭出声来。 对不起,对不起,阿言姐姐,都是我害了你,你却还是那么善良,又一次帮助我们。对不起,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那小孩有点眼熟呢?在哪里见过呢? 走在大街上的周心悦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人,难道认识阿言?哎呀!这长陵城里,怎么那么多事啊!头疼。 要不,还是赶紧回去,跟马长行表白完就走人吧。反正这里都是阿言的旧事,她才懒得管呢! 想着想着,周心悦不觉走到了广茗街。 这里是长陵最繁荣的街道,这里的商铺,比小乔镇不知多了多少倍。自己来到这里这样久,还没自己逛过街呢。既然今天来了,不如仔细逛逛! 纯当旅游了! 周心悦撇去心思,放心逛街。边走边看,什么都好奇,却不怎么买东西。直到看到一个小货郎! 在他的货摊上,周心悦再次见到一根银杏簪子。 跟小乔镇上司徒文买的那支一模一样,在他走后,那支簪子也不见了。不知是被他带走了,还是掉了,不见了。 “娘子,等到了秋天,我陪你看银杏叶好不好?” “好啊,一言为定!” 拿着那支簪子,周心悦久久不语。 “姑娘,姑娘!”小货郎用手在她面前晃晃,这才让她回了神。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簪子可是独一无二的,您要是想要,我给您算便宜点!”小贩圆滑笑笑。 “多少钱?” “我看姑娘你真心喜欢,给你凑个整数,一两银子!” “一钱银子” “哎哟,姑娘,你看这做工,这色泽哎,姑娘你别走啊!!”小贩见她抬脚要走,咬咬牙“得,一钱就一钱,我就当开张优惠了!” 周心悦满意地拿着簪子在路上走,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躲避的人群将她撞了一下,手里的簪子没抓紧,一下掉落,在地上弹跳几下,滚出几步远。 周心悦慌忙上前,弯腰想捡起来,却见一只脚踩在了上边。 “你一个没爹的野种,也配用这样的好东西!”脑海里忽然闪现一幕,那是年幼的阿言被人推倒在地,手里的镯子被人踩住了。 周心悦抬起头,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面容姣好,可惜神情刻薄。这是谁? “想不到你还有脸回来,果真跟你娘一样不要脸!”那女子出口成脏不说,还骂了阿言的母亲。在周心悦的观念里,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这是她的底线,谁要是踩着了,别怪她发疯! “哟,姑娘今天没接客啊!火气这么大!”周心悦更恶毒,一句话把她比作窑/姐儿。那女子没听明白,倒是旁边路过的男子听了,笑出声来。 那女子见了,知道旁人笑她,气的满脸通红“你什么意思!” 周心悦嘲讽看着她,不言语。倒是她身旁的小丫鬟涨红着脸,扯扯她的衣袖,附在她耳边,轻轻解释一番。 “你敢骂我是妓/女!”那女子听完解释,羞愤难当,气的直指周心悦的鼻子。 “啊~原来姑娘的是妓/女啊!”周心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旁边的路人听了,再次哄笑起来。 “你!你这贱婢!”女子气恼,伸手就要打周心悦。两人身高差不多,周心悦一把抓住她。 “现在的窑姐儿脾气都这么大了!”周心悦继续恶心她。 那女子挣脱不过,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麦芽,还不给我教训她!” 丫鬟得了吩咐,使了武功向周心悦打来。 周心悦自从上次差点被劫匪收拾了,这些日子多少练习了一番,虽然比不了阿言的功夫,可对付一个丫鬟还是可以的。 那丫鬟却招招发狠,简直想要周心悦的命。女子在旁边边看边喊“给我打死这个贱婢!” 丫鬟得令,自然不敢怠慢。 可周心悦也不是吃素的,彻底被惹恼的,对着丫鬟就是一阵猛攻,好不容易将她打倒在地,正想走过去收拾那尖叫的女子,却听到一声大喊“住手!” “表哥!”那女子看见来人,连忙跑到他身旁。“表哥,她欺负我!” 周心悦回过头,看见风度翩翩的马长行,还有,司徒玉儿跟司徒文。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女子的娇喊,马长行看向阿言,神情严峻“怎么回事?” 司徒玉儿跟司徒文也看向周心悦。 周心悦怔了怔,才玩味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她”那女子却犹豫起来,那些儿话,自己实在说不出口。 “她刚才是不是想打你啊!”司徒玉儿天真问道,自己刚才看见这女的要对她动手呢!说完,看向周心悦,一脸陌生,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跟她一起逃命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她刚才想打我,宝儿好好地在路上走,她不知发了什么疯,过来就要打我!”那女子娇弱委屈抽泣起来。 马长行听了,面色不虞地看过来“阿言,她说的是真的?” 周心悦嘲讽一笑,看着是问她,其实已经相信那女子的话了吧! “阿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随着马长行一声大喊,周心悦只觉得脑海里有过相似的画面。 “阿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周心悦晃了晃神,那女子的丫鬟已经叫嚷道“马公子,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你家的奴婢,她对我家小姐简直大不敬!” 司徒玉儿看看她,又看看马长行“行哥哥,她是你们家的奴婢吗?” 周心悦看向司徒玉儿,又看看那女子并马长行,唯独不敢去看司徒文。司徒文就像个普通的旁观者,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当然啊,这长陵城里谁不知道马家的女卫阿言!”那女子道。 “玉儿,她”马长行却有几分犹豫,她应该算是马家的养女。 “一个奴婢怎能这般没规矩,欺辱主子,这要是在我落霞谷,那必要进刑堂的,受鞭笞之行的,文哥哥,你说是不是?!”司徒玉儿娇娇地问司徒文。 司徒文神色不明,看一眼周心悦,淡淡道一句“嗯,不错!”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兴奋看向马长行“表哥!!” 周心悦看着这几个人,有种看智障的感觉。你想收拾我就收拾我啊,什么玩意儿。懒得跟这帮傻子废话,周心悦转身就想走。 “站住!还有没有规矩!”马长行本来还犹豫该怎么办,却见阿言这般没规矩,居然不把他当一回事,他还没发话,她就想走。一时不爽,大声呵斥起来。 阿言本来想转身嘲笑这帮蠢货一番,可是,当她转身后,那个怎么召唤都不出现的阿言,此时又上身了。 周心悦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只能眼看着阿言目光哀伤,一言不发。 “表哥你看,她还还敢瞪我!”宝儿气愤道,说罢,不管马长行什么反应,上前一步,狠狠甩了周心悦一巴掌。 “啪”的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周心悦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恨不得马上反击,可阿言那奴才性子,居然只是难过地看向马长行。 马长行本来还想呵斥,可看阿言这副样子,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他到底是马家的大公子,没有像奴婢道歉的理儿。于是清清嗓子“宝儿,既然你已经教训过她,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谁也不可再提起!” 宝儿还想纠缠什么,马长行却牵着司徒玉儿转身而去,她立刻跟上前,不再牢骚。司徒玉儿觉得这样才对,认为一个下人就是该这样教教规矩,她最恨奴大欺主的奴才了。 司徒文冷漠看周心悦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而去。 等到众人离去,看热闹的也都散去,周心悦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回神。 想到司徒文离去前淡漠的脸,周心悦一时堵心不已。他看她的眼光,跟个陌生人没有区别。周心悦低头掩饰自己快掉落的眼泪,慢慢转身,想去捡起地上掉落的簪子,却发现簪子早已不见踪迹。 她嗤笑一声,慢慢离去。 很久以后,周心悦那对人说,我被人打的时候,你可以不帮我,但是请不要帮助那个欺负我的人,否则我会恨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阿言心事 在庙门前哭了一场,好不容易哭完,阿言收起眼泪,这才离开。周心悦这才重新掌控了身体,当她回过神,自己已经随着马夫人,来到寺庙厢房内。 马夫人身前的林嬷嬷上完茶,便站在一旁伺候。几个小女婢,全都在厢房外去了。 “阿言,这段时日,你去了哪里?”马夫人一脸关怀,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分外温柔。 “我我”周心悦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阿言已经死了。 “行儿前段时间回来了,带了个女子回来,说要成亲。我没见着你,本想问问他,谁知还没开口,他便追着那女子走了!”马夫人一说,周心悦就知道她说的是司徒玉儿。 她看向马夫人,司徒玉儿为何要离去呢? 还没问出口,又听马夫人道“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怨我不肯让你嫁给长行做妾。可是阿言,你也不该因为这件事情就流落在外啊!你这样,我如何对得起你的母亲!” 说着,擦起眼泪来。 周心悦此时只觉自己被雷劈过,整个人被震的里外发黑,做妾?阿言想给马长行做妾? 卧槽!!! 阿言你个没节操的棒槌! 马夫人之后再说什么,周心悦已经恍恍惚惚,没再听清,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阿言叫出来,让她再死一次。 “夫人,求求你,我不想嫁给别人,只想留在公子身边。” “阿言,你这是何苦,行儿他只把你当妹妹,我如何能将你指给他做妾!” “阿言不敢奢望做妾,只想当个女卫留在公子身边照顾他,只要能留下来,阿言便知足了,求夫人成全!” 成全,成全你妹! 周心悦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瞬间被气醒了。 想着梦里阿言那委屈求全的样子,她好气又好笑,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傻丫头。爱一个人卑微到这个地步,不敢表白就算了,不仅宁愿为奴为婢,最后还丢了性命。 你图什么? 经历过现代教育的周心悦,实在不理解这种愚蠢的行为。她一贯相信,你既无情我便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怎么就着了魔,非他不可。 想来想去想不通,最后得出两个字,孽缘!前世的孽缘。 上辈子,阿言一定是亏欠马长行良多,是以这辈子舍了命也要归还。 周心悦坐起身,看着阿言的房间,久久难以平复。 没错,就是阿言的房间。 在庙里遇上马夫人之后,马夫人便拖着她回了马府,说是再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周心悦推脱不得,跟着回来了。一路上被马家两位小姐赏赐无数白眼! 如今在这马府的宅院内醒来,周心悦只觉五味陈杂。阿言隐瞒了她很多事,可是她不肯出现,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已经把这屋子都翻遍了,希望更加了解一些阿言的个人信息。可奇怪的是,这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日记之类的手札,没有荷包玉佩之类有故事的物件,甚至连个相熟的下人都没有。 她真的在这里住过吗?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根本不是阿言发房间。 可是马夫人为什么要骗阿言呢?没道理啊! 越想越头疼,阿言睡不着,索性披了衣裳出门透透气。这院子不大,貌似只有阿言一个人住,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左右无事,不如再附近走走。 不知不觉,顺着月光,阿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这大晚上的,谁在园子里说话? “秦嬷嬷,今天你值夜啊!”一人说道。 “可不是,王妈妈今日陪夫人上香,累了,夫人体恤,免了她的值夜呢!”秦嬷嬷解释。 “要我说,夫人就是心善,咱们跟了这样的主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人再次拍马屁。 “那当然,咱夫人是武林里有名的大善人,莺歌啊,你可得好好伺候,莫惹夫人不开心!”秦嬷嬷嘱咐。 “奴婢省的,还用您吩咐啊!”那莺歌笑盈盈说。 秦嬷嬷点点头,提着灯笼,准备走,可刚走出几步,又转身叫住莺歌“我听说,今日阿言也回来了?” 莺歌诧异一会儿,她怎么知道的,笑笑道“是的,今日夫人去庙里上香,遇上了,您知道的,夫人慈悲,便又将她叫回来了!” “哼,不是我说,夫人这仁慈也该有个限度,那贱婢当日做出那番丑事来,竟然还有脸回来!夫人就该将她打了出去!”秦嬷嬷气愤不已,仿佛跟阿言有深仇大恨。 “嘘!!嬷嬷小声点,当日的事情,夫人可说了不准外传的,府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嬷嬷切莫违背了主子的意思!”莺歌慌张张望一番,看见四周黑漆漆一片,没有什么人,这才说道。 “哟,瞧我这破嘴,该打,我这不是替夫人不值吗!莺歌姑娘你可别说出去啊!”秦嬷嬷见莺歌一顿数落,这才紧张起来,连着打了几下自己的嘴,以示惩罚。 莺歌不敢久留,仔细有嘱托了几句,千万不要重提往事云云,两人便各自离去。 待两人散去,周心悦从拐角处走出来。无语地撇撇嘴,丑事? 阿言姑娘,您老人家这是给我挖了多少坑啊! 月色这么好,怎么竟是糟心事呢! 第二日,周心悦起床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阿言姐姐,你醒了吗?我进来了!”那人也不待阿言答应,自己就推门想进来。可惜,阿言睡觉习惯栓门。她推了半日,硬是没推开,这才继续高喊“阿言姐姐,阿言姐姐!” 从她可以制造的喧闹声中,周心悦肯定,这姑娘不是善茬,至少,不待见阿言。 不然哪里会这么无礼。 刚想出门的阿言坐在桌旁,静静等待,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要喊道什么时候。 一c二c三 待数到十二声,她终于不再叫喊。“别拍了,指不定睡得死猪一样呢!”另外一个声音说道。 “可都这个点了,她还不去给夫人请安,是不是不太合适!”拍门的女子说道。 “那也是她的不是,紫苑姐姐好心来提醒她,也算对得起她了,她离府这么久,只怕早就没了规矩。”另外一个女子说道。 “芳儿,别胡说,她可是夫人的养女!”叫紫苑的女子说道。 “什么养女,不过是个没爹的野种!我们还是去给夫人请安吧,晚了嬷嬷要责罚了!”芳儿不屑,拉着紫苑走了。 待那两人离开,周心悦用手指敲敲桌子。这是个是非地啊! 自己才进门一日,就已经被人明的暗的折辱两次了。阿言姑娘,这些年,你在这地方是如何过去的? 马夫人的院子内,马家的两位小姐两位公子都出现在这里,给马夫人请安问好。几人规规矩矩行完礼,马夫人笑眯眯地看座,打量一番堂上,不见阿言,这才问道“阿言怎么没来!” 林嬷嬷看看莺歌,莺歌看向紫苑“紫苑,阿言姑娘呢!” 紫苑面带几分惶恐,低头道“夫人恕罪,奴奴婢奴婢忘记叫醒姑娘了!” “你这丫头,怎能这般糊涂!”林嬷嬷不悦,沉着脸训斥。在座几位公子小姐听了,都幸灾乐祸。 “嬷嬷恕罪,都是奴婢的错!”说着便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你!!” 林嬷嬷还想训斥,马夫人却阻止了她。说不过一个小丫头,再说阿言许久未归,难免睡的久一些,不当事! 林嬷嬷却道,规矩就是规矩,紫苑不懂事,犯了错,自然该罚。说完,便要叫人将她拉下去罚跪。 芳儿却冲出来,道“嬷嬷恕罪,姐姐早上已经喊过阿言姑娘,叫了十几声,可阿言却不肯开门,可见识不将夫人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屋里安静下来。林嬷嬷不敢再训斥,马明艳跟马明珠等着看好戏。其余两位公子见情形不对,赶紧告辞离去。 “你的意思是,阿言故意不来给我请安?”饶是马夫人再仁慈,听到这句话,也觉得阿言实在没规矩。 芳儿见夫人生气,恨不得阿言马上倒霉,点头如捣蒜,一个劲说是。 林嬷嬷观察着马夫人的脸色,小声道“夫人,不若我再去催催!”说完,见马夫人不语,只当她默认了,使个眼色给莺歌,想让她去叫人。 “哟,这是怎么了?阿言来的不是时候?”莺歌正准备抬脚往外走,却见门口出现一个一身淡蓝色女装的女子捧着一大把花走了进来。 那女子不待林嬷嬷开口,捧着一大把红色海棠花走向马夫人。 “夫人恕罪,阿言本想早点来给夫人请安,可出了门却觉得这样空手来着不好。恰好经过园子,看到这海棠花开的正艳,想着鲜花配美人,这才借花献佛,给夫人摘了一把。夫人可莫怪阿言糟蹋了您的园子。” 这世上的女人,除非鲜花过敏,不然没几个不喜欢鲜花的。而马夫人,正是海棠花的爱好者。 马夫人看着这么大把海棠花,心里的不悦早就散去了“你这孩子,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算什么美人,黄花菜还差不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开心地接过了海棠花。 “夫人这话我可不爱听,夫人的美貌,是时间沉淀后才有的绝代风华,岂是那些年轻小姑娘比得上的,她们啊,再过三十年,也比不上夫人您呢!” 周心悦一番花言巧语,说的马夫人心花怒放。“你这丫头,怎么出门一趟,这嘴就跟抹了蜜糖一样,忒会说话了!”说着,伸手将她拉到身边。 适才准备看笑话的马氏姐妹,无趣的撇撇嘴,马屁精。 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一时震惊,忘了反应,她不是应该睡着吗? “这两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周心悦看看地上的丫头,开口问道。 马夫人看看林嬷嬷,林嬷嬷道“适才这两个丫头说,早晨叫你起床给夫人请安,可她们喊了几遍,不见你答复!” 周心悦笑笑,“哦,不知这两位是什么时候去叫我的?” “是是卯时一刻!”紫苑回答。 卯时啊,这么早! 几人都看向周心悦,她笑笑“记得这么清楚啊,姐姐真是踩着点过日子呢。我可不记得这些时辰,夫人知道我的,一贯迷糊,就记得早上天刚亮出门的,等到花一开,我即刻采了来。夫人你看,这花儿还有露珠呢!” 马夫人看看莺歌手里的花,果然占着露珠。面色顿时有些不悦,自己这是被小丫头当枪使了。 “奴婢没撒谎,紫苑姐姐确实去敲门了,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锁上的!”芳儿挣扎喊冤,一脸愤怒看向周心悦。 “够了,不懂事的奴才,简直是没规矩,来人,拉下去一人打十板子!”林嬷嬷命令道。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奴婢没有说谎!!”芳儿还欲叫喊,紫苑却面如死灰地瞪向周心悦,只见她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马夫人这回,不再饶恕了。 直到离开马夫人的院落,周心悦才收敛了笑容,刚才在厅里,那两个告状的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在阿言的记忆里,芳儿是个直性子,说话虽然难听,可心肠不坏。紫菀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总是处处替自己着想。虽然每次都害得她遭罪! 想到这里,她再次对阿言的自卑感到古怪。如果这真是一个嚣张跋扈,不知好歹的坏姑娘,为什么她记忆里的人,各个和颜悦色,都是好人呢? 明明这些人都在欺负她! 你究竟为什么要回来?难道只是为了那可笑的告白? 周心悦疑惑万分,一团乱麻,搅得她头疼! 她恨不得马上见到阿言,问个清楚,可是,阿言现在是个飘忽不定的鬼,她实在不知道阿言什么时候会出现。 周心悦正想着,却见身边一阵喧闹。抬眼一看,一些人不断向前院挪去。周心悦见众人脚步匆匆,似乎焦急万分。 她拉住一个绿衣小婢,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吴三剑又来挑战了,大家都赶去看热闹呢!” 吴三剑啊!! 要说这马家既然是武林世家,自然是少不得被人挑战的。有人是为了扬名,有人是为了证明自己,只有这吴三剑,纯粹因为痴! 神剑宗马家的三十六式剑法名震江湖,一直是武林人的楷模。马家就像一座珠穆朗玛峰,凡是想站在顶端的人,都想来挑战一番。这些年,马家不知迎战过多少挑战者,至今无败绩。正因为如此,马家才能在武林立足多年,它也是唯一一个光凭武艺立足武林的世家。 旁人挑战失败,要么敬佩,要么放狠话逃走,总之,都不再回来了。只有这吴三剑,连着五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挑战一次。不求扬名,只求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里,周心悦不禁佩服起他来,虽然阿言不太喜欢她,当热,对马家不好的人,她都不喜欢。 “吴三剑,这都五年了,你怎么还是不死心!”马家大门前,一个男子抱剑而立。无论下人怎么羞辱他,他依然面不改色。冷漠地闭着眼,静待马家宗主。 周心悦从人群里望去,才看清他是个面容清瘦,略带胡渣的年轻男子。纵然面貌平凡一些,身上却有股旁人轻视不得的戾气! 是的,戾气! 如此年轻的男子,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戾气。这种感觉,哪怕是在当日杀人如麻的同爷身上,她也未见到过。 想到这里,周心悦不自觉退后一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被隐藏的记忆 周心悦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没有人保护的女人,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阿言被马家洗脑的厉害,性子懦弱自卑,遇到这样的羞辱,只会躲藏隐忍,周心悦则相反,谁敢动我一根头发,我一定让她变成秃子! 等阿言回到,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把阿言叫出来,骂个狗血淋头,可这死丫头最是会躲藏,怎么呼喊也不肯出来。 最后周心悦无奈,威胁说要杀了马长行,才把她吓出来了。 看着眼前鬼气森森的女子,周心悦没有恐惧,只有愤怒。“那死丫头是谁!” “她她是她是公子的表妹,陈家的四小姐,陈宝儿!” “她跟你什么仇?你得罪过她?”周心悦不爽地问。 “她她阿姐喜欢大公子!”阿言纳纳到。 周心悦看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她阿姐陈眉,是夫人意向的大少奶奶人选。她知道我也喜欢大公子,又总是陪在公子身边,自然,自然是不大喜欢我的!” 周心悦还是不言语,神情淡漠看向她,她却不再言语。 “就这样?!!”周心悦愕然,大吼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善良就好骗啊?那女人打我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脸回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你在马家都做了什么,不然我现在就离开这里,你的遗愿,这辈子都别想实现了!” “你”阿言突然变了脸,还想吓唬她。 “你来啊,有本事你弄死我,自己把身子抢回去,你那破罪自己遭去,老娘才不给你擦屁股!”就知道窝里横,周心悦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我我”见周心悦不再害怕,阿言无可奈何,只好凄凄哭诉起来。 周心悦虽然心有不忍,可想到白日里的委屈,实在愤怒“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离开马家!” “你别走,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阿言到底是怕了,自己这做了鬼,要是投不了胎,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一年前,马夫人寿宴,那时候我还是大公子的女卫”阿言渐渐回忆起当年那件事情来。 大约一年前,六月八日,是马夫人的寿诞,整整四十岁。马老爷想着,干脆大办一场,一来,庆祝马长行炼成神剑剑法,终于出关,而来,马夫人刚刚病愈,马老爷想给夫人冲冲喜。 因着是大晏,马家所有的下人都忙碌起来,邀请了许多宾客,怠慢不得。这一弄,人手难免不足。于是,阿言就被名正言顺地调回马夫人身边帮忙,处理一些宴客事务。 也不知怎的,阿言被安排在外院招待男客。她只当府里人手不够,才这帮安排。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也不在意这些。 却哪里知道,就是这样,才有了后面的祸事。 寿诞那一日,阿言忙的脚后跟打架,好不容易一天都结束了,她将众人都安置妥当,准备回去就寝。 却看到陈家的二少爷陈东楼靠在假山上。 她一惊,赶紧跑过去查看。这一看,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一身酒气!阿言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叫人将他背回去,却被他抓住了手,挣脱不得。 无可奈何,总不能让他在这里睡一夜,要是着凉了,陈家一定很责备马家照顾不周。 这陈家二公子,可是他们家嫡出的,甚是宝贝。 阿言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有人路过,无奈,只得用力扶起他,将他拖回房间。好不容易将人拖回房间,阿言已经气喘吁吁。 她刚想走,却被那人伸手一扯,自己跌倒在他身上。 阿言还想挣扎,这时门外却跑进一人“你想干嘛?” 阿言惶恐,正想起身解释,那人却大喊一声,来人啊,顿时,一群人出现在屋子里。男男女女,都看到了阿言衣衫不整趴在陈二少的身上。 天地良心,她的衣衫因为拖人的时候,不经意弄乱的。 可是谁也不听她解释! 马家的两位小姐,马夫人,马长行,还有陈家的几位客人,都看到这一幕。马明艳大怒,你这贱婢,居然胆敢勾引表哥!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阿言本就嘴笨,这会儿早就吓蒙了,只会叫,你们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众人却不听,马夫人也不信,让人把陈二少弄醒,想问问他怎么回事。却不料,那陈二少却说,自己睡熟了,不是很清楚,只记得是个女子把自己弄回来的。 陈宝儿骂道,她哪里是好心把我二哥弄回来,根本就是想乘我二哥酒醉,爬上他的床,好赖上我二哥!不然怎么不去叫人帮忙,非要自己送我二哥回来。这府里难道没有别人了? 这一下,阿言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 马夫人看她一眼,觉得她实在不争气,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女儿,总不能就这样毁掉她。于是,马夫人严令众人噤口,不准再提此事。而阿言,就这样被赶出了马家。 说道这里,周心悦脑海里又浮现那日,马长行看到那场面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阿言,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 周心悦闭上眼睛,耳边是阿言凄惨的哭声,全是委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夫人,求求你,求求你别赶我走!” “阿言,我信你,可眼下,你留在府里已经不合适,不如离开一段时间,等大家忘了这件事情,你再回来!” “我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 “我就说那贱婢下贱的很,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 “可不是,连爹都没有,我看啊,她娘指不定就是爬人家的床才生下的她!” “不是,你们胡说,我娘不是这样的人!” “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要不是夫人仁慈,直接将你打死了” 那是个下雨天,阿言到底被赶出了马家。她不想走,在门口跪了几日,可马家始终不肯让她回去。 晕倒后,她被人抬到了客栈。林嬷嬷拿着夫人给她的钱,说,阿言,你走吧,等大家忘记这些事再回来。 阿言问,我还能回来吗? 林嬷嬷点点头,却没有给肯定的回复。 阿言痴傻,以为林嬷嬷是传达的夫人的意思,故而开心不已,可她哪里知道,夫人要是真希望她回来,怎么会不告诉她归期。 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关心都是假的,唯有痛苦是真的。 后来,阿言背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长陵。出城那天,天还刚亮,城门将将打开。那个娇小瘦弱的姑娘就这样,被逼着离开自以为是家的地方,等待着夫人的召唤。 可她等了许久,什么也没等到。 阿言极力隐藏的记忆一点点冒出来,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全是痛苦的回忆。 周心悦从痛哭中醒来,过了好久,也止不住眼泪。她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她的眼泪,还是阿言的眼泪。 哀莫大于心死! 难怪阿言努力隐藏,她太害怕了,太害怕想起这段回忆。 难怪她跳崖的时候那么决绝,因为早就不想活了! 周心悦闭上眼,吐出一句,蠢货! 明明是那些人诬陷你,明明是那些人伤害你,为什么你要逃避,为什么你要寻死。 该死的,是她们! “这么说,你今日见到那贱婢了?”陈眉放下手里的珠钗,诧异看向陈宝儿。 “可不是,那贱婢还想打我呢,多亏了大表哥来的,不仅拦住她,还帮我打了她一巴掌!”陈宝儿得意洋洋的说起今日的事情,把打阿言那一段说了好几遍。 “她为什么又回来了?”陈眉神色不明,不知在思索什么。 “谁知道,当初做了那丑事,还敢回来!要是我,早一头撞死了!”陈宝儿不屑地挑挑眉。 “好了,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省的明日起不来,又被二夫人责罚!”陈眉抬出二夫人,陈宝儿立刻害怕,匆忙离去。 陈宝儿是二房的姑娘,还是妾出。要不是这一辈就她跟陈眉两个女儿,怎么也不会轮到她来巴结陈眉。 她走以后,陈眉坐在铜镜前,久久不语。半响,她回头问丫鬟萍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萍儿是个圆脸的丫头,看似呆呆的,实则精明圆滑。要不然,也成不了陈眉的心腹。 “二小姐,依奴婢看,这阿言只怕还没死心呢!” 陈眉闻言,嗤笑一声“没死心又怎么样,出了那样的事情,她的名声早就毁了,别说想给表哥做妾,连丫鬟都别想了!” 可不是,武林中人再不拘小节,可也容不下主动爬床的女子。 这阿言,名声尽毁,就算回来,也掀不起风浪。 陈眉觉得自己实在是草木皆兵了,表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第二日,周心悦收到老和尚的信,约她在铜鼓街的一家面馆见面。她收了信,也不含糊,马上便出门找人。正好,她找老和尚借点东西。 “和尚,你多久没吃饭了?”周心悦看着眼前吃了第三碗素面的忘心,觉得分外肉疼,不用说,待会儿她付钱。 “三日了!”老和尚头也不抬,继续大口吃面。等吃到第五碗,终于缓下来。 “大佛寺不给你饭吃?你不是说,天下和尚是一家吗?”周心悦诧异,大佛寺香火鼎盛,不像那么抠门的啊。 “不是,我去见了一个故人,顺道给他治了病,回来的路上,不知怎的迷路了,在林子里转了几天,这才出来!”老和尚轻描淡写,周心悦却开始脑补! 难道是,鬼打墙?! 老和尚看她古怪又兴奋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不是鬼打墙啊,是是误闯了人家布的迷阵!” 周心悦一听,哦,没了兴致。 老和尚吃完最后一口面,才问道“你那女鬼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心悦一阵烦躁,挠挠头,“有点不好办啊!”接着,就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老和尚一听,念句阿弥陀佛。“红尘俗世,就是烦恼多啊!” “不说了,你那里还有那个药没?”周心悦神神秘秘说道。 “什么药?” “就是那个”周心悦靠过去,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老和尚一听,愕然道“你想干嘛?” 周心悦不屑地扣扣手指,“你那破药,还能干嘛!” “你这也忒小心眼了,人家姑娘家”周心悦粗暴打断他“我难道是个爷们儿?你别废话了,给不给一句话,今天的面钱,你自己看着办!” 好吧,人穷志短,吃人嘴软,老和尚迅速妥协“得得得,我给还不成!” 周心悦这才笑眯眯道“识相!”说完从包里掏出几文钱,叫老板结账。 那药得现做,周心悦反正也有时间,就打算跟他去大佛寺,拿到药再回去。自从回到马家,周心悦就跟个透明人一样,谁也不来管她,谁也不搭理她。加上在马夫人那里一闹,马夫人也免了她的请安。 于是,马家对她而言,跟客栈也差不多,而且是免费的。就是服务态度不怎么好周心悦也不在意,就是个歇脚点而已! 老和尚酒足饭饱,有了精神,也不着急,慢悠悠往回走。虽然路人对一个老和尚跟一个年轻女子走在一起觉得古怪,可这武林里,奇怪的组合多了去了,谁也没有议论纷纷。 周心悦还在大街上见到过一个老头喊一小孩大哥呢! “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偷东西!”前方巷子里传来一阵孩童的叫骂声。 周心悦不自觉想到了在小桥镇那一次,那时候,司徒文也被人打倒在地,她跑过去救了他,然后 周心悦甩甩脑袋,干嘛又想起那个傻子,周心悦,你争气点,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可脚却不自觉往小巷子走去。 “干什么呢!光天化日的!”周心悦看到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小孩打,被打的那个孩子,还穿着破衣服,真是可怜。 老和尚跟在身后,也看到了这情形,也觉得这些小孩过分了。 “他偷我们东西!”一个白脸小胖子道。 “他偷什么啦?” “他,偷我的馒头啦!不信你问他们”小胖子指着身旁几个小男孩道。 “我没偷,那是你扔在地上不要,我才捡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大声反驳道,可看见周心悦,又迅速低下了头。 “你还敢说,就算是我丢掉的,那你也不能捡!”小胖子嚣张无比,吃的这般白胖,可见家里宠的厉害,从来没吃过苦。 “干什么啊,还想打人是不是!”眼见那胖子又想动手,周心悦赶紧阻止。 听到周心悦的呼喊,几人又停下来,看着她。 “你谁呀,也想管小爷的事!”小胖子不开心,对着她叫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谁!”周心悦指着身旁的老和尚道。 那几人看过去,小胖子不屑“不就一个老秃驴吗!” 周心悦带着诡异的神情,慢慢走过去,阴沉着脸靠近小胖子“小子,忘心大师,能通鬼神,你今日若把这小孩打死再这里,我便叫忘心大师施法,把这小孩的魂魄跟你绑在一起。从今以后,你日日做噩梦,天天见到鬼!他会吸干你的阳气,直到你痛苦而死,然后霸占你的身体,代替你活下去。而你” 小胖子听到这里,害怕的咽咽口水,可是又不想认怂,颤着声音问“我怎样!!” “而你,会被打入地狱,除了日日被鬼鞭笞,还要挨饿受冻,尝尽饥饿之苦!永世不得超生!大师,你说是不是!”周心悦转头问道忘心和尚。 众人也看向和尚,可是此时的和尚在他们眼里,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老秃驴,而已一个带着杀气的鬼! “阿弥陀佛,这位胖施主,跟我走吧!”忘心用无比阴测测的嗓音说出这句话,那眼神,在这暗暗的巷子里,让心惊悚害怕。 “娘啊!!!!救命啊!!!!”小胖子一声大喊,疯狂跑出巷子,几个小男孩也吓的争先恐后逃走,深怕老和尚带走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真相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周心悦此时的心情,两个字,蛋疼!她怎么也想不到,随便救个人,都能救出一个故人来。 周心悦跟老和尚赶走那帮欺负小六的孩子后,那孩子腿被打伤,走不了路,无奈,周心悦跟老和尚好人做到底,坚持把他送回了小破屋。 谁知,开门以后,那孩子的姐姐跪在自己面前,怎么也不肯起来。一个劲儿哭,不仅如此,还一边感谢自己,一边对不起自己。 周心悦实在有点方“你能别哭了吗?有什么事好好起来说!” 说实话,周心悦真的怕自己救了一个专业碰瓷的,万一这姑娘硬要说自己伤了她弟弟,要她赔偿,那她岂不冤死了。 “阿言姐姐,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啊!!”那女子到底站起来了,还叫出了阿言的名字。 老和尚在一旁,也露出愕然的神情。 “你认识我?” “我咳咳咳咳!”那女子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周心悦见状,对和尚使了眼色,老和尚也不废话,直接上前给她诊脉! “阿言姐姐,我阿姐不会有事吧!”这咳嗽实在太凶狠,小六又惊又怕! 老和尚仔细诊脉查看一番,道“姑娘这是旧疾,本来只是小风寒,正常吃药也就没事了,可不知为何,拖了这么久,病伤到了肺里,这就有点麻烦了。而且” 随着老和尚一顿,几人都紧张看向她“姑娘怕是中过毒啊!” 那女子一听,害怕地跌坐在地,小六赶紧抱住阿姐,“阿姐,你没事吧!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我们的!” 那女子颤抖着声音“难怪,难怪他们这样轻松让我走,原来做了这个打算!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阿言沉默不语,跟老和尚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同情。 “阿姐,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隐瞒。反正我们说不说,那些人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小六哭着对阿姐说道。 那女子听了,恍然一想,可不是,这些人,必定是要逼死她的,可小六,小六怎么办?她看看自己的弟弟,还有有些犹豫。 “阿姐,你就听我的吧,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死,就算死,也不能让那些人好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小六眼里都是恨,满眼不甘心。 听到小六这样说,她终于狠下心“好,好,大不了一死,死也不能让那些人好过!” “阿言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蝉衣啊!”那女子抬起头,直视周心悦。 蝉衣? “阿言姐姐,你的绣花真漂亮!” “阿言姐姐,谢谢你,借你的钱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 “你们不要这样说阿言姐姐!” “阿言姐姐” 这个名字唤起了阿言的记忆,蝉衣,那个跟她一起长大,被她视为最好姐妹的女子。 “你不是出府嫁人去了?”周心悦想起她跟阿言告别的场面,那时候,阿言被赶出府,在客栈养伤。 她偷偷的来看阿言,说自己要出府嫁人了。那是林嬷嬷之后,最后一个惦记阿言的人了。 周心悦看着眼前面容憔悴,发色枯黄,瘦成皮包骨的女子,完全不敢相信,她便是曾经娇俏可人的好友,蝉衣。 老和尚闻言,深深叹口气。 “这一切,都要从我那好赌的阿爹开始说起!”蝉衣收收眼泪,说起那些过往。 蝉衣的阿娘在她十二岁那年,病死了。死前,千叮万嘱,让她照顾好自己的弟弟。那是的小六,才四岁。 蝉衣十岁的时候,就被好赌的阿爹卖到马家。每个月得的俸银,基本都拿去填窟窿了。好在蝉衣跟阿言好,阿言总是借她一些银两,或者给她一些糕点,让她阿娘跟弟弟好歹没有饿死。 可一年前,蝉衣休沐回家。发现自己阿爹带回来很多东西!阿爹很开心,说自己转运了,能赚大钱了,很快就能把她赎出来,给她找个好人家,再也不用做丫鬟了。 蝉衣很开心,还以为自己终于熬到头。 不料,半月后,她再次回家,却发现一群人砸了她的家,那些人凶神恶煞的,蝉衣十分害怕。她看见阿爹搂着瘦小的弟弟跪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那时她才知道,自己阿爹哪里是转运了,是被人下套了。 那帮人说,阿爹欠了他们两千两银子,如果不还债,就把小弟卖到宫里去,那地方,去了就绝后了! 她很害怕,不知如何时候,只得拿出马家的名号求饶。 那些人听说她在马家做丫鬟,便宽心了她几日,让她想办法筹钱。不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搬出马家,也没有用。 蝉衣害怕极了,也恨极阿爹,这个男人一辈子一事无成,气死了阿娘,卖掉了自己,如今,还连累弟弟,她真恨不得杀了他。 可他毫无所觉,竟然逼着女儿去马家求马夫人借钱,不然就只能卖掉小弟还债。 蝉衣晴天霹雳,终于对自己阿爹死心,可小弟她却不能不管。她慌忙跑到马家,想找阿言求助,可阿言彼时跟马长行出门去了。 她想求马夫人,可连夫人的面都见不到。 她想找别人借,可谁有那么多钱借给她。 眼看还债的日子就要到了,她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办?那天夜里,她躲在院子里偷偷哭,不知如何是好。 正巧,陈家的小姐陈眉在府里做客,见她哭得伤心,便问她怎么回事。她吞吞吐吐,把家里的事说了出来。 陈眉一听,二话不说,把债替她还了。不仅抱住了她弟弟的命,还帮着她们摆脱了她阿爹。从此以后,蝉衣对陈眉便死心塌地了。 无论陈眉让她做什么,她都没有犹豫过。 一年前,马夫人寿宴前几日,陈眉吩咐她,在陈东楼的酒里下了药,那东西吃下去,人不会有事,只会昏昏欲睡。她信了,不疑有他,以为陈眉只是想捉弄一下自己的哥哥。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药里不仅能让人沉睡,还有一些催情的作用,让人闻到特殊的香气,便会情动。 而这特殊的香气,就是她送给阿言的香包。里面装的,恰恰是陈眉给她的药材。陈眉说,那药能让人提神,寿诞那日若是太辛苦,不若佩戴在身上。 蝉衣想着阿言要管理前院的事情,肯定也很辛苦,就给了她一个。 等到后来事发,蝉衣才知道自己害了阿言。 她羞愤难当,便跑去问陈眉,不料陈眉却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这荷包难道不是蝉衣自己送给阿言的吗? 蝉衣无言以对,说不出理由,拿不出证据。 直到阿言被赶出府,她都不敢露面。实在万分愧疚! 本来,她以为这都是自己无意之举,才害了阿言。不料,她却再次遇上自己的阿爹。那时候阿爹已经病入膏肓。 阿爹临死前,才向她吐露。自己当出根本没有欠那么多赌债,那都是赌坊的人跟他说,让他一起做局,欺骗她的女儿,便免除他欠的几十两银子,还给他一百两。为了钱,他做了,却没想到,自己得了钱,没花几天,就要病死了。 都是报应啊! 蝉衣这才知道,陈眉跟那些要债的人是一伙儿的。那大发赌坊,就是她陈家的产业。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蝉衣对她感恩戴德,好为她卖命。 蝉衣气愤不已,想要告诉阿言,告诉马夫人真相。 可是,且不说谁会信,她的小弟怎么办?那些人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阿言离开长陵后,蝉衣用剩下的钱赎身出府,带着小弟远远躲藏。她以为这件事情一辈子都要这么烂在自己肚子里了,谁知道,谁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打算放过自己。 听到这里,周心悦不得不感慨,天道好轮回,看它饶过谁! “丫头,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办?”大佛寺里,老和尚坐在后山凉亭处,问道。离开蝉衣家时,周心悦给她留了一些钱,又嘱咐老和尚给她开了药,说一定会治好她的病,才离开。 此时坐在这里喝茶,顿觉五味陈杂。马家,还真是龙潭虎穴啊! “老和尚,你说,她陈眉,堂堂一个陈家大小姐,怎么就非要跟一个丫头过不去,为了阿言,竟然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她阿言有什么本事啊?哪里得罪的她,让她这样警戒?”周心悦喝口茶,实在理解不了啊。 “谁说不是呢!最毒妇人心,这深宅大院的女子,手段非常啊!”老和尚皱皱眉,也觉得这陈家小姐,委实恐怖,这么一想,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丫头,我看你也别想了,赶紧把该办的事情办完,离开此地。这就不是个太平的地方!你啊,也别给自己惹麻烦。” “我让你弄的药怎么样了?”周心悦不答反问。 老和尚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瓶子“一点点就够了啊!” 周心悦拿过药,摩挲一下药瓶“和尚,你这药,苏家的人看不出来吧!” 老和尚一听,愤愤不平,砸下茶杯,“呸,它苏家算什么玩意儿,不过得了一本毒经,便自以为天下无敌了,还敢号称天下第一毒门!我都替它臊得慌!” 说完这些,有对着周心悦道“别拿我跟那帮蠢货相比,老子的医术,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强的!” “那落霞谷呢?”周心悦好奇道。 “落霞谷?哼,它也就比苏家好一点点!”老和尚十分不屑。 周心悦挑挑眉,哦?让你吹,不拆穿你! 也不待老和尚继续叫嚷,周心悦便道,天色将晚,我该回去了。老和尚也不挽留,只嘱咐她,用药小心点。 周心悦背对着老和尚摆摆手,大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老和尚不自觉想起那人说的话。 “对不住忘心,人我还没有找到!” 忘心忍不住想,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像她这般大了吧! 锦华楼今日有新来的花魁要标价梳拢,陈东楼听了消息,甚是兴奋。不过旁晚十分,就带着小厮陈升往锦华楼而去。 要说这锦华楼的老鸨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提前一个月,便在城里放出风声,今日有新花魁竞标。这长陵城里,凡是有头有脸的公子老爷,哪个没收到帖子! 长陵城里都传遍了,这花魁不仅年轻貌美,肌肤雪白,舞姿妙曼,更重要的,是生了一双小巧的金莲。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扭起来,水蛇一般。 男人有个奇怪的心里,都喜欢这小巧的脚。一听到这三寸金莲,自然热血上心头啊! 这不,被吊足了胃口的各大家公子们,点还没到呢,都匆匆赶来一睹美人风采。 周心悦迈着步子,散步一样走在南门街上,边走边想着今日蝉衣说的话。不经意间,迎面有人骑马而来。周心悦本能地退到一边,却在看到那人时,僵住了身体。 “姑娘这手如此娇弱,怎么拿这么重的东西,不如本公子帮你一把!” “阿言,你别不识好歹,本公子摸你,那是看得起你!” “我现在就去跟姑母说,把你送给我!” 周心悦痛苦地蹲在,捂住发疼的脑子。这是什么记忆!这也是阿言的记忆?!哪里来的登徒子,为什么阿言那么痛苦?!为什么脑子这么乱? “这是谁啊,在大街上这么骑马,赶着去投胎啊!”一人道。 “哟,你不知道啊,这是陈家的二少爷陈东楼!还能去哪里?赶去锦华楼做火山孝子呗!”一人酸酸道。 “我说呢!今日锦华楼新花魁小月芽竞标呢!”又一人道。 “走走走,咱也去看看热闹!”那人拉着朋友就往锦华楼去。 陈东楼!!! 那个害得阿言被赶出马家的登徒子?! 真是有意思,自己还当他是无辜的,照眼前的记忆来看,只怕未必啊! 阿言,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竟让这么多人一起来对付你!! 周心悦站起身,看着陈东楼远去的方向,嘲讽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婚事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府花园内,陈眉摔下杯子,两眼冒火地瞪着面前的丫鬟。 那绿衣小婢瑟瑟发抖“马马府那边传来消息,大公子要去提亲了!” “跟谁提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陈眉愤恨不已,明明姑母答应过她的,怎么会这样?! “听说,是是司徒家的姑娘?” “司徒家?哪里冒出来的司徒家”说道一半,陈眉顿住,似乎想到什么,然后不确定地开口“落霞谷的那个司徒家?” 这话看似问小婢,实则在问自己! 那小婢害怕地点头,陈眉跌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姑母明明答应她了,两家都合过八字了,阿娘都说了,表哥一定会娶她的,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她做了那么多,不行,表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这般一想,旋即起身,让丫鬟备车,赶往马家。 可才走到大门口,却碰见父亲,陈山广。陈山广一见女儿匆忙的样子,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即刻喝止了她! 陈眉不解,父亲为什么要阻止自己。跟马家联姻难道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 “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一分陈家大小姐的样子!”陈山广不屑道。 “阿爹这是什么意思,女儿难道不是为了陈家吗?”陈眉赌气看向父亲。 “为了陈家?为了陈家你就更不能走这一趟!!” “为什么?”陈眉被陈山广的态度弄糊涂了! 陈山广高深莫测道“等着吧,你姑母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可是!!”他们马上就要定亲了 “够了,你这规训真是越学越回去了,好好给我回去反思,别忘了,你是堂堂陈家的大小姐,不是烟花女子,别成天追着男人跑!”说罢,陈山广甩袖而去。留下一脸哀伤震惊的陈眉,以及不知所措的丫鬟。 “小姐,我们还去不去了?!”那丫鬟斗胆问。 “还去什么去”陈眉迁怒道,转身回去,走出两步,有道“你去看看萍儿回来了没,马上让她来见我!” 见小丫鬟应声离去,陈眉这才往回走。 远处回廊下,陈宝儿兴趣盎然地目睹了这一切。“想不到端庄贤淑的陈家大小姐,也有被阿爹训斥的时候,真是精彩啊!” “就是,小姐,你看她刚才的样子,多狼狈!”丫鬟麦芽耻笑道。 “亏她平日里装的处变不惊,这不,表哥一有动静,就慌了手脚!”陈宝儿此时的神情,哪有在陈眉面前的愚蠢谄媚。 “小姐,咱们上次遇到的那个跟大公子在一起的女子,会不会就是司徒家的小姐!” “大概是吧!”陈宝儿无所谓道。 “那咱当时没告诉大小姐,到时候”麦芽有些担心,大小姐的手段可是厉害的很! “怕什么!我又不知道大表哥要跟别人定亲,更何况,我那大姐本就多疑,我要是说啊,她不仅会查那女子,还会怀疑我对大表哥有非分之想呢!”陈宝儿不屑笑笑,陈眉为了大表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小姐说的是,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麦芽一听,甚有道理啊! “我们啊,还是装疯卖傻看热闹的好!”在陈宝儿看来,自己还是蠢一点才能在这府里生存下去。说完,看一眼陈眉离去的方向,嘲讽一笑。 周心悦早上起床,就看见府里的人忙碌不已。这是什么情况?直到看见下人拿抬着红绸装扮的礼盒,她才想起,今日已经第三天,马长行该去提亲了! 这大红的颜色,让周心悦觉得刺眼。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这些人欢欢喜喜,跟阿言的难过,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然,周心悦觉得自己魔怔了。难道阿言伤心难过,别人就不用过日子嘛?非要一起伤心难过才是对的?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世界谁离了谁过不下去! 甩甩脑袋,甩掉这矫情的伤感。周心悦向府外走去,还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比较重要。 “阿言这是要去哪里?”在大门口,周心悦见到了神剑门宗主马明德。回府这些日子以来,周心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宗主。 在阿言的记忆里,这是个笑的温和儒雅的宗主,为人谦和有礼,是长辈的典范,是崇拜的偶像。 可实际上,阿言跟这位养父一样的人并没有多少交集,更多的时候,只是跟在马长行身边,沉默地看着他,听从他的指令。 所以周心悦认为,阿言并不了解这位宗主。 “阿言见过宗主!”周心悦执手行礼。 “嗯,你这是要去哪里?”马明德又问道。 “无事,阿言好久没回来,想去城里转转!”周心悦拿不准他的想法,小心应付道。 “嗯,既然你没什么事,不如跟财叔一起,去给司徒家送一下聘礼吧!”马明德说完,也不等周心悦拒绝,便离开了。 什么? 送聘礼? 这位宗主到底知不知道阿言喜欢他儿子,这么做,难道不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真是该死的直男! “阿言姑娘,我们走吧!”大管家财叔笑笑,对阿言道。 周心悦无奈,只得推迟自己的计划,跟着财叔往外走。可刚走出大门,她惊恐的想起,去提亲,那不是就要见到司徒文?! 想起上一次事情,司徒文的冷漠,周心悦有些退却。“财叔,那个,我有点不舒服?!” “怎么会,阿言姑娘面色红润,哪里像是不舒服!”财叔笑着站在她身前。 “我想上茅厕!不如你们先去!”周心悦又道。 “不着急,下人准备东西还要一会儿,时间足够姑娘完事!”财叔还是笑眯眯,但是一点也不肯让步。 “我”周心悦还想找理由,财叔却打断了她。 “阿言,你是公子最贴身的女卫,宗主相信你能把事情办好,你可别让宗主失望!”虽然财叔还是在笑,但周心悦看出了财叔的不容拒绝。 周心悦咬咬牙,不就是下聘,不就是司徒文,谁怕谁! “阿言明白了,阿言不会让宗主失望的!” “老爷,今日马家可就去提亲了!”陈府,陈家大夫人李氏给丈夫陈山广倒了一杯茶,坐到他身旁,问道。 陈山广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方才开口“提呗,多大点事!” 陈大夫人一听,顿时慌了神“马家这是何意,不是说好让眉儿嫁给大公子?” “不过是提个亲,这又算得了什么!”陈山广不屑道。 “提亲还不算什么?这提亲了,两家的婚事就定下来了,那,那我们眉儿怎么办?”陈大夫人焦急不已。 “提亲了就一定能顺利成婚?这提亲后被退亲的人家,多了去,你想想刘府的大小姐,当初还不是跟承军候家的次子定了亲,可结果如何?不出三个月就被退亲了!”陈山广说的,是武林世家中的刘家。 刘家擅长枪法,十年前,西北大乱,刘老爷刘长平提枪投军。不过一年,便战功显赫,被封了三品大将军。刘家一下从武林草莽,成为武将家族。当时提亲的人都快把刘家的门槛都踩坏了。 刘家最后跟同样是军人世家的承军候黄家定了亲,定的嫡次子黄子午。可惜,那位黄公子是个浪荡子,喜欢的都是美人,一次偶然,见到刘家小姐,只觉得她粗鄙丑陋,死活不肯娶。承军侯不同意,他就闹到贵妃黄淑妃那里。 淑妃娘娘最疼爱这个本家侄子,最后被闹的没办法,逼着皇家退了婚事。 从那以后,京城里就流传着刘家姑娘丑如无盐,谁娶谁倒霉的说法。刘家闹到皇帝跟前,皇帝无奈,想给刘家小姐指一门婚事,可自从有了那般传闻,京城里但凡有未婚的,全都闭门装病。 刘小姐气不过,提枪把黄子午好生打了一顿,便离开京城了。 至此,两家便结下梁子,要不是皇帝下令两家不准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继续闹事,又给刘家升了官,补偿了些银两,这两家还有的闹呢! “这司徒家可不是刘家,这里也没有皇帝管呢!江湖上谁不知道落霞谷的医术天下第一,谁还没有求医的时候,要是把司徒家得罪了,将来家里有人生病,那不是等死吗?”陈大夫人可没那么乐观。 “哼!愚蠢!”陈山广重重放下茶盏,“虽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儿媳妇进门后,还不是要受婆婆管制?若是婆婆不喜欢,她的日子能好过?你也不想想,那婆婆可是我陈家的女儿,她满意的是陈眉,不是她司徒玉儿!” “别说定亲了,就算成亲了,她婆婆也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在马家呆不下去!那司徒家的大小姐,我可找人打听过,虽然貌美如花,可性子天真愚蠢,又被父兄宠的娇蛮,哪里是我家眉儿的对手!”陈山广早就在司徒玉儿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调查过她,自然也知道当日马家发生的事情。 “可,可就算那司徒玉儿再不好,也架不住他马长行自己喜欢啊!再说,要是司徒玉儿再马家吃了亏,司徒家还能让马家好过?”陈大夫人才不认同他的话。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让一个女人消失在深宅内,多的是方法!”陈山广可不信司徒家有多大的本事。 江湖上那么多传言,难免以讹传讹。这司徒家常年隐居在山林,怎么会是强者。要是真有本事,怎么舍得这世上的繁华! “那那”陈大夫人还想再问,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放心,她姑母会帮着眉儿的。既然马长行非要娶,那就成全他!男人嘛,没到手之前都是新鲜的,到手之后,也不过如此。等他冷淡了,收拾那么个蠢丫头,还不易如反掌!”陈山广这么一说,陈大夫人才放下心来。 可突然又惶恐地想到,丈夫对后宅的事情这般清楚,那自己收拾那些姨娘的事情,他是不是 不待她继续害怕,陈山广已经出门去了。 周心悦骑着马,跟随财叔带着聘礼,来到一座宅子前。这府门高大,门口的狮子雄壮威武,甚是气派。 财叔下马后,拿着帖子上前。 周心悦跟上去,看着小厮敲了敲门,门后探出一个脑袋“你们找谁?” “在下马家大管家,特意来府上向司徒小姐提亲,不知司徒家主可再府上!”财叔上前递上帖子。 那小厮这才打开门,接过帖子,道“大管家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 财叔颔首,点头示意。 小厮去后一盏茶的功夫,大门全部打开,门内出现一个人,领着小厮上前问候。“不知大总管驾临,有失远迎,快请快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带走司徒文的钱志。此时的钱志,看道周心悦,稍稍一顿,便反应过来。当作不认识她,径直引着财叔往内走去。 周心悦跟在身后,边走边打量,觉得这府里的建筑,比长陵城最大的马家毫不逊色,甚至更华贵几分。 想不到,司徒家竟然在长陵城里海域这样的大宅子。周心悦正这么想,财叔已经问了出来。钱志笑笑表示,他们家主住不惯客栈,所以随便买了一座宅子,地方简陋,还请财叔不要见谅。 财叔一听,瞬间有点堵心,随便买都快赶上马家了,这司徒家真是豪啊! 周心悦在一旁听了,忍住想笑的,钱志这话说的,分明是在炫富啊!可怜财叔一把年纪,还要被这小青年怼! “主子,人带来了!”进了前厅,财叔赶紧上前,给上座的人行礼。那人淡淡,请财叔坐下。周心悦听到声音,偷偷抬头看过去,果然是司徒文。 “令公子的生辰八字呢?”司徒文也不多言,直奔主题。 财叔把手伸向身旁,问阿言那八字,可伸了半天,也没见她把八字拿来。他转头一看,那丫头居然在发呆! 财叔假装咳嗽几声,周心悦才从回过神“财叔,你嗓子不舒服啊!” 此话一出,钱志忍不住笑了一声,司徒文依旧淡淡的,不苟言笑。财叔尴尬笑笑,瞪向周心悦“八字!” 周心悦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从随身的小布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财叔。 财叔接过八字,递给钱志。 司徒文看完八字,对着钱志点点头。钱志这才从桌上的盒子里拿出司徒玉儿的八字,跟马长行的八字,一起送到了屏风后。 不一会儿,钱志拿着八字跟婚书出来。 “玄真子说了,天作之合!”说罢,将八字跟婚书递给财叔。 财叔一听,兴奋不已,好一个天作之合。 周心悦听了,可不是天作之合吗?男女主角,官配啊!可是,这司徒文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同意这门亲事呢?他不是很喜欢司徒玉儿吗? 真是奇怪! 难道阿言的记忆错了?他才不喜欢司徒玉儿? “这里聘礼礼单,还请司徒家主过目!”财叔拿出礼单,递过去。 司徒文简单扫视一眼,依旧淡淡道,很好。 这么不冷不热,实在令人尴尬,可财叔到底是老管家了,为人岂能不圆滑。对着司徒文的冷淡,财叔依然笑意盈盈。 “婚期可定好了?”司徒文道。 “这这刚合完八字,婚期还需回去同我家老爷商量一番!”财叔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位家主这般着急追问婚期,自古合完八字之后,都由男方回去敲定婚期后再通知女方的。 这刚下了聘就追问婚期,似乎,太着急了。 “这么说,马宗主还想拖延?!”司徒文当场便有些不悦,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钱志见自家主子发怒,对着财叔使眼色,希望他给个准信。 谁知财叔十分为难。 这婚事,虽说来下聘了,可实际上夫人还被瞒在鼓里。儿女婚事,一贯都是内宅夫人做主。如今这是为了稳住司徒家,不得不做的下策。 可这婚期,那就实在不是他能做主的。 眼见空气越发安静,周心悦渗得慌,深怕这几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好想离开这里,我不想被打! 这般想着,周心悦的脚不自觉对准了大门的方向。要不,我先撤?! 纵是财叔这般圆滑的人,也对付不了这么直接的人。他犹豫一番,道“这婚期,自然是要我家夫人做主的,我一个下人,实在不敢随便定日子,如今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恐怕恐怕要延后一些!” 司徒文一听,似笑非笑看向财叔“你家夫人病了?!病的可真是时候!” 咳咳咳,钱志用咳嗽掩饰自己想笑的情绪。主子什么时候这么会怼人了。 财叔却十分尴尬,难道说我家夫人是装病?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自觉看向自己的同盟,周心悦。 周心悦接到他期盼的眼光,低头转过去,我才不趟浑水。 财叔一愣,嘿,小丫头,居然见死不救,那就不怪我甩锅。“这是我家夫人的贴身婢女,夫人的病情,她再清楚不过,司徒家主若是不信,不如问问她!” 花擦!不带这么坑人的。 财叔一说完,众人都看向她。 财叔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希望她拖延婚期。她躲避不过,硬着头皮看向几人“嗯哼~那个,我家夫人最近是有点身子不适,这时候,实在定不了日子,不如”顶着司徒文寒冷的眼光,周心悦“不如司徒家主您自己定吧!” 说完这句话,无论财叔怎么瞪着自己,她也不再说话了,别怪我,都是你逼的。 “呵呵,马家的这丫头,倒是说了句实诚话,主子,您说呢!”钱志笑嘻嘻道。 司徒文盯着周心悦的头顶一会儿,“嗯!你去,让玄真子把挑好的日子拿来!” 此言一出,财叔跟周心悦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人家早就定好日子了,就在这里等着她呢! 财叔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下回去怎么交代?!该,都怪你自作聪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都是套路 回程的路上,财叔一直瞪着周心悦。周心悦顶着这灼热的目光,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财叔”周心悦实在顶不住,先开口道。 “阿言,你今日怎么那么冲动呢?怎么能让司徒家定日子呢?这不,掉人家坑里了!”财叔到底忍耐不住,吐槽起来。想到回家后自家老爷的白眼,他就渗得慌。可面上还是一派祥和平静。 “财叔,不是你让我说的吗?”周心悦开始甩锅,反正不是我想主动开口的。 “你,我那是让你说说夫人的病情!”财叔道。 周心悦眼珠子一转,开始装傻“我说了夫人身体不好啊!” 财叔不忿“那你还说了让司徒家做主呢!这也是我让你说的?” “我说了吗?” “你没说吗?” “我没说,你记错了!”打死不承认。 “嘿,你怎么耍无赖!”财叔愕然,这姑娘怎么如此赖皮了。 “财叔,你真的记错了,是司徒家主逼着你定的婚期,你看,他连日子都选好了,怎么能是我说的呢!”空口无凭,老娘就是耍赖不认,你咋滴! “你你这不是诬陷吗!”财叔早把平日里的圆滑忘了干净。 “财叔,咱俩现在一条船上的,这件事情,到时候宗主问起来,与其让我说,是你这大管家不敢做主,才逼的我乱说,不如说是司徒家主早就定好了婚期,逼着你同意。你到底是来结亲的,总不能跟他打一架不是!这样宗主也不会太责怪你了!你说对不” 财叔危险的眯眯眼“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周心悦厚脸皮道。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给我走,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你!”财叔拿着马鞭,不忿地赶人。 此话正中周心悦下怀,骑着马就跑了。 财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也好,至少性子比以前活泼!”随即摇摇头,骑马骑马而去。 “这么说,财叔今日已经去下聘了?”马家内院,马夫人一边修剪海棠花,一边问林嬷嬷。 林嬷嬷恭敬道“是的夫人,下人刚刚来禀报,财叔已经回来了。” “呵,儿子要成亲了,我这当娘的居然还被瞒在鼓里!”马夫人虽然在笑,可眼里一片清冷。 “老爷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林嬷嬷安慰道。 “你也别安慰我,我自己的丈夫我清楚,他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瞒着我,不是担心我的身子,那是怕我闹呢!”马夫人把手里的剪子递给林嬷嬷,踱步走向亭子。 林嬷嬷面色一征,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跟在身后,沉默不语。 “行儿跟他父亲,可真像啊!”马夫人饮口茶道。 “到底是老爷的嫡长子!自然是有老爷的风采”林嬷嬷笑笑 “不,我说的是性子!”马夫人轻叹一声,似乎想起什么,半响道“都是一样的我行我素!” 林嬷嬷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马夫人看着她道“他以为,我不让她娶司徒家的姑娘,是为了眉儿,其实若没有当初那些事,我是不会阻拦他的,可如今,他自己非要往坑里跳呢!” “夫人,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林嬷嬷道 “哼,要是真过去了,他司徒家就不能弄出个司徒玉儿来,你是没见到,那姑娘长的长的实在是太像她了!!”马夫人这般说着,眼里不禁有了泪光。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掉吗? “夫人,都过去了!”林嬷嬷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当年的事情,一言难尽啊。 “过去?过不去的,他们也好,我也罢,这么些年,不过是粉饰太平而已。”马夫人嗤笑一声,“如今有人不想粉饰太平了,我们的太平日子也都到头了!” 林嬷嬷诧异,还待劝阻,却不知哪里刮来一阵大风,吹乱了鬓角,她抬眼望天,这天竟然已经灰暗起来。 大雨将至啊! 周心悦坐在陈家附近的小茶馆上,听着旁边人在聊八卦。 要说这世上哪里的消息最流通,除了青楼,就是茶馆茶寮。此时,周心悦就津津有味地听着陈家大小姐陈眉,昨日如何被父亲训斥的。 “真是看不出来啊,那陈家大小姐平日端庄贤淑,竟然为了个男人就抓狂!”一人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是一般男人吗?那可是玉面神君马公子!”一人道。 “可不是,如今马公子要定亲了,别说她陈大小姐,这江湖上还不知道多少侠女小姐要伤心呢!”又一人道。 周心悦不屑地撇撇嘴,那种货色,有什么好的,也就是脸好看,刷的一手好贱,啊剑!这些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呢! 全然忘记自己当初多么喜欢司徒文的外表,委实是个双标狗! “我要是那马长行,我就都娶回家,享尽齐人之福!”一人道,边说,边笑的猥琐。 “我呸,也不看看你那德行,人家能瞧上你,也不怕肾亏!”一人不屑道。 “哈哈哈,我这不就说说吗!咱娶不起,还不准咱想想啊!”那人也不恼,笑着反驳。 “哎,不说这个,我可听说陈家二公子前几日在锦华楼里跟人争花魁,把人家的腿都打断了!”一人小声道。 陈家二公子?陈东楼?听到他的名字,周心悦不禁竖起耳朵。 “谁家公子这么惨啊?”一人问。 “谁家,还能有谁,水家老三呗!”这么一说,几人便了然了。这水家,是这城里的大户,虽然比不上陈家马家,可到底凭着一身好刀法,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加上水家堂叔一脉在朝中做官,水家也差不多能在长陵城里横着走了。 而这水老三,就是这横着走的彻底执行者。 “那水家就这么算了?!”有一人问,不可置信。 “算了?怎么可能!”那人不屑道,看看周围,“我听说啊,水家放出话来,要陈家赔他一条腿呢!” “哟,厉害啊!看来这陈家跟水家的梁子,那是结定了!”一人又道。 听到这里,周心悦笑笑,扔下茶钱离去了。 今日不算白来。 “老和尚,想不想发笔横财啊!”周心悦站在小六家的院子里,看着老和尚给蝉衣诊脉。经过这几日的时间,蝉衣的病情已经有所缓和。 周心悦害怕那些人再来暗害蝉衣,索性将两人换了一出住所,一个普通的四合院,住四个人绰绰有余,而且环境空气都更适合养病。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老和尚肝颤,上次她笑的这么诡异的时候,把自己庙里的老山参给炖了,拿去给司徒文补身子。 “这回我可没骗你!”周心悦笑意盈盈“你能治断腿吗?” 老和尚不屑笑道“就算砍断的,不超过三个时辰,我都能给他接上!” “这不就结了!你知道长陵城里的水家吗?他们家老三的腿让陈家老二给打断了,如今到处找大夫给治病呢!”周心悦兴致勃勃。 “水家?阿言姐姐说的可是水家老三水延森?”一旁坐着的蝉衣听到这个名字,问道。 “是啊,你知道?”周心悦道。 蝉衣笑笑“这水家,也算是武林中有口碑的人家,可偏偏出了水延森这个浪荡子。长陵城里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渔色!” 接着,有告诉周心悦,这水家老三,因为是最小的儿子,自小长在水家老太太跟前,最得老太太喜欢。水老爷打不得,骂不得。水老爷要是有一点责备,老太太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久而久之,水家老三就养成了小霸王的性子。 “这么个货色,还救他干嘛?断了他的腿,才是造福长陵百姓!”老和尚一听,不乐意了,他才不想救治一个纨绔子弟。 “话不能这么说,做人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再说了”周心悦阴险一笑“治好了他,才能让水家好好对付陈家啊!” “那你想收他们多少银子?!”老和尚听了银子,还是有些心动的。 周心悦笑笑,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两?”蝉衣惊叹,好多银子啊,那都足够在长陵城里卖一件两进的宅子还有余了。 老和尚一听,不错,他能分个二百五十两,嗯,二百五不好听,来个二百六十两好了。可周心悦却对着他们摇摇头,让他们继续猜! “五千两?!”老和尚瞪眼,你也太敢要价了,治条腿,最多两百两药费而已。 周心悦放下手“啧!瞧你们那点出息!五千两!老娘要收他五万两!” 老和尚扑通一声跌坐在地!娘哎,你这也太狠了“他们不会那么傻吧!” 蝉衣也点点头,就是,五万两,不似五十两啊,这得多少钱啊!那水家肯给? 周心悦却笑笑“他们不仅会给,还会求着我们拿的!”说罢,把刚进门的小六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老和尚个跟蝉衣对视一眼,都觉得周心悦想钱想疯了,那水家是傻了才会给这么多钱。 “啊!!!”一声惨叫在水家大院内传开,府里的下人都低垂着脑袋匆匆来去。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触了主家的霉头。 “祖母啊,快救救我,我好痛啊!”水延森痛苦大叫,只想把给他看病的大夫打死,为什么还是止不住疼啊! “我的儿,你再忍忍,大夫马上就给你治好!”白发斑斑的老妇人扶着丫鬟,心疼地抹眼泪。“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水家大夫人立在一旁,只能一个劲儿的哭。 “哭哭哭,你还有连哭,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这都是他自作自受!”水家大老爷板着脸,一脸不虞,可看到儿子痛苦的样子,眼里又透出不忍心。 “你这当爹的怎么这般狠心,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了,你不想着赶紧找名医医治,竟然还责怪他,你这是想要我老婆子的命啊!!”水老太太听见自己儿子这样说孙子,顿时更加伤心难过。 “娘,不是我说,这这都怪你平日里太纵然他了!”水老爷一着急,指责起母亲。 “你这不孝子,不敢去收拾陈家,只知道窝里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棒槌!老爷啊,你看看啊,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啊!!你带我走吧!”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众人见了,赶紧上前哄劝。 水老爷被满屋的哭闹弄的头疼,看见大夫,大声呵斥“你到底能不能治!!” 那中年大夫是城里最好的骨科大夫了,如今却也只能摇头,落荒而逃。见大夫说治不了,水夫人哭的更加厉害“这可如何是好啊,我的儿,你难道就只能做瘸子!” 水老三一听,更加大声痛哭起来。娘啊,祖母啊,叫个没完。场面热闹非凡! “老爷,小的听说一个大夫,可能能治少爷的腿!”一个小厮突然跪在水老爷面前说道。他这一喊,屋子内顿时安静下来。 “是谁,你快说!”水老太太赶紧问。 那小厮咽咽口水,想着富贵险中求,自己要是立了功,这老爷夫人一定能高看自己一眼,于是便说起自己的见闻。 昨日,那小厮回家探亲,正跟人说起自家少爷的病,不想,却见到了附近的邻居冯阿胜。这冯阿胜本是城里一家镖局的镖师,去年跟着局里走镖,不甚遇到山贼,为了保护货物,被打断了腿,就跟水老三一样的情况。 不想,昨日见到他,他竟然能自己走路了。虽然还有有点瘸,但是大夫说,只要好好治疗,就能恢复如初。 “老爷,您是不知道,那冯阿胜自从断了腿,镖局就断了他的供给,这么久以来,都是靠自家老婆给人绣花养家,人家背地里都嘲笑他冯瘸子呢!他” 小厮还想再说,水老爷却打断了他“那治病的大夫呢?问出来没!” “那冯阿胜说了,那大夫是游方的和尚,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那我儿不还是没救吗?”水夫人心痛道,游方的和尚,居无定所,上哪里找人去啊! “夫人,您别着急,冯阿胜说了,那游方的和尚如今就居住在大佛寺呢!”小厮随后吐出一句话,算是又给他水夫人希望,恨不得立刻见到那和尚。 “这和尚可信吗?”水老爷还是信不过这游方的出家人。 “管他可靠不可靠,都跟我找来试试,只要能治好我孙子,让我给他磕头都行!”水老太太叫嚷道“你还不快去!” 水老爷也没的选择,立刻让大管家周水生带着下人前往大佛寺找人。 “可给少爷送饭了?”陈大夫人身边的王嬷嬷道。自从前几日,自己的二儿子在锦华楼里跟人争花魁,把水家公子的腿打断了,陈老爷就把他关起来思过了。 “夫人放心”王嬷嬷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粗暴打断。 “他还有脸吃饭!闯了这么大的祸,怎么不一头撞死算了!”陈大老爷从门外走来,一进门就大骂。 陈大夫人听见他的声音,瞬间跟老鼠见了耗子一样,缩着脑袋站起身。 “老爷,到底是你亲儿子啊!” “我没这样的儿子!看看人家马家的长子,人品样貌那样不出众,怎么你就养出这么个废物,好吃懒做就算了,还成日地花天酒地!这次更厉害,直接把人水家老三的腿打断了!你说,怎么办!”陈大老爷想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出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那还能怎么办,赔钱呗!”陈大夫人撇撇嘴道。 “赔钱?你当他水家没钱花是吧,啊!!我告诉你,人水家放出话来,要陈东楼赔他两条腿!”陈大老爷愤怒一拍桌子,对着陈大夫人一阵骂! 陈大夫人一听要赔腿,顿时慌了神“老爷,你可要救救东楼,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 陈大老爷抑制怒火“他的确是我唯一的嫡子,可不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件事情能解决则好,要是不能解决,他这嫡子的位置,就让给别人吧!” 说罢,甩袖而去! 陈大夫人听了,在身后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喊,我苦命的儿啊!!王嬷嬷只能在一旁劝道,忽然,王嬷嬷道“夫人,不若赶紧找人给水家的公子治病,这腿要是治好了,一切不都好说了!” 陈大夫人一听,眼前一亮,可不是,瞬间也不哭了,赶紧让王嬷嬷去找自家的兄弟帮忙。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儿子,她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挖坑治病 古人云,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周心悦很认同这个道理,所以,她让小六散播了忘心和尚的传言,让水家的小厮看到了腿被治好的冯阿胜。 给予旁人希望,才能从别人哪里获得信任,这信任可以转换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比如说,五万两银子! “这位小师傅,请问贵寺可有一位忘心大师?”水家的大总管在庙门前拦住以为小沙弥问道。 那小沙弥举手行了个佛礼,方道“这位施主,本寺并无此人!” “小师傅再想想,我们一路打探,只听得忘心大师在贵寺挂单,还望小师傅行个方便!”大管家神色焦急,这都问了一路了,要是今日不把人找回去,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啦! 那小沙弥看着眼前的老者,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似乎想说,可是又不太敢说,最后,咬牙“两位施主还是请回吧,本寺,本寺,真没有施主要找的人!” 说罢,愧疚不已地转头离去。 随行的小厮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他,大总管再道“这位小师傅,实在是家里的小主人病的不轻,我们得人指点,才寻到此处,我等也是没有办法了,还望小师傅慈悲心肠,救救我家小主人吧!” 别说别带着眼泪,想要跪下来。 小沙弥哪里见过这等架势,赶紧拦住这老者,最后实在不忍心“这位施主,实话跟您说,本寺确实有这么一位忘心大师,此人确实通晓药理!可是” “可是如何?”那小厮焦急问。 小沙弥抬眼看看四周,将两人拉到僻静处,看看周围没有人,方才道“不瞒二位施主,昨日忘心大师还在寺里,说要出门采药。可是今日上午,庙里忽然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指名道姓找忘心大师。我们还当他是来求医的,自然给他指了路。可谁知,那些人一见到大师便出言不逊,而后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些人强行要带大师走,大师没办法,借着尿遁,逃走了。是以如今,我等也不知大师去往何处!” 小沙弥的一番话让大总管分外诧异,这些人为何要对大师不利?难道说,这大师治死了人,这些人是来找麻烦的?不然如何要逃? 大总管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一些江湖骗子,冒充神医治病,诈骗钱财,被人识破了,就遁地逃走。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听说这位大师很厉害,谁知道行不行,万一也是个骗子呢?可万一又不是呢?不行,还是问个仔细,也好交差。 “小施主可知那帮人是何人?” 小沙弥回想一下“那些人看着像是武林中人,我未曾见过”大总管正失望,那小沙弥忽然大喊一声,“我想起来了!” “什么?”大总管道。 “为首的那人,好像是青山庄陈家的管事,他曾经跟这陈大夫人来庙里上香!” 陈家?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 还吓走了忘心大师? 这就微妙了! 大总管掩饰心里的骇然,对着小沙弥一阵道谢,又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小沙弥。小师傅不肯要,大总管只说是给自家公子祈福的香火钱。小沙弥一听,这才收下,转身离去。 “大总管,现在咱怎么办?”小厮问道,这找不到人,回去怎么交代? 大总管思索一番,在小厮耳边吩咐几句,小厮领命而去,大总管又在附近转转,打听一番,这才匆匆下山。 “大总管回来了!”随着门口小厮一声通报,众人都焦急看向门口。一见大总管进来,便迎上去。 “老周,人可带回来了?!”水老太太嘴上问道,眼睛却看向他的身后,见他身后无人,心里顿时恐慌起来,这不会,没找到人吧! “老太太息怒,老奴去的时候,忘心大师已经离开了?!”大总管面有难色道。 “什么!!去哪里了,还不赶快去追!你这是想要我家老三的命啊!!!”水大太太听了,嚎啕大哭。 “怎么回事!”水老爷稍微冷静一些,可眼里还是有几分怒气。 大总管叹息一声,对着几人说道今日之事。大总管长话短说,寥寥几句,就将今日打探来的事情全部说出。 “你的意思是,陈家也派人去了?!”水老爷疑惑 “是,老爷!老奴特地问了附近的小贩,他们的说法跟小沙弥一样,想来此时不会有假!” 水老爷困惑不已,“这陈家想干什么?总不会他们家也有病人吧!” “想干什么,那还用想,我看他根本就是想彻底断掉我儿的希望!好让他一辈子瘸!”水大太太越想越是这样,边哭边扯着水老爷“老爷,你可一定要找到忘心大师啊,要是迟了,森儿就算不瘸,也得痛死啊!!!” 这么一想,屋内水家老三的叫声似乎更惨烈了。 “这陈家,不会这么糊涂吧!”水老爷有些拿不定注意,看了大总管一眼,大总管沉默不语,并不回话。 “如何不会,我看燕娘说的对,这是要逼死我家老三啊!宗年啊,你一定要在陈家之前把人找到,不然,不然我就跟我那孙儿一块儿死!”水老太太也快崩溃了,心里恨毒了陈家。 “老太太放心,老奴已经让人在城里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大总管恰到好处的插花,解了水老爷左右为难的困境。 先不说这陈家到底想如何,给儿子治病在先。 “什么,人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怎么会跑呢?”陈大夫人看着眼前的管事,只觉蛋疼。 “大夫人,这事儿真不能怪我!”管事陈茂心里憋屈的很。 “不怪你怪谁,我让你好好去请大夫,你怎么就把人弄跑了!”陈大夫人大怒,她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么一个能治腿的大夫,这帮蠢货,就这么把人给他弄丢了!这,这不是要他儿子的命吗! “大夫人,本来今天我们上山,见到忘心大师,要是好好说明来意就行了。可可大舅爷他” “他怎么了?” “他一上去就扯着人家跟他走,态度十分十分恶劣,人家,人家大概是被他吓跑的!”陈茂斟酌半天,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位大舅爷的所作所为。 说恶劣,那都是轻的。 陈大夫人的这位兄长,开的是镖局,却偏偏只有武夫的脑子,做事野蛮冲动,不讲礼数。这些年要不是陈家罩着,光凭他得罪的那些人,死八百回都不嫌多。 今日早晨,陈茂领着人上山找人,好巧不巧路上遇到了这位大舅爷,李强!陈茂是陈大夫人跟前的人,自然认得这李强。 李强彼时正吃完花酒,在楼里睡了一夜,这才从楼里出来。看见急匆匆的陈茂,问清原由,想着自己那外甥可不能有事,便非要一起去。 陈茂无奈,只得由着他。 几人上了山,在庙门口遇见了忘心和尚。那时候老和尚正准备下山,去给一户人家看病,因为是急诊,所以很赶时间。 李强听了,非常不开心,非要老和尚跟他走。老和尚说,这病人急着救命,实在耽搁不得。那李强却一脚踢开来求医的病人家属,大骂“老秃驴,我告诉你,老子来请你看病,那是看的起你,你要是敢不跟老子走,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手,让你一辈子看不了病!” 这话一出,那来求医的病人家属已经遁地逃走。 老和尚见这人凶神恶煞,只得同意。 “他不是同意了吗?人呢?”陈大夫人听到这里,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哥哥坏事,只觉得这老和尚不守信用。 “那那和尚说药被大舅爷摔坏了,要回去拿药,然后,趁着我们不注意,逃走了!”说完这,陈茂又在心里诅咒一句,老泼皮! 陈大夫人听到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被唬住了,根本是不想搭理自己。可她总不能在一个奴才面前说自己的哥哥不好,“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去找人,要是找不到人,你这总管也别想做了!” 陈茂一听,面上不说,可心里苦闷异常。却也只得乖乖领命而去,谁让自己是奴才! “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和尚,背着药箱的!”水家的小厮从小沙弥那里问来方向,沿街找寻。可这问了一路,也没人见过。 “哥,你说这人是不是不在这条街啊?要不咱去别的地方找找?”小厮甲问道。 “不可能啊,我今天跟大总管上山,小沙弥很肯定的说,忘心师傅日常在这一带行医的!”小厮乙说道。 “那怎么会”小厮甲还未问出口,却看见前方一片喧闹。他还想看清楚,却被小厮乙迅速拖到巷子里躲着。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和尚!”几个粗莽的大喊对着小贩问。来往的行人小贩都被吓的不轻,纷纷避开。 可这行人毫不在意,见个人就问,态度嚣张恶劣。 “哥,他们是谁?”小厮甲疑惑,这些人也来找和尚治病? 小厮乙在这行人走远之后,道“那是强盛镖局的人!” “啥强盛镖局?” “哎,就是打断咱公子那条腿的陈家二公子的娘舅家!”小厮乙不耐的解释,心里打鼓,他们也来找人?不行,得去告诉大总管。 “哥,你这话真拗口啊!”打断咱公子那条腿的陈家二公子的娘舅家,意思是咱二公子的那条腿的娘舅吗? 腿还有娘舅??小厮甲表示很蒙圈。 小厮乙看着那群人走远,便命小厮甲回府报信,多找些人来帮忙。小厮甲得令,一刻不敢耽搁,快步而去。 小厮乙继续寻找忘心大师,既然刚才那帮人没找到,自己便往巷子里找找看。 也算是巧了,小厮乙走了许久,不知不觉走到小河巷,累了半日,他早就渴了。看见不远处有个茶摊,便坐下来歇歇脚。 “老板,来壶茶!”小厮乙喊道。 “好嘞,您稍等!”老板答应一声,一小会儿,便上了一壶茶。 小厮乙猛喝几口茶,这才解了渴。喘过气来,方有心思问话“老板,你这人来人往,可曾见过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和尚?” 那瘦巴巴的老板听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旁边桌的客人听了,却转过身来“小哥问的可是忘心师傅?” 还真有人见过? 小厮乙眼前一亮,“大爷在何处见过忘心大师?” “巧了不是!”那大爷笑笑“前些日子,我家大郎出门做工,不想运气不好,被石头砸伤了手,本以为这手得废了,幸好遇到忘心大师,妙手回春,不过几副药,就保住了我儿子的手啊!”老大爷想起当日的事情,感慨万千。 “那大师人呢?”小厮乙一听有门道,焦急问人。 “小哥莫着急,大师说,今日要来我家复诊,再过半个时辰,大师就该到我家了!” “还请大爷行个方便,小的感激不尽!”小厮乙开心不已,这回肯定要立大功了。 那大爷也是个实诚人,饮完茶,二话不说,就带着小厮乙回家去等人。 小厮到了他家,看到那个手臂被治愈的儿子,听他说了当日治病的情形,心里越发觉得这大师是有真材实料的,必定能治好自家公子。 半个时辰后,这位传说中的忘心大师,如约而至。 小厮乙亲眼见着这位胡须拉茬的老和尚,拆了那人手上的夹板,看着那小子手恢复自如,看着大师嘱咐,这伤该如何养护,心里已经信了十二分。 待忘心大师看完病,小厮乙即刻就上前求医。哭的甚是凄惨,老和尚不忍,道“这位施主,有何难事,你直说便是,实在无需行此大礼!” 扶起跪地的小厮乙,那小厮仍是哭哭啼啼,一直求大师救救自家公子,老和尚听他描述了病情,本来已经同意去看病。 可是一听到水家二字,顿时停住脚步,一阵惶恐。 “你家公子这病,我我无能为力,施主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和尚不管小厮乙诧异的眼光,只想马上离开。 “大师这是何意,刚才还说我家公子的腿有治,怎么突然又变了主意!”小厮乙不免想,自己可是说错了什么? “施主莫问了,老衲,老衲实在无能为力!”说完,往外跑去。 小厮乙一不留神,就让他跑出门去,这可不行,自己还等着带老和尚回去立功领赏呢!于是赶紧追上去,拉住老和尚的药箱。 “大师莫走,这是何意啊,可是小的做错了?小的给您赔不是!切莫牵连我家主子啊!”小厮乙苦苦哀求。 老和尚挣脱不得,看看四周,拉着他就躲到安静的角落“施主,实在不是我不想医治你家公子,而是,而是今日来了一帮人,对我一番恐吓,我才不敢去你家啊!” 老和尚说完这话,又紧张看看四周。 “大师说的可是陈家?”小厮乙想起今日在大佛寺问询到情况。 “老衲也不知是哪一家人,实在,实在是那帮人太恐怖,说,说我要是算了,到底是老衲胆子小,看不破生死,施主,施主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和尚说完,实在扛不住,使劲拉扯,要离开此地。 小厮乙哪里敢让他走,这还不容易找到的人,可千万不能丢失了。 拉扯间,一群大汉喊道“老和尚在那里!” 小厮乙一看,这不是陈大夫人的娘家人吗?不好,这是要抢人! 当下,小厮乙拉着人就跑,老和尚背着药箱,简直是疲于奔命! 两人疯狂地在巷子里奔逃,拐了几个弯,终于出现大街上。那些人在身后边追边喊“老和尚别跑” 好不容易到了大街上,小厮乙拖着老和尚继续往水家方向跑。 可这两人哪里是那帮镖师的对手,眼看就要被追上,小厮乙终于看见前方来人了。 “大总管救命,忘心大师在这儿呢!” 大总管老周领着一帮家丁,凶神恶煞跑来,各个拿着兵器。两旁的小贩,行人看了,赶紧避让收摊,深怕殃及自己。 “快快快,又要打架了,还让不让人安生!” “别废话的了,赶紧逃,免得挨打!” 等到水家的人跑来,两边的散客小贩都逃走了,街上的门店都关了,只有小阁楼上的人,还开着窗户向下观望。 “李镖头,你这是何意?”大总管问道,声音很是愤怒。 “呸,老子倒要问问你这是何意,老子找和尚,管你鸟事!”李镖头是强盛镖局的一个镖师,也是李家的远房亲戚。 “哼!我家急需忘心大师上门治病!今日这人,我是要定了!” “你说要就要,你以为你是谁?我还就告诉你,我家堂哥说了,今日一定要带走老和尚!谁来也不行!”李镖头十分不爽,这死老头,敢同他叫板! “好啊,陈家果然是想对我水家赶尽杀绝,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说罢,老周命小厮拿着武器上前打架! 而老和尚,已经在大总管老周的吩咐下,被小厮乙带回家治病了。 老和尚边跑边往后看一眼,身后这两帮人,已经打起来了,一时间,尘土飞扬,鸡飞狗跳。阿弥陀佛,希望别出人命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拿钱换腿 “大师,我儿的腿如何了?”老和尚仔细为水延森检查一番,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拿出珍,在他腿上扎了几针。 刚才还痛苦大叫的水延森,居然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哭喊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老太太一看自家孙儿不叫喊了,心里一下就信服了,这大师一定能治好孙儿的病。水大夫人看自己儿子终于平静下来,眼泪一下就收住“儿啊,你感觉如何!” “娘,儿子觉得没有那么疼了”水延森这话一出,屋内的主人小厮丫鬟都喜笑颜开,主子这是有救啦! “大师神技,多谢大师就我儿性命!”水老爷此刻欢喜不已,上前对大师行了一礼。果然是爱子之心啊! 却不料,众人还未高兴太久,老和尚却道“水老爷莫高兴的太早”老和尚收起银针,看向众人“我这不过是暂缓了令公子的伤痛,可这腿,还没治好!” “那这腿可还有治?”水老爷一问,众人都紧张起来,水延森更是抓紧了被子。 老和尚高深莫测地摸摸胡子,看一眼众人,方对着水老爷道“哎,实不相瞒,令公子这腿若是受伤当日便来找我,我还能治,可如今,耽误了这许多功夫,这下便有些难了!” 老太太一听,立马大哭起来,水大夫人哭喊着,我苦命的儿啊!!!屋里的下人顿时跟着哭诉,深怕落于人后。 “这大师,您是神医,一定有办法对不对?”水老爷满怀希望,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成为瘸子,水老爷简直全身都疼。这小子再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啊! 老和尚想了一想,在屋子踱步一会人,似乎想到什么,抬眼看向水老爷“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只是如何?” 老和尚犹豫“只是不知施主舍不舍得?!” 老和尚这话一出,屋内的人都安静看向他,水老爷着急问“大师快说是什么,就算要我这条命,我也舍得!” “老爷,你莫说这话,水家不能没有你,要命的话,把我的拿去吧!”水大夫人哭喊! 一时间众人纷纷舍命,床上的水延森听了,心里又羞又愧,只觉得自己混账无比“若是要拿别人的命来换,儿子宁可不治这腿!” 老太太一听,慌乱拦住他,切莫胡说,切莫胡说! 看着眼前众人的哭诉,老和尚一阵无语,我还没开口呢,咋就都觉得自己是来要命的!老和尚清清嗓子“水老爷误会了”他一喊,众人都看着他“老衲说的舍得,不是说要舍命!” 他一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大师要的是?”水老爷探究道。 “不瞒施主,令公子这腿确实还有一个方子能治,只是这续骨草,太贵重了,一般人家,只怕出不起!”老和尚这才吐出这句话。 “大师快说,要多少钱,我水家哪怕倾家荡产,也愿意出!”听到不要命,只是要钱而已,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水老爷更是,不就是钱,他们水家有的是。 老和尚看看他,想着周心悦的叮嘱,道“此药到底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只知拥有这药材的人,开价甚高,不下万两,曾经有人上门求药,可那药的主人是个贪财之人,没有钱财,是断然用不起这味药的!” 老和尚顿了顿,继续道“我这有一方生骨膏,此方能将断腿续上,粉碎的骨头重新生长,只是,关键在于这味续骨草,没有这味药,这方子就没有用了!” 众人一听,竟然要上万两之多,纵然水家富庶,可也被惊到了。 “大师只管说,在哪里能找到这味药,这药钱,我水家还是拿的出的!”水老太太一听,才上万两,不怕,她的嫁妆有几十万两之多,大不了卖掉一些铺子,必能拿出这么多钱。 老和尚听了,点点头“也罢,我将此人地址告诉你们,你们上门讨要便是,只是,这人性子古怪,你们千万要守她的规矩,切莫惹她生气,否则,你拿再多钱去,她也不会给你药的!” 众人一听,越发觉得此人高深莫测,已经在心里揣测这人的形象了。 买药的人刚走,大总管老周便回来了。 虽然他脸上青紫一块,倒还好,没有大碍!水老爷一见他这副狼狈样,诧异不已“老周,你这这怎么了?” 老周愤愤不平,将今日抢人的事情说了一番。从陈家大夫人的娘家如何嚣张抢人,到老和尚如何被逼的不敢来救人,一直说到自己如何英勇,从李家镖师手里把人强到手,还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 至此,老周忍不住加油添醋“老爷,这陈家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水老爷得知自己儿子还有救以后,终于冷静下来。此时听到这话,只觉得问题重重。“没道理啊,这陈家打断了我儿的腿,赔礼道歉都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跟我们抢人?这简直就想赶尽杀绝,他陈家能这么蠢?” 老周一听,也觉得诧异,可这陈家,为什么要来抢人呢?“老爷,要不把水风叫来问问?!” 水老爷听了,点点头。 不一会儿,水风,也就是今日带人来的小厮乙便到了。他听到老爷的提问,将今日遇到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包括老和尚是如何被人逼迫,不敢上门来治病一事,说的清清楚楚。 水老爷沉吟一会儿,道,“你先下去,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好好休息一番!”水风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老爷,你看出什么了?”老周不解。 “你去把老三的贴身小厮水发找来!”老周听了,领命而去。 自从水老三在楼里出事,他的小厮水发就因为护主不力,被狠狠打了板子,关在柴房。等他被拖到大厅时,能清醒着就不错了。 “老爷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水发实在怕老爷要了自己的命啊,当日在楼里,三公子一出事,他就自己要跟着倒霉。他简直恨死陈家二少了。 “水发,你把当日你们在锦华楼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要是少了一丝一毫,你的命,就到头了!”水老爷寒声道。 水发一听,赶紧求饶,慌忙将当日的事情说出来。 那一日,自家公子接到锦华楼的帖子,说是新花魁要出标,水老三呆着家里,正觉得无聊,便趁着老爹不在家,偷溜出门。 等他到了锦华楼,楼里早就人满为患。好在水家财大势大,水老三早就定好了位置。还是个好位置,在这楼上,不仅可以观看歌舞表演,整个楼的情形,都看的清清楚楚。 水发赏了龟公二两银子,便站在公子身后,看着下边的舞台,等着看表演。 不过一刻钟后,表演终于开始。 这锦华楼不愧是长陵城里最大的青楼,姑娘们的表演是一个塞一个的精彩。而作为最后压轴出场的花魁涟漪姑娘,更是凭着一曲莲上舞,直逼传说中的赵飞燕,愣是让在场的看客们,忘了呼吸。 等到一曲终了,这涟漪姑娘的篮子里,已经洒满红花,全都溢到地上了。这一朵,可是十两银子啊!! 这得多少银子啊!! 水发看着那篮子,只觉得上千两都有了。 “怎么,傻小子,这就看直眼啦?”水延森看着自家小厮这德行,耻笑道。 “公子莫耻笑小的,小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美人,今日跟着公子,可是享福了!”水风谄媚笑笑。 不一会儿,楼里就开始竞标了。 这老鸨一开价,就是三千两。乖乖,这可比上一任花魁的低价还多出一千两啊!可是,这里的人,那个不是色中饿鬼,此时见了涟漪的风姿,早就把一切抛到脑后了。 这其中,就包括陈家的陈二少,陈东楼。 价钱一路从三千两,涨到一万两。彼时楼里只剩下水延森跟陈东楼二人抢标了。众人一方面没有两人财大气粗,一方面,没有这两家有势。 陈东楼见识水家老三这般跟自己过不去,一时站起啦大骂“姓水的,你今日非要跟爷过不去?” 水延森嘲笑道“竞争花魁,价高者得,陈公子要是没有钱,就不该来抢这个标啊!” 陈东楼确实有点钱,可是家里可不知道他花这么多钱搞一个花魁。要知道,陈大夫人虽然宠爱他,可家里的钱都是陈大老爷掌管的。 水延森的嘲讽,无疑就是在打他的脸面! 男人嘛,命可以丢,脸面不能失。 水延森看出他的窘迫,又嘲笑道“陈公子,没钱还是赶紧走,省的丢人现眼!” 不说这话还好,一开口,陈东楼瞬间就觉得满楼里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一气愤,立马冲过来,跟水延森打了起来。 这一打,楼里全乱了。 “本来公子占了上风了,可不知陈家那厮使了什么诡计,竟将我家公子弄的动弹不得,我家公子来不及反应,被他用棍子狠狠打断了腿。”水发说到这里,只觉得心惊胆战。当日的事情,实在太恐怖! 也不知陈公子哪里来的那么粗的棍棒,就这样硬生生将三少爷的腿打断。而本该占上风的三少爷,却如着了魔一般,动弹不得。 那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可水发就是看出自家少爷的不对劲了。 “你肯定?”水老爷半响才发出这句提问。 “小的用命发誓,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水发举手发狠誓。 “老爷,这难道是谁在暗算少爷?”大总管疑惑道。 “你也看出来了!”水老爷细想一番,又问“你家少爷平日里可得罪过什么人?” 水发疑惑,仔细回想起来,突然想到什么。“老爷,我想起一件事情!” 水老爷跟大总管一时都看向他,水发壮着胆子,说出那件事情。 约莫两个月以前,水家三少跟着一帮公子哥儿去城外打猎。那一行人中,大概有五家的公子,其中就有陈家的二少爷。 一行人骑马弯弓,在城外的凌云山里,欢快狩猎。当时马家的三少爷说,不如大家比试一下,看看谁能在一个时辰内猎到最多的猎物。赢得人可以吩咐熟的人做任何一件事情,当然,前提是不能伤天害理,不然自家的长辈可不会放过他们。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趣,便应下赌约。 水发跟着自家公子往南边走,一路上猎了不少兔子獐子等野物,甚是开心。在回去的路上,水三少还说了,回去定会好好奖励水发。水发高兴的不行,两人正高兴呢,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往呼救声放下跑去。 这一看,差点吓到。 他们居然看见陈二少正将一个女子压在身下,准备羞辱她! 水三少二话不说,上前就把人打倒在地,水发在少爷的示意下,把自己的披风给那女子披上。 “陈东楼,你是不是疯了,竟想强奸民女!!!”他水三少虽然风流好色,可他不下流,从来不干这强奸的事。 “哼,水延森,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村姑,我就是强奸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多赔点银子!”陈东楼无耻一笑“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你胡说,你这登徒子,怎敢这般污蔑我!”那女子听了嘤嘤哭泣出声。 “呸,那个正经姑娘会在河里洗澡,还不是早就知道小爷要来狩猎,故意在这里等着勾引我!!”陈东楼不屑道。 他这一说,水延森也疑惑起来,说起来,他们也的确碰到过这样的事情。 小山村的姑娘,想要脱离乡村,做人上人,偶尔会在林子里假装偶遇,以期待遇到某位公子青睐,从此被他带回去。相比嫁给只会种地的庄稼汉,这的确是个更好的选择。 对她们来说,宁做富人妾,莫做穷人妻。 那姑娘看眼前救命的人略带怀疑看着自己,一时羞愤不已,大骂“你们不得好死!”一头便要撞向旁边的大树。 好在水发动作快,赶紧将人拉了回来。 无奈,水延森好生安慰一番,又逼着陈东楼给她道歉,赔偿了些银两,这才将人送回去。陈东楼本来不肯道歉,可水延森威胁他,要不是不道歉,自己就带着这姑娘上陈家讨个公道。 陈东楼一听,这才怕了,他阿爹前段时间才教训过他,不准他再犯错,不然就要家法处置! “这事情虽然就这么了结了,可三少爷跟陈家二少的仇就这么结下啦!”水发说出这件事情,忐忑不安看着两人! 大总管听到村姑,突然想到什么,道“你可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这我想起来了,当时小的送那姑娘回家,听到村里人叫她费娘!”水发使劲一想,到底还是想起来了。 “那村子是不是叫费家村!”大总管又问,水老爷满脸疑惑看着两人。 “对对对,那姑娘说他们村里的人都姓费!总管您去过?” 面对小厮的疑惑,大总管对着水老爷解释道“老爷,您可记得十日前,长陵城的采花奸杀案!!那受害人,就是费家村的费娘!” 水老爷跟水发一听,忽然惊悚“难道是陈家?” 是了,这就说的通了,水三少是唯一知道陈东楼对那姑娘意图不轨的人,如果他出来作证,陈家公子必然危险,陈家为了防止这个意外,必然是希望自己儿子永远说不出话的。 当时在青楼,他们大概是想杀了自己的儿子,可是不知为何,是陈公子动的手,而且还失误了! 所以,他们不想水家三少好起来。瘸腿的水三少,别说出去作证,大概连人都不会见了。所以才会恐吓忘心大师,想要抓走他! “好啊,这陈家真是欺负到我水家头上来了!姓陈的,我跟你势不两立!”水老爷狠狠一拍桌子,吓的小厮抖了抖。 水发颤着身子想,我的乖乖,我听到了什么?谋杀!!!我不想知道那么多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续骨草 二总管水大海领着几个下人,骑马匆匆赶到忘心大师说的买药地点。几人进了林子,果然在林子里看见一处茅草房。 竹子扎好的篱笆,将这茅屋外围了一个小院子。 水大海准备上前敲门,却见门上写着“求药喊救命,敲门不要进!”几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规矩! 可也只能乖乖照做,大师可是吩咐了,到了地方要守规矩,不然别想拿到药! “救命啊!!救命啊!!”水大海示意小厮上前叫喊,小厮只得照做。 连续喊了几声,门才打开,出来一个小童“叫的这么不诚心,干脆别叫了!” 那小厮尴尬笑笑,退到一旁。水大海上前“这位小童,你家主人可在?” “来救命的吗?”小童面无表情道。 “是是是,来求你家主人救命!”水大海笑眯眯。说罢,从荷包里掏出几粒糖,递给小童。那小童却不屑道“我牙疼,不吃!” 水大海讪讪收回手,“不知你家主人可在?” “你想救谁的命?”小童不答反问。 “救我家三少爷!”水大海道。 “你家少爷怎么了?” “呃被人打断腿了!” “来求续骨草?”小童一语点出两人需要的药。 水大海赶紧点头,就是这个药。 那小童打量他一番,又看看他身后的奴才,“钱带了吗?” “这不知这药草的价钱?”水大海问,虽然出门前带了不少钱,可这药得多少钱,还真不知道! “一万两一棵,你要几颗?”小童还是面无表情。 几人听到这价钱,却都瞪大了眼。一万两一棵?这也太贵了吧! “怎么啊?没钱?”小童翻个白眼,将门口的牌子翻了个面,只见上边写着“没钱,滚蛋!”做完这一切,立马就要关门! 水大海一看,这怎么行,拿不到药,自己就别想回去了。赶紧挡住小童“别别别,小公子,我们这是钱带的不够,这就回去取,一定把钱给您!”说完转身命令小厮赶紧回去取钱。 那小童依旧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几人。 就这样,双方焦灼,谁都不说话。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小厮终于拿着钱出现。小童检验一番,刚好五万两银子。“等着!” 纵然这小童语气嚣张,可几人谁也不敢有怨言,要知道,能拿到救命的药,这点委屈算个屁。 那小童走到茅屋前,也不进屋,只在门口道“师傅,客人要买续骨草,一共五棵,卖还是不卖?” 几人一听,心里打鼓,感情这钱到了还不一定能买到药啊?! 约莫几个喘息的功夫,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钱给了吗?” “给了,一分不少!”小童喊道。 “今天天气好,给他!”那老妇人回答道。这是个什么理由?众人诧异,难道天气不好,就不给卖药了? 小童领命,也不多话,走进旁边一间屋子。众人伸长了脖子,期盼盯着那间屋子。不过一会儿,小童拿着一个锦盒出来,递给水大海。 水大海激动不已,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五棵黑色的,宛如人参的草药。这就是续骨草? 这黑漆漆的东西,不免让他心生疑惑,看向小童。 “怎么用,指点你来的人知道,赶快拿回去治病,要不然碰上阴雨天,这药就废了!”小童说完,把门关上。 水大海一听,淋不得雨,吓得赶紧回程,这可是五万两银子的药,要是废在他手里,把他全家卖了都不顶用! “哟哟哟,快走快走,水家跟陈家的打起来了!”吴老三刚回城,才坐下,打算在这小摊上吃完馄饨,填填肚子,就听到几个人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他问端着馄饨过来的老板。 “哟,吴捕头,您这是刚回来吧!您不知道,这水家跟陈家闹上了!”那老板看着众人跑去的方向,边看边道。 “怎么回事,快说说,这两家不是交好吗?”吴老三一听,好奇的不行。 索性摊子上也没几个客人,老板便坐下来,开口说起这段时间长陵城闹得最凶的事件。 “姓陈的,你赶紧给我出来,今天你要是不把人给我交出来,别怪我水家不客气!”一个小厮站在陈家大门口高声大喊,态度十分嚣张。 眼看门口围了这么多水家的人,陈家的小厮慌忙赶紧去报信。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厮一路高喊,连滚带爬,府里的人都看惊到了。这是出什么事儿啦? 陈大老爷正拿着新淘来的紫砂壶把玩,小厮突然一下冲进来大喊一声,吓的他一失手,把茶壶摔在地上,碎了稀巴烂! “你小子不想活了!”陈大老爷看着心爱的茶壶碎了一地,抬脚就踹他。 那小厮自知闯祸,不敢躲避,跪在地上“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你也不能乱闯爷的书房!”说着又是一脚。 “老爷,水家的人把咱们府围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那小厮抱头跪地,陈大老爷听到这句话,愕然的问“你说什么?” 见老爷不再打自己,小厮终于直起身子“老爷,水家的人把咱们府围起来了,说要是不交出二少爷,就打进来啊!!” 陈大老爷一听,这才慌了神。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几日忙着马长行的婚事,这水家的人也没找上门,自己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等到陈大老爷赶到门口时,管家陈束河已经快招架不住。水家不同于陈家,是靠着一身刀法名扬天下,陈家,制兵器的本事确实高,可这手上的功夫,那就比水家弱了。 “还不给我住手!”陈大老爷到底是一家之主,一出场,就镇住了场子。 众人皆看着陈大老爷,等待他发话。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商量,何必动武?”陈大老爷对水家为首的那人道。 那人哼笑一声“陈大老爷这话好生有趣,难道不知我水家为何而来!还请陈大老爷把贵府二公子叫出来吧!!” 见这人一点不给面子,陈大老爷面色一变,陈束河见了,大骂“放肆,就是你水家家主来了,也不敢这般与我家老爷说话,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我青山庄闹事!!” “陈大管家,你还有脸说,你们陈二少打断了我家三少的腿,你陈家不但不来赔礼道歉,还找人跟我们抢大夫,真是无耻至极!什么青山庄,我呸!!”那人凶狠回骂。 众人一听,议论纷纷,陈家确实缺德了,打断了人家的腿,还不准人家医治,忒不要脸了。一时间,众人指指点点,陈大老爷只觉得老脸通红。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般辱骂! 但是让陈大老爷跟人对骂,实在有份,于是他看了一眼陈束河。陈束河即刻领会,对着那人便道“你胡说什么,我家派人去道歉,是你水家自己把人赶出来了,至于抢大夫,你没有证据可别乱说,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道歉,我呸!!你家那火山孝子打断了我家三少的腿,送两包糕点就想了事啊,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当打发叫花子呢?怎么,他陈二少逛楼子的时候厉害,这会儿不敢出来见人啦?难不成他属乌龟的,是龟儿子啊!他怎么不缩回他娘肚子里去!!”那人不甘示弱,说话十分粗鄙。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这话简直是在骂陈大老爷是乌龟王八蛋啊! 陈府的人气的脸红脖子粗,陈大老爷更是捏紧了双手,逆子,都是这孽畜惹的祸,害得自己出这番丑! “这位小哥,当日的事情的确是我家小儿做的不对,可你这上门胡搅蛮缠,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让你家家主来与我相谈吧!”努力保持最后一丝风度,陈老爷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我告诉你,今日若是不打断陈东楼的腿,今天老子就不走了!”说罢,那人就持棍攻向陈大老爷。 陈束河大喊,老爷小心,即刻拿出剑防御那人,一瞬间,陈家与水家的家丁缠斗在一起。陈大老爷这些年养尊处优,早就胖了肚子,此时哪里能出手应对这些武人。只得慌慌张张往门内躲,生怕殃及自己。 捕头吴老三吃完馄饨刚刚赶来,就看到这场争斗,真要命,这两家要是再长陵城大闹起来,出了人命,头疼的还是官府衙门!他刚要喊停,却听到一声大喝。 “住手!!”突然,一人大喊一声,这人内功高深,于是众人都听清楚了喊声。于是众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众人瞧向声音来源,一看,来人一身飘飘白衣,不是马长行又是谁!! “好侄儿,你怎么来了!!”陈大老爷探出脑袋,看向来人,欢心不已。这长陵城里若还有人能管制住水家,那也就是武林盟主的马家了。 “侄儿来迟,舅舅受惊了!”马长行上前行礼后,看向水家众人。 “怎么,马大公子今日要多管闲事吗?这个不是武林之事!”水家那人不屑道。 “这位管事,水家与陈家既然都在武林中,那这事,就算是武林事,既然是武林之事,我马家,就得管!” “哼!!看来马大公子是想偏帮陈家了!”那人寒声冷笑。 “不敢,虽然马家与陈家有亲属关系,可这事情,在下还是会秉公处理的!”马长行义正言辞,要是周心悦在这里,只怕要吐他一脸口水,呸,伪君子。 “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陈二少打断了我家公子的腿,这陈二少是不是该赔一条腿给我水家!!”那人闻言,又叫嚷道。他一喊,水家的家奴跟着高喊“赔腿,赔腿!!” “这”马长行这几日忙着婚事,根本就没清楚陈二少惹了什么事!只是被陈家人匆匆叫来,只明白水家上门闹事而已。“舅舅,这事可是真的!” 陈大老爷闻言,尴尬点头。他儿子的确做的不对,可是,若是真让他丢了腿,那这不仅丢的是一条腿,还是他陈家的脸面,从此以后,他陈家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马长行见了,面上也有几分无语。“表弟何在?” “出事当日就被他娘送到乡下庄子避难去了!!”陈大老爷不好意思道。 “胡闹,出了这样的事情,舅舅怎能让他去避难?!”马长行实在无语,这种时候,好歹要让当事人出来赔礼道歉才对。可自己这个表弟,早就被舅母宠坏了。 “怎么,马大公子,你们可商量好了?”水家那人又开始逼迫。 “这位管事,我家表弟如今不在府中,不如待来日,我将他带回来,亲自上门赔罪?!”马长行又道“再说,如今最要紧的,是赶紧治好你家公子的腿,不如” “不如个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想拖延时间呢!我告诉你马长行,我家三少十日前就被打断了腿,别说你不知道!他陈家要是真心赔礼道歉,还会等到现在?不赔礼就算了,我水家到处找大夫医治我家公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位神医,他陈家倒好,既然派出陈大夫人的娘家来抢人!他这是想干嘛?逼死我家三少吗?我水旺就没见过这么缺德的!!” 原来此人就是水旺! 众人听到这名字,了然点点头。水旺是谁?那是水大老爷的养子,本名水延名。他父亲水远从小服侍在水老爷身边,数年前外出时,水老爷遇上劫匪,水远为救大老爷丢了性命。留下遗腹子水旺,水老爷为了报恩,将他收为养子,记在族谱上。连取名都跟这水家公子们一起排位,府里的下人都叫他一声二公子。 可是他娘教的好,他十分感激水老爷对自己的恩德,十分守本分,坚持叫自己水旺。这些年,水家大公子随着堂叔进京为官,他就留在水家打理水家的生意。因着是生意上忙碌的,很少插足武林上的事,是以武林中人认识他的不多。 不过水旺为了做生意,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学了一身圆滑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碰见无礼的,他能比人家还无赖! 整个长陵城,除了他娘,也就水老爷能降的住他。 可是他不是进京送礼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前段时间水家那位堂叔高升,水家热闹好一阵,水旺大张旗鼓送礼进京去了。 “原来是水公子!你说这话,可是又证据?”马长行再次诧异,怎么还有这档事?说完,他看向陈大老爷,可陈大老爷却摇摇头,表示不知。 “要证人,好啊!带上来!”水旺说完,水家家丁拖出一个被打伤的男子,扔在地上! “李镖头?”陈束河高喊出声,一叫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捂住了嘴。 “看来陈大管家认识啊?”水旺嗤笑一声“马大公子,这位你不陌生吧?李家镖局的大镖头,这可是陈东楼的远房表亲!” 马长行不说话,看向那人,等他答话。 “李镖头,把你家主子的话复述一下呗!!”水旺语带威胁,话虽对李镖头说,眼睛却看向马长行。 李镖头颤抖一下,低着头,谁也不敢看。说,怎么说,眼下这情形,怎么说都不对啊! 马长行看着那人,见他不语,开口喊道“李镖头?” 李镖头抬眼看看马长行,又看向他身后的陈家众人,刚想开口的嘴,又闭上了。 “怎么?李镖头这是怕说了实话被主人打杀了不成?”真是诛心之言,这话不是告诉世人,他陈家威胁了李镖头,不准他说实话吗?陈大老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又不能直接反驳,不然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时间,陈大老爷憋红了脸。 马长行皱皱眉头,看向李镖头“李镖头,你有什么话,大可大大方方说出来,不管是受人威胁,还是其他,今日有我马长行在,必然保你性命!” 此言一出,李镖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下来,他舔舔唇,看着马长行“大公子此言当真?” 马长行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既然马大公子为我担保,那我李镖头没什么不敢说的。”说完,他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马长行跟陈家众人道“几日前,我家主人命令我去找一个和尚,说是能治好水家三公子的腿,还命我等一定要在陈家之前找到人,哪怕抢也要抢来!!” “听到没有??他可是亲口承认了!陈大老爷,你可别说你们家也有人断了腿啊??!”水旺听完,立刻大喊起来。 围观的人群一听,哟,敢情抢人,是真的!陈家也忒狠了! 如此一来,这就不仅仅是少年郎争花魁,争风吃醋闹出来的风月事。这已经是蓄意谋害了!!吴老三皱起眉头,眼神讳莫如深。 “李镖头,你说清楚,这话是谁对你说的,我陈家可从没给你下过这种命令!”陈束河眼睛一转,喊出这句话。 陈大老爷一听,可不是!顿时对着李镖头道“李镖头,不如你还是说说,这命令是谁给你下的,不管是我府里何人,我必让他上门谢罪!” “这” “他不是说了吗?是他家主?他家主还能有谁?那不正是你陈大老爷的大舅子吗!”水旺还不待李镖头说完,抢先打断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得偿所愿 周心悦数着到手的钱,十分满意,不错,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看着这五张银票,周心悦简直要乐的跳起舞来。没什么事钱解决不了的,没有什么烦恼是钱赶不走的。 哈哈哈哈哈哈!!!!! 老和尚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样一阵疯狂的笑声。他颤了颤,打了个冷战。 “忘心师傅回来啦?”蝉衣放下手里的菜,赶紧上前接过药箱,给老和尚倒了一杯茶。老和尚一饮而尽,只喊痛快! “哎哟,回来了?病治好了?”周心悦走出房间,看到老和尚,问道。 老和尚白她一眼“哪里那么快,只不过把腿骨接好,上好了药,要痊愈,至少还要一个月呢!” “这么久?那水家怎么肯放你回来?”周心悦疑惑。 “没什么,我给他小子初步治疗以后,他的腿已经止住疼,水家已经信了我。我这是出来找点辅助的草药,保证他以后恢复如初,绝不会是个瘸子,就算阴雨天,也不会疼痛!”老和尚道。 周心悦点点头! 小六恰好推门进来“阿言姐姐,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蝉衣边摘菜边问。 “还能有谁?水家跟陈家呗!”小六描述刚才自己看到的情形。 周心悦一听,抬抬眉角,呵呵一笑。陈家,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来来来,蝉衣也过来,我有事要说!”周心悦对着蝉衣道,几人都围着桌子坐下。 “丫头,你这是想干嘛?”老和尚看着周心悦拿出几个盒子,不太明白。 “分赃啊!”说罢,给蝉衣小六一个,给老和尚一个,剩下那个给自己。 蝉衣打开一看,喝,一万两银票!“阿言姐姐这!!” 老和尚一看“丫头,你真舍得?” 周心悦笑笑“这件事情,我们四个人出力,你们三个,一人一万两,小六还小,这钱给他姐姐拿着。我出的注意,想的办法,自然我拿大头,两万两!你们可别眼红” 听了这话,蝉衣惶恐地推回去“姐姐莫说这话,我的命都是姐姐救的,做这点小事,怎敢要姐姐的银子!” “对啊,阿言姐姐,我就是跑跑腿,你给我几个糖葫芦吃就行了,这么多钱,我可不敢要!!”小六也附和。 老和尚也不急,看着周心悦不说话。 “这话怎么说的,既然是一起干的事,自然要分赃的,还是说,你们嫌我给的少了?”周心悦板起脸,一脸不悦。 “不是这样的” “好了,蝉衣丫头,把钱收起来。”老和尚发话“既然事情是一起做的,风险一起分担了,那这钱你就该拿着,收起来!” 蝉衣看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周心悦拉过蝉衣的手,把钱放在她手里“收着!蝉衣,你记得,你是我的姐妹,是良民,不再是马家的奴婢,你不欠谁什么,这钱是你应得的,好好拿着,把小六养大。给他给你自己,留些嫁妆,买套宅子。以后,也把你弟弟送到学堂去,让他读书识字,光耀门楣。这样,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蝉衣感动的无以复加,拉着小六跪下,给周心悦跟老和尚磕头。“两位的大恩大德,我蝉衣没齿难忘,从今以后,我们这两条命就是你们的。你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周心悦赶紧将两人拉起来“别说这话,你我是姐妹,这么说,可就生分了。” “小六,以后阿言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你要对我比对她还好!”小六听了,赶紧点头。 说罢,两人又要给老和尚道谢。 老和尚拒绝“我一个出家人,你们要谢,以后就多拜拜佛,就算谢我了!” “是是是,我们回头就给您老人家立个佛像!”蝉衣哭笑道。 “丫头,你弄这么一出,难道就只是想着五万两银子?”老和尚看着周心悦,质问。 “当然啦!不然还能为什么?”周心悦笑笑。 老和尚无语,我信你才怪。“你别告诉我陈家那些来找我的人,不是你的手笔!” “陈家人去找你了?”周心悦诧异不已,她看向小六,小六摇摇头。“我只让小六去水家附近散播谣言了,可没去陈家啊!” “真不是你干的”老和尚两眼盯着她道。 “我骗你干嘛?我不就想从水家捞点银子,顺便让水家狠狠教训一下陈家吗?我可没那本事,让陈家来威胁你!”周心悦目光坦荡,一点不似作假,老和尚不禁陷入沉思。 那这是谁干的呢? “李镖头,你可说清楚了,是不是我家夫人命令你抢人的?!”陈大老爷质问道。 “这倒不是?可是”李镖头犹豫。 “可是什么?既然是你家家主下的令,那必然是跟陈大夫人有关的!你李家无缘无故找什么大夫,还非要跟我水家抢人!”水旺咬住不放! “你!!!”陈大老爷简直头疼,这就是个难缠的主。 “水二公子,既然如此,不如将陈大夫人跟李家家主请来,我们当面对质,你看如何?”马长行道。 “不行,还要把陈东楼给我找回来!别想着就这么打哈哈,把人给我藏起来!”水旺大喝,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这小儿如今不在府中!”陈大老爷对着马长行询问的眼神,讪讪道。 “哼!”水旺双手抱胸,不屑笑道,看你们还想如何! 这么焦灼着也不是办法,马长行明白,今日这事一时间是扯不清楚了,当事人都不在,什么结果都定不下来。他沉思一会儿“这样,既然陈家二少爷不在,水家三少的病一时也好不起来,不如等水家三少病好了,你们把人聚齐,再来当面对质。到时候,该罚的罚,该赔罪的赔罪,你看可好?!” 陈大老爷一听,立马点头。 水旺想了一下,“不行!!” “为何?” “我怎么知道他陈家是不是趁机把人送走了,我家少爷这腿,不知何时能好起来。别忘了,他可是被打断了腿!”水旺一想到自家三弟在床上痛苦的惨叫,心里就愤怒不已。 “你们家不是找到神医医治了吗?怎么就好不了了!”陈大老爷喊道。 “忘心大师可说了,我家少爷这病,没有一个月可好不了,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陈东楼跑的不见踪迹了!到时候我上哪找人去!” “这那水公子想如何?”马长行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看陈大老爷,这还真是他舅舅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如何,只要陈大老爷把陈东楼交出来,由我水家关押!等到对质那日,我自然将他放出来!”让你羁押,那还能又活口吗?! “不行!”这要是把人给他,只怕断的不是一条腿。 马长行也不同意这样做,正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吴老三,眼睛一亮“吴捕头!!” 吴老三听见这叫喊,身上一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长行走过去,拉着吴老三道“水公子,既然你不信我陈家跟马家,不如由官府羁押我表弟,如此一来,谁也插不上手,你看如何?” 一瞬间,众人都看向吴老三,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错个屁,这不是强行给他惹事吗?吴老三觉得自己真是自找的,没事来凑什么热闹。这下好了,长陵城的太守这回一定想弄死他。 “马公子,这事可能不太合适!!”吴老三很想拒绝。 “合适,再合适不过!”陈大老爷觉得这委实是个好主意。 水旺转念一想,这确实可行,水家二老爷在京里做官,把人收押了,也不怕他跑。也点头同意了! “不是这事不是我一个捕头能决定的,还是要问过太守大人!”吴老三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 “吴捕头自谦了,这长陵城谁不知道,太守大人最信任你,你从来秉公执法,为人正义,大伙儿都信得过你!你们说是不是!”陈束河拍马道。 “如此,便有劳吴捕头了!”马长行行礼道。其他几人跟着道“有劳吴捕头!” 我日!!!! 谢什么谢,他答应了吗?! 吴捕头恨死自己这好奇的性子了! “看来,陈家跟水家暂时安稳了。”司徒文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钱志。 “可不是,闹的那么大,我还以为这次一定拼个你死我活,谁知冒出个马长行来!”钱志撇撇嘴,觉得十分可惜,怎么就没闹成呢? “你着什么急,不过是暂时安稳,不过一个月,他们还得闹!”司徒文不慌不忙,淡定道。 “哎主子,你说那水家找来的老和尚,是不是当日小桥镇那个?!”钱志收起手里的扇子,突然问。 “你想说什么?” “这不是好奇吗?这老和尚居然能治断腿,这可是我落霞谷才有的本事!”钱志还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他落霞谷的老谷主司徒修才有这般本事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大千世界,有一个奇人,没什么不可能的!”司徒文淡淡道。 “可是,依照他的本事,我觉得他当日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可是他为什么不肯给你治病呢?”钱志疑惑不解,那老和尚甚是古怪啊! “他的确能治我的病,可他没有药!”司徒文不知想到写什么,神情有点恍惚。 钱志一想,也是,那药确实只有落霞谷有,便也释然了。 “那丫头?”突然,他又问道。 “钱志,你今天的话有点多,玉儿的嫁妆都整理好了?” 钱志呵呵一笑,那都是繁琐的事情,他实在头疼。都怪落霞谷没有谷主夫人,要不人这事儿怎么会让他一个大男人来处理。 “把这件事情办好,不要忘了父亲的话,这件事情,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司徒文声音不悦道。 得得得,怪他嘴贱,好端端提那丫头干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自家主子病好清醒过来以后,就不准任何人再提起那丫头了。 开始钱志还以为,自家主子是觉得当初那段生病的傻子时光让自己丢人,不想再提起,还曾提议去把那丫头处理了,谁知司徒文狠狠训了他一顿。 还警告他,不准他动那丫头,以后也不准提起她的一切。 本以为两人再无交集了,谁知道,居然又遇到这丫头了。一打听才知道,那丫头名声不太好,还一心想爬主子的床。 哎呀,这丫头是不是太有心机了。 “主子,属下觉得有件事很奇怪!”钱志迎上司徒文问询的眼神“你说这陈家把人家的腿打断了,竟然没有上门告罪,而陈大老爷今日的反应更奇怪,似乎完全不知道下人没有去赔罪道歉一般!” 司徒文拿茶杯的手一顿,“你确定?” “那还能有假,今日水家二少爷直接在陈家骂出来了!说他陈家就拿几盒破糕点上门,想了结这件事情,简直不把水家放在眼里啊!”钱志说着今日的听闻,觉得疑点很多。 “看来这陈大老爷的家主之位,也不是那么稳当!”司徒文轻蔑地勾动唇角道。 “主子,你的意思是陈大老爷被人摆了一道?”钱志一想,可不就是这样。 “陈家老三有消息了吗?”司徒文说的,是陈家大房的三少爷,庶出的陈西楼。 陈家目前的嫡系有两房,大房陈山广,他有三子一女,大小姐陈眉,二少爷陈东楼,三少爷陈西楼,四少爷陈南楼。除了大小姐二少爷,其他两个都是庶出。 而陈家二房是陈山广的弟弟陈山平,他有两子一女,长子大少爷陈东海,五少爷陈西海,二小姐陈宝儿。两房因为没有分家,家里的少爷小姐按照年龄大小一起排名。故而嫡出的二少爷,排名到了第五位。 陈家二房,两个嫡子,一个庶女。 大房掌管青山庄锻造兵器的秘籍,二房掌管青山庄的生意。两房一直合作默契,这些年,赚足了名利。 这几年,除了家里的两位小姐,只有长房的陈东楼留在家里。二房的大儿子常年在外为生意奔波,大房的三少爷进京为朝廷制造兵器,四少爷五少爷还小,两人不过十岁左右,被送出去学艺了。 “京城传来的消息,陈家三少爷已经启程回长陵,按日子算,这几天就该到了!”钱志把这几日传来的消息告诉司徒文。 “这几日吗?”司徒文喃喃道,“让人时刻留意京里那人的动向,无论事情大小,都给我报过来!”回来的这么巧,真是又意思! 周心悦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感冒,打两下,这是有人在骂她啊!谁这么无聊,居然背后骂人! 她从钱庄存完钱出来,慢悠悠回到马家。才走到花园附近,就听到一阵女子的欢笑声。她停住脚步,从假山孔望过去。 巧了,司徒玉儿! “行哥哥,我要那朵,哎呀不是,是左边那朵!!”司徒玉儿站在树下,高声叫嚷道。 离成亲也没多少日子了,她怎么在这里?不用呆在家里待嫁吗?不是说古人成亲以前不能见面,不然不吉利? 周心悦还在想着,就见到马长行摘好了花,从树上跳下来。等他把手里的花递给司徒玉儿,司徒玉儿开心不已,跳起来亲吻了他一下,身旁的丫鬟小厮赶紧低下头不敢看。 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以及马长行笑的那么开心,周心悦心里那种酸楚的感觉又冒出来的。阿言,那么难过吗? 周心悦不自觉握紧了双手! “阿言妹妹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司徒玉儿跟马长行也听到了,抬脚往这边走来。 周心悦回头,看见一个身着湖绿色烟霞纱裙的女子。这姑娘,面容姣好,瓜子脸,弯月眉,自有一股女子的娇媚。周心悦一见到她,情绪一下愤怒起来,这愤怒中又带着几分恐惧。 这是? “眉儿,你怎么来了?”马长行见到来人,开口喊道,见到周心悦,却只点头示意。 “大表哥!”那女子娇声喊道,眼里的情丝,简直能把人缠死。 “行哥哥,她是谁?”司徒玉儿似乎也察觉的了女子的不同,抓住马长行的袖子问。 马长行尴尬笑笑,“这是我的表妹,陈眉!”说完,又对陈眉道“眉儿,这是,这是我的未婚妻司徒玉儿!” “原来是表妹啊!你好啊!”司徒玉儿听到介绍,放下心里的芥蒂,大大方方问好。 陈眉淡淡一笑“司徒姑娘!”随后,看向周心悦“阿言妹妹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些日子,姐姐可是担心死你了!” 担心我,你是担心我没有死吧! 周心悦努力收起心里的愤怒,压住阿言的情绪,僵硬地点头,并不回答她的话。 “她不是你们家的奴婢吗?怎么又是你的妹妹了?”司徒玉儿看到周心悦,马上想起上次在大街上的事情,甚是疑惑看着马长行。 “这”马长行不知如何化解尴尬。 “司徒姑娘有所不知,阿言姑娘是我姑母的养女,在陈家,算是半个主子,不是一个奴婢!”陈眉笑道,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半奴半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养女还是婢女 “既然是养女,怎么会是奴婢?我也是我父亲的养女,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怎么叫半个主子?”司徒玉儿看着陈眉,又问道马长行。 “原来只是个养女啊!”陈眉的丫鬟萍儿对着司徒玉儿道。 马长行一听,脸色便有些不好,不待他开口,陈眉已经训斥“多嘴,怎么说话的,还不向司徒姑娘赔罪!” “是奴婢失礼,奴婢实在不知司徒姑娘也是养女,还请姑娘恕罪!”萍儿蹲身行礼,可那脸上的神情,哪有一分道歉的样子。 “眉儿”马长行还想说些什么,陈眉却开口打断他。 “表哥,我还要去看望姑母,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好,就不久留了!”陈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司徒玉儿,就带着丫鬟离去了。 “她的话什么意思?难道养女不是主子吗?”司徒玉儿一脸纯真无知看这马长行,可这语气分明对陈眉刚才的话,很芥蒂。 “这你跟阿言是不一样的!”马长行安慰道,可司徒玉儿却不买账,偏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养女怎么就不是主子了。 “玉儿,阿言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我改天再同你解释好不好?!”司徒玉儿却不依不挠,非要他说明白。 马长行很是头疼,转头看见离着自己不远的周心悦,“阿言,不如你来给玉儿解释一下!” 周心悦看着陈眉离去的方向,正想着怎么从她身上查出当日的真相,被马长行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解释什么?”周心悦看着闹变扭的两人。 “你告诉我,你在马家到底是主子还是奴婢?!”司徒玉儿问道,那神情,似乎答案不满意,她就要生气了。 马长行一脸愧疚,不好意思直面周心悦,只得把脸转过去。 周心悦觉得这马长行真是奇怪,当日在马家门前大败吴三剑,风采卓越的俊俏男子仿佛根本不是他。眼前的马长行就像个被老婆抓住错处,逼着他认错的怂货! 看来以后是个妻管严! 周心悦心里打个转,诡异一笑“司徒姑娘,这分辨我是主子还是奴才,很简单!” “哦?怎么分辨?”司徒玉儿问。 周心悦看着马长行竖起的耳朵,笑笑“看标准呗!” “什么标准?”司徒玉玉儿跟马长行都好奇了。 “月银的标准啊?大少爷,府里的少爷一个月多少月银啊?”周心悦喊道。 马长行听到问话,想了想“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不过” “那就对了,正好,今天是发月银的日子,我这都快一年没回来了,月银一直没领,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二百四十两了,加上逢年过节各房主子的节礼打赏,怎么也得有四百两了,大少爷你说是不?!”周心悦对马长行眨眨眼。 要是他聪明的话,就会立马承认。阿言在府里的确是非主非仆的存在,可司徒玉儿不这么看,她也是养女,从小就被当金贵的主子养大。要是马长行敢说养女不是主子,她会觉得马长行瞧不起她,也把她当奴婢。 他马长行是吃饱了撑的,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周心悦的这番话,既没有直说自己是主子,也没有说自己是奴婢,反而似是而非地给了司徒玉儿一个满意的答案。 “是是是,确实是这样!”马长行忙点头赞同。 “这样说,你是主子咯!”司徒玉儿道。 周心悦点头微笑,却不正面回答她,而是看向马长行“大少爷,我这一年没回来,月银多亏你帮我存着吧,真是谢谢你了,今天你就给我吧!四百两对吧?!” 马长行听到这话,心里一堵,我什么时候帮你存钱了?!可在司徒玉儿审视的目光下,他只得道“啊,是的,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回头你就去我那里拿吧!”回头再跟你说! “不了,你跟司徒姑娘正开心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还是现在就给我吧,我可不想打扰你们!”周心悦才不上套,去找他要,还不得被他盘问一番。 “这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马长行窘迫道。 “这样啊,那你把对牌给我,我直接去账房找财叔要!”周心悦伸出手。 “行哥哥?”见马长行略有迟疑,司徒玉儿喊道。 马长行看看司徒玉儿,只得从怀里掏出木牌递给周心悦,然后目视她欢快地离去。这次回来,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不过一个没爹的野种,凭你也敢肖想表哥?真是不知廉耻!” “真不知姑母在想些什么,怎么会收养一个奴婢的女儿做养女!” “阿言,你这贱婢,我母亲让你给我二哥做妾,那是看的起你,不然依你的身份,连做个通房丫鬟都不配!” 昔日陈眉那恶毒的言语,一幕幕回响在周心悦脑海。 以身份压人吗? 周心悦站在廊下,看着盛开的花朵,心里五味陈杂。 人真是奇怪,总要分出个三六九等,你高我低来。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宣泄心里的苦闷。你出身低贱,你的身份不如我,你就该被我作践。 也不知女娲造人时,是否想过这样的结果。 底层的人不甘心被人糟践,就想着往上爬,所以不择手段。 上面的人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地位,所以不断打压底层的人。 人或许不用像野兽一样,在林子里抢夺食物。可换个角度来说,人跟野兽又没有区别,都要为了活着,去碾压别人。 这后宅里的女子,更是如此吧。 阿言不过一个奴婢,对陈眉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可陈眉还是容不得她,记忆里这些诛心的羞辱之言,那样不是为了打压阿言。 当日阿言被赶出府,她真是出了大招! 明明跟周心悦无关,可她还是觉得堵心难受,以及,被羞辱的不甘心。自从回到这长陵城,这陈家的人,她是见一个堵心一回,这气只进不出,都堵在心里。 如今这心,被气鼓得要爆炸了! 陈家,陈眉,陈宝儿,陈东楼,陈大夫人,这些人,自己该如何动手呢? 廊下,几只小鸟飞过,停在树上叽叽喳喳。满树的红花开的正艳!忽而挂起一阵风,将花朵吹下树。树欲静而风不止,纵然想安静地呆在枝头,只怕旁人却未必如你的意! 周心悦伸出手,接住一瓣花朵,端详一番,随后握紧手掌。 她笑笑,心里的这口气,一定得出啊! “姑母,眉儿来看你了!”陈眉进了门,便上前行礼,笑意盈盈给马夫人请安,一点儿也没有心爱之人被抢夺的痛苦。 “是眉儿啊,快让姑母看看你!”马夫人放下手里的刺绣,拉过陈眉的手,仔细端详一番,叹息道“哎,你这孩子,委屈你了!” 陈眉一听,这才委屈起来“姑母莫说了,是眉儿跟表哥无缘,姑母切莫为我的事伤了身子,那就是眉儿的过错了!”林嬷嬷安静地上好茶,立在一旁。 “多谢嬷嬷!”陈眉一贯周到,哪怕对马夫人的下人,也是体贴仔细的。 马夫人含笑看在眼里,“你是好孩子!” “姑母身子可好些了,这些日子家里出了些事,多亏了表哥周旋,眉儿今日才得空来看望姑母,还望姑母恕罪!”一字不提马家的婚事,竟让马夫人生出些歉疚来。当日自己信誓旦旦答应的婚事,连八字都合了,如今却 “家里出了何事?”马夫人最近因为马长行的婚事,心情不太好,基本不理外事,如今听到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这”陈眉一脸诧异,姑母竟然不知吗?那表哥是谁请来的? 马夫人闻言,看向林嬷嬷,又看向陈眉“到底何事?” “无事,姑母身子不好,还是不要为这些小事烦忧了,不过是二弟在外胡闹惹的祸事,小孩子打闹,算不得事!”陈眉安慰道。 “你还骗我,竟要让你表哥出门周旋,这事还能有小,东楼到底出了什么事?”马夫人沉下脸,严肃看着陈眉。 陈眉面露为难,不敢开口。 马夫人对着身后的丫鬟萍儿道“你说!” 萍儿一听,吓的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奴婢不敢说,要是惊扰了夫人,奴婢罪该万死!” “好了,我还没那么脆弱,说吧!你要不说,我今日便处置了你!”马夫人不耐打断她,定要弄个明白。 要说这陈东楼是陈家大房唯一的嫡子,不止陈大夫人宠爱,这马夫人也十分宠爱。就连马长行,那也要排在他的后边。 如今能救陈东楼的,只有马家,可马家处事一贯公允,是以如今,只有请马夫人出面说情,方能让马家宗主出面,保住陈东楼。 这才是陈眉今日来马家的原因。 要是陈东楼废了,这陈家大房的掌门人,就轮到老三陈西楼。三少爷一贯跟嫡出面和心不合。若是他上位,嫡出的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萍儿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在陈眉示意之下,大胆说出陈东楼的事情来。 这几日的事情长长短短一番说道,天色都黑了。听完这些话,马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刚想张口,却岔气,咳嗽起来。林嬷嬷赶紧给她捶背,陈眉把茶倒上一杯热茶,递给马夫人。 马夫人喝过茶,这才缓过来。“这孩子怎么这般糊涂,竟然跟水家闹到这个地步!” “姑母息怒,都是二弟的不是,可可他到底是陈家大房的嫡子,求姑母救救他吧!”陈眉顺势跪在地上求救。 “事情到了今日,你才来求我,你父亲呢?他怎么不处理这件事?!”马夫人不忿,自己这个哥哥,实在太不像话。 “爹爹的心思,姑母还不明白吗?他眼里只有那个小妾养的,哪里有我们正房的位置!如今出了事,他恨不得立刻就把二弟交出去,好给老三腾位置!”陈眉苦笑一下,抱怨道。 “他敢!我陈家秘技只传嫡长子,他这是要乱了陈家的规矩,断了陈家的气数不成!晟太爷的教训还不够吗?”说罢,又咳嗽起来。 “姑母,如今只有你能救弟弟,救陈家了!求您救救二弟吧!”陈眉跪地磕头,萍儿也跟着照做。 “表小姐快起来,夫人心里有数!”林嬷嬷在马夫人的示意下,上前托起陈眉。 “好孩子,你莫怕,这件事自有姑母做主!” 得了这番保证,陈眉收起眼泪,千恩万谢方才离去。 “嬷嬷,这事你怎么看?”陈眉离去后,马夫人问道。 林嬷嬷斟酌一番,道“表少爷这次,委实过分了些!”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的是,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你不觉得这事情太蹊跷了些?”马夫人越想越觉出不对来。 “奴婢愚钝,不知夫人指的是?” “我自己的侄儿我知道,让他早起都要他的命,从来就没好好学过功夫,那水家的少爷,虽然也浪荡,可手里的功夫自来是不若的,怎么就被东楼打断了腿呢?”马夫人一针见血。 “这么一说,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可是,那水家的少爷是确实断了腿啊!城里有名的大夫都去看过了,都说治不好了!”林嬷嬷把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早知道却不告诉我?”马夫人责怪道。 “夫人恕罪,奴婢实在担心您的身子,您”林嬷嬷心里一慌,赶紧求饶。 “罢了,你也是为了我,你去把财叔找来,我有事问他!”马夫人咳嗽几声,不再言语。 林嬷嬷唤了小丫鬟来伺候,自己亲自去请财叔。 “你姑母可答应了?”陈眉一回府,陈大夫人便急急来问。 “自是答应了,姑母最疼二弟,怎会不管他!”陈眉取下披风,扔给萍儿,满脸不耐,全然没有在马夫人面前的谦和娇弱。 “那就好,那就好,你二弟这回算是有救了!”陈大夫人激动道了几句阿弥陀佛,有责怪道“你也是,怎么不早点去求你姑母,害得你弟弟害得躲到那乡下地方去避难!”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不想早日去求,而是去早了没有用!”陈眉不屑道,要不是自己还得靠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实在不想管他死活,真是个废物,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 “你这是何意?”陈大夫人愕然。 “萍儿,你去厨房说一声,今晚我想吃莲子羹!”陈眉使开下人,陈大夫人的下人也识趣的出去,把门关上了。 “二弟出事那天,是什么日子?”陈眉问。 陈大夫人仔细想了一遍,不是谁的生辰,也不是什么节日,更不是谁婚嫁的日子,等等,婚嫁,“那天是马家定婚期的日子?!” “不错,那几日,马家正忙着跟司徒家定婚期,如果我那时候去求姑母,别人还以为我是去闹的,马家的,大概不会让我进门。”陈眉酸涩又气愤地想,今日见到那司徒姑娘,果然是个绝世美人,可惜,有点蠢! “那你今日去怎么就不拦着你了?”陈大夫人不解,这几天时间,有什么区别。 “今日水家来闹事,表哥出面周旋。我于情于理,都要上门感谢一番,再者,马家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他们自然不觉得我是去捣乱,这样,我才能顺利见到姑母。而姑母,因为实践不了当日的诺言,自然觉得亏欠于我,所以,无论我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 陈眉想着,自己这算是拿自己的婚事,换二弟一条命了。这般一样,又觉得难受,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杯子。 “原来如此,我儿说的对,怪不得我第一次让人去找你姑母,府里的人推脱说她不舒服,不见外客,我还以为他们是不想惹麻烦呢!”陈大夫人愤愤道。 陈眉放下杯子“我问你,那抢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陈大夫人委屈不已,昨日水家人走后,陈大老爷就踹了她的门,质问她是不是让下边的人去抢人了。她怎么说,陈大老爷都不信,最后叫了当日的管事来问,这一问,更糟。 那管事直接把自己大哥李强如何逼迫威胁老和尚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自己这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可是她真的只是想叫管事去找人,好给水家三少治病啊,这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吗,哪里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她又不知道水家也是去找老和尚的!她真是委屈死了! 陈大老爷听完,一个劲儿骂她蠢,最后威胁道,要是这次水家的事情解决不了,就让人把老二交给水家,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陈眉听完母亲的哭诉,只觉得头疼,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母亲。“好了,别哭了,我看这事你是被人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潭浑水 “父亲回来了!”马明德到了夜间才匆匆回府,刚进书房,就看见自己的儿子马长行,正坐在屋内饮茶。见到马明德回来,即刻上前问安。 “嗯!”马明德淡淡点头,将马长行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方才开口“陈家的事处理好了?” “还没有,暂时将水家人安抚妥当,等水家三少爷治好了腿,再做定夺!”马长行说着事情的处理结果,可心里却还有疑虑。 “心里有什么疑问就问出来,你我父子二人,不必藏着掖着!”马明德坦然道。 “父亲不觉得奇怪吗?以水家三少的功夫,虽说不比他大哥,可也不是表弟能对付的,怎就被表弟打断了腿?”马长行昨日从陈家下人嘴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当日在场的人你可查过了?”马明德沉思一会儿问。 “查过了,儿子今日特地跑了一趟锦华楼,问过当日的小厮老鸨,都说确实是表弟干的。可是”马长行抬眼看看父亲“可是据水家的小厮说,当日明明是他家少爷占了上风,可不知表弟使了什么阴招,他家少爷突然就动弹不得,不过一个喘息的功夫,就被表弟打断了腿!” “还有这事?”马明德闻言,略微愕然,要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两家间挑拨了。可这人是谁呢? “父亲,依儿看来,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表弟真是被人暗算,只怕有人可以针对陈家!”马长行忧心忡忡道,陈家与马家既是姻亲,更是联盟关系。如今江湖上之所以能维持平衡,就是因为四大家族势均力敌,又相互联盟。 如果这个平衡跟联盟被打破,那这武林,只怕要乱。首当其中的,怕是他们马家! “你认为是什么人做的?”马明德思虑一会儿,觉得这事可大可小。端看是何人下的手,老实说,身为四大家族的陈家,这些年难免在外得罪人,可除了外边,还有陈家自己的内斗。比如,当年晟老太爷那件事儿! “外边的不好说,可这陈家内边,嗯只怕还是嫡庶之争!”马长明是知道自己这个我舅舅的,万分瞧不上自己嫡出的儿子。听说当年若不是陈老夫人以命相逼,他也不会娶了自己的表妹李氏,就是如今的陈大夫人。 当初李家出了事,落败下来,陈老夫人怕自己死后,娘家的弟弟无人照看,硬是逼着陈大老爷娶了陈大夫人。陈大老爷不乐意,可实在扛不住自己老娘能闹腾,最后只好娶了。而后不过一年,就纳了小妾薛姨娘,剩下老三陈西楼。 这陈西楼是陈大老爷亲自教导的,比长在陈老夫人膝下,被宠坏的陈东楼来说,强了不知多少倍,要不是碍于陈家家规,陈大老爷只怕早就把家主的位子传给老三了。 “你觉得是陈家老三干的?”马明德点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陈家老三早就进京去了,至今不在家,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他干的吧!” “我看就是老三干的,薛姨娘跟她儿子早就盯着家主的位置了!这些下贱胚子”陈大夫人一听说有人阴自己,越想越觉得是,怎么就那么巧呢! “当初是谁说让你去找大夫的?”陈眉蹙眉问道。 “这是王嬷嬷说的!”陈大夫人思索一会儿,想着当日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是王嬷嬷提议的。 “那是谁找舅舅去的?”这事的症结还在舅舅那里,他出现的实在太巧合了,而那番话,委实诛心的很。 “我本来想找你舅舅的,可那王嬷嬷说,说你舅舅性子急,恐怕办不好事儿,这才让陈管事去的,谁知,他一出门就碰上你舅舅了!”陈大夫人想着自己这番委屈,都是自己大哥不会办事,惹来的麻烦,心里就苦的很,她娘怎么就给她生了这么一个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日里惹祸,真是害死她了。 “这么说,你根本没找过舅舅?”陈眉觉得事情太合理了,挑不出一点毛病,可就是太巧了,这些事情,怎么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那又是谁让你去找这个忘心大师的?”陈眉又道,可不是,关键是那个大师,到底是谁说他能治好断腿的?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吩咐陈管事去能治腿的大夫,可找的谁,我一点也不知道啊!”陈大夫人一脸茫然,陈眉被她的话要气的吐血。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那陈管事去找人,难道没有回禀过你?”陈眉站起身,忿然怒视陈大夫人。 “这这我当时不是忙着教训薛姨娘吗,她一听说你弟弟出了事,居然在院子里摆酒庆贺,我当然生气的很,那那陈管事来报的时候,我也就没在意,反正就是个大夫而已。”陈大夫人讪讪道,那日听到薛姨娘在院子里摆酒庆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夫人在的时候,还能压她一压,这老夫人一死,老爷就直接歇在她房里了,简直不把她这个正房放在眼里。一想到当日她被自己罚跪,折磨得狼狈,陈大夫人就觉得解气。 陈眉见母亲这副小气的样子,只觉地难受,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亲娘,重男轻女不说,眼界还这么小,成天盯着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折腾阿言的!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娘,看着她委屈又愚蠢的样子,陈眉深吸一口气,落座下来。 “算了,您先回去休息,明日我让人去查查这些人!”陈眉让人将陈大夫人送回院子,自己站在门口思索起来,最近真是什么事情都不顺心,阿言那贱婢回来了不算,表哥居然跟司徒玉儿定亲了。 她心心念念想了那么久,只盼着表哥这次回来能将她迎娶过门,可谁知道,走了一个阿言,又来了一个司徒玉儿。 都是些该死的贱婢!什么司徒家的小姐,不过跟阿言一样,是个养女罢了! 算了,阿爹说的对,眼下不是冲动的时候,先解决了弟弟的事情,就算成亲了又如何,依照司徒玉儿那蠢样子,想在马家站住脚可不容易啊! “小小姐,莲子羹来了,您乘热吃吧!”萍儿见自家小姐面目狰狞地样子,觉得分外恐怖,这是,又想到什么事了?她稳定心神,将莲子羹放下。却见自家小姐神情古怪地盯着自己。 “萍儿,我记得你跟姑母跟前的莺歌熟稔!”陈眉似笑非笑道。 “是,奴婢跟她是老乡!”萍儿老实回答,心里忐忑,上次问这话,还是,还是收拾阿言的时候。 “今日去马家,都没给你时间,让你们姐妹好叙旧,明日我给你一天假期,你好好去找你的小姐妹说说话!”陈眉喝了一口莲子羹,舒展了眉头。 “是,多谢小姐大恩!”萍儿心思灵敏,一听这话,就知道小姐想让自己去马家打探司徒玉儿的事情,自然领命。只要不是找她的麻烦就好! 陈眉笑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你说一句,其他的她都明白。 “阿言姑娘,府外有人找你!”小丫鬟黄粟领命来传消息,周心悦一听,很是愕然,谁能来马家找她? “知道是谁吗?”周心悦递给她两块绿豆糕。 “不知道,那人只说是小六让他带话给你,让你出去一下!”小丫鬟不过十岁左右,正是贪玩爱吃的年纪,得了绿豆糕,心里欢喜不已。 周心悦一听小六,便明白了。她将碟子里的绿豆糕都递给小丫鬟,便出门去。 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瘦瘦的小男孩站在角门。 “是你找我吗?”那小男孩看见来人,小心打量一下“你是阿言姐姐吗?” “我是!” 那小男孩点点头,道“小六哥让我告诉你,让你去他那里一趟,有事跟你说,可重要了!” 周心悦笑笑,递给他两文钱“好的,谢谢你了,给你买糖吃!” 那男孩却拒绝,“小六哥已经给过了,阿娘说,人不可以太贪心!”说完就跑开不见了。 周心悦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真是个有趣的好孩子! 她跟角门的大爷交代一声,又给了他是个大钱贿赂,大爷笑笑,表示自己啥也没看见。周心悦才出门找人去! 倒不是她怕什么,这马家的人,也没什么让她怕的,主要是不想马家的人知道小六的事情。毕竟当初他阿姐离开马家,还出了那样的事情,到底不安全。 这次要不是有要紧事,他绝不会这么着急来找自己。 “阿言姐姐快进来!”周心悦才敲了门,就见小六一脸紧张的将自己拉进去,还顺便张望了一下门外,看到没有可疑的人,才关上门。 小六拉着周心悦一路进了屋子,见到蝉衣也紧张地坐在那里。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瞧把你们害怕的!” “阿言姐姐,你还记得水家那个小厮,水风吗?”小六紧张道。 “记得啊,就是那个找老和尚的小厮,当初你就是去他家附近放的消息!”周心悦一听就想起来了,怎么能忘呢,自己能赚这么大一笔钱,全亏了他。 “就是他,他的兄弟就是水家三少爷的贴身小厮,水发!”小六道。当初就是因为水风的哥哥水发跟着三少爷去青楼,弄断了腿,水大老爷气愤不过,将水发打成重伤,水风不敢求情,只能干着急,这才私下留意大夫的事情,期望以功抵过,救自己哥哥一命。 “就是他,这段日子我把消息透露给他,跟他打了几回交道。他哥哥前几日终于被水老爷放出来了,我就拿着忘心大师的伤药给他。他哥哥伤口这才好的快!这么一来,他就跟我熟稔了。昨日我去他家,跟他两兄弟聊天,听到一件事!这事儿,跟你有关!”小六神神秘秘,又是紧张又是愤怒,周心悦感觉,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告诉阿言姐姐吧!”蝉衣觉得她弟弟废话太多,咋就不能直奔主题呢! “姐,我这不就要说了吗,你急什么!”小六反驳道,接着,开始说出他从水发那里听来的秘密。 话说一年前马夫人的寿辰,马老爷广邀宾客,不仅陈家的亲戚都来了,这长陵城里大大小小,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上门道贺了。 水家,正好在其中。 那时候水家老三跟陈家的二少爷还没闹翻,两人是正宗的狐朋狗友。当日大晏宾客,主子们都在前院吃的痛快,小厮们都被打发下去,赏了一顿饭菜。 水发那会儿吃的有点多,肚子就有些藏不住,自然要找地方方便。 府里的人都忙忙的不行,只给他指了路,他自己靠着别人指的路,半猜半碰的,就走到一处假山旁。他实在憋的慌,看着附近没有人,就躲进小山洞里,放水去了。 刚收拾好,他提着裤子准备出来,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水发看那人形迹可疑,就躲起来,打算他走开后自己再出来。 “怎么样?东西准备妥了吗?”一个声音道。 “少爷,您放心,药都备好了,这次保证阿言那丫头,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又一个声音道。 水发一听,就觉得有事,这大宅子里,阴私的事情多了去了,就是不知哪家的小姑娘要遭殃。 “哼!阿言这死丫头,仗着是我姑母的养女,尽然不把爷放在眼里,也不看看她的身份,不过是个婢女的女儿,小爷要抬她做妾,那是看的起她,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拒绝爷!”那人愤愤不平,听到他这么说,水发有些猜测,这阿言是马夫人的养女,这小子叫马夫人姑母,那他是 哟!陈家的少爷!可这是陈家哪位少爷呢? “就是,过了今晚,那死丫头不从也得从了!”另一个人又恭维几句,两人才慢慢离去。 水发听了这段话,也没打算跟谁说。一来,这是别人家的私事,他一个奴才,犯不着跟别人过不去,二来,他连这人是谁都弄不清,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直到那天晚上事发,他才知道,那下套的,是陈家二少爷。 这话他藏在心里,一直不敢对人说,如今水家跟陈家闹翻了,这话说出来,指不定还能给陈二少添堵,他何乐而不为!要不是姓陈的,他也不会被自家老爷打成重伤! 都怪姓陈的! 听完这一切,周心悦神色不明,半响不说话。 蝉衣看她这样,心里忐忑不已,跟小六对视一眼,“阿言姐,这这当日的事情,可可能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真的没想到陈家二少爷居然居然” 蝉衣实在不知说什么是好,自己最笨的很,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心悦。她看看小六,小六想了想“阿言姐姐,要不我去把那陈家少爷杀了!给你出出气!” 周心悦听得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瞧把你们紧张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接着,又对小六道“你这么个小人儿,杀只鸡都不敢,还想杀人!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你要是出了事,对得起你阿姐吗!” 小六一听,不忿道“我现在杀不了,以后肯定能杀了他,这种欺负女人的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蝉衣想着陈家二少爷那色咪咪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跟着点头道“就是,陈家二少,就该千刀万剐!” 周心悦想了一会儿“蝉衣,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蝉衣摇摇头“我是后来才进的府,那时候你早就在马家了,你的身世,我都是听府里人说的,不过,我听说你是林嬷嬷带进府的,你的身世,大概她最清楚!” 一个两个都扯着她的身世不放,这阿言的身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周心悦总觉得,自己要彻底摆脱马家,就必须弄清楚她的身世,找到她内个身份不明的父亲。 “关于林嬷嬷,你知道多少?”周心悦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谜团 “听说她是打小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夫人嫁入马家,她也嫁了人。”蝉衣细细回想。“林嬷嬷命苦,就生了一个闺女,今年大概十三。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夫人出嫁的时候,把身边亲近的几个大丫鬟都放出去了。嫁人的嫁人,回家的回家,总之,都是脱了奴籍的。可不过几年,林嬷嬷就死了丈夫!我听说啊,” 蝉衣说道这里,把小六赶了出去,神神秘秘周心悦道“我听说他丈夫是在外面惹了祸,被人乱刀砍死的!她丈夫一死,她婆婆就成日里骂她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她丈夫还有个哥哥,看到弟妹这么年轻漂亮,就生了歹心,想要对她不轨。恰好,就被她婆婆撞见了!” 喝口水,蝉衣继续道“她婆婆一个劲儿地骂她丧门星,小娼妇,叫了人牙子,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林嬷嬷本想熬下去,把女儿养大,谁知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办法,她厚着脸皮来求夫人,自愿卖身为奴,夫人心善,就把她收进府里,还了结了她婆家那堆污糟事儿。” 周心悦叹息一声“林嬷嬷也是个苦命人啊!” “谁说不是,这世道,男人为难女人也就算了,女人还为难女人!要不是有夫人相救,林嬷嬷当日,只怕早就被卖到窑子里去了!”蝉衣唏嘘不已,这世道,女人难做。自己要不是有阿言姐姐搭救,日子比林嬷嬷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般一想,心里更加感激周心悦了。 “跟我说说林嬷嬷的女儿吧!” 蝉衣仔细想了想,道“林嬷嬷的女儿,我听说,生她的时候,林嬷嬷还被她婆婆逼着干活,那时候大雪天,林嬷嬷去打水,一不小心滑了一脚,差点难产而死,要不是邻家的阿婆看见了,让人赶来救她,她早就一尸两命了。这女儿生下来就不足月,她婆婆又嫌弃不是个儿子,所以林嬷嬷月子没坐好,孩子也病怏怏的。就是到现在,冬天里还总咳嗽呢!我见过那姑娘一回,十三四岁的姑娘,瘦小的像个十岁的丫头。” “林嬷嬷怎么会嫁了这么个人家,这家人也太缺德了!”周心悦是现代人,听不得这样缺德的事情,最恨人家重男轻女! “这个呀,我也只听人说,说是林嬷嬷被放回去后,她亲娘为了给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找个门户高点的姑娘,不仅把夫人赏赐的金银抢走了,还硬逼着她嫁给了那户人家,就为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好给她大哥盖房子娶媳妇儿!” “她没反抗?”周心悦无法想象,这得多缺德的母亲,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恶心,实在太恶心了。 “阿言姐姐,不瞒你说,我们这样的姑娘,没什么身世,除了伺候人,也没什么本事,拿什么反抗啊!再说,这世道,孝道大过天,谁要是忤逆父母,告到官府,那都是死罪啊!你就说我,我那好赌的阿爹,他都烂成那样了,我还得供着他,不就是因为他是我爹吗?生养之恩大过天,谁要漫过这条道,旁人都能收拾你!”蝉衣想到她的亲爹,眼睛就酸涩起来。 男权大过天,这是周心悦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另一个深刻的感悟。 这是种无力的感觉,她觉得这些行为不对,她想做些什么,可她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能做的,不过是保护好自己,在这陌生的世界好好活下去。 她有些怀念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了,虽然也是重男轻女,可好歹别这里公平一些,女人的选择也多许多。 拐卖人口是犯法的,包办婚姻是违法的。虽然还是有人在做,但至少,法律是不允许的。他们还有处伸冤。 “这么说,林嬷嬷跟她的女儿,如今是相依为命了?!” “是啊!眼下林嬷嬷最操心的,就是她女儿的咳症!请了许多大夫,吃了很多药,始终不见好,愁都愁死了!”蝉衣点头说道。 咳嗽吗?也不知老和尚能不能治!周心悦心里又在算计老和尚了! “莺歌姐姐在吗?”莺歌此时正在侧卧里给夫人纳鞋底,听见小丫头的招呼,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来一看,是门口的小丫头米儿! “米儿怎么来了?”莺歌笑盈盈道。 “莺歌姐姐,陈家的萍儿姑娘来了,说是给您带了些家乡的小点心,这会儿在门房那里等着你呢!”米儿最近在长牙齿,刚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些漏风。 她怎么来了,莺歌想着,心里揣测起来。她朝内间看了看,对门口的樱草道“我出去一小会儿,夫人这会儿正在午睡,若是醒来问起我,你就说我老家来人了!” 樱草一向听莺歌的话,莺歌是马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头,她这般说了,樱草自然点头应允。 “姐姐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了!”莺歌走到角门处,见到提着篮子的萍儿,上前迎道。 “我阿娘前些日子回老家,今日回来,带了许多家乡的小吃,这不,惦记着莺歌妹妹也许久没吃家乡的点心了,这才特意让我送点过来!”萍儿笑意盈盈道。 “真是有劳婶子了,这般惦记着我!”莺歌跟门房老头打声招呼,给他两个大钱,便领着萍儿进了下人会客等候的角门侧屋。 等屋里只剩她俩了,莺歌关好门窗,这才紧张不已“你怎么来了!” “姐姐还不知道我,都是家里那位小姐,不然”萍儿无奈道。 “哎!都是做奴婢的,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莺歌直奔主题,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不好久留。 “姐姐先尝尝这酸枣糕!是我阿娘亲手做的,绝对有咱菏城的味道!”萍儿从篮子里拿出几包糕点,递给莺歌。一打开,这酸枣糕的味道,就飘到莺歌的鼻子里。 到底是很久没回家了,这酸枣糕,自己也是想念许久。莺歌也不拒绝,拿起一块尝了尝。“婶子的手艺就是好,这家乡的味道,一分不差!” 见莺歌吃了酸枣糕,心里就放松了一分。 “不瞒姐姐,我今日来,是想打听点事情,这事儿”萍儿不好意思道“这事儿跟大少爷那位未婚妻有关!” 莺歌鼓着眼睛看她一会儿,看的萍儿低下了头,才无奈道“萍儿,你家小姐这性子,也太拗了些!如今大公子这婚都订下来,她还想干什么?你也该劝劝她!” “好姐姐,她是主子,我是奴才,我能劝她什么,我要是敢不听话,她弄死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我的好姐姐,你就帮帮我!!”萍儿抹着眼泪,绞着手帕,好不委屈。 “你!”莺歌头疼“上次那事,我就亏了心,这回儿还要帮你,若是出了事,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好姐姐,妹妹怎么会让你为难,我只想打听一些相关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敢劳烦姐姐”边说着,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到她手里“姐姐,我知道你夜不容易,家里还有几个弟弟妹妹要养!眼看着年岁大了,姐姐好歹给自己藏份嫁妆,不然” 莺歌一听,就想到家里那几个成年了不顶事的哥哥,嗷嗷待哺的小弟小妹。父亲是个懦弱无能的,除了喝酒耍脾气,什么都不会,母亲是个蠢的,一心盼着儿子有出息,但凡手里有钱,都是交到哥哥手里,殊不知,那个蠢货,根本就是拿去花天酒地了。 自己如今也不小了,眼看就要二十,家里的情况,肯定是不会帮她打算的。莺歌转动眼珠,这事情,还是要靠自己。 萍儿见她没抗拒,就知道她动了心思“好姐姐,我家小姐说了,到时候定然让夫人帮你选户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你这死丫头,也敢来编排我!”莺歌被人戳了心思,羞愤不已,用手点了点萍儿的头。在她的嬉笑声中,说出了萍儿想要的答案! “这是什么破酒,还不给爷拿玉春楼的佳酿来!”陈东楼喝着寡淡无味的酒,恨不得砸了小厮陈阿磊的脑袋,真是个废物。 “少爷,您就忍忍吧,夫人说了,过几天就能接你回去,这小地方哪里来的玉春楼的佳酿!”陈阿磊跪在地上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好不凄惨。 “几天,这都多少天了,阿娘就会哄我!不就打断他水老三一条腿吗?!赔点银子不就是了,他水家还敢跟我陈家斗!”陈东楼越想越不忿,怎么就碰到这糟粕事儿。 “哎哟我的爷,话可不是这么说,那水家少爷的堂叔可广德大将军,那可是朝廷的四品大将啊!这自古民不与官斗,咱陈家怎么惹得起啊!”陈阿磊哭诉。 “我呸,什么四品大将军,我陈家世代供奉朝廷兵器,兵部尚书李叶大人,那是我远房表舅,我陈家在武林在朝廷的地位,哪点不如他水家!我陈家要说横着走,他水家就得趴着让我踩!”陈东楼越想越愤怒,自己居然因为这么个货,被逼的躲在在穷乡僻壤,简直可恶。 “是是是,少爷,您才是长陵第一恶霸,他水老三算个屁!”陈阿磊拍马附和。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依照我阿爹的性子,别说救我,不把握弄死就不错了!哼!他现在肯定想着怎么让老三上位呢!不行,你,赶紧去收拾东西,爷要马上回去!”陈东楼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老三那个阴险鬼,这会指不定已经在赶回的路上,就等着他倒霉,好接替他的位置! “不行啊,少爷,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事情没解决之前,千万不能回去啊!”眼看陈东楼要走,陈阿磊赶紧抱住他的大腿,拖着不让他走。 这要是不听夫人的话,夫人就得要了他的命!别看夫人蠢,可收拾起下人来,比谁都狠。 “狗奴才你还不给我松开!”陈东楼被拖住了腿,气愤地狠踹他,可陈阿磊是就是抱死了不肯松手。 吴老三带着捕快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陈东楼被自己的奴才抱住大腿,无论怎么踹,那小厮就是不肯松手。 “住手!”吴老三大声喝止,陈东楼才停下踹人的动作,那小厮早就被踹晕过去。 “主子,陈家二少爷被抓回来了!”钱志刚得了消息,就赶紧给司徒文送来。 “钟思润有这个胆子?倒是小瞧他了!”司徒文放下手里的剑,擦擦汗。 “他哪有那个胆子,主子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长陵太守的位置,还是靠着上边那位的裙带关系来的,这个长陵城里,明着是他做主,实际做主的,还不是马家,马家可是这地方的土皇帝!”钱志不屑道。 “马家啊!”司徒文抬抬眉角,“看来马家是想保住陈东楼!” “马家他敢?不怕水家闹起来?”钱志不信,陈家固然不好惹,可这水家也不是肉鸡崽,任人宰割! 司徒文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饮了一口,方道“对马家而言,陈家现在还乱不得,要是陈东楼出了事,那陈家必然陷入家主之位的争夺。陈家一乱,马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就要动摇几分。明年就是五年一选的武林盟主之争,马家若是少了陈家的支持,无异于断了一只臂膀,无论如何,马家都不会允许陈家这时候动荡。” “可陈家不乱,那我们”钱志焦急,这可不行,这完全影响他们后续的计划。 “慌什么,马家是不想陈家乱,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想啊!”司徒文笑笑,这笑容邪魅的很,身边服侍的婢女一时看呆了。 要不是钱志不好男色,估计也要乱了心神。“主子的意思是,陈家三少” “他可回来了?” “暗卫传来的消息,明日就到长陵城了!”钱志感慨,这陈家老三也够耐心的,从陈家老二出事到今天,硬是抗了这么多日才回来! “文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钱志还想问点什么,司徒玉儿已经跑来,拉住了司徒文的手。 司徒文宠溺的看着她“怎么不在房里绣嫁衣,你可就要出嫁了!” “就是啊,小姐,这新娘自己的嫁衣可是要自己绣的!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钱志收起严肃的表情,嬉笑道。 “哼,你还说呢!文哥哥,你看,我的手都被扎破了,这刺绣人家是真的不会啊!”司徒玉儿伸出十指,只见左手大拇指上,捆了厚厚的白纱布。 “怎么这么粗心,找大夫来看过没?”司徒文紧张地抓起她的手 “也也没那么严重啦!我已经擦过药了,我们落霞谷的药,那可是世上最好的!”司徒玉儿心虚地收回手指,可不能让文哥哥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扎到手,不然又该教训她了。 “我说玉儿小姐,你这包的,都赶上萝卜了!”钱志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故意调侃道。 司徒玉儿等他一眼,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司徒文“文哥哥,你就行行好,找人帮我把嫁衣绣了吧,这么点时间,我是真赶制不出来啦!” 司徒文无奈叹气“好吧,不过你还是要自己缝上几针,做做样子,不然阿爹那边不好交代!” “谢谢文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说罢,又撒娇了几句,就离开了。 直到司徒玉儿看不见影子了,钱志才问“主子,你真舍得把玉儿小姐嫁去马家?” “舍不得又怎样,路是她自己选的,阿爹也同意了,是好是坏,各安天命吧!”司徒文神色不明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主子你不是喜欢玉儿小姐吗当初还”钱志还想说些什么,司徒文却打断了他。 “办好你的差吧,这世间,有几个人是能随心所欲的!”说完,司徒文甩袖而去。 随心所欲,是啊,谁都想谁心所欲,可谁能做到呢!钱志想着自家主子,心里觉出几分苦涩。男人做大事不拘小节,一个女人罢了,喜欢又如何。 大丈夫何患无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暗潮涌动 “老爷,奴才去看了,那陈家二少确实被关进大牢了!”水府大管家老周兴奋地禀报这个好消息。 水老爷刚打完一套拳,这些日子,为了儿子的腿,全府上下操碎了心。习武之人,日日练习,不敢一日倦怠,这段时间,因着儿子,他已经耽误了多日晨练。这两日终于找到治病的神医,儿子的腿疼止住了,腿也有希望治疗了,今日,他终于能够好好练功夫。 这一套拳法打下来,水老爷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陈家什么反应?”听到陈东楼被抓,水老爷眉眼有些喜色,可面上依然沉稳。 “小的回来的时候,听说陈家下人已经去牢里探监了!”老周谨慎回复,不知老爷有何想法。 “哼,陈家,只要人在牢里,不怕他翻出什么花样!”水老爷不屑笑笑。 “那是,马家发了话,钟思润可不敢不听。”老周恭维道,钟太守虽然为人奸猾,滑的跟泥鳅一样,不过,马家开了口,他也不敢拒绝。 “马家?哈!马家这是维护着陈家呢?” 老周一惊,“不会吧,这马家” “你忘了马家跟陈家是姻亲关系了!”水大老爷嗤笑一声,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这事明明是陈家不对在先,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说破天去,他马家也不能包庇陈家,咱们水家,可不是江湖上的愣头青,任人宰割!”老周不忿,这马家他真敢? “老周,陈家老二是嫡子,陈家的规矩,你也知道,只认嫡子,不认庶子,除非”水老爷突然大笑起来。 “老爷,你这是!”老周愕然,这是怎么了! “老周啊,你说,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水老爷边笑边摇头。 老周被弄糊涂了,实在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意思。“老爷,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老周,我算是明白了,老三遭了罪,恐怕是跟陈家的嫡庶之争有关!”这么一想,水老爷的笑容便有了几分狰狞,他本是个粗狂的长相,这会儿想到这些,越加气愤,好啊,好极了,他陈家嫡庶相争,竟然牵连到他水家来了。 老周大骇“老爷,你的意思是,这是陈家老三算计了老二?”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少爷,岂不是无妄之灾?好你个陈家。 “不离十!好啊,老周,你派人给吴老三透个消息,把陈家二少强奸费娘未遂的事情告诉他,听说吴捕头正在为那件奸杀案头疼的狠,他绑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好歹要投桃报李!记着,别让他知道消息是从我们这里漏出去的!”水老爷阴狠笑道。 “可这样,不就帮了陈家老三?”老周疑惑。 水老爷笑笑,附在老周耳边喃喃几句,老周听完,眼前一亮,欢喜道,自己马上去办。 呵呵,陈家,敢在水家头上动土,那也要尝尝被土埋的滋味! 陈眉白日里让人出去查探消息,到了傍晚,出去听消息的人总算回来。 “这么说,王嬷嬷跟陈管事两家没有任何异常?”陈眉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出乎意料,不应该啊,难道真是巧合? “回大小姐,奴才让人都探听了,这两家既没有突然发财,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得病,更没有人惹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平常的很!”小厮木子是陈大夫人的陪嫁嬷嬷柳嬷嬷的儿子,前两年刘嬷嬷身子不好,出府养老去了,这柳嬷嬷的儿子,就进府伺候。 陈眉看他机灵,便安排在外边打探消息。这次去查探陈管事跟王嬷嬷,就是他去办的。 听到这番话,陈眉蹙眉不语,想了想,又问“那老和尚的事情弄清了吗?” “小的查了,这老和尚是一个月前来到大佛寺的,据说他每年都有几个月会出现在大佛寺挂单。从哪里来的,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他那身医术是真的不假!那外边传说的冯阿胜,是小的远房表哥的邻居。表哥说了,冯阿胜的腿是实实在在断了,大夫也都说治不好的,可一个月前,他走了狗屎运。那老和尚上门讨碗水喝,冯阿胜的娘子心善,不仅给他一碗水,还给了他半个饼吃。老和尚进门喝水的时候,看到了冯阿胜,说能治好他的腿!” 木子顿了顿,接着道“冯阿胜开始不信,觉得老和尚安慰自己。可他媳妇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是一线希望,于是就由着和尚治病。嘿!别说,还真神了,那和尚不过用了一个月的药,冯阿胜不仅能走,这腿,据说差不多跟普通人一样了!” 说着,就想起那日亲眼见到冯阿胜在街上走,虽然速度慢一些,可到底能走了。 “倒真是桩奇事!”陈眉不屑笑笑“那王嬷嬷是如何知道老和尚的?” 木子想了想“大小姐,奴才听说,当日王嬷嬷只提议让夫人去找大夫,可这找什么人,她却并不知道,小的想,这找老和尚的事情,可能是陈管事那边提议的!小的听说,那陈管事家也有亲戚住在冯阿胜的那条街上!” 陈眉想想,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再查查陈管事,看看他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小的这就去办!”木子领命要出去,陈眉却又叫住了他。 “你再去查查我舅舅,看看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记住,任何一点小事都不能放过!”陈眉说出最后一句话,带着一股狠戾。 木子背脊一寒,立马点头,他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个好惹的人。 萍儿进门的时候,木子恰好出了院门,两人擦肩而过。萍儿在木子离去后,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不知思索些什么,而后,才进了陈家大小姐的院子梨花院。 “小姐,奴婢回来了!”萍儿一进门,就给陈眉福身见礼。 “嗯!”陈眉站在窗口,看着廊下的花,淡淡回答。 “小姐,您吩咐的事情,奴婢打探出来了!”听到萍儿这话,陈眉这才有了神情,略带着急道“快说说!” 萍儿迎着陈眉焦急的眼色,不慌不忙,说起自己打探到的事情。 今日萍儿去找莺歌,其实就是去打探司徒玉儿的消息。两家都定亲了,这司徒玉儿的事情,马夫人也知道了个大概,而这司徒玉儿跟马长行相遇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 “这么说,那司徒玉儿只是司徒家的养女?”陈眉嗤笑道。 “回小姐,确实如此!据说,这司徒玉儿本来是预备给她大哥司徒文的童养媳,可不知怎么,她就跟表少爷勾搭到一起了!”萍儿道。 “什么勾搭,分明是那贱婢勾引表哥!她一定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逼的表哥不得不娶她,不然她一个养女,童养媳,奴婢一样的玩意儿,也想嫁给表哥?”听到勾搭这个词,陈眉就恼怒起来,心底对这个勾引自己表哥的贱婢,恨到了骨子里! 见到自家小姐发脾气,萍儿赶紧缩紧了身子“是是是,小姐说的是,一定是那贱婢做了下贱之事!” 听到丫鬟赞同自己,陈眉的心里舒畅了一点,压下怒气,她又问“依你看,姑母对这司徒玉儿是个什么想法?” 萍儿想了想,斟酌道“莺歌姐姐说,自从知道这婚事被定下里以后,马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给林嬷嬷去操办,自己借着养病的名义,完全不管事!” “这么说来,姑母可是一点也不待见她啊!哼!还没进门,就得罪了婆婆,这司徒玉儿,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陈眉虽然这么说,可一想到司徒玉儿能嫁给表哥,心里又酸又恨,不自觉捏紧了手帕。 “小姐说的是,这自古以来,不得婆婆喜爱的媳妇,迟早也要失了丈夫的心!”萍儿摸准小姐的心思,赶紧谄媚道。 “那个阿言,问清楚了吗?” “听莺歌的意思,她是夫人前段时间去大佛寺上香偶然遇上的,夫人见了她,立马就把她叫回马家了!可是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贯不知。不过莺歌说”萍儿说道这里,犹豫起来。 “说了什么?” “说她这次回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的了!”说着,萍儿把阿言一回来,怎么收拾马家两姐妹,怎么应对紫苑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这些话,陈眉抬抬眉,“呵,出门一年,有点长进了!”可这神色还是十分不屑,不过一个名声尽毁的贱婢而已,改了性子又如何,还妄想回到表哥身边吗? “这贱婢,可还惦记着表哥?”陈眉突然问道。 “这啊!奴婢听莺歌姐姐说,这丫头回了府,出了去夫人那里请安,再没提过要回表少爷身边伺候,不过不过表少爷前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她跟表少爷在院子里,说了许久的话!”萍儿细细想了想,把莺歌的话全部说出来。 “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吗?”陈眉紧张道。 萍儿摇摇头“当时是在亭子里,伺候的奴婢都不敢靠近,不知道说了什么。” 陈眉沉下脸色,想了想“萍儿,你说,当日的事情,她知不知道?” 萍儿一惊,慌张道“不可能吧,小姐,这件事情,人证物证全没有,而且过去这么久了,也无从查起,就算知道是我们做的,凭她一个贱婢,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陈眉一想,也的确是这样,最近被二弟的事情弄的慌了,竟然害怕起这个来。“不行,这贱婢还是让我膈应的很,一想到她竟然敢肖想表哥,我这心里就”陈眉恨恨不已,这世间跟她抢夺表哥的人,都该死。 萍儿听到她的话,不敢接,大小姐做事一向狠绝,当日若是成功了,如今那阿言早就被打死了,当时还是马夫人不忍心,才留了她一命。 “萍儿,既然她不识好歹回来了,我要是不好好招待一番,也太对不起她了!” 陈眉阴测测一笑,萍儿听的一身冷汗,这是又要作孽了。 “小姐是想?”萍儿小声问道。 “表哥的婚期是什么时候?”陈眉问。 “这个月二十八号!”小姐问这个想做什么? “成亲啊,人生小登科呢!到底是新嫂嫂,你说,我这做表妹的,是不是该送份大礼给他!”陈眉欣赏着自己红艳艳的指甲,玩味笑道。 “这这是应该的!”萍儿听了,鬓角却留下汗来,小姐这胆子,真是大的没边了。 陈眉笑笑,眼神诡异,“我要好好想想啊!可得让司徒玉儿,终生难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探听 周心悦烦恼了两日,觉得还是要从陈东楼贴身小厮那里,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陈眉当日设局暗害自己,陈东楼是中间最重要的一环,没有他,阿言的罪名不成立。 她心里觉得这不是事件的全部,按照水发的说法,陈东楼当日必然也想设局陷害阿言。依照水发偷听的话,陈东楼当日不仅想让众人发现两人的不雅,更重要的,是生米煮成熟饭,让阿言无路可逃,只得委身做妾。 可依照阿言的性子,只怕当日若真被玷污,早就自尽了,不会一直喊冤。 那么说,陈东楼的计策只成功了一半! 而这没成功的一半,究竟是有人相助,还是陈东楼来不及实施呢? 无论如何,陈东楼身边的小厮最清楚!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蝉衣,你可记得当日跟在陈东楼身边的小厮是谁?”周心悦边喝绿豆汤,边问,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哎!好怀念冰箱冰棒啊! “阿言姐,我记得那个小厮是叫丙子,可是可是当初出事后,我离开马家,听人说,陈家当日发作了一个小厮,也不知是不是那丙子,只是后来我在路上偶遇过那位陈家少爷,跟在他身边的,再也不是那个丙子了。”蝉衣努力回想,总算记起来一些往事。 “你的意思是,那丙子死了?”周心悦一惊,千万别是死了! “那倒没有,只听说那人是被赶出府了,可到底如何,却不知道!”蝉衣摇摇头。 周心悦还想问,却听到旁边呼噜呼噜的声音,终于忍无可忍“和尚,你就不能小点声吗?” 旁边愉快的喝完绿豆汤的和尚,大喊一声“爽快啊!蝉衣丫头,你这绿豆汤真是美味凉爽,这日头大的,喝一口,简直是赛神仙啊!” “大师喜欢就多喝一点,我煮了很多,都放在井里冰镇着!”蝉衣说完,就去给他盛。 “你少拿点,小六放学回来还得喝呢,别给他一个人喝完了!”小六现今已经去了书院读书,蝉衣病也好了,现在闲暇,就绣绣花,做做饭,帮着老和尚晒晒药。 “放心,给他预留了,还多着呢!”蝉衣笑笑。 周心悦说完,喝了两口绿豆汤,嗯,要是有薄冰就好了! “丫头,你这成日里这么闲,那女鬼\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老和尚小声问。 周心悦一愣,恍然回神,瞪着老和尚,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不好办啊!” “怎么不好办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对着那马长行一喊,不就行了,喊完就了事了,难不成,你真想那女鬼跟你一辈子啊!”老和尚不屑道。 周心悦翻翻白眼,事情要是这么好办就好了! 她也想对着马长行随便喊一声,就算了事了。可是吧,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利。 马长行刚回来的时候,她想去表白,结果那家伙扯着她说了一晚的往事,听得她无比腻歪,实在开不了口。 第二次在府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忙着跟府里的弟子切磋指教武功,人太多,她又插不上话。 第三次要说的时候,她被财叔扯着去司徒家下聘礼,事情有没办成。 接下来的重重时机,她真是一次又一次错过,不是见不到人,就是见到了说不上话,甚至她觉得,马长行似乎有意避开她。 最奇葩的一次,两人终于有机会独处,她刚想表白呢,呵呵!司徒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就那么站在树下盯着两人,看的周心悦心虚不已。有种被捉奸的尴尬与丢人,在司徒文鄙视的眼光下,她落荒而逃,那司徒文一定觉得她水性杨花不要脸,竟然敢勾引他妹夫。 哎!!!头疼啊! 表白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她! “算了,先别管表白那件破事了,实在不行,我随便找个日子,对着他大喊一声便是,我还是把眼前的破事了结才好!”周心悦烦躁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烦的?”老和尚端起蝉衣再次拿来的绿豆汤合起来。 “还不就是阿当初被赶出门那件事情,当日欺辱我的人那么多,我心里堵着气,觉得不吐不快!”关于阿言就是女鬼的事情,周心悦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对老和尚也只是说过,她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个女鬼,要求她帮女鬼完成心愿。是以,这阿言的委屈,就是周心悦的委屈。 “那你想怎么做啊?”老和尚问。 “怎么做?当然是查出真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蝉衣听了,立马接到,跟这周心悦一段时间,她的胆子也练大了。 周心悦赞同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老和尚看着两人同仇敌忾,摇摇头,“你真觉得那陈家这么好对付?” 周心悦想了想,有点丧气,哎!好像是不好对付!“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老和尚我要回去给水家老三治病了,这报仇雪恨的事情,丫头你慢慢琢磨吧,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老和尚收起药箱,准备回去。 “提醒什么?” “水家跟陈家正闹着,你不如借力打力!”说完,老和尚推门而去。 周心悦对着老和尚离去的大门沉默不语,蝉衣不解,扯扯她的衣袖“阿言姐,大师这是何意啊!” 周心悦却喃喃自语“借力打力吗?” “主子,那边的人约好了,只是”钱志抬眼看看司徒文“只是那人说,要亲自见见你,不然,不敢允诺!” 司徒文放下棋子,淡淡一笑“他倒是谨慎的很!” “兹事体大,那家伙自然不敢轻易允诺!”钱志笑笑。 “约在哪里?” “说是,大佛寺!三日后,正好是大佛寺了云大师的佛法会!”钱志说完,又道“那里人不是更多,他就不怕旁人看见?”依钱志的意思,应该约个城外的山庄,人烟稀少,谁也发现不了,岂不是更安全。 “粗中有细,乱中取静。这人越少,越容易引人怀疑,反而是这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大佛寺,旁人只当他去上香,寺庙里人来人往,反倒显得他坦荡不避人!”司徒文玩味笑笑,这人,有点意思。 “主子这么一说,还真是!只是主子不怕这是个套?”钱志怀疑道,毕竟这件事跟京里的那位千丝万缕,这人要是跟了京里的那位,那主子所谋,只怕不成啊。 “怕什么,我妹妹嫁到长陵城来,听闻大佛寺了云大师佛法高深,我想为妹妹求个平安符,谁还能说什么不成!”司徒文一说,钱志便了然。不错,正大光明的去,就算是个套,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如果这事儿成了,那陈家那边” “不足为惧!”说完,落下最后一子,解了棋局。 “老爷,三少爷回来了!!”随着陈束河一声高喊,陈家老三,陈西楼,踏着步子,飞快走进陈老爷的兵器房! “阿爹,儿子不孝,此时才回来!”陈西楼一进门,边跪伏在地,对着陈大老爷磕了三个头,这才在陈大老爷的搀扶下起身。 “好儿子,你总算回来了!”陈大老爷看着眼前容貌笔挺,颇有男儿气概的儿子,深感欣慰,让他出去历练一年,还是有所成就的。 “阿爹,您身体可好?”陈西楼抹掉眼中的泪,一脸濡沫之情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好好好,只要你好好的,阿爹的身子自然好的很!”陈大老爷心里欢喜,这是最近以来,唯一让自己安慰的一件事情了。 “母亲姐姐哥哥可还好?”虽然他最想问的是薛姨娘,可按照规矩,姨娘是半个奴才,这话,此时不好当着大总管的面问。 大总管陈束河见两父子一脸欢喜相见,知趣地站在门边,一边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一边候在一旁,等着伺候。 “他们哼,你还惦记着他们,你就是心善,你出门这么久,他们可不曾过问过你一句,你倒是还时时刻刻惦记着送东西给他们!”陈大老爷想起陈东楼,就头疼,这老二惹的破事,还不知如何能解决呢! “阿爹这话不对,他们是长辈,儿子是晚辈,晚辈孝敬长辈不是应该的吗?不知,我姨娘可好?”陈西楼笑笑,把话题转到自己姨娘身上。 “你姨娘好着呢,就是日日惦记你,人都瘦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至于你母亲那里,束河,你去一趟,说一声就行了,她现在身体不适,就别去叨扰她了!”车大老爷吩咐道。 “是,老爷,老奴这就去!”陈束河得了吩咐,即刻出门办事,陈西楼见了,也顺势告退,准备先去见见姨娘。 陈大老爷甚是欣慰,这老三就是孝顺懂事,比老二强多了。 “三少爷,我们怎么不问问二少爷的事情呢,您不是”走到回廊下,小厮阿海小声问道。 陈西楼看看空无一人的花园,笑笑“着什么急,该知道的,都会知道,老二惹了那么大的祸,还是能瞒得住的?!” “再说,我一回来就问这个,倒显得我是专程为这事回来的,让族里的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揣测我的。” “也是,二少爷那破事,谁人不知,少爷您可是有大事才回来的,怎么能为了二少爷那破事费心!”阿海一想,谄媚道。 “嗯,如今你我已经回府,这上边的事儿才是重点,办好了这件事情,别说陈家,这朝廷都有本少爷的一席之地。”陈西楼得意笑笑,陈东楼那破烂货,还用不着他出手,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眉儿,你弟弟如今关在牢里,也不知如何了,你可不能不管他啊!”陈大夫人唉声叹息道,说完,不忘喝一口燕窝,真是的,最近烦心事太多,胃口不好,这燕窝都少吃了一碗。 “我听说老三回来了!”陈眉微微蹙眉,她这阿娘,再难过也吃的下东西。 “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陈大夫人一惊,立马放下勺子,看着自己的女儿。陈大老爷痛恨她无能,怕她给那混账儿子乱出主意,又惹出事端,故而将她禁闭在院子里,所以外边的消息,她知道的少。 “昨日到的城外,天太晚,没进城,应该今天就回来了!”陈眉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他他这一定是回来抢老二的位置的,他肯定是听说老二出事了,他巴不得老二死呢!好眉儿,你可得帮帮你弟弟,不然,不然我还怎么活啊!!!”吃完最后一勺燕窝,陈大夫人才抽出帕子,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打嗝! 身边的丫鬟们见了,赶紧低下头,把自己当木头,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陈眉看着眼前泼妇一样的女人,觉得真是堵心又无奈,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着四六的母亲,真不知奶奶当初想的什么,怎么愿意让阿爹娶这样的女人为妻。 她要是陈大老爷,打死她也不愿意娶这样的女人。 “好了,别哭了!”陈眉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二弟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老三的事情你也别瞎操心。阿爹罚你闭门思过,你就好好呆着,过了这个月,二弟自然被放出来,你别整日嚎丧,没病都被你喊出病来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吗?”陈大夫人噎着嗓子道。 “你还是多吃两碗燕窝粥吧,这一个月就在这好好呆着,我回去了,有消息会让萍儿送过来的!”实在不想让自己堵心,陈眉起身离去。 “那你弟弟那里,你可上点心啊!!!”陈大夫人在身后大喊一声,看着人走远了,收起眼泪,对着王嬷嬷道“你叫厨房做只八宝鸭,我饿了!” 王嬷嬷早就见怪不怪,点头出门去。 “大姐安好!不知大姐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啊!”走到池塘边,陈眉就遇上了陈宝儿。 “是宝儿啊,我能去哪里,不是园子逛累了,准备回去休息而已!”陈眉微微一笑,大家闺秀的典范,端庄无比。 “那就好,姐姐这几日操劳不已,你看这眼下,都青黑了,可见是没有睡好。女人睡不好,是会老得快的。妹妹那里有自己做的熏香枕头,回头就给姐姐送一只过去!保证姐姐今晚睡个好觉!”陈宝儿笑笑,随口对麦芽吩咐了一句,要她牢记。 “妹妹有心,姐姐实在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园子里的花开的正艳,妹妹不如去好好看看!”陈眉效益盈盈,也不待陈宝儿回答,便离去。 陈宝儿看着她的背影,收敛了笑容,眼里一片寒光。 “小姐,我们真去赏花啊!”麦芽问。 真是个蠢丫头,要不是看她还有一身武艺,自己早把她扔出去了。“赏什么花,这正午的日头是最晒的,让我这个时候去赏花,这是想晒死我吗!哼!难怪马长行不愿意娶她!” 陈宝儿这么一想,心里又痛快了几分。她陈宝儿是庶出,为了在府里活的好一些,不得不对着她逢迎,可是,哼!就算你是陈家大小姐如何,还不是被人家嫌弃。 “那小姐,我们去哪里?”麦芽傻傻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陈宝儿 陈宝儿是二房的女儿,庶出。她娘是陈家二夫人林氏的丫鬟,当年陈二老爷陈山平在楼里迷上了个花娘,陈二夫人为了收拢丈夫的心,便把身边最貌美的丫鬟给了陈二老爷。 这丫鬟名叫伊芸,后来当了芸姨娘。 芸姨娘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虽然是夫人的人,可夫人嫉妒心重,容不得人,要是知道自己怀了孕,不安分,自己一定没有好下场。是以,怀孕以后,借口做了梦,梦见陈老夫人,要去庙里祈福。 恰好那时候陈二夫人也怀孕了,可这第二胎坐的有些不稳,许是刚刚除掉了丈夫迷恋的那个花娘,陈二夫人总觉得心虚,于是也上庙里祈福,想借佛祖的庇佑,安胎。 芸姨娘便借这个机会,让庙里的庙祝来说话,说是二夫人这胎凶险,要有个孕妇留在庙里祈福挡灾,不然,那死去的女鬼只怕不会放过二夫人。 要是平日,二夫人可不怕这些,她是武林儿女,胆子比旁人大的许多,可如今怀有身孕,孩子又确实胎像不稳,这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陈二夫人的贴身嬷嬷沈嬷嬷就说,芸姨娘有也有身孕了,不如,将她留在庙里,祈福挡在。反正这丫头的卖身契在陈二夫人手里,要是不安分,处理她,方便的很。 陈二夫人深以为然,就这样,芸姨娘就留在庙里养胎。陈二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小心仔细地养着芸姨娘,深怕她的胎不好,连累自己的儿子。 八个月后,陈二夫人顺利产下老二,半个月后,芸姨娘顺利产下一个女儿。 有了这个女儿,芸姨娘越发低调,甚少在陈二老爷面前出现,人也不太打扮,整日灰扑扑的。陈二夫人见她这样,便放心下来。恰好那时候陈二老爷又整了个外室,陈二夫人重心转移,陈宝儿跟芸姨娘就这样在府里安全活下来了。 如今,陈宝儿眼看就要十六了,也该到成婚的年纪。陈二夫人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陈二老爷根本不管事,芸姨娘简直要愁白了头发。 “姨娘,瞧瞧,这是我给你弄的绿豆汤,你喝了消消暑!”陈宝儿端着绿豆汤进了芸姨娘的小芸园,笑嘻嘻道。 芸姨娘见了自己的女儿心里自然欢喜万分,可喝了两口,心里又酸楚起来。“我的儿,你要是投在夫人肚子里,哪里连喝碗绿豆汤,都要自己费心的地步!” 陈宝儿神色淡淡,也不安慰她,等她自己擦了眼泪才道“姨娘不要总这样,如今我们好歹还活着,比那”陈宝儿用手指指西南边,“比那几位要好的多!” 芸姨娘想想也是,可到底心有不甘“说到底,你也是陈家的小姐,如今你也快到婚嫁的年纪,可夫人老爷一点为你相看的意思都没有。” “阿娘急什么”陈宝儿早将丫鬟都赶出门外,屋子里就只有她们二人,便不再伪装“阿娘,大小姐陈眉都还没嫁出去,我急什么!”陈宝儿不以为然,嫁人?现在谁还有心惦记她,大房二房没分家,大房出了那么多事,大小姐的婚事又黄了,如今谁还有心思管她。 “你不懂!”芸姨娘神色紧张,盯着门口道“昨日,我听陈大夫人来找二夫人商量,说是说是要是陈二少爷这事了不得,就就把你嫁过去给水家老三赔罪!” “她疯了!!”陈宝儿大骇,吓的跳起来“他大房惹的事凭什么让我二房擦屁股,再说了,那水家要的是他陈东楼的一条腿,把我嫁过去算怎么回事?” 陈宝儿气的想吐血,大房也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可也不知道是谁给大夫人出的这个主意,说是那水家三少爷如果断了腿,别的都好说,水家家大业大,总还养得起他,可要是腿断了,那就娶不到好媳妇了。陈家要是能赔个女儿过去,再相帮一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芸姨娘说着,又哭起来,自己这么些年伏低做小,努力装作不存在,就是为了防止二夫人对付自己。 可如今,自己是相安无事了,可自己的女儿却那水家的少爷要是还健全着,自然是门好亲事,求都求不来,可如今断了腿,这在武林上就是废人一个。 一个废人能有什么出息,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 陈宝儿咬紧牙齿,恨不得生吃了大房的人“谁出的主意,除了她陈眉,还有谁!那个贱人,怪不得马长行不愿意娶她,活该她嫁不出去!” “大大小姐,她她这是为何啊?你得罪她了?”芸姨娘不解,自己的女儿一贯跟在大小姐身后,马首是瞻,不敢怠慢,大小姐这是为何啊? “为何?还能为何?阿娘难道还不明白,这陈家的人,哪有一个善茬,心情好的时候,把怎么当猫儿狗儿逗一逗,一旦有事,必然把我们这些庶出拿出去挡事儿!如今他大房大祸临头了,可陈眉自己不愿意嫁人,自然把我推出去!她休想如意!”陈宝儿恨恨道出最后一句。 “那,那这该如何是好!!二夫人可是点头了”芸姨娘心慌道。 “哼,她大房想的再好,也比不上水家的意思重要,只要水家不买她的帐,她想也别想!”陈宝儿不屑,陈家大房真把自己当回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惜人家水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对对对,这事关键还要看水家的意思,要是水家不同意,她想也白想。那那我们找水家去”芸姨娘着急说。 “回来,阿娘就这样上门,水家怎么会搭理你,没的还惊动了大房,到时候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陈宝儿赶紧拦下芸姨娘。 “那怎么办?” “你别着急,这事我好好想想,离水家三少腿好,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有时间!”陈宝儿目光深沉,没有人前的娇憨天真,眼里多了几分算计。 “哎,你们说,真陈家二少爷这回是不是要断条腿啊!”一出破庙里,几个乞丐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完了要来的饭,磕牙唠嗑。 此时天色一黑,屋外星光点点,安静的很。 庙里一个角落,蜷缩着一个人,那人听到陈家二少爷的名字,睁开了眼睛,悄悄竖起耳朵。 “那还用说,陈东楼这次可是惹事大事儿了,别看他平日嚣张跋扈,谁都不敢招惹他,那是因为他欺负的都是小人物,要是我们这样的乞丐贱民,自然只能认栽,可他这回招惹的是谁?水家三少爷,那水家能好惹?”一个乞丐道。 “我看也不一定吧,这不是还有马家呢!”一人不信。 “就是,这两家可是姻亲,马家又是长陵城的土皇帝,他不点头,谁敢动陈二少!”一人点头。 “这你们就不懂啦!你们不知道吗,那陈家大小姐跟马家公子的婚事吹了,两家这时候,只怕也没剩什么亲情了!”一人得意道。 “不能吧,就算婚事吹了,可两家的关系哪能那么容易断了!那马夫人可是最宠爱着个侄子的!”一人还是不信。 “就是就是,这结不成亲,可到底还是亲家啊!马家怎么能不管?”又一人道。 “嘿!你们不知道吧,陈家三少爷回来了!”一人神秘道。听到陈家三少,墙角那人翻动了一下身子。 “哟!就是陈大老爷最宠爱的那个儿子?”一人惊叹。 “可不是,这陈家老二这次啊,我看是再劫难逃!”一人嗤笑,眼里全是不屑。 “不能吧,就算断了腿,那陈东楼还是陈家嫡子,那陈家也轮不到老三继承啊!”一人还是怀疑。 “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啊!”一人神神秘秘看看四周,几人都被吊起胃口,盯着他看。 “你们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宗费家村奸杀案吗?”墙角的人大骇,睁开眼睛盯着说话的人。 “当然记得,到现在还没破案呢,这跟陈家二少有什么关系?”一人问。 “我听到消息,这件事情就是那陈家二少做的!”此话一出,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姓陈的也太大胆了。 “真的假的?” “谁知道?这陈家二少本来就是个色中恶鬼,这长陵城里被他调戏的姑娘不知多少呢!”一人道,他就曾经看见过陈家二少调戏人家小娘子,要不是那小娘子跑的快,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儿。 墙角的人慢慢坐起来,任然蜷缩着身子,可他只用左手使力气,他的右手,缠着黑色的绑带,从手腕处往下,没了! “佛会?那有什么好听的,和尚念经,我们家不就有个和尚吗?”周心悦听到小六兴奋地说佛会,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两日她在府里左右打听,把跟林嬷嬷相关的人都过了一遍,一点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哎,这阿言的身份如何入手啊?! 林嬷嬷真是无比谨慎,什么消息都查不出来! 可越是这样,周心悦就越觉得有问题,一个养女的身世,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阿言姐,你不知道,这大佛寺的佛会,一月只有一次,而这一次,是前主持空空大师的圆寂之日。每年的佛会,就属这一次的佛会最大,全国各地好多信徒要来呢,每年这一天,各种好吃好玩的,都在大佛寺附近聚集,到了晚上还有佛灯会,好多世家都会在那里放灯,给过世的亲人祈福,给活着的人求平安呢!”蝉衣解释道。 “就是啊,阿言姐,我往年在那天去要饭,人家都会多给一些钱呢!”小六开心说道,全然不在意自己曾经要饭的事实。 蝉衣听到要饭二字,红了眼眶,都是她,要不然弟弟也不能 “阿姐,我没事儿,都过去了,你不要老是为以前的事情难过,人得向前看!”小六安慰自己的姐姐,这话不仅让蝉衣吃惊,周心悦也诧异不已。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周心悦笑道。 “这都是夫子教我的!”小六得意洋洋,说的蝉衣破涕为笑! “他怎么教你这个?”周心悦好奇。 “有一回,我下课回家,路上遇见夫子,看他沮丧站在谭家肘子门前!我就去问他,夫子,你怎么了?”小六回忆道,那日夫子看着关掉的谭家肘子大门,心里难过无比。 小六就问夫子为什么,夫子说,自己昨日吃了谭家的肘子,觉得特别美味,可那谭家肘子每日卖的数量有限,自己昨日好不容易来抢了一份,今日有事耽搁,来迟了,人家已经关了大门。 小六想,不就是块肘子吗?今天没了,明天再来买就是了! 夫子听到小六这么说,眼睛一亮,道,确实如此,今日的事情总会过去的,人要是只记今日的难过,那明日就算吃到谭家肘子,也还是会对今日的事情耿耿于怀。 人应该向前看,忘掉过去的烦恼。不然,不就是带着包袱上路,无论怎么过,总是会难过吗? 蝉衣一听,可不是这样,如今自己跟弟弟的日子已经好过了,总要为昨天的事情感到难过,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的好! 周心悦听了,感慨道,真能装逼啊!吃个肘子都吃出道理来! “阿言姐姐,你说,夫子说的对不对?!”小六一脸讨喜,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周心悦跟蝉衣相视一笑“对对对!” “既然你那么想去,反正那日佛会,正好夫子给你放假,我们就一起去玩一趟吧!” “嬷嬷,佛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马夫人看着手里的单子,抬眼问林嬷嬷。 “早就备好了,这是单子,夫人过目!”林嬷嬷拿出一张佛会贡品的单子,以及灯会需要的东西列单。 马夫人扫视一眼“再加两盏大佛灯吧!” “夫人是要?”林嬷嬷疑惑,这府里主子的灯都齐全了啊?每年佛灯会,马家都会给府里的每个主子点上一盏佛灯,祈求心愿得成。 “你去办就是了,莫问那么多!”马夫人淡淡道,并不想多言。 “是!”林嬷嬷点头,不再言语。 “东楼如何了?”马夫人放下单子,问道。 “回夫人,奴婢让人去看了,说是好着呢,虽然关在牢里,可牢里都打点过,没人敢为难东楼少爷!” “好着?”马夫人闻言,笑着摇摇头,“我还不了解他,哪里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这会儿在牢里,指不定怎么闹腾呢!”说完,又叹口气“这样也好,这回把他关起来,好好磨磨性子,免得出来了,继续胡作非为!” “还是夫人惦记着东楼少爷!”林嬷嬷笑笑恭维道。 “大房就这一个嫡子,母亲生前最宠爱他,我怎么能不多看着点!哎!只盼这他这次出来,能懂事一些!”马夫人轻柔柔叹息,说完,又咳嗽两声。 林嬷嬷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夫人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有什么好保重的,就这样了!阿言那丫头最近在做什么?”马夫人摆摆手,让林嬷嬷放下茶杯。 “下边来报,说她这段日子经常外出,似乎,在打探些事情!” 马夫人神色一顿,“查她的身世?” 林嬷嬷看马夫人一眼,眼里透出几分紧张,点头说是。 “她要是一直不知道,那该有多好!”马夫人面容哀伤地笑笑“藏不住啊,藏不住啊,到底还是来了!” “夫人,当年那件事情,您没有愧对她,她”林嬷嬷不忍,就算要恨,也不该来恨夫人。 “我没有愧吗?我是没有,可我阿爹呢?这江湖上,亏欠她的人还少吗?” “夫人!!”林嬷嬷吓的跪在地上! “也好,也该让她知道了。就算她不查,那些人会不查吗?这么多年了,他们何曾放弃过!既然躲不过,至少别让她做个睁眼瞎!”马夫人恨恨地闭上眼睛,多少年了,到底消停不了,那些人,还是重头再来了。 “夫人,你这是何苦啊!!”说出去,那江湖就要乱了。 “这么多年,那些人早就蠢蠢欲动了,有几个甘心的,好不容易修养好,自然是要谋取更大的利益。你瞧,那司徒家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还有陈家c苏家c马家,哼,就差漕帮了!” “这些人为了什么啊,非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么折腾!”林嬷嬷抽泣起来,她真的无法理解,这些人怎么就非要闹个你死我活。 “能为了什么,钱?权?这不就是男人心里的吗?一个一个,都想站在最高点,都巴不得把别人踩在脚下!为了这些,他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马夫人凄凉一笑“阿瑞啊” 林嬷嬷抬起头,夫人已经多年未曾叫她的名字了。 “阿瑞啊,你说,这一次,阿言能躲过去吗?”马夫人问。 林嬷嬷怔了怔,不知如何作答?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马夫人自问自答“我把她藏了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以后的路,让她自己走吧。都是命,都是命啊!!!” 马夫人慢慢站起身,走向屋里,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林嬷嬷见了,却只怔怔地跪坐在地,不知如何安慰。 这命,太残忍了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大佛会 “去去去,要饭去角门,你们这些乞丐,别挡在正门上!”一大早,水家门房小厮打开大门,清扫门前落叶,却发现门口石狮子旁蜷缩了一个乞丐。 他赶紧上前驱赶,这些人,真是越发乱来了。 “水生啊,你这地怎么还没扫完,一会儿总管见了,又该说你了!”门内的小厮水湾喊道。 “湾子哥莫急,这不就快好了吗!”水生笑笑,拿着扫把快速清扫。刚才被驱赶的乞丐已经不知所踪。 水生摇摇头,不管那事儿,继续打扫地面,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水家二少爷水旺回来了。 水旺下了马,将鞭子甩给小厮,径直往门内跑去。 水家大门外不远处一个小摊贩对着路边卖鞋的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收摊离去。 不一会儿,水家大门重新关上,一切趋于安静。 拐角处,被赶走的乞丐目睹一切,悄悄离去,很快,没了踪影。 “义父,儿子让人去那小厮的家乡打探了,他没有回去!”水旺匆匆进了书房,对着水大老爷禀报着。 “哦?”水大老爷沉思一会儿“这可不妙啊!” “老爷,这小厮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要是找不到人,那陈二少的罪可定不了!”老周在一旁说道。 “嗯!吴老三那边怎么说?”几日前,水大老爷让老周把陈二少杀人的消息传了出去,这会儿,吴老三应该知道了。 “老奴让人把消息传给下边一个捕头,那人得了信,早就告诉吴老三领赏去了,可奇怪的是,吴老三这几天却没有任何动静,那陈家老二还安安稳稳在牢里呆着,谁都没去审问他!”老周把消息一说,水老爷就蹙起眉头。 “不应该啊,吴老三虽然做人圆滑,可正事上从来没偏颇过,这件案子轰动这么久,没道理有了线索,他不去审问!”水大老爷觉得事情越发不对劲了。 “义父,我看这事儿陈家早就打点好了,官府一丝风声都没传出来,那小厮也找不到,我们还是做其他打算的好。”水旺劝道。 “这事儿不对劲的地方太多,老周,你让人盯着吴老三,他不会无缘无故放过陈家的线索,水旺,既然那小厮找不到,你就从陈家相关的人下手,若真是陈家做的,就一定会有人善后,找到这个善后的人。” “是,小的这就去办!”老周不多话,领命出去办事。 水旺却站在屋子里,没有离去。水大老爷疑惑“还有事?” “义父,儿子听说陈家老三回来了!”水旺道。 “回来夺权了?” 水旺摇摇头“义父,这两日为三弟的事情忙碌,我一直有件事情没跟你说” 水大老爷听了,疑问看着他“什么事?” “我这次去京城给堂叔送礼,见着大哥,从他那里听说一件事情!”水旺顿了顿“大哥说,陈家老三做出了连发弩!” “你说什么?”听到这三个字,水大老爷大骇,慌了神。 “是连发弩!”水旺再次肯定。 “这不可能?!当初当初那本书早就毁了,怎么可能还能造出连发弩!”水大老爷难以置信,怎么会! 水旺赶紧上前扶主住水大老爷,将他扶在椅子上,紧张地看着他,深怕他出事。虽然他不太懂连发弩是什么东西,但想起大哥谨慎的神情,父亲慌张的样子,他决定事情定然不会简单。 “陈家真是让我震撼啊,哈哈哈,陈家他这是想自取灭亡啊!!哈哈哈哈哈!!”水大老爷突然大笑出声,水旺看着有些癫狂的义父,心里越加慌乱。 “义父,你没事吧!” “你莫紧张,为父没事。好儿子,这真是个好消息!”水大老爷嗤笑一声。 水旺越加糊涂了,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旺儿,你先回去陪陪你娘,这件事情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不需要急着找小厮了,哈哈哈哈,陈家,真是胆大包天啊!” 水旺在水大老爷似哭似笑的神情下离开,边走边觉得不对劲,可父亲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是看父亲的样子,陈家似乎要有大难了! 这倒是件好事! “好事?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送个庶女过去,水家就能放过你儿子!”陈大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大夫人竟然以为嫁个庶女过去,水家就能不计较陈东楼的断腿之仇。 “老爷,那也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这么说!”陈大夫人拿着娟帕嘤嘤哭泣。 陈大老爷一顿,想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是,这的确是他儿子,还是唯一的嫡子。 陈大夫人偷偷瞄过去,见自家老爷不发怒了,便壮着胆子说“老爷,我这也不是凭空胡说,这件事情我是听林家夫人说的。” “林家?”陈大老爷挑眉,那个水大夫人的娘家? “就是,老爷,我身边的王嬷嬷跟那林夫人的贴身嬷嬷是认识的,从她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水大夫人曾经对林夫人吐苦水,担心儿子的腿坏了,以后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说是,要是有个家世合适的姑娘嫁给她的儿子,照顾他,她就是百年后,也安心了!” “此话当真!”陈大老爷摸着胡须,思索起来。 “千真万确,老爷,你想啊,这水家老三的腿肯定是断了,虽然说找了个神医,可现在一点消息没有,谁知道那腿是不是真能治好,我看,就算治好了,只怕也是个瘸子!”陈大夫人刻薄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老二那个蠢货,陈家能惹下这么大的麻烦?”陈大老爷现在听到陈东楼的名字就头疼。 “是是是,都是东楼不是,可他还是个孩子啊,哪里知道轻重!他”陈大夫人还想为儿子辩解几句,可在陈大老爷寒冷的目光下,只得转移话题“你看,这马家虽然说帮忙,可怎么帮还不一定呢,指不定就真让东楼断一条腿了事啊!所以我看,不如解决水大夫人的顾虑,那水家三少爷要是真治不好,那有了门好亲事,咱陈家再照看一下,这事就圆过去了。要是能治好,这二房还算摊上一门好亲事呢!” 陈大夫人得意洋洋,一副我都是为了二房好的意思。 陈大老爷听了这话,竟然有几分心动。这样做,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不能真让水家打断陈东楼的腿。 “可这话谁去说?”总不能陈家人去说,水家现在见到陈家人,都恨不得打断陈家人的腿。连门上的婆子出门买菜,见到水家的,都得绕道走,深怕被水家的婆子打断腿。 “我看,那位林夫人最合适!”陈眉可是说过,那位林夫人一向跟水大夫人关系良好,而且最是爱财,只要给钱,什么事情办不到。 “那二房同意?”好歹是二房的女儿,也是要知会二房一声的。二老爷陈山平此时不在府里,这亲事,还是要经过二夫人。 “同意,怎么不同意,我一说,弟妹就同意了,不过是个庶女,有什么舍不得的!” “可这庶女的身份?你不怕他们要陈眉?”陈大老爷还是有些担心。 “老爷,陈眉那是要留着跟马家结亲的,怎么能嫁给一个瘸子,至于庶女,这有什么,让她记名在我名下不就行了!”陈大夫人心里暗惊,果然让女儿料中了,父亲会担心嫡庶的问题。 “嗯既然如此,你先让林夫人去探探口风吧!”陈大老爷不耐地摇摇手,走出了大夫人的院子。 不过一会儿,陈大夫人跟陈大老爷的对话,就传到了陈宝儿的耳朵里。 示意麦芽给了传消息的丫鬟赏钱,陈宝儿心里恨恨不已,李氏,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小姐,我们怎么办啊?你真要嫁给水三少爷”麦芽忧心忡忡。 “慌什么,怎么,你也觉得我该嫁给那瘸子?”陈宝儿目光阴冷。 “奴婢不敢,小姐,奴婢是担心你!”麦芽摇着头,一脸畏惧看着自家小姐。 陈宝儿嗤笑,“不敢就好,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顿了顿,道“明日大佛寺的佛会,水大夫人是不是也要去?” “听说是的,我听水家的门房说,水大夫人要去庙里给儿子祈福,保佑他的腿早日康复呢!”麦芽这几日在水家附近蹲点,好不容易打探出这个消息。 “哼!求也白求,他那腿,我看是瘸定了!”陈宝儿不屑的很“陈眉打的好算盘,自己嫁不出去,就要毁了我的婚事,那也得看水家买不买账!” 大佛会这日,长陵城里热闹非凡,最热闹的,自然要属这大佛寺周围。 来往的商人信徒世家子弟,还有各种商贩挤满了大佛寺。从寺庙一路到山脚下,全是人。寺庙门前,各种摊贩叫卖声不绝,求签的,买香的,买卖各种佛家用品的,络绎不绝。 “阿言姑娘,我们到了!”周心悦在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前几辆马车上,下来的马家两位小姐跟公子,以及马夫人跟马老爷。 周心悦本来答应跟蝉衣何小六一起来大佛寺游玩的,可昨日回府后,林嬷嬷来传话,说马家今日要上山上香,周心悦身为马家的养女,自然也要一起来的。 周心悦无奈,只得传信给小六姐弟,让他们自己来大佛寺,到时候几人在大佛寺门口汇合。 “放手,这是我先看上的!”马明艳对着马明珠喊道。 “哼,谁先拿到就是谁的,你看到算个屁啊!”马明珠不屑道。 山脚下,两姐妹在一个卖灯的面前争执起来。看着两人浓妆艳抹,珠钗满头,花枝招展的样子,周心悦翻了个白眼,这样来求佛,求郎君才是真! 哎,她们怎么不去月老庙! “住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马夫人喊道。 争执不休的两姐妹顿时害怕地放掉手里的纸灯,纸灯就这样掉在地上。马夫人微蹙眉头,对着林嬷嬷扫了一眼。林嬷嬷立马上前,命人给了灯钱。 并且让丫鬟制住两人,拖着上了台阶,往庙里走去。两人再马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只得怒视对方,一路往上走。 马大老爷摇摇头,跟在后边,而马家三位少爷,早就在前面开路,先一步上山了。 马家众人上山后不久,就遇到了同样来上香的司徒文兄妹。 好不容易爬上台阶的周心悦,一上来,就看到司徒玉儿跟马长行遥遥相望。虽然两人隔着那么多人,司徒玉儿还带着帷帽,周心悦还是感觉到了弥漫在两人周围酸臭的恋爱气息。 看着两家人礼貌地问好,周心悦顺着视线看向司徒文,侧面真是好看!周心悦看着鹤立鸡群的司徒文,莫名又想起那个傻傻的司徒文了。 许是周心悦目光太灼热,司徒文转头看了过来。周心悦对上他的眼睛,看尽低头,走向一边,藏在丫鬟嬷嬷身后。好在她个子不高,足够这些人挡住她。 “贤侄,既然你还有事,那我们先分开吧,大宝殿再聚!”马明德礼貌道。 “叨扰宗主了!”司徒文客气有礼的回应。 而后,司徒玉儿恋恋不舍跟着司徒文离开,前往厢房休息。马长行也是缱绻缠绵,那眼神似乎在说,我稍后就去找你! 就这样,两家人分开两个方向各自离去。 大佛寺里,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家。 要说这发佛寺的佛会,每年最热闹的还是空空大师圆寂这日的佛会。这一天,不止大佛寺的厢房,连山下的客栈厢房都被提前预定走了。 这没钱没权的,也就在山下打个地铺。天气好还行,天气不好可就要担心淋雨了。可即使这样,也没能阻止大佛寺的信众教徒。 这连着几日,大佛寺的和尚们,那是忙的脚后跟打架,只恨不得多长几双手来做事。 周心悦随着马夫人进了定好的厢房,规规矩矩帮着整理好厢房,就跟马家两个小姐一起,呆在一旁,等着吩咐。 马夫人喝口茶,笑笑“好了,今日大佛会,你们也别拘着,去庙里玩玩,待会儿了云大师讲佛,你们再回来吧!” 一说完,几人都喜悦不已,连带着小丫鬟也被放了假,可以去庙里玩玩,众人当然开心不已。一时间,都出去了。 周心悦跟马家姐妹玩不到一起,跟府里的丫鬟也就是面子情,自然懒得搭理她们。出了门,直奔大殿,找小六姐弟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丙子 水大夫人领着丫鬟婆子在大宝殿内求了签,又捐了上千两香火钱。看着手里的上上签,心情愉悦不已。 总算雨过天晴了,哎,这些日子,自己天天担惊受怕,深怕老三的腿就此废了。如今好了,找到忘心大师,儿子的腿一天天好起来,虽然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让全府上下瞒着老三的病情,可她只要自己儿子好起来,其他一概不管。 “夫人,这可是上上签,那解签的庙祝可说了,心想事成啊!恭喜夫人,你所求的,必定都圆满咯!”徐嬷嬷笑着恭喜道。 “可不是,都说这大佛寺的签最是灵验,既然是上上签,佛祖必然准了我所求!”水大夫人开心不已,由着徐嬷嬷一路搀扶,往庙后走。这庙里的莲花池里,莲花开的正好,现在她要去放生两尾鲤鱼,好给儿子祈福。 “你说的是真的?”垂花门外,水大夫人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一声惊呼!她蹙起眉头,佛门清净地,怎么有人在此喧哗。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见!”另一个女声赶紧拦住那女子的惊呼。 水大夫人拦着徐嬷嬷要呵斥赶人的脚步,对她摇摇头,这是旁人的,自己还是别多事的好。抬脚就要往另外一边走! “那陈家大夫人真要这么做?”听到这句话,水大夫人顿住了脚步,陈家吗? 那紫衣女子抬眼看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才对着黄衣女子道“那还有假,我可是听陈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柳儿说的,柳儿可是王嬷嬷的干闺女!” “这陈大夫人还真舍得,竟然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水家三少爷赔罪,哎,真是看重她的儿子啊!”那黄衣女子感慨! 水大夫人一听,目光微闪,扶着徐嬷嬷的手,并不言语。 紫衣女子却耻笑一声“你想什么呢!陈大夫人怎么可能舍得自己的亲闺女,那陈眉,可是陈家的大小姐,她怎么会愿意嫁给水家那瘸子!” 水大夫人听见瘸子儿子,不自觉抓紧了徐嬷嬷的手。徐嬷嬷手上一痛,可看着水大夫人的森冷的神情,一声不敢发。 “不是陈大小姐?那还能是谁?她陈家不就只有大小姐吗?”黄衣女子不解。 “哼!你忘了,陈家二房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陈宝儿呢!”紫衣女子道。 “她?可她是二房的啊?还是庶出呢!怎么配的上水家三少爷!那可是嫡子!”黄衣女子惊呼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陈家大夫人说了,水家三少爷如今就是个瘸子,能嫁个庶女给她就算不错了,不然,哪里还有门当户对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要是水家嫌弃她庶出,那也简单,把她记名在陈大夫人的名下不就是了!” “这陈大夫人想的可真好啊!可水家能同意吗?” 紫衣女子翻了个白眼“他一个瘸子还有什么好选的,陈大夫人可说了,能给他一个庶女就不错了,水家算什么,能跟陈家比?要不是二少爷失手打断了水老三的腿,水家连个庶女都配不上呢!哼!就水家,还想要二少爷赔条腿!真是不要脸!” 那两个小丫头后面又陆续说了一些陈家其他的八卦,直到有人呼喊才离去。水大夫人站在原地,浑身冒火,徐嬷嬷的手都被她抓青了。 “好啊,好你个陈家!”许久,水大夫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夫人莫生气,这事儿也不一定是真的,指不定是下边的人道听途说呢!”徐嬷嬷小声道。 水大夫人目光狠戾地看她一眼,徐嬷嬷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 周心悦听着云大师的佛会,终于扛不住,想要睡过去的时候,佛会终于结束。她赶紧抬脚往茅厕冲。 真是你佛祖的,这和尚打坐念经的功夫也太高深了。 从茅房出来,看到在小面摊上吃面的小六姐弟,她赶忙冲过去,要了一碗面。 “为什么没有肉!”周心悦吃了两口,吐槽道。 “阿言姐,你糊涂了,这是佛门清静地,怎么可以杀生呢!”蝉衣对着周围诧异的客人尴尬笑笑,看着周心悦道。 周心悦吃了两口,最后忍不住地放下筷子“这也太清汤寡水了,我又不减肥,用不着这么对我吧!” “阿言姐,这面味道挺好的啊,很鲜啊!”小六吃蛾两口,觉得挺好吃的。 周心悦摸摸下巴,玩味一笑“小六啊,你与佛有缘啊!” “哪里有缘?”小六不解,蝉衣也好奇地看着周心悦,摊贩的老板也竖起了耳朵。 “能吃素就是有缘!我看啊,你以后也别吃肉了,家里的红烧肉还是留给我吧!”周心悦恶意笑笑。 “阿言姐姐真坏!老是骗小孩!”小六嘟嘟嘴,不满道。 蝉衣跟摊贩老板听了,都笑笑摇头,还以为有什么高深大论呢!原来是逗小孩呢! “怎么能是骗人呢,你看我,我就吃不得素,我简直无肉不欢,人如果不吃肉了,那在红尘里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家!”周心悦歪理道。 “阿言姐,这佛祖面前,你就别提肉了!”蝉衣不好意思道。 “好吧,不提肉的事情!口里没味道,我们去别处买点零嘴吃!”周心悦说完,丢下面钱,拉着两人就往其他小摊上去。 几人沿着道路,一路往下走,边走边吃,肚子都撑的饱饱的。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山门前! “那是怎么回事?”周心悦好奇地指着山脚下一堆围在一起的人。 蝉衣跟小六看过去,看见下面不远处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席地而坐,围在一处。 小六道“那是乞丐们等着吃祭品呢!” “吃祭品?什么意思?”周心悦不解。 “阿言姐姐忘了,每次大佛会的时候,城里有钱有家世的人家都会准备很多贡品在佛前供奉,等到佛会一结束,这些祭品就会施舍给这些乞丐,这叫做乞福!我以前也抢过祭品呢,要是动作慢点,可就抢不到祭品吃了!”小六耐心解释。 刚说完,也不知是哪家的奴仆,端着好几筐馒头上前,派送起馒头来。 可那帮乞丐哪里等得旁人派送,一个个往前冲,瞬间就将几框馒头抢了干净。那派送的仆从被吓的退到一边,直到乞丐抢完了,才上前将空掉的箩筐收起来,往回走。 周心悦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也太乱了吧,就没人管管,要是年老体弱的抢不到怎么办?”她一直以为派送粮食的时候,会像电视里一样,众人都排队,一个个去领取呢! “管不了的!”小六摇头叹息道。 “为什么?”周心悦诧异。蝉衣也觉得不可思议,马家从前也派过粥,可那时候,哪个不是乖乖排队领取的。 “以前派送的时候,确实是有人管的,乞丐们也自觉排队领取,可是有一年,有个乞丐在此领了个馒头回去,竟然发了笔奇财,从此以后,不再做乞丐,一路做到富家翁!从此以后,就有了传说,说佛寺的祭品能发财,从那时候起,好多乞丐就来抢祭品了!” 周心悦无语,这发财跟祭品有什么关系,纯属偶然好不好! “那每家的祭品不早就自己吃了,怎么还会派送出来呢?”蝉衣觉得不可思议。 “哎,其实传说中的祭品,是大佛寺里的和尚发放的祭品,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乞丐们就觉得只要是祭品就行了,于是无论是谁发祭品,乞丐们都要来这抢!” “本来很多乞丐就只想讨口饭吃,可自从这抢祭品的方式传播开,那些不想抢的人,不抢都不行了。不抢,就只能饿肚子了!”小六难过道。 蝉衣听了心酸不已,自己的弟弟也过过这样的日子啊! 谣言害死人,周心悦觉得这无比像现代人炒房,本来没有那么多需求,结果被各种谣言理论炒出天价,那些不急着买房的人,不想买都不行了,要是晚了,房子就涨价了,到时候,要的钱更多。 看着乞丐堆里,那些没有抢到祭品的老弱病残,周心悦心里五味陈杂。 “文哥哥,那些人好可怜啊,我们给他们一些钱财吧!”耳边传来司徒玉儿的声音,周心悦转头,果然看见司徒文一行人。 “小姐不可,这里乞丐众多,要是给钱,只怕会被哄抢!”钱志劝道,这位小姐,心善事心善,可是总是好心办坏事。 “那怎么办?文哥哥~~”司徒玉儿扯着司徒文的衣袖撒娇。 “钱志,让人买些馒头派送过去!”司徒文挨不过撒娇的威力,宠溺道。 周心悦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很是腻味,拉着蝉衣的手准备离去。 “哎!你不是马家的养女吗?”司徒玉儿却忽然对着周心悦喊,她一喊,几人都看向周心悦。周心悦在心里问候一句她全家,然后微笑道“司徒小姐好!” “你怎么一个人?为什么没有跟行哥哥在一起!”司徒玉儿好奇“文哥哥,这个就是马家的养女呢!” 迎着司徒文一行人的目光,周心悦淡淡道“马夫人听完佛法,身子有些不适,大公子去服侍马夫人了。马夫人嫌我们这些诶小丫头太闹,就把我们赶出来,让我们自己游玩!” “哎呀,见了几次面,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司徒玉儿笑盈盈问。 “你叫我阿言就好了!”周心悦对着蝉衣笑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并不去看司徒文。 “阿言?你叫马言吗?”司徒玉儿理笑嘻嘻“文哥哥,她的名字真有趣!听着像是马儿会说话一样!” 会说话的马?钱志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司徒文扫视下,收住了笑容。 这么冷的笑话你也能笑出来,笑点真低,周心悦无语地鄙视。 “我们还有事,就不叨扰司徒小姐了!”周心悦不想跟这几人见面,拉着小六蝉衣就要离开。 “哎呀,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啊,反正都是出来玩,大家一起,人多热闹一点啊!”司徒玉儿拦着周心悦。 “我觉得我们应该不顺路!”周心悦拒绝。 “哦,阿言姑娘要去哪里?”司徒文突然说话,这一开口,钱志十分震惊,卧槽,主子居然开口了,这是意外,一定是意外。 “我们要去莲花池看莲花!”小六忽然道,蝉衣听完,悄悄捏了他一下。 “阿姐掐我干什么?”小六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蝉衣听了,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啊,你们要去莲花池啊,正好我们也要去呢!”司徒玉儿开心不已。 “小孩子记性不好,他记错了,我们要去后山看大佛!”周心悦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就是不想跟你们一起走。 “阿言姐,我们刚才”小六还想说话,却被蝉衣捂住了嘴。 “正好,我们也要去看大佛!”司徒文再次发话,这下钱志相信,自家的主子是故意的。 周心悦很想拒绝,可司徒文又道“阿言姑娘难道不想跟我们一起吗?” 此话一出,司徒玉儿立刻睁着大眼瞪过来“阿言姑娘是讨厌我们吗?” 钱志惊讶地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周心悦,心里震撼,主子,你这是搞什么啊! 这下,周心悦想拒绝都不行了,虽然她是真的不想跟这几个人呆在一起,可是这么直接说讨厌别人,她还真不至于。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讨厌司徒小姐,您可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周心悦尴尬笑笑,摆摆手道。 “那我们走吧!”司徒玉儿主动上前挽住周心悦的手,拉着她往后山走。司徒文跟蝉衣钱志走在后边。 乞丐堆里,一个断了一只手的乞丐看着阿言离开的方向,默默低下头,啃起馒头。她居然还活着,发生那件事情,她居然还活着,好,好极了。 大佛寺西苑厢房内,水大夫人连喝了两杯茶,还是觉得压不住火气。想着刚才那两个丫头的话,她虽然冷静下来,觉得有问题,可是,一想到这些人那样编排自己的儿子,她就恨不得把两人乱棍打死! “夫人消消气,两个贱婢,不值得夫人这般生气!”徐嬷嬷又倒了一杯茶,小心安慰道。 “嬷嬷,你说,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水大夫人冷声问。 “这呵,依老奴看,这要是真的,陈家必然要派人来说的,可如今没有派人来说,可能就是几个下人乱嚼舌根罢了!”徐嬷嬷说着自己的想法。 “是吗?”水大夫人声音又冷了几度“我看他陈家就没将我水家放在眼里!” 徐嬷嬷被吓的一哆嗦,后退了一小步。 “陈家,要不是他们主子这么议论过,下人怎么敢这么编排我的儿子!他陈家真是一门无耻之徒!”水大夫人就差跳起来打人了。 “这这”徐嬷嬷努力想找些话安慰水大夫人,可此时脑子一片空白,这该死的陈家,这该死的贱婢,怎么敢这般编排水家的少爷。 “夫人,林家太太来了!”恰好,门外的丫鬟进来禀报,解救了徐嬷嬷。 “嫂嫂也来了!”水大夫人收起怒气,扯出笑容上前应对林家夫人。 林家是水大夫人的娘家,这位林夫人是她的大嫂兼闺蜜。两人关系一直很好,水大夫人什么话都跟她说。 “刚听完佛会,听说你在这边,我就过来了,你来大佛会,怎么也不约上我!”林夫人笑意盈盈地抱怨。 徐嬷嬷领着下人赶紧将厢房收拾好,上了茶,才立在一旁伺候。 “瞧我,这段时间忙糊涂了,都忘记约你了!嫂嫂莫怪!”水大夫人歉意笑笑。 “算了,我也知道你最近心里烦的很,森儿的腿如何了?”林夫人问。 水大夫人刚想说越来越好了,却想起自家老爷的嘱咐,只淡淡道“就那样吧!总算是止住疼了!” 林夫人一听,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道“哎,你也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森儿自然会好起来的!” 水大夫人擦擦眼泪,点点头。 林夫人看了身旁的嬷嬷丫鬟们一眼,水大夫人知道她有话要说,便让几人道门外守着。 “你可还记得之前跟我说的事情!”林夫人小声道。 “之前?何事?”水大夫人疑惑看着她。 “瞧你,这记性真是越发差了,还能是什么事儿,不就是森儿的婚事!”林夫人颠怪一声“你之前来找我,不是担心将来森儿腿坏了,找不着好媳妇,想让我帮着相看吗?如今,有合适的人选了!” “哦!”水大夫人听到这个,心里一顿,这么巧!“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林夫人 “哎,说来也是巧了,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陈家二房的女儿,陈宝儿!”林夫人得意洋洋说着自己选到的人,全然没发现,水大夫人已经握紧了手。 “不是我说,这事儿真是巧了,你不知道,我刚把消息放出去,那陈家就开口说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我想着,既然这事儿是陈家对不住水家,让他陈家嫁过来一个女儿,也算是赔罪不是,况且陈家亏欠老三,以后无论如何都要关照老三不是!” “嫂嫂,我怎么听说她陈家只有一位大小姐是嫡出的!”水大夫人笑道,可这眼里毫无笑意。 “这呵呵,不瞒你说,这陈家大小姐脾气太大,恐怕不会好好伺候森儿!倒是这陈家二房的” “所以嫂嫂打算让我儿子娶一个庶出的女儿?”水大夫人冷笑道。 “哎,瞧你说的,这陈宝儿虽然是庶出的,可人品才貌都出众着呢,而且陈家说了,只要水家愿意,可以把陈宝儿记在陈大夫人名下,那不是跟嫡出一样吗?!”林夫人仍然没觉出水大夫人的不对劲。 “好啊!好啊!” “就是,我就说这是门好婚事!”林夫人得意笑笑。 “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说完,一巴掌甩在林夫人的脸上!这一巴掌,打懵了林夫人,半响,她才反应过来。 “林淑宜,你这是做什么!”林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这还是那个憨厚可欺的水大夫人? 是的,憨厚可欺,在林夫人眼里,自己这个闺蜜性子憨厚善良,最是好欺负,要不是父母兄弟保护着,早就不知道被人坑害多少次了。 可偏偏是这么个傻子,居然嫁了一个宠爱她的丈夫,家里连个小妾都没有。 林夫人每次想到这里,只觉得老天不公,凭什么自己那么努力才能嫁入林家,可还防不住丈夫纳妾,她林淑宜就可以。 这回她的儿子出事,林夫人只觉得痛快,想着她那瘸腿的儿子以后得娶个庶女,别提她有多开心了。 当她得意洋洋,以为事情会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发展的时候,却被林淑宜打了一巴掌,这怎么可能? “做什么?李芳娇,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说,你收了陈家多少钱,竟然敢把一个庶出的女儿塞个我的儿子!”水大夫人现在不止想打人,杀人的心都有了。她知道自己的嫂嫂爱财,可这也没什么,她却想不到,这位好闺蜜居然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 要是没有今日听到的那番话,她指不定就相信她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一心为你奔走,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污蔑于我!”林夫人虽然心虚,可还是壮着胆子否定。 “我胡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陈家为了自己的儿子不得已才想把女儿嫁过来吗?什么大小姐脾气不好,我呸!谁不知道她陈眉心里只想着嫁进马家呢!他陈家瞧不起我水家,以为随便弄个庶女就能打发了水家,好护着陈家二少的命,我告诉你,做梦!他陈东楼这条腿我水家要定了,我儿子怎么断的腿,他陈家就怎么断,我儿子受了多少罪,他陈家一分也别想少!”水大夫人越说越气,直接拿着杯子,将茶泼向林夫人。 林夫人闪得快,只沾湿了衣角。 “你疯了!那陈家你也敢惹!”林夫人吓的只往后退。 “李芳娇,我告诉你,今日这事儿没完,别说陈家,就是你,我都不会放过,我定要让我哥哥休了你这贱妇!”水大夫人一说,林夫人就害怕了。 水大夫人虽然出嫁了,可他哥哥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妹妹,知道自己妹妹受了委屈,还不得活劈了自己。 “你你我不跟你说,你你冷静一下吧!”林夫人饶是再舌灿莲花,也不敢直面愤怒的水大夫人。慌乱打开门,往外边跑去。 她要赶紧回去,可不能让林淑宜对着老爷乱说话。 周心悦有点无奈,自己不过是逛个佛会,怎么就遇到司徒文了呢?遇到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跟他一起来看大佛。看大佛也就算了,为什么司徒玉儿还要提议搞烤鱼。搞烤鱼就算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被罚出来捡柴。捡柴也就算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跟司徒文一起。 周心悦怨念颇深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司徒文,这小子哪里是来捡柴的,散步的还差不多。 苦哈哈地抱着柴火,周心悦准备往回走,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林子深处了。 “你别走了,我们都迷路了!”周心悦发誓,司徒文肯定是个路痴,要不是他带路,自己怎么会走错。 司徒文停住脚步,神情淡漠地看着周心悦“哪里迷路了!” “怎么没有迷路,我们都围着这棵树绕了三次了!老实说,你其实是路痴对吧!”周心悦丢下柴火,指着一个高大的松树道。 司徒文摸摸鼻子,淡淡道“我怎么可能迷路,我只是想在林子里多走走而已!” 行,你继续装!“既然司徒公子这么好雅兴,想要欣赏风景,那阿言就不奉陪,蝉衣还等着我的柴火烤鱼呢!”周心悦抽抽嘴角,无语道。 周心悦刚说出口,却见司徒文伸手向自己袭击而来,不好,他要杀我!那一瞬间,周心悦忘记反抗,僵在原地。 可司徒文的手没有一掌劈死自己,而是将手伸向她的身后。扯住一条东西,狠狠摔在地上。 周心悦惊恐地瞪着司徒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向被甩在地上的东西。 你大爷的,是条蛇! 周心悦后知后觉,瞪着蛇看了一下,又看向司徒文,而后大叫“啊!!!蛇!”说着,就扑到司徒文怀里,双脚缠住司徒文的腰,双手勾住司徒文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司徒文的身上。 “啊!!!蛇啊~~~~这里为什么会有蛇啊!!!” 司徒文任由周心悦抱住他,主动抱住她的腰,唇角不自觉勾起。 “它它它死了没有啊!”周心悦是真的很怕蛇,身子抖的厉害。 “嗯,好像还在动!”司徒文淡淡道。 “弄走,赶紧杀了它,啊!!要死人的!”周心悦就差哭着喊娘了。 司徒文犹豫道“这不好吧,佛门重地,怎么能杀生!”周心悦这会儿脑子不好使,完全没想到,烤鱼难道不是杀生吗?杀条蛇怎么就不行了! “那怎么办?”周心悦更加搂紧司徒文。 “嗯,让它自己走吧!阿弥陀佛!” 过了一小会儿“它走了没有?”周心悦问。 “没有,它受了伤,才走了一点点!”司徒文道。 “那我们走行吗?” “不行,蛇会攻击我们的!” “呜呜呜它到底走了没有啊!”又过了一小会儿,周心悦问道。 “还没有,它”司徒文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钱志打断。 “主子,你们干什么呢?!”钱志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神情震惊,他家主子居然让别的女人近身了! “蛇!!”周心悦大喊! 钱志疑惑,蛇?他往前走几步看到草丛里死掉的一条青蛇。“这个吗?” 周心悦恰好睁开眼睛,看到钱志用棍子挑起那条蛇,放到了自己眼前。“啊!!!拿开拿开!!!” 司徒文感觉她抱的更紧了。 “它已经死了!”钱志道,自己主子这是搞什么啊! “死了?”听到这句话,周心悦睁开眼睛,果然看见一条动也不动的蛇。这才发现自己挂在司徒文身上,立马跳了下来,尴尬地捋捋头发。 “没事了,哈,那什么,我回去了!”远远绕开蛇,周心悦抱起一小坤柴,迅速离开现场。通红的脸色,述说着她的尴尬与害羞。 钱志玩味一笑“主子,您这是?” “钱志,我听说翠婶的姑娘甚是喜欢你啊,这次回去,不如我给你们那主婚?”司徒文整理一下衣服,淡淡道。 “别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主子,翠婶的女儿长的那是真我不是说人家姑娘长的又胖又丑,天下的姑娘都是可爱的,可是哈哈可是你看,我跟她没有感情,这事情不能勉强啊!”钱志抖了抖,自己嘴怎么这么贱。 “没关系,她喜欢你就行了!”司徒文假笑。 “哎哟,我的主子,您可不能乱来啊,我就不是个东西,你这样不是耽误人家姑娘吗?”钱志低身下气地求饶。 “是吗?” “是啊,是啊!”钱志点头如捣蒜。 “那就收紧你的嘴!”司徒文说完抬脚离去。 “小的嘴最紧了,刚刚什么也没发生!”钱志高喊一声,跟着他走去。 最后,几人烤鱼也没有成功,至于原因,第一,佛门清净地,那么多人看着,你怎么好意思杀生。第二,周心悦被刚才的事情弄的尴尬的要死,实在不敢直视司徒文,太窘迫了,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周心悦一走,蝉衣跟小六也不玩了。 司徒玉儿也没抓到鱼,觉得没劲儿,几人便散了。 夜晚很快降临,大佛会的重头戏开始上演,佛灯会开始了。 周心悦领着蝉衣跟小六两人,在大佛寺门前,看着了云大师主持着佛灯会开始。当他将一盏巨大的,写满佛经的灯笼点亮,刹那间,其他信众都跟着点亮了手里的天灯。等这老和尚一放,那盏写满佛经的大灯就这样飞上天际,随后跟着飞升的天灯,瞬间照亮了夜空。 随着一声钟响,周心悦脑海里飘过四个字,佛法无边。 几声钟响后,所有的信众匍匐在地,对着漫天的天灯祈福祷告,周心悦也被感染,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祈祷起来。 在了云大师等一众和尚的带领下,众人跪地念了一盏茶时间的经,而后钟声再次想起,佛灯会正式开始了。 长长的街灯从庙门前,一路顺到山脚下,络绎不绝的游客在其间穿行,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这一日,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贫富贵贱,在这一刻,都是平等的。 “阿言姐,我们去吃佛饼吧!”小六扯着周心悦的袖子,一脸期待地说道。 “什么佛饼?” “去了你就知道了!”蝉衣笑笑,拉着两人就往小摊上走。 远远的,周心悦便看见一处小摊贩上,围满了人,小六个子小,从下边挤了进去,很快就买了一袋佛饼出来。 小六得意地递给周心悦跟蝉衣,周心悦接过一看,一个圆形的小饼上,居然有这观音图案,真是有趣。 她咬了一口,里边是红豆馅的,味道甜美,香气怡人。 “阿言姐姐是什么馅儿的?”小六好奇道。 “我是红豆的,怎么这馅儿还不一样吗?” “当然啦,这佛饼据说是内涵佛家八宝,一共有八种馅儿呢!我这个是黄豆的!”小六拿着佛饼晃了晃。 “我这个是黑豆的!”蝉衣笑笑。 “还有这么多学问啊,那这八宝有什么讲究?”看来营销这件事情,那是从古到今的。 “当然有,那丙子!”蝉衣突然瞪大眼睛,叫了一声。 随着她的喊声,周心悦跟小六同时转头,看向前方一个乞丐。饼子?什么意思?周心悦一脸懵逼。 不待她问出口,蝉衣已经追着那乞丐跑了过去。周心悦见状,只能拉着小六跟在身后追。 可那乞丐太快,很快串进了路边的林子。蝉衣毫不犹豫地追过去,周心悦对小六说,你赶紧回厢房去等着,要是一个时辰后我跟你阿姐没回去,你就去找庙里的和尚帮忙!报忘心大师的名字就行。 而后,也追进了林子。 跑了一小会儿,已经不见两人的影子。周心悦无奈,只得在林子里大喊蝉衣的名字。 “蝉衣!蝉衣你在哪里,听到就回我一声!蝉衣!!” 周心悦叫喊了许久,一直没有人回应,她喊的累了,干脆就闭上嘴,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火,在林子里乱串。 忽然,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木屋。依照电视剧的经验,这种地方有屋子,指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周心悦顿了顿脚步,嗯!我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她闪身,准备往回走,突然,人一把擒住,压在石头上,捂住了她的嘴。 卧槽,不是这么倒霉吧! 周心悦刚想挣扎,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是我,司徒文!” 周心悦心里大骇,什么情况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马家有秘密 周心悦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个变态狂一样,窥探别人的秘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真的不想这样啊! 可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要是不经历一番各种奇葩事件,不听点别人特别想知道的秘密,那还搞什么穿越。 司徒文确定周心悦不会乱动尖叫以后,松开了手。此时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靠在石头后边,周心悦甚至能感觉司徒文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 这暧昧的氛围,让她想起白日的尴尬,她有些想逃,却被司徒文圈在两手之间,动弹不得。“别动,他们还没走!”司徒文小声在她耳边道。 这句话吓的周心悦一动不敢动,因为电视剧里很多偷听的人是是乱动一下,发出了响声,然后被人追杀的,嗯!谨记教训。 于是,周心悦踩在石头上,贴近司徒文的脖颈,一动不敢动。 “如此说来,陈西楼竟然造出连发弩了?”一人道,这声音有些耳熟! “的确如此,京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陈家老三这个蠢货,为了邀功,竟然造出了连发弩!”又一人道。 “陈山广知道吗?”那人问。 “哼!我看他也被蒙在鼓里!当年那本书是他陈家保命的秘籍,不到生死关头,怎么能漏出来!依我看,当初就该毁了那本书!要不是陈老天爷舍不得,也不会留下这么个隐患!” “你莫着急,这件事情,还是有处理的办法!”那人劝解。 “宗主大人,你当然不着急。老宗主已经过世,这件事情你们马家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到时候事发,你马家也受不到牵连!”说话的人语气气愤,十分不爽。 宗主大人?马家?不会是马明德吧? 哎呀我去!我不想知道这些秘密啊!周心悦摒住呼吸,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苏兄此言差矣,马家与苏家乃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出了事,另外一家必定受牵连!当年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当初做主的前辈长老们,大多已经过世,我们这些小辈,并没有直接参与当年的事情,就算陈家真出了事,那也牵连不到我们头上,苏兄实在不必惊慌!” “宗主大人,我看你还是别太乐观!长辈长老们确实是死了很多,可那位,还活着呢!只要他活着一天,这本书就不该问世,否则,我们四大家族谁也别想好过!我看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亲家,让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吧!”说完,那位苏兄告辞离去。 在他走后许久,马明德才叹息道“天意啊!” 而后,大步离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心悦终于放松下来,这一放松,才发现自己腿软了。无奈之下,她扶着司徒文不敢动弹。 “怎么了!”司徒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酥酥的男声,简直是的必杀技,周心悦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而后用力将他推开。 “司徒公子怎么在此!” 夜色里看不清司徒文的神情,他淡淡道“姑娘就是这样感谢救命恩人的?” “救命恩人?公子这话从何说起?要不是你拖着我躲起来,我早走了,才不会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周心悦叫嚷完就后悔了,她怎么忘了,他不是那个傻傻的司徒文,他是落霞谷那个差点杀掉阿言的司徒文。 这么一想,不自觉又退后一步,全身警戒起来,却忘了身后是块大石头。 司徒文向前一步,将周心悦圈在双手与石头之间。“你还是那么巧舌如簧!” 周心悦被他侵略的雄性气息乱了心神,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狠狠推开“公子请自重!”说完,往旁边走去。 边走边用手当扇子,扇着通红的脸,哎呀,天气真热。 司徒文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走了一小段路。 周心悦边走,又喊起了蝉衣的名字。 “你是在找白天跟在你一起的丫头吗?”司徒文突然发声,周心悦背对着他点点头。尽管夜色暗沉,周心悦看不见他的脸,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没有用去去看司徒文。 “我刚才看到她拉着一个人往回走了!”司徒文淡淡道。 周心悦一听,顿时生气的转身“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徒文轻笑一声“刚才我可不知道你在找人!” 周心悦闻言,尴尬地撇撇嘴“哦,嗯,那个,嗯,谢谢你,我先回去了!”说完往大佛寺方向走去。 “慢着!”司徒文道。 “公子还有事?”周心悦转身看他,他不会因为刚才看到的事情对自己不利吧! 司徒文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周心悦,周心悦忍不住想退后,却靠上了一棵树。司徒文不待她发问,伸出一只手,摸上她的头。 “头发上有东西!”司徒文从周心悦头上摘下一根杂草。 卧槽,要不要这么酥,他想干嘛?! “谢谢公子!”周心悦慌乱地推开他,匆忙逃走。周心悦慌乱间,竟然听到了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要死了,搞什么啊! 司徒文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微不可查地笑了。 “主子,那人已经到了!”钱志恰到好处地冒了出来,这次他绝对没有出现太早。嗯!没有耽误主子调戏咳咳咳,帮助人家姑娘。 司徒文冷冷瞥他一眼“走吧!” “你就是丙子?”周心悦看着眼前衣衫褴褛,脸脏的看不出模样的男子,好奇问。 当周心悦回到蝉衣的厢房,惊讶的发现,这个平日里娇娇弱弱的姑娘竟然彪悍地抓住了一个男子,看到眼前一脸颓丧,低着头不肯说话的乞丐,周心悦十分佩服蝉衣的眼力,这都看的出来,厉害! 见这人低头不语,蝉衣用脚踹了踹他“问你话呢!” “你你认错了,我不是什么丙子!”那人低声嘟囔道。 周心悦蹲下身来,捂住鼻子,仔细看了看这人,嗯,实在没有印象。她抬头看看蝉衣,用眼神询问她。 蝉衣对小六使了一个眼色,小六拿出一条手帕,捆在脸上,然后上前一把撕开那乞丐的衣服,只见那乞丐的背上,有一个刺青,写着陈字! 周心悦睁大了眼睛,什么情况! “丙子,你原本是官府发配的罪奴,被陈家买回去的时候,身上被刺了这个陈字!按照大荣的律法,罪奴只可买卖,不能赎身,除非皇帝大赦天下。所以你,是个逃奴!”蝉衣一语道破,那乞丐收缩了眼孔,紧张一小会儿,又冷静下来。 “姑娘,虽然我身上有官府的刺青,可不代表我就是陈家的逃奴啊?要是我真是逃奴,早就被陈家抓住打死了,怎么会沦为乞丐。”那乞丐辩解道。 “你若不是丙子,我追你的时候,你跑什么!”蝉衣不依不挠。 “哎哟喂,姑娘,您那么凶神恶煞地追过来,我们乞丐是下等人,看见了能不跑吗?万一你想打死我呢?” “你!!”蝉衣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得,这就是个滑头的泼皮,蝉衣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小六见自己姐姐吃亏,想要上前骂他,却被周心悦阻止了。 周心悦拉开两姐弟,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乞丐。“你可以不承认,那么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会沦为乞丐!” “如果你就是丙子,此时的你应该陪在陈家二少身边!陈家可是长陵城的大氏族,作为陈家未来掌门人的贴身小厮,你应该是风光无限才是,可是,你为什么会沦为乞丐呢?”周心悦顿了顿“不止如此,你还断了一只手,我猜,你一定是犯了大错。而且” 听到这里,乞丐的瞳孔已经收缩了,他紧张地捂住那只断掉的手。 “而且,这个错肯定非常大,大到陈家要杀了你!”周心悦一说完,蝉衣跟小六都惊了。 “阿言姐,你说的是真的?”蝉衣不可置信地问,她以为丙子不过是被赶出门才是。 “姑娘真能说笑!”乞丐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可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底气跟圆滑。 “是不是说笑,你心里清楚。你一个罪奴,陈家是不可能轻易将你驱逐的,赶你走,必然要经过官府,通过官府将你再次买卖。可陈家为什么没有这么做?而你却沦为乞丐呢?那只有一种可能,陈家要杀你,而且以为,你已经死了!你这只断掉的手,应该就是逃命的时候断掉的。” 那乞丐听到这里,不再辩驳,似乎想起当日本人驱赶追杀时的恐怖时刻,顿时缩紧了身躯。 “陈家为什么要杀死一个罪奴呢?不是你犯了大错,就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可你明明已经逃过一命,那就不该留在长陵城,应该远离此地才是。但你没有走,宁愿躲藏在乞丐堆里,也没有走,为什么呢?”周心悦玩味笑道。 “为什么啊?”小六好奇问。 “你,一定不甘心吧!”周心悦对着乞丐说,那笃定的眼神,让蝉衣跟小六都好奇地看着乞丐。 “我有什么不甘心的!”乞丐冷声道。 “你虽然是罪奴,可到底也是个人,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心甘情愿被人折辱,被人肆意杀害而心里无恨的,陈家不过有幸当了主子,可这么欺辱你,你怎么会没有恨,没有怨!如果你真是无怨无恨,那你也活该做个奴才了!”周心悦狠狠道。 的确,人要是连这点尊严气性都没了,那就天生是个奴才了。 那乞丐听完周心悦的话,突然大笑几声,摇着头道“阿言小姐居然如此能说会道了!” “我就说,你一定是丙子!”蝉衣道。 “阿言小姐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乞丐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心悦。 “说罢,你想做什么?”周心悦淡淡道。 那人轻笑一声“阿言小姐这话好生奇怪,明明是你们把我抓来的,怎么倒问我想做什么?不是你洗那个做什么吗?” 周心悦翻个白眼,废话真多“你要是真想跑,蝉衣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抓住你。而且你躲藏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要不是你故意露馅,蝉衣怎么可能抓住你,明人不说暗话,你想做什么,还是直接点吧,不然就赶紧滚,我不想跟你扯淡!” “这呵呵,阿言姑娘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废话了,阿言姑娘不想知道自己当年被赶出马家的真相吗?”那乞丐道。 “你还是先说说你想干什么吧,我可不信你会无缘无故地帮我!”周心悦戒备道。 “司徒公子果然准时!”隐秘的林子里,一个黑衣人道。 司徒文站在距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神情淡漠“阁下既然来了,想必阁下已经同意在下的计划!” 那人并不接话,反而问道“听说陈家老三造出了连发弩?” 司徒文闻言,眉眼一动,冷声道“阁下倒是消息灵通!” 那人却无所谓,走动一步,抬手指指天,“陈家老三这回可是立了大功,上面那位很是满意,这种情况下,你还想动陈家吗?” 司徒文也上前一步,嘲讽一笑“怎么,这样就怕了?” “你!”那人努力收敛怒火“司徒公子未免也太小看在下,不过是个连发弩而已,就算上边高兴,也改变不了陈家这滩烂泥!” “既然如此,阁下还有何顾虑,你我二人合作,对谁都是好处!” 那人却摇摇头,道“合作之前,在下倒有一事好奇!” “何事?”司徒文问。 那人抬眼看一眼天上的月亮,方才开口“我们跟陈家是有仇,可落霞谷一直是在武林之外,甚少过问武林之事,为何也与陈家过不去?” 司徒文一顿,双目如炬,盯着他道“这很重要吗?” 那人大笑一声“当然重要,我怎么知道我的合作伙伴是不是别人给我下的圈套,陈家的确是块肥肉,可对落霞谷来说,这不过是块鸡肋!我实在不明白阁下有什么理由要跟陈家过不去!” 司徒文一顿,一小会儿后,道“阁下可听说过姬慕云?” 听见这个名字,顿时惊骇,退后几步“你,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司徒文淡淡道“姬慕云是我的母亲!!”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不,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司徒文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丢给那人。那人拿这块玉佩,仔细查看一番,激动道“是,是,是慕云姐姐的,你你真是?” 司徒文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姬家居然还有后人,哈哈哈,天意,天意如此啊!”那人癫狂大笑道,而后,突然死死盯着司徒文“是司徒修救了你?” “是!” 那人点点头,似乎惋惜,似乎高兴“原来是他,哈,他倒是蛮的紧”忽而又道“应该瞒着,的确应该瞒着,当初那些人都疯了,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活着,不会放过你的!” 司徒文冷静地看着那人自言自语,状若疯狂的样子,也不阻止。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冷静下来,看着司徒文。 “我明白了,陈家的事情,我会跟你合作的,哼,陈家,这么些年,也该赎罪了!”那人说完这句,脚步踉跄着离去。 “主子,他这是怎么了?”钱志看自家主子立着不懂,问道。 司徒文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神色讳莫如深,却没有回答钱志,而是道“回去吧!” “文儿,你去找那人,他受过你母亲的恩惠,而且与陈家仇恨最深,要想对付陈家,他是最好的刀!” “文儿,陈家是当初那件事情的主谋之一,虽然陈老太爷已经不在了,可陈家还在,他们今日的繁荣,都是建立在你母族的血肉之上的,这个仇,你必须报!” 司徒文边走,边想起父亲的嘱托,陈家,该死的陈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当年的真相 “所以,这就是当年的真相?”周心悦听完这一切,面无表情,冷笑着问。蝉衣跟小六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抱在一起。,阿言姐不会要杀人吧? “是是,就是这样的!”丙子退后几步,咽了咽口水。 “哈哈哈哈,就为了这么个破理由,便要致我于死地,陈眉姐弟,也太他娘的荒唐了!”周心悦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就因为这样的理由,便要杀了自己,陈眉陈东楼,你们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 十岁那年,周心悦,不,应该说阿言,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自己不过是马家的养女,而且是个奴婢的女儿,便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 养女是什么呢? 是跟马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她不能再叫马长行哥哥,不能再顶着马家小姐的名号任性胡闹,更不能在马夫人面前撒娇了。 十岁的时候,阿言终于明白,为什么下人看自己的眼光,永远带着鄙夷,为什么陈宝儿总是骂她不要脸,为什么陈眉总是对她冷嘲热讽。 因为她是养女,一个奴婢生的女儿,一个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孩子,一个本该是奴仆的孩子。 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开始,阿言就不再以主人自居了。 她开始像普通的奴婢一样,伺候起夫人,恭敬地叫马长行大公子。后来,更是求夫人,去了秘堂学习武艺,做了女卫。 她喜欢马长行,是因为这个哥哥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依然待她像妹妹一样,对她好。她求了夫人,做马长行的护卫。在两年的相处岁月里,这份亲情转变成了爱情。 但她明白,马长行是自己高攀不上的,她不求别的,只想安安静守护在马长行的身边,看着他,保护他,如此便知足了。 可是陈眉不乐意了。 在陈眉眼里,这个讨厌的养女,在当妹妹的时候,成天缠着马长行。没想到成了婢女,竟让更明目张胆地随进随出了。 简直该死! 有一回,马长行带着阿言外出,归来时,救了一位差点被恶霸打死的老妇人。那妇人感激,马长行,无以为报,便将自己贴身携带的一只木镯子送给了马长行。 那支木镯子竟然是雕刻大师陶克木的手艺。 一只镯子,马长行拿着自然不合适,恰好阿言在,马长行就将那只镯子送给了阿言。而阿言,自然如珠如宝般看待那支镯子。 可就是这只镯子,给阿言带来了灾祸。 陈眉的母家是阳城人,后来才迁徙到长陵的。在阳城,有个小风俗。每年乞巧节的时候,各家未婚男女可以上街游玩,要是遇到喜欢的人,男方就送给女方一只镯子,名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方要是同意,就接手这只镯子,那么男方就会上门提亲。 马长行是断然不知道这个习俗的,长陵城中也没有这样的风俗,可再陈眉看来,这就是马长行对阿言动情的证据,他要娶她! 陈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疯狂地想杀人,她喜欢马长行,喜欢地不得了,谁敢跟她争,她就要了谁的性命。 当陈眉见到陈东楼拦路调戏阿言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个让阿言就算不丢性命,也身败名裂的好主意。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名节。 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在众人面前失去名节的女子,会有什么下场?要么,嫁给那个坏她名节的男人,要么,自尽而死。 无论哪个结果,阿言都不会再有机会嫁给马长行了,哪怕是做妾。 所以,陈眉让人设了局,将蝉衣的父亲套进来,然后假装慈悲地出现,帮助蝉衣,让蝉衣帮她传递消息,利用蝉衣,将有药的香包交到阿言手里。 而陈东楼是怎么回事呢? 按照丙子的说法,这个人渣早就看中阿言,想要纳她做妾。可是阿言不愿意,马夫人也没有勉强她。 但这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陈东楼看来,阿言这样完全就是不知好歹。 既然不想做妾,那干脆让他白玩一次。 当陈眉找人透露这个主意给陈东楼的时候,陈东楼觉得好极了。他吩咐丙子买来烈性春药,准备借此机会,不仅糟践了阿言,还要给她安上一个勾引主子的罪名。 马夫人大寿宴会那日,陈眉提前将前院的奴仆都调离开,而陈东楼故意呆在路上,等着阿言的靠近。 那天晚上,根本不是阿言不想叫人,而是陈东楼紧紧拉住了阿言。而丙子当日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去上茅房,硬是将陈东楼丢给了阿言,并且警告阿言,要是不把少爷送回房间,回头少爷着凉,自己就要告诉马夫人,狠狠责罚她。 阿言在园子里叫了好久,也没有人来。她无可奈何,只能拖着陈东楼回到厢房。 后来,陈东楼正想对阿言不轨的时候,丙子跑了进来,打乱了陈东楼的计划,可陈眉的计划成功了,阿言成了勾引主子的贱婢,无脸再留在马家,陈东楼害怕马夫人查出自己做的手脚,坚持说什么都不知道。 阿言是不肯做妾的,马夫人知道她的性子,可是名声尽毁,马家,阿言是呆不下去了。 所以,阿言离开了马家,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所以当时,是你帮着陈东楼买的春药?”周心悦冷冷的问。 “是是!”丙子颤着声音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助纣为虐!”周心悦死死地盯着他。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丙子愧疚又委屈“我是陈家的奴才,怎么能不按照他的话说,而且,而且”说着,丙子哭了起来。 “而且什么?!” “而且玫儿姐姐在大小姐手里,我要是不照做,他们就要把她卖到楼子里去啊!”丙子大声哭泣,他怎么想得到,就算他照做了,他们还是没有放过玫儿姐姐! 丙子很小的时候,被卖到了陈家,那时候,他才五岁,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成了罪奴,因为他爹娘犯了罪。 什么罪他不知道,因为他的爹娘早死了。 五岁的丙子个子小小的,常年的饥饿让他看上去只有三岁左右。跟他同时进府的孩子,老是欺负他,他太小,打不过,还是经常饿肚子。 又一次,他被欺负了,躲在角落里哭,然后遇见了玫儿姐姐。 玫儿是厨房赵大娘的闺女,看到这么个小可怜,饿了几顿没饭吃,顿时同情他,给他一包自己的点心吃。 从此以后,玫儿就经常接济丙子。 后来丙子聪明,被派到陈东楼身边,做了长随小厮,很得陈东楼的喜欢。 丙子想着,再过两年,就跟少爷求情,把玫儿娶回家做媳妇。他已经存了好多钱,一定可以照顾好玫儿。 可玫儿她娘为了让女儿有个好前程,把她送到了陈大小姐身边伺候,这玫儿,就成了陈大小姐威胁丙子的人质。 “玫儿姐姐长的好,本来我想求少爷的同意这门婚事,可谁知道少爷见了玫儿,自己起了色心,我没办法,只能去求大小姐,二少爷最怕大小姐,只要大小姐发话,二少爷不敢抢姐姐身边的人。他们明明答应我的,可是那天,那天回去以后,大少爷就把玫儿姐姐糟践了!”丙子边说边哭,不能自己。 “我想去救人,可少爷命人把我打了出来,还想杀掉我,我只能逃,逃到清河边,被砍断一只手,掉到河里。我命大,活了下来,后来听说,玫儿姐姐当日,被糟践以后,就让人卖到了青楼,我想去救人,可到了那里才听说,玫儿姐姐到了楼里就咬舌自尽了!” “我恨陈家,我恨死陈家了,玫儿姐姐有什么错,他们要这样作践她!”丙子哭喊出声。 听到这里,周心悦几人内心都震撼不已,半响,说不出话来来,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丙子悲凉的哭声。 “我们对陈家而言,都是身份低微的人,不,或许连人都不算。我们是可以任意践踏的蝼蚁!就算死,也是应该的!”周心悦冷声道。 这些话,让蝉衣等人,都低垂着头,掉下眼泪。 “可是,凭什么呢?” “阿言姐?”蝉衣惊讶地看着一身杀气的周心悦。 “都是人,凭什么他们就比我们高贵,不过是会投胎,做了一回有钱人,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无法无天了吗?”周心悦越说越生气。 “蝉衣,既然她们这样瞧不起奴仆,那就让他们试试,得罪我们这些下层人,会有什么下场吧!” “阿言姐,你想做什么?”小六害怕地问。 周心悦却不答话,脱掉一只鞋子,对着丙子就是一顿暴打! 蝉衣跟小六诧异又惊恐,这是干嘛?想要上前拦住,却被周心悦瞪了回来。 “别打了,别打了,为什么打我!”丙子慌乱躲避。 终于,周心悦停下攻击“丙子,你当日助纣为虐,虽然是为了你爱的人,可到底连累了无辜的阿言,这顿打,是你欠阿言的!今天打了你,你跟阿言之间就两清了,同意吗?” 看着眼前拿鞋子指着自己的阿言,丙子惊恐的点头,打都打了,他哪敢不同意! “好,既然如此,我们从现在起,就是盟友了,这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被陈家欺辱过。既然律法不能将他们惩罚,那我们就自己报仇,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让他断子绝孙!” 最后那句话,吓的丙子跟小六捂住了下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失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陈眉压着怒火,质问眼前跪着的奴婢。陈大夫人抓紧了手帕,难以置信。 “小,小姐恕罪,林夫人那边说,水大夫人不仅不同意,还把她打了一顿!”回禀消息的丫头颤着身子说。 “眉儿,这可如何是好?”陈大夫人听完,就扯着手帕哭泣。 “我怎么知道,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陈眉不耐烦地大吼,真是受够了。 陈大夫人听到女儿的吼叫,又急又气“你朝我吼什么,当初是你说,只要把陈宝儿嫁过去,你弟弟一定没事的,现在怎么办?” 陈眉烦躁地皱眉,努力喘息,让自己平静下来“林夫人还说了什么?” 那小婢抖了抖,身子伏地更低“林夫人还说,说,水家的一听陈宝儿的名字,就气愤不已,说一个庶女怎么配的上自己的儿子。” “这”陈大夫人一听,这难道是对庶女不满,那她看了看陈眉。 “怎么?你想把我嫁给那个瘸子不成?”陈眉看母亲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她真是什么都舍得啊! 躲过陈眉嘲讽的眼光,陈大夫人讪讪道“哪能啊,娘怎么会这么想?” 陈眉不屑哼笑一声,把眼前的奴婢赶走,道“你不是说水大夫人很听林夫人的话吗?怎么?林夫人钱没收够?” “怎么没给够,我都给了一万两了,她可是亲口给我保证的,说这件事包在她身上,绝对没问题,谁知道我的好眉儿,你说,现在如何是好啊?”陈大夫人小心翼翼问。 “怎么办?让陈东楼断条腿呗!”陈眉冷笑。 “可不能啊!那是你亲弟弟,他要是断了腿,这家主之位可就轮不到他了!”陈大夫人慌忙说道。 “断了腿,他也是陈家嫡子,陈家的规矩摆在那里,除非嫡子死光了,不然,轮不到庶子当家!”陈眉不以为然,断了也好,省得天天出去闯祸。 “你!你怎么那么狠的心,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还是不是人”陈大夫人气的站起身,厉声骂道。 “我不是人,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宠着他,能把他惯成这个样子,你看看老三,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人家如今可是深的朝廷的信任,他陈东楼呢?除了逛窑子玩婢女,一天到晚闯祸,还能干什么?!”陈眉也气恼不已,真是没有一件事情顺心的。 “你这个不孝女,你弟弟是陈家未来的家主,玩几个女人怎么了,哪个少年不风流,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办法把你弟弟完好无损救出来,我就让你嫁到水家去!”陈大夫人气不过,硬着胆子威胁。 “你!!”陈眉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底说不出口,恶狠狠瞪了陈大夫人一眼,甩袖离去。 看着女儿离开,陈大夫人后怕地吐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她大口喘息一番,而后对着门外大骂,“我的燕窝粥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送来,是想饿死我吗?” 门外等候的王嬷嬷赶紧进屋回禀,端上一大碗燕窝粥。 见夫人虽然很生气,可依然能够大口吃东西,王嬷嬷心里甚是鄙夷,儿子都这样了,还能吃的下去。被关在园子里这么些天,一点也没见她瘦,反而因为养的好,还白胖了几分。 “气死我了!”陈眉回到自己的院子,摔坏了一套茶杯,仍不解气。 萍儿站在一旁,不敢劝阻,这时候上去,根本就是自己找罪受。等到陈眉终于平静下来,萍儿这才拿出一套新茶具,上前为陈眉倒茶。“主子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看就算我气死,我娘也会把我的尸体抬到水家去!”陈眉咬牙切齿。 “主子多虑了,大夫人怎么会舍得,您可是她亲生的!”萍儿小声安慰道。可陈眉听了,分毫不见消气。 “亲生的?那也比不过她那个败家子!她都为他擦了多少回屁股了!”陈眉越想越气,手里的杯子都要被她捏出裂缝来。 萍儿还想说些什么,陈眉打断她“行了,你别说那些宽慰我的话了,这个家,我要是不替自己打算,谁会为我考虑!我让你找的人,有下落了吗?” “这” 陈眉冷目一瞪,萍儿吓的赶紧回复“有是有,但是我还没去确认过,只听说那人在城南出现过!” 陈眉淡淡一笑“萍儿,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辛苦了,只要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我保证把你许给你的贵子哥!还会送你一份好嫁妆!” 萍儿一听,心里大喜,马上跪地磕头“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林夫人真这么说?”水大老爷惊讶的问水大夫人,看着她点点头,心里甚是无语。 “可不是,老爷,这陈家也太过分了,竟然这般贬低老三!”水大夫人用手帕擦擦眼泪,心里觉得委屈难受,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这么被人嫌弃。 “陈家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水大老爷不解。 水大夫人一听,便将自己曾经担忧儿子腿瘸,无人照料,便想给他寻门亲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水大老爷。 水大老爷听完,问“我问你,要是今日你没听到那两个丫鬟的对话,你大嫂直接跟你说了这话,你会不会同意?” 水大夫人一愣,想了想,要是没听到丫鬟的话,要是自己儿子真瘸了?说不定,还真会同意的! 水大老爷看自己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会同意“依我看,那两个丫鬟恐怕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那老爷?!”水大夫人诧异看着他,想说些什么,他却打断了她。 “夫人,照我的意思,这设局的人,八成是那陈宝儿。她大概也不想嫁给老三!” “她一个庶女,竟然瞧不起我的森儿!她以为她是谁?!”水大夫人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来算计她。 “老爷,我不明白,你怎么就非要瞒着老三的病情,他的腿可好了许多了!忘心大师说了,他这腿再过十来天,就能拆了绷带走路!” 水大老爷摇摇头“夫人,不是我不想说,我也不希望外界这么看待自己的儿子,可当你锦华楼的事情你也知道,森儿肯定是被人算计了,如今这算计他的人没找出来,我怎么能让人知道他的消息,要是那歹人还想害他呢?” 水大夫人听完,叹息一声“也罢,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森儿能好起来,管他外人怎么说!” 而后,她又问“那害老三的人,除了陈家还有谁?” 水大老爷摇摇头“水旺查了许久,线索全无,我也只是猜测,如果只有陈家,那还好,就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躲在背后!” “老爷,你说,会不会是那人想算计陈家,而我家森儿,其实是受牵连的?”水大夫人突然问道。 水大老爷一听,眼前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他只想着儿子被人断了腿,那人可能是冲着水家来的,可现在看来,陈家只怕才是人家的目标。 “夫人言之有理,老周,你去把水旺找来,我有事问他!” “主子,那边递过消息来,说陈家老三可能帮着那位秘密铸造兵器!”钱志一拿到密探传来的消息,即刻回报给司徒文。 “可有证据?”司徒文一挑眉,射出的箭歪了方向。铸造兵器,这可是谋反的死罪! 钱志想了想,摇摇头“只听说,那位在有一处秘密铁矿,所用铁石完全不走兵部的帐,所以我们查不到。可是” “可是什么?” “那边说,几个月前,也不知什么原因,铸造兵器的私坊突然停止了铸造!” 司徒文收起弓箭,好奇地问“知道什么原因吗?” “查不到,按理说,陈家老三既然制造出连发弩,那么锻造技术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也不知怎么就停了,你说,是不是他们察觉了,所以暂时停止铸造兵器?又或者,数量足够了,所以不再铸造?”钱志发出自己的疑问。 “若是察觉了,最多换个地方继续铸造,要说数量足够,呵呵!造反哪有嫌弃兵器多的!”司徒文却不赞同他的话。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总不会是没有铁矿了吧!”钱志唠叨。 这句话说的司徒文一顿“铁矿出问题?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停止铸造的吗?” “这个?大概四个月以前!那时候主子你失踪了,我们都忙着找人,也没人盯着他的举动!”钱志喝了口茶道。 在我失踪的时候,那时候我在小桥镇,司徒文突然灵光一现“那个赵爷呢?” “哪个赵爷?”钱志一时没明白。 “绑架玉儿那个!” 钱志恍然大悟“那个人啊?因为绑架了玉儿小姐,您说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把他关进落霞谷刑房了,现在大概,只剩半条命了!” “你立刻传信回去,让人严加审问,一定要从他嘴里掏出小桥镇铁矿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当初小桥镇的铁矿就是那家伙的秘密矿源!”司徒文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切都太巧合,那么巧小桥镇的铁矿一被查出,那家伙就停止铸造兵,要说两者没关系,谁信呢? “属下这就去办!”钱志领命,可刚走出两步,又转身回来。 司徒文用眼神询问他。 “主子,老谷主那边传信来,问你的事,那个阿言姑娘” 司徒文神色莫名,冷声道“父亲想知道的,你大可告诉他,至于阿言,我自有分寸,你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属下不敢,可依老谷主的性子,怕是容不下阿言姑娘!主子还是早做决断的好!”钱志知道自己主子这段时间来的反常,都跟阿言有关。若她是个有助于主子的女人,老谷主自然乐见其成,可阿言只是个身份不明的养女,或者说婢女,这样的身份,连给主子做妾,老谷主都不会同意。 老谷主,可是个比主子更恐怖的存在! 司徒文捏紧双手,又放开,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复仇开始 那就是赵大娘!”丙子指着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妇说道。周心悦抬眼望过去,就见一个衣衫褴褛,瘸着腿的老妇人,这人好眼熟。 周心悦突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这不是当初帮她放火烧了洞桥所的大娘吗!她怎么在这里? “阿言姑娘?”丙子在她眼前晃晃手,这才将她晃过神来。“您想什么呢?” “你说的赵大娘就是她?”周心悦惊讶道,如果是这样,那陈家跟那些绑架的人,是不是也有关系?她的女儿被陈东楼糟蹋了,她为什么还要替陈家做事? “就是她,我们相处这么多年,我不会认错的!”丙子十分肯定。 周心悦想了想,拉着丙子悄悄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尾随,跟着赵大娘到了贫民窟,只见她拿着菜篮子,钻进了一家破烂的茅屋。周心悦刚想上前,却见几个地痞一样的家伙冲进赵大娘的屋子,随后,屋内传来叫骂声。 “老瘸婆子,今日的保护费还没交呢,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混了吧!”一人狠狠踢翻赵大娘的菜篮子,篮子里的烂菜滚了一地。 赵大娘一脸麻木地蹲下身来,开始捡菜。 眼见自己被赵大娘无视,那地痞气愤不过,一脚踹在赵大娘身上“你个死瘸子,没听到老子的话是不是,还不赶紧把钱拿出来。” 另外几个地痞笑呵呵地看热闹,贫民窟的其他人全都缩紧了身子,谁都不敢出来管闲事。 赵大娘缓慢地爬起来“我没钱!”说完,继续捡烂菜叶子。 “哟呵,你他娘的还横上了,老子今天就告诉你,马王爷头上有几只眼!”那地痞抬脚就要往赵大娘身上踹,周心悦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棒子,上前就给他一棒槌,打的他跌倒在地。 “谁啊,不要命了!” “你马王爷!”周心悦拿着棒子大喝一声,惊的几人退开几步。 待开清眼前不过一个小姑娘饼一个乞丐,那人从地上爬起来“艹,哪里来的小娘皮,挺水灵啊,今天得罪了爷爷,老子就让你好好赔罪!” “强哥说的对,让这小娘皮好好给咱兄弟几个舒坦舒坦!”另一个地痞一脸淫笑,他一说完,其他几人跟着笑起来。 丙子不自觉上前一步,想要挡在周心悦身前,周心悦一把拉开他“行啊,今天你马王爷就让你们上供一下!” 外边围观的人都道这姑娘这次死定了,管什么闲事,那几个地痞是好惹的?可不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惨烈的叫喊。 有那胆大的,上前一看,哟,那几个地痞都倒在地上,捂着下身哀嚎! “嚎什么丧,还不赶紧给老娘跪下!”周心悦拿着棍子大咧咧骂道。 那几人吓的赶紧挨个跪好,大气都不敢出,得,踩着铁板了。 “给大娘磕头认错!”周心悦大喝一声,那几人赶紧磕头求饶,惊的赵大娘不知如何是好。 见几人磕头认错,周心悦道“行了,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一个地痞道。周心悦拿着棍棒狠狠敲了一下地面,吓的几人缩到一起。 “给我记住了,我是你马王爷!知道了吗?”周心悦大喊一声,吓的丙子都退后一步,这姑娘的战斗力太强了。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马王爷!”几人惶恐道。 “马王爷几只眼啊?”周心悦又问。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只有一人颤颤道“两,两只眼!” 周心悦冷笑一声,再次狠敲了一下地板“都他娘地给我记住了,你马王爷浑身是眼,天天盯着你们呢,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们欺负弱小,老娘就让他上阎王殿里去喝茶!听明白了吗?” 那几人吓的赶紧点头,这是哪里来的姑奶奶,这般彪悍,一个打他们四个,一点不费劲。 “明白了还不赶紧滚!!”说完,那几人吓的连滚带爬,出了这小破屋。周围看热闹的人,都高兴地欢呼,周心悦却没心思搭理这些人。 这么多人,宁愿围观也没个人出来领头,帮助老太太,这般懦弱,难怪总是受人欺辱。她就不信,要是这围观的数十人都联手,能让这几个小地痞欺负了去。 “大娘,你还记得我吗?”丙子见人都走了,这才扶着赵大娘问。 “你是你是丙子?”老妇人看清眼前的人,忽然激动道。 “是我,大娘,我是丙子!”丙子激动不已。 “好孩子,你还活着啊!”赵大娘激动地哭起来,这一哭,便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我的玫儿啊!!!” 周心悦心里怅然,上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免得那几个混子找帮手来!” 赵大娘哭着点点头,跟着周心悦离去。 “这位大爷,问你个事儿,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毒子的?”萍儿带着偎帽问街边的卖草鞋大爷。 “你叫谁滚犊子呢?你这姑娘咋这么没礼貌!”那大爷耳背,就听见毒子两个字了。 萍儿尴尬地笑笑,“大爷,是李毒子,不是滚犊子!” “你这小姑娘咋这么不要脸,说一遍还不够,还说两遍,大爷我就在这里摆摊了,就不滚犊子!”老大爷怒骂道。 “不是,大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找李毒子”萍儿见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这里,尴尬万分。 “赶紧滚,再不滚老头子砸死你!”说着,那大爷脱下脚上的破草鞋砸了过去,萍儿吓的赶紧逃离。 待萍儿跑远了,那老大爷才骂骂咧咧跑去将草鞋捡了回来。 萍儿越想越委屈,这都是什么破事,要不是为了小姐的吩咐,为了贵子哥,她才不来这破地方呢! 捂着嘴躲过巷子里的臭乞丐,萍儿觉得头疼不已。这人也太难找了! “姑娘,姑娘!”忽的,背后传来一阵小声的叫喊,萍儿转头,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对着自己笑。 她压下恶心,“你在叫我?” “是是是,姑娘可是在找李毒子!”那人嬉笑道。 “你知道他在哪里?”萍儿紧张道。 那人笑笑“知道知道,只是,这”那人举起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萍儿拿出一锭银子,“只要能找到人,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那人伸手想去拿,萍儿迅速收回了手“我可是我可是马家的人,长陵马家,你要是敢骗我,小心你的狗命!” 那人神色一顿,而后谄媚道“知道知道,小的不敢骗您,一看您就不是一般人!” 萍儿听到这句恭维,嘲讽一笑“领路吧,找到人,钱就是你的!” 那人听了,乐呵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萍儿往巷子里走去。 萍儿内心有些忐忑,可是,为了小姐的任务,她还是壮着胆子跟那人走进暗巷。 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又拐了几个弯,那人在一间不起眼的宅子前停下,敲了敲木门。连敲了几次,里面才慢悠悠传来回应。 “谁啊?”咿呀一声,木门被打开,门内探出一个一个不修边幅的人。 “李爷!”那无赖谄媚笑道“李爷,有生意上门了!”说罢,转身指了指萍儿。 门内的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萍儿,忽地,眼前一亮,好一个标致的人儿!在陈眉看来,萍儿可能是普通相貌的,但在那人看来,可就不一定。 “进来吧!”门内的人淡淡道。 那人却不肯进屋,对着萍儿一笑,伸出了手。萍儿了然,将十两银子扔给他。那人拿了钱,欢快离去,丝毫不肯逗留。 进了门,萍儿只发现这个不大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坛坛罐罐,乱放一起。屋内还有奇怪又难闻的味道,萍儿捂住鼻子,不想再往里走。 “阁下就是李毒子吗?”萍儿问道。 “老子就是,姑娘想买什么毒药?”李毒子也不含糊,开门见山。 萍儿点点头,避开他直视的目光“我家主子,想要买一种能让人昏昏欲睡,一天后才死亡的毒药,中毒之后,还要查不出来!不知阁下这里可有?” “有是有,不过”那人犹豫。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达到效果!我家主子很愿意出钱。”萍儿诱惑他。 那人却笑笑,躺在了堆满破烂的床上“看来姑娘并不知道我的规矩!” 萍儿心跳快了几分,她怎么忘了,这个李毒子虽然能制毒,可是规矩很奇怪,万事全赖高兴。他高兴了,免费送你,不高兴了,瞬间将人毒杀。 想要拿到毒药,就必须满足他的要求。可是,他的要求随性而定! “不知阁下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家主子一定办到!”萍儿许诺道。 那人抓了抓脏兮兮的胸膛“什么条件都可以?” “当当然!”萍儿有些拿捏不准这人的态度,不自觉握紧了双手,她也不确定自家主子会不会同意! 那人放肆打量萍儿一番,看的萍儿只想闪躲,方才开口“告诉你家主子,要想拿到药,就把你送给我!” 什么?! 萍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不修边幅,邋遢猥琐的男人,竟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你大胆!” 她恼羞成怒,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这个人,太无耻了。 那人呵呵一笑“怎么,姑娘不是说你家主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吗?哦,我忘了,你是奴才,怎么能做主子的主,你还是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再来答复我吧!”说罢,躺在床上不再说话。 萍儿自恃身份,不敢上前纠缠理论,加上这人一身毒物,萍儿实在不敢久留,只能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大娘喝杯酸梅汤,消消暑!”回到蝉衣家,蝉衣端上凉茶,递给三人。 周心悦拿起酸梅汤就痛快一饮而尽“哎呀我去,这天气也太热了!”,说完,撸起袖子,拿过蒲扇扇风。 丙子谢过蝉衣,单手拿碗,喝了就口酸梅汤,真是又甜又凉爽! 赵大娘喝完酸梅汤,身上凉爽了几分,这才有心思打量几人。 “大娘,您这两年”丙子本想问她这两年过的好不好,可是想到今日的事情,哽咽起来。“大娘,都怪我,连累你受苦了!” 赵大娘听完,也湿润了眼眶“丙子,不怨你,都是大娘命苦,玫儿她” 说起自己的女儿,赵大娘止不住地哭起来。 蝉衣在一旁,也红了眼,都是苦命人! “大娘,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当年我回来找过你,可是,他们说你跟着你相公走了!怎么如今”丙子看了看她瘸掉的腿。 “别说了,那个畜生!!”赵大娘提起自己的丈夫,恨的咬牙切齿。她看了看周心悦,道“这位姑娘,我们可是见过?” “大娘好记性,你可还记得洞桥所那把火!”周心悦笑笑。 “那把火?”赵大娘诧异,“啊!你是那个放火的姑娘!” “不错,正是我!”周心悦点头,这一说,蝉衣跟丙子都好奇看向她。 “原来是你,姑娘真是命大啊!”赵大娘感慨。 “说我冒昧,赵大娘既然是陈家的人,怎么会流落到洞桥所?莫非,那地方与陈家有关?”周心悦犀利问道。 “洞桥所是什么地方?”蝉衣好奇问丙子,丙子听了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于是几人都看向赵大娘。 赵大娘神色不明,想了想“也罢,我一个快死的老婆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姑娘今日帮了我,老妇人就当还你一个人情!” 接着,赵大娘娓娓说来。 大约一年前,赵大娘还是陈家厨房上的管事,做的一手好菜,深的主子的喜爱。眼看女儿越来越大,可家里有个不着调的丈夫,她就想把女儿送到大小姐身边去伺候,想着到底跟过小姐的丫头,将来必定有个好前程。 那时候,她的女儿还叫玫儿,可是因为跟陈眉小姐同音,便改了名字,叫珠儿。 珠儿到了小姐身边后,甚是乖巧伶俐,陈眉还算倚重她。也不知何时开始,珠儿开始闷闷不乐,起初,赵大娘只当她在小姐面前受了气,赵大娘只能安慰她,做奴才的,哪里能不受气,熬到小姐出嫁就好了。 珠儿也不知挺明白没,只是不再像以前那般开心了。后来,有一次回家,对着赵大娘说,想早点从小姐身边出来,嫁给丙子。 赵大娘只当她受不了委屈,可她年纪未到,主子没发话,赵大娘哪里敢让她嫁人,虽然赵大娘也挺喜欢丙子这孩子的。 丙子这孩子,虽然跟在少爷身边,但是心思不坏,人又机灵,早早攒了钱,就等着娶珠儿过门,对于两人,赵大娘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珠儿那狠心的爹,能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赵大娘的故事 赵大娘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家里姐妹众多,父亲为了养活家里的儿子,将她当作童养媳,卖给了邻村的赵家。 赵家只剩一个寡母带着儿子,那寡妇倒是个好心的,赵大娘到了赵家,过了几年好日子,赵老太将她当作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般对待。可是那赵大虎是个混不吝的,小小年纪就爱四处胡闹,等到成年,更是在城里跟一帮混子混在一起,成天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后来,赵老太病了,是赵大娘贴身伺候,日夜不离,那时候,她才刚生下一个女儿。 赵大虎在外边混的久了,不仅心思恶毒了,人也爱沾花惹草,竟然跟村里的寡妇混在一起。他嫌弃赵大娘样貌普通,喜欢那小寡妇的骚/劲,就等着将赵大娘休了。 可赵老太临死前,逼赵大虎发誓,不能休了赵大娘,不然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赵大虎虽然不信这个,可到底是自己亲娘。赵大虎看着她快死的份上,只能同意。 后来,赵老太过世,赵大娘为她处理了身后事。村里人都说她厚道,可是赵大虎却不知去了哪里,再也没有归家。 有一年,遇上旱灾,村里颗粒无收,大伙儿都没饭吃,眼看女儿一天比一天瘦,赵大娘没办法,只能跟着村里人外出逃荒求生计。 当她们流落长陵城,赵大娘凭着一手厨艺,卖身陈家,当了奴仆。 她们夹着尾巴做人,不争不抢,安安稳稳在陈家过了十多年的日子。 要不是赵大虎的出现,她后来的日子,也不会那般凄惨。 一年前,赵大娘除外采买的时候,遇上了赵大虎,那时候,那家伙已经被人称为赵爷了。赵大娘知道他不是好东西,远远地避开了他,可赵大虎有备而来,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 你当那赵大虎想做什么?认回老婆孩子?狗屁! 那种狼心狗肺的人,贫穷时尚且恶毒,有钱了,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作恶。 后来,赵大娘才从珠儿嘴里得知,赵大虎偷偷联系上了女儿,想通过女儿牵线陈东楼。 珠儿大小就心善,对外人如此,更何况自己的爹爹。赵大虎威逼利诱,又是亲情攻势,珠儿自被自己的亲爹哄的乖乖听话。 殊不知,就是这样,让陈东楼看到了珠儿,从此起了恶心。 赵大娘虽然相貌一般,可生的女儿却花容月貌,甚是美丽。陈东楼见了,便想将她弄到手,可惜,那是陈眉的人,阿姐他可不敢得罪。 赵大虎跟陈东楼搭上,两人也不知谋些什么,居然臭味相投,很是合拍。珠儿只当事情了解后,自己阿爹就会带着她跟阿娘走,以后她就能过好日子,还可以把丙子带走,她心里是欢喜的。 却不知,赵大虎看出陈东楼对自己女儿那点心思,毫不犹豫就将珠儿送给陈东楼了。 一年前,阿言出事那晚,陈东楼没得到阿言,便将气出在丙子身上,珠儿吓的去求饶,却不料陈东楼中了春药,不管不顾,强了珠儿。 丙子去救人,差点丢了性命。 知道珠儿被卖到春楼,赵大娘才知情,她赶着去求饶,却被陈东楼打断了腿,扔给了赵大虎。 而陈眉,得知自己的丫鬟被糟践,不过骂了珠儿一句,下贱胚子! 赵大娘去求赵大虎,让他救救自己的女儿,赵大虎同意了,可是,他把珠儿赎出来,并没有带回家,而是送给了另一个喜好虐待的主子。 赵大娘被送到洞桥所,本来以为自己总有一天能见到自己的女儿,可有一回帮着埋尸体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自己女儿的尸体。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怎样的苦。 “所以那时候,你才帮我烧了洞桥所?”周心悦感慨道。 “老婆子一身罪孽,为了自己的女儿,助纣为虐,害了多少人家的姑娘,报应啊,都是报应!”赵大娘说完,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几人都不敢说话了。直到她自己平复下来。 “后来,洞桥所被烧,他们都出去找人,没人管我,我想去杀了赵大虎,却不想,听到逃回来的人说,他被人抓走了,只怕有去无回。洞桥所没了,也没人管我,我便一路要饭,回到了这里,好歹,我的珠儿还葬在这里!” “赵大娘,你喝点茶!”蝉衣体贴地地上手帕,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我以为我的命已经够苦了,想不到,珠儿姑娘比我还要这赵大虎简直不是人,虎毒还不食子呢!”蝉衣看着憔悴狼狈的赵大娘,恨恨不平。 “那青楼的人跟我说,玫儿姐到了楼子就上吊了,我还以为赵大娘玫儿姐她太命苦了!!!这个该死的赵大虎!!”丙子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 “那陈东楼跟赵大虎到底在密谋什么?”周心悦很疑惑,陈东楼那样的废物,除了吃喝嫖赌,还能做什么? “这我也不知道,玫儿从来没跟我说过!”赵大娘也很是茫然。 “会不会就是密谋的洞桥所?拐卖妇女?”蝉衣问。 周心悦想了想,依照陈东楼那个色中饿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那赵大虎分明还有别的主子,这样的话,事情好像更复杂了。 “赵大娘,你可想为玫儿报仇?”周心悦问。 赵大娘诧异地抬头“姑娘这是??” “你的仇人,可不止赵大虎,你想想,要不是陈眉姐弟,玫儿怎么会被人糟践,沦落青楼?我们这几人,哪个不是被她陈家姐弟谋害算计过,要不是他们,你的腿能断?玫儿能死?丙子的手能断了,蝉衣能被她阿爹害,差点丢了性命?阿言又何尝能”周心悦恨恨道。“那陈氏姐弟,仗着自己有些身份地位,就这样欺辱作践我们这些下人,简直无法无天!” 这番话说的几人气愤不已,要不是陈氏姐弟,他们这些下人,不过图口饭吃,为什么要这样作践他们。 “阿言姐说的对,陈家欺人太甚!”蝉衣同仇敌忾。 丙子更是气愤难当“大娘,不瞒你说,我们找到你,就想联合你,一起报仇雪恨!” 赵大娘诧异,“可可我一个瘸腿老婆子,能做些什么?” 周心悦笑笑“赵大娘,你可还记得萍儿?” 赵大娘一听,收缩了瞳孔,萍儿!! 萍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自家的小姐。没有拿到药,小姐很是生气。萍儿内心忐忑,这下如何是好。 “你是说,那李毒子不肯卖药给你?”陈眉欣赏着刚上色的指甲,很是满意,这红艳艳的颜色,映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陈眉是个长相艳丽的姑娘! “小姐恕罪,奴婢好说歹说,那人就是不肯把药给奴婢,还出言不逊,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萍儿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回答。 “哦?这样啊?!”陈眉诡异笑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萍儿诧异,就这样放过她?不敢多想,生怕主子怪罪,萍儿千恩万谢,退了出去。 直到萍儿彻底离开,陈眉擦放下艳红的双手,朝着萍儿远去的方向,笑的阴沉。 “小姐,她分明有事瞒着你?!”一旁的绿衣不满道。 “我当然知道她有事瞒着我,不过现在还用的着她,本小姐暂且放过她!”说完,让绿衣附耳过来,嘱咐一番。 绿衣听了,开心地笑起来,直道小姐神机妙算。 萍儿离开陈眉的院落,神情忧虑地往回走,不小心就撞到了人。“你” 刚要开口骂,就看见贵子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她羞涩一笑“你怎么在这?”贵子是在前院伺候的,父亲是老爷店铺的大管事,他因为伶俐,也得了个小管事的位子,管着老爷名义下一间杂货铺。 “我来给大管家送账册,顺道看看你!”贵子不好意思挠挠头。纵然是在外人面前伶俐,可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贵子难免羞涩愚钝。 萍儿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拉着他往偏僻的墙角走去。 “贵子哥,你你能不能早日去我家提亲?”萍儿羞涩道。 “啊?好啊,啊不行!”贵子一说完,萍儿就瞪眼看他,“怎么不行,难道你不想娶我?” “不,不是,你忘了,你我都是奴才,这事儿还得主子做主才对?我是没关系,可是你年纪还没到,大小姐又还没定亲,我们这么着急,主子是不会同意的!”贵子涨红了脸解释,他也想早日将萍儿娶回去呢,可是哎! 萍儿咬咬下唇,求道“要不,你去求求你爹,让他跟老爷说,好歹你爹在大老爷面前有几分薄面,就算不能马上成亲,好歹,好歹先把咱俩的婚事定下来!” 贵子看她神情焦虑,也严肃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莫不是二少爷对你?不会,二少爷此刻还在牢里呢!” 萍儿纠结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可看着眼前的男人,想着,日后是一定要嫁给他的,索性都告诉他吧,便将今日李毒子那番话告诉了他! “你说什么,那个混蛋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我去杀了他!”贵子一听有人敢打自己女人的主意,气不过,就想立刻去杀人。 “你别去!”萍儿紧张地抱住贵子。 贵子被这一抱,稳住了心神“小姐同意那混蛋的要求了?” 萍儿摇摇头“我没有告诉小姐,只说那人不肯给药!可是,可是依照小姐的脾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舍弃一个奴婢,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要是知道了那人的要求,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 萍儿惊慌不已,想到那李毒子恶心猥琐的样子,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贵子以为她害怕,立刻将她抱住“你别怕,有我呢,我现在就回去告诉阿爹,让他跟老爷说,老爷一定会同意的。” 萍儿听了,总算安心几分,但愿这件事情赶紧结束! “主子,那姓赵的招了!”钱志兴致勃勃拿着属下传来的书信,递给司徒文。 司徒文拆开书信,浏览完,嘲讽一笑“果然不出所料,那铁矿,就是老三的!”真是有意思,上面那位早想对付陈家,可老三倒好,联合陈家,私造兵器,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主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钱志问。 “信上说,每次上供铁矿铸造兵器,都记得有账,只要拿到这本账册,我们就能把老三的势力连根拔起!”司徒文淡淡道。 “那账册在何处?” 司徒文摇摇头“姓赵的也不知道,不过”看着双眼发亮的钱志,司徒文放下书信。“不过那姓赵的交代,陈家老三应该知道下落!” “他?”钱志有些难以置信,这东西这么重要,陈家老三最多是那位手里的一条狗,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司徒文淡淡道“陈家老三是个有心计的,既然是他负责兵器铸造,怎么会不了解铁矿的使用情况,据姓赵的猜测,陈老三估计有一本备用账册!而且”司徒文轻轻敲打两下桌面“如果我没猜错,陈老三手里还有铸造兵器的账册!” 听到这,钱志瞬间瞪大了眼睛“那是不是说,只要擒住陈老三,就能扳倒上面那位!”这样是真的,那就太好了,钱志越想越兴奋,可随后,又萎靡下来。 “东西这么重要,陈老三不会随身携带的!” 司徒文笑笑“不错,陈家老三可比老二有心计多了,我估摸着,这陈家大房的脑子全长在他一个人身上了!你猜,他这次回来是为什么?” “夺权?”钱志猜测。 司徒文摇摇头“接触了更高的权威,陈家这点权势,只怕已经不在他眼里了,陈家老二这事儿,我看对他可有可无!” “那”钱志忽然瞪大眼睛“难道是为了??” 司徒文点点头“没错,就是为了陈家兵器谱!他能造出连发弩,可见已经窥得一部分兵器谱内容,在那家伙哪里尝到了甜头,必然是被许诺了更多的好处,这次回来,他想要拿到全部的兵器谱!”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当然是把水搅浑,让陈家更乱,这样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司徒文起身看向窗外的枫树。 “钱志,你看那叶子,是不是有些黄了!”司徒文问。 钱志还在思索怎么搅混水,却听到自家主子问了这话,他诧异地抬头看向窗外,“是有些黄了”可是这跟陈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等到了秋天,我陪你去看银杏金黄好不好?”司徒文却不再言语,只静静想起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萍儿 萍儿这两天心情雀跃,贵子哥的父亲去求了老爷,老爷毫不犹豫就同意了两人的亲事。过不了几天,两人的亲事就能定下来了。如一次一来,小姐就不能把她送给李毒子了。 “恭喜萍儿姑娘,我可都听说了,贵子哥已经上你们家提亲了,不知婚礼定在哪一天啊?”角门的大娘笑眯眯地恭喜她,这可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又嫁给了小管事,以后可是管事娘子,可得好好巴结! “多谢婶子,小姐让我去买些广记的糕点,劳烦您开个门!”说着,拿出对牌,递给大娘。 那婆子接过对牌,笑盈盈给她开门。 萍儿出了府,直奔广记糕点铺。广记糕点铺的点心,独家一绝,全长陵城的人家都喜欢,可是,价格不便宜,不是谁都吃的起的。 陈眉明日约了几位小姐饮茶,自然要买些好的糕点招呼人家。 好不容易抢到了几分难得的糕点,萍儿满意地往回走,可才出了广记,却在街角拐弯处,看见一个馄饨摊子。 想着自己一早出门,就是为了抢到广记的糕点,现在卖到东西了,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了。恰好饿了,萍儿便坐下,让老板上碗馄饨。 馄饨还没上来,旁边桌就坐下一位瘸脚的大娘。那大娘也要了一碗馄饨,此时人还不算多,萍儿不经意看向那大娘,恰好,那大娘也看向了萍儿。 “你你可是赵大娘?”萍儿惊讶地看着眼前苍老的妇人。 那大娘一听到这个名字,惊慌不已,“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说完,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萍儿赶忙丢下几文钱,也不吃了,追着大娘跑去。 那大娘瘸着腿,自然跑不过萍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萍儿就追着她,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 赵大娘面前是堵墙,进了死巷子,无路可走了。 “大娘,你跑什么,我是萍儿啊!”萍儿气喘吁吁地看着大娘,赵大娘也大声喘息,跌坐在地,不敢抬头看萍儿。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赵大娘!” “不是你跑什么啊?”萍儿喘息着走进她,趁她不备,一把扯住她的手,拉过来一看,指着她手上那道烫伤“大娘何苦骗我,这道伤疤,难道不是你当日为了救我留下的?我小时候不懂事,办差的时候,将热汤甩了,要不是你,这汤只怕就要洒在我的脸上,毁掉我的脸了!” 赵大娘见挣扎不过,只得点头承认“萍儿,今非昔比,你又何必于我相认!” 萍儿这才发现,昔日整洁干净的赵大娘,此时不仅衣衫不整十分狼狈,还缺了一条腿,怎么会这样“大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跟你相公回去享福了吗?” 赵大娘难过地摇摇头“傻丫头,我哪里是去享福了,我是我是被大小姐给害了!”说着,凄凄哭诉起来。 萍儿神情恍惚地往回走,怎么会这样。 萍儿真的不想相信赵大娘的话,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她还记得,当年玫儿姐姐,不,后来改名叫珠儿了。珠儿姐姐跟二少爷跟前的丙子有了情愫,说是等两人再大些,就能求小姐成全,放出去嫁人了。 那时候,她跟珠儿姐姐情同姐妹,两人感情最好,赵大娘对她就跟亲闺女一样。明明前一日,她还跟自己说,她找到她阿爹了,马上就能出府嫁人了。 可第二日,她就不见了,也没来跟她告别,府里的人都说,是赵大娘的相公把她们赎出去过好日子了,丙子也跟着走了,她从二等丫头提升为一等,虽然不高兴珠儿姐姐没有跟她说就走了,可她还是替珠儿姐姐高兴的。 出府嫁人,过好日子去,再也不用伺候别人了,多好! 可今日见了赵大娘,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珠儿姐姐没有嫁人,而是被二少爷糟蹋后卖到青楼去了,赵大娘被打断了腿,扔了出去。而丙子,因为去救人,被砍掉了一只手。 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珠儿姐姐说,小姐答应了她,等过了马夫人的寿宴,就放她出府。那时候珠儿姐来找她,留了许多东西给她,说以后自己用不着了,给她算是个念想。 她记得珠儿姐姐当时开心的样子,她由衷替珠儿姐姐高兴,可是,为什么结果跟她想的不一样,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是珠儿姐姐犯了错,还是,还是小姐根本没有守信用。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婚事???不,不会的,这是老爷亲自点头的,老爷同意的事情,小姐不可能更改的,不会的,是她多想了,一定是珠儿姐姐当初做错了什么。 别怕,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她就自由了。 萍儿面色惨白地回到府里,连跟她打招呼的丫鬟都不理睬,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见到她的人,心里都怪异,这不是快成亲了,怎么这副样子?! 马长行最近心情很好,还有半个月,自己就要迎娶心爱的姑娘进门了,母亲也终于不再反对,看着家里一片祥和,他觉得日子真是顺心。 当然,除了他表弟陈东楼的事情。 水家自从同意等水家三少的腿治好后,再处置陈东楼的事,可陈东楼却不断在牢里闹幺蛾子。今天嫌饭不好吃,明天嫌枕头不够软。 最近更是嚣张,竟然嫌没有女人作乐,要求家里送两个丫头进去伺候。 就算马长行人前多君子,听到这个要求,也想骂娘! 还真把牢房当自己家了,闹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更奇葩的是,官府的人直接把陈东楼的要求送到马家来,陈家斗不去问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陈东楼是马家的人。 看着眼前来报消息的狱卒,马长行维持礼貌,笑着将他送出门。那狱卒得了赏钱,高高兴兴离开。 “财叔,吩咐下去,在别让狱卒进门!”马长行边笑边咬牙道。 财叔听了,立刻点头应允,这狱卒三天两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马家摊上官司了。 “人送走了?”马明德放下书信,看着眼前儿子。 “是!”马长行道。 嗯!马明德淡淡道“东楼是不像话了些,可好歹是你弟弟,你这门婚事,如今算是我们马家亏欠了陈家,你母亲的意思,这陈东楼,还是要保下的。” 马长行却有几分烦恼“父亲,这件事,儿子以为,水家只怕不会罢休!” 马明德捋捋胡须“为父知道,水家人,最是护内,就算伤了水家的下人,水家都不会罢休,何况这次伤的是水家三少爷!不过,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弯的余地!” “此话怎讲?”难道水家肯放过陈东楼?马长行不太相信。 “你知道给陈东楼治腿的那个和尚是谁吗?”马明德问。 马长行摇摇头“虽然传闻说他医术高明,可儿子猜想,不过一个江湖游医罢了,儿子也算是在江湖上行走过,论医术,天下唯有落霞谷,可就算落霞谷,也治不了这断掉的腿,我可是亲自询问过司徒文的!” 当日从陈家回来,马长行去找司徒玉儿,便亲自问询过司徒文,司徒文十分肯定地说,落霞谷没有这样的医术!所以他才没有请司徒家出手救人! 马明德却笑着摇摇头“忘心不在江湖行走已有多年,你不知道他,也是正常的!” 这么一说,马长行更加诧异了,这世上还有他不知道的高人? “要论医术,忘心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哪怕落霞谷,也不过是制药的本事高明些罢了!十多年前”马明德忽然停下,不再言语。 马长行正好奇,怎料,父亲却不再说下去“父亲,十多年前如何?” 马明德似乎想到什么,犹豫一番,还是决定告诉自己的儿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大概十七年前,江湖知名世家苏家的老太爷,得了一种怪病,成日昏昏欲睡,到了夜里,总是发出痛苦哀嚎。 看遍了大夫,也没人看出来,他得的什么病。苏家人一度以为,是有人给老太爷下了毒。苏家以毒药闻名天下,一时间,全家人都出动,想尽各种办法,也没有查出什么毒。 那时候,落霞谷也不如现在有名,没有人想到要去落霞谷求救。 苏家眼看老太爷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只能发告示,广招天下名医。 可来的名医却全部束手无策,只能要头离去。 突然有一天,府门口有个偏偏少年郎揭了告示,说自己能治病。 苏家已经被折腾的不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也不抱什么希望,他们已经备好毒药,实在不行,就让老太爷走的舒坦些。 谁知,那少年看了老太爷,只说,这病得开颅。苏家人一听,简直要炸毛,直骂他奸贼,莫不是仇家派来的。 那少年也不恼,淡淡道,你家老太爷的病灶在颅内,只要开颅,将病灶割除,就能痊愈,若是不听我的,不出三日,你家老太爷就要开始流鼻血。等流血超过七次,你们便准备后事吧。 说完,那少年扬长而去! 那时候马明德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公子哥儿,奉了父亲之名,到苏家拜访看望老太爷。见到那少年郎如此肯定,也是十分诧异,出于好奇,马明德留在苏家,期望看出个结果。 那少年走后第二日,老太爷果然开始流鼻血,头比以前更痛。 无奈,苏家人只得找寻那少年郎来医治。 说来也是神奇,那少年郎不过在老太爷屋内医治两个时辰,这病灶便被切除了,苏家人看到那块从脑子里割出来的大肉球,各个都大惊失色。 开颅之后,不过三日,老太爷就睁开了眼睛,病情渐渐好转,再也没有犯过病症。 那时候,马明德便深深记住了这个少年郎,武宴! 离开苏家以后,马明德刻意与武宴结交,两人在江湖上游历,武宴又陆续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每一个病人,都让马明德惊叹不已,这医术,简直堪比扁鹊华佗啊! 直到后来,他们遇见了,司徒修! “父亲认识司徒老谷主?”马长行惊骇,怎么从未听父亲提过。 马明德点点头,“算是旧相识吧!”那神态,似乎不愿多言。 马长行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好奇“既然武宴医术高明,为何又会出家呢?” 马明德摇摇头“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只听说他成亲了,可他妻子怀孕的时候,他外出给人治病,等他回到家中,妻子已经不见!他找了许久,才得知妻子难产而死,而孩子却不见了!从那以后,他便出家了,游历四方,只为寻找自己的孩子!” “看来这忘心大师,也是至情至圣的人啊!可是,他从未见过孩子,怎知孩子是男是女?有何特征?这般找寻,岂不是大海捞针?”马长行感慨道。 “你忘了,忘心大师可是医术高明之人,这孩子纵然不知有何特征,可是男是女,还是知道的!”马明德道。 “如此也算缩小了范围!”马长行说完,又高兴道“这样说来,水家三少爷的腿,能治的好了?” 马明德点点头! “可父亲,虽然水家老三的腿能治好,但这仇可没少几分,水家岂能轻易罢休!”马长行还是有几分担忧。 “你看看这个?”马明德将一封信递给他。 马长行打开一看,心里一顿,惊讶地看着马明德“父亲这可是真的??” 马明德淡淡道“这是暗卫前些时日送来的,消息确认无疑!水家堂兄弟在朝堂做官,怎么会没有错漏把柄!如果水家真的不肯罢休,你便把这个交给水家!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朝堂上的事情,别让他波及到江湖,马家,轻易不要与水家结仇,你可明白?” 马长行收起自己的诧异,点点头“儿子明白!” 马明德满意地点头,孺子可教,马家在江湖经营多年,一贯保持中立,跟各方都关系良好,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跟人结仇。 而水家,朝廷江湖都有势力,没事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惊闻 陈眉今日在府里开个小花宴,邀请了几位闺中密友,马家的两姐妹,陈家族里的姐妹,还有林家跟米家的几位小姐,可想不到,居然还邀请了司徒玉儿。 司徒玉儿接到帖子,也甚是奇怪,可邀请人是陈眉,马长行的表妹,宴会上还有马家的姑娘,司徒玉儿想着今后自己到底要嫁给马长行,以后这些人都是亲戚,的确该交往一下。 司徒文送来的教养嬷嬷这,段时间恶补了许多嫁人后的人际关系之类的东西给她,打小被娇养长大,不通这些情理的司徒玉儿也算是摸到一些人情世故的边。 于是她欣然赴约! 当司徒玉儿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嬷嬷出现在陈家时,别人差不多到齐了。见到花园里这么多花枝招展的女子,司徒玉儿一时有些不习惯。 在落霞谷,只有她一个女主子,身边的女子除了丫鬟就是嬷嬷,没有一个身份比她高的,自然也没有一个女子敢在她落座之前坐着。 这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司徒玉儿笑盈盈往前走,迎上周围打量探究的目光,显得落落大方。 陈宝儿看见司徒玉儿一出现,众人都被她惊艳,笑了笑,真是招蜂引蝶,陈眉可真是遇上对手了。她一脸亲昵道“玉儿姐姐来了?快请坐,就等你开席了!” 在场的众人在陈宝儿的话音中回神,真是国色天香。在座的众人,有不少爱慕马长行的女子,听说今日能见到司徒玉儿,特意精心打扮一番,想着能比过她。不想,这司徒玉儿竟然如此美貌,众人那比较的心思,顿时显得可笑。 可女人天生不服输,有人退让了,自然有人瞧不上司徒玉儿。不就是长的好看一些,指不定是个绣花枕头! “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若是有失礼的地方,还望表姐见谅!”司徒玉儿正准备落座,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排在末端。 这是什么意思?! 随行的丫鬟紫衣顿时脸上不悦,她落霞谷的大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能屈尊末位。“大胆,你陈家怎么这么没规矩,竟然将我家小姐排在末位!” “哟,这话说的,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比你家小姐尊贵,你家小姐听说只是个养女,也配跟我等坐在一起!”林家三小姐林燕儿嘲讽道。她一说完,众人掩嘴嗤笑。 陈宝儿玩味看着,并不急着答话。 司徒玉儿这几日得了教养嬷嬷教导,明白这武林世家的宴会排位是按照家族势力来的,势力越大,排位越靠前。 她貌似天真的问“不知陈府这宴会时按照什么规矩排位的?”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轻笑,果然是养在深山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瞧你这话问的,既然你问了,我们便好好教教你,免得你山野之地来的,不懂这长陵城里的规矩!”黄家的小姐黄玉琳起身道“这长陵城里的规矩,自然是按照家世排名!除了江湖上四大家族马陈苏韩之外,这长陵城里的排位,便是按照林水黄周米樊家来算,至于你司徒家,在江湖上连个排名都没有,自然只能坐在末位。” 在座有九个座位,出去坐首的位置空着,便只有左边末端的位置留给司徒玉儿。瞧这架势,陈家莫不是想为难司徒家? 司徒玉儿在天真无邪,也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 落霞谷里,除了父亲与哥哥,谁不是以她为尊,想不到在这里,竟然被人羞辱。司徒玉儿正想发怒,紫环却道“既然是按照家世排位,那我家小姐就应该坐在首位,别说你们陈家,就是他马家,也得排在我司徒家后面!” “你!呵!真是大言不惭,你家小姐别说只是个养女,就算是司徒家的嫡出小姐又如何,这江湖上,可没有你司徒家的位置!”黄玉琳气愤道。 “这位小姐可真是井底之蛙,难道没听说过落霞出,天下伏吗?这可是连马家都必须承认的规矩。知道什么意思吗?”紫环上前一步“落霞乃是指我落霞谷司徒家,这天下伏,指的是天下武林皆跪伏!” 此言一出,四下都安静下来。 落霞出,天下伏!这是江湖最盛传的话,只是落霞谷很多年没有出现在江湖,很多人都不太记得这句话了。 若是这样说来,首座的位置,就该是司徒玉儿的。 “你胡说,我怎么没听过,就算有,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江湖上可没有你司徒家的位置!”林燕儿也起身叫嚷道,这些人里面,她算是马长行最忠实的爱慕者。 “呵,这位小姐,你没听过那是你无知,不代表这不是事实!”紫衣嘲讽一笑,扶着司徒玉儿往首座走去。 陈宝儿见事情发展成这样,有些懊恼,可不能让司徒玉儿坐首座,不然陈眉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一把拦住司徒玉儿“玉儿姐姐,这怕是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刚才不是说按家世排位吗?我的丫鬟难道没有解释清楚?”司徒玉儿有些不悦,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位置也弄出这么多名堂。 “就是不合适,座首可是主人家的位置,司徒小姐这般,是否太不懂规矩?”林燕儿道,要是按照排位,她的位置,可是司徒玉儿的,可不能让她如意。 “混账,你敢拦我家小姐!”紫环伸手就打了陈宝儿一巴掌,骂的却是林燕儿。紫环不仅是丫鬟,更是落霞谷训练的女护卫,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陈宝儿打倒在地上。几位小姐顿时惊呼出声,这司徒家怎么这般野蛮! 陈宝儿也是怒火中烧,她虽然是庶出,可从未被一个下人掌掴,麦芽赶紧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对着紫环大骂“你这贱婢,竟然敢打我家小姐!”上前就要打回去! “都住手!”眼见众人就要打在一起,陈眉终于姗姗来迟。 “这是怎么回事?”陈眉端庄贤淑地问。 “都是她的丫鬟不懂规矩!”林燕儿愤怒地指着司徒玉儿,说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番。 陈眉听完,对着众人连声道歉,只说都是自己的错,又指着陈宝儿训斥,说她做事不谨慎,竟然出了这样的错误!陈宝儿不敢反驳,一脸委屈地向司徒玉儿道歉。 接着,陈眉又吩咐下人在湖边凉亭处重新摆宴,让众人去湖边赏荷花。一番安抚,将众人的怒气稍稍平息,都主动忘记刚才的事情。 陈宝儿捂着脸,冷眼旁观陈眉左右逢源,真是好手段! 陈眉今日这般作为,分明是借着众人的手,教训了不听话的自己,孤立了司徒玉儿,让她自己的名声更响亮了。一箭三雕,果然好手段! 司徒玉儿这个蠢货,徒有身份,一点心机都没有,怎么会是陈眉的对手!看来,自己要给他们添把火才好! 待到下人布置好,陈眉领着众人,也到达了湖边。刚才的事情众人虽然都不再提,可不代表众人都忘记了。陈眉拉着司徒玉儿走在前面,众人在后边远远跟着。 到了湖边,众人更是将司徒玉儿孤立,除了陈眉,谁也不跟司徒玉儿搭话。 司徒玉儿也觉得其他几家的小姐甚是讨厌,心机太多,难以打交道,反倒是陈眉落落大方,为人爽快,值得结交,一路跟她畅聊,甚是欢喜。只觉得,自己就需要这样的朋友。 众人在湖边采荷闲聊,一番游玩后,渐渐都散去。 陈眉拉着司徒玉儿聊的欢快,竟然不舍得分离。 “眉姐姐,今日多谢你的招待,我玩的很开心!”司徒玉儿准备道别离开。 “瞧你说的,你就快要嫁给表哥做我的表嫂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招呼你是应该的!”陈眉笑意盈盈,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样子。 “嗯!她们都说你喜欢行哥哥,肯定会讨厌我的,现在看来,她们都是胡说的!”司徒玉儿天真笑道。 陈眉面上一僵,笑道“别听他们瞎说,我跟表哥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拿他当哥哥,她们那些人啊”说着指指离开的林燕儿一行人“她们那是嫉妒你能嫁给我表哥呢!她们以为没有阿言就行了,那阿言可是” 陈眉忽然想到什么,一副惊恐地样子,接着掩饰笑笑“时候不早了,妹妹赶紧回去吧,免得表哥担心!” 司徒玉儿却疑惑“阿言?那不是马家的养女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陈眉却笑笑不再言语,只是催着她离开。司徒玉儿虽然好奇,可架不住陈眉借口开溜了。 为什么要把那个阿言跟她相提并论? 难道她也喜欢行哥哥? 坐在马车上的司徒玉儿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可是,这个念头让她芥蒂不已,不行,他要去问问马长行。 说着,便让下人驾车去马家。 紫衣却阻止了她“小姐,天色已晚,小姐与马公子婚期在即,实在不该见面!” “可是那个阿言”司徒玉儿不知如何表述。 “小姐可是担心那个阿言也喜欢马公子?”紫衣笑笑“小姐多虑了,且不说这个阿言是否喜欢马公子,就算喜欢,马公子心里也只有小姐,不然也不会只娶小姐!小姐今日也见到了,这长陵城里的世家小姐,爱慕马公子的人太多,马公子要是有意,早就娶回去了,不会等到现在。” “是啊小姐,我看那个阿言,也不过是爱慕马公子的女人,不足为惧!”紫环赞同道。 虽然这么说,司徒玉儿却还是觉得不妥,她总觉得那个阿言是不一样的,上次在马家见到他,行哥哥的神情就有些不同,似乎在回避着那个阿言。 她不是没见过马长行跟别家的小姐见面,完全是君子风范,落落大方的,完全不像那个阿言一样,躲着不敢面对她。 “我觉得那个阿言,可能不一样!”司徒玉儿越想越觉得如此,这些日子她忙着婚礼的事,自动忽略马长行的不对劲,可今天陈眉的话,挑起了她疑惑。 连她都知道,那别人呢? “小姐莫着急,不如我让人去查探一下这个阿言,这样好过您去找马公子质疑,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小姐这样去问,只怕会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陈小姐故意对你提起这事儿,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好意!”紫环还是很敏锐的。 可惜司徒玉儿一心在阿言身上,完全没注意紫环对陈眉的怀疑。“好,你去查一下,嬷嬷说了,男人若是有这样的传闻,千万不要立马质问他,一定要确定事实再决定如何处置,若是没有这样的事情,男人会不高兴的!” 紫衣紫环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小姐一贯扭执,真怕她不管不顾冲去问,大婚在即,可不能出任何幺蛾子。 “小姐,你说,那司徒玉儿能听懂你的意思吗?”绿衣给陈眉扇风祛暑,好奇问道。 陈眉喝了一勺绿豆汤,笑道“就算她不懂,她身边的丫鬟也懂了!” “可小姐不担心她身边的丫鬟怀疑你吗?奴婢瞧着,那两个丫鬟,可不是好惹的!今日在花园里,两人对宝儿小姐的态度,上去就是一巴掌,凶悍死了!”绿衣夸张道。 原来今日两人在司徒玉儿一进府,便在园子暗处等了,园子里发生的一切,两人看的清清楚楚。 “哼!怀疑又如何,只要怀疑了,就一定会去查,只要查了,后面的事情,我们才好办!”陈眉冷笑一声。 “对了小姐,那李毒子的事情我打探出来了!”绿衣得意地笑。 “哦!”陈眉看她一眼“如何?” “小姐,萍儿那贱婢果然瞒着你我,那李毒子同意给药,可是,要小姐把萍儿送给他!”绿衣想着那李毒子猥琐丑陋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 闻言,陈眉捏紧了汤勺“难怪急着定亲,连阿爹都搬出来了!” “小姐,我们怎么办?那李毒子性子古怪的很,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他可不会把毒药给我们!”绿衣试探着问。 “既然他喜欢萍儿,那就把萍儿给他!”陈眉放下汤勺擦擦嘴,满不在乎道,似乎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个物件。 绿衣心里一咯噔,虽然她也不喜欢萍儿,可是就这么送人了?“那她跟贵子哥的婚事?” 陈眉似笑非笑看她道“那就你嫁给贵子呗,你可别说你不喜欢贵子!”绿衣那点小心思,她还能不知? 绿衣一听,可不是,这样她就能嫁给贵子哥了!一想,她便脸红起来“小姐莫要打趣奴婢!” “不想啊?那我给他安排别的人吧!这府里的丫鬟,喜欢那小子的人可不少呢!”陈眉道。 “不不不,奴婢愿意嫁,谢小姐成全!”绿衣慌忙跪地谢恩。 陈眉俯视她“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办好,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如果办不好”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让小姐满意!!”绿衣发誓保证道。陈眉看着她的样子,欢快地笑了,人果然还是给自己打算的好。 这陈家,她不就是给自己打算的吗?不然还有谁会惦记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陈家三少 陈西楼打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被人陈东楼摆布,就得除掉陈东楼。不是他心狠,要怪只能怪嫡出与庶出的差别太害人。 每次见到薛姨娘被陈大夫人狠狠羞辱,却只能跪地求饶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他娘做的不够好,只要他足够好,陈家人会善待他们的。而当陈东楼把他当作狗一样骑在地上爬的时候,陈西楼才彻底明白,不是他足够好就能在陈家立足,被陈家人接受跟尊敬。哪怕他做的再好,只要他是庶出,他就注定只能是陈东楼的一条狗。 陈家,就是一座腐烂的坟墓,要想活,他得自己找出路。 陈西楼从八岁开始,就日夜不休地学习锻炼自己,无数也好,陈家的锻造术也好,没有一样落下。在陈东楼已经学会嫖娼玩女人的时候,陈西楼已经是陈大老爷眼里值得骄傲的儿子了。 所以,当朝廷需要人去制造兵器的时候,陈家只能让陈西楼出马。因为嫡出的陈东楼已经废了,造不出朝廷要的好兵器。 离开陈家的时候,陈西楼死开心的,他想着,他终于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等他在京城站稳脚跟,他就把姨娘接走,至于陈家,这个腐朽的坟墓,就留给陈东楼那个废物吧。 外人都以为陈西楼这么努力,肯定是想取代陈东楼的位置,连陈东楼也这么以为,殊不知,陈西楼早就瞧不上陈家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他看明白了陈家的腐朽肮脏。 陈西楼小的时候,见过一次开祠堂,那是几十年来,陈家唯一一次开祠堂。这种开祠堂跟平日里烧香祭祖不同,他是用来判刑,处置陈家的罪人的。 陈家上百年来,有一条规矩,就是嫡出才能继承家业,而且必须是嫡长子,没有嫡长子就换成嫡出次子。如果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万不得已,才能由庶出继承。 于是将近百年的时间里,庶出一直是被打压的一脉。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庶出的被压迫的狠了,自然是要反抗的。到了陈西楼爷爷那一辈,就出了一个敢于反抗的人,那就是陈家的三老太爷,陈正业。 陈正业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庶子,哪怕稍微聪明点,可也还是庶子,在他上边,还有聪明无双的嫡长子,陈正明,体弱多病的嫡次子陈正声。 无论怎么轮,反正轮不到陈正业。 可老天爷似乎就想折腾陈家一样,风华正茂的陈正明忽然失踪了。那时候辽北金族骚扰边境,大有南下之意,陈家奉命赶制兵器,以对抗金族。陈家正是需要陈正明的时候,无奈之下,家族只得让陈正声出面。日子堪堪稳定了一个月,陈正声的身子实在抵不住锻造兵器的辛苦,生生病倒在床,大夫说,再辛苦下去,只剩半年的命了。 无奈之下,陈正业被推了出来。 陈正业硬着头皮上,硬是扛住了压力,将朝廷需要的兵器如期锻造出来,交付了出去,这才平息了陈家的危机。 就这样过了一年,陈家渐渐稳定,大荣因为有了陈家制造的兵器,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一气将金族赶出了辽北。 陈家的危机解除,并且获得了皇家的赏赐。本应该是陈正业风光无限的时候,陈正明居然回来了。 这一回来,名正言顺地抢走了陈正业的功劳不说,还干了一件最让陈正业不耻的事情,强了陈正业的表妹。 陈正业跟远房的表妹打小青梅竹马,就等着这件事情完了以后,娶她过门呢!陈正明那个畜生,抢了陈正业的功劳不说,还借着酒醉,糟蹋了他最爱的人。 陈正业怎能不恨!! 陈正业想去官府告发他,可陈家的长老却说,陈正明不过是一时错误,算不得什么大事,把陈正业关了起来。 陈正业后来才知道,陈正业根本不是失踪了,而是害怕铸造兵器失败,故意躲起来的,他知道老二的身体不行,最后一定会由陈正业来担事。 陈正明想着,如果陈正业把事情搞砸了,这黑锅就得陈正业背,他就借此机会除掉陈正业,就算陈家其他人都灭了,反正他陈家嫡系还在,只要兵器谱在他身上,陈家还能从新起来,朝廷离不开陈家。 要是陈正业成功了,那他正好回来抢功,反正他是嫡出,陈家庶子的功劳,本该就是他的。 陈正业被关起来的当夜,表妹阿林便自杀了。 陈正业从耀武扬威的陈正明嘴里知道了事实,恨不得杀掉陈正明。陈正声知道自己大哥的打算,背着族里的长老,偷偷让人将陈正业放走。 可陈正业才逃走,陈正声就被陈正明误伤,砍死了。 陈正业算是被这个二哥看护着养大的,陈正声一死,陈正业对陈家的最后一点亲情也没有了,从次,就只想着报复陈家。 陈家族老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外一致宣称,陈正业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逃亡在外,让官府跟江湖通缉他。 陈正业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一逃,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后,也不知他是怎么被抓了回来,陈家开了祠堂,要处置陈正业。那时候陈西楼才八岁,无意中闯入祠堂,看到了那个即使被捆住,也顶天立地的汉子。 陈西楼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一刻他才明白,无论他做的多好,只要他是庶出,在陈家,就永远只能做一个仍人摆布的棋子,永远给陈东楼卖命。 他不想这样,这种永无天日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他要离开陈家! 所以,到了京城,他处心积虑攀上那人的关系,帮助那人私自制造兵器,等着有一日,有了从龙之功,便可彻底脱离陈家。 而他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陈家的兵器谱。 陈家的兵器谱,只有嫡系长子继承家业的时候才能拥有,它记载了无数让人嗔目结舌的兵器制造法。 拥有了这个,陈家就永远是朝廷必须的兵器制造人才,江湖上的人,想要好兵器,就得求着陈家。 那一位想要兵器谱,陈西楼也明白,只有拿到兵器谱,他才在那一位面前有价值,否则,他就只是一个铸造兵器的匠人而已。 陈西楼回到陈家以后,已经旁敲侧击过许多次,始终没有从陈山广身上套出有用的信息。他明白,无论陈东楼多废物,父亲还是不会把东西交给他。 是不是只要陈东楼死了,父亲才会把东西交给他呢? 可是,庶子要继承家族之位,必须等到嫡子身死满一年之后。他登不了那么久,那一位更等不了。 他必须在这个月内,拿到兵器谱,不然 陈西楼环顾一周父亲的书房,什么也找不到,东西会在哪里呢? 水大老爷听完眼前的人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陈东楼真是该死!!” 丙子看着眼前笑的疯狂的水大老爷,心里有几分发怵。自从周心悦让他把陈东楼谋害费娘的事情告诉水大老爷之后,他就心里忐忑。 水家真能借这件事情,弄死陈东楼吗? 说实话,丙子是怀疑的。 陈东楼在长陵城浪荡这么多年,调戏伤害的姑娘可不止费娘一个。费娘就算死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姑,哪里比得上陈家二少爷有身份。陈家只要出点钱,就能将事情摆平了,不然过了这么久,官府也查不出个结果。 那费家的人,也没有追究? “小子啊,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水旺还是谨慎一些,颇有怀疑地看着丙子。 “小的不敢欺瞒大爷,陈东楼当日奸杀了费娘,身边跟着贴身的小厮石头。石头跟小的关系好,出事以后,深怕被牵连,便找的小的。是小的帮他死遁逃走的,如今只有小的知道他的下落。” “他告诉小的,当日出事后,陈家的大总管花钱将事情处理,命人做成了那姑娘被江洋大盗奸杀的样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毒子做的。” 丙子一说李毒子,水旺就蹙起眉头“李毒子?他不是制毒的吗?” 水大老爷爷听说过这个人,制毒功夫一流,但是为人性子古怪,想不到他还替人处理尸体?! “小的不敢欺瞒大爷,那李毒子不仅会制毒,更是喜欢研究尸体,故而暗地里,专门替人做一些处理尸体,掩藏痕迹的事情。”丙子道。 “既然能够处理尸体,为何不直接毁尸灭迹,反而要做成被江洋大盗奸杀的样子?”水大老爷不解,这种行为,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被陈东楼奸杀跟被江洋大盗奸杀,难道还会有什么区别不成? “这”丙子面有难色,似乎难以开口。 “你既然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水旺嗤笑一声。 丙子尴尬笑笑“也是,其实说起来,这事儿,全是陈二少的报复心作祟!” 原来当日陈东楼被费娘拒绝以后,怀恨在心,没法对付水老三,可是一个小小的村姑,他必然不会放过。 那费娘当日其实的确是来引诱名门公子的,乡村里的小姑娘,想要脱离大山,当贵人,这是最好的方法。 费娘自恃美貌,自然不甘心屈居这山野,嫁给一个莽夫做妻子,日日在田间劳作,辛苦一辈子。她听了村里的姐妹干过这样的事情,并且有人成功进入世家做妾,便起了心思。 当日来的那一拨人里,她看中了水家三少。 她本想在水里洗澡,勾引水家三少的,毕竟水家老三张的可比陈家那个废柴好看多了。可没想到,却偏偏引来了陈东楼。 无奈之下,她大喊救命,恰好水家老三出现,救了她的命。 她本想以此为借口,以身相许的,可水家三少爷根本没瞧上她,反倒让下人送她回去,她只能暂且如此,以图后事。 陈东楼回去以后,越想越不甘心,便让小厮石头去打探了一下,才知道那费娘的打算。 陈东楼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得知真相以后,便想着怎么报复费娘。 他先是命人以水老三的名义,给那费娘送去压惊的补品,而后,又偷偷将人约了出来。之后,在林子里将人奸杀。 至于为何要将尸体处理成倍江洋大盗奸杀的样子,那是因为,陈东楼想要让世人以为,费娘就是因为不检点,才遭此大祸。 不仅毁了清白,还被糟践了名声。 哪怕死了,也是被人唾弃的,不会有人同情这样的女人。 所以衙门的捕快查了许久,怎么也找不到犯人,因为他们弄错了方向,犯人根本不是江洋大盗。 “难怪衙门查了这么久都没用,连仵作都弄错了,这李毒子,确实有几分本事!”水大老爷感慨,这陈东楼,实在是太小人了。 “那李毒子现在在何处?”水旺问道。 “小的听说,那人曾经出现在南鼓巷。” 水大老爷沉思一会儿,让管家送丙子离开。水旺好奇地问“义父,你觉得此人话可信吗?” “既然他也与陈东楼有仇,我们暂且信他一回。眼下最要紧的,是把李毒子找到!他可是活证据!”水大老爷吩咐。 水旺觉得也对,这丙子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没道理骗他,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李毒子再说。 周心悦看着眼前的情况,觉得头疼的很,她这算不算是遇上碰瓷的了?! 眼前这位哭的呼天唤地的大娘,离自己明明还有三步路的距离,但是,为毛线她一个劲的说自己撞了她,碰瓷也不是这样的啊?! 好吧,碰瓷就是这样的! “啊呀我的天哪!!!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缺德啊,我好好在路上走,你就非要撞过来,我的老骨头哦,都给撞散了!”老大娘扯着嗓子喊,引来无数围观的人。 周心悦分明听到有人在说“哎哟,这小姑娘真倒霉,怎么碰上巴婆子了!” “就是,这巴婆子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泼妇无赖,谁被她赖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哦!” “哎,小姑娘真可怜!” 知道我可怜,怎么不见你们出来帮忙说句话! 周心悦抬眼看过去,一脸希望的盼着周围有人说话,结果众人根本不搭理她,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周心悦在内心问候这些人全家。 “大娘,你别叫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馆吧!”周心悦道。 “送什么医馆,我家就剩我跟我那残疾的女儿,这送了医馆,我哪里有钱治病,一天不干活,哪里有钱养我女儿啊!!”巴婆子继续嚎丧。 周心悦听了,都佩服她敬业。 “不去啊,那就算了”周心悦说完,抬脚就要走,又不是她撞的管她屁事。 “哎,你别想走,撞了人,就想跑啊!!”巴婆子一把扯住了周心悦地腿。 周心悦甩不掉,很想骂人,但是她知道,骂人没有用“又不是我撞的你,你缠着我干嘛?想讹钱吗?” “啊呀你们大伙儿来听听啊,这小娘子撞了人,不赔礼道歉也就算了,还说我无赖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就拉着你去见官!”巴婆子狠狠骂道。 周心悦很无奈,这要是个男的,她还能打他一顿,可这是个老婆子。光是这年龄,自己就不干轻举妄动。 得,今天这钱是必须得出。 “五两,爱要不要!!”周心悦道。 “五两,上医馆都不够,我这伤好歹要养个三个月呢!这三个月,我拿什么养活我跟我女儿?!” “嘿,你还真想赖上我啊,要不咱俩去医馆验一下伤,看看你是不是真伤到了?!”周心悦狠狠道,说罢,便扯着那巴婆子要往医馆去。 “哎呀我的天哪,你个黑心的小娘皮的,撞了人不说,还不肯赔钱啊,我怎么那么可怜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巴婆子再次哀嚎起来。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看热闹好不开心。 周心悦到底是个小姑娘,这脸皮薄,扛不住这些人如此围观。 就在周心悦愤怒地想打人的时候,一个女声插了进来。 “娘,你干什么啊?” 我去,帮手来了?这下怕是不好善了啊。周心悦抬头,看见一个蒙着脸的姑娘快步跑来,将巴婆子从地上拖起来。 那巴婆子见到自己的女儿,顿时安静下来,就跟鹌鹑一样,不敢吵闹了。 “实在抱歉,我娘身子不舒服,得罪姑娘了,请姑娘”那女子边道歉,边抬头看向周心悦,等看清了她的长相,惊恐地跌坐在地。 “你居然还活着!!” 卧槽!!什么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无法面对的往事 周心悦跟着巴婆子母女,来到一间简陋的宅子。 经过之前的不愉快,几人都冷静下来。想到刚才这姑娘认出自己后,抓着自己一顿打,周心悦心里戚戚然,这是多大的仇啊! 周心悦借着武功将这女子制伏,这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海棠,是曾经马家的下人。 看着疯狂的样子,周心悦以为,她跟阿言必然是有深仇大恨的,可是阿言的记忆里居然没有她。嗯!八成又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阿言那死丫头藏起来了。 “说说吧,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周心悦无奈问道。 那女子冷笑一声“你居然不记得了?也是,你一贯心狠手辣,自己害过人,哪里还会记得!” 巴婆子被支开去买菜,屋子里只有两人,周心悦自问没对不起她,才懒得受她的气。 “别阴阳怪气的,我失忆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周心悦道。 “失忆,好一个失忆,你害我失去了容貌,一句失忆就想轻松躲过吗?”说着,海棠扯下脸上的帕子,只见两条狰狞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划在她右边脸上。 周心悦瞪大了眼,毁容?“我干的?” “不是你还有谁?”海棠冷笑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心悦问。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大公子?”海棠嘲讽笑道。 周心悦嗤笑一声“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为了那个蠢货干这种缺德事,肯定是你自己作死得罪我了!”周心悦才不买她的帐呢,你说怎样就怎样吗?扯淡。 “你!!!”周心悦还以为海棠要站起来骂她,想不到海棠只是恨恨瞪着周心悦,而后无奈低下头“你说的不错,是我自己作死!” 海棠突然转变的态度,弄蒙了周心悦,阿言跟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故事要从阿言十四岁那年说起,这个朝代,十五岁算是成年。那时候的阿言,距离成年还差三个月。 那时候的阿言,除了蝉衣,还有一个好朋友,就是海棠。 海棠跟她一样,是服侍大公子的,不过海棠是真丫鬟,阿言是养女。 马长行长的招蜂引蝶,作为贴身侍女的海棠,自然逃脱不了他的魅力。她没有阿言藏的深,总是很直白地表达对马长行的爱意。 依照海棠的说法,马夫人说过,等到马长行成亲,就将海棠抬做小妾。 海棠就想她的名字一样,像朵美丽的海棠花儿。 在阿言快要满十五的前一个月,阿言约海棠到湖边,说有东西送她,为什么要送东西给她呢?因为她比阿言大一个月,那天正好是海棠的十五岁生辰。 海棠不疑有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湖边。到了湖边,就见穿着一身湖绿色长裙的阿言站在那里。 海棠走过去,正想喊她,却被人从后边推了一把,阿言跟海棠同时掉到湖里。 跌下湖,海棠不会游泳,本能地去抓阿言。可想不到阿言一脚将她蹬开,她撞到了湖里的石头,被划伤了脸。 那时候她也没注意,就那么在水底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下人救了自己。 马长行请了大夫,大夫说,海棠毁容了。知道消息的海棠痛苦不已,对着马长行哭诉,是阿言害了她。 阿言当然不认罪,说自己当时也被人推下湖,并不知道海棠也跌落湖了。 “你胡说,要不是你约我去湖边,我怎么会去哪里?又怎么会被人推下湖?更不会被你踹了一脚,撞在石头上!”海棠厉声反驳。 “明明是你约我到湖边的?我等了半天没见你来,刚准备走,就被人推下湖了!”阿言喊冤。 见两人都大吼,马长行只好问“你们谁有证据?” 海棠说,她房里有阿言留下的纸条,让人一搜便是。阿言也说有纸条,让人去搜。 结果,在海棠的房内搜到了约见的纸条,阿言的房里没有。更巧的是,有一个丫鬟出来指证,说阿言嫉妒海棠可以做公子的小妾,所以要毁了她的容颜,让她再也无法靠脸勾引公子。 不用说,这番话马长行信了。容不得他不信,人证无证都在。 “你竟然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阿言,你太让我失望了!”脑海里冒出这句话,还有马长行一副愤恨的样子,周心悦已经从伤心变的麻木。 这大概就是马长行始终避开阿言的原因吧!因为她嫉妒狠毒,是个坏女人,哪怕后来做了好事,也是有阴谋的。 真是,太狗血了。 “你也认为是我做的吗?”阿言问。 海棠摇摇头,“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是,后来冷静下来,我知道不是你,那时候我们两个人都跌落湖,你跟我都不会游水,要不是有人相救,我们两个都会死掉。可见是有人想要你我的性命。” “那你刚才还打我!”周心悦诧异。 “虽然不是你害我落水,可马夫人为了你,将我赶出府,害得我无处可去,我不该恨你吗?”海棠骂道。 “你想过是谁害的你吗?”周心悦问。 “不知道,喜欢公子的人太多,谁知道是谁动的手!”海棠叹息,马夫人给了她一间宅子,又送了她许多银两,让她离开了马家。她知道,马夫人这是不想她再提这件事。 “按说马夫人应该给了你不少钱啊,怎么你们还会?”周心悦不解。 海棠冷笑“还不是我阿娘,守了寡也不安分,总想着再嫁人,结果被人骗光了银子,要不是这宅子的房契被我藏的死,只怕现在我们母女要流落街头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虽然留在马家,可能比我好多少?”海棠高傲地抬头,不屑于周心悦的同情。 “你还记得蝉衣吗?”周心悦突然问。 “蝉衣?那丫头怎么了?不是在马家当丫鬟吗?”海棠疑惑。 周心悦叹息,慢慢讲蝉衣的事情告诉了她。 “所以,这一切都是陈大小姐干的?”海棠听完,诧异道。 “嗯,听完你的话,我开始怀疑,当初你的那件事情,也跟这位陈大小姐脱不了干系!”周心悦感慨道,这位陈大小姐,真是能作孽啊! “我听你的意思,你想查探自己的身世?”海棠问。 “是,我总觉得,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针对我,是不是太奇怪了,再怎么样,我也只算一个养女,没道理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海棠盯着她一会儿,看的周心悦心里发麻,才道“我可能知道一些跟你身世相关事儿!” 周心悦一听,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海棠在此后马长行之前,是在马夫人院子里伺候的,偶然听到过马夫人跟林嬷嬷的谈话。从那里得知,阿言的母亲,不是马夫人的丫鬟,而是一位姬姓女子。 多年以前,马夫人出门上香,在路边遇到这位姑娘,眼见她怀孕晕倒路边,才将她带回府中救治,虽然后来她生下孩子就死了,可夫人却将阿言收为养女。 “没道理啊,素不相识的人,救了一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将我收为养女?” “我听说,是因为当初大公子身子弱,马夫人去大佛寺求签,庙里的和尚说,要找个端午出生的姑娘,养在跟前,挡住煞气,大公子才能保命!”海棠说完,周心悦只想骂娘。 何止挡了煞气,简直是挡了死神! 可怜的阿言,居然是被这样养大的,真是造孽。 “那他们有没有说我爹是谁?”周心悦好奇问。 “听说是姓武,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海棠摇头,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 马家后院,林嬷嬷匆匆进了马夫人的院子。马夫人午休完毕,刚刚起床。丫鬟梳头完毕,自觉地离开,将门带上。 “如何?”马夫人问。 “办妥了,海棠照您的吩咐,把消息透露给阿言了!”林嬷嬷将今日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马夫人怅然一会儿道“嬷嬷,你说,这事儿我做的是对是错?” “夫人也是没有办法啊!”林嬷嬷哑着嗓子说,交叠的双手不自觉捏紧。 “没办法啊?当年我娘也说没办法,逼着我嫁了过来。如今我也说没办法,却要把这孩子往火坑里推,嬷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马夫人嘲讽自己。 林嬷嬷骇然“夫人切不要胡说,老夫人当年为了陈大老爷,才将您嫁到马家,她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儿子。您不一样,您这么做,是让阿言早些知道自己的处境罢了,这也是为她好啊!” 马夫人闻言,却摇摇头“不,我这不是为她好啊,真要是为她好,我就该告诉她,她的亲生父母是谁,而不是让海棠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着她去查姬家的事儿!” “夫人何必自责,您当年救她们母女一命,纯粹是为了保住姬家的一点血脉,要怪,就只能怪那些人太贪心了,若不是他们起了贪念,姬氏一族怎么会”林嬷嬷说到这里,激动不已,却又不敢再说下去,当年那件事,到底太过骇人。 “因果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们踩着姬家的骨头,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如今,都该偿还了!”马夫人冷笑,来吧,都来吧,那些罪也好,那也孽也好,都是时候偿还了。 “夫人告诉阿言这些,她真的能顺着线索查下去吗?”林嬷嬷还是有些担心,阿言若是不愿意找答案怎么办?这些年在府里,她从未问过自己的身世问题。 “她会的,就算她不想查,那些人迟早会查到她头上,他们不会放过她的,如今的阿言,不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那些人若是折腾到她头上,她必然会反击的。”马夫人笑笑,这个孩子,自从回来以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林嬷嬷低垂下眼,淡淡道“希望吧!” 长陵城太守钟大人最近有点偏头痛! 你问原因?还不是陈家老二的事情! 这本来是两个小儿争风吃醋的破事,要是再平日,犯不着闹到衙门来,他们这些武林世家,自己就能解决了。可是偏偏,这个倒霉催的陈东楼,居然把水家老三的腿打断了。 断了就断了,你自己也断一条腿赔偿,这事儿不就了了,他们倒好,闹得你死我活,最后居然把这包袱丢给了官府。 吃饱了撑的! 一想到当日吴老三把这事儿说给自己听,钟太守就恨不得拆了他的脑袋。好好的案子不去查,非要去看热闹,得,这热闹没看到,自己成了热闹吧! “大人,小的去查了,下面传来的消息属实,陈东楼,可能真是费娘案的凶手!”吴老三盯着钟太守冷冰冰的眼神,硬着头皮回禀。 自从陈东楼被抓到牢里,水家就小动作不断。纵然换了人传递消息,难道他钟思润就那么傻,这点门道就看不清。 呸! 老子在这长陵城里装鹌鹑,一个个真把他当鹌鹑了。要不是任期还剩半年,他不想惹事,他早就把水家跟陈家都抓起来了。 什么玩意儿! 朝廷跟江湖划江而治,害的他们这些当官的,都不敢去管江湖上的事儿,生怕那些只会动武的莽夫提着刀就来砍他的脑袋。 那帮蠢货,才不跟你讲什么道理,一出事儿就跟打鸡血一样,各个提刀往前冲,生怕晚了被人说不仗义。就因为这,每年江湖上冤死的人,多了去了。 明明就是杀了人,还说什么为了江湖道义,结果发现杀错人的时候,顿时消失不见,改名换姓当土匪去。 比他们当官的还不要脸! “老三啊,你说,这证据确凿了,我能去抓人吗?”钟太守咳嗽一声,问着眼前夹紧屁股的吴老三。 吴老三抖了一下“大人,人不是已经在牢里了吗?” 钟太守一顿,尴尬地又咳嗽一声“嗯,我的意思是,我能以谋杀罪审问他吗?” 吴老三想了想,挠挠头“大人,要不您找师爷问问,这事儿,我一个捕头哪敢乱说话!”吴老三知道,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装糊涂,这种武林世家的冤孽债,帮哪一个,另一个都不会服气,他可不想出头背黑锅。 钟太守眯了眯眼“老三啊,怎么你也学会那一套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说话实在,怎么你也跟我打哈哈了!”师爷?哼!那老小子要不是他老婆的远房亲戚,他早就找人把他一顿暴打扔出去了。 自从陈东楼被抓回来,他就请病假回老家探亲了。钟太守居然还是从自己老婆嘴里知道这消息的,等他得到消息,那混蛋早就跑到千里之外了。 娘的,分好处的时候一个个往前凑,出事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大人,不是小的不说,实在是这儿不好说啊!你看这陈家跟水家,哪家是好惹的,个顶个的麻烦。水家把这杀人案的消息漏出来,明白着想借我们官府的手杀人,我们能这么干?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吴老三也不是个蠢人,这点门道还是看的清楚的。 “还不是你给我招来的麻烦?你说你,好好的查案不行吗?实在查不到,找个罪犯当替死鬼也行,非要去看热闹,结果好了,自己成热闹了吧!”钟太守一顿埋怨,说的胡子都瞪起来了。 吴老三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还嘴,娘的,真是憋屈。 “大人,照小的看,这事儿咱也别管,先下手为强,找个替死鬼把这费娘的案子结了,快刀斩乱麻,就算水家有证据,那案子也结了。至于陈家那位,我看,咱就当一回保镖,等到水家老三的腿好了,咱把他交给马家,反正江湖事儿江湖了,咱不管!” 听完这番话,钟太守眼前一亮“不错啊,老三,没看出来啊,这样一来,咱们就撇清楚了。”钟太守开心大笑,可笑了一会儿又想到“你说水家要是非逼着我们查那宗杀人案怎么办?” “那就把这事儿透露给陈家,反正是陈家惹的祸,让他们自己摆平。我这次去费家村查了,那费娘的家里只剩一个老爹跟后娘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她后娘早想把费娘卖了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费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听说我听说那姑娘专门在山里勾搭有钱的公子哥儿!照这家人的品行,这案子查出什么结果不重要,能得到好处才重要,我寻摸着,只要陈家肯出点钱,这事儿很容易掩盖过去。” 吴老三的一番话,让钟太守放下心来。既然不是什么良家姑娘,那这命案也不是非要查出个结果。官司的事情,自古民不追官不究,既然能花钱解决,那就让陈家这么办! “行,那你,不,你安排个眼生的面孔往陈家去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陈东楼是死是活,看他陈家的态度了!”钟太守终于觉得,甩掉了一个包袱,瞬间心情舒畅无比。 吴老三觉得这事儿终于不用背黑锅了,也是开心的很,乐呵呵地去办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大婚前夕 后日便是马长行大婚的日子,这几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专心准备婚礼,力求给司徒玉儿一个完美的婚礼。 司徒玉儿这几日被拘在屋子里,自从那日从陈家回来,她便被哥哥关起来了。司徒文知道了陈家发生的事情,亲自告诉司徒玉儿,没事不要瞎想,婚礼在即,马长行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自己不会放过马家。 并且让人把调查阿言的消息递给了她,她一看,这阿言只是马家的养女,而且跟马长行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这才安下心来,乖乖待嫁。 “主子,这样好吗?阿言姑娘的事就这么瞒着?”钱志看着主子一本正经地对着大小姐说谎,诧异不已,主子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姐。 “不管从前如何,如今的马长行跟阿言是不可能有任何事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让玉儿烦心。再说这陈家竟然对玉儿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想把玉儿当枪使,这位陈大小姐,很有心计啊!”司徒文那天听紫环报告了陈家的事情,便知道,这陈眉不甘心,可惜,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场婚事。 “这么看,只怕她还会有后招,我们要不要?”钱志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不必,还犯不着如此。你让人往她身边透露点消息,就说,玉儿知道了阿言的事情,大发雷霆,闹着要处置阿言。”司徒文淡淡道。 “主子是想引蛇出洞?”把消息透出处,才好看陈眉下一步打算做些什么。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位大小姐,想要同时除掉玉儿跟阿言!”司徒文捏紧茶杯,眼神冰冷。 钱志一听,倒吸一口气,“妇人之狠,狠如蛇蝎啊!” “你派人跟着阿言,眼下不知她会怎么做,我们还是准备着!”司徒文收敛了情绪,吩咐道。 “属下明白!”钱志戏谑一笑,不顾司徒文冷漠的眼神。 周心悦跟着陈眉主仆一路来到南鼓巷。 自从知道了陈眉要买毒药,周心悦心里便开始打鼓,她这是想毒死谁?该不会是她吧?眼见着陈眉穿着男装,跟丫鬟进了一条脏兮兮的巷子,周心悦远远地盯着,直到看见两人进入一间宅子,很快又出来,周心悦才上前查看。 这就是李毒子的住所? 周心悦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要不要敲门,她听人说,这个李毒子性子古怪,做事全凭自己高兴,老和尚又不在,自己要是对他用强的,万一被下毒,不是死定了?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看着一行人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周心悦赶紧避开。 这难道是来寻仇的? “二爷,就是这里!”一人对领头的男子道。 领头的是个瘦高个,一身富家公子的装扮。他看了说话那人一眼,吩咐道“敲门!” 一人领命,上前狠狠敲了几下。 门内过了很久传来声音“谁啊?” “买药的!”敲门的人回答道。 “买什么药?”那人问道。 “让人顺心的药!” “没有,改天再来!” 闻言,敲门人看向领头者。那人点点头,敲门人继续喊话“那让人不顺心的药有没有?” “有,刚卖完了,明天赶早!” 领头人终于不耐烦“砸门!”他冷冷吩咐一声,随行的人立马上前砸门,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那个破门就被砸坏了。 随后,周心悦只听到无数的打砸叫喊声,一会儿,一个狼狈肮脏的男子从门内窜了出来,往左边跑去。 接着,一群人从里面追出来,一人大喊“给我抓住那小子,爷有重赏!” 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打砸声不断。 周心悦在那群人离开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宅子,好奇地走了进去。 这一看,我去,真是跟案发现场一样,狼狈不堪。 周心悦本就是好奇才来围观一下,想不到陈眉那大小姐竟然会来这样的地方。看着地上爬走的蜘蛛之类的脏东西,周心悦不敢久留,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 刚转身,周心悦的余光瞥见一个金闪闪的东西。 金子?? 周心悦双眼放光,快速走过去,翻开被压塌的地方。这一看,看真是金子。地上躺了七八个金元宝。 嗯,这个人卖毒药,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我拿走,就当劫富济贫了。 周心悦毫无压力,扯了一块破布,将金子包起来。 可扯破布的时候,却扯出一个盒子来。 盒子跌落在地,掉出一本册子。这是什么?周心悦好奇地拿起来翻了翻,这是一本账册。 周心悦翻看了两页账册,赫然看见陈眉的名字。 陈家大小姐,购买衍生丸一瓶! 衍生丸是什么? 周心悦还想看看,却发现许多蜘蛛青蛙渐渐围了过来。卧槽!她吓的赶紧拿起金子跟账册,奔逃而去。 周心悦拿到东西,直奔蝉衣的住处。 最近蝉衣跟赵大娘住到了一起,赵大娘无处可去,丙子也是,好在当初买院子的时候,买的够大,足够几人居住。 周心悦到的时候,几人正准备开饭。 “我来的真是时候,可以蹭顿饭!”周心悦推开门,闻到一阵饭香。她早就饿了! “阿言真是的,这本来就是你家,说什么蹭饭!快过来吃!”赵大娘笑呵呵招呼。 蝉衣见周心悦,对厨房的小六喊着多拿一副碗筷出来。 丙子帮忙布好菜,几人这才开桌吃饭。 “我今日跟踪陈眉,你们猜,我看到什么?”周心悦边吃饭,边道。 几人都摇摇头,好奇地看着她。 周心悦放下碗筷,把今天见到事情说了一下,接着,拿出捡来的册子“你们看,这里写着,陈眉,购买衍生丸一瓶!” “衍生丸是什么,阿言姐姐?”小六好奇地问。 “不知道,我也没听过!你们知道吗?”周心悦问。 几人也不了解。 “我在陈家多年,只知道这李毒子是制毒的,偶尔帮人处理尸体。可是这药,我只陈二少买过春药!”丙子尴尬笑笑。 赵大娘更直接“不管什么药,肯定不是好东西,这陈家的人都是烂掉心肝的,能干什么好事!” “我也觉得,当初那香囊的事情,我到现在都后怕呢!”蝉衣心有戚戚道。 周心悦蹙眉叹息“哎!要是老和尚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正说着,大门就被推开了“谁在念叨我的,老和尚的鼻子又开始痒了!” 将近有月余不见,众人见到老和尚,自然是惊讶跟欣喜的。 惊讶的是赵大娘丙子,欣喜的是周心悦蝉衣小六。 “蝉衣,去做两个素菜,忘心师傅还没吃饭吧!”周心悦笑呵呵地迎上去。 老和尚惊悚地退后一步“站住,别过来!”然后绕开周心悦走到院子里。 周心悦委屈“老和尚,这么久不见,你那是什么表情?” “别别别,你一想我,我就没好事,何况你身上还带着毒呢!”老和尚站定后道。他一说,院子里的人都惊恐起来。 “老和尚你别吓我,我怎么会中毒?”周心悦觉得老和尚在恐吓她! “我吓你干什么,我问你,你最近可有接触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老和尚问。 周心悦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我中了什么毒?” 小六却突然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今天去李毒子那里,不知道碰了什么,才中的毒!” 周心悦惊悚,好像是有这个可能,那小子就是制毒药的,家里的东西带毒也很正常。 “可是我只碰了这本册子,还有这些金子啊!”说着,周心悦打开带来的包袱,妥妥的七八个金元宝,差不多有八十两金子的样子。 老和尚看了看金子,又看了看账册,摇摇头,“不是这些东西!” “你这毒,中了有好几日了。这两样东西都没有毒!”老和尚给周心悦把了把脉,觉得脉相很是奇怪。 “那你快给我解毒啊!”周心悦心慌到,我的钱还没花完,现在死太不值得了。 “奇怪,你这毒,虽然是毒,可脉相却无大碍!似乎,对你的功夫大有裨益!”老和尚把脉完毕,越发不解了。 “阿言姑娘到底中的什么毒?可有解药”丙子紧张地问。 赵大娘也关切地看着周心悦。 “你们不用担心,她这毒叫繁叶花,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毒药,但是对她来说,却是治病的良药!”老和尚安慰众人。 “你说的这么神秘,我怎么更加害怕了呢?”周心悦撇嘴道。 老和尚笑笑,在众人询问的眼神下,道“丫头,你还记不记得在庙里的时候,你第一次来葵水,痛不欲生的时候!” “当然记得,我当时觉得自己都要死过去了,简直别人拿刀砍一样,不对,是比被人砍还痛苦十倍!”周心悦一想起那次,就想起那时候司徒文以为自己要死了,背着自己一路跑回庙里的情形。 老和尚点点头“丫头,我当时问过你,知不知道自己练过什么武功?你说你不记得了,是不是?” 周心悦努力想想,点点头。 蝉衣听了,越加迷糊了“大师,你快告诉我们,这毒怎么样了呀!” “就是,您说那么多,我们更害怕了!” 老和尚笑笑“急什么,我这不就要说了吗?”说完,看向周心悦“丫头,我当时以为你是练某种特别的武功,才造成月事推后,现在想来,你应该是打小就被人下了药,延迟了生长!如今,这繁叶花,就是帮你解除药性的!” 延迟生长?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几人见周心悦面无表情,还以为她在害怕什么,谁知道,她却问“那这种药,能让人青春永驻不?” 众人 “阿言姐姐,这不是重点!”小六无语道。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对她翻个白眼“这玩意儿只能让小孩延迟生长,对成年人不起作用!而且,而且这东西多少有些损害身体,谁没事会给自己家的孩子用这玩意儿!” “大师的意思是,是有人从小就给阿言姐姐下了这种药吗?”蝉衣惊恐道。 “什么人这么狠,从小就要害你!”赵大娘关切道。 老和尚也很是疑惑“这个药,必须在两岁以前下,由此看来,给你下药的,必是至亲之人!” “两岁?那阿言姐姐不是被养在马夫人跟前吗?不会是”蝉衣惊吓地捂住了嘴! 周心悦却笑笑“多大点事,不就是延迟生长吗?这样我就比别人老的慢一些,多好!瞧你们紧张的!”说罢,对着老和尚笑笑“和尚,你知道什么是衍生丸吗?” 众人还想劝慰她,却见她转移了话题,自然不好继续说些什么。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老和尚被衍生丸的名字吸引,诧异地看着周心悦。 “我没有这东西,是陈家大小姐买了这个!喏,你看”周心悦拿起账本指指记录。 老和尚摇摇头“这豪门大院里的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歹毒啊!” “大师知道?”赵大娘也好奇了。 “衍生丸,是苏家秘制的一种毒药。这种药,根据药量,会在半日到一日的时间内才毒发,毒发时,如同中了鹤顶红一般。外行的人,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就是中了鹤顶红。大宅里,有些人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就会用这样的药,可是,这种药早就被苏家灭绝了,陈眉从谁那里买的?” “大师可听过李毒子?”周心悦问。 “谁?” “李毒子!”周心悦大喊了一遍名字。 “你确定?” 周心悦非常肯定地点头。 “这王八蛋还活着呢!真是祸害遗千年啊!”老和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饭,嗤笑道。 “你还真认识啊?”周心悦知道自己的毒没有事,也坐下来吃饭。众人也围过来吃饭,都好奇地等着老和尚说说这李毒子。 “这小子吧,本名苏战,是制毒世家苏家庶子。苏家的庶子跟嫡子一样,都有学习制毒的机会,这苏战,更是他们这一辈难得的制毒鬼才。”老和尚边吃边说。 “可惜啊,就是他这制毒的本事,害了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李毒子 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李毒子的外貌,那就是,不起眼! 作为制毒世家苏家的孩子,哪怕是庶出,也都是相貌不俗的。可苏家这一辈,偏偏出了李毒子这么个异类。 本来,他应该是苏家的嫡长子。可是,不知他母亲犯了何错,被贬为了妾室。从此,李毒子从嫡长子沦为庶长子。 其实苏家的传言是,李毒子样貌不似其父母,可能是他母亲跟人通奸生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样貌平凡,不太起眼的庶长子最好的下场,就是在成婚以后,被分出苏家,打发到不知道那个角落,去看守一间苏家的药铺,了此残生。 谁知道,他竟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制毒奇才。 苏家每三年都会有一场制药比赛,不仅考量族中子弟的制药功夫,更是考验他们制毒的本事。凡是拿到最优胜的,就有资格进入磐石院,参与制药师的学习。 磐石院是个好进不好出的地方,凡是进入磐石的子弟,除非通过考验,否则一辈子都出不来。相对的,凡是出了磐石院的,将能成为苏家的师者。 所谓师者,不仅制毒,而且制药。 天下的毒与药,掌人生死。 师者中最顶尖的,又称阎罗司。 可惜,阎罗司百年也难出一位。 而李毒子便是这百年一出的阎罗司。 当李毒子在旁人难以置信的眼光下,成为阎罗司的时候,他复仇的时刻也到来了。 直到李毒子的父亲苏白灯跟继母李荷月死于他的毒药之下,众人才知道,李毒子的母亲当年之所以被贬为妾室,不是因为与人通奸,而是因为,苏白灯那个负心人宠妾灭妻,为了让自己心爱的小妾坐上苏家主母的位置,故意污蔑了她。 男人要么不恋爱,恋爱以后,都是脑子不清白的,比女人还能惹事。 尤其是,当这个男人爱上一个能惹事的女人。 李毒子的父亲,就是这么个缺心眼的货。 年轻时候,顺从父母娶了样貌平凡的第一位苏夫人,李点秋。因为家世登对,父母之言,苏白灯无悲无喜,就这么成亲了。 谁知道,成亲回门那天,见到了李家小妾生的女儿李荷月。 李荷月的母亲,是个青楼艳姬,自然生的花容月貌,加上她有心勾引,苏白灯那个缺心眼的货,自然是沉迷地不能自拔。 两人暗通款曲,李荷月怀孕了。 事情再也瞒不住,两人在李点秋快生产的时候将事情暴露出来,硬是逼着苏老夫人将人抬进了府。 苏老夫人宠爱自己的儿子,再加上李荷月怀有身孕,苏老苏夫人自然不愿意苏家的血脉流落府外。 自此,这李荷月便稳稳当当进了苏家,之后,还剩下一个样貌俊美的儿子,苏贤和。 而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名正言顺继承苏家,李荷月便让人散布谣言,说样貌平凡的李毒子,不是苏老爷的儿子,苏老爷本来就不喜欢李毒子,这样的谣言让他心里产山怀疑。 最后,李月荷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样貌跟李毒子十分相像的男人,坐实了李毒子私生子的传言。 苏老爷大怒,将第一位苏夫人贬为妾室,关进寺庙。而李毒子,则任其自生自灭。要不是苏老爷的弟弟苏二老爷看不过去,让人暗中照料,李毒子早就被害死很多次了。 后来,李毒子学会了制药制毒的本事。 可惜,他制药制毒的本事招来了苏贤和的嫉妒。苏贤和不甘心自己被一个野种比下去,处处为难他,想要置他于死地。 李毒子无奈报考磐石院,想借此躲避苏贤和母子的迫害。 在磐石院里三年,李毒子过五关斩六将,不仅学成归来,还成为百年一见的阎罗司。 李毒子那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母亲犯了错,只要自己有了本事,就能将母亲救出来,谁知道,后来才查出,是母亲被人诬害了。 李毒子成为阎罗司之后,终于有能力为母亲报仇。 当他拿出母亲被诬害的证据去找苏大老爷时,苏大老爷却冷冷地说,知道了,一点为母亲平反的想法都没有。 后来他才知道,苏大老爷早就知道是李荷月陷害的李点秋,可惜,苏大老爷喜欢李荷月,根本不在乎。 李毒子痛苦不已,想要带着母亲离开苏家。可到了寺庙才知道,苏大老爷为了防止李毒子将母亲救出来,把丑事外传,竟然让人将李点秋毒死了。 这一刻,李毒子彻底心灰意冷,誓要报杀母之仇。 他不仅查出李荷月如何谋害的母亲,还查出,李荷月在跟苏大老爷私通前,早就跟外边的浪荡子通奸,因为怀了身孕,那浪荡子又不见了踪影,这才顺势勾引苏大老爷的。 苏贤和才是真正的野种! 当真相揭开的时候,苏大老爷不仅不相信,还辱骂李毒子,说他狼子野心,自己当年就不该留下这个野种。 面对蠢到极致的苏大老爷,李毒子愤怒地投毒,这毒药狠辣无比,让李荷月跟她儿子那个贱人生生痛了七天七夜才七窍流血而死。 而苏大老爷,被绑在屋子里,废了功夫,眼睁睁看着李荷月跟苏贤和痛苦而死。 当苏二老爷找到苏大老爷的时候,他已经疯疯癫癫了。而李荷月与苏贤和,被野狗吃的只剩下脑袋了。 奇怪的是,那些野狗居然安然无恙! 自此,李毒子叛出苏家,与苏家断绝关系。 苏家本想追杀李毒子,可一来,苏大老爷没有死,只是被吓到了。而来,死掉的不过是个淫妇野种,苏家没必要为了这两个贱人,追杀苏家的嫡长子,阎罗司。 苏二老爷继承了苏家,成为苏家新任掌门。 李毒子因为他的庇护,活了下来。 可苏家,再没有他的地位。他成了无根无家的人! 离开苏家以后,李毒子在江湖上流浪,用李毒子的名字卖毒卖药,混迹三教九流。 大概是卖的药多了,免得别人找麻烦,才会暗中记下这些买卖记录。 周心悦离开蝉衣家,边走边思索繁叶花的事情。 照老和尚的说法,给她下毒的人,只怕是马夫人了,可是,为什么如今又给她下解毒的药呢? 这位马夫人,让她觉得很诡异。要说好,她似乎做了许多对阿言不善的事情。要说不好,她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救了阿言的性命。 这是什么心态? 相爱相杀? 呸呸呸,什么鬼! 不知不觉,周心悦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一条陌生的巷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心悦刚想回身,准备离开,却见一个蒙面黑衣人,挡在了自己身前。周心悦转身,准备换条道走,然后看见了另外两个黑衣人。 她这是,被人围堵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大白天的穿成这样,想打劫吗?我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周心悦紧张地往后退,别怪她怕,电视剧里,凡是穿黑衣的,都不是好东西。 “姑娘,我们不要你的命,只要你”黑衣人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色,这都快天黑了吧! “不要我的命,难道你们想劫色?”周心悦吓的捂紧胸口“虽然我长的花容月貌,但是我告诉你们,我是个纯爷们,你们有需要还是去青楼比较好!” 黑衣人 “大哥,少跟她废话,小娘皮,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画花你的脸!”另一个黑衣人道。 “什什么东西!”不劫财不劫色,那就好办了。 “姑娘今日在李毒子的住处拿走的东西,还是交出来比较好!只要你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那大哥道。 周心悦闻言大骂“还说不是劫财的,老子今天在那里就顺了七八个金元宝!你穷疯了,竟然抢劫穷人!” “姑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要的可不是金元宝,而是你拿到的册子!”那大哥耐着性子解释。 为册子来的?! 周心悦转了转心思,毫不犹豫道“什么册子,那破屋子里都是蜘蛛青蛙,要不是为了捡金子,我才不进去呢!” “你个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另一黑衣人叫骂,拔出长剑指着她。 周心悦估算了一下,这几人可不是普通地痞流氓,自己未必打的过,她害怕道“别别别,我给,我给还不成吗?” 眼见几人逼近,周心悦将手插入怀里,似乎在摸索。 就在既然不备的时候,周心悦摸出一个药瓶,快速打开,撒了出去。 一瞬间,几人被药粉呛到,打开了缺口,周心悦赶紧逃离。 “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非要扒掉你的皮!”黑衣人回过神,追击而来。 娘的,这是倒什么霉,居然碰到这破事。周心悦边跑边骂娘。怎么回事,老和尚的药不起作用吗?怎么还不发作。 周心悦累的大喘气,腿都软了,怎么还有力气追啊。 “你这死丫头还跑!!”身后的黑衣人大喊。 “救命啊,非礼啊!!”周心悦好不容易跑出暗巷,看见有人就大声呼喊。谁知,那个刚准备关店的小二,看见周心悦身后的黑衣人,立马把门关上了。 你大爷的,天还没黑,你关什么门!我诅咒你一辈子当老光棍。 他娘的,这天色还这么早,人都到哪里去了。 “来人啊,天上掉金子啦!”周心悦大喊,结果,传来一阵马蹄声。 远远的,周心悦看见一辆马车驶来。 “快来人啊,天上掉金子啦!” 那辆马车停在周心悦眼前,周心悦大喘一口,有救了。 “何事?”马车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主子,有位姑娘拦在车前!”马夫回禀道。 “救命啊大哥,有人在追我!”周心悦慌忙呼救。 说话间,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到眼前。 “姑娘还是老实把东西交出来,免得我们为难!”黑衣人恶狠狠道。 “青天白日的,几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劫一个小姑娘吗?”车门打开,出来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众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黑衣人是被惊艳的,周心悦是被吓的,卧槽!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文! 自从上次大佛寺一别,两人已经有十日未见。长陵城又大,自己又躲着他,自然许久没见过他。 “这位公子,这位姑娘拿走了我们的东西,只要她还给我们,我们自然不予追究!”黑衣人道。 “哦?”司徒文抬抬眼,看向周心悦。 周心悦冷笑一声“胡说八道,你说是就是啊,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大哥,她赖皮!”另一个黑衣人叫喊。 “这位公子,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阁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黑衣人冷声对司徒文道。 不知不觉,周心悦自发地站在了司徒文的身后。司徒文目光不明地看着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爪子,淡淡道“要是我非要插手呢?” “大哥,废什么话,干死他!” 我去,这么粗暴! 周心悦看着司徒文冰冷的表情,心里对这家伙默哀一秒,你完蛋了! 果然,一分钟都不要,那几个黑衣人就被司徒文打飞在地,口吐鲜血。说脏话的那个更惨,直接被挂在了人家的屋檐上。 在周心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司徒文拉上马车,驾车而去了。 “那个我们是要去哪儿?”周心悦忐忑的问。 司徒文淡淡扫视她一眼“去吃饭!” 去吃饭? 这么一说,她好像真的饿了。摸摸咕咕响的肚子,周心悦尴尬一笑,低下了头。低头的瞬间,错过了司徒文眼里戏谑的笑容。 马车很快到达司徒家的宅子,周心悦跟着司徒文一路走,七拐八拐,出现在一座阁楼。 进了客厅,饭菜已经准备好,婢女将最后一道菜方向,安静地退了出去。 “这么多菜”周心悦看着眼前十几道菜,偷窥一眼,心里嘀咕一声,真浪费。 司徒文看看她纠结的表情,笑笑“不吃吗?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夹了一只鸡腿放到她碗里。 周心悦挡不住鸡腿的诱惑,啃咬起来“这么多菜,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嗯!”司徒文淡淡吃了一口。 “你的家人呢?怎么不陪你一起吃饭?”周心悦好奇。 “我没有什么家人”司徒文道。 周心悦心里一咯噔,真是不会说话“你妹我是说玉儿小姐呢?”老天保佑,古代人不知道你妹是骂人的话。 司徒文笑笑“她快嫁人了,在自己房里吃!” “哦!”周心悦呐呐点头,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可是这样光吃饭不说点什么,她真的很不自在,总觉得尴尬。 “那个,你一个人吃这么多,是不是有点浪费?”周心悦问。 司徒文笑笑“你关心我?” 不要调戏我。 周心悦在心里呐喊,慌乱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吃这么多菜,完全就是浪费啊,外面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呢?你”卧槽,我在说什么鬼。 司徒文放下筷子“你是在指责我浪费粮食?” “没有,没有我”我就不该说话,周心悦碰见他就嘴拙。 “其实我也不想,只是我家里人少,平日里都是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没什么食欲,我就多做几个菜,多摆几副碗筷,这样就好像有人陪我吃饭一样!”司徒文面露哀愁道。 听到这番说辞,周心悦一阵心酸,看来有钱人也是烦恼多,连个陪他吃饭的人都没有。 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司徒文又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啊?周心悦诧异惊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呢,生日快乐啊!” “今日若不是遇到你,大概就没有人陪我过生日了!”司徒文的话让周心悦心软,那个小寺庙里的可怜孩子司徒文又浮现在她脑海。 “生日怎么能没有酒呢?让下人拿酒来,我为你祝寿吧!”周心悦一说完,司徒文便吩咐奴婢上酒。 周心悦举杯敬酒,祝司徒文生日快乐。 模糊间,周心悦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祝你生日快乐!这个东西我做了好久了!在老和尚的庙里就开始做了。” 司徒文看着眼前因为醉酒,面色绯红的女子,只觉得诱人可爱。他轻轻搂住差点跌下矮凳的周心悦,温柔地问“为什么那时候不给我?” 周心悦摇头晃脑,想要清醒一点,无奈后劲太足。“你走的时候,我才做了一半,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后来后来” 没说完,睡了过去。 司徒文盯着她的睡颜,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睛柔光似水。 “就算我走了,你还是把它绣完了,你心里最爱的还是我,对不对?!” 可惜周心悦已经睡过去,无法回答他。 那一晚,周心悦睡的不太安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她。她还梦到了鬼压床,不断想醒来,可是怎么也醒不来,又一个东西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到天亮,周心悦在钱志的引到下,离开司徒家,临走前,周心悦没有去跟司徒文告别,但是,她看着钱志,欲言又止。 钱志被她的表情弄的好奇,问“阿言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周心悦纠结了一下道“嗯~~钱公子,我给你提个建议啊!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你们司徒家好歹也是武林名门,可这客房怎么能有跳蚤呢?!” 什么?跳蚤? 我司徒家怎么会有那种穷人家才有的东西“姑娘确定?”钱志不敢置信。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看看!”周心悦露出自己的脖子,上面果然有红色的小点。接着,她又要撸起袖子,展示手上的红点。 钱志慌乱地阻止她“不用,不用,我相信姑娘了!”开玩笑,要是让主子知道自己看了她的脖子,不得弄死他。 “我没骗你吧!”周心悦挠挠脖子“不跟你说了,我去找点药,痒死了!” 看着远去的周心悦,钱志为自家的主子默哀。 主子,你这么偷偷的,合适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大婚 “莺歌姐姐这是在忙什么?”周心悦回到马家,看着莺歌一行人在马家来来回回,忙碌个不停,好奇问道。 “阿言姑娘忘了,明天就是大公子大婚宴了,夫人吩咐,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要清扫干净,免得失礼!让客人们见笑。”莺歌笑笑,温顺地回答。 差点忘了,明天就是大婚了。 日子过的真快,看着府里张灯结彩的,满府的人喜庆欢喜,连带门口看门的老头小童都乐得合不拢嘴。 不知名的艳丽花朵盈/满枝头,真是个好日子! 那么明日就是 “阿言?”莺歌轻声呼唤,将阿言从沉思中拉回来。“你怎么了?” “没事,我昨晚没睡好,回去补个觉,莺歌姐姐辛苦了,夫人一定会好好赏你的!”阿言笑笑,掩饰尴尬。 莺歌戏谑“阿言越发嘴甜了,你去休息吧!” 说罢,领着小丫鬟离去。 “莺歌姐,你说她刚才发呆,是不是不高兴啊!”小丫头蕊衣问道,那说话的语气,不无讽刺嘲笑的意味。 “闭嘴,不要胡说!”莺歌板着脸训斥。 “蕊衣姐姐说的对啊,这府里谁不知道,她阿言爱慕公子,如今公子大婚,她心里能好受?”蕊清嘲笑道。 “就是,莺歌姐姐也太小心了,当年的事情,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呢!你看她刚才失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抢了夫婿呢!”蕊衣不满的嘲笑。 莺歌听到这番话,也不阻止,由着她们议论。 “就是,你说当初出了那样的事,她怎么还有脸回来?我听说啊,她回来后还勾引过公子呢?”蕊清神秘道。 “真的?”蕊衣瞪大了眼睛,满是八卦好奇的样子。 “够了,越说越没谱了,大公子就要大婚了,你们把事情做好,千万别再这时候弄出乱子来,不然,财叔可饶不了她!”莺歌适当的阻止两人,惊的小丫头点头认错。 “事情都办妥了?”陈眉将修剪好的花枝插入花瓶,淡淡问着身后的绿衣。 绿衣笑笑“小姐放心,事情都办妥当了,明日保证让他们终生难忘!” 陈眉闻言,得意一笑,递给她一直金簪子“你办的很好!” 绿衣开心地接过簪子,笑的合不拢嘴“谢小姐赏赐,谢小姐赏赐,那萍儿的事儿?”绿衣忐忑不安的问,自从上次小姐答应将她许给贵子哥开始,她就替小姐办了许多事儿。如今,眼看计策要成了,这贵子哥的事儿,自然要达到目的才好。 陈眉似笑非笑扫视她一眼“放心,办好了这件事情,我就给你们办婚事,至于萍儿,自有她的好去处!” 绿衣闻言一冷,当日去找李毒子。小姐跟那人在屋子里不知聊了些什么,她在门外等候,不得而知。可小姐出来以后,一脸笑容,明显是目的达成了。 这么说,小姐同意将萍儿送给李毒子了? 绿衣咽咽口水“谢小姐成全!” 陈眉挥挥手,让她下去。 绿衣退出后,陈眉拿起剪子将一朵艳丽的玫瑰剪断,狠狠道“表哥,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阴暗的屋子里,陈眉的面容狰狞扭曲,状似癫狂。 这么多年了,想要抢走表哥的人那么多,哪个不是被她收拾了,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表哥,这世上配得上表哥的女人,只有她! 水家老三扶着墙壁有走了几步,终于坐下来喘息。接过小厮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觉得畅快淋漓。 “森儿怎么不歇一歇,这么着急走路,这脚还没好全呢!”水大夫人心疼地给他擦擦汗,嘴上虽然埋怨,可对于儿子能重新走路,心里委实欢喜万分。 “娘不要操心,大师说了。现在已经可以走一走了,这样有助于伤口愈合!”水延森经此大病一场,变的懂事听话,不再像从前那样胡闹任性了。 “那也要适当才好,我看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你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水大夫人笑笑。 “没事,我” “你阿娘说的是,欲速则不达,这件事,要循序渐进才好!”水大老爷从拐角处走来,劝解道。 “阿爹!”水延森起身行礼。 水大老爷摸摸胡须笑道“我儿经此一事,果然成熟懂事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 “儿子以前不懂事,让父母操心了!”水延森脸红愧疚地道歉。 水大夫人一听,红了眼角,转过身擦拭眼泪。 水大老爷一脸欣慰“我就知道,我水家的孩子没有不好的!从前你不懂事,跟着陈家那帮纨绔瞎胡闹,以后,可要好好跟你二哥学习!” “全听阿爹的!” 几人正高兴,水大夫人却问道“明日这马家大公子成婚,婚礼后,也该处理陈东楼的事情了吧!” 水大老爷一听,点点头。当日在陈家,马大公子允诺,等到老三的腿好的差不多,就该处理陈东楼的事情了。那时候定的是一个月后,过完大婚,差不多一个月了。 “阿爹想如何处理陈东楼?”水延森问。 “当然是让他也断一条腿,你受的苦,也该让他尝一尝!”水大夫人不忿,想着自己儿子一出事,陈家不仅不来道歉,还打算塞个庶女恶心自己,她就一肚子气,一家都不是好东西! 水大老爷没同意,反倒好奇地看着水延森问“森儿以为呢?” 水延森想了想谨慎道“儿子以为,这件事情不如让陈家赔偿药费,就此揭过!” 此话一出,水大夫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怎么能这么轻易饶恕陈家?” 水大老爷闻言,却饶有趣味地问“哦?为什么?” 水延森看了父母一眼“一来,当初在锦华楼,儿子也有不是,这才被人算计,遭了央。好在如今寻得神医,治好了腿,也算是福大命大!二来,陈家到底是朝廷的兵器供奉,如今西北不稳,朝廷正是得用陈家的时候,堂叔跟大哥在军中任职,实在不该为了儿子得罪陈家。” 水大夫人听了,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看向自己的丈夫。 水大老爷问“这是你的真心话?” 水延森点点头“儿子以前不懂事,如今知道家里不容易,还请父亲成全,切莫为了儿子,损伤了水家的利益!” “我儿真的长大了!”水大老爷这回是真的开心了,以前不懂事的败家子,如今竟然懂得为自己家考虑,男人果然要经事才能长大啊! “父亲同意了?”水延森惊喜道。 “你都开口了,我能不同意吗?”水大老爷笑笑。 “不行!”水大夫人厉声反对。 父子两人惊讶地看着她,水大夫人说“不打断他的腿可以,但是必须让陈东楼给我儿负荆请罪,我水家可不差他那一点药钱!” 父子两人对视一笑“好好好,都听夫人的!” “恭喜恭喜啊!!”马家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管家财叔领着下人在门口连声招呼,忙个不停。 马家是武林第一世家,这往来的客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今日马家门庭满盈,不仅贵客,乞丐小孩都讨了不少赏钱跟糖果。 待到吉时,马长行终于领着队伍,将新娘子接进马家,准备拜堂了。 周心悦站在人群后,看着马长行一脸欢喜地牵着红绸的一端,领着司徒玉儿往正堂大厅走去,那灿烂的笑容,深深刺痛了阿言的心。 周心悦拍拍自己的胸口,想让你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严格来说,这份情绪不止有疼,还有欢喜。对阿言来说,心爱的男人能获得所爱,也是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司徒文坐在客座上,听着司仪高喊“一拜高堂!” 马长行与司徒玉儿下跪,给马老爷马夫人行礼。 “二拜天地!!” 两人转身对着门外跪拜。 “夫妻交拜!” 最后一拜,礼成,司徒玉儿如愿以偿嫁给了马长行,周心悦观看了一场旁人的热闹,心里留了一滩眼泪。 当司仪高喊完“送入洞房!”,喜乐班子奏起欢乐的音乐,媒婆丫鬟领着新人前往洞房。年轻人闹着要去闹洞房,全往新房走去。 年长的宾客在下人的引领下落座,准备开席吃宴。 周心悦跟这些女客互不相识,不愿意落座,准备回房休息。却不料陈眉拉着她的手,说要一起去闹洞房,看看新娘子。 周心悦知道她有目的,防备着她,不料陈眉跟其他女眷一起,不让周心悦推脱,便被拉入人流,一起到了新房里。 “马兄赶快揭了盖头,让我等一睹新娘子的容颜!”也不知是哪家子弟,这般起哄。 “就是就是,都说嫂子倾国倾城,今日我等可要大饱眼福!”另一人高喊道。 一时间,男男女女都开始起哄。 马长行纵然维持着斯文稳重,可红透的耳朵,却显出他的羞涩。 周心悦古往今来第一次,看见真的闹洞房,果然是古今通病。她想起某部电影里,外国人问客人,为什么中国人喜欢闹洞房。 一个中国人回答他,这是中国几千年来的性压抑。 看着这些平日里讲究斯文礼节的世家男女,此时跟野兽疯子一样瞎闹,周心悦感慨,果然是压抑地太久了。 当马长行在众人的期待下揭开盖头,众人在司徒玉儿绝美的容颜下惊呆了脸,周心悦不得不感慨,果然是绝色美人,就算是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无法嫉妒。 因为别人跟她差的实在太远。 当然,陈眉例外。 纵然陈眉笑的很欢喜,周心悦仍然从她捏紧手帕的双手看出她的不甘心。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呢?! 直到闹完洞房,众人都离开了,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任何麻烦。 出了洞房,周心悦准备回去,不想,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说不认得路,要自己帮忙带路。 周心悦本不想搭理,可看着小姑娘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好领着她往前厅走。 “多谢姐姐给我带路,不然今日我可要丢脸了!”小姑娘哭哭啼啼,好不委屈。 “别怕,很快就到前厅了,你是谁家的姑娘?”周心悦闲聊道。 “我是水家庶出的女儿,今日跟着嫡母来喝喜酒的,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的!”小姑娘还是忐忑不已。 “哪个水家?” “长陵城里,只有一个水家啊!”小姑娘道。 只有一个水家? 不就是被陈东楼打断腿那个水家?他们也来人了?虽然知道水家老三的腿已经治好了,可外边知道的人还不多,这些世家还真是心胸宽广,居然来仇人姻亲家喝喜酒。 水大夫人也是大度,还带着小妾的女儿来。 等等,不对啊! 水大老爷疼爱水大夫人,没有纳妾,而且水大夫人只生了一个儿子,这庶女哪里来的? 周心悦意识到不对,刚想转身,却后脑勺一痛,晕了过去。 卧槽!! 中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中计 周心悦想过无数遍,始终无法理解阿言。 为什么一定要跟马长行表白呢? 哪怕死了,也心心念念地要回到马家,想要对喜欢的人说一句爱你。在周心悦看来,这真是无比矫情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矫情。 可到了现在,周心悦终于理解。 有些话,如果当时没有说,以后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或者,说出来,意义也不一样了。 当周心悦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睡在自己的房内。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被打晕了吗?那人将自己打晕,不是应该谋害自己吗怎么还会将自己抬回房间内? 该死,脖子痛死了! 周心悦摇摇头,扭动一下脖子,右手使劲揉捏一番,这才觉得好一些。 她艰难地下床,打量一下自己,又巡视一遍房间,没问题啊!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想错了,陈眉只是想打自己一顿而已? 说不通啊! 周心悦正在头疼,不知道对反到底想怎么样。突然,一群人撞开了门,财叔的老婆贾婶儿领头,带着一群丫鬟冲进了屋子。 “给我搜!”贾嬷嬷大喊一声,丫鬟们开始翻箱倒柜。 周心悦来不及反应,两个粗壮的婆子已经上前将自己钳制。周心悦努力平静下来“贾婶,你这是做什么!” 贾婶冷着脸不看她,不一会儿,一个丫鬟大喊“找到了!” 只见她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贾婶。贾婶打开瓶子闻了闻,眼神阴冷地看向周心悦,皮笑肉不笑地说“阿言姑娘,跟老奴走一趟吧!” 说完,不待周心悦反应,粗壮的婆子便拖着周心悦往外走。 一定出事了。 周心悦内心忐忑不安,她也不知道,陈眉做了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周心悦跌跌撞撞来到马夫人的院子,心里越加不安。为什么要来这里? “阿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马明德坐在上首,眼神又恨有伤心的看着周心悦。 周心悦打量一番四周,马家,陈家,司徒家,甚至其他一些家族的人都在此地。众人皆一脸冷漠地看着她,而她旁边,跪着夫人的贴身丫鬟,莺歌。 她努力冷静下来,直视马明德“马老爷说的是什么,阿言不明白!” “阿爹,你还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杀了她!”马明珠指着她唾骂。 “就是,我早说过她是个狠毒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恩将仇报,亏的母亲对她那么好!”马明艳难得跟马明珠同仇敌忾! 周心悦越加糊涂,看向一旁的马长行,只见他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你不清楚吗?”马明德气愤地指着她大骂,“亏的夫人对你如此之好,哪怕你做了那样的丑事,也帮你遮掩,你倒好,居然恩将仇报,竟然想毒死夫人,嫁祸给司徒家!” 什么?毒死马夫人? 这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陈眉难道不是应该毒死司徒玉儿吗? 周心悦惊吓地跪坐在地,而后才反应过来“我没有!这不是我干的!” “还敢狡辩,苏家的公子已经验过,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就是衍生丸!夫人正是中了此毒,如果不是你,还有谁?” 原来,拜堂结束以后,马夫人就身体不适,回房休息了。可过了不过一刻钟,马夫人便开始口吐鲜血,昏迷过去。 一时间众位宾客都吓着了,以为马夫人病的如此严重。新婚之日,婆婆要是病死了,那这新过门的媳妇,可就成了扫把星了。 一个克死婆婆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马老爷匆匆赶到马夫人的院子,大夫却告诉他,马夫人不是病了,是中毒了。这一瞬间,众人都害怕了,谁这么大胆,敢在马家下毒,这是要跟武林为敌吗? 众人都不敢吃饭了,生怕自己的饭食里也有毒。 马老爷大怒,让财叔马上封锁了马家,严加审查。并且求苏家的公子帮马夫人解毒! 苏公子一查看,这不就是苏家早就禁止的衍生丸吗?如今苏家只有族长知道此毒的制造之法,但是苏家早已不制此毒。怎么外面还会有! 这时候,他也查验了夫人使用过的东西,吃用过的餐具。根据林嬷嬷的话,夫人身体不舒服,早上起来,除了自己房里的茶水,就喝过司徒玉儿递上的媳妇茶。 而检查的结果显示,毒药就在这碗媳妇茶里。 马老爷一听,大惊失色,立刻将端茶的喜婆擒住,严加审问!喜婆胆子小,没让别人用刑,就什么都招了。 “老爷,我上茶前,肚子不舒服,上了趟茅房,只好把手里的喜茶让司徒家的丫鬟端了一下。我真不知道她会在茶里下毒啊!”喜婆哭喊道。 马长行一听,立马让人将司徒玉儿的丫鬟找来,一个个指认,结果正是司徒玉儿的贴身丫鬟,紫环。 紫环惊慌“姑爷,不是我,我是帮着端了茶,可我真的没有下毒啊。我家小姐要嫁给你了,没理由要毒死自己的婆婆啊!” 林嬷嬷却道“当初司徒小姐的婚事,夫人并不愿意,我们马家本就定了陈家的姑娘,对于司徒家,夫人并不高兴。司徒家如今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毒死我家夫人,是不是太狠了!” 马长行却不这样想,在自己父亲面前为玉儿开脱,马明德却神色晦暗,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询问司徒文。 司徒文冷静地坐在一旁,道“捉贼拿脏,不过一个婆子的指责,空口无凭,毫无依据。我司徒家就算比不上你马家,那不是什么没教养的山野村妇,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陈大老爷在一旁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落霞谷这么些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谁知道你们打得什么主意。姐夫,你可要好好查查,千万别引狼入室,毁了马家!” 马明德无奈,让人将司徒玉儿请来,要好好查问她。 司徒文纵然不允许,可眼下必须证明玉儿的无辜,否则,她日后如何在马家立足。 就在这时候,苏家的公子苏敏终于想起,苏家还有一个被驱逐的族人,李毒子。如今这世间,只怕就剩他能制造衍生丸了。 司徒玉儿来到马夫人的院子,见众人都在,心里害怕,不知什么情况,只好紧张地看向马长行,眼神询问。 马长行上前搂住她,安慰她,让她不用害怕,并且将母亲中毒的事情说了。 司徒玉儿惊呼,不可能,自己的丫鬟怎么会给马夫人下毒,而且这种毒药,自己听都没听过。 这下,没有证据,虽然司徒玉儿很有嫌疑,可是不能就此定罪不是。 林嬷嬷却说,马夫人一向与人为善,除了司徒玉儿的事情,谁也没得罪过,肯定是司徒家做的。 司徒玉儿很害怕,哭着说自己没做过。马长行抱住新婚妻子,一个劲儿地说,玉儿心善,不会做这样狠毒的事情。 钱志冷笑道“要说得罪,最得罪的不应该是陈吗?被拒婚的可是陈家大小姐,不是我司徒家!” “混账!你这是说我陈家谋害自己的亲姐姐吗?!”陈大老爷站起来大骂道。 “司徒公子,你怎么说?”马明德制止陈大老爷,询问司徒文。 “凡事拿证据说话,马老爷,您也算是武林宗主,不会就凭一个婆子的胡乱指责,便诬陷我司徒家吧!”司徒文淡淡地看着马明德,可这眼神让马明德明白,司徒家不是好惹的。 “司徒公子说的对,来人,将这个婆子拖下去,好好审问!”那婆子便在一阵哭喊中被拖了下去。 好在苏敏的解毒本事高,很快配制出解药,马夫人喝过药,总算保住了性命。 钱志忽然道“我前些时候听说,水家正在查找一个人,这个人貌似就是李毒子!不知这李毒子是否就在水家?如果是,那最好,只要将他找来,不就能知道,是谁在他手里买过此毒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觉得不错,正好水大老爷今日也来了,马明德便即刻去请人。 水大老爷听完马明德的请求,却说,自己的确是抓到了人,不过,李毒子毕竟不是犯人,自己只将他当客人招待在府中。李毒子性子古怪,也不知他是否愿意告诉众人,这毒药是卖给了谁。 不过,还是命人去请李毒子。 水家的人一走,陈眉的脸色就不太好,她对着绿衣说了几句话,绿衣听了,悄悄溜出人群。 众人都在等候的时候,莺歌却突然跑来,说,曾经见过阿言去找李毒子。 这话一出,众人的神情就微妙了。 这可是马家的养女! 她这是想做什么! 司徒文袖子里的手捏紧,眼神淡淡骚扫了一眼陈眉,众人都盯着莺歌,谁也没有主意司徒文的不同。 “莺歌,你说的可是真话?”马明德盯着莺歌,一刻也不错开她脸上的表情。 “回老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奴婢那日去为夫人采买丝线,偶尔经过南城的小巷子,见到阿言进了那李毒子的家门,很快就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奴婢当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所以也没多想,哪想她是要谋害夫人啊!”莺歌害怕地伏在地上,颤抖个不停。 “我就说那死丫头回来没好事,你们还不信,她就是回来报仇的!”马明艳尖酸刻薄道。 马家的人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报仇,一年前 “阿言呢?出事这么久,怎么不见她,林嬷嬷,不,老财,你让你夫人贾婶领着人,去找找阿言,顺便,搜一搜她的屋子!”马长行咬牙说道。 林嬷嬷闻言,神色不稳地看了一眼马长行,又看了看马老爷,道“既然要搜,全府上下都搜一下吧!” 那灼灼的目光似乎在暗示什么! 马老爷想了想,对着财叔道“你带人将府里都搜查一遍。”财叔听完,看了看司徒玉儿跟马长行,领命而去。 然后,贾婶就在阿言的屋子里找到了证据。 听完前因后果,周心悦玩味地看着莺歌“莺歌姐姐真是人脉广阔啊!” 莺歌听了这话,神色古怪,紧张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心悦抬头看看四周,站起身来“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有几个人知道李毒子是何许人也?” 众人一听,交头接耳,大部分都摇摇头,除了少数几个在座的前辈老人。基本没什么人听说过李毒子! “马老爷可是见过?”马明德闻言摇头道“略有耳闻,未曾见过!” “众位呢?” 众人也大部分摇摇头。 “这么多江湖老爷都不知道没见过的人,你一个小小的内宅丫鬟单凭一个陌生的大门,就知道那是李毒子的家?莺歌姐姐,你好大的本事啊!”周心悦冷声道。 是啊,她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人物。连苏家的公子苏敏,都没见过的人,她莺歌怎么知道? 陈眉一听,她疏忽了! 莺歌惊恐地抬头,迎上众人审视的目光“我我那是听你说的!” “我说的?我亲口告诉你的?我亲口跟你说我找李毒子买药,想要毒死夫人了?”周心悦冷笑着问。 “不不不是?!”莺歌惶恐地摇头,不自觉地看向陈眉,陈眉却躲在了父亲的身后,避开她的眼光。 “不是什么?说,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诬陷我!是不是她!!”周心悦不等她答话,一把抓着她的手,指向陈眉。 瞬间众人盯向陈眉! 陈眉慌乱地捏紧手帕,躲在陈大老爷身后“爹!” 陈大老爷护住女儿“阿言,你什么意思!!” “我在自证清白啊!怎么,衙门里审犯人还准犯人自辩呢,马家难道不允许吗?”周心悦看向马明德。 马明德一愣,“好,阿言,你便说出个所以然来!” 周心悦得了准许,逼问莺歌“说,你怎么知道李毒子的!” “我我是偷听你跟别人说的!”莺歌已经慌乱了手脚,对着周心悦,不知如何作答。 “哈!我跟谁说的,什么时候说的,在哪里说的,你既然记性那么好,肯定记得对吧!!”周心悦步步紧逼,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莺歌被阻挡了视线,看不见陈眉,已经乱了脑子“我 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你跟人家说你从李毒子那里买了药然后” “够了,药就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这就是铁证,阿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陈大老爷大喊道。 “我房里搜出来就是我买的啊?我可是经常不在府里的,莺歌姐姐最近忙着打扫全府上下,我听说,我的屋子就是你亲自打扫的!不会是你亲自放进我房里的吧!”周心悦继续逼问莺歌。 莺歌大骇,她连这也知道?糟了莺歌越想越害怕,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这时,一个婆子忽然进来禀报“回禀老爷,在,在司徒姑娘的嫁妆里,也搜到一瓶药!” 众人凛然,还有? 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断绝 马长行从来没有想过,本该是一场高高兴兴的婚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要害自己的母亲。 当矛头都指向司徒玉儿的时候,他害怕了,他害怕别人会伤害玉儿,那人想借玉儿的手毒死他的母亲,又谋害了玉儿,这是多大的仇恨。 这是冲马家来的,还是冲玉儿来的? 当莺歌说,看见阿言找李毒子买药的时候,他是庆幸的,幸好下毒的不是玉儿。可当毒药从阿言房里被搜出来,他又气又恨。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她从小养在母亲跟前,同自己一起长大,母亲对她比对自己还好。自己一直把他当亲妹妹一样对待! 可是,是哪里出问题了,她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狠毒! 是从海棠那件事情开始的吗? 他们说,她嫉妒海棠能成为他的妾,所以毁掉她的脸。他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海棠的伤不是假的。 从那时候开始,自己渐渐疏远她。 可后来,她越加不像话,竟然做出勾引陈东楼的丑事。陈东楼是什么人,好色无耻,她为了荣华富贵,竟然愿意屈居这样的人。 人心怎么会变的这么肮脏。 她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了! 如今,她竟然还要毒死自己的母亲,嫁祸给玉儿,她疯了吗?这是为什么! 马明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那婆子颤抖着将药递上前“回老爷,从司徒姑娘的嫁妆里,也搜到了一瓶药!” 马明德接过瓶子,闻了闻,又递给苏敏,苏敏看了点点头“确实是衍生丸!” 司徒文笑笑“有意思,这样看来,是我司徒家跟这位姑娘一起谋害令夫人啊!马老爷,您怎么看?” 马明德也糊涂了。 要说陷害,阿言已经被陷害,为什么司徒玉儿的房里也会搜出毒药。这人想做什么? 陈眉在陈大老爷耳边喃喃两句,陈大老爷一愣。 “我看,定是这贱婢因为嫉妒司徒姑娘,而我阿姐当初不让她嫁给马长行,她心里愤恨,所以毒害阿姐,嫁祸给司徒姑娘,如此一箭双雕,简直太狠毒了!”陈大老爷说道。 众人闻言,觉得也很有道理。 “陈大老爷的这话真是矛盾,如果我陷害司徒姑娘,为什么还要在自己房里放毒药!”周心悦扫了陈眉一眼,冷笑道。 “为什么?当然是你发现计划泄露,想要诬陷我的女儿!在场这么多人,你谁都不指,偏偏指向我的女儿,我看这莺歌也是你安排好的吧,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陈大老爷怒喊道。 这番话,让所有人都看向周心悦,目光探究的,怀疑的,嫌恶的,都有。 周心悦闻言,哈哈大笑“陈大老爷,凡事要讲证据,你这番空口无凭地乱攀扯,难道以为废话就是道理!” “还要什么证据,这搜出来的药就是证据!为什么别人的房里没有,就你跟司徒姑娘的房里有,凶手就是你们当中一个!” 司徒玉儿慌了神“行哥哥,你信我,我没有!”眼泪潺潺的模样,甚是可怜。 马长行赶紧将她搂住“别怕,我信你!”说完,怒视周心悦跟陈大老爷。 司徒文听了,神色一变。 “来人,将莺歌泼醒!”马明德发话,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是不是,问问莺歌不就知道了!” 下人一盆冷水将莺歌泼醒,莺歌醒来,看见众人,越加不安的跪在地上。 “莺歌,我问你,是不是阿言让你来告密,说她见过李毒子的!”马明德问。 莺歌偷瞄一眼陈眉,低下头,眼珠子一转。这会儿功夫,她已经冷静下来。 “老爷恕罪,这,这都是阿言逼我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李毒子,也不知道她要毒害夫人,是她要挟我,让我给她办事的,她说我如果不肯,就把我偷拿夫人金线的事情说出去。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命啊!”莺歌这番做派众人终于相信。 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阿言,你这贱婢!”马长行拔出剑就刺向周心悦,司徒文还没反应过来,阿言已被刺伤左肩。 众人惊讶地看着马长行,一向温文尔雅的玉面神君这是怎么了,竟然对一个女子动手。 周心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左肩上的剑,刺伤了周心悦的肩膀,也刺痛了阿言的心。马长行拔出长剑,鲜血顺着周心悦的伤口涌了出来。 周心悦猝不及防,跌坐在地,怔怔的看着马长行,那眼神似乎在问,为什么? “阿言,你一次两次的陷害,凡是我身边出现的女子,你都不放过,你实在太可怕,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好了,若是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大可对我下手,为什么要为难她们。海棠是这样,陈眉是这样,对玉儿也是这样,为什么今日,你还要伤害我的母亲!!她也是你的养母啊!!”马长行一身大吼,震的所有人都惊了。 司徒文想上前,却被钱志按住了手,钱志对他摇摇头。 周心悦哑着嗓子开口“你不信我!” 马长行也红了眼“你要我怎么信你,这么多年了,你害的人还少吗?我不想伤害你,但也不想你伤害其他人,所以这些我一直避开你,我以为我们分开一些,你的念想会慢慢消失,想不到你这些年越加疯狂了,在落霞谷,我还以为你变好了,你掉下山崖的时候,我还伤心过,可如今,你变的更加丧心病狂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只把你当妹妹!没有男女之情!” 马长行一字一句,狠狠砸在阿言的心上,原来他是这样看阿言的。 周心悦压住流血的伤口,眼里含泪地望着马长行,冷笑道“马长行,没错,我是喜欢过你,但是,这不代表我会因为你而做这些丧心病的蠢事!因为,你不配!” 周心悦努力站起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对着马明德道“马老爷,既然你准我自辩,那我是不是也能拿出我的证据!” 众人看向马明德,马明德闻言,沉声道“可以!” 周心悦对财叔笑笑“劳烦财叔去府外帮我接一下人,我的证物,此刻应该到了!” 财叔看看马明德,见他点头,这才往府外走去。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萍儿。 “这位姑娘,我想马家的各位都不陌生吧,她可是陈家大小姐的贴身婢女!” 见到萍儿,陈眉跟绿衣慌乱手脚。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不是被李毒子带走了吗? “小姐,怎么办?”绿衣颤着声音,小声问道。 站在人后的陈眉,回头瞪了她一眼,死死地盯着萍儿。她不敢的,就算自己将她卖给李毒子,那又如何,她父母还在她手里,她不敢乱说话。 “萍儿见过马老爷!”萍儿进门后,给马明德磕头。 “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马明德看向她。 萍儿看一眼周心悦,在她点头之后道“这衍生丸,是我家小姐向李毒子买的!” 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峰回路转,众人自觉已经分不清真假。 “大胆贱婢,竟敢污蔑你家小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陈大老爷闻言,怒不可泄,上来就想打人。 萍儿赶紧躲开! “陈大老爷是想杀人灭口吗?”司徒文忽然道。 陈山广闻言,愤愤地收回手。“你这贱婢,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污蔑主家!” 周心悦冷笑“陈老爷,陈大小姐没有告诉你吗?她为了买衍生丸,已经把萍儿卖给李毒子了,萍儿现在,可不再是你陈家的奴才!” 众人一听,更加疑惑,纷纷看向陈眉。 马明艳更是夸张,对马明珠说“表妹这么狠啊!” 陈眉抽抽嘴角,哭诉道“萍儿,你当日说要出府嫁人,我好心送你嫁妆,还归还了你的卖身契,如今你就这般回报我吗?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对得起陈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萍儿听见父母二字,眼神讳莫,不再言语。 “陈大小姐还是别拿她的家人威胁了,你可能不太记得,三日前,萍儿的家人早就被陈家卖掉了。况且,你付钱给萍儿,萍儿为你当牛做马,你们不过是雇佣关系,她可没有亏欠你陈家任何东西。” 说完,周心悦对萍儿道“萍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萍儿稳定心神,对着众人道“我家陈家大小姐自从知道了马大公子要迎娶司徒小姐,心里便嫉恨她。马家大夫人曾经允诺,会让大公子迎娶陈大小姐,可没想到,马大公子非司徒小姐不娶,马夫人无奈,只能从了自己的儿子。陈大小姐不甘心,一直等待机会,想要除掉司徒小姐。半个月前,陈大小姐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李毒子这个人,得知他手里有奇特的毒药,能让人服毒后,半个到一个时辰才发作,发作时,如同食用了鹤顶红。于是小姐就让我去打探。后来,我在城南老街找到了李毒子,谁曾想,李毒子性子古怪,卖药不收钱,但是,要要我跟了他。我已有婚约,自然不肯,便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小姐,谁知” 萍儿想起自己被人绑住手脚,送到李毒子那里时,内心的惶恐,至今难以忘记。要不是阿言姑娘来的及时,自己恐怕就 “谁知,陈大小姐不达目的不罢休,又让绿衣去找人,并且亲自前往,跟李毒子达成协议,一手交人,一手给药!我便我便被她送给了李毒子!那李毒子是个浑身是毒的怪物,小姐,你好狠的心啊!!”萍儿想起那日,便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在场的男人没什么反应,可女子听了,心里都胆寒起来。 女人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嫁错人,陈眉为了自己的死心,就这样断送了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屋里的姑娘再看陈眉,眼里已经充满鄙夷。 “你胡说,小姐明明是将你放出去嫁人了!”绿衣狡辩道。 “我胡说,绿衣,你为了抢走我的未婚夫,助纣为虐,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拿着信物联络莺歌,让她陷害阿言姑娘的。” “你才胡说,莺歌刚刚都承认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阿言这贱婢吩咐的!”绿衣叫嚷。 萍儿看向莺歌,冷笑道“莺歌姐姐,她说的都是真的?” 莺歌此时恨不得缩到角落离去,众人都忽视她,听到萍儿发问,懦懦地点头“是都是阿言姑娘吩咐我做的!” 萍儿哼了一声“莺歌,你敢用你后半生的幸福发誓吗?如果不是阿言姑娘做的,你就天打雷劈,以后只能嫁给残废之人,日日受磋磨之苦!” 好毒的誓言! 发呀,不过是个誓言,有什么不敢发的,陈眉冷冷盯着莺歌,仿佛她要不敢发,立马就要上前撕了她。 莺歌被众人逼迫,越加慌乱,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只要说一句话就没事了吗?“我我” “这位姑娘是不敢发誓吗?”钱志冷声问。 马长行也冷冷注视她。 “不会又想装晕吧?”一人刻薄道。 司徒玉儿也看着她,想听听她敢不敢发誓。 “我我我发誓如果不是阿言姑娘做的,我就天打雷劈,以后只能嫁给残废之人,日日受磋磨之苦!”莺歌硬着头皮,嘶喊道。 众人听完誓言,都看向萍儿,看她怎么说。 陈眉松了一口气。 萍儿冷眼听她说完誓言,嘲讽笑笑“莺歌姐姐,我给过你机会了!”说完,她走上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断了她的衣袖,藏在袖子里的暗袋,掉了出来。 “不要,还给我”莺歌挣扎着就要上前抢夺,钱志比她快,上前就拦住了她。 “众位看到了,这是我从她身上取出来的,是她的贴身物品,可不是我从她房里找出来的,这可不能是我栽赃嫁祸吧!” 众人听了,相互点头,接着,萍儿扯开封口,将里面地东西倒了出来! 只见,掉出来几张银票,一封书信,以及几只簪子。 萍儿捡起那封书信,递给财叔“麻烦财叔给大伙儿念念,上面写着什么?” 财叔接过信纸,打开一看,看了看陈眉,又看看马老爷。马老爷看他犹豫,道“念!” 财叔清清桑子“莺歌,只要你将这药丸藏进阿言的屋内,我答应你的事情,就可办成,我已经物色到合适的人选。随书奉上白银一百两。陈眉!” “假的,都是假的,姑父,这不是我写的,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陈眉对着马明德哭诉起来。 可惜,马明德的眼神已经不像往日一般和熙。 “莺歌,你还有什么话说?”马明德问。 莺歌此时知道,再不说实话,只怕没有好下场“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这都是陈大小姐吩咐的,我不敢不听啊,她说,我要是不听,就让夫人把我嫁给一个老瘸子,我不要啊,老爷,老爷饶命!!” 看着不断磕头的莺歌,陈眉一脚踹过去“你这贱婢,联合别人陷害我,这书信一定是阿言你这贱人诬害于我!” 众人看着已经疯癫的陈大小姐,全没有平日的端庄贤淑,都掉了下巴。 “姐夫,这贱婢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儿说阿言做的,一会儿说眉儿做的,我看她的话不可信!”陈大老爷慌忙为女儿辩解。 马明德坐在上首,已经头疼了。 “不对啊,如果陈眉卖药是为了陷害司徒姑娘,那司徒姑娘房里的药,是从哪里来的?陈大小姐总不会诬害自己的姑母吧?” 苏敏忽然问道。 这一发问,众人也迷惑了。 陈大老爷听了,觉得十分合理“对对对,这不可能是我家眉儿做的,肯定是阿言这贱婢诬害,只有她,跟阿姐司徒小姐都有仇!” 周心悦冷冷扫视一眼苏敏,有看了看陈大老爷。这俩是一路货不成? “这很简单,既然世间只有李毒子能制这衍生丸,把他找来问问不就明白了!”司徒文淡淡道。 “言之有理”马明德闻言,看向水大老爷。 水大老爷看看管家老周,老周道“人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快,将人请来!”马长行即刻吩咐。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小厮领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进来。那人边走,还边搓了搓胸前的污垢。 屋内的女眷立刻掩住口鼻,难怪萍儿不愿意,这样子,哪个女人愿意跟他。 “干什么啊你们,老子睡的好好的,非要把我吵醒啊!!”李毒子张口就骂,谁的面子也不给。 苏敏见到此人,赶紧上前行礼“堂哥!” “堂你大爷,老子孤寡混子一个,没有弟弟!”苏敏瞬间被晾在一旁,好不尴尬。 “今日请李公子前来,是有一事请教!”马长行耐着性子解释。 “滚蛋,你说请就请啊,我认识你吗?”一句话就怼回来,不给面子,马长行也体会了一把尴尬。 马长行安慰自己,没事,他是个怪人。 这时候,众人都不想触霉头,财叔只好上前“这位” 还没说完,李毒子忽然指着陈眉道“嘿,你这小娘子,我可找到你了,不是说好给药就给人吗?人呢?” 陈眉惊恐,迅速躲到陈大老爷身后“你胡说什么,什么人,什么药,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 李毒子听了,嗤笑一声“哎呀我说,你们这些世家小姐,买东西还赖账的,怎么,有本事害人,没本事承认啊,行!这世上拿了我的毒药,敢不给钱的,你是第一个,今日老子就毁了你的容,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只毒虫,要扔过去。 “不要,你要的人在哪里,你带走,带走!!”陈眉指着萍儿大声呼喊,这一下,不用再问了,这样的情况,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李毒子看向周心悦,看到了她身后的萍儿,就要上前。 “怎么,小娘子也想试试老子的毒药?”李毒子冷眼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愿已了 因为李毒子浑身带毒,旁人都不敢靠近,身怕他毒害了自己。 周心悦却笑笑“你他娘地给我滚远点,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破德行,就这样还想强迫人家姑娘跟你啊,不知道人家有婚约啊,你想强抢民女不成?比你爹也差不了多少啊!” 听到这番叫骂,众人绝倒,卧槽,姑娘,你真敢说,这是个毒王啊! “放屁,那老王八蛋能跟老子比,信不信我毒死你!”李毒子不服,叫骂道。 “你爹坑害你娘,你坑害人家姑娘,都是坑害,换个方式而已,本质上有什么区别,你爹是老王八,你就是小王八!”要不是受了伤,周心悦地底气更足。 这一吼完,李毒子愣住了,这么说,好像是这样。一瞬间,屋子里谁也不说话。 半响,李毒子才哑着嗓子道“你说的对,我这样,跟那老王八有什么区别。罢了,老子不过是看她顺眼,既然她不愿意,老子也不勉强!”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慢着!”司徒文忽然喊道。 众人看向司徒文,不知他想做什么。 司徒文拿过两瓶毒药,走上前“不知能否请李先生断一断,这是何种毒药?” 众人不解,不都是衍生丸吗?还有什么可断的? 李毒子凝视了他一会儿,开口一句“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心悦差点笑出声来,众人也努力地憋住,这真不是可以笑的场合啊!这位李先生,还真是奇葩。钱志跟司徒玉儿捏了把汗,大哥,你哪壶不该提哪壶,我的少爷,你可千万别发狂啊。 不想,司徒文只是淡淡一笑“晚辈男儿身!” 李毒子闻言,笑笑,“幸好是男儿身,不然”却不再说什么,接过两种毒药,闻了闻,道“这瓶纯白色的,是老子做的衍生丸,可是这瓶灰白色的,是假货!” 纯白的,是阿言屋内搜出来的,灰白的,是司徒玉儿屋内搜出来。 众人听了,有交头接耳起来。 司徒文笑笑“先生确定?” “老子骗你做什么?老子可不是闺阁里的毒娘们儿,敢做不敢当!这纯白色的确实是衍生丸,但这灰白色的”李毒子又闻了闻,“是气味相同的毒药,吃了毒不死人,最多让人昏迷吐血,江湖上的骗子经常用这个糊弄人!谁说这是衍生丸的?” 听完这话,众人都看向苏敏。 “是是我!”苏敏尴尬承认。 “你出了磐石院了?”李毒子问。 苏敏硬着头皮道“还还没通过考核!” 李毒子闻言,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个王八羔子,还没出师就敢出来丢人现眼,我要是你爹,早就一把毒药毒死呢了!” 说着,又是几巴掌。 苏敏慌乱躲藏“哥,你轻点,我错了,我错了!”狼狈逃命,哪里还像个名门公子。 司徒文制止他,道“马夫人貌似中了衍生丸的毒,不知可否请先生查看一下!也好让马老爷安心。” 李毒子闻言,冷冷扫视一眼苏敏“得,今日老子高兴,帮你一回!” 说完众人绝倒,这种情况你高兴什么啊!! 林嬷嬷却拦在身前,不准他进去,只道“夫人身子金贵,岂是谁都能见的!” 这会儿,马老爷已经觉出不对来,好心检查,为什么要阻拦。他对财叔使个眼色,财叔让贾婶一把拉开了林嬷嬷。 林嬷嬷在身后想阻拦,却被拖了下去。 李毒子进去一会儿,马上出来。“中个屁毒,吃的是假药,多喝两碗水就尿出来了,不用解毒!” 众人闻言,更加惊讶了,中的是假毒,那这算怎么回事? 无聊闹着玩儿? 周心悦冷冷扫视众人,对着马明德道“马老爷,现在可能证明我是冤枉的了?” 众人这才想起,这还有一个蒙冤的倒霉鬼呢! 真是,还被人无辜捅了一剑。 马老爷尴尬笑笑“财叔,赶快找人给阿言包扎一下!” 财叔领命,周心悦却冷笑道“不必!” 她看一眼众人“今日大家都在这里,我顺便也把一年前的事情了结一下吧!” 一年前的事?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跟萍儿一起进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 “阿言,今天大家都累了,你莫要胡闹!”马老爷不知她想做什么,下意识地阻止她。 “证明自己的清白,算什么胡闹!?”周心悦不肯退让,让蝉衣跟丙子上前来。 “不知财叔可还记得蝉衣?这位是丙子,他是陈家二少爷陈栋楼的贴身小厮!” 众人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哎呀我去,这是要搞事儿啊! “阿言,你这是要做什么?”马长行问。 周心悦看他一眼,满是鄙夷“大公子不要急,这事儿说起来,全是因你而起呢!蝉衣,把事情说一说吧!” 蝉衣点头上前“我叫蝉衣,之前是马家的丫鬟,一年前,马大夫人寿宴,不想,宴会后,阿言姐姐被人诬陷,勾引陈东楼,落得个名声尽毁,远走长陵的下场,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这件事!” 原来是这件事儿,当年那件事情,也许有人没在场,但是当你目睹的人太多,后来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没见过阿言的行脚走夫,也听说了她的故事。 今天这架势,难道有问题? “阿言,你”马长行在阿言的凝视下,顿住了嘴。 蝉衣看看马公子,接着道“当年那件事情,其实是陈大小姐联合陈东楼诬害的阿言。” “你胡说!”绿衣跳出来大喊。 谁料众人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相信她的意思。 “当年,陈大小姐让人给我阿爹下套,害他背上巨额赌债,为了还债,我不得不帮陈大小姐将有春药的香囊送给阿言,害的阿言被人诬害下春药勾引陈东楼,这一切都是陈大小姐逼我的。后来我内疚离开马家,她还是不肯放过我,竟然让人给我下毒,要不是我命大,遇上阿言姐姐,早就归西了!” 蝉衣刚说完,丙子就接着往下说“陈东楼是个色中恶鬼,他早就看上阿言了,多次骚扰不成,曾经让陈大夫人来找马夫人讨要阿言,谁知马夫人不肯,陈东楼记恨在心,就联合陈大小姐,故意下套,想毁了阿言的清白,我当初敢怒不敢言,又怕陈东楼祸害了阿言,只能在陈东楼将人拖进房中的时候,提前大喊,引来众人,这才保住了阿言的清白,谁曾想,陈东楼因此恨我,命人将我的手砍断!” 说完,丙子伸出那支断手。 众人惊恐,太恐怖了,这陈氏姐弟,简直就是一对毒虫啊! “不知陈大小姐,可有什么要辩驳的!”周心悦看向陈眉,等着她的反应。 这时,众人都看向陈眉。 陈大老爷心知,这恐怕真是自己的儿女做出来的。 马长行再次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眉“眉儿,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眉在马长行的呼喊中抬起头,委屈又愤恨地看向他“为什么?”她神情恍惚地笑笑“你问我为什么?”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表哥!你到底还要装傻装多久!”陈眉一声大喊。 马长行惊慌地看着她,皱皱眉头“难道,都是因为我?”那个我字,音调上扬,带着无数的怀疑。 “当然是因为你!”周心悦冷冷一笑“马公子,这么多年,陈大小姐对你的心意,我不信你不知道,可是拖着躲着,从来不正面回应,却还要给她无数暧昧地遐想,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可,可我只把她当妹妹,我喜欢的是玉儿!”马长行呐呐道。 “谁要做你的妹妹,你说过你喜欢我,你说过要娶我的,你怎么可以忘了!!”陈眉嘶喊,扯着马长行衣服,不肯放手。 司徒玉儿想要上前阻拦,司徒文却拉住了她“这是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为什么你要对阿言好,为什么你要对身边的女人好,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这些,都发了疯地想杀人,你只能对我好!”陈眉哭着高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别人好呢! 她也不想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想她陈眉,无论是美貌才华还是家世,哪一样输给别人,可只要遇上马长行的事情,就容易失去理智,成了疯子。 凭什么? 不就是因为喜欢他吗? 可他说什么?只当她是妹妹,喜欢的是司徒玉儿。不可以,他怎么可以喜欢她以外的人。 看着状若疯狂的陈眉,“陈大小姐,当日你听说马长行送我一个木镯子,就误以为他对我有意,这才设下这个圈套,想要致我于死地。可惜,我虽然曾经喜欢这位马公子,可在他眼里,你我没有区别,都是妹妹!” 周心悦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的镯子,扔到马长行身上。“马大公子,因为你那摇摆暧昧的态度,我可是受了不少苦,包括今天!今日,这镯子,我还给你!” 接着,她又道“马老爷,我阿言,受你马家养育之恩,感激不尽,我一直把马家当作自己家,拿了命去报答。马公子,你扪心自问,我阿言可做过对不起你马家的事?” 马家众人闻言,都瑶瑶头,就算最讨厌她的马明艳马明珠也不得不承认,阿言从未对不起马家。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阿言做到了,可你马家,哪一回我阿言出事,是向着我的,我不求你们帮我什么,可没想到你们每次都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我!”周心悦大喊,连着阿言的委屈,一起高喊出声。 “阿言你别说了我”阿言的一番话,让马明德不知如何是好,细细想来,马家似乎真的一直在欺负她。 “大公子,当日在落霞谷,我为了救你,跳下山崖,这救命之恩,你认是不认?”周心悦含泪而问。 众人看向马长行,马长行想起当日的情形,点点头。“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们马家一定满足你!” “好!你既然认了,那我今日便厚脸请各位做个见证!”周心悦对众人说道。 水大老爷喊道“好!好一个有节有义的好姑娘,老夫不才,今日就为姑娘做个见证!” 有人起头,其他众人也跟着赞同。 “多谢各位!今日请各位帮我见证,”周心悦抽出腰间的匕首。 财叔惊呼,“丫头,你别做傻事!” 周心悦一把割断自己的头发,眼里狠绝道“马家养育我一场,我为马长行丢过一次性命,之前种种,加上今日这一剑,我阿言,就当彻底身死,报答马家的养育之恩了!从今以后,我与马家恩怨两清,世上再无阿言此人!” “不要!!”马长行惊呼,他本能地去阻拦。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随着那缕长发掉在地上,阿言的心,彻底死掉。 “阿言,你这又是何必!”马明德唉声道。 周心悦跪下身,对这马明德磕了几个头,又颤着身体,对着马夫人的房间磕了几个头,才颤悠悠地起身。 “马老爷,我不再欠你们马家了,江湖再见,请叫我周心悦!”周心悦含泪一笑,转身离去。蝉衣跟萍儿想要扶着她,可她拒绝了,自己捂着伤口,慢慢往外走。几人无奈,只好慢慢跟在她身后。 周心悦看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不断回忆起在这府里的记忆。 她在哪里放过风筝,在哪里摔跤过,在哪里躲猫猫,在哪里偷看过马长行,一幕又一幕,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一幕幕发生,一幕幕消散,到底是过眼云烟! 阿言,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比要的表白,我说了。虽然不太完美,但是,我想马长行知道你的心意了。 你想的,你愿的,我都帮你实现了,所以啊,不要再一个人躲着哭了。你所有的委屈,你所有遭的罪,我都帮你讨回来了。 所以啊,别再怨了! 安心投胎去吧! 在众人注视下,周心悦一步步离开马家,终于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一片雾茫茫的地方,满山的芦苇将自己围绕。这是什么地方? 她试着往前走,可是到处都是芦苇,一眼望不到头。我这是在哪里? “喂!”突然,一个女声喊道。 周心悦惊讶地转头,看到了一身白衣的阿言。 “是你啊,吓死我了!” 阿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以后不会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啊,你要去投胎了?!” “嗯!谢谢你,不仅帮我表白了,还让我清清白白的走!”阿言由衷感谢眼前的姑娘。 “嗨!客气什么,应该的!”周心悦反而不好意思了,这么被人感谢,还是第一次呢!感觉挺好啊! “嗯,的确是你应该的!” “嗯!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也太不客气了吧,不符合套路啊!不是应该再三感谢吗? “你不记得了?”阿言诧异。 “记得什么?”周心悦更诧异。 “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啊!” 什么?见鬼,这是什么理论! 啊呸,我这不就是在见鬼吗? “看来你真的忘记了,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是你创造的!我们所有人都是你写出来的!”阿言道。 周心悦咬着唇,一副见鬼的样子“你确定死的是你不是我吗?你这话真的不是在骗鬼?” 阿言无语地摇摇头,叹息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们这些人都是你写出来的,不过呢,你比较懒,只写了个开头,然后就弃坑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个世界就脱离了你,自己运转起来。而我,”阿言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就是你啊!” 周心悦惊吓地捂住嘴!这不是真的吧! “那照你的意思,我不是可以决定这世界每个人的命运?我这简直是命运之神啊!”我去,赚大发了!我当神了! 谁知,阿言尴尬笑笑“本来,本来是可以的,不过,现在你进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脱离你的掌控了!” “白高兴一场!”周心悦翻个白眼,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吗?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阿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创作我的时候,是按照你自己的心意来的,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你,所以,你才能使用我的身体。本来你希望我活的好好,做个有钱有闲的配角,一辈子吃喝不愁来着,可是,我却活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对不起!”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这么回事,还是我高中那会儿,小说看多了,无聊,自己突然兴起,写了小说,后来忙着高考,早就忘了,连那个写小说的本子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周心悦挠挠脖子,有了一点印象。 “嗯,是这么回事儿!如今,我要走了,谢谢你,收拾了我的烂摊子,好歹让我清白走了!”阿言再次感激道。 “没事儿!就当我填坑了呗!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周心悦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舍。舍不得什么呢? “阿言!!”周心悦对着走出十步开外的阿言大喊。阿言诧异,转身看她。 周心悦跑过去,抿抿嘴唇“对不起,没有让马长行爱上你!” 阿言瞬间红了眼眶,她低垂下头,深吸一口气才抬起来“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说过了,你虽然给了开始,但后来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走到今天,都是我自己的命,我自己选的命。” “可是我” “没有可是,你不用愧疚,这个世界早就脱离你的掌控了,这世上的人,不会按照你当初设定的那样,活成你想要的结局。有什么结果,都是我们自己选的,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们自己的命,怨不得你!”阿言凉凉一笑,阐述一个现实。 周心悦想说些什么,可听完她的话,又不知说些什么。蠕动了下嘴唇,最终沉默地看着阿言。 “这个给你,也许你以后用的到!”阿言从脖子下取出一块圆形的玉。 周心悦接过来一看“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我阿娘留给我的,你留着当个纪念吧!我走了!”阿言说完,摆摆手,就要走,可走出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周心悦。 “喂!” 周心悦好奇“怎么了?” 阿言看着她,欲语还休,最终道“没什么,你多保重,走了!”这一次,她真的消失在迷雾中。 周心悦目送她消失,才拿着白玉打量一番,看见上面雕刻着一朵特殊的花,周心悦不太懂这个,只觉得好看,也没多想,挂在了脖子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司徒文番外 我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醒来,醒来的那一刻,我知道,那段美好的过去,只能成为一场梦。 钱志紧张地看着我,问我情况如何。 我淡淡到,我想休息一下。钱志还想说些什么,我阻止了,现在的我,并不想听任何话,任何事,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坐一会儿。 我在落霞谷上的听风亭坐了一天,从日出到日落,对着小桥镇的方向,一刻都未离开。 还记得,那天在悬崖下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周心悦。她穿着红色的嫁衣,纵有狼狈,却美丽非常。 那时候,我是个失去心智的孩子,第一眼见到的人,便当作最亲近的人。 这大概就是雏鸟情结。 那时候她大概是不喜欢自己的,毕竟是他差点杀了她爱的人。可她还是心善地救下自己! 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是仇人,如果是我,一定果断杀了她,可是她却救下我,带着我离开悬崖下,来到那个破山村。 那会儿我还有些浑浑噩噩,脑子里的淤血堵住了他的记忆。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出于安全考虑,我决定继续糊涂下去。 这是父亲从小教给我的。 如果自己还太弱小,就要学会伪装,骗过敌人,等到强大后,再报复回去。 周心悦果然相信我,她对村里的胖婶说,我是她的丈夫,脑子不太好。 她拿着身上的首饰换了一间破屋子,可不知是无知还是根本没把我当作男人,她居然只换了一床被子,还跟我同床共枕! 而且晚上还呼呼大睡,全然不知外面有人夜探过,真是没心没肺。 这小破村子诡异无比,那么多的屋子,却没几个人,明显很多问题。这种情况下,她居然睡的安稳,简直愚蠢。 要不是我有伤在身,那人又没做什么,我肯定让那小子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周心悦趴在门上偷窥,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我无聊地在地上捉虫子玩,却不小心划伤了手。 周心悦直嚷着说我笨,我哪里笨了,好吧,我是有些笨,不过我不会承认的。这都是脑袋里的伤造成的,我无法控制自己。 周心悦拿了锄头出门,说要出门给我找草药。 我在院子里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她回来。她是不是丢下我走了? 我心里有些怅然,也罢,我是她的仇人,她没有杀我,就已经对得起我了。 刚想着,干脆离开这里吧,该死的脑疾又犯了,我恍恍惚惚地出门,遇见一个小孩。听从小孩的建议,去河边抓鱼。 她要是回来,肯定饿了! 等我回到院子,发现屋里的东西被人收拾过。 周心悦果然走了吗? 我淡淡一笑,假装傻子一样,跟小男孩在院子里烤鱼。 就这么离开我了?我应该杀了她。 可就在我放弃以后,周心悦却突然回来了。 我抑制不住地高兴,她没有抛弃我。 看着她将自己烤好的鱼扔在地上,对着我大骂,司徒文,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啊! 她担心我,她没有我不要我! 我一点都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小男孩走过来指责她,说我是为了她去捉鱼的。周心悦知道自己误会了我,心里愧疚,却拉不下脸道歉,尴尬地骂我傻子。 我傻傻地笑,我就是傻子。 吃完烤鱼,周心悦拉着我逃离这里。她也发觉这村子不对劲了! 两人逃出村子一段距离,却在路边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声。那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周心悦很害怕,可依然壮着胆子,对着哭声的来源处发狠话。 我站在她身后,觉得温暖又安全。 当她知道那小男孩的姐姐被人抓走,她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救不了人别说,只会把自己拖累。 周心悦拉着我离开,可身后小男孩的哭声太凄惨,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蠢丫头! 明知不可能,可人家不过哭两声,她就同意去救人。刚才恶狠狠拒绝小男孩的样子呢? 为什么就偏偏嘴硬心软呢! 她孤身冒险,想乘着那几人睡着了去救人,可惜遇上猪队友,小孩的姐姐居然摔倒,惊醒了那几个恶徒。 她装疯卖傻,想要糊弄过去,可惜那几人不吃这套。 好在她早有准备,在那几人的身上涂了蜂蜜。 等她大呼放暗器,我将准备好的蜂巢狠狠砸过去,蜂巢里的蜂蜜受到惊吓,蜂拥而出。周心悦拉着人就跑,我带着小男孩,跟在身后。 这招有效拖延了那帮人的追踪。 当周心悦气喘吁吁对我抱怨,腿长了不起的时候,我傻傻的问,为什么我们不躲起来呢? 她一听,这才想起来,他们可以躲藏的。 可惜这提醒来的太迟,那帮人已经追来。 周心悦再次拉起我的手疯狂奔逃,她的手热热的,很暖。 也算运气好,我们居然遇到了衙役捕头。 可惜我们低估了那帮恶徒的凶狠,看见捕头,居然不逃跑,反而想杀人灭口。 我当时受了重伤,脑子有不太清白,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站在原地,看着两方对决。 周心悦本来应付有余,可敌人太狡猾,竟然向我攻击,简直不知死活。 谁料,不待我出手,周心悦挡在我身前,替我挨了一刀。 那一刻,我是震撼的,什么都来不及想,只能发疯一般,冲破限制,用武功杀死这些不知死活的杂碎。 如果不是那几个捕头说周心悦没死,还有救,当时我会杀光所有人。 后来我们遇见一个老和尚,他救了周心悦,很久以后我才知,他是忘心大师。 她昏睡了好多天,我浑浑噩噩,可无论清醒还是糊涂,都牢牢守在她身旁。 这世上不是没有人为我挡过刀,可那都是我的手下,他们效忠于我,他们的命握在我手里,依靠我给予他们荣华富贵。 可周心悦不同,我是她的仇人,为这样的我挡刀,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救我,不是因为我是司徒文,是落霞谷的谷主,而是因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是需要她帮助的人。 这样毫无目的地帮助我的人,她是唯一一个。 好不容易,她终于醒来。我高兴地大哭,真好,她还活着。 接下来的日子,她在小庙里养伤,我时好时坏,继续装疯卖傻。直到捕头来庙里,告诉众人,那帮追杀我们的人都被抓了,案子也破了,她才领着我下山。 当她卖掉我准备给玉儿的新婚玉佩时,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要知道,那是我找宫廷里最好的玉雕师雕刻的,就是为了给玉儿一个惊喜。 我想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玉儿,可当她贱卖玉佩以后,拉着我去买糖葫芦,我竟然很喜欢她得意的笑容。 我又犯病了,追着蝴蝶而去,被一群小孩围在巷子里殴打。 周心悦及时赶到,用恐吓地方式将那群小孩赶跑,还打了为首的小孩。当小破孩们逃走,我情不自禁抱住了她。 小时候,我逃离落霞谷,也被这样一群小孩欺负,可没有人来救我,就算是我的父亲司徒修,也只是远远看着,他告诉我,这就是男人无能的下场。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后来我虽然越加强大,可那天的事情是我的阴影。我无数次幻想,如果当时有人来救我,我会怎么样? 而今,相同的情况,终于有人来救我。 我越发离不开她。 我们在庙里渡过一阵安稳快乐的日子,我答应陪她看杏叶枯黄,我想着,日子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人各有命。 我人生的路,早就被人铺好。 钱志还是找到我了,其实我早有预感。在周心悦当掉玉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会找到我的。明明知道,还没有阻止,这就是我的真心吧。 周心悦从老和尚那里知道我的病情,她想留下我,明知道那种草药会要了她的命,她还是想要留住我。 我很开心,也很害怕。 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可是,这份喜欢,会让她丢了性命。 当我再次发病,她终于知道留不住我,她把我带到山上看日出,在日出的瞬间,亲吻我。我心里却只有难过,我笑的有多开心,心里就有多难受。 那一刻,我真的想抛下一切跟她走! 她骗我下山,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我装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拉我进了钱志的院子。那时候又犯病了,发了疯一样哭诉,求她不要走。 她还是走了。 为什么不留住她呢?钱志问我。 我拿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怎么会明白,我留不住她的,她那么好,应该是自由的小鸟,快快乐乐。 而我,羁绊太多,没有自由。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再相见,是我追寻玉儿的下落,在人贩子手里,救下了她。还差一点,她就要死去。直到靠近,我才知道那个差点被人贩斩杀的姑娘,竟然是她。 我气愤地想杀人,除了领头的赵爷,我杀光了所有的人贩。这是我的恨! 她大概是认出我了,可她什么也没说,一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乘着夜色,偷偷逃离队伍,消失在林子里。 我没有让人去追,父亲已经知道她的存在,警告我了。 我记得醒来后的几日,父亲匆匆从帝都赶来,看见我没事,不过说了一句,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不要惦念小小的儿女情事。 否则,他会亲自帮我扫清障碍! 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 如果这世界还有谁是他允许我喜欢的,那就只有玉儿了。 玉儿是母亲家族的女儿,是姬氏最后一个族人。母亲临死前交托我,让我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对她好。 我用自己的性命发誓。 我一直以为玉儿会是我的妻子,我做好了当她长大就迎娶她的准备。我以为她心里也是有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什么都跟我说,永远在我身后,甜甜的叫我文哥哥。 谁知道,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便爱上了马长行。 人生无常,爱情更无常。 那时候我气疯了,我让钱志准备婚礼,要娶玉儿过门,想着她不过一时错乱,成婚以后便好了,谁知道,马长行来抢亲,我带着周心悦去追杀,却掉落悬崖。 后来,我竟然喜欢上周心悦。 那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不仅仅是占有,更是想念,是关心,是温暖。 如果我对玉儿嫁人一事时生气的话,那么知道周心悦喜欢马长行以后,那就是嫉妒,想杀人的嫉妒。 来到长陵城,是为了玉儿的婚事,那时候,我已经放下对玉儿的执念。在我心里,已经把她当作妹妹一样,希望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幸福的过完一生。 可如果我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情,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同意那场婚事,哪怕玉儿恨我。 在长陵城里,我再次见到周心悦,我跟着玉儿和马长行,在长陵城里转悠。一转眼,就看见正跟人争执的周心悦。 许久不见,她依旧活力非凡,还是一句话,就能把人堵死。 那个叫陈宝儿的女子向马长行告状,马长行不分青红皂白训斥她,那个样子,讨厌无比。他凭什么教训她。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陈宝儿打了她一巴掌。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的人。我想砍掉她的手,可去看见父亲的人远远偷窥这一切。我不能出手,不能让父亲知道我还惦记她。 我忍耐下来,转眼不去看她。 却发现,地上的一个簪子。 那是 那是在小乔镇的时候,我给她买过的一直银杏叶簪子,做工粗糙不堪。她刚刚,是为了这个跟人争吵吗? 往后的一段时光,我为了让父亲消除怀疑,关于周心悦的消息,一概不打听,不询问,哪怕钱志,我都不准他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其实,这也是在提醒我自己。 周心悦不是我能要的起的。 可是在大佛寺相逢时,我又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然去调戏她。 大概是忍耐地太久,在这个众人狂欢放纵的夜晚,我也忍不住放松了警惕。在林子里找柴火的那会儿,她被一条蛇吓的跳到我身上,紧紧抱住我。 我仍不住扬起嘴角,我喜欢她紧紧抱住我不肯放手的样子。 那条蛇早就被我打死,可我故意骗她,哄着她说,这蛇走的慢,不能受惊吓。要不是钱志拆穿了我,我就想这样一直抱下去。 在大佛山的林子里,我们一起发现了马家的秘密。 我紧紧将她圈在双手之间,鼻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她在抗拒我,我想起长陵城里关于她的传闻,对于她喜欢马长行这件事嫉妒不已。 有一回她跟马长行独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那小女儿的娇羞,我一辈子难忘。要不是马长行就要迎娶玉儿,我一定把他剁掉喂鱼。 她被人追杀,躲上我的马车。 我硬是将她请到家里,逼着她陪我过生日。她性子好,不好明面上拒绝,只能跟我走。 她喝醉了酒,祝我生日快乐,拿出很久以前就为我做的香囊。 我忐忑又开心,她心里喜欢的人还是我对不对。 无论我多忍耐,心是骗不了人的。 大婚那天,马夫人被人下毒,马家掀翻了天,严查犯人。我早知道陈眉不安好心,但我想不到她毒害的是马夫人,我防范着玉儿不要中毒,却想不到,玉儿会被陷害成下毒的人。 接着往下查,到底还是查到周心悦。 这个时候,证据齐全,所有人都指向她。 我想出声帮忙,但我没有证据,而且,如果我帮助她,那有嫌疑的,就是玉儿。玉儿的婚事至关重要,我不能让她成为犯人。 罢了,大不了,让人将她偷偷救出来,带离这里。 但她又一次让我意外了。 她没有哭诉,没有喊冤,条理清晰地应对,不慌不乱,一步步摆证据说事实,将陈家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我没想到,马长行会刺伤她。 这个疯子! 钱志抑制我发狂地冲动,不准我冲动,我努力冷静,这时候谁出头都可以,我不行。司徒家出头,只会被认为是跟她相互勾结,谋害马夫人。 但她将证人找来,指责莺歌背主谋害的事实,陈眉的罪行再也藏不住。李毒子的出现,更是坐实了周心悦的冤枉。 她很勇敢,在众人都害怕李毒子的时候,护住了自己的证人。她的一番话,骂退了李毒子,也让李毒子心甘情愿帮我断药。 果然如我所想,马夫人没有中毒。 可这些事与她无干了,那个我想要放在心上疼爱的女子,在被所有人鄙夷,在受尽这些委屈的时候,不是呼喊着求帮助,而是自证清白。 并且将一年前的案子翻案,彻底清扫了自己的污点。 我看着她断发绝恩,看着她磕头绝情,看着她步履蹒跚地离开马家,我就决定,哪怕我无法爱她,无法正大光明地跟她在一起,至少,我也可以保护她一辈子。 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再伤害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成王 “这么说,陈家废了?”那人身着宝蓝色锦绣华服,头戴蓝田玉簪。将最后一只蜡烛点燃,问着眼前的禀报之人。 “回禀殿下,长陵传来消息,恐怕是这样!”侍从禀报道。 成王听完,并不说话,似乎在思索什么。徐先生对侍从使个眼色,那人轻脚步离开。 放下火折子,成王点燃香,对着面前的大佛好好参拜三下,将香柱插入炉鼎。方才转身,看向徐先生。 “徐先生如何看?” 今日属下来报的,是长陵陈家的事情。几日前,陈家二少爷因为奸/淫良家妇女,让被害人的家人状告到官府,官府跟马家本想遮掩过去。 可被害人居然高达十几人之多,更有甚者,状告陈东楼拐卖良家妇女,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一样不缺。事情闹的太大,谁也别想遮掩过去。 马家没有办法,就算是武林世家,可这长陵城的老百姓也不肯买账,马家不会因为一个不成器的亲戚动摇自己的地位。 官府见马家的态度,又受到朝廷施压。这一次,雷厉风行,不过三天,就将陈东楼判了死刑。 本以为是个好消息,陈东楼死了,陈西楼便可上位。这对成王来说,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可那家伙居然失踪了? “陈西楼虽然只负责设计图,可这铁矿的事情,难保他不知道,如果他落入大皇子手里,只怕我们”徐先生想到此处,也忐忑几分。 “大皇子么?”提到这个人,成王扬起唇角,嘲讽地笑笑。“徐先生真觉得是那位的手笔?” “大皇子虽然没有封王,可可陛下的态度” 成王神色一凛,“明明本王才是嫡出,他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可在陛下眼里,那一位只怕才是嫡出!!”徐先生小声道。 成王目光阴狠一瞪,看的徐先生害怕地低下头。成王见状,深吸一口气,而后叹息道“是啊,父皇心里,那一位才是嫡出!” 不待徐先生说些什么,成王忽然问“方青子道长可找到了?” 徐先生回禀“下边来报,还没有消息!” “我记得方青子说过,老大今年有一个大劫,渡不过就是死,渡过了,就是真龙降世!”成王沉思,虽然他不想相信,可这方青子精通周易,算的一手好卦,只要是他算出的结果,没有一个不准的。 可惜,方青子直言,泄露天机,有违天命,所以很少批卦。 “殿下是想?”徐先生看着成王,心里有了几分揣测,可又不敢明说。 “也不知我这皇兄的死劫是什么时候,做兄弟的,应当好好帮他一把才是,也省得父王说我等不关心手足。”成王笑笑,可这笑容,含着一道阴沉的寒意。 徐先生闻言,了然点头“属下明白,马上命人去找!” “这位姑娘,老道见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周心悦吃着大饼从大街上走过,路过一个摊位时,就听到有人对自己大喊。 这里是青江镇,距离天都最近的城镇。自从数日前,周心悦在马家受伤之后,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醒来以后,老和尚告诉她,她的伤口无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在她醒来之后,从蝉衣口中得知,陈东楼因为奸杀良家女子,被苦主联名控诉,官府扛不住压力,给他判了死刑。 陈眉因为马家的事情,名声尽毁,关在家中,再没出来。 而更巧的是,陈西楼突然失踪了。 陈家大房一连折损三名子女,陈大夫人一夜之间发了疯,除了吃东西,什么都不管了。陈大老爷天天发怒,但是没办法解决问题,而且一下子气病了,躺在床上下不来。陈家长老没办法,只能让陈家二房出来主事。 离开长陵前,听说陈家打算让陈眉跟其他世家联姻,以挽回陈家的声誉地位。不过陈眉名声尽毁,只怕陈家不会给她什么好人家。 周心悦懒得管这些,觉得事情既然已了,自己也算是没有负担。想着自己有闲有钱,不如四处浪荡一下。 本想拉上老和尚,可惜老和尚得到消息,他找的人在南边,因为时间紧迫,留下书信就走了。 蝉衣自从跟赵大娘几人住在一起,总想着一起找一个能谋生的手艺。虽然蝉衣有不少存款,可不能坐吃山空,恰好,赵大娘做饭的手艺没有荒废,几人便在长陵城开了一家家常菜小饭馆,蝉衣做掌柜,赵大娘掌厨,丙子跑堂。 生意渐渐做起来,也算苦尽甘来,过上安稳日子了。 本来他们怕周心悦一人上路不安全,可周心悦留下书信就走了,免得他们瞎操心。 这一走,就走到青江镇。 听到眼前这灰白胡子的老道对着自己说话,周心悦问“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还能是谁?”老道摸着胡须,一脸神秘莫测道。 周心悦到这世界,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江湖骗子。她转转眼珠,笑笑走过去。 “那你说说我有何血光之灾?” “小娘子,你可别不信?我问你,你是不是大伤刚愈?”老道问。 周心悦一听,心里警戒起来,他怎么知道? “是又如何?” 老道神神秘秘道“姑娘,老道我轻易不算卦,若不是看你有缘,贫道也不会冒着泄露天机被天罚的危险给你算卦。” “这样啊?”周心悦咬了一口饼“那您还是别泄露天机了,总不能因为我让您丢命不是!”说完转身就走。 “唉唉唉!!小娘子莫走,我还没说完呢!!”老道急急上前拦住她,开玩笑,哪能这么容易让她走。 周心悦深感痛心道“道长啊,我知道你好心,可我不能让你为我丢了性命啊,所以您还是别泄露天机了。老天要我受罚,那肯定是我犯了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做人还是认命的好!” 老道气的想吐血,说好的套路呢?一般人听到自己有血光之灾,不是应该散财消灾吗?怎么她就不想? “站住,小娘子,老道可没有骗你,你若是不听我言,他日必定后悔!”老道也怒了,不信这样还治不了你。 老道一声大喝,引来路人围观,众人都好奇地看向两人。 周心悦啃掉最后一口饼,将纸丢在地上,拍拍手道“道长,你这人,我明明都是为你好,生怕你因为泄露天机而遭惩罚,怎么你就是不明白呢?真是不识好人心!” 周围人听了,对着两人指指点点。一人道“这是碰上强行算卦的了?” 又一人道“这年头,算命的不好骗钱了!” “可不是,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他这是想干嘛?” “还能干嘛?诅咒人家呗!这年头,道士为了骗钱,什么不敢干?” “哎!世风日下啊,还以为自己是方青子道长呢!” “就是就是” 老道见众人都站在小娘子一遍,心里郁闷异常,“小娘子,老道说你有血光之灾可不是骗你钱,不信你等着,明日此时,此卦必然应验,否则,贫道将头送给你!”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被捆住手脚的周心悦看着跟他一起被绑来的老道,一脸嘲讽“为了自己的脑袋,您老人家可真拼啊!” 老道长神情尴尬,昨日他说小娘子会有血光之灾,结果今日果然应验,不过,这血光之灾是他的,小娘子,则是被拖累的。 “这这真不是我干的!” 周心悦挣扎着翻个身,“道长,不是您干的,那您怎么没算到自己也有血光之灾啊?外边那两个,我去,一刀下来,我俩都得死在这里。” 老道长吹吹胡子“人算不如天算,医者不自救,我这算命的,也算不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啊!” 周心悦翻个白眼“道长,说实话,这几人是冲你来的吧,我是被连累的!” 周心悦昨日跟老道打了赌,今日就准备去两人约定的地方找麻烦,谁想到,刚到老道的住处,自己就被人打闷棍,醒来就出现在这里,还以为是老道士自己折腾的,现在看来,这个被绑的更结实的老头,得,自己是被拖累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怎么会没有仇家!一定是我的死对头嫉妒我,想抢我生意。”老道十分肯定。 “我去,你们这行还有这种情况?果然是三十六行,行行有黑幕!”周心悦无语,她怎么这么倒霉。 “老道我天纵奇才,上观天文,下知地理,被人嫉妒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道骄傲道。 您能更无耻一点吗?周心悦内心吐槽。“你” 刚想说些什么,大门被打开,进来一个黑衣人,那人看了看两人,正要说话,周心悦大喊“大爷,我不认识这老道,我就是路过的,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千万不要连累无辜啊!!” 那人诧异,回头询问身后的手下。手下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那人点点头,并不搭理周心悦,而是看向老道。 “阁下可是方青子道长?” 老道闻言,脸色一变“放你娘的屁,老道白云观三玄道长,才不是方青子那江湖骗子!” 那人听了也不恼,拿出怀里的画像,对着他比了比“没错,就是方青子道长啊,道长,您何必否认?” 周心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老道,而后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正在僵持,看周心悦这般大笑,全都诧异地看向她“小丫头,你笑什么?” 周心悦止住笑声“不好意思,实在是你们这画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肆,你这小娘子,要是想活,就好好说话!”黑衣人被她笑的难堪,指着她大喝。 周心悦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神神秘秘道“告诉你们,其实吧,我见过方青子!” 几人闻言,更加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不信?拿笔来,我把他画出来给你们,就你们这画像?哎呀我去,就算找到死,都找不到方青子。”周心悦嗤笑道。 黑衣人面面相觑,主子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方青子,如果找不到人?想到任务失败的后果,两人一阵胆寒。 为首的黑衣人示意,另一人赶紧去拿笔墨纸砚。 老道神色莫名,眼睛不眨地看着周心悦,好奇她到底想做什么。 等东西拿来,周心悦才被解开绳索。“你们看着我,我画不出来。” 两人闻言“小娘子,可不要想耍花样,不然” 周心悦嗤笑“我都这样了,还能耍什么花样,你们还能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两人想了想,点头同意,转身离开,在门外等候。 老道见两人一走,立马挪过来“小娘子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周心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丸,放入茶壶里。几秒之后,茶壶开始冒烟,很快,整个屋子都弥漫一股烟味。 老道在小娘子的提醒下,早就提前将嘴捂上,两人躲在门后,等外面的人一进来,立马冲了出去。 黑衣人一进屋,就晕倒过去,不好,中迷药了。这是两人最后的心声! 还好周心悦知道以后江湖路不安全,特地从老和尚那里讨来几个药方,制作了一些防身的药丸。 这迷烟丸就是其中之一,放入水中后挥发,产生大量烟雾,凡是闻到烟味的,都要晕倒。 冲出屋子,两人也不知哪里是出口,随便找了条路就往外走。 可才走出一个院子,立马就被人包围。 “等等,我是无辜的,你们要抓抓他,他就是方青子!”周心悦见状,毫不犹豫出卖老道。 “不要听她胡说,我就是个江湖算命的,混口饭吃,不是方青子,她认识方青子,抓她!”老道指着周心悦捅刀。 “呸,你就是方青子!”周心悦大骂。 “胡说,我就是个江湖骗子!” “你终于承认你是骗钱的了?” “骗钱怎么了?他们自愿让我骗的!” “你还要不要脸?” “命都没了我要脸干嘛?”老道无耻道。 眼见两人吵个不停,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够了!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众人上前抓人,周心悦很想反抗,可惜,自从阿言离去,那些属于阿言的功夫记忆完全脱离了她,她现在的功夫对付几个地痞无赖没关系,对于这些职业打手来说,完全是花拳绣腿。 “住手”眼见周心悦要被抓,一道声音喊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荒唐 当周心悦再次被人绑住,扔回房间的时候,她身上奇奇怪怪的药瓶连带银票都被搜走了。 周心悦在心里问候这帮混蛋全家,连着他们祖上十八代都没逃过诅咒。狠狠骂完,周心悦冷眼瞪着老道士,那表情简直在说,我要把你大卸八块,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老道士在周心悦吃人的目光下,慢慢挪到角落,背过身去,不敢看她。实在是,她的目光太过凶残。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世界应该和平美好很多。 尽管有点不合仪,周心悦还是觉得,有些人见一面就行了,不要再次相见,造成永久伤害。 这一刻,周心悦实在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你说她好好的,干什么要跟一个江湖老道打赌,赌就赌呗,干嘛还去找他,要是不去找他,自己现在早就到了天都,赏风景,品美食了。 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破地方,不仅没得吃,还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真想问候这帮人全家。 好不容易逃出去了,居然被门外一帮人围堵。听见别人喊住手,还以为碰上救命的。结果呢,那王八蛋,长的人模人样,居然说要那帮混蛋小心点,要是弄伤了人,还得花医药费。 再次问候他全家,该死的小白脸。 有种别被她遇上,不然一定打断他的腿。 周心悦狠狠发誓! 正当周心悦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 “他就是主子要找的人?”一人开口问。 “应该”另一人在那人冷飕飕的眼光下毫不犹豫道“是是是,他就是方青子,绝对是他,跟画像一模一样。”说完,扯出怀里的画像,给那人一看。 那人对比一下画像,满意地点头“嗯,你做的很好,马上把人送到主子的别庄,记住,这次再弄砸了,我就把你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另一人听完赶紧点头称是,正要着手安排老道士,又看到周心悦,便问“这丫头怎么处理?” 那人看一眼周心悦“这谁啊?” “跟方青子一起绑来的,我也不认识。” 那人想了想“算了,一起送到别庄,看主子怎么处理吧!” 就这样,周心悦的头被套上黑袋子,一路拉到了某个别庄,随行的,还有那个江湖老道士。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主子,人已经控制起来,陈家接下来如何处理?”钱志汇报完陈家的境况,问询接下来的手段。 司徒文看着到手的账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压一时有些低,钱志不敢大声说话。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司徒文才看完账册,对着钱志道“钱志,你说,我该不该把这本账册交上去。” 钱志闻言,神情一愣,这话怎么问他,这可不好回答。 “怎么?你对我,还需隐藏?有什么话不能说?”司徒文看出他的犹豫,嗤笑一声。 钱志有一丝慌乱,急忙撇清“属下不敢,只是” 司徒文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钱志硬着头皮道“只是这私造兵器一事,关系国祚。二皇子胆大包天不假,可他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如今这本账册只能说明他手下有人犯了法,却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小的是怕,就算交上去,也只伤了皮毛。” 司徒文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而后道“你说的对,这件事,漏洞还太多。我们若是贸然出手,别说扳倒老二,只怕还会伤了我们自己人。” “那陈家” “秋后的蚂蚱,蹦大不了几天。眼下最要紧的,是马家的事!”司徒文淡淡道。 “余嬷嬷已经随着小姐陪嫁进府,属下以为,查到您要的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司徒文闻言,并不回答,反而推开窗户,看向屋外的月亮。“钱志,你说玉儿日后会不会恨我。” 钱志抬眼看看自家主子,明显一副忧虑的脸。“主子,事已至此,再无后悔之路,况且,老谷主也不会同意您反悔。马家戒备森严,这时候司徒家能进入马家唯一的方法。” “罢了,若是有恨,以后我再补偿她。方青子可有消息了?” “回主子,青江镇那边传来消息,最后一次见到方青子就是在那里,但是”钱志顿了顿“貌似成王殿下将方青子擒获了,而且,一起的还有周姑娘。” 自从周心悦在马家报出新名号,钱志也不再叫她阿言。 “她在老二手里?”司徒文诧异。 “是,不过主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命人跟随,如果周姑娘有危险,属下会第一时间将人救出来。”钱志小心禀报,自从马家的事情以后,主子对周姑娘的态度更加奇怪了,不,应该说更加关心了。 司徒文轻笑着摇摇头“为什么麻烦总围绕着她?你准备一下,我们准备回京。” 钱志早有预感,听到这话,也不诧异,得了吩咐,立刻出去办事。 司徒文对着窗外的月亮淡淡一笑“我们很快又要见面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陈眉将自己在屋子里关了半个月,直到陈东楼的死讯传来,陈大夫人发了疯一样冲进她的院子,责怪她没有救出弟弟。 陈眉任由陈大夫人将茶水撒在她身上,看着她疯疯癫癫地打砸。 砸吧砸吧,把一切都毁灭吧。 最后陈二夫人领着人,将陈大夫人拉走,陈眉的院子才安静下来。 “眉儿好好休息,你母亲我会照顾好的。”陈二夫人笑着安慰道,也不管陈眉是否答话,领着人便走了。 无形中,陈眉的院子四周多了许多下人,陈眉被囚禁了。 她不是傻子,如果陈家大房还有一个聪明人,那一定是陈眉。陈大老爷自从知道儿子被判了死刑,直接就中风倒下。虽然他平日不太管事,可到底是一家之主,自己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气恼。 当然,气恼多过伤心。 再后来,陈西楼也不见了。大房成年的,就这两个儿子,其余两个,在外边无法归家。 于是,陈家二房成了陈家的当家人。 出了这么多事,陈家急需一件事情挽回名声,好好修养。陈家长老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让陈眉联姻。 而这联姻的对象,则是漕帮韩家。 韩家当家人如今只有一个儿子韩卫,可这儿子体弱多病,一直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生怕女儿守活寡。 再说,一般的人家,韩家也瞧不上,只想在四大家族里面选人。这要是放在以前,联姻的事情只有可能落在陈宝儿头上。 可如今,陈眉才是最好的人选。 当陈宝儿貌似好心的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眉时,本以为她会歇斯底里,发疯大骂,或者委屈地大哭一场。可是,陈眉居然毫无反应。陈宝儿本想嘲讽她的心思,也就悻悻然了。 直到陈宝儿口水都说干了,陈眉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陈宝儿无趣,翻着白眼走了。 夜里,绿衣来送饭食。陈眉叫住了她“你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去给表哥。”陈眉递给她一个小儿才用的福寿项圈,这表哥是谁,自不必明言。 绿衣不明“小姐,您这是?” “你送给去,告诉他,我想见他一面。”陈眉淡淡道。 绿衣有些不安,自从马家回来,小姐就不对劲儿了。二少爷出事以后,小姐就被囚禁在这里“小姐,万一,万一马公子他不来了呢?” 陈眉空洞地眼神透出一思笑意“会的,他一定会来的。” 绿衣还想说什么,陈眉已经转身睡觉,不再言语。无奈,绿衣只能收好项圈,关上门离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想杀人,她恶狠狠瞪着老道士,再次传达了自己的杀心。 老道士实在扛不住,转过脸不去看她,可背过去,拿到视线还在。没办法,老道士又转了回来“小娘子,你到底想怎样?” 周心悦瞪着他“为什么?” 老和尚一愣“什么为什么?” 周心悦吐口大骂“为什么同样是被绑架,你就能吃鸡腿,我就只能啃白菜!你不是出家人吗?她们真的不是搞错了!” 已经第三天了,被绑到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连着三天,送饭的人都这么缺德。 给老道士的,是换着花样做好吃的,鸡鸭鱼肉连着来。而她,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妙龄少女,居然是能是白菜配窝窝头? 同样被绑架,待遇咋就这么差。 “这这我也不知道。”老道士咬了一口鸡腿,含含糊糊道。 周心悦想站起来,无奈腿被绑了,只能叫骂“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一个出家人,竟然大鱼大肉。道士不是应该渴了辟谷,饿了辟谷,一天到晚不吃饭,实在不行喝露水吗?” 老道士咬着鸡腿惊讶地看着她,慢悠悠放下鸡腿“谁说我们不吃饭的,我们又不是老秃驴,只能吃素不能吃肉。我们还能娶媳妇呢!” “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都吃了三天窝窝头了,你就不能把肉分我一点?”周心悦觉得没有肉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这我这也不够吃啊!”老道士迅速啃完最后一口肉,打着饱嗝说出这句话。 “噎死你!”周心悦恶狠狠咬了一口窝窝头,诅咒道。 似乎应验她这句话,老和尚突然瞪大了眼睛捂住脖子,倒在地上。 周心悦一慌,不会真这么灵验吧?她马山默念,我要金子,我要金子,我要金子。 直到老道士脸色被涨得青紫,她才意识到,她该喊救命的。 “来人啊,救命啊,老道士要噎死啦!!!!!!!!!”连着喊了几声,外面才有人冲进来。一看,哎呀,这可不得了,主子要的人要是死在这里,那他们也完了。 “他这是怎么了?”来人扶起老道士问。 “他要噎死啦!” “啊?那怎么办?” “给他喂水喝”周心悦大喊。 那人听了,赶紧给他灌水,可惜老道士喝不下去。“怎么办,他喝不了啊!” “快把我解开,让我来!”见那人犹豫,周心悦又大喊“再慢就来不及了,你想他死吗?” 眼看着老和尚的脸色越发青紫,那人慌忙解开周心悦的绳子。 周心悦一得了自由,就跑去拉起老道士。从后边抱住他,用力挤压他的腹部。随着噗的一声,老和尚吐出一口肉,总算缓过来。 三人同时送了一口气。 “想,想我方青子,居然差点被噎死,真是,真是天妒英才啊。”老道士靠在墙边,大喘气道。 周心悦白他一眼,发现门口大开,门外没有人。这样的话 “你还不过来看看大师,万一他死在这里,我们就完了。”周心悦对着那人道。 那守卫一听,急忙爬起来,上前查看大师是否安好。 两人正好背对着周心悦,周心悦趁着两人不备,偷偷挪到门边,嗖的一下,逃出去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不知皇兄大驾光临,为弟不胜惶恐!”成王看着眼前面容俊美的男子,有一丝晃神。他果然如传闻一般,美如女子。 那人忽视众人惊艳的目光,淡淡道“听闻二弟这处别庄风景优美,是个疗养圣地,为兄不才,好奇地很。二弟不会不招待吧?” 成王回神,今日忽然得到消息,大皇子突然驾临这里。来的是真巧,自己好不容易得了方青子,他就找来了。 “怎么会,皇兄驾临,为弟不胜荣幸,只是小弟这别庄风景一般,怕是,要让皇兄失望了。”成王有些气妥,要是来早点,就能将人拒之门外,哪像现在,人都走到大厅来了,赶都赶不走。 “二弟谦虚了,我看你这别庄,比御花园也不差啊。” 好一句诛心之言。皇子的别庄比皇帝的御花园还精致,那是想造反吗? “皇兄慎言,我这不过山野别居,哪里比得上御花园。”成王一惊,这么不好惹么? 那人笑笑“哦,居然是我弄错了,那我更应该好好看看了,免得” 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成王斯文的脸上抽了抽眼角,不待他拒绝,那人已经抬脚往园子里走去。成王只好对下人使了眼色,下人会意,偷偷溜开。 周心悦逃出院子就惊了,我勒个去,这是个什么地方?在那间破旧的屋子被关了三天,她还以为自己呆在一处破山村,眼前这豪华度假山庄是怎么回事??? “来人啊,那小丫头逃跑了!!”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周心悦大骇,追她干嘛,她跟那死道士又不是一伙儿的。 可惜没人听她解释,周心悦只好逃命。 抬着两条腿,周心悦一路奔逃。可是,这该死的山庄怎么这么大? 周心悦跑来跑去,总感觉自己在绕圈子。 “她在哪里!!” 要命,追的那么紧干什么?周心悦认命地奔逃,眼看就要被人追上,她慌乱中环顾四周,发现一个出口,迅速冲了过去。 这一冲,一下就撞上了一个人。 周心悦将那人撞到在地,而与他并行的另一个人,被撞的滚下台阶。 “殿下!!!”众人惊呼。一帮人冲下台阶,上前扶起成王。 殿下??这不会是 周心悦爬在那人身上,不太敢抬头,她不会冲撞什么皇子王爷之类的东西吧? “你要是喜欢趴在我身上,我们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这个声音? 周心悦怯怯地抬头“是你??” 司徒文,他怎么会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敲诈 周心悦羞愤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你怎么在这里?”她轻声问。 司徒文在钱志的搀扶下起身,钱志自然地帮他整理一下衣衫。司徒文淡淡道“我不能在这里吗?” “你”周心悦还想说什么,刚才被她连累,滚下台阶的成王殿下已经在手下的搀扶中起身。而身后的追兵也已到来,周心悦吓的立马躲到司徒文身后,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司徒文微扬唇角,轻轻看她一眼。这才看向成王“二弟,这是做什么?” 成王看向属下“安和,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为首的人,正是那日将周心悦又抓了回来的小白脸。安和察觉眼前情形不对,斟酌道“回殿下,府里新来的下人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哦?”司徒文抬眉道。 “既然是新来的,还不赶紧带下去调教,真是越发没规矩。”成王训斥道。 安和听见,点头称是,转身上前,就要来擒周心悦。还没碰到周心悦呢,周心悦就大喊“你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谁是你们家下人,明明就是你们绑架良家少女!” 成王闻言,脸色一变,在司徒文的审视下,怒道“怎么回事?”周心悦发誓,成王那张斯文白皙的脸上,此刻已经铁青。 安和神色一变,“殿下息怒,这小丫头刚被买进府,实在不懂规矩。属下这就将人带下去好生管教。” “王八蛋,你敢睁眼说瞎话,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吗!?”周心悦气不过,怎么碰到个人就把她当下人,太可耻了。 如此粗俗的话,哪里是身居高位的成王听到的,一时竟然晃神。安和更是气的脸色红紫“你这贱婢,我谅你刚被卖进府,不懂规矩,不与你计较,想不到你竟口出狂言,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打她二十大板。” 周心悦一听,紧紧抓住司徒文,焦急地看着他。 司徒文不慌不忙,淡淡道“求我!” 什么? 这么没节操的事情她才不干! 可是,那帮混蛋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周心悦一咬牙“求求你!” 以后一定讨回来。 “慢着!”得到答复,司徒文很是满意,立马张口阻止下人。 钱志在一旁听到两人的互动,只想捂脸当作不认识,主子,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皇兄这是?”成王略带紧张地看着他,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司徒文上前一步,看向众人“二弟,我倒不知,我的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府上的下人。” 众人一听,脸色皆变。 成王看向安和,安和不安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成王收敛神色,对司徒文道“这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下面的人办事不仔细,一时弄错也是有的,可能是皇兄的人不小心被人贩子擒住,这才误卖到我府上的。”说完,对安和使了一个眼色。 安和会意,立马上前附和“是是是,都怪属下用人不当,这才造成这样的误会。还请大殿下恕罪。” 周心悦一听,不满意了,好啊,张嘴说瞎话,得,姐姐现在有人撑腰,非要让你脱层皮不可。于是,她娇声喊道“文哥哥~~~” 这句娇喊,让周围的人浑身一震。 “文哥哥,他胡说,明明是他在路上把我绑来,想对我欲行不轨,还好我机智,顽强反抗,不然我就就见不到你了”周心悦矫揉造作地假装哭泣,扑到司徒文怀里扭个不停。 这下,不仅周围的人,连钱志都扛不住了,而司徒文已经目露凶光,瞪着安和。 安和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块滚刀肉。“奴才冤枉啊,这真是下边的人乱来,才误抓了这位小姐,奴才真的没有对她行不轨之事啊!” 身旁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不自觉都离安和远了一点。 “皇兄,你看这”成王尴尬,这破事要是没有大皇子在,一切都还好说,随便他怎么处置这个丫头,可眼前人不仅出现在他府里,还被逮个正着,只怕不好处理。 现在可不是两人交恶的时候。 周心悦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咬口肉下来。“文哥哥,他不仅想非礼我,还抢光了我的钱财。” 司徒文淡淡问“他抢了你多少银两?” 安和看到周心悦的眼神,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十万两!!”数字一报出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成王都诧异地看向安和,用眼神询问他。 “放屁,你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两!!”安和慌忙大骂,这要是让他还钱,把他卖了都还不起。 可是此话一出,更是坐实了他抓人的事实。 “承认了吧,还说你没绑架我,”周心悦指着他大喊,后又对着司徒文委屈道“文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我的钱都是藏在胸口的袋子里的,他” 这话的意思是,这王八蛋摸了她的胸口。 此话一出,司徒文脸色铁寒,抽出钱志的佩剑,一剑挥向安和。 在众人的惊呼中,安和低头一躲,脑袋是保住了,发髻被砍掉,整齐的束发顿时散开。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对本殿下的人动手动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司徒文气的想杀人,娘的,她的胸老子都还摸过呢,你就敢动手,非剁了你不可。 钱志赶紧拦住他“主子不可!”现在可不能在成王府杀人。 周心悦也慌了,别搞出人命来啊。 “皇兄息怒,都是为弟管教不严,还请皇兄把他交给我处置,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可是自己的心腹,不能就这么死了。 司徒文却怒目直视,丝毫没有要放过安和的意思。钱志焦急,只能用眼神示意周心悦,希望她来阻拦。 周心悦在钱志眼角都要抽搐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立马环抱住司徒文“文哥哥算了,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都是让丫头搜的身。” 司徒文听见丫鬟搜身,这才冷静下来“真的?” “当然,不信你问他!!”说完指着安和道。 安和死里逃生,慌忙说道“是是是,都是丫鬟搜的身,小的真的没有碰这位姑娘一根汗毛。” “就是,文哥哥,你别生气了,让他把钱配给我就好了。”周心悦是不会放过吃肉的机会的。 这话别说安和,连成王都不得不认栽了。 眼前这情形,要是不给钱,那就要给命啊。 “二弟以为如何?”司徒文收起剑,又恢复那个冷静淡漠的样子。 成王心里苦,二十万两,那是老子一年的俸禄啊,但是不给,让他在府里杀了人,以后成王还能有面子吗? 让外边的人知道,成王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那以后还怎么谋夺大位。 “这都是为弟的不是,我马上让人把钱还给这位姑娘。”成王咬着牙说。 司徒文淡淡道“嗯,如此甚好!”说完,看向周心悦“你可满意?” 周心悦开心地点头,看向成王,刚想说好,说出口的话却是“你头上有点绿!” 噗!!!!! 这下众人真心绝倒了。 这姑娘到底是哪里来的小瘟神,敲诈了这么多钱财不说,还对着一个亲王说他头上有点绿。这世间,别说一个亲王,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也受不住这头上绿的事儿。 “周姑娘慎言!”钱志咳嗽一声,小心提醒。 “不是,我是说你头上有点草绿!”周心悦摆摆手慌乱说。 你还说!!!!!成王府众人的脸已经黑了。 “哎呀,我是说你头上有绿草!!”终于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周心悦低头到“我不说了。” 众人在周心悦的解释下,看向成王的头。最终在他头上右边,发现一根绿色的草。 司徒文收敛住笑容“二弟见谅,小丫头不会说话,她的意思是你头上有根杂草。” 成王闻言,在头上摸了摸,果然摘下一个小草。脸色稍稍好看一些“皇兄这位内人还是好好带回去调教,免得总是乱说话,将来要给皇兄招惹麻烦。” “多谢二弟好意,我这就带回去,好生管教。”说完,司徒文就要拉着周心悦走。 周心悦却不肯,扯着司徒文的衣袖道“等等,银子呢!!” 这话明显是对成王说的。 司徒文无奈,看向成王。成王忍住怒气吩咐“还不快去取!” 最终,周心悦如愿以偿数着二十万两的银票,上了司徒文的马车。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马长行拿到绿衣送来的小儿项圈,坐在书房想了许久,第二日,果然按照约定时间,到了陈家。 进了陈眉的院子,马长行发现这里多了许多护卫。他心里明白,此时的陈眉,不再如往昔一般地位。 到了荷塘凉亭处,马长行远远看见陈眉。只见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静静地泡茶。 看到马长行走进来,陈眉淡淡一笑,并不起身“表哥来啦!坐吧” 马长行有一丝恍然,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招待自己。 他点点头,并未坐下。看着陈眉“你找我来,所谓何事?” 陈眉神色黯然“怎么,表哥如今连跟我坐一坐都不肯了?” 马长行有一丝内疚,挣扎间,还是落座。将福寿项圈拿了出来“你让人将这个送来,到底所谓何事?” 陈眉看他一眼,淡淡一笑,拿过项圈。“我要嫁人了。” 马长行一愣“我听说了恭喜!!” 陈眉倒茶的手一顿,而后收回手,抬头看他“表哥这是真心恭喜我吗?” 马长行笑笑“这是自然。” 陈眉神色冷然,虽然在笑,可笑的凄凉讽刺“表哥行走江湖多年,不会不知道韩家公子是什么人,就算这样,你也能恭喜我?” 马长行尴尬,硬着头皮安慰“韩公子虽然体弱多病,但为人谦和,于表妹而言,委实是桩好婚事。” 陈眉凝视他,看了好一会儿,似乎要将他看透。 良久,方才开口“表哥,你还记得这个项圈的由来吗?” 不待马长行说话,陈眉已经自说自话。“那时候,我大概八岁,你十岁。阿娘宠爱弟弟,总是冷落我,就算我被人欺负了,阿娘也懒得搭理我。我只好找你哭诉,是帮我把欺负我的人教训回去。”陈眉慢慢回忆那段时光。 “小时候我长的胖,不好看,他们都嘲笑我,说我是嫁不出去的丑丫头。阿娘不管我,我就躲在假山里哭,你找到我,说,要是没人肯娶我,你就娶我,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然后把这个项圈送给我,说是定情信物,你还记不记得?”陈眉拿起项圈,摇了摇。 马长行犹豫开口“眉儿,那都是都是儿时戏言,当不得真的。” 陈眉看着他,酸楚笑笑“好一句戏言,为了你这句话,我努力减肥,饿到晕倒都咬牙挺过来,即使到现在,也不敢多吃一口,生怕胖了不好看,配不上你玉面神君的称号。” 陈眉擦擦眼泪“我一心盼着能嫁你为妻,为了你,杀人放火的事,我的做了。可你一句戏言,就把我的努力全都否定了。” 马长行慌张“眉儿”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有多害怕?”陈眉哑着嗓子问,亭子里吹过一阵风,吹乱了她的鬓角。 “眉儿你你别说了。”马长行想要说什么,却犹豫不定,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 “以前,我也是个胆小鬼,也曾经善良不忍心,看见小动物受伤流血都会害怕。可是,自从喜欢了你,我就变得不像我自己了。”陈眉饮了一口茶,慢慢放下茶杯。 “我看着那么多的女人围绕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你对她们每个人都那么好,那么暧昧,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 “那你也不能杀人啊!”马长行终于忍不住说道。 “我也不想的!!”陈眉嘶喊“可我忍不住,我受不了她们离你那么近,我受不了你对她们好,我嫉妒地要发疯了,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只对我一个人好的,可你为什么所有的女子都那么好?” 马长行恍然“不,那只是礼貌,我不是对所有女孩好的。” “那阿言呢?”陈眉问。 “她?她跟你一样,都是妹妹。”马长行道。 闻言,陈眉凄凉一笑“可我只想做你的妻子。” 马长行站起身,“眉儿,那都是儿时戏言,如今你我都已长大,我已有妻子,你也将嫁作人妇,今日这番话,莫要再对人言了。”说罢,就要离去。 “表哥!!”陈眉大喊“你但真这般狠心?” 马长行站住,回头道“眉儿,你安心备嫁吧!” 陈眉凉凉一笑“表哥,你到底还是背弃我了。”说完,在马长行的注视下,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马长行大骇,慌张上前抱住她“眉儿,你怎么了?” 陈眉缓慢手,摸上他的脸“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你的新娘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边说,有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呐!!”马长行大喊“你别怕,苏家就在城里,你不会有事的。”马长行颤抖着身子,慌张地安慰她。 陈眉含着血笑“没用的表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为什么你要忘记自己的誓言?我好累啊真的好累陈家的女儿,都是要为陈家的男人们牺牲的,姑母为了父亲我为陈东楼可是可是我不想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你别说了,你不想嫁,我去跟舅舅说,你别难过!”马长行害怕起来,他不断安慰陈眉,也宽慰自己,可他知道,怀里的这具身体,正渐渐失去温度。 “我不难过我解脱了好歹好歹我不像姑母那般痛苦。长痛不如短痛表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忍着最后一口气,陈眉吐出这句遗言,微笑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的结束了,真好。 再也不用听母亲抱怨了,再不用忍不住嫉妒去杀人了,再不用狠心替陈东楼处理那些脏事了。 若有来世,请让我爱上一个爱我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来世 周心悦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只有一座巨大的客栈,其他地方,一片白雾茫茫。 这是哪里? 出于好奇,周心悦走进客栈。 “有人吗?”她大喊一声。可客栈空荡荡的,没有回声。莫名地,看着眼前的楼梯,她不自觉抬脚往上走。 上了二楼,她看见一间开着门的雅间。 房间里垂挂着水晶帘子,帘子后隐约透出人影。周心悦此刻只有好奇,没有害怕。她大着胆子往里走,走进一看,一个女子背对着她,正大快朵颐地吃东西。 “你好,请问”还没问完,那女子便转过身来。 周心悦大骇,倒退一步。 “怎么是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眉。 看着从前端庄贤淑,一丝不苟的女子此刻像个粗鲁汉子一般,扎着衣袖,抓着猪蹄,啃得满嘴是油,周心悦委实被惊吓到。 陈眉看见眼前之人,却没有一丝惊讶,淡定地转过身继续啃猪蹄。 周心悦上前坐在她旁边“你怎么在这?” 陈眉又啃了两口猪蹄,直到将肉都啃干净,方才满足地扔下骨头。她拿过一旁的毛巾优雅地擦拭嘴唇跟手指,方才恢复那个优雅高贵的名门淑女形象。 “如你所见,我死了!” 周心悦大骇,怎么又见鬼了。她不自觉将椅子挪开一些,跟陈眉保持一段距离。 陈眉见她的样子,嗤笑一声“怕什么?我都死了,能把你怎么样?” 周心悦咽咽口水“你你怎么死的!” 陈眉歪头看她,笑笑“我怎么死的,你不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吗?” “你怎么知道的?!”周心悦脱口而出,说完才知道自己暴露了。 陈眉翻个白眼,“死了就知道呗!我一死,就看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我的来历平生,上面还说了,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那石碑在哪里?”周心悦好奇地问,这世界还有这玩意儿,她怎么不知道。 陈眉凝视她一会儿,方才开口“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 周心悦大恨,怎么每个人都说她不记得了,娘的,不就是挖坑没填吗,忘了就忘了,至于这么折腾她吗?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这世界也脱离你自行运转了。”陈眉嘲讽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叉烧肉吃。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不是说你要成亲了吗?”周心悦再次问道。 陈眉慢慢咽下嘴里的肉,放下筷子。“我是自杀的!” “为什么?”周心悦想了想,只怕婚事不合意。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自杀,是因为我太累的,不想活了。”陈眉一看看出她的想法,出声解释。 周心悦用眼神再次询问为什么。 “我吧,爱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杀人放火都做绝了,害死了很多人,可最后,他还是不爱我,硬是娶了别人。我为陈东楼擦了半辈子的屁股,他最后还是把自己作死了。我突然觉得,我活着就是个笑话,人生一点意义也没有。所以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陈眉说完,看向周心悦“你不是阿言对不对?” 周心悦点点头。 陈眉嘲讽笑笑“我就知道,阿言那么蠢,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杀了她,你开心吗?”周心悦忽然问。 陈眉顿住,愣了愣,良久才开口“起初很痛快,可痛快不过一瞬间,接下来的日子,全是痛苦。渐渐的,杀的人多了,就麻木了。” “为什么你要让我爱上马长行?”陈眉质问周心悦。 周心悦想了想“我的确让你爱上他了,可是,我记得,当你知道他要娶别人的时候,就死心,嫁到韩家了,从此以后,过的很幸福啊!” “那我为什么,没有按照你设定好的路线走呢?”陈眉怅然道,然后又自问自答“嫉妒果然很可怕。” “陈眉”周心悦轻轻喊了一声,可张嘴的话,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我怪过你,真的,当我在石碑上看到你对我的设定的时候,特别恨,为什么你让我爱上马长行,又不让我与他白头偕老呢?”陈眉忽然留下眼泪,她擦拭一下“可现在我又不恨你了,你最后仍然是希望我幸福的,可是,我自己一条道走到黑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没有阻止我,还是没有让我跟马长行在一起?没必要。我们已经脱离你的掌控了。”陈眉转眼看她“就算我最后嫁给马长行,他要是不爱我,我也会很痛苦的。那时候,我跟我姑母一样痛苦了。” “马夫人?”周心悦疑惑,什么叫跟她姑母一样痛苦。 陈眉神秘笑笑,并不答话,反而道“大口吃肉的感觉真好!!你说你,为什么么给我这么个容易发胖的体质,稍微多吃一口我就胖的不行,我好多年都没这么痛快地吃东西了。” 陈眉又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吃,一脸满足地咀嚼着嘴里的肉。看地周心悦都想吃了。 “你可不能吃这些,这是给死人吃的!”陈眉打断她的绮念。 周心悦咽咽口水“我就看看!!”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陈眉笑笑道。 周心悦将眼睛从红烧肉上挪开“什么?” “我身前害了那么多人,死后大概是要下地狱赎罪的,我想求你,你下次写书的时候,给我个新身份吧。这一次,把书写完,别让它脱离你的掌控。” 周心悦诧异“你想要什么身份?” 陈眉凑近一步“我要做祸国殃民的妖姬!” 哈?? 这是什么愿望。 “下辈子,我要做一个倾城倾国的绝代妖姬,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围着我转,为我发疯为我着迷,就算为我死,也心甘情愿。我要狠狠折磨这些男人,把这辈子遭的罪,都报复回去。”陈眉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肉。 周心悦 “怎么?你不肯?”陈眉脸色忽然恶狠狠,露出死时的恐怖面容。 “愿意愿意我愿意!!”周心悦慌乱点头“我可愿意了,这真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一定让你把那帮男人狠狠折磨,让他们痛苦不堪,又离不开你。” “这才像话!”陈眉满意地点头,恢复了人样。然后大小姐一般吩咐,“我要吃肉了,你走吧!” 周心悦落荒而逃,可刚跑到门口,又说道“陈眉,下辈子,我一定让你嫁给一个与你相爱的男人。” 陈眉背对着她的身影一顿,淡淡说了句“哦!” 周心悦看她一眼,转身下楼。 而陈眉,擦掉眼角的泪,继续吃肉。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陈眉,是不是死了?”周心悦一早从梦里醒来,便找到司徒文询问。昨日从成王的别苑回来,周心悦便被安置在司徒文的别庄里。 司徒文喝茶的手一顿,淡淡道“先吃早饭吧。”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吩咐下人上膳食。 “你先回答我!”周心悦拉住他的袖子问。 司徒文点头,“没错,今日传来的消息,她服毒自尽了。” 周心悦怅然“原来是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司徒文好奇地询问她。 周心悦拿起茶,小小喝了一口。热热的茶水顺着咽喉落入肚子,让她的身体一暖。温热的温度,透出活着的气息。 “我梦见她了!” 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司徒文还以为是什么人给她传递的消息,可没想到竟然会是一场梦。 下人们安静有序地上菜,摆好餐盘,又安静有序地退下。本来有两个下人要留下来伺候吃饭,可司徒文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 “你怎么会梦见她?她有没有伤害你?” 周心悦摇摇头“梦而已,怎么能伤害我。司徒文,是不是我害死了她?” 司徒文一愣,忽而笑道“怎么会这么想?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不懂,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拆穿了她,也许,她比现在过的更好。”周心悦想说出内情,可到底忍住了,这话说出来,只怕别人都不会信的。 司徒文夹了一个包子给她“就算没有你,还有我妹妹,她死,是因为得不到马长行,不是因为你拆穿了她。” 周心悦怅然“她只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司徒文见不得她伤心的样子,问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如果是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周心悦抬头看他,笑笑“如果是我,眼不见为净,我会躲得远远的,免得他们在我面前秀恩爱,让我受刺激。” “你看,这就是你们不一样的地方。陈眉性子极端,得不到的,宁愿毁灭。舍不得伤害爱的人,就只能伤害她自己。这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那你呢?”周心悦好奇地问他,灼灼的目光里,有着某种希望“如果是你爱上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我的话,大概会陪着她,守护着她的幸福。”司徒文神色莫名地看着周心悦。 “哪怕她嫁给了别人?” 司徒文顿了顿“是!” 这个是字,狠狠击痛了周心悦。 原来你这么爱司徒玉儿,就算不能在一起,就算她嫁给别人了,你也会好好守护她的幸福吗?多么纯洁的爱意。 简直就是小说里对女主钟情,就算爱而不得也不离不弃的男二号。 司徒玉儿,我嫉妒你。 周心悦有些沮丧地低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包子,有些食不下咽。 “对了,昨天的事情,还没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早就被抓回去了。”周心悦转开话题,挥散眼前低压的氛围。 司徒文凝视她,半响才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不行,一定要谢谢你的,我可不喜欢欠人人情。”周心悦只想还完人情债,好痛快地离开,免得拖拖拉拉,越来越难受。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司徒文问。 啊?“这个?要不,我把昨天敲来的钱分你一半?”周心悦试探地问,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周心悦肉疼地想。 司徒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不缺钱!” 周心悦舒了一口气,不要钱就好。 “不过”司徒文吊胃口道 “不过什么?” 司徒文眼底深沉“不过你要真有诚意的话,那就身债肉偿吧!” 什么?周心悦吓的捂住胸口“你想干嘛?”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就是身债肉偿吗? 周心悦翻了个白眼,无语问苍天。 当司徒文一脸神秘地说身债肉偿的时候,她瞬间脑补了无数不可描述的情节场景,想想都让人流鼻血。 结果,她就成了司徒文书房里伺候的丫头! “嘿你,就是你,那个矮冬瓜,赶紧把院子打扫干净,一会儿主子就要回来了。”周心悦身后,秦嬷嬷扯着嗓子喊道。 这矮冬瓜无疑,就是指周心悦了。 “是,嬷嬷!”周心悦扯着唇角,回了她一个菊花般的笑容,转过身,一脸恨恨地咬牙。 混蛋,说什么不好色,结果院子里的丫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个子都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间。 只有周心悦这个身高不过一米五五的丫头,简直是鹤立鸡群,不对,根本就是冬瓜放在木桩里,又矮又挫。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周心悦狠狠地挥舞扫把,扫的院子里尘土飞扬。 秦嬷嬷被尘土弄的灰头土脸,边咳嗽边喊“那个冬瓜,你怎么干活的,不想吃午饭了?” 你才冬瓜,你全家都是冬瓜。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司徒文的话说,成王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此时必然把她当作司徒文的人。 再加上她从成王那里敲走了二十万两白银,成王又与司徒文不和,自己要是此时逃走,必然要被成王抓住折磨。 娘的,真是憋屈。 “知道了嬷嬷,我这就洒洒水。”听到她的答复,秦嬷嬷满意地点头离去。 话说,直到昨天,周心悦才知道,原来司徒文的另一个身份,是当今皇帝的大儿子。听到这个消息,她脑袋有点懵。 怎么回事? 她不是这么设置的! 这些日子,她断断续续想起一些当初的设定。 司徒文应该是落霞谷的谷主,后来因为司徒玉儿,与天下武林为敌,然后成了魔教教主,最后被马长行等武林世家联手杀死。而司徒玉儿,则嫁给马长行,过上了幸福的人生。 可眼下看来,司徒文完全没有成魔的迹象,反而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长子? 那他爹是怎么回事? 真是头疼。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发现,没有一件事情是附和她的设定的。这些人除了名字还没变,其他的一概变质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会不会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呢? 要是找到这个原因,她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周心悦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可是又颓然回去,可问题出在哪里? 突然,她想起一个人,方青子。 怎么把这老神棍忘记了。这几天她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想不到,居然是个名扬天下的神棍。嗯,既然如此,不如找他问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症结 这日,周心悦探听司徒文早早外出,乔装打扮,准备出门找方青子。 只见她鬼鬼祟祟,左闪右闪,从一处柱子躲到另外一处柱子。好不容易靠近门口,胜利在望,周心悦喜不自胜。 门口坐着一个老叟,慢吞吞抽着旱烟,那吞云吐雾,自在的样子,周心悦以为他要成仙。 这里是后门,平日下人进出都在前边的角门,故而这里只有一个老头蹲守。 周心悦以前不了解,古人家里为什么有那么多门,前门后门,侧门角门,有这个必要吗?如今进了这偌大的大皇子府,突然明白,这要是不多开几个门,平日出门都要走半个小时,简直找虐。 蹲了快半个小时,守门的老叟终于扛不住,放下烟袋,提着裤子上茅厕。 就是此时! 周心悦嗖的一下窜出去,拉开门栓,得意地笑,小样,还想拦住我? 结果一打开门,眼前站着个人。 周心悦迅速关门,这不是真的。 可惜那人比她动作更快,一柄扇子,挡住周心悦“你要去哪儿?” 周心悦背对他,五官皱成一团,转过身,已换成笑意盈“殿下,秦嬷嬷让我出门买糕点。” 司徒文眼里玩味“哦?给谁买?” “不是给您吗?秦嬷嬷特意吩咐的。”周心悦狡辩,心里开始打鼓,千万别问我去哪里买,我会露馅。 “给谁?”司徒文神调升高。 “给您啊!”周心悦一口咬定。 司徒文轻笑,上前逼近她。周心悦心虚,步步后退。 “本皇子不记得此事。” “哈哈哈哈,您贵人事忙,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周心悦打哈哈,额角的汗慢慢地下。 “是吗?” “是是是,就是这样,我得赶紧去买糕点,不然秦嬷嬷要责怪我的。”周心悦侧身,想往门口移动。 司徒文一把抓住她“不急,既然是买给我的,什么时候去都行。” “急,很急的,内个”周心悦绞尽脑汁,终于找到好借口“那家店的糕点限量的,要是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司徒文径自抓着她的手不放“是吗?这世间还有本皇子吃不到的糕点?” 话里的声调满是质疑。 “当然有”刚想嘲讽他,却见司徒文表情阴沉,糟了,这厮是皇子,一个小小的糕点怎么是他吃不了的,周心悦赶紧换口“我的意思是,人家人力有限,每天只能做那么多,去的晚了,自然是买不到的。” 周心悦努力挣扎,奈何司徒文抓的很紧,挣脱不得。 “这样啊!”司徒文点点头,问道“那家店什么时候关门?” 周心悦以为他同意让她出门,看看天色,报了个紧迫的时间“还剩一刻钟就要关门,城东那家舒记糕点铺。再不去,就买不到了。” “时间这么紧迫?” “可不是,咱就别再耽误时间了。”周心悦窃喜,赶紧让我出去。 “来人”司徒文大喊一声,一个人嗖的一下冒了出来。 周心悦正惊讶于他的速度,司徒文已经吩咐那人出门买糕点。 眼见那人走远,周心悦气鼓鼓“你这是干嘛?” 司徒文无辜道“你不是说时间很着急?” “是啊,你难道不该让我快点出门?”周心悦气不打一处来来,语调忽然拔高。 司徒文打量她一下,笑着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周心悦不解。 “我是为你好。” “哪里为我好了?” 司徒文一脸关切“时间紧迫,此处到城东,至少两刻钟,你腿短,跑也跑不过我的护卫。如果迟到,被秦嬷嬷责罚就不好了。” 什么?周心悦气结,腿短?谁腿短。“你才腿短,比兔子尾巴还短!” 司徒文扔下一脸愤慨的周心悦,笑着离开。周心悦在后面气地跳脚,恨不得打断司徒文的腿。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要出门的事。 等到她尾随司徒文回到书房,盘算着怎么打断他的腿,不禁大呼上当。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入夜,天都这两年宵禁,此时暗沉的夜色下,只有打更的仍然在城里穿梭,打着哈欠,喊着小心火烛。 尚元街,是朝廷大员居住的区域。整条大街上,全是朝廷命官。品级低于四品的,都没资格住在此处。 兵部尚书裴晟在书房里奋笔疾书,写了又写,却总觉得词不达意。 裴晟拿起茶盏,准备喝口茶,继续奋战。端起茶盏,却发现没有茶水了。他心里烦躁,对着门外大喊“裴算?裴算?人呢?怎么不来添茶?” 连喊几声,门外无人应答? 裴晟不耐,裴算怎么回事?也学会那帮小的,去偷懒不成? 重重放下茶盏,裴晟推开门,正要大骂,去忽地睁大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门外,放眼望去,躺了几具尸体。 裴晟快步上前,翻过尸体,看到了裴算的脸。 裴晟大骇,慌乱跌坐在地。他反应很快,立刻转身,想要逃走,却不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中走出。 “你你是谁?”裴晟一怕,短了气势。 那人蒙着脸,身材高大,缓步上前“裴大人可还记得我?”那人拉下面罩。 尚书府里灯火通明,裴晟从前最爱这灯火通明的样子,此时却无比憎恨这满园的灯火。怎么会是他“你你还活着!!!” “仇人未死,我怎么先死!”那人冷声道。 “不不你听我说,当年”裴晟还未说完,那人已经狠狠给了他一刀,夺走他的性命。 确定裴晟断气,那人踢一脚尸体“便宜你了!” 说罢,走入书房,搜索一番,而后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离去。 打更的凌晨路过尚书府门口,走完这条街,就能回家了。他哈欠连连,边走边吐了口痰。 经过尚书府门前,发现大门居然开着? 这么早就出门?打更的同情地摇摇头,看来当官的也不好过,连个懒觉都睡不了。他摇摇头,就要走过去,忽然,发现地上有摊水。 哎呀,这大清早的,就开始打扫? 可走进一看,这不像是水? 打更地拿着灯笼上前,灯光一照,他惶恐瞪大眼睛,这这是血啊!他拿着灯笼顺着血迹照过去。 血迹一路上了台阶,进了尚书府。 不会出事儿了吧? 打更的也算胆子大,不然不能来干这个。 他小心推开门,一阵血腥气扑面而来。 看到门内的情形,他惶恐地跌坐在地,而后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连灯笼也不要,高声大喊,逃出门去。 门内,竟是满地尸体。 “听说了吗?”第二日一早,人们起床一日的营生。 早摊前,众人聊的热闹。 “什么事儿?”一人好奇问。 “兵部尚书被人灭门啦!”那人惊呼,仿佛亲眼所见。 旁桌的人听到消息,都聚拢过来,“你说真的?那可是兵部尚书家啊?!” “这还能有假?近卫营的人今日一大早就把尚书家封锁了,我听说啊”那人神神秘秘道“有个打更的亲眼所见,那宅子里全是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 众人唏嘘,这得多大的仇,竟是灭人满门? “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啊?”一人疑惑。 “应该是仇杀!” “我觉得应该是抢劫杀人,听说裴家可有钱了。” “我觉得应该是为色杀人,听说裴家的大小姐长的可美了。” 众人议论地高兴,纷纷忘记吃饭,越聊越八卦。 裴尚书的死,一时成为天都热议,赶超皇帝跟他妃子二三事。 一对穿着普通的主仆牵着马路过,听到谈话,停留了一会儿。中年男子听到兵部尚书之死,眸子一沉,看了身旁的下人一眼。那人会意,牵马离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满门七十八人,竟无一活口,近卫营居然毫无察觉?真是让朕,大开眼界!”朝堂之上,皇帝生音缓慢地说着,一字一句,不慌不慢,可话里藏着地寒气,让殿内的大臣声都不敢出。 “你们说,明日是不是就该轮到朕了?”皇帝笑着问出口,可这话吓的朝臣纷纷跪地。 “陛下息怒,近卫营已经严加盘查,很快就能查出凶手。”京城负责治安的德明将军跪地求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 皇帝不看他,反而问大理寺卿班彦“班大人,你认为呢?” 班彦心里一咯噔,知道躲不掉,出列道“臣以为,此事实在蹊跷,兵部尚书府依律,当有兵士守卫,贼人再厉害,不该毫无声息地杀光所有人,此案恐怕需要时间去查。” “多久?”皇帝问。 “这”班彦惶恐,这怎么作准? “德明将军以为多久能破案?”皇帝转向。 被点名的德明将军额头冒汗,硬着头皮“三三个月!” “三个月?”皇帝声调上扬,拿着奏折站起身。殿内气压更低了。 “你再说一遍?”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德明将军。 德明是个硬汉,此时却有了生死存亡之感。 “三三个月!” 皇帝拉动嘴角,笑笑,将奏折狠狠摔在他的身上。大骂“你怎么不说三年!” 德明惶恐地趴在地上,一个劲儿讨饶。 皇帝大怒,谁也不敢接话,连平日里稳重的丞相也伏低了身子,这事儿太蹊跷,谁也说不出所以然,不敢贸然接话。 忽然礼部尚书冒头“陛下,臣以为,有一人可破此案!” 这句话吸引众人注意,谁都好奇,谁都害怕,生怕被甩锅。 “谁?”皇帝问。 那人顶着众人猜忌的眼光,自信道“大皇子殿下。” 闻言,众人暗松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可大皇子?众人又对礼部尚书投去佩服的眼光,这人选你怎么想出来的。 皇帝一共四个儿子,大皇子是唯一一个没有封王的。二皇子成王,三皇子瑞王,四皇子平王。 大皇子这些年甚少出现在朝堂,对外一概宣称身体有病,皇帝赏赐不少,且以大皇子身体不适为由,未有将其封王,没有封地。 皇帝对大皇子的态度不明朗,一般人不敢去碰铁板,可作为长皇子,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最宠爱他。 如何今日,有人敢将他拖下水? 有人明白地,悄悄打量吏部尚书盛正吉。盛大人面色不变,众人看不出所以然。 正当众人以为皇帝会发怒时,皇帝却淡淡开口“说说理由!”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成王这几日心情很不好,原因嘛,当然是为了那二十万两银子!! 他从没这么憋屈过,二十万两银子,是他一年的俸禄啊!成王恨恨咬牙,看着面前伏低做小的安和,恨不得生吞了他。 可是不行,这小子是自己的心腹。 但是他怎么那么没眼色,居然绑架了那么个泼皮货进府。绑也就罢了,可居然没将人看好,让她逃了出来。 好巧不巧,竟然还碰上大皇子! 一想到那日的情形,成王就忍不住想杀人,明明是斯文俊俏的脸,此刻面罩黑云,阴气沉沉。 “殿下,昭侧妃说想办赏花宴!”跟前服侍的小太监屁颠屁颠来禀报,昭侧妃最得成王喜爱,成王听到她的消息,必然是要赏的。 听到赏花宴,安和地头就差买到土里了。这时候,能提花钱的事吗? 果然,成王一坐而起。走过去就是一脚! 小太监不防,狠狠倒地。 “殿下息怒,奴才知错!” 成王气不打一处来“赏花宴?她一个嫁了人的妇人办什么赏花宴?还想着招蜂引蝶不成?告诉她,吃饱了没事做,就在房里绣花,一个月内,要是不绣出一百条帕子,本王让她这辈子见不着花儿!” 小太监惊慌退出,王爷这是怎么了? 安和只想找个洞埋了自己,都是银子闹的! 要说成王本不缺银子,可自从封王建府以后,皇帝缩减了皇室的开支,成王就指着那笔俸银过日子。 这还不算,之前私造兵器,花费不菲,他手下又没有个能生财的,如此这般,只能坐吃山空。 由此一来,那二十万两就显得弥足珍贵。 可是!!!!! 那个泼皮丫头,一句话就敲走成王这么大一笔钱,成王觉得那简直是在割的肉。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成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越想越不甘心“你,去把余先生找来!” 安和得令,夹着尾巴离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文,本名周子文,乃是大荣广德皇帝的长子。因为出生时身体孱弱,一直养在落霞谷,认司徒修为养父,对外宣称司徒文。 天都众人都认为,大皇子一直在宫里养病,偶尔在外露面。见过他的人不多,但凡见过,都惊艳于其风采。 世人皆以貌比潘安比喻男子之美,见过大皇子者,皆言,就是潘安见过大皇子,也要自行惭愧的。 如今,这位传闻中的大皇子一身偏偏白衣立于大殿之上,众人仿佛见到仙人一般。 真乃神仙下凡矣! 周心悦要是再此处,怕是要大喊一句 “骚包!!” 司徒文恭敬行礼“不知父皇召唤儿臣,所谓何事?” 皇帝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皇儿可听说兵部尚书灭门一案?” “略有耳闻!” 皇帝点头“皇儿以为,此案何时可破?” 司徒文闻言,直视帝王。“敢问父皇,是要抓杀人者?还是要抓谋害者?” 众人哗然,这话里有话啊!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隐藏在皇冠帘子后的眼睛,让人神秘莫测。 “有何区别?” 司徒文淡淡道“杀人者,工具而已,七日内能知凶手。谋害者,心思缜密,心狠手辣,恐要一月有余。” “大殿下好大的口气,七日内便能查到杀人凶手?!”盛大人不满,唇上的胡子因为愤怒,抖动都厉害。 朝臣也议论起来,想着刚才在大殿上,礼部尚书一力推荐,说大皇子才思敏捷,洞察秋毫,胆大心细,又从未参与朝政,是查出此案的最佳人选。 兵部尚书是保皇派,跟皇后娘家盛氏一派,分庭抗礼。众人不肯接这个案子,就是怕卷入党政。 皇帝正值壮年,忌讳皇子争权,朝臣若是不够聪明站错队,那是要灭满门的。 当听到礼部尚书谈论大皇子的合适之处,众人深以为然,可眼下,这位殿下如此狂妄。 这是要搞事啊! “你是谁?”司徒文一开口,众人想吐血。 这不合套路啊! 堂堂大皇子,居然不认识当朝国舅? “臣”盛大人忍住骂人的冲动,黄口小儿,日后再收拾你“臣乃兵部尚书盛正吉。” 司徒文神色未变,淡淡道“不知盛大人多久能破此案?” 得,怼起来了。 “不错,盛爱卿多久可破此案?”皇帝也参一脚。 盛正吉此时有些后悔,真是嘴贱,那么冲动干什么,怎么就容不得他张狂了?他越张狂对自己越有利才对。 朝臣都盯着他看,好奇他有什么高见。比如,三日破案? “臣臣以为半月才能破此案,如此,如此细查之下,方能不让无辜之人受牵连。” 盛正吉磕磕绊绊说完,众人鄙视地翻白眼。 白期待了。 司徒文还是一脸淡漠神仙相,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皇帝悻悻然地撇嘴。“皇儿既然胸有成足,此案就交给你办吧。朝中众人,任你调遣,莫让朕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脱离 余嬷嬷拿起酒壶为对方倒满酒,喝得微醺的旺婶子啃了口鸭腿,笑的满足。 “照您的意思,您可是府里资格最老的人了,怎么会在这地方守院子,这马家也太埋汰人了。”余嬷嬷为她鸣不平。 “谁说不是,我从马老太爷那一辈就在这马家,我可是马家家生奴才,要不是当年”旺婶子话到此处,却顿住不语。 余嬷嬷小声问询“当年如何?” 旺婶子打哈哈“没什么,当年老夫人将我指给我家那口子,我就留在马家了,后来这府里的人来来去去,从前的老人,就只剩我一个咯。” 余嬷嬷目光微闪,看着她喝下一杯酒,又给她续上。 “哎,我家小姐单纯,一进府就得罪夫人,这小日子过的,没一天安生的。我说老姐姐,你可得多指点指点我。把府里的禁忌好生说道说道,我也好告诉小姐,免得坏了府里的规矩。”余嬷嬷一脸诚恳地讨教。 这话说的旺婶子心里舒坦,谁不喜欢被人奉承!虽然她是府里的老人,可只能守着这破园子,平日里有几个人把她放眼里,更别说这么好久好肉地巴结自己。 她一寻思,还是要说点东西,不然以后可得不到这样的好口福。 “要说这府里的禁忌,其实就只有一个。”旺婶子神秘道。 余嬷嬷凑过去,等她说话。 旺婶子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道“南边的藏书阁,那里千万不可去。” 余嬷嬷微微一笑“老姐姐,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余嬷嬷闻言,故意做出恼怒的样子“老姐姐,你这就不对了,我诚心讨教,你怎么能耍我?”说罢,就要收拾盘子走人。 旺婶子见了,慌忙阻止“你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 余嬷嬷一顿,看着她。 旺婶子舔舔嘴,又扫视四周“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余嬷嬷点头应允。 “那里边有什么我的确不知,可是二十年前,老太爷带人回到藏书阁,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入藏经阁,并且吩咐,除了家主,以后没有人可以入内,违者必死。老爷有位姨娘,那是水灵灵地讨人喜欢,偏偏闯进去,看个究竟,结果被老太爷发现,要处死。那姨娘就求老爷救命,老爷话都不敢说,那姨娘就哭诉,说自己有身孕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旺婶子故意调胃口。 余嬷嬷十分配合,装出惊奇地样子“怎么了?” “活生生被打死了,一尸两命!”旺婶子阴沉沉恐怖说道。 余嬷嬷倒吸一口凉气,表现出惊慌“哎哟,这可是亲孙子啊,老太爷咋这么狠?!” “谁说不是!” 随后又继续吃肉喝酒,全然没发现余嬷嬷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没想到毫不起眼的藏经阁居然这般重要,谁能想到,破落的旧院子,竟然是府里的禁地。 主子要的东西,会不会就在哪里? 时间不多,这件事情一定要早日查出来。 想到这,余嬷嬷又给眼前的人倒了一杯酒“多谢姐姐,我一定让我家小姐绕着走。”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东西送去了?”马夫人一边练字,一边问。 林嬷嬷点头“送过去了,少奶奶很感激。”说完这个,林嬷嬷显然欲言又止。 马夫人看她一眼“还有事?” 林嬷嬷小心翼翼问“夫人为何送她这么多补品,您不是不喜欢她吗?” 马夫人放下笔,拿起自己写的字看,又问林嬷嬷好不好。林嬷嬷点头赞赏,直言夫人写的自然好。 马夫人笑笑,将字丢进垃圾篓子。 “夫人这是为何?”林嬷嬷惊异。 “嬷嬷可还记得姬姐姐?”马夫人柔声问。 林嬷嬷不解,如何问起那人。 “这司徒玉儿跟姬姐姐长的一模一样,送她来的人什么目的,我一看便知,马明德怎么会不知道。”马夫人用帕子擦擦手,擦掉手上的墨迹。林嬷嬷伺候完她洗手,等她继续说。 “明知道有问题,还是把人留下来,你说,马明德是不是很长情?”马夫人问。 林嬷嬷一愣,而后劝慰“老爷心里,自然是夫人最重要的。” “嬷嬷无需安慰我,我早过了小女孩吃醋的年纪。” 林嬷嬷揣测错误,更加疑惑,夫人说这话到底何意? 马夫人喝口热茶“能被送进来,可见她在那些人眼里没有多重要,你说她要是知道真相会怎么办?” 林嬷嬷想了想,摇头“可少爷的确喜欢少奶奶,就算知道,小夫妻的日子过好了,这点目的也没有影响啊!” 马夫人笑笑“所以啊!我要让他们过的不好!只有这样,她才会恨!” “夫人,您这是”林嬷嬷欲言又止。 “嬷嬷不必再劝,时日无多,我不想再忍。”马夫人眼神坚定,不容拒绝。 林嬷嬷想起夫人的那些经历,再多的劝慰也张不了嘴。 怎么劝,她是主子,自己是奴才。 也罢,女儿已经安置妥当,自己就舍命尽忠一把,也算全了这主仆情谊。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自从上次越狱失败,秦嬷嬷似乎得了吩咐,对周心悦监管更加严格。 我到底是来还债,还是来坐牢?周心悦拿着抹布心有不甘。司徒文,讨厌死了! “秦嬷嬷,这是新来的丫头,主子吩咐,跟周心悦一起在书房伺候。”钱志领着一个女孩对秦嬷嬷道。 秦嬷嬷上下左右打量那女子,又绕着她转了一圈。满意点点头“这才是我们大皇子府府标准!”而后鄙视地往周心悦方向看了看。 周心悦虽然背对她,可耳朵灵的很,随时不忘踩她一脚,周心悦无语问苍天,秦嬷嬷,您是又多看不上我? 想到这里,又在心里给司徒文记上一笔! “嘿你,就是你,那个矮冬瓜,不要以为我没看见,就不擦柱子,告诉你,这院子你要给我打扫的一尘不染!” 周心悦听到秦嬷嬷的魔音,咬牙答应说是。 说道这里,她又在司徒文的名字上画个叉叉,混蛋,为什么让她一个人打扫这么大的院子。说什么书房重地,她不放心别人,结果害她从早到晚都在打扫。累的腰酸背痛,每天倒头就睡。 昨日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想开溜,还被逮个正着。 禽兽!虐待劳工! 当周心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她惊异地退出来,看看门牌,没错啊,这是她的屋子,那这是谁? “你还是那么蠢笨!”背对她的女子说道。 这说的,跟你很熟吗难道? 周心悦刚想上前骂她,却见她转过头来。“你你你” “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了?原来你还记性不好!”那女子摇头叹息,仿佛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淑儿!!!”周心悦终于喊出这个名字,开心地扑过去抱住她。 “哎呀,放开,脏死了!”淑儿嘴上虽然嫌弃,可双手却抱住周心悦。 “你怎么在这?”两人的情谊,结缘于洞桥所的绑架案。那天夜里,众人得救,她悄悄离开,淑儿无处可去,便跟着大队伍走。 “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两人也算共患难,周心悦见到老友,自然高兴。 原来司徒文救下这些女子,有家的,送回家,找亲戚的,给些路费,像淑儿这些无处可去的,司徒文就收下来,签了卖身契,在大皇子府谋口饭吃。 “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之前在别庄干活,大皇子大概知道你我的关系,这才把我调过来。”淑儿笑着对她挤挤眼“你们是不是” “没有,你想多了。”周心悦马上否认。 “我还没问,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淑儿笑的更暧昧。 “瞧你那猥琐的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人家有心爱的人。”周心悦笑笑。 淑儿打量她“以你的条件的确不可能。” 周心悦白她一眼“我应该谢谢你的诚实吗?” 淑儿打哈哈,用问题掩饰过去“那他干嘛费劲让我过来给你做伴?” 周心悦起身看她,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明白了。” 淑儿心里发毛“明白什么?” “他垂涎你的美色!” “我去你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马明德听完财叔的禀报,深深叹息一声,真是逃不掉! “老爷,眼下陈二老爷做主,已经跟天都那边搭上线,您看这”财叔在马家多年,陈家私下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陈山广如何了?”马明德问。 “陈家那边的消息,人虽然醒了,可基本瘫在床上。恐怕以后都这样了!”财叔摇头叹息。 “哼,他倒成了最轻松的!”马明德不屑笑笑,可语气里,似有羡慕。 “当初之所支持他上位,看中的就他的不管事,能守成,不会给我们添麻烦。如今看来,这颗棋废了!” “老爷,眼下这情形,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财叔也开始担心。 “你说,马家要如何才能脱离江湖?”马明德突然问道,财叔一愣,这话什么意思,脱离江湖?马家可是江湖第一大门派。 “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马明德笑笑“财叔,裴晟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财叔大骇“这是真的?”他竟然不知这消息。 马明德点点头“不仅死了,还惨遭灭门!财叔,我总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 “老爷许是想多了,裴大人当年虽然也可,可他在朝廷为官多年,又是掌管兵部这样的重地,想来仇敌不少,未必就是因为当年的事而来。”财叔宽慰马老爷,也宽慰自己。 “你真这么想?”马明德疑惑问。 财叔不那么肯定地点头。 马明德笑着摇头“要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可可我这次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们一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说道这里,财叔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沉默不语看着马明德,等他的吩咐。 马明德盯着房里的一盆假山看了许久,方才开口“财叔,让长行进京吧!” 财叔不解,试着问“老爷可是想让少爷上京探听消息?” 马明德摇头“不,我是让他入京为质。” 财叔这下更不理解,为何要送大公子入京为质?做谁的质子? “财叔,未经之际,只有这一条路,能让那人放下戒心,饶我们一命。”马明德无奈地说出困境。 “可可那人也不一定会这样放过马家呀!”财叔不信,送大公子为质子,就能让那人满意?古往今来,成为质子的,有几个好下场? “不,从长行入京,不是单纯的为质,而是”马明德摸摸胡须“而是让他相信,我们马家脱离江湖的决心。” “老爷当真要脱离江湖?咱马家的基业可都在此!”财叔略带激动地问。 马明德拿剪刀,修剪几下假山上的小草。“财叔,发生这么多事,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朝廷,已经容不下江湖了!” “江湖与朝廷自来各自为营,井水不犯河水,几十年来都如此,当年若不是依靠江湖势力,先帝爷能登基为帝?先帝爷为了感恩才将江湖划归朝廷之外。眼下为何?”为何要容不下江湖?财叔没问出口,马明德却都明白。 “朝廷不需要一个脱离掌控的江湖,更容不下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江湖。” “可可马家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从未离开长陵城!”财叔实在想不通。 马明德看财叔苦恼的样子,笑起来“财叔,你莫忘了,江湖可有四大家族!我马家安分守己,其他几家呢?四大家族以外的江湖人呢?陈东楼的死,就是个例子,朝廷,容不得江湖人为非作歹!” “如此这般,也只有脱离江湖,马家才有活路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文接到御命开始,便去义庄,查看死者尸体。 惨白的尸布下,躺着一具具面色青灰的死尸。京城外的义庄,竟是用了四个个房间才能将所有尸体摆下。 钱志跟在司徒文身旁,看着这一排排尸体,也甚得慌。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可这屋里,阴气旺盛。那些死去的尸体,用最后的存在,诉说着恐怖的经历。 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多么惨烈。 最恐怖的,竟是无人听到求救声。 尚元街上,房子挨房子,就算府邸大了些,可在深沉的夜晚,一个打更的呼喊都能传遍一条街,缘何这快死的人,没有呼救? “这么惨烈的伤口,每个人都是一刀致命,被割断喉咙。对方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钱志看伤口就能判断,这帮人刀法精准,见血封喉。 司徒文连着看了几具尸体“仵作如何说?” “都是一刀致命!这剑法,唯有长陵马家有此能耐。”钱志提出看法。 司徒文走出屋子,站在阳光下,看了看其他几间屋子“你认为是马家?” 钱志摇头,又叹息“目前看,只有马家有此本事!” “如此明显的漏洞,马家会那么蠢?”司徒文不屑笑笑“再者,若真是马家,杀人动机又是什么?马家与裴家,可无怨无仇。” “那您的意思?”钱志不确定自家主子想做什么。 “我们需要找个人!” “什么人?” 司徒文出了义庄“能让尸体说话的人!”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方道长,您现在可以说了吧?”成王耐着性子对眼前的老道笑,可惜皮笑肉不笑。 “贫道三玄,不是殿下口中的方青子!”方青子卖傻,老子就是不承认你能耐我何。自从那小娘子逃走,已经过去日,这几日,成王因为临时有事,拖延了审我方青子的时间,又被周心悦敲诈走那二十万两,痛心疾首,想尽办法填补空缺。 到了今日,才得空审问方青子。 “道长的意思是,我白吃白喝供了这么久的人,是个假货?”成王面无表情地问。 “不错,贫道已经多次表明身份,殿下的下人就是不信,贫道也甚是无奈。贫道乃山野修道者,还请殿下放贫道出府。”方青子挥舞尘佛,一本正经地扯淡。 成王看他几眼,点点头对门外喊道来人。 方青子睁开一阵眼偷窥,嘿,这就上当了,自己终于自由了。 “把他给我拖下去喂狗!” 什么? 这不合套路! 方青子慌乱挣扎“殿下这是为何?” 成王起身上前,目露凶光道“你吃我的,住我的,白搭进去我那么多伙食费,养的白白胖胖。这要是真的方青子也就算了,可你居然是个西贝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能浪费你一身肥肉,正好喂狗,省了本王的狗粮!” 开什么玩笑,他这身肉可不是为狗养的呀! “等等,殿下!!”方青子没节操地抱住他的大腿。 “还不拖下去!”成王冷笑吩咐。 下人上前拖人,奈何方青子报的太紧,就是不肯收手。 “放手!” “不放!!” “你们两个废物,还站着干嘛?用力拉呀!”成王怒目而视,大声谴责。 两人得令,用尽全身力气拖动,谁知方青子抱的实在太紧。 双方一用力,刺啦一声,成王殿下的裤子裂开了! 正在室内,屋子暖和,成王只穿了一条单裤,这撕裂,成王露出一节白花花地大腿。 这美腿,连根毛都没有,光滑白嫩,腿形纤细修长,堪比青楼花娘。 成王扯着裤子抬头,发现眼前三人都流了鼻血! 真是日了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方青子的预言 成王气得火冒三丈,“把他给我拖出去喂狗!!!!!!!!!!!!” 下人吓的肝颤,立马拖着方青子向外走,方青子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死死巴住门槛,大喊“我是方青子,我就是方青子,我不要喂狗啊!!” 下人停下动作,等待成王吩咐。 成王努力平息自己,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这个人还有用,不能杀他,不能杀他! “啊!!!!!!” 成王奋力大吼一声,震地三人用力捂上耳朵。成王吼完,到底冷静下来。 “把他给我关起来,一天不准给饭吃!”成王咬牙切齿。 “别别别,您想知道什么,我” “本王现在什么也不想知道,赶紧把人带下去!”成王忍住杀人的冲动,眼不见为净,等他冷静下来再说。 余先生进门,就看见方青子被人拖了出去。余先生走入一看,殿下的腿真是不可描述。 “殿下这是?” 成王反应过来,躲回位置,用披风挡住大腿。 “先生此来,有何要事?” 余先生回神,“银子的事情略有眉目。” 成王双眼发亮,瞬间来了精神“快说说!” 在成王期盼的眼神下,余先生笑笑“殿下可知韩家?” 成王想了想,没想起来。“哪个韩家?”天都他认识的几个韩家,都是小官员,明面上都爱哭穷,一副我是清官,两袖清风的样子。但凡朝廷整个捐款之类的事儿,最多捐个一两银子,就这,还要在父皇面前哭很多天。 弄得皇帝以为自己不人道! 余先生上前一步“漕帮韩家!” 成王张了张嘴,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激动走几步,定定看着余先生“那个掌管天下水路的韩家?” 余先生点头称是。 有银子啦!!!成王高兴地想跳,韩家是谁,那可是掌管南北货物运输的家族,江湖四大家族里最有钱的家族。大荣朝南北往来,但凡跟水字沾边的,都离不开韩家。 “你的意思,韩家可用?”成王不可置信地问。不怪他激动,先帝爷当年得登大位,就是有了韩家的财力支持。 先帝登位后,给了韩家水运的权限,连官府都要礼让他三分。 韩家为感激先帝恩德,自费钱财,修了一条贯通南北的大运河,由此,先帝可乘船直达江南。南北货物流通便捷,先帝直接将这条运河的管理权交给韩家。 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除去缴纳给朝廷的税款,但凡南北往来的货物,都要给韩家交运河费。 乖乖,这么多年,那得多少钱! 一想到自己能从中捞钱,成王的眼睛都绿了。 “只是”余先生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只是如今,韩家由大房韩方掌握,韩方此人,小心谨慎,从不越雷池一步,更不会参与皇权之争。”余先生说出麻烦。 成王被浇了冷水,顿时冷静下来。他看着余先生,盯得余先生发毛才开口“先生既然提出韩家,想来已经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余先生马上恭维“殿下英明,小人的确有个建议。” “说说看!”成王落座,等待他的下文。 漕帮韩家家大势大,如今的韩家,由嫡系韩方掌家。可到了韩方这一辈,只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韩卫。眼看嫡系后继无人,下面的庶出自然蠢蠢欲动,这最有力的就是韩方的二弟韩基。 韩基此人,是个笑面虎,明面生对你笑意盈盈,对付起人来,心狠手辣。 韩基固然有实力,可缺乏可靠有力的后盾。 他想了很久,决定效仿韩老太爷,挑一位皇子,以图大事。 成王嗤笑一声“挑一位,胆子不小啊,感情我皇室子弟,是任他挑选的西瓜不成?” “殿下息怒!是在下言辞不当!”余先生赶紧求饶。 “与先生无干!”成王摆摆手,示意他起身。 余先生谢恩,劝慰“殿下息怒,眼下我等需要韩家,暂且忍耐他一时,待他日大事得成,这韩家”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成王了然点头,“这事你去办吧!”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是夫人命人送来的布料,夫人说了,眼看天气微凉要换季,少奶奶就该多做几件衣裳。”林嬷嬷吩咐下人,将各色布料送入司徒玉儿的房间。 司徒玉儿开心地道谢,命丫鬟赏了银两,待林嬷嬷离去,欢快地拉住紫环的手道“紫环你看,夫人对我真好。” 桌子上摆满各色花色艳丽的布料,每一匹都是价值不菲的蜀锦绣。 紫环笑笑,不着痕迹的检查一番,确定没有问题,这才笑着开口“小姐好福气!” “那当然!”司徒玉儿傲娇地笑笑。起初她还担心马夫人不喜欢自己,毕竟第一次进门,马夫人可是说过要赶她出门,迎娶陈家小姐的话。 大婚当日,还闹出马夫人中毒事件。要不是哥哥,只怕她现在已经被冤枉谋害婆母。 想不到出来这样的事,马夫人还能对自己这么好,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都怪教养嬷嬷,说什么婆媳是天敌,马夫人不要惹,要自己步步小心谨慎的话。 现在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婆婆都是坏人。 “哥哥说,做人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该回送一些什么?”司徒玉儿笑着问。 紫环想了想,“不如做双鞋子给夫人?夫人不缺任何东西,这缺的,是小姐的心意。” “做鞋子?”司徒玉儿皱着脸“我不会啊!!” “什么不会?”马长行恰好进来,听到这句话。看到娇妻一脸对着满桌布料发愁,紧张问道“母亲为难你了?” 不怪马长行这般想,新婚当日的中毒事件,调查到最后,竟然是马夫人自己用了假的衍生丸,目的就是栽赃陷害司徒玉儿,不想她嫁进马家。 事情的真相,只有马家父子跟司徒文知道。司徒文也算厚道,为了妹妹着想,将这件事情压下不提,也没告诉司徒玉儿。司徒玉儿只当事情都是陈眉所做。 从那以后,马长行就让下人防备着马夫人,深怕她对玉儿不利。 “母亲没有为难我,你看,这是她送给我的布料,说是让我多做几件衣衫。行哥哥,你说母亲这应该是接纳我了吧!”司徒玉儿笑盈盈地问。 对着这张纯真美貌的面孔,马长行从心里喜欢心疼。“应该是!” “文哥哥说,做人要礼尚往来,所以我跟紫环商量,要做双鞋子给母亲呢!”司徒玉儿拿起布料,想找一块何时的面料做鞋。 马长行听到这个,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玉儿你辛苦了。” 司徒玉儿上前抱住他“不辛苦,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辛苦。” 马长行也满足地抱住她,丫鬟已经退出去,自觉带上门。 这样才是对的,从前的事都忘了吧,以后跟玉儿好好过日子。马长行对自己道。 想起决然而去的阿言,跟死在他怀里的陈眉。那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诉说着对他的恨意。从那天起,他不再对所有女孩温柔以待。 他忽然明白,这样的态度,会让女子产生何种误会,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收敛心神,如今他已有妻,日后只对她一个人好。 不自觉,他加大了力道。 司徒玉儿被勒的不舒服,抬头看他“行哥哥,你弄疼我了。” 马长行回神“抱歉,我错了。” “你好像有心事?” 马长行笑笑“最近家里事多,我累了。” “那你躺下,我给你揉揉”司徒玉儿兴致勃勃道,她从余嬷嬷那里学来了按摩的手艺,余嬷嬷说这样有利于帮助丈夫放松,还能还能增进夫妻感情。 想到这里,司徒玉儿不禁羞红了脸。马长行看她,笑的暧昧玩味“好,那就劳烦夫人。” 两人携手往内室走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屋内情节,羞羞不可描述,请各位自行脑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个人,是成王府内一个小门跑腿的,叫易鼓,你打听这个干嘛?”淑儿陪同周心悦出门采买,结果被周心悦拉到成王府附近。 淑儿对她的行为表示不解。 周心悦笑笑“不懂了吧,要说这深宅大院里,谁的消息最灵通,那一定是府里的下人,而下人中,唯有这负责跑腿的,知道的最多。别看他们不起眼,他们就是这府里的蚂蚁,无孔不入。” 淑儿点头,又问“你要打探王府的事?” 周心悦摇摇头“我才不想知道成王的事儿呢,我是想知道被抓到他府上的那个道士怎么样了。” “就是你说过的方青子!” “对啊,就是他!”说起来,周心悦虽然在大皇子府待了许多日,可外面的事情,还是从下人嘴里掏出不少料。 比如说这位方青子。 原来他这么有名! 话说而是多年前,当今圣上还是个不起眼的皇子,先帝皇子众多,作为生母地位卑微的皇子,当今圣上自然不受宠爱。 可据传,当今圣上在路过一个算命摊,被方青子所见,方青子立刻下跪,说他乃帝王之相。好在当时人不多,当今圣上吓坏了,拉着方青子就躲。 圣上指着他道,你这道士,是何人安排,为何要害我。 方青子道,殿下乃是天命之人,三年后,殿下必登大位。若是不准,殿下就到盘雨山杀了我。说罢,化作一道青烟而去。 圣上不信,谁知三年后,果然击败多位皇子,得登大位。 圣上大喜,迎接方青子入京,封为国师。 方青子在京中停留数日,为几户人家算命,一算一个准。可没多久,他就突然像皇帝请辞,直言自己乃化外之人,如今透露太多天机,要接受惩罚,回山修行去。 圣上不舍得,奈何方青子去意已决。 周心悦听到青烟那些事,知道这事情肯定被神化。依她看,算命的本事有一点,其他花里胡哨的传闻,都是江湖上以讹传讹。 在她眼里,方青子就是满嘴胡话,爱吃酒肉的江湖骗子。 可这骗子,算准了她有血光之灾。 哎!如今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怎样都要见他一面。 “你准备怎么做?”淑儿问。 周心悦笑的诡异“萝卜加大棒,总有一个是他喜欢的。”这个他,指的小厮易鼓。 说话间,易鼓已经出门来,往大街上走去,看样子,是出门办事。 周心悦拉着淑儿尾随而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文出现在城郊一处阴森的宅子,钱志感觉到那种只有义庄才用的寒气。 “殿下,这里是?” “青鬼的家!”司徒文说完,钱志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莫吓我,这是刑部活阎王的家?” 司徒文扫他一眼,上前敲门。 莫怪钱志害怕,青鬼此人,外面的人不认得,掌管刑部的人谁不知道。一手审讯的功夫,招招让人痛不欲生,可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能在他手下挨过三道刑罚的,一个人都没有。 钱志有幸见过一次,连着做了十天噩梦,吓的眼袋乌青,被旁人调笑,说他纵欲过度。下面的人讨好他,松了许多补肾药材。 连敲了三次门,屋内的人才打开门。 门内探出一个人头,是张满面沟壑的脸。 青鬼!! 钱志不自觉退后几步。 青鬼用三白眼扫一眼司徒文二人“何事?” “验尸!”司徒文简答。 “谁的尸体?” “兵部尚书裴晟!” 青鬼目光一闪,苍老嘶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死了?” “满门被灭!”钱志接话。 青鬼扫视一眼钱志,嘲讽笑“迟早的事!”又对着司徒文问“阁下何人?” “在下司徒文。”司徒文言道,姿态恭敬。 “司徒修的养子?”青鬼喃喃问。 “是!” 青鬼淡淡点头,“我去拿工具,稍等。” 两人在门外等候,钱志不可置信地问“殿下,他认得您?” 司徒文淡淡道“义父的旧友。”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小朋友,别害怕,姐姐就想问你个事儿!”周心悦蒙着脸,对易鼓微笑。 淑儿跟周心悦趁着易鼓不备,将其打晕,带到一处空宅子。 “呜呜呜呜!”易鼓害怕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把你放开,你不要大喊大叫,不然,周心悦扬了扬手里的棒子。易鼓吓的点头,不要杀我。 淑儿见他老实,扯下他嘴里的布团。 “大姐饶命,我没钱啊!”话音颤抖,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周心悦都觉得自己是干坏事的人了。 她清清嗓子“我不要你的钱,就跟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儿?”易鼓害怕的很。 “我问你,你们府上是不是有个老道士?”周心悦目光灼灼地看他。 易鼓闻言,马上摇头“我不知道啊!” 周心悦想了想“那是个特别爱吃肉,无肉不欢的老头,人称方青子。” 易鼓努力一想,犹豫道“府里是关了个人,厨房里的小李子天天往那里送菜,送的都是肉,不过” “不过什么”淑儿接话问。 易鼓咽咽口水“不过前日殿下大发雷霆,饿了那人一天,这几日,还不准厨房给他肉吃。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淑儿跟周心悦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易鼓。 “小朋友,你想不想赚点外快啊?!”周心悦掏出一锭银子诱哄道。 易鼓看着银子,脸上发亮“何为外快?” 周心悦悻悻然“就是你想不想要这锭银子吧!” “想想想!”易鼓心想,不想是傻子。 淑儿点头“只要你帮我们查清楚那老头是不是方青子,这银子就是你的!” “这~~~~” “怎么,不愿意?”周心悦语气冷了几分。 易鼓转转眼珠,哭诉“大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府里规矩严,成王明令禁止府上的人透露府里的消息出去,要是让他知道我打探那人,他会活刮了我的。” “当真?” “千真万确!” “果然!” “那还有假!” 淑儿看向周心悦,询问她怎么办。 周心悦笑笑,走进易鼓“那你说,要是成王知道你偷了他府上的金钗出来卖,他会怎么处理你?我可听说,成王养了许多狗!” “你你没有证据,不要胡说!”易鼓颤声道。 周心悦撇嘴一笑,从怀里抽出一张当票“你说巧不巧,我居然捡到一张当票呢!上面写什么今收到金丝蓝宝石发簪一对” “这这样也不能说是我当的,上面又没有我的名字。”易鼓挣扎狡辩。 周心悦一看,还真是,娘的,这小孩狡猾的很,可惜,她周心悦也不是好惹的。 “没关系,多花点银子,让当铺的老板指认你,他一定乐意。” “你你无耻!”易鼓怒言。 “我还卑鄙呢!说,到底做不做!”淑儿不耐,用棍子狠狠打他一下。 “做做做,我做还不成!”易鼓吓坏了,这大姐咋那么凶。 周心悦满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逼着他吃下。 “小朋友,这可是穿肠的毒药,入口即化,你要是好好办事,这银子就是你的,要不没弄好,我就让你毒发身亡。” 易鼓吓坏了,他得罪谁了,平日里最多做些偷鸡摸狗,偷看丫头洗澡的勾当,至于这么对他嘛!!易鼓欲哭无泪,凄惨答应周心悦的要求,才被放出去。 “你给他吃的什么?”淑儿在人走远后问。 周心悦笑笑,掏出瓷瓶倒出药丸“附子理中丸,调理脾胃的!” 淑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验尸 青鬼拉开尸体上白色盖布,带上自制的手套,准备验尸。忽地,他抬头看向面前两人,疑惑问“你们不出去?” 他验尸的方式,是全将尸体剖开,检验每一个地方,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司徒文神色淡定,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钱志腿肚子在打转,胃里已经开始翻涌。 可主子不发话,他怎么敢走? “前辈只管验尸,无需在意我们。”司徒文做了个请的手势。青鬼见状,神色淡漠点头,埋头拆尸。 这位传闻中的鬼阎王,果然毫不手软,当他用刀划开死者的肚子,拿出肠子时,钱志到底扛不住,跑出门外。 一会儿,门外便传来阵阵呕吐声。 司徒文本来无所谓的心态,此时略有波动,他也有些想吐。 到底是主子,耐力比钱志好一些。 青鬼一边缝合尸体,一边道“奇怪!” “有何问题?”司徒文关切道。 青鬼并不答话,连着又检验了几具尸体,这一次,没有再做细致解剖,而是在尸体的胃部划出一道小口,用工具插入,取出里面一些血液。 司徒文静观其变,等待他的答复。 直到屋子里每一具尸体都检验完成,青鬼终于收好工具。 “如何?” 青鬼收拾干净,方开口道“人的确是一剑毙命的。” 司徒文骇然,难道他猜错? 钱志此时已经吐完,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听见青鬼的话,趴在门上道“前辈,您这话的意思,那得多少杀手啊!” 纵然满门尸体,可尸体每个院子都有,每一个人一剑毙命,这样大的杀手组织,如此厉害的剑法,唯有马家。 青鬼却摇摇头“凶手是一个人!” “啊?前辈,你没开玩笑?”钱志难以相信,这世上,还有谁能够这么厉害,悄无声息,一剑毙命所有人。 司徒文眼神一亮,莫不是? “想来公子已有思量,这人的确是一剑毙命,可他们死之前,都中毒了。”青鬼十分肯定道。 钱志诧异,“什么毒?”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种无色无味的毒,切不是通过食物所下,而是通过香料。”青鬼的判断,肯定了司徒文的猜测,果然。 “什么毒?”钱志已经迫不及待。 青鬼点燃旱烟,吸了一口“天下毒药,皆出流云,这毒,只能是苏家的逍遥醉。” “传说中让人昏睡三天三夜,刀子割肉都醒不来的逍遥醉?”钱志不敢相信,如果是这样,那这些人无疑是活活流干血死掉的。 “江湖已经多年未见逍遥醉!”司徒文感叹。 “这事儿跟苏家有关?”钱志猜测。 青鬼点点头“自从二十年前,苏家就不再制作逍遥醉,江湖中,再没有人有这药,如果有,那一定是苏家。” 钱志头大,怎么扯上苏家?这可不好办! 司徒文不接话,淡淡道,我们去一趟裴家。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易鼓动作很快,不过半日功夫,就传来消息。园子里关的,果然是方青子老道。 周心悦也不含糊,把银子交给易鼓,又命他想办法与方青子去得联系。 易鼓出现在园子附近,小心瞄了一眼。 “谁在那里!”守卫喊道。 易鼓抖索一下,谄笑地迎上去“哥,是我,鼓子!” 白三看清鼓子,松了口气“你小子怎么过来了?” 易鼓笑笑“这不到饭点了,我给里面这人送饭来。”说着,提起食盒给他看。 白三疑惑“平日里不是顺子来送吗?今儿怎么是你小子来?” “这不是他老毛病犯了,去看大夫了,又怕耽误差事,才让我来跑个腿。” 白三点头,拿过食盒一看,没什么特别的。点点头,提上餐盒就要进去。 “哎,等等!”易鼓忽然喊道。 “怎么,还有事”白三不悦皱眉。 易鼓看看四周,拉着他往边上走一步“哥哥莫怪,我这也是受人之托才来的。” 白三警戒“你想干啥?” 易鼓从背后拿出一只油纸包好的烤鸭,递给白三。在白三疑惑地眼中笑笑“哥哥莫慌,我这是帮着荷花姐姐给你送吃的来了。” 白三一听,眼神就亮了,那是他快定亲的媳妇。他不好意思笑笑“送就送呗,弄这神秘干啥!” “瞧哥哥说的,还不知荷花姐心疼你,说你仗义,这鸭子要是给别人看见了,只怕你能吃到骨头就不错了。这才趁着没人,才敢拿出来。哥哥还是快吃,这饭,我进去送,免得一会儿其他人来了,你就吃不上了。” 白三一想,也是,既然自己未来媳妇心疼自己,那就赶紧吃了。嘴上却言不由衷“那你快点儿,送了饭赶紧出来,免得旁人看见。”然后又接了一句“娘们就是小气。” “那是自然,哥哥快吃,我速去速回。”说罢,易鼓闪入门内。 不过一小会儿,便出来。 白三见人出来的快,这才安心下来啃食鸭肉。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文匆匆赶到裴府,门外守卫的兵,给两人放行。 钱志也不含糊,得了司徒文的吩咐,直奔香炉。连着找了几处,却一无所获。 “主子,这香就算有,也焚烧干净了。”钱志无奈道。 司徒文淡漠,并不着急,反而飞上屋顶,四处观望。 钱志随身跟上,也上了屋顶。 可四处看一眼,什么也没有?主子这是在找什么? “那家住的是谁?”司徒文指着一处问道。 钱志顺着方向看去“那是刑部侍郎范家的宅子。” 司徒文点头,几个飞身,从屋顶落在一颗树上。接着树影遮挡,悄悄观察范家。 院子内,零星几个下人进进出出。两座宅子间,隔了一条小巷子。以供下人进出。 司徒文目测一番,才下树。 钱志等在树下“主子看出什么了?” 司徒文淡淡道“你找人打探一下,看看范家最近是否有人睡了几日未醒来,请过大夫的。” “主子这是怀疑范家有人也中毒了?”钱志惊异道。 司徒文往门外走“逍遥醉药性厉害,百米以内的人,都会被药香所惑。这个香炉放在廊下,离隔壁的宅子,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如若真是逍遥醉,那隔壁的人,定然也中了毒。” 钱志大呼厉害,这毒的波及范围竟是如此之广,难怪苏家不敢再做这药。 两人从裴家出来,正要回去,却见一个太监来报,侍御史樊家午时被人发现,满门被杀。 司徒大骇,这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多想,皇帝有旨,宣大殿下即刻进宫。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是周心悦一百次叹气,淑儿被她干扰,花都绣不下去了。 淑儿怨怼她一眼,扔下手里针线“你打算丧气到什么时候?” 周心悦鼓鼓脸“哎!!这不能怪我,实在是这方青子太能搞事儿!” 易鼓如愿以偿进入禁地,见到方青子,时间紧迫。易鼓说明来意,方青子听到周心悦的名字,激动不已,差点抱住易鼓哭诉。 然后,这老小子就给周心悦除了难题。 方青子知道她的来历,若想回去,必须帮他逃离成王府。 周心悦能想象方青子无耻的嘴脸,他一定啃着鸡腿抖着腿,一副大爷我最牛,求我要下跪的德行。 如果能选择,周心悦才不会搭理这江湖骗子。 可方青子稍来一句话“大皇子将有死劫!” 周心悦十分肯定,自己从未跟他说过司徒文的事情,何况当时,她都不知道大皇子就是司徒文。 更重要的,老道士怎么知道自己跟司徒文走的? 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头疼,不过出门旅游,怎么竟是些逼着她做事的人。 说起做事,就不得不提百书斋的终极管事秦嬷嬷了。要说这大皇子府周心悦最怕谁,秦嬷嬷一定是第一位。 这位看似大大咧咧性子粗直的秦嬷嬷,简直就是周心悦的克星。 无论周心悦如何谄媚讨好,她老人家永远不为所动,凡是公事公办,绝不容情。 就说这次,好不容易得了假,溜出府打探消息。 不过稍微回来晚了一点点,秦嬷嬷就责罚两人不能吃晚饭。 不吃也没关系,反正在外面都吃饱了。 可惜,不给饭吃也就罢了,还逼着两人坐针线活。 天地良心,周心悦别说绣花了,她连十字绣都没摸过。 好在淑儿会针线活,两人勉强能完成任务。可方青子怎么办才好? 那可是成王府。 周心悦长这么大,连根针都偷过,如今让她偷人? 呸!是偷渡人! 真是想骂人! “不就是弄个人出来,多大点事儿?”淑儿不屑笑笑,拿一把青线给她,让她分线。 周心悦眼前一亮“你有办法?” “告诉大皇子不就行了,让他给你办。”淑儿满不在乎道。 周心悦 “来人!”秦嬷嬷豪爽的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周心悦迅速飙出去,窜到她背后“嬷嬷有何吩咐?” 秦嬷嬷吓一跳“你哪里冒出来的,土行孙啊!” 你才土行孙!! 周心悦笑的满脸褶子“嬷嬷有何吩咐,小的一定替您分忧。” 秦嬷嬷不屑撇撇嘴“我可没那福气,殿下回来了,正在书房呢,你还不敢进去泡茶。” 周心悦目送秦嬷嬷扭/臀离去,恶狠狠诅咒司徒文,恶主养恶仆,哼!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文揉揉发酸的眼睛,深感头疼。 皇帝的话历历在目,文儿,这是你第一次站在朝堂上,莫要让朕失望。 到此刻,司徒文大概猜出来,那位礼部尚书,只怕是义父的人。司徒修一直需要一个好的理由,让司徒文正是站立在人前。好为以后的路打基础! 这么巧的情形,这么好的时机,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只要办好这桩案子,大皇子就足以在朝廷立足。 所以朝野上下,莫不在观望。 今日本来信心十足,好不容易查出一点眉目,可突然,侍御史一家居然全死了。 皇帝震怒,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莫说皇宫,连普通百姓间都害怕地很,夜里门户禁闭,生怕这变态杀人狂上门。 是的,现在天都内流传,来了一个变态杀手,在天都里大开杀戒。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也没人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 只知道,这人如果盯上你,会让你在睡梦中流血而死。 这样精准的流言,仿佛亲眼所见。 从皇宫出来,皇帝已经决定将两案并做一案,由司徒文全权负责。 而钱志也打探到消息,范家果然有人在裴府案发当晚睡死过去,众人以为他病了,请了大夫,大夫却说他只是睡着了。 那人连着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除了精神不太好,没有任何问题。 带着这个证据,司徒文跟钱志奔赴苏家在天都的府邸。 在苏家,见到那位苏家现任掌门人。 当司徒文说明来意,苏家却说不可能。司徒文不解,怎么会不可能,逍遥醉是苏家的独门秘药,据说二十年前突然停止制造。 如今江湖上,要说谁还有逍遥醉,那只能是苏家。 苏掌门只喊冤,说这药的确是苏家所有,可二十年前,不仅停止制造,连造好的都全部销毁。苏家现在也没有逍遥醉! 司徒文仍然不信,一番旁敲侧击,暗示苏家如果拿不出合理的证据,这黑锅就只能苏家背。 苏掌门无语,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最后无可奈何,苏掌门屏退左右,告诉了司徒文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苏家的毒经没有了。 这下连司徒文也吓到,这么大的事情,苏家居然还能平静? 苏掌门无奈笑笑,要制造逍遥醉,必须要有毒经。秘方在那上面,可是二十年前,他那作死的大哥因为一个女人气坏了老太爷,老太爷根本没把毒经传给他。 后来大哥被李毒子折腾一番,痴痴傻傻。根本连毒经这事儿都想不起来! 苏掌门苦恼许久,也想通了,苏家制毒多年,到底害人不浅,这都是报应。于是这些年,渐渐收拢毒药制造,只专心卖药以此赎罪。 苏家的磐石院,如今早就形同虚设,用来哄骗外人罢了。 司徒文又问“那毒经会否在李毒子手里?” 苏掌门摇头“毒经的事情,由掌门代代相传,李毒子根本不知道这个。他能制造毒,完全是因为他就是个制造毒药的天才,苏家百年才出这么个人才啊,哎!” 这叹气的口味,估计又在说他那作死的大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敲门入内,就看见司徒文一脸发愁,立在书桌前翻看卷宗。 “大殿下,喝杯茶歇歇再看吧!”周心悦将茶沏好,放在八仙桌上,可司徒文似乎没听见,继续翻看资料。 周心悦见他眉头紧锁,好奇上前“你干嘛呢?” 司徒文这才抬眼看她“你来了!” 他收敛好卷宗,起身喝茶,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周心悦见他不回答,笑着问“你发什么愁呢?黑眼圈都出来了。”话说,司徒文已经好几日不在府里,要不是秦嬷嬷盯的紧,她都溜出去好几回了。 主子不在,简直是下人们的狂欢。 司徒文轻笑一声“没什么,不过是桩案子,这才忙碌了些。这些日子,你可有出府?” 说道这里,周心悦一咯噔。自从成王那件事,司徒文就禁止她出府,说成王心眼小,报复心重,为了她的安全,还是少出门为妙。 周心悦轻咳嗽一声“那什么,什么案子啊,很难查吗?” 司徒文瞧她一眼,也不戳破她“朝廷两位大员被杀,都是灭门惨案。” “灭门?这么歹毒?”周心悦大骇,这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案子。不自觉,她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书桌,那上面,放着案子的卷宗。 司徒文淡淡道“也不知是谁,出于何种目的,要做下这般惨案!” “两户人家死法一样吗?”周心悦忽然问。 司徒文放下茶杯“仵作验过尸体,完全一样的手法!” “那也就是说,凶手是同一个人啦!这得多大的仇,杀人满门!”周心悦说完有接话“这两家人有什么共同点?” “共同点?”司徒文不解,这话是何意。 “对啊?凶手但凡杀人,必然是有目的的。这灭了人家满门,不是深仇大恨,就是心里变态,而这两户人家,必然有什么共同点,不然凶手为何要杀他们呢?”周心悦以自己多年看电视的经验肯定道。 司徒文听到这话,仔细想了想,这两人,一个兵部尚书,一个侍御史,官职不同,出身不同,平日里除了朝堂上的事,基本连话都不说。 能有什么共同点 司徒文又开始翻看卷宗,周心悦好奇,这么大的案子,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档案,于是也凑上前,帮着翻看资料。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共同点。这两人,连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都没有,逢年过节都不用送礼拜年。 共同点到底在哪里? “咦?”周心悦忽然指着档案道“这广凉镇是什么地方?” 司徒文笑道“是西北一个边陲小镇,靠近戎狄,怎么了?” 周心悦指指卷宗“这两人居然都曾经在这里任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共同点 “大皇子去吏部了?”梧桐宫内,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跪在佛前,轻轻转动佛珠,问身后的人。 “回娘娘,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吏部,下面的人说,他似乎在查找什么档案。”总管太监黄散人躬身回禀,白胖的脸上,满是恭敬。 那女子闻言起身回头,只见她虽然有些年纪,可面容保养良好,三十出头,妆容一丝不苟。后来周心悦回忆,她第一见到这位皇后娘娘,只觉她眼里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种傲慢,是身居上位,常年沉淀在身体里的。让见到她的人都不得不卑躬屈膝,臣服于这种傲慢。 这种傲慢,跟那些暴发户,不懂事的青年男女身上傲慢不同。如果说少年男女的傲慢,是一种愚蠢自大造成的。 那皇后娘娘的傲慢,就是睥睨天下,掌控权势的人才会有的。 她有傲慢的资本,因为天下在她脚下。 这种傲慢,连皇帝都不及。 皇后娘娘轻笑出声“却了也好,这样,后面的事,才更顺利。” 黄散人闻言,目光恭敬,淡淡恭维“娘娘英明。”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这便是共同点了! 司徒文翻看卷宗,承平二十六年,裴晟跟樊鸿达两人都在广凉镇为官。一个是当地的监军,一个是当地的县令。 明明是在一处为官的二人,为何在朝中多年,却毫无往来? 就算是政敌,比如晟家跟丞相一派,不也维持着明面上的和平?可这两人,却分明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到底,这里面有什么事儿? 广凉镇,广凉镇,司徒文喃喃自语,思绪翻涌。 “主子,就算这两人都曾在广凉镇为官,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两人天南地北,没有交集呢?”钱志手下有一群人,专门负责搜集信息。 这朝廷里躲到是这样离得近,却相互不来往的官员。 司徒文淡淡“如果在平日,自然不算什么,可眼下,这恐怕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您的意思,查出共同点,我们就能知道凶手的目的?”钱志问。 “不错!”司徒文说完,打开军用地图,看着上面的广凉镇。 钱志凑过去,忽然说道“主子,这里” “如何” “这里离鸡鸣山好近!”钱志说出自己的看法。 司徒文内心大骇,拉过地图,仔细一看,真是如此。 承平二十六年,正是先帝驾崩前一年,那一年,姬家 司徒文心里有了揣测“义父可是回京了?” 钱志想了想“应该到了,每年这个时候,老谷主便要进宫奉药的。” 司徒文收起地图卷宗,交给吏部小官,抬脚往外。 “主子可是要去找老谷主?”钱志上前拦住他。 司徒文停下脚步,不解看向他“主子莫不是忘了,老谷主进京奉药,都是要闭关七七四十九日的。既然老谷主入京没有通知您,必然是已经闭关,主子此时去,是见不到人的。” 司徒文一阵失落,好不容易有线索,“你去问问,义父闭关多久了?” 当年的事,没有人比义父更清楚了。 这凶手,难道是冲着当年的事而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看着秦嬷嬷喝完那杯加了药的茶,迷迷糊糊睡过去,得意地笑笑。不枉她这些日子伏低做小,每日给她奉茶。 秦嬷嬷戒心重,自己要是不出这招,只怕骗不到她。 眼下她这一睡,不到明日早上,她必然醒不来。 “这样好吗?”淑儿忐忑,却又有种做坏事的刺激感。 “没事,她睡一觉就好了,不是她自己说的,年纪大了老失眠嘛,我这是帮她好好睡一觉,她应该感谢我!”周心悦拉着淑儿偷溜出府。 淑儿鄙视她一眼“我觉得,你越发无耻了。” 周心悦不乐意“谁让司徒文硬要把我关起来的,秦嬷嬷那么凶悍,不对付她一下,简直对不起我的良心。” “我说不过你,你想好怎么救那老道了?”淑儿问。 “当然!我多聪明,偷人而已呸呸呸,偷渡而已,能有多难!”周心悦再次鄙视自己的口误。 两人偷偷摸摸靠近成王府,此时刚过午饭时间。淑儿看着成王府侧门“你到底打算怎么救人?” 周心悦什么笑笑“着什么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淑儿无语的撇撇嘴,卖什么关子,可到底不再追问,耐心等着。 白三酒足饭饱,正舒适地坐在门口剔牙。赵远看他一眼,笑的暧昧“三子哥,这嫂子做的饭菜就是香,你可真让人羡慕。” “那是自然,我媳妇那手艺,就是王爷都没那口福。”白三得意笑笑,很乐意别人吹捧自己媳妇。 “你”赵远还欲说些什么,却听得门内一声大响。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冲进屋内。 一打开门,白三就吓住了。只见方青子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身体不断抽搐。 “这这是怎么了?”赵远害怕问。 “不,不会中毒了吧?”白三抖着嗓音问,小步迈上前查探。 “这这怎么办?”赵远听到中毒两字,简直胆颤,这人要是死了,王爷会不会拿他去喂狗?眼下成王入宫不在府里,大总管随身伺候。该找谁做主? 白三想了想,狠心道“我去找大夫,你看着他,千万别惊动别人!”之前跟老道士关在一起的女子逃跑,成王一怒将那人打断双腿赶出王府,如今要是这老道士在自己看守时候出事,只怕下场不会多好。 赵远已经慌神,完全是白三说什么,他做什么。 白三出了门,稳定心神,往角门走去。走到一半,撞到一个人。 “啊哟,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易鼓慢悠悠爬起来,正要大骂,却看到白三慌乱的样子。 “三子哥?你这是怎么了?”易鼓见他脸色惨白,关心道。 白三不搭理他,说声抱歉就要往外走。易鼓眼珠一转“三子哥这么着急,莫不是那老道士出事了?” 白三闻言猛地瞪大眼睛,一把将易鼓推到墙上,掐着他的脖子,厉声道“你知道什么?” 易鼓用力挣扎“我我这不是看你脸色不对,猜的嘛!” 白三想了想,这小子最近都没出现在附近,不会是他,遂放开手,慌乱往外走。 “三子哥可是遇到麻烦了,不如告诉小弟,小弟指不定能帮你想想办法。”易鼓在身后小声喊道。 白三一顿,这小子成日在外跑腿,也许认识一些嘴严的大夫,故而转身,将他拉到一旁。白三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才道“你认不认识一些,嘴比较严的大夫。” 易鼓眨眨眼,小声问“那老道真出事了?” 白三目光深沉“你怎么知道?” “还用问,要不是差事出问题,你能这么着急?”易鼓不屑地撇撇嘴。 白三内心着急,粗声道“废话少说,到底有没有认识的?” 易鼓思索一下,点点头“有是有,不过价钱” 白三一咬牙“钱不是问题,只要把事情解决了。” 两人结伴出府,一刻钟后,两人领着一个白须老大夫进门。角门的大爷问这事干什么的,易鼓说厨房的赵大娘病了,请个大夫来看看。 府里的下人病了,不比成王,能请来御医看病,都是私下偷偷请郎中。老大爷明白,也不多问,就放人进去。 两人拉着老大夫匆匆赶到老道的院子,一进门,只看见赵远紧张守在门口。看见白三回来,紧张上前迎接“你怎么才回来。” 白三不耐“别废话,人怎么样了。” “人人我不知道,让大夫赶紧去看看。”赵远忐忑,推开门将大夫送进去。 老大夫一看,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赶紧上前,一把脉,又探了他的鼻息,这老大夫惶恐起身“死了!” 赵远吓的跌坐在地,简直要哭出来,他抱住白三大腿“三子哥,这这咋整啊?这” 白三强自镇定下来,一把抓住老大夫的领子“你再说一遍?你确定?” “真,真死了,大爷!”老大夫颤着声音回答。 白三不信,上前探查鼻息,果然,没气了。 老大夫见状,担心自己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惶恐地拿起药箱道“钱我不要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处理吧!” 白三闻言,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易鼓却拿起棍子,一棍将老大夫打晕。 “你这是做什么?”白三不解。 “三子哥,现在让他走,只怕你们这事无法善了”易鼓一脸好心道。 “对对对,这人死了,他要是出去乱说,王爷不会放过我们的。”赵远也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赶紧附和。 “那那怎么办?”白三问。 “不如”赵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狠绝,白三看了,心里一震。 “不行!”易鼓反对。 赵远狠狠瞪他“为什么?” 易鼓鄙视“人是看门大爷看着进来的,要是死在这里,尸体怎么处理?眼前已经有一具尸体无法处置了!” 闻言,赵远丧气,白三也清醒过来,的确,这要是把人杀了,就是两具尸体了,这该如何是好。 “那怎么办?”白三问。 易鼓想了想“小弟有个主意,就是两位哥哥要遭点皮肉之苦,不过,总好过丢了性命不是!” “什么法子?”两人紧张问。 一刻钟后,白三背着老大夫从角门出去。老大爷问是怎么了,易鼓解释,老大夫年纪大,看了病,累的晕过去,他们把人送回医馆。 老大爷摇头,年纪大了,果然不容易。 两人领着老大夫来到一个角落处,此地没有什么人,白三将人放下。易鼓对他道“尸体我来处理,我找人往乱葬岗一送,旁人只当死掉的乞丐,不会多心的。” “那,那府里的老大夫怎么处理?”白三疑心问。 “你把人关到西边院子的柴房,等过两日没人关注了,咱再把他弄出府。那老小子认钱不认人,府里除了我们三个,也就守门的大爷见过,今日大爷以为他出府去了,不会想到是我们把人送走的。你只要回去,制造些伤口,然后去禀报,王爷只当老道士被人救走了,不会疑心你我。” 白三听了,深以为然“鼓子,哥哥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 “自家兄弟何必客气,哥哥还是赶快回去,免得别人起疑。”易鼓道。 白三点头,抱拳离开。 直到白三走远,周心悦才驾着马车出现,将老道士拉上马车。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成王从宫内出来,心里烦闷。大皇子接了灭门案,忙的不可开交。可这是个烂摊子,他才不屑插手。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幸灾乐祸一番。 可进了宫,母亲却嘲讽他愚蠢。 他不解,这怎么就是他愚蠢了。皇后冷冷扫视他,大皇子这时候把被人推出来,明显是他即将进入朝堂。 作为一个成年皇子,进入朝堂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不知道? 成王这才明白,大皇子是要走到人前,抢夺皇位了。 在皇后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样子中,成王气闷不已,自己哪里不如那个病秧子,一个个都瞧不上他。 成王烦躁地出了宫,骑马在街上行走。 远远的,一辆马车与他擦身而过,风扬起窗帘,成王看见里面有个老头。 这老头,有点眼熟! 成王也没多想,直到回到王府,看见副总管匆匆忙忙冲出来“殿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殿下,有人潜入府上,把方青子劫走了。” 什么? 成王神色一变“怎么回事?” “回殿下,守卫来报,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人,竟然光天化日将守卫打倒,把方青子劫走了。”副总管神色紧张,不断冒汗。 “那还不赶紧去找人!”总管安和大骂。 成王阴着脸,正要往内走,却灵光一闪。艹,刚才那马车上的不就是方青子! “来人,跟本王去追人!”成王对着安和大喊,安和会意,立马召集护卫,跟随成王追去。 “快点走,刚才成王肯定看见我们了。”淑儿说道。 周心悦驾着马车,带着斗笠,没有在意成王路过身边“你确定?” “不信你在这等着,看看成王会不会追过来。”淑儿白她一眼。周心悦吃瘪,自己到底是偷渡人,此时还是逃命为妙。 马车加速,车内的方青子终于被颠簸醒来。 一睁眼便大喊“快停车,我要吐了。” 周心悦一心只想赶紧出城,切莫停留,完全不搭理他。淑儿深怕老道吐在自己身上,远远避开。 方青子见两人不搭理自己,还欲叫嚷,到底忍不住恶心反胃,对着车窗,一口吐像窗外。好在路边无人,否则定要被呕吐物浇灌一番。 三人紧赶慢赶,到底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出城后,周心悦找个路段停车,方青子一下冲出,再次大吐特吐。 呕!!!!!!!!!!! 淑儿跟周心悦远远避开,捂住嘴鼻,等老道士吐完。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道士终于停下来,嘴里喃喃自语“简直要我老命!” 周心悦见状,走过去,将鹿皮水囊递给他。 老道士知趣,自己喝水漱口,终于将嘴里的异味完全去除。 “老道士,现在该告诉我那句话的意思了吧?”周心悦靠着树干问。 淑儿也好奇看向他。 “什么话?”方青子缓慢问。 周心悦闻言挑眉,撇嘴笑笑“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老道士大骇“你想干嘛?” 淑儿以为她要动手,悄悄摸上腰间的匕首。谁料,周心悦转身上车,拿出一只油纸包裹的烤鸭!! 老道士眼前一亮,伸手就要去抢。 周心悦避开“道长现在想起来了?” 老道士吐完,腹中空空如也,加上最近被成王虐待,已经好几日未曾食肉,此时见到烤鸭,如同饿狼见了绵羊。 “小娘子好本事,一招制住老道的死穴。” “别废话,赶快说!”说罢,撕下一条鸭腿,在他眼前晃荡。 方青子咽咽口水“丫头,你真想知道?” 周心悦作势收回鸭腿。 “别别别,我说我说。”方青子阻拦“其实也没什么,老道十几年前就为大皇子批过命,此人命中有一死劫,若是能渡过,必然问鼎宝座,若是不能” “那就命丧黄泉是吧?”周心悦无语地翻个白眼。 “你知道?”方青子诧异。 “算命的都这套路,你能不能说点我想知道的,比如你怎么知道去了大皇子府?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司徒文就是大皇子。”周心悦一针见血。 问到这个,方青子犹豫地看向淑儿。 周心悦嗤笑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她是我的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方青子还有犹豫,周心悦扔给他一只鸭腿。方青子欢快地啃完鸭腿,利索开口“我不是说过大皇子有死劫吗?这劫难就是你!” “我?老道士,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周心悦挑眉,显然不相信,她认为,最大的可能不过是这老道从关押他的人哪里,偷听了自己跟大皇子走的事。 方青子褪去老顽童的样子,一脸严肃问她“小娘子这身体,之前还有一个魂魄吧!” 这话一出,淑儿跟周心悦同时愣住。 周心悦戒备“继续说!” “如果贫道没算错,小娘子这身体之前的主人,曾经谋杀大皇子!”方青子说完,淑儿诧异地看着周心悦。 周心悦已经表情凝重,心跳加速。 “按道理,大皇子当日就应该死去,可不知为何,紫微星动,你们二人,都活了下来。”方青子自信言道,显然,这话分毫不差。 周心悦的手开始颤抖“依照你的说法,死劫必然已渡过,为何我还会是他的死劫?” 方青子盯着周心悦手里的烤鸭看了看,周心悦了然,将烤鸭扔给他。 方青子如愿,笑笑“因为你们二人逆天改命了!逆天改命就该付出代价!你的身上,有一种我看不明白的气,这股气与大皇子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怎么说?”淑儿忍不住插嘴。 “人命天注定,人若要逆天改命,自然需要付出代价。而大皇子,要改的,是九五至尊的命,这比一般人更难。他若想改命,就只能” “只能如何?” “杀死命运!” 周心悦吓的退后几步,杀死命运?怎么会这样?她记得,阿言说过,她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她书写的,她就是世人的命运。 如果这样,司徒文若要逆天改命,不是要杀掉她? “你这老道,好生唬人,命运又岂是凡人能杀死的,再说,这与心悦又有何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诛杀命运 命运是什么? 那是决定你出身,决定你父母朋友,决定你的一生究竟应该富贵荣华高高在上,还是贫穷困苦低贱如泥的存在。 没有人,可以对抗命运。 周心悦想不到老道士,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这是不是说,司徒文想要活下去,自己就得死? 真是,太他娘的狗血了。 “唉唉唉唉!!!别打,别打!我说的都是真话!”方青子缩在树下,躲避周心悦的棒槌。 “你个江湖骗子,为了坑钱,什么缺德事干不出来,竟然又想用这招骗我,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周心悦还想打他,淑儿却死死拦住她,别整出人命来才好。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敢骗你!我难得说真话,你们怎么都不信!”方青子狡辩。 “呵呵呵!我日你先人个板板!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我早把你打残了。我费那么大功夫把你弄出来,你就用这几句话坑我!要脸不要啊你!” “我这不是被成王逼的没有办法啦,要是再不逃,那小子就把我喂狗了。”方青子喊冤。 “那也是你自找的,人怕出名猪怕壮,你骗谁不好,骗当今皇帝,现在好了,还骗出名气来,怎么样?这回踢到铁板了吧,成王那孙子完全不把你当回事!”周心悦越想越气,恨不得把他切片。 “你骂谁孙子?” “骂成王,怎么了,碍你什么”周心悦气愤地回嘴,却发现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回头一看,哎呀妈呀!成王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骂的,跟我没关系!”周心悦跳脚躲到淑儿后面,伸出一只手,指向方青子。 光顾着骂人,根本没注意,成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处的。周心悦偷偷观察,很好,自己完全被包围,对方至少二十人。 淑儿头上冒冷汗,她竟然没发现这帮人何时出现的。 “王爷,这小娘皮胆敢辱骂皇室,您一定要好好治她的罪!”安和在一旁落井下石,小丫头片子,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吧。 成王目光阴冷,周心悦仿佛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方青子,你胆子不小啊,居然敢逃离王府。” 方青子往后缩了缩“殿下误会,我是被她俩劫持出府的,殿下好酒好肉招待贫道,贫道怎敢背弃殿下。” “哦?是这样?”成王看向周心悦。 无奈她躲在淑儿身后,成王看不到她的表情。成王对安和使个眼色,安和立刻让属下将她跟淑儿分开。 “本王问你,可是你将人从本王府中劫出?”成王虽然是问,可话里的意思根本就是这样认为。 “王爷你误会了,我是见这老道偷溜出王府,才跟踪到此地。我一个劲儿的劝说他,一女不嫁二夫,一仆不侍二主。他死活不肯回去,说你虐待他 ,不肯给他肉吃,非要跟我走。那位当然不肯,我就说,做人不能这么缺德,进了成王府,生是你的人,死时您的鬼,别说您不给他吃肉,就是给他吃屎,他都得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扑哧,听完这段话,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成王脸色更差“你的意思,本王虐待你!” “王爷您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她与人里应外合将我劫持出府,就是要逼我为大皇子殿下卖命。你看,她还买了烤鸭贿赂我。”方青子指指地上的烤鸭道。 “你才胡说,那是我买了给自己吃的,你说你饿的头晕眼花,我可怜你,才给你吃的,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 两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扯淡的本事,不分高下,看的淑儿目瞪口呆。 成王被吵的头疼“都给本王闭嘴!” 成王觉得自己倒霉的事情实在多,最近肝火旺盛,一定要想法子出出气,不然一定会被眼前两个无赖气死。 没错,自从抓了这两个无赖,他就一直走霉运。 想到这里,成王表情阴冷“既然,方道长不愿为本王所用,那本王只好送你上路!” 什么? 三人大骇,这就要杀人? “殿下息怒,我等乃是大皇子府的丫鬟,奉命出门采买,也是时候回去。”淑儿摆出大皇子府的招牌。 “你以为王爷会怕了你家主子?”安和不屑道。 “你说的对!”成王笑的诡异。 他想干嘛?周心悦有种不好的预感。 众人都不解的看向成王,只见他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如果有可能,周心悦一定要把成王绑成茧子,吊在树上,在他的身上涂满蜂蜜,不,涂满鲜血,然后引来林子里的狼,对着他流口水。 然后她站在树上,一下高,一下低,把成王放在空中晃荡。 让他尝尝什么叫心惊胆战!! 前提是,她能活着回去的话! 半个时辰前,笑的一脸诡异的成王命人将将三人带至一处陌生的林子,然后说,他要打猎!至于猎物,呵呵,就是他们三个! 我问候你全家! 当成王一声令下,三人被猪狗一样赶紧林子。 周心悦哪里见过这阵仗,抱住一棵树死活不肯动。不要不要,你能奈我何! 两个下人拉了她半天,她文丝不动。两人无奈,看向成王。 成王头顶冒黑线,拿过弓箭,对着她就是一箭,那箭差一厘米,就射中了周心悦的脑袋。周心悦吓的跌坐在地。 瞬间嚎啕大哭“爹啊娘啊,皇帝陛下啊,你儿子要滥杀无辜啦!!你管不管啦!!” 这完全不顾形象的泼妇行为,瞬间让所有人无语。 淑儿转过脸,我不认识她。 方青子想,这世间竟然还有比我更不要脸之人。 安和想,难怪我败在她手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圣人果然没骗我。 成王揉一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你们这帮废物,还不把人给我赶到林子里去!” “姓成的,我诅咒你下半辈子穿开裆裤。”周心悦见撒泼没用,跳起来大骂。 “为什么是穿开裆裤!”方青子忍不住好奇。 “瘫在床上,屎尿不能自理!” 这句话彻底惹毛成王,也不打猎了,成王拔出佩剑大吼“老子今天不杀了你就不是男人!” 玩真的! 周心悦吓的赶紧往林子里跑,可不过两三步,一阵箭雨射来,成王也差点命中。一时间,众人四窜逃命。 周心悦边跑边回头望,发现淑儿也不见踪迹。 罢了,眼下只能顾好自己,希望她安好无事。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来到这世界这么久,逃命多次,早就逃出经验来。像兔子一样,迅速消失在树林里。 可身后的杀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眼看路越走越偏,周心悦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走到了何处。看着周围茂密的植物,操,这种地方,最容易迷路了。 “你们往那边找找,我们去这边。”身后传来杀手的声音,简直穷追不舍。 周心悦慌不择路,跳下一处矮坡,忍住脚痛,躲在草丛里。她感觉敌人就在她的上方盘桓,赶紧走赶紧走。 周心悦心里默念,忽然,她靠后的屁股碰上一个软软的东西,这触感,是 周心悦慢慢回头,然后与成王殿下四目相对。 两人忍不住想要大喊,这一次,手比嘴快,两人相互捂住对方的嘴。 汗水从两人的头上滴落,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杀手的脚步声在头上来回走动,两人默契地往上翻眼,然后对望,默契地点头,直到杀手走远,才放下手。 “那帮人是冲你来的吧!”周心悦问。 成王嗤笑“我怎么觉得他们是冲你来的?” “我一无名小卒,他们杀我干嘛?我明显是被你连累。”周心悦不屑地翻白眼。 “他们射箭的时候,可是无差别的。”成王冷笑。 周心悦还想反驳,想想又算了“罢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命丧黄泉。” 难得两人意见相同一回,谁也不再拌嘴,沿着一条小道,往林子深处去,只盼杀手们找不到人,赶紧回去复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玉儿领着丫鬟在园子里赏菊花。 不知不觉,秋天已经到来。马夫人喜欢花草,秋天的菊花也不列外。马家有座精致的园子,花匠手巧,侍弄花草很是厉害。 如今,这园子里的花已经开了大半。 “小姐,你看,这粉葵,开得真好,颜色艳而不俗,不若我们摘几朵回去放着吧。”紫环心痒痒地建议。 司徒玉儿凑近一看,果然漂亮,但却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留在这里,让更多爱花的人观赏,岂不美哉?若是放入内室,不过半日,就凋零了,委实可惜。” “不会啊小姐,你看这里,这么多花,少了几朵,旁人也不会在意的。”紫衣不认同道。 司徒玉儿却笑笑“古诗有云,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由此可见,菊花稀有珍贵,过完秋季,这园子里便没有更美的花了。” 紫环似有领悟“小姐的意思,这菊花开过就没了,以后想看,就只能等到来年,所以,我们要珍惜它,是吗?” 司徒玉儿含笑不语,往另一处走去,欣赏旁的品种。 “想不到玉儿竟也是爱花之人!”马夫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司徒玉儿回头,果见马夫人风姿绰约地立在不远处。 “母亲!”司徒玉儿欢快地上前行礼。 “母亲身子好些了?” 闻言,林嬷嬷并其他几个下人,脸色有些许尴尬,司徒玉儿一脸天真可爱,全然没有察觉旁人的异样。 马夫人神色淡定,微微笑道“好多了,听说园子里的花都开了,便趁着天气好,出来转转。” “母亲也喜欢菊花?”司徒玉儿娇憨地问。 “这园子是老爷特意为夫人打造的,就是为了让夫人时时看见自己喜欢的花草。”林嬷嬷插话道。 司徒玉儿闻言,满脸羡慕“父亲对母亲可真好!” 马夫人仍是笑意盈盈,两人携伴在院子里慢慢赏花。 “你也嫁入马家两月有余,可因着我的病,还没见过长陵城各家的女眷。如今这菊花开的正好,不若就借此机会,开个赏花宴,也让你好好认识一下各家名门,将来,也好帮行儿应对内宅之事。”马夫人忽然提议道。 司徒玉儿眨眨眼,奇怪问道“我为什么要认识她们?” 闻言,不仅林嬷嬷,就连马夫人也诧异了,她笑笑“你到底是义父养大的,不太了解这豪门世家的规矩,也罢,让我慢慢教你。日后,行儿在外行走,你就是这马家的内宅女主人,跟其他世家的女眷处理好关系,才能让行儿好好在外走动。” 司徒玉儿还想说些什么,紫衣赶紧谢恩“多谢夫人为少奶奶考虑!” 然后在马夫人的微笑中,拉着司徒玉儿告辞离去。 “夫人,这”林嬷嬷笑着摇摇头,简直是完全不通内务的丫头。 “也是个可怜人。”马夫人却神色淡淡,林嬷嬷一想,便明白,这司徒玉儿,只怕是被人故意教养成这副样子的,至于目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已经无力吐槽,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平日这时候,她应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然后呼呼大睡,直到第二日,秦嬷嬷那比公鸡还准时的嗓门,把她叫醒。 可眼下,周心悦扫视一眼眼前吃完烤鱼呼呼大睡的成王,恨不得对着他的脸吐口水。 混蛋,心真大! 林子里的杀手似乎离他们很远了,反正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可成王说,那些人必然还在外面搜索,此时贸然出去,只能被杀。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 周心悦不爽地踢一脚成王。 成王吃痛,跳起来”“你干什么?” “你起来,到我睡了!”周心悦顺势躺下。 成王不悦“你这贱婢,竟然敢对本王不敬,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周心悦侧身撑住头“可以啊,你动手啊,那接下的日子,你就只能吃生肉了。” 成王想反驳,可无话反驳,没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成王,怎么会做饭,更别说野外生存了。 就是往日出去打猎,也是下人生火烤好了给他吃。他只需负责吃,不时点评几句便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他出去,一定好好收拾这贱婢。 “别想着出去以后还能收拾我,不然我现在就冲出去,告诉那些杀手你的位置。”周心悦闭眼嘲讽他。 成王悻悻然,告诉自己要忍住,千万不能冲动杀了她。 “你就那么确定,那帮人是冲我来的?”成王疑惑问。 周心悦闭着眼“我听到他们说” “说什么?” “说一定要拿到你的人头回去。”周心悦翻身看他,饶有兴趣地问“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成王不屑笑笑“你这贱民怎会明白,像本王这样的皇室贵胄,从出生起,就是别人的眼中钉。” 周心悦闻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成王被她瞧的不自在,硬声问“你看什么?” “啧啧啧,我开始同情你们这些人了。荣华富贵不一定享受到,但是倒霉的事情一点不会少。”周心悦嗤笑。 成王一愣,可不就是这样,打他出生起,想害死他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也是,还不如平民百姓自在。”成王自嘲。 “你”周心悦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成王刚要大骂,却见嗖的一箭射在他旁边。 周心悦动作迅速,一把用木棍挑起火堆,那人猝不及防,被烫伤了衣裳。 两人趁机逃跑,一路往黑暗处逃走,天色黑暗,林子里只有微薄的月光照亮。周心悦拉着成王,慌不择路。 怎奈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周心悦拉着成王不断跑,不知不觉,竟然跑入一片幽深的林子。 身后几人还要追,一人却阻止他们。 “怎么了?”一人问。 那人指指路边的一块石碑,几人上前一看,迷踪林。 “居然到这里了?呵,真是自寻死路,行了,回去复命吧。”其中一人嗤笑道,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点头。 迷踪林,有去无归,入者必死。 周心悦实在跑不动,跌坐在地,大口喘气“他们好像没有追了。” 成王却立在那里,神色不明地看着身后,声音阴沉道“他们永远不会再追来了。” “真的?那太好了,但是,你怎么确定?”周心悦高兴地站起来问。 成王慢慢转身,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恐怖,黑暗中,周心悦只看到他发亮的眼睛跟白色的牙齿“因为,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迷踪林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天都流出一个传言,京郊有一处迷踪林,那是世外高人在此处布下的阵法,但凡擅自闯入者,都是有去无回的。 有人不信邪,硬是找到这里,非要进去一探究竟,结果无一人生还。 曾有人提议,将林子烧了,免得祸害世人,结果人们拿着火把来,来了几次,都忽然天降大雨,浇灭了火把。 众人大骇,以为这是天意,故而在林子前立下石碑,警戒世人不要闯入。 周心悦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听完成王说出这个操蛋的故事。 “你信?”她问。 “你不信?”成王诧异。 “你亲身经历过?”周心悦问。 成王摇摇头“没有!” 周心悦摇摇头,找块空地,用药粉画了一个大圆圈,然后生好火,躺下睡觉。 成王更诧异了“你还睡的着?” “放心,只要你呆在这个圈内,我保你能平安渡过今夜。”周心悦说完,不再搭理他。径自睡着。 成王见她这样,在这诡异的林子里,自己也不敢乱走,但是又不敢睡去,只能辗转反侧,最后终于扛不住生理原因,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成王是被周心悦一脚踢醒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心悦伸出右手,指指右手上的绳索问“为什么把我跟你的手绑在一起?你想干嘛?” 一条棕色的绳子,将两人的双手连在一起,可这在周心悦看来,无异于现代社会的警察手铐。她难道是犯人不成? “我我那不是怕你跑了!”成王慌乱道,似乎在掩饰什么,不敢看周心悦的眼睛。 周心悦玩味看着他,盯着他的头顶好一会儿,忽而戏谑道“你不会,是害怕吧?” 成王恼羞大怒“胡说,本王才不会害怕,本王是看你是女子,怕你害怕才这这么干的。” 周心悦继续调笑“没关系,男人也是人,害怕是人之常情,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可这话让成王俊俏的脸更加红润了。 周心悦不搭理他,起身把绳子解开,往外走去。 “你去哪?”成王便收绳子便问。 “当然是回去啊!”周心悦理所当然道“那帮杀手现在肯定早就不在了,我们自然是要回去的,不然留在这里过夜啊。” 说罢,她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嫌恶道“都臭了。” 成王见她这样,也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得,是臭了。他抬脚往外走,却看到圆圈外边有一层黑色的虫类尸体。 “这这是”成王看着这些黑色的尸体,心里发毛。 “怕什么,虽然恶心了点,但是我洒了药粉,它们一碰就死,不会咬你的。”周心悦无所谓笑笑,继续往前走。 莫名的,成王贴近她走,跟的紧迫。 两人在林子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在林子里见到了几具白骨。 很显然,这就是死去的闯入者。 “我没骗你吧,进了这里真的会死人的。”成王紧张道。 “你在害怕?”周心悦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连人都敢杀,居然还怕看到尸体。” 成王无语吐槽“我我那是吓唬你呢,你见我亲手杀过人吗?” “你吓唬人干嘛?”周心悦不解。 “我乐意,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想吓唬你们消消气。”成王嚣张道。 周心悦暗骂,简直是个一百多斤的傻子。 “看样子,这些人都是被毒死的。”周心悦用树枝戳了戳骨头。 “你怎么知道?”成王没看出来,都说入了迷踪林,必死无疑,难道是被人毒死的? “你没看到,这骨头都发黑了?”周心悦指指骨头上黑色的斑点。 成王蹲下身一看,果然,骨头上有这微小的黑色痕迹,不仔细基本看不出来。“他们都是被人毒杀的?” 周心悦摇摇头,“不知道,也有可能是被这林子里的蛇虫毒死。” 成王心里愈发恐慌,走了半日,除了这些尸骨,完全找不到出路,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林子里绕路。忽然,成王觉得有一阵冷风刮过,这地方,出又出不去,东西又没得吃,还满是毒虫,难怪进来的人都死在这里。 “你有什么办法能出去吗?”成王有些打颤。 “你害怕?”周心悦调笑。 “废话,你不害怕,碰到这种事情你连眉头都不眨一下,你还是不是女人。”成王跳脚驳斥她。 周心悦白眼一翻,吐槽道“我害怕啊!”然后鄙视他一眼“但是我不会说出来!” “你!!”成王指着她,半响吐出一句“你厉害!” “谢谢表扬!” 成王焦急“别扯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出去?”他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 周心悦看看天上的日头,然后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标出南北,然后对着左手边道,“那个地方是北面,我们昨晚从那里来的,今天,就从那里出去吧。” 成王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安心跟着她走。走了没几步,周心悦停下,将身上的药包拿出来,递给他一个。 成王“我才不要这么丑的香囊。” 周心悦忍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这他娘的是给你保命的,里面的药可以驱散蛇虫鼠蚁,出去记得还给我。” 成王悻悻接过,放入怀里。 周心悦鄙视他“虽然你是皇子,但是不要那么自作多情,真当女人看见你就送香囊吗?” 成王不甘心反驳“我可是天都少女的理想夫婿,京城里哪家闺女不想嫁给我,对我抛媚眼丢香囊的女人多了去了。” 周心悦 周心悦一边走,一边留意杂草的痕迹,好在没有下雨,昨晚她们走过的地方,多少有些杂草被踩踏,还有些地方,因为泥泞,还留有脚印。 成王惊奇的发现,但凡他走过,那些蛇虫居然远远避开自己。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捂着怀里的香囊,再也不嫌弃它丑了。 大概到了中午,周心悦终于领着成王出了迷踪林。看着出口立着的那块石碑,成王差点哭出来! 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是怎么知道如何走出林子的?”成王好奇问。 两人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周心悦正靠着草垛闭目养神。 好不容易出来林子,成王实在走不动,想他养尊处优多年,从来没走过这么久路,他的脚底肯定气泡了。 于是,好不容易走上官道,成王殿下死活不肯再继续走。 两人就坐在路边上,等待过路的马车,看谁愿意拉他们回城。 等了许久没人来,两人已经又饿又渴。看着瘫在地上跟死猪一样的成王,周心悦认命地去打了一只兔子回来,两人就在路边烤肉吃。 大概是兔肉太香,一辆马车竟然停在两人跟前。 这是辆破旧的拖板车,车夫显然是进城。 眼见这车夫双眼发亮盯着周心悦的兔肉,周心悦从成王手中硬是扒拉下一边兔肉给马夫,两人这才搭上了回城的马车。 “运气好而已!”周心悦淡淡道。 “怎么可能?”成王不信。 周心悦闭着眼“的确是运气好,那林子,植物茂密,必然要有大雾。如果不是今日日头大,消散了大雾,我很难分辨出方向。如果下了大雨,我们走过的痕迹都会被抹除,更加找不到出来的路。如果我没有携带药包,我们早就被林子里的毒虫咬死了。” 成王闻言大骇“你说那林子里的虫子有毒?那你不早说。” 周心悦嗤笑“告诉你你能解决问题吗?难道指望你他们看在你成王的身份上,不咬你?” 成王凛然,还真是这样。于是便沉默不语,学着周心悦的样子,闭目养神。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从没想到,一回城,会遇到这样的麻烦。 一进城,周心悦就跟成王分道扬镳了。开玩笑,这小子不杀自己,都算自己走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成王对守城摆架子,让他们的长官出来迎接,周心悦便开溜。 进了城,周心悦想着,要马上回大皇子府,找人来救淑儿,也不知她如何了。那帮人无差别杀害,显然不是好人,周心悦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开始担心淑儿。 哪知,一到大皇子府门口,就看见门外围了众多官兵。 看样子,似乎将大皇子府重重围住,戒备森严。 出什么事了? 周心悦躲在墙角,偷偷观察,不敢贸然上前。 不过一会儿,司徒文从府里出来,被人请上马车。说是请,可那人大态度,可不大恭敬。周心悦刚想上前,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嘴拉开。 呜呜呜呜 知道进入没人的暗巷,那人才放开手。 “淑儿,你没事,太好了!”周心悦高兴地抱住淑儿,掩饰不住的开心。淑儿心里也高兴,开心的的回身抱住她。 “怎么回事?那天你是怎么逃脱的?”周心悦紧张问。 那一日,淑儿跟周心悦走散后,偷偷藏在林子里,趁着一个黑衣人不备,将他诛杀,偷换了他的衣服。本来淑儿还想假装杀手去找人,可找了半日,天色将黑,她一个人也应对不了这么多杀手,无奈,她只好回来找帮手。 淑儿回到大皇子府,找到钱志,钱志一听说周心悦出事,立刻派人搜查林子。可林子实在太大,他们只抓住了逃跑的方青子。 正当司徒文准备加派人手的时候,大皇子府却被兵围困,原来有人指认大皇子就是灭门惨案的真凶。 “谁那么缺德,竟然这么诬害大皇子?”周心悦听到这里,简直吐血,这明显就是阴谋啊!司徒文有什么理由要去谋害别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走。”淑儿拉着周心悦,将她带到一处宅子。 钱志已经在宅子里等候。 见到周心悦,也是欣喜。周心悦迫不及待询问起司徒文的情况。 昨日,司徒文正在吏部查询一些旧档案,皇帝却着人来宣旨,说有要事。司徒文没多想,随着内侍入宫。 到了御书房,司徒文却见大理寺卿也在。 皇帝见司徒文到了,便让大理寺卿开口。大理寺卿柳成雨领命,开口说道,上午,有人在衙门击鼓鸣冤,说知道灭门惨案的真相。 此事兹事体大,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将人请入衙门。 来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进门,就大哭,自报家门,她乃是兵部尚书最小的女儿,三房姨娘庶出的裴玉屏。 裴玉屏直言,自己亲眼目睹了凶手,要不是她正好起床如厕,避开了凶手行凶,只怕也要沦为刀下亡魂。 柳成雨急切问,杀手是谁? 裴玉屏却不肯言,只说那人身份尊贵,她要告御状。 兹事体大,柳成雨不敢私下做主,只能来面圣禀报。 “陛下眼下这裴玉屏就在微臣府衙之中,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看向司徒文“皇儿如何看?” 司徒文淡淡道“既然如此,恐是要劳动父皇亲自过问。” 皇帝思索一下,命令大监陈恕将人带进皇宫。 谁曾想,那裴玉屏进宫后,直指司徒文就是凶手。 这些,别说皇帝,柳成雨第一时间怒喝,说她无凭无据,不可乱说。那裴玉屏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说是凶手当日留下的。 皇帝接过一看,这是大皇子身份的证明。 这种蟠龙玉,乃是皇室子弟出生后,工匠专门制作的玉佩。每个皇子都有,每个玉佩都雕刻着皇子的名字。 最重要的,这种玉佩,采用天下奇玉雕刻而成,每一块都万金难求。每个皇子出生时,都会将血滴入玉佩,玉佩吸收后认主。凡是主人拿在手中,玉佩就会变成血色,旁人拿着毫无反应。 这种特质,他人想仿制都不成。 “这也不能说明司徒文就是真凶啊,万一是别人盗窃了他的玉佩呢?”周心悦觉得光凭这个,实在可笑啊。 钱志忧虑“不仅如此,裴玉屏还拿出一封书信。” “什么书信?” “信上是大皇子意图勾结兵部成员,以图大事的名单。” 周心悦一听,这下恐怕糟了,皇帝能容忍儿子犯所有的错,唯独容不得儿子觊觎他的皇位。 所以,不管这事是真是假,皇帝都不会轻松放过大皇子。 周心悦站起身来回走动几步,然后问“你觉得,这是谁下的套?” 钱志愕然,他诧异地问“你一点都不怀疑主子?” “怀疑什么?怀疑他造反?”周心悦不屑笑笑“你见过哪个皇子要杀人还亲自动手的?他不会让你去吗?他吃饱了撑的,还留下那么有力的身份证明。” 钱志轻叹“连你都看的出来,皇帝却不信任自己的儿子。” 周心悦无奈笑笑“皇帝那个位置,就是千日防贼的,永远担心别人惦记自己的位置,一旦被人谋篡,他就只能死。怨不得他谁都不信。” 钱志闻言,深觉有理,却无法接话。 两人一时沉默。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为他洗脱嫌疑,你能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吗?”周心悦打破尴尬,问起案子。 钱志一愣,沉默一会儿,似乎是下了什么巨大的决心,终于愿意开口。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长陵城内,今日甚是热闹,因为马家要办赏菊宴。 自从马长新大婚至今,外面的人对马家的事都万分好奇。婚宴当日发生的事,虽然只有少数几家人知道,可长陵城有耳目的人家可不少。 不过一日功夫,马夫人不喜少奶奶的消息都传遍了。 如今过去几个月,众人翘首以盼的婆媳争吵未曾发生,都以为是马家规矩严格,下人传不出消息。 难得今日马家敞开大门招待各家女眷,长陵城里的世家名门,无不好奇,想要一窥究竟。 司徒玉儿在余嬷嬷的协助下,将赏菊宴办的有声有色,各位女眷第一次品尝到这与众不同的赏花宴。 往日里,这些世家都是武林身份,开宴会,讲究豪华比拼。 到了司徒玉儿这里,赏菊宴才正真对得起一个雅字。 司徒玉儿以为,菊乃四君子之一,如何能让满身俗气的华丽,玷污它高洁的品行。故而从众人进场起,入眼的都是素雅的装点,就连当日侍奉的下人,都头戴特制的绢丝菊花,各个优雅素净。 “哎呀,这布置,只是清醒脱俗,让人心神舒畅啊!”水家大夫人的娘家大嫂,林夫人对身旁的陈二夫人赞叹。 陈二夫人淡笑不语,心里只觉得这林夫人没眼色,陈家跟马家闹的不愉快,不都是因为这司徒玉儿,陈眉也因为这死了,她倒好,竟然在陈家人面前夸奖司徒玉儿,简直愚蠢。 “什么呀,我看这马家大少奶奶也委实小气,往日谁家办赏菊宴,不是富丽堂皇,奢华万分的,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米家夫人指着素淡的帘子,一阵嫌弃。 米家如同它的姓氏一样,家里的以卖米为主。家里的米铺,遍布全国,故而,最是有钱。可相对的,暴发户气息浓厚,什么都要最豪华的,金色最好,看着就招人喜欢。 两种不同论调,在各家女眷中相互交叠,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倒也热闹。 过了好一会儿,马夫人才在司徒玉儿的搀扶中,出现在宴席上。 这是内眷的赏花宴,来的都是各家女子,故而没有男主人出现。 “多谢各位赏脸,出席马家的赏花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马夫人礼貌周到,笑意盈盈。 众人赞叹,不愧是大家夫人,气度是旁人比不得的。 司徒玉儿随侍在侧,马夫人不断为她介绍着各家女眷。林林总总,居然有十几家之多。司徒玉儿努力记着这些人名跟长相,马夫人说,这些人日后她都要多打交道。 心里虽然不喜欢这种交流,可还是要笑脸相迎。 余嬷嬷耳提面命,告诉她,嫁人之后,不比在家做女儿,要懂得规矩。 司徒玉儿努力适应这些规矩,虽然她一点也不喜欢。 以前在落霞谷,只跟谷中的女子有交流,就算离开落霞谷,也在司徒文的庇护下,从不需要这么虚假地对着不认识的人笑,这般虚与蛇尾,她觉得不开心。 为什么要对陈家人笑,明明她们不喜欢自己,陈眉死的事情她知道,那不仅让马长行难过了几日,也让她烦心。出了那样的事,陈家应该很讨厌她才对,为什么还要对着她笑。 司徒玉儿虽然单纯,可并不傻,眼前这些人,笑的虽然好看,可有很多人,笑容不达眼底。不得不说,司徒玉儿有着敏锐的第六感。 “夫人,宴席准备好了,林嬷嬷来问,是否能够开席?”婢女禀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裂痕 司徒玉儿慌乱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到现在,她依然恍惚迷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品尝过宴席,马夫人说身子不适,要先离开,让众人自行赏花。林嬷嬷恰巧有事不在身边,司徒玉儿主动上前搀扶马夫人。 她是好意,余嬷嬷说,嫁给人家做媳妇,就要学会讨好公婆,尤其是婆婆。要想在后宅立足,就要讨婆婆的喜欢。 她照做了,婆婆要起身回去,她上前搀扶,这样不对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是马夫人拒绝她,她却执意要搀扶,还是她没有搀扶稳妥,连累马夫人摔下台阶。 不是这样的,她她只是脚底滑了一跤。 她没有抓稳,可她没有恶意。 为什么众人都这样看她,那是什么眼神?厌恶?鄙夷?嘲讽?还是,幸灾乐祸? 下人慌乱地将马夫人扶起,送回院子。 台阶下,有一处小小的血迹,那是马夫人摔破头流下的血。 大部分客人借故告辞,小部分想看热闹的,表示关切以后都离开了。 只有司徒玉儿,依旧傻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余嬷嬷匆匆赶来,将她带到马夫人的院子。她跪在门口,负荆请罪。 余嬷嬷说,今日的事情,无论如何,她要道歉赔罪,直到马夫人醒来。 她痴痴傻傻,余嬷嬷怎么说,她怎么做。 马长行跟马老爷焦急赶来,看到门口跪着的司徒玉儿,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进了屋子。大夫号脉,告诉众人,头部受伤,若是今晚能醒来,没有大碍,若是醒不来 大夫委婉提出,马夫人身子本就不好,之前才吐血,伤了身子,如今更是元气大伤。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丈夫,之前再有怨言,眼下也觉得马夫人委屈。 马长行出了屋子,看到门外的司徒玉儿,突然间觉得疲倦,这样的事情,怎么没完没了。 司徒玉儿怯怯看他,“行哥哥母亲她” 马长行叹息,上前扶起她“情况不太好,今日到底发生何事?” 司徒玉儿咬唇,不知如何作答,在马长行的追问下,说出事情经过。却不知,马长行已经从别处听到事情经过。 那些人的意思,司徒玉儿故意陷害马夫人,为的就是报当日大婚的仇。 马长行不信,她认为司徒玉儿不会这样有心机。如今再听,虽然表面上安慰相信她,可心里却有了怀疑。 当时那些丫鬟怎么都不见了? 林嬷嬷又去哪里了? 怎么那么巧,只剩主人,伺候的下人都不在? 司徒玉儿在马长行怀里哭的委屈,却没法发现马长行眼里的怀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最近很着急,急的上火。下巴上张了小包,不能碰,一碰就疼的呲牙咧嘴。皇宫里传来的消息,司徒文被囚禁宗人府,等候发落。 怎么发落,自然是事情水落石出。 那份被裴家女儿交上的名单,皇帝压在案头,谁也不知道上面有谁。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 深怕受牵连! 可朝中总有不同声音。 朝廷里闹翻了天,一帮人说,大皇子目无法纪,明目张胆谋反,简直目无王法,理应贬为庶民,终身监禁在皇陵。 一帮人认为,这件事,证据不足,理应查出事情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皇帝被吵的脑仁疼,气的罢了朝。 最后,这件案子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理。 从钱志那里得来的消息,兵部尚书跟那个樊家,全都是死于一人之手,死前都中了逍遥醉之毒。 周心悦忍着恶心去看了尸体,不过看到一处伤口,就恶心地大吐,连累的钱志也受不住,两人各抱一棵树,吐了许久,只把义庄门口的守卫弄得恶心了,才满意离开。 “我见的尸体少,扛不住是正常的,你吐什么?”两人坐在逢仙楼的二楼,一人灌了一壶茶,这才好些。 钱志哆嗦地喝完最后一杯茶“都怪你,害我想起那天青鬼解剖尸体,那场面,比这恶心万倍,你不知道,青鬼把那人的肠子都” “打住打住,我不想再吐了,你自己回味吧。”周心悦有气无力地拦住她。这真怨不得她,她虽然见过砍人,可没见过尸体啊。 那惨白青僵的脸,周心悦就怕他们突然尸变,长出一副獠牙,跳起来喝她的血。 原谅她,少年时候看的僵尸片荼毒都太厉害,她有阴影。 “不说了,眼下,最要紧的,说找出毒药的来源,这逍遥醉,是苏家秘制毒药,如今已经绝版,主子亲自上苏家查探过,不是苏家的人所为。”钱志分析道。 周心悦放下茶杯“你确定苏家没撒谎?” “主子出事前,查到这案子可能跟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苏家不在其中,没有理由这么做。” “什么旧事?”周心悦好奇地凑近一步。 钱志摇摇头“主子没说,这件事情,只有老谷主最清楚,可惜主子还没来的及问,就出了这样的事。” “那还等什么,马上找老谷主问清楚啊。”周心悦焦急的起身。 钱志阻止她“老谷主已经闭关制药,还要一个月才能出关,眼下谁都不见。” “他的义子都要死了,这时候他还有心思闭关?”周心悦觉得不可思议,这心也太大了。 钱志也很是无奈,主子一出事,他就上门找过老谷主,可老谷主避而不见不说,还让他冷静下来,回去好好呆着,等消息就是。 到底不是亲生的! “所以眼下,我们只能去查,毒药的来源。只有找到真凶,我们才能帮主子洗脱嫌疑。” 周心悦颓然坐在椅子上“看来,只有给李毒子送信,让他来一趟京城。” 钱志诧异“主子之前也提议过,可李毒子这人,性子古怪难请不说,行踪还飘忽不定,这怎么找?” 周心悦得意一笑“别人请不到,但我一定能请到。” 原来,当日离开马家后,周心悦把那本记录毒药购买的记录还给了李毒子。并且告诉李毒子,有一帮黑衣人在找他,想要这本账册。 李毒子为表感谢,送了她一打毒药不说,还附赠几个保命的毒药方子,可惜周心悦不喜杀人,就没要。 李毒子觉得亏欠,就对她说,日后若有需要,就给他送信,他一定还这个人情。 于是,周心悦知道了李毒子唯一的联系渠道。 钱志一听,大喜!“这太好了,有了李毒子的帮助,不信查不出用毒的人是谁。” 两人一拍即合,周心悦立马书信一封,钱志按照她给的方式,将信送出,两人只等李毒子出现。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太医院炼药房内,一面容威严的老者,将药材悉数倒入丹炉里,静心等待结果。 贴身侍者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知道了,你下去吧。”老者神情不变,淡淡道。 侍从得令,轻声退出药房。 屏风后的帘子晃荡了一下,一人从里走出。看着侍从离去的方向,走到老者身边。老者看见来人,姿态恭敬。 “陛下!”老者喊道。 皇帝摆摆手“不必多礼,文儿的事,你都知道了?”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文的养父,落霞谷的老谷主,司徒修。 司徒修闻言,眼眸低垂一下,淡淡回答“略有耳闻。” 皇帝凝视他稍许,叹息“你说朕是不是着急了?” 司徒修指着药材说“这事好比炼药,时机到了,就得下药,错过火候,就得重来。药可以重新炼,人,却未必有时日再等。”他转身看向皇帝“陛下,大皇子年岁已到,就算您不出手,别人也会出手。” 皇帝诧异,轻笑出声“你说的是,时不我待,但愿文儿能通过这次考验,若不然” 下面的话,皇帝不再多说,司徒修也不追问。 两人都看着药炉,听着药材在水里翻搅的声音。 炉子下的柴,烧的噼啪作响。火光映着两人严峻的面容,谁都不发一言。 真金怎能怕火烈!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宗人府内,司徒文坐在桌前,淡定地书写着什么。 牢房外边,连个守卫窃窃私语。 “哎你说,这大皇子也真够淡定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坐着写字?”一人感慨道。 “可不是,先前来这的王公贵族,不管有罪没罪,哪个不是天天喊冤,就算不喊冤,那也得嫌弃这里的布置,动不动就嫌弃东西不好吃了,衣服不干净了。”另一人附和。 两人对于这位自从进来了,就不吵不闹的大皇子,稀罕无比。 这宗人府,关押的自来是犯事的皇孙贵族。 他们两人在此地,也算见多识广,可这样的,真心第一次遇见。 “我们家老爷子,前朝也看守过一位皇子,那一位也是谋反罪被关进来的,好家伙,那叫喊的一个惨烈,简直比老娘们儿生孩子还能折腾。”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吐槽。 另一人从他手里摸过一把瓜子,跟着唠嗑“你说的,难道是那位的亲兄弟瑞王?”他用手指指天。 那人点头“可不是,哟,我跟你说啊,那一位死之前都在咒骂,说什么”那人想了很久,终于想起“哦对,说什么那位如果不是得到什么姬家的秘术,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姬家秘术?那是什么?”另一人好奇地问。 司徒文听见这几个字,写字的手一顿,一滴墨滴落在白纸上晕染开来。 “这我哪知道,我听我家老爷子说啊,当初瑞王就是被关在这间房里,他在房里写了很多字,我家老爷子也不认识,后来皇帝派人来看,第二日就将这屋子全部粉刷了一遍。” 听到这,那人一愣,悄悄瞄一眼对方“你说,这位也在写字,会不会也” 另一人大骇,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要命了你,当着面就敢乱说。” 那人赶紧收声,捂住自己的嘴,不再多言。 他们往里一看,司徒文依然在写字,没有丝毫动静,这才安心下来。 入夜后,守卫在门外昏昏欲睡。司徒文听见两人的呼噜声,才轻手轻脚下床,在地板上轻轻敲击。 大概敲了上百块砖,终于在床下的石砖内,听到不一样的声音。 门口的护卫迷糊起身,想出去尿尿,顺便看了看司徒文,见他安稳睡在床上,这才安心离去。 司徒文背对着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羊皮卷。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照这么说,人手都是少奶奶调动的?”马明德听到回禀,语带质疑看向财叔。财叔立在原地,双手交握,姿态恭敬,回答起来,一丝不苟。 这样笃定的神情,马明德再无疑问。 马夫人出事当日,财叔就奉命将事件原委调查。 少奶奶主持大局,布置了一场赏花宴。从宴请名单,到宴会的布置,就连丫鬟们用什么样的头饰,穿什么样的衣服,都由少奶奶一手操办。 马夫人不过是着林嬷嬷,将宾客的名单送去给少奶奶,之后的事情,没有参与一分。 表面看来,这就是一场意外。 可婚礼上装病诬害的事情才过去几个月,马夫人是否会迫不及待陷害自己的儿媳妇? 马明德不明白,内宅女子的心思,他从来不明白。 “行儿怎么看?”马明德问立在一旁的马长行。 谁知马长行半天没有回应,马明德侧脸看过去,发现他正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马明德有些不悦,财叔察言观色,立刻咳嗽两声,这一提醒,马长行总算回神。 马明德又问了一句“行儿怎么看?” 马长行眉眼低垂,掩饰走神,恭敬道“儿子以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当作意外处理的好。” 马明德闻言,淡淡问“为何?” “眼下玉儿刚嫁入府中,却接二连三出了这样的事。上一次婚宴上,外面就已经传遍,说母亲不待见玉儿,故意为难她,母亲的名声受损。这一次,若是在传出玉儿报复母亲,那江湖上的人会如何想我马家?我们马家在江湖中一贯以懂礼仪,守规矩著称。外面的人尊我马家为天下第一门派,不也是因为我马家处事公允。若这时候传出内宅不稳,外面的人会如何看待马家?” 马长行下面的话虽然没有说,马明德却猜出七八分。这件事,无论查出是谁陷害谁,这两位内宅女主人,都要有一人受到伤害。 马家在江湖立足,凭的就是公允二字。 若是自己家人犯错,却不处置,只怕要毁了名声。 可真处置了,却又伤害马家的脸面。 所以,这件事,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当作意外处理。让玉儿在马夫人跟前侍奉汤药,好好表现,才能向外人证明,马家并无内宅不稳之相。 马明德摸摸胡须,轻笑出声“行儿成婚后,处事越发稳妥。如此甚好,我马家的百年声誉,就交由你来维护了。” 马长行谦虚还礼,直言自己人需父亲教诲。马明德淡笑不语,深感安慰。 两人的决定很快传到内院,马夫人终于醒来,眼下只有林嬷嬷贴身伺候,其他人都被赶了出去。 “百年马家,真是,无论何时,最重要的,始终是他马家的名声啊!”马夫人头上缠着白色纱布,纱布上隐隐透出血色。 林嬷嬷看着靠在引枕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马夫人,心有不忍。 “夫人还是赶紧将药吃了,大夫说,您失血过多,应当好好补补。”林嬷嬷将手上的汤药递上,想要亲手喂马夫人。 马夫人挥挥手,自己拿过碗喝药。她试试温度,觉得尚可,也不含糊,一饮而尽。 “司徒玉儿那边如何了?” 林嬷嬷接过药碗,轻声回答“大概是吓坏了,只是抱着大少爷哭,一个劲儿喊冤。” 马夫人闻言,闭上眼睛,半响才睁开。看着林嬷嬷,眼神凌厉“不是说让她来侍奉汤药吗?既然老爷想用这招息事宁人,那就把她找来,好好为我侍奉汤药。毕竟我这伤是她造成的。” 林嬷嬷神情淡定,似乎早有预料,点头说是。她知道,夫人要动手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盛功明今日心情大好,府里的下人遵照主子的吩咐,准备了精致的宴席,往大厅里送去。 盛家,是皇后的母家,也是二皇子成王的舅舅家。 盛家一共有两房,老大盛功明,老二盛功齐。这两房,依托皇后的福泽,在老国公盛宏过世后,依然享受着顶级贵族才有的风光。 盛家,本是侯爵,自从老爵爷慧眼识珠,将女儿嫁给当初身份低微的当今圣上,一直到当今那位登上宝座,盛家总算成为京城里最显贵的人家。 皇帝一登基,就赐封盛家国公爵位。可世袭罔替! 众人本以为这风光在老国公过世后,必将败落,可皇后竟然剩下皇子,坐稳后宫之主的地位。盛家就此风光至今! 可随着众皇子的长成,新一轮的皇位争夺即将展开,其中最有竞争的,便是大皇子与二皇子。 一来,两位皇子都是成年的皇子,其他两位虽然封王,可都还未成年。二来,大皇子最得帝宠,二皇子母族势力最雄厚。 皇帝虽然正值壮年,可多年劳苦,身体早就不如当初。 眼下,朝中众人虽还未发言,可这太子之位,已经悄悄拉开竞争。 本以为这大皇子身体不适,还会病上许久,却不想,一个不注意,他就蹦到人前来。还想查清灭门案,以此立威。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位大皇子居然被人指认为凶手。 盛功明开心不已,如此一来,太子之位,就是成王的囊中之物。等成王登上皇位,他盛家的地位,岂不更加显赫? “恭喜尚书大人,如此一来,大人高升首相一位,指日可待!”幕僚刘信拱手恭维。 盛功明很满意他的马屁,笑呵呵接受。 其他几人见状,不甘落后,纷纷拍马逢迎,不外乎是盛大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怕是要成为最年轻的首相大人。 盛功明年约三十有余,是皇后的弟弟,不过,同父异母,盛功明是续弦的儿子,小了皇后十岁左右。当初皇后嫁给皇上,他才刚刚学会走路。 这些年,靠着皇后,盛功明才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其实本人,没什么能耐。 盛功明此人,大概是老爵爷老来得子的缘故,有些溺爱过头。为人总有些自大愚蠢!听不得旁人劝谏,凡是以自我为中心,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皇帝虽然将吏部尚书的位置给了他,可正真掌权的,是吏部侍郎曹兵。 “大人恐怕高兴地有些早。”一片谄媚声中,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盛功明睁眼一看,此人正是自己最不待见的幕僚孙树良。 孙树良是老国公临死前留给盛功明的,老国公的意思,此人机智多敏,是最好的幕僚。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花架子,临死前,逼着儿子起誓,一辈子要听孙树良的话,不可胡来。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能守住国公府。 盛功明没办法,发了誓,可老国公死后不久,孙树良久坐了冷板凳。 在盛功明眼里,这个自己做什么都要出言阻止的人,实在讨厌。要不是他委实有几分才能,又帮自己谋得了尚书一位,自己早就将人赶出国公府。 眼下,他又来跟自己唱反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时机尚早 “孙树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幕僚李训站起身叫嚷,指着孙树良的鼻子,那姿态,似乎与他仇深似海。 盛功明也不出言阻止,乐得看孙树良出丑。 孙树良其貌不扬,却颇有文人之风。他不慌不忙,淡淡嘲笑“国公爷真以为大皇子会这样轻松被处置?” 众人一愣,皆看向盛功明。盛功明终于睁开醉眼迷离的眼,目光犀利“树良这是何意?大皇子所犯,可是死罪。” 孙树良不回答,淡笑着问“如果真是死罪,大皇子此刻为何还在宗人府内?” 众人一愣,宗人府虽然关押皇室贵族子弟,但是进去的,都是轻拿轻罚,假装惩戒以后就会放出,为的就是给外人一个交代而已。 刘信不满,讽刺道“孙兄这话不对,莫不是忘了前朝的瑞王,那一位,可是死在宗人府的。” 众人闻言,点头迎合,可不是,也不是没有皇子死在宗人府。 盛功明闻言,也乐了“本国公知道,树良心思敏捷,可也不能为了邀功,就在此胡言乱语。树良以后,还是莫要这般姿态。”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嘲笑孙树良邀功心切,故意胡说。这话对于一个幕僚而言,就是天大的侮辱。 旁人都是看好戏般,嘲弄戏谑地看这孙树良。 孙树良面上淡淡,可袖子里的手却握紧了拳头。他起身,站于大厅中央,看着酒气冲天的众人,只觉无趣。本想劝诫反驳的话,压在舌头上,如何也开不口。 最后,只恭敬道“树良不胜酒力,未免失仪,先请告退。”言罢,转身离去。 盛功明见状,自以为戳破了他的心思,心里得意万分。这些幕僚,就会故弄玄虚,为了争名夺利,什么话说不出来。 他嗤笑“树良这气量,也太狭小了一些。”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走到门口的孙树良,身形一顿。不用回头,也只众人何种丑态。他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去。 出了盛家的孙树良,心里酸楚无奈。 他曾是老国公最敬重的幕僚,虽然年轻,可老国公曾言,他有首相之才。 可有才又有何用,他的家族因为得罪先皇后的母族梅家,被流放边关,世代不得为官。若不是他自幼天赋异禀,比旁人更善于读书,只怕也要死在遥远的边关。 当年老国公慧眼识珠,将其纳入门下,孙树良深感国公知遇之恩,自然倾尽所有回报老国公。是以老国公死后,他遵守老国公的约定,留在国公府继续辅佐盛功明。 奈何,这厮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孙树良不甘心,难道这一身才华,就此报国无门? 他身形落寞地走在街头,看到街边行乞之人,扔下碎银,他慢慢踱步而去。罢了,自己好歹还能混口饭吃,养得起妻儿,比这些风餐露宿的可怜人,好出百倍。 做人,应该知足才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大皇子府被封,下人除了采买的,谁也出不了门。 周心悦被钱志安排在外边的宅院,也回不去。 那一日,将信送出之后,周心悦便在家里等待李毒子的消息。李毒子说过,如果要找他,将信送给街边腰上挂了红色布袋的乞丐便可,他拿到信,自会来找她。 信已经送出两日,李毒子一点消息也没有。 钱志劝周心悦,最近不要出门,皇城戒严,免得受牵连。 周心悦明白,这是怕陷害司徒文的人来伤害她。关键时刻,非要自己裹乱帮忙的,最后一定是给男方添乱。 这铁律,被无数神奇的女主验证过。 所以,周心悦跟淑儿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等消息。 “你说,那李毒子真能来吗?”淑儿抓了把瓜子,跟周心悦坐在院子里唠嗑。 这宅子,就她们两人,两人每天无事,打扫完大院子,就只能大眼瞪小眼,靠聊八卦过日子。 周心悦嘴上虽然笃定,可心里其实没底,她也不知道这古代的通信系统是否发达,要是李毒子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就算传信都要传个半年,那他就算来了,恐怕大皇子都被判刑了。 可眼下,他们只有这一条线能够查。 扔下瓜子壳,周心悦叹息“死马当活马医吧,眼下也没别的选择。” 淑儿有些轻微洁癖,看到周心悦把瓜子扔了一地,实在忍耐不住,周心悦一边吃,她一边打扫,最后仍不见周心悦把瓜子仍到垃圾桶里,气的跺了跺扫帚。 “你有完没完,就不能爱干净一点!” 周心悦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她谄媚地上前拿过扫帚“不好意思,我这不是走神了吗,你大人大量,绕过小的吧。” 淑儿抢过扫帚“我知道你心思不在这,怎么,很担心大皇子?” 周心悦挑眉“你不担心?那可是你的主子。” 淑儿不搭理她,将瓜子壳全部打扫干净,这才坐下来,喝杯茶!“我也担心,不过没有你这么担心,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就像担心丈夫的小媳妇。” 周心悦一愣,有种被看破心思的窘迫,她抬头看天“你这比喻也太露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有什么,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可那矫情做作的姿态全完全出卖了她的心思,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淑儿走过去,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她“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喜欢他?” 周心悦脖子仰的疼,无奈回头,对淑儿狡辩“他不差我这点喜欢。” “那就是说,你的确喜欢他?”淑儿戏谑。 转身喝杯茶,周心悦有些不忿“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喜欢就告诉他呀!”淑儿欣喜地坐到她对面,给她出起主意。 看着眼前兴奋莫名的淑儿,周心悦丝毫没想到她为何那么上心,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心里有人,我何必自讨没趣。” “他心里有谁?”淑儿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是算了,反正是我比不上的人。”周心悦想起司徒玉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是个男人都要心动吧,纵然嫁了人,司徒文未必就忘得了。 淑儿还想说些什么,周心悦却打断她,让她莫要说这些无用的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人救出来。 许是看出周心悦的苦恼,淑儿也明白不好继续刺激她,只得作罢。 下午,钱志终于出现,并且带来好消息,李毒子有回信了,他正好在青江镇,那里离京城不远,最迟明日下午,便能到达京城。 几人兴奋,仿佛看到希望。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陈二夫人心情不太好,拿着屋里的茶杯扔了几次,可是也不知找了什么邪,往日一摔就破的杯子,今日竟然摔了几次都不坏。 “可恶,连着杯子都跟我作对。” 韩嬷嬷见状,将丫鬟都赶出去,上前劝慰陈二夫人“夫人莫气,老爷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我看他就是想给那小贱人某个好前程。”这小贱人指的,就是陈宝儿。自从陈眉自杀,陈家就剩这一位适龄的女儿。 眼看年纪到了,要婚配。往日里不管后宅事的陈二老爷忽然对自己的夫人说,要将陈宝儿送到天都去。 这时候送到天都去想干什么,不就是谋一门好婚事。 真是该死! “夫人莫恼,老爷此举,不也是为了陈家。您想,如今老爷新掌陈家,族中自有人不乐意,老爷若不在天都寻些助力,如何能坐稳陈家掌门人的位置。”韩嬷嬷轻声劝慰,夫人到底年轻些,看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那那也不是非要那小贱人!!”陈二夫人不甘心,这入了天都,可就是飞黄腾达了。 韩嬷嬷笑笑,“夫人多虑,老爷虽然是打了好主意,可到底还要京里那位看上眼不是。” 二夫人心思一动,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说” “那小贱人自以为能脱离夫人的掌控,殊不知,她要想在京里如愿,还离不得您娘家相助。到了天都,她还不是掌握在您娘家的手里。再说”韩嬷嬷神秘笑笑“天都那位,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未必就能看上她。到了天都,就是天高皇帝远,如果那位看不上她,那您为了陈家好,另外再许一门对陈家有帮助的人家,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老爷那里” 韩嬷嬷不屑“老爷图的,不过就是一个利字,嫁给谁有利,自然不会多废话。您还真当他把那小贱人放在心上?这么多年,您可见他过问过那小贱人?” 陈二夫人听到这里,心里才畅快几分。 “罢了,既然老爷心疼女儿,我这当嫡母的,也不能挡着她的路不是,你派人去告诉她一声,让她好生准备,莫要丢了陈家的脸。” 韩嬷嬷闻言,笑着离去。 陈宝儿得了消息,千恩万谢地送韩嬷嬷离开,关上门,立刻就开心地跳脚。 “小姐这般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麦芽端茶进屋,看自己主子开心地在床上翻滚,好奇地问。 陈宝儿起身“麦芽,我们要去天都了。” 麦芽诧异“去天都做什么?” 拿眉笔描绘着眉眼,陈宝儿妩媚一笑“自然是去跃龙门!” 麦芽不懂,一脸无知地看着陈宝儿。陈宝儿嗤笑,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了你也不懂,别在这傻站着,还不赶紧去给我收拾东西,要往好了准备,没有的,去账房支钱。” “去账房支?”麦芽诧异,小姐这是脑子坏了不成,平日里别说从账房支钱,账房没克扣她们的月银都算好的。 “怕什么,如今我是待价而沽,他们自然要好生供着我!我若是不借机捞一笔,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陈宝儿不傻,这样的好事会落在她身上?才不,肯定是她有利用价值才这般纵容。 不过没关系,有利用价值也好,只要能离开陈家,她就能鲤跃龙门。若是不趁陈家需要她的时候好好谋划一番,一旦她失去价值,陈二夫人会如何处置她,那就真的身不如死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依照李毒子给的地址,来到城郊外一处破庙。 她抬头看看歪掉的门匾,觉得这世上真是神奇。这古代怎么这么多的破庙?世人供奉神佛,求个安心。 可一旦神佛不能让他们如愿,就会将神佛抛弃。 看这小庙,也不知何人所建,到如今,没有了香火,沦为乞丐过路人避雨之所。 周心悦正要走向破庙,钱志却伸手揽住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将她拉到灌木丛处躲藏。 怎么了?周心悦用眼神询问钱志。 钱志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三个字,有埋伏。 周心悦一愣,吓的缩紧身子,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望向破庙。 稍许,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乞丐悄悄靠近庙门,贼眉鼠眼四下张望,看周围没有人,这才敲了三下庙门。 虽然那门窗上的纸已经破旧不堪,基本形同虚设。 一会儿,门打开,一个黑面遮脸的男子将门打开,将乞丐迎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穿得跟乞丐差不多的李毒子终于出现。 周心悦焦急,想要上前喊住他,不料他竟然大步推门进入破庙。 “怎么办?”这要是李毒子死在这里,那司徒文的案子不就线索全断?这次,周心悦不顾钱志阻拦,奔向破庙。 哪知还没到门口,才挨到台阶的边,门内就传来惨烈的叫声,简直鬼哭狼嚎。 周心悦越加害怕,一脚踹开门。正要大喊,岂料门内,躺着四五个黑衣人,连着刚才的乞丐。 钱志随后跟来,看到李毒子啃着鸡腿,大咧咧地坐在香案上。 “这是”钱志目瞪口呆这看着眼前鬼哭狼嚎的杀手们。 “呸!敢给老子下毒,也不看看爷爷是谁。”李毒子啃了一口鸡腿,跳下香案,一脚踹在那乞丐身上。 “你还在娘胎的时候,老子就开始吃毒药了,想用毒药弄死我,你他娘的不知道老子是万毒之王嘛!!”说着又是一脚。 那乞丐吃痛,趴在地上讨饶“爷爷,爷爷饶命,小的就是拿钱办事,不知道这帮人给的是毒药啊!” “不知道个屁,你个王八蛋,龟儿子,见钱眼开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敢坑道我头上了,老子今天就让你试试什么是生不如死。”李毒子扔掉鸡腿骨头,一脸不屑地吐了口口水在那乞丐身上。 “前辈,这”周心悦指指地上哀嚎的众人。 “一帮不知死活的蠢货而已,我看八成跟你那那什么案子有关,你把人抓回去,好生盘问,必定有线索。”李毒子用牙签剔剔牙道。 钱志闻言,打了个响哨,门外很快跑来十几个人,将地上的人悉数带走。 “他们没事吧?”周心悦听得这喊叫实在痛苦,忍不住问道。 “没事,就是一点肝肠寸断粉,让他们好好痛苦一下,死不了人。” 钱志直冒冷汗,周心悦不明白,他是听说过这玩意的。落霞谷中,但凡有犯了严重错误的奴婢,就会被送到刑堂,遭受一顿这药粉的折磨。 根据受刑的下人所言,那真是内脏在身体里打架,被刀绞一样痛。 这种痛持续不断,可就算痛的死去活来,受刑人身上也不会有任何伤口及损伤。 听人说,这是前朝后宫里,妃子用来折磨宫女的手段。 周心悦放下心,走上前行礼“多谢前辈远道而来,心悦不胜感激。” “废话少说,先给顿饭吃,我从昨天到现在,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李毒子摆摆手,不屑这套虚礼。 钱志了然,即刻命人将李毒子带了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浮出水面 酒足饭饱,李毒子终于有心情辨认毒药。钱志马不停地将人送到义庄,李毒子进去辨认尸体。 钱志就在门外等候。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李毒子便拧着帕子出来。钱志焦急上前“前辈,如何?” 李毒子也不含糊,直接点头“没错,就是逍遥醉。” “果真如此?”钱志惊问,如果真是逍遥醉,那主子的判断就没错。 李毒子挑眉,不屑地吐槽“老子骗你作甚”说完,又扫视他一眼“又不是花姑娘,骗你还能给老子当媳妇不成。” 钱志 两人回到周心悦家,淑儿正将做好的点心端上来。在周心悦没注意的时候,淡淡扫了钱志一眼,两人眼神交换,很快又错开,不着痕迹。 “前辈,不是说逍遥醉二十年前就没有了吗?苏家也说了,自从自从老掌门过世,这逍遥醉就绝迹江湖了。”周心悦听完钱志的陈述,很是不解,既然绝迹了,怎么还会有人使用。 “你那眼神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是我造的?”李毒子吃口饼干,不屑笑笑。 周心悦拍马“这世间,论造毒药,除了您,谁敢称王?” 李毒子看着周心悦,神情愉悦地笑,“不错,我就喜欢你这无耻拍马屁的样子,夸地老子浑身舒坦。” 钱志 淑儿 “那您快说说,这药到底什么来路?”周心悦关切问。 李毒子喝口水,咽下饼渣子,不疾不徐道“来路,还能什么来路,自然是苏家造的。” “啊?”其他三人同时惊呼。 “苏家的确没有本事再制造逍遥醉了,我叛出苏家以后,也遵守规矩,不再制造逍遥醉。不过说清楚啊,不是老子不能制造,而是这逍遥醉,要的药材,太难寻找。”李毒子在三人诧异的眼光下,扫完一盘饼。 “那我就不明白了,苏家造不出药,你也没有制造药,那这逍遥醉哪里来的?”周心悦拍拍桌子,言语激动。 “你这丫头,着什么急,苏家现在虽然造不出药了,可不代表,他以前没有!”李毒子又拿出跟牙签剔牙。 “以前?”钱志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开始揣测。 “不错,以前。苏家老太爷死时,把唯一的一盒逍遥醉留给了我那挨千刀的爹。”李毒子提到上一任苏家掌门,自己的亲爹,毫无尊敬,满是鄙夷。 “那蠢货,为了讨好那个给他戴绿帽的荡妇,使劲儿花钱,还不惜挪用公帐上的钱,为了谨防被查出来,只好把药高价卖给了别人,这才堵上缺口。” “令尊真是呵呵呵性情中人。”周心悦尴尬笑笑,不知怎么形容这位。 “性情个狗屎,就他娘一绿王八!蠢的无药可救!”李毒子不屑地吐口水,满是嘲弄。 其他三人 “那前辈,药卖给谁了,您知道吗?”淑儿给他倒杯茶,小声问道。 李毒子却看向周心悦“你们家这厨娘厨艺不错,有人家了吗?” 钱志一口茶水喷出,差点溅到其他两人身上。 “抱歉,他是个男的。”周心悦再次尴尬。 “男的,白瞎了老子的心思。”李毒子撇撇嘴“你说我这啥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钱志接过淑儿递来的毛巾擦擦嘴,谄媚道“只要前辈告诉我们,这药在谁手里,我一定帮您物色一个好姑娘。” 李毒子凝视他一眼,忽而笑道“不错,老子就喜欢你这明白人,行,告诉你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要找个心甘情愿同我过日子的,老子一定对她好,但是千万别像上次那个萍儿一样,整的我强迫她似的,老子我是那种人嘛!” 淑儿撇了撇钱志,不说话。 周心悦不耐烦“别废话了,媳妇肯帮你找到合适的,你快告诉我,药卖给谁了。” “还能有谁?”李毒子笑笑“当然是水家!” “哪个水家?” 李毒子翻白眼“儿子被人打断腿那个。”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人没死?”黑暗中,一蒙面人对着暗处的人禀报。 “是,不仅如此,我们的人还被他抓走,主子,你看,要不要”那黑衣人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暗处的人摆手“罢了,是我想当然了,竟然忘记他李毒子是苏家的人。在苏家人面前用毒,无异于班门弄斧。” 黑衣人惶恐,不知如何是好。 暗处的人摸摸下巴,冷笑“算了,本想一箭三雕,眼下只能一箭双雕了。” “那被抓的人” 那人不屑笑笑“几个杀人工具而已,能知道什么,抓了就抓了,没必要放在心上。主子交代的事,你抓紧办,不要耽误主子的大事。” 黑衣人领命,躬身退出。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自从知道逍遥醉来自水家,钱志离开就派人搜查,周心悦只能继续等消息。钱志为了保护李毒子这个证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山庄将他藏匿,配备了一个厨艺高深的厨娘。 李毒子对此很满意,他这人,除了制毒,就爱吃东西。所以也不抗拒,窝在山庄,一边研制毒药,一边品尝美食,日子无比惬意。 天都里,几辆略显豪华的马车出现在城门口。 陈宝儿掀开帘子看向街道,这繁华的天都,立刻就让她惊叹。 “小姐,这里好漂亮,好热闹啊!”麦芽也兴奋,要不是不允许,她简直想大叫。 陈宝儿忍住心里的激动,轻笑不语。 这里就是天都,不愧是天子脚下,就是比长陵要繁华百倍。跟这繁华的街市一相比,长陵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一瞬间就成了山里的野丫头,又土又丑,简直见不得人。 “小姐,我们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吗?”麦芽好奇又兴奋地问。 “当然,我”马车忽然停下,主仆二人没坐稳,差点跌倒。 麦芽扶起陈宝儿,才拉开车门训斥马夫“怎么回事?” 马夫惶恐“小姐恕罪,有贵人经过,我等需要避让。” 陈宝儿听得贵人二字,眼睛一亮,拉开车帘,看向被人分开的街道。稍许,一男子骑马从街道那头,驰骋而过。 因为是街道上,马速并不快。 当男子经过陈宝儿眼前,陈宝儿心里忽然念出一句诗“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那男子,身着淡蓝蜀锦长袍,身骑雪白神驹。恰如书中描述,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原来,这都是真的。 陈宝儿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人,马长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只有眼前的男子,硬是让她心乱如麻,小鹿乱撞。 “那人是谁?”陈宝儿忍不住开口询问。 车夫闻言,淡笑“娘子初来京城,想是不认识,那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成王殿下。” 陈宝儿一听,只觉得天意。 此次入京,就是为了成王而来。 想不到,他竟是这样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陈宝儿越想越觉得老天这是要补偿她,她总算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成王骑马,一路奔向罗门寺。 好不容易爬完阶梯,摸到庙门,成王心里只想骂娘,为什么寺庙要建在这么高的地方,是想累死烧香的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面上依然风度翩翩,有礼有节,接待的小僧感慨,不愧是皇室贵胄,这皇家风范,却是无人能比。 “恭迎殿下,主持已在庙中恭候多时,还请殿下移步。”小僧执佛礼道。 成王淡淡嗯了一声,跟着小僧往后院走。 沿路松柏林立,知客僧引着成王穿过一条羊肠小道,踏着青石板,来到一处独立宅院前。 “断尘大师便在此处,殿下轻便。”知客僧将人引到门外,便不再入门,恭送成王进门,关上院门,轻身退去。 成王进了院子,见没有其它僧侣,放下架子,大咧咧往里走。入得正堂,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布衣和尚,正专心念经。 成王往旁边炕上一躺,毫无形象。 “九叔,你可回来了。” 那和尚转过头,竟是个样貌俊秀的中年男子。男子的眼睛,干净无尘,见到成王懒散姿态,却也见怪不怪。 “成王可是遇到烦心事?”断尘起身,转动手中的佛珠,走到成王边上的位置坐下。行走间,宛若清竹淡雅,气质卓然出尘。 成王懒散散爬起来“九叔,你给我驱驱邪吧!” 倒茶的手一顿,断尘诧异地看着成王。“这话从何说起。” 成王立马苦了脸“九叔,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倒霉!!!!” 要说这成王,算是皇帝唯一的嫡子。皇室正统,这天下让他不开心的人,没有几个。当然,又那胆子的,也没几个。 但是最近,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碰倒霉,倒霉到家了。 而这一切,都是从该死的方青子那里开始。 自从抓了方青子,连带抓住那个周心悦,他就一直没顺心过。先是被皇兄撞破,敲诈他二十万两白银。接着是被皇后训斥,方青子跑路。 好不容易抓到人,竟然又被人追杀。 这死里逃生回来,听到大皇子被关进宗人府,这算是好消息吧,结果,因为太高兴,在府里喝酒庆祝,被正好来访的皇帝撞见。 于是,他被皇帝狠狠训斥,说他不懂兄友弟恭,没有手足之情。 狗屁手足之情,他自己还不是 “总之,我最近一定是扫把星罩头,中了邪,不然怎么这么倒霉?” 断尘淡然听完他的话,表情并无变化。可说出的话,能气死成王“你确定,不是你瞎折腾的?” 成王闻言,立身而起“什么叫我瞎折腾,我不过就是想找方青子套套话,知道大皇子的死劫是什么,哪想到,那就是泼皮无赖下三滥,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说我傻!你说这家伙真是父皇当日亲封的国师吗?” 断尘轻轻吹吹茶,试试温度,觉得差不多,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他“你要知道他的死劫?” “对啊,知道他的死劫,然后对症下药,借这死劫弄死他,我是不是很聪明?”成王兴奋看着断尘,脸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摇摇头,断尘叹息。 “你还不死心?” 成王表情严肃,嘲讽一笑“这难道是我想死心就能死心的?” 断尘一愣,觉得这话不假。身为皇帝唯一的嫡子,就算他不想争,其他人呢?皇储之位,有时候不是皇子在争,而是这背后的家族势力在争,或者说,是那些渴望权势的人在争。 成王之于他们,不过是名正言顺争夺权利的一面大旗。 “大皇子他如何了?” “他?被父皇关进宗人府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快出手,完全想要置他于死地。”成王幸灾乐祸。 断尘转动佛珠,起身看向门外。佛堂外,一片蓝天白云,人间净土。 “云不动,风动。皇室里的权利,又要更新换代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钱志动用手上的人,开始查找水家的蛛丝马迹。 得出的结果是,水家之所以买逍遥醉,是因为数年前,水家老太爷旧疾复发,腰背上的伤,痛苦难忍。 听说苏家的逍遥醉,只要一点点,就能止痛,变出大价钱买了逍遥醉。 因为这逍遥醉,水老太爷最后那一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最后是平静在床上去世的。死时申请安乐祥和! “那水家跟裴家有什么仇?非要灭人满门?”淑儿嗑着瓜子问。 “说来,问题可能在水家这位堂老爷,奉平将军水朝年身上。”钱志将打探到的消息漏出来。 六年前,潮南水患,水朝年奉命押送粮食前往赈灾。谁知,路上遇到劫匪。水朝年不备,着了人家的道,粮食被盗。 赈灾粮被盗,水朝年作为押送的粮官,难辞其咎,罪当处斩。水家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人当了官,自然不能就这样折在此处。 水家想尽办法,四处筹集粮食,总算将粮食筹集全,补了亏空,这才让水朝年抱住了官职,还因为押粮有功,升了两级。 “既然粮食都补上了,还有什么问题?”周心悦站在一旁做着瑜伽动作,伸腰拉筋。 “这问题,就出在这筹集粮食上。”钱志古怪地看着周心悦,这是什么动作。 当初水灾,人人惧怕,大家都守着粮食不肯卖。水家花了大价钱,才筹集到三分之二,还差一部分,在无人肯卖。 最后无奈,水家只好去偏远乡村筹粮。 其中有一户农家,家里的粮食都掌握在老父亲手里。老父亲不愿意卖,可他那儿子,是个好吃懒做的,又好赌,为了偿还赌债,就悄悄把粮食卖给了水家。 老父亲发现以后,那小子却跟父亲哭诉,是水家设局害他,让他背了一身赌债,无奈才卖了粮食。 老父亲一气之下,上衙门告状。 结果水家拿出证据,老父告状无门,一头撞死在衙门前。自此以后,那儿子就到处跟人说,是水家强征粮食,逼死了他的父亲。 “这件事情,纵然是水家有理,可水朝年丢失粮食的事情不能被揭出来,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冒领功劳。不得已,水家只能” “杀了他?”淑儿吐出瓜子壳,大胆揣测。 钱志摇头“水家只好又给了一笔钱,将他送走,才保住了名声。” “这跟裴家被灭门到底有什么关系?”周心悦换个姿势,继续做瑜伽。 “兵部侍郎上个月病逝,水朝年是最有机会问鼎这个位置的人,可裴尚书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当年的事,硬是将这个位置举荐给了别人。”钱志也抓了把瓜子开始嗑。 “所以水家是因恨杀人?”周心悦虽然这么问,可心里却不大相信。 就连无赖自己的人,明明可以杀了了事,却还是宁愿花钱买安稳,怎么会为了一个职位,就杀人满门? “那可不是区区一个侍郎之位,能坐上那个位置,意味着日后就能当上兵部尚书。兵部尚书,那手里的权利可是非常之大。连宰相都要忌惮三分。”钱志把官员制度给两人普及了一下。 周心悦终于做完瑜伽,过来喝杯茶“就算真是水家心胸狭窄,那樊家呢?为何也被杀了,而且,还诬陷给大皇子?” 淑儿也如此认为“对啊,樊家又是为何被杀?水家跟樊家也有仇?” “樊家?据我所知,樊大人为人低调,做事沉稳,甚少参与这些争执,跟水家,更不可能有任何仇怨。”钱志也疑惑,这么一看,水家似乎不是凶手,可这逍遥醉,又是怎么回事? “杀了樊家,对谁有好处?”周心悦问。 钱志摇摇头,樊家一出事,他就让暗卫调查过,樊家太干净,没有仇家,也没有碍了谁的路。 这两家的共同点,不过就是都曾在广凉镇任职。 “不好了,出事了。”钱志手下一个侍卫慌张冲进来,在几人诧异的眼中,说出一个爆炸性消息。 “大人,水家被下大狱了。”来人气喘吁吁,趴着石桌,看样子,应该是狂奔至此。 什么? 几人被惊地说不出话来,这才刚查到水家,怎么就下大狱了。 几人都觉得,事情越发复杂了。凶手到底想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梦碎 深夜,夜沉如水。宗人府内,看押大皇子的侍卫已经打起哈欠,昏昏欲睡。一阵微风袭来,两人问道一阵特别的花香,然后跌坐在地,彻底睡去。 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确定两人熟睡,这才小声推开门入内。 “主子!”这声音,是钱志。 假寐的司徒文闻言起身,看一眼门外,淡淡道“事情如何?” “水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像皇上全部交代,如今水朝年被囚禁,水家众人皆被围在府内。”原来,水家竟是听从司徒文的吩咐,像皇帝交代了当年征收粮食的始末。 司徒文满意点头,从床上起身“很好,如此一来,背后之人便无法再利用逍遥醉的事,祸引东水。” 钱志一脸赞同,可想到今日周心悦担心的样子,他看了看司徒文,不知该不该告诉他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事。 “你拿着这个,去找一找瑞王当年秘藏的东西。”司徒文并未察觉钱志的异样,将手里的羊皮卷递出。 钱志接过一看,这是一副小小的地图。“这是” “当年广凉镇的事情,除了义父,大概就只有他最清楚。他临死前最不甘心的,便是当年之事,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的东西,恐怕连我父皇都不知道。” 瑞王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先帝第四子。 也是先帝最宠爱容贵妃之子。 当年夺嫡失败,按理,瑞王会像历代争夺失败的皇子一样,被圈禁,不会丢了性命。因为大荣开国以来,太祖皇帝就立下一条规矩。皇位之争,失败者可圈,不可杀。 说的,就是失败的皇子只能被圈禁,不能被处死。 可瑞王,却让皇上打破规矩,硬是将他处死。 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说罢,钱志悄声离去。 很快,门外的侍卫醒来,两人慌乱看了看门内,只见司徒文依旧侧身而卧,没有哦异动,这才放心继续瞌睡。 月上眉梢,夜色中,新的秘密正在展开。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行哥哥回来了吗?”司徒玉儿看见紫环进门,焦急询问。 紫环吞吞吐吐“回回是回来,可是” “他在哪里?”司徒玉儿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紫环挡在门前,死命拦住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玉儿不解,为什么要拦着她。 紫环咬着唇,想起余嬷嬷的交代,硬着头皮道“小姐,您别去,嬷嬷说了,这样不好。” 司徒玉儿大怒“我见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不好,我这些日子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吗?只有行哥哥能帮我。” 说到这里,紫环跟司徒玉儿同时红了眼。这段日子,大概是司徒玉儿有生以来,过的最艰难的时光。 紫环眼中含泪,到底还是放下手,让司徒玉儿出去。 自从马夫人摔下台阶,昏迷不醒开始,马长行便逼着司徒玉儿去跟前侍疾。要说儿媳妇跟婆婆侍疾本就是应该,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责任在司徒玉儿。 司徒玉儿听从马长行的吩咐,小心翼翼前去侍奉。本想着,以此化解婆婆对自己的不满,谁知,却是噩梦的开始。 深宅大院里,有无数磋磨人,杀人不见血的法子。如果余嬷嬷在身边提点一二,司徒玉儿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一些,可偏巧,余嬷嬷此时病了。 马夫人发话,让余嬷嬷好生养病,不用在跟前伺候,免得过了病气给少奶奶。 司徒玉儿起初也不在意,认为余嬷嬷应该好好养病。 可从她到马夫人院子服侍的第一天起,噩梦就开始了。 起初,是她不知怎么手滑,不小心将汤药洒在马夫人身上,恰巧马长行跟马老爷进门,看了个仔细。 马夫人疼的难受,林嬷嬷干净用冷水,给马夫人冷敷,用了上好的膏药,马夫人红肿的手才好一些。 从头到尾,马夫人没有说过儿媳妇一句话,司徒玉儿却一个劲儿的哭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马夫人无奈,只道,既然司徒玉儿不喜欢,那就不要来侍奉了。 就算马长行再偏爱司徒玉儿,也是个孝顺母亲的儿子。之前因为玉儿好几次忤逆母亲,这一次,无数双眼睛观望着,再偏袒玉儿,外人怕是要把马长行当作不孝子了。 为了媳妇忤逆亲身母亲?放在哪里也说不过去。 马长行只得好生训斥司徒玉儿一顿,逼着她继续伺候马夫人。 司徒玉儿惊吓,不明白马长行为什么硬要逼着她去侍疾。想要反驳,可紫环拦住她,把余嬷嬷的叮嘱说了一遍,司徒玉儿才堪堪忍住,没有发怒。 接下来的日子,马长行因事离开长陵。 司徒玉儿真正体会了什么叫软刀子割肉。 当她在马夫人跟前伺候一天,好不容易想要歇下来,吃口饭,结果厨房只有剩菜剩饭。她找厨房理论,厨房却说,马家的规矩,过了饭点绝不在开火,让少奶奶明日早些吃饭。 当她被马夫人不小心撒下的汤烫了手,想要找药涂抹,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却被马夫人的下人晾在屋里,直到下午也没人送衣服送洗澡水来。 紫环被马夫人借口想清静,打发回自己的院子,再没踏足过马夫人的院子。 司徒玉儿就像个囚犯一样,被圈禁在马夫人的院子。 吃饭总是吃冷饭,为了方便伺候,司徒玉儿被迫在马夫人床榻前打地铺。有一回,竟然不知哪里跑来的虫子,吓的司徒玉儿惊叫。 马夫人被吵醒,大声训斥她一顿。 这还不算,司徒玉儿难得在马夫人午休的时候偷闲,在院子里喘口气,却听到下人一个个嘲笑她,说她蠢笨,连伺候人都不会。 她站出来大骂他们,谁知林嬷嬷跟马夫人经过,不仅不帮她,反而说她娇小姐心态,嫁入马家就是马家的媳妇,不要把在家的那套作态带到婆家来。 司徒玉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竟然被贬地比下人都不如! 可她必须忍耐,余嬷嬷说,眼下外人都在看笑话,她要是想在马家站稳脚跟,就必须忍耐,直到马夫人病愈。 夜里,她哭湿了无数条锦帕。 好不容易,马夫人的伤基本痊愈,大夫说她能够出门走动了。司徒玉儿才得以离开马夫人的院子。 她一直等马长行回来,想要对他诉苦。 可余嬷嬷却说,千万不要在男人面前说他母亲的不好,只会让男人更讨厌她。 她不信,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为何她还不能诉苦。 事实证明,余嬷嬷是对的。 司徒玉儿不可置信地看着马长行,就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这还是那个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吗?还是那个正义感爆棚的男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 “玉儿,你不要胡闹,母亲不会这样折腾你。” “玉儿,我知道你受不了委屈,可那是我娘,你应该像我一样孝顺她。” “玉儿,你不要无理取闹,下人嚼舌根子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玉儿,你这样,我会很累。” 马长行被财叔叫走,司徒玉儿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不是应该帮自己主持公道吗? 他不是应该好好责备那些下人吗? 他不是应该帮着她,告诉马夫人,不要再欺辱她吗? 他眼里的疲倦跟烦躁是怎么回事?他那忍住想要发怒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她做错了什么? 难道一切都是她的错? 匆匆赶来的余嬷嬷将神情恍惚的司徒玉儿带走,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司徒玉儿才抱着余嬷嬷嚎啕大哭。 “嬷嬷,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余嬷嬷不忍,却什么也说不了,只是抱着司徒玉儿,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抱着回廊的柱子唉声叹息。 淑儿打扫往院子的落叶,满意地点头,不错,干干净净,让人心情舒畅。她回头,准备收好打扫用具,却看到周心悦像条无尾熊一样,抱着柱子发呆。 “你怎么了?”淑儿神情古怪看她。 “你说,司徒文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冻着?”周心悦没精打采地问。 淑儿翻白眼叹口气,放下打扫用具,坐在回廊扶手上。“不是说不喜欢他吗?干嘛还担心他?” 周心悦狡辩“我那是爱心泛滥,就是路边的小猫小狗受罪了,我也会心疼的。” 淑儿从怀里掏出一面梳妆镜,照了照自己。嘲讽道“得了吧,路边的乞丐问你乞讨,你都舍不得一文铜板。” “胡说,我那是看他四肢健全,不好好做事,偏要想着好吃懒做,骗吃骗喝,所以才不给他钱的。”周心悦激动地从柱子上离开,站在淑儿对面驳斥她。 淑儿放下镜子,扫视她一眼“那明明是个小孩。” 周心悦瞪眼“我我那不是怕他被人操控吗?你不知道很多老乞丐操控小乞丐要饭,然后抢劫他们的食物啊。” 淑儿凝视她,忽然道“我听说宗人府内,连床棉被都没有,大皇子肯定冻病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虐待囚犯?我要去告他们!”周心悦一听,激动地大喊。 淑儿把镜子伸到她眼前,对着她的脸一照“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表情,简直就像担心丈夫吃苦的小媳妇。” 镜子里,映出一张紧张焦虑跟气愤的脸。周心悦一把打开她的镜子“你这镜子有问题!” 淑儿玩味一笑“承认自己喜欢他,有那么难吗?” 周心悦傲娇抬起脸“我就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不承认什么?”钱志恰好进来,听到了这句话。 周心悦大喜,赶忙上前,一把拉住钱志“你可来了,外面怎么样?司徒文现在如何了?” 钱志看一眼身后的淑儿,得到她一个示意的眼神。 收回眼,钱志淡淡道“大理寺还在搜查证据,殿下暂时不会有事。但是,也没法出来。” “那水家呢?你不是证明逍遥醉是他家出来的,告诉那帮人没有?”周心悦很是焦虑,司徒文已经关进宗仁府多日,案子却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钱志摇头叹息“水家把当年征粮的事情禀告给圣上了,此时我们再拿出逍遥醉,也无法证明水家是因恨谋害裴家,只会让人相信,是大皇子想要逃脱罪责,故意陷害水家。” 周心悦一听,整个人萎靡丧气。“那你来这干嘛?” 钱志尴尬笑笑“天气转凉,我来为主子准备些御寒的衣物送去。” 闻言,周心悦双眼一亮“你要去宗人府?” 淑儿奇怪“不是说不准探视吗?” 钱志道“眼下皇帝的情绪已冷静下来,老谷主在皇帝跟前进言,皇帝同意让府里送些过冬的衣物过去。” “那我能跟你一起吗?”周心悦开心道。 钱志“这” “既然陛下同意送衣物,那送个人进去伺候肯定也没关系。我看,不如我就顺带进去伺候好了。”周心悦打断钱志的话,理所当然道。 “你别闹了,皇帝怎么可能同意?”淑儿不认同。 “那就说大皇子病了,身体不好,反正全天都的人都知道大皇子身子不好。这时候送个人进去伺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周心悦这这借口张口就来。 钱志听了,仍然有些犹豫。 “你不同意?”周心悦眼带威胁看着他。 “这主子怕是不会同意。”钱志也很为难的样子。 周心悦笑笑,走上前,悄声在他耳边道“你要是不送我进去,我就把你穿粉色内裤的事情说出去。” 钱志瞪大眼睛,一把捂住自己下身“你你怎么知道?” 淑儿疑惑,她说了什么。 周心悦得意地眨眨眼,暧昧一笑“当然是因为姑娘我手眼通天!” 她才不会告诉钱志,那是她无意间偷听秦嬷嬷跟人八卦说出来的。 钱志见她小人得志的样子,又看看淑儿,尴尬又无奈,要不是当初主子失踪,算命的说他要想找人,就得穿一年粉色内裤,他能做这样的事? 他一个大老爷们,因为这事,连澡堂子都不敢去,生怕被属下看见,属下还以为他得了见不得人的病。 主子,你害得我好惨。 事情的最后,周心悦如愿以偿进入宗人府。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司徒文坐在桌前书写。不知为何,这一幕就是让她心酸,眼睛微红。 天气已经转凉,司徒文依旧身着单薄的夏衣。看到周心悦到来,眼中满是诧异。他看向钱志,钱志清清嗓子。 “殿下,陛下知道天气转凉,您身子又不好,故而特意准许,送些冬衣来。顺带,送来一位丫鬟,伺候您的起居,免得有病了身子。” 说完,看一眼周心悦。 周心悦回神,上前行礼“殿下。” 司徒文看向钱志的眼神,变得凌厉。可门外的侍卫在场,他不便发作,只淡淡道“你有心了,我这里无需他人伺候,留下衣物,都回去吧。” 钱志知道主子不开心了,看向周心悦。 周心悦会意,赶忙跪地假哭“殿下饶命,奴婢是奉命前来,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陛下一定会要了奴婢的命的。求殿下莫要为难奴婢,给奴婢留条活路吧。” 那凄惨的哭声,让司徒文一皱眉头,旁边的护卫听的心酸,做奴才真不容易啊。 钱志在心里竖个大拇指,还是姑娘会演戏。 “你”司徒文正要开口。 周心悦又大喊“殿下宽宏大量,求您不要为难奴婢,奴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下有嗷嗷待哺的小狗要养,你别断了我们一家的饭碗啊。” 众人 司徒文知道,周心悦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无奈摇头“罢了,那你留下吧。不过,本殿下丑话说在前头,这里不比宫里自由,不能随意走动。条件也不好,你别叫苦。” “奴婢不敢,伺候主子是奴婢的荣幸,就是让奴婢住猪圈牛栏,那都是奴婢的荣幸。” 众人 原来宫里来的奴才这么会拍马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杀机 周心悦花了几两银子,指挥门口的侍卫帮忙,把屋子好生打扫,东西摆好,有装上帘子后,方才笑着送两人离开。 两人乐呵呵,难得有油水,一人十两银子,赶上他们半年的月钱了。别看宗人府大,他们又是吃皇粮的,可宗人府一年也来不了几回犯人啊,再者,这些主子,谁敢敲他们的竹杠,不要命了。 待两人一离开,周心悦刚放下帘子,就被司徒文一把拉住压在墙上。 呀!壁咚! 周心悦心里冒粉红泡泡! 却见司徒文眼神凌厉,语带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粉红泡泡被戳破,周心悦娇羞府表情此时显得特别尴尬。只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自作多情。 她推开司徒文,理理衣衫“要不是为了保命,我才不来这里呢!” “保命?谁要害你?”司徒文听了,表情冰冻。 周心悦不开心,撇撇嘴“还能有谁,成王呗!你是不知道,你被抓那天,我可是被他抓起来,差点当野猪射死。后来又被黑衣人追杀,要不是我命大,你现在别说让我来伺候你,你想见我的尸体,都要问山里的野兽要了。” “成王要杀你?”司徒文是不信的,外面的事情他不是完全不知道。当日得知她失踪,立马派人跟淑儿去找人。 周心悦目光闪烁“是啊,他惦记那二十万两的仇,一直想弄死我呢!” 成王府里,成王突然打了几个喷嚏。成王暗道,天气转凉啦?“来人,把本王的貂拿来,本王要冷死了。” 下人无语,这才刚入秋啊,没那么冷吧。 一说二十万两,司徒文释然,这丫头故意找借口呢!既然来了,司徒文也不再戳破她,反而问起“你说那日被人追杀?” 周心悦点头,便将当日在林子里,自己是如何拉着成王躲过追杀,又如何破解迷踪林,领着成王活着回到天都,统统告诉司徒文,言语无比得意。 “你说,要不是我聪明,成王那笨蛋,早就被人射成刺猬了。还能回到京城,作威作福。” 成王又打了喷嚏“来人,再拿一件貂来,本王还是冷。” 司徒文听完,心里疑惑,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杀掉成王? “方青子呢?”司徒文问。 “哎呀,我居然把这货给忘了。淑儿说他被钱志抓了,你以一出事,我光顾着帮你,完全把这货忘了。”周心悦一拍桌子,感叹这江湖骗子,自己居然忘记收拾他。 司徒文却因为这句话,弯了弯嘴角。“无事,带我出去,再帮你出气。” “好啊好啊!!饿他几天,不准给他肉吃。” 方青子正在啃肉,突然也打了冷战。他掐指一算,没什么事啊? 司徒文看着周心悦傲娇小气的样子,宠溺地笑笑,想要伸手摸摸她的头,抬到一半,却收了回去。 沉浸在如何折磨方青子的世界里,周心悦完全没注意到司徒文的异样。 方青子再次打了个冷战,他看看外边的天,莫不是要变天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皇后摆好贡品,上完一炷香,才转身看向黄散人。“陛下呢?” 黄散人目光微闪“陛下,陛下去丽妃宫里了。” 捏着佛珠的手一顿,忽而嘲讽一笑“瞧瞧,长平的事,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香案上放着一个牌位,正写着女儿长平公主几个字。 深怕皇后恼怒,黄散人小心道“许是许是丽妃娘娘身子不适。” 皇后刻薄道“一个洗脚贱婢,就算身子不适,能有我儿的祭日重要?”转言间,却又有几分悲凉“这些年,他来过几回,这偌大的皇宫里,除了本宫,怕是没有人记得我的长平了。” “娘娘莫难过,好歹,您还有二皇子。”黄散人说完只想抽自己,这算什么安慰。 皇后看他一眼“罢了,也不是第一次,年年都难过,早就习惯了。水家的事情如何了?” 黄散人松口气“水家竟然自己像皇上露了底,这便打断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水家察觉了什么?”皇后冷声问道。 黄散人恭敬回复“下面的人来报,倒不是水家察觉了什么,似乎是是裴家的人走漏的消息。” “裴家不是死光了?”皇后嘲讽,素淡的脸上,满是不屑。 “据说,是裴家死之前闹的。所以裴家这一死,水家忐忑不安,最后决定把当年的事情禀报给圣上。” 皇后扶着黄散人的手,慢慢踱步,走出佛堂。侍奉的宫女赶紧上茶,然后规矩地退出大厅。 胎瓷白的茶盏,透着玉质的光泽,看着不特别,走进才发现,有一股低调的奢华。 皇后摩挲着精致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茶。 “本来想着,只要大皇子一把逍遥醉的证据报上去,我们再动水家,这样水家联合大皇子谋害裴家樊家的事情就坐实了,却没想到,会出这样大的纰漏。” 黄散人有些着急,直道“娘娘,眼下要紧的,恐怕不是水家,而是大皇子。” “他?怎么说?”皇后一顿,淡然问。 “外边来的消息,大皇子恐怕找到瑞王当年留下的东西了。” 砰的一声,茶杯跌落在地。皇后站起身,冷厉地看着黄散人“此话当真?” “绝不敢欺瞒娘娘。” 皇后忽而冷笑“哼,本想水家这事儿既然没结果,那就算了,想不到,我想饶过他,他却要自寻死路。” 黄散人瞳孔一聚“娘娘的意思是” “公公可还记得当年瑞王,是如何死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看着司徒文不停地写,她瞄了眼,都是深奥的古文言文。字她基本认得,组合在一起,她真的理解不来。 原谅她远离语文老师多年,早就把学到的全还回去了。 老师,我对不起您的教诲。 在这里呆了两日有余,周心悦就觉得无聊了。哎!真是,做人怎么就那么冲动呢?脑袋一充血,就非要进来服侍。 结果怎样? 无聊死了。 没有电视手机,连游戏都完不成,甚至不能出去晃荡。 第一天的时候,周心悦还觉得有趣,拉着门口俩侍卫不断唠嗑。把人家祖宗八代的奇葩事儿都挖出来了。 现在呢? 已经毫无乐趣可言! 周心悦看着安静写字的司徒文,他是怎么做到的,从早到晚写字,他的字简直堪比王羲之了。 “你都不闷吗?”周心悦忍不住开口问。 司徒文早知道她猴子屁股坐不住,笑笑“怎么?无聊?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心悦拿着逗猫草甩来甩去“你是怎么做到纹丝不动能坐这么久的?”不怕长痔疮吗?后面这句她当然没问出口。 司徒文放下毛笔,吹一吹治伤的墨汁。“义父从小教我习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扎马步。长长一扎就是一整日,练着练着也就习惯了。” 周心悦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简直不是人干的,要是她,早就浑身僵硬住院了“你真是好耐力。” “你没练过?我记得马家的暗卫,训练也是很严格。”司徒文看看她,满是打量。 周心悦心里一咯噔,转转眼珠“干嘛提马家,我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到点吃饭了,我去准备晚饭。” 入夜,周心悦因为无聊,早早睡去。 司徒文写完最后一笔,自己查看一番,很是满意。看看一旁熟睡过去的周心悦,他走过去给她盖上被子。 许是夜色太迷人,许是烛光乱心神。司徒文鬼使神差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周心悦忽然动起来,打了自己一巴掌“滚开,死蚊子。” 司徒文闻言,晃神失笑。 深夜,周心悦闻到一股奇特的烟味,睁眼一看一个黑衣人正对着窗户吹迷烟。 一瞬间,黑衣人跟她大眼瞪小眼,彼此都有些尴尬。 周心悦自然而然拿出香包,捂住鼻子,喊道“小弟,第一次干这活儿吧!” “是啊,姐!”那人自然回答。 说着,身后又一黑衣人对着那人后脑勺一拍“都啥时候了,还赶这聊天呢!不要命了是吧!” “对不起大哥!”那黑衣人傻傻道歉,又要继续吹,不料一转头,对方却撒出一包药粉。两人瞬间倒地。 周心悦慌忙叫醒司徒文“快醒醒!” 哪知司徒文中了迷烟,叫不醒。周心悦双眼一眯“非常时刻,别怪我!” 说着,高高举起右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手即将靠近司徒文,却被他一把抓住。“我比较喜欢,你用另外一种方法叫醒我。” 周心悦傻傻问“哪种?” 司徒文目光灼灼,却不答话。门外传来喊叫声“着火啦,快来人啊,着火了。” 周心悦听到此,心里一慌,拉住司徒文就想往外跑。 却被司徒文挡住,在周心悦不解的目光中,他拿起枕头往门外一甩,嗖嗖几声,枕头被射成马蜂窝。 周心悦瞪眼“这是想弄死我们?怎么办?”如果不出去,就要等着被烧死,如果冲出去,那就是被射死。 好歹毒的心思。 司徒文嘲讽笑笑“想用瑞王的死法弄死我,真是迫不及待。” 眼看外面火光越来越大,周心悦焦急,这浓重的烟尘,弄得她咳嗽不断。“司徒文,怎么办?” 司徒文不慌不急,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用力一吹。 周心悦猜测,这是呼唤救兵?太好了。“你是在呼唤救兵吗?” “不,我是让他们按兵不动。” 哈?周心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这时候居然让他们按兵不动?他想被烤糊吗?死地很难看的。 司徒文居高临下看她,点点她的鼻头,笑道“怎么,怕了?” 周心悦鼓鼓眼“不怕是孙子!” 司徒文哈哈大笑,然后装逼失败,被浓烟呛的咳嗽。周心悦见状,也很想大笑,可惜烟太大,她不敢。 司徒文尴尬整理一下自己,拉着周心悦的手,走到一堵墙面前。这是干嘛?要穿墙而过? 周心悦瞪大眼睛,想不到司徒文还有这本事。 司徒文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么,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墙壁上划了几下,然后三下五除二,挖开了墙。 还有这种操作?? 司徒文已经先一步过去,对她伸出手“过来。” 周心悦拉住他的手,穿过去。另一边,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房间,比司徒文这个更高档。 安静地跟着司徒文身后,看着他移开房间里一处衣柜,竟然别有洞天。 周心悦被司徒文拉着手,一路弯弯绕绕,居然从宗人府一处假山处出来。 “这是传说中的密道吧?”周心悦显得很兴奋,完全忘了差点死掉的事。 司徒文笑笑,走到一处制高点,能够一睹整个宗人府的情况。周心悦站在他身后望去,这个地方很好地挡住了两人的身形,却能将宗人府的情况看的明白。 不过百米之外,一群黑衣人隐在暗处,拉了弓箭对准司徒文的牢房。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在外围生火,将这房子整个围住。 司徒文站在此处,仔细看着远处。周心悦好奇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等人。”司徒文淡淡道。 “等谁?” “等能主事的人。” 周心悦不再说话,等着司徒文说的人出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始终不见里面的人出来,把消息禀报给能主事的人。 一会儿,出来一个领头一样的人,司徒文勾唇一笑,将哨子又吹了一声。这种带着某种密码暗号的联络声,很快将另外一群人叫了出来。 这些人身着军甲,迅速将黑衣人围剿。黑衣人显然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来是想杀别人,结果被人家反包抄。这套路,让领头那人逃避不及,被抓了正着。 一切都很快,周心悦看的目瞪口呆。她诧异地看着司徒文“你早就计划好了?” 司徒文淡笑不语,领着她往下走。 周心悦第一次觉得自己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忐忑。她忽然想起方青子的那番话,大皇子要逆天改命,改的是帝王命。 逆天改命者,如大皇子这般,是要杀死命运的。 不自觉打个冷战,又骂两句方青子。什么鬼,都是这神经病,弄的自己神经兮兮的。 来到下方,已经有人在灭火善后。 司徒文放开周心悦的手,气息大变。那一瞬间,周心悦在他身上看到了王者之气。别问她为什么这样想,那样高贵霸气的气场,也只有帝王才有。 他是她遥不可及的人。 黑衣人被制伏在地,为首之人被除去面罩,那人死死瞪着司徒文。 “居然是你!”司徒文虽然这样说,可话里却没有意外的样子。 “我也想不到,大皇子竟是早有准备。”那人对周心悦来说,十分陌生,从未见过。可司徒文却不陌生,此人正是裴晟的亲弟弟,广义将军裴迁。 可是,此刻他应该在西陲,怎么会在此处? 司徒文走进那人,不怒自威,本是俊美异常的脸,此时威严令人不敢冒犯。裴迁一脸桀骜不驯,完全不将司徒文放在眼里。 “你是不是以为,本皇子拿你没办法?” 那人嚣张道“大皇子犯罪潜逃,本将军奉命捉拿,何罪之有?” 卧槽,比她还能扯,周心悦气乐了。 司徒文闻言,也不恼怒,对着钱志伸出手。钱志递给他一张卷纸,裴迁不明所以的看着司徒文。 “你以为,本皇子会毫无准备,等你上门?”司徒文居高临下,蔑视他。 这样的姿态,让裴迁甚为恼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兵甲狠狠甩了一巴掌“老实点。” “周子文!!!” “啪”裴迁又被人甩了一巴掌,周心悦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脸,听地都疼,这小子也太嚣张了,都沦为阶下囚了,还这么嚣张,这不是找虐吗? “大皇子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简直找死!” “呸,你不过是姬氏那贱人的野种!也敢自称皇子!”那人唇角含血,可依然气焰嚣张。 司徒文脸色微变,眼中冷目寒星,看裴迁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裴迁,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司徒文晃了晃手里的卷纸。 “是你的催命符吗?哈哈哈哈哈哈!!!!”裴迁大笑。 司徒文等他笑完,才神情诡异笑道“的确是,催命符,不过,是你全家的。” 裴迁大骇,“你胡说。” 司徒文拉开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裴家藏起来的人。每一处地址,都清清楚楚。 “谋害自己的亲哥哥不说,还想谋害皇室,这罪,恐怕也就判个诛灭九族吧。” 裴迁终于害怕,却还不相信“这不可能,她,她告诉我人全都藏好了,她,她不会骗我你不可能找到人的。” “谁告诉你的?”司徒文问。 “她她是”裴迁神情恍惚,似有疯癫。 一道白光一闪,周心悦来不及细想,飞快跑到司徒文身边,推开他。在司徒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周心悦已经胸口中箭,倒在他身上。 跟中一起中箭的,还有裴迁。 钱志迅速反应,指挥将士将追击远处躲藏的杀手,一面,命人将司徒文跟周心悦送回去。 司徒文抱着周心悦,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直到回到府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心意 为什么要冲出去挡箭? 第一次为司徒文挡刀,周心悦可以说是意外,她被骨头绊了一脚。第二次呢?没有人逼她,没有人推她,她离他甚至还有几步之遥。 他身边那么多人,不会拦不住这区区一箭。 他武功高强,不会避不开这区区一箭。 可是,周心悦还是毫不犹豫冲出去。完全没考虑后果,就像一种本能的反应。想要保护他,哪怕自己会死。 这应该,算是爱了。 很疼,特别疼!胸口被划开了,浑身火热发烫。 周心悦眉头紧蹙,汗流浃背。摆脱,谁来给个麻药也好!她想睁开眼睛,叫喊出声,可眼睛就像被人缝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嗓子像是卡住了石头,发不出声音。 司徒文站在门外,看见婢女一盆一盆地端出血水。他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一旁的钱志却感受到冰冷的寒气,不断从他身上发出。 钱志明白,主子发怒还好,如果不发怒,那结果真的很恐怖。 他相信,如果周心悦救不回来,自己这些人,必然都得陪葬。发了疯的主子会做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大夫突然从里面出来,神情紧张。这是落霞谷最好的大夫,医术比御医还厉害。 “何叔,她怎么样?”司徒文紧张地问。 何一鸣忐忑道“这姑娘失血过多,如果没有凝血丹,只怕,只怕性命难保。” “钱志,去拿药!”司徒文毫不犹豫吩咐。 钱志诧异,这凝血丹,是止血圣药,甚是难得。就是落霞谷,也不过几丸药而已!老谷主为了主子,才给了他一丸,这用了可就没有了。 “主子” “还不快去!”司徒文厉声道,那目光不容拒绝。 何一鸣也诧异,这凝血丹难得,作为落霞谷的大夫怎么会不知道。否则也不会委婉提出这样的请求,却不料主子连想都没想,就同意把药给他。 屋里那女子,是主子什么人? 当钱志匆匆赶来,何一鸣接过药,再次入内救治。 等到天微微发亮,大夫总算忙完出来。看到何一鸣点头,司徒文知道,命是保住了。他松了一口气,抬脚就要入门。 何一鸣拦住他“主子,病人刚刚稳定,需要休息,现在不是看望的时候,请晚上再来。” 司徒文气恼,可也不敢任性闯入。眼下要紧的,是她的命。 放松下来,司徒文才注意到身旁的钱志。两个人都熬了一夜,彼时正是黑眼圈对黑眼圈。 两只熊猫,对眼想看。 “你跟我来。”司徒文冷冷道。 钱志知道,这是要算自己的帐了,也不逃避,跟着司徒文,一路进了书房。 一进门,钱志就自觉跪下“属下该死,求主子责罚。” 司徒文不搭理他,走向挂剑处,一把抽出宝剑,指向钱志。“你可只错?” “属下知错,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未发现躲在暗处的杀手,害得心悦姑娘受了重伤。”钱志老老实实认错。 “只是这样?”司徒文声音清冷,屋内气压颇低。 钱志不明所以,抬头看向司徒文,自己还有哪里错了。 司徒文见他疑惑,心里更加恼怒,愤尔刺伤他手臂。钱志吃痛,一把捂住左手。 “你最大的错,是让她卷进这件事里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让她卷进来?”司徒文被抓那日,千万叮嘱钱志,保护好周心悦,不要让她卷入这场麻烦。 可钱志,偏偏违背了他。 “主子,这件事,属下虽有错,但再来一次,属下还是会这么做。”钱志眼神坚定,毫不退缩看向司徒文。 “你!!!!” “主子,你难道不喜欢她?”见司徒文一顿,钱志继续道“主子,这天下,能够让你喜欢,又喜欢您,并且为了您生死不顾的女人,天底下也就只有这一个。您即将面临的,是天下最残酷的权力之争,您的身边,必须有一个这样贴心可信任的人在。” 司徒文闻言,沉默不语,钱志见状,再接再厉道。 “主子,心悦姑娘聪慧,又爱慕于您,而且没有任何其他牵绊,留在您身边,无异于如虎添翼。” 司徒文却冷笑道“你说的都对,可我已经对玉儿的事无能为力,不想再连累一个心悦。” “这怎么能是连累,她” “闭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觉得她毫无背景,你就能轻松算计她,成为我的棋子?我告诉你,我司徒文的权利,无需牺牲一个女子。一个男人的野心,如果只能靠女人才能达成,那他也不配称为男人。” “主子”钱志还要再辩解说服他,司徒文却冷冷打断。 “够了,你犯了错,自去刑堂领罚,这样愚蠢又无耻的事,不许再提。我做不来利用女人的事,我既然不能让她幸福,就不能拉着她受罪。” 说完,司徒文甩剑离开,徒留钱志在原地。 钱志看着司徒文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可惜,她已经卷进来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陈宝儿入得林家后,便被安排在最好的院子。陈宝儿长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而且,她不仅长的好,那是非常好。 如果说女人是靠脸吃饭,那陈宝儿,就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的美貌,跟传说中的沉鱼落月,闭月羞花也差不离。 就是在这天都,繁花美眷多如牛毛的地方,她也是能站在顶端的人。 以前在陈二夫人手上,她还稍稍遮掩,藏着锋芒。如今到了天都,那是完全盛开,展露自己的绝色之姿。 她要林家跟陈家的人明白,她陈宝儿,就是他们唯一能通往成王府的一张牌。 陈二夫人打着好主意,以为这陈宝儿就算进了天都,也在林家的掌控之下,殊不知,陈家早跟林家打好招呼,一定要好好为陈宝儿铺路。 林家这几年,早已有些没落,虽然朝中有人为官,可到底不过五品。这五品官在外面,勉强算个人物。可在这天都里,连个毛的不算。 林家这一代的当家人,又自诩文人世家,瞧不上商人武夫,是以这手里的银钱,难免短缺些。 要不是陈家看他有用,对他们接济帮扶几分,恐怕早就没了面上的风光。 陈宝儿入了这林家,不仅没有被虐待,给冷板凳坐,反而如鱼得水,成了上宾。 这几日,盛国公老太君要做大寿,邀请了各家女眷,这里面,自然就有林家。据说成王也会来道贺,林家自然卯足劲儿,带着陈宝儿入府。 陈宝儿入京已经半月有余。这些时日,林府请了一位宫里的教养嬷嬷给她恶补礼仪规矩。她是个聪慧勤奋的,不仅把规矩学的极好,还从教养嬷嬷口中,把这天都里,各家亲疏全都打探出来,当然,最主要的,是成王的消息。 她知道成王喜好诗词歌舞,还喜欢打猎。为人性子谦和,也不好色,府上只有一位侧妃,还是太后指的。 这简直是天下最完美的男人。 她一定要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做他的王妃。 别怪陈宝儿有这样的野心,大荣朝对于江湖世家也是一样重视的。尤其是四大家族的陈家,简直堪比侯门小姐。 大荣的开国皇帝乃是一普通猎户出身,是以大荣朝对于皇室配偶并不如前朝那般注重门第。对于皇室,就更是如此,毕竟天下哪里有比皇家更高贵的家族。 故而,陈宝儿哪怕是庶出,也是有资格争一争这王妃之位的。 大寿这一日,陈宝儿在林夫人的带领下,并两位林家旁支的女儿,一起出现的盛家的府门前。 入得京城许久,各色豪华马车,各色府门的族徽,陈宝儿都认的差不离了。 眼下,停在他们前面下车的,便是俞国公家的马车。据说,这俞国公家的大小姐俞采薇,那是天都第一才女,不仅如此,还是天都第一美人。 今年十六的俞采薇,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 天都里求亲的人,都踏平了她家的门槛。可惜,俞小姐心有所属,只爱成王。 陈宝儿不屑,成王要是喜欢她,早就迎娶过门了,不会等到现在。心虽是如此想,可面上依然温顺谦和。 忽来的一阵风,扬起了俞采薇的幕篱,绢纱下,一张小巧精致的脸露了出来,在场的男女无不看呆了眼。 当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竟是淡妆浅尝,如此貌美? 陈宝儿的美,有种艳丽,过得几年,只怕更加光彩照人,美艳四方。可这美,有几分俗气。 而俞采薇,则是清新脱俗,犹如空谷幽兰。 陈宝儿忽然没了自信,这样的美人,成王都看不上,那她呢?忽而又笑笑,也许这样发美人看多了,反而厌倦。 也许,自己应该另辟蹊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醒来,已经是三日后。这一次,她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呼吸都会痛。 睁开眼,旁边一个人都没有。有没有搞错,她伤的这么重,怎么连个招呼的人没有?不行,口好渴,嗓子好干。 她挣扎地爬起来,可实在太疼,她只能靠着床边的扶手,先休息一下。 门在此时被推开,一个丫鬟端着茶壶进来,看见她居然坐起来了,吓的把茶具打碎在地。大喊着冲了出去! 周心悦还有些恍惚,没听清她喊些什么。此时,她只想喝水。 看着跌碎在地的茶壶,她本能地想去拿。可起身走了才两步,却跌倒在地。 这一摔,更疼了。 拜托,来个人好不好。 这里的服务态度也太差了,怎么这样照顾病人。 淑儿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心悦十分艰难地在地上爬行,披头散发,身着白衣,这要是在夜里,跟女鬼也差不多。 她快步走过去,扶起她,看着她快翻白眼的样子,又看看地上的水,对着门外的下人道“赶快倒壶水来!” 救星啊!要不是不能动,周心悦简直想给她一个香吻。总算有个明白人! 在淑儿的帮扶下,周心悦终于得饮一杯水,活了过来。她躺在淑儿怀里,微微喘气,目光闪亮看着淑儿“还是你懂我。” 淑儿叫上旁边的丫头,两人一起扶着周心悦回到床上,让她重新躺下。周心悦不肯,想要坐着,淑儿就在她身后放上两个引枕。 靠在引枕上,周心悦面色平缓下来。淑儿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周心悦摸摸胸口“还有点痛。” 淑儿转身让丫鬟去叫大夫,才道“疼是正常的,一般人被射中胸口,早就死了,也就是你,运气比别人好一些,没伤到心脏。你怎么就那么胆大,居然敢去挡箭,不要命了。” 周心悦尴尬笑笑“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你别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喜欢大皇子。”淑儿再次逼问。 周心悦这次却不再矫情,爽快道“身体比嘴巴诚实,我都毫不犹豫为他挡箭了,还不是喜欢他?这已经是我第二次为他舍命,再嘴硬,我自己的看不过去了。” 闻言,淑儿眼睛一亮“真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告诉司徒文。”周心悦理所当热。 “那,你不怕方青子的语言?”上一次提到周心悦是否喜欢司徒文这个话题,周心悦就是用这一招挡回去的,说方青子既然语言两人相生相克,那她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我都死了两回了,要是还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爱一回,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周心悦倒是看开,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也不枉这人间走一遭。 何况,司徒文这样优质的男人世间难寻! 淑儿听的一喜,十分赞同她的想法。两人欢喜地聊了两句,周心悦这才想起“司徒文呢?” 淑儿一顿,迅速掩饰过去“殿下去复命了,这几日,为这灭门的案子,忙的脚不沾地。他来了几回,见你没醒,皇上又召唤得紧,这才离开的,可不是不想陪着你。” 周心悦点点头,才问起这桩案子的结果。淑儿把她知道的始末,简单描述给她听。 这桩灭门案,其实源于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广凉之战 许多年前,江湖曾经有一个传闻,得姬氏者,得天下。 姬氏家族,出自上古神族,是周天子的后人,另一传言,他们是姜子牙的后裔。这个家族历经数百年的变迁,著有天下至宝,姬氏春秋。 何为姬氏春秋? 那是一套囊括天下所学的著作,这套书,一共有六册,上到天文,可观天象,预测气象未来。洞悉各种天灾。下到地理,能探测矿产,得知湖泊河流走向,能知山洪地动时机。 其他还有天下武功绝学,天下药理绝学,天下治国之良策。 可以说,天底下人想要的东西,都能在这套书里找到答案。 大荣的开国皇帝是个猎户,曾经误入一处山林,遇见一白发老者。老者见他一面便断言,他会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只有他,能终结这乱世。 后来语言果然应验,太祖却遍寻不见此人,只留下当初见面时赠送的一个带姬子的锦囊。 然,江湖上虽有姬家的传说,可正真见过姬家的人,却少之又少。若不是太祖亲身经历,空拍皇家也不会相信姬氏的存在。 直到,司徒文的母亲,姬慕云的出现。 二十余年前,姬慕云逃离鸡鸣山,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一出谷,便遇上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周锦。 那时候,姬慕云还不知道他是皇帝。两人不打不相识,结伴一起游历江湖,之后,又遇上了四大家族的人,马明德,陈历山,司徒修,武宴。 那时候,四大家族还没有现在如此名声响亮。 他们不过比其它江湖门派多一些知名度而已。彼时,江湖混乱,多是借着武力四处危害者。一行人结伴而行,行侠仗义,畅游江湖,好不痛快。 然而日子久了,男女通行,总要生出些情谊来,据说,那时候周锦便爱上了姬慕云,姬慕云自然也喜欢上了周锦。 可惜,一个江湖女子,一个皇室子孙,周锦是要谋夺皇位的人。 为了帮助他谋夺皇位,姬慕云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暴露了姬氏家族所在。 传闻中的姬家出现,引来天下之人野心垂涎。 姬慕云为爱疯狂,愚蠢地暴露了姬氏家族,为姬家带来灭族之祸。 姬家所在的鸡鸣山,距离广凉镇很近。为了得到姬氏春秋,朝廷污蔑姬家与私通外敌,有卖国之嫌。 到底是延续百年的氏族,实力不弱,面对强大的劲敌,姬氏一次次将敌人击退,最后一次,朝廷跟江湖联手,夺取姬氏春秋。 而这一次,他们利用姬慕云引路,打开了姬氏家族的最后屏障。 在一片刀山火海中,姬氏家族沦为鱼肉,不堪受辱的姬氏族人,在族长的带领下,狠狠还击,最终,与大部分敌人同归于尽。 至此,姬氏族人彻底灭亡。 江湖与朝廷分赃,一人拿走一部分姬氏春秋。 “这是大荣朝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不过具体细节,便只有当年参与其中的人知道。”淑儿淡淡道。 就算只是简单描述,周心悦也能从这番话里想象出,当日那金戈铁马,兵器与鲜血混合,硝烟弥漫的战场。 真是卑鄙。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竟然如此污蔑别人。 “那这跟灭门案有什么关系?”周心悦疑惑地问。 “这个啊?听说是当年,裴家兄弟跟樊家都参与了针对姬氏家族的战事,可后来,高升的却只有樊家的,还有裴晟一家人,裴迁作为同谋,居然被远远打发到边境吃苦。这些年来,他多次寻求两人的帮助,想要他们把自己调回天都,都被拒绝了。加上他在边境吃了不少苦,又被同僚排挤,所以心里有恨,认为这都是裴晟跟樊御史害的,所以才来报仇雪恨。” 这样好像也说的过去。 “那逍遥醉呢?他又为什么栽赃司徒文?” “那个,那是他从水家偷来的。”丫鬟把粥送来,淑儿先喂她吃粥。周心悦拒接,自己动手吃起来。 裴迁有个小妾,是水家大夫人娘家大嫂的妹妹李芳琴。这妹妹为了争宠,就把逍遥醉的事情告诉了裴迁。在裴迁的示意下,那李芳琴便买通了李芳娇,让她设法偷盗了逍遥醉。 水大夫人当自己的大嫂是闺蜜,完全没有防备,这药就此被盗走。所以后来水家三少爷腿断,痛苦难耐时,水家也没有办法,水大夫人还以为是自己的过时,将药不小心全洒掉,殊不知,真药已经被李芳娇掉包。 “这水夫人的娘家大嫂,也太奇葩了?什么钱都敢赚啊!”在长陵城之时,她便有所耳闻,没想到,这女人比想象中更不堪。 “可不是,不过现在林家已经把她休掉,交给朝廷处置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周心悦赞同,又喝了两口粥,觉得胸口有些不适,放下碗,继续问“那他们为什么栽赃司徒文” “这个?据说是当年姬慕云为难过裴迁,他小心眼记仇,一直惦记着,正好有机会,就想报复给姬慕云的儿子。”淑儿看她不吃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时候,大夫总算来了。淑儿退开,让大夫给周心悦诊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司徒玉儿在余嬷嬷的劝解下,收敛了性子。余嬷嬷说,嫁了人的女子,就不能像在家当姑娘时,那般任性娇蛮。要学着讨好公婆,伺候好丈夫,这才是贤妻的样子。 纵然千般不解,可司徒玉儿好歹遵守着余嬷嬷的调教,服低做小。不再继续对马长行抱怨马夫人如何刻薄自己,就算马夫人对自己冷漠,她也能仰起笑脸恭敬对待。 马长行觉得自己的妻子总算懂事,不再给自己添麻烦,过了一段笑意逢迎,贴心舒坦的日子。母亲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些冷淡,可外边的传言,总算压了下来。 这一日,司徒玉儿听得马长行在外面喝了酒回来,此时已经夜深。马长行派人过来说,今夜睡在书房,不过来了。 司徒玉儿想着,到底是自己丈夫,喝了酒,自己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命丫鬟煮了解酒汤,带着紫环往书房走去。 “小姐真是越发像个贤惠的妻子了。”紫环在身后端着解酒汤,调笑道。 司徒玉儿面带娇羞,淡笑不语。这些日子听从余嬷嬷的劝解,果然奏效,虽然当日事情有些委屈,可行哥哥又对自己温柔相对,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粗使丫头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两人随在身后,半刻钟后,便到了书房外。 “怎么回事?这院子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紫环奇怪,少爷的长随富贵去哪里了? 粗使丫鬟立在一旁不说话,恭敬地弓着身子。凉风吹来,摇晃了廊下的灯笼。不知为何,这院子,安静地有些诡异。 司徒玉儿走向书房门口,忽而听到一阵细微的喘息。 她已经历经人事,怎会不懂得这是什么声音。脸色忽的大变,她一把推开书房门,焦急走向内间卧榻。 眼前一幕,宛如青天霹雳。 马长行居然跟一个女子赤身纠缠在一处!! “你们在干什么!!”紫环率先反应过来,指着两人大喊。那丫鬟见到来人,一把推开马长行,用被子裹住自己,瑟瑟发抖跪着求饶“少奶奶饶命,是少爷让奴婢进来伺候的。” 紫环认得此人,她是马夫人院子里的丫鬟,樱双。自从莺歌犯错被逐出府,樱双便顶了莺歌的位置。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徒玉儿忍着大喊的,冷冷发问。 “奴婢,奴婢是奉命来为大公子送解救汤的,没想到一进来,大公子就就”樱双不说,这话里的暧昧不堪,众人都能想象。 马长行此时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司徒玉儿终于忍不住,端着解酒汤,也不管它是否烫,一下泼在他的脸上。 马长行大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 睁开眼,马长行方看清现场的状态。自己衣衫不整跟丫鬟裹在一处,司徒玉儿又悲又怒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行哥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司徒玉儿流着眼泪指责他。 马长行一愣,这该如何解释。他看向樱双“你怎么在这?” “公子,奴婢,奴婢是累给您送解酒汤的,想不到一进门,就被您”樱双露出娇羞的表情。 司徒玉儿见状,气地心口痛“马长行,你还有什么说的。” 马长行焦急起身,才发现光着身子,一把扯过衣衫披上,慌忙下床。“玉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司徒玉儿两眼泪汪汪看着她。 “我喝醉了,一回来就躺下了,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信你问富贵。”他慌忙解释,司徒玉儿显然不信。 “富贵?他早就不知哪里去了。我看你为了成就好事,才故意将他支开的吧。” 马长行恼怒“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去把富贵找来。”他指着粗使丫头,那丫头得令,马上离开。 等待的时间,马长行跟樱双都穿戴完毕,司徒玉儿在外面等着两人出来。 很快,富贵出现了,不仅富贵来了,林嬷嬷也来了。 “这是怎么了?”林嬷嬷一进门便问。 樱双比司徒玉儿舍得下脸,一见林嬷嬷便跪地哭诉求饶,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林嬷嬷闻言,面带不悦地看向司徒玉儿。 “少奶奶,大公子不过宠幸一个丫鬟,这又有何大不了,您就这样大吵大闹,扰的夫人不得安歇,实在是太不懂礼数。” 司徒玉儿正哭得伤心,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你这是什么意思,马长行背着我勾搭别的女人,竟然是我的不是,这是什么道理?” 紫环也跟着叫嚷“你们马家才真是没规矩,奴婢恬不知耻,私自爬主子的床,你不过是个下人,竟然敢指责少奶奶。” 林嬷嬷目光一冷,嘲讽道“奴婢虽然是奴才,可代表的是马夫人,你这贱婢,莫不是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放屁,就是马夫人在这里,也没有帮着下人责备少奶奶的道理。感情这就是你马家的规矩,奴才比主子有脸。”紫环也不是好惹的。 “你” “都住口!”马长行被吵的头疼,拦下两人,看向富贵道“我问你,谁让你把她放进来的?” 富贵早就等在一旁,看看自己主子,又偷偷瞄一眼少奶奶,颤着声音道“她她说她是夫人派来,给您送醒酒汤的。我我就让她进门了。” 马长行脸色铁青“那她进来了,你为什么不让她走?” “这这小的看她半天没出来,进来查看,一进门,就看见看见”富贵伏低身子,抖着越发厉害。 “看见什么?”司徒玉儿问。 “看见大公子拉着她上了床,小的哪敢管,只得离开关门。”富贵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司徒玉儿闻言,吓的退后几步,紫环赶紧扶住她。 马长行难以置信地看着富贵,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是自己。“你” “马长行,你竟是如此无耻好色之人,算我司徒玉儿看错了你!!!!”说着,司徒玉儿大哭地跑出去,紫环跟着追出。 马长行也想跟着出去,却被林嬷嬷一把拦住。 “大公子,还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马长行不悦“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嬷嬷面无表情“大公子严重了,樱双可是您母亲身边的人,您这么做,让夫人的脸往哪搁?”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自从那日盛家寿宴过后,整个天都都知道,江湖陈家,有一位美貌绝伦的女儿,不仅如此,她还舞艺惊人。 那日在盛家,为了个盛老太君祝寿,她一曲仙鹤舞,惊艳四座不说,更是让不少少年男子爱慕。 那日在宴会上打出风头的陈宝儿,瞬间名扬天都。无数媒人踏破了林家的门槛,无数帖子飞雪一般涌进林家,林家一时风光无限。 就连盛老太君都感言,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贺寿礼。 古人都渴望长寿,尤其是有钱的富贵人家。一直有仙鹤延年的说法,这仙鹤舞,简直就对了盛老太君的心思。 陈宝儿很得意,如此这般,她嫁入成王的机会又多了几分。就是有些可惜,当日成王虽然在场,也赞扬了她的舞姿,可成王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两人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这些日子,她细心挑选各家送来的帖子,想要一找机会,再次见一面成王。 挑挑拣拣,终于在一堆帖子中,发现一张赏梅贴。 这是一张由兰竹会发出的请帖。 陈宝儿如今许久,早就听闻这兰竹会。是由天都里一些富贵才华的子弟组建的诗会,每年都会对外发放一些帖子,可惜不多。 凡是能得到兰竹会的帖子,就说明天都里最有文采的人接纳了你。 这可不是有钱有权就能得到的。 陈宝儿很开心,据她所知,这成王便是兰竹会的资深成员之一,那一天,他必将到场。 一想到此处,陈宝儿就按耐不住悸动,恨不得现在就到赏梅宴,好让成王爱上自己。 “麦芽,去回信给兰竹会,就说我一定出席。”陈宝儿写了一封感谢信,让麦芽着人去送信。 麦芽一出门,陈宝儿就站起来翻看衣柜。不行,这些衣物太普通,要再做一些好看的,定要成王的视线离不开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大夫走后,周心悦悉心养伤,又过了几日,伤口不断愈合,却仍不见司徒文出现。 她心里失落,为什么都不来看她。 是不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 淑儿给她打气,说大皇子现在还在为灭门案的事情善后,实在抽不开身,每次忙到很晚才回来。那时候周心悦都睡了,他自然不好来打搅周心悦休息。 “要我说,你现在还是专心把伤养好,不然什么也做不了。”淑儿啃着瓜子,调笑她总是对着门口张望。 又一次叹息“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我这心里老是突突跳,总觉得不安稳。”周心悦看着门口道。 “要不,我请个大夫来看看?”淑儿紧张。 周心悦摇摇头“算了,来了也是让我多休息,要是老和尚在就好了,他开的药,我几天就能好一半。” 淑儿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奇,天下还有这样厉害的大夫?“你说的老和尚是什么人?大夫?” “一个医术绝伦的大夫,他的医术哎呀,我怎么把老和尚忘了,我马上写封信,你让人帮我送去,要是他肯来,我的病很快就能好了。”周心悦恍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小桥镇不也被砍的一刀,差点丧命。老和尚一出手,自己不仅治好了伤,连疤都没留。 淑儿听她说的传奇,也来了兴趣,等周心悦一手狗/爬字体写好信,她便找人将信送出,如此,就只等着老和尚回信。 周心悦一想到自己很快又能活蹦乱跳,心情顿时舒畅得多喝了一碗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拒绝 周心悦等了数日,老和尚依旧音信全无。她的伤愈合地差不多了,剩下就是静养。 天气越来越冷,天都是北边的城市,冬天来的早一些。此时不过十月,院子里的树,基本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杈,看得十分萧条。 周心悦坐在亭子里饮热茶,下人早早生好火,生怕她冻着。自从受伤以后,许是失血过多,周心悦越发怕冷。大夫开了许多温补的方子,眼下只能静静等待疗效。 司徒文许久都没有来,至少,周心悦一直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周心悦盯着燃烧茶壶的小炭炉,突然眼前一亮。 “淑儿,我们吃火锅吧?”这么一想,周心悦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 淑儿一愣,“火锅是什么?” “就是做个汤锅底,把锅子架在这样的炉子上煮,准备点肉跟小菜,想吃什么煮什么。”周心悦边说边流口水。 淑儿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打边炉啊!” 周心悦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个名字,顿时点点头。淑儿明白,这一说,她也有些饥饿。立马吩咐厨房去准备! 可等到汤锅端上来,周心悦傻了眼?说好的鸳鸯锅,麻辣锅呢?眼前这清汤锅底是怎么回事? 周心悦不开心,眼鼓鼓看向淑儿。淑儿理所当然道“大夫说了,你不能吃刺激性的食物,这都是问过大夫以后,精心挑选的,绝不会影响你的伤口。” “可是人家很想吃辣的!”周心悦眼巴巴看着她,眼里满是恳求。 淑儿丝毫不让“休想,好不容易养好一点,就想作不成!” 周心悦不甘心,继续发动求人攻势“就一点点吧,求你了,一点点,哪怕给个辣椒酱碗也行啊。我都吃了多少天的素了!” “那也不行!”这句话不是淑儿说的,周心悦回头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司徒文。 周心悦一欣喜,忍住想要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司徒文,你会来啦!” 淑儿恭敬地行礼,静候在一旁,并不插话。 “打边炉?”司徒文走进亭子,看了石桌上的摆设,淡淡问。 “嗯嗯嗯!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吃吧!”周心悦很想上前抓住他的手撒娇,可到底没这么做。司徒文也不客气,直接吩咐下人再备一副碗筷。 周心悦本想让淑儿一起吃,可司徒文似乎有话要对周心悦说,淑儿得了指令,摆好餐具便推下。 司徒文拿筷子夹肉,将生肉片放进滚烫的清汤里,翻涌的汤水瞬间将肉片吞没,白色的水雾从炉子里冒出,香气很是诱人。 周心悦眼睛盯着汤锅,一眨不眨,等待肉出锅。司徒文眼中含笑看她,目光温柔如水。两人在萧瑟的园子里,欢快吃火锅。 或者说,是周心悦一个人吃的欢快。 司徒文看着她吃,不时为她煮着食物。看她吃的差不多,才开口道“伤口还疼吗?” 周心悦摸摸自己“好的差不多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我可是为你受的伤,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太不厚道。” 无视周心悦抱怨的眼神,司徒文依然淡笑。“只是给案子善后,心悦,我有话想对你说。”语气突然变的一本正经,周心悦内心忐忑。 她顿了顿,眼神飘忽,而后紧张看他“你想,说什么?” 司徒文放下筷子,给她倒了一杯水。“心悦,这次连累你了。” 周心悦接过水杯放在桌上,定定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想过了,我身边到底太危险,还是送你离开,比较妥当。况且,你不是早想离开” “我喜欢你!”周心悦忽然道。 司徒文一愣“什么?” “你没听错,我说我喜欢你,你呢?”周心悦舍弃忧虑,壮着胆子问。可握紧茶杯的手,砰砰的心跳声,诉说着她的紧张与不安。 他会接受我,还是决绝我? 迎上一双满是期待与爱慕的眼,司徒文半响说不出话来。寒冷的风吹动地上的落叶,扬起亭子的纱帘。 一片落叶落在周心悦的茶杯里,微微飘荡。 良久,司徒文轻轻道“对不起!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不需要知道理由。”周心悦抬手打断他。尽管隐忍,可眼中还是湿润起来。 “什么都不用说,既然,你无法喜欢我,那什么理由都不重要了。放心,我不是挟恩以报的人,不会纠缠不清,也不会到处乱会说话,让你为难,我明天就离开。” 说完,周心悦起身离去。司徒文想要追上去,可周心悦背对着他,反手阻止他。“你别过来,给我留点自尊。” 周心悦哭着跑开,一路奔逃。眼泪到底忍不住,统统流出眼眶,红了眼,湿了脸。 淑儿远远看见周心悦跑来,刚想上前,却见她直接跑回自己的屋子,反手关上了门。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淑儿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刚想上前敲门,钱志却阻止了她。 “钱大人?” 钱志抓住她想要敲门的手,对她摇摇头。“让她静一静吧。” “发生什么事?”淑儿不解,刚才还好好,这一转眼,怎么就哭成了这样。 钱志看看周心悦的房门,又看了看院子外边站着的司徒文,叹息摇摇头。“缘分弄人罢了。” 淑儿看到门外的司徒文,恍然大悟。难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一日,周心悦在屋内断断续续哭泣几次,司徒文站在院子外,直到夜深人静。待到屋内熄了灯,司徒文才踱步离去。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对同一个男人说过两次喜欢,第一次,他是个懵懂的傻子,周心悦觉得可疑不作数。第二次,他是个清新的人,可还是拒绝了她。 她以前觉得那些不顾一切表白的女生很傻,可轮到自己才明白,当你喜欢一个人到能舍命的时候,所谓爱的尊严什么,都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那个你爱的人,是否也正好喜欢你。 可结果,痛彻心扉。 她很傻,没想过是否会被拒绝,只是遵照自己的心意,莽莽撞撞去表白。她觉得自己真的傻透了,可如果重来一次呢? 如果重来一次,她大概会说的委婉一些,不会这么直白,至少给自己留条何时的退路。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难过,眼泪跟发大水一样,流个不停。周心悦无心睡眠,裹着被子所在床的角落,狠狠咬着棉被,不让外面的人听到哭声。 周心悦,潇洒一点,别让别人看出你的不舍。 她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第二日一早,淑儿来敲周心悦的门,却发现人早就起床。她端着脸盆走进屋子,看见床上已经收拾好一个包裹。 那是周心悦央求她给做的布包,带着两个肩带,可以轻松背在身上。 “你要出去?”淑儿诧异地问。 不像平日那般活泼,周心悦淡淡摇头。“我要离开了。” 好在淑儿已经放下脸盆,不然一盆水一定会泼在地上。“为什么?”她诧异地问。 “我表白了,他也拒绝我了。”周心悦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背包,凉凉一笑“我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了。” “可殿下他明明” “我会回来看你的。”周心悦打断她,起身走到她面前,将一支珠钗递给她“离别礼物,本来想等你生日再给你,可我大概等不了。” 淑儿看着这只白色珍珠发簪,心里微苦,明明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要不你再等等,也许主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呢?男人反应总是慢一些的。你” 周心悦摇头,“什么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心里没有我。再赖下去,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淑儿不信,忿然道“你别走,我去问问他,我不信他真这么无情。”说罢,将簪子还给周心悦,往门外跑去。 周心悦阻挡不及,看着手心的发簪发愣。喃喃自语“何必呢?” 一滴眼泪滴落手心。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淑儿沿着长廊一路跑,穿过偌大的花园,好不容易找到书房,才知道司徒文在后山凉亭处。 又跑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来到假山下,艰难爬上凉亭。淑儿只看到一个背对着自己的司徒文,刚要上前质问,钱志从身后一把拉住她,下了山坡,进入假山暗洞处。 “你干什么!”淑儿不悦蹬他一脚。钱志吃痛,跳脚走开。 “你这泼辣性子,将来谁敢娶你!”钱志摸着脚抱怨道。 淑儿懒得搭理他,抬脚又要离开。钱志赶忙拦住她,“别去!” “为什么?”淑儿大眼狠狠瞪他。 “主子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周姑娘跟他,没那个缘分。”钱志叹息。 哪知,淑儿又踹了他一脚。 不敢大声呼喊,害怕惊扰到司徒文,钱志只能抱着另一只脚继续吃痛。“你怎么又踹我!” “踹你都是轻的,我就该打死你!是谁说主子喜欢心悦,让我去试探心悦的心意。好啦,我不仅试探出来,还鼓励她去表明心意了,结果呢?主子居然拒绝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说着,又想给他一脚。 钱志惶恐退后几步“别别别,我真没骗你。” “那现在算怎么回事?”淑儿气的想刀砍死他,都是他出的馊主意,说周心悦跟主子应该是相互爱慕的,就是两人都不好意思说。然后她傻傻地跑去牵线,到头来,却害得周心悦要离开大皇子府。 钱志苦笑,心里也觉得冤屈。“这真不怪我,实在是主子他” “他如何?” “他不想连累周姑娘。” 淑儿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这些日子,司徒文白日里故意忙碌,不来看望周心悦,可心里比谁都担心她的伤势。每日夜里,夜深人静地时候,司徒文便悄悄进入周心悦放房内,查看她的伤情。 得知她的伤渐渐好转,心里才安稳一些。 可这样的事情,他很怕有第二次。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野心,让周心悦再涉险境。所以,一直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希望周心悦讨厌自己,离开自己。 “主子心里也苦,以前喜欢玉儿小姐,可人家不爱他,只得忍痛舍爱,把人嫁出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喜欢自己的人,他也喜欢人家,可这权力之争,实在太凶险。主子不过才出现在朝堂,就惹来如此大的祸事,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他舍不得周姑娘受苦,只能送她离开。” 钱志叹息无奈。 淑儿听完,仍想挣扎“那要是心悦心甘情愿陪着他呢?” 钱志摇头“主子是个大男人,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她为自己受苦。” “造化弄人啊!”良久,淑儿叹息道。两人走出暗洞,远远看着凉亭处站着,纹丝不动的司徒文。 司徒文摸摸怀里一个没绣好的香囊,静静看着远处,背着背包离开的周心悦。 心悦,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寒风吹动,树梢最后一片枯叶飘落,周心悦走出大皇子的府门,站在门前,转身看了看,眼中的泪含在眼眶。 大门外,人马往来,叫卖声不绝。在这喧闹声中,周心悦孤寂离去。 “主子,周姑娘走了。”钱志禀告 “派人保护好她。”司徒文并未转身,依旧注视远方。 钱志一愣,低声说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灭门案终于了解,犯罪的都被关押,只待秋后处决。皇帝抚慰了裴家跟樊家的人,又大大褒奖了大皇子,赏赐不少东西。 朝中众人观望,等待皇帝的下一步动作,皇帝却没有任何动作。司徒文依旧是皇子,没有封王。众人越发不懂皇帝的心思,天气入冬,天地间寒风呼啸。 冒着大风,刚下了朝的成王乘马车出现在登封楼。 街上行人收拢了衣襟,裹着身子匆匆走过。店小二眼尖,远远认出成王的车马标识。成王一到跟前,便上前问安行礼。 招呼周到的,将成为引上二楼雅间。 “小二,有牛肉没!!”一道女声传来。 成王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大概是店小二没有回复自己,周心悦走出来,看到一小二,带着醉意上前扯住他的衣襟。“有牛肉没?” 那人不回话,她不开心,又扯着他的衣服喊了一句,顺便还打了饱嗝。“小二,你这衣服,料子不错啊!” 一旁的小二怕的简直要跪下,想要上前拉住周心悦,却被成王阻止。 “吃牛肉违法,你不知道?”成王淡淡道。 周心悦这才扬起绯红的小脸看着店小二,笑眯眯眨眼“小二,你长的不错啊!” 成王 “这位客官,您喝醉了。”店小二扛不住,壮着胆子阻拦。 “我没醉!”周心悦打断他“我清醒着呢,吃火锅,怎么能没有牛肉!那小肥牛,下了锅,让热汤那么一烫,混着麻酱一吃,那滋味,简直人间一绝!” 成王无奈,伸手扯掉她的手,拉着她就走。 “你干嘛?我的火锅!!!”周心悦不开心地大喊。 成王拗不过她,一把将她一把炕上肩。在周心悦的叫喊中,跟众人的围观中,将人送上了马车,然后命令车夫将马车驾回成王府。 “我的背包!!!”周心悦大喊。 小二机灵,早就将这姑娘的东西递给成王,成王扔给他一个大银锭子,在小二的谄媚中离去。 第二日,周心悦在头疼中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立刻紧张地检查了自己,判定自己安全没事,周心悦松一口气,放心下来。 还好没被劫色! 等等,我的钱呢? 周心悦忽然想起自己的背着大背包离开大皇子府,然后找了一家酒楼吃火锅,喝酒,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闻了闻身上,没有酒味,难道有人帮我清洗过? 正这样想着,门被推开,一个双鬓丫鬟走进来,笑颜如花看着周心悦“姑娘醒了?” 周心悦回以微笑“这里是?” “这里是成王府!”丫鬟将饭食端上餐桌,侧身看着周心悦“姑娘是要现在梳洗,还是饭后再梳洗?” 周心悦看着这个笑意盈盈的丫头,心里打鼓“昨天,我” “昨日姑娘是被王爷送来的,姑娘的衣服是奴婢换的,王爷交代了,让您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奴婢叫秦香,姑娘有事,吩咐奴婢就好。”不愧是大家府里的奴婢,又聪明又懂事。 “秦香,你看到我的背包就是我的行礼。” 秦香点头,走到旁边衣柜,拿出一个背包。周心悦大喜,拿过来一看,还好,都在。一旁的秦香毫无意外,也好不探索,表情始终如一,训练有素。 周心悦不好意思笑笑“我先洗漱一下,你能出去等一下吗?” “奴婢明白。”说完,走出去,并且带上门,静静在门外等候。 直到周心悦吃完早饭,成王才珊珊来迟。 看着眼前的人,周心悦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只道谢“谢谢你。” 成王自己打量她一番,耻笑道“你被大皇子赶出来了?” 周心悦咬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翻个白眼“我本来就只是他的客人,离开时早晚的事。” 成王神情古怪“你不是他的小妾?” “呸!你才是他的小妾呢!”周心悦吐槽“我周心悦怎么可能做别人的小妾!” 成王被骂,也不恼,反而踱步过去坐下,隔着圆桌看看她的脸。“那你昨天怎么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 “胡说,我那是死里逃生在庆祝呢,要不是你把我弄回来,我还要再多吃三碗饭!”周心悦不甘心,反驳道。 成王不屑笑笑“我看你是没地方可去,正借酒消愁吧!” 周心悦斜眼瞪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梅花宴 “大公子,前面就是天都了。”小厮马恒指着前方巍巍城墙道。 马长行牵着马绳,神色复杂地看着高高的城墙。不知道,这一趟来的是对是错。 一个月前,父亲告诉他,江湖已经不安稳,朝廷迟早要对江湖动手,让他北上天都,寻求新的出路。 他本是不信,可父亲说出的那些事,让他不得不信。 朝廷,容不得一个脱离掌控的江湖。 马家纵然是江湖门派之首,可区区一个马家,如何对抗的了强大的朝廷。要想保全家族,就必须忍辱负重,与朝廷结盟。 再加上,再加上自从书房那日的事情后,他跟司徒玉之间的分歧与裂痕越来越大。让他处理江湖事可以,可这女人闹性子,一哭二闹三上调,他真是束手无策。 母亲发话,说要自己纳妾,樱双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能白白糟蹋。 他也不想,可母亲言辞犀利,逼的他不得不点头。 司徒玉儿得知,更是吵闹不休。他第一次怀疑,自己这场婚姻是否正确。 所以,他可耻地逃了。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父亲的小妾都有母亲管理,从来规规矩矩,没闹过任何事。为何玉儿就不能大度处理这些问题。后宅不是女人该去处理的吗?为什么玉儿非要吵闹不休,她到底想要如何? 想到这里,马长行又开始头疼。 罢了,等这里稳定下来,玉儿也该冷静了,到时候再接她来天都,麻烦应该都解决了。 这般一思量,马长行心定,骑马走向南城门。 入得城,马恒看的眼花缭乱。“公子你看,这天都真是繁华,比我们长陵可大太多了。” 马长行笑笑“天都乃天子脚下,自然不是别处可比拟的。日后见的多了,就明白了。” 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儿慢慢走,马恒兴奋不已。“公子,你说,咱们要在天都呆多久啊?” 沿街无数的小贩在叫卖,一眼望不到头,玲琅满目的商品应有尽有。酒楼的小二在门外吆喝迎客,花楼的姑娘温香软语,妖娆娆地勾人。 真想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回到长陵好给府里的人炫耀炫耀。马恒一边想,一边睁大了眼睛,不断张望,似乎想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到眼里,记在脑子里。 马长行不答话,远远的,一队军列走过。路人纷纷让道,为首的男子一身军甲跨马驰过,身后跟着一队小跑的士兵。 “少爷,他们是什么人?”马恒好奇地问。 马长行盯着远去的军列神情复杂“他们是近卫营的人。” “那是干什么的?”马恒觉得神奇,长陵城里,可没有这么多军列,多是佩戴兵器的江湖人士。 “他们是守卫天都安危的军队,直接由皇帝掌管。”马长行道。 “那不就是您”马恒的话在马长行的冷眼下顿住,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马长行冷冷看他一眼,道“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 马恒领命,跟上马长行的步伐。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在成王府呆了几日,也无聊了几日。 混吃等死,实在无聊。 她是不是该找点事情做,虽然失恋了,可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她还要想办法回去呢! 这么一想,她又想到方青子。算了,那就是个江湖骗子,她叹气,站起来又坐下,反复如此,十分不安定。 成王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他大步走过去坐下“你这来来回回瞎闹腾什么?长虱子了?” 白他一眼,周心悦很是不解“你说你嘴这么毒,天都里的姑娘们是不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 成王得意一笑“你懂个屁,本王在外面,那可是玉树临风,风姿卓越的。只要本王往那一站,那个女人见了本王不得脸红心跳,娇羞勾搭。” 周心悦撇撇嘴“真是外表害死人,你说你这人,要不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出生又不错,怎么可能有姑娘喜欢你。” 成王摇摇手里的扇子,不忿道“胡说,本王不仅外表出众,还十分有内涵,本王可是兰竹会的会员。” “兰竹会?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 周心悦摇摇头,成王一脸看土包子的眼神,鄙视她一眼。叹息道“兰竹会,那是天都里最有才华的人才能加入的诗词会。” “你是说你很有才华?”周心悦不信。 成王挺起胸膛“那当然!本王的老师,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师莫先生。” 周心悦走开几步,仔细打量他一番。“他在你之后肯定没有再收弟子了。” 脸色一变,成王收起扇子“你怎么知道?” “他应该被你气死了。” “嘿,你拐着弯骂我呢!”成王用扇子敲敲她的头,很是不爽。 周心悦跳开两步“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怎么,文斗不行,你想武斗不成?” 气的晃晃手,成王扇着扇子来回走动几步,忽而指着她道“小瞧本王不是,好,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赏梅宴,本王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好好欣赏一下本王的风采。” 周心悦不屑“扯淡呢不是,现在才几月,梅花不是腊月才开?明天才十一月而已,长个花苞就不错了。还赏花呢!” 成王指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土包子!明天本王就让你看看,是不是真有梅花。” 周心悦懒得搭理“我不去!”说罢,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 “为什么?!”成王坐下,不理解地看着她。 “你有没有风采,跟我什么关系啊!不想出门!”周心悦十分抗拒出去。 “不行,你必须去!” “不去不去就不去!” “就去就去就是要去!” 周心悦抬头怒对他“给我个理由!” “这”成王一顿,这该怎么说? “怎么,说不出来了?” 成王想了想,“那里有好吃的,还有你绝对没喝过的梅花酒。那可是天下一绝,一般人都喝不到。” 周心悦不屑“我不喝酒。”继续死鱼一样趴在桌子上。 成王一咬牙“周子文也去!”周子文,就是司徒文的真名。 周心悦一愣,摇摇头“我不想看到他。”翻个头,继续装死。 成王无奈,站起身,走了两步,忽然道“父皇最近有意给我们选妃,周子文也到了成亲的年纪,如今他身在朝廷,各家对他必然是虎视眈眈的。明日宴会上,恐怕会有一位成为他未来的王妃。” 周心悦顿住,不说话。 成王看不见她的脸,伸头瞄了瞄,道“明日我来接你,你好好准备一下啊。”说罢,也不待周心悦答话,迅速离开。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周心悦这才睁开眼,神情复杂。 他要成婚了?难怪拒绝她。 周心悦目光微凉,眼中有轻微的湿意。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第二日,不管周心悦如何挣扎,成王还是拖着她上了马车。周心悦很不爽,可是又没法拒绝。你问为何? 周心悦看了看自己一身侍女的装扮,瞪着成王不想说话。 成王很满意,笑笑“不错,很适合你。” 适合你个鬼! 这身粉色侍女的装扮,周心悦这个内心苍老的姑娘想吐血。她更想穿一身黑衣,只当自己去奔丧。 “来,给本王笑一个。”成王拿扇子挑挑周心悦的下巴,笑的十分恶心。 周心悦一把打掉他的手,恶心他“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按照惯常的套路,你不是应该喜欢上我,对我死心塌地?” 成王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你那里来的自信!” “你干嘛非要我穿成这样?为什么不把我打扮成世家小姐?”周心悦扯扯粉色的衣衫,浑身不自在。 成王靠着车厢,一本正经道“第一,你虽然救了本王,但本王也收留了你,我们两不相欠。第二,本王实在不好你这口,怎么可能喜欢你。第三,像我这样的男人,带到宴会的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我的妾室,一种是我的丫鬟。你想当哪种?” 周心悦扬扬眉毛“还是丫鬟吧。” 马车驾驶了一段路,周心悦撩开窗帘看看周围,忽而问道“作为男人,你喜欢哪一种女人?” 成王正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睁开眼“怎么,喜欢上本王了?” 周心悦目光灼灼盯着他,声音魅惑地开口“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迷人的风采所折服,从此以后,恨不得日日睡在梦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与你相会。” 两人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马车顿时安静下来。 一分钟后,两人同时转脸,作呕起来。 呕!!!!!!!!! “你怎么那么恶心,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成王大骂。 周心悦斜眼看他“还不是为了恶心你!!!呕!!!!真是灭敌一千自损八百!” 成王哑着胸口,忍着恶心“本王警告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一定弄死你!呕!!!!” 周心悦“还用你说,我还想多活几年!呕!!!!” 两人总算不再废话,各自闭眼养神。一路安好,顺利到达芳伊山庄。 周心悦先行下车,成王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下,终于下车。 看着一本正经,风姿卓然的成王,周心悦在心里吐槽,真是能装。转身,看到附近的丫鬟小姐们各个眼冒桃花,不是娇羞地不敢抬头,就是拿着丝巾犹抱琵琶半遮面,偷偷瞄着成王。 周心悦翻个白眼,等你们见识他的真面目,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迷恋他,果然距离产生美! 成王风骚地拿出折扇,一个打开,轻轻扇风,配上华贵的蜀锦长袍,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周心悦不自觉走开几步。 成王疑惑,用扇子挡着脸,小声问“你干嘛?” 周心悦“我怕冷!” 成王没趣的收起扇子,恰好山庄的主人赵侯爷出来迎接。两人寒暄一番,赵侯爷迎着成王往里走。 周心悦在后面跟着往里走。 不远处,一双阴沉的眸子盯着周心悦的身影,眼里都是嫉恨。 “小姐,怎么了?”麦芽不解,顺着陈宝儿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陈宝儿咬牙道“这个贱人,她怎么在这。” 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陈宝儿对周心悦,心里一直有道死结。 至于这结怎么来的,陈宝儿自己估计也说不清。 或许是小时候,同样都是不受宠的人。周心悦不过一个养女,竟然能得马夫人庇佑,活的比她这陈家小姐还滋润。 而她这陈家小姐,虽然是庶出,可活的却不如周心悦富贵。 她嫉妒周心悦能穿她穿不起的衣服,戴她戴不了的首饰。所以当年,她才会故意在外人面前揭穿周心悦养女的身份。 可想不到,经过诸多折腾,好不容易滚出马家的周心悦,竟然又搭上了成王。不愧是下人生的贱种,就是下贱。 陈宝儿这番嫉妒的心思周心悦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她光顾着欣赏山庄的美景,居然真的开花了。 这才十一月,梅花怎么开的这么早?这不科学! 忍不住好奇,周心悦一边给成王倒酒,一边悄声问“这梅花怎么开的?” 成王笑着饮酒“想知道吗?” 周心悦点头。 成王温柔一笑“就不告诉你!”然后在各位丫鬟小姐的惊艳中,收回眼光。 周心悦扫一眼附近的姑娘们,微笑道“这些姑娘都是瞎子吗?” “你敢大声说出来吗?”成王继续眼中含笑看她,可这表情在周心悦看来,怎么看,怎么可恶。 “殿下因何开心?”赵侯爷好奇问道。 成王笑笑“无事,我这新来的婢女,没见过世面,被侯爷园中的梅花惊艳,正问我,这花是如何开的。” 此话一出,有人惊叹,有人轻笑。 赵侯爷大笑“王爷不愧是有名的君子,就是对府上的婢女,也如此温柔,难怪这天都的闺秀们,对您爱慕颇深。” 周心悦心里骂娘,装什么大尾巴狼! 成王好不羞愧地接纳赵侯爷的恭维“侯爷谬赞!”举杯敬了赵侯爷一杯。 忽而一人道“听闻今日大皇子殿下也要光临,赵侯爷真是好面子,大皇子可从来没出席任何人家的宴会。” 这一下,众人都沉默。这个蠢货是哪家的,眼下什么情形,竟然敢提大皇子。 成王也玩味地看着赵侯爷,等着他的回话。 赵侯爷心里微苦,狠狠瞪了说话那人一眼。这么没眼色难怪到现在,他爹都不给他请封世子。 此人乃是靖国候的嫡长子,王珉。 “瞧你这话说的,大皇子常年养病,如今难得好转一些,陛下让他多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我等做臣子的,自是要为陛下分忧。”赵候爷把锅甩给皇帝,你们谁敢乱说,这是要违抗皇上的意思不成。 众人纷纷感言,赵侯爷果然是忠君之人。成王淡笑,不再发话。 周心悦内心点个赞,皇帝果然是最合适的背锅侠。 正说着,门外的小厮来禀报,大皇子驾临。赵侯爷作为宾主,自然要亲自迎接。 其他众人皆借口赏花,其实去前面一睹大皇子的风采。 成王也不点破,反而看着周心悦道“你不去看看?” 周心悦白他一眼“我去赏花,你要走的时候,让秦香叫我一声。” 跟随成王来赏花宴的,除了周心悦,还有秦香。这丫头训练有素,主子不让问的,一概不多嘴,一路上,坐在马车外。直到这里,也是安静伺候,一句话都不多说,完全隐形人一般。 成王不屑“瞧你那点出息,让秦香跟着你,这里难道还少了伺候本王的人。” 周心悦不拒绝,拉着秦香出了小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逃避 周心悦领着秦香,一路来到山庄的梅林处。远远看见一群女子聚在一起,似乎在比试什么。 她好奇问秦香“那是在做什么?” 秦香看了看,道“姑娘,那是在作诗,歌舞比试。” 周心悦一听,乐了。从前看电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歌舞比试,想不到这会儿见到真人真事了。 “走,我们也去围观一下。” 两人走到外围,只见一处梅花树下,摆放了许多坐席坐垫,众家小姐席地而坐。身前摆放矮小的茶几,用来放置食物。 天都果然是个美人辈出的地方,周心悦简单一扫视,尽连丫鬟都清秀可人。 各家小姐争相斗艳,个顶个的花枝招展。有衣衫华丽的,自然就有清新雅致的。想到成王的话,周心悦不自觉地猜想,这里面是否有司徒文未来的妻子? 神经病,她骂自己。跟你何关,不要再想不该想的人。 敲打两下自己的头,周心悦认真看眼前的表演。 一个素装淡雅的美人,正在抚琴,周围众人安安静静聆听。 秦香拉拉周心悦的衣角,周心悦看她。秦香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原来是要去方便,周心悦爽快点头,说回头直接去成王处找她。 美人表演完,众人鼓掌,周心悦跟着拍掌。忽然,一个婢女走进,小声问她是否是周姑娘。 周心悦点头,那丫鬟说,成王殿下叫她回去,周心悦不疑有他,跟着那丫鬟走。 可走了一段路,周心悦觉出不对“这不是去小筑的路?” 那婢子微笑“姑娘,成王殿下跟众位大人移到安源阁鉴赏诗歌,这是去安源阁的路。”说罢,继续引路,没有一丝慌乱。 不像是要折腾自己,可周心悦心里还是警戒,悄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香囊。不怕,要是想搞事,她就放毒。 拐了几个弯,那丫鬟还真领着她到了安源阁。 “姑娘,殿下就在屋内等候。”打开安源阁大门,丫鬟恭敬站在一旁。 周心悦不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摸了摸门,估算了一下自己砸开它的可能性。不错,自己的力气,能踹开她。 周心悦满意点头,在丫鬟古怪的眼神中走了进去。 不出所料,进门后,丫鬟关上了门。周心悦试了试,得,还真被锁上。 不知为何,周心悦有些小小的兴奋,等待她的是什么?脱光了的男人?迷情香? 她掏出丝巾撒上药粉,捂着鼻子往里走。 这安源阁就像图书馆一样,满是书架,架子上,摆满书籍。 什么也没有? 这不科学,是谁想对她做什么? “有人吗?”周心悦喊了一声,可是,没有回应。 她又往里面走了走,然后看见一处卧榻,一个男子站在窗户前,背对着她。 “你好,请问” 那人转过头,周心悦顿时变了脸色,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心悦!”司徒文喊住她。 周心悦顿了一下,又继续走,司徒文快速上前一把拉住她。周心悦低着头,使劲挣扎,司徒文却毫不松手。 无奈,周心悦板着脸看他“大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定定看着她,良久,司徒文才开口“为什么见到我就走?” 装修华丽的安源阁内,阳光穿透窗户照射进来,清风吹动屋内的纱帘,周心悦看着司徒文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我跟殿下似乎没什么话说。” 司徒文努力隐忍些什么,沉声道“为什么去成王府?” 周心悦闻言,嗤笑一声“殿下,你是我什么人?我去哪里,似乎用不着跟你报告。”接着,又挣扎想要脱手。“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我还要嫁人,请不要让人误会。” 听到嫁人二字,司徒文身子一僵,咬牙道“离开成王府,我不准你们再见面。” 来到这里时,司徒文并不知道周心悦也来了。他跟成王坐在高位,一群人当着两人的面,不断尬聊,直到实在受不住这低压的氛围,纷纷借口赏花离开。 小筑里,只剩下成王跟他。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成王摇扇子的时候,从身上掉下一个荷包。 司徒文一看到那荷包,心情就不好了。或者说,自从知道周心悦去了成王府,他就不太开心。 “二弟这香囊很是别致。” 成王拿起香囊,得意地笑笑“这个?是府上新来的丫鬟一番心意,我也不好伤了女孩子的心不是,所以虽然丑了点,我还是戴在身上。” 司徒文目光清冷“二弟果真是风流多情,只是这香囊,委实太丑了点。” “瞧皇兄这话说的,香囊虽然丑,可姑娘的心意却美好不是。一看就知道皇兄不懂男女之情。这个啊”成王将香囊收入怀中“叫情趣。” 又嘲笑司徒文“看样子,皇兄从没收到过姑娘的香囊吧?” 那嘲弄可恶的口吻,让司徒文饮茶的手一顿。钱志站在身后,只觉得这成王真是搞事不嫌大,专往人伤口上撒盐。 在成王骄傲的德行下,司徒文借口来看书,不再搭理他。 成王得意,气死你个单身狗。这个词还是从周心悦那里学来的,据说是专门嘲笑没结婚没对象的人。 他觉得甚是有趣。 周心悦不再挣扎,无语的很“殿下,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说这样奇怪的话。” “你喜欢上成王了?”司徒文突然道。 周心悦一愣“殿下这是何意,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前脚被你后脚就喜欢上别人?” “难道不是,你之前不也很喜欢马长行,为他要生要死,转身却又对我表心意?”司徒文气疯了头,口不择言。 周心悦不可置信看着他,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原来在你眼里,是这么看我?” “我” 周心悦伸手向给他一巴掌,无奈身高差距大,司徒文灵敏退后,周心悦只刮到他的下巴。气不过,周心悦对着狠狠踩了一脚。 司徒文吃痛放开她的手,“你这疯女人。” “你这贱男人,你才水性杨花不自爱,见一个爱一个,想教训人,找你的司徒玉儿去吧,我的事不要你管!”周心悦气呼呼大喊,往外跑去。 结果到了门口,发现门还是锁着,使劲踹了几脚,竟然纹丝不动。 你大爷的! “别踹了,没我的吩咐,他们是不会开门的。”司徒文款款走来。 周心悦看着他“你叫他们把门打开。” 司徒文穿了一身黑色长袍,气质高冷尊贵。谁料,他却开口道“不要!” 什么?这傲娇的小表情是怎么回事?周心悦揉揉眼睛,确定是司徒文没错,不是小破庙里那个傻傻的文文。 “殿下这是何意?” 司徒文靠近她“除非你答应我,离开成王府。” “我要是说不呢?”周心悦气鼓鼓地看他。 司徒文俯下身,不自觉用手指戳了戳她肉肉的小脸“那我们就呆在这里,直到你同意。” 一把打开他的手,周心悦嘲笑道“殿下不怕我喊救命。” 司徒文玩味一笑,这笑容让周心悦心跳加速,太勾人了也。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要是叫人来了,似乎是你更吃亏一些。” 这个流氓,绝对不是她认识的司徒文。前几日还高冷地拒绝自己呢,眼下就又开始调戏她了。 周心悦又羞又恼,忽而眼中含泪看他,声音悲凉“也是,我这样的小婢女,怎么比得上世家小姐尊贵,自然是殿下想轻薄就轻薄的。殿下想如何便如何吧。” 说完,靠着墙角坐下,双手抱膝,埋头不语。 司徒文有些束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是” “殿下前几日才拒绝了我,今日又来这般作态,拿我当什么?是否我的心意,于殿下而言,是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想起来玩一下,不喜欢了,一脚踹开?”周心悦目光微红问道。 司徒文心里一颤,不知该说些什么。 周心悦坐在地上望他“司徒文,我最后再说一次,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回应我,如果不喜欢,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张了几次嘴,司徒文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 周心悦紧张地看他,等待他的回答,可最后,他却转身,让下人开了门。 大门被打开,屋外的阳光照进来,很暖。周心悦却觉得冷,这么丢脸的事,她又做了一次。 她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多谢殿下!”周心悦说完,快步离开。 钱志站在一旁,唉声叹气。“主子,您这是何苦。” 司徒文淡淡道“是啊,我这是何苦。”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马夫人给花浇完水,放下手里的瓢。“都准备好了?” 林嬷嬷立在一旁,“都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樱双是个聪明有野心的,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不错,很好。”马夫人微微一笑,“这样一来,司徒玉儿怕是要恨透马家了。” “越恨越好,她那个嬷嬷,也不是安分的人,那边来的消息,她已经偷偷查探过几次藏书阁。”林嬷嬷早就奉命,让人监察司徒玉儿一行人的行动。 马夫人玩味一笑,用毛巾擦干净手。 “有点意思,如此一来,这把火,越烧越旺了。” 那诡异的笑容,在阴冷的天气里,显得格外森冷。林嬷嬷一颤,垂下脑袋,不再看马夫人。 她知道马夫人要对付司徒家,却不知,她想怎么对付马家。 马家,一言难尽。 “去做事吧,时间不等人。”马夫人打断她的猜想,冷静吩咐。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周心悦出了安源阁,胡乱一顿走,也不知自己到了何处。这里都是假山,像个小石林。 好不容易听到说话声,周心悦就想要去问问路。哪知看到一个熟脸,陈宝儿。 周心悦堵心,真是冤家路窄,祸不单行。 转身想走,陈宝儿却喊住她。“哟,这不是阿言吗?” 一旁几个通行的女子看向周心悦,好奇地看向陈宝儿“陈小姐认识她?她可是成王殿下的婢女。” 众人打量的眼光,像在看货物。 “她呀,以前是长陵马家的养女,后来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让马家赶出来的,也不知,怎么攀上成王殿下。”陈宝儿话里恶意满满。 “她犯了什么错?”有好事者问。 “哎呀,人家一个闺阁女子,那些话说出来,实在不雅!”陈宝儿娇声抱怨。 众人顿时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周心悦。 周心悦正是生气没地方撒,这帮蠢货既然撞到枪口上,就别怨她心狠。 “你是哪里来的野鸡,竟然敢在此胡言乱语。”周心悦开口怼人,言语之刻薄,入木三分。 “你你竟然说脏话?”陈宝儿矫揉造作。 “野鸡就是野鸡,果然听不懂人话。”周心悦双手环抱,冷眼看着她。 众人好歹是名门小姐,哪里听过这样难听的话,顿时愣住。 “阿言你这贱人,竟然出言不逊羞辱我。”陈宝儿气的大吼。 “你还用我羞辱吗?你的存在不就是陈家的羞辱?”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陈宝儿,眼里都是揣测。 这陈小姐,自打入京,就出尽风头,不仅美貌惊人,更是颇有手段,天都的公子们被她迷晕的不少。 这些女人的眼里,她就是来抢夫婿的,早就看她不顺眼。 眼下有人让她出丑,众人自然乐得看热闹。 “你为何这样说陈小姐?”好事者再次挑话。 “你们不知道?”周心悦一脸夸张地问。 “你闭嘴!阿言你这贱婢,胆敢当众羞辱我,麦芽,给我掌嘴!”陈宝儿指使丫鬟上前收拾周心悦。 “你敢!”周心悦嘲讽看她“陈宝儿,就算你是陈家的女儿,我可是成王府的人,你不想要陈家的脸面可以,成王的脸可不是谁都能打的。” “你!!”陈宝儿指着她,却不敢再动手。她还想进入成王府,不能眼下得罪成王。 “小姐,还是不要跟这种被人驱逐的贱婢说话了,免得过了晦气。”麦芽在一旁给她递台阶。 陈宝儿这才假装不计较“罢了,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念在你好不容易有了去处,我也不为难你了,只盼你莫要再做当初那样可耻的事。” 周心悦嗤笑一声,看着她自导自演,矫情地离去。 众人见热闹没的看了,也散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躲不过 很快,宴席开始,男女宾客陆续出现在小筑,下人们来来往往,布置好餐桌。 这赏花宴,赏的不仅是梅花,更是参会人员的才情风姿。 但凡能得到帖子参加的,多少有些才名。而陈宝儿,则是因为一曲仙鹤舞,扬名天都。 大荣朝有些类似古代的唐朝,对于女子表演歌舞,甚是赞赏。不会像后面某些朝代一样,想尽各种办法束缚女子,甚至跳舞,都沦为艺伎舞女才能做的事。 天都久未见如此舞姿卓绝的女子,是以陈宝儿的出现,填补了才女舞艺的空缺。况且,她不仅舞蹈跳的好,而且人又这么美。 用天都流传出来的话说,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久闻陈小姐舞艺超群,只可惜那日盛老太君寿宴,本侯未曾一睹风采,不知今日可否有此荣幸,能一观陈小姐的舞姿?” 客人陆续入座,赵侯爷见到传说中的陈宝儿,心痒难耐。他本人酷爱诗词歌舞,就喜欢将众人聚在一起,共同评鉴这些雅事,否则,也不能成立兰竹会。 可惜当日因病在家,错过一场精彩的演出。是以特地发帖子给陈宝儿,为的,就是能一睹她的舞姿。 众人听到这番言论,也是热情满满。陈宝儿在众人期盼热烈的眼光中,生出几分得意。 她偷眼悄悄看向成王,却未料成王并未如众人一般看着自己,而是跟周心悦私语,不觉恨上心头。 好你个周心悦,羞辱我不说,还敢抢我喜欢的男人,今日定要一展舞姿,让成王迷恋上我。 在众人期盼下,陈宝儿款款起身。行礼道“侯爷盛情,宝儿自是不敢拒绝,只是,宝儿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侯爷能否成全宝儿。” 赵侯爷大喜,只要能见识她的舞姿,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小姐请说。” 陈宝儿扫视一圈众人,然后看着周心悦道“听闻兰竹会邀请的,都是有才名之人,宝儿不才,想着借此机会,让众人为宝儿赋诗一首,也算是对宝儿的肯定,可否?” “这有何难,别说一首,一百首都作得,更何况天都最有才名的俞小姐也在此,定能将陈小姐的风姿传诵天都,赵侯爷,你说是不是。”王珉见到陈宝儿,早就按耐不住,好一个绝色佳人,竟是比俞采薇更是美上三分。 周心悦一听,这个棒槌哪里来的,简直比成王还不会说话。 赵侯爷脸色尴尬,再次唾骂自己脑子有病,怎么就让这么个没眼色的蠢货来了。用一个女人去捧另外一个女人,他以为这是哄家里的小妾不成? 粗俗!愚蠢! 可王珉偏偏还不自知,又对俞采薇道“俞小姐,你说是不是?” 周心悦坐在成王身后,悄声道“这个蠢货谁弄来的?” 成王咧嘴笑笑“本王啊!” 我去,“你这是想干嘛?”周心悦不解地问。秦香安静地给成王倒酒,一句废话也没有。 “每年这种诗会,光是作诗,无聊死了,要是不弄点乐子,本王早走了。”成王恶意笑笑。 大概是两人离得太近,周心悦感觉有两道视线盯着自己。她抬头一看,对面司徒文正神色不明地看她。她转头一看,不远处陈宝儿正不怀好意地看她。 她老老实实坐回去,躲在成王身后,避开两人的视线。 俞采薇不愧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涵养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陈妹妹舞姿卓然,能为你赋诗一首,是采薇的荣幸。” 瞧这话说的,多么端庄大气。本想看热闹的众人,顿时佩服起俞小姐的大度。陈宝儿也聪明,知道自己不能得罪人,否则难以在贵族圈子立足。 故而上前道“妹妹不才,多谢姐姐赋诗一首,能得天下第一才女的诗,妹妹今日这舞,定要配得上您的诗才行。” 说罢,又看着成王“宝儿仰慕成王殿下的文采已久,不知可否邀地殿下为宝儿赋诗一首。”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莫不看向俞采薇,谁不知,她心仪成王许久,天都谁不知,成王纵然文采出众,却从不为任何女子作诗,至于原因,说起来就复杂了,暂且不表。别说普通女子,就是俞小姐,也求不来成王的诗。 成王今日若是答应,那就热闹了。 “小姐,她”丫鬟不忿,想替俞小姐出头。俞小姐制止她,“慌什么,不过是首诗而已。” 丫鬟还要再说,俞采薇打断她,让她稍安勿躁,可自己却紧张地看向成王。 成王正在喝酒,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陈宝儿,的确是个美人。不过她眼里那野心勃勃的样子,令成王厌恶。 他放下酒杯,淡淡道“本王今日不太有兴致,不如让本王的丫鬟为小姐赋诗一首。” 周心悦没当回事,可突然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她侧瞄一眼,秦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成王这丫鬟,只的不就是自己了? 陈宝儿得到这样的回答,脸色不虞,俞采薇松了口气。赵侯爷出来打圆场“早听闻成王府里,就是三岁小童也能吟诗作对,想不到今日,成王殿下的贴身侍女便能作诗,那我等,可要好好品鉴。” 众人纷纷附和。 司徒文目光灼灼看向周心悦,似有担心。 周心悦小声问成王“我能拒绝吗?” 成王不怀好意看看司徒文,“不能。” 作诗,做鬼还差不多。周心悦肚子里的墨水,早就还给老师了。眼下让她作诗,是逼她抄袭不成。 “信不信我现在下毒弄死你!”周心悦小声威胁他。 成王却一点不怕“你再靠近一点,某人的眼睛可要喷火了。”司徒文这样他还看不出门道,那就白费他在女人堆里打滚那么久。 陈宝儿见事情已成定局,只能笑着勉强接受。不及,来日方长! 乐师开始奏乐,陈宝儿在台子上翩翩起舞。 就算不喜欢她,周心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舞艺非凡。这转身扭腰,这衣袖甩动的弧度,无不证明,她是个专业的舞者。 专业,动人。 粉色的长裙随着舞动,在空气中画出优美的弧度。陈宝儿每一次回眸,都百媚生情。在这梅花灼灼的场地,如此动人的舞姿,确实让人陶醉。 就有那动情的男子,不自觉跟着拍子,吟诗起来。 一曲终落,众人纷纷鼓掌喝彩。 陈宝儿收回动作,娇c喘微微,一脸得意看着众人。王珉最是高兴,直接站起来鼓掌。 赵侯爷欣喜不已,“传言果然不虚,陈小姐的舞姿,天下第一。” 丫鬟搀扶着陈宝儿走下台子,她来到众人眼前。屈伸一礼“多谢侯爷谬赞,不知各位的诗歌,可是作好了?” “对对对,各位,诗歌可是做好,不如吟唱一番。”赵侯爷笑着鼓励众人。 兰竹会自来有比较诗词的传统,眼下,众人正好以陈宝儿为题,作诗比较。 陈宝儿却对着周心悦恶意一笑“不如,就由这位成王的侍女先来?” 众人纷纷看向周心悦,等着她吟诗。 别人不知道,陈宝儿是清楚的。周心悦的心思都在练武跟女红上,于诗词一道,不过一点水的本事。 眼前,明摆着想她出丑。 司徒文饮酒的手一顿,有些不淡定。 成王也不管,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周心悦撇嘴一笑“不好意思,奴婢没作诗。” 众人哗然,陈宝儿一脸委屈“殿下,宝儿难道还不配得到你婢女的一首诗吗?” 王珉不乐意了,谁敢欺负他的美人“你这贱婢,让你作诗,是给你面子,你竟然敢羞辱陈小姐。” 周心悦不搭理这个傻子,款款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众人“各位多虑了,奴婢不作诗,那是为了各位好。” 司徒文一听,不自觉一笑,他就知道,她不是好惹的,论嘴皮子功夫,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笑话,你分明是违抗成王的意思,不把成王放在眼里。”王珉气愤道。 成王扫视他一眼,很想说,她还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侯爷见双方要闹起来,这可不成,立马出来做和事佬“姑娘这是何意,不如解释一番,免得双方有了误会,产生嫌隙。” 周心悦对着赵侯爷一笑,道“奴婢还真是为了各位好!” “奴婢知道,这兰竹会本是各家比试文采的时刻,今日大家以陈小姐为题作诗,本是一件雅事。可拖上我一个小小婢女那便不妥了。” “如何不妥?”陈宝儿咬牙问。 周心悦微微一笑,目光嘲讽看她“今日来的各位,无不是天都颇有才名的公子小姐。如果我作诗了,赢了,各位怕是要落一个连丫鬟都不如的名声。” “真是大言不惭,你就那么自信,能赢过我们!”王珉不屑道。人群中不乏附和他的人,这小婢女,真是好大的口气。 周心悦依旧保持微笑“如果我输了,那外人也只会嘲笑各位胜之不武,竟然与字都不识几个的丫鬟比试。既然,无论是输是赢,被嘲笑的都是各位,那我又何必掺和进来,惹得众人不快呢?各位觉得,奴婢说的是否有理?”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如此。这么一来,看周心悦的眼光又不那么鄙夷了。 司徒文拍手道“好!” 这位大皇子,从进来开始,话就不多。坐在上座,安静饮酒。 此番一出口,赵侯爷只觉是给自己解围来了。立马跟着附和,大皇子都说好,其人谁敢反驳。 陈宝儿看着司徒文,只觉这人眼熟,可离的有些远,她又不能直视别人,只能跟着附和。 周心悦,算你逃过一劫。 成王乐了,看着司徒文,挑衅仰一下头。司徒文不搭理他,周心悦回到他身后,低声道“让你失望了。” 成王笑笑,用扇子挡住脸“不失望,今日的乐子,比从前更有趣。”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天色将晚时分,客人陆续离开。 周心悦正要拉开帘子,请成王上车,赵侯爷却忽然叫住了成王。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成王便吩咐周心悦自己先回去,秦香则留下伺候成王。 觉得有古怪,可周心悦也不多想。上车后,马车驾车离开。 也累了一日,周心悦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一帮纨绔子弟,说什么诗歌会,到头来,也没作出什么绝句。都是口水诗,甚是无趣。 周心悦不自觉又想到司徒文今日的话,心里烦恼的紧,怎么又想起他。 真是搅得她心烦意乱。 正想着何时离开成王府,马车却忽然剧烈一动,周心悦感觉这马车有些不对劲,打开这门,我去,车夫哪里去了? 这没了车夫的马车,疯一般奔跑,要死了,这是逼着她跳车! 可是,周心悦很怂的抓紧车门,这都是石头,跳下去不毁容,也得残废。焦急之下,她只能大喊救命,期望沿路来个英雄救救自己。 可惜,一路上,别说马车,连个人都没有。 马车疯跑,眼看该转弯了,这笨马儿还一个劲往前冲。你倒是拐弯啊! 这时候,周心悦应该抓住绳索,驾驶马车才行。可是,绳索早就不知哪里去了,让她抓绳索,那还不如让她跳车。 她依旧在喊救命,可依旧没人来。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又有人想要弄死她?如果她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找到这个人,对她扒皮拆骨。 眼看马车就要坠落山崖。她只能抓紧车门,只求山崖不要太高,自己别死的太难看。 关键时刻,一道人影跳上马车,想要拉住周心悦。可马车太快,实在拉扯不住,那人用尽全力,只堪堪让马车拐了弯,马车车身半截在山崖外边。 那匹蠢马的绳索被那人割断,马儿掉下山崖。 周心悦完全不敢动! 那人紧紧拿住周心悦,手上的鞭子紧紧捆住山崖边上的小树干。摇摇欲坠的车厢,承载不了两人重量。周心悦以为,那棵小树也快扛不住了。 “司徒文,你放手。” 来人正是司徒文。 周心悦看到眼前的人,又是感激又是憎恨。怎么又是他!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危险时刻相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药 这一日,雪终于停了。正是新任兵部尚书宴客的日子,到了中午时分,下人已经准备好马车,接送司徒文出行。 周心悦像个小妻子一样,帮司徒文系好披风,带上貂皮雪帽。又啰啰嗦嗦地给他戴上手套暖炉,边收拾边说着“宴会上美人多,眼睛不准乱看。” 司徒文笑意盈盈“我竟不知,自己找了个爱吃醋的小娘子。” 周心悦一恼“谁是你的小娘子,人家还没过门呢!” 司徒文淡笑“娘子这是在让我早定婚期?” 周心悦羞红了脸,将他推到门外“赶紧走,人家该等急了。”说罢,关上大门,靠在门上笑的暧昧娇羞。 司徒文对着门板笑笑,踏雪而去。 司徒文一走,周心悦便开始打扫屋子,闲的没事,她要找点事情做。 淑儿进来,看见她正在清理卧榻。走过去调笑道“哟,越发像个小媳妇了。” 给她一个白眼,周心悦将被子叠好。才坐下来,跟她一道饮茶。 “你这几日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你?” 自从那日离别后,两人再未有见面。后来回了大皇子府,府里却没了淑儿的身影。周心悦好奇问过秦嬷嬷,秦嬷嬷一贯的晚娘脸。 见她好奇,难得不损她,只道,淑儿回老家探亲了。 周心悦听出疑问来,可秦嬷嬷显然不想多说,周心悦明白,这恐怕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淑儿早就无父无母,亲人也死绝了,探哪门子的亲。 这样的借口,她担心许久。 后来问过司徒文,司徒文却也不清楚,找了钱志来解释。钱志说是回之前做事的庄子去了,那里有个照顾她的老大娘病了。 周心悦这才释怀。 如今回来,周心悦自然高兴的很。 “还能去哪里,之前做事的地方,有个照顾我的大娘,病了一场,她无儿无女的,我自然得照看些。”淑儿笑笑道。 周心悦笑笑,又说,不知她那是什么庄子,好不好玩,得空她也想去看看。 淑儿听了这话,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的疏离“不过是个乡下庄子,你若想去玩,让大皇子带你去他的别庄就是。” 周心悦这才知道,司徒文在城外有一处庄园,风景独好。每年开春,满庄子的桃花,美丽非常。到了四月左右,庄子里还有大量的樱花盛开。远远看去,绯红一片,美不胜收。 淑儿的描述让周心悦心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看看。 门房此时正好进来,说是有人找周心悦。 周心悦一愣,这天都里还有谁会找她? 等到那人进来,周心悦乐了,这不是成王殿下的管家,安和吗? “安大人怎么得空来我这?”周心悦调笑道。 安和笑的谄媚“成王殿下邀请您去赏雪,特意让我送来帖子。”说着,将手里的帖子递给周心悦。 周心悦看着手里镶金边的名帖,顿觉豪华。不愧是皇子,发个帖子都用金子的。 “这大冷的天,雪景有什么好看的?”周心悦上次坐成王的马车出事,心里觉得搭上他就是麻烦,不太乐意去。 安和似乎知道她想什么,笑着道“周姑娘多虑,王爷此举,一来,是给上次的事情赔罪,那马夫已经被处置了。二来,这月牙湖已经结了深厚的冰,正是冰戏的好时候,殿下猜测您一定有兴趣去看看。” 听到冰戏二字,周心悦想起自己曾说过想滑冰的事,那会儿成王道,不就是冰戏,只要下了大雪,便带着她去玩一玩。 想不到,成王还记得这事儿。 周心悦开心不已,不顾淑儿阻拦的目光,马上点头答应,说一定到。 安和得到回复,笑着离去。 “你怎么能答应他?”淑儿焦急道。 周心悦疑惑“为什么不能答应,不就是去玩吗?” “你忘了他跟主子的关系?”淑儿恨铁不成钢道,两人明摆着不和,她竟然去对头家冰戏 周心悦反应迟钝,怎么把这忘了。她不好意思笑笑“算了,都答应了,能有什么事?我看那成王也挺好相处的,就是人损了点。” 淑儿无语,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打算告诉钱大人再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到了夜里,周心悦早早睡下。最近容易犯困,淑儿说这是之前的伤还没好全,正要补气静养。 躺在偌大的床上,她正睡的迷糊,门外忽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她被惊醒,吓的喊道“谁?” 钱志在门外大喊“周姑娘,是我,快开门。” 周心悦不疑有他,起身开门。 一开门,冷风呼的一下灌进来,冷地她打了个哆嗦。钱志一见门开了,扶着一个人就迅速进来。 周心悦还没反应过来,钱志已经把人扔到她的床上,迅速锁了门出去。 “周姑娘,麻烦你了。”说完,钱志溜之大吉。 周心悦一愣,慢慢靠近床榻,看到脸色通红的司徒文。这神态,不会出事了吧。她紧张上前,摸一下他的头。 司徒文一身酒气不说,还浑身发烫。 钱志这奇葩,把人扔下算怎么回事,好歹找个大夫啊! 周心悦慌乱帮他解开衣裳,就要起身找人打水,给他擦脸。哪知,司徒文一把扯住她的手,眼光迷离地看着她。 司徒文本就容颜惑人,此时半醉半醒,一脸迷离的样子,更是诱人。 周心悦还来不及娇羞,司徒文已经一个反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乱撞的心跳声,让周心悦不敢说话。 司徒文微微一笑,伸手撩开周心悦脸上的发丝。这神情,这动作,周心悦只觉得自己的鼻血要出来。 “心悦?”司徒文低喃,声音低沉,却温柔似水,一种魔力随着他的声线释放出来,把周心悦迷的七荤八素。 不待她有所反应,司徒文俯身吻住了她。 周心悦呜呜挣扎,司徒文却霸道地将她双手高举头顶,死死定住。 等周心悦快喘不过气来,司徒文才放开她。 “你你怎么了?”周心悦大喘气道。 司徒文轻轻抚摸她的脸,笑的越加魅惑“心悦” “嗯” “给我好不好?” 给你,给你什么?周心悦没弄明白,司徒文却当她默认,继续吻她。c 迷离间,春色如水。 屋外寒风凌冽,屋内,芙蓉帐暖度。 第二日,周心悦在酸痛中行来。白日的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周心悦扒开蓝纱帘帐,想要一看时辰。 一只手将她的手拉回,司徒文的头深深埋在她的发间。 “醒了?”司徒文亲吻她的额头。 周心悦娇羞,怯怯看他“你” “抱歉,昨晚弄疼你了。”司徒文拉着她的手又是一吻。 周心悦抽回手,面向他“你昨晚怎么” 司徒文目光微闪,淡淡道“一时不察,中了别人的圈套。” 昨日,司徒文领着人去赴宴。宴会上,竟是各方势力都有。这位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实在有趣。 常人新官上任,做多邀请同派系的同僚。其他人,最多送礼道贺。 这位倒好,各方势力都邀请了,这宴会上明显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竟然笑的毫无压力。 是个人才。 成王也来了,跟他继续不对付,当日,面上只是不冷不热罢了。 起初还好,这位兵部尚书只谈风月,赏雪景,品美酒,宛如诗会春游,气氛一时竟有些和谐。 可一个小婢女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逼的他起身换装。可到了屋子,他便觉出一些不对来。 本来,作为落霞谷的谷主,寻常药物怎能伤到他,一端酒杯,他便知道里面有什么。 可这酒里不过寻常香料,马蹄草而已,众人也饮用了。他没当回事,不想,有人竟将他引到这放了百合香的屋子。 百合香跟马蹄草,分开本无药性。但凑在一起,就是烈性春药。 司徒文摆脱众人,匆忙回府。本想找药解开药性,可这药下的猛烈,钱志不忍自家主子上了身子,便将人扔到周心悦屋里。 然后,发生了羞羞不可描述之事。 周心悦心里有些不舒服,原来是被下了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司徒文并不想碰自己。 司徒文见她神色不悦,以为生气自己对她的轻薄。遂搂着她一吻“心悦,我会负责的。回头我就禀报父皇,择定婚期。” 周心悦淡笑,推拒他“好啊,你先出去,我想梳洗一下。” 司徒文当她害羞,穿了衣物下床离去。 周心悦裹着棉被坐在床上,不知为何,有些惆怅。昨晚,她也是色乱心迷,半推半就,可心里还是高兴的。 但听到春药这个词,心里难免疙瘩。 叹息一声,她嘲笑自己矫情,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还没起床,房间就被打开,几个几个丫鬟鱼贯而入。周心悦慌张捂上被子,诧异地看着几人。 在她们身后,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桶又一桶热水进入内室。 几个丫鬟对着周心悦行礼,叫了一声夫人。还没等周心悦反驳,那为首丫鬟又道,自己命叫寒喜,奉命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在周心悦呆滞的状态下,几人已经伺候她进了浴室,为她洗漱。 周心悦实在不好意思,将几人驱赶出去,自己进入浴桶,好生泡澡。 温暖的液体将她包裹,驱逐了一些昨夜的酸痛。 等到水有些微凉,周心悦终于起身,穿上衣物,出了浴室。一出来,却见司徒文已经坐在桌旁,微笑看她。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早点,包子稀粥,火腿烤鸭。阵阵香气,引的周心悦肚子咕咕作响。 司徒文见她出来,上前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在她的碗内。 周心悦却没什么胃口,只是定定看着他。 “怎么了?不饿?”司徒文见她不吃,轻笑问。 咬咬下唇,周心悦似乎挣扎一番,抬头看他“司徒文,昨晚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不用因此非要对我负责。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 司徒文神色莫名,声音略微低沉道“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什么?不是,明明是他对子自己做了那些事,怎么能说这番话? “你”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既然昨晚你我已有夫妻之实,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妻子,我会禀明父皇,择日完婚。”司徒文霸道宣布。 周心悦却仍是有些抗拒,不是她矫情,只是总觉得成婚应该顺其自然,眼下总有种他被迫娶她的感觉。 “我知道你为昨晚的事抱歉,你不必这样,我心甘情愿的,你”周心悦还想阻止他,司徒文却拿出一个吊坠。 吊坠上是一个精致的翡翠玉,不知为何,翡翠上的图案让她有些眼熟。 “我并不勉强,心悦,时至今日,你当知道我的心意,我心里有你,想要跟你共度余生。”司徒文神情温柔,眼中却坚定沉稳。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自来传给儿媳妇。我现在把它给你,这便是我的心意。”不准周心悦拒绝,司徒文霸道地将项链戴在她身上。 在周心悦疑惑不安的眼神中,司徒文执起她的手一吻。 “心悦,不用怀疑,你是我认定的妻子。” 这信誓旦旦的话,让周心悦眼眶湿润,心里似灌了蜜糖一般甜,酥麻的心跳让她脸色微红。 周心悦开心又激动地抱住他“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司徒文抱着她,亲吻她的发丝“傻瓜。” 两人正是甜蜜难分时刻,淑儿忽然闯进来。 周心悦立马推开司徒文,司徒文面色淡定,一点没有被撞见的尴尬。 倒是淑儿不好意思“奴婢来的不是时候,还请殿下恕罪。”转身就要离开。 周心悦一把喊住她“有事吗?” 淑儿看看她又看看司徒文,司徒文淡淡示意,淑儿方收敛神色,轻声道“成王府的下人来接你了。” 周心悦这才想起,昨日答应了要与成王去冰戏。慌乱道“怎么把这事忘了。” 说罢,就要起身。 司徒文淡定拉住她,笑的有些古怪“去哪里?” 周心悦简单将成王的约定一说,司徒文的脸色更加奇怪。周心悦没多想,道“我跟成王约好了,这会儿就要走,你先去忙吧。” 淑儿低头给自己烧香,真是嘴欠,居然在主子面前说这个,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见面,还这么正大光明? 也不知她待会儿会怎么死? 司徒文对淑儿道“你去告诉成王府的人,周姑娘身子不适,今日不能赴约。” “不行。”周心悦脱口而道。 淑儿很想捂住她的嘴,我的天,你这时候为什么要犯傻,看不出来主子已经很生气了吗? 周心悦任未发觉不妥,反倒理直气壮道“我答应别人了,怎么能失信,何况人家都找上门来。” 司徒文玩味看她,淡淡道“身子不难受了?” 周心悦心里一顿,忽地脸红,经过昨晚,怎么能那么快好。这话说的,显然是在调戏她。 司徒文显然很高兴周心悦的反应,对淑儿道“告诉成王府的人,心悦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再登门拜访。” 淑儿得令,赶紧退出去。 周心悦总觉得这句话似乎告诉别人,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脸色越加红润,不敢直视司徒文。 司徒文牵住她的手“若是还不舒服,我给你上药。” 上药? 周心悦顿时脑补了许多不可描述的情节,羞愤难当,一把甩开他的手,进入内室卧榻,用被子蒙头,不再搭理他。 司徒文站在桌前,对着门口看一眼,而后笑的几分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