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气运掌控者》 正文 1.老好人 “啪!” 用力敲下最后一个字符,这份复杂亢长,看着就眼晕的报表终于完成了。 张御深深吐出一口气,旋即感到头重脚轻,喉咙涌上来一股酸腥的胃嗝。 用温水压了压酸嗝,张御轻轻舒展着身体,生怕妨碍到旁边隔间里的同事。 熬夜制作亢长表格,让张御眼圈黑黑的,两颗眸子也跟廉价水果一样,干瘪的眯着。 疲乏让张御几乎睁不开眼睛了,可他还是坚持着再检查了一遍表格。 “嘿,不愧是张御啊,果然是‘名酒’,跟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隔间同事估计是听到这边动静了,探头看了一眼制作好的报表,笑嘻嘻的称赞道。 张御和善的笑了笑,熬夜的难受劲儿让他不愿说话,但他还是勉强应和了几句:“哪有,我只是多了点耐心” 两人就正小声交谈着,一名带着金丝眼镜,风风火火的女人小跑到了张御桌子前。 “碰!” 一堆表格砸在了张御桌上,不等张御开口,女人就烦躁的吩咐道:“快点把这些表格弄好,老总急着要用,烦死了!” “可我” 张御干巴巴的解释还没从嘴里吐出来,金丝眼镜就再次风风火火的离开了。望着离开的金丝眼镜,张御感觉嘴巴苦苦的,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还是你牛啊,张御,刚忙完就有工作了,不愧是骨干人员啊。” 不管同事的调侃是善意还是恶意,张御依然勉强的笑了笑:“领导器重嘛,总要多做一些的。” 张御这话其实是自欺欺人,所谓的‘器重’就是脏活累活全归他,有了业绩和奖金,他连一点毛儿都摸不到。 可张御的性格就是这样,老好人一个。 指尖用力按压着眼球,可熬夜造成的疲劳根本不是这点按压能舒缓的。 休息了片刻,顶着红彤彤的眼睛,不顾饥饿肠胃的抗议,张御再次开始了工作。 可手指刚碰到键盘,一阵昏沉感就袭来了。 “不,不行,我得提提神儿。”熬夜让张御感觉糟透了,他此时本应在家里补觉,而不是继续工作,可老好人的性格让他不会拒绝别人。 硬挺着昏沉,张御起身走到了饮水机前。 打开旁边一个小柜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包速溶咖啡了。 张御正要撕开包装袋,手中突然一空,咖啡没了。 “哈哈,老张,你太没防备了。” 同事一边嘻嘻哈哈,一边利索的拆开了包装,把最后一袋咖啡冲泡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咋了?看你这样,不高兴了啊?那我帮你冲一杯赔罪。” 同事可能看出张御表情有些不好,当即拍了拍张御肩膀,就要帮张御也冲一杯。 “这是最后一袋了。” 张御的声音有些低,表情也苦涩无比。 “啊?!最后一袋了?这些该死的后勤,我早就说过了” 同事以阶级敌人的态度批判了一番后勤人员的懒惰,然后就表情歉然的说自己也是熬夜,没这东西今天就挺不过去了。 “没事儿,你喝吧。” 张御和善的笑了笑,并未跟这位熬夜看球的同事争论什么。 刚转身,又是一阵疲惫袭来,张御晃了晃脑袋,咬牙继续往座位走去。 “给,我这里还有一包。” 伴随着一包咖啡递过来,一阵阵女性特有的清香顿时飘进了鼻端。 小脸轮廓秀美,素面朝天的状况下几乎看不出任何暗斑或痘痘。清新脱俗的气质,姣好的身材,绝对是整个办公室一枝花。 她名叫王小梅,是一名刚刚入职没几天的新人。 “这怎么好意思?”张御笨拙的摸了摸头,跟美女打交道的稀少经验,让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回应王小梅的好意。 “你工作了一夜吧?”王小梅笑了笑,吐气如兰。那好闻体香,配上那软软的关怀,让张御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是啊,领导急等着用。”张御点点头。 “那也不能太辛苦了,工作是为了养活自己,弄垮身体就得不偿失了。”王小梅叮嘱几句,就把咖啡塞进了张御手中,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隔间里。 只是几句简单的交流,却让张御心里暖暖的:“难道好运要来了?” 摇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扔出脑袋,张御冲泡好咖啡,继续开始了工作。 可能是美人恩重,也可能是张御心里作用,反正王小梅给的咖啡喝起来很提神。 不到一个小时,繁重的工作再次被完成了。 即使有‘小梅咖啡’撑着,张御也感到了一阵脑仁内部传来的肿胀感,这是快要挺不住了。 “哒!哒!” 催命的高跟鞋声音正好在这个时候停在了桌前,神情焦急烦躁的金丝眼镜急吼吼的伸手就要表格。 张御赶忙调出来,正要传输给对方,金丝眼镜却冷不丁来了句:“还传什么传啊,老总急等着要呢。” 说着直接从张御桌上抓过一块崭新的u盘,点击复制完成。 粗暴的拔下u盘,看得张御心里一阵心疼,这可是正品货啊。 “行了,我用完还你,谢了。” 金丝眼镜不咸不淡的声音里没什么真正的谢意,抓着u盘,急吼吼的就走了。 “那是我” 张御望着对方手中崭新的u盘,自我安慰肯定会还给我的。 不等张御的阿q精神发酵,一阵暴熊一样的怒吼声就冲着他轰了过来:“张御,你是怎么回事儿?!报表怎么还没给我传过来?” 部长就像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愤怒的岩浆几乎要把张御烧死。 “啊?!我马上传!” 张御仿若大梦惊醒,这才想起光顾着金丝眼镜那边了,连夜赶制的报表反而忘记传过去了。 部长又咆哮了好一会儿,直到心气儿平了,这才放过了熬夜工作的张御。 等到部长离开,同事们又是一阵廉价的同情和偷笑,张御依然坚忍的笑着应对。 熬夜工作,没得到奖励不说,还被臭骂了一顿。 张御心中发苦,却没表现出来,艰难的熬到了下班时间。 “终于不用加班了!” 用力伸了个懒腰,张御起身看了一眼结伴离开的同事们,整理一下东西也跟着离开了。 停车场,汽车,电动车,摩托车,唯独只有张御骑着一辆廉价的自行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被雷劈 张御蹬着那辆小车子,悠闲自得地骑行在天色微暗的都市街头,规规矩矩地走在自行车道内,谨慎地避让着行人,红灯停,绿灯行,当着守法的城市好公民。 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想特别照顾这样的好人,它聚集着厚厚的云层,让它们在空中碰撞c交战,制造出轰隆隆的噪音,暴发出一道道耀眼的电光。然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直往张御这样的骑车人身上打呀,依呀依得儿喂。 行人们纷纷身到了公交站下,或是旁边的店铺里,开车的依旧悠然自得地开他们的车,只有骑摩托和自行车的人最倒霉,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只好在雨里死命地朝前骑。骑摩托车的多少还好,只有拧拧油门就是了,可蹬自行车的人,却要奋起全身的力气。 张御的全身都湿透了,他拼命抹着脸上的雨水,在心里鼓励自己:“加油吧,再骑过五条街就到家了” 然而老天却故意和他作对,当他转过一个街角时,一道闪电破空而降,没有击中旁边的路灯,也没有劈到附近的大树,却一下打在张御的身上。一瞬间,张御有一种遭受百万吨极巨型物体撞击的感觉,意识在顷刻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他整个人冒着烟飞了出去,摔倒在瓢泼的大雨中,他的那辆黑色自行车,则变成了一团焦碳。 张御没被雷劈死,甚至皮肤与外衣也没有烧焦的痕迹,只是摔得比较重,断了几根肋骨。 “张御,真没见过像你这么走狗屎运的!”部门的同事在来看望他时,不无感慨地拍着他的脑袋说,他只是友善地笑着,在心中为自己那辆心爱的自行车感到惋惜。 “被雷劈竟然不死,还没伤,你可真是走运啊!”另一个同事说。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下流事?否则怎么会遭天打雷劈?”再另一个同事说。 “不要说这么不像话的话!”王小梅气呼呼地制止了仍要发问的另外几个,“人家现在是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你们不好好安慰一下,却说这种话,不觉得脸红吗?” 几位同事笑了笑,又起了会儿哄,扔下一些水果和罐头,还有诸如“你不在我们的活多了不少。”“报表都没人做了。”之类的话就走了。只有王小梅留了下来,帮他把这些礼物收拾好,又喂他吃了一个罐头,这才离开。 张御被感动得乱七八糟的,心里一阵阵地温暖,暗想:“老天爷啊,莫非我的春天就在这一记惊雷后到来了?” 然而好运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再没见到任何同事,自然也没能再见到王小梅。在失望中,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也渐渐好转。 这天晚上,他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摸索着开了病房的门,顺着熟悉的走廊走进了卫生间,解了个手后,习惯性地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仔细地清洗着双手。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前方的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梦还没醒吗?”他迷糊着抬起头。 前方的镜子里,有一个二十六岁男子的瘦长身影,这个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穿着病人服装的年轻人自然是张御。 而在张御的身后,在镜中阴暗角落的衬托下,分明有一个淡淡的c如烟雾一般飘荡着的c若有似无的白色人影,那人影是谁? 肯定不是人。 张御的觉一下被吓醒了,他惊叫一声,猛地转过头去,正好与那白色人影四目相对。那个半透明的人影,用一对没有瞳孔的眼睛盯着张御,脸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 “救命!”张御失魂落魄地大叫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卫生间,他的叫喊立刻惊动了值班的护士和医生,他们从值班室里冲了出来,一边问:“怎么了?”一边向张御这边跑。 抬起头,张御看到的不但有一位医生和三位护士,同时还看到了四个模糊的淡淡白影。这些白影如同烟雾一般,似有若无,聚而不散,分别连接在那医生和护士们的身上,张御怔怔地看着它们,只觉眼前一黑。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重新躺在了病床上,医生和护士围着他,一个个表情紧张。那四个连在他们身上的白影还在,面目模糊,不发一语,虽然看起来仍有些恐怖,但现在的张御已经多少有些接受了这诡异的景象,没有再疯狂地叫喊。 “感觉怎么样?刚才怎么了?”医生焦急地问。张御摇了摇头,指了指他身后的影子。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转了回来,一脸的莫明其妙。 “你们都看不到这些白影吗?”张御惊讶地问着,开始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几个人被他问得一怔:“白影?什么白影?” “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运’。”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张御诧异地转头寻找着,很快发现了那个最初的c连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影子。 “你好,张御,我是你的‘运’。”白色影子浮在他的枕边,表情平静。 张御再次昏了过去。 在对张御进行了一番细致检查后,医生终于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叮嘱护士定时过来检查后离开了病房,临走时嘟囔了一句:“会不会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白影,是幻视吧?” 这时张御已经醒了过来,听到医生的猜测,他不由吓了一跳,一动不动地躺着,在心里祈祷上苍:“老天保佑,等我睁开眼,别再看见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了。”一边念叨着,一边睁开了眼。 环视四周,摆着四张床的骨科病房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窗,将病房照亮,看上去昏暗宁静,没什么可怕的恐怖气氛。他又慢慢转过头,朝自己床两边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 “你在找我?”蓦然间,那个白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面对面地浮在张御面前,把张御吓得立时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已经饱受打击的张御,终于没有再尖叫,而是鼓起全部勇气和那白影对话。 “我说了,我是你的‘运’。”白影回答,“一个人的生命由两部分组成,基础的c物质性的是‘命’,而附加的c精神性的就是‘运’。我是你的运,你是我的命,我们是相互依存的整体。” “我是在做梦。”张御嗫嚅着低下头,揉着两侧太阳穴。 “这并不是做梦。”自称为“运”的白影继续说道,“人人都有自己的‘运’,就像你刚才看到的一样,只不过没人能见到自己的运,更无法与自己的运交流。” “那么我呢?”张御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运。“我怎么这么特殊?” “或许是因为雷击的缘故。”张御的运很平静地说,“巨大的能量一瞬间流通了你的身体,在未将其破坏之前,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而幸运的是,此时的你被巨力掀飞出去,所以没有受到能量爆发产生的伤害,反而形成了特殊的体质,激活了你的运,也就是我。” “这是天方夜谭,还是精神错乱?”张御感叹着。 “随你理解。”运一脸的无所谓,“总之,这是一件幸运的事,不论对你还是对我。对你而言,你可以见到自己的运,并与之交流,或许就可因此获得好处;对我而言,我从无意识状态过渡到了有意识状态,成了自由的新灵魂。” “好处?”张御眼睛一亮,“能有什么好处?” “比如说”运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随后叹了口气:“现在我无法让你明白,因为你的小厄运已经被雷电那巨大的能量在那一瞬间里消灭光了。” “厄运?”张御又被吓了一跳。 “没错。”运点了点头,“厄运其实不是运,而是一种别人施加给你的负面能量。换言之,就是憎恨c嫉妒等等情绪化成的恨意,还有一些人恨不得你早死早利索而生出的杀意,被杀意缠身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多少会影响健康,尤其在你受了伤得了病,总之是身体极度衰弱的时候,厄运更是能让你痛苦不堪。而如果你能与自己的运交流,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是不是招了什么人的嫉恨,从而能用最快的速度化解危机。” “我现在相信这不是梦了。”张御叹了口气,“我根本没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就算做梦我也想不出这些东西来。” “当然不是梦。”运飘到一边,向张御招了招手:“跟我来。”张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了地,在运的带领下沿着走廊向内科重症监护区的病房走去。 运在在重症监护区最里面的特护病房前停了下来,用手指了指里面,张御好奇地凑上前去,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病房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子,胳膊上扎着针头,他的旁边是一大堆监测用的仪器,一个陪护的家属倒在旁边的床上酣睡,另一个则强打精神看着什么书。 “仔细看那老人。”运在耳边提醒。张御把目光移过去,聚精会神地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因为刚才在他目光注视下,一团黑色的影子渐渐在老人头顶浮现,慢慢地化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漆黑怪物,张着黑乎乎的大嘴,用它那尖锐的牙齿,在一下下撕咬着一团白色的影子,那白色的影子象征性地抵抗着,但明显坚持不了太久了。 “那就是他的厄运,源自于某人对他极为强烈的杀意。”运在一旁解说,让张御感到一阵阵不安。他一想起刚才那幅画面就忍不住要发抖,但又不知为什么还想再看一眼。他颤抖着爬了起来,把头凑近玻璃再次向里看去。 那黑色的怪物似乎比刚才还要大了一些,而那被它撕咬着的白影,则似乎又小了一些。运在张御旁边不带丝毫感情地解说着:“看见了吧?那就是他的运,现在已经快被杀意吞噬掉了。” “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垂死的老人有这么强烈的杀意?”张御觉得有些恐怖。 “他的亲人。”运的回答令张御感觉更加恐怖。 “亲人?”张御愣住了。 “也许只要他一死,就会有一大笔遗产落在某人头上,可他偏偏这样耗着不死;也许一切与钱财无关,只是他病得太久,拖累了亲人,所以最辛苦照料他的亲人,就开始感到不耐烦,进而生出‘他还是早死了’好这样的念头。想得久了,念头越来越强烈,就形成了杀意。杀意就是别人加在你身上的厄运,厄运就是别人对你的杀意,明白了吗?”运说,“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如果一个人可以与自己的运交流,是多么幸运的事。” “等等。”张御一伸手,“我记得你说过,厄运是害不死人的。” “没错,但要分情况。”运看了看玻璃窗内,“比如说这里” “这里怎么了?”张御好奇地看着屋内,问自己的运。 “再衰弱的运,也不会被厄运消灭掉。”运回答,“然而事有例外,比如说像这里这种情况――那个杀意的根源c那颗带着恨的杀心,就在老人的附近。杀意一旦与杀心想结合,厄运就将变得无比强大,任何运都不再是它的对手。” “你是说”张御看了看那个拿着书,几乎快睡着的家伙,又看了看在陪护床上睡着的家伙,不敢相信这两个面相善良的人中的一个,或者说两个,竟然如此强烈地希望老人快快死去。 “你是说在他亲人的恶意诅咒下,这老人就要死了?” “很快。”运点了点头,“不过应该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因为杀意和杀心虽然距离很近,但还没有真正结合在一起。否则的话,老人立刻就会死。” “太可怕了。”张御忍不住向后退,一直撞到墙上。 “也没什么可怕。”运说,“这是特殊情况。第一,老人的命已经相当脆弱,运也已经走向了灭亡;第二,老人已经没了自主意识,精神力降低几乎为零;第三,拥有杀心者整天陪在老人身边,不断释放杀意,累积达到一百天以上的时间。综合这三点,才会形成这种局面。否则,除非杀意与杀心合一,不然厄运再强也害不死老人。” “杀心与杀意合一就可以让人死?”张御还是觉得可怕。 “也不是。”运说,“杀意与杀心合一不是简单的事,比如你一直想让某人死,你的杀意就会附在对方身上,你的心中也就会产生杀心,想让他们合一,你就得有所行动,只有你亲手采取直接行动去杀对方时,杀心才会与杀意合一。不过这种时候,还要看双方谁的运更强一些,如果对方的运更强,很可能你就杀不了他。” “你这么说,我多少还能接受。”张御松了一口气,“不然人要害人,也太简单了些。只靠杀意就能害人,太可怕了!” 张御不想再看这样凄惨的景象,蹒跚着回了病房,一头扎在床上。他闭上眼,慢慢陷入梦境中。梦中,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蹲在他胸口,一直不肯离去,他挣扎着想醒来,却办不到。 早上醒来不久,医生护士就赶了过来,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张御抬头看着这四个人,又见到了他们身后那白色的影子,也就是他们的运。其中一个护士的运比其他人都要清晰,也似乎更大一些。 张御简单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并说昨夜是因为做噩梦受了惊吓,并没有其它原因,医生又给他做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后,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离开。 当几人向外走时,张御好奇地凝目细看,立刻,四团黑色的雾便在这四个人背后浮现,其中医生身后的那团最小,只有模糊的形状,看不出是什么,而且颜色斑驳,那个运从其他人要清晰的护士身后的黑雾最浓,已经有了要化成怪物的迹象,颜色相对而言要单纯一些。 张御十分好奇,因为这与他昨夜所见的厄运大不相同,所以等医生护士走后,他就立刻向运发问。 “厄运是杀意的集合体。”运回答说,“命在世上生存,总会遭到其它命的嫉恨,这些嫉恨化成或大或小的杀意,以及次一等的恨意,它们不断地扩大着厄运,最终形成了这种特殊的集合体。昨夜的那个老人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自然也没有很多人憎恨他,所以他身上的厄运比较单纯,只来源于几个人,而且因为那几人渴望老人死去的意愿差不多同样强烈,所以杀意的颜色差别也不太大,看上去就像一个整体。” “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解说了。”张御只觉头疼无比。他不想当超人,也不想明白这些个杀啦恨啦的东西,只想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平平静静地工作,和王小梅在一起。 “你似乎对命运的安排很不满。”运说,“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吗?你可以通过我,随时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对你心怀杀意,这样就可以避免像那位老人一样” “别说了,求你。”张御用枕头捂住了头脸。运没说什么,自顾自地飘在一边,再不发一言。 一个小时后,运忍不住了:“喂,你知道吗?当你意外地得到了这种力量,可以见到运后,我就有了意识,同时也失去了在无意识状态下生存时,可以与他人乃至整个世界的运交流的能力。你创造了智慧的我,却也把我变成了孤独的存在。孤独,你明白吗?” 张御一言不发。于是运说个没完,把自己从有意识开始到现在对世界的感觉说了个遍。 张御始终一言不发。 三天后,医生交待张御办理出院手续,结清了诊费后,张御拿着手里的银行卡,一脸的痛苦。三年的辛苦工作,如今全成了医院出具的各种票据,换成谁谁都会觉得痛苦。但想想很快就能再见到王小梅,他又觉得兴奋。 在离开医院时,正巧有一个喝毒药自杀的女人被送进来,张御不自觉地凝目看了一眼,发现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女人身上,蹲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那怪物正把那女人的运撕成一片一片,不住地吞吃下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转过头去。 “你看,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哭得多伤心。”运这时在他耳边说,“可是,除了他之外,她的周围全是医生和护士,而她身上的厄运如此强大” “别说了!”张御觉得这种事太过残忍,捂住耳朵跑出了医院。 “人类啊,多奇妙的东西。”运自言自语地解闷。“明明在心里极度渴望着她能死去,却偏偏要装出伤心挽留的样子。” “你给我住嘴!”张御忍无可忍了――他对别人和气,不代表对自己也一样和气,所以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抓向自己的运,想要好好教训它一下。 但这一抓没抓到运,却差点抓到从他身后经过的一位护士的脸,那护士吓得惊叫一声,然后怒目喝斥:“你干什么?” “对c对不起!”张御急忙道歉,“那个”他想了一会儿,一指空中:“有苍蝇!” “下次看着点,打坏了人你负得起责吗?”护士责备了他几句后,气哼哼地走了。 张御长出了一口气,环视四周,见近处再没别人,便冲自己的运低声说:“你能不能”没等他说完那句:“别烦我。”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有点不对劲,他抬起左手来看,刚到一半,就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只见一个像是甲虫一样长着数条长脚的小怪物,就伏在他的左手背上,一动不动。 “这这是厄运?”张御吓出一身冷汗。远处有人看到张御的异状,开始向这边走,吓得张御一跃而起,没命地飞奔。 “跑什么,别人又看不见。”运在他身后飘浮着,面无表情地说。张御没理它,一口气跃出医院,钻进附近一个公共厕所,左右看看没人,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运:“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把那个护士的厄运抓来了。”运说,“现在她的厄运在你的身上,如果不快点把它弄走,恐怕就会反过来伤害你。这种外来的厄运,我可对付不了。” “天啊。”张御忍不住哀叹,然后犹豫着,用右手去抓那个小怪物,没想到右手刚一接近那怪物,那怪物就立刻跳了起来,呯地一下飞射出去,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在厕所的窄小空间中乱撞了几下,便消散无踪。 “它死了。”运说,“要小心,别人的厄运是不能属于你的,强行拿过来,超过七天的话就会永远附在你身上,并且伤害你,而因为他并不是你的厄运,所以我也无法对付它,只能眼看着你完蛋。不过你的左手可以捕捉别人的厄运,右手则可以驱赶厄运,倒不用太担心这种事。不过被赶走的厄运找不到主人,就会自动消散这点,倒是挺有意思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并不快乐 “这是好事吧?”张御有些兴奋,“这么说的话,我一生都不会有厄运了对不对?” “应该如此吧。”运点了点头,但观其表情,不大像是确定的样子。 “好运啊!”张御欢叫一声,将刚走进厕所的一个老大爷吓得差点失禁,张御脸一红,灰溜溜地逃了出去,身后传来老人抱怨地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在厕所里也这么不老实” 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对张御来说,没有什么比赶快回公司报到更重要的事了。现代社会竞争激烈呀,研究生都抢着卖猪肉,硕士生都跳楼自杀,博士都愁没人要,张御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的年轻人,能有这样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易啊。 兴冲冲地跑回公司,令张御泪流满面感激不尽的是――部门中自己的位置还被留着,只是由部门经理帮他请了长假。他想,也许因为他这样万事好说话的小帮工实在太难找了,所以上至领导下至同事,都不希望他被另一个不喜欢帮别人干活的人取代吧。 “果然,我开始走运了!”张御一边在心里呐喊,一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当他想环顾四周,寻找王小梅的踪影时,一大群人疯跑过来,将无数报表和资料塞进他的怀里,放在他的桌上。 “张御,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把这个弄好,老总急要!”“张御,你没事就好,我不懂这种电子表,你快帮我改一下吧!”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从前一定让张御欲哭无泪,但在今天,却像是仙乐一样美妙,张御带着友善的笑容一一收下。 片刻,人群作鸟兽散。 “恭喜恭喜。”邻桌的同事伸过手来与他握了握,“大难不死,工作还没丢,你这运气,一般人真比不了。” 张御笑着,看了看同事身后的白色影子。那影子不大不小,不清晰也不模糊,标准的胸无大志混吃等死型。可张御没敢嘲笑人家,想想从前的自己,好到哪儿去? 这时,他才腾出时间却寻找王小梅,他抬起头四下张望,想找到王小梅那张美丽的笑脸,却迎来了失望。王小梅的位置上坐了一个生面孔。 “王小梅呢?”他低声问邻桌,邻桌同事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她死了。” “什么?”张御如遭雷击般地愣住了,“死死了?怎么会” “是自杀。”邻桌同事一边扫视着周围,一边小心地低声说:“这件事闹得动静很大。老总看上了她,可她好像不给老总面子,后来小道消息称,老总用手段玩了她,后来没多久,她就跳楼自杀了。咱们那个老总,哼,这些年毁在他手里的女员工可多了去了” 张御再听不进一个字,一种愤怒在他体内蔓延。王小梅的那张笑脸在他心里闪烁着,忽明忽暗,他那颗一直不愿与人争斗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相反的力量,那种力量鼓胀着,令他全身颤抖。 他早知道,公司的总裁穆山是一个好色的人,公司内但凡漂亮点的女员工,他几乎都打过主意,更有传言说,有姿色的女员工中三分之二都被他宠幸过,但张御只当那是个与自己无关传闻,而从来都是一笑置之。 可这次,他无法一笑置之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没了,一个曾关心过他――而且是自他工作至今,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人死了。被污辱与损害后,死了。没人对她的死表示什么,她的死只是众人消遣时光时闲谈中的一句。 某种东西――某种原本不属于他,而在之前某一时刻降临他体内的东西,开始蠢动。这种东西开始破坏,开始生长。它破坏了张御心灵中原来的某一部分,然后又以奇异的新形状,将由它造成的心灵空缺弥补好。 张御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站起身,快步离开办公室,直冲进卫生间。在水龙头前,他努力压抑着痛苦与愤怒,揉着自己的脸,看着镜中的自己。 “再这样下去,你要疯掉的。”运提醒他。 “为什么,为什么?”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张御痛苦地哭着:“为什么像她那样善良的人会这世界是怎么了?” “你想为她报仇吗?”运在旁边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会的!”张御猛地转过头,那狞厉的表情将运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不再是它所了解的那个“命”,它发现有些什么东西改变了。 “或许是那个雷,震动了他心中原本潜藏着的某种东西的禁锢吧。”运这样想着。“那种东西被这个女人的死所引发,就要窜出来了。有趣。” “除了那个老人,和那个服药女人的特殊情况外,还有什么情况能够利用厄运杀人?”张御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运。“你曾说过,杀意与杀心合而为一形成的厄运,是运根本无法抵挡的。除了杀意的释放者自己动手去杀人外,怎样达成合而为一的条件?” “不知道。”运回答得很直接,“无意识态度下的生活,就像是梦,我不可能记得梦中的一切。我只隐约记得,要先找到厄运,然后才能引出杀心。既然你的手可以将厄运从主人身上剥离,想来,或许也可以将杀心从主人身上取下。” “然后由我来将它们合为一体,再放回到那该死之人的身上,对吧?”张御缓慢地点着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运诚实地回答。“不过我隐约感觉,这样人为地将二者合一后,二者的结合体将产生巨大的力量,任何运也挡不了,所以也就不会进行杀人者与被杀者之间的运的力量较量。也就是说,我觉得这样产生的厄运怪物直接就可以杀了对方。” “试一试就知道了。”张御咬了咬牙。“现在恐怕没人比我更恨老总,更希望他死吧?” “你要取自己的杀心?”运吓了一跳,“我不知道那能不能行,或者说,有没有危险。” “但总要试一下。”张御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恢复成了那个友善的小白领。 “得找机会接近老总,这样才能捕捉到他的厄运。以我现在的身份,根本没这个机会。得创造机会。”他喃喃自语着,离开了卫生间。“所以,好好工作吧。” 运飘荡在张御的身后,看着桌上那一大堆报表与资料,没有真正脑袋的它也觉得脑袋疼。但张御却并不把这些东西当成一回事,熟练地打开电脑,启动软件,然后依照轻重缓急,依次处理起来,那叫有条不紊。运不由感叹,自己的命着实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只可惜从前的性格不大好,才被压制在这么个可悲的位置上。 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运发现张御的性格有所变化,而且变得有些太过快速。它想了想,觉得那是多年来的压抑突然暴发的结果。 那就像是火山,平时死气沉沉的,就像堆冰冷的石头,可一旦压力达到一定程度,它就是能毁灭一切的石之火。 “对,是压抑。”运点着头,“过去的模糊记忆里,我好像记得他学过这么一句话,‘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今的他被雷劈开了窍,要暴发了。这样一个老实人暴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有趣。” “啊,好久不工作,确实挺累人。”在天黑之前,张御终于忙完了一切,按要求将电子表格发送给各人。他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还以为你病刚好,就要熬通宵呢,年轻人,别太拼了。”四十多岁的保安笑着将他送到电梯处,张御点头道谢后,带着友善的笑容走入电梯。 “你似乎对这种工作很着迷?”运看电梯里没有别人,便开口问他。 “无所谓。”张御笑了笑,“工作的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养活我,能让我每个月给远方的家人寄去几千块钱――要知道,在北方的小城市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它足够我的双亲悠闲地度过每一天。” “那么现在呢?”运问。 “现在有了另外一种意义。”张御说,“我要想办法接近老总。工作是最直接的方式。” “如果你杀掉了他,公司不会垮掉吗?那样你就失去了工作,你的双亲也没了那一月几千块的收入。”运不解地问。 “三年了。”张御说,“我工作了三年,王小梅是第一个真正关心过我的人。从小到大,只有我妈在我生病时喂我吃过东西。” “你爱上她了?” “不。”张御摇了摇头,“只能说,当时对她和未来有一种好的憧憬,还谈不上爱。” “那为她做这些值得么?”运更不解了。 “你是我的运啊,为什么却不了解我呢。”张御看着运,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我是在你遭到雷劈后才有意识的。你能记得你婴儿时期的事吗?恐怕孩童时期的事都记得很少吧?” “抱歉,我没想到这点。”张御笑了笑。“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要做好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人怎样对你那是别人的事,而你,只要懂得回报别人就好。我一直记着这点,所以多数时候,我宁可吃些亏,只要身边的人高兴就好。” 他看着自己的运:“还有,我要对得起对我好的每一个人。明白吗?” “那你的未来呢?” “工作可以再找。”张御说,“总裁死亡,公司不一定倒闭,因为这是家股份制公司。而如果公司倒闭的话,也不用担忧,因为这几年里,我已经暗中找到了几份适合我的工作。” “真了不起啊。”运感叹着,“看不出,一个办公室里的受气包,却早酝酿好了跳槽计划。” “生活艰辛,人都得有所准备。”张御说。 离开了公司,走在大街上,张御凝目细看着经过身旁的每一个人。人们或匆匆忙忙,或悠闲自得,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个白色的影子,也都有一些清晰或不清晰的怪物,伏在他们的肩头,与白色的影子互相对峙。 “有不被嫉恨的人吗?”张御看着周围,忍不住感叹。 “有啊。”运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见有人嫉恨你。” “不招人嫉是庸才。”张御自嘲地一笑,“像我这样的人,只有被人可怜与轻视的份吧。” “如果有人知道你的能力,你身上的厄运一定会像地球那么大。”运开玩笑地说。 “其实我现在就觉得,我脚下的大地就是我的厄运。”张御半开玩笑地说着。运却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正在因日光移动而变暗的大地,没来由地一阵惊悸。 “命已经变了,运也得努力啊。”运在心中想着。 在医院呆得太久,张御觉得自己严重缺少运动,所以打算先步行走上两条街,撑不住时再去挤公交车。走过平时骑车时不大路过的一个小步行广场时,他的目光被街头一个残疾小姑娘吸引住了。 那个小姑娘大约有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一件褪色了的红外套,裤子破破烂烂,右腿完好,左腿却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她不住地向着行人磕头,眼里带着泪水,额头上沾满灰尘。不少人都对这小姑娘动了恻隐之心,一块两块的朝她面前的小桶里扔钱,也有一出手就是五十一百的。 “她在干什么?”运并不是对人间的一切都了解。 “乞讨。” “她得到很多钱,可是好像并不快乐。”运说。 “是啊。”张御看着小姑娘,她的背后有一个落寞的白色影子,无神地站在那里,仿佛行尸走肉。 “能和它说话吗?”张御问运。运摇了摇头:“它没有智慧。”停了一下又说:“小姑娘身上没有厄运。” “真奇妙。”张御可采用叹了口气,“没有厄运的人,却过着痛苦的生活。” “因为厄运与你们人类理解的厄运不大一样。”运回答。 张御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了过去,站在小姑娘面前,许久许久注视着她背后那个白影子。白影的眼睛无神地睁着,因为不分眼瞳眼白,所以无法知道它在看哪里。小姑娘感觉面前有人经过,就开始不停地磕头。 张御伸手拉住了她。 “疼吗?”他指了指小姑娘的左腿。小姑娘低头看了看,眼泪一下流了出来,点了点头:“先生,行行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莽撞 “告诉我,你恨他吗?”张御问。 小姑娘怔住了,她抬起头,愕然看着张御。张御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知道,你的腿不是天生残疾的,对不对?是有人故意将它弄断,然后要这样的你上街乞讨。对不对?” 小姑娘颤抖着,低下头不敢说话。张御继续看着她,问:“你非常恨他,对不对?” “先生,行行好吧!”小姑娘一边流泪,一边拉住张御的裤角。 “你要干什么?”运在一旁不解地问。 “人类中,有一种人,专门拐骗别人的孩子,再把他们打成残疾,上街乞讨。”张御说。“因为这些孩子是真的残疾,而且年纪又小,所以多数人都会动恻隐之心。但施舍者的钱并不是进入了孩子们的口袋,而是那些拐骗者的手里。” “人类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同类?”运真的很吃惊。 “是啊。”张御点了点头,朝怔怔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放心,很快你就自由了。” “你要干什么?”运又问了一遍。 “试验。”张御说。“我要看看,我是否能将杀心挖出来。” “你疯了,这太危险了。”运摇了摇头,“对方是对残忍对待同类的恶人,而你”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很难找的机会。”张御一边说,一边打量周围。所有经过的人,都带着或大或小的厄运,有些极为狰狞,但张御感觉那还不够。 “找到了。” 终于,在离小姑娘乞讨处近一百米远的地方,张御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黑色怪物,挥舞着如同剪刀一般的四只脚爪,蹲伏在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男子肩头。在那男子身后,有一条又细又长的c清晰的白色影子,与黑色的厄运相安无事。 “为什么确定是他?”运问。 “如果是你被打断了腿,每天被逼在烈日和暴雨要乞讨,你会如何憎伤恨害你的人?”张御问。 “我不是人,体会不到所谓的内心痛苦,也不明白断腿是什么滋味,更不懂烈日和暴雨。”运诚实地回答。 “那么算了,你看着就好。”张御说着,缓缓向那个男人走去。 对方查觉到了张御的动向,开始变得警觉起来。张御带着老好人那种友善的微笑向他走去,当他看清张御那张无害的脸后,警惕性就放松了。 “对c对不起。”张御略有些结巴。 “什么事?”对方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认错人了。”张御一边笑着,一边快速从对方身边经过,然后伸出左手,去抓那个巨大的黑色怪物。然而与第一次不同,这次那个怪物像是生了根般固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对方看来,张御正在自己身边做奇怪的动作,于是本能地一退。怪物随着他一起移动,将张御拉了一个趔趄,险些撞进那人怀里。 “你他妈想干什么?”对方骂道。 “不行。”运在张御的身后一个劲摇头,“看仔细了,这厄运并不是简单的一股杀意,它是由数股强烈的杀意,再加十几股普通些的恨意组成的。你根本无法将它们一起捕捉,只有将它们分解后,捕捉其中最大的那个才有效。” “怎么不早说。”张御嘟囔着,伸出右手用力拉掉了怪物身上颜色明显浅些的一条,那条黑色的东西立刻缩成一团,化成一个尖手尖脚的小怪物,掉落到那人背后,然后被那人的运一把抓住,几下撕碎。 “你干什么?”那人见张御不停在自己面前挥舞手臂,以为他是个疯子,立刻狠狠挥出一拳,打在张御脸上。 张御并没有松手,依旧用左手死死地抓住那怪物,右手不断地从怪物身上将那些普通的恨意扯下c扔掉。脱离了强大的厄运,这些恨意怪物完全不是运的对手,被男子的运无情地消灭了个干净。 “滚开c滚开!”男子一边想躲开张御,一边挥拳打着他。然后不论他如何躲闪,他的厄运都会将张御拉过来,让他始终无法摆脱张御。于是他只好手脚并用地拼命打张御,想将他逼开。 打斗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些行人慢慢围了上来,有人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但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制止这一切。 张御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勇敢,脸上的表情刚毅不屈,完全不像是雷劈中前那个忙碌的小职员。运静静注视着他,感觉着他的变化,同时盘算着自己要如何能追赶上这个突飞猛进的命。 终于,所有的恨意怪物都被张御从厄运身上分解了下来,剩下的,只有三股非常强烈的杀意。这三股杀意中,有两股分别构成了怪物的剪刀爪和头颅,想要分离着实不大容易。 “停手吧。”运在张御身边不安地说着,“再这样下去,在分解完厄运之前,你就会先被打死。” 张御没有回答,只是暴发出一声大吼,突然用力将男子推倒在地,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男子挣扎着,但却无法翻过身来,而张御就趁这一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两股弱小的杀意撕了下去。 那两股杀意立刻化成两只怪物,和男子的运彼此对峙,谁都一动不动。 “得到了!”笑声中,张御一翻身离开了男子的背,挣扎着爬了起来。此刻他的左手之上,紧紧缠绕着一个独腿的怪物,瞪着一团漆黑的眼睛,荡然四顾,显然什么也看不到。 “得到了!”张御的运竟然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张御一起激动起来。 “这象征,不言而喻。”看着那独腿怪物,张御笑了,他快步冲向百米外的小姑娘,一下跪倒在她面前。 “小妹妹,别怕,一切就要结束了!” 他一边轻声安慰着满脸惊愕的小姑娘,一边慢慢向她伸出了左手。他感觉得到,小姑娘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的手,或者说在吸引着他手上的那股杀意。当他的手接近小姑娘的胸口时,那股杀意一下变大了数倍,同时暴发出一声尖啸! 张御感觉自己的耳朵被这尖啸刺得生疼,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姑娘胸口。在那里,有一团光芒在向外放射,凝聚在他的掌心,他用力将那光拉了出来,然后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刹那间,那光芒一下钻进了杀意怪物的体内,并不断向上游走,那怪物不停扭曲着,形象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那光芒来到了怪物头颅之上,化成了怪物的眼。怪物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瞪着远处那刚刚爬起来的男子。 所有的声音c所有的景象,除了张御之外的一切人,都无法感知。人们只看到张御跑到小姑娘面前,伸出手做了些奇怪的动作。正当人们对这一切感到惊奇,以为是遇上了疯子时,那男子阴沉着脸跑了过来,向那小姑娘使了个眼色,低声说:“走!” “走不掉的。”张御站直了身子,微笑注视着那男子。那男子退了一步:“你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报应!”张御的脸突然变得冰冷,那一瞬间,仿佛狞厉的怪兽一般,吓得男子双腿发软。也就在这时,张御将左手按在男子肩上,右手在自己左手上轻轻一扫。 “这是你应得的。” 普通人们当然不会看到,随着张御这轻轻一扫,那缠在他臂上的与杀心相合的杀意怪物,已一跃跳回到了男子身上。它挥舞着两只强健有力的爪子,在刹那间将男子背后的运撕成了无数碎片。 张御清楚地听到了对方运的惨叫声,也听到了厄运在实现了愿望的同时,那兴奋的吼叫。 “你干什么?”男子愤怒地一把将张御推开,然后一拳将他打倒在地。巧得很,警车恰巧在这时赶到,两位警官从车里冲了出来,一边大喊着:“住手!”一边拦住了想要夺路逃走的男子。 “我是正当防卫!”男子高举双手辩解,“在场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是这个疯子先跑过来纠缠我的。” “怎么回事?”一位警官见张御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衬衫,还规矩地系着领带,不由不对穿着较像社会闲散人员的男子产生了怀疑,他扶起被打倒的张御,一边检查他的伤一边问。 “是我先过去纠缠他的。”张御露出那种老实人的友善笑容。“因为因为我发现他在控制这个残疾女孩乞讨,我怀疑这女孩是被他拐骗来的,所以找他想问清楚,结果他就动了手。” “你认识他吗?”另一位警察问那小姑娘,小姑娘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张御蹲了下来,拍拍她的头,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小妹妹,我说过,你很快就能自由了。” 男子皱了皱眉,用一种充满恐吓意味的目光看了看小姑娘。如果换成平时,小姑娘一定会被他这道凌厉可怕的目光吓坏,然后立刻低下头去,否认他们之间有任何的关系。 可今天,不知为什么,这个平时早被他打怕了的小姑娘,胆量却突然壮了起来,颤抖着举起小手指向他。 “警察叔叔,他是坏人!是他打断了我的腿!是他!” 路人哗然,两位警察则立刻谨慎地向男子靠近。 “这位先生,请和我们回局里一趟吧,有些事情,恐怕你要仔细地说清楚才行。” “该死!”男子狠狠地瞪了小姑娘一眼,然后突然转身就跑,两位警察大叫着:“站住!”紧追了过去。但男子的速度明显更快一些,几秒钟的功夫就将两位警官落出十多米远,他跑到了步行广场的尽头,一个漂亮的跳跃,轻松地越过了高高的护栏。 也就在这时,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在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中,男子的身子被撞得高高飞起,在空中表演着自由舞蹈,然后又飞快地落下。等他在地面落稳时,已经没了命。 当他的命在人世间消失时,那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被自己双眼暴发出的光芒完全吞没,黑色的形体在光明中消散,张御清楚地听到了在那光芒之中,传来一声女孩的轻笑。 他转过头,微笑着对那小姑娘说:“小妹妹,我没有骗你吧?” 然后,他看了看身旁的运。 “下次再这样莽撞的话,也许在成功前,你就先死了。”运责怪他。 “是的,是莽撞。”张御点着头,“但只有这一次。我已经学到了宝贵的经验,明白了如何运用这力量。接下来,我要做准备。下一次,我不会让鲜血染红自己,不会让自己流下一滴宝贵的血。我要让鲜血之花在恶者的身上绽放,让厄运将他带入地狱的深渊。” 运转头看着自己的命,它发现此刻在张御眼中闪动着的,是一种只有战士才拥有的光芒。 运发现张御最近越来越平静了,他不会琢磨如何去为王小梅报仇,也不会考虑如何接近公司老总,而只是拼命地工作。他似乎成了一个工作狂,白天在公司的工作无法满足他,所以他又找到两份夜间工。 一份是在韩式发廊中当洗头工,一份是在正规按摩院里为按摩师打下手当小工。 运十分不解,但没有细问。 韩式发廊的老板叫金善子,是个韩国女人,在韩国农村出生,在这里的城市长大,已经三十二岁的人了,不但不谈婚论嫁,甚至连男朋友也不找,整天只喜欢和店里的年轻人们打情骂俏。这人的美发手艺很一般,但要价却出奇的贵,而奇怪的是总有人喜欢到她这里挨宰。用她的话来说,许多人就是这么贱,永远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金善子长得不能算很漂亮,但也超出了一般,再加上点彩妆修饰,很有女人味,对店里那些十八九c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所以虽然她给的薪水并不高,而且分红又少,但还是有一大票死忠于她的年轻男性美发师围绕着她,让这家韩式发廊一真生意兴隆。 张御在这些男生当中,无疑是最另类的一个,他打扮不新潮,发型不入时,态度太随和,这样的人扔在人群里本应立刻被淹没,可在这到处都是异类一般的年轻人的店里,他却反而成了异类,所以很快引起了金善子的注意。这天,张御刚帮大工为一个客人洗完头,金善子就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风情万种地倚在门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能破吗? “小张,你最近很勤奋啊。”她眯着眼,嘴角挂着笑意。 “嗯,做人必须要勤奋些啊。”张御用他特有的那种友善笑容回答。 “最近很少见你这么勤奋的年轻人了。”金善子打量着张御。“朴实,勤奋。这种年轻人好像是属于过去的。” “你这么说,好像自己很老似的。”张御笑着,“你也是年轻人啊。” “是吗?”金善子笑了。“对啊,我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 “是找不到能配得上你的人吧?”张御一边说,一边将用过的毛巾收集起来,冲洗后晾在架子上。 “张御,快过来帮我洗衣服!”发廊里间,负责洗大家工作服的小姑娘大叫着,张御急忙应声:“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金善子一皱眉,“我没记得给你安排这样的工作。” “没关系。”张御笑笑,“反正现在我也闲着。” “有趣的人。”看着张御急急而去的背影,金善子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韩式发廊从晚上六点忙到八点后,张御又立刻赶到了按摩院,把假装成瞎子的按摩师,领到一个个身体不舒服的客人床边,然后伺侯着他的工作。 按摩师叫陈大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长得挺胖,一点也不慈祥,如果摘下那挡住他半张脸的黑墨镜,再瞪起眼,很像电影里台湾的黑帮大佬。这家伙的脾气十分不好,据说在他手下工作的小工,从没有做满过两个月的,然而张御却打破了这一记录,在他手下干了将近三个月。 对于陈大冲的脾气,张御从来是用友善的笑容逆来顺受,最后连运也看不下去,多次很生气地警告张御:“你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要疯了。” “我有我的需要。”张御在没人时,淡淡地回应运。“知道吗,他是本市最好的按摩师。” “我不明白你的需要是什么。”运无奈地叹气,张御只是一笑:“你总会明白的。” “妈的,六十块钱一小时,这些人可真是太享受了!”这天,陈大冲在客人走后,拍着桌子大叫,然后一下扑倒在床上,冲张御招手:“过来,给老子捶捶背!” “好的。”张御一脸的微笑,他的运则气得直哼哼。 “是这样吗?”张御一边用力捶打着,一边问。 “你他娘的,想打死老子吗?”陈大冲怒吼着,张御立刻放轻了力道,结果他又大叫:“你他娘的是娘们儿吗?捶得比蚊子叮还轻!” “是这样吗?”张御换了力度,再问。 “这回还差不多,对,这边,再那边,对,这边,再那边!”陈大冲闭着眼,不断地指挥着。“还好,小子,看来这三个月没白和我混。你小子除了这个,还干过什么?” “在一家公司上班。”张御老实回答,“还在一家发廊打工。” “白领?”陈大冲多少有些吃惊。 “嗯,一般好像都这么叫。” “那么有前途的事业,还跑来干这个干嘛?”陈大冲非常不解。张御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学会这种本事而已。” “娘的,这本事有个屁用!”陈大冲骂了句人,“伺侯人的活,哪有在公司里吹空调,当经理来得过瘾?” “各有各的好处吧。”张御仍在笑着,“对我来说,这就是我想要的。” “要他娘。”陈大冲又骂了一句,“听我的,把心思都用在公司里,别他娘整晚的朝这儿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放着好好的工作不经营,老来这些伺侯人的下等地方混,不嫌丢人吗?” 张御只是笑,没有说话。 “我说话你他娘听见没有?”陈大冲生气了,一翻身坐了起来,“干这种活有什么出息?将来别说老婆都不好找,就是找到了,弄不好也是要和别人跑的,你明白吗?” “老陈!”按摩院经理的大嗓门在走廊中回荡,陈大冲收不住声地随之吼了一声:“干嘛?” “有客人!”经理的声音比他更大,于是他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记住!”他一边狠狠瞪着张御,一边戴上那黑墨镜,伸出手,装成盲人,由张御拉着,小心翼翼地顺着走廊向另一个房间走。到了那边,他先被经理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被房间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客人数落了几句:“怎么这么慢?快点快点!” 这是一间高档房,里面有两张床,墙上有空调和电视,墙角放着装满饮料的冰箱。一个客人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另一个则喝着饮料看着电视,一边催促陈大冲赶快开始。 “仔细点按,这位先生可是了不得的大老板。”喝饮料的那人是陈大冲的常客,但并不怎么尊重陈大冲。陈大冲说得没错,这种活干得再好,也是伺侯人的活儿。 “放心。”在客人面前,陈大冲永远是谦和的,他在张御的引领下,在那位背朝天棚的先生旁边坐下,施展开他的独门手法,几下拿捏,就让躺着的那人舒服地哼了起来。 “怎么样,老张,没骗你吧?”喝饮料的那人笑着问。躺着的那老张伸出手,竖起了大拇指:“超赞!” 听到这声音时,陈大冲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除了正给陈大冲擦汗的张御之外,谁也没注意到。 但陈大冲很快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用最平稳的手法,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为这位客人做了最细致的按摩。 “真舒服啊!”那个老张感叹着,舒服地躺在床上,始终闭着眼。“我的老毛病好像一下全都被治好了,这师傅的技术可真好。老王,你可真给我找了个好地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调调呢!” “你这把老骨头,不好好调养,还想那个调调?”那老王大笑起来,“你以后还是常到这里来吧,我的颈椎病就是这么治好的。” “一定”老张一边念叨着,一边舒服地睡着了。老王挥了挥手,张御立刻慢慢扶起陈大冲,向外走去。他能感觉到陈大冲的身子在颤抖着,脚步踉跄,却绝不是伪装。 “他怎么了?”张御多少有些纳闷,忍不住回头细看了一眼。 刹那间,他发现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大黑色圆形怪物,从一团刚开始在老张背后弥漫的黑气中幻化而出,十多道颜色不一c不成气候的小型气团,立刻被它吸引过去,与它合为一体,蹲在老张的背上,张开两只巨大的手掌,想要将老张身后那白色的运掐死。然而运面无表情地伸手挡着怪物的巨手,怪物费尽了力气,却始终无法伤到它。 “这是怎么回事?”张御转过头,透过墨镜,也感受到了陈大冲眼中愤怒的光芒。“难道说他们是仇人?” 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扶着陈大冲一直走到他的休息室。一时屋,陈大冲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完全没了力气。 “陈师傅,您怎么了?”张御为他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关心地问。 “没事,你走吧。”陈大冲有气无力地说。“今晚我不舒服,不能工作了。走时帮我向经理说一声。” 直觉告诉张御,那个老张与陈大冲之间一定有什么。他猛地想起了陈大冲之前说过的话: “干这种活有什么出息?将来别说老婆都不好找,就是找到了,弄不好也是要和别人跑的,你明白吗?” 陈大冲没儿没女,没有老婆,没有亲人,这些年来,一直住在按摩院附近的一个小出租屋内,而更多时候,是真接在按摩院居住。他为什么会这样孤独?难道不会是因为他曾失去了一切,终没能再重新得到? 张御没再问什么,他离开了房间,向外走去。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要去了解一下那个老张。 运仍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这位老板不放松一下吗?免费的。” 张御走进老张和老王的房间,老张还在睡,老王则在看着足球,他回头看了张御一眼:“免费的?” “是啊。”张御脸上挂着老实人的友善笑容。“您是常客,又带了新的客人来,我们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谢意啊。” “那好吧。”老王挺高兴地把衣服一脱,躺在床上。“小子,你手艺怎么样?” “您试试看就知道了。”张御带着微笑,在老王身上试起手法了。他给陈大冲打下手已经快三个月了,没吃过肥猪肉也已见足了肥猪跑,加上他平时就特别留心观察陈大冲的按摩手法,所以初一下手,虽然远不及陈大冲的技术好,但也颇有些专业的架势了。 老王试过陈大冲的手法,两下一比,当然觉得张御要嫩得多,不过既然是免费的,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哪里不舒服就指挥着张御按哪里,张御则无有不依地卖着力。 “老板,您的体格很不错啊。”张御一边按摩,一边夸赞对方。对方显然很吃这一套:“那是,想当年我一个能打五个!”一脸的得意。 “老板,您的面相,是大富大贵的相,您是做大生意的吧?”张御不无羡慕地问。 “建筑。”老王舒服地呻吟了两声,“你会看相?” “多少会一点。”张御微笑着。“那边那位老板是您的朋友还是客户?” “都是。”老王说,“你真会看相?那你替我好好看看,今年我能发大财吗?”说着,一翻身坐了起来。 张御后退了一步,定睛望向这位王老板,刹那间,一个颜色复杂灰暗的怪物,便浮现在王老板背后。那怪物有着宽阔的背,身子始终弯着,头朝下,紧盯着地面,两只结实的手臂上,长着像镰刀一样的爪子。 一只白色的手,死死压在那怪物的头顶,使它本来就低垂着的头垂得更低了。 “那个残疾小姑娘的杀意,是个独腿的怪物;陈师傅的杀意,则是一个圆胖而手掌巨大的怪物,也许,怪物的外形有时会是一种象征。而他的运在压制他的厄运,这应该也是一种象征。”张御暗想着。他久久注视着那怪物的爪,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种形象,他调动自己全部的智慧推测着,终于有了结论。 “您是搞拆迁的吧?”张御笑着问。 “你”王老板愣了半天,一拍腿:“小小伙子,你还真神啊!没错,我确实在干拆迁的活儿!” “没说错的话,这次是在城郊工作。” “对c对c对!”王老板一下坐直了身子,“我说小伙子,神了!” “这次应该不是太顺,有些和您对抗的人,所以您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对不对?”张御继续按自己的推理说道。 “这”王老板犹豫了一下,张御明白,这不是因为自己说错了。 “杀气太重,就恐怕会有不利。”张御微笑着火上浇油,王老板的脸色立刻变了,焦急地问:“小伙子,不您怎么称呼?” “敝姓张。” “张师傅,您看,我没有什么灾祸吧?” “难说。”张御摇了摇头,“您一直以为自己有颈椎病,可到医院怎么检查,您的脖子也没问题,对不对?” “没错!”王老板连连点头,“所以我才会总跑到这里来,因为陈师傅的手法确实管用。” “医院当然检查不出什么。我想您得罪的那些户里,一定有懂得古老法术的人。他弄了些东西压在你那里,按摩只能暂时缓解,却不能消除它。时间久了” “怎么样?”王老板胆怯地摸着自己的颈后,真有些怕了。 “恐怕骨头会断裂。好一点,高位截瘫,坏一点”张御叹了口气。 “有法解吗?能破吗?”王老板跳了下来,“张师傅,您尽管开口,多少钱我都给!” 他的叫声惊醒了同伴,那位老张慢慢抬起头,看着两人:“这是怎么了?” “我一会儿告诉你。”王老板随口答了一句,然后又问起张御。张御摇了摇头:“如果对方不撒掉法术,谁也没办法。” “什么法术?”老张皱起了眉。王老板一跺脚:“老张,是这么回事”紧接着将张御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张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张御,忽然嘲讽地一笑:“年轻人,从哪里学的这种招术?” “你认为我是骗子?”张御冷眼看着老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越来越远了 “老王,你经常来这里吧?”老张没理张御,而是和王老板说起话来:“这么长时间,你的什么情况都早被他套去了,现在拿这些从你嘴里说出来过的话来骗你,你傻啊?” “张先生。”张御看着老张,目光咄咄逼人,“我可以证明我不是骗子。” “怎么证明?”老张斜眼看着张御。 “真的要证明吗?” “当然!” “好。”张御缓缓开口,“我的功力没法看清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但我却知道,你过去干过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有句古话,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婚。我感觉,那句话应该与这句话有关。” 张御知道自己在冒险,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推理。 果然,老张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怔怔地看着张御,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王老板惊讶地看着老张,半晌后说:“老张,也被他说中了?怎么样,这回信了吧?” 老张铁青着脸,没说话。 “张师傅,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办?”王老板越发地焦急了。 “很简单。”张御又恢复了笑容,“补偿,尽最大的可能去补偿每一户――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下咒的人是谁,所以你只有让所有被您用特殊手段整治过的人都满意,对方才可能撤掉法术。” “这”王老板犹豫了,“张师傅,你不能帮我化解吗?多少钱都行!”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张御走过去,慢慢抓住了王老板颈后的那个厄运怪物,厄运一离体,王老板的运就立刻松开了手。张御将厄运移到了王老板的右肩头,然后用右手将它从自己的左手中扫了出去,厄运一下落在王老板右肩上,猛地将利爪刺进王老板肩头,王老板的运,便立刻再次伸出手,压在厄运头顶。 厄运便缓缓抽出了爪。 “你做了什么?”王老板揉了揉右肩膀,“我怎么觉得这里有些发涩?” “我只能让那东西在你身上移动,却没法清除掉它。”张御说,“我现在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身上真的有些可怕的东西,而我只是让你暂时脱离了危险――这样的话,最坏的结果就只是半身不遂而已,不会危及生命。你可以考虑一下要怎么办,如果想要根治,就照我说的办好了。我晚上八点半到十一点都会在这里,你知道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看了看老张:“这位张老板,您似乎” “我怎么了?”老张也变得紧张起来。 “目前还不能清楚地看透。”张御说,“下次王老板来时,您也一块过来吧,可能那时,我就能看清您身上的东西了。” 这话令老张毛骨悚然。 张御回到了陈大冲的休息室,看着倒卧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陈大冲,张御多少觉得有些心酸。这样一个孤独了一生的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苦难? “陈师傅。”他轻声呼唤着他,陈大冲缓缓转过身,瞪了他一眼:“你又回来干什么?别他娘的过来打扰我!” 张御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久久注视着老人那张表情威猛的脸。 “你并不是恶人,何必总装出这么一副凶恶的样子?”张御平静地说,“我知道刚才你受了很重的刺激,我也猜到了那是为什么。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要做傻事。上天是公平的,它会给你一个公平的。” “公平?”陈大冲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看来老天真是给了我一个公平!” “能说说你的事吗?”张御继续说,“也许说出来,你就会好过。也许,我也可以帮你分担。” “帮我分担?”陈大冲一翻身坐了起来,“你分担得了吗?你尝过失去一切的滋味吗?你知道一个人失去了全部希望,孤独地活着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眼看着害了你的人过得比你好时是什么滋味吗?” “那个姓张的老板就是那个人对不对?”张御一动不动地坐着,静静地注视着陈大冲。 陈大冲瞪圆了眼,狠狠瞪着张御。但他凶恶的目光并不能吓退年轻人,在年轻人面前,他的杀气失去了全部的作用。他感觉到无力,于是一屁股坐在床上,眼泪滴了下来。 “娘的!” “我想我猜得没有错,因为我几乎已经得到了证实。”张御继续说,“那个姓张的人,夺走了你的爱人,也夺走了你的自尊与自信,还有对生活c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对不对?” “滚!”陈大冲抬起头,恶狠狠地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离开了按摩院,走在大街上,运终于忍不住问张御。 “没什么。”张御边走边说,“只是觉得陈师傅很可怜。同时我也觉得,那么轻易就毁了别人一生的家伙,应当得到报应。” “我对那个陈大冲可没什么好印象。”运说,“也许孤独一生是他应得的报应也说不定。” “所以我才没有立刻动手。”张御说,“今天我布下的局,令那个姓张的人一定会再来。而在这中间,我会问清陈师傅一切。” “你真的会什么看相?”运这时又忍不住好奇地问。 “看相?”张御笑了,“我从前在哪本书上看过,说有些好像会看相的人,其实是心理学家和推理高手。我只是推理罢了。因为那个残疾小姑娘的杀意,还有陈师傅的杀意,在外形上都带有一定的暗示,所以我根据王老板身上厄运的外形,推测出了那是谁的杀意――始终弯着腰c低着头,而且手像镰刀,我觉得这应该代表着农民。而因为法律政策的原因,建筑业不可能入侵农村,所以只能是城效。” “厉害的家伙。”运感叹着。“可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御自然明白运指的是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向运坦白:“我要得到陈师傅的技术,还要成为一名出色的美发师。” “为什么?”运更好奇了。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张御说,“我不会再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可怎样才能在别人不会产生抵触情绪的情况下,在别人身边一点点剥离他的厄运呢?” “我明白了!”运一拍额头,“我太笨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想通这一点?是啊,美发师也好,按摩师也好,都可以在对方完全放松的情况下,在对方身边随意活动。嗯,对你来说,这确实是必要的技能。可,似乎只学会一种就好了啊?” “最大可能扩展自己能力发挥的空间。”张御说,“如果遇上了秃子,按摩技术就能派上用场;如果遇上了不喜欢按摩的人,美发技术就能派上用场。” “不错。”运默默点头,突然吓了一跳:“等等,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似乎要杀很多人?” 张御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高深莫测令运多少觉得有些恐惧。 “我的命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运在心中暗想着。 第二天,张御照例先来到韩式发廊,为五个客人洗了头后,他暂时闲了下来,于是开始整理毛巾,收拾坐椅。 金善子看着他,越来越觉得有趣,忍不住慢慢走了过来,久久注视他。 “不累吗?”她问。 “这算什么。”张御笑了笑,“白天在公司里才叫累了,无数的报表要处理,没有一刻轻松的时候。” “公司?”金善子从来不知道张御白天在干什么。 “一家经营化妆品的公司。”张御仍然在笑着, “什么化妆品?我们店里有吗?”金善子意外地被引起了兴趣。 “对我来说,我们的产品是无比陌生的东西,我最熟悉的全是电子报表和资料c合同什么的。”张御说,“而且我们不过是小品牌,咱们店里怎么会有这种小品牌呢?” “也是。”金善子笑了笑。“一会儿收工,我想出去走走,买点东西。陪我走一趟好吗?我怕自己拎不过来。” “抱歉。”张御尴尬地笑了笑,“收工后,我还有份工。” “你缺钱吗?”金善子有些意外,同时心中也有些失落。 “不,不是钱的问题。”张御抬头看了看表,“是我需要那份工作,就像我需要这里的工作一样。老板,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明天见。”金善子不无失落地回应。 “她好像对你有点意思?”离开发廊后,运半开玩笑地问张御。 “她已经三十二岁了,是成熟的大人。”张御说,“而店里那些年轻人,都还是孩子。虽然年纪有的已经不小,但心理上还是孩子。大人会喜欢孩子,会愿意逗弄他们玩,但不会真的爱上孩子。”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孩子?” “我是吗?” “从前的你或许是吧。”运说,“但现在的你我不知道是什么,甚至不知道还可以可以将你称为‘张御’。你离过去的你已经越来越远了。” “那不是很好吗?”张御笑了。 来到按摩院,他见到陈大冲又恢复了原样――对他发着脾气,对客人陪着笑脸,和经理对骂。 “那个姓张的还会来。”在没有客人,两人回到休息室后,张御平静地对陈大冲说。陈大冲抬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知道!” “不想和我说说那件事吗?”张御问。 “你他娘给我滚!”陈大冲拍了一下桌子。 “你打算怎么办?”张御从被震开的抽屉中,隐隐看到了类似刀柄的东西,陈大冲一把将抽屉推回原位:“你小子别乱猜,什么事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那么激动?”张御追问,“为什么弄把刀放在这里?” “什么刀?你看错了。”陈大冲转过头去,没那么理直气壮了,然后,又突然冲到张御面前,一把揪住张御的衣领:“听着,小子,别管闲事,明白吗?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接着当你的小白领去吧!” 最后,他又慢慢松开了手,垂下头去:“算我求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事。”张御诚恳地说。陈大冲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慢退回床边坐了下来,心里的防线,终于崩溃。 “好吧,我告诉你。”他缓缓地说着,“也算是在我死前,留给别人一点有用的教训吧――我从前是在道上混的,那时像我这样不务正业,靠勒索盗窃为生的人有不少,我们互相称兄道弟,学着小说里好汉的样子,不懂装懂地对别人讲着义气。那时我们不羡慕有钱的人,只羡慕书里的好汉,只愿意过那种什么也不想的逍遥日子。 “后来我娶了个老婆,一个挺普通的女人,那时我本应该珍惜c爱护她,好好过一过正常人的幸福生活,可我没有。我是个混蛋,我没珍惜老天给我的幸福,当她大了肚子的时候,我还四处赌钱c喝酒c偷盗c诈骗结果,她在干家务的时候摔倒,孩子就那么没了。 “那时,我还不知后悔,天天像使唤奴隶一样使唤刚流产的她,她没有一句怨言,一句都没有我和别人打架受了伤,她就跪在我身边给我包扎;我赌钱输了,她就站在一旁任我拿她出气我不配有她这样好的妻子,不配。 “后来,她跑了。和我的一个叫张新的兄弟一起跑的。我那个兄弟常到我家来,平时对我够义气,我也对他够意思,替他蹲了三个月的牢,结果我出来后,张新和她都不见了,问别人,才知道她跟张新跑了。 “那时我几乎要气疯了,不要命地和别人打架,发泄心中的怒气,结果受了不少伤。你看我的腿,表面看还不错吧?其实走路还成,但根本跑不了,站久了也不成。所以最后我才学了按摩的手艺,因为这活可以时常坐下来休息。我受伤之后,总能收到她寄来的钱,我想,这可能是张新和她觉得对不起我,想赎罪吧。不花白不花,我干脆什么也不干了,天天拿着她寄来的钱去玩。 “后来,过了大约有两年时间,有一次一个在外地混的兄弟邀我去玩,我就去了。晚上,他带我到暗场子里去乐,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陈大冲再说不下去了,他弯下腰,手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个凶悍的c五十多岁的老人,而像一个因犯了无法弥补的错误而伤心不已的孩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除掉她 “那时我才知道,张新那个王八蛋,把她骗走后,就逼着她出去卖,拿她当成了自己的摇钱树!最后等她弄了一身病出来,又把她卖进了暗窑子里!” 陈大冲痛哭着,哽咽地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她自从离开我,就一直后悔,可她觉得对不起我,没脸再见,所以她一直偷偷地攒钱寄给我,因为她知道我大手大脚惯了,手里又没什么积蓄我是畜生啊!老天给了我比天还高c比海还深的幸福,我却不知道珍惜,我却生生地逼走了她,她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还想着我,可我呢?我不配当人啊!” 张御看着陈大冲,眼睛已经湿润了。 哭了一阵后,陈大冲擦了擦眼泪,接着说:“我拿出所有的钱帮她赎身,可对方不干,于是我拼着和道上的朋友撕破脸,报了警。最后她被救了出来,我们也再不敢在那地方呆下去,于是辗转来到了这里。我打算好好和她过日子,把过去欠她的全补回来,可惜 “她已经有了一身的病,很重的病。到这个城市没两个月,她就去了,留给我无尽的遗憾和悔恨。她在死之前,还惦记着我的将来,就是她逼着我,我才学会了这一门手艺,到现在,我用来养活自己的,也还是这手艺。我不想再娶了,因为我再也娶不到她了。我就一个人这么孤独的过着,算是惩罚自己吧。” 陈大冲抬头看着天棚,似乎在回忆她临终时的样子,许多之后,突然握紧了拳头:“这么多年了,我心里只有悔恨,却忘记了仇恨与愤怒,但想不到,这么多年了,老天竟然又将他送到了我眼前!那个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他!张新!那个混蛋畜生!” 他猛地瞪着张御,低声说:“他会再来!而我,会为我老婆报仇!谁也不能阻拦我,谁也不能!” “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报仇呢?不用刀c不用枪,也不用毒药,只要为他进行一次特殊的按摩。”张御擦了把眼泪,看着陈大冲:“那样的话,你还坚持要自己动手吗?” “你说什么?”陈大冲愣住了。 “今天你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金善子倚在门边,看着正在洗毛巾的张御。 “是啊。”张御露出那老实人特有的友善笑容,“按摩师傅今天终于要正式教我按摩技术了,我当然高兴。” “是吗?这样就会让你高兴?”金善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妩媚地一笑:“那要是我愿意教你美发技术呢?” “我当然就更高兴了。”张御一笑,但没趁热打铁。他知道人的精力有限,与其双管齐下双管都不硬,还不如集中于一隅,先在某一方面达到一定水平再说。 “所以”金善子犹豫着,最终笑了笑,说:“所以如果今天我还想约你出去,你还是没有时间了?” “真抱歉。”张御尴尬地笑着,“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去吧。”金善子摆了摆手,“我只是随口说说。我还没到那么不解风情的地步。” “用词不当。”张御笑着说,“应该是‘不通人情’。” “对,不通人情。”金善子笑着摇了摇头,“看我,长在这里,却还说不好这里的话。” “那么,我先走了。” “嗯,好好学,等成了大按摩师,我也要拜托你哟。” “好的。” 出了发廊,运立刻忍不住说:“我越来越觉得她是看上你了。” “未必。”张御说,“她只是太寂寞了。一个寂寞的人,总会想拉别人陪。那些孩子们只能填补她一时的空虚,因为他们太不成熟,所以根本无法融进她的世界c她的心灵。因此她才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那就像饥饿的人不会挑食,并不是因为真的喜爱那种食物。” “饥不择食?”运不解地自语着,“金善子这人,按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要脸蛋有脸蛋,要钞票有钞票,又不是胸大无脑的类型,而且三十二岁,也还算是年轻人吧,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每个人的身后,并非只有一个看不见的运。”张御说。 “那还有什么?”运好奇地问。 “还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故事。” “什么?” “没什么。” 运还是十分不解,但它不想在命的面前表现得太弱,于是假装了然地再不发问。张御笑了笑,快步向按摩院方向走去。 帮陈大冲忙玩了几个客人后,两人回到休息室。陈大冲久久注视着张御,张御笑了笑:“陈师傅,干嘛这么看我?” “我一定是疯了。”陈大冲摇了摇头,“竟然会对你这个毛头小子说那么多的事,还天真地以为你能帮我。你帮我?就靠按摩?” “信不信由你。”张御笑着说,陈大冲叹了口气:“其实我没指望你能如何,只是不想让自己这按摩手艺失传。谁知道我还能活几天?这么些年了,难忍受我这坏脾气的也只有你小子一个,你就当我的单传弟子吧。” 说着,他脱掉衣服,俯身躺在床上:“来吧,小子,先让我看看,这三个月来你都从我这儿偷走了什么。” “好的。”张御挽起袖子,毫不客气地在陈大冲向上施展起自己偷师学来的全部手法,陈大冲一会儿微微点头夸奖,一会破口大骂,不断地指正他的错误,表扬他的优点。 “记住,这里的重点不是皮肉,而是那几个穴位,所以手法要以点按为主,不能这么乱砸乱压;记住,这里的肌肉厚实,用手指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弄透彻,得用整个身体的力量;记住” 张御默默点头,心领神会,将这些重点牢记于心,同时马上应用到自己的手法中去,果然大有效果,有几次令陈大冲也舒服得哼哼起来,不住口地夸他:“好小子,这样我的手艺也不致失传了” 张御微笑着,一边实践着刚得到的知识,一边趁这机会,将原本附在陈大冲腿上的c由普通的恨意凝聚成的小小厄运怪物分解。然而陈大冲背后那圆圆胖胖的运,却懒洋洋地束手站在一边,任由恨意又重新凝聚成厄运怪物。张御叹了口气,明白陈大冲已经完全放弃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所以他的运也就相应地完全放弃了挽救自己的命。 如此五天之后,张御的按摩技术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高的层次,虽然说比起陈大冲来还差得太远太远,但与一般的按摩师相比,已经是更胜一筹了。 这天,张御刚在陈大冲指导下,为一个客人做完按摩,经理就跑了过来:“张御,有两个客人指名找你。那两个客人在六号房,是常客,你给我伺侯好了,要是把客人给我弄跑了,看我不收拾你!” “是上次那个王老板和张老板吗?”陈大冲问。经理一点头:“没错,那个常客是姓王,就是给你治好脖子那个。另一个姓什么,忘了。问那么多干什么,人家要的是张御。张御,快过去!” “知道了。”张御恭敬地回答,经理满意地走了。陈大冲激动地站了起来,冲出房间,直奔休息室而去,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尖刀,他将尖刀倒转,藏在袖子里,声音颤抖着对张御说:“像过去一样,把我带过去,就说,我再免费为他们做一次按摩。” “真的那么想杀掉他?”张御问。 “废话!”陈大冲瞪了他一眼,颤抖着戴上墨镜:“快带我去!” 张御看着他,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上次对你说的话全是真的,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所以,请你收起刀,回休息室去等我。我会回去找你,然后,当我再出现在张新面前时,他就会被厄运缠身至死。” “你在胡说什么!”陈大冲激动地说,张御却突然退出房间,将房间的门在外面锁上,陈大冲用力地砸门,大叫:“开门!” “安静。”张御平静地说,“否则会惊动所有客人,把他们两个吓跑。难道你想就这样失去报仇的机会?” 陈大冲在门内停住了捶打,慢慢地瘫坐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张御,你如果骗我,我恨你一辈子!” “放心吧。”张御微微一笑,转身而去,转过走廊的转角,又走了很远,才来到六号房。推门而入,发现等在里面的,正是那位王老板与张新。 一见张御,张新立刻就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王老板先抢先一步过来,紧张地对张御说:“张师傅,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这些年赚的钱,几乎都赔进去了。你快帮我看看,那东西那东西是不是没了?” “你的肩膀还会发酸涩吗?”张御一边问,一边凝目细看。王老板的肩上还有那个厄运怪物,但形象和大小已经改变,那漆黑而带着镰刀爪的杀意怪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多股大小不同的恨意,与原有的恨意一起组成了一个灰溜溜的小东西,王老板的运也懒得更压制它,而是远远地飘在王老板身后。 “我感觉不出啊!”王老板叫苦连连,“一想到肩膀上有个东西,我就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它,更不知它走没走。” “它已经走了。”张御假装着在王老板肩膀上拍了拍c捏了捏,自然用上了陈大冲教的手法,王老板在一阵酸疼后,感觉到肩膀轻松,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声说:“多谢张师傅!张师傅,您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将一个大红包硬塞进了张御手中,张御感觉这里面至少有一万块。他点了点头,也不推辞,顺手将红包插进屁股后的口袋里。 “张师傅,您看我”张新神情紧张,欲言又止。 张御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背后。那个主要由陈大冲的杀意成组成的厄运怪物,仍在挥舞着巨大而用力的手掌,试图将张新的运消灭,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拔撼动运分毫。 张新见张御向自己身后看,忍不住也壮着胆子回头看了看,但什么也没发现,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恐怖,于是焦急地问:“张师傅,这次能看出什么来了吗?” “看到了。”张御叹了口气,在床上坐了下来,张新立刻紧张地凑过来:“是什么?” “女人,一个看上去很憔悴的女人。”张御说。 “女人?”张新打了个哆嗦。“什么样的女人?多大年纪?她她在我背后吗?” “是的。”张御点了点头,“她一直在你的背后。上次我没能看出来,这次我看清了。她一直在试图掐你的脖子,但现在还触不到你。不过,按这情形来看,再过十天左右,她的手就能摸到你了。” 张新打了个寒战,王老板也吓得缩起了肚子,战战兢兢地问:“张师傅,有解吗?” “我不能确定。”张御故意要先吓一吓张新,“那个女人看上去不像现在的人,她穿的衣服好像是几十年前时候的款式。她的黑眼圈很重,似乎似乎是干那种经常熬夜而又费体力的事干得太多” 张新的腿软了,他挣扎着向后退,一屁股坐在床上。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她?” 张御假装没有听到,缓缓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除掉她。” “真的吗?”张新立刻激动起来,一下有了力气,扑到张御面前,抓住他的手:“只要你能帮我除掉她,我”他一边说,一边掏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拿出来塞进张御的手中:“这里有三千多块,还有”他又将一张卡从钱包里抽了出来:“这张卡里有五万多块,全给你!只要你能帮我把她除掉!密码c密码是786101” 张御默默地将卡和钱接了过来,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指了指那边的床:“躺上去吧,背朝上,就像平常接受按摩一样。” “这样就行吗?”张新急忙躺在床上,“用脱掉衣服吗?” “不用。”张御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过去。他打量着那巨大的厄运怪物,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伸出了手。 乔装神棍的好处,就是不必用按摩手法来掩饰自己分解厄运的动作。王老板眼看着他的手在虚空中抓来掷去,只觉得他高深莫测,在旁边好奇而紧张地看着,一声也不敢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命令? 很快,那十多条普通的恨意便被张御分解了出去,只剩下那惟一的杀意怪物。张御带着复杂的心情,伸出左手,将那怪物抓住,然后从张新的背后拉了下来,与怪物对抗着的运立刻松开了手,退向后方,而厄运怪物则缠绕在张御的左臂上,茫然四顾。 “我去去就来,等着我。”张御转身而去,王老板和张新两个人问也不敢问一句。 “就要成功了!”运在他耳边兴奋地叫着,他却面无表情。 “怎么,你难道不兴奋吗?经过了这么多天,费了这么多力,终于要成功了!”运不解地问,“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杀掉张新,能换回陈师傅的幸福吗?难把他的妻子重新带到他身边吗?”张御说,听到这话,运的情绪不由低落了下去:“照你这么说,报仇又有什么意义?” “有!”张御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世上,决定一切的必须是公平!如果老天不执行公平,就必须由人来执行。恶人,必须要有恶报!” “决定一切的,必须是张御吧?”运在心中想着,不自觉间,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命。 很快,张御就回到了锁住陈大冲的房间前,在接近房间的一瞬间,他发现左臂上那巨大的怪物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四下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久别的亲人。他猜测,这一定是因为杀意接近了杀心的缘故。 用钥匙打开门后,他推门而入,见陈大冲仍坐在地上,无力地靠在墙边。他走了过去,蹲了下来,将左手慢慢贴近陈大冲胸口。 “你干什么?”陈大冲抬起头,木然问道。“你帮我报仇了?” “就要了。”张御注视着那光芒刺眼的杀心,缓缓从陈大冲胸口飞出,融入了杀意怪物的身体,然后,他被那一声杀意与杀心相合时暴发出的尖啸,震得跌倒在地。 “怎么了?”陈大冲一怔,急忙扶住他,同时要刹那间,感觉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一时间变得空荡荡的。 “没什么,听我的话,别冲动,等我的好消息。”张御慢慢从耳鸣中解脱出来,轻轻拍了拍陈大冲的背:“听话,不然会搅乱我的计划。” 说着,他站起身,大步走出房间,回身半上门,再次将陈大冲锁在房间里。 “受死吧。”他大步向着六号房走去,随着他一起向那里进发的,除了那白色的c烟雾一般的运,还有一个刚刚获得了光芒之眼的黑色怪物,那黑色怪物如果一个无比强大的神魔一般,静静地立在张御的臂上,握紧了它那巨大有力的拳头,将死亡的力量隐藏着胸口。 推开六号房的门时,那怪物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张新,那光芒照在张新身上,仿佛暴烈的日光想要溶化冰雪一般。 “不要动,很快就结束了。”张御来到张新身旁,慢慢地将左手贴在张新背上。杀意怪物瞪大了眼,尖声叫着,仿佛已等不及要毁灭张新的运。张新的在不远处木然地看着它,似乎完全不把它放在眼里。 刹那间,张御挥起了右手,轻轻一扫间,那巨大的杀意怪物从他的臂上脱落,再次站在了张新的背上,这时,张新的运才冲了过来,慢慢伸出两手,似乎要先下手为强。 可已经成为张新厄运的怪物,只用一只巨手,就轻易地将张新的运捏得烟消云散!然后,厄运怪物就用它那一双巨手,紧紧扼住了张新的脖子。 它当然无法杀死张新,可它已经杀死了张新的运。其后,在张新仍保有生命的一段时间里,陪伴他的就只剩下了厄运!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张御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就可以了?”王老板和张新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是啊。”张御回过头,“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或许,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狠毒的人吧。她生前一定是个善良的c逆来顺受的人吧?” “这”张新尴尬地咧着嘴,“这我怎么知道。也不知从哪里惹上的孤魂野鬼” 张御一笑,没再说什么。 “如果再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张师傅!”张新急忙跳下床,和王老板一起向张御行了个礼。张御没理他们,径自回到了锁住陈大冲的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师傅,一切都结束了。”他蹲下来,对陈大冲说。陈大冲无力地抬起头,苦笑了一声:“没错,结束了。你这个该死的小子,我这一辈子,可能只有刚才那一刻最有勇气,可你却锁住了我。现在我已经没力气了,我的心死了” “不要言之过早。”张御微笑着将他扶了起来,“来,我们到面朝大街的房间,去看一看你最想看的东西吧。” “我最想看的东西?”陈大冲摇了摇头:“我最想看的是张新死在我的刀下,我最想看的是张新流着鲜血乞求她的原谅,我最想看的”说到这里,陈大冲哭了。 “你这个该死的小子,都是你,你把我这一生中最后一个幸福给毁了” “不要言之过早。”张御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只是硬拉着陈大冲,来到对面的房间,来到房间的窗前,慢慢地打开窗。 “你要我看什么?外面这无聊的夜景?我已经看了多少年了,你知道吗?”陈大冲仍在发牢骚。 “仔细看,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可以看见了。”张御不紧不慢地说。 “看什么?还会平地长出花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王老板那结实的身影,在街灯和店面外的招牌灯光映照下,从楼下的店门中走了出来,紧接着,那个给他带来了一生痛苦的人,也走了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向店前停着的那辆白色宝马。 陈大冲忍不住又颤抖起来,眼泪在他眼中打转,他压抑着心底的愤怒,对张御说:“好啊,小子,我按你说的教给了你按摩技术,而你呢?你不是说只要由你为他做一次按摩,我就可以报仇吗?老天啊,我是疯了,我真是疯了,我怎么会相信这种鬼扯淡!” “别急,慢慢看。”张御伸手指着正面,“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 “会有什么?”陈大冲冷笑一声。 接着,他看到两个人说笑着,打开了车门,钻进了宝马车中。很快,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宝马车开始慢慢地向右侧转去。 “他忘了开右转向灯。”张御微笑着,指着宝马车说:“这很危险。” “那又”陈大冲不屑地说,没等他说完,自马路远处,便风驰电掣地驶来了一辆大型货车,因为在远处时没有看到前方车子打转向,货车司机就没有减速,等发现宝马的转向意图时,货车司机踩下了刹车。 但已经晚了。 巨大的惯性和冲力之下,货车狠狠地撞上了宝马车的侧面,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漂亮的白色宝马被硬生生地撕裂,如同一只被苍蝇拍狠狠打中的白蛾子一样,白毛四散,内脏飞溅,在雪白灯光之下,在彩色的霓虹灯光之下,在张御和陈大冲的注视之下,飞飞扬扬。 大货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在五十米外停了下来,没再撞到任何东西。宝马车则飞到了很远的地方,狠狠撞在一幢大楼的楼角上,远远望去,车的宽度只有从前的三分之一。 “看到了吗?”张御指着远处的宝马车,微笑着问陈大冲,而陈大冲则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还不相信我吗?”张御说,“来吧,我们到车祸现场去看一看吧。”说着,他拉着陈大冲下了楼,拉着他一路向前,向着那宝马车而去。路上,陈大冲神情激动,几次想要快跑,却险些摔倒。 周围的店铺中,陆续有人走出来,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冲过去看热闹。张御和陈大冲不断被别人落在后面,因此,陈大冲越发地焦急起来。 “不用急,不会有任何奇迹的。”张御一边安慰着他,一边向前。 终于,两人分开人群,来到了宝马车前,陈大冲颤抖着,挣扎挥舞着手臂向前冲去,一直冲到宝马车前,然后,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啊,老天啊!”他大叫着,其中的意义,只有他自己和张御才懂。 “这个厄运太强大了。”张御感叹着,“强大到连与厄运之主身边的人,也遭到了毁灭的命运。这告诉人们一个道理――交友要谨慎,离那些被人憎恨的家伙越远越好。” “是啊。”运在他身旁点头表示赞同。“另外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有条件向你们公司的老总出手了。” “你今天好像特别开心?”金善子倚门而问,目光锁定在张御的脸上。“又遇上什么好事了?” “昨天,解决了一件困扰我很久的事。”张御笑着说,“尽我所能帮到了教我按摩术的师傅,所以觉得很开心。” “你还挺有助人为乐精神的。”金善子半开玩笑地说。 “嗯”张御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算是助人为乐吧。我给陈师傅打下手已经三个月了,算是很有感情,可以说是朋友吧。帮朋友的忙而已。” “我也是你的朋友吗?”金善子妩媚地一笑。 “这”张御尴尬地笑了笑,“多少有些不同吧,你是老板。” “真不公平。”金善子皱起了眉,这并不完全是演技。“陈师傅和你相处了三个月,就是你的朋友,我却只是你的老板。好,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像老板那样使唤过你?” “那倒没有。”张御只是笑。 “从今天起,我命令你把我也当成朋友,而不止是老板。”金善子目光咄咄逼人,张御只好连连点头:“好好,你也是我的朋友。” “这就对了。”金善子又笑了,走过来坐在椅子上,“今天有点累了,你学按摩已经有几天了吧?来,给我按按,让我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这算是命令?”张御问。 “哼!”金善子一撇嘴,“是我这个老朋友求你给我松松肩膀,好不好?” “没问题。”张御笑着走了过来,将两只手轻轻搭在金善子的肩上,然后慢慢地揉捏起来。他的手法时轻时重,时而点按,时而敲击,时快时慢,金善子任由他摆弄着,慢慢觉得整个上半身都轻松了起来,忍不住不时发出一两声呻吟。 金善子那白色的运立在不远处,静静地一动不动,张御的运时而看看它,时而又看看金善子,不时地会心一笑。 在金善子的头顶,盘踞着一个篮球般大小的厄运,其貌不扬,颜色斑驳,里面只有隐约几道漆黑的杀意,无非是竞争对手或是被宰得狠了的客户,在心里有意无意的“你去死吧!”之类的恶念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张御还是在按摩的时候,悄悄地将这只厄运怪物分解,金善子的运就立刻凑了过来,一一将被分解下来的恨意和杀意小怪物消灭。 “你对她也有意思了吗?”张御的运在张御耳边开着玩笑。它知道张御在这个时候没法反驳它,所以觉得很开心c很过瘾。张御看了它一眼,微微一笑。 “有人似乎看你很不顺眼咧。”运在旁边转了几个圈后,指了指门外,张御抬头看了一眼,见几个年轻的美发师,正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向这边望,其中有一个眉头皱得极深。 那个美发师叫林佳强,是韩式发廊中最帅的男生,一直以来,也是最受金善子宠爱的一个,但后来张御这个洗头小弟却抢了他的风头,所以他对张御一直看不顺眼,张御也懒得理他。 “喂,这次好像有些不同了呢。”运看着张御,微有些兴奋地说,“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 张御一边替金善子松肩,一边转头向墙上的镜子望了望,他立刻看到在自己背后,正有一团黑雾扩散开来,原本就附在他身上的几个恨意小怪物,立刻飞奔向那黑雾,与其合为一体,刹那间,一个长着四条剪刀手的修长怪物自那雾中幻化而出,挥舞着剪刀手,要来剪张御的脖子。 张御向运使了个眼色,运却笑嘻嘻地不动――它知道张御完全有驱散厄运的力量,它才懒得动手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完全不是了 无奈下,张御只好回身用右手一扫,那厄运立刻被他打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四下乱窜了一会儿后,在尖叫声中烟消云散。 “小心哦。”运在空中得意地转来转去,“那个林佳强恨你恨得已到了想要你死的地步,要小心哦。” 张御当然没办法回答它,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看来是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朋友,以后每天都能这么伺侯我一会儿吗?”金善子活动着轻松无比的肩膀,美目含媚地看着张御,张御露出老实人的友善笑容:“如果是为了朋友,可以。如果是为了老板,就要给我加薪了。” “我终于明白交朋友的又一个好处了。”金善子笑得十分开心。 “是啊,你又省钱了。”张御半开玩笑地说。看了看表,时间到,和金善子简单告别后,他穿上自己的外套,离开了韩式发廊。夜风微凉,张御抬头看了看,找不到星星,也看不到云彩,应该发现是个阴天,可能明天会有雨。 来到按摩院,见陈大冲正眉开眼笑地接受着经理的斥责,这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所以连经理最后也不由含糊起来,自己慢慢地降下了火气,疑神疑鬼地走了。一见张御,陈大冲又笑了起来:“小子,来啦?” “心情很好吗?”张御笑着问。 “是啊。”陈大冲长出了一口气,“有种有种背了好几年的病,一下子全好了的感觉。混蛋终于有了报应,我想,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合上眼了。” “给。”张御将张新的那几千块钱,和一张银行卡塞进了陈大冲手里,陈大冲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别问了。”张御说,“就当是老天给你的补偿吧――虽然那与你受的苦根本不成正比。这张卡是我用你的名字建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五万多块钱,足够你花了。” “那怎么行?”陈大冲急了,急忙把钱和卡塞回张御手里。“你这算是什么,可怜我?” “不是。”张御笑了笑,又将钱和卡塞给了陈大冲,“就当是我的学费好了。” “我不需要钱。”陈大冲又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张御,张御已经连退了两三步躲远了。他只好接着说:“小子,快拿回去吧,五万不是小数目,你得攒多长时间啊!平白无故的,你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啊?” “这钱是张新的。”张御说,“我骗他说他被鬼附了身,而我能帮他驱鬼,他就给了我这些钱。我觉得这钱是属于你的。” 陈大冲的脸色连变了几变,突然将钱都扔在地上:“我不要!” “别意气用事。”张御走过去,将钱和卡捡了起来,硬塞进陈大冲的衣袋里:“说实话,你别生气――你在慢慢变老,生活的质量也在慢慢下滑。你需要这钱。我不是说了么?就当是我给你的学费吧。” 陈大冲抬头看了张御半天,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小子,就算是你寄存在我这里的老婆本儿吧。” “随你怎么想。”张御笑了。 “小子,”陈大冲两次抬起头,看着张御:“你你真的会什么法术不成?” “不,世上没有鬼,也没有法术。”张御摇了摇头。 “可张新他”陈大冲皱起了眉,“你一开始说能帮我报仇,然后又拉着我,亲眼看到张新被撞死这这也太神不,是太怪了!除非你事先买通了大货车的司机,故意等他们上了车后,开车撞他们” “那辆车是外地车牌,只是途经此地而已。”张御笑着说。“您没看今天的报纸吗?” “这就更怪了。”陈大冲抬头看着他,“反正这事和你有关,因为你说过,只要让你给他进行一次按摩,就能帮我报仇。昨天我只顾着激动,没细想这事,小子,今天你必须和我说个清楚,我死也不相信那是一次意外等等,再不就是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先算出他那天会被车撞死,才能那么准地拉着我去看” “别乱猜了。”张御笑了笑,“只不过是他的厄运降临了而已。走吧,刚才经理不是要你到八号房去吗?晚了又要挨骂了。” 陈大冲看着张御,半晌后点了点头:“是啊。管他娘的那么多!反正谢谢!” “不客气。”张御的这一句,已经算是给陈大冲的回答。如果这一切不是他干的,他没必要说这三个字。陈大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声嘟囔着:“老天爷啊,他就是你派给我的公平对不对?张御,公平,嘿嘿!” 这一夜,陈大冲没有动手,而是在旁边看着张御,时不时地低声教导他。他打定了主意,这小子既然这么热衷于按摩,就将自己这些年来自悟出的全部东西都教给他好了。 收了工,张御简单活动了一下,以缓解疲劳,和陈大冲辞别后,沿着长街离开了按摩院。 转过街角,是一个小广场,到了这个时候,不会再有任何人在这里逗留,但今天却有些不一样,张御发现在小广场的长椅上,坐了几个模糊的身影,看样子都是年轻人。他并没多做理会,径直从他们面前经过。 就在这时,运突然开了口:“危险,看看身边。” 张御一怔,转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边开始弥漫起一团黑雾,一个由一股强烈的杀意和数股弱小的杀意组成的怪物自雾中幻化而出。 “林佳强?”张御看着那个在不久之前刚刚见过的c有四条剪刀手的厄运怪物,一下就想起了那个韩式发廊中看他最不顺眼的年轻人。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那四个年轻人慢慢站起身,向他围了过来,运有些慌张地打量着他们,问:“你打算怎么办?我认为,应该快跑。” “跑过今天,跑不过明天。”张御的眼睛里闪动着一丝愤怒的光,“我们之间无冤无仇,只不过因为金善子对谁更感兴趣这样的事,他就对我生出这么强的杀心,这种人,该死!” 运虽然只是虚幻的影子,却还是被他吓得抖了一下。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张御了,完全不是。”运暗想着。 “你们几个想干什么?”张御站在原地,冷着脸面对着那四个年轻人――他们都是生面孔,张御从没见过的人。“林佳强呢?他为什么不敢出来面对我?林佳强,你就只有这种胆色吗?” 那四个年轻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谁都没想到张御竟然会立刻揭穿他们的幕后主使者。片刻之后,林佳强终于从一旁的石雕像后走了出来,阴沉着脸来到张御的面前,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会看。”张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刚才在发廊里,我就看,你注视着我的目光中有杀意。你盼望着我死,对不对?” 林佳强被说中心事,多少有些吃惊,但已经到了这步,他不能在张御和自己朋友面前显示出软弱,于是他瞪起了眼,大声质问:“没错!你知道就好!张御,别以为金姐这几天对你多说了几句话,你就吃定她了,告诉你,她喜欢的是我。如果你识趣,就赶快给我滚出韩式发廊,否则的话” 他使了个眼色,于是那四个年轻人立刻向前一步,目光咄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佳强,你的强项并不是威胁人。”张御笑着,慢慢走向林佳强,就在这时,张御的运发现在林佳强的胸口处,慢慢浮现出一团黑雾,一个高大挺拔,身材修长,被无数铠甲一样的黑色硬块包起来的怪物自雾中浮现。这个怪物长着四条手臂,两粗两细,粗的如同巨人的胳膊一样结实,细的上则长满了锐利的尖刺,更奇怪的是,这个怪物的头上竟然长着两张脸,一左一右,一个双眼圆睁,一个则双目紧闭,说不出的诡异。 林佳强身上原本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厄运怪物,无非是由些恨意组成的不成气候的小东西,此刻见有更强大的厄运出来,便立刻化成无数股气流,向着这个双面厄运飞来。但在这之前,张御已经伸出了左手,一把将刚刚成型的杀意怪物从林佳强胸口拉了过来,同时挥手将赶过来的那些气流打飞到一旁。 “你干什么?”林佳强见张御在自己胸前一抓一扫,以为他是想要对自己进行突袭,急忙向后一跳,他的四个伙伴立刻冲上来,将张御推倒在地,其中两个赶上去狠狠踢了张御两脚。 “妈的,以为金姐看你顺眼,你就是个人物了?”林佳强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我跟金姐多长时间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张御缓缓站起身,右捂着被踢痛的腹部,左手缓缓伸向自己胸口。在刹那间,他的杀心与他左臂上的双面杀意怪物结合为一体,尖锐的叫声令他身子一晃。 杀意怪物有了眼,于是,便用那光芒四射的眼望向林佳强。张御的运惊恐地退到后面,喃喃着:“是啊,还有这种最简单的杀人方法,怎么我就没能想到” 张御笑着,慢慢向林佳强走去,被四位朋友保护着的林佳强,竟没来由地心生惧意,忍不住向后退去。张御摇了摇头:“你的感觉很灵敏。林佳强,我的人生,不会局限于一个小小发廊中,更不会让争风吃醋这种无聊的事成为我生命的主旋律。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害怕死亡与杀戮,但我认为没有意义的杀戮还是避免为好。金善子对谁有兴趣是她的事,我不会在意。如果你在意,那么就让自己与众不同,去赢得她的关注好了。但不论如何,你用这种方法对付我都是错的,因为那很危险。” “危险?”林佳强一瞪眼,他的一个朋友立刻冲了上去,一脚狠狠将张御踢倒在地:“看他妈是谁危险!” “我最后说一次,林佳强,你还有机会。”张御再次慢慢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被打者,而像是将对方生死掌握于自己手中的强者。是的,林佳强的生死,现在的确已经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机你妈的会!”另一个年轻人冲了过来,一拳打向张御。张御不善于打架,但这个年轻人显然也是,这一拳预兆既大,速度又慢,连张御都能躲得过去,他一弯腰,从那人的腋下钻了过于,几步冲到了林佳强的面前。 “你生命的意义,还真是无聊。”张御微微一笑,将左手按在林佳强的肩头,右手轻轻一扫。 “去你妈的!”林佳强怒吼一声,一脚将张御踢倒在地。倒在地上的张御注视着林佳强,慢慢地摇了摇头:“可惜,我从没想过要让你死。但你做得太过分了,我如果不保护自己,死的可能会是我,抱歉了。” “这家伙嘀咕什么东西?”林佳强的一个朋友纳闷地问,但其他人都没能听清张御的自言自语。 “管他那么多。”林佳强皱着眉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熟练地打开,看着张御,露出多少带点邪气的笑:“张御,我告诉你,哥在老实地学美发之前,可是在道上混的,知道吗?看守所我没少去,在里面认识了不少朋友,学到了不少东西。像挑断人手脚筋,弄残某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种事,我以前也干过。今天,我要给你一个好的教训,我会把你两只手都废了,让你再他妈不能用那双会按摩的手,来勾引金姐!” 说着,他狞笑着走上前来。 “这个蠢货。”张御的运叹了口气,“自己的运已经被厄运撕成了漫天的碎片,却还在琢磨着去伤害别人。” “再见吧,林佳强。”张御突然一笑,猛地将右脚向前一蹬。他自然不是功夫高手,算不准两人间的距离,更不知什么时机朝哪个方向出脚更合适,但他却知道一点,林佳强的运死了,他被厄运缠身,等着他的只有厄运。没有别的。 所以他只是这么随便一踢,竟然就真的踢中了林佳强的小腹,疼得他连退了几步,靠几个朋友扶住才没摔倒。等他直起腰来,张御已经站起身,跑出了老远。 “妈的,别管我,追!”林佳强捂着小肚子,指着张御的背影怒吼着:“老子要把他的手脚筋全挑了!” 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一声恐怖的大吼便响彻夜空,在这宁静的城市角落广场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轻盈而至,从它嘴里发出的阵阵低啸,令附近树上昏睡的鸟雀纷纷惊醒,尖叫着四散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有些失落 那是一只健壮的东北虎,巨大的头颅上,一对铜铃一般的眼睛闪烁着恐怖的光芒,微微咧开的嘴里,露出尖锐的c闪着寒光的利齿,它的尾巴缓缓摆动,目光紧紧锁在林佳强等人身上,围着他们绕起了圈子。 “老老虎!”惊呼声来自林佳强的朋友,他们被这突然出现的大家伙吓呆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别说跑,就连站都无法站稳。他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城市的街头,怎么会出现在野外也难得见到的老虎?可东北虎那闪烁着寒光的眼,却那么真实地盯着他们,这又怎么会是虚假的幻觉? “我的杀意真是强大啊。”已经跑到数百米外的张御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回过头来望向那只老虎,他的运不无担忧地说:“快走吧,万一那老虎冲过来 “运,被厄运缠身的人可不是我。”张御笑了笑,“至少,在林佳强死前,我也还是安全的。” “你打算亲眼看着他被老虎吃掉?”运有些恐惧地问。 “看看热闹,也是挺好的消遣。”张御微笑着,那是他那种标准的老实人式的友善笑容,此刻,这种笑容有了更深一层的味道,仿佛是夹着刀片的辣椒,能让每一个吃下去的人手捂着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只能吐出鲜血。 东北虎绕着几人走了两圈,再次发出一声大吼,五个人被这一声虎吼吓破了胆,尖叫着全跌坐在地上,林佳强的手也再握不住匕首,那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刃面反射着灯光,照在东北虎的眼上。或许是受了这寒光的刺激,东北虎一下变得疯狂起来,它大吼着,猛地扑向了几人。 “知道吗,我觉得,林佳强倒不是很该死。”张御又笑了,“受点教训也就够了。” 运惊讶地看到,在张御的话音落后,原本附在林佳强胸口,正用两只巨手与两只利爪一起折磨着林佳强的厄运怪物,突然之间烟消云散。 而这时,东北虎也扑向了人群,挥起利爪,张开大口,一时间鲜血淋漓,几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应该不会死吧?因为我已经收起了杀心,没了杀意。”张御微笑着转身而去,再不向后看一眼。 这时,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几名警官跳下车,一声枪响传来,东北虎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这家伙太可怕了。”回家的路上,运不住在张御耳边说,一开始,张御没理它,但时间长了不免想要耳根清净些,于是只好接它的话茬:“我怎么可怕了?你也清楚,我刚才是正当防卫,而且我也没杀掉林佳强啊。” “就因为这样,才最可怕。”运说,“你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对林佳强产生那么强烈的杀意,而又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又让自己的杀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不是人类,而是一台可以控制情感的机器。” “那你就当我是台机器好了。”张御笑了笑,“但问题是,我不是机器,我也控制不了情感,否则我就可以当杀手了。” “是啊。”运说,“可我还是觉得你可怕。要知道,恨一个人到想要他死才会产生足够强大的杀意怪物,而只是想让某人死,即使意愿再强烈,也生不出多么了不起的怪物来。可恨一个人,其实是很难的事,如果对方没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任何正常人都无法真正去恨对方。就算是经过训练的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也无法做到在杀根本不相识的人时,还能生出恨意这种事。恨是一种长久积累的情绪,源自于愤怒与不甘,也正因它产生的不易,威力才大。可你” “如果换成普通人,当然无法对林佳强产生那么强烈的杀意。”张御说,“可我能看到对方的杀意啊。换成你,难道不会恨那种一心想要立刻将你杀死的人吗?” “我总觉得任何人的恨,都不会突然间来得这么快c这么浓烈。”运说,“而且最可怕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而是你竟然可以在瞬间让那么强的恨消失!这已经超出我目前对人类的理解范围了。” “那你就当我不是人类吧。”张御对运微笑着――老实人的友善笑容。 运想了想,最终选择了沉默,它已不知再跟自己的命说些什么才好。 “啊,对了。”快到家时,它终于想到了话题:“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去杀掉你们公司的老总了――你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吗?只要从他身上剥离下你的杀意,再结合你的杀心,立刻就能要他的命啊!”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张御一笑,“但一直没有机会试验。今天晚上,我得感谢林佳强,给了我一个试验的好机会。也正因此,我才饶了他一命。” “可怕,可怕!”运嘟囔着,“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竟然连这种临时的机会都抓得如此好,可怕!你们的老总这次死定了!” “没那么简单。”张御摇了摇头,“皇帝不会因为听到一个小兵的毛邃自荐,就坐下来问他有什么远大理想。公司上下有几百号人,数十个部门,老总不会因为其中一个部门内一个普通员工说句话,就乖乖躺下来,让我为所欲为。一切,还是需要机会,需要努力。” “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难成功啊。”运抱怨着。 “不。”张御笑着说,“在智慧的指引下,只要努力,一切都可以达成。而且别忘了,我还拥有真正的实力。智慧决定胜败,实力决定一切。” “实力决定一切。”运重复着这句话。 第二天,接近午休的时候,张御又接下了一堆属于别人的工作,他毫无怨言,反而带着诚恳的微笑欣然接受这一切。 “你真怕你累死。”运在他身边叹息着。 “真是好运啊。”这时,它突然听见张御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于是运立刻来了兴趣,凑过来看着张御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演示文稿?”运不解地问。 “是总裁要在董事会上,对半年来销售业绩进行汇报时要用的p一erp一t演示文稿。”张御低声说着,除了几乎贴在他嘴边的运,谁也听不到他这种低如蚊蚋般的声音。“等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等到一个绝好的机会了!” “是与总裁沾边的工作啊。”运说,“可我真看不出来,你能通过这个义务工来接近总裁。别忘了,总裁不会知道这东西是你做的。” “那无所谓。”张御笑了,“这是好机会。我之所以每天还在帮这些无聊的家伙干这些不属于我的工作,为的就是等这样的一个机会,现在,我等到了!” “我还是不懂。”运摇着头,张御不再理它,于是它转到一边,看邻桌那人偷偷在写的微博去了。 “只要这样做,这样做,然后,再这然做。”一种带着阴沉意味的笑容出现在张御脸上,那种笑不像是阳光,反而像是寒风――从地狱深渊中刮上来的,能吹透人骨头的寒风。张御聚精会神地面对着电脑屏幕,右手移动着鼠标,左手在键盘上点击着快捷键,集中起自己全部的力量,来处理这个只完成了个雏形的演示文稿。 “总裁,您好。”他一边微笑,一边喃喃地自语着。 晚上,在韩式发廊中,金善子端详着张御的脸,眼睛一眨也不眨。 “怎么了?这么看我。”张御笑着问。“难道我的晚饭还留在脸上吗?” “说,你今天遇上了什么好事?”金善子问,“我猜一定是天大的喜事,不然你不会高兴成这个样子。” “我?高兴成哪个样子了?”张御故意装傻。 “别和我装傻。”金善子摇了摇头,“你在我这里工作了三个多月,我早把你看透了,一见你那小模样,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开心死了。怎么,难不成按摩师傅又要教你新绝招了?” “不是。”张御傻笑着,“是公司里的事,今天接到了一份很值得期待的工作,虽然是帮别人的忙,但因为我做得特别出色,所以有可能惊动总裁。” “总裁啊!”金善子惊呼一声,“我打听过了,你们那间公司规模不小呢!据说明年你们公司就能把广告打到央视去呢,到时又是一个国内知名品牌哦!能受到这样的公司的总裁的注意,你小子可要发达了。到时,还来这里吗?” “当然还要来。”张御笑着说,“而且,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只不过是可能会有一个提升自己的机会吧。” “真是好运。”金善子叹了口气,“和你相比,小强就倒透霉了。” “林佳强?他怎么了,我看他好像没来。”张御假装向外张望。 “别提了。”金善子摇了摇头,“这小子真的是倒霉到家了。昨天动物园的管理员疏忽,锁虎区时,忘了将一只东北虎赶进笼,而且刚巧动物园的野生动物放养区有一处铁栅栏坏掉了,那只老虎在天黑后,就溜了出来,要死不死地正好让小强和他的几个朋友撞上。好在警察赶来得及时,要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天啊!”张御发出一声惊叹,“竟然有这种事?他没事吧?” “他们那帮人里,他受伤最重,右胳膊被老虎咬了一口,前臂粉碎性骨折,左腿被抓了一爪子,差点没废了这条腿。”金善子叹息着,“唉,这小子就是好了,也再拿不起剪刀了。别说剪刀,恐怕以后吃饭都得用左手了。” “真可怜啊。”张御也跟着叹息。 “言不由衷,虚伪。”运在一旁故意气他,他趁金善子目光移动时,白了运一眼,运得意地飘到一边唱歌去了。 “少了林佳强在,多少有些失落吧?”张御不理运,和金善子聊了起来。 “我有什么失落的?”金善子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似的。” “咦?”张御故意装傻,“有什么吗?” “没什么啦!”金善子娇嗔一声,“真是的。不过,少了一个技术精湛的美发师,发廊会有不小损失啊。起码他的那些老客户,弄不好就中流失很多。唉,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想找一个像他那样有能力与才华的美发师,可难了。” “让我试试呢?”张御傻傻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金善子看了他一会儿,笑了。 “得了吧,你来这里三个月,虽然头洗得不错了,但美发张御,那可不是像洗头这样简单易学的活儿,一个失误,客人会砸你招牌的。” “是吗?”张御老实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没什么难的,只要一学就会了呢。” “这和按摩不同。”金善子一本正经地说,“按摩可以出错,不见效的话重按就好了啊,可美发不一样,烫了的头发很难再恢复原样,剪掉的头发就更无法复原了,而且这个还和艺术创造能力有关,如果技术不好,就算不出错,剪出来的头也会难看之极,被客人骂的。” “哦。”张御一脸的失落。一半是演技,一半是因为自己勾引不成功。 “不过,”金善子的话风一转,“如果有一位明师指点的话,一般人也可以很快掌握美发的要诀,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就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美发师。” “可惜,我找不到这样的明师啊。”张御当然明白金善子的意思,他故意装傻。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金善子白了他一眼,“这也不懂吗?” “什么?” “算了。” “难道老板你打算亲自教我?”张御知道不能再继续装傻了,那将弄巧成拙。 “不是老板。”金善子脸一沉,“是朋友。老板才不会教洗头小工美发呢!” “那可要谢谢你了。”张御的脸上,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 “呵!”金善子大叫一声,“你小子,我教你洗头,你竟然开心成这样,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这女人啊,还真是能一眼看透你哦。”运在张御耳边不怀好意地说。 穆山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已经五十二岁的人了,还能有这样浓密的头发,着实不易,所以他历来对这些毛发倍加珍惜。 “穆总,这是具体的资料c发言稿,电子版和ppt文稿,我已经帮您复制到电脑里了。”助理秘书风情万种地对穆山说,穆山摸了一下她光滑的脸蛋,微微一笑:“多亏有你这么个能干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谁干的好事? 他故意将这句话中的某个字拖长了说,于是整句话就有了另一种味道,秘书娇嗔一声,穆山呵呵一笑。 “还有二十分钟,为了表示对董事长和董事们的尊重,我们现在就过去吧。”穆山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出总裁办公室,漂亮的秘书紧随其后,后里提着厚厚的资料。 一路所过之处,员工无不折腰,穆山象征性地点着头,而秘书则高傲地昂首向前,对一切闲杂人等视如不见。不少要在她经过之后,低声骂出一句“狐假虎威”。 宽敞的会议大厅中,一切已经布置妥当,中央的液晶屏已经打开,d一s的界面显示在大屏幕之上,异常的清晰。秘书走过去将桌布上的ppt演示文稿打开,漂亮的背景衫着艺术字,看上去很有美感。 “您要不要先浏览一下?”秘书问。 穆山摇了摇头:“你做的东西,我还没信心吗?”说完,他接过那些资料和报表,仔细地将几处重点标上,然后大致浏览了一遍,但始终没有看ppt演示文稿。 没过多久,公司的大人物们便纷纷走入了会议厅,穆山急忙起身礼貌地迎接,和他们像老朋友一样握手拥抱。对于这些董事,他只要表达出适当的尊敬就好了,真正要恭敬对待的是掌握着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点八股分的董事长。 不一会儿,董事长大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穆山急忙迎了过去,恭敬地握手问好,然后将董事长一直送到他的位置上,才回到自己的演讲位置站好。 “开始吧。”董事长点头示意,穆山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由我来为各位董事做一下上半年的销售业绩汇报,再做一下未来策略的分析与展望。相信大家会因为我的汇报,而度过一个愉快的上等。” 掌声响了片刻后便停止,董事们关心的不是穆山的口才,而是那口才背后讲出的营利情况。 穆山不愧是独当一面的总裁,在前面将半年来的销售情况不慌不忙地细细道来,多数时候甚至根本不看那些资料。秘书坐在电脑前,根据他的演讲,点击着鼠标,让ppt演示文稿与总裁的汇报内容相符。 董事们一边听着穆山的滔滔不绝,一边紧盯着液晶屏幕上显示出的ppt,仔细看着那上面列出的具体数字和表格,脸上都挂满了微笑。 这时,董事长却突然皱起了眉,紧接着,所有董事的神色也都开始不对头,秘书更是铁青着脸,面对着电脑屏幕不知所措。穆山一愣,看了看液晶屏幕,滔滔不绝也跟着停了下来。 屏幕上的报表格式正确,内容清晰,但却与他刚刚说的数字完全相左,他愕然看着表格,然后又看了看秘书,秘书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表示那并不是她的错。 “穆山,是你记错了数据,还是这个表格上写错了?”董事长指着屏幕上的表格,皱着眉头问。 “怎么回事?”穆山瞪着秘书。秘书慌忙站了起来,眼中充满恳求,但穆山不吃这一套:“怎么回事?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数据录错呢?” “我”秘书偷眼看了看董事们,又看了看穆山,最终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各位,应该是她弄错了报表。”穆山笑了笑,“是ppt制造上的错误。” “那就好。”董事长又恢复了笑容。于是汇报继续进行。 但令穆山气恼的是,接下来要用ppt展示的几份重要报表和数据资料,竟然全都出了错,而要命的是这些数据环环相扣,就像是真正的报表一样。 “穆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事长不得不又打断了穆山的汇报。 “这”穆山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屏幕上的数据,然后说:“我想惟一的可能,是我的秘书在制做ppt演示文稿时,错用了几年前公司亏损时的系列数据。” “对对不起!”秘书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一躬到地。 “算了算了。”董事长挥了挥手,“接着说吧。ppt不看也罢。” “怎么搞成这样?”董事们在桌上议论纷纷,有的在摇头,有的在偷笑,穆山脸色铁青,努力稳定情绪后,终于完成了汇报。 “下次用点心。”散会后,董事长拍了拍穆山的肩膀,“公司经营得不错,只是汇报的准备不大充分。我们这些老头子啊,光靠听是记不住那些数据的。” “放心吧,董事长。”穆山赔着笑容。 送走了董事长和董事们,穆山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刚帮他关好门,就听见他拍着桌子大叫起来:“怎么回事?你是第一天上班吗?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我还要你干什么?你跟我多少年了,连数据也会弄错,你是干什么吃的?” 秘书委屈地低着头,等他骂完后,颤抖着说:“总裁,您您别生气,我我因为要帮您整理那些报表和资料,实在没有时间做ppt,所以就委托销售部的经理帮我做,这个ppt是曲经理做的。” “把曲胖子给我叫来!”穆山怒吼着,秘书急忙跑过去,用内部电话通知销售部经理立刻到总裁办公室报到,不一会儿,微胖的曲经理便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总裁,您找我?” “找你!对,就是找你!”穆山叫着,“我问你,我这次用的ppt演示文稿,是不是你做的?” “是啊?”曲经理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文秘书叫我” “你个猪头!”穆山将一叠资料当头向曲经理砸了过去,“这么简单的数据也能弄错?我在上面讲的是营利的事,可屏幕上表格里打出的却全是赤字c是亏损!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总裁,我是我不好!”曲经理吓坏了,急忙道歉,“我我并不怎么会用ppt,这是我们部里一个员工做的,他在公司里三年了,一直没出过错,我想” “想你妈个头!”穆山怒吼着,“让那个该死的员工给我滚蛋!我养你们这群东西有什么用,做个ppt,竟然也一波三折地外包到底下员工的手里,那我要秘书干什么?我直接让员工给我打理一切不就行了?” “是,我立刻就把那小子辞掉。”曲经理一边擦汗一边说,“不过,总裁,找什么借口啊?现在的劳动保护法要命得很,我们不能无缘无故” “怎么是无缘无故?”穆山说,“这么大的错误,不可以开除他吗?” “可他是管用户问卷调查,和产品使用意见回馈这些工作的。”曲经理为难地说,“他在这些方面从来没出过错,相反,还干得很出色。ppt文稿这种事,根本不是他的工作,我们拿这事说事的话,我怕他” “把他叫来。”穆山沉着脸坐了下来,指了指门外,“我亲自和他说。” “那好。”曲经理急忙跑了出去,剩下秘书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她扭着身子,委屈地向穆山撒起娇来,穆山却一摆手:“闭嘴!”吓得她再不敢出一声。 没过多久,在曲经理的带领下,张御走进了威严的总裁办公室。运跟着他一起飘了进来,打量着相貌威严的穆山,在他耳边说:“我看,他好像要对付你。” 张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他想要杀掉的男人。这人相貌堂堂,颇有实业家的风范,体格健壮,一看就是注意经常锻炼。在他的身后,立着如同他一样威严强壮的白色的运,在运的旁边,一个高达三米的巨大厄运怪物,低头蹲伏在地上,两只巨大的c如同圆锤一样的拳头放在地上,身后则披散着一些弯曲的如头发一样的东西。 这个怪物的颜色并不深,因为在那主体的杀意怪物之外,包裹了无数的c大小颜色均不相同的恨意与杀意,张御的运在仔细看过后打了个哆嗦:“天啊,这厄运怪物,少说也是由三四百股杀意与恨意组合成的,想分解它,太难了!” “是啊。”张御在心中默默想着。“恨他的人很多,这并不奇怪。他是总裁,整个公司的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又有多少人不会恨他?不过那又怎么样,那如山一般堆积起来的数据报表都从不曾难住过我,区区几百条多余的恨意c杀意,又算得了什么?只要给我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办公桌后,大转椅上的穆山看着张御,冷冷地问,那种威严无比的神情,能令任何一个小员工忍不住要下跪。 “张御。”张御带着那老实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回答,显得略微有些拘谨。 “张御?”穆山一笑,“挺有意思的名字。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清楚。”张御摇了摇头。 “我要以总裁的身份,劝你主动辞职。”穆山的目光又恢复了冰冷,“只要你主动辞职,我就可以将你所犯的错误压下来,不会让它影响你去应聘其它企业的职位。” “为什么呢?”张御一副傻傻的样子。 “曲经理将一个ppt文稿制作的工作交给你来办,对不对?”穆山问。张御点了点头:“是的,是您要在董事会上使用的演示文稿。我不是第一次做了,我在公司呆了三年,第二年开始,您在一切会议上的演示文稿,都是由我制做的。这些文稿有一小部分是曲经理直接指派给我做的,而剩下的大部分,则是部门内与总裁秘书关系不错的同事硬塞给我的。每次他们转给我时,都要得很急,我怕耽误您的大事,所以一直没有推辞过,但其实这并不是我责任范围内的工作。” “什么?”穆山吃了一惊,转头看着他的秘书,秘书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出声。 “好啊。”穆山在心中想着,“原来你除了陪我睡觉,还真是什么也不做,连这种事,都在两年前给我外包出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带着比较复杂的心情看着张御。这小子,等于当了自己两年的电子文稿秘书,而且说实在的,他一直觉得这些ppt文稿做得不错。 “总裁,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我辞职吗?”张御继续问。 “你这次出了很大的错误,惹得董事长和董事们都不高兴了。”穆山说。 “不可能的。”张御摇了摇头,“我反复检查过,ppt本身不会有任何错误,里面的数据也是严格按照经理提供给我的数据输入的,绝不会有错。” “你说‘绝不会’?”穆山觉得自己开始对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子感兴趣了,他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气质,总之,他觉得这小子与众不同。 “是的,绝不会。”张御又重复了一遍。“我在公司里工作了三年,处理过无数的报表与资料,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我不敢说自己是公司里负责的员工,但我敢说我是最负责的员工之一。如果说数据出错,那么惟一的可能是提供给我这些数据的人,一开始就给了我错误的数据。” “那些数据在哪里?”穆山问。 “我带来了。”张御想把一直拿在手中的那个文件夹递给穆山,但秘书抢先一步夺了过来。 没等秘书向这边走,穆山已沉下脸去:“让他自己给我送过来。” 张御微笑着从秘书手中接过文件夹,慢慢走过去,双手递给穆山。穆山打开文件夹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系列用错了数据的报表。 “这是谁干的好事?”穆山将文件夹扔给曲经理,“数据从头到尾全是错的!分明是几年前亏损时的数据!” “这”曲经理红着脸,“是我的一个部下,我一定严惩她!总裁放心吧,我会扣掉她一年的奖金。” 张御偷偷地笑了。曲经理说的正是金丝边眼镜女,那个常爱欺负张御的人。她和曲经理有一腿,曲经理打死也不会让她被踢出公司的。 穆山看了看曲经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对方毕竟是一个部门的经理,他怎么也要给其点面子,于是点了点头:“总之,处罚的事就交给你办吧。你们走吧。” “谢谢总裁!”曲经理急忙鞠躬,拉着张御就要走,张御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问:“总裁,那今后的电子报表和ppt文稿,是不是就不用来我制作了?” “你是说这两年来,我的ppt文稿都是你做的?”穆山看着张御,缓缓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真行啊 “多数时候,是同事做个没背景也没有详细表格,并且文字的字体字号没有经过细致设计的草稿,然后由我来进行艺术化处理。”张御回答,“少数时候则是完全由我一个人来完成。” “那你就继续做下去吧。”穆山瞪了秘书一眼,“因为这两年来,我也觉得我用的ppt文稿比较不错。这次因为ppt文稿的缘故,我没对董事会详细解释下半年计划,你准备一下,做一个演示文稿,我下周用。详细的数据,向文秘书要。” “好的。”张御点了点头,转头冲总裁秘书笑了笑。文秘书相当尴尬地回应给他一个僵硬的笑容。 “这就算接近他了吧?”运在旁边嘟囔着。“我看离能干掉他,还差得远啊。” “没想到有人比我更恨他。”出了总裁办公室,在无人的走廊中,张御低声与运交谈着,运点了点头:“真是没想到。那人会是谁?竟然恨他恨到这种地步,连你的杀意都成了它的附庸” “喂,你这么说,似乎我的杀意多么可怕似的。”张御微微一笑。 “当然,你可不是一般角色。”运感叹着。“不过你这么做,可真有些行险啊。” “得想办法知道是谁那么恨他。”张御自语着,脑子里只想着这个事,没听到运的话。 运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也没敢打扰他。 这晚开始,金善子再不让张御做那些洗头小工的工作了,她从仓库里翻出一堆看上去颇令人觉得恐怖的假人头,这些假人头是美发初学者们必不可少的工具,利用它们头上那些假头发,用心的初学者很快就可以变成美发高手。 金善子手把手地教起张御来,这令发廊内的美发师小伙子们无比羡慕,但没有林佳强那样的人出现――毕竟,像那样的恶人在人群中只占少数,否则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法让人安心居住了。 张御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一直留心着美发师们的技术手法,理论上可以说已经是个高手了,但实践还是头一次。他笨拙地使用着剪刀,把一个假人头的秀发剪得棱角飞扬,极有喜欢效果,金善子一边叹气,一边数落着他,他只是眯着眼微笑,对所有批评欣然接受。 “我很笨,对吧?”他笑着问。 “不,算很聪明的。”金善子笑了笑。 离开发廊,走在街上,运忍不住又谈起了白天没能展开说的那个话题。 “你的那个方法很行险呢。”运说,“如果老总直接开除了你,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把你找去要你主动辞职,你怎么办?” “有劳动保护法在。”张御笑了笑,“所以任何公司都不能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辞退员工。而且我的目的,其实只是让穆山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那有什么用?”运十分不解。 “穆山成为总裁之后,公司的业绩一直在上升。”张御说,“所以看得出,他其实是一个有实力的人。有实力的人不会是蠢货,所以当他知道我的存在,及我所做的工作后,绝不会像个莽撞的暴君一样,拍桌子强硬地要我走人。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正确的,他果然想让我自动辞职。于是我就说出了那番话,让他明白事实的真相。我想那番话会让他对我有一个全新的认识,会让他对我这个人开始感兴趣,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可如果” “没有如果。”张御说,“就算有,也没关系,到时我会用另一种方法。我会与公司打官司,会理直气壮地直闯总裁室与他对质,会把这件小事变成大事。这当然很复杂,很难办,天幸我的眼光不差,事情没有发展到这一步。” “如果真是发展到那一步呢?”运问,“你有十分的把握吗?” “任何胜利者在战斗前,都不会有十分的把握。”张御说,“带令着十万士兵攻击一万人的将军,并不会比带领一万人攻击一万人的将军轻松多少。见招拆招。况且只要你分析对了,事情就不会有如果,就不会发展到你已经设想好的最不利的那一步。”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运叹了口气,“我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命。” “我的运也不是一般的运。”张御笑着说。 其后的几天,没有什么波澜,金善子每天尽心尽力地教他美发技巧,陈大冲则将自己的按摩技巧倾囊相授,日子四平八稳,波澜不惊。 公司那边,他破天荒地推掉了同事们塞过来的报表,一门心思地为穆山做着那个ppt演示文稿,同事们对他的态度变化表示的轻度的惊讶,随即便把这归结到得势小人心理的问题,在背后议论纷纷,有人说有小道消息称他得到了总裁的重视,恐怕将来会提升,也有人说这小子前阵子出了大错,现在只是在拼命弥补,一个不好,恐怕会被辞退。 在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传言之下,所有人只感觉张御莫测高深,所以既没有人来巴结他,也没有人敢再来欺负他,他从进入公司到现在,三年来第一次轻松了下来。 这天,他终于将那个ppt演示文稿做好,准备送交到穆山手中,可曲经理在知道后,却笑着说:“把它交给我就好了。” “交给你吗?”张御看着曲经理,问了一句。 曲经理冷着脸,盯着张御的双眼,面无表情的表情说明曲经理现在心里很不高兴。 “张御,你要搞明白一件事,你是我的部下,不是总裁的秘书。”曲经理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以为总裁将ppt文稿制作这件事交给你,你就一下子成了总裁身边的人,你还是你,一个销售部的员工,你明白了吗?” “我的确只是个员工啊。”张御假装出尴尬微笑的表情。 “对,你只是个员工。”曲经理说,“你见过哪个员工,能随便去见总裁的?全公司上下有几百号人,如果每个人想去见总裁部能去,总裁办公室是不是得改成员工接待处呢?” “您的意思是”张御故意装傻。 “交给我。”曲经理说,“总裁面对的最底层人员,是部门经理,而不是员工。明白了吗?” “明白了。”张御笑了笑,“就像大臣的奏折不能直接交给皇帝,而要由太监转交一样,对吧?” “你什么意思?”曲经理脸色又是一变。 “不c不c不!”张御装出慌张的样子,“我比喻不当,比喻不当!” “回去!”曲经理厉喝一声,张御急忙点了点头,将装着ppt文稿的u盘交给曲经理,一路小跑回自己的位置。 “这小子胆子倒不小。”金丝边眼镜女这时走了过来,靠在曲经理身边的玻璃门上,微微一笑:“竟然想直接去见总裁,这么多年,我真是看错了他。” “做梦吧。”曲经理哼了一声,“以为被总裁接见过一次就不是一般人物了?早晚收拾了他。” “是啊。”金丝边眼镜女感叹着,“总裁亲自委派给他任务,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工作,但意义可不一样,他现在可有直接见总裁的权利了呢。老曲,你可得压住他,不然,哼哼,恐怕你的位子都要不保。” 曲经理哼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这家伙可真可恨。”张御刚一坐到办公桌前,运就忿忿不平地嘟囔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被他给破坏了。” “称不上是好机会,也称不上是被破坏。”张御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令运十分不解。 “怎么,难道” “没什么。”张御笑着,低声说:“其实我已经想到,他不会给我这种接近总裁的机会,所以我故意做了些手脚。你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一出好戏。他将来一定会后悔这次拦住了我。” “什么意思?” 张御只是笑,并没有回答,他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令运很是不爽,于是气呼呼地跑到一边陪着闲极无聊的邻桌偷偷浏览黄色网站去了。 五天后,穆山召开了第二次董事会,进行上次未完的汇报,这次他准备充足,而且事先检查了曲经理送来的ppt文稿,没有任何错误,于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夸了曲经理几句后,便到会议厅去准备了。 董事们照例依次到齐,董事长拍了白穆山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次别出什么错啊。” “绝对不会的。”穆山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你就不能盼我有点好吗?”暗暗把这该死的老头子的八辈祖宗一次性地问候了个干净。 这次,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穆山按照自己上半年时已经制定好的计划,分析了市场前景,未来化妆品趋势,并且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营销及宣传策略,听得董事们连连点头,董事长眯着眼,脸上挂满了微笑。 穆山相信,自己已经让董事们看到了未来属于他们的金山,于是满意地将汇报转入了结尾部分,可就在这时,又出问题了。 当秘书点开一页ppt文稿,展示出穆山的规划表后,许多董事都暗暗点头赞叹,在心中称赞起穆山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穆山将这个规划详细地解释了大约五分钟。 就在第六分钟到来的刹那,静止的ppt文稿页面突然动了起来,从不知哪里跳出了一张裸体的美女图片,笑盈盈地替代了那原来的规划表,负责ppt文稿操作的文秘书当场吓得惊叫起来,正在喝水的几位董事,更是直接将嘴里的水喷了出去,或是喷了一桌子,或是喷了对面的人一脸。 “这是怎么回事?”董事长惊呼起来,同时忍不住瞪大了眼,多看了那几眼。 “太下流了!”一位董事叫道,“电脑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穆山也被惊呆了,他立刻将充满疑问的目光移向文秘书,一肚子委屈与不解的文秘书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其实真的很无辜。 “这是怎么回事?”穆山在心里反复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我刚才已经检查过这个ppt文稿了,并没有这种错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穆山冲着董事们深深鞠了个躬,“我想是电脑中了病毒。” “中了病毒?”一位董事惊呼道,“那可了不得啊!不过公司每年不是都会装上最新的杀毒软件吗?我记得每年都会为此花不少钱呢,怎么还会中毒?” “不是中毒吧?”一位似乎对电脑多少有一些了解的董事皱起了眉,“我还没听说有什么电脑病毒,会把网上的黄色图片弄到电脑中来的。不是只会下载木马吗?” “有些病毒,是通过这种形式传播的。”穆山硬着头皮解释,文秘书还算机灵,立刻点头:“是啊,许多病毒就是这样传播的,通过电子邮件把图片传过来,你一打开,它就自动复制到计算机里,等到了时间,就会自动发作。” 这些话多少唬住了这些在电脑方面比文盲强不了多少的董事,他们议论了一会儿,焦点只是在病毒上,谁也没怀疑是这个ppt文稿本身的问题。穆山多少松了一口气,示意秘书将电脑关闭,将剩下的部分作了口头汇报。好在这次汇报的内容都是展望,即使没有那些参考性的数据,也无所谓。 勉强完成了汇报工作,送走了董事们后,穆山忍不住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拍起了桌子,大叫:“把曲胖子给我叫来!把那个该死的张御给我叫来!我不杀了他们,我就不是本公司的总裁!” 文秘书被吓坏了,立刻用内部电话将这两人叫了来。曲经理脸如死灰,拉着面色平静的张御,快步来到总裁办公室,战战兢兢地站在总裁的办公桌前,虽然知道总裁动了真火,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真行啊。”穆山狠狠瞪着张御,“这就是你的从来不出错!好,真好!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ppt运行到最后,在我讲解规划表的时候,会突然跳出一个裸体的美女来?别说那是ppt软件公司的赠品!” “那不可能!”张御假装怔了一下,然后果然地否认了。“我绝不会出这种错误,任何人也不会!即使使用ppt软件的经验只有几个月,也绝不会出这种错误!” “注意你的口气!”曲经理脸上装出痛心与惊慌的表情,心里却在暗笑着,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利用工作时间浏览黄色网站,中了病毒,或是不小心把下载的图片插到ppt里了,活该你倒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有趣的人 “那你怎么解释?”穆山冷冷看着张御,“难道是我故意诬陷你不成?文秘书,把刚才的情况仔细对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说一遍!” “是。”文秘书点着头,提高嗓门将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到那“美女图”跳出时引起的轰动时,她忍不住夸张了好几倍,好像连火山是爆发和冰山融化也因此而一起发生了似的。 “绝不可能。”张御还是这四个字。他一直在摇头,大声申辩:“我再说一次,哪怕是新手,也绝不可能犯这种错误。因为一,背景是在制作初期先定好的模板,如果说错选了黄色图片,那么文稿页面的背景就都会变成那张图;二,那一页是单纯的数据与表格,任何人也不会在处理纯文字时,点击到插入图片的选项上去;三,我每天忙工作都用不过来,常常为了别人塞给我的报表而深夜加班,怎么可能有时间和精力去看这种东西?” “那你怎么解释这次的事?”穆山仍是怒气冲冲。 “陷害。”张御说,“只能这样解释。” “你这是什么意思?”曲经理立刻发作起来,“谁陷害你?” “我不知道。”张御转过头看着他,“ppt文稿制作完成后,我自己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任何错误,就复制到u盘里,打算拿给总裁看。但您拦住了我,要走了u盘,那之后有谁动过u盘里的文稿,我就不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曲经理急了,“你的意思是我在陷害你?” “或许是别人趁你不注意进干的。”张御点了点头。 “放屁!”曲经理大吼起来,“你这小子,你他妈才是在陷害!你那u盘我动都没动过,直接拿给总裁了,怎么可能有人做手脚?再说,谁会有闲心陷害你这么个小员工?小子,犯了错就要承认,撒这种谎你也不嫌丢人?” “总裁,我有证据。”张御没理曲经理,而是转向穆山,非常自信地说:“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制作的ppt文稿是没有错误的,而我u盘中的ppt文稿,却一定被别人改动过。” “哦?”穆山来了兴趣,“证据?我倒想看看,你能怎么证明。” 张御笑了。运看着张御,也是一脸的疑惑,它不禁在想:“他能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呢?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张御,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曲经理,我的u盘呢?”张御转过头看着曲经理,曲经理一愣,思索了一会儿,一指文秘书:“当然是在文秘书那里。” “那最好。”张御一笑,“文秘书,麻烦你将我的u盘插到总裁的电脑上,我会立刻证明,我是受了别人的陷害。” “好”文秘书满心好奇地找到了张御的u盘,在得到穆山允许后,将其插入了穆山电脑的b口,打开u盘,里面是十多个分类明确的文件夹,存放的都是张御在处理的一些报表。 “曲经理,你和部里其他同事一样有一个坏毛病,”张御笑着说,“那就是拿了我的u盘后,总是想不起要还给我。为此我不得不花钱一个接一个地购进u盘。不过这毛病也有个好处,那就是现在,可以用它来证明我的清白。没记错的话,我是五天前,也就是十二号上午十点钟左右将这个u盘交给你的吧?” “你问这干什么?”曲经理一皱眉。 “回答。”穆山看着他,眼神凌厉。曲经理急忙点头:“具体时间记不得了,不过确实好像是四五天之前。” 张御点了点头:“那就好。总裁,您请看。” 他一边说,一边在u盘中的那个ppt文档上点了一下右键,选择了“属性”项,再点击了“常规”项。 “总裁,您现在还认为这是我的错误吗?”张御微笑着问。 穆山和文秘书都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了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张御用鼠标指针在那小菜单上指了指:“请看这个文件的创建和最后修改日期。这可以证明,这文件在离开我的手后,被别人动过。” 刹那间,穆山脸色一变,抬头看着曲经理:“曲胖子,这是怎么回事?”曲经理一怔,急忙冲过去仔细地看了看。 在那菜单上,标明了文件创建日期是本月的十号,而最后修改日期,却是本月十四号的晚上。 “这”曲经理一下傻了,他怔怔地看着屏幕,半天后才说:“没人动过它啊?” “我是今天早上才从曲经理手上拿到这个的。”文秘书急忙先甩脱自己的嫌疑。 “曲胖子,到底怎么回事?”穆山眼神冰冷,狠狠瞪着曲经理,曲经理汗如雨下,但却真的没办法解释这个“最后修改时间”的问题,他在心里喊着:“这是怎么回事?闹鬼了不成?” “u盘是十二号交到曲经理手上的,而u盘内的文件最后修改日期是在十四号。”张御说,“所以修改了这文件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我。我想,或许是某些人想要故意陷害我吧。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曲经理不让我亲自将它送给总裁,也才明白,为什么我十二号就将u盘交给了曲经理,可他直到今天早上,才将u盘交给文秘书。也许研究ppt软件,和如何修改ppt文稿以陷害我,占用了曲经理好几天的时间吧。” “你说什么?”曲经理瞪起了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陷害你?总裁,这一定是这小子搞的鬼!” “我怎么搞鬼?”张御忿忿不平地说,“难道我可以潜入你的办公室,趁你不在时弄出u盘来修改里面的文稿吗?问问你的秘书,我何时在你不在时去过你的办公室?” “总裁,一定是这小子搞的鬼。”曲经理慌张地解释着,“他这是故意陷害我。” “够了。”穆山挥了挥手,“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总裁?”曲经理傻了。 “出去。”穆山指了指门口,“给我出去。” 曲经理还想解释什么,但穆山已经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狠狠向曲经理掷了过去,怒吼着:“滚出去!” 曲经理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穆山用手揉着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后才说:“张御,今后再有这样的任务,你直接把东西拿到我这里来就好了。” “总裁,不然我还是只做我份内的事就好了。”张御笑了笑。 “不。”穆山摇了摇头,“我不会浪费任何一个人才。你们都是公司进步的希望,是我赢得董事会肯定的利器,我不能浪费。你去吧,好好干,只要努力,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然后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转过头对文秘书说:“给人事部打电话,告诉他们,让曲胖子滚到外层搞推销去,销售部的经理我过两天再定。” “知道了。”文秘书急忙跑出去打电话,穆山一挥手:“张御,你回去吧。好好干。” “谢谢总裁。”张御鞠了个躬,站直后看着穆山,欲言又止。 “怎么了?”片刻后,穆山发现张御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停止揉太阳穴的动作,转头看着张御。 “总裁,头痛时这样揉,是起不到缓解作用的。”张御微笑着,“我和按摩大师学过几个月的按摩,要不要我帮您放松一下?” “哦?”穆山颇感兴趣地看着张御,慢慢坐了下来,点了点头:“那就来试试吧。这种东西真管用吗?” “这可以算是一种物理疗法。”张御慢慢走过去,站在穆山身后。他看看穆山身边那强壮的运,再看看附在穆山身后的那巨大的厄运怪物,脸上露出传的笑容。 “真可恨啊!”运在旁边说着,“如果知道是谁这么恨他就好了,现在明明就有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能分解剥离他的厄运,真是可恨啊!” “放松心情,不要焦急。”张御的这句话一语双关,同时对穆山和运说。 分解厄运?现在远不是时候,张御现在要做的,是让自己最大限度地接近穆山,慢慢成为他身边的人,这样,他才有机会了解到穆山的死敌到底是谁。他将从韩式发廊学来的洗发技术与从陈大冲那里学来的按摩技术结合在一起,为穆山做着最为细致的按摩,在这种令人舒服得全身发麻的快感中,穆山忍不住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和肉体,靠在转椅上,几乎要睡着。 “怎么样,有效果吧?”张御问。 “不。”穆山说,“不是有效果,是太有效果了。张御,你可真行,怎么什么都会?” “没有。”张御笑着说,“只不过是会点按摩罢了。总裁,有机会的话,您可以试试全身按摩,不但可以治疗一些疾病,还能能有效保养身体,比如固本培元,养肾壮阳,都可以做到。” “哦?”提到这个,穆山立刻来了兴趣,他睁开眼,问:“真的可以办到?” “当然。”张御笑了,“教我的师傅已经五十多岁了,还和小伙子一样强壮。” “人不得不服老啊。”穆山叹了口气,“我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不出。”张御说,“单从外貌上看,您顶多有四十多岁,如果不看脸,只看身体,您像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拍马屁。”穆山笑了笑。 “我如果懂得拍马屁这种事,就不会是个受欺负的小员工了。”张御笑了笑。“也不被因为被上司嫉妒而遭到陷害了。” “没想到曲胖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穆山哼了一声,“只是为了阻挡一个年轻人前进的脚步,就让我在董事会上丢尽了脸!” “他,可能也是出于无奈吧。”张御说,“没有能力的人总怕有能力的人出现在自己上司面前,遇到这样的事,我想所有无能者都会担心,转而下手吧。” “你倒看得挺开。”穆山说。 “我也只不过是无奈罢了。”张御笑笑。 “你是个挺有趣的人。”穆山也笑了笑,“好了,我的头已经不痛了,你去吧。” “下次如果需要放松一下,随时叫我。”张御微笑着退了出去,迎面正碰上文秘书,他冲文秘书微微一笑:“文秘书,发型不错。” “谢谢。”文秘书情不自禁地拂了拂秀发,给了张御一个微笑。 “嗯”张御看着她,欲言又止,文秘书诧异地问:“怎么了?” “有家韩式发廊,老板是国际上有名的美发师。”张御说,“她的手艺棒极了,我见过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女人,被她那么一弄,就变成明星一样的人。我在想如果你这样的美女到了她那里,不知会变成怎样的样子呢。” “真有那么好?”在听对方夸赞自己是美女而心里暗喜的同时,文秘书也忍不住开始向往那个神奇的发廊了。 “有空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张御笑着说。 “那明天吧。”文秘书一脸的跃跃欲试,“我明天本来想到常去的那家做头发的,既然你说这家好,那我就试试吧。不许唬我哦。” “怎么会。”张御笑着。运在他耳边问:“难道你想借助金善子,来套文秘书的话?” “对了。”张御刚要离开,好回答运的问题,文秘书却突然叫住了他:“张御,你这么半天才出来,总裁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张御笑了笑,“我从前学过一点按摩,总裁刚才头痛,我就帮他按了一下。” “哦。”文秘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走。 “文秘书。”张御又反过来叫住了她。 “什么事?” “我是个男人,永远不会与你的权益发生冲突。”张御半开玩笑地说,“所以不管我能和总裁走得多近,都不会影响到你在总裁面前的地位。或许正相反,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助。” 文秘书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张御会说这么一番话。 “还有。”张御接着说,“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按摩一下,有几种面部按摩可以有效消除眼角纹,比什么化学用品强多了。” “真的?”文秘书一边捂着自己的眼角,一边不无动心地问。 “当然。”张御笑着。他知道自己离穆山又近了一步。 “文秘书是最为了解穆山的人。”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在回销售部的路上,张御向运解释着自己的想法。“如果能把她变成我这边的人,许多事情将非常好办。现在我还没想要到从她那里了解到什么,总之先和她搞好关系就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别说了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运说,“那个最后修改时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张御笑了笑,“但对于并不怎么精通电脑的人来说,却一定会因此被弄迷糊。文件的创建与修改日期,都直接提取自电脑时间系统的当前时间,所以只要将电脑的时间改动一下,想让文件的最后修改时间显示为哪一天,就能显示为哪一天。” “原来如此!”运一拍手,“你一开始给曲经理的,就是最后修改时间已经调为十四号的ppt文档。” “没错。”张御一笑,“任何人也不会想到检查某一文件的创建和修改日期。” “真是简单得要死。”运说,“可他们难道不会检查文稿,而直接拿去就用吗?” “检查的人只是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而已。”张御说,“谁也不会依照照使用时间,将文稿慢慢的播放一遍,所以就绝检查不出我设下的陷阱。我利用外部程序做了一个延时弹出的图片对象,只有当前页静止数分钟后,它才会弹出来。” “被你这么一说,一切竟然都这么简单。”运叹了口气。“不过为什么我却仍觉得不简单呢?” 张御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远处已经有人走了过来。 晚上,他照例来到金善子的韩式发廊,继续和金善子学习美发技术。不过今天有些奇怪,他发现金善子有点心不在焉,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有心事?”他一边收拾着假人头的长发,一边问。 “嗯?”金善子显然没听到他的话,他不得不再问了一次。 “嗯算是吧。”金善子勉强笑了笑。 “这副样子,挺像怀春少女的。”张御和她开起了玩笑,没想到金善子的表情却一下变得黯然。 “怕是被你说中心事了。”运在旁边说,“不妙啊,金小姐要移情别恋,不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了。” 张御瞪了运一眼,运哼着小曲飘到一边。 这时,一辆灰色的别克车停在了韩式发廊门前,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这人身材挺拔,微有些消瘦,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白色衬衫的扣子一直开到胸口,并没有系领带。 “善子。”一进发廊,这个男人就大声叫起了金善子的名字,从这么亲切的称呼上可以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张御感觉金善子的身子颤了一下,不由带着复杂的心情望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眼神很深邃,鼻梁笔直,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下巴上微微有些青青的胡茬,一副历尽沧桑内心深如海洋的样子。 “你来了?”金善子看着那男人,笑得很不自然。 “在忙什么?”男人打量了张御几眼,张御冲他友善地笑了笑,男人没理张御。 “教教朋友剪发。”金善子有些慌张。 “朋友?”男人再看了张御几眼,张御再次友善地笑了笑,这次,男人总算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有时间吗?”男人看着金善子,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把她穿透。“陪我出去走走?” “大情圣啊。”运在张御耳边说,“看来你的情敌实力很强。” 张御瞪了运一眼,却不好开口说它。运得意地喝起了歌。 “你看到了,我在忙着。”金善子尴尬地笑了笑。 “朋友,怎么称呼?”男人凑过来,冲张御笑了笑。 “张御。”张御礼貌地回答,男人伸过手来:“好名字,有个性。我叫徐子风,幸会。” “幸会。”张御与他握了一下手,徐子风一笑:“不好意思,我想借用金善子一段时间,不知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学习?” “不会。”张御老实地笑着,他也只能如此回答,因为金善子没向他做任何求助的表示。 “那多谢了。”徐子风拍了拍张御的肩膀,转过头问金善子:“你看,你的朋友说没问题。现在你有时间了吧,走。”说着,伸手拉住金善子的手,向外就走,金善子脸色有些红,神情也不大自然,但没有反抗。 发廊中的美发师们,都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徐子风,但徐子风就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大步向前。 “我感觉,他视周围的人如草芥。”运说。张御点了点头:“看起来是个很强势的人。你看到了吗?”他指着徐子风背后,“厄运怪物不小,看来他是个很招人恨的家伙。” 在徐子风身后的,是一个如同长蛇般的怪物,这怪物面目极为丑陋,看上去竟然是由近百条恨意与杀意拼合而成,张御觉得他是到目前为止,厄运怪物最接近穆山的人。 “这么招人的恨的家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吧?”运嘟囔着,但张御不那么认为,他反而觉得徐子风身上的有一种吸引着自己的东西。 自己练习了一会儿后,张御又去了按摩院,一进休息室,就发现陈大冲正在收拾东西,他有些惊讶地问:“陈师傅,您这是?” “退休了。”陈大冲笑着说,“我在这里受这么多年气,也该自己挺挺脊梁了。这些年我自己攒了一些钱,加上你存在我这里的,足够我开一间自己的小按摩房了。走,陪我去看看?” “好啊。”张御兴奋地说,他由衷地替这位脾气不好的老人感到高兴。 离开时,经理多少有些不大痛快,将两人送到门外,说了声:“老陈,自己好好保重。我这人脾气不好,过去有些什么,你别介意。” 陈大冲一笑:“我的脾气比你差一百倍,过去有什么,你也别介意。只是以后别欺负张御。” “您既然不在这里了,我也不会再来了。”张御笑着说,经理叹了口气:“那真可惜,一次走了两个好手。明天你再来吧,我帮你结清这半个月的工钱。” “不必了。”张御摇了摇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那些工钱,而是想学一门日后可以用到的手艺。谢谢。” 离了按摩院,张御帮陈大冲打了辆车,陈大冲说了地址后,没用十分钟,车就将两人拉到了陈大冲位于一座小区内的门市房外。陈大冲带着张御进了这间六十多平米的小屋,仔细介绍了屋内每一件东西的采买过程,张御点头听着,由衷替陈大冲感到高兴。 “小子,今后无聊时,就到这里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吧。”陈大冲拍着张御的头说。 “那是一定的,师父。”张御恭敬地向老人鞠了一躬,老人的眼角多少有些湿润:“小子,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遇上了你” “我也一样。”张御笑着说。 第二天,下班前,文秘书主动找上了张御:“怎么样,带我去吧,今晚刚好没有别的事。” “好啊。”张御笑了笑,“先去吃个饭吧,我请。” “还是我来吧。”文秘书一笑,“你那几个工资。” “是小吃。”张御说,“花不了几个钱,但一定会让你满意。” “是吗?”文秘书笑了笑。 离开公司,张御没让文秘书开车,而是要文秘书和他一起走了两条街,来到一条不怎么繁华的小巷中。小巷两边全是古旧的门面,多数是小吃,也有一些旧手工艺品的店铺。张御将文秘书带进了一家“罐面”店,点了两份“罐馄饨”。 “好久没走这么远路了,走得我都饿了。”文秘书感叹着。 “有时应该体会一下步行的乐趣。”张御说,“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上的风景,许多热闹是坐在车里飞驰而过时留意不到的。尤其像这样的小吃店,有车族很难能发现。”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文秘书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文雅婷。”张御立刻答了出来。 “很难得。”文秘书笑了笑,“公司里很多人,都只知道我是文秘书――总裁的秘书。没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张御陪着她笑了笑。其实他也是在打算接近文雅婷后,才特意打听到她的名字。 “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喜欢叫我什么。”文雅婷看着窗外,欣赏着小巷中的宁静。 “别想那么多。”张御笑了笑,这时正好罐装的馄饨送了上来,他急忙递过勺子。“来,尝尝吧,便宜又好吃的东西,不会比你平时吃惯的大酒店伙食差。” “你太小看我了。”文雅婷笑了笑,拿过桌边放着的各种调味料,熟练地加在罐子里。“我不是一生下来就给总裁当秘书的,我也过过员工的生活。” 她吃了一个馄饨,点了点头:“好久没尝到这样的味道了,真怀念。” “真幸运,看来我选对了地方。”张御微笑着,隐约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在这里接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啊。”张御说,“对不起,平时你总是高高在上,让我们感觉你” “谁不想高高在上?”文雅婷叹了口气,“你不想吗?谁都想。只是有些人得到了,有些人没得到,于是就嫉妒那些得到了的人。可谁是轻易得到这一切的?不,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得到的,你得付出代价。” 张御叹了口气:“我明白。” “你不明白。”文雅婷说得连自己都有些伤感了,她摇着头:“你们以为我就是靠有点姿色吗?没错,确实是,可我容易吗?我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为了供我上好大学,他们省吃俭用,苦着自己,却唯恐委屈了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必须对得起他们的辛苦,我必须回报他们。可这容易吗?连国内一流大学的学生也不敢说就能找到好工作的现在,谁的梦想能轻易实现呢?我不想让他们辛苦了半生,却只培养出一个每月赚进千工资,只勉强能保证自己温饱的废物。所以,我抓住了一切的机会” “别说了。”张御第一次觉得,文秘书其实也很可怜。他很郑重地说:“我能理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能理解你。” “谢谢。”文雅婷低下头,悄悄擦了下眼泪,然后又笑了:“看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对了,知道吗,穆总很欣赏你,一直在夸你有能力。你可不要抢我的饭碗哦。” 张御友善地笑了笑。他明白,倾诉归倾诉,实际归实际,当他在现实中真的侵犯了文雅婷的利益时,文雅婷绝对会使用出一切可以用上的手段,来清除掉他。他绝不能被眼前如朋友倾谈般的场面蒙蔽住眼睛。在职场上,在利益的争夺上,别说是形同陌生人的他们,便是好朋友,恐怕也不能保证安全。 “我怎么会抢你的饭碗。”张御摇了摇头,“我是男人。不好意思,我没有另外的意思。” “我明白。”文雅婷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愿意接近你,因为我觉得你很有前途。古代的大臣们,常会花钱买通宦官,为的就是搞到皇帝的第一手情报,而宦官则需要大臣们的权力,帮他巩固自己的位置。我觉得我们大可效仿古风。” “我也有这个意思。”张御说,“可惜我只能用一罐馄饨来买通你。” 文雅婷笑了,“这就够了。还有,你要努力哦,如果穆总最后还是把你当成一个小员工的话,我可不会承认我和你是朋友。” “她可真是个只讲实际的人。”运在张御耳边说,张御缓缓点头,好像是在回应文雅婷。 “讲实际的人,就像是双刃剑。”他在心中暗想,“有容易利用的一面,也有危险的一面。在她这边一定要小心,她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的卖弄色相的女人。” 吃过了饭,张御与文雅婷乘车来到韩式发廊。金善子在,但没有吃饭,正坐在发廊深处发呆,张御和她打了个招呼,她也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好像还在神游太虚。 “介绍一下,这位是韩式发廊的老板金善子小姐,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助理文雅婷小姐。”张御笑着为双方做介绍,金善子听说对方是总裁助理时,也没受多大触动,只是微笑着点头致意,站起来与她握了下手。 “张御把你的手艺夸到天上去了。”文雅婷见金善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多少有些诧异。“但愿你不要叫我失望才是。” “是啊。”金善子淡淡笑着回答,像一个腼腆的女生,却一点也不像久历江湖的女老板。运在张御耳边叹了口气:“看来那个情圣的手段很厉害啊,把这女人弄得六神无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没什么朋友 “绝不会这么简单。”张御在心中暗想。“她和徐子风之间,一定有什么不能为外人知的事,她绝不会只是为了爱情而变成这个样子。” 心不在焉的金善子,帮文雅婷做了一个新发型,但意外的是,这种神游太虚的状态之下,她竟然如同王曦之醉酒一般,反而发挥出了最高水准,文雅婷在做完后对着镜子前看后看,看个不够,赞不绝口。金善子这才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跟着笑了起来:“你的脸略有些圆,之前你的美发师设计的都是可爱的路线,但老实说,这与你总裁助理的身份并不相配,所以多少令你显得有些稚嫩和天真。我根据你的职位特点,帮你设计了成熟路线,让头发将你脸的两边稍微挡上那么一点,这样你的脸就显得瘦了些,会比较性感。” “对,性感!”文雅婷一拍掌,“我刚才一直想找个字眼来形容现在的我,可一直没想到,你说得不错,是性感,我喜欢。谢谢你。” “客气了。”金善子淡淡一笑。 “大老板出手,不知要黄金几何?”张御笑着问金善子,旁边立刻有美发师没好气地接道:“你忘了吗?咱们老板出手最低三千。” “值啊。”文雅婷感叹着,“值这个价钱。” “这次算我送你的。”金善子微微一笑,“张御是我的朋友,而你是张御的朋友,所以这就当见面礼吧。” “好重的见面礼啊。”文雅婷笑了,“你们这里办会员业务吗?” “当然。”金善子说,“文小姐有兴趣?”见文雅婷点头后,立刻找来相关的人员,帮文雅婷办了会员卡。 “不给我提成吗?”张御开玩笑地问,金善子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怎么了?”张御关切地问,“从徐子风出现开始,你就像变了一个人,昔日从容镇定而又洒脱的你不见了,现在的你,除了外貌和金善子一样,已经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善子姐,我们是朋友吧?” “是啊。”金善子的回答有些疲惫的味道。 “那你就对我说。”张御表情严肃地说,“说出你的忧愁,说出你不能向外人道的痛苦。 “张御,你”金善子摇了摇头,张御立刻打断了她:“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么让我帮你分担一切。如果我其实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像他们一样”他一边说,一边挥指向着大厅的方向扫了一遍,“那么明天开始,我将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 “你是认真的?”金善子问。 “是认真的。”张御的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代表着对朋友的关心,和这种关心不被朋友所接受时的愤怒。金善子不敢面对他的眼神,默默地低下头去,轻轻摇头:“你不会懂,不会理解的” “在说什么?”文雅婷办完了会员卡,袅娜地走了过来,一边问,一边向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没什么。”张御一笑,“我们走吧。”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文雅婷一直送到了位于市郊的别墅区。 “很漂亮的房子。”文雅婷下车后,张御看着她身后那富丽堂皇的别墅,不无羡慕地感叹着。 “将来你一定会拥有的。”文雅婷笑着说,“而且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而不是别人的。”说到这里,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苦涩,但随即就立刻消失了:“张御,你不叫我开车,我明天上班怎么办?” “我找出租车来接你,几点?” “不用了。”文雅婷一笑,“我不会自己找车么?再见。” “再见。”张御目送文雅婷进了别墅后,对司机轻声说:“回来处,韩式发廊。” 车子很快开了回去,张御没有门前下车,而是在有树荫挡住路灯光芒的地方下了车,缓步走到韩式发廊的对面,在街边暗阴处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盯着韩式发廊。 “我不明白,你这是要干什么。”运有些不解地问,“这与我们的目的有关系吗?” “没有任何关系。”张御缓缓说道,“金善子是我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只是这样?”运有些惊讶。 “对。”张御点了点头,“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当我的朋友有了困难时,我当然会焦急。如果可能,我一定要帮她。” “只是因为是朋友吗?”运仍有些不大敢相信。 “怎么,难道你眼里的我,是一个无情的机器人吗?”张御半开玩笑地问,“或者说我就是一个所有行为都为了利益目的的小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运叹了口气,“反正你这人,我挺难理解的。” “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自己。”张御说。“而你,其实不就是我自己吗?” “没错。”运点了点头,陷入了哲学的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店铺依次关闭了大门,最后,金善子走出韩式发廊,在她示意下,在发廊内值班的店员将卷帘门关闭,金善子则走到发廊旁边的小停车场里,打开车门,进入了她那辆红色的雪弗兰。 张御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在金善子打开车灯,刚要发动车子前,挡在了车的前面,金善子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是他后,立刻下了车。 “张御,你还在?” 张御点了点头:“我不放心你。” “我没什么的。”金善子笑了笑。 “别自欺欺人了。”张御表情严肃地说,“善子姐,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隐藏自己,然后不断地痛苦下去,不会有人能帮你,也不会有人为你分担,为你出主意,而且,你还会失去我这个朋友。我发誓,如果你再这样不将我当朋友看待,我就会远远地离开你,从此再不认你这个朋友;二是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让我来帮你分担一切。或许,我们可以找出解决你忧愁的方法。” 金善子看着张御,许多之后,才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吧。” 冰之蓝酒吧的霓虹灯光,闪烁在夜色之中,照耀在红色的雪弗兰之上,在流线形的车身上不断变换着光的曲线。 酒吧里飘荡着轻柔的音乐,舒缓,平静,给人带来一种温暖浪漫的宁静感觉。 张御和金善子,在酒吧深处的小桌上对坐着,周围没有别人,远处三三两两的情侣,像他们一样分散的坐着,低声私声,谁也干扰不到谁。 “你们早就认识,对不对?”张御盯着金善子的眼睛,金善子有些含糊,低下了头。 “是的,很早就认识。” “你们之间早就有过”张御欲言又止。 金善子抬起头来,久久注视着张御。“知道吗,除了他之外,从来再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我的生命中其实没有什么朋友,你算是一个。所以我才会在乎你刚才说的话。” “我也没什么朋友。”张御说,“小学时候有几个好友,但随着毕业分散,也都已经不再见面了。大学时代,我只有一个朋友,现在在国外,也失去了联系。而进入公司后,我完全没有任何朋友了。这么多年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再有一个,就是教我按摩的师父。我只有你们两个朋友,所以我格外珍惜与你们的友谊。师父是长辈,更像是我的伯父或叔叔,而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谢谢。”金善子有些感动,轻轻擦了擦眼泪。“不过,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我怕会失去你这个朋友。” “如果我只是那样的朋友,失去的话岂不正是好事?”张御说。“为了真正的友谊而赌上一把,我觉得值得。” “你知道,我是韩国人,但是在这里长大。”金善子喝了一口酒,将它慢慢咽下,仿佛是要将长久以来的痛苦一起咽下一般。“我的父亲死在这里,我母亲带着我来找他,最后却像撞上滩涂的鲸鱼一样,搁浅在岸上。在这里我们一直受歧视,从小到大,周围的孩子们都喜欢欺负我,因为我是外国人,说着并不流利的汉语。 “所以我一直拼命地学你们的文化,努力让自己变得和周围的人一样,但没用,他们还是将我当成外国鬼子。好在后来,我遇上了子风。” 金善子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沉默了好久,张御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自己主动打开心门。 “子风是好人,他一直保护我不受别人欺负。他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朋友,也是我第一个喜欢上不,应该说是爱上的男人。在他之前,没有别人;在他之后,也没有别人。但我不敢对他说爱,因为我只是一个落魄的外国人,一个贫穷的韩国妇人的孩子,而他,拥有良好的家庭,拥有可以读最好的大学,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来可笑。”金善子擦了把眼泪,接着说:“我不说爱他,常故意疏远他,为的是不拖累他,可最后我却还是拖累了他。我想如果那时我不是刻意避开他,我们的人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有一个也算是优秀的男人追求我,我为了让子风死心,于是就假装和他谈恋爱。没想到那人是个混蛋,把我” 说到这里,金善子的头垂得更低了,张御知道她哭了。 “瞧不起我了吧?”金善子低着头,似乎是在笑。 “不。”张御摇了摇头,“为什么这样想呢?你还是你,没有因此而变成别人。那些痛苦的回忆,总会随着时光而慢慢消失的。” “是啊。”金善子点了点头,“是会暂时不见,但不会消失。” “后来呢?”张御问。 “子风把那人打成了残废。”金善子说,“他差一点就杀了那人,如果不是我拼命拉着他,他一定会杀了他的而那之后,我干了一件最蠢最蠢的蠢事,无聊的名誉观念,让我隐瞒了那混蛋的兽行,结果,子风被判入狱五年” 说到这里,她哭了起来,张御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语。在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半晌后,她慢慢止住了哭声,喝了一大口酒。“如果当时我不那么自私,子风的罪就会轻许多,也许只用一两年,也许可以免罪。但现在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子风的前途被我毁了。 “那之后,母亲带着我逃命般地离开了那座城,一路飘泊来到这里。后来母亲过世,我用我们两人多来来的积蓄开了间小发廊,慢慢一直发展到现在。我永远也忘不了子风,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没脸再见他,可除了他,我真的无法再爱上任何男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孤独一个人 “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天子风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天,他的车刚一停在发廊门口,我的心就没来由地狂跳了一阵,等他走进发廊,见到了我,我我真的无法形容那一刻里我的感受。 “我没脸面对他,没脸面对他想要给我的爱,可我又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金善子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仿佛这东西能浇熄她心中痛苦的火焰。张御默默地看着她,半晌后说:“他并没有怪你,对不对?”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痛苦。”金善子摇了摇头。 “挡在你们之间的是什么呢?”张御向前探出头,“愧疚?悔恨?贞操观?善子姐,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你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一个成功的商人,一个可以左右自己命运的人。而他显然也成功地走出了那件事带给他的阴影,似乎也成了成功人士。那么你在担心什么?” “我说不清。”金善子摇了摇头,“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谁也不会把贞操看成什么东西。但,或许你前面的说对了,愧疚c悔恨,这是挡在我们之间的东西。我没脸面对他,我对不起” “胡扯。”张御冷冷打断了金善子,“我不想从感情什么的方面劝你,我只说一句――他为你付出了五年的时光,为了放弃了可能比现在好的前途,而你给了他什么?他要求你的,不过就是你的爱而已,难道他用五年的牢狱生活都换不来这爱吗?当年,你就是因为逃避才种下了苦果,现在你又要逃避吗?你又要伤害他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上当了 金善子怔怔地看着张御,她从没从这个角度去想过。 “你欠他的,你应该还。”张御说,他盯着金善子的眼睛,“难道不该还吗?” “我”金善子低下了头,她在颤抖着。 “还清欠他的债,给他幸福,也给自己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张御站起身,轻轻按着金善子的肩膀:“好好想想吧,我希望明晚的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 说完,他便这么走了,剩下金善子一个人坐在那里,陷入沉思之中。 “你挺让我感动的。”离开了冰之蓝后,运立刻对张御说。张御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安,运很奇怪,问:“你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恨徐子风?”张御低声说,“他难道真的是罪大恶极的人?还是另有别的原因?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恨他c想要他死?这其中又是否有某人真的想让他死?” “你还是在为金善子担心。”运叹了口气,“那不如你就把她抢过来抱在怀中,好好关怀疼爱她好了,用得着” 刹那间,张御用冰冷而略带愤怒的目光望向了运,运觉得自己那虚无飘渺的身体似乎在瞬间被什么东西冻僵,它带着惊愕与张御对视着,半晌后终于因为恐惧而软化了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它尴尬地笑着。 “这样的玩笑,今后最好少开。”张御淡淡说道。 “明白了” “我应当见见徐子风。”张御自言自语。 话音刚落,一辆灰色的别克便从后边赶了上来,斜着停在张御面前,挡住了他和去路,车门打开,徐子风一脸严肃地走了下来,目光咄咄逼人。 “真是好运啊。”张御低声说,“刚一想,人就到了。”他冲着徐子风挥了挥手:“你好。” “上车。”徐子风声音低沉,里面蕴含着一种不容人抗拒的力量。 “很高兴。”张御一点头,进入了副驾驶位,徐子风在车外看了他一眼,也进入车里,发动车子,驶上了环城路。 “和善子认识很久了吗?”徐子风一边开车一边问。 “三个多月。”张御说。 “不像啊。”徐子风面无表情,“我看你们走得很近。善子不是一个轻易向别人敞开心灵的人。” “没错。”张御点了点头,他正要把话题引到主题上,徐子风突然开了口:“喜欢善子吗?” “你别误会了。”张御说,但徐子风很快打断了他:“刚才我都看到了,你在外面等她,你们到冰之蓝。虽然不知你们聊了些什么,但善子在你面前,似乎能敞开心灵,这点我也自叹不如。” “其实”张御张口,徐子风又打断了他:“答应我,好好照顾她,给她幸福。” “什么?”张御一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爱她。”徐子风说,“但我活不了多久了。” “你说什么?”张御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们的事,她对你说过了么?”徐子风不答反问。 “说过了。”张御点了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徐子风。 “果然。”徐子风一笑,笑容很有男性魅力。“我是不会看错的。” “什么?” “没什么。”徐子风说,“五年的监狱生活,让我结识了许多朋友,我的人生也改变了。出狱之后,我加入了帮派,然后我来到了这个城市,遇见了善子。” “那么你应该”张御还没说完,徐子风又打断了他:“我这次来,是陪老大的儿子来谈一笔买卖。那家伙是个色鬼,凑巧让他遇上了善子,知道善子是韩式发廊的老板后,就叫我妈的!这命运的巧合还真是让人恼火,老天安排我又见到了善子,却在这时给了我这么个尴尬的身份!” “那你想怎么办?”张御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告诉善子,你也不要告诉她。”徐子风说,“那家伙这几天忙着谈生意,没空顾这边的事,但用不了两天一切就结束了,他要我想尽一切办法勾引到善子,然后在生意结束后能给他一个惊喜。那家伙在女人方面是个疯子,对于想要的女人,向来是得不到便强上,而且在那方面,他很变态。我不能让善子落到这种人手里,我只能选择杀了他。” “杀了他?你老大的儿子?” “没错。”徐子风说,“和善子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这次可是杀人。”张御说,“你会被判死刑。” “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善子。”徐子风说。“我看你的样子,像个老实人。这种人虽然窝囊没用,但至少能给女人以安定的生活。” “你觉得你这样很潇洒?”张御冷冷地问。 “什么意思?” “别自以为是了。”张御冷笑一声,“从刚才起,你就不住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地说个没完,可你知道吗,我和善子姐是真正的朋友,朋友你明白吗?” “我”徐子风刚开口,张御就打断了他的话:“善子姐一直是爱你的,从她最初遇见你时,她就爱上了你,只是因为你有良好的家庭和前途,她怕耽误了你,所以才因为没有提供有利证词,而害你入狱五年,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在愧疚与不安中,这么多年,她从没谈过恋爱,因为她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但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所以当她再见到你时,才会表现得如此不安。我刚才绞尽脑汁地想要做的事,就是让她放弃这些悔恨与愧疚,好好地去爱你,可你呢?竟然跑来要我照顾她!” “对不起。”徐子风慢慢收起油门,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路边,他低下头,久久注视着方向盘。“是我小看了你,抱歉。但,善子是好人,真的是个好女人,我希望她能幸福,不希望她遇到不幸。眼下这件事,除了杀人,我想不到别的办法解决。” “杀人的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张御说,这句话明显让徐子风吃了一惊,他扭过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年轻白领,不敢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不相信我能干这种事吗?”张御笑了笑。 “别乱开玩笑,我说的是认真的事。”徐子风说,张御皱了下眉:“我没和你开玩笑。如果现在方便,就带我去见他,我保证他活不过明天早上。” 徐子风两次愣住。 “听不懂我的话吗?”张御说,“还是你舍不得让那家伙死?” “下车。”徐子风打开车门,下了车,张御不明所以地跟了下来:“干什么?” “拿着。”徐子风从自己的座位下面抽出一把半米长的砍刀,递给张御。“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砍我。” “你疯了。”张御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用这种低级的东西。” “别跟我说你习惯用枪!”徐子风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我只要这一双手,和一颗杀人的心就够了。”张御缓缓展开双手,眼睛冷冷注视着徐子风。刹那间,徐子风有一种冰寒感,仿佛刚好有一阵刺骨的风吹过他的身体。 那一瞬间,他感觉张御说得是真的,但理智又告诉他,这绝不可能。 “你不会有什么损失。”张御感到不耐烦了。“只是带我去见你老大的儿子而已,而这,却能挽救善子姐,甚至挽救你们两个的感情。” “不行,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徐子风摇了摇头。 “别傻了。”张御笑了,“我不是那种勇于自我牺牲的人。今晚我会让你见到一种特殊的杀人手法,在这种手法下,即使是世上最厉害的警探,也无法找到杀人凶手;即使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也无法捕捉到行凶者的蛛丝马迹。”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需要懂,只要做就好。” “好吧。”徐子风终于点了点头,“我想我是疯了。” 他上了车,打了个电话问清老板儿子所在后,开车带着张御直奔城西有名的娱乐区,在城内最豪华的金爵夜总会门前停了下来,将张御带进了里面的一个豪华包间。 包间里,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正在中间扭着腰枝唱着歌,沙发中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搂着两个年轻姑娘,正说着荤笑话,逗得两个姑娘不时在他身上推上一把,骂句:“死相。” 那个男人长相令人不敢恭维,虽说不是奇丑无比,但也着实令人不愿再看第二眼,被他搂着的姑娘,明显是看在钱的份上才虚与委蛇。张御看了看他,心想:“难怪会叫别人帮忙搞定自己看上的女人。” 在沙发两边,分别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镖。 徐子风看了张御一眼,那意思是:你想怎么动手? “子风,再有两天事情就结束了,那事你给我办得怎么样了?”丑男见徐子风带着张御进来,扫了张御一眼后,抬头问徐子风。 “只管放心好了。”徐子风说,“我会让你有个美好的回忆的。” “那就好。”丑男笑了笑,一指张御:“这是什么人?” “介绍一下。”徐子风一指丑男,对张御说:“叫董少爷。” “董少爷好。”张御拘谨地笑了笑,认真地冲董少爷鞠了个躬。董少爷咧嘴一乐:“子风,这人是干什么的?” “我叫张御,是按摩师。”张御抢着回答,脸上挂着老实人那种友善的笑。“徐先生在我那里做了个按摩,感觉不错,所以带我来,帮您做一个消除疲劳的按摩。” “按摩师?”董少爷上一眼下一眼地看了张御半天,“开什么玩笑,男人按个屁摩!” “话不是这样说的。”张御笑着说,“其实女性按摩,并不是真正的按摩,那是另一种享受。真正的按摩可以消除疲劳,强身健体,壮阳补肾” “有那么神奇?”董少爷不屑一顾地说。 “不信您问徐先生。”张御笑着说。运在一旁看着他,心想:“多么和善的笑容啊,可就在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杀机。哼,董少爷,你就快到地狱去当你的少爷了!” “是很不错。”徐子风不知张御要干什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确实很能消除疲劳,感觉跟喝了兴奋剂一样。” “哦?”董少爷开始感兴趣了,“行,子风你挺知道心疼我,老实说,谈了这两天,把我累得要死,这些姑娘们啊,晚上也不放过我,伤身体啊。来,让我试试你的手艺吧。不过说好了,要是没有效果,别怪我骂你。” “放心吧。”张御笑着走了过去,同时凝目仔细地端详起来。在他集中精神的同时,一个高及顶棚的巨大黑色厄运怪物,立时出现在董少爷身后,右手拎着一把长砍刀。张御觉得那有些眼熟,看了看徐子风后,他笑了,没错,这就是刚才徐子风递给自己的那把刀。 徐子风见张御看着自己笑,不由紧张起来。他害怕张御这小子趁着按摩的机会下手,那样就太莽撞了,别说是这个小白领,就算是他,也没法在这两个保镖保护下,赤手空拳地杀了董少爷。 “妈的,上了他的当!”徐子风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个糊涂的小子,恐怕要坏事!” 见到徐子风紧张的样子,张御不由又笑了笑。他慢慢走到董少爷的面前,行了个礼:“董少爷,您是背朝我坐下,还是躺着呢?” “我可不习惯被一个男人弄躺下。”董少爷一边逗型着两个姑娘,一边侧过身子。 “谢谢。”张御笑着,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他一边用那娴熟的按摩手法,为对方的头颈肩背部进行放松按摩,一边观察着那个厄运怪物。这个怪物的主体,当然是由持刀的杀意怪物组成,而其上又缠绕了十多条黑色的杀意,想来,他身边恨他的人不在少数。另外就是恨意,乱七八糟的有大有少,怕有一百多条。 “放松。”张御笑着,在按摩的同时,分开分解厄运怪物。 分解的工作并不轻松,因为他不能停下按摩,而对方厄运身上纠缠着的乱七八糟恨意也太多了。张御的运在旁边看着,只觉头大无比,干脆转过眼去望向一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人类啊 张御却并不觉得辛苦,相反,他觉得这是一种挑战,或者说是在对付穆山前的一次演习,他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并为董少爷所查觉地分解着厄运怪物,额头上渐渐渗出汗来。 不过他的按摩技术确实无可挑剔,不久之后,董少爷就舒服得哼了起来,徐子风惊讶地看着,一边因张御竟真有这本事而震惊,一边又因他那奇怪的c时常在虚空中抓来抛去的动作而感到奇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御终于将所有的恨意全部剥离,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那十几条杀意抛飞一边,一把抓住了已经缩小到原来三分之一的那个厄运怪物,将它从董少爷身上取了下来,任其缠在自己左臂上。 “徐先生,请过来帮个忙。”张御擦了把汗,停了下来,示意徐子风过去,徐子风一肚子疑惑地走了过去,不知张御要干什么。 “好啦,已经很舒服了。”没想到这时,董少爷却转过身来,“不用再按了。” “还差一点点。”张御一边笑着,一边站起身迎向徐子风,然后将左手伸向他的胸口。 “这小子要干什么?”徐子风一怔,本能地想要躲,但见张御冲他直皱眉,便硬生生站住了。他只见张御将手伸到了自己胸前,然后被张御便颤抖了一下,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险些倒下,他急忙伸手扶住张御。 “没事。”张御笑着说,然后慢慢转过身,冲董少爷一笑:“董少爷,还差最后一下。” “我说不用”董少爷一挥手,但没等他做完这个动作,张御已向前一步,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右手则轻轻一挥。 “你干什么?”两个保镖一起站了起来,冲张御虎视眈眈。 “没什么。”张御一笑,董少爷不快地一甩手,将张御的手甩脱:“抓我手干什么?想死啊你?” “想死?”张御慢慢后退,“这算是威胁吗?你以为你想让谁死,谁就要死吗?” “你说什么?”董少爷脸色一沉。 “这家伙,要动手也别先激怒对方啊!”徐子风在心里长叹一声,不得不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救张御出去。 而就在这时,张御清楚地看到,那个手持砍刀的厄运怪物,已经狠狠地斩碎了董少爷的运,并且将那砍刀用力地嵌入了董少爷的后背。 “你这家伙,怎么敢对我们董少爷这么无礼?”徐子风一把揪住张御的领子,将他拉向一旁,董少爷则皱着眉头说:“子风,给我教训教训这小子,他是不是不知道在和什么人打交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一口酒竟然呛到了他,他一下将酒全喷了出来,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两个保镖见状急忙冲了过来,要帮他捶背。 “开始了。”张御低声说,徐子风不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很快就会死。”张御低声说。“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我兑现了我的诺言。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一定要给善子姐幸福,知道吗?” “你在说什么?”徐子风完全混乱了。 这时,两个保镖已经用力地捶打起董少爷的后背来,痛得董少爷猛一挥手,将其中一个推开,另一个见事不对,急忙自己先闪开,结果董少爷没推到他,却因用力过猛把自己摔在了桌子上。 厄运附身的他,一下压碎了桌上的两只酒杯,一块锋利的玻璃直接刺进了他的喉咙,另一块则在他痛苦地挣扎时,又划破了他的颈动脉。 “少爷!”两个保镖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扑上来抢救,但哪里救得过来?那颈部的血管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仿佛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不停。 小姐们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尖叫着逃走,徐子风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才冲了过去,大叫:“找毛巾,堵住伤口!打电话,找救护车。” “好演技。”张御笑了笑,顺着被小姐打开的门,慢慢退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可以想象,他们刚一到,就基本宣布了病人的死讯。之后,尸体被拉到了医院,保镖们面无人色地跟在后面,徐子风则开始与老大联系。 “真是漂亮。”运赞叹着,“一举两得啊。” “一举两得?”张御有些不解。这下运可得意了,在他身边来回地飞着:“哈哈!我终于胜你一筹了!万岁!” “到底怎么回事?”张御没好气地问,运这下老实了,乖乖地回答:“你没注意看徐子风的背后吗?那个董少爷一死,他身后的厄运怪物就立刻缩小成一团了。看来这个该死的董少爷一直想害徐子风,你无形中救了徐子风一命。” “原来如此。”张御点了点头,“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失去了冷静。这是可怕的事。运,今后要提醒我,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冷静。” “知道了。”运老实地回应。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时候,张御被叫到了总裁办公室。来到外间,见到文雅婷,张御先悄悄问了句:“文秘书,总裁找我有什么事?” “恶心的事。”文雅婷气哼哼地说,“设计部新来了个小狐狸精,刚陪总裁谈完心,总裁谈得有些累了,可能是找你按摩吧。” “生气了?”张御半开玩笑地问。 “生你个大头鬼!”文雅婷瞪了他一眼。 “放心,很难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除非她事先学会了你懂的一切。”张御轻轻拍了拍文雅婷的肩膀,以示友好,然后敲响了穆山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走了进去。 “您找我?”张御脸上挂起了老实人的友善笑容。 “是啊。”穆山此刻正坐在椅子里看几份报表,见张御进来,便站起身,打开了与办公室相连的小卧室的门,示意张御跟他进去。 “昨天熬夜有些累了,你帮我放松一下吧。”穆山一边躺在床上,一边说。 “多好的机会啊。”运感叹着,“如果我们知道是谁那么恨他就好了。”它一边说,一边看着蹲在穆山背后的那个巨大厄运怪物。“这大锤一样的手,代表着什么样的人呢?” “你在哪里学到的按摩?”穆山问。 “和一位老师傅。”张御一边为穆山推拿,一边说。“当时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天回家,可以为父母推拿一下。人一上年纪,身上就容易出毛病,按摩还是很能解闷这些问题的。” “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的孝心,我死也知足了。”穆山叹了口气,“那小子,天天只知道玩乐,整夜整夜不睡觉,整天整天不起床。” “总裁的公子多大了?”张御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进一步了解穆山的好机会。 “二十一了。”穆山说,“现在在美国读书,除了没钱时能想起我这个爸爸外,从来不知道打电话回来。” “年轻人嘛。”张御笑着说,“差不多都是这样的。” “都是被他妈妈惯坏的。”穆山说,“为了这个小子,我们可没少吵架。唉,女人啊,自古慈母多败儿,一点不假,弄得我在孩子面前也没法威严得起来,结果生生把孩子耽误了。现在这小子谁也不怕,谁也管不了他。” “嗯,当母亲的确实都是如此。”张御顺着穆山的话说。 穆山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多,张御顺着他的意接着他的话,没过多久,穆山便沉沉睡了过去。张御轻唤了他几声,见他也没有醒,便帮他盖上被子,退出了小卧室。 “明明是要杀的人,却还要如此费心地照料他,唉!”运叹着气。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张御低声说着,出了总裁办公室,冲文雅婷一笑:“总裁在小卧室里睡着了,什么时候叫他,或是叫不叫他,就看你的了。” “让他睡吧。”文雅婷哼了一声,“虽然他体格健壮,可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大早晨就忙这种事,当然会累。” “别怪我多嘴。”张御低声说,“你应该多为自己的未来想一想。秘书不是非常稳定的职务,房产证上没有你的名字的话,再豪华的别墅也不过是浮云。我觉得什么都没有自己掌握在手中的财产最实际。” “谢谢你的提醒。”文雅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老实说,我也想过这事了。唉,跟总裁这么多年,他已经对我没什么兴趣了。像这次做的发型,虽然令他眼前一亮,可这一亮去亮到别人身上去了。他对我是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多为自己想想吧。”张御一笑。“你总不能把青春全耗在一个地方吧?” “嗯。”文雅婷点了点头,张御没再多说什么,与她简单告别后,回去做自己的事了。 “张御,总裁又找你啦?”刚一回到部里,新提的销售部林经理,便笑意满面地迎了上来,张御友善地一笑:“是啊。” “你现在可是总裁面前的红人呀。”林经理笑着说,拉着张御向自己的经理办公室走去,“来来来,张御,有点好东西给你看。” “啊?”张御一愣。 林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瘦子,微有些谢顶,戴个黑框眼镜,平时一见人先笑,冲谁都爱点头,看上去颇为和善,所以到销售部的日子虽短,却得到了员工们的一致拥护――谁都愿意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个和蔼的人。 但张御对他的印象却并不怎么好,因为在初一见面时,他就发现林经理背后的厄运怪物颇为雄伟。一个对谁都那么和蔼的人,却招来那么多人恨,实在不可思议,惟一的解释只能是在他那张笑脸背后,藏着可怕的杀机,而真有不少人中了他的招,所以才会恨他入骨。 “林经理,您要我看什么?”进了经理室,林经理就立刻将门关紧,把张御吓了一跳,急忙问。 “你看。”林经理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从里面甩出一叠照片,“看这里c看这里c看这里”他眉飞色舞地指着那些照片说。 张御低头一看,发现那全是年轻女性的照片,有的长相一般,有的多少有些丑,还有几张特别漂亮的,他不由大感纳闷,不知林经理给自己看这些干什么。 “林经理,您这到底是” “老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却没个女朋友,我为你着急啊!”林经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部里面光棍虽然多,但没朋友的却只有你一个,这可不行。来,你看看这些女孩,看中哪个只管说,老林我替你介绍!” “您这是”张御简直哭笑不得,“您这是要帮我介绍女朋友?” “是啊。”林经理热情地指这指那,介绍着姑娘们的优缺点。 “真是殷勤啊。”运在一边感叹着,张御看了它一眼,趁林经理低头指照片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身边。运一怔,转头一看,发现一团新生的恨意,正慢慢攀上张御的肩膀,张御用右手轻轻一扫,那恨意还没能变成怪物,就烟消云散了。 “这些人类。”运叹了口气,“表面上似乎要把自己的全部都送给你,内心里却恨不得你立刻死了。真搞不懂,太混乱了。” “谢谢林经理的好意。”张御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在家乡那边,已经有未婚妻了。” “这这样啊?”林经理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随即笑着说:“你看,都怪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弄出这种误会来。” “没关系,是我没和大家说过。”张御说。 林经理叹息着,将那些姑娘的照片收了起来,又和张御聊了几句,这次连运也听得出,他是在套张御的话,想知道总裁都和张御说过什么。张御自然明白,随口胡吹了几句,弄得林经理既不敢相信他的话,也不敢不信他的话,将信将疑中,将他送出了办公室,自然还是态度良好,一口一个老弟。 出了林经理的办公室,部内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尤其是金丝边眼镜女,更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恨意在看他,张御眼见自己身边浮现出大大小小数个恨意怪物,只好无奈地一一将其扫掉,而一个大一点的杀意怪物,则被运狠狠掐住,再由他伸指弹散。 “大家好像突然之间都看你不顺眼了。”运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自嘲一笑 “因为我成了得势的人,而再不是从前那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员工。”张御低声说。 “可你并没有损害他们的利益。” “这就是人类的世界。”张御微微一笑,“当你有所得,而别人无所得时,别人就会认为自己有所失,而因为那种失落的心情是因你而来时,别人自然就会认为你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简单地说,就是红眼病吧。”运点了点头,“嫉恨啊!” “你是运啊。”张御叹了一口气,“你从诞生起,就一直在看着这些嫉恨横行,现在却来感叹,真让人觉得奇怪。” “我又不是从小时起就拥有智慧。”运哼了一声。 张御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正在浏览黄色网站的邻桌同事,立刻慌张地将界面转换成电子表格,假装正在工作。 “他也开始防备着你了。”运叹了口气,“是怕你向经理打小报告吗?你们相处了三年,他应该了解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我们并不是朋友。”张御在电脑屏幕上快速地打字回答运:“同事之间永远没有真正的友谊,有的只是竞争。之前的我是无害的,而现在的我太过接近上层了,谁也不敢保证我不会踩着他们的肩膀向上爬,所以在他们眼中,我是极危险的。他这种反应很正常。”随后,他又立刻将这些字删除掉。 曲经理被调走后,关于张御的事就立刻在办公室里沸反盈天起来,所有人都从小道消息中得知,曲经理这次实际上是败在了和小员工张御的斗争当中,同时,一个极靠谱的消息也迅速在公司里蔓延,那就是张御受到总裁的青睐,其受重视程度,只看曲经理的结局就可知一二。 所以,张御很快就成了公司里的八卦材料,员工或经理们有意无意间,总会悄悄谈起张御,一方面好奇这小子凭什么讨得了总裁的欢心,一方面带着嫉妒,在盼着张御出点什么事。所以这一段时间以来,张御已经习惯了总用右手去扫那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恨意。 同时,再没人胆敢欺负张御了,过去的小帮工大忙人,现在却成了最闲的人,他的工作量一下降回到本职以内,于是空闲时间就多了起来,比如今天,就没什么事可干。 但他没想其他人那样,偷偷地玩游戏或是聊天,他通过搜索引擎找了几个武术格斗类的网站,在上面看起了图文教程和视频演示来。 “怎么又突然对这种东西有兴趣了?”运在一旁问。 张御打开了记事本程序,在上面写道:“最近比较闲,所以我觉得应该丰富一下自己。现在想起林佳强的事,多少有点心有余悸。我是暗杀的高手,但如果与别人发生下面冲突,能力将毫无用武之地,所以我要学学这些防身的技术,以防将来再遇上那晚那样的事。” “那你还不如弄把枪咧。”运大咧咧地说。 “一是没那么容易搞到,二是不能整天随身带着,三是它本身就是引起麻烦的东西。我不想引起任何麻烦。练习格斗术,我有先天的优势,那就是你。” “我?”运十分不解。 “武侠小说里常说大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那全是胡扯。”张御在电脑上打着:“再厉害的人也做不到这点。我曾在电视上听一位世界级的格斗冠军说过,混战里,不会功夫的人照样可以在背后一棍子打倒他,因为谁背后也没长眼。我不同,有了你,我就等于有了全方位的眼睛,一个拥有三百六十度视力的人,当然会有极大的优势。” “可这么看着,就能学会这些吗?”运问。 “当然不能。”张御打道:“只是先增长一下经验,了解一下初级的知识。我打算找一家武馆去好好学习一下。” “你打算学什么?” “先学拳击吧。”张御打道:“这项格斗运动主要使用拳头,对于人身体的要求相对小些。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腰腿僵硬,压不开,要学综合格斗类的东西的话,光是压腿就要好久。先学相对简单的拳击,快速拥有一定的格斗技能后,再涉及别的,这才比较实际。你看,找到了。” 运凑近电脑屏幕,看到的是市体育馆拳击俱乐部招收学员的一则广告。 下班吃过饭后,张御按时来到韩式发廊。金善子没在前堂,也没在后边,而是在发廊二楼美容部的一间单间里。张御径直上去,立刻有一个美发师冷着脸提醒他:“善子姐说了,任何人也不能打扰他。” “不好意思。”张御冲他一笑,“我不是‘任何人’。”在那家伙愣神的时候,张御来到门前轻声敲响了门:“善子姐,我,张御。” “进来吧。”金善子的声音多少有些憔悴,张御推门而入,发现她正斜卧在沙发里,怔怔地看着地面出神。张御关上门,拉过把小椅子坐下,看着金善子:“徐子风来过了?” “我昨晚想了好久。”金善子说,“最后我想通了,你说得对,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求的不就是我的爱么?而我也同样真的爱他,为什么要彼此折磨?我是应该回报他,同时也是给我自己一个幸福的机会。” “早这样想就对了。”张御笑了笑。 “他今天来过了,我想想对他坦白。”金善子说,“可他来得很匆忙,说最近这几天可能会很忙,就不再来了。结果我什么也没来得及对他说。” “或许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吧。”张御说。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想让金善子跟着担心。 “对了,他还从我这里要去了你的电话。”金善子看着张御,“你和他谈过了?什么时候?说了些什么?” “这些你就不必问了。”张御笑了笑,“你只要知道,他从此会全心全意爱你,你也会全心全意爱他就够了。还有,别忘了我的课程,我做梦都想早一天当上美发师呢。” “放心吧。”金善子也笑了笑。 入夜后的体育馆,远比白天热闹得多,尤其是乒乓球区和游泳池,都是人满为患。白天紧张的工作过后,人们纷纷来到这里满足一下锻炼身体的需求。 张御很快找到了拳击俱乐部,这地方挺大,位于体育馆东南角,里面面积估计有三c四百平方米左右,一边墙上挂了二三十个沙袋,另一边则是速度球之类的东西,有三十来个人,正分别在沙袋和速度球前练习着拳法,房间中央有一个看上去还挺像样的拳击台,张御到时,有两个穿着护具的人正在上面对打,一个四十多岁似乎是教练的胖子在旁边指指点点,另外还有几个人在一边打着沙袋。 见张御进来,那个胖子喊了停,然后走向张御,挥了挥手:“要报名学习吗?” “您是教练?”张御问。胖子嘿嘿一笑:“你别看我这个样子,过去拿过全国中量级冠军的。练体育的人就是这样,一停下来,就会疯长肉。因为饭量已经练出来了,运动停了,饭量不减,自然就疯长肉。”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另一面墙上玻璃相框中夹着的奖状,张御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二十年前全国青年业余拳击赛的冠军奖状。 “看来您很厉害啊。”张御笑了笑。“我什么也不懂,从头学起,大概用多长时间,可以拥有防身技能?” “这个得看个人悟性。”胖子一耸肩,“有些人什么也没练过,打起架来一样无人能敌。有些人练一辈子,一交手就让流氓打趴下了。不过如果按一般悟性来算的话,由我教导,一个月左右单打独斗基本就没人是你的对手了。” “如果面对一群人呢?”张御问。 “一群?”胖子笑了,“面对一群时我都没把握。朋友,格斗术不是万能的,再厉害的高手被一群人围上,也就是个死。不过这个也看个人悟性,像我说的,有些流氓打起架来,也是一个打一群,有时还能赢呢。” 张御也笑了:“那我就看看自己的悟性如何吧。” “好啊。”胖子笑着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泉,你叫我方教练也行,叫我老方也行。拳击说难不难,说简单又大不简单,慢慢练,你会爱上它的。” 正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从外面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来到方泉跟前,叫了声:“爸,我来了。” “正好。”方泉一笑,“换上衣服,帮我指导一下这个新人。”然后对张御说:“第一天试学不收费,如果感觉可以,一月一付的话,是三百元,明天带来就成。” “让这个小姑娘教你打架?”运在旁边一脸的不屑,“瞧她那苗条的身材,好像我都可以把她推个跟头似的。” “人不可貌相啊。”张御低声说,方泉听了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呵呵一笑:“当然。别看我女儿才十九岁,可从小就跟我练拳,胳膊虽细,可全是肌肉,比力气的话,恐怕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呢。” “这么说,她练了十几年的拳击?”张御多少有些吃惊,方泉一点头:“那可不是?她前年就拿过全国女子冠军了,省拳击队一直想要她,但我不想让她干这行,所以没答应。这种拼体力的工作,不容易出成绩,又吃辛苦,到老还容易弄出一身病来。还是像现在这样好,既可以干自己喜爱的拳击,又没有负担,轻松快乐。” “你这话里,好像蕴含着一些哲理。”张御点头称赞,方泉一挥手:“什么哲理,人生经验罢了。” 正说着,那女孩已经换成了运动服走了过来,方泉一指女孩:“我女儿,方新星。” 张御急忙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御。” 方新星看也没看他一眼,一指旁边:“那里有跳绳,拿一条,跳一分钟让我看看。” “好大架子。”运不高兴地嘟囔着。张御点着头,跑过去在墙角找了条跳绳,这东西让他想起了学生时代。自从考上了大学后,他从没再摸过这东西,还会不会跳,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方泉安排好这边,就又回到擂台旁边去指挥那两人对打了,方新星也拿了根绳,自顾自地跳了起来,那速度c那频率,让张御看得直吐舌头。张御学着她的样子挥起绳子,平均跳个下,就会被绊住。 “够了。”一分钟后,仍在保持着快速频率跳绳的方新星冷冷说道:“你的基础非常差,应该从最基础的体能练起。如果想出成绩,明天开始最好进行晨跑,开始时先跑一公里,以后逐渐增加距离,同时缩短时间。” “明白了。”张御喘着粗气,手抚着胸口,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呵呵,与这小姑娘一比,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运幸灾乐祸地嘲笑张御,张御瞪了它一眼,它哼着小曲跑开了。 “来吧,先做一些简单的练习。”方新星停止了跳动,把跳绳收好放在一边,然后拿着一对拳套和一对手靶走了过来,将拳套扔给张御:“会戴吧?” “试试吧。”张御接过拳套,将其套在左手上,然后把带粘扣的腕带缠紧粘住,再用左腋夹着另一只拳套,将右手伸了进去,用牙齿咬住腕带,将其粘好扣紧。 “不错。”方新星赞许地点了点头,然后套上手靶,面对着张御站好,将两只比手掌大一圈的厚手靶举了起来,挡在自己面前,正面对着张御。“来,先打几拳看看。” “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出过拳头。”张御自嘲地一笑,一拳打向方新星左手的手靶,沉闷而微弱的响声过后,方新星的手几乎纹丝未动。 “毫无力量可言。”方新星很酷地摇了摇头,“不要使用胳膊的力气,要用腰力。脚蹬地产生一股力量,然后把这股力量通过转腰转上来,推动着你的拳头打出来。再试试。” 张御点了点头,眼睛盯住方新星的右手,慢慢集中精神,然后按着方新星说的要领,猛地打出一拳。这一拳打在手靶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响,方新星的右手也被冲力撞得向后缩了一下。 “很不错。”方新星眼中光芒一闪,但随即又恢复了冰冷。“注意你的站姿,来,看我是怎么站的。”说着,她故意重新站了一遍,张御注意到她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两脚间有一定间隔,脚步全冲着前方,膝盖弯曲,左手前右手后,身子也是微侧的,于是立刻学她的样子站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别小看我啊 “不错。”方新星点头称赞了一句,“看来你悟性很高。” “谢谢夸奖。” “现在,两个拳头轮流击打手靶,注意要有一定间隔,不要重视数量,要重视质量。”方新星极为认真的叮嘱着。 “明白。”张御点了点头,像之前一样,集中注意力开始击打手靶。不知不觉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张御的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他渐渐觉得手臂有些酸麻,但精神却更加旺盛,他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烧,让他渐渐变得兴奋。 “今天就到这里吧。”这时,方新星却收起架势,“第一天试学,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再两几拳吧。”张御这时无比渴望能挥动自己的拳头。 “你确定?”方新星看着张御已经开始颤抖的胳膊,疑惑地问。她以为那是因为疲劳所致,却不知道身为按摩高手的张御,虽然整体体力不成,但上肢的力量与耐力却与专业的运动员相差无几,这颤抖只不过是因为他太兴奋而已。 “确定!”张御眼里闪动着光芒,那光芒感染了方新星,她踩前一步,摆开架势:“好,那就来吧!” “求之不得!”张御大叫一声,猛地挥出拳头。立刻,那种清脆的响声又开始响起,在整个拳馆中回荡,结束了对打,正在休息的那两人,忍不住转头向张御这边望过来,看了一会儿后,竟然也燃起斗声,又穿上护具对打起来。 “这小子,挺有感染力的啊。”胖子方泉看着练得越来越起劲的张御,略有些惊讶地自语起来。“架势不错,动作也不错,是个练拳击的材料。” 张御越打越起劲,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起了变化,从最初那无害的老实人面孔,渐渐变成了充满斗志的战士,最后,方新星看着他那张脸,竟然生出了一点点的惧意,隐约觉得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狞厉可怕。 “这是怎么了?”方新星强忍住心头的狂跳,惊讶地看着张御,努力抓稳手靶。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从小就接受父亲严格训练的她,性格刚强得如同男孩,就算是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想当年她才十五岁时,就曾经仗义出手,一个人打倒了三个歹徒,救了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可就是这样强悍的她,如今却被这个看上去老实而乏味的人吓到了,她忍不住移动脚步,竟然不自由地向后退去。 结果,两人间的距离一下拉开,张御为了能追到手靶,猛地向前踏了一步,一拳挥出。 这一步将他的蹬地c拧腰,与体重完全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强有力的一击,这样沉重而快速的一击打在方新星的右手手靶上,竟然打得她手心生疼。 “危险!”脑海里蓦然蹦出危险信号,刹那间,她想也不想,用挥出了左拳,厚厚的手靶一下打在张御的右颊上,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身子猛地倒向一边。 “这小娘们儿可真悍!”看着张御被打倒在地,运不但不紧张,反而冲着方新星竖起了大拇指。此刻,它才有兴趣仔细地打量这个十九岁的少女,看着她那剑般有型的眉毛,尖削的下巴,过耳的短发,还有极有神采的双眼,运越来越觉得这是个有阳刚之气的小美人坯子。 拳馆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方泉更是方寸大乱,甩着大肚子跑了过来,费力地蹲下一看,只见张御已经闭上眼睛昏死了过去,他惊呼一声:“星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打他干什么?” “我”方新星脸一红,犹豫了片刻,终于没将真正的原因说出来。“我是想训练他的躲闪,没想到他他刚好向前冲,就这么着要叫救护车吗?” “训练什么躲闪啊。”方泉一通摇头叹气,“他连步法都不会,拳都打不好,你训练什么躲闪。” “对不起”方新星心中有愧色,底气不足地低下了头。这可让方泉吃惊不少,要知道他这位姑娘从小就脾气火爆,他说一句,姑娘能有十句等着顶他,没想到今天姑娘竟然这么温顺,倒让方泉受不了了。 “行了,先看看他伤得怎么样吧。”方泉一边说,一边用力按张御的人中,运在一旁手捂着双眼,嘟囔着:“惨不忍睹啊!” 剧烈的刺激让张御很快就醒了过来,方泉长出了一口气,急忙问:“怎么样,小伙子,没事吧?” “还好。”张御晃了晃头,感觉房子也跟着一块晃了起来,他闭了会儿眼,慢慢再睁开时,感觉好了很多。“这一拳,好厉害啊。”他看着方新星,竟然还笑得出来,方新星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张御的脸上挂着老实人的友善笑容,令方新星忍不住怀疑刚才那阵子里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如此老实忠厚的脸,怎么可能会吓人? “那个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方泉问,张御闭上眼感觉了一下,除了脸有点痛外,基本没什么事了,于是摇了摇头:“没事了。”他刚刚对拳击来了兴趣,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吓得方教练不敢收自己为徒。 他一翻身爬了起来,吓得方新星急忙伸手去扶他,惟恐他再摔倒,张御看了她一眼,心里突然泛起一阵坏水,就势朝她怀里就倒了过去,方新星急忙一把抱住了他,方泉也伸手来拉,关切地问:“真没事吗?” “没事。”张御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放心吧,明天晚上,我会带着学费过来的。” “你要是真愿来,免收你第一个月的学费。”方新星想也不想便开了口。 “真的?” “君子一言。”方新星一脸的严肃。 “那太感谢了。”张御笑了笑,“这样的话,明天见。”说完,又冲着拳馆里其他学员挥了挥手,大步走了。 “星星,你的反应可真快。”张御走后,方泉拍着方新星的头称赞她,这倒把方新星弄愣了:“什么反应快?” “学费啊!”方泉说,“我一开始还没明白,可后来就想通了,万一他回到家再反悔,跑到医院去住下可怎么办呢?你这招好,给他一个大便宜占,他就是头再有些晕,也会坚持着来占这个便宜的。” “呸,我可没这么想!”方新星立刻瞪起了眼,恢复了以往在父亲面前的形象:“我是觉得,他是一个天生的拳击手,不应该让拳击失去这样的一个好手!” “是c是c是!”方泉连忙道歉,“是你爹我目光短浅,小人之心c小人之心了。” “那个家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方新星没心情理方泉的道歉,目光投向门口,脑海里又浮现出张御方才那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一想到那表情,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离开了拳馆,张御直奔陈大冲的按摩室。对于这位师父,张御可没抱那种用完即弃的态度,他将陈大冲当成长辈,当成朋友,把他和金善子那里当成了他心灵可以依托依靠的港湾。 陈大冲正很悠闲地看着电视,一见张御来,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冰箱里拎出半个西瓜,问也不问就切了开,拉着张御坐下,边吃边聊。 “我去学拳击了。”张御吃下一块西瓜后说,“我才发现,原来这种运动这么过瘾。” “你这小子,到底想干啥?”陈大冲瞪起了眼睛,“好好的公司白领,那么有前途的职业,不好好地干,不是跑到发廊学剪头,就是跑到按摩院学按摩,这次更好,跑去学什么拳击,你小子的不务正业到底有没有头儿?” “没头儿。”张御笑着,又拎起一块西瓜。“真甜,哪儿买的?明天我再给你买几个。” “我用得着你?”陈大冲笑了,“想吃就过来,我这儿天天预备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御总感觉陈大冲有什么话憋在心里,想对自己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问:“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我办?” “嗯”陈大冲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是这样的,有个老客户,是个很好的人,大概四个月前,她的背疼病一下加重了,时常半夜疼醒,我给她持续按摩了一个月左右,她的情况缓解了不少,我就又给她按了一个来月,按理说,应该差不多是治好了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她的病情总是反复,按一按就好受些,一停止,用不了三天,就又会疼得厉害。我叫她到医院去检查,可医院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说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骨质疏松什么的。” “这种情况倒很少见。”张御若有所思,“那您想让我干什么?” “这个”陈大冲又犹豫了半天,最后在张御的催促下,才一狠心,说:“张御,你别怪我迷信,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古古怪怪的,似乎不是人力能解决的问题。我就想起了你” 张御笑了:“师父,我说了,这世上没有鬼,我也没有法术。” “可”陈大冲起提张新那件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叹了口气:“好歹你帮着看看,如果你没办法也就算了,万一你能看出什么来,就帮她一把吧。她这人命苦,没儿没女的,像我一样,别临到老了,还摊上这种要命的毛病。太可怜了。” “好吧。”张御虽然知道自己解决不了这样的医学问题,但为了不让老人伤心,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陈大冲高兴得不得了,立刻就给那人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 离开了陈大冲那里后,张御想了想,跑步回了家。跑到第一个十分钟的时候,张御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胸膛好像已经承受不住心脏的狂跳,马上就要裂开一样。他这时真的想放弃,想坐下来好好歇一歇,但一想起方新星那有力的一拳,他又重新充满了斗志。 “不能永远输给那样的小姑娘啊。”他在心里想着,咬牙忍住了停下的冲动。 第二个c三个十分钟慢慢地过去了,这时张御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呼吸已经不那么紊乱,胸口也不那么难受,甚至原本已经酸痛难当的双腿,也竟然渐渐地恢复了正常,他不由感到纳闷,但也觉得欣慰,认为是自己战胜了疲惫。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查资料。他仔细查了一下,这才知道这是突破体力极点后出现的现象,非常正常,但一定要注意运动结束后的放松。对于如何放松,没人比他更有经验了,他耐心地为自己的下半身做了一套按摩,然后又好好地活动了一下上半身,之后就这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后照常是刷牙洗脸吃早餐上班,觉得自己比从前似乎精神了不少。 这天徐子风也没去找金善子,看得出,他为了董少爷的死,一定已经忙到焦头烂额。张御一边安慰着金善子,一边和她学着美发技术。 结束了这边,他又匆匆赶到拳馆,跟着方新星练起拳来。看着这个生龙活虎的家伙,方新星忍不住想再验证一下昨天的感觉是真是假,于是又拿出了拳套和手靶。 “来,把昨天的复习一下,让我看看你的胳膊在经过昨天那么么疯狂的锻炼后,还有没有力量。” “别小看我啊。”张御笑着戴上了拳套,对着手靶一下一下地打了起来,清脆的声音立刻在拳馆中回荡,那些已经有了一定功力的前辈,和比他来得早不了几天的新人们,无不更着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 方新星盯着张御的脸,慢慢地体会着他五官所组成的表情。没错,在挥洒汗水的挥拳中,他的表情又开始产生了变化,从最初的老实,到后来的狞厉,方新星看着他的眼,心不由自主地又颤了起来。 “他怎么有这么强的气势?”方新星忍不住在心中嘀咕,“爸爸说过,强者认真起来时生出的气势,就会令弱者失去斗志。我算是弱者吗?还是说,这家伙是个真正的强者?” 好在这次方新星已经有了精神准备,这才顶住了张御带给她的压力,没有发生昨晚那样的惨事――当然,惨的一方当然只能是张御。 “才两个晚上,拳就打得不错了呢。”方新星示意张御停止后,赞许地点了点头:“今天开始,我们练习直拳。来,我先教你直拳的打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不疼了 她放下手靶,在原地摆好架势,一边讲解着站姿要领,一边强调的腰部力量的重要性,然后将放在前边的左拳快速地打了出去,并要张御模仿她的动作。 “前手直拳又叫刺拳,因为它主要起试探c阻截和测量敌我双方距离的作用,所以并不以力量为重,而是重视速度。别看它这么轻快,但真撞到鼻子上,保证能让你鼻血长流,眼睛发酸流泪。”她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张御只觉她的动作轻盈灵活,格外好看,而自己的模仿则如狗熊跳舞。 他不由想起一句歌词:“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后手直拳是决定性的攻击,速度当然是越快越好,但真正的重点却还是在力量上,想要将敌人一下放倒吗?好办,先用前手刺拳逼乱敌人的架势,然后再用后手直拳打过去,把他击倒就是了。” 张御认真地做着这两个动作,挥汗如雨,却觉得十分快乐。看着他在那里不断练习,乐此不疲,方新星不住地点头,嘴角上难得地挂起了一丝微笑。 “对,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她不敢地肯定着张御,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 “方教练,这小子有那么好吗?”一个学员凑过来开玩笑似地问方泉,“你女儿当初教我时,可没这么和颜悦色,那时把我批得,就好像在拳击方面我是个大白痴似的。” “这小子,确实不错。”方泉看着张御,慢慢点了点头。“比你们都更有天才――别不服气。我看他要是好好地接受我的系统训练,打个全国比赛,拿个名次毫不成问题。” “这么厉害啊?”另几个听到的学员,也忍不住跟着赞叹起来。 “我似乎真的应该劝他去参加比赛。”方泉看着张御,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结束了训练,张御在体育馆里冲了个凉,然后一路跑到了陈大冲的按摩室。陈大冲提起的那个人已经来了,一直在这里等他,张御一进屋,陈大冲就立刻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那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名叫丘华,头发还都乌黑,虽然脸上已有了不少皱纹,但观其五官,想来年轻时也应长得不错,加上她略有些瘦,身材也就还可以,从背后看,似乎是个三十来岁的少妇。 张御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陈大冲,发现陈大冲满脸关怀地看着丘华,不由在心中暗笑了起来。他从没见过丘华,想来平时她都是在白天来找陈大冲按摩的。 “丘阿姨,你的背,到医院看过了么?”张御随口问。 “看过了,又是拍片又是照相的,弄了半天,谁也说不出它到底是怎么了。”丘华叹了口气,“我有糖尿病,原以为是这东西引起的,可医生说,应该与糖尿病无关。老陈说,或许是什么邪病。小张啊,你要是会看,就帮我看看吧,这背疼的实在难熬。” 张御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凝目细看了起来。没想到一看之下,却立刻将他吓了一大跳! 在丘华身后伏着一个不小的厄运怪物,丘华的运一直与怪物搏斗着,但却始终无法占到上风,这件事已是十分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那厄运怪物的两只拳头就像锤子一样,而其脑后披散着的,是一条条弯曲的如头发般的东西。 “这”张御忍不住喊出了声,运也惊呼起来:“天啊,这家伙和穆山的厄运怪物长得也太相似了!” “怎么了?”陈大冲和丘华同时焦急地追问,张御摆了摆手:“等一下,让我静一静”说完,他急忙冲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 四下无人,他低声问运:“你怎么看?” “就像绝不会有两个人的相貌长得一模一样一般,厄运的外貌也很难有彼此相似的。”运说,“除非是双胞胎。” “也就是说,这是想杀穆山的那人释放出来的杀意?” “没错。”运点了点头。“真是太奇妙了,无心之间,竟让我们找到了这样的线索!这可是天赐的良机啊!” “冷静下来。”张御做着深呼吸。太意外了,这真是太意外了!他本来正为如何能找到穆山的那个死敌而在发愁,在用尽一切可以接近穆山的手段,可就在这时,老天竟然将丘华送到了他面前! 现在想想,他多少有些后怕,因为昨夜他如果拒绝了陈大冲的话,就不可能见到丘华,也就不可能平空得到这样宝贵的线索。运说得不错,这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也许他很快就可以找到一心想让穆山死掉的那个人了。 “上了年纪,长期操劳,再加上糖尿病,难怪她的运会敌不过厄运。”运在一旁想的却是这些事,它一边嘟囔一边点头:“这么说来,想要她死的人一定天天都和她呆在一起,否则影响力不会这么强。” 张御注意到了运的自语,也不由沉思起来。经过数次深呼吸,他令自己冷静了下来,慢慢转过身,重新走回屋内。陈大冲和丘华一脸焦急地等待着他,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一见他进来,陈大冲立刻站起身问:“怎么样?有没有”他想问“有没有救”,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吓坏丘华。 “丘阿姨,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张御微笑着摆了摆手,平静地问丘华。 他的态度令丘华安心不少。 “家政服务。”丘华说,“钟点工,或者叫保姆,反正就是那种活。” “那您有没有固定的服务对象?”张御问。 “固定的有一个。”丘华说,“每天上午十点过去打算卫生,十一点半时回家,中间这段时间我就接一些散活,到下午三点再去那家,去洗洗衣服床单什么的,再帮做饭的保姆忙活晚饭c收拾厨房,要忙到晚上七八点钟吧。” “您在那家干多久了?”张御问。 “大概有一年多了。”丘华说,“虽然那家的主人脾气不好,但给的钱多,要是我身体行,真想就一直这么干下去。” “你服务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张御接着问。 “这和她的背痛病有关系吗?”陈大冲忍不住好奇地问,张御点了点头:“当然有。” “男主人,这一年里我也只见过十多次,好像是个公司的大头头儿。女主人姓黄,叫黄静,不到五十,没什么工作,每天只是出去喝茶打牌。” “男主人姓什么?”张御问。 “姓穆。” 张御忍不住和身旁的运对神了一眼,陈大冲和丘华则把他凝望空气的这一举动,当成了是在思考。 “那位黄女士对您怎么样?”张御问。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丘华一定是穆山家的保姆,甚至可以推测出,那个想让穆山死的人是谁。原因很简单,只有持续保持近距离接触一百天以上,杀意才会在体弱者身上产生作用,而既与穆山有联系,又与丘华有联系的惟一一人,就只有她。 丘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谈不上怎么样,反正反正雇主和员工嘛,就是那么回事呗。” 张御看着丘华,脑子里渐渐浮现出虚拟的穆山夫人形象。黄静如此强烈地希望自己的丈夫死,这他可以理解,因为穆山的精力全用在了公司里的女员工身上,自然冷落了妻子,长此以往,任何女人都会受不了。但黄静为什么也希望丘华死呢?如果丘华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女人,那还可以理解成与穆山有一腿,但 而且,如果黄静如此讨厌丘华的话,完全可以辞退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她却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了什么? 脑海中灵光一闪,张御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 “穆山有没有让你帮他做些什么不许让别人知道的事?”他突然问,丘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下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穆总的名字?我并没对你说过啊?” 张御看着丘华,低声说:“请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隐瞒。我不想吓唬你,但这事关系到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能与我真诚坦白的话,我没办法帮你。” “性命?”丘华吓得一哆嗦,陈大冲也紧张起来,忙对她说:“小丘,什么也别瞒着张御,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张御是有大本事的人,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然后他又转过头来对张御说:“张御,你能尽力千万要尽力啊!小丘是好人,可别” 张御点了点头:“师父,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但前提是,丘阿姨一定要合作。如果她不愿坦白,那我也无能为力。” 张御说出穆山名字这事,一下震住了丘华,她原本只是听陈大冲说张御有些奇怪的本事,报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试试,但现在,她却深信张御是有大本事的人了。本来,像她这种年纪c这种文化水平的人,就少有不迷信鬼神的,现在她更是信得不得了了。 “我说,我合作!”她急忙对张御说,“张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 “那好。”张御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老实告诉我,穆山到底要你干了些什么?” “我说,我全说。”丘华咽了口唾沫,慢慢说了起来。 “我刚到穆山家时,就发现他们两夫妇不怎么和。”丘华对张御说,“他们家还有两个保姆,其中一个就住在穆山家,是长期工,我和她聊天时,她说穆山平时几乎不回家,偶尔回来,也是和黄静分房睡,两人见面都是冷着脸,惟一的共同语言就是他们的儿子,但常常是聊不几句就会吵起来。 “这些我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保姆,管人家家长里短的事干什么。可后来有一次,黄静不在家,穆山就找到了我,托我做一件事,如果我答应,他就每个月单给我开一千五的工资,我一想,能多赚钱还不是好事?况且这事也不难。” “他要你干什么?”张御怕丘华把话题扯远耽误时候,立刻打断了她,直奔主题。 “他要我监视黄静,看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都花钱买了什么东西,记录每天黄静几点出门c几点回家这类的事,好像是怀疑黄静背着他干些什么一样。” “你一直照办?” “是啊。”丘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个月一千五啊!换成谁谁不照办?” “我明白了。”张御慢慢点了点头,他猜测黄静一定早就发现了丘华的所作所为,猜测黄静一定背着穆山,真的干了什么,所以才会心虚,不敢辞退丘华而引起穆山的注意。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 “丘阿姨,请您背对我坐好,我先帮您缓解一下背痛吧。” “我不会死吧?”丘华一边转过身,一边心惊胆战地问。 “有我在,就不会。”张御笑笑,伸手将她背后的厄运怪物快速地分解了。陈大冲是自己人,而且深信他有某种神奇的法力,所以他用不着在陈大冲面前假装按摩。 陈大冲看着张御在丘华背后比比划划,也不知他在干什么,但深信这一定有用。 丘华并不是个招人恨的人,附在杀意上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小虫子般不起眼的恨意而已,张御轻易地分解了它们,然后将杀意从丘华的背后剥了下来,那个怪物立刻就缠在了张御的左臂上。 “怪了!”丘华惊呼一声,活动了一下腰背,一下笑出了声:“不疼了!” “张御,你小子可真神!”陈大冲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那兴奋的表情,仿佛解除了痛苦的是他一样。 “并没有完。”张御摇了摇头,“事情远没有解决,我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某些东西。要想彻底解闷,我得见一见黄静?” “见她?”丘华吓了一跳,“为什么一定要见她。” “别问,但一定要想办法让我见到她。”张御看了看缠绕在自己左臂上张牙舞爪的怪物,平静地对丘华说。“否则不但你的背还会痛,早晚有一天,你会因这事而死。” 丘华被吓坏了,为了保命,什么险都值得一冒,何况这根本就不是冒险。 “那明天白天” “白天不行。”张御摇了摇头,“最好是晚上。你晚上七八点左右离开穆山家吧?如果当时穆山不在,而黄静在家的话,你就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假装是你的侄子过去接你回家。我去时,你想办法让黄静能与我见上一面就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一拨 “好好。”丘华急忙点头答应,然后和张御交换了电话号码,并详细说清了穆山家的地址。 “全靠你了。”陈大冲拍了拍张御的肩膀,“我对你有信心。” “放心吧。”张御一笑。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死大事更令人挂怀,所以不用张御多嘱咐,丘华自己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只恨不能立刻就带着张御到穆山家里。第二天一整天,她带着焦急的心情盼天黑,只觉时间从没过得这样慢过。 张御也没闲着,白天时特意找了趟文雅婷,从她那里了解到穆山晚上要参加一个宴会,之后总之肯定是不会回家。他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如果他在穆山家里被穆山撞见的话,事情将变得很难办。 这天他没去金善子的发廊,也没去方泉的拳馆,而是来到了穆山家附近等候。大约七点钟左右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正是丘华的号,张御便立刻来到穆山家大门外,按响了门铃。 “谁啊?”可视电话上出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的脸,看上去应该是穆山家的保姆,张御冲着摄像头的位置笑了笑:“你好阿姨,我是丘华的侄子,来接她回家的。” “哦,稍等一下。”那边的保姆挂了电话,然后去找丘华。丘华早在不远处急不可耐了,急忙奔过来:“是我侄子?快让他进来,那么大一盆花,我可搬不动,得让这小伙子来才成!”那个保姆点了点头:“那你和黄太太说一声吧。” 没过多久,外面的铁门锁咔地一声弹开了,张御推开门走了进去,穿过小草坪,来到院内足有三层的大房子前,房门打开,丘华迎了出来,一脸激动地说:“她在家,穆山不在!今天可真巧,白天时有盆花有些萎了,黄静让扔掉,我就顺势求她送给我了,不然今天还真不好找借口让你进来。” 张御一笑,没说什么。对于进入穆宅这件事,他一点也没费脑筋,因为他相信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是会开动一切脑筋,使出一切手腕来保护自己的。所以他坚信就算没有任何巧合,丘华也会制造出巧合,让他能进入这座豪宅来。 “这是我侄子。”一进屋,丘华就急忙向另一个保姆介绍张御,张御冲对方笑笑,礼貌地行了个礼,然后给了丘华一个眼神,催她赶快带自己见黄静。 在丘华的带领下,张御顺着门廊走进了客厅。宽敞的大客厅中,摆放着一组沙发,巨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正在放着偶像剧,画面中的小女生哭得像个泪人,小男生纠结无比地站在一旁,天空中下着雨,哗里哗啦的,雨点有点晃,感觉像是负责洒水的剧组工作人员没拿住水龙头。 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跟着小女生一起抹眼泪,丘华拉着张御走了过去,问了声:“黄太太,我把那花搬走啦?” 那女人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不粗不细的胳膊白得好似剥了皮的萝卜:“拿走吧拿走吧,不是都说给你了吗?”语气颇为不善,但声音还算好听。 张御看了丘华一眼,丘华立刻说:“黄太太,您上次不是说肩膀总不大舒服吗?所以我就把我侄子叫来了。他懂按摩,治好了不少颈椎病腰椎病什么的呢,您试试吧,肯定能见效。” 巧得很,就在这个时候,电视台插起了广告,看着屏幕右上角那长达数分钟的倒计时,张御不由笑了:“这些讨人厌的东西,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 黄静擦了把眼泪,有些不大高兴地站了起来,回头望向这边。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裙,弯曲成波浪的头发甩在身后,看起来不像是烫的,而像是天生的卷发。她的身材不错,不胖不瘦,可以用“正合适”来形容,但最令人注目的,则是她的胸,她那一对胸,简直可以用“壮观”一词来形容,这种胸放到欧美地区都属于大豪,对东方人来说,就更是巨型了,她的眼角上已经布下不少皱纹,脸色也变得灰暗无光,但看得出,这女人年轻时也曾倾倒众生过。 “弯曲的头发,还有我现在明白了,那双巨锤一样的手,代表的是”运指着黄静的胸,吃吃地笑了起来。“不过到底是不是好,还得试过了才知道。可我感觉百分百就是她了。” 张御感觉她的眼睛里有非常凌厉的光,那代表着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看偶像剧流眼泪的女人。张御的目光移向她的背后,看到的是一个清晰的白色人影,她的运长相与她本人一模一样,这是张御从来没见过的。 张御再仔细地看了看,立刻发现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这怪物非常简单,身体的基础是一个巨大的杀意,几个很不成气候的恨意附着在上面,就像落在巨象身上的几只苍蝇。 这个怪物长得威武雄壮,从外形上看,是标准的人类形象,其双腿间的某种器官特别巨大。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身后站着么这一个雄壮的家伙,看上去挺尴尬的。怪物只是静静站着,没有一点攻击黄静的企图,只是面对着黄静的运,而黄静的运也是静静站着,面对着怪物。她的运与厄运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出手,仿佛是在暗示着它们的命,也正处在这种僵持的关系中。 “那家伙的特征是”运在张御旁边低语着,“我不好意思说。不过我感觉这应该象征着穆山。那货不就是爱玩女人吗?要是这样的话,可真好玩了,这两口子你盼着我死,我盼着你死,呵呵,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张御的脑子飞转着,脸上却露出了老实人特有的友善笑容,冲着黄静鞠了一躬。黄静看了他一眼,便冲丘华皱起了眉头:“多谢你的关心,不过不需要。” “您的发型”张御这时举起手,指了指黄静的头发,“很漂亮。” “谢谢。”看得出黄静是很有教养的人,面对着一个不认识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自己痛恨的人的亲戚,竟然还可以如此礼貌地回话――虽然语气生硬了些。 “但如果把两边的刘海,略向前额处收一下的话,效果一定会更好。”张御笑着说。“请原谅我的莽撞,因为我觉得您的脸型和身材,都实在太完美了,只有头发上有这么一点点的小瑕疵,所以就忍不住说出来了,如果冒犯到您,请您原谅。” 黄静微微皱起眉,看着张御,张御保持着微笑,知道此时的成败就看老天是否关照他了。 “没什么。”一阵沉默过后,黄静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花在走廊里,你们拿了就走吧。”说完,她又坐了下来,拿起遥控器开始搜索别的频道。 “完全失败。”张御暗自叹了口气,深深皱起了眉头。下次机会会在什么时候?自己就算能再站在她面前,又如何能在她允许的情况下,将那附有杀意怪物的左手贴近她?张御没有把握,完全没有把握。 见到张御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运多少有些惊讶。从张御决定要杀掉穆山起,脸上就从没出现过这种表情,这意味着他开始承认自己的无能了。运突然有些担心,它担心这会让张御变回从前的他,没有斗志,只懂逆来顺受的他。 “他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呢?”运在心里问自己。没有,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提供一些自己了解的关于运与厄运的知识外,它没帮张御做过任何事,只是由命自来自去。此刻,它不由自问:“我是什么?我是他的运,他是我的命,可现在的情况呢?正相反,好像他才是我的运,而我就是那个本来应该什么也不知道c什么也不用做的命。我曾说过,我应该变强,好配得上自己的命,但我可曾努力过?” 刹那间,自责充斥着运的内心,它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我要当一个能配得上张御的运!”蓦然间,它下定了决心,也就在这一刹那间,它那原本苍白的眼上,竟然慢慢破开了一个小小的原洞,便仿佛是生出了瞳孔一样。 它呼地一下飞窜了出去,来到黄静的背后,站在她的运面前,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并不想伤害你的命,相反,我们想帮她,但我们得先知道,她是不是我们要帮的人。” 张御自然听得到运的声音,他不由惊讶地转过头,向运望去。他看到运在努力,在向黄静的运恳求着,但对方的运一动不动,仿佛完全听不到张御运的声音。 “拼了!”张御的运低声嘟囔着,突然把手伸向了黄静的运。它用这几个月来,在按摩院中耳濡目染得来的按摩手段,开始给黄静的运做起了全身按摩。它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却是它能与对方运交流的惟一方法。 “它在干什么?”张御在心里惊讶地喊着,他想喊回运,却又无法开口,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而就在这时,黄静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犹豫着c犹豫着,终于还是回过了头,在与张御目光碰撞的刹那,身子又颤了一下。 突然间,她发觉眼前这个小伙子似乎很可爱,心中莫明其妙地生出了一种感觉――他是友善的,无害的,甚至是对自己有益的,她突然觉得他能带给自己一种舒服放松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她已经年近五十,久历沧桑的心早已不再幼稚天真,她真的会错以为自己是爱上了他。 “你刚才说,两侧的刘海应该向额前收一收?”黄静问,语气已经和蔼了不少。 张御怔怔地看了运一眼,那家伙仍在忙着给黄静的运按摩。见黄静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张御的运不由激动起来,伸出手冲张御竖起了大拇指:“我尽力了,你加油!” 张御不由感激地点了点头,黄静却以为那是他对自己的回答。 “那应该怎么做呢?”她试着用手撩了撩头发,“我并不懂。发型设计师,你能帮我弄一下吗?” “不胜荣幸。”张御笑了,那是发自心底的最真诚的笑容,不仅因为自己终于成功地接近了黄静,更因为他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的运拥有了了不得的能力,再不只是飘浮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伙伴,而是能与他一起战斗的战友! “好样的!”他在心里暗暗称赞着,然后向黄静走了过去。 “前额如果露出太多的话,会显得成熟,但如果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显老。对不起,我帮您弄一下。”张御慢慢伸出右手,将黄静左边的刘海向她额头正中缓慢地拨了过去,同时,趁黄静闭眼的机会,将左手快速移到了她的胸口。 刹那间,一个耀眼的光团立刻从黄静胸口跳了出来,瞬间撞进了张御左臂上缠绕着的杀意怪物体内,怪物猛地一晃,身体瞬间变大了一圈,在光芒化成它眼睛的同时,发出尖锐的叫声。 张御早做好了准备,带着必死的决心咬牙忍住,没让自己像往常一样被这尖叫声震得左摇右晃,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了片刻的失神。黄静睁开眼,见到他皱着眉的样子,不由一怔:“怎么了?” “没什么。”张御尽量让自己笑了笑,“只是在思考应该怎样安排这些刘海,才能让您显得更完美。”说着,他抬起左手,将黄静右边的刘海向中央移了移。“您现在可以照一下镜子,相信您会满意的。” 虽然张御和金善子学美发技术还没多长时间,但他在发廊怎么说也干了三个多月,耳濡目染,多少也明白了些发型设计的原则,虽然让他为黄静做发型他还干不来,但动手将发式进行了小调整,还是难不倒他的。 “镜子!”丘华一路小跑而去,一路小跑而回,拿过了一面镜子。黄静带着明显的不快接了过去,对着镜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真不错,只不过是经你的手这么一拨,竟然就与从前的形象大不相同了。你果然是位大师。” “大师可不敢当。”张御谦虚地笑了笑,“老实说,其实现在还在学习当中。主要是您的底子好,随便一弄,就显得十分完美了。” “我过去的发型师,一直都说我的额头漂亮,应该多展露出来,现在看来,他真的错了。”黄静一边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说。 张御一笑。人都是喜欢变化的,再美的形象一成不变好多年,也会审美疲劳。其实黄静原来的设计师说得对,她的额头很漂亮,但关键是黄静自己早就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如何,而这种刘海覆盖额头的发型,会令人显得年轻一些,这个年纪的女人一旦感觉什么东西让自己年轻了或是产生了年轻的错觉,那东西立刻就身价百倍,不得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不是纸做的 “那,下次到我朋友的发廊试试吧。放心,是高档次的发廊。老板是韩国人,不大了解国人的心态,所以没起成什么‘设计室’之类的名字。”张御不失时机地找机会拉近与黄静的距离。现在他已经确定了,黄静就是丘华身上杀意怪物的制造者,也自然是穆山厄运的制造者,他要杀穆山,就必须再有这种接近黄静的机会。 “你的本领就是从那里学来的?”黄静饶有兴趣地问。 “是啊。”张御笑着说,“就是和那里的老板学的,只不过才开始学了几天而已。” “只学了几天,就这么厉害,看来我真的得去那家发廊试试看了。”黄静脸上竟然扬起了一丝微笑,张御偷眼向她身后看了看,只见自己的运正忙得不亦乐乎,把黄静的运搞得舒舒服服的。 “看来只要取悦对方的运,就可以让对方对我生出好感。”张御在心里嘀咕着,忍不住一阵激动。“太好了,有了这种能力,今后许多事将异常好办。只要我愿意,不,只要我和我的运愿意,我可以轻易接近任何一个人!” “要不要我再帮您做一个肩部放松的按摩?”张御笑着问。 “你可真是全才啊。”黄静感叹着,“又懂美发,又会按摩,哪个女人要是嫁给了你,可真是有福了。好吧,试一下吧,我的肩膀啊,都是开车打麻将太多搞的,陈年老病,恐怕治不好了。但能缓解一下,也是好的。” “那请您坐下。” “好的。”黄静一笑,坐进了沙发里。张御走到她背后,看了看随着她瞬间转了过来的厄运怪物,示意运继续向黄静的运下手,运一点头,把全身解术全用上了。 张御将手轻轻搭在黄静肩膀,用娴熟按摩的手法,为她仔细地放松着筋骨皮肉,黄静闭眼坐着,身体渐渐放松。 看了看那巨大的厄运怪物,张御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一边为黄静按摩,一边开始分解她的厄运。这件工作非常简单,只是剥离几个恨意小怪而已。 运在一旁不解地看着张御,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时张御一把将那个仅存的杀意怪物扯了下来,然后再用右手一扫,将那怪物打飞到一边。那怪物虽然巨大而强壮,但本质与那些小怪物却没什么分别,一旦被强行剥离宿主的话,很快就消失掉了。 将近十分钟后,张御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黄静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慢慢地退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向外走,低声示意保姆不要打扰黄静。 丘华紧跟着他,根本没顾那盆花,一直到了外面,才紧张地问:“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张御一笑,“我把能伤害到你的东西消除掉了,今后你可以放心地在这里工作了。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想穆山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帮他的话,有伤天和。” “那我宁可不要那一千五了。”丘华表态很坚决。 “不要白不要。”张御笑着说,“只要不给他实话就是了。” “好c好!”丘华连连点头。 告别了丘华后,张御独自向回走,这时才腾出空来去收拾那个杀意怪物,他挥起右手,冲着怪物猛地一挥。 呯,右手撞在怪物身上,怪物却仍缠在他的臂上,纹丝没动! “为什么驱不走它?”张御一怔,再次挥手,这次用的力气大了些,但那怪物就像生根在他手臂上一般,不论他怎么扫打,就是不走。 “难道说与杀心合一的厄运,必须要放到宿主身上吗?”运在旁惊讶地叫着,“这这可怎么办?” “我总不能把丘华杀了吧?”张御皱起了眉。 “那么就在七天内利用黄静杀了穆山,再杀了黄静”运冲口而出。 “亲爱的,你拿我当什么?冷血杀人狂吗?”张御不高兴了,运急得直叫:“那怎么办?我早对你说过,别人的厄运,我根本无法与之对抗啊!这东西不比没与杀心合一的厄运,这这样的家伙可会要人命啊!七天内不及时消除掉它,你就死定了!” “那不一定吧。”张御这时却笑了笑,“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运好奇地问。 “保密。” “哼!”运气呼呼地飘到一边。但半晌后,却又飞了回来,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个办法你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帮黄静?” “很简单啊。”张御一笑,看着运,不答反问:“你长出瞳孔了?” “是吗?不晓得。”运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感觉不到什么,然后飞到附近的玻璃窗前,对着看了一番:“呀,吓我一跳,现在我觉得我长得好诡异。” “有了瞳孔,表情就丰富多了,仿佛你有了生命。”张御说,“现在我感觉你比从前有灵性了,不再是呆头呆脑的了。这代表着你的智慧有所增长?还是代表了你的能力有所提高?” “别拿我开心。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事很简单。”张御说,“第一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坏人,第二我不确定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人比我更恨穆山。如果她因穆山施加给她的厄运而死了,而取代她的杀意地位的不是我的杀意,那时就麻烦了,我们还要从头再找穆山的敌人。第三是现在才想到的,那就是我还得靠她来消除臂上的厄运呢。” “原来如此!”运恍然大悟,“我也想过这点,可我当时觉得,如果黄静死了,她的杀意就消失了,你的杀意变成厄运的话,要杀穆山就更简单了,却忘了还有这种可能。是啊,如果还有人比你更恨穆山,我们就惨了。不过你打算怎么让她来帮忙消除厄运?” “事情眼看就要成功了,这期间我不想冒任何险。”张御说。“至于厄运,那不就是她的杀意吗?如果她对丘华的恨消失的话,这怪物还能存活吗?” “嗯,有道理!”运一拍掌,“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真是简单得很!可你打算怎么让黄静谅解丘华?” 向前走了一阵,刚转过一个拐角,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就突然从阴影里迎了上来,低声说:“哥们儿,有钱吗?” “什么?”张御一愣,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张御面前晃了晃:“哥们儿,从富人区出来的吧?那你一定不差钱。最近手头紧,算是借。把钱包给我吧。” “你看我像有钱人吗?”张御问。那人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摇了摇头:“还真不大像。但你总不能让我白开一次口吧?我这人脸皮薄,你就当可怜我吧,钱包,快点,我不想拿这刀扎你,真的。” “好吧。”张御叹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 “喂,你不是真的吧?”运在旁边大呼小叫,“前天你刚给你爸妈汇去了三千,剩下这些是你这月全部的生活费啊,你不想活了?” “够意思。”对方笑了,伸手去接,张御却故意手一松,钱包一下掉到了地上,那人的目光随着钱包而走,头一下低了下去,而就在这时,张御猛地踏前一步,一拳重重打在那人的脸上,那人的身子向后一仰,踉跄倒退了几步,手指着张御,只张口说了个“你”字,就摔倒在地,竟被张御一拳打昏了。 “好痛啊!”张御甩着手,他从没想到拳头打在人脸上竟然这么痛。也是,人脸就是很薄的一层肌肉,下面就是坚硬无比的骨头,这么用力打骨头一拳,当然会痛。他嘟囔着:“看来打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吓死我了。”运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你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趁机下手。你这家伙,可真诈!” “这招是我在网上学来的。”张御笑着捡起钱包,重新塞入怀里。“这些天我没事就到处看,什么女子防身术,柔道摔跤流氓打架法什么的,全看。毕竟我现在还没什么格斗能力,能先学一点防身,就先学一点好了。” 当张御成功自救的时候,方新星正在拳馆里对着沙袋全力以赴,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拳击馆,学员们都不知道方新星发了什么疯。 “怎么了,今天这么拼命?”方泉走了过去,一边帮女儿扶住被打得四处乱晃的沙袋,一边关心地问。 “没什么!”方新星目光犀利,多少带着点怒气,狠狠地几拳打在沙袋上,力量之大,让扶着沙袋的方泉也跟着摇晃起来。 “不对,老实说,谁惹你了?”自从妻子去世后,一直是方泉一个人将女儿带大,他太了解女儿了。 “我说没什么!”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的,是一记重拳,方泉在这重拳之下,差点松开沙袋坐个屁蹲。 “好家伙,这么大火气?”方泉一咧嘴,嘿嘿笑了起来。 “我都说了,没什么!”方新星气哼哼地脱下拳套,扔在一边,走过去拿了个跳绳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在心中想着:“那个可恶的家伙,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这么没有毅力吗?枉我还对他充满了期待,以为他能成为高手,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家伙!” 正在这时,拳馆的门被推开,三个体格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两个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打扮挺入时,一个穿黑色亮皮夹克和牛仔裤,另一个穿了个大短裤,上身是件黑色的紧身背心,很显型。 走在中间的男人有三十多岁,下巴上微有些胡茬,脸方方正正的,脖子很粗,显得异常强悍。 “几位有什么事?”方泉见有人来,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您这儿教拳击?”粗脖子的男人笑了笑,态度挺礼貌的。“我这两个朋友一直想学学格斗技,但又不喜欢那些没用的套路,我就和他们说,还是学拳击吧,简单实用上手快,而且还有大好的前途。” “那你们就来对地方了。”方泉笑了笑,一指墙上:“我现在虽然老了,但过去可厉害呢,曾经得过全国冠军。” “真的假的?”黑皮夹克抬头看了看那张奖状,“这种东西,找大街上办证的人,花十几块钱就能做好几张吧?” “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粗脖子男人皱了皱眉,“人家这么多学员,这么齐全的设备,一看就是正规运动员出身。” “那可不一定。”大短裤男一撇嘴:“这说明不了啥。” “没关系。”方泉呵呵一笑,“我们这里可以试学,如果有兴趣的话,今天就在这里练练,感觉可以的话,明天再决定好行。” “那可太好了。”粗脖子男人点了点头。 “试学能学什么。”黑皮夹克男哼了一声,“要来就来真的,让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有两下子。我可不想被假武行把辛苦赚来的钱都骗了去。” “那你想怎么试呢?”方泉问。 “上擂台。”黑皮夹克男一指中央的拳台,“咱们打两下子――我过去多少也练过一点功夫,试试就知道你是有真本事,还是拿别人当傻子,在这里骗钱了。” “你们什么意思?砸场子啊?”擂台上再在进行对抗练习的两人停了下来,其中高个的一个一脸不满地伸手指着黑皮夹克男等人。 “误会,误会。”粗脖子男人急忙摆手,“我们是来学习的,我这位朋友性子急了些,不过嘛,这也是人之常情啊,在国外这种事很常见的,要教别人东西,先得向别人证明自己有好东西才行啊。难道你们什么也没试,就直接跟着学了吗?那可有点傻了。” “你说什么?”高个子被激怒了,“你说谁傻?” 其他学员也停止了练习,纷纷向这边望来。方泉摆了摆手:“继续练习!”然后冲黑皮夹克男一笑:“好吧,那就请吧。”说着,走上擂台,拿起一副拳套戴在手上。两位学员立刻下了擂台,为两人让出空间。 黑皮夹克男将夹克脱了下来,交给同伴,然后跳上了擂台,方泉一指擂台角落里的拳大道护具:“戴上吧。” 对方找了副合适的拳套戴在手上,然后一脚将护具踢到一边:“这种东西,无聊!” “还是戴上吧,不然容易受伤。”方泉笑了笑。 “我可不是纸做的。”对方嘿嘿一笑,突然猛地冲了过来,一拳狠狠打向方泉。 “是高手!”方泉一看对方的步法,心就向下一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骨折了 对方的拳来得既凶且快,方泉躲闪不及,急忙竖起两臂抵挡,结果便被对方占了先机,一阵狂轰滥炸,打得方泉步步退守,一时间竟然没有还击之力。 “这就是全国冠军啊?”大短裤男笑了,粗脖子男也摇了摇头:“我现在也怀疑了。” 方泉连退了几步后,突然一个侧滑步,一下便闪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他那胖大的身体灵活地跳跃着,眼睛里放射出一道道凶悍的光。 “小子,看来你们不是什么学员,而是来踢馆的,那老子可就不客气了!”他狠狠咬牙哼了一声,猛地向前冲去。 “来吧。”对方嘿嘿一笑,左手刺拳呼地打了出来。 没想到方泉冲到一半时,却突然变换了动作,一个下潜钻进了对方的内围,两拳轮流,两记勾拳立刻打在对方腹部,随后方泉腰杆一挺,一记上勾拳呼啸而出。 对方显然不是一般人物,腹部被两记勾拳打中,竟能咬牙挺住,快速地后撤步,闪过了方泉的上勾拳。 方泉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在原地轻轻地晃动着身体,胖大的身形一时间显得灵活无比。 “有两下子。”对方嘿嘿一笑,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但方泉不为所动,等对方真的打过来时,才灵活地俯身闪过。 两人在擂台上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总的来说,是方泉控制了整个比赛,占据了上风,学员们见自己的教练显露出真本领,都忍不住叫起好来,而粗脖子和大短裤男却对此完全不以为然。 全场中惟一微微皱起眉的,就是方新星。她看得出,对方绝不是什么初学者,而是经历过严格的训练的专业拳击运动员,见到对方那架势,她就明白这是一群来砸场子踢馆的人。看着父亲与那人较量,她充满了担忧,因为父亲已久不锻炼,虽然技术没有衰退,但体力却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对方却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如果时间拖长,对父亲来说绝对不利。 方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开始就采取比较节省体力的防守反击策略,但对方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意图,于是也变得悠闲起来,不断在外围进行着挑衅动作,夸张地放下两张,指着自己的脸让方泉来打。 这样一来,方泉无论如何也不能用防守战术了,否则在这些学员面前,自己将颜面尽失,即使赢得了比赛,恐怕也要失去学员的心。 “速战速决!”下定了决心的他,猛地向前冲去,以疾风暴雨之势攻向对方。 对方一笑,立刻开始了游击战。在经验不足的学员们看来,对方已经被方泉打得满场乱跑了,但在高手眼里,事情却完全相反。 方泉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了。 “不好!”方新星变得焦急起来,她大声冲父亲喊着:“放慢速度,不要着急!” 然而没用,方泉已经变得焦急起来,他的攻势越来越猛,移动得越来越快,但不论如何,他都追上不体力充沛的小伙子。终于,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动作开始变慢,脚步也变得不那么灵活了。 对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趁方泉一次攻击落空的时候,猛地展开了暴雨般的狂攻,在这种强劲有力的拳头下,方泉步步后退,终于,被对方一拳打倒在擂台上。 这一拳并不致命,没能让他昏倒,但不支的体力,却让他无法再站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学员们愕然的目光中,躺在擂台上,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这就是全国冠军?”对方一耸肩,“我看恐怕有些夸张吧。” “爸!”方新星一跃上了擂台,扶起了父亲。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父亲只是疲劳过度,那一拳并没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她抬起头,愤怒地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我来和你打!” “车轮战啊?”对方惊呼一声,连连摆手:“我不过是个练过几天功夫的门外汉,你们这些职业选手可不要太欺负人了。”随后又一笑:“我忘了,其实你们也不是职业的。” “算了。”方泉连喘了几口气后,才勉强对女儿说,方新星没理他,扶着他下了擂台,让他坐到椅子上休息,然后找了副拳套戴上,又跳上了擂台,指着正在脱拳套的那人说:“有种就和我打!怎么,害怕女人吗?” “我累了。”对方脸皮都没红一下,把拳套脱了下来扔在一边。 “没种的家伙。”方新星狠狠地骂道,“无耻的败类!” “你骂谁?”对方的脸色一沉。 “骂你们!”方新星竖起了眉毛,“你们敢说自己只练过几天功夫?呸!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们根本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高手!好,你们来踢馆砸场子没问题,但装成普通人,玩这种阴招算什么本事?来啊,有种就和我打,除非你们怕女人!” “这是你自找的!”对方也动了真气,低头去拣拳套。 “你下来。”这时,粗脖子摆了摆手:“我来和这位小姑娘玩玩。”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擂台,在擂台边找了个合适的拳套戴上后,走上了擂台,他的同伴看了他一眼后,便退下擂台。 “小姑娘,给你个忠告。”粗脖子说,“如果只懂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出来招摇撞骗,老百姓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了你们,却练不出真功夫,那不是太可怜了?” “闭嘴!”方新星怒吼一声,箭步冲了上来,一拳击向对方面部。 “太莽撞了!”对方轻轻一笑,从容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快速还以颜色。 这人体格健壮,但行动极为灵活,拳法凶狠快捷,与刚才那个家伙完全不是同一档次,然而方新星也不是白给的,全国女子拳击冠军的头衔不是靠长相身段得来的,那是十几年日积月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真功夫。 一上来,她就想好了战术――对方强壮,长处在于“力”,而她体型略为单薄,长处在于“速”,所以她要发挥灵活的特点,让对方的力无处可用。她如同一只穿花的蝴蝶一般,围绕着对方轻快地移动,每每让对方的拳头落空,空成功反击时,都会赢得学员们的叫好声。 “这小妞,还真他妈有两下子,难怪陈哥让你下来,换成咱们俩,恐怕真不是她的对手。”擂台下,穿大短裤的人对黑皮夹克男说,后者点了点头:“陈哥不会在这小姑娘手上丢了面子吧?” “这事还真说不准。”短裤男一脸的不安。 搏斗中,方新星仗着自己灵活快捷的步法,不断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不与对方正面对抗,而是在游走中不断出拳,攻击对方。她的拳速快,连接性强,对方的速度不如她,多次被打中了身体,但她的拳力与对方相比相差很多,却很难给对方那副经过训练的结实身体带来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打了半天,其实两人不过五五分帐。 可在外行人眼里看来却不是如此,学员们只觉健壮的粗脖子根本没办法打到方新星,而方新星的拳头却不住打中粗脖子,谁占上风一目了解,所以都跟着兴奋起来,不住为方新星叫好。 “妈的!”这样一来,粗脖子就沉不住气了,连连发动凶狠的攻势,想将方新星逼退到擂台的角落里,这样,就无从发挥她的移动优势,而可以任自己随便捶打了。然而方新星立刻识破了他的想法,更加快速地移动起来,始终让身后保持着宽敞的空间,反是对方总被她绕来绕去的,绕进角落里面。 双方这样僵持着,谁也占不了对方多少便宜,打到最后,都变得气喘吁吁了,见到这样的战局实在没什么结果,而这不是正规比赛,又没有计时员计时,裁判员查点数,方新星干脆退向后面,问:“再打下去也还是平手,还打吗?” “下次吧。”对方哼了一声,脱下拳套扔在擂台上。“小姑娘有两下子,下次咱们再好好分个胜负吧。”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擂台,冲两个同伴一使眼色,大步离开了拳馆。 “陈哥。”出了拳馆,黑皮夹克男立刻说:“就这么算了?这次咱们可没打出名头来啊。” “不能这么算了。”粗脖子狠狠地骂了一句,“没想到老头子虽然老了,可竟然有这么个厉害的女儿。妈的,我还真没见过技术这么好的女人,要是换成你们两个,估计一分钟之内就会被她k一。” “那咱们怎么办?”穿大短裤的男人问。 “多拖一天就多损失一天,可不能耽误了赚钱的正事。”粗脖子说,“给他们几个打电话,叫七八个人过来,拿上家伙,咱们在附近等那小妞!” “陈哥,什么意思?”穿大短裤的男人又问。 “什么意思?”粗脖子阴着脸笑了两声,“正面捅不死他们,就在背后来一刀好了。只要让这小妞没了战斗力,那个空有技术而体力超弱的老头子就不足惧,根本无法形成威胁。” “好的。”短裤男跟着阴笑了几声,拿出电话来。 学员们回家之后,方新星陪着父亲将拳馆打扫了一遍,然后两人一起锁好门,出了拳馆,来到体育馆外面的小停车场。方新星打开她那辆紫色踏板摩托的锁,方泉一屁股坐在后座上,摩托车立刻向下一沉。 “爸,你真没事?到医院看一下吧。”方新星回头关切地问。 “没事。”方泉嘿嘿一笑,“他那一拳弱得很,我只不过是体力透支,再加上被这一拳打得多少有些晕,才没站起来的。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也要小心。头真的不晕了?” “不晕了,你这孩子,我是干什么的?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伤吗?” “那就好。”方新星发动了摩托,“不然我一定找那帮家伙拼命。” 话音刚落,从远处的小巷里就冲出了四辆摩托,飞驰而来,将方新星的车围在当中。这四辆摩托上各载了一人,手里拎着短棍,车一停,就立刻跳下车冲了过来,连话也不说,冲着方新星就打。 “想干什么?”方泉见事不妙,早跳下了摩托,大吼一声,当先一拳打倒了一个冲向自己的家伙,这些家伙都戴着头盔,无法攻击他们的头部,可就凭方泉的攻击力,打中胸部一样可以让对方倒下,只是,这样被击倒的家伙,用不了多久就还能站起来。 另一个家伙挥舞着棍向方泉打来,他只好竖起手臂挡了一下,被打得痛入心扉。 方新星摘下头盔,猛地向一个人掷去,然后飞身下车,也不理没有立起支架的摩托摔在了地上,直接冲向另一个家伙,躲过对方横扫而来的棍子后,冲过去连续两拳打在对方胸口,那家伙被这两拳打得连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痛得要命,可休息了一会儿后,还是又冲了过去。 那四辆摩托车的驾驶者支起了支架,跳下车子,从口袋里掏出甩棍甩开后,一起向方氏父女狂攻过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顶不住人多”,方泉和方新星虽然是拳击高手,但面对着粗木棒和铁棍,除了躲闪之外再无它法,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又戴着头盔,根本无法一击制敌,混战起来,对付了这个,那个就在背后给你一下,他们功夫再高,这时也是毫无办法。 在这样以众凌寡的局面下,方泉最先被打倒在地,他的右腿被狠狠扫了一棍,再难以支撑他的身子,他这一倒,围攻他的人又全冲向了方新星。 纷飞的棍雨中,方新星只能竖起双臂尽力抵挡,她感觉一棍甩棍狠狠地打在了自己右前臂上,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这时又有人在她背后给了她一下,她便一下扑倒在地。 方泉一下扑了过来,伏在她身上,替她挡住雨点般砸下的棍子,那帮家伙又给了他几下后,便立刻跳上摩托,扬长而去。 “星星,你没事吧?”方泉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将女儿抱在怀中,方新星咬着牙,她的右前臂迅速地肿了起来,方泉惊呼一声:“骨折了!” 这一幕惨剧发生时,张御已跑步回到了家里,冲了个温水澡后,躺在床上拨通了丘华的电话。 “张御嘛?还有什么事啊?”电话一通,那边就抢先说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怎么会呢? “是还有些事。”张御说,“我突然想到,如果她不知道你已经不再帮穆山了的话,恐怕那些东西还是会缠上你。” “天啊。”丘华长叹一声,“不如我辞掉这工作算了。” “没用。”张御说,“而且也没有必要。我觉得你可以这样做――明天找个没人的时候,向她道歉,把这些日子来你做的事全告诉她,然后痛哭流涕,总之要装出被逼无奈的惨样来。这样她才可能原谅你,那些东西才会不再纠缠你。” “天啊,也只能这样了。”丘华叹息着,“人说富贵之人一定有鬼神保佑,看来还真不假。” “别想那么多,不论如何,和她搞好关系总比和穆山搞好关系要强,就算这事不涉及你的性命问题,我也建议你帮她,而不要帮穆山。” “好的。谢谢你!” 挂了电话后,张御长出了一口气,对运说:“骗人可真是件费体力的事。” “我没看出来你怎么费体力了。”运一耸肩。“但愿丘华能真诚地向黄静认错,但愿黄静能原谅她,不然你可要不好办了。”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黄静那样的女人,不会不懂这种道理。”张御笑了笑。“你今天怎么想到那个方法的?” “什么方法?”运问。 “非礼黄静的运呗。”张御半开玩笑地说,运一瞪眼:“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你不谢我,却说我非礼黄静的运,拜托一下好不好,她要是年轻姑娘还情有可原,那可是一个快五十的女人,我非礼她的运,我” 张御不由大笑起来:“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不过你真的很强,我本来都已经束手无策了,没想到你一出手,局面就全部改观。” “那当然。”运自豪地一挺胸,随即又笑了:“其实我是觉得,一直以来什么都是你在努力,而我呢,连本职的工作也不必做,整天就是在你身边飘来荡去的,实在是有负于你。那时,我见你那么失落地转身离去,也不知怎么着,就突然蹦出了这么个想法,嘿嘿,还好还好,它还真灵。” “你这招太可怕了。”张御笑着说,“如此一来,我想与谁搞好关系,就可以与谁搞好关系,只消你上前对对方的运使出这一通按摩手段” “今后你可得给我小心些。”运拉长出一张老脸,“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我,我就把你所有认识的人的运全痛揍一遍,哼哼,到时看你怎么哭。” “运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张御夸张地高举双手拜了下去,“祈求小人好运如潮,厄运不至,所有人都爱我。” 笑闹中,时间飞速流走。 第二天上班,张御赶上了一个差点超载的电梯,挤进里面,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听到有几个女的在最里面聊着总裁的事。挤电梯的全都是下层员工,大家平时都把高层的八卦挂在嘴上,所以谁也不用避讳谁。张御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但看不到人,只听到一个说:“真是这么回事吗?” 另一个说:“当然了,咱们那个老总啊,别看五十多岁了,这方面的欲望可强了,公司里姿色好的差不多都被他收了。” “真可惜啊。”又一个说,“小王这人,看上去挺开放的,没想到唉,不知她会不会告总裁。万一她告了总裁,总裁倒了,那咱们公司你说咱们会不会受影响?” “会告的话,就不会这么静悄悄地辞职走人了。”第一个说,“总裁下手那叫一个准,不是风骚型正想勾搭他的,就是胆小腼腆型不敢声张的,这么多年了,据我所知,也就是销售部那个王小梅刚烈些,弄出那么大的事来,可最后还不是还不是不了了之?” “现在的女孩太懦弱。”一个说,“要是换了我,哼,不搞得他焦头烂额才怪!” “你?算了吧,就算你再年轻十岁人家也不会看上你,你离美女这头衔的距离呀,就好像地球到月亮那么远。” “呸,那你呢?” “我啊,像地球到太阳那么远成了吧?” “得了,你们两个,咱们几个都是丑八怪,可丑八怪有丑八怪的好啊,起码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打你身体的主意是吧?” 接着,她们就转而聊起家长里短来。 张御听得直皱眉头,暗想:“该死,又一个被穆山害了的姑娘!这个老色鬼,我不能让他再活下去了,否则,王小梅那样的惨事恐怕还会发生。” 运也看出了张御的愤怒,在他耳边说:“不如我们,动手吧。” “嗯。”张御轻轻应了一声。 回到部里,打了卡,在电脑前简单整理了一下几天积累下来的表格后,张御就起身离开,打算到总裁办公室去。部里的林经理一见他要走,立刻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一脸和蔼的笑容,问:“张御,上穆总那儿去呀?” “哦,有点事,找文秘书问问。”张御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那去吧。对了,这个给你。”林经理看了看周围,突然把一张卡塞进张御手里,张御低头一看,原来是市里最大的超市的购物卡,上面标着五百元。 “这是?” “一个客户送的。”林经理嘿嘿一笑,“我平时不上这家超市,我上另一家,都养成习惯了,改不了。这卡我留着也没用。” “凭白无故的,怎么好收您这么重的礼。”张御笑着将卡推了回去,“您还是给别人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经理立刻摇头笑了起来,“你看,怪我表达不清,给你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如拿这钱给大家买点小东西什么的,也让大家高兴高兴。左思右想,也没有合适的办事人,我看你最近不那么忙了,不如你帮我个忙,去弄弄这个好不好?你看,咱们部人也不多,坐办公室的就这么十来个人,一人几十块的标准,你说买点什么好呢?” 张御一笑:“我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吧。”说着,接过了卡。林经理一笑:“那行,你忙吧。”说着,一边点头,一边退回了办公室。 张御看了看那张卡,笑着哼了一声,转身向总裁办公室方向走去。 “怎么又生气了?”一见文雅婷,张御就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能不生气么?”文雅婷气哼哼地说,“又是一个!他也不怕再搞出事来。哪天碰上个厉害的,看他怎么办!” “这什么和什么呀?”张御假装出一脸的惊讶。 “别和我装无知。”文雅婷瞪了他一眼,“我就不信你们下面没有疯传这事。” “早上坐电梯时,听几个女的说这事来着,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事。” “那肯定就是这事!”文雅婷一拍桌子,“这些女人怎么回事?就没有一个勇敢点的?” “你那意思,是盼着有人站出来告他?”张御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我说雅婷同志,他可是你的摇钱树啊。” “摇个屁钱。”文雅婷哼了一声,“到现在也没见我真的捞到什么实惠。” “那我上次提醒你的事,琢磨了没有?” “不用你说。”文雅婷呵呵地一笑,“我不是傻子。” “你这么样说他,不怕他听见?”张御隐约觉得穆山不在办公室,试探着指了指门,果然,文雅婷一笑:“他一早就坐飞机走了,要去谈一笔大生意,恐怕要过半个月左右才会回来吧。” “这样啊。”张御点了点头,心中多少有点失望,本来已经决定要动手了,这一下又被推迟了半个月。 “好吧,老天想让他多活半个月,那么就让他多活几天吧。”他在心里暗暗想着。 “你找他有事?”文雅婷突然问。 “不是。”张御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有个远房亲戚是做家政服务的,就是保姆啦。昨天突然打电话说有东西要搬回来,自己拿不了,拜托我过去帮她,我去了后,就多了句嘴,跟她东家那女人说,韩式发廊不错,她听了之后好像挺上心的,估计会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文雅婷一脸不解。 “要不怎么说我是多嘴呢?”张御苦笑一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穆总的家。所以以后你上韩式发廊时,最好最好注意一下吧。” “你可真该死啊!”文雅婷无奈地摇了摇头。“早知道我才不办什么会员卡呢!” “喂,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张御摇了摇头,这与文雅婷随意对话的这片刻间,他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他在脑子里迅速地盘算了一下,觉得这实在是利大于弊,甚至是有利无弊的事。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和他的夫人认识认识。”张御冷静地说。 “你疯了?”文雅婷瞪大了眼睛,“还是说你很傻很天真到还不知道我和总裁是什么关系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说。”张御笑着说,“虽然只是一起吃过一顿饭,但我始终觉得我们是朋友。雅婷,我不是对你说过,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吗?现在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想起那天的经历,文雅婷的心多少有些软化了。这么多年了,自从她跟了穆山,就再没有一个人像张御这样和她共处过,她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更没有人为她的事挂怀,她看着张御,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她忍不住稍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可我还是不明白” “穆山的夫人黄静其实对他恨之入骨。”张御低声说,“据我的亲戚讲,她一直在酝酿着整治穆山的法子。我感觉她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如果她真的要整治某人,那某人一定惨透。那现在你知道了这个事,你就有两条路选,一是告诉穆山要他防备他的老婆,但我相信穆山早就怀疑黄静要算计他了,所以他不会三分感谢你,而且如果他成功地反击了黄静,也不会因此给你什么额外的好处;二是帮黄静对付穆山,这样做对你来说有很多好处,第一可以得到黄静的支持,从而更轻松地从穆山那里捞到对你这些年青春损失的补偿,比如说那套别墅,第二你可以由此摆脱穆山的控制。你还年轻,总不能被穆山这棵老树吊死吧?” 文雅婷低头听着他的分析,不住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张御说得没错,分析得入情入理,可要她和穆山的老婆一起对付穆山,她还是下不定决心。 “想想吧,如果你愿意和黄静合作,我可以帮你们介绍。”张御像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文雅婷的肩膀,“穆山不在的这段时间,是你和她互相联系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今后恐怕就难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御,你知道这次穆山出差,为什么没带着我吗?”文雅婷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张御一怔,但实际上他已经猜到了,否则他不会这样冒险地对文雅婷说这些话。 “为什么?”张御装傻。 “因为有设计部的那个小狐狸陪着他,新人胜旧人!”文雅婷差点把手里的笔折断。 “他也真是的。”张御叹了口气,“谈生意这种事,正经应该带着你去才对,你干了这么多年秘书,什么都了解,那个设计部的这怎么成!太开玩笑了。” “老实说,我越来越觉得,秘书这个工作真的是可有可无。”文雅婷皱着眉,“其实你今天不和我说这事,我也想脱离穆山了,古代太监死忠于皇帝,还能因此而大权独揽,我呢?秘书算个屁!就像你之前说的,说不用就可以不用,说换人就可以的人!” “那你的意思?”张御假装试探着问。 “我听你的。”文雅婷说,她盯住了张御的眼睛:“但愿你不会害我。” “怎么会呢?”张御笑了笑,“我们可是朋友。” “什么时候见面?”文雅婷显然有些着急了,张御一摆手:“别急别急,我们不是有半个月的时间吗?把你的电话给我,一有机会,我立刻给你打电话。到时你别变卦就成。” “张御。” “嗯?” “多谢了。” “客气了。” 从文雅婷那儿出来,借着替林经理办事的由头,张御直接离开了公司,来到了韩式发廊,他急于知道徐子风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直觉 见到金善子,张御发现她仍是有些憔悴,聊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徐子风还是没有过来,也没有打电话,这令张御多少觉得有些惊讶,安慰了金善子一番后,他又说了黄静的事。金善子对他笑了笑:“你是越来越厉害了,不但把总裁秘书拉了过来,现在还把总裁夫人拉来了,我该谢你,还是你该谢我?” “当然是我该谢你了。”张御笑笑。“帮我讨好上司,好让我平步青云。” “我总觉得你这人很有意思,但也很神秘。”金善子看着张御说,“作为一个普通的白领,你能轻易地接触到总裁身边的人,好像是为了能高升,可又不像。因为既然你这么有前途,为什么又会跑到发廊和按摩院打工呢?奇怪。” “个人兴趣,而已。”张御仍是笑笑。 离开了发廊,他又去了陈大冲那里,陪着老头子闲聊了一阵,帮他为客人按摩了两个小时,陈大冲简单指导了一下,连连称赞他按摩技术进步神速,已经完全超过他这个师父了。又问起丘华的事,张御郑重地对陈大冲说,丘华的事还没有完全解决,必须和黄静彻底摊牌,求得她的原谅才好办,陈大冲忧心忡忡地给丘华打了电话,又嘱咐了一遍。 “那个”丘华在电话那头犹豫着,惹得陈大冲激动起来:“什么这个那个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保命要紧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丘华急忙解释,“我实在是不敢对黄太太说啊,我一看到她那种眼神,就吓得全身发抖,哪还敢你能不能让张御来一趟?我看黄静对他挺有好感的,有他陪在身边,我才敢开口对黄太太,我想,黄太太看他的面子,也一定会原谅我的。” 陈大冲抬头看着张御:“张御,小丘说她不敢这么对黄太太坦白一切,她想让你去一趟,给他壮壮胆子。” “这个没问题。”张御一点头,他也正想再见黄静一面。“什么时候?” “就现在吧。”电话那头丘华焦急地说,“她正在家里看电视,我看她今天心情好像挺好的,就趁现在吧。” “我立刻就过去。”张御说。 离开了陈大冲那里,运立刻问张御:“你打算怎么做?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是在为文雅婷考虑未来,因为在你心里,她根本不是朋友。” “我也没想害她。”张御一笑,“我是觉得,让两个对穆山都没有信心的人联合起来,会对穆山更加不利。而且这样做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黄静对我的好感有所增加,退一步来说,就算文雅婷最后还是弱智地投向了穆山那边,也可以给黄静造成压力,让她必须依靠我来解决一切。具体的细节还没有想,但大致的计划,就是这样。” “听起来有道理,又有点冒险。” “没有冒险的人生,是碌碌无为者的人生。”张御目光闪烁。 站在黄静的对面,丘华低着头,略微有些不安地颤抖着,黄静则腰板挺直地坐着,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的目光,注视着她。 张御站在丘华身后,轻轻碰了丘华一下:“没关系的,说出来吧,有错认了就好,黄女士应该是宽宏大量的人。” “我”丘华嗫嚅着,激烈的情绪斗争中,还是求生意志占了上风,她终于抬起头,按之前张御所嘱咐的路子,满眼含着眼泪,声音颤抖地说:“黄太太,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应该,可我就是一个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人,我只想能多攒一点钱养老。我孤单一个人,没儿没女的,只能靠自己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黄静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这些后,有些不耐烦地问。 “我”丘华哽咽着说:“我对不住您。我来这里工作不久,穆先生就找到了我,要我要我监视您的一举一动,把您每天都干了些什么c几点出门c打了什么电话c和什么人来往等等事,都记下来,一周一次交给他。我当时觉得,这哪是个正经人干的事啊,所以就拒绝了,可可穆先生说,我要是不干,他就辞退了我,还要向家政公司反应,说我手脚不干净,工作不认真我怕啊,他要是真这么说了,我可就完了,我只会做点家务,如果家政公司把我开除了,我我真的不知怎么活了。” “所以你就开始这么做了?”黄静问。 “我也是没办法。”丘华哭着说,“再有,穆先生答应每月给我一千五百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我就我一时贪心就答应了。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干着这种缺德事,有时自己想想都觉得脸红,后来我就和我侄子把这事说了,我侄子也觉得我这么做不对,他要我他要我向您认错,您是要辞退我也行,要报警抓我也行,只求您别向家政公司举报我,那样我真就没活路了。” 说着,她不由放声大哭起来。黄静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张御。 “是你要她向我坦白的?” “我第一次见您时,就觉得您是个好人。”张御微微一笑,“我觉得好人就当有好报,而不就当被坏人玩弄。” “好人吗?”黄静笑了笑,“这年头好人是没有活路的。”她指了指丘华,“你觉得她是好人吗?” “是。”张御点了点头,“如果她不是,就不会向您坦白,也不会这么痛苦。她只是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你觉得我会原谅她吗?” 张御笑了,笑得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夏日里的微风,同时,他向运使了一个眼色,运便无声无息地飘到黄静身后,对黄静的运上下其手。刹那间,那种对张御没有来由生出的好感,又出现在黄静心底。 “好人不会为难好人,我说得对吧?”张御笑着。 “没错。”黄静终于含笑点了点头,“其实她不适合干这种事,因为她是好人。我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因为好人干坏事时心里总会忐忑不安,所以立刻会让这点坏事曝光于天下。” “您早知道了?”丘华一脸惊讶,“那您怎么”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黄静说,“我觉得你肯定是受了穆山的逼迫,所以我其实也很同情你。反正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别人知道,所以也就任由你一边监视我,一边向穆山打小报告了。不过老实说,这种感觉很不好。” “虚伪啊。”张御的运叹了口气,“那么大的一个厄运,足见她恨不能亲手杀了丘华,现在却这么说,真是虚伪啊。” “对不起,真对不起!”丘华低下头,一个劲儿地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不。”黄静将身子慢慢靠到椅背上,“你应该继续干下去。” “啊?”丘华一怔。 “辞了你,穆山还会再买通别人。”黄静说,“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让你为难?继续干下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丘华显然不明白黄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谢谢黄女士?”张御在背后碰了碰她,她不明所以地低下了头:“谢谢您!” “今后可不要再干这种事了。”张御笑着说,“黄女士是好人,穆先生嘛,反正公司上下对他没什么好评价。我觉得好人应该帮助好人,所以你今后表面上还当穆山的探子,但暗地里,却要帮助黄女士。” 黄静听到这里,眼睛微微一亮,但没说什么,对着丘华点了点头:“张御说得不错。丘姐,咱们都是女人,女人应该帮着女人,你说是不是?” “我明白了!”丘华立刻点头,“今后穆先生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一定告诉您!” 黄静一笑:“他的那点破事算了,你去忙吧,我和张御有话要说。” “是!”丘华欣喜若狂地转过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张御。见张御冲她点头微笑后,这才如释重负地走了。 张御看了看左臂,那个狰狞的杀意怪物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了,并且在渐渐萎缩,他没心情等这家伙自生自灭,便轻轻一挥手,杀意怪物被打飞在空中,片刻间就烟消云散。 “你认识我老公?”丘华刚一离开,黄静就盯着张御问。 “准确地说,是相当认识。”张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他公司里的员工。” “哦?” “昨天晚上,丘阿姨和我说了那件事后,我才知道这里原来是穆总的家,而您竟然是穆总的太太。”张御叹了口气,“套句小品里的话‘白瞎您这个人儿了’。” “是啊?”黄静被逗乐了,“真是太巧的巧合了。不过我感觉你应该帮穆山才对,他是你的老板,可以给你大好的前途,光明的未来。” “我不喜欢他。”张御一耸肩,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这种被下半身支配了灵魂的家伙,不配得到我的青睐。” “下半身支配了灵魂。”黄静轻声重复着,点了点头,“这比喻用得好,我一直想找一种可以形容他的词句,看来这句是最为经典的了。” “黄女士,如果你觉得我是可靠的人,那么我也对您开诚布公。”张御说,“我讨厌穆山,希望这家伙早点垮台。而您,似乎也并不怎么爱他吧?” “你很大胆啊。”黄静看着张御。 “没有豪赌的胆色,就赢不来惊天的财富。”张御笑着说。“和您说实话吧,前段时间因为被穆山污辱而自杀的王小梅,是我的好朋友。” “你想为朋友报仇?”黄静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御。 “没错。”张御点了点头,“我不想绕来绕去的绕弯子,所以即使有些冒险,我也要和你说――我感觉得出,你一定在背着穆山做某件能危害到他的事。” “哦?”黄静的脸色微微一变,张御的运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安抚她的运,立刻,效果出来了,黄静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久久注视着张御,突然叹了口气。 “为什么我觉得你是能给我带来”黄静的手在空中挥了半天,“抱歉,我找不出那个形容词,总之是幸福c快乐c美好一类的同义词。为什么呢?” “因为我确实是能给您带来幸福的人。”张御笑了,“请相信您的直觉,就像我相信我的直觉,而敢于对您坦白一切一样。” “这么说,你愿意与我结成一个攻守互助同盟了?” “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张御说,“但有人有。您愿意认识一下穆山现任的秘书吗?” “这是什么意思?”黄静平静的脸上再起了波澜,这不是愤怒或是其它的感情,张御看得出,这代表着她内心的激动。张御猜测,这消息一定让她兴奋了。 “穆山这些年来,只有这么一个贴身的秘书。”他故意将“贴身”两字用重些的语气说出,黄静自然听得出他指的是什么。“这些年不论是外出谈生意,还是花钱贿赂高官,或者是干其它的一些勾当,她都一直陪在穆山身边,帮穆山打理一切,穆山干过什么c拥有什么c隐瞒了什么,她完全知晓。但遗憾的是,穆山的个性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虽然她住在高档别墅里,但房产证上却没她的名字,这样的生活,令她觉得前途黯淡,但又无计可施。她现在很需要有个人能站出来,帮她得到她应得的一些东西。” 说到这里,张御看着黄静:“而您,恐怕也需要有一个非常接近并非常了解穆山工作的人,来帮您完成一些您办不到的事吧?” “你真是个聪明人。”黄静叹了口气,“神奇的聪明人。你出现在我眼前,不过还是昨天的事,可为什么却让我觉得你像个多年的老友一样,可以信赖呢?” “因为我确实是值得信赖的朋友,而不是投机取巧的小人。”张御笑了。 黄静久久注视着眼前这个小伙子,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轻信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你可以信赖。算了,女人本身就不是理智的动物,或许相信直觉,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在骗我,我会让你体无完肤。” “这我相信。”张御笑了笑,偷偷看了一眼正忙得不亦乐乎的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训练 “穆山出差谈一笔生意,大概要去半个月左右,但身边带着的却不是他的秘书文雅婷,而是设计部的一个新职员。”张御说,“因此,文雅婷既充满了愤怒,又焦躁不安,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我适时地火上浇了些油。现在她很急,很想能立刻见到你,和你谈谈合作的事。” “你可真厉害啊。”黄静感叹着,“昨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就摸透了我要对付穆山?” 张御笑了笑,不置可否。 “既然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么就让她急几天再说吧。”黄静微微一笑,“把你的电话留给我,能见面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张御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同时把金善子的名片递给了黄静:“这就是我提过的那家韩式发廊的老板,我建议您有空去试试。” “是要去试试的。”金善子接过名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放大桌上。 “那么,我就等着您的电话了。”张御礼貌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穆山家,张御回了公司,一进部里,就把那张超市卡塞给了冷眼斜视他的金丝边眼镜女,微笑着对她说:“辛苦了。林经理要给大家买点见面礼,虽然钱不多,但平均每人也可以买到几十块的小东西,你看看应该买些什么吧。” 说完,也不等金丝边眼镜女缓过神来,就大步地走了,直奔总裁办公室。 文雅婷这时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斗地主,见到张御,眼睛立刻一亮,站起身迎了过去:“又来啦?有事啊?” “你觉得我有事?”张御笑着逗她。 “废话,没事你来这儿干什么?”文雅婷哼了一声,然后又绽开了笑脸,“张御,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和我说?” “没什么。”张御笑眯眯地说,“我就是突然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哼。”文雅婷晃悠回座位上,一屁股坐下,接着玩她的斗地主。 “老实说吧,我是把一个难题推给了别人,又怕别人拒绝,所以就躲你这儿来了。”张御凑过去,一脸的微笑。“这是什么玩法?怎么三个人也能玩?” “老土!”文雅婷白了他一眼,“斗地主不三个人玩,难道六个人玩?” “哦。”张御一点头,“听说过,没玩过。” “真落伍。”文雅婷轻叹了一声,“我说张御啊,我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奔三的女人,就快没人要了,你要不在旁边吹风说我地位轻c资产少,我也就忍着装不知道得过且过了,你说你没事就吹风冻我,到了关键时刻吊我胃口不帮忙,你是朋友不是?” “当然是啊。”张御也是闲着没事,干脆和她逗着玩儿。“你别总说自己,你看我,两下对比一下,你就知道你活得挺舒服了。你看,你有车,我没有;你有房,是别人的,我的也不是自己的,但我的房顶点有你卫生间那么大,一个月还得拿一笑租金交上去,你的房上下两层,白住;你上班,我也上班,你上班玩斗地方,我上班被地主斗;你斗着地主一个月拿上万的工资,我玩着老命一个月不到五千。亲爱的,你比我幸福得多,还急什么急?” “你这是来和我哭穷来啦?”文雅婷嘿嘿一笑,“别玩儿这个。我有车,那养车不花钱啊?定期保养不说,出个小故障就得个几百上千的,再说这油价只涨不跌,加一次没我心疼半天谁看到了?房子大,就一个人住,我收拾得过来么?还得花钱请家政服务,哪像你那小屋,高兴擦就擦两下,不高兴就那么扔着,反正是男生的屋子,也没人挑你什么。你上班拼的是命,老娘拼的还是青春和和肉身呢!” 一个“肉身”,最后逗得两人都笑了起来,张御摆了摆手:“不和你闹了。我明白,其实你我一样,都不容易。来吧。”他冲着文雅婷伸出手:“好好合作,为各自的将来。” “话说”文雅婷没伸手,“我在这里怎么看不见你的好处呢?你要是帮着老穆斗他老婆还说得过去,可你帮着他老婆斗倒了老穆,你也没好处啊,既得不到提升,又捞不到实惠,我突然发现你在这场战斗中,完全是个不赚钱的掮客嘛!” “我说我就是因为看穆山不顺眼,你信不信?”张御笑呵呵地问。 文雅婷一撇嘴:“鬼知道你肚子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现在对你投不信任票,严重怀疑你会在我与老穆妻子联手后,到老穆那里去告发我们,以换取光明伟大的前程。” “我对光明伟大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张御笑了笑,“我不是能掌控一切的人,也没有想掌控一切的心。老实和你说吧,我只是想为王小梅报仇而已。” “王小梅?”文雅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不是。”张御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说起来,你或许不信,我工作了三年多,却一个朋友都没有交下,大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好欺负的傻瓜,一个能干的老实人,所以平时也只是将我当成代办员,什么工作都推给我。这三年多来,只有王小梅关心过我,虽然只是一两件不起眼的小事,但对一直没人将我当个正常人的我来说,足够令我感动了。过去的我曾幻想未来与她发生点什么,遗憾的是我从医院回来后,她走了。我发誓要为她报仇,一定要为她报仇,不管有什么人c什么势力挡在我面前,只要它挡我,我就踢倒它,然后继续完成报仇。你懂了?” 文雅婷怔怔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张御,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这时张御突然笑了起来:“所以你看,只要你们能合起伙来让穆山暴跳如雷,我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东西嘛,都是浮云。” “啊,这样啊。”文雅婷机械地点着头,木然地说着没经大脑流出的话。 “就是这样,这下放心了吗?”张御依旧笑着,那种老实人的友善笑容,表示着他是无害的存在。文雅婷有一瞬间认为自己刚才发生了幻听,那一切冰冷的语声c锐利的字句,都只是她睡眠不足导致的幻觉。 这样的一个老实人,怎么会她的心中充满了惊讶,同时也多少有些害怕张御了。 “好了,等我的消息吧。”张御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走了,文雅婷“啊”了一声,急忙向他挥手告别,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忍不住想起张御的那句“不管有什么人c什么势力挡在我面前,只要它挡我,我就踢倒它。”来。 这一天,张御的心情格外的好。为什么不好呢?他想要的局面已经达成了――他当然不会考虑文雅婷的未来如何,他关心的是自己与黄静之间的关系,现在,黄静与他之间的关系在两日内飞速一般地拉近着,等完成了文雅婷与黄静联手的事,黄静将百分之二百地将他完全当成自己人。这样,他就有足够的自由随意接近黄静,想在任何时候从她那里取下杀心,都不成问题。 而且,在他内心深处还隐隐有着另一种隐约的想法,那就是未来。 杀穆山,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目标而已,那么在那之后呢?他有必要思考自己的未来应该怎样安排。小人物的命运总是被大人物拨来弄去,而不能自我控制,他并不要这样,但小人物能有什么办法呢?很简单,那就是利用大人物。 黄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冷静c沉着c有智慧c有心机,而且她的身份和地位,使她能轻易接触到许多的大人物。而现在,她对张御充满了好感,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张御能接触到更多大人物,进而慢慢混进某个圈子里的机会。 张御接近黄静,从一开始的为了杀穆山,已经演变成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 下班后,张御又到金善子那里看了看,徐子风也好,黄静也好,还是没有来过。辞别了金善子,他比每天提前些赶到了体育馆,打算将昨天晚上没进行的训练补回来。 到了拳击馆,他非常惊讶地发现馆内竟然没什么人在,只有那两个常在擂台上切磋对打的学员,在指导三个新学员打沙袋,一见他来,其中高个的一个就迎了过来,他冲对方一点头:“方教练他们呢?怎么没在?” “别提了。”高个子叹了口气,“昨天来了三个人,一开始说是要学拳,怕方教练没真本事,所以想试试,结果唉,没想到那三个都是高手,摆明是来踢场子的,上来就把方教练打败了,多亏新星又和对方打平,这才算挽回了面子,可没想到他们两个回家时,被一群打棍子的家伙围攻了,两人都受了伤,新星伤得还挺重。上午方教练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他先照看拳馆,教教学员,他要在医院照顾新星,暂时来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张御愣住了。 “明摆着的事。”高个子哼了一声,“一定是那群家伙找的打手,明的就行就来暗的,就是想把咱们拳馆逼得关门!我猜这三个家伙一定也要开拳馆,所以才在开馆前打压对手,可这手法也太卑鄙了!” “报警了吗?”张御皱着眉问。 “报警了,但不一定有用。”高个子叹了口气,张御疑惑地问:“为什么?” “方教练说,那帮家伙都戴着头盔,车上也没有车牌,显然是早有预谋。”高个子说。 “那报警找那三个家伙啊,总能有线索的。” “别说根本不知道上哪儿找这三个人,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高个子一耸肩,“我有个朋友就是警察,他说了,找到也顶多只能盘问一番,对方只要咬定不知道怎么回事,警察也没办法,因为我们手里没半点证据。” “那也得找到他们。”张御咬了咬牙,表情在瞬间变得狞厉起来。“法律不能为我们复仇时,我们就自己来!” 高个子多少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这时张御问:“他们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三楼东区302病房。”高个子一口气说完,张御一点头,转身走了。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问:“为什么今天人这么少?” “多数学员都只是爱好而已,来的时间短,什么也不明白。”高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一听说方教练被人打败了,新星也受了伤,也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退学了。白天我还帮方教练搞了半天退学费的事,头都大了。现在剩下的这几个,都是对方教练有好感,而且觉得这里教的还不错的。唉,出了这事,如果对方的拳馆开了起来,恐怕以后咱们拳馆就很难维持了。” 张御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体育馆,匆匆赶到了中心医院。敲开302病房的门,开门的正是方泉,见到张御,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来拳馆没两天的小子会找到这儿来。 “是你?”方泉惊讶地问。 “我听说,新星受了伤?”张御紧张地问,“怎么样?” “谁?”这时,病房里传来方新星的声音,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张御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方泉赶忙让开门:“快请进吧!” 张御客气了几句,走入病房内。302是一个单独间,里面放了两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台老旧一些的小电视,方新星躺在靠窗的一张床上,右臂打着石膏,被绷带吊在脖子上。一见到张御,她立刻瞪起了眼:“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训练?” “我有事。”张御尴尬地说,方新星用右手拍了一下床:“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有什么事也不能耽误训练,否则你永远也成不了高手!” “对不起。”张御满怀歉意地向方新星低下了头,弄得方泉一阵老脸发红,急忙说:“别管这丫头,她的右臂骨折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你这丫头,冲人家张御发什么火?” 张御抬头看了看方泉,发现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也鼓起了几个头,显然也被打得不轻,不由怒从心头起,皱眉问:“就没有办法收拾那些家伙吗?” “没有办法。”方泉摇了摇头,“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没抓到人家一点把柄,虽然大家都认为就是那三个人干的,但没有一点证据。” “简直是无法无天!”张御气愤地用拳头捶了大腿一下。“不成,这事不能这么完,得给那些家伙一些颜色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稍安勿躁 “算了吧。”方泉摇了摇头,“我们总不能像他们似的,找一群人玩阴的吧?”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张御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冰冷而阴沉,看得方泉和方新星都是心中咯噔一下。方泉眼中,张御就是一个挺有礼貌的上班族,一听他说出这种话,露出这种表情,自然是惊讶,而方新星则是又想起了他练拳时那野兽一样的表情,联系起他现在说的话,隐约觉得要出大事。 “谢谢你为我们不平,真的。”方新星的语气一下软化下来,“但你千万别乱来。拳击也好c跆拳道也好c武术也好,武行中总有一些人是带着匪气,一脚踏在白道上,一脚踏在黑道上的。那三个家伙敢明目张胆地干踢馆砸场子这样的事,还能找出这么多人暗算我们,一定是和黑道有关系。你造成别冲动,那不是你一个正直的白领凭着热血就能摆平的事。” “黑道又如何?”不知为什么,张御感觉自己的火气特别大,需要宣泄出来,所以不自觉间,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凶狠起来。“黑道的人也是人,没长出三头六臂,遇上厄运一样会死!” 说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住口。好在正常人谁也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在说气话而已。 “别说气话了。”方新星笑了笑,“不就是前臂骨折吗?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这段时间,我还可以练左手啊,想当年泰森就是因为伤了右手,不得已只能锻炼左手拳,才练出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左手勾拳呢!说不定啊,这还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呢!” 张御这次被她气笑了:“我的大小姐,这还是礼物?你的胳膊都断了,你还真是乐观。” “不然能怎么样。”方新星笑了笑,“和疯狗对咬?我们都是正常人,没有黑道背景,那样的话,只能为我们招来更大的祸患。” “背景。”张御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心中一个念头忽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在这世上,决定一切的,既不是公理,也不是正义,而是力量。有了强大的力量,就算你干出最无理的事,也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那就像某个超级大国,年年欠着联合国的会费不给,可世界上一有什么大事,联合国方面还是化身于它的时候多,它为了抢夺资源发动战争,联合国也只是象征性地谴责一下而已!所以说,想在这世上有尊严地生存下去,不能靠别人,只能靠自己,要让自己成为有力量的人,要让自己的势力压倒一切!” 想到这里,他不由再次庆幸自己之前做的拉拢黄静的决定,现在来看,黄静是他步入“有势”者行列的最好引路人。 当然,还有徐子风,身为黑道一员的他,已然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朋友了,自己也可以靠他来进入黑暗的世界,在那里为自己争取一个高高在上,任何人不敢轻易欺压的位置。 “白道有黄静,黑道有徐子风。”张御看了看方泉和方新星,暗想:“而在格斗界,我还可以拥有这样两个朋友,这样,势力c金钱c武力,我都已有了基础。那我还在等什么呢?对,就从帮助方教练父女开始吧,这不光是为了接近武术圈,更因为” 他看了一眼方新星,看着她那吊在脖子上的胳膊,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她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姑娘,这群混蛋竟然下得去手!她那么热爱拳击,有那么好的才华,却被人打断了胳膊!” 他的眼里喷射着火焰的光芒,那光芒正巧被方新星看到,令她惊讶地张开嘴说不出话。 “我说你不会是看上这妞了吧?”运在旁边不合时宜地说了这么一句,弄得张御的怒火全消,一下恢复到正常状态,狠狠地瞪了运一眼。 “瞪我干嘛?”运眼睛一翻,“你看你那表情,一见这妞受了伤,就恨不能要杀人。嘿嘿,我说,我才发现,你小子对女人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你看啊,你最早的变化,就是因为王小梅而起的,可王小梅说来说去,也就是给过你一包咖啡,在医院喂你吃过一个罐头而已;然后是文雅婷,虽然你总说是利用她,可介绍她认识黄静时,你敢说没有半点想帮她的心理?她可对你没有屁大的恩情,只不过一起吃过什么罐馄饨而已;再说金善子,你说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嗯,这个还说得过去吧,黄静也算是为了利用她干掉穆山而不得不亲近她,那这个妞呢?你和她都没有什么深交,别说深交,就是说话,也只限于这几次她教你打拳,今天之前,除了拳法外你们就没说过别的话题,现在可好,为了她,竟然要和黑道拼命,我说张御啊,你是不是个怜香惜玉过度的桃花命啊?” 张御耐着性子,任运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嘟囔着,假装听不见地对方新星的伤问长问短,方新星多少有些感动,连说没有大碍,只是右臂伤得厉害,医生说要再休养一段才能出院。 又安慰了方新星几句后,张御与两父女告辞出来,一到无人的走廊上,他先狠狠地瞪了运一眼,运假装没看见,吹着口哨飘到他头顶上。 “臭家伙,你算准我不敢得罪你,你就疯狂地整我是不是?”张御假装生气,运嘿嘿一笑,飘了下来:“得了吧,自己气自己有意思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自己开自己的玩笑不犯法吧?” “滚!”张御被气笑了,“你这屁前后矛盾,漏洞百出。” “我这句话一共才几个字,就百出。”运一撇嘴。“不和你逗了,我问你,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先找到那三个家伙吧。”张御眼里隐隐现出一丝寒光,“我本来的学拳计划,全被这三个混蛋打乱了,那么就应该由他们来赔偿我的损失。” “怎么找?茫茫人海的。”运嘟囔着。它说得的确没错,这么大一座城市,人口上百万,哪里去找这么三个人?这简直和大海里捞针没有太大的区别。 “踢馆的人,会只凭一时兴起干下这么恶劣的事吗?”张御说,“况且拳馆的学员刚才不是也说了嘛,那帮家伙一定是为了打压对手,好为自己拳馆提高名气。既然有这种可能,那我们就在全市范围内找拳击馆好了,我想,这种场馆一定不会多。我们先到网上找一下,看看再说吧。” 离开了医院后,张御又回到了拳馆,仔细地向高个子学员问清了昨天那三个人的相貌特征,虽然仅凭这种主观印象比较强烈的口头描述,根本无确了解对方的长相,但多少是一条线索。 回到家里,张御立刻在网上查找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几家武馆的招生广告,但大多是综合类的武馆,并没有专门教授拳击的。 “很难啊。”运在旁边叹着气,张御一笑,点开了搜索引擎中的“问答互助”功能,在相关的栏目内提出了要在市内找家好的拳击馆的问题,并设定了悬赏分数,运惊奇地看着,感叹道:“这个也成啊?” “当然。”张御说,“现代社会,只要懂得使用互联网,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有了这种东西,你就能变成一个大百科全书。好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待有人回答问题了,可能很快,也可能要等上几天的时间。” 这一等,果然就是两天,其间张御又提高了悬赏的分数,试图刺激那些常泡在网上,想要提高自己在“问答互助”中id分值的家伙。 这两天里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徐子风没到金善子这边来,黄静也没打算找文雅婷聊聊,一切波澜不惊,或说像死水一潭,没有任何特别的。 第三天,当张御不经意地登陆“问答互助”时,一下发现里面多了二十来条答案,显然是网友们受了他给出的高分的刺激。他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半数以上提到的是位于市体育馆内的方泉的拳击馆,另外几条中,才是他所不知道的拳馆信息,他大致查了一下,网友们一共为他找到了三家新拳馆,彼此相距都十分遥远。 “只好挨家看一下了。”张御看着这些答案,长出了一口气,跑到林经理的办公室,敲开门后,林经理立刻一脸笑容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想请个假” 没等张御说完,林经理已经大方地一摆手:“请什么假啊,你去吧,我给考勤方面的人打电话过去,就说你去做用户问卷调查。” “谢谢。”张御微微一笑,再次感受到了拥有力量的人的优势。他本身不过是一个小员工,只不过因为可以非常接近总裁,就可以拥有这种特权,如果身为更高层的权力者 离开了公司,张御按着网友们提供的地址跑了一遍。这三家拳馆都不在市中心,其中有一家几乎到了郊区,张御挤公交c打出租c迈开大步,一直忙到天色渐暗,才总算把这三家拳馆跑了一遍。令他失望的是,这三家拳馆要么是规模极小,要么是地处偏远之地,和方泉的拳馆之间根本产生了不什么竞争,而且教拳的教练,也都与高个子提供的那三个相貌差得太远。 “一无所获啊。”运看着坐在街边,累得半死的张御,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还怎么办?继续提高悬赏?” “接着等。”张御说,“然后提高悬赏,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认为,那三个家伙的拳馆还没有等等!” 蓦然间,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急忙停住说话,努力地抓住那一点光芒,慢慢地,他开始想通了一个道理,忍不住兴奋地抬起头,对运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运被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只有三四家拳击馆,那么这个行业的竞争绝不会激烈。比如我们现在知道的这四家,彼此相距遥远,根本发生不了冲突。” “那又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么又何苦去砸对方的场子呢?何苦冒着坐牢吃官司的危险,找人打伤方教练父女两人呢?”张御眼里光芒闪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群家伙要在体育馆的附近开拳馆,所以他们就必须先清除掉能和自己形成竞争的对手。” “对啊。”运点了点头,“不然的话,他们没理由下这样的狠手。” “稍安勿躁。”张御微微一笑,“既然他们迟早会自己蹦出来,那我们就好好地等待吧。”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接通后,那边传来了黄静的声音:“张御?” “是我。”张御笑着说,“怎么,现在可以见文雅婷了?” “别把她急坏了才好。”黄静淡淡地说。 双方的见面,由张御牵线拉桥努力,终于在和平c友好c融洽c愉快的气氛中进行了。在市内比较有名的天府酒店的豪华包间里,张御有些尴尬地坐在圆桌的一方,与另两位女士形成了“品”字型。精美的菜肴摆在桌上,那是他这辈子从没见过的东西,老实说,看着那些像艺术品一样的菜,他实在是分辨不出原料到底是什么。 “穆太太”文雅婷有些尴尬地开了口,黄静听后摇了摇头:“请叫我黄女士。” “黄女士。”文雅婷脸微微有些发红,毕竟,这是穆山的正室,而她则只是众多小三中比较固定的一个,见到正统,难免脸上不大好受,心里多少难过。 “不用多说了。”黄静脸上挂着微笑,不像是在见丈夫的情人,而像是在见一位老朋友。“我知道这些来年,你没少为穆山出力,可得到的却很少很少。你辛苦了。” “这个”文雅婷尴尬地笑了笑,完全不知要如何回答。她也算是机警有心计的女人,否则光靠牺牲色相也不可能爬到总裁秘书的位置上去,但在黄静面前,她却觉得自己变成了幼儿园的学生,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穆山这人,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类型。”黄静拿起酒杯,优雅地轻饮一口,“他非常理智,明白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什么是应该坚守的,什么是可以灵活应用的。很多人都以为可以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白忙了一声,最后发现得到的一切全不属于自己,最终还会落回穆山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放心吧 “没错。”文雅婷终于找到了话题,深吸了一口气稳定情绪后,说道:“黄女士,老实说,我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当初才会答应做穆山的情人。但如您所说,这些年来我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地位是虚的,财产也并不是属于我的。说得难听点,仔细算来,我在他那里能得到的不会比一个妓女从他那里能得到的多多少,如果有天他一脚踢开了我,那么我将一无所有。我已经不那么年轻了,我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不能再这样傻下去了。” “说得好。”黄静轻轻点了点头,“你很聪明,现在这样聪明的女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傻瓜却越来越多。” “我知道您更聪明。”文雅婷笑了,她现在终于变得轻松了些。“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还是不要绕弯子的好。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套别墅我住了好几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那本来就是你的家。”黄静笑了笑,冲着文雅婷举起了酒杯,文雅婷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举起酒杯,两个在空中虚撞了一下,然后各自喝了一口。 “我会把那处别墅的业主改成你。”黄静淡淡说道,“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一部分股分,让你对自己的未来不用再那么担心?” “股分?”文雅婷吃了一惊,有些结巴地问:“什么什么股分?” “你们公司的股分。”黄静微笑着,笑容那么淡,那么平和,但其间隐藏的东西,却令文雅婷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黄静手上竟然有公司的股分。 “早在四年前,我就准备离开穆山了。”黄静说,“从那时起,我开始结交各种朋友,一切能帮得上我的忙的人,我都会结交。两年前,一切条件具备,我开始行动,首先做的,就是利用穆山的地位,通过我的手段,买到了你们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分。” “也就是说”文雅婷咽了口唾沫,“您也是董事会的成员?” 黄静微微一笑:“不仅是成员,还是地位十分重要的成员。因为穆山手头原有的百分之五的股分,也被我悄悄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听到这里,一直没机会插话的张御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真了不得!” “那您”文雅婷的笑容有些扭曲,“那您隐藏得可真真好。”同时在心里嘀咕着“百分之二十五的股分,天啊,这不就是仅次于董事长的大股东了吗?也就是说,她才是这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宰者啊!不,不对,虽然股分上比不过董事长,但在地位上两者却是均等的,都是公司的股东” “当然。”黄静笑了笑,“如果隐藏工作做的不好,穆山早就收拾掉我了。老实和你说吧,我恨穆山。” 这时,她脸上的表情多少发生了一些变化,声音也变得有些冷酷:“我从小失去了母亲,是父亲将我带大的,父亲就是我的全部,是我最爱c最崇敬的人,当年我之所以会爱上穆山,就是因为他在某些地方比较像我的父亲。但是没想到,穆山这家伙为了获得第一笔启动资金,竟然偷偷给我父亲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然后制造事故害死了他。” 说到这里,黄静变得激动起来,愤怒慢慢地侵袭她的眼睛和她的心:“正是靠着那笔钱,他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创业,不得不承认,他有管理企业的天才,慢慢地终于将企业做大,而当觉得这个行业会慢慢衰落时,又转手将小企业卖出,大赚了一笔,最终不但攒下了入股天华化妆品公司的资金,还凭着过去的成绩,最终被董事会定为公司总裁。” “原来是这样。”张御在旁暗暗点头,心想:“我还一直奇怪,黄静看上去不是那种感情用事的女人,怎么会只因为穆山拈花惹草,就对他生出这么强烈的杀意,原来这里还有一条人命在。” “四年前,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终于知道了穆山的启动资金来自于何处。”黄静慢慢又恢复了平静,“那时,我开始怀疑他,而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后,我终于可以确定,我的父亲就是被他害死的。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报仇,要让穆山最终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文雅婷多少有些惊讶,“这并不容易办到,因为他掌握公司的这些年来,公司从最初的亏损,渐渐盈利,现在形势一片大好,董事长十分器重他,称他是公司的希望” “我不信这个公司的希望,没做过任何不利于公司的事。”黄静看着文雅婷,脸上露出微笑。 文雅婷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这些事我全知道,但我这样的小人物,即使知道了这些也没有用。如果黄女士真的原意分给我股分,那么穆山的命运如何,我又何必关心呢?” “聪明人。”黄静再次举起杯,文雅婷也微笑着把酒杯端了起来。 “那么,”张御这时也举起了酒杯,“为合作协议达成而干杯吧。” “干杯。”黄静和文雅婷同时说道。 三人分手时,黄静大有深意地看了张御一眼,张御立时会意,送文雅婷上了车后,并眼看着她开走后,立刻跑回包间里,黄静坐在里面并没有离开,看着张御,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我该好好谢谢你。”黄静说。“多谢你帮我找到了这样一个助手,有了她帮忙,我很快就可以让穆山身败名裂。” “只是身败名裂就够了吗?”张御目光咄咄,注视着黄静,后者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害死了你最深受的父亲。”张御说,“这是应该用生命来偿还的罪孽,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我当然希望他死。”黄静忍不住流露出了激动的情绪,但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但我不想因为这种人,而让自己陷入危险,甚至为他偿命。” “老实说,今天我很意外。”张御说,“我没想到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竟然成了公司的大股东。现在你有了熟悉穆山底细的文雅婷帮助,想要整治穆山就更容易了。但你的复仇也只能到此为止,穆山仍会活着,甚至还可以比较快乐地活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吗?”黄静多少有些生气了。 “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穆山死了,你会高兴吗?”张御盯着黄静,一点也不畏惧她能几乎能杀死人的可怕眼神。最终,黄静在张御的目光下软化下来,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当然希望他死!” “那就好。”张御一笑。 “你不会?”黄静看着他,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 “不要乱猜。”张御露出了老实人的友善笑容,“做好一切你应该做的,然后,等待就是了。” “好吧。”黄静点了点头,“我要你回来,不是想说这种事。我想说的是,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穆山很快就会完蛋了,到时,我会努力掌握天华公司,我需要有一个可靠的人帮我。” “当然乐于效劳。”张御说,“不过,我并不是擅长企业管理的人。” “没关系。”黄静看着他,终于笑了笑:“我觉得你可以帮我协调人事关系。” “我?” “是的,你完全有这个能力。”黄静说,“你看,我才和你认识几天,就把你当成了可以了解我全部秘密的人,还有文雅婷,她跟穆山这么多年,而你却这么轻易地说服她与我合作。张御,你绝对是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家伙,你很可怕,但可怕得可爱,我喜欢。” “我忍不住怀疑你这是在向我表达什么了。”张御笑了笑,和黄静开起了玩笑。 “如果我再年轻十几岁的话,那就是。”黄静也笑了,“我已是个老太太,又没有吃嫩草的爱好。张御,我把你当朋友――虽然我们之间的接触,加在一起好像还不到一个整天。” “这有什么关系?”张御一耸肩,“你和穆山同床共枕了多少年?” “是啊。”黄静点了点头,“人,就是这么奇妙的动物。张御,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一直在因为王小梅而恨着穆山,但,我不想因为除去穆山这样的垃圾,而失去你这样一个朋友。” 这一瞬间,张御多少有些感动,他轻轻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也绝不会为了穆山这样的垃圾,而让我陷入危险之中,成为警察们紧盯的目标。穆山会得到应得的报应,因为老天是公平的。” “那就是说,老天也站在你这一边?”黄静半开玩笑地说。张御笑了,好像把这话当成了个笑话,实际却是在认真地回答:“是啊,肯定是站在公平这一边的。”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一看,又是陌生的号码,他向黄静说了声抱歉,退出了包间。 “张御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徐子风的声音,这让张御多少有些惊讶。 “徐大哥?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刚问了善子。”徐子风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我想和你说一声,事情不大好办了。” “怎么了?”张御问。 “我们老大放弃了和香港帮派老大的生意,直接到这边来了。”徐子风说,“董枫宁是他的小儿子,也是他最宠爱的一个,他知道消息后几乎疯了,直接从香港杀了回来。他要亲自来这边调查董枫宁死的事。现在,他已经发下话,要我把当时在场的人全部给他找来,一个也不能少。张御,其实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一切明明就是意外,可你给我的感觉,却像我说不清,总之,我必须带你去见我们老大。” “可以啊。”张御一笑,“如你所说,那天的事完全就是意外,意外得不能再意外了的意外,那两个保镖就是证人。甚至可以说,是那两个笨保镖害死了董少爷呢。没忘记吧?他是在推其中一个时推了个空,才自己摔倒砸碎了酒杯见上帝去的。” “真的是意外的话,就太好了。”徐子风长出了一口气,“但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有点有点容易让人起误会。总之你要小心。” “说话不会让人死的。”张御一笑。“什么时候见他?” “到时候我会找你的,你先有个准备,不要到时候”徐子风仍是有些担心,“我们老大这人杀气很重,而且头脑极为精明,你千万要小心,对他要恭敬些,否则就算这事跟你没关系,弄不好他也会迁怒于你。现在我和那两个保镖是肯定要倒霉的了,而你你千万小心吧。” “谢谢你的提醒,徐大哥。”张御一笑,“有空多给善子姐打打电话,她刚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你就因为董少爷的事而不再见她,她很是伤心呢。” “知道了。”徐子风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还有件事――这些天,谢谢你安慰善子,也谢谢你帮我解释。” “客气了。”张御笑着说,“善子姐不光是你的爱人,也是我的好朋友。况且,对徐大哥这样为了爱人不惜放弃自己前途甚至生命的性情中人,我向来乐于帮忙。” “多谢。总之,要小心。” “放心吧。” 挂掉了电话后,张御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极为精明的人吗?再精明,也不可能猜到是我杀了他的儿子吧?” “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方新星躺在病床上,看着坐在对面满面笑容的张御,好奇地问:“怎么,是买彩票中了奖,还是还是有女生向你表白了?” “别开玩笑了。”张御摇了摇头,“我这样的人没有拣到天上掉下的馅饼的命,更不会有什么女生向我表白啊,要说我向别人表白还差不多,不过估计十成有九成是会被拒绝的。” “不要这么说啊。”方新星一撇嘴,“你这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我这可不是谦虚。”张御笑了笑,“从上学的时候起,就是如此。不过老实说,那时我也没什么勇气向别人表明。” “我不信。”方新星摇了摇头,“你会没有勇气向别人表白?胡说。就冲你打拳时那野兽一样的劲头,还有还有上次你在这里说的那些狠话,打死我也不信你会是没勇气向女生表白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