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的神医宠妃》 001章 大起大落 闹市区,繁华的街道,充斥着各种喧嚣全文。 隶属于国安部十四局法医鉴定科的欧阳舞,她如果能够预知后来发生的事,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下车买水。 刚出来没走几步,忽然,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欧阳舞眼底,光芒快的人根本捕捉不到。 烈日下的光线本就炙热耀眼,这道光芒更是刺痛欧阳舞的双眼,她柳眉微蹙,心下奇怪,下意识便朝那地方看去。 那是一处贩卖各种假玉石假翡翠假古董的摊位,而欧阳舞的视线却下意识地落到那块通体漆黑的麒麟玉上。 麒麟玉大概有婴儿拳头大小,周身犹如在浓墨中浸泡过,表层还落了薄薄一层灰,小小的呆在角落的位置。 欧阳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她盯着麒麟玉的时候,竟然清晰的看到它咧嘴朝自己笑! “姑娘好眼光,这块麒麟玉可是老物件,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非常有收藏价值,您看这玉,这可是墨玉……”摊主是位年近四十的胖子,大半天的没生意,如今见欧阳舞盯着那麒麟玉看,自然口若悬河的开始忽悠了。 欧阳舞拿起麒麟玉正待细细赏玩,忽然,她感觉到右手大拇指一痛,再细看,却发现大拇指不知何时竟然划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滴滴滚落到麒麟玉张开的口中,此情此景给欧阳舞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手中的麒麟玉被太阳炙烤的热度一点点冷却下来,给欧阳舞一种冰凉舒爽的感觉。在这炎热夏季,喧闹街头,欧阳舞竟有一种置身于深海碧波中般舒服,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快乐的想要呻吟。 然而,不识趣的摊贩却凑上来:“姑娘,你的血沾染了麒麟,这物件我却是卖不出去了,你看……” “多少钱?”欧阳舞冰冷的望着他,神色平静。 如果不是出于本能,她几乎要失声尖叫了,因为此刻在她的脑海里,竟隐隐的出现一方纯净空间,她不得不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随身空间。 随身空间这般离奇的事都会让自己遇上?欧阳舞不由纳闷,难道自己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女? 摊贩老板这会儿开始拿乔了,慢慢悠悠地说:“刚才说了这是老物件,而且还是墨玉雕琢而成,您瞧这雕工平滑流畅,简直是一气呵成……” 欧阳舞没好气地打断他:“老物件?墨玉?还真新鲜,随便拿块石头雕刻,染了浓墨在肥田里沤上几个月就成老物件了?就变墨玉了?五百块,爱要不要!”欧阳舞很有气势地甩出一叠红票票。 摊主心中激动,要知道那块麒麟假玉他收上来的时候才五十块,这一转手就是十倍的利润,这赚钱的速度简直比贩毒还快!他生怕欧阳舞反悔,动作利索的收起票子。 如果摊主知道,他用仅仅五百块就卖掉了随身空间麒麟玉的话,只怕不止悔的肠子青,如果他知道这块麒麟欲价值的话,只怕要呕血不止了。 得了便宜的欧阳舞启动引擎,火红的法拉利排出尾气,急促的扬长而去。 欧阳舞的别墅里。 砰一声将门关好,拉上窗帘,欧阳舞这才将视线落到那块一直被她紧握在手的麒麟墨玉,然而下一瞬,她只觉得心口一凉,因为那块麒麟玉竟凭空消失了。 怎么会……刚才明明一直紧握在手心,就连把方向盘的时候都没有松开过,怎么凭空就消失了? 就在欧阳舞纳闷的时候,她的身影却渐渐消失在原地,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之前出现在脑海中的地界。 “主人,主人!”一只毛色纯白的小狗咬着欧阳舞的裤管,活泼的蹦蹦跳跳。 “好可爱的小狗狗。”欧阳舞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它的皮毛,另一只手逗弄着它的下颚。 谁知,小狗狗却很傲娇扬着下颚:“人家才不是小狗狗!人家是雪渊大陆亿万子民膜拜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守护神兽玉麒麟!”小狗狗酷酷地甩甩它那毛蓬蓬的大尾巴。 “雪渊大陆?”什么东东?欧阳舞承认自己目光短浅知识面狭窄,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地儿。 “对了,主人……”玉麒麟忽然缩缩脖子,有些心虚地看了欧阳舞一眼,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前方,呈放空趋势,硬着头皮难以启齿道,“您还有六个小时。” 欧阳舞有些不解,“六个小时?什么意思?” 玉麒麟同情地看着欧阳舞一眼,心虚地瞥过脸去,“主人,您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了……呃——” 玉麒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紧紧扼住,看到欧阳舞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觉得头大,心越发虚了……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叫做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只有六个小时了?你的意思是,我只能活六个小时了?!”刚才还觉得自己是幸运女神私生女的欧阳舞,现在认定自己是噩运女神的杀父仇人了。 “主人您肯定是长命百岁红颜不老青春永驻万古长青……只是,只是这生活的地点换成了……雪渊大陆……”玉麒麟的声音渐渐变小,怯怯地偷瞄欧阳舞那几乎被气坏的脸。 “你的意思是,本姑娘我要穿越到雪渊大陆去?”欧阳舞对于穿越这个年度热门词汇还是很了解的。 “而且是带着空间穿越哟。”玉麒麟记吃不记打,立马忘记前嫌,骄傲地拍拍胸脯,“到了雪渊大陆后,空间也不会消失的!” “为什么是我?刚才在摊子上,是你咬破我的手指吧?所以——”欧阳舞对玉麒麟说的话并没有怀疑。连空间都出现了,穿越还会远吗?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她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其实穿不穿对她影响并不是很大。 玉麒麟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光,转过身来却依旧一副傲娇的模样,“雪渊大陆守护神兽的主人不是谁都可以的!” “拒绝行不行?” “不行!”玉麒麟斩钉截铁地摇头,忽然,它朝欧阳舞咯咯邪恶笑道,“主人,容本神兽大人提醒一句,距离您离世尚有五个小时三十分钟哟。” 任谁听到自己即将离世心中都不会好过,欧阳舞郁闷地瞪着玉麒麟。 “好吧,本神兽再提醒一点,雪渊大陆类似于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经济、科技、医疗、教育、制造、农业、畜牧等等比之现代可是差远咯,对了,那还是冷兵器时代。”玉麒麟坏笑道。 欧阳舞瞬间眼睛一亮! 刚才小麒麟说什么来说?到了雪渊大陆后,她的空间也不会消失?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携带很多物资穿去古代?是吧?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2章 穿越准备 接到欧阳舞炽热的眼神,小麒麟老神在在地斜靠在树上,笑眯眯地点头最新章节。因为某些原因,小麒麟还没有告诉欧阳舞那个最大的惊喜,它绝对相信,等主人知道了那份惊喜后,就不会怪罪它了。 “那还等什么,囤积物资啊!”六个小时实在太短了,她恨不得再来十六个小时,再来个亿万巨资,不然她卡里的钱还真不够花的。她虽然为国家办事儿,但因为出的任务危险性不高,所以拿到的奖金相对来说就少些。 欧阳舞一边思索着筹钱一边踢着边上的东西玩,那物件似乎是小鸡小鸭喝水专用的罐子。 “咦,这个好像是你们古代的元青花瓷,似乎挺值钱的。”小麒麟眼角瞥过那只瓷罐,后知后觉地说。没办法,空间里好宝贝太多,元青花瓷相对来说就变得普通了。 “元青花瓷?!”不同于小麒麟的淡定,欧阳舞震惊了! 就算她不专攻古玩这块,那也是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元青花瓷器的!据说元青花瓷器存世不足三百件,其在国内外艺术品拍卖市场上的价格始终是居高不下,元青花“鬼谷下山”大罐在国际上拍卖出2。67亿RMB的高价! 清洗过之后,眼前这件喂鸡专用的元青花鱼纹罐画工精湛,线条自然流畅,青花发色淡雅,釉面莹亮,虽然不及“鬼谷下山”那般巅峰级作品,但也不差多少,其价值……这丫的居然用来喂鸡!欧阳舞内心那叫一个愤愤不平啊,恨不得来道雷瞬间将它变成烤麒麟! 时间紧迫,欧阳舞带着这只元青花鱼纹罐直接就朝市区最大的古玩店品雅轩而去。 品雅轩的大掌柜和店内首席鉴定师足足看了半个小时才确定此物是真,看他们那不住抽动的面颊肌肉就知道他们内心的激动。古玩这行玩的就是稀罕,人无我有。这元青花瓷不仅能够给他们品雅轩带来实实在在的利润,利润背后的声誉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最后,这只在小麒麟看来只不过是鸡食罐的物件,欧阳舞狮子大开口,足足要了一亿RMB的天价,而品雅轩的东家也似占了大便宜,所以双方是皆大欢喜。 出了品雅轩后,欧阳舞找到一个偏僻所在,将自己的跑车收进空间后,又另外租了一辆货运车。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要买的物资,先买可再生的,再去打量囤积不可再说的资源。空间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卡里又有品雅轩的赞助费,足够她挥霍的了。 倒数第四个小时。欧阳舞到了市内最大的粮种店万家种业。因为不是播种的季节,所以店里的人并不多。欧阳舞直接给出单子。稻谷、玉米、小麦、花生、黄豆、土豆、黄瓜、棉花……等粮食蔬菜,但凡粮种店里有的,全都被欧阳舞搜刮一空。 面粉,大米,花生油,食盐,还有各种调料,欧阳舞几乎搬空了这家有着大量库存的粮油店。喜的老板眉开眼笑。在店伙计的帮助下,将东西搬上车后欧阳舞便扬长而去。 到了偏僻所在将车内的物资收进空间,欧阳舞又马不停蹄地开着货运车朝育苗站而去。育苗站里,浆果类,比如草莓、蓝莓、黑莓;柑橘类,比如金桔、柳丁、柠檬、柚子;核果类,比如樱桃、桃、李、橄榄、荔枝、龙眼;仁果类比如,苹果、梨、柿子、枇杷;瓜果类,比如西瓜、甜瓜、香瓜、哈密瓜…… 欧阳舞一股脑将所有的水果苗都购买了,有些没有育苗的就买了种子,反正据小麒麟说空间强大的很,只要有种子就能活。 倒数第三个小时。欧阳舞将车子开进水产批发市场,将淡水鱼,深海鱼全都收罗个遍。很多品种古代都是没有的,现在不收集,以后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接着欧阳舞去了服装批发市场,买了足够她穿三辈子的衣服,当然,其中内衣内裤买的更多些。批发市场里还有成匹的布料卖,欧阳舞挥舞着银行卡,囤积了好一批布料、拉链、就连店主家里的缝纫机都被她征用了。这些布料拿到古代,那都是千金难买的。因为买的多,足足花费了欧阳舞上千万的巨资。 解决了吃穿之后,便只剩下用度了。 倒数第二个小时。欧阳舞也不管对不对路,拿出她的国安部证件,直接进了大型超市的库存间,几乎将整个超市的库存全给搬空了,最后又刷出了近千万的额度。 最后一个小时,欧阳舞利用职权便利,让一家专做批发的药店准备出三大卡车的药品以及医疗器械。为此,欧阳舞花去了近五千万的巨资。 还有什么没有买到的?欧阳舞细细思索了一遍,骤然眼前一亮。用力踩下油门,货运车嗖的一声飞奔而去。 发电机啊,她居然把发电机组给忘记了!没有电,她买的那些电脑、相机、手机岂不都成了一次性的消耗品? 欧阳舞将车子利索地停在永达厂房门口,用钱和权双重砸下,将厂房里的所有机组都给搬空了。这可是不可再生资源,她可不是专业人士,用坏了修都没法修的,所以还是多多益善。 欧阳舞又花费了一笔钱买了近百个铁桶罐子,每个罐子足足有一人高。也亏了欧阳舞有国安的证件,不然的话,如此大批量的囤积非引起有关部门重视不可。 在欧阳舞离开房间的时候,她的电脑一直开着下载各种书籍,由于她的权限比较高,所以很多内部资料都能下载的到。 最后的一分钟,欧阳舞将自住的别墅给收进空间,回头深深地凝视着这个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缓缓地闭上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3章 处境堪忧 雪渊大陆最新章节。 “小姐,您终于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欧阳舞迷迷糊糊中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容颜,她猛的坐起身,却因为这个剧烈的动作牵扯到额头的伤口,痛的她差点晕过去。 “小姐慢点儿,你的伤口还没痊愈,现在不要急着坐起来。”那容貌清丽的女子声音说不出的焦急。 欧阳舞在她的帮助下,缓缓地靠在床垫上,就着她手里的青瓷杯喝了口水。此时她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因为之前做足了穿越准备,所以她并不如别的穿越前辈那般惊慌失措,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房内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床,就只有靠墙放着一张没有上漆的桌子,围着桌子摆了四张条凳。窗棂破旧不堪,窗帘已经旧的褪了颜色,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欧阳舞下了个结论,这位原主境况似乎很不好呢。 欧阳舞摸摸额头上的伤,以失忆为由,以安全局情报人员的本能,她轻易地从眼前这贴身丫环口中套出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雪渊大陆上有四大帝国,分别是东晋,西秦,南源,北雪。 四大帝国呈“口”字型,分别占据东南西北,口字中间的空白处就是绵延万里的黑暗森林,而四个国家的外围则是无尽的幽冥之海。一望无际,谁也不知道幽冥之海的外围究竟是天的尽头还是别样玄机。 而欧阳舞所在的帝国就是东晋国。 欧阳舞的家族是勋贵之家,她的父亲欧阳流现如今是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然而在这座奢华的府邸内,嫡女欧阳舞却过着仆从不如的生活。 这一切都要从头说起。 欧阳舞的生母杨氏,作为杨大将军唯一的掌上明珠,当年带着整个家族的财富嫁进欧阳府。当年杨氏嫁妆之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杨氏与欧阳流少年夫妻,琴瑟和鸣,鹣鲽情深。然而好景不长,欧阳流被长公主的女儿孙氏看中。孙氏长袖善舞,竟说动皇帝亲自将她赐予欧阳流做平妻。 欧阳流享受齐人之福,却想不到杨氏会在背后默默流泪。 孙氏为人伪善,论心计手段,直爽的杨氏比之远远不如。更何况孙氏自从嫁进欧阳府后三年抱俩,五年抱四,再加上她那层出不穷的手段,非但将欧阳流的心紧紧拴在她身上,同时也将杨氏抹黑成了恶毒妒妇。 成婚七年,杨氏终于怀孕,在孙氏的手段下她九死一生生下欧阳舞,自己却落了病根。欧阳流的偏心、冤枉以及无端指责最后让杨氏出离的愤怒! 最后,她用一种决绝的方式保全了女儿的未来,自己却走到了生命尽头。 然而,杨氏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安排了未来,却未料到孙氏会将她的女儿养的不成样子。最后,堂堂的丞相嫡女欧阳舞,沦为整个东晋的笑柄。 欧阳舞的悲剧,皆因淮安王的一纸休书。 杨氏当初为救宁妃而死,宁妃心怀愧疚,就做主将欧阳舞许配给她的亲身儿子淮安王,这就是杨氏以生命为代价为女儿换回的未来。 然而谁也想不到,当年玉雪可爱的小欧阳舞长大会竟变得自卑怯懦,呆傻草包,更让人无语的是她还花痴,对淮安王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 自命风流的淮安王对她是厌恶至极,再加上宁妃已然过世,淮安王无所顾忌,所以在大婚之日给她送去一纸休书! 欧阳舞穿着火红嫁衣飞奔淮安王府,然而她看到的却是雕花大床上一对赤缠交织的身影。她受打击过度,不堪受辱,当场撞柱身亡。 然后,就有了欧阳舞这次的穿越。 “小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说了半天话,秀儿看看天色,对欧阳舞说道。 秀儿是杨氏陪房李嬷嬷所生的女儿,也是府里唯二真正关心欧阳舞的人。 见欧阳舞点头,秀儿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她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黑乎乎的馍馍,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食物。 秀儿眼带歉意,嘴角挤出一丝笑意,宽慰道:“都怪秀儿不好,去的迟了些,厨房里的饭菜都被拿光了……” 虽然秀儿稍微处理过,但欧阳舞还是眼尖的发现她眼圈里的一丝红痕,以及她手中的擦痕。秀儿的话骗骗原先的欧阳舞还差不多,但是在现在这位面前,却无所遁形。 就只拿这几个黑馍馍,都被人欺负了吗?原来的欧阳舞过的究竟是什么生活? 欧阳舞心中闪过一丝念头,不过初来乍到她并不想惹事,所以便将这想法按捺在心中。 然而,她不惹事,事儿却来招惹她了。 就在欧阳舞为难地盯着手中带着一丝霉味的黑馍馍,犹豫着要不要下口时候,门外传来一道讥诮的嘲讽声。 ------题外话------ 嗷嗷嗷~新文求收藏求包养哟~\(^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4章 祸水东引 欧阳舞抬眸望去,发现这是一位美丽张扬的少女全文。 只见她略施薄粉,模样标致,小脸微微有些圆润,头上珠翠满盈,一袭淡粉勾着银线的郦香锦缎纱裳,看起来青春靓丽,看起来明艳动人。 很美的姑娘,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与她的美貌成反比。 “啧啧啧,欧阳舞,你也有今天啊。”欧阳盈,欧阳家的四小姐,此刻她一脸讥诮地斜睨着欧阳舞,唇角挂着嚣张肆意的讽刺笑容,“撞都撞了,怎么就撞不死你呢,真是晦气!” 原来的欧阳舞傻气懦弱,逆来顺受,自来就是被欧阳盈欺负惯了,所以欧阳盈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恶毒的一面。 欧阳舞眼眸微蹙,目光平静地射向这个本该熟悉的陌生人。不过是嚣张跋扈不懂事的小P孩罢了,完全激不起她的怒意。 见欧阳舞不为所动,欧阳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底恨意盎然,“你以为你以死相逼,淮安王就会娶你吗?哈哈哈,太可笑了,欧阳舞你知道吗?表哥说了,在你撞柱的时候,淮安王本来可以拦住你的,可是他没有,他巴不得你欧阳舞赶紧去死!” “所以呢?”欧阳舞眼眸如一泓静谧清泉,平淡无波。 “……”欧阳盈闻言,似被卡住脖子,一时间有些怔忪。她原本以为欧阳舞会抓狂,会崩溃,会哭的嘶声力竭,最好能再撞一次柱子,但是欧阳舞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般平静如水,这般置身事外,就好像那些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嗤——”欧阳盈口中发出一声嗤笑,“欧阳舞,这一撞倒是把你这猪脑子撞聪明了,知道以不变应万变了?你以为这样淮安王就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吗?你这弃妇别妄想了!淮安王是三姐的,你永远也抢不走!” 三姐?那个传说中温婉善良,柔弱似水,才华横溢的第一才女欧阳袖? 欧阳舞玩味地瞥了一眼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欧阳盈,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句,“三姐的么?可是淮安王明明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四姐你啊。” 在她面前表现姐妹情深吗?那就试试你的姐妹情有多深!欧阳舞微垂的眼眸掩住一闪而过的寒光,以及嘴角那抹得逞的弧度。 “你、你说什么……”欧阳盈被这句话呆住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表情非常有趣,一时间欣喜若狂、惊诧呆愣、将信将疑的情绪在她脸上一一闪过。 “四姐,你知道我一向不会说谎的。”欧阳舞又添上一把火,“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找淮安王求证啊。” 去找淮安王求证?任由欧阳盈再大胆开放也是做不出来这种事的,除非到了最后关头。 欧阳舞见她将信将疑,又自怨自艾地叹道,“我已经被休弃了,哪里还敢再奢望淮安王呢?但是淮安王喜欢的是四姐,四姐如果把淮安王推给三姐,到时候你们三个人都会痛苦的……四姐你说是不是?” 身为国安局的一员,伪装演技那自然是一绝的,欧阳舞演的惟妙惟肖,欧阳盈又自来当欧阳舞是傻子,哪里分辨的出来? 欧阳盈几乎完全信了欧阳舞的话,她故意清咳一声,板着一张脸,但是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嘴角弧度泄露了她心中的得意。 “欧阳舞,如果你骗我,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欧阳盈最后求证。 “如果我骗你,就罚我……就罚我一辈子见不着淮安王!就罚我永永远远得不到淮安王的爱!”谁要见那种马王爷了?谁要那种马王爷喜欢了?欧阳舞巴不得一辈子不见呢。 “哼!这还差不多。”欧阳盈冷哼一声,转身离去,那脚底生风的步子,显示着她内心的急切和兴奋。 望着那扬长而去的背影,欧阳舞眼眸如凝着一抹淡霜,眸光清冷似水,嘴角勾勒出讥诮讽刺的灿烂笑容。 呵呵,素来伪善的白莲花三姐,你以为没了欧阳舞,你就是淮安王妃的唯一人选吗?错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亲妹妹。 祸水东引,姐妹相残,好激烈的戏码,真想亲眼瞧瞧呢。 “五小姐,誓不可以乱发的,到时候如果应验了……”阿秀给欧阳舞端了一杯清水,眼带担忧的情绪。她对淮安王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五小姐喜欢她也没办法。 “如果应验了,岂不是更好?”欧阳舞笑着回了句,“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对那个休弃我的种马王爷有好感吧?我又不是圣母。” 摸着手腕内侧那玉麒麟的图案,欧阳舞眼眸闪过一丝自信。 正院,东厢房。 风吹起珠帘碧翠,带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紫檀木椅上,左丞相夫人孙氏端着一杯香茗,眼眸望着桌案上外皮一模一样的红皮账册,嘴角扬起淡淡浅笑。 “夫人,这单子可还有需要改动的地方?”孙氏的贴身丫环青云神情恭敬,却也带了一丝得意笑意。 孙氏爱不释手地抚着厚些的那本账册,面容带笑,说出口的话却如寒风凛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本夫人吩咐吧?” 青云忙躬身跪倒在地,神色惶恐道:“奴婢这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卧床休养,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个伶俐的。行了,自己到账房领赏去。”轻而易举地打发了青云,孙氏一页一页翻着那本厚重的账册,无声地笑了。 当初杨氏带着整个家族嫁进来,那十里红妆可真是风光啊。可惜啊可惜,就是蠢了些,那么不堪一击,她还没怎么动手呢,她自己就弄了个早逝的下场。 杨大将军当年何等的微风,财富何等惊人?如今这万贯家财终于是落到她手中了。谁叫杨家绝脉了呢?到时候从里面取出一半给小三和小四添妆,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送嫁。 至于欧阳舞?那小贱人被淮安王休弃,既没靠山名声又差,她就看在杨家这万贯家财上,勉强给她个好下场吧,让她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吧。 然而,欧阳舞真的会被她安排出家吗? 如果是以前的欧阳舞,孙氏一句话确实可以决定她的后半生。但是现在的欧阳舞却绝对不是她可以指手画脚的。 ------题外话------ 开始正常更新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5章 逆天宝贝 夜深人静。 打发了阿秀出去后,欧阳舞靠在床垫上,右手指一下一下摸着左手手腕内侧的淡色麒麟印记。 欧阳舞闭着眼睛,随身一闪,人已经进了空间。若是阿秀在外面看到倏然不见的人影,只怕会吓到。 欧阳舞一进去,那只活泼可爱的小麒麟就撒欢似的跑来,讨好地咬着她的裙角,口中不断叫唤着:“主人,主人!” 欧阳舞一把将两只拳头大小的小麒麟像抱小婴儿般抱起,一边巡视她的领地一边逗弄着它敏感的下颚,“不错嘛,该种下的都种下了,该归类的都归类了。” 当初时间紧迫,她买了许多东西,一股脑地都往空间里丢,各种种子物资堆积成山,这次进来后,却看到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场景。 空间并不是很大。 一栋雪日素淡的三层别墅,正是欧阳舞前世居住的,里面的家居摆设原封不动的都带来了。 别墅后面是一片竹林,别墅左侧一条蜿蜒的溪流,从不远处的山谷中流淌而出。别墅右侧是一个小湖泊,两处都是活水,底下应该是通的。 溪流将别墅前方的天地分为两块,左侧是占地五亩的农田,右侧是占地同样面积的药园,至于欧阳舞买来的那些果苗则是种在靠近缓坡上。 让欧阳舞惊奇的是,她竟然还看到了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她的心头爱。在古代开着法拉利,想想确实非常拉风。 然而,她的惊喜还没完,小麒麟舔了舔她的手背,跳到地面,一溜烟地往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停下来回头示意欧阳舞跟上。 欧阳舞随着它而去,小麒麟在前而她在后,一人一兽往那座山林里走去。欧阳舞望着远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被树木遮掩下的高塔。 最后,小麒麟在塔楼前方一百米处停下。 在小麒麟和塔楼中间是一处悬崖,山谷幽深不见底,悬崖两端用一条木板铺成的铁索桥连接。徐风吹过,铁索桥随风晃荡,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那座塔楼有七层高,每一层大约有近三百平米。 “那里是什么地方?”欧阳舞好奇地问。她有种感觉,这座神秘的塔楼将给她带来很大的惊喜。 “那是七宝塔,顾名思义就是这七层里每一层里都藏着一批宝贝。”小麒麟得意洋洋地翘着尾巴。 “每一层都藏着一批宝贝?”欧阳舞差点流口水。将元青花当被当鸡食罐子用的小麒麟,她口中的宝贝,可见是真宝贝了。 “当然!”小麒麟一跃跳到欧阳舞对面的那块硕大的岩石上,双腿直立而站,一本正经解释道,“咱这须弥空间曾经经历过七位主人,他们中有飞升渡劫的修真者,有垂帘听政的太后,有御封的摸金校尉……还有你们那个世界的军火商。这须弥空间的上一任主人就是那位军火商。” “军火商?!”欧阳舞抑制不住惊呼出声。不是她想的那样吧?不是吧?不是吧?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太逆天了! “对的,军火商,很不幸的是这位军火商死于仇杀。就在这座塔楼的第一层,他留下了价值一百二十亿美元的军火武器。”小麒麟的语气轻描淡写。 一百二十亿美元的军火武器?欧阳舞懵了。这可是古代,在这个以冷兵器战斗的古代,她手中拥有价值一百二十亿美元的军火武器?这简直难以想象。 小麒麟这是想干嘛?让她招兵买马一统四国君临天下?不过即便不如此,自保却是完全可行的。 “主人。”小麒麟扯住正欲过铁索桥的欧阳舞,笑容神秘道,“七宝楼还未开启,里面的东西可是拿不走的哦。” 果然,那批军火没有想象中那么唾手可得。 “那到底要如何做呢?”欧阳舞蹲下身子与小麒麟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 “很简单啊。”小麒麟随手拉出一个操作系统指给欧阳舞看,“给空间升级,每升十级,七宝楼就会开启一层。至于如何给空间升级,嗯,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方法就是将空间的产出卖给系统,那么得到的金币可以用于升级;第二种方法更简单,只要拿现实中的金币给让我吞噬,吞噬到足够量的金币,同样可以升级。” 一番话,小麒麟自以为讲的清楚明白,却将欧阳舞说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欧阳舞很快就想开了,连空间、穿越这样离奇的事都发生了,再来个系统什么的,她也认了。 不过欧阳舞打定主意,一定要尽早将小麒麟升到十级,旁的先不说,取出热武器才是王道,毕竟她现在的处境远远称不上安逸。 “农田和果园里的产出什么大概在什么时候?”欧阳舞孜孜不倦地求科普。 “每升一级,时间加速一倍,以此类推的。”小麒麟指着操作系统上百分之零的进度条,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主人,主人,小麒麒好饿好饿……” 身无分文的欧阳舞摊手表示毫无办法。最后还是小麒麟利索地爬起来一溜烟地进了储藏室。储藏室是欧阳舞从大型超市仓库打包的各类物资。家具饰品、办公用品、服装鞋帽、日用百货、音响设备、箱包玩具、工艺美术品等等,应有尽有。 不多时,小麒麟嘴里叼着包装盒出来了,欧阳舞打开一看,乐了。 她没想到小麒麟选来选去,最终却选了一只小闹钟。这只闹钟大约有两只拳头大小,造型并不出挑,外壳以黑色为主,看起来干净简约。 “好吧,就是它了!”欧阳舞抱着小麒麟,戳戳它的小脑袋,笑道,“再忍忍,明日等咱们将它换成黄金再给你吃。” 古代的一个元青花的罐子到了现代能卖两千万人民币,那么这只在超市里售价三十元的小闹钟,她该出什么价呢? 欧阳舞绝对想不到,明日她遇到的那个人,竟会影响到她下半辈子的幸福。 欧阳舞自己就是医术绝伦的医生,额头上的伤对她来说并不成问题。用了空间中从现代带过来的药品后,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 她居住的这个院子非常偏僻,与正院很远,平时几乎人迹罕至,不过与外面的街道就只有一墙之隔,这刚好便宜了欧阳舞。 在阿秀担忧的目光中,欧阳舞潇洒地一跃而起,跳上墙头,很快便消失在阿秀面前。 东晋都城繁花似锦。 街上商铺林立,路边还摆着各种小摊,小贩叫卖着小吃点心、首饰配饰、古玩玉石。街上来往行人,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或在游玩,或在购物,或在讨价还价,甚是热闹。 欧阳舞饶有兴致地看着现实版的古代闹市,而此时,忽然一双有力的削瘦手臂拦腰将她抱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6章 腹黑狡诈 出于特工的本能,欧阳舞反手一扭就欲将来人来个后空翻,然而让她讶异的是,以她的力道,那人的身子竟然纹丝不动全文。 欧阳舞偏头望去,便瞧见身侧这位身姿挺拔修长的男子。 他一袭黑袍,五官虽线条分明却平淡无奇,只是那一双漆黑如浓墨的深眸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 他修长如玉的手好巧不巧,刚好搭在欧阳舞的麻穴上,若她再有旁的举动,只怕后果难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欧阳舞心中异常郁闷,她紧抿着唇,隐忍着飙升的怒意,咬牙冷声道:“这位公子,这是意欲何为啊?” 彼时,街上巡逻的衙差正好经过,见此便围了过来。 为首那位中年衙差大叔目光不善地扫向那男子,那人却从容自若地搂着欧阳舞,低头对她柔声道:“乖,别闹了。” 他的声音清朗若风吟,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 “你们这是……”衙差大叔一副打量人贩子的模样,狐疑地盯着那人瞧。 欧阳舞见衙差大叔警惕心强,甚为感激,然而还没等她说出话,便听见旁边的男子淡淡的声音:“这是我媳妇儿,跟我娘闹别扭呢,从家里跑了出来。” 他的语调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让人不由的不信。 此话一出,欧阳舞和衙差大叔都是一怔,衙差大叔反应过来,满是皱眉的脸上弯起笑容,“哟,原来是夫妻啊。” 欧阳舞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差大叔,别听他瞎说,我不认识这人。” 衙差大叔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劝欧阳舞:“姑娘,你就别耍脾气了,自古婆媳不睦,多忍忍也就过去啦。为人子媳者,最重要的就是孝顺。” 欧阳舞为之气结,那男子伸手抓过欧阳舞的手,居然用宠溺的语气,柔声哄到,“乖,别气了。不管娘如何坚持,那李家的姑娘为夫定不会纳为妾室的,嗯?” 他的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眼神柔腻似水,宠溺非常。 欧阳舞真是被气到了。她穿越过来后,虽然拥有万能金手指,但一向自诩低调,也没干天打雷劈的事,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 “差大叔,他是疯子,我真不认识他!”欧阳舞使劲全力想将手抽出来,但是他握的紧紧的,任凭她如何使力都纹丝不动,欧阳舞另一只手一掌挥去,他眼明手快也给抓住,凑近她耳边低语:“丫头,力气不错嘛……但是小心……动胎气。” 动胎气三个字,不知是有意 还是无意,他刻意加重了语气,音量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欧阳舞手上挣不脱,一向利落的嘴皮子也争不过,只恨恨瞪着他,恼道:“这位公子,耍人很好玩吗?现在耍够了吗?” 他一脸淡定从容,还未说话,热心的差大叔却忍不住说:“姑娘,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你为此离家出走,就是你的不是了啊……” 欧阳舞听了差大叔的话,又气又窘,冷哼道:“差大叔,你不懂!我是真不认识这个人!” 差大叔看了欧阳舞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拍拍那男子的肩膀,很语重心长地说,“公子,甭着急,这娃儿都有了,媳妇儿也跑不走。这女人啊,就得好好哄。” “多谢差大叔教诲。”男子眸光瞥向欧阳舞,那双如墨黑眸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透亮,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玩味笑意。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回视他,唇畔的笑意与他无异样,她冷笑道:“这位公子,戏演完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是的,这是一场戏,一开始欧阳舞便知道。 方才,就在男子靠近她的时候,出于特工的本能,她感觉到不远处一道如鹰隼般犀利毒辣的眼睛在她后背一扫而过,那眼中的暴戾杀气让欧阳舞脊背微微发寒。那是属于绝顶强者的气息,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抗衡的。 而身旁的男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欧阳舞隐隐有些猜测,她别无选择,只能陪着演这一场戏,打消身后那道窥视的目光。在差大哥离开后,欧阳舞发觉那道窥视他们的尖锐目光也跟着撤去。 由此,她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却也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这位男子绝对是危险人物,跟在他身边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境地。 欧阳舞试图甩开他的掌控,刻意冷声道:“那人已经走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男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异的光芒,再次望向欧阳舞的目光饱含深意,“不放!”他的声音张狂而坚毅,带着不容置喙的逼人气势。 “欺人太甚!”欧阳舞的手肘猛然顶向他腹部,然而让她决然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男子竟如此不堪一击,削瘦的身躯重重朝她压去。 欧阳舞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然而在手掌接触到他腹部的时候,那黏稠的触觉让她心中微微一顿。 欧阳舞摊开手,满手心都是刺目的殷红鲜血。 他受伤了,而且伤的非常严重,更何况还有中毒的迹象。 但是即便是一向以观察入微自诩的欧阳舞,在这之前都丝毫不曾察觉到他的伤势。想起刚才他的那份淡定从容,那份腹黑狡诈,欧阳舞不由的不钦佩。 这份忍耐力,意志力,以及伪装术,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矜贵,孤高,腹黑,狡诈……他究竟是谁?又拥有怎样的身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欧阳舞皱眉的时候,一辆普通简单的马车在欧阳舞面前停下,车夫满脸紧张地望向那男子,注意到他的异样,急切道:“快上车!” 既然是他认识的人,欧阳舞就将他交给对方后离开,她不想淌这趟浑水。然而这个男人,即使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他那双比羊脂玉还白皙的手竟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上马车。 马车一声长嘶,迈开四蹄在街道上狂奔,转瞬间便离开了那危险之地。 车内,男子整个身子都靠在欧阳舞身上。 他腹部的伤口被欧阳舞撞开,鲜血如泉水般喷涌,看起来甚是骇人。 他的身子很烫,如在烈火上焚烧焦烤,额际的汗大颗大颗往外冒,浸湿了整个面容。欧阳舞下意识地一擦,却谁知竟抹去一张人皮面具。 看到眼前这张脸,欧阳舞整个人震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7章 施展医术 那一张怎样的绝色容颜?欧阳舞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一时之间再也移不开视线TXT下载。 如羊脂玉的肌肤晶莹似雪,五官似被名家大师精雕细琢,剑眉凤眼,仿若三月樱花般璀璨淡漠,清浅单薄的唇若含丹,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冷厉倨傲, 这张脸用绝色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但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柔。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骄傲和霸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这是一种即使他只是和颜悦色云淡风轻的看着你,也能让你感到一种无形压迫感,专属于上位者的强势。 身侧紧闭双眼的男子动了一下,凤眸微张,因为中毒受伤的缘故,那一双犀利的眸子蒙上一层迷离之色。即便如此,欧阳舞依旧能感觉到他深眸里那与生俱来的冷冽锐利。 欧阳舞的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疏离淡漠,让恩无法靠近,而他的冷,却带着压抑杀戮,王者霸气。 时势造英雄,如果给他机会,这人注定是一个逐鹿中原征战四方最后君临天下的一代战神霸主! 欧阳舞看着他那不断流血的伤口,不由自主地便将手指搭在他洁白如玉的皓腕上,过了少许时间,她的眉间微微蹙起。 在现代的时候,欧阳舞经常出入安全局下面的药物研究所,对于这种毒素深有研究,不过让她讶异的是,这种毒素在这个世界竟也存在。 这种毒素是生活在亚热带雨林地区的红蝎子尾部提取出来的毒液,再加上三种毒虫五种毒草,九种毒素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锤炼,将毒素融合一起。如此这般制作出来的毒剂狠辣歹毒,杀人于无形。 看着那俊美绝伦的容颜苍白如纸,汗水凝聚成珠颗颗滚落,欧阳舞心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就在欧阳舞举棋不定的时候,马车猛然停住,厚重的帘布被快速掀开,明媚的阳光顺着空隙斜斜照射进来。 那位赶马车的侍从冰寒着脸跳进马车,扶起男子就欲下去,却发现男子的手一直紧紧拽住欧阳舞的手。 “姑娘,救人要紧,还请见谅。”侍从努力想掰开男子白玉般的手掌,但那双手力道太过强劲,他无能为力只能求助欧阳舞。 紧急关头确实不是矫情的时候,欧阳舞点点头,与侍从一起扶着男子下车。 将男子扶进去后,侍从转身便跑,速度非常快,就在欧阳舞还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拉着一位俊美男子飞速而来。 慕容文殊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软袍,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他面容俊秀丰神,一双飞目神光流动,不可方物。晶莹的面庞被耀眼的阳光映得斯文柔和,嫣然如画。 “慕容公子,快,快些!” 慕容文殊跨布而进,一眼瞥到欧阳舞,继而注意到她的手被一双大手紧紧包裹住,视线再落到那大掌的主人身上,眼眸中上过一丝错愕。 即使心中有很多疑团,慕容文殊此刻也没时间详询了,他快步朝床榻上的男子走去,坐在床前凝神摸脉。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忽然,他急声吩咐:“小刀!端盆热水过来!” 小刀正欲出去,而此刻床榻上的男子却猛然间咳嗽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大,咳的嘶声力竭,最后一口鲜血呕出。 “主子!” “夜二!” 两道惊呼声同时想起,小刀一把揪住慕容文殊的手,急声催促:“慕容公子,你不是神医啊?快点救救主子!快啊!” 慕容文殊清隽的面容上,眉宇紧蹙,面色如被罩了寒霜,异常凝重。 “你家主子中了很厉害的毒,这种毒就连我都不曾见过,要配置住解药非常困难。”慕容文殊烦躁地走来走去。 “你的意思是,就连你都没办法?”小刀急得满眼赤红,死死瞪着慕容文殊。 “暂时……是这样。”慕容文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小刀闻言,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 “你这是要去哪?”慕容文殊一把拉住小刀。 “主子是在宁侯府中的毒,那里自然有解药!”小刀目光凌冽冰寒,凝聚着腾腾杀气。 欧阳舞脑中迅速计算着。经过昨晚的时间,她已经能回忆起原主脑海中的一些记忆,这宁侯府三个字给她异常熟悉的感觉。 很快欧阳舞便在脑海中搜索出了答案,原来宁侯府与欧阳舞还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宁侯孙炳义,与她的继母孙氏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孙炳义兵权在握,铁血杀戮,在整个东晋国有着赫赫威名。正是有这位权势滔天的兄长做靠山,所以孙氏在欧阳府里一向地位超然,就连欧阳流都对她高看三分,以至于当初明明怀疑孙氏对杨氏的手段,欧阳流却只能选择自欺欺人。 宁侯府跟她的八字还真是不对呢。欧阳舞在心中想着,耳边又传来那两人的争执声。慕容文殊皱眉道:“宁侯府是什么地方?你没见到你家主子现在这模样?还有跟他一起去的云殇现如今也是下落不明,你单枪匹马冲去又有什么用?你是觉得你的武功比夜重华强还是比云殇强?” “不管如何,我决不能看着主子去死,大不了豁出去这条命!”小刀毅然转身离去。 “你们预备出多少?”欧阳舞神色淡定,目光平淡似水,静静地望着眼前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人,见他们不解地望着自己,便指着床上的身影,淡声道,“他的命,你们预备出多少银两?” 虽然夜重华长的美绝人寰无与伦比,却还不足以打动她施以援手。没好处的事她欧阳舞是不屑去做的。 “你能救他?”慕容文殊错愕地瞪着欧阳舞。这种毒连他都没见过,这丫头竟然能治?这绝不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8章 神秘男子 欧阳舞不置可否地撇眉,淡声道,“我建议你在怀疑我的医术之前,还是先想办法帮他止血吧TXT下载。”没看到伤口那哗啦啦往外喷的鲜血么? 慕容文殊看到夜重华那骇人的伤口,眸光一跳,来不及说话便去治疗伤口。然而伤口刺入很深,深可见白骨,倒上去的金疮药很快就被殷红的血液冲走,伤口怎么都止不住。 慕容文殊一惯冷静的面容也不禁带了一丝焦色,光洁如玉的额头冒出滴滴汗珠,按住伤口的手指沾满了血液,却依旧一次次地往上涂抹金疮药,可惜,效果甚微。 若是任由他治疗下去,这位尊贵的夜公子只怕活不过今日了。欧阳舞心中暗叹,纤细手指从怀中,而事实上却是从空间内取出针线以及消毒酒精等物。 “还是我来吧。”不忍心让如此赏心悦目的绝色男子消失人间,欧阳舞淡淡地开口。 小刀正急得不行,见欧阳舞一脸平静无波的淡定从容,不知为何,急躁的情绪竟舒缓下来,只是眼带狐疑地望着欧阳舞。 在慕容文殊和小刀怀疑而又焦急的目光中,欧阳舞上前一步,好不犹豫地一把将夜重华身上多余的布料撕开。 眼前的夜重华一头乌黑亮泽的黑发泼墨般倾泻而下,胸膛结实强劲,肌肤微微泛着美瓷般的光洁,胸膛上布满大滴大滴的冷汗,汗珠泛着莹莹古玉般的光泽,显得魅惑而性感。 这身材没有一丝赘肉,线条分明,精壮有力,而且还是完美的黄金倒三角比例,真是堪比完美男模,犹如希腊雕塑,连在现代见惯各种男模身材的欧阳舞都差点吹口哨。 绝美的容颜再加上这完美的身材,定力十足的欧阳舞都差点想入非非,可见其是如何的魅惑性感了。 如果他殒命,当真是这个世界的损失……欧阳舞猛的摇了摇头,将满头复杂的思绪抛开。布帛撕裂的清脆声将慕容文殊和小刀惊醒,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彼此才懂的复杂情绪。 冷厉倨傲、矜贵雅致的夜二一向厌恶别人亲近,特别是女子,若是他知道现如今这状况……慕容文殊和小刀齐齐打了个寒颤。 然而,似乎为了应验两人的想法,原本闭眸陷入昏迷的夜重华猛然睁开双目,即使脸色苍白如纸,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依旧闪着骇人的眸光。 “你在做什么?!”夜重华漆黑如墨的琥珀色瞳眸透着冷寒冷意,倏然间,他大掌迅速伸出,将欧阳舞水蛇纤腰猛的搂住。 动作幅度很大,牵扯到流血的伤口,他鹰隼般的寒眸没有发生一丝变化。 欧阳舞被他这么一搂,惊呼一声后,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被带到他宽硕的胸膛,两人几乎想贴,面容相近,近的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炙热气息,在旁人看来这姿势几多暧昧。 夜重华琥珀色深眸犹如一泓清泉,眸底流光倒转,眼眸深处隐藏着冰冷嗜血,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欧阳舞。看着近在咫尺殷红饱满如蜜汁的双唇,还有萦绕在鼻尖的暧昧体香,夜重华竟有种狠狠咬上去的冲动。 欧阳舞的视线落到那线条分明的下巴,滑到衣衫一动的喉结。眼前这嗜血狂野男子眼中传来的炙热视线,让欧阳舞心里忽然闪过一缕从未有过的惊慌,她下意识地猛然推开眼前的身影! “嘶——”夜重华重重跌回床上,剧烈的动作将他的伤口扯的更大。 边上的慕容文殊和小刀则猛然瞪大眼睛,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夜重华……他、他竟然会主动碰女人,而且……还被拒了? 夜重华冰冷寒眸紧紧瞪着欧阳舞。 若是普通人,必定会被这双寒眸吓的夺门而出,而欧阳舞却不为所动,还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想活命的话就别乱动,再来一次,本姑娘懒的再救你!”说着,便拿出针灸针去刺他的麻穴。 慕容文殊倒抽一口冷气,暗道:“好强大的女人!” 拒绝了夜二后,这个女人还在夜二那双寒眸下面不改色出声警告,这让慕容文殊为欧阳舞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又万分敬佩。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慕容文殊非常清楚夜重华,这位滔天的权势和骇人的智商两者结合出来的妖孽,那张平静的面容下那隐藏的危险和暴戾,以及暴怒下的举动。 然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夜重华只是微眯着凤眸,静静盯着欧阳舞,平静地说了句,“不要弄晕我。” 之后?之后他就松开手躺回去,微微闭着眼眸。 ……难道身体中毒后,脑子也会慢半拍?慕容文殊有些迷糊了。 欧阳舞左手执有齿镊,提起夜重华腹部洁白如玉的肌肤边缘,右手执持针钳,用腕臂力由外旋进顺针的弧度刺入皮肤。 夜重华连哼都没哼,依旧静静地躺在那,似乎欧阳舞进行的缝合与他无关。 倒是硬气的很。欧阳舞心中暗道,然后由劈下从对侧切口皮边缘穿出,松开持针器,将针完全拔出,熟稔地打了个结。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又似翩跹蝶舞般妙曼,看的慕容文殊双眼圆瞪。 “剪线。”欧阳舞不得不出声提醒。 “哦,哦!”慕容文殊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拿起用沸水汤过的剪刀剪线。此刻,他依旧沉浸在难以置信的震惊中。 如果不是欧阳舞当场示范,他怎么都想象不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用针线缝合伤口,而且看样子,那触目惊心狂涌不止的伤口竟然就这么被止住了…… 亏他还被人称之为神医呢,真真是太落伍了。此刻慕容文殊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新医发的出现而兴奋,又有对自己的无知而沮丧。 可惜欧阳舞决计不会告诉他,这种治疗方法要很多很多年之后才会从西方引进。 缝合了十几针之后,那森然见骨的伤口才算止住血。望着那整齐划一的缝合口,慕容文殊满脸的惊叹,犹如欣赏珍贵艺术品般望着那缝合伤口,口中不断啧啧称奇。 “你们要出多少?”欧阳舞净手之后,面色从容地旧事重提。刚才这一手已经展示了她的医术,她相信慕容文殊是聪明人。 这个胆大包天女人还能再语不惊人死不休点吗?慕容文殊额头又开始冒汗了。 “黄金千两如何?”不等慕容文殊开口,欧阳舞淡淡地挑眉。 “好。”床上的夜重华不知何时睁开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地丢下一个字后,高深莫测地紧闭幽深双眸。 欧阳舞心底一颤,继而又想开了。古人不都是奉行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她不要涌泉,千两黄金就够了。这是她应该收取的报酬,是这样吧? 可是心中为何竟有一股抹不开的异样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09章 巨款到手 夜重华身上的毒欧阳舞在现代就研究过,当她将整个家都塞进空间时,自然也带了解药过来,借着从袖口的地方,欧阳舞自空间中掏出三颗解毒丹递过去,“每日一颗,三日后便会痊愈” 欧阳舞挑眉望向慕容文殊,后者喂夜重华服下药丸后不久便把他的脉象后,重重点头:“毒素果然已经减轻,姑娘真是好本事,只是不知姑娘从何处得到此药?” “只是刚好手中有这味药丸罢了。”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慕容文殊一眼,对他眼中的戒备不以为意。 扛起装满黄金的袋子,欧阳舞朝他们点点头便转身离去。这些人绝对是大麻烦,还是赶紧远离为妙。 “跟上她。” 床上,夜重华倏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四溢,说出口的命令坚毅冰冷,不容置喙。 小刀朝他郑重点头,清瘦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原本想找个无人角落将黄金丢进空间,但特工的本能让她心生警惕,经过试探,不出乎她所料,小刀果然跟了过来。 欧阳舞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夜重华这边中毒,她立刻就拿出解毒丹来,此事委实太过蹊跷,即便是她也要心生怀疑,更何况是夜重华那般聪明多疑的人物? 不过,要跟踪她可没那么容易。欧阳舞装作完全不知,在路过一处深宅大院时,扛着袋子纵上墙头,跃进了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后花园。 跳进墙内后,她瞬间一闪,整个人扛着黄金就出现在空间中。路边小径上走过两个提着食盒的丫环,她们只觉得眼前一顿,再见时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眼花,便不在意的走远了。 小刀随后也跳进宅院,然而即便他的轻功再快,却连欧阳舞的人影都摸不着,不死心地拉住几个下人威胁逼问,得出的结论是他们府上根本没有这么一位姑娘。 小刀剑眉冷蹙,极其不甘心地在方圆十公里范围内继续搜寻欧阳舞的身影,最后去只能无奈而归。 却说空间里的欧阳舞,她将重重的箱子丢到地上,整个人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她这具身子久病刚愈,再加上从未习过武功,扛着六十多斤的黄金还要设计躲避小刀那样的高手,着实为难她了。 小麒麟闻着味儿过来,在看到一整箱的黄金之后,小小的身子蹿进箱子里,不断地发出卡擦卡擦拒绝的声音,欧阳舞听着就觉得牙酸。 打开操作面板,看着不断飞涨的经验条,欧阳舞心情飞扬,嘴角微微翘起。 一级,二级,三级…… “怎么停了?”欧阳舞的笑容僵硬在嘴角,郁闷地望着小麒麟。 现在操作面板上显示的三级多一点,距离欧阳舞的目标还好遥远。只有达到十级,她才有资格进七宝楼,才能打开第一层的封印。 小麒麟鄙夷地白了欧阳舞一眼,“主人的算术怎么可以这么烂。” “怎么说?”被莫名鄙夷的欧阳舞虚心求教。 “难道主人不知道,第一级需要一百两黄金,之后每增加二百两就能晋升一级吗?所以一千两就只能涨到三级啊。” “你又没说。”欧阳舞没好气地敲了小麒麟一个爆栗,“你个吃货,这也太贵了吧?” 按照此法计算的话,一开始才一百两就能升级,继而三百两、五百两、七百两……看起来似乎花费不大,但越到后来就越天价,她未必负担的起。 小麒麟捂住额头,泪眼汪汪控诉地凝视欧阳舞:“主人,七宝塔里全都是宝贝,比如能让人死而复生的丹药啦,再比如容颜不老的驻颜丹啦,这些可都不是黄金能买到的。” 那倒也是。原本对升级失去信心的欧阳舞顿时又希冀非常。不就是黄金嘛,有空间这万能作弊器,再加上从现代带到古代称为稀奇珍宝的各种物资,还怕没银子? 欧阳舞拿起一早就选好的小闹钟,斗志昂扬地道,“走!咱们找珍宝轩去。” 之前的千两黄金只升级到三级,而距离五级大关,还需要一千五百两黄金呢,这只闹钟的价格她倒是要好好合计下。 欧阳舞闪身出了空间,跳上墙头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路上寻了人问路,不多时便站到了珍宝轩门前。 珍宝轩是城中有名的当铺,坊间传言掌柜的眼神精锐,只要是好东西,给的价钱极为公道,所以欧阳舞便首选了这家。 开当铺的一向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此刻当铺里很是冷清,除了欧阳舞外并无旁人。 欧阳舞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将用绒布包装好的小闹钟放在桌案上,不理会迎上来的小厮,扬着下颚道:“请你们掌柜的出来,我有稀世珍宝要死当!” 在这种地方,越是端上架子对方才会越重视。 小厮赔笑道,“公子您请坐,掌柜的立马就出来。”然后立即转身去沏茶。掌柜给规定了三套茶具,小厮毫不犹豫便选了最高规格的那种。 实在是欧阳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气息太强,让他一眼就认定欧阳舞出身来历非富即贵。 掌柜很快就出来,大约五十来岁,胖胖的身子一脸和气的笑,“鄙人姓赵,人称赵掌柜,不知道公子要当的是何珍宝?可否给鄙人看看?” 欧阳舞也不说话,指指桌案上绒布包裹。 “咦——”赵掌柜的视线落到桌案上,顿时轻呼一声,“这是什么布料?竟是从未见过?” 赵掌柜指的是天蓝色的超柔棉绒布,看着赏心悦目,触手绵软丝滑,这种布料在现代也是不便宜的,而以古代的制造水平,应该还没见过绒布吧? 看赵掌柜的表情竟是对这绒布很感兴趣。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绒布的生意倒也可以做得。欧阳舞心中大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0章 尽情忽悠 果然现代的随便一样不起眼的东西到了古代都可以当宝贝啊TXT下载。 欧阳舞笑道:“这棉绒布不过包装罢了,赵掌柜请看这闹钟,可看出此中的妙处?” “这是……”赵掌柜的视线落到欧阳舞精挑细选出的闹钟上,目光微微一紧。 闹钟不大,只有两只拳头大小,是一只肥嘟嘟的熊猫,外壳黑白相间,看起来干净简约,憨态可掬。 “计时器,也可以简称时钟。”欧阳舞挑眉一笑,“赵掌柜不信?没关系,很容易就能证明的。”不需要她卖力推销,赵掌柜只消知道其中的妙处她就可以坐地起价了。 “不知公子要如何证明?” “拿沙漏来。”欧阳舞淡淡而笑,眉角微扬,指使小厮将摆放在高处的那只沙漏搬来。 古代利用机械原理设计的计时器一共有两大类,一类是利用流体力计时的颏漏和沙漏;一类是机械传动结构计时的浑天仪、水运仪象台等。 而在这当铺中计时的,俨然便是沙漏。 简单地将秒针,时针给赵掌柜解释清楚后,欧阳舞便叫赵掌柜拿着时钟与沙漏对照去。沙漏虽然用于计时,但无法完成精密计时,所以缺陷是很明显的。欧阳舞相信赵掌柜的眼光决计不会差。 果然! 赵掌柜的目光在时钟和沙漏中来回转动,一刻钟后,他再抬眸望向欧阳舞时,眼眸晶亮熠熠发光。 饶是赵掌柜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稀奇的计时器。 “果真是宝贝!此宝贝一出,哪还有沙漏的用武之地?不知此物由何人所制?公子手中可还有?”赵掌柜激动连连,忙不迭询问。 他的目光不仅仅着眼于此,透过这时钟,他看的更加长远。 “赵掌柜好眼光。”欧阳舞不答,嘴角噙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淡淡夸了一句。 赵掌柜眼底闪过一丝精芒,笑容越发亲和起来,“不知道公子心目中的价位是多少?” 欧阳舞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这时钟能卖多少银子?不过反正东西稀奇,连唬带蒙,坐地起价便是了。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掌柜,“在下性子爽直,还是赵掌柜您给出个价吧。” 性子爽直还跟小狐狸似的狡黠?赵掌柜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出价:“五千两,公子觉得如何?” “五千两黄金?”欧阳舞反问了句。 “黄金?不不不,是白银,五千两白银!”赵掌柜到此一口冷气,瞪大双眼,“公子真爱开玩笑。” 赵掌柜虽然表现如此,但这个价并不是不可以谈。欧阳舞心中已经有底了。 “赵掌柜别忙着拒绝,如果再加上这样东西,您以为如何?”欧阳舞手一扬,一块经典款的劳力士手表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一只工艺与奢华交织,完美与卓越相融的完美钟表。耀眼的金黄表带,简约大气的外表设计,展现出精湛的工艺和复古的霸气。 欧阳舞望着赵掌柜,笑道:“这只表有个名字,叫:一旦拥有,别无所求。若是赵掌柜送对了人,想必高升之日不远矣。” 不得不说,欧阳舞最后一句话正中靶心。欧阳舞猜的没错,赵掌柜并不是这家当铺的东家,而只是管事。但一位管事的涉及金额如此之高,足可预见珍宝轩背后的主人拥有何等的实力。 赵掌柜虽然心动,却还是往下压价道:“五千两黄金?太高了太高了,这不行。” “赵掌柜,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你能拿出跟我这时钟和手表一样的宝贝,别说五千两,五百两我就卖你了。这宝贝,卖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欧阳舞作势起身,慢悠悠地道,“这京城的当铺可不止一家珍宝轩吧?” 见欧阳舞作势要走,赵掌柜顿觉无奈。确实,这宝贝卖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物以稀为贵,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再说主上最近正是在东晋,这手表对主上来说必有大用,自己若是送上去,必是大功一件。赵掌柜心思转的极快,利弊琢磨透后,便打定主意:“公子,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别急着走啊。” “五千两黄金,不二价。”欧阳舞慢条斯理的开口,一点不着急。 “好好好,五千两黄金,就五千两黄金。”赵掌柜忙着应下来。现在是卖家市场,他要不买,自然有无数的人捧着金子求着他卖。 “不要银票,也不要银子,全部都要黄金。”欧阳舞一字一顿提醒。 “不要银票?”赵掌柜苦着脸,“公子,这一时之间,黄金不好筹措啊。”谁家会堆那么多黄金在家里啊? “那就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三日之后我再过来。”欧阳舞收起东西,潇洒地扬长而去,只留下赵掌柜叹息的背影。 这一日对于欧阳舞来说无比新奇。 偶遇了夜重华,那张比倾国佳人还要美貌的绝世容颜,那双鹰隼般锐利寒眸,那即便受伤却依然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尊贵霸气。 这人绝对是大麻烦,以后若是见了,定要跑的远远的。欧阳舞在心中暗暗握拳。 回到左相府,已经是傍晚时分。 跃下墙头,欧阳舞便看到焦急地在院中走来走去的清秀佳人。 “阿秀,你在走什么?你不晕我看着都晕。”欧阳舞没好气地拍她肩头。 “小姐!”阿秀转身看到欧阳舞,急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阿秀都快要急死了!刚才四小姐过来一趟差点就要被发现了!” 欧阳舞看清了阿秀的样子,脸色微微一沉。此时的阿秀左右脸颊上红肿一片,显出清晰的五指印痕。 “她打你了?”欧阳舞眼底布满阴霾,心中隐隐蹿出一丝怒气。 阿秀这丫头不错,别的下人都跑光了,唯有她,在欧阳舞如此落魄的时候还能忠心耿耿地守在她身边任劳任怨。 千金易求,忠仆难得,只凭一个忠字,欧阳舞就对她另眼相待。 阿秀苦笑道:“不疼的,奴婢都习惯了。只是小姐,咱们往后的日子越发的艰难了。”阿秀指指房内的景象。 房内一片狼藉,本就不多的陈旧器皿被摔打一空,地上布满了凌乱的瓷片和歪倒的桌椅。床上的被子也被剪成一团破布。 欧阳盈,当真是欺人太甚! “四小姐似乎很生气,找不到您就摔砸东西出气。”阿秀眼圈湿润,继续说道,“她问奴婢您在哪,奴婢实在没法子,就算您去了云溪院……” 云溪院是欧阳舞母亲原先的住处,本就地处偏远,如今更是年久失修败落了,府里基本没人会去。 “你做的很好。”欧阳舞展颜一笑,“至于往后的日子,你不必担心。”说着,欧阳舞自怀中取出零散的银锭交给阿秀,“有了银子,还怕没好日子过?” 这些银子还是赵掌柜硬塞给她做定金的。 “银子?!”阿秀捧着耀眼发光的银锭,破涕而笑,“怎么会有银子?好多的银子……” “收好了,咱们院子虽然只有两个人,当这个家你得当起来。”欧阳舞拍拍她的肩,笑了笑,只是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欧阳盈,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1章 被栽赃了 时值春日,春光融融TXT下载。 这些日子欧阳舞极少出门,阿秀怕她闷,便笑劝道:“二小姐,外面春光明媚,奴婢昨日看了,花园里您喜爱的春兰开的极好,可是要去瞧瞧?” 欧阳舞放下手中的史书,站起来伸伸懒腰,笑道:“出去走走也好,不然整日闷在房中,也怪没意思的。”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欧阳盈在忙什么,竟然一次都没有来找过她的麻烦,亏她还打起精神想给她个教训呢。 春光明媚,却依然有一丝料峭。阿秀取了淡粉色披肩给欧阳舞披上,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府中占地极广,欧阳舞居住的所在又极偏僻,所以主仆二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遇到外人,两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倒也自在。 花园里古木葱茏、假山池渠以及亭台楼阁,分布错落有致,湖石堆叠成山,密而不迫。曲径宛转,甬道上彩石铺面,华丽地让人眼花缭乱。 欧阳舞正看的津津有味,却不想在拐弯的当口,竟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也是凑巧。 欧阳府的兰花开的别样好,在京城的贵族圈中极有名气。 今日天色晴好,水光潋滟,欧阳轩和欧阳袖两兄妹正好宴请三五好友来花园赏花小聚赏花。不巧的是,欧阳舞走到碧落亭时,刚好就遇见了他们。 碧落亭呈梅花形,五瓣形须弥座,上层覆翡翠绿琉璃瓦,下层覆孔雀蓝琉璃瓦。亭柱间围成弧形的白石栏板上雕刻各种梅花纹图案。 碧落亭内坐了四五位俊朗少年以及妙龄少女。他们围桌而坐,言笑晏晏,神色极为畅快。 欧阳袖、欧阳盈赫然在列。期间,也不知道欧阳盈说了什么,余者皆朗声大笑起来,而欧阳盈脸上更是流光溢彩,得意至极,此刻的她俨然便是全场焦点。 “咦,五妹?”正在欧阳舞转身欲走之时,欧阳盈一声娇喝,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带到她身上。 欧阳舞暗道一声晦气,心中却也不畏惧,神色平淡地望向欧阳盈:“四姐叫住我,可是有事?” 欧阳舞没有错过欧阳盈望着她时眼底闪过的那道精芒,那是种机关算尽后的隐隐跳动的兴奋。 欧阳舞顿时心生戒备,只是目光依旧清澈如水,平静无波,看不出异样的情绪。 欧阳盈快步朝欧阳舞走来,热络地挽住她的手臂,笑容满面道:“四姐快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这镯子是爹爹昨儿特意送我的呢。”边说边褪下镯子想要给欧阳舞看个仔细。 这是在炫耀呢?还是在炫耀呢?欧阳舞斜睨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推开她的手,淡声道:“既然是爹爹送你的,你就好生收着吧,别打碎了。” 那是一只冰种阳绿的翡翠手镯,色泽通透,雕工细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不嘛,就要给五妹妹看,好东西就要跟好姐妹分享的嘛。”欧阳盈不由分说便将手镯朝欧阳舞怀中塞去。 欧阳舞直觉不好,心中警铃大作。欧阳盈这般惺惺作态,难道只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姐妹情深?欧阳舞直觉事情没这般简单。 不等欧阳舞冷笑说出“既然好东西要跟好姐妹分享那这只镯子就送我好了”,就见欧阳盈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笑意,那只镯子竟垂直朝地下坠落! “糟糕!”欧阳舞心中暗忖,刚才欧阳盈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没人看清楚到底是谁掷的玉镯,欧阳盈这是要嫁祸! 不等欧阳舞反应过来,欧阳盈已经尖声大叫:“五妹妹!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将爹爹送我的玉镯子打碎了?!” 看着地上碎裂成五六段的玉镯,欧阳舞面容沉静如水,眼角却带着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在她面前表演的欧阳盈。 欧阳盈这一声叫极为尖锐,瞬间将亭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欧阳袖更是提着裙子步步生莲婀娜多姿地摇曳而来,她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蹙起青柳眉黛,大眼秋光潋滟,带着一丝责备地对欧阳舞道:“五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这镯子爹爹是因为四妹妹功课好特意赏的,你若是喜欢,姐姐这里还有一副,自然可以给你,可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不问因果缘由,直接便将罪名安在她身上?妹妹栽赃嫁祸,姐姐坐实罪名,这姐妹俩还真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呢。如此一来,旁人还有谁会信她的清白? 欧阳舞神色如常,只是眼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自淡声为自己辩解道:“我碰都没碰到那玉镯,怎么会打碎它?三姐四姐,你们一惯都是这般诬赖人的么?” 只怕那玉镯原先就算碎的,如此一来,既撇清了她自己,又要欧阳舞来替她背黑锅,打的真是好算盘。 “诬赖?欧阳舞,我欧阳盈需要诬赖你吗?!明明就是你打碎的,你竟然说我诬赖!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欧阳盈大声喝道。 欧阳袖水盈盈的眼眸闪过一抹责备,细致柳眉蹙的越发紧了,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怒意,“五妹,你不承认也就算了,竟还倒打一耙说我们诬赖你?什么时候你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了。” 欧阳舞眼角弯弯,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对姐妹花在她面前唱双簧,她倒是要瞧瞧,看她不顺眼的人还有谁。 果然不出她所料,既欧阳袖和欧阳盈之后,又蹬蹬蹬跑来大哥欧阳轩,只见他一张俊美的面容阴沉晦暗,眸中闪过一丝警告意味,“五妹,还不给三妹和四妹道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2章 浑水摸鱼 道歉?道哪门子的歉?欧阳舞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望向欧阳轩,眼底似有一丝迷茫全文。 此刻,方才亭中的那几位少年如今都已然过来,将欧阳舞团团围住,眼底闪着兴味的光芒。 “五妹!”见欧阳舞迟迟没反应,反而嘲讽地望向自己,欧阳轩顿时面色阴霾,怒意横生。这位五妹的存在,一直都是母亲的心头刺,欧阳轩兄弟姐们四人全都知道,所以平日里他们几个对欧阳舞那是能欺负就欺负,能讽刺就讽刺,而欧阳舞在他们的阴影下是何等的胆小怯懦?就连正视他们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欧阳轩二话不说,直接就要欧阳舞道歉。 但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欧阳舞,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望着自己,那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竟令自己心中闪过一丝怯意,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欧阳轩不信邪,更是恶狠狠地瞪回去,“欧阳舞,我叫你道歉!听见没有!” 若是以往的欧阳舞早跪了,但是现在的她,却扬起那张美绝人寰的容颜,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浅浅笑意,细长的眼眸弯起弧度,眼底晕满讥诮意味,云淡风轻地道了声:“你叫我道歉就道歉?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你……”这样不按理出牌看起来那么有恃无恐的欧阳舞是欧阳轩兄妹几个不曾见过的,一时间不止欧阳轩,就连欧阳袖和欧阳盈都有片刻的愣神。 就在此时,一道嘲笑的声线打破了暂时的寂静。 “耀阳在此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了!这般顽劣粗鄙的女子不休,留着岂不丢人现眼?王爷果然就是王爷,英明神武,无人能及啊。”孙耀阳,孙氏唯一的侄子,欧阳轩兄妹几个的表弟,孙大将军的独子,此刻正笑眯眯地恭维那位在场地位最尊崇的男子。 王爷?休弃?欧阳舞心中一动,朝孙耀阳的方向望去,只见孙耀阳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一双凤眸桃花眼,摇着一把水墨图折扇,然而给人的感觉不是风流,更多的是猥琐。 人品低下,这是欧阳舞对孙耀阳的第一印象。既然孙耀阳人品低下,那么与他相交的人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带着这种认知,欧阳舞将视线落到那位王爷身上,看见他的第一眼,欧阳舞只觉得胸口蓦然一抽,一抹莫名其妙的疼痛朝四肢百骸蔓延……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惯性反应,欧阳舞暗忖道。 淮安王。 没想到竟然是他! 曾经的欧阳舞爱他爱到心破碎,摇尾乞怜只奢求一点点爱意,甚至,她的母亲曾经为了她卑微的爱情失去性命,然而,淮安王却偏偏在成亲当日给了欧阳舞最致命的一击! 幻想的梦境破碎,未成婚却先遭弃,沦为千夫所指的下堂妇,曾经的欧阳舞绝望之下撞死当场! 但是现在,罪魁祸首淮安王,他却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被尊为贵宾迎进欧阳府,那么鄙夷蔑视地看着她。 一时间,欧阳舞原本看戏的心态陡然发生变化,她为以前的欧阳舞不值,为欧阳府的凉薄心寒,也对淮安王充满了愤怒。 这个男人,他现在竟然还用嘲讽的目光蔑视她?凭什么? 她好想看看这张俊美无比的脸上出现悔不当初表情时,那是怎样的精彩?好想让他也尝尝众叛亲离被千夫所指的痛苦呢。 “奕哥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欧阳盈不由分说挽住淮安王修长的手臂,带着哭腔,委屈万分道,“刚才奕哥哥也看见了吧?明明就是五妹妹摔碎了镯子,她竟还不承认!” 欧阳盈谁都不挽,偏偏挽住了淮安王,这各种意味好生复杂啊。看她那耀武扬威的得意表情,莫不是她以为自己心中还在意淮安王么?真真叫好笑。欧阳舞心中暗笑,眸光不经意地瞥向欧阳袖。 欧阳袖看着欧阳盈紧紧抱住淮安王的那只手臂,柳眉微蹙,眼底闪过一道不悦的光芒。 很好,姐妹俩喜欢同一个男人,这才精彩嘛!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淮安王,戏谑地挑眉道:“淮安王,可是要给四姐作证?” 不怕你作证,怕的就是你不作证。欧阳舞不动声色地挖了个陷阱等着淮安王跳,能看到淮安王出一次丑,她心中也好过了。 然而,淮安王却强硬地推开欧阳盈的手,冷漠地扫了欧阳舞一眼便将视线挪开,似乎多看她一眼,便会感染恶疾一般。 淮安王果真是对自己厌恶至极呢。欧阳舞冷冷一笑,视线落到欧阳盈身上,嗤笑一声,“四姐,你的目击证人不太配合呢。” “你——欧阳舞!赔我镯子来!”欧阳盈当着众人的面被淮安王拒绝,又被欧阳舞一语道破,心中恼怒非常,她又是娇纵任性惯了的,哪里还顾得什么,顿时犹如猛兽般朝欧阳舞扑去! “四妹!” “四妹不可如此——” 欧阳轩假模假样喝斥一声,语气却不强烈。方才他被欧阳舞当面顶撞落了面子,现在眼看着欧阳舞要倒霉,他又何乐而不为? 欧阳袖虚拉一把,心中却恨不得欧阳舞被抓破脸欧阳盈也跟着出一回丑才好,哪里又会真的去拉? 就在欧阳袖作势拉住欧阳盈,而欧阳盈朝欧阳舞扑过去的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颗花籽闪电般快速射向欧阳袖的膝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3章 聪明狡诈 说时迟那时快—— 欧阳舞妙步滑开,而欧阳袖膝盖被花籽打中,一时剧痛难当,脚步一扭,弱不禁风的规格千金重心不稳朝地下扑去,跌倒在欧阳盈面前全文。 欧阳盈原本向前的力道被她一扯,脚下打滑,身子重重朝前一扑,于是,她也跟着扑倒,只不过欧阳盈运气比较好,她跌倒的时候欧阳袖这个当垫背的。 欧阳袖就惨了。原本就跌的重,再加上欧阳盈这么一压,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黑,痛的她差点晕倒过去。 身体上的疼痛倒还罢了,最最重要的是,她努力在淮安王面前维持的高贵、优雅、端庄的仪态被这么一摔,全都摔没了!这一时间,欧阳袖胸腔内怒火中烧,恨的咬牙切齿。她恨欧阳舞,当然也少不了欧阳盈这个白痴! 欧阳轩见此,赶紧将跌的七晕八素的姐妹俩扶起来,急切地连声问:“怎么样?要不要紧?跌伤了没有?” 欧阳盈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跟着去扶欧阳袖,却被后者重重甩开。 欧阳盈郁闷地抬头,刚好对上欧阳袖那张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时间怒气更甚,“笑什么笑!都是你不好!” 欧阳舞很无辜地摊手,“这下大家可都看清楚了,我什么都没做哦,更是连你们的衣角都没碰到呢。”此刻欧阳舞就处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有没有动手脚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如果硬有人栽赃是她动的手脚,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你、你别得意!”欧阳盈怒气冲冲,脸皮涨红,“就算这次不是你动的手脚,但是刚才的手镯却是你摔碎的!你赔我的手镯!你赔我!” 欧阳舞弯角捡起那碧绿通透的镯子,笑盈盈地问:“我摔碎的镯子?你指的就是这只?” “把镯子还给我!即便是碎了,那也不是你能带的起的!”见欧阳舞不慌不忙的神色,欧阳盈心中一突,心虚地大声喝道。 “四姐姐,我又没怎么样,你在心虚什么呢?”欧阳舞漫不经心地斜了她一眼,手指在玉镯的断口来回细细地摩挲,果然,在接口处她找到了一点黏黏的东西。 这只玉镯果真早已断裂,欧阳盈这蠢货竟拿胶水将其黏住,然后拿来栽赃嫁祸给她!难道她就想不明白,这胶水的痕迹就是赤果果证明她栽赃的证据吗? 或者说,不是欧阳盈想不到,而是她断定以前的欧阳舞绝对不会有丝毫反抗吧? “我哪有心虚?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欧阳盈见欧阳舞不断地摩挲断裂口,一时间底气不足,却干巴巴强硬着态度。 “是我在胡说八道吗?我的四姐姐,你的镯子好生奇怪,这断裂口竟然有胶水呢,不信你自己摸摸。”欧阳舞笑眯眯地将视线落到欧阳袖脸上,“三姐姐素来是最优雅善良最公正无私的,这次可要为妹妹我做主啊。” 这句话说的欧阳袖脸色蓦然一僵,尤其是欧阳盈,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 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了,打的欧阳袖和欧阳盈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止那两位,就连欧阳轩脸色也颇不自然。虽然此事他不曾参与,但是以他对欧阳盈和欧阳舞的性格了解,怯懦的欧阳舞又怎么可能会故意摔碎欧阳盈的镯子?这明摆着就是欺负欧阳舞呢。 但是欧阳盈是他亲妹子,而欧阳舞是他们全家人的眼中钉,帮亲不帮理,他欧阳轩做的理所当然。当然现在,当着淮安王的面,此时被欧阳舞赤果果的揭发出来,就算再偏心,他也不得不出来做做样子了。 “四妹,你怎么的如此顽皮?玩什么不好,偏偏找你五妹玩这个?五妹的病才刚刚好,要是被你吓出好歹来,看你怎么担当的起!”欧阳轩板着脸佯怒道。 栽赃嫁祸的事被他轻轻带过,给歪曲成了姐妹间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而且话中还暗暗警告欧阳舞好生在屋内带着养病没事少出来闲晃的意思。更深一点,就是提醒欧阳舞被休弃让整个欧阳府蒙羞的事了。 欧阳盈闻歌而知雅意,忙不迭接过话头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五妹妹,四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竟还当真了呢,可真经不住玩笑,四姐以后都不敢跟你玩了呢。” 说来说去,这倒还怪她了?这兄妹俩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欧阳舞心中冷笑连连,脸上也带了一抹嘲讽的意味,“原来刚才四姐那么凶狠是玩呢?四姐也太过分了,不过玩玩而已,怎么就将三姐摔成这样?再怎么说,那也是咱亲姐啊。” 欧阳舞不失时机不动声色地给欧阳袖上眼药。 欧阳袖此刻眼底水雾朦胧,欲诉还休,似乎强忍着委屈,但是欧阳舞却透过那盈盈眼眸看出了一丝对于欧阳盈的愤恨。 欧阳袖原本还没有往那方面去想,一直以来,她觉得欧阳盈这个妹妹有勇无脑,骄纵妄为,最是好摆布。但是经过欧阳舞这么一挑拨,她蓦然醒悟过来! 方才她觉得膝盖一疼这才摔倒在地。当时离她最近的人是谁?唯一能够接触到她膝盖的那个人是谁?而自己摔倒了最大的得利者是谁?毫无疑问,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欧阳盈! 欧阳舞已经被淮安王休弃,她已经彻彻底底出了局,现在与她竞争的人是四妹啊,她怎么将此事给忽略了?没想到四妹竟然还有这样的心计,以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欧阳袖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紧的青筋暴起,但是面上她却一点不表现出来。 “还不快向你三姐道歉!”欧阳轩拽了欧阳盈一把。现在他只希望四妹赶紧将场子圆过来,将这一幕揭过去。 “三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过分了,摔疼了你吧?” 欧阳袖眸光莹莹若水光,即便心中气的要命,语气却依然温婉而大度,叹了口气道:“四妹妹无需自责,无妨的,都是自家姐妹嘛。只是往后这玩笑还是少开点,四妹妹,你说是吗?” 话虽如此,但曲终人散之后这亲姐妹如何互相算计报复,那就无人知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4章 气势十足 不过关于欧阳袖为何会摔倒这个问题,欧阳舞心中也有些疑问最新章节。难道果真是意外? 欧阳舞不想再与他们参和到一起,正想着离去,却被孙耀阳叫住。 “五表妹,怎么?这就想走?别啊,陪表哥我哥一杯。来来来,咱过去。”说着,孙耀阳的手便毫无顾忌地搭过去。 这古代可不是欧阳舞生活过的现代,在那个时代男女性朋友间勾肩搭背还算正常,但是在这古代,这成了什么了?孙耀阳又将她欧阳舞当成什么人了? 欧阳舞心中不悦,直觉就想将孙耀阳那只爪子给卸了!但是理智告诉她,木秀于林风必捶之,有时候保存实力扮猪吃老虎才是王道。所以,欧阳舞的右手微微一动又放了下来。 对于这种人,智取就足够了,何须力敌? “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表哥自重。”欧阳舞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丢下孙耀阳率先过去了。她如何不明白孙耀阳的心思?他这是为欧阳盈他们抱不平呢,这是要打压她找回场子呢,若是她这次退缩了,下回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倒不如现在光明正大地挡回去。 难道她欧阳舞还怕了谁不曾? “五妹妹好胆量,好气魄,哥哥我佩服的紧呢。”孙耀阳眯着桃花眼凑近欧阳舞跟前。 “只不知道表哥您有何指教呢?”欧阳舞不动声色,微微扬眉。既不主动也不退缩,不卑不亢,从容自若。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淮安王看着眼前恍若脱胎换骨般的欧阳舞,不由地微微蹙眉。欧阳舞不是花痴草包、不学无术、不知廉耻的么?他怎么从不知道,从前白痴般缠着他的女人竟然能轻易化解欧阳盈的诬陷,还将欧阳袖牵扯进去,甚至还让那两姐妹反目成仇? 淮安王心中惊疑不定,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欧阳舞,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然而,原本对他痴缠烂打的欧阳舞如今却对他不屑一顾,连个眼角都不瞥他,直接当他空气般无视掉了。这般待遇,让淮安王恼怒之余又有一丝别样的情绪盎然滋生,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孙耀阳本就是四九城里的纨绔,无恶不作,无所不为,现如今他一心想为那两姐妹找回场子,哪里还顾什么脸面?只见他阴阴一笑,一只脚踏在圆凳上,居高临下望着欧阳舞,眼底闪着诱惑的流气:“多日不见,今日见着五妹妹,怎么觉着五妹妹越发好看了?既然淮安王不要你,怎么样,跟了哥哥我吧?” 果然是被宠坏了的纨绔,轻薄的话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见妹妹被表弟调戏,原本做哥哥的不是应该跳出来维护吗?欧阳舞眼角瞥向欧阳轩,却只见他对着欧阳盈吩咐着什么,后者一个劲地点头,两人说的起劲,似乎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呢。 欧阳舞本就没指望那个哥哥,她冷冷一笑,“孙耀阳,你想做什么?不妨划下道来,占言语上的便宜,有意思么?” “爽快!”孙耀阳抚掌而笑,“哥哥我就喜欢爽快的,够劲,够辣!”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妹妹我就先告辞了!”欧阳舞怕再坐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将他全身的骨头都给拆了,所以为了孙耀阳的生命安全,她告辞离去是最好的方式。 然而,孙耀阳又岂会那么容易让她离开? “别介,五妹妹,你就这么走了?那哥哥我多没面子啊?”孙耀阳一拍掌,顿时上来四个婀娜多姿的美婢,她们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上稳稳放着两只海碗。 海碗中水光潋潋,一股浓烈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行八个海碗在桌上摆好,四个美婢依次告退。 八个海碗中盛满了烧刀子,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味道浓烈的几乎要将人熏倒。欧阳舞暗中腹诽,原本她还打算做烈酒的生意呢,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 没等欧阳舞腹诽完,却见对面的孙耀阳笑得阴险而诡异,“五妹妹,这酒如何?你可别小瞧了这酒,这可是我爹爹从漠北寻来的酿酒秘方秘密酿制而成,旁人想尝还没机会呢。” 欧阳舞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孙耀阳笑的不怀好意,“五妹妹,今日这酒算哥哥我送你的,不算强人所难吧?” 八海碗,足足八斤的烈酒,要她一口气给喝下去,这还叫不算强人所难,那什么叫强人所难?欧阳舞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视周围,欧阳轩避过她的视线,欧阳盈笑得幸灾乐祸,欧阳袖面露不忍眼底却盈满嘲讽,至于淮安王……这位曾经亲手将欧阳舞推入地狱的男人,欧阳舞读懂了什么叫做冷漠。 “凭什么?”欧阳舞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不闹不怒地看向孙耀阳。凭什么他要她喝,她就得喝? “五妹妹,你信不信,如若你不喝这酒,明日会有一抬花轿将你从侧门接近孙府?”孙耀阳眼底闪过一丝阴狠,面容狠厉毒辣,他不是在说笑,眼神格外的认真。 这是在威胁了?欧阳舞完全相信,若是孙耀阳提出这个要求的后果。 一抬花轿抬进侧门,只是为妾而不是做妻,孙氏巴不得如此做,哪里会阻拦? 以欧阳舞的名声,有人抬去做妾,想必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亲大人也会很高兴甩了她这个包袱吧? 欧阳舞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寒光,速度快的没有任何人看到。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甩袖离去,那么她就要做好离开欧阳府逃婚的准备。二是喝下这八大海碗的烈酒,要么酒精中毒而死,要么醉酒后被欺负凌辱。 目前看来,似乎就只有这两条路,几乎所有的人都这般认为。 然而,欧阳舞脸上却依旧挂着淡定从容的笑意,眼底平静无波,似乎这道绝境对于她来说简单至极。只见她缓缓站起身,瘦小的身子挺拔如松,目光清澈见底,一瞬不瞬地盯着孙耀阳,声音一字一顿,没有一丝起伏:“孙大公子,有没有胆子跟我赌一场?” “哦?赌什么?”孙耀阳好玩,好赌,闻言眼眸瞬间一亮。 “就赌这八大海碗的烈酒!”欧阳舞豪气十足地指向桌面,“就赌我能一口气将这八大海碗的东西一口气喝下,如若我输了,任凭你处置,但若是我赢了——” “你赢了,想要如何?” “如若我赢了,从今往后,你必须离我三丈之远!”欧阳舞扬着下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5章 目瞪口呆 “如若我赢了,从今往后,你必须离我三丈之远TXT下载!”欧阳舞扬着下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气势十足。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欧阳舞身上。 这还是以往那怯懦草包的欧阳家五小姐么?这通身的气派,舍我其谁的气势,还有自信满满的姿态,那柔软的身段绝美的容颜顿时变得光彩夺目,光华耀人,哪里还能看出半分自卑怯懦? 淮安王漆黑如墨的眼眸闪过一丝迷惑不解,还有对欧阳舞的好奇。根据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好奇的冲动,这往往预示着一段奇妙感情的开始。 只是,他自己尚不自知罢了。 孙耀阳阴狠的眼眸微微上挑,斜睨了欧阳舞一眼,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击掌阴笑:“五妹妹,你竟如此厌恶表哥我吗?表哥我可是对你越发有兴趣了呢。好好好,若是你能一口气将这八大海碗里的酒都喝完,表哥就如你所愿。如若不然……嘿嘿!” 孙耀阳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却无恶不作的纨绔,心胸狭窄,如今欧阳舞摆明了嫌弃他,早已让他暗中生恨。他在心中已经暗暗想好将欧阳舞接进府中后如何十八般的折磨了。 此时,老天爷似乎是嫌事情闹的还不够大,淮安王又跟着参了一脚。 只见他微眯着狭长凤眸,冷漠地凝望着欧阳舞:“既然是打赌,本王也跟你赌,你敢吗?” 淮安王?欧阳舞微微有些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因为以前欧阳舞身上发生的事,使得欧阳舞对这位淮安王心生不忿,厌恶至极,再加上淮安王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所以欧阳舞并不想与他牵扯上任何瓜葛。 “不知王爷想赌什么?”被譬之如敝帚的自己身上竟还有他要的赌注? “就赌你吧。”淮安王阴鸷的眼眸闪过一道玩味的光芒,自信满满地挑眉,“若是你赢了,本王答应你,即刻撤销那封休书,你还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此言一出,满座皆哗然。 欧阳盈一时间脸色涨的通红,若不是欧阳轩拉着她,只怕她早就冲上来刮欧阳舞一个巴掌了。 欧阳袖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至极,大大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芒,怨毒的恨意如寒光般一闪而逝。 欧阳舞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以为他在欧阳五小姐眼中,还是那位英俊潇洒举世无双的淮安王吗?还本王答应你,即刻撤销那封休书,你还是本王未过门王妃?谁稀罕吗? 欧阳舞知道,淮安王并不是真的想娶她,不过是戏弄自己罢了。而且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打的自己措手不及。先不说之前费心营造出欧阳袖与欧阳盈的矛盾被他一句话瞬间瓦解,而且将仇恨又拉到自己身上。 再说他这赌注的内容,与孙耀阳的交相应和。若是自己赢了,则必嫁淮安王,若是自己输了,则必为孙耀阳的妾室。这两个男人,两种身份都是欧阳舞逃都来不及的,怎么可能自己钻进死穴? 只见欧阳舞漆黑如点墨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淮安王,眼眸中寒芒一闪而过,语调不疾不徐却暗含讽刺:“凡事信则立,不信则废。淮安王就不怕朝令夕改会毁了您一言九鼎的好名声?” 拒绝……欧阳舞竟然干脆果决的拒绝了如此诱人的条件?! 欧阳舞此举跌死了多少人的下巴? 面对众人的难以置信,欧阳舞嘴角依旧喊着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看着淮安王那僵硬难看的表情,这一瞬间,她竟觉得心情骤然间就变好了。一时间她忽然领悟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话:看到你过的不开心,我就安心了。 “哼!欲擒故纵!”欧阳盈气哼哼地甩袖。 欧阳舞倒没什么,不过淮安王的脸色却在瞬间变好了。可能他也觉得欧阳舞此举不过是在欲擒故纵吧?毕竟没多久之前她还对他痴缠烂打,甚至为了他付出宝贵的生命呢。 为何有权有势的男人总是如此自恋?欧阳舞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没有再理会淮安王,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烈酒上。 若是用常理来推算,别说是八大海碗的烈酒,只是一碗,就是一碗的三分之一,她也喝不下去。常理是如此,但她有非常理的法子。只见欧阳舞自信一笑,对着众人道,“可是说好了,若是我喝完里这八大碗,便算我赢了。” 孙耀阳见她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免心中暗暗揣测,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就是硬着头皮也要上了。 “不许故意漏,也不许请人代喝,更不许带回去留着慢慢喝。”孙耀阳灵机一动,大声补充道。 “这是自然。”欧阳舞的妙招哪里是他能猜到的?欧阳舞答应的干脆。 孙耀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还有哪里有漏洞,便冷声道:“行了,你可以开始了。” 欧阳舞点点头,慢慢走近桌子。此刻不止孙耀阳,就连淮安王的注意力都被紧紧地吸引了过去,更别说欧阳轩三兄妹了。 只见欧阳舞伸出纤细的青葱手指,拿起边上放着的火折子,微微一笑,“既然要喝,便来点东西助兴吧,给你们变一场魔术,仔细看好了。” 欧阳舞打着了火折子,微弱的火折子靠近海碗,忽的,她俯身凑近火折子,呼——深深一口气对着海碗用力一吹! 一时间,只见盛满烈酒的海碗里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又经过她那深深一吹,犹如徐风吹过,好似火烧连营,两纵四排一共八个海碗犹如烛台般一一被点亮,全都燃起炽烈大火。 一时间酒气冲天,火光炙热,烈火熊熊燃烧着。 明烈的火光中,周围是一张张惊讶诧异错愕的表情,他们难以相信这道难题竟只用一个火种就能解决,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想出这办法的人竟是欧阳舞,那个曾经被他们鄙夷践踏的花痴草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6章 他的女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欧阳盈眼底蕴含嫉妒愤怒,愤愤不平地冷哼。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几日不见,欧阳舞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欧阳袖望向欧阳舞的目光中有一丝嫉恨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她又饱含笑容,温婉笑道:“五妹妹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妙招,如此一来,表哥可是输了呢。” 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脸上笑容僵硬,但她也不免暗自庆幸,庆幸欧阳舞一开始拒绝了淮安王的提议。如若不然的话,她现在岂不又成了淮安王妃? 淮安王漆黑凤眸危险眯起,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复杂光芒,只是可以明显看出,他对欧阳舞的兴致越发浓烈了。看她之前气定神闲的模样,这法子想必她一早就知道,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欧阳舞,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本王是越发好奇了呢。 此刻,桌案上两排四列八个海碗中,因为燃烧了酒精,水分也蒸发了不少,如今海碗里的水就只占了小小一点,欧阳舞豪气地一口饮尽碗中水份,每喝一只就倒过来,示意她手中的只剩下空碗。 一连八只空碗一饮而尽,欧阳舞这才停下,笑吟吟地望着孙耀阳,一句话也不说,只笑吟吟地望着她。 此刻孙耀阳的脸色极为难看,铁青着,唇角崩的紧紧的,一双眼睛怨毒而阴狠,似欲喷出火来。 但是欧阳舞却一瞬不瞬地回视,没有一丝一毫的自卑怯懦,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人实现对视了许久,终究还是孙耀阳先败下阵来,他冷哼数声,不阴不阳地笑道:“不错嘛,欧阳舞,三日不见还真刮目相看了呢,你这脑子确实开窍了。” “过奖。”欧阳舞淡声回道,一双妙目依旧望着孙耀阳,等着他认输。 “哼!”孙耀阳冷哼一声,“不过是赢了一次罢了,这次算你走运。” “孙大公子,你这是认输了?”欧阳舞似笑非笑地挑眉,“既然认输,这赌注……” “行!本公子在此放话,不收你进府便是。”孙耀阳不耐烦地挥手。 “还有,在本姑娘出现的三丈范围之内……”欧阳舞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转身回眸而笑,“孙大公子,你知道的。” 孙耀阳脸色气的清白交加,一直以来就知道他叫别人滚蛋,还从不曾有人如此嫌弃他的!欧阳舞这小贱人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孙耀阳气急,抓起桌案上的海碗直接就朝欧阳舞后脑掷去! 欧阳舞不愧是国安局出身,听分就能辨音,她感觉到身后有危险—— “小姐小心——!”一道惊呼从一直安静陪伴在欧阳舞身边的阿秀口中发出,欧阳舞下意识地往右边偏过,然而她却没看到,阿秀早已整个人挡在她后面—— “砰——!”海碗重重砸到阿秀身上然后跌落地面,顿时摔成粉碎。 “怎么样?有没有事?”欧阳舞下意识地就关心问阿秀。 “没、没事。小姐,不疼的,真的没事。”阿秀不想横生枝节,忙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姐对上孙家表少爷绝对是弱势的一方,她不想小姐为了她而吃亏。 欧阳舞见阿秀确实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她缓缓回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孙耀阳,眼中闪着凌厉冰冷的光芒,声音尖锐如冰尖,凶狠异常。 孙耀阳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血腥残忍的笑意,眼角微微勾扬,露出鄙夷不屑的姿态,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嘴脸! 看着那吊儿郎当、气定神闲的模样,欧阳舞心中暗怒,她一向聪明睿智,所以她非常清楚用现在的她用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孙耀阳背后的权势很大,他身后站着的人太多,现在她确实不能拿他怎么办……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欧阳舞认输。 一步,两步,三步……欧阳舞定定地站到孙耀阳面前。 孙耀阳嘴角一撇,居高临下地蔑视她,“你想怎样?你能拿我怎样?” 欧阳舞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她周身似乎有一股无名的冷气盘旋凝聚,那种嗜血的威压笼罩在孙耀阳身上,压的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怯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欧阳舞不会有动作时—— “啪——”一道重重的巴掌狠狠扫过孙耀阳的脸,将他打的嘴角破裂,五官上留下一道赤红明显的五指印。 欧阳舞扬起下巴,倨傲地瞥向他,声音冰冷的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似乎杀戮场中走出来的修罗,给人一种嗜血的血腥味。 孙耀阳捂着嘴角,呆愣当场。他怎么都想不到欧阳舞的反击会这样暴烈,态度会如此强硬!“这巴掌是替阿秀打的。”欧阳舞冷冷抛出一句话,“记住了,往后别来惹我!” 欧阳舞最后留给他一道狠厉的目光,毅然转身离去,只给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次奥!”等欧阳舞转过拐角之后,孙耀阳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被欧阳舞打了,被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欧阳舞,那个卑微怯懦,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欧阳舞,竟然敢打他!孙耀阳瞬间怒了,怒火中烧的他失去理智地将桌上的瓷碗狠狠掷在地上,最后更是将桌子都掀了,狠狠踹上一脚,桌子顿时四分五裂,地上一片狼藉。 “欧阳舞!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你给老子等着!”孙耀阳对着欧阳舞的背影怒声咆哮!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还从不曾像今日这般狼狈过!欧阳舞,你等着吧,老子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孙耀阳在心中恶狠狠地咆哮着。 望着欧阳舞离去的背影,淮安王的眼神迷离中带了一丝狐疑。 刚才欧阳舞那一手就连他都惊住了。他已经有一丝心里准备了,但还是想不到她的回应会如此干净利落。这样的欧阳舞是他从所未见的,这样的女人是他从未碰过的。 一时间,就连淮安王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心中,对欧阳舞竟生出了一股奇妙的兴趣。 相对这混乱的场面,谁也没有注意到,隐映在花园树丛的墙角上,静静地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如果此刻欧阳舞看到他的话,绝对会一眼认出他来。 因为他那俊美无比的容貌,独一无二的气场,但凡见过,就绝没有忘记的可能。 小刀偷偷地打量自家主子,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自家主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不但出动手中的情报网大街小巷的找寻,而且还带着伤就亲自上门逮人。 夜重华眯缝着狭长的丹凤眼,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望着欧阳舞离去的背影,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赞赏的笑意。 “欧阳舞……我的五儿……”夜重华一字一顿,眼底有着势在必得的强势霸气。欧阳舞是他看中的人,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必须呆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 这辈子,欧阳舞必须得是他夜重华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7章 打击报复 既然是他们存心设下的局,自然是人赃俱获咯。欧阳舞嘴角浮现一抹浅淡冷笑,此中内情她如何猜不出来? 见孙耀阳毫无所觉地一步步走向她,最后痞笑着站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嘲弄欧阳舞:“五妹妹,没想到你心中竟是如此挂念表哥我吗?竟指使你最亲近的丫头来偷表哥的东西?莫不是……呵呵呵……”一边说,孙耀阳一边流气地伸手食指作势欲勾起欧阳舞的下巴。 欧阳舞退后一步,面容如寒霜笼罩,只嘴角流出一抹讥诮冷笑:“孙大表哥莫不是得了失忆症?昨日当着淮安王一众人做下的承诺都是放屁不成?” “你——”孙耀阳被提起最痛恨的事,心中恼怒非常,食指指着欧阳舞恨声道,“小贱人,你别太得意!” “小贱人骂人?”欧阳舞随口接道。 “小贱人骂的就是你!” “哦,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啊。”欧阳舞故作懵懂,一脸认真地顺嘴说道。 “你——”孙耀阳这才明白自己又被甩了一招,心中更是怒火燃烧,他恨恨地指着欧阳舞,想骂出口,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词,一时间就僵在那,气氛非常尴尬,弄的他有些下不来台。 “阳儿,与不相干的人说什么话?免的失了身份,快到姑母这厢来。”孙氏见心疼孙耀阳,开口替他解围,之后,眼皮微垂,望着欧阳舞的视线闪过一道厉芒,“五丫头,怎么跟你孙表哥说话呢?这么大年纪了,一点宾主之道都不懂!难道淮安王……” 孙氏声音却波澜不惊,但是谁都听的出来,孙氏对欧阳舞非常不满意。 欧阳舞目光沉静如水,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望向孙氏,“女儿的生母早早罔故,这么多年来都是母亲即便再忙也没有忘记了对女儿的教诲,说起来女儿确实要多谢母亲教养之恩。” 换言之,本姑娘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你这继母教的,要教训我,先自省去吧。 孙氏原本以为欧阳舞被她责骂之后,不是掩面哭泣,就是跪下来求饶,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敢顶嘴,而且还偏偏正中要害!孙氏心中怒极,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皮微抬,“看来往日还是对你管教的少了,说不得今后要严厉些,再怎么说你都是左相府的千金小姐。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不能因为你的缘故,令你两位姐姐在婚嫁上艰难!金嬷嬷素来规矩严苛,我看就……” 欧阳舞眉角微挑,这是要开始借管教之名实报复之实了? 不等孙氏将话说完,欧阳舞便浅浅一笑,换了一种语调,故作讶异道,“母亲头上的簪子真好看,咦,莫不是紫眼睛凤头钗?” 孙氏心中一跳,然而还未等她出声打算,欧阳舞又故作讶异道,“听说我母亲陪嫁中也有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呢,听说是极贵重的,万金不换的,没想到母亲您也寻到了一支紫眼睛凤头钗啊,咦,细细一看,竟也是玻璃种的呢。” 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何其名贵?玻璃种是翡翠中种水等级最高的,紫眼睛又是色泽最难得的,所以玻璃种的紫眼睛世间难寻,像孙氏头上这支凤钗上的紫眼睛,足足有龙眼大小,而且一连就是两颗,那是何等的贵重? 孙氏闻言,心中一抽,面上也难以维系平静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恨恨地瞪着貌似天真纯良的欧阳舞,她发现欧阳舞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似乎闪着嘲弄的意味。 孙氏面皮挂不住了! 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哪种那么容易得的?她头上这支自然是从杨氏那里得来了。自从杨氏死后,欧阳舞又那么小,杨氏带着整个杨府财富的嫁妆自然都落入了她的手中。这件事在府中几乎人人知晓,但是谁也不敢提。 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欧阳舞的一句无心之失,将她苦心经营的脸皮直接戳破了。 欧阳袖见母亲一下子被问住,心中大急,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欧阳舞身边,笑得温婉和善,“五妹妹,你也觉得母亲这支凤头钗好看吧?那是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呢。” 欧阳袖这是刻意说明那凤头钗的出处了?不过……欧阳舞的目光扫过欧阳袖压裙摆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大姐姐这块蓝田暖玉想必也是咱们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了?” 蓝田暖玉,何其珍贵?当年杨氏手中也仅仅只有两块罢了,现在欧阳袖压裙摆的比目鱼玉佩,赫然便是杨氏的嫁妆。 欧阳袖眼底闪过一丝恼色,却只能顺着点头,水波潋滟的大眼带着笑意:“是呢,也是大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五妹妹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欧阳舞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舅舅去西北不是打战吗?打战就能带回来这么多财富吗?” 此话一出,不仅欧阳袖他们,就连孙氏的面容也在瞬间变的异常难看!欧阳舞虽然只这么一句看似无心的话,但是其用意何等诛心那? “五丫头!还不住嘴!这话是能乱说的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孙氏激动地立刻站起身,恨不得指着欧阳舞的鼻子大骂,但她是名门贵女,不能似泼妇状,所以她只能用最严厉的眼眸瞪着欧阳舞。 欧阳舞原本不过是想引着话头将孙氏一军,没想到孙氏的反应竟然那么大,语气强硬,却有被道出真相的心虚……莫不是,这次孙大将军凯旋归来,竟真的大回大批宝贝?可民间并无这样的传闻啊…… 有趣,有趣极了,没想到这次过来竟还有这样的收获。不过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将阿秀救回去。 欧阳舞淡淡地望着孙氏,眼底平淡如镜湖,又似有一抹淡淡的不屑,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笑意,“母亲教训的是,这种事即便是做了,也是不能乱说的,女儿明白了。” “你——”孙氏见欧阳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中更是气恼。 欧阳舞对她的张牙舞爪毫不在意,只淡声提醒:“对了,母亲,阿秀到底犯了什么错?所谓的人赃俱获又是怎么回事?”欧阳舞的声音云淡风轻,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张氏头上那只异常耀眼的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 孙氏正欲发作,但是看着欧阳舞眼底的讥诮嘲弄,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欧阳舞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的眼底赤果果写着,府里最大的小偷就是她——孙氏! ------题外话------ 求收藏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8章 剑拔弩张 既然是他们存心设下的局,自然是人赃俱获咯。舒榒駑襻欧阳舞嘴角浮现一抹浅淡冷笑,此中内情她如何猜不出来? 见孙耀阳毫无所觉地一步步走向她,最后痞笑着站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嘲弄欧阳舞:“五妹妹,没想到你心中竟是如此挂念表哥我吗?竟指使你最亲近的丫头来偷表哥的东西?莫不是……呵呵呵……”一边说,孙耀阳一边流气地伸手食指作势欲勾起欧阳舞的下巴。 欧阳舞退后一步,面容如寒霜笼罩,只嘴角流出一抹讥诮冷笑:“孙大表哥莫不是得了失忆症?昨日当着淮安王一众人做下的承诺都是放屁不成?” “你——”孙耀阳被提起最痛恨的事,心中恼怒非常,食指指着欧阳舞恨声道,“小贱人,你别太得意!” “小贱人骂人?”欧阳舞随口接道。 “小贱人骂的就是你!” “哦,原来是小贱人在骂我啊。”欧阳舞故作懵懂,一脸认真地顺嘴说道。 “你——”孙耀阳这才明白自己又被甩了一招,心中更是怒火燃烧,他恨恨地指着欧阳舞,想骂出口,却又想不到合适的词,一时间就僵在那,气氛非常尴尬,弄的他有些下不来台。 “阳儿,与不相干的人说什么话?免的失了身份,快到姑母这厢来。”孙氏见心疼孙耀阳,开口替他解围,之后,眼皮微垂,望着欧阳舞的视线闪过一道厉芒,“五丫头,怎么跟你孙表哥说话呢?这么大年纪了,一点宾主之道都不懂!难道淮安王……” 孙氏声音却波澜不惊,但是谁都听的出来,孙氏对欧阳舞非常不满意。 欧阳舞目光沉静如水,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望向孙氏,“女儿的生母早早罔故,这么多年来都是母亲即便再忙也没有忘记了对女儿的教诲,说起来女儿确实要多谢母亲教养之恩。” 换言之,本姑娘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你这继母教的,要教训我,先自省去吧。 孙氏原本以为欧阳舞被她责骂之后,不是掩面哭泣,就是跪下来求饶,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敢顶嘴,而且还偏偏正中要害!孙氏心中怒极,面上却不动声色,眼皮微抬,“看来往日还是对你管教的少了,说不得今后要严厉些,再怎么说你都是左相府的千金小姐。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不能因为你的缘故,令你两位姐姐在婚嫁上艰难!金嬷嬷素来规矩严苛,我看就……” 欧阳舞眉角微挑,这是要开始借管教之名实报复之实了? 不等孙氏将话说完,欧阳舞便浅浅一笑,换了一种语调,故作讶异道,“母亲头上的簪子真好看,咦,莫不是紫眼睛凤头钗?” 孙氏心中一跳,然而还未等她出声打算,欧阳舞又故作讶异道,“听说我母亲陪嫁中也有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呢,听说是极贵重的,万金不换的,没想到母亲您也寻到了一支紫眼睛凤头钗啊,咦,细细一看,竟也是玻璃种的呢。” 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何其名贵?玻璃种是翡翠中种水等级最高的,紫眼睛又是色泽最难得的,所以玻璃种的紫眼睛世间难寻,像孙氏头上这支凤钗上的紫眼睛,足足有龙眼大小,而且一连就是两颗,那是何等的贵重? 孙氏闻言,心中一抽,面上也难以维系平静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恨恨地瞪着貌似天真纯良的欧阳舞,她发现欧阳舞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似乎闪着嘲弄的意味。 孙氏面皮挂不住了! 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哪种那么容易得的?她头上这支自然是从杨氏那里得来了。自从杨氏死后,欧阳舞又那么小,杨氏带着整个杨府财富的嫁妆自然都落入了她的手中。这件事在府中几乎人人知晓,但是谁也不敢提。 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欧阳舞的一句无心之失,将她苦心经营的脸皮直接戳破了。 欧阳袖见母亲一下子被问住,心中大急,她站起身快步走到欧阳舞身边,笑得温婉和善,“五妹妹,你也觉得母亲这支凤头钗好看吧?那是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呢。” 欧阳袖这是刻意说明那凤头钗的出处了?不过……欧阳舞的目光扫过欧阳袖压裙摆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她的话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大姐姐这块蓝田暖玉想必也是咱们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了?” 蓝田暖玉,何其珍贵?当年杨氏手中也仅仅只有两块罢了,现在欧阳袖压裙摆的比目鱼玉佩,赫然便是杨氏的嫁妆。 欧阳袖眼底闪过一丝恼色,却只能顺着点头,水波潋滟的大眼带着笑意:“是呢,也是大舅舅从西北带回来的,五妹妹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欧阳舞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舅舅去西北不是打战吗?打战就能带回来这么多财富吗?” 此话一出,不仅欧阳袖他们,就连孙氏的面容也在瞬间变的异常难看!欧阳舞虽然只这么一句看似无心的话,但是其用意何等诛心那? “五丫头!还不住嘴!这话是能乱说的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孙氏激动地立刻站起身,恨不得指着欧阳舞的鼻子大骂,但她是名门贵女,不能似泼妇状,所以她只能用最严厉的眼眸瞪着欧阳舞。 欧阳舞原本不过是想引着话头将孙氏一军,没想到孙氏的反应竟然那么大,语气强硬,却有被道出真相的心虚……莫不是,这次孙大将军凯旋归来,竟真的大回大批宝贝?可民间并无这样的传闻啊…… 有趣,有趣极了,没想到这次过来竟还有这样的收获。不过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将阿秀救回去。 欧阳舞淡淡地望着孙氏,眼底平淡如镜湖,又似有一抹淡淡的不屑,嘴角更是扬起一抹笑意,“母亲教训的是,这种事即便是做了,也是不能乱说的,女儿明白了。” “你——”孙氏见欧阳舞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中更是气恼。 欧阳舞对她的张牙舞爪毫不在意,只淡声提醒:“对了,母亲,阿秀到底犯了什么错?所谓的人赃俱获又是怎么回事?”欧阳舞的声音云淡风轻,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张氏头上那只异常耀眼的玻璃种紫眼睛凤头钗。 孙氏正欲发作,但是看着欧阳舞眼底的讥诮嘲弄,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欧阳舞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她的眼底赤果果写着,府里最大的小偷就是她——孙氏! ------题外话------ 求收藏啊~%&gt;_&l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19章 所谓打劫 孙氏一时气急,脸色涨的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欧阳舞,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她偷了阳儿的玉佩,今日不打死她以后整个府里还如何管?金嬷嬷——” “夫人,当年我母亲交到你手中嫁妆价值何止千枚玉佩?若是母亲执意认定阿秀偷窃,那么不妨从中扣除一枚吧。”欧阳舞眼波浮现一抹浅笑,不置可否道,“如若没旁的事,我便扶阿秀回去了。夫人也知道,我那院子里统共也就只有阿秀一个干活的,离了她,我可就活不成了。” 平淡如风的语气,无所畏惧的眼神,还有那让人心惊的气势,无不让孙氏目瞪口呆。 “如若母亲一定要打死阿秀,也行,不过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夫人可别怪我。” 孙氏瞪着欧阳舞的目光闪过一丝恶毒,她心中隐隐有一丝惊慌。若是事情闹大,到时候五丫头趁机提出要回她母亲的那些嫁妆,到时候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沉吟了半晌,孙氏这才压住怒气缓缓开口道,“既然你执意要护她,那便领回去!不过往后这丫头如若再犯,到时候就本夫人就拿你是问!” 欧阳舞环视四周,浅浅一笑:“如若没人招惹,自然不会再犯。” 说完,她冷冷一笑,抚着阿秀走出了拥挤的正房院子,而四周那么多的人全都鸦雀无声,默默地看着欧阳舞顺利离去。 平日孙氏犹如太后般将后院掌控的滴水不漏,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她掌控的王国有了一丝细缝…… 左相府西角门最偏僻小院内。 欧阳舞扶阿秀趴在破旧的床上,顺势在床沿边坐下,叹气道:“可怜的丫头,这几日让你受苦了。” 阿秀眼眶微红,眼泪滚滚低落,嘴角却扬起灿烂笑容,连连摇头:“不苦,奴婢一点都不苦,奴婢知道小姐一定会来救阿秀的。能看到小姐在他们面前扬眉吐气噎的他们有苦说不出,奴婢心里高兴,一点都不苦呢。” “傻丫头。”欧阳舞一边给她上药,一边暗叹,“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嗯,阿秀相信小姐!” 欧阳舞点点头:“今日你所受的苦,本小姐一定千倍百倍帮你讨回来,你只管安心养伤。” “其实小姐不必为了阿秀……” “不仅仅是为了你。”欧阳舞清水眼眸浮现一抹寒芒,“你不会不知道,今日那板子她们想打的是我,只不过再如何说我都是主子,这才让你代为受过了。” 欧阳舞冷冷一笑,这个仇她欧阳舞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吃哑巴亏从来不是她欧阳舞的性格。 夜色清冷。漆黑如墨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如同笼罩着黑色的轻纱。 欧阳舞双手枕在脑后,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却没进入梦乡。今日发生的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孙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忽然,她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整个人倏然从床上坐起。 她不过说了句孙将军打战带回财富这话,孙氏的反应竟那么大,这足以说明她的心虚。 莫不是孙大将军这次凯旋,竟果真大来了大量财富?而且没有上交朝廷? 俗话说穷文富武,领兵打战的将士若是心黑一些,吃空饷就能富得流油,而若是攻破城池抢夺,那所得更是富可敌国。 这个念头一起,欧阳舞哪里还坐的住?一想到成箱成箱的不义之财堆积在孙府里,她哪有不眼馋的?若是旁人倒也为难,但是她不是普通人啊,她可是有个强大的作弊器——随身空间,这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运输。 孙耀阳不是诬陷阿秀偷了他玉佩么?哼,她岂能平白被诬陷?那就来个名副其实的偷好了。 只是可惜啊,既然是宝贝,孙家自然会千方百计藏到别人找不到隐秘地,她又去哪里找呢?欧阳舞郁闷地靠在床头,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依旧不得其所,不由喃喃自语:“该怎么找呢?到底藏在哪呢?” “主人笨死了!” 欧阳舞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嫌弃的声音。 “小麒麟?”欧阳舞询问出声。 “有我这天下无双聪明无敌的神兽小麒麟在,主人竟然还在烦恼这个问题,唉,没救了没救了。”空间里,小麒麟用尾巴熟练地顶着足球耍帅,一边叹气连连。 欧阳舞瞬间闪身进了空间,一把捞过小麒麟,将它举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双眼兴奋连连:“哎呀呀,可爱无比聪明无敌的小麒麟,快告诉主人我,如何才能找到那藏宝所在地?” 小麒麟傲娇地扯扯嘴角:“主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魔宠有自动寻宝技能吗?” “自动寻宝技能?”欧阳舞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扁毛动物,而对方则高傲地扬着下巴,神气十足地甩甩尾巴。 “那就好!这次不将孙府给搬干净,主人我就不姓欧阳!”欧阳舞顿时心情大好。 你本来就不姓欧阳……看着那高高耸立的七宝塔,小麒麟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欧阳舞没有注意到小麒麟欲言又止的表情,换好衣服面具后兴致高昂地出了空间,推开窗户,身影如狸猫般轻盈,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京城最繁华的所在。 孙府。 澄湖公主有一儿一女。 女儿孙氏嫁与欧阳流,现如今是一品诰命夫人。 儿子孙炳义乃是当朝平西大将军,官拜一品,又获封宁侯,位极人臣,风头一时无二。 不愧是孙府,果然金碧辉煌,放眼远望,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一座座院落华丽大气,恢宏威仪。 凌晨两点到四点是每天睡的最熟的时间。这个时间段,也是人最疲惫最困顿,也是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夜色如浓墨一样黑暗,将整个大地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包裹进去,隐藏起来。 欧阳舞身手了得,轻盈的身子悄然越过墙头,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落到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孙府没有一人发现盗贼降临。 空间中小麒麟就孙府的巡逻士兵分布做了一翻精密计算后,找出了一条最安全保险的道路指给欧阳舞。 “往左走五十步,再右转。”身负导航功能的小麒麟在欧阳舞脑海中提醒。 欧阳舞脚步极快,迅速往左走了五十步,再右转便看到一条宽广的道路,而此时,一对铠甲加身的士兵正列队而来。 这些士兵都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一个个冷肃着脸,步伐整齐划一,很有一种肃杀气势。 欧阳舞贴身靠墙凝神屏息,等着巡逻士兵离开后,又根据小麒麟的提示断断续续地前行。 若是遇到能躲避的墙角树影,她便提前躲好;若是无法躲藏之地她也不惊慌,因为她有随身空间相助,再加上有小麒麟告知路线和提前示警,欧阳舞一路畅通无阻地深入孙府内院。 小麒麟能够感应到近距离内的灵气,而灵气浓郁的地方,自然就是藏宝在所地了。 “快到了。”脑海中,小麒麟的声音忽然变得的认真,它小声提醒道。 “这里是……杂物房?”欧阳舞一时有些惊讶。不过随即释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想不到孙大将军的大批财宝就那么光明正大地放在杂物房吧? 杂物房门口,两名士兵守着,此刻他正靠在门框上,一下一下点着脑袋打着瞌睡。 欧阳舞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悄然接近,撒过一丝淡淡迷香,让他们陷入深度睡眠。 欧阳舞迅速用万能钥匙开了孙大将军聘重金请京城第一铁匠打造出来的金锁,接住金锁将其挂上锁扣上,欧阳舞缓慢拉开大门闪身而入,再轻轻地关上大门。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的人赞叹不已。 从外表看去,除了两名铠甲士兵垂着脑袋打着瞌睡以外,整个现场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题外话------ (⊙o⊙)哦下一章男主闪亮登场~打滚求收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0章 旖旎缱绻 欧阳舞进了仓库后,映入眼前的是陈旧笨重的旧家具,还有一些不常用的家伙什,这些东西将整个仓库堆的满满的,放眼望去并没有异常之处全文。 但是,孙炳义怎么都想不到,小麒麟有自动寻宝功能,它的寻宝技能靠的不是眼睛,而是感应。 只要蕴含灵气的宝物,怎么都逃不过它的搜索。所以任凭孙炳义藏的再好,位置再隐秘,那也是白搭。 在小麒麟的提示下,欧阳舞找到隐藏在红杉木柜子里面的按钮,一道暗门缓缓在她眼前打开。 进了暗门后,欧阳舞就安全了很多,如今她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每隔一炷香时间一班的巡逻队,所以她现在要追求的就是速度。 欧阳舞虽然意料到会有很多财富,但是当她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还是不由自在地惊呆了。 果然是有钱人啊…… 欧阳舞惊讶地看着四周。 这是一个由铁皮浇灌而成的房子,地方只有仓库的四分之一大,但是地上摆了二十多个箱子,而紫檀木做成的架子上,则摆放了很多宝石、钻石以及好几种极为稀少的金属块,黑夜中闪着灼灼光芒。 欧阳舞将全部箱子打开,她原本以为里面是银子,但她还是错估了孙家的富有,那里面竟然整块整块都是金砖,赤目耀眼,光彩夺目,财富难以估计。 欧阳舞咬牙切齿。这么多东西,要是不偷简直是天理难容! 欧阳舞先用手接触那二十多个箱子,将全部的箱子都收进空间里,然后她才拿出布袋开始收拾架子上的宝石。 一连用了五个布袋,这才将所有的珠宝装完。 当收拾到最后一个架子时,身为一名医者,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百年野山参、百年灵芝、百年天山雪莲……这架子上的药材若是拿到外面店铺,哪一样都可以作为镇店之宝,但是现在,这些宝贵药材却只能遗憾地躺在架子上,等待着主人不知何时的驾临。 欧阳舞觉得,如果她不将这些药材拿走,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然而小麒麟这只小腹黑却更坏,它嘻嘻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在欧阳舞脑海中说了一句话。 欧阳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这条建议甚为满意。 她将所有的药材都收进空间,等小麒麟将药材中的灵气吸收的只剩下百分之一时再拿出来,然后她很好心地将药材重新摆在架子上。这些药材的药性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欧阳舞这才慷慨地将之留给孙府的人。 距离新一轮巡逻士兵过来还有三十秒,欧阳舞深深地扫视一眼四周,确认该收走的都收走了,她这才满意地点头,探头往外观察了四周,然后立刻闪身出去,轻轻关上了门,锁好锁,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进了杂物房墙壁外阴影处。 看着巡逻队大摇大摆地过去,欧阳舞正欲沿着原路回去。 正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喧闹的声音。 “有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 尖锐的声音犹如一块石子投入惊呼,顿时打破夜的寂静。 欧阳舞眉宇微蹙。她很确信自己没有被发现,那么,就是有人连累到她了?孙府里一旦喧闹起来,她要出去可就有些麻烦了。 巡逻的士兵全都往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欧阳舞将自己的身体往阴影处藏了又藏,虽然她现在穿着夜行衣,是不怕被发现,可要是被发现藏宝被偷,惊动孙炳义的话,她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漆黑如墨的夜,春意料峭的冷风,这一切都给欧阳舞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然而,此时,整个孙府都被刺客事件惊动!府内顿时灯如白昼,人声鼎沸,护卫们更是处于紧急备战状态。 行至假山处时,欧阳舞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耳力极好,所以能够听到衣衫破空声由远而近…… “小麒麟,小麒麟?”欧阳舞正欲叫小麒麟警醒些为她指路,但是她叫了几声,却发现小麒麟没有一丝回应…… 怎么回事?欧阳舞心底一惊,转身就欲闪进空间,然而,让她郁闷到内伤的是,空间的大门似乎被紧闭着,任凭她怎么念都进不去……她这才发现悲剧了。 怎么偏偏就在这紧要关头…… 不会是那些药材将小麒麟补过头了吧?欧阳舞心中暗忖。 欧阳舞郁闷地抓抓头发,但没法,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安全无虞的离开。现在该如何是好?眼见四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她没有藏身的地方。 忽然,欧阳舞感觉到一阵危险袭来,她本能地欲往后退去,但是还未等她有所行动,便感觉到一只冰冷大掌将她口鼻捂的严实,手劲非常大,欧阳舞用尽全力也难以撼动半分。 “不想死就闭嘴!”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欧阳舞抬眸对上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眸。 好熟悉的一双眼。 漆黑如墨的眼眸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目光深邃而冰冷,如刺骨的冷芒。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周身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此刻的他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有一丝孤寂淡漠的味道,一袭雪白的金丝软袍随风飘逸,软袍外罩一件红色华贵的丝绒外套。 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和霸气,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即使他只是和颜悦色云淡风轻的看着你,也能让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竟然是他! “进来。”不待欧阳舞回应,夜重华一把将欧阳舞拉进假山裂缝。 “哦。”那双阴冷嗜血的冰眸,眼角微敛,带着淡淡的邪魅与冷然。欧阳舞默默与他对视。 假山裂缝不大,平日仅容一人躲藏,而如今勉强挤了两人,空间自然不够。此刻,夜重华与欧阳舞贴身而立,欧阳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夜重华淡然伫立在地,显得身板挺拔俊秀。 淡淡的月光投射到他琥珀色的眼眸上,发出淡淡的幽光,迷离而梦幻,徐风吹过,带起一缕发丝落到欧阳舞鼻翼。 一股炙热的气息在她最敏感的耳边萦绕、徘徊,久久不散。 浓浓的琼花树下,花絮纷飞,琼花飘香,花香沁人心脾,煞是好闻。 欧阳舞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她的视线清楚地看到夜重华漂亮的喉结缓缓涌动,显得十足的魅惑和性感,看的欧阳舞想将头埋起来……一片琼花飘落到她鼻翼,欧阳舞顿时一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忽然,她感觉到一道浓重的阴影朝她笼罩而来,抬眸望去,沉溺进一双妖邪鬼魅般的眼波里…… 夜重华俯身而下,重重吻上那两片粉红玫瑰似的唇瓣,此刻的他犹如性感狂野的猎豹,凶狠地啃噬着最心爱的猎物。 欧阳舞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浑身酥软无力,双脚似踩在云端,若不紧紧抓住他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等欧阳舞回过神来欲推开,夜重华却一掌牢牢固定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另外一只大掌覆盖她后脑。任她如何用力,他自岿然不动。 “唔……放手!”欧阳舞最终还是推开了他,恶狠狠地小声怒道! “嘘——”夜重华眼底泛着强势而温柔的光芒,低声示意。 不知是不是欧阳舞的错觉,她竟看到眼前这冰块霸道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此刻,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厉阴鸷的声音。 “第七队长,带领你的小队重点搜索这块区域!记住了,一寸一寸地搜,不许放过任何一点地方!” “属下遵命!”应声作答的第七队队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1章 情定一生 “哇全文!夜二,我没看错吧?”云殇眼睛瞪的很大,惊讶地怪叫起来。 这里竟然还有旁人?欧阳舞心中一惊,懊恼地一把将夜重华推开,似乎这样就能证明他们之间的“清白”。 云殇一袭白衣悠闲地趴在假山上面,双手支在下颚,一双潋滟美眸明显带着看戏的兴味,嘴角大大的咧开,笑容比正午明媚的阳光还要灿烂,即使浓黑夜色,也掩盖不了那风华绝代的姿容。 哈!看来他今天运气非常不错呢,竟然看到夜二强吻女人耶!可是这家伙不是有深度洁癖吗?今天怎么会…… 云殇一双俊眸兴致盎然地定在欧阳舞身上,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将欧阳舞彻彻底底地打量一遍,最后摸着下巴得出结论:表情太凶了些、身子太纤瘦了些、胸部……嗯,还是小了…… 夜重华的俊眸危险眯起,嘴角勾勒出一抹冰冷笑意,他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云殇。 英俊如古希腊神像般绝美俊颜,神态却如地狱撒旦般气势凌人,他微微勾起嘴角,笑得阴戾玄寒。 “呃……”接触到夜重华那双咄咄逼人可怕的眼睛,云殇顿时收回肆无忌惮打量欧阳舞的视线,清咳两声,目光游移地望向天空。 “你,可以滚了。”夜重华冷冷一笑。 “咳咳,你们聊,你们继续……小的给你们清怪去。”云殇抿唇掩下笑意,但是眼底的兴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夜重华有多可怕,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云殇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夜重华有多洁癖,云殇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几年前,南风国的蔚然公主不过拉了夜重华一下手,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挥剑斩下五指,从此得了外号——断指公主。 不过现在嘛……云殇偷眼去看夜重华那双紧搂欧阳舞纤细腰肢的白皙手掌,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临走之前揉揉鼻子,很好心地提醒欧阳舞:“二嫂,别反抗,千万别反抗哦——”不然后果很严重的。 哈!夜二这是陷入情网了吧?他心底好兴奋,在东晋国无聊了这么久,今晚终于找到好玩的事情了呢。 “我不是你二嫂!”欧阳舞恨声说道。 云殇偷眼去看夜重华,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嬉皮笑脸道:“你放心,很快就是了。” 欧阳舞没有错过云殇临走之前那兴奋八卦热血的俊眸,她无语地抽抽嘴角,声音幽冷中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离我远点!”她好好的名誉都被他败光了呢! “不可能!”夜重华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阴寒的能刮下一层冰霜。 “你到底想怎么样?”欧阳舞郁闷地瞪他。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凭什么对她又吻又啃的?她欠他的? “我要你。”明明白白三个字从夜重华口中吐出,他的俊颜认真而凝重,漆黑如点墨的眼眸高深莫测。 “不可能!我们根本就不熟。”欧阳舞毫不犹豫地拒绝。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当然要找一个她爱他他也爱她的知心爱人,才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嫁了。 夜重华嘴角噙着一抹隐笑,安静却饱含鲜血与獠牙,带着浓重的杀气,让人心头一悸,手脚发慌。 “很快就会很熟了。”凑近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根,夜重华眼底噙着一抹隐笑。 还未等欧阳舞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夜重华已经很熟练地拦住欧阳舞盈盈一握的腰肢,淡声道:“走!” 话音未落,他已经抱着欧阳舞跃上枝繁叶茂的古树树顶,借着枝叶的力道,夜重华搂着欧阳舞选择了一条与云殇完全相反的路径。 一路畅通无阻。 戒备森严的孙府,夜重华竟然来去自如,轻松的就像逛自家的后花园。 出了孙府,夜重华也没有松开她,依旧紧紧搂住她的腰肢,在密集的屋檐上飞速掠过。 一时间,一排排的屋顶从欧阳舞眼前迅速往后倒去,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欧阳舞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陌生庭院中。 这座府邸看上去更奢华精致,与上次治疗他时那地方是不同的风格。 欧阳舞微微蹙眉,松开夜重华转身欲走,夜重华骨节分明的手却一把将她拉住。 “干嘛?”欧阳舞如水的眼眸浮现一抹浅浅的愠色。 月头投在树影上,洒下斑驳的光圈,夜重华脸上流光敛影,淡淡的夜风吹拂,他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雪玉袖袍下是一双如玉青葱的纤纤十指,白皙润泽的五指紧紧拉住欧阳舞的手。 “你不能走。”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温润中带着一丝邪魅低沉。 “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欧阳舞凝眸轻瞟眼前高贵雅致的男子。 月亮透出厚重云层,淡青色的天空挂着几颗残星,大地如同笼罩着淡淡的轻纱,月华如水,给人一种惬意安然的感觉。 眼前的夜重华说话是那么的不紧不慢,温润低沉,他时而霸道强势,时而高深莫测,现在站在面前的他有一种清淡的落寞孤傲,用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定定地凝视着她,让她有一种没有来的悸动。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夜重华好看的剑眉微蹙,似有一丝烦恼。 “什么话!我欧阳舞什么是你的人了?”果然皮相好看的人占尽优势,刚才面对那瑰丽无双的俊颜,有那么一瞬,她竟然差点就心动了。 “琼花树下,假山之内。”夜重华霸道地抚上欧阳舞殷红柔软的薄唇,“一吻定情。” “我那是被强迫的。” “那么现在呢?”话音刚落,夜重华俯身而下,重重攫住那分外柔软的红唇。 欧阳舞心头猛然一跳,迅猛的抬眸与他对视,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颜,一双包裹着戏谑意味且高深莫测的黑眸。 夜重华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所包裹的男性气息逼近她鼻翼,带着一种如罂粟般罪恶的诱惑,让人感觉到灵魂都在震颤。 他的吻很轻,很柔,似乎如蜻蜓点水般一掠而过,等欧阳舞回过神来时,夜重华已经离开了她唇畔,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欧阳舞看到他嘴角慵懒的上扬,高挺的鼻梁将那双凤眸衬的狭长幽深,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你……你过分了!”欧阳舞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愤愤说道。 “记住我的名字——夜重华。”他不紧不慢地整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霸道强势地语气不容拒绝,“因为这将是你未来夫君的名讳。” 他的声音犹如天籁,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慵懒中又透着淡淡的深不可测。 “不……”欧阳舞本能的反抗。 “不?”夜重华强劲有力的修长手臂将她圈进怀中,低下头,深吸一口气,闻着欧阳舞身上的幽幽香气,嘴角邪魅一笑,慵懒地吐出一句,“孙府今晚闹刺客呢?你不会希望自己成为那名刺客吧?” “你在威胁我?”欧阳舞似水秋瞳浮现一抹愠色,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别的情绪。 夜重华的态度温和强硬又留有余地:“如若你拒绝的话。” 欧阳舞一拳砸到他胸口,“明明你们才是刺客,竟想诬赖到我身上,你们简直无耻!” 夜重华勾动了一下唇角,笑得不怀好意:“谁叫你哪里不去,偏偏今夜去的孙府呢?嗯?” “给出你的条件。”欧阳舞淡定地凝视他,“当然,嫁给你,不可能。相信我,娶了我,绝对是你们府上灾难的开始。” “你这一说,我倒是更想娶你了。”夜重华眼底闪过一丝戏谑,“那些人,祸害了更好。” “除了这个条件,哪怕是杀人放火,我都可以帮你办到!” 夜重华似乎有些为难,他偏头想了想,回眸去看欧阳舞那强装镇定的脸,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他敛眉沉声道:“那么,今晚留下伺候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2章 蚀魂销骨 欧阳舞静静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残星,犹如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失去光泽的黯淡宝石,一如她现在的心情最新章节。 “磨磨蹭蹭的,怕了?”夜重华站在门口,瞧了瞧欧阳舞,微微吐出一口气,兀自拉开被子上床去,拉了靠枕靠在床头,戏谑地瞧着欧阳舞。 华丽的金丝软袍绣着妍丽的曼陀罗花,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软榻边沿,层层叠叠,流光敛影,与身后绣着火焰红彼岸花的锦被交相辉映,妖冶逼人。 软榻上的他单手支额,乌黑的柔软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清雅狂狷的极致诱惑。他说话是那么的不紧不慢,邪魅慵懒,深沉而内敛,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欧阳舞一抬眉,从镜中冷冷瞪了他一眼,又垂了眼眸,遮盖了眸中的异样色彩。 前世的工作让她明白,当无计可施时,缓兵之计就是上上计。 欧阳舞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低头玩着乌黑柔软发丝,脑中不断地思索着脱身之法。 “再磨蹭也没有。”夜重华慵懒低沉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有一丝暗哑,忽然他有些不耐地翻身下床走出去。 欧阳舞缓缓松了口气。在他在,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冷凝住,气氛降至冰点,就连自己都有些抑制不住想要臣服。真是危险又诡异的男人! 不过,夜重华不过是去去就回,进屋时,他纤纤十指轻佻玉壶,另一只白皙润泽的手上扣着两只琥珀夜光杯。 他冷然地往琥珀夜光杯里倒酒,片刻,浓郁的酒香四溢。 “过来。”他眉角微抬,眼波幽暗,妖冶动人,闪过傲然绝世的锋芒。他朝欧阳舞勾勾手,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强势。 欧阳舞一听,动作一凝,如水的秋瞳闪过一丝难色。她以三步两后退的磨蹭速度最终还是蹭到了夜重华身边。 看着柔和烛光下,半躺在床头的夜重华,对视那双漆黑如深潭又明亮似璀钻的俊眸,没由来的,欧阳舞还是乱了呼吸,莫名的开始紧张。 “伺候人第一步,陪我喝一杯。”夜重华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指向床头的琥珀夜光杯。 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欧阳舞在心中腹诽,暗暗握紧了拳头。 她抿了抿唇,现如今形势逼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伺候就伺候吧,尽快结束这场噩梦,早日与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欧阳舞吸了口气,青葱白皙的纤纤素手捧起一盏血色红酒,递过去,似水秋瞳漾起一抹笑意,“请喝酒。” 夜重华眸若深潭,浅浅的凤眸微眯,清浅单薄的唇微张:“请谁喝酒?” 你大爷的,还真难伺候!欧阳舞暗中腹诽,脸上的笑容越发娇艳如花,“请夜二少喝酒。” “疏远了。”夜重华漫不经心地挑眉,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欧阳舞握拳,隐忍地深吸一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笑容依旧如花般妍丽:“夜、重、华,现在可以喝了吗?” 夜重华神态怡然地瞥她一眼,整个人靠在软垫上,看起来懒洋洋的,有几丝暖夏的温润味道,狭长凤眸似浮现一丝笑意,不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他淡声道,“你可以唤我重华,嗯,前面还可以加诸如亲爱的这类修饰词。” 他二舅舅的!这人的要求还真多,喝个酒都这么罗里吧嗦。欧阳舞身侧葱白纤细的手青筋突起,恨不得立马上前将之暴打一顿。 看着眼前的小狮子憋屈到差点暴走的场面,夜重华一惯冷酷冰寒的俊眸闪过一丝兴味,半眯的凤眸闪着神秘妖冶的光芒。 欧阳舞很快将情绪情节好,她淡定地将琥珀夜光杯放回床头柜,从容地迎视夜重华的灼灼视线,“酒就放这了,爱喝不喝吧您就。” 夜重华目不转睛地盯着夜重华,美眸森寒,忽然,他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邪笑,修长葱白的纤细五指扣住纯白夜光杯,仰头饮下一口血色红酒,只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光一直灼灼地凝视着欧阳舞。 完美弧度的唇角,一滴殷红的酒水溢出,有一种魅惑妖冶,嗜血残忍的感觉。 被如狼般狂野的目光盯着,欧阳舞心头不免有些慌乱,与身居来的危险本能让她下意识地转身欲逃,然而她刚后退一步,夜重华修长的手臂已经将她拦腰抱住。 他的手臂如铁钳一样,强而有力,散发着磅礴气势,无论欧阳舞如何抓扯,对方都纹丝未动。 一张放大的俊颜呈现在她眼前,微睁的凤眸,眼睛深邃如海水,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散发着傲视天地的强势。 “放开……”一个我字还未吐出,欧阳舞便被灌了一口香醇浓郁的红酒,呛的她直咳嗽,拼命的挣扎起来。越挣扎,越能激起男人骨子里那股原始的征服欲、望。 夜重华强而有力的大掌猛然将她纤细的腰肢禁锢在怀中,那强大的力道让欧阳舞的挣扎显得那么苍白和徒劳,两人双双跌倒在红软被上。 欧阳舞反抗的双手被他合并按压到头顶。 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密集如冰雹。霸道的,强势的,却又不失温柔缠绵。 唇舌交缠,旖旎漫长。他的吻近乎霸道,掠夺的她无路可逃。 欧阳舞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抗拒,忘记了思考,她刹那间迷失了自己,失控地沉醉在他的温柔乡里。 逼欧阳舞吞下那口红酒,夜重华近乎温柔缠绵地在她唇畔辗转,才略略离开她的唇。一张绝美的俊颜却近在咫尺,近的彼此能感觉到炙热的气息。 四周很静。 夜重华捧着眼前的巴掌小脸,仔细而认真地端着她,眼底偶尔带着一丝迷离困惑。 这种审视,让欧阳舞很不自在,让她有种自己成为待价而沽商品的感觉。 屈辱,妥协,或者还多了其他的东西。 欧阳舞厌恶地将头略略偏到一边,呼吸着离他稍远一些的空气。压抑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缓缓调节过激的情绪。 四周很是寂静。 夜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阴影,窗外的风呼呼刮着,有种静到极致的诡异妖冶。 一如房内的气氛。 欧阳舞渐渐调试好心情,抬眸对上近在咫尺的夜重华,此时,他眼底的凛然、寒冽冷气已经褪去许多,俊眸如被水洗过,清冷润泽,眸光幽深。 “很好,这里还没被人碰过。”夜重华吻着她柔软唇畔,一寸寸,轻轻地舔、舐,柔柔的吸、允。 欧阳舞本能的躲闪,但是一种遭遇电击似的酥麻感袭遍全身,身体抑制不住痉挛,似被高高安置在云端,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气息,平心而论,很好闻,有一种暖夏青草的味道,像是醉人的酒酿,晕晕绕绕,蚀骨**。 “谁说没被人碰过?”欧阳舞倔强地挑眉,死鸭子嘴硬,“你听说过淮安王吧?” 这个强势的男人,先将她的骄傲打压,再赋予她屈辱的回忆,在她面前,他一直高高在上,气定神闲,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但是欧阳舞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夜重华的身份她略知一二,但是欧阳舞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不知道还罢了,若是知道,她往后可往哪里逃? 所以,欧阳舞不由自主地出口试探。 淮安王三字一出,犹如炸药包被点燃,空气中的因子顿时凝结如冰霜。 夜重华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阴寒得能刮下一层冰霜,安静却包含血腥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 ------题外话------ 听说收藏一下不会怀孕喔~\(^o^)/~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3章 同船共枕 夜重华幽深的眼眸透出凌厉光芒,脸色阴寒得能刮下一层冰霜,安静却包含血腥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全文。 欧阳舞忽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但她还是很勇敢地迎视夜重华的目光。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 夜重华凤眸危险半眯,眼中露出一股能让人心跳停止的寒意,陡然间,他伸过手掐住欧阳舞的脖子,一种只是截断她呼吸却又不会伤到她的力道。 欧阳舞没有求饶,倔强地伸手去掰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相反的,夜重华修长润泽的五指犹如铁箍般越收越紧! 欧阳舞痛苦地张开嘴喘息,却怎么都呼吸不到空气…… 就在欧阳舞感觉到视线模糊神志不清的时候,忽然,一道浓重的阴影俯下身,温热柔软的唇霸道地堵上她的樱唇,她瞪大眼睛,眼前是对方放大的俊颜。 一张带着暴风雨般狂怒的面孔,眼底闪着嗜血冰寒,他的吻强势又霸道,却带来一丝足以维系欧阳舞性命的新鲜空气。 欧阳舞忘情地深呼吸,被迫承受他的攻城略地,任由他在她口内肆意翻搅吸允,任由他咄咄逼人来去自如,却不敢也不能拒绝。 这个男人……简直可怕! 直到许久,夜重华才松开禁锢她白瓷般细致的颈项,只是眼眸依旧凛然、寒冽。 “欧阳舞,以后——”夜重华缓缓地摩挲着欧阳舞被吸允地肿胀的柔唇,咄咄逼人地警告,“这张嘴不准再提到那三个字,记住了。” 欧阳舞心中蓦然一惊,身侧的拳头紧握。果然,这个变态的男人知道她的身份,他竟然不声不响地将她调查地一清二楚! 能将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调查的清楚,他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凭什么?”欧阳舞灵动的眸闪过一丝冷笑,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你这是在吃醋?夜重华,你不会这么快就喜欢上我了吧?” 夜重华黝黑倨傲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舞看,半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嘴角浮起一抹嘲讽,“别天真了,小丫头,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喜欢?” 果然,这个男人完全不懂别人的感受,否认的干脆利落。 欧阳舞美眸清冷,冷冷一笑:“那就好,还真怕喜欢上我呢,等出了这个门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见面不相识,萍水相逢是陌路。” 夜重华用杀人的目光阴森地瞪着欧阳舞,许久,他俯身过来,很是忧伤地拍拍欧阳舞的脑袋:“孕体记忆力不好的话,应该会影响下一代吧?” 欧阳舞一开始还没听懂,忽然一瞬间她明白过来,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道:“夜、重、华,别太过分了!” “这样就过分了?丫头,你的承受力还真低。”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嘲讽。 唇,袭击而来,撞的欧阳舞唇瓣生疼。 这个男人的吻永远带着强势的攻击性和霸道的狂野性,让人没有半分准备。 舌尖缠绵的刹那,天旋地转,晕晕眩眩。气息,凌乱而粗重。 白皙润泽的大掌从欧阳舞软若无骨的腰肢开始,一路畅通无阻地游走,力道不轻不重,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软,悄无声息地探进去…… 衣袍被扯落,冰凉的空气在肌肤上蔓延。 欧阳舞整个人瞬间僵硬了。 “求你,不要……”欧阳舞出于本能的抗拒,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愤怒又难过,有种想哭的冲动。 夜重华忽的放开她,反身仰躺在锦被上,眼底又恢复了素日的冰寒清冷,他与身俱来的尊贵骄傲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 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微妙感。 半晌,他俯身过来,欧阳舞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本能地往后一缩。 他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落在她柔软黑发间,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扯过被子将她盖的严实,重重哼了一声:“别以为能逃掉,来日方长!” “我还是出去……”欧阳舞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更何况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 “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办了你!”夜重华一张俊眸张狂阴戾,似隐忍着暴风雨般狂躁,他一把拉过欧阳舞狠狠摁在怀里,拉起锦被将她彻头彻尾盖住,霸道而恼怒地闷哼:“睡觉!” 欧阳舞不是不知好歹的,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夜重华的不耐,此刻她被他用力按在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半分不能动弹。 两人身子亲密无间地紧贴,欧阳舞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某个地方的坚硬。 欧阳舞哪有不明白的,面容上过一丝赧色,愈加不敢动了。 欧阳舞一直僵硬着身子,眼睛睁得圆圆的。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均匀的似乎陷入沉睡的呼吸声。 欧阳舞想了几次办法,想要逃开,可每次刚一掀开被子,她又被他拉进怀里。欧阳舞挣扎几番无果,便只能郁闷地叹出一口浊气,直叹小麒麟消失的不是时候,不然她有无数种方法可以逃脱。 透过朦胧的月光,欧阳舞怔怔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完美的轮廓如古希腊俊美神祇,肌肤光滑如玉,看上去精美高贵,让人不敢亵渎。 完美弧度的薄唇殷红润泽,如赤红的血色蔷薇。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股疏狂清雅。 闭上鹰隼般眼眸的他少了一丝咄咄逼人的锋芒煞气,多了一丝温润柔和清新雅致的气息,依然不变的是那生人勿近的霸气。 淡淡的月光清辉投射到他身上,流光敛影,绝美深邃,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有一种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感觉。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怀里,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不知不觉,便也陷入黑暗的泥沼中。 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黑暗,薄雾晨光初透,迎来天朗气清的清晨。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几只喜鹊立在繁华枝头婉转歌啼,声音悠扬动听,宛若天籁,唤醒沉睡中的人们。 这一觉,欧阳舞睡的极沉,沉的深陷进去,一宿无梦,一夜酣睡。 薄如蝉翼的浓密睫毛轻颤,欧阳舞缓缓睁开眼,迷蒙中发现胸前多了一点厚实温热的东西。 低头,发现那厚实温热的东西,竟然是夜重华的手! 欧阳舞胸前衣袍松散,这只手竟握住欧阳舞一方柔软。不是隔着衣物,而是从胸口探入,松开了她的中衣,实实在在的盈握在手。 夜重华眼眸闭合,似做了一宿好梦,剑眉微扬,神情柔软中带着一丝满足。 欧阳舞深吸一口气,忍住剁掉这只手的冲动!只是人在屋檐下…… 最后,她只能认命地小心翼翼地扯下那只可恶的手,刚挪动着想下床,却谁知修长手臂一捞,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回原位,夜重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掌归复原位。 欧阳舞恼羞成怒,正想一口咬住那只可恶的咸猪手,那只手却似长的眼睛,退而求其次地滑落腰际,重重将柔软腰肢圈入怀中。 “天亮了,要起床了!”欧阳舞左右挪动着,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夜重华眼睛不睁,修长有力的双腿将她下肢夹住,强而有劲的双臂将她摁在胸口,口中闷闷发出一道浓浓鼻音:“睡觉。” 霸道又无赖! 欧阳舞简直无语了,她郁闷地闭上眼,睡觉就睡觉,看谁睡得过谁! ------题外话------ 啦啦啦~还木有收藏的亲可以帮忙收藏下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4章 书房旖旎 等欧阳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中迷茫了片刻,当她看到房间内陌生的家居摆设时,猛然一惊,坐起身来。 她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房子,怔了怔,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情景……想明白了,她很快清醒下来,赤脚下了床。 此时房外很静,没有伺候的丫头,也没有任何一点声音。透过开启的窗棂,欧阳舞看到窗外的园子。 园子极美,精致瑰丽,光影层次分明,一阵清洌的风悄然而来,园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奇花异草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大气。 天空蓝的澄澈,白云悠悠,惹得欧阳舞不由地驻足欣赏这翩然的美景。 房内略微的响动惊动了门外,很快,一个俏丽的丫头小心翼翼地端着碧绿通透的玉盆进来,恭敬中带着笑意,道:“姑娘可起来?公子吩咐了,等姑娘梳洗打扮后便可去见他。” 这丫头梳着简单的团子头,整个人带着和气笑意,显得很是亲切。 他?指的就是夜重华吧?欧阳舞的目光随意瞥了一眼那精致玲珑的玉盆,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如果她所猜没错的话,只这洗脸的玉盆,便是水种阳绿的翡翠。水种虽然在翡翠中属于中等,但也还是很受到中上等人家追捧的,但夜重华这里却雕刻成玉盆洗脸……还真是奢侈。 欧阳舞嘴角微微一撇,不动声色地由丫头伺候着沐浴更衣,又是梳妆打扮。欧阳舞看着镜中的自己,淡淡一笑,妆容精致的她显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这丫头倒是有一双灵活的巧手,倒是比阿秀梳的发髻要好看许多,欧阳舞便饶有兴致地问了她的名字。 “奴婢夏荷。” “夏荷?那岂不是还有春兰秋菊和冬梅?”欧阳舞笑着问道。 “姑娘好聪明,只是姐妹们留在家中,只有奴婢跟了公子过来。” 夏荷将欧阳舞伺候的妥妥当当,又取了丰盛早点过来,伺候欧阳舞用膳完毕,这才带她去见夜重华。 绕过曲折幽静的回廊,很快,她们便停在一座古朴精致的院子面前。 “公子在书房里,姑娘自己进去吧。”院子门前,夏荷便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和气的笑意解释道,“靖院奴婢们是不能进了。” 欧阳舞扫了她那双离院门尚有一丈之远的双脚,再抬头看那雕刻着龙飞凤舞字迹的靖院两个字,眼底闪过一抹沉思,脸上却不动神色,点点头,便径自进去了。 欧阳舞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一路过去,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院内的景致,这里没有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只有一排排名贵的梧桐树,笔直挺立,傲然睥睨,整个靖院显得大气浑然,奢华瑰丽。 书房的窗棂开启着,欧阳舞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书房的摆设华丽奢华,中间被一道缀以玛瑙、晶石的象牙屏风隔着,她只能看到稀贵的紫檀木架上那一格格的精致瓷器和名贵古董。 一道清晰的叩门声响起,门内传来一道清雅低沉的声音:“进来。” 欧阳舞慢悠悠地走进去,转过象牙玉屏风,几乎只一眼,她就看到了坐在黄梨花木桌案后面圈椅上的夜重华。 此时的他乌黑的青丝一泻而下,只用一根红绸松松系起,一身玄色的金丝软袍,他的面容如中秋之月,绝美深邃。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 此时的他正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在他的面前摆放了一卷书,他正手执书卷在看,神色十分专注。 认真的男人很有魅力,他的侧脸在明媚的阳光里更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耀眼,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优雅魅力。 他的警觉性那么高,如何感应不到欧阳舞的存在?但是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自顾专注。欧阳舞心道,莫非这个男人因为昨晚的事心中尴尬?不过很快她又在心中暗骂自己天真。像他这样霸道强势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关心别人的感受?尴尬这种情绪与他哪有半分联系? 或许是欧阳舞一直盯着他看,夜重华略略地转了一下身子,忽然他抬起头,眼波平平地看了欧阳舞一眼。 他漆黑如点墨的眼中不自觉地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优美的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虽然讨厌,但却该死的好看极了。对上他的眸,欧阳舞在心中暗道。他眼底依然是那样的清冷,用审视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后又默默地低看文件,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询问:“舍得起来了。”欧阳舞心中暗道,早晨明明是他硬压着继续睡,现在竟又嫌弃她起的太晚?这什么男人啊,性格阴晴不定,忒难伺候。欧阳舞心中腹诽,面上却淡淡地回了一声:“嗯,起来了。”夜重华继续旁若无人地悠闲看书,理也没有理欧阳舞,任由欧阳舞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她踌躇了半天,欲要离去的时候,却见夜重华把书随意往桌上一仍,修长的身躯双手枕在后面,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眼如黑曜石般灼灼地审视着欧阳舞。 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的安静。 忽然,夜重华优雅地勾勾修长白皙的手指,“过来。” 声音清润,却气势逼人。目光深邃,却少了一丝严寒。 昨晚的经验告诉欧阳舞,反抗这个男人的后果非常严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她面对他,只能顺势而动。但要她自动送上门去,这又让欧阳舞的自尊有些受伤。见欧阳舞迟迟不动,夜重华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有几丝暖夏的味道。虽然他面带笑意,可她还是从他淡漠的瞳孔里看出了冷厉。 夜重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昨晚的表现来看,你还算聪明,怎么,现在又变傻了?” 欧阳舞心中微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足下却默默地走了过去:“……” 就在距离夜重华只有一步距离的位置,欧阳舞刚停住,却感觉到腰上一紧,一道强而有力的修长手臂将她腰肢一带,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朝夜重华怀中倒去…… ------题外话------ 今天更晚了~抱歉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5章 楠竹吃醋 夜重华拦腰一抱,将欧阳舞禁锢在怀中最新章节。 不等欧阳舞开始挣扎,浓厚缱绻的吻便覆盖上了她的唇,唇舌交缠,旖旎漫长,欧阳舞几乎错觉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夜重华掠夺了去! 一直吻,一直吻…… 直到身下的可人儿呼吸微弱时,夜重华这才满足地吻离欧阳舞那被啃咬得肿胀的红唇。 当嘴唇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 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一刻,她迷失了自己,沉溺在夜重华的柔情缠绵里。 还好,就只是片刻而已。 欧阳舞白皙如雪的双颊薄染红霞,一双似水秋瞳微带迷离,她攥紧拳头,眼眸紧闭,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平淡如水,神色淡定如凝结层冰,冷清的看不出喜怒。 夜重华看到她眼底的清冷疏离,好看的剑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他却没说话,修长骨感的五指扣着一只小小的精致玉盒,直接将小玉盒丢到欧阳舞怀中。 “这是什么?”欧阳舞眉目一凝,不动声色地问。 “自己打开看看。”夜重华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清冷的很。 所谓好奇害死猫,如果欧阳舞可以选择的话,她绝对不会将其打开,甚至还是迫不及待地丢回去,因为她有预感,这玉盒里的东西,她承受不起。 但是现在夜重华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的嘴角勾扬着一抹温润和缓的浅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而且气势威严咄咄逼人。她完全相信,若是她敢拒绝,他绝对会将她蹂躏一翻后再逼迫。 真是前所未有的憋屈挫败感啊。欧阳舞暗自握拳,纤纤十指缓缓开启精美玉盒。 欧阳舞的视线瞬间被玉盒里的物件吸引住了,同时,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小麒麟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但是声音极快又极轻,又似乎是错觉。 只见小玉盒中静静地躺着一只五颜六色的琥珀珠子,大约有鸽子蛋大小,珠子呈六角星芒状,每一角都是完全不同的颜色,红橙绿黄篮紫,六种颜色一概俱全。 这颗琥珀珠子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能让人深深陷进去再也拔不出眼睛的神奇魔力。 更让欧阳舞动心的是,她可以肯定,这颗琥珀珠子与小麒麟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小麒麟的原话是:必须抢回来! “喜欢么?”夜重华的声音优雅慵懒,清冷高贵。 欧阳舞眼角微弯,唇边漾开一抹弧痕,神色却淡淡的:“嗯,确实不错,能卖不少钱吧?” “傻子。”夜重华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弯曲,敲了她额头一下,“收好了,若是弄丢了,别说你们欧阳府,就是整个东晋国都赔不起。”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拿不回去吧,我可消受不起。”欧阳舞想了想,还是将小盒子递还给夜重华。 不就是一颗琥珀珠子嘛,姑娘我不稀罕,欧阳舞满脸写着不以为然的四个字。 “还以为你会喜欢呢,既然你不稀罕,那便收回来吧。”夜重华眉目清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欧阳舞的情绪,伸出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将小盒子接过去。 欧阳舞犹如被雷劈,额头三条黑线。夜重华不是很强势霸道吗?听了她的拒绝不是应该更加坚持地让她收下?她已经想好了一篇花团锦簇表明她视金钱如粪土的话,最后在夜重华的强迫下半推半就万分勉强地将东西收下。 可是……夜重华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怎么他就不按理出牌了呢? 琥珀珠子啊……那对着她有着莫名吸引力,小麒麟又万分交代的琥珀珠子,就这样又回到了夜重华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手中。欧阳舞的心情很有些复杂。 夜重华凝望着天空,一双眼睛染了红尘,竟比湛蓝的天空还要清澈,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这双惯常冷厉的冰眸,余光瞥到欧阳舞错愕又怨念的表情时,眸底竟染上一丝雍容俊雅。 随着他的目光凝聚,欧阳舞脸上的怨念越发浓郁,夜重华清咳一声,打开小木盒,取出那颗琥珀之心,伸出白皙润泽的修长手指,细心地帮她戴上。 欧阳舞回过神来之际,夜重华已经帮她带好了。 “还是留着吧,好歹处境艰难的时候还能换回口吃的。”夜重华揶揄地开口。 “哦,既然夜公子执意要送给本姑娘,那本姑娘也不好驳了你的脸面,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吧。”欧阳舞几乎是本能地将琥珀之心藏到衣衬内,淡定地说道。 在欧阳舞看不见的角度,夜重华嘴角扬起的弧度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噗嗤——”一道轻微的笑声从窗棂下方传来,欧阳舞耳聪目明,立刻下意识地便往那个方向望去。 “滚出来。”夜重华浅浅的凤眸微眯,自然而然地便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在夜重华和欧阳舞的双重目光注视下,一道清瘦的身影缓缓站起来,那张俊逸绝伦的容颜带着大大的笑容,尴尬地饶头:“嘿嘿,真巧啊,原来你们大清早的竟躲在书房,我正想过来找本书瞧瞧呢,嘿嘿……” 几乎只一眼,欧阳舞便认出来,眼前这人便是昨晚看戏的那名纨绔少年。 “没找到书,却看了场好戏,也算值了吧?”欧阳舞不浅不淡地说。怎么夜重华每次轻薄她,都被这云殇看了个一清二楚?这让她不免有些尴尬。 云殇没有回话,眼神却一个劲地在她脸上打量,还时不时顺着她的脖子往下走,恨不得扒开她的衣领看一看的架势。 欧阳舞眉目一凝,水眸宛若冰上琉璃,面容仿若凝结的冰霜。 夜重华上前一步,挡在欧阳舞面前,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看够了就滚出去!” “可是夜二……那不会真是琥珀之心吧?”云殇三两步朝欧阳舞行去,视线一个劲的盯在她领口,恨不得扒开检查一番。 夜重华脸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你小子出门的时候把脑子落家里,只带了胆子出来?” 对上夜重华那双嗜血冰眸,云殇忽然觉得有些心虚气短,他摸摸鼻子,苦笑道:“行行行,不打搅你们两位的甜蜜时光,你们继续。” 他离开的时候又顿住脚步,回过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夜重华一眼,最后却摇摇头径自走了。 欧阳舞下意识地摸下藏在胸口的琥珀之心,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琥珀之心究竟有着怎样的奥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6章 夜二皇子 欧阳舞离开了夜重华,很快就返回府中全文。一夜未归,若是被人发现的话,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非常清楚。 她刚到院子就看到阿秀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阿秀拉着她的衣袖上上下下地看着:“早上你去哪儿啦?真是吓坏阿秀了。” 原来这丫头以为她早上才出去的?甚好甚好,不然她又要好一通解释。 她是昨晚上去的孙府偷盗,这才过去一夜的时间,可在她看来,和夜重华独处一室的这一夜,时间过的似乎比她上辈子还要长。 端着阿秀泡好的香茗,欧阳舞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却故作无知地问道:“夫人和三小姐四小姐那里没派人过来吧?” 阿秀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笑意,小脸上红扑扑的,附到欧阳舞耳边,小声道:“小姐,夫人他们现在可没时间来管你了,她们遇到大麻烦了。” “哦?”欧阳舞故作讶异,打听着八卦:“怎么回事?她们遇上什么麻烦了?” “小姐有所不知,今日早晨,早早的便有孙府的人过门来,也不知道那人跟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直接就晕过去了。”阿秀的眼底闪动着一抹叫做幸灾乐祸的情绪,她继续说道,“请了大夫好不容易将夫人救醒,可醒来后的夫人却一直在房里发脾气,不是哭就是闹,情形很是吓人。” “是吗?那可当真是有趣极了。”欧阳舞纤细葱白的手指捧着香茗,氤氲上升的雾气遮挡了她眼底的神采奕奕,“对了,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行,奴婢这就出去看看。”得了欧阳舞命令后,阿秀笑容满面地跑出去了。 没过多久,阿秀便兴致勃勃地回来,给欧阳舞带回了最新八卦:“小姐,外面大家都在传呢,说孙府失窃啦!” “不过失窃而已,夫人有什么可闹的?”欧阳舞故作疑惑道。 “哎呀小姐你不知道,据说——”阿秀附在欧阳舞耳边,小声地说,“孙府里丢了从西北抢回来的大批宝物,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是孙大将军在西北的时候横征暴敛,烧杀抢夺,而且,而且还发现了一个宝藏!” 见阿秀说的信誓旦旦,欧阳舞不免有些好笑。孙府丢失的财宝有哪些,除了孙府那位大将军,最清楚的莫过于欧阳舞了。她可以肯定的说,宝藏不至于,但是烧杀抢夺那真可能有。 不过,在这个时候,放出这样的消息,孙府岂不是陷入很被动的局面? 若是他们矢口否认没有大量财富,那岂不是打落牙齿混血吞? 若他们承认有大笔财富,皇帝那关他孙炳义要如何过? 传出这种说法的人和孙府有仇吧?这不是阴谋,而是赤果果的阳谋。他就那样将这两难的局面摆在孙炳义面前,让他承认难,不承认更难。 好高明的手段。欧阳舞知道这种传言不是凭空而来,她能够闻到幕后有一只推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夜重华那张清冷高贵的脸,欧阳舞心头忽然闪过一丝怀疑:那个幕后之人,不会是他吧? 不过也仅止于怀疑罢了,她还没胆子跑过去亲口询问。对于夜重华这个危险的男人,她决定要远远地隔开,因为站在他面前,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欧阳舞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这些日子,因为孙府打落牙齿和血吞,咬定只是丢失了几千两的银子,所以谣言渐渐止住了。 这一日,阿秀从外面回来后,眼底的兴奋怎么都隐藏不住。 “有什么话就说吧,憋着不难受啊?”欧阳舞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阿秀的表情顿时神采飞扬,她滔滔不绝地说:“小姐,你知道吗?西陵国的夜二皇子来咱们东晋了,说是来求亲呢!” “夜二皇子?”欧阳舞摇摇头,表示没听过也不感兴趣。 “小姐,你不会连夜二皇子是谁都忘记了吧?”阿秀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家主子,满眼的可怜模样。 “他很了不起吗?我为什么要去记住他?”欧阳舞觉得阿秀的表情很好笑。 “唉,小姐,以前您迷恋淮安王的时候,还亲口说过,若论天下第一人,非西陵国夜二皇子莫属,就连淮安王都难以望其项背。这可是您当初亲口说的呢!”阿秀刻意提醒欧阳舞,“夜二皇子,那可真真是人中龙凤,文韬武略,无所不能,而且他还是传说中的漠北战神,困扰了西陵国几百年之久的熊族人就是被他打趴下的。大家都说西陵国有如今四国之首的地位,那全因为西陵国老皇帝生了这么个好儿子!” “是吗?”欧阳舞略略有一丝兴趣,能够以一人之力撑起一个国家的半壁江山,这夜二皇子倒也是个人才。 “是啊是啊,小姐你怎么能忘记了呢?不仅南风的断指公主,就连北华素来有冷美人之称的风华公主也都对夜二皇子一见倾心二见揪心呢。”阿秀说的激动连连,小脸红扑扑的,“可是这位夜二皇子却对所有女子不屑一顾,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有那么厉害?那个夜二皇子叫什么?”欧阳舞随口问道。 “夜非白,他的名字叫夜非白——”阿秀笑着说,“这个名字,咱们整个大陆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夜非白吗?有机会,那倒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7章 机智应对 见欧阳舞对此事有兴趣,阿秀的情绪越发高扬,“夜二皇子说来咱们东晋求取奇女子,依奴婢看,这位奇女子非瑶华公主莫属TXT下载!” “瑶华公主?”欧阳舞对这个名字印象不深。 “对啊,应该就是瑶华公主了。”阿秀信誓旦旦地说,“小姐,瑶华公主可是咱们东晋第一美女,长的那是天仙下凡,倾国倾城,而且更难得的是性子善良温婉,在整个大陆那都是艳名远播的。小姐,您不也见过吗?当时您不也看呆了?” “哦,是吗?”竟是那样的美貌?有机会倒是要见识一下。欧阳舞在心中暗道。 “是啊,夜二皇子和瑶华公子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没有比他们更匹配的了。”阿秀满脸崇拜,满眼星星眼,羡慕地拖着腮帮子。 是吗?正有那么匹配?欧阳舞不以为然地挑眉。 正在主仆俩聊着的时候,院外隐隐传来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一道清脆的嗓音便在院子里响起:“五小姐好兴致啊,这是在晒太阳呢?” 欧阳舞抬抬眼皮,淡淡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是孙氏身边的大丫鬟墨儿。据她所知,这丫头为人小气而且爱占小便宜。 欧阳舞淡淡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倒是阿秀接过话头,笑容中带了一丝戒备,“这快饭点了,墨儿姐姐怎么有空过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墨儿堆起满脸笑容,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阿秀手中,羡慕地说:“今日府里采买了一些燕窝,夫人想到小姐伤势才好不久,需要好好补补,这不,赶紧的差厨房炖好,让我拿过来给五小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阿秀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她的余光瞄向欧阳舞,但是欧阳舞却嘴角含着一丝浅浅笑意,眼中如一眼古井,无波无痕,没有一点暗示。 阿秀想了想,将食盒推回去:“我们五小姐吃不惯这等好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墨儿也知道欧阳舞在府中的处境,她干笑一声,又将食盒推了回来:“你这说的哪里话,五小姐怎么会吃不惯呢?这些上等燕窝可金贵的很,美容又养颜,浪费就可惜了。再说,这也是夫人一片好意,五小姐这么孝顺,又怎么会拒绝呢?”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欧阳舞将淡声道:“将燕窝放下吧,正好有些饿了,端过来本小姐尝尝。” 她就不信,孙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竟然会给她送好东西。 一双干净的手端着瓷白碗递到欧阳舞面前,她细细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还真是上等燕窝,一两至少也要五十两银子,孙氏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欧阳舞取过红参燕窝粥,此刻的红参燕窝粥还有些烫手,她轻轻吹了一口,鼻翼微微动了一下,因为她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在热气中袅袅升腾。 而且,细心的她发现这红参燕窝粥有被人尝过的迹象。 欧阳舞挑眉看了墨儿一眼,见她喉咙吞咽了下,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看,不由地心中暗暗冷笑。欧阳舞只少少尝了几口,便将碗搁下了。 “五小姐,这就用完了?”这可是最上等的燕窝熬制而成,最最滋补养人的。墨儿想再劝,却似想到了什么,又将话吞回喉咙。 “嗯,口中有些寡淡,一时吃不进去。”欧阳舞拿丝巾细细擦拭唇畔,平静地说道。 “那奴婢将这碗给撤下去?”墨儿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色彩。 欧阳舞唇畔扬起一抹浅笑:“倒了可惜了,这碗红参燕窝粥便赏了你吧,诚如你所说,这些燕窝可名贵的很,别浪费了。” 墨儿眼底浮现一抹激动,生怕欧阳舞改变主意,直接道谢道:“奴婢多谢五小姐赏赐。还别说,奴婢这会儿真的有些饿了。” 欧阳舞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她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道:“你慢慢吃,不急。阿秀,你好生陪墨儿聊聊,亲近亲近。” 留下两个丫鬟,欧阳舞便起身进了内室。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阿秀这才进来,神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欧阳舞一边梳头一边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直接,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阿秀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小姐,那红参燕窝粥名贵的很,小姐的身子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怎么就赏给墨儿了?要是一时喝不下,留下来晚上热热也就是了。” 小姐从小到大就没享用过好东西,好不容易能够补补元气,却这样浪费了,天知道刚才阿秀看着墨儿享用红参燕窝粥的时候,整颗心都在泣血啊。 欧阳舞不紧不慢地梳着发,从镜子里对上阿秀的视线,冷清的面容上,嘴角忽然漾开一抹灿烂笑容:“傻丫头,知道的相信你在关心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怨念小姐我没将那红参燕窝粥赏给你呢。” “小姐……”阿秀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接过木梳,一下一下梳着柔软似绸缎的黑发。 “你觉得那碗红参燕窝粥是谁都能享用的?墨儿的福气还不够。”半晌,欧阳舞一边玩着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抛出这句话。 阿秀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正欲再问,欧阳舞却摇摇头:“去吧,准备些热水,你家小姐要沐浴更衣。” 当阿秀带着满腹疑惑离去后,欧阳舞淡定无波的美眸闪过一丝寒意。 孙氏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她出手? 欧阳舞想起之前阿秀带来的关于西陵国夜二皇子的消息,心中闪过一道灵光。难道,孙氏的出手,竟跟夜二皇子的出现有关? ------题外话------ 求收藏~(>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8章 巧计化解 漆黑如墨的夜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薄雾轻纱TXT下载。 月光皎洁,余晖倾泻而下,整个大地仿若披上一层细碎的金沙,星星点点,让人不由地深深沉醉其中。 欧阳舞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是穿越而来又发生的一些事。虽然不过数月,于她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闭上眼,皎洁的月光洒在浓密的睫毛上,却无法渗透眼中的那一丝冰冷。 不知不觉中,一张清隽绝伦的容颜闯进她脑海。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他时而温润慵懒,邪魅低沉,时而又强势霸道,张狂冷冽,深藏不露又神秘莫测,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这样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强势,与他离得近绝对会非常危险。 欧阳舞看着细白脖子上挂着的琥珀之心。在清冷月光中,琥珀之心泛着耀眼光芒,瑰美的几乎让人窒息,只稍看一眼,眼睛就似被牢牢吸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除了美的让人怦然心动外,欧阳舞暂时还没发现这颗琥珀之心有别的功效。 本来她以为拿到这颗琥珀之心后,小麒麟就能够苏醒过来,但现在看来却还遥远的很。小麒麟不醒,她的空间之门就开不了,如此一来她做起事情来也就不方便了。 欧阳舞怨念十足又极其无奈地叹息。 清晨,一轮红日从远处的海平面浅浅升起,朝霞脱去美丽的金缕衣裳,变得雪白如深海的白玉。 寂静的偏院外传来一道细碎的脚步声。 不多时,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道声音,欧阳舞认出来,那是孙氏身边最得脸的孙嬷嬷。 “大清早的,五小姐还没起呢?看来是老奴来的太早了。”孙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走进来,神态自若,犹如在逛自家后花园。 阿秀挡住她径自去往内室的路:“孙嬷嬷请留步,五小姐这会儿还没起呢,有什么事孙嬷嬷交代我便是。” 若是以往,阿秀自然不敢拦孙嬷嬷,但是在欧阳舞身边呆了这么些日子,她别的或许没长进,但是胆色和底气却足了许多。 孙嬷嬷眼眉一皱,不过很快,她那带着得意的声音便又说道:“现在还没起?五小姐莫不是身子不适?可是请大夫了?” 阿秀神色不虞,大清早的,哪有这样咒主子的? 见阿秀神色复杂,孙嬷嬷眼里神采飞扬,却故意带着叹息的语调:“这个节骨眼上五小姐怎么就病了呢?实在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呢。” 阿秀眉头皱的更紧了。孙嬷嬷这般自说自话,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她怎么就断定小姐一定生病了呢? 阿秀不动声色地微扯嘴角,笑道:“孙嬷嬷这是在可惜什么?难道有好事儿轮到我们小姐?”在欧阳舞的调教下,这丫头现在很是沉得住气。 孙嬷嬷从衣袖中拿出一张请帖,在阿秀面前扬了扬,用不阴不阳的语调说:“这张帖子是淮安王差人送来的,特地请五小姐去参加今年的兰花会呢,五小姐以前不是一直都期望去的么?现在终于是有机会了,可惜啊……人终究是争不过一个命字!” 阿秀见她不敬自家主子,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劈手拿过请帖,细细看过上面的字迹,这才将请帖收进衣袖中,继而冷淡地对孙嬷嬷道:“孙嬷嬷好生坐着,这会儿小姐该醒了,或许要请你进去说话呢。” 阿秀掀开帘子进了内室,此时欧阳舞早已经梳洗完毕了。刚才阿秀和孙嬷嬷在门外的对话她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也因此,她算是明白孙氏昨晚送燕窝粥来的用意了。 欧阳舞扶着阿秀,慢悠悠地走出去。 孙嬷嬷看到欧阳舞的一瞬间,不由地呆愣当场。 因为今天的欧阳舞很显然是特地打扮过的。 眼前的五小姐脸上略脂粉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闪耀着睿智的光芒,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鲜嫩的似乎能拧出水来。 她一袭洁白明亮的广袖流仙群,淡粉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细长的手臂轻挽火红软纱,隐隐中平添一抹飘逸出尘的仙气。 孙嬷嬷只一眼,就不禁看呆住了。眼前这清新灵动,风姿楚楚的五小姐,似乎全身都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明珠,刹那间光芒万丈,让人炫目,哪里还是那个花痴草包的五小姐? 这、这一夜之间怎么就换了个人一样呢?孙嬷嬷 孙嬷嬷差点捂住胸口,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张开嘴,结结巴巴道:“五、五小姐?” “怎么?孙嬷嬷不认识本小姐了?”欧阳舞细长的手臂轻挽火红软纱轻轻一扬,整个人已经坐到了首位上,居高临下地睥睨孙嬷嬷。 那种上位者的强势气息让孙嬷嬷不由地心中一震,她不由地竟生出一种畏惧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生出来,孙嬷嬷恨不得直接扇自己一耳光。 呆了好一会儿,看到欧阳舞神清气爽地坐在那饮茶,孙嬷嬷才回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原因,她试探地问:“听说五小姐身子不适?老奴这就禀报夫人,请太医过来给五小姐好好瞧瞧?” 欧阳舞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当初这具原主撞墙而死,也不见得孙氏请太医过来延命,而是随便被丢在这偏远的别院,现在倒是需要请太医了? 欧阳舞唇瓣微微勾起,淡定自若地放下茶盏,神色淡淡道:“有劳孙嬷嬷费心了,本小姐身子无恙,又何须去请太医?” “没、没病?”孙嬷嬷顿时眉头皱起,声音顿时有些尖锐。 “怎么?难道孙嬷嬷希望本小姐有病?”欧阳舞顿时沉下脸,面色犹如凝结的冰霜,那神色好不骇然。 孙嬷嬷顿时只觉心头一阵心悸,脚底有些发软,她干硬地挤出笑容,干笑几声:“五小姐说笑了,老奴怎么会希望您有病呢?绝对没有的事儿!” 孙嬷嬷面上赌咒的发誓,心中却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多事,怎么就笃定五小姐喝了那碗红参燕窝粥之后会泻的起不来床?现在可好,人家五小姐面色水润光泽,健康无比,哪有一丝病态? 现在可如何是好?送来那碗参了巴豆的红参燕窝粥,原是想阻止五小姐去参加淮安王举办的兰花会,可……现在那张请帖却已经被阿秀收走了,再想拿回来就难了! 孙嬷嬷脸色顿时纠结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29章 鄙视藐视 淮安王的赏兰宴设在抱濮院全文。 抱濮院是京中四大名园之一,占地极广,景致奢华精美,庭院错落有致,园内遍植兰花,颇有清新雅致之妍丽。 欧阳舞在院外下了马车,因为亮出了请帖,所以没有被任何阻扰地进去了。 过了巨大的花坛,便是两山横跨的清心池。池水清澈悠远,岸边遍植兰花,山岛林荫匝地,水岸藤萝粉披,清心池中间架有一座小桥,两座小山岛上各建一亭。 一路行来,错落有致的凉亭里坐满了各家千金小姐,她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聊的正是起劲。 欧阳舞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园内的景致,此时一名清贵姑娘在丫环嬷嬷的簇拥下朝欧阳舞迎面而来。 她长的极好,眉目清秀,鹅黄色罗裙,脚下步步生莲,行走间婀娜多姿,风情款款。 那姑娘嘴角含着一抹浅笑,给人一种柔弱善良的印象,她抬眸看到欧阳舞,略略停了停,眼眸望向如春日流水,嘴角一抹善意的笑容。 此时在她眼中,欧阳舞眉目如画,气质如兰,如春晖朝露,清新灵动。只看一眼,便知她出身不凡,高贵典雅,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千金。 然而此时,姑娘身边的教养嬷嬷凑近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这位姑娘讶异地拿帕子掩住因诧异而张大的樱唇,那双美眸瞬间从善意变为嘲讽。 那带着审视的探究目光冷冷地上上下下打量欧阳舞,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的冷笑,她没说一句话,但每一眼都是蔑视和藐视。 欧阳舞淡然伫立,平静地回视她。此刻的她脸上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春意盎然的四月,挺拔的樱树上,淡粉色樱花瓣点点飘落,使得她那张本就绝美的脸更显唯美飘逸。 那姑娘嘴角勾扬的讥讽笑意慢慢凝固在脸上,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迷惘,最后还是朝欧阳舞淡淡点头,之后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 一路行来,也有欣赏欧阳舞气质来主动问好的姑娘,但经过她们身边人的提醒知道欧阳舞的名字后,一个个都走的飞快,深怕与她走的近便感染了细菌似的。 欧阳舞不禁有些无语地摸摸鼻子。 她本来就料到这具原主不招人待见,却没想到只一个名字就让人鄙视若斯。 欧阳舞当然可以选择不参加这次赏兰宴,但她既然已经穿到了这个时间,就必须融入这个世界。更何况孙氏以及欧阳袖和欧阳盈极力阻止她,那么,她便更要过来了。 忽然,不远处的假山上传来一道细碎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虽说是赏兰宴,但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此!” “哦?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西陵国的二皇子过来咱们东晋求亲吗?今日的赏兰宴就是为了夜二皇子求娶瑶华公主而举办的!” “不对吧?不是说夜二皇子是求娶咱们东晋的奇女子吗?谁说就一定是求娶瑶华公主了?”这道声音中带着极大的不服气。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瑶华公主不论样貌还是才华,那都是咱东晋首屈一指的,更何况她又是顶顶尊贵的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夜二皇子不娶她还能娶别人?”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道不甘心的声音细细道:“若是论容貌,其实……还有一个人不输瑶华公主的。” “谁?”众人异口同声问。 “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东晋第一美女欧阳舞吗?听说她的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天下无二呢。” “你疯了吗?竟然拿那个草包无能的花痴女跟瑶华公主相提并论?若说瑶华公主是天池九天玄女,那欧阳舞就是地上的烂泥巴!那欧阳舞连给瑶华公主提鞋都不配!” “就是!和谁比不好,竟然跟那个花痴比?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她盯着淮安王看的犯花痴流口水的恶心样了吗?现在真是想想都想吐!幸好咱们的淮安王坚决果敢,直接将这婚给退了,不然咱们整个东晋的女子都不会放过她!” 一时间,征讨欧阳家五小姐的声音此起彼伏义愤填膺,被群起而攻之的姑娘只能郁闷地在地上画圈圈。 阿秀顿时脸色涨的通红,她挽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恨不得立刻将那些人胖揍一顿。 欧阳舞却拉住她,“别去。” “小姐!她们那么竟然那么说你……”阿秀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她是替她们家小姐不值啊。夫人用自己的性命换回的婚约,竟然被人诋毁成这样。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欧阳舞殷红菱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犹如清澈溪流,阳光下流光溢彩,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 “可是……”阿秀很想告诉大家,她家的小姐聪明睿智,心计手段都堪称一流,绝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但是…… “事实会证明一切,你就耐心等着吧。”若是可以,欧阳舞倒是希望自己能够隐藏的更久一些,但是很明显,孙氏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她的不同了。 让欧阳舞和阿秀没想到的是,就在不久的将来,欧阳舞的存在给瑶华公主这绝世美人带来五雷轰顶的惊骇,也让整个东晋国朝野轰动! ------题外话------ 嗯,这一章是铺垫,下面就要开始大放异彩啦~\(≧▽≦)/~啦啦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0章 楠竹驾临 人群中,只一眼,欧阳舞便看到了瑶华公主。 她是那样的耀眼。 一袭火红色牡丹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头发挽成一个复杂出彩的流云髻,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五官精致灵巧,一双秀丽的美目嵌着淡淡润泽的光泽,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她整个人懒懒的靠在美人椅上,右手轻挑酒杯,神色淡然清浅,看起来慵懒倦怠,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就那样坐在上位,边上围着一圈的闺阁千金众星捧月。在她美艳夺目的光彩下,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色顿时黯然失色。 欧阳舞心中暗赞,不愧是名扬天下的瑶华公主,东晋国的第一美女,当真是美艳无双,光芒四射,最难得的是那份与身俱来的雍容最贵。 似乎察觉到了欧阳舞的目光,瑶华公主清冷的美眸瞬间朝欧阳舞射来。那双眼,倨傲中带着一抹厉色,看到欧阳舞的脸,她细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悦。 确实,能够让瑶华公主面露不悦,可见欧阳舞的姿容让她感觉到了威胁。 欧阳盈顺着瑶华公主的视线望去,第一眼,她不由地看呆了…… 直到第二眼,她才确定眼前这个晃花她眼的人就是欧阳舞!她们家那个花痴草包让人不齿的欧阳五小姐! 她提起裙摆,蹬蹬蹬走过去,迎上欧阳舞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斜睨:“欧阳舞!谁让你来这儿的?你凭什么来?”欧阳舞脸色淡淡的,平静无波的美眸看着她,瞳眸明亮地仿佛刺穿对方的灵魂,她淡声道:“怎么,难道我不能来?”说着,欧阳舞拿出一张帖子朝欧阳盈扬了扬,欧阳盈看着这张帖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行!算你厉害!” 看到这张请帖,欧阳盈就知道昨日母亲设的计谋失败了。没想到这个欧阳舞自从撞墙醒来后,竟然不声不响地变的难对付了。 欧阳盈怒目圆瞪,恶狠狠地握拳,今日在这兰花宴上,一定要让欧阳舞再次身败名裂! 而且欧阳盈知道,欧阳舞平日里名声不好,平日里极少出门,不像她和三姐那样经常初入宴会。在这里欧阳舞一个人也不认识,她期待着欧阳舞吃瘪。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欧阳舞只是静静的,脸色的神情似笑非笑,似讥非讥。此时的她一身白衣,素衣黑发,似青莲迎风,亭亭玉立。一脸随性的笑,再衬上这张绝美至极的脸,突然让人觉得这样的欧阳舞身上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这样的她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 此时,有人大声喊了一句: “淮安王到——”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朝那个方向望去,欧阳舞也停住脚步,淡然回望而去。 今日的淮安王一袭纯白金丝软袍,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随风肆意轻舞。 那张聚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春樱花般醉人,此时的他是极为出色,也是极为耀眼的。他只一出现,那些平日里羞涩的名门女子全都毫不掩饰地对他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呀——那个人,不会就是夜二皇子吗?” 一声抑制不住的激动声线在场内响起,于是,唰唰唰所有的目光都朝淮安王身侧的那名绝美男子望去。 人,都是比较出来的。 若是没有后面的男子,淮安王的容貌气质绝对首屈一指,但是与他身侧的人一比,淮安王顿时就犹如蒙尘的珍珠,黯然失色。只见那人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青丝由一根红绸随意系住,隐隐有光泽流动,带着一股疏狂和清扬的感觉。 一袭玄色华贵的丝绒外袍,白底黑皮靴子,身材修长高大。高挑的鼻梁,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眼神里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 俊美的夺人心魄,又气势迫人。他的身上似蒙了一层光辉,在阳光在光芒四射,如曜石般聚拢光华。 忽然间,万籁俱静,他甫以现身,当即秒杀无数美人。 传言果然不假,一见非白误终身。 见了这般美男,天下男子数千万,又如何能入眼? 不止是欧阳袖、欧阳盈之流,就连瑶华公主也看直了眼。她一双美眸直直盯着夜二皇子,眼睛像是被吸进去一般,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瑶华公主葱白纤细的手紧握成拳,此刻,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个男人,她北溟瑶华要定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必须得是她北溟瑶华的男人! 当欧阳舞看到传说中的夜二皇子夜非白时,清丽的美眸微眯,闪过一丝了然,她心中有一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感觉。 夜非白,原来你的名字叫夜非白吗?西陵国权势滔天的夜二皇子? 欧阳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阿秀跟她说到夜二皇子的时候,其实她心中就隐隐有一丝感觉,所以她今日才会过来确认,没想到,那个夜重华就是这样夜非白。 第一次相遇,她救了他,而他却连名字都吝啬于告诉,还捏造了一个假名。夜重华,好,很好! 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娶她,要对她负责,但是他竟然是传说中要娶瑶华公主的夜二皇子!真是个浪荡的伪君子! 欧阳舞也说不清心中的怒火为何会燃烧,她只觉得胸口似乎被堵住,憋闷的她难受。 隔着重重人群,夜非白清润光泽的美眸忽然朝欧阳舞望来。眼底似乎浮现过一抹雍容兴味的浅笑。 他的眼睛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被他这么一眼即看穿看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1章 瑶华被拒 就在两人隔着重重人群凝视对望的时候,瑶华公主却一步一步,缓缓地,面上笑颜如花,坚定地朝夜重华走去全文。 花衣美服,玲珑有致的曲线,显得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婀娜多姿,步步生莲,再加上那张面容绝美无双,动人的几乎让人窒息。 瑶华公主,不愧是名扬东晋的绝世佳人,在如此姿容下,谁人能够克制?谁又能不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瑶华公主很自信,她深信以她的姿容才貌,整个东晋国都无人能够与她相比。夜非白来求亲,自然是为自己而来。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看着瑶华公主自信地伫立在夜重华的身边,两个人远远地看过去,是那般的郎情妾意,万分匹配。这一幕,莫名其妙的,欧阳舞觉得心底微微闪过一丝阴霾。不知为何,一种失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由地自嘲一笑。夜重华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不是求娶瑶华公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他那几句似似而非的话,他就真的认定自己了?真是可笑。 一时间,那双雪亮如剑的眸子渐渐暗沉,犹如蒙尘的珠宝,黯淡下来。当夜重华再度望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底只有一抹淡淡的讽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的心蓦然一紧,似被鞭笞狠狠抽过。 瑶华公主站在夜重华面前,她沉浸在自己的自信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夜重华和欧阳舞之间的暗潮汹涌。她扬起最魅惑的笑容:“天道轮回夜非白,天下倾心不识君。若说这世上有谁是我北溟瑶华极想认识的人,那么也仅只阁下一人。”说完,她那双魅惑之极的美眸紧紧地盯着夜重华,眸中流光溢彩,极具深意。 夜重华大概也没想到瑶华公主会如此主动,他怔了怔,眼眸如幽潭般深邃,平静地古井无波。 欧阳舞的视线从夜重华转到他身侧的欧阳轩身上,她这位名义上的大哥在见到瑶华公主对夜重华表白时候,一双手紧握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白线,那眼神黏在瑶华公主身上,都快拉出丝来了。 欧阳舞暗叹,唉,我理解你,可谁让夜重华太出众了呢?凡体肉胎又如何敢与他这样的神祇相比? 夜重华眼底似乎有一丝嘲弄一闪而过,瞬间就恢复清冷倨傲,他的声音冰冷,客气而且疏离,只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果真是妖孽下凡,不是俗人能比的。即便是面对瑶华公主这般绝色,他竟连多一句话都吝啬说。不愧是传说中挥剑斩断南风国公主的夜二皇子!欧阳舞不禁为这样的他鼓掌。 瑶华公主面容有一瞬间的失色。 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动示好,竟然只换回了一句“嗯”,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美目流转,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夜非白,难道你就没话要对本公主说吗?”她巴掌大的绝美容颜微微扬起,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难道他不是来求娶的么?她的姿态放高点才对。 世人只知道他叫夜非白,却不知道他字重华,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资格唤他一声重华。瑶华公主一句夜非白,足以点名他们之间的疏远关系。 夜重华剑眉微皱,有些不耐地冷哼:“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瑶华公主瞬间面容僵硬,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子僵硬地挺直着。夜非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来求娶自己的么?不是应该大献殷勤的么?怎的他对自己竟然如此冷淡? 难道他要求娶的人竟不是自己?瑶华公主心底闪过一丝疑虑,但是她很快就驱逐了这个想法,因为在整个东晋国,无论容貌、才华还是身份,唯一她北溟瑶华才配的上他夜二皇子!所以,他这是在欲擒故纵吧? 可以说,瑶华公主的可悲之处,就是她对自己过于自信,以至于…… 瑶华公主三尺长的白色拖地烟纱一甩,顿时艳光四射,光彩照人,她仪态大方地望着夜二皇子,直截了当道,“夜非白,以你现在的态度,你是娶不到本公主的。” 夜非白,也就是夜重华,他好看的剑眉紧蹙,冷清美眸中淡漠邪魅,居高临下,睥睨地打量了瑶华公主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轻狂不屑的冷笑:“娶你?” 就在瑶华公主希冀期待的目光中—— 夜重华一句话彻底将她打进地狱:“你是在说笑吗?”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瑶华公主更是瞬间犹如五雷轰地晴天霹雳,又似被狂风吹过的牡丹花,摇摇欲坠,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血色,又瞬间涨的通红,一双潋滟无双的美眸死死瞪着夜重华,似乎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你……你说什么……” 夜重华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皱皱好看的眉宇,眼底闪过一丝困惑。难道他刚才的话还说的不够清楚吗?这些女人怎么非得再接受一次打击?真是麻烦。 夜重华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冷清的眸望向人群,似乎在找寻那颗萦绕在他心头的璀璨明珠。 此时,周围一片喧闹哗然。 刚才看到瑶华公主和夜二皇子对面而立,郎才女貌,犹如神仙眷侣,超世绝伦,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美的不可方物。 谁都认为夜二皇子这次过来东晋求亲,求娶的定然是瑶华公主,但谁能猜到,他竟然那么干脆坚决地拒绝了,完全不留一丝余地和颜面。 在出乎意料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暗自点头。夜二皇子乃是不世战神,天上星辰,即便美艳如瑶华公主,也确实匹配不是他。 那么,这就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瑶华公主终于从强烈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她苍白着脸,贝齿咬破下唇,一字一顿,缓缓地,不带一丝温度地问:“告诉我,那个女子是谁?她,究竟是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2章 本王的妻 夜重华面容冷峻,视线却朝欧阳舞的方向望去最新章节。 在那个方向,站着欧阳舞……以及欧阳家的三小姐和四小姐。 瑶华公主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直直地落在欧阳袖身上,那眼中的恨意似乎将她剥皮抽筋尤不解恨。因为在瑶华公主的眼中,唯一稍微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就只有欧阳袖了,欧阳盈不在她的考虑范围,至于欧阳舞,那就更不可能了。此时的欧阳袖心情是复杂的。 各种打量审视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那眼底的羡慕嫉妒恨几乎将她淹没,尤其是瑶华 公主那双利剑一样的恶毒视线。 她有些惶恐,但不免又有些窃喜、兴奋和激动。虽然她一开始确实喜欢淮安王,但如果那个男人是夜非白的话……试问,天下哪个女人会拒绝? 一时间,欧阳袖的脸犹如三月的烟花,绚烂多姿,美艳不可方物。 夜重华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她的心犹如小鹿在撞,噗通噗通直跳,跳的她心慌意乱,惊慌失措。 欧阳袖美眸微垂,眼底如潮汐涌动,流光四溢,她手足无措地把玩着小束青丝,嘴角暗含几分少女羞涩。 夜重华最后在在距离欧阳袖一丈之远的地方停住了,然而还未等他说话,瑶华公主竟然一个箭步冲来,如虎豹般朝欧阳袖冲去—— 啪—— 一道清脆的掌掴声响起,瑶华公主一个巴掌重重落到欧阳袖脸上,在她白皙粉嫩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清晰的五指掌印。 “贱人!”瑶华公主恶狠狠地怒骂。她简直快要被嫉妒疯了!她是整个东晋最尊贵的公主,享受着无上的荣耀,但是夜二皇子竟然拒绝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选择了欧阳袖! 欧阳袖捂着红肿的脸,两排浓密微卷的睫毛里泪光闪闪,似落非落,欲语泪先流,看起来是那样的楚楚可怜,柔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就在大家满心以为夜重华会对瑶华公主发怒的时候,夜重华他却—— 笑了。 是的,他笑了,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不是那种邪魅低沉阴冷的诡异笑容,而是戏谑中带着一丝兴味的笑意。看起来,他似乎有一些开心。 虽然他的笑容一闪而过,如流星般消失无踪,但是那绚烂如烟花的笑颜却震傻了一群人。 好不容易,人群才回过神来,欧阳袖也回过神来,此时,夜重华修长挺拔的身子已经定定地站到欧阳舞面前。 他身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仿若世外桃源中的谪仙,缱绻瑰丽,无一不张扬着清冷和尊贵。 她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瞳孔漆黑如点墨,深邃幽暗,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 他菱形薄唇弯起一抹弧度,美眸冰冷清浅中带了一抹深意,伸出修长润泽的手指,抚开随风飘扬的青丝,俯下身子凑近她耳畔吹着炙热气息:“我的五儿,现在明白了么?”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暧昧,如此引人遐想! 欧阳舞可不想被人围观,也不想拉走瑶华公主的仇恨,她一把将夜重华推开,眼神清冷而没有温度,压低声线警告:“最好当做不认识我!” “不然呢?”夜重华很不听话地把玩着她随风扬起的青丝,深邃的眸底邪魅狂狷,似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雕塑,旁若无人般自在。 “夜重华!你别害我!”欧阳舞低声警告。 她本来的处境就不太妙,上有孙氏虎视眈眈,下有兄弟姐们几个阴谋算计,现在再加上瑶华公主的嫉妒恨……这日子没法过了。 欧阳舞不由地有些哀怨,要是知道夜重华竟然来这手,她早就干脆地喝下那碗加料的红参燕窝羹了。可惜,这世上并不卖后悔药。 此时,没人注意到,淮安王的脸色阴沉地难看,他微微蹙眉,冷声道:“宁王殿下,适可而止吧,这是欧阳家的五小姐。” 他也说不准,为何看到夜非白与欧阳舞亲近的样子,心中会觉得烦闷难受。 夜重华淡淡扫了他一眼,强而有力的修长手臂一把将欧阳舞禁锢在怀中,懒洋洋的目光睥睨淮安王:“淮安王,这就是本王选定的王妃。” 言下之意,本王与王妃亲近,与你这个外人何干? 随着这话一出,周围一时一阵整齐的抽气声! 大家都以为,夜二皇子,也就是宁王殿下,他之前所为不过是逗弄欧阳家的那花痴草包罢了,谁会想到,他竟来来真的? 淮安王更是愣在当场,剑眉紧蹙,冷着声音道:“非白兄莫开玩笑了,你是无所谓,但姑娘家的声誉要紧。”听到夜重华那句话,淮安王只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胸口,憋闷的很。 “玩笑?你觉得本王会拿六座城池来开玩笑?”夜重华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脸上有一丝孤寂淡漠的味道,嘴角凉薄地弯起,他牵起欧阳舞的手,一如高傲尊贵的王者,宣布着他的主权,“这就是本王认定的妻,听清楚了?” 夜重华的目光扫过淮安王时,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如果可以,他其实很想将欧阳舞脑海中关于淮安王的那段记忆通通抹去! 此时,他的目光犀利且深邃,霸气外露,是那样的气势逼人,威严不可侵犯,只一眼,便震慑当场。 原本议论纷纷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人们皆不敢发出声音,诚惶诚恐的低着头。 这就是浴血战场磨砺出来的铁血威严,这就是独霸天下的王者气势! “夜……非白!胡说什么呢?”就在所有人诚惶诚恐之际,一道清亮悦耳的声线打破寂静。欧阳舞一把将夜重华推开,眸中清冷如寒冰,“谁是你认定的人?谁又是你的妻?与我欧阳舞毫不相干!” 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吸引所有的仇恨值,她还想过段安稳日子呢。不管夜重华打的什么主意,她欧阳舞只负责自己,恕不奉陪。 “我的傻丫头,你已经收了我西陵国的国宝,现在再来否认,迟了。”夜重华修长润泽的纤细手指点点她额际,美眸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宠溺。 “国宝?”欧阳舞心中一惊,讶然问道:“什么国宝?” 夜重华修长骨感的食指,指向她胸口—— ------题外话------ 发现都木有亲留言……呃,寂寞如雪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3章 拒绝公主 “琥珀之心?”欧阳舞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愣全文。 夜重华美目清洌,缓缓点头。 “我可以还给你!”欧阳舞作势就欲将琥珀之心解下还他,但是夜重华强而有力地手臂却将她的手牢牢牵住。 “本王说过,太迟了。”夜重华淡淡一笑,全身上下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贵气,他缓缓勾唇,深深地凝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的五儿,难道你不知道,琥珀之心历来只送有缘人,一旦戴上,就再也解不下来了么?” 这是欧阳舞认识夜重华后,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事实上,这颗琥珀之心欧阳舞确实是舍不得的,因为自从有了这颗琥珀之心后,她感觉到她的空间开始打开了一丝细缝,偶尔能听到小麒麟郁闷的抱怨声。 谁知道归还了琥珀之心后,那小小的细缝会不会自动闭合?随身空间可是她最大的作弊器,没有了这个作弊器,她就玩儿没那么精彩了。 思虑再三,欧阳舞最终也没有将琥珀之心还回去。 夜重华淡淡凝视着她,不经意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欧阳舞撇嘴,她留下这可琥珀之心,不是因为送的人,更不是因为它本身的价值,而是另外的奥秘,别人是不会懂的。 刚才,欧阳舞沉浸在与夜重华的互动中,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声音,现在却听到嗡嗡嗡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姑娘谁家的?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怎么没见过?不就是以前一直跟在淮安王身后的花痴草包欧阳舞吗?” “不会吧?就是那个花痴草包废柴痴缠淮安王的欧阳舞?天!她不是被淮安王未婚先休吗?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儿?”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夜二皇子竟然选择了她,而且还用六座城池来换!” “没记错的话,夜二皇子唯有六座城池吧?那岂不是倾其所有?这……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太疯狂了。” 欧阳舞伫立在人群中,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淡淡的微笑着,似乎一切的流言蜚语都与她无关。 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显得懒洋洋的、淡淡的,那么的平静无波,无欲无求。 “夜非白!你开什么玩笑!”瑶华公主阴狠的目光毒蛇般盯着欧阳舞,指着她,对夜重华道,“你就为了这样一个狼藉不堪的女人,拒绝我我?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输给别人,瑶华公主或许还不会这么怒,但是输给那个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欧阳舞,这让她堂堂的公主之尊如何面对? 此时不止是瑶华公主,几乎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望向夜重华,大家都想知道,为何他要拒绝瑶华公主,却偏偏选了最不堪的欧阳舞。 夜重华眼珠里的琥珀色光芒,璀璨淡漠,声音如寒潭里的寒冰,冰冷彻骨,又似利剑般射向瑶华公主:“侮辱你?你算什么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你瑶华公主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夜重华去侮辱? 这句话简直是在瑶华公主本就打肿的脸上又重重扇去一巴掌,狠狠地,毫不留情地。 “你……”瑶华公主的脸色更为惨白了,眼眶红肿,萦绕着血丝,美眸中的眼泪似落未落,她捂住胸口,看起来楚楚可怜,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晕过去。 其实对于瑶华公主,欧阳舞心中是极为鄙视的,更是给她冠上了人头猪脑的称呼。 她在心中暗叹,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给了瑶华公主绝世的容貌,尊贵的家世,然后又给予了她一颗愚不可及的脑袋。难道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避人耳目,什么叫做迂回婉转吗? 她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那么直白的语言去问夜重华要不要她,被拒绝后还死缠烂打,这样不但毁了她自己,还连累到了夜重华。 欧阳舞就不相信,在众目睽睽之下,瑶华公主被拒绝的事儿,东晋皇室会无动于衷。他绝对会把仇恨放到夜重华的身上,就算现在东晋国的实力比不上西陵国,但是对夜重华的仇恨不会减低。与此同时,欧阳舞她自己也成了众矢之的。此时,现场的气氛极为诡异,欧阳舞想甩开夜重华,但是夜重华的手却像铁钳那样有力,无论怎样甩,怎么扯,他依然纹丝不动,就那样紧紧地拽着。 淮安王知道夜非白凉薄自私,但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给面子。眼看着场面要糟,他扶住瑶华公主示意她冷静,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大家不要忘记了,今日的主题是兰花宴,好了,现在请大家移步卓然园。” “来人,扶瑶华公主回去。”见众人朝卓然园而去,淮安王低声吩咐宫女。 瑶华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情绪濒临失控边缘,留她下来的话,只怕她这身公主的尊贵会被她丢弃的干干净净。 “不,我不走!”瑶华公主一把甩开宫女的扶持,她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像淤积了三千年的寒冰,闪着毒辣的光芒,右手捏成拳头,狠狠的握在一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嗜人阴毒的杀气,“欧阳舞——我不会放过她,绝不!” “瑶华——”淮安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二皇兄,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瑶华一边哭一边摇着淮安王的手,“你去将欧阳舞勾引走好不好?求求你了,皇兄……” 淮安王顿时愣住,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桀骜野性的女人。那个对着周围人刁难却悄然化解还会反设计的女人。 回想起刚才夜重华紧握她手的那一幕,胸口猛然一震揪痛。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冷声道:“好,二皇兄帮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4章 瑶华刁难 卓然园中春兰开的极好,叶态优美,花香清雅,为诸兰之首TXT下载。 瑶华公主气势逼人,她轻蔑地瞪了欧阳舞一眼,冷笑道:“按照卓然园的规矩,必然是要赏花作诗的,不知大家敢不敢上的?” 淮安王与瑶华公主一唱一和,他笑着打圆场:“大家都知道咱们这卓然园的规矩,既然以往如此,那么今年的规矩也就不用改了,就沿用往年的吧。” 卓然园的规矩其实很简单。 环绕着卓然园当中开通了一条长长的弯曲的U字型的水渠,清水流动,在阳光中波光粼粼。此时,岸边放着小小的花船,花船太小不能坐人,但可以放上烈酒。 放闸开水,小花船在水渠里开动,而此时在源头有一个人蒙在眼睛击鼓。当鼓声停止的时候,小花船停在谁面前,谁就必须当场作诗,若是做不出来,就必须将那整壶的烈酒干掉! 当然也不止作诗,若是击鼓之人有别的要求也是可以的,但只限于琴棋书画四大类。此时,瑶华公主的眼睛死死盯向欧阳舞。她倒要看看,这草包废柴要如何将诗给做出来!她今日就要让所有的人看清楚,他夜非白是如何的睁眼瞎! 淮安王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去抱了小花船,在上面摆好了酒壶酒杯,放入水渠之中。而在小花船的边上也就是水渠的源头处,岸上摆了一只大大的战鼓,水渠只有六尺宽,小花船也只有三尺宽。此时有太监打开了水闸,把水放出来,水流不急,所以能够保证小花船朝前前进着,又能适时将水流控制住。淮安王深眸看了欧阳舞一眼,勾勾唇角,笑道:“谁来击鼓?” 瑶华公主自然不会笨的自己上去,她用眼睛示意欧阳轩。欧阳轩历来都是像只哈巴狗一样巴结她,她就不信他这次会向着欧阳舞。呵呵,被自己的亲哥哥背叛,欧阳舞会不会痛心呢? 现在只要是能够打击欧阳舞的机会,瑶华公主都不会轻易放过。 欧阳轩会意,缓缓站起身,面容冷峻,声音平稳:“下官愿意击鼓,还望王爷给下官这个机会。” 淮安王盯着欧阳轩看,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光芒,他又若有所思地瞥了瑶华公主一眼,沉思片刻,忽的扯开嘴角笑了:“既然你自动请缨,本王又怎敢拒绝于你?如此,那便先由你先击鼓吧。” 欧阳轩谢过淮安王,稳稳走到战鼓旁边,袍角撩起系在腰上,身子挺直立着,有一种刻意装出来的冷肃威严。 很快便有人送上了黑色的布料,想要为他蒙住眼睛。欧阳轩不用别人帮忙,自己拿过黑色的帕子,三下两下便将自己蒙住,还在脑勺后面打了个结。 他蒙眼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竟然留了一点缝隙。谁也想不到左相爷家的大公子竟会当众耍赖。 大家的注意力回到花船上,他们心中有忐忑,不安,以及兴奋,各种情绪交织汇聚,心中甚是复杂。 他们希望花船不要停到自己面前,因为是临时命题,而诗作不好会被人嘲笑,还会影响名声。也有的人希望小花船能够停到自己面前,让自己大大出个风头,引起淮安王和瑶华公主的注意。咚咚咚! 清亮的战鼓声不住轰响,花船不住地往下飘移,沿着弯弯曲曲的河渠,慢慢飘过了大家的位置。很多人心头随着鼓声不住地狂跳,有的脸色苍白,有的跃跃欲试。就在这时候,当花船离欧阳舞很近的时候,鼓声突然就停住了。而那花船上的船桨正正好好地指着欧阳舞。 一丝不错,没有一点便宜!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面容冷峻似乎铁面无私的欧阳轩一眼,心中却冷笑连连。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刚好不偏不歪地就指向了她? 瑶华公主还真是找了个好人选。世人皆知她欧阳舞是欧阳轩的妹妹,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欧阳轩心怀恶意,但谁又知道,欧阳轩恨不得自己去死呢? 大家在看到船桨指向欧阳舞时,一口气刚松下去,就又幸灾乐祸起来。 如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欧阳舞,传说中草包白痴,连字都认不全的蠢货。夜二皇子确实选中了她,让她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若她连飞的翅膀都没有呢? 大家心中都抱着同样的想法,全都不怀好意地望向欧阳舞,嘴角是同样的嘲讽讥诮和鄙夷。 珍珠玛瑙镶嵌的紫檀木椅上,淮安王安然而坐,阳光照耀下,他望向欧阳轩的眼底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他扬声道:“却是巧了,哥哥击鼓,妹妹吟诗,说起来也是一段佳话。” 瑶华公主阴毒的目光毒蛇般盯着欧阳舞,嘴角扬起森冷的诡笑,道:“皇兄,既然是欧阳轩击得鼓,按照卓然园的规矩,自然是由他出题,是么?” 不等淮安王说话,欧阳舞却浅浅一笑,眼眸莹莹若点水,清澈地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淡笑道:“瑶华公主不觉得此事不妥当么?” “哪里不妥当?”瑶华公主恶狠狠地瞪向欧阳舞。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冷笑道:“世人皆知欧阳轩是臣女的兄长,等下臣女若是做不出诗来倒也罢了,若是做的出来,旁人却说三道四怀疑臣女事先与兄长勾结暗中背下诗词什么的,臣女倒不要紧,却会毁了兄长的名声,所以,此时只怕不太妥当。” 欧阳舞一向聪明谨慎,哪里会猜不到瑶华公主的歹毒心思?她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才让欧阳轩去击鼓的。若是自己做不出来倒也罢了,若是做的出来,各种污水就会往她身上泼去,而她欧阳舞还无可辩驳,谁叫出题的是她名义上的兄长呢? 瑶华公主心思被猜中,眼底闪过一丝狰狞的光芒,她狠狠瞪着欧阳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淮安王凝望着欧阳舞,嘴角微勾,眼底带了一抹笑意,他扬声道:“欧阳五小姐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既如此,瑶华,那便由你来出题吧。” 他倒要好好瞧瞧,这丫头在瑶华的刻意刁难下,能不能过关斩将风光到底。 瑶华公主冷冷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行啊,那就本公主出题!仔细听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5 楠竹吃醋 瑶华公主顿了顿,指着一盆开的妍丽的萧兰,冷冷一笑,:“既然是在这兰花宴,那你便现场来一首咏兰诗,以幽兰为题,而且时间必须以一炷香为限!” 平心而论,这题目确实难了,因为就算瑶华公主自己都不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出诗来。舒榒駑襻 欧阳舞抬起头,夜重华此时的目光正清冷,两人离得很近,欧阳舞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琼花清香,他的眼睛妖娆绝美,这一刻,欧阳舞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 欧阳舞浅浅一笑,美眸如被水洗过,清澈动人,“既然公主有命,臣女不敢不从。” 该来的,怎么躲都躲不过。夜重华选了她,瑶华公主把所有的气撒再她的身上,所有的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人人皆说欧阳舞不学无术,花痴草包,那现在就让他们睁大眼睛瞧瞧,真正的欧阳舞是怎样的惊采绝艳! 夜重华的事她会拒绝,但不是现在,等兰花宴之后,她自然会用她的方式去处理和夜重华之间的事。 现在,她唯一要应付的就是——瑶华公主。 以幽兰为题么?对于她这种穿越人士来说,做花草鸟兽这类命题诗真的不是难事,毕竟她的身后有大中国五千年的灿烂文化做后盾。 欧阳舞慢慢吐出胸口的浊气,她很快想出一首诗来,觉得很是应景。 不过她怕自己想得太快便有接连不断的难题来难她,所以欧阳舞为了表现出自己很愚钝,脸上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她在场中转起圈来,一步一步,眼见那一炷香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了她还没做出一句诗来。在场的不是才俊就是闺阁千金,大家心中都是由真材实料的,他们见欧阳舞如此为难,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只是夜重华却很淡定,他依然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欧阳舞,眼中是耐人寻味的深沉。 此时园中很静,静的几乎能听到落叶的声音。欧阳舞突然停下脚步,说,“有了!” 她浅浅一笑,美眸顿时如盛开的娇艳牡丹,轻盈动人,缓缓念道: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 清风脱然至,见别萧艾中。 行行失故路,任道或能通。 觉悟当念还,鸟尽废良弓。 这是陶渊明先生的《幽兰》,流传甚广,一向是咏兰诗的代表佳作之一。 就在欧阳舞念完的时候,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包括瑶华公主在内都惊呆了。 他们睁大眼睛瞪着欧阳舞,谁都不相信,眼前这个花痴草包、不学无识的欧阳舞,她、她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诗句来! 此时的欧阳舞,徐风吹起黑发,裙裾飞舞,她的嘴角扬起淡淡浅笑,在这一刹那间,人们甚至产生了错觉。眼前这少女,根本不是传说中的花痴草包,而是光芒万丈的明珠! 淮安王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花痴草包欧阳舞么?才多久没见她,没想到她比起之前又精彩了许多。只是那倨傲张扬的面容,冷漠的眼神,完全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淮安王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似乎,她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只有夜重华,只有他,自始自终都保持着同样的神情,他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但望着欧阳舞时候,那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强势霸道。 “好诗!好诗!”淮安王回过神来,抑制不住激动,大声赞道,“短短几个词,就点出了兰花无人自芳、临寒不凋的冰清玉洁,又写出潇洒飘逸、超凡脱俗的气质,当真是大好!只怕当朝饱学之士都未必能做出此等诗句来!” 夜重华瞥了淮安王神采飞扬的脸一眼,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确实是好诗,本王代王妃谢淮安王的一句夸。” 夜重华不失时机地刻意强调欧阳舞的归属。 淮安王神色蓦然一僵,他凉薄地勾起唇角:“夜二皇子这句道谢好生没道理,欧阳五小姐诗做的确实好,但似乎与阁下无关,至少现在还无关,不是么?” 论国力,西陵国国富兵强确实不是东晋能望其项背的,但是这里是东晋,不是他西陵国,真要争起来,欧阳舞归谁还不一定呢! “淮安王,好马不吃回头草。”夜重华淡漠地提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远在西陵的夜二皇子求的,本王为何求不得?论亲疏远近,她还曾经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呢。”淮安王将他一军。 夜重华嘴角勾起一抹淡漠无比的冷笑,剑眉挑起嘲讽弧度,“那么请淮安王解释一下,‘曾经’二字作何解释?” 夜重华这是明目张胆地打脸了。世人谁不知道当初的淮安王有多厌恶欧阳家的五小姐?非但在大婚当日休妻,还逼的她撞墙去死。 淮安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修长润泽的五指扣紧酒杯,白皙的手背青筋突突跳动着,他好半晌才控制情绪,冷冷一笑:“本王毕竟有过曾经,那夜二皇子呢?小舞可曾答应了嫁你?” 据他刚才所观察,欧阳舞未必就喜欢他夜非白,现在的局面完全是他夜非白强势营造出的假象。 夜重华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有几分春日融融的味道,他眼里明明在笑,身上透着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贵气。 他气势十足地睥睨了淮安王一眼,慢悠悠地说了句:“你敢拿出六座城池去换她?” 淮安王面容一凝,双拳紧握,却不言语。 夜重华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你会拿出传国之宝——琥珀之心去下聘?” 淮安王眼神阴鸷,满脸的肃杀之气,但却喉咙发紧,一句话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 夜重华淡漠的瞳孔里阴冷邪肆,孤傲冷绝地问:“你会发誓,用你整个生命去呵护她、保护她、守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淮安王被逼得步步后退,最后跌坐在椅子上,神色冷厉地瞪向夜重华,但是眼底却闪过一丝恐慌……他知道夜重华这次是认真的,但是,不甘心,他真打不甘心…… ------题外话------ 夜二吃醋了有木有,爆发了有木有?~嘿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6 大放异彩 欧阳舞就站在夜重华身边,她亲眼看着夜重华对淮安王步步紧逼,看着他咄咄逼人,亲耳听到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全文。舒榒駑襻 若要说心中没有一丝动容,那是假话……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夜重华,然而当夜重华回望她时候,她却像被窥探到心事般,下意识地避过眼去,以至于没有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 瑶华公主此时也正站在他们身边,她亲眼见到夜重华对欧阳舞的在意和回护。若说一开始她自作多情的以为夜重华之所以选择欧阳舞的原因是想要侮辱她北溟瑶华,那么这一刻,她是真的觉悟了! 她知道,夜重华是认真的,他是真心要娶欧阳舞这个小贱人! 瑶华公主藏在宽大袖袍中的嫩滑手掌紧握成拳,眼底闪过扭曲的疯狂。她北溟瑶华要得到的人,绝对不允许别人抢走! 她阴冷一笑,打断夜重华与欧阳舞的眉目传情,冷声道:“这首诗算你过关了,但是欧阳舞你别得意,今天这宴会,还长着呢!” 事到如今,瑶华公主已经毫不掩饰她对欧阳舞的厌恶情绪。 欧阳舞一双清明的眸子淡淡看着她,眸中有一丝淡淡的嘲讽:“公主说笑了,这击鼓花船拼的是运气,应该不会暗箱操作的,您说呢?” 瑶华公主一双美眸似染上毒剂,阴冷无比:“说不准你的运气就是那么的差呢。” 瑶华公主手一扬,扬声道:“欧阳轩,继续击鼓!” 此时的欧阳舞看起很柔美,显得温婉洒脱,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 想要玩儿是吗?那她就奉陪到底吧。 咚咚咚的击鼓声响起。 小花船又从源头开始慢慢地朝前面漂移而去。 咚咚咚——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小花船,看着它飘过一个又一个位置,就在离欧阳舞很近的位置,大家的心都紧紧提起来—— 就在经过欧阳舞面前的时候,忽然—— 沉闷的战鼓声顿时戛然而止。 欧阳舞嘴角勾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这样的结果她怎么可能想不到?但是眼看着他们无耻地做出来,她还是觉得很可笑。 “竟然还是她……”人群中开始发出一道惊呼声。 “怎么这么巧?不可能吧……” “这欧阳轩到底向着谁的?他不是欧阳舞的亲哥哥吗?” “哎哟,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可不是亲哥哥,而且听说欧阳舞的亲娘是欧阳轩的亲娘害死的,两人仇恨大着呢……” “哎哟,那岂不是兄妹相残?咱们倒有好戏看了。” 人群议论纷纷,却丝毫影响不到欧阳轩那颗向着瑶华公主的一片丹心。 瑶华公主冷笑地望着欧阳舞,“看来你哥哥对你是真好,这次又要让你大出风头了,你们还真是兄妹情深啊。” 瑶华公主自然也听到了下面的议论纷纷,但是她却刻意曲解,将欧阳轩说成了是为了欧阳舞好才特意作弊选了她,真真是无耻至极。 人群中有清醒的,一眼就看出了瑶华公主的真面目,对她以前的完美形象有了一点怀疑。 至于那些盲目崇拜瑶华公主的,自然是她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了,一时间,很多人都倒转枪头对准欧阳舞和欧阳轩。 欧阳舞冷冷一笑:“既如此,那么我弃权,可好?” 她弃权总是最好了吧?这样总不会抢风头了吧? 但是瑶华公主哪里会那么简单地放过她,她冷冷一笑:“怎么?退缩了?还是这第二首诗你不敢做的?” 瑶华公主简直是无理取闹,不管欧阳舞怎么选择,似乎都是她的错。如若她弃权,则是她害怕退缩了,若她参加,做不出来诗丢脸也就罢了,若是做的出来诗,到时候功劳又都是他欧阳轩的。 欧阳舞冷冷一笑:“第二首诗罢了,有什么难的?不过下一回这击鼓还是换个人吧,免得有人说三道四,徒增怀疑。” 瑶华公主冷道:“这个没问题,但是这第二首诗,还是得本公主来出。” “那就请公主出题吧,臣女洗耳恭听。” 瑶华公主眼眸微沉,她决定出一个更难的题,让欧阳舞大大丢一回脸,半晌她才冷笑道:“本公主也不为难你,既然刚才你已经做了一首以幽兰为题的诗,那么现在就再做一首,要求水准不得比第一首差!而且,限半柱香时间!并且必须是古体四言诗。” 绝世好词,哪是随便想想就能有的?而且还限制在半柱香之内?并且还是现在已经不常见的古体四言诗?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嘛! 但是,打抱不平的没有,幸灾乐祸等着看欧阳舞笑话的人却不少。 瑶华公主目光凛凛地望向欧阳舞,眼底寒光闪闪,挑衅而嗜血。 她巴不得欧阳舞现在就认输了,一旦欧阳舞认输,她有无数的方法将欧阳舞打落尘埃。 但是欧阳舞却淡淡一笑:“幽兰诗么?确实有些难啊。” 此时,早有宫女在瑶华公主的示意下,将长香一掐为二,短短的香火已经点燃。 “开始了,欧阳五小姐。”瑶华公主凉凉地冷笑。 她就不信,半柱香的时间,她欧阳舞还能做出这样绝的诗。就算诗仙下凡,他老人家在这样的要求下也未必能做到。 此时的夜重华望着欧阳舞,带着一种视天下无物的傲气。他那双深眸望进欧阳舞的眼睛,却带着笑意。那一笑,似乎笑过了千山万水,千回百转,带着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暧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7章 大放异彩(2) 欧阳舞避开他那双灼热视线,她清咳一声,目光盯着那只青烟袅袅的半截香火,也不见走动,口中朗朗出声: 兰之猗猗,扬扬其香TXT下载。舒榒駑襻 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今天之旋,其曷为然。 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贸贸,荠麦之茂。 子如不伤,我不尔觏。 荠麦之茂,荠麦之有。 君子之伤,君子之守。 她做到了!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瑶华公主的要求,而且远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期,因为这首四言古体诗不论是文采还是意境,那都堪称一绝!绝对是流芳百世的经典之作。 一时间,所有人望向欧阳舞的眼神都变了。 若说第一首她还有可能找枪手做了背下来,那么这第二首呢?更何况,会有哪个枪手卖这么绝妙的诗?有这样的诗他自己早就成名了,又何须去做枪手? 所以,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这些他们从未听过见过的诗绝对是欧阳舞原创的。 所有人都惊奇地望着欧阳舞,他们简直难以置信,为何一个传说中的草包白痴,竟会做出这样精彩绝妙的诗句来?这哪里是白痴啊?如若说她是白痴,那么他们这些连诗都做不出来的人算什么?脑残吗? 淮安王静静地看着欧阳舞,细细地品味着诗中兰花无人自芳、冰清玉洁的意境,一双深沉的眸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欧阳舞。都说从诗中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那么她欧阳舞呢,也是这般潇洒飘逸超凡脱俗吗? 看着眼前那神采飞扬的欧阳舞,一时间,淮安王心中涌起一抹莫名的涩意,一种得而复失的悔意…… 夜重华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眸饱含深意地射向淮安王。 淮安王心中一痛,手里的杯子不知不觉中竟化为粉末…… “王爷……”碎瓷片割伤手心,顿时那只白皙润泽的手掌鲜血淋漓,站在淮安王身边的宫女紧张出声。 “闭嘴!”淮安王不动声色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藏进衣袖,脸上不动声色,淡定地回了夜重华一记凉薄冷笑。 瑶华公主几乎要被气疯了!她简直难以相信,欧阳舞竟然能连连突破她的封锁,还让自己大放异彩,光芒四射。 瑶华公主狠狠瞪向欧阳袖和欧阳盈,这两个人不是说,欧阳舞不学无术吗?不学无术会做出这样绝妙的诗? 欧阳袖之前被瑶华公主打过脸,此刻她低下头,没有接收瑶华公主的视线,但是欧阳盈却上前一步,附在瑶华公主耳边,低低说了句。 “此话当真?”瑶华公主皱眉,有些不信。 “绝对是真,臣女没有半句谎话,若是有假,臣女愿意接受任何责罚!”欧阳盈信誓旦旦地说。 平日里瑶华公主和三姐最为要好,欧阳盈一直插不进去,但是现在机会难得,若是帮瑶华公主报了仇,她以后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更何况,欧阳盈此刻也非常不爽欧阳舞的大出风头。没人知道她心中的嫉妒之火犹如毒虫啃噬。 第三次,既然之前瑶华公主已经答应了换下欧阳轩,那欧阳轩就只能下来了。这回换上的,却是一个欧阳舞不认识的男子。 第一次的小花船到了欧阳舞面前,或许是巧合。 可第二次的小花船还是到了欧阳舞面前,或许还是巧合。 但是现在第三次,小花船绕了一大圈之后,依旧稳稳地停到欧阳舞面前,这就不正常了,而且很不正常。 瑶华公主得意地冷笑。这里多的是仰慕她的人,少了一个欧阳轩,难道还不会多个慕容轩,东方轩?她北溟瑶华想让小花船停哪儿,那小花船就必须得停哪儿! “真是有意思,看来这次又是欧阳舞你的表演时间了。”眼底是嗜血的冷笑,她就不信这次还能让欧阳舞得意! “谢公主夸赞。”欧阳舞不卑不亢,气质脱俗,淡雅若仙。 “哼!不要得意的太早了,这次本公主不叫你作诗了。”瑶华公主其实心中也郁闷的很,欧阳舞做了两首传世名诗给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悉听尊便吧。”欧阳舞神色淡淡,一双美目,宛若淡雅的月仙,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 “好!这可是你说的!”瑶华公主被气得咬牙切齿,她宣布,从这一刻起,不灭欧阳舞她北溟瑶华誓不罢休! “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欧阳舞一脸安娴,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神色淡漠而冰冷。 “哼!欧阳舞,听说你很会弹琴呢,那么,便现场来一曲吧。要求么,很简单,这一首曲子必须是当场所做,歌词也必须原创,时间限制在一炷香之内,你敢不敢接?” 欧阳舞细长柳眉微蹙。刚才她分明看到欧阳盈凑到瑶华公主耳边说了什么,瑶华公主这才改变主意不让她作诗。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她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不通的,想必欧阳盈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特意提醒瑶华公主用琴曲来考验她吧。 欧阳舞微微蹙眉,顿了顿,才道:“公主似乎忘了一项规矩?” “什么规矩?”瑶华公主阴狠地瞪着她。 欧阳舞唇色如雪樱般亮泽,闪着嘲讽的笑意:“难道公主忘了么?按照这卓然园的规矩,谁击鼓,谁出题啊。” 瑶华公主心中一顿。表面上确实如此,但暗中谁都看的出来,瑶华公主的意思,那是那位击鼓公子的意思。 击鼓的礼部尚书的独子左誉,此刻他看了瑶华公主一眼,脸上笑吟吟地,对欧阳舞道:“欧阳姑娘,瑶华公主的意思就是本公子的意思,你这般推三阻四,莫非……你竟不会弹琴?” 别人不知道,他左誉可是看的清楚,小花船上的那瓶所谓的烈酒可是加了点别的东西的,若是欧阳舞喝下,那么……可就好玩了。 欧阳舞假装恼羞成怒:“谁不会弹琴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瑶华公主看到欧阳舞眼底的退缩,她哪里会好心放过,只见她冷冷一笑,“欧阳舞,这道题你接是不接?若是不接,就干干脆脆地喝了那壶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8章 大放异彩(3) 欧阳舞故作惊慌的假象果然成功地欺骗了瑶华公主,她竟真的以为欧阳舞不会弹琴,所以死死咬住她,非要逼的她答应下来不可全文。舒榒駑襻 所以说欧阳舞评价她的容貌与智商成正比。那么大一个坑,她非但跳下来了,还在那边自鸣得意,当真让人无言以对。 弹琴作曲唱词么?对于一般人来说确实有难度,但是她欧阳舞恰好前世喜欢古风曲子,还特意去学了古琴,没想到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既然公主出题,那臣女就勉力一试吧,若是弹奏的不好,您可别见怪。”欧阳舞一脸的谦虚。 “死鸭子嘴硬。”瑶华公主冷冷哼了一声。她不认为欧阳舞能够再次出彩,毕竟弹琴不像看书做文章,弹琴是要练的,而要练就必然会发生声音,这是藏不住的。既然欧阳盈敢打包票欧阳舞不会,那么她便是真的不会了。 淮安王凤眸微眯,他实在惊奇极了。他不像瑶华是第一次与欧阳舞交锋,上次在欧阳府他亲眼见到欧阳舞是怎样的聪明睿智,将孙耀阳的刁难挑衅一一化解,反而还将他一军的。 既然欧阳舞敢答应,那她一定会完成的精彩。 欧阳舞,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淮安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光芒,他扬手一挥,很快便有宫女抱琴上来。这架琴并不是普通的琴,而是凤凰古琴,是当世四大名琴之一。 看到淮安王竟让人取出这架凤凰古琴,好几位姑娘都面色不忿,她们认为欧阳舞不会琴技,这么名贵的琴给她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欧阳舞抬眼,美眸一次扫过在场的人,看到夜重华时,深眸微微一顿。 夜重华的深眸犹如炙热的阳光,耀眼明亮,无与伦比,他就那么凝视着她。他的眼睛很亮,仿佛心底最黑暗之处都被他照量了。 自始自终,他都站在她这边,似乎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为敌,他还是那么淡定地站在她身边,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却始终是那么的坚定。 欧阳舞心中微微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朝夜重华微微颔首。 夜重华回以她一笑。 两个人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始终默契十足。 净手焚香后,欧阳舞悄然落座,静静地坐到琴架之后。 不多时,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古风曲子《且试天下》在古琴中幽幽传来。 时如高山流水,时而如云淡风轻,时而如哭如诉,时而斗志昂扬…… 琴音袅袅,清雅悠远。 欧阳舞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浅吟低唱: 有声音重復呼唤印刻下永恒誓言 那些尘封多年景象展现眼前 …… 往日历历在望江湖徜徉志氣更胜兒郎 深夜独自吟唱幽思冥想也会迷茫 …… 我江山无限留不住知己紅顔 王者路又有谁陪伴携手百年 …… 天涯路与谁走遍远离那权利烽烟 唯愿此生魂梦相连月下花前 …… 佳人不在身旁,难忘无奈痛苦彷徨 就算高坐明堂孤独心殇难以释放 …… 牢牢紧握双手碧落黄泉一起闯荡 任凭天高地广拥有彼此人生共走一场 踏遍绿水青山神仙不及尘世鸳鸯 谁笑痴狂 当欧阳舞唱到:我江山无限留不住知己紅顔,王者路又有谁陪伴携手百年这句歌词的时候,夜重华漆黑如墨的深眸如宁静祥和的大海,又似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当欧阳舞唱到:天涯路与谁走遍远离那权利烽烟,唯愿此生魂梦相连月下花前时,夜重华眼底闪过一抹动容的光芒。 当欧阳舞唱到:牢牢紧握双手碧落黄泉一起闯荡时候,夜重华的目光就似黏着在欧阳舞身上,怎么都拔不出来。 他的深眸漆黑如墨,深邃似海,此刻,他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淡然醉人。 找遍了全世界,他真的找到了那颗同样的心。 夜重华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不知何时,他一双玉手宛若纤细的手中多了一支银色玉箫。 他剑眉星目,唇若含丹,凑近银色玉箫,跟着欧阳舞的节奏轻和着。 琴声悠扬动听,余音袅袅。 箫声沉稳内敛,恢弘大气。 两人琴箫合鸣,共谱一曲神仙眷侣。 不知何时,琴声箫声缓缓停下。 四周很静,静的几乎能听到落叶的声音。 欧阳舞和夜重华相视,一笑,刹那间繁花似锦,时间似乎停止在这一刻。 这一刻,似乎他们的心离的很近,很近,几乎能够触摸到彼此内心最深处。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刚才的乐曲中,久久难以自拔。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第一个人回过神来,激动地鼓起掌来。 接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最后,所有的掌声犹如小溪入大海般,汇聚成轰鸣般的声音,久久不绝! 热烈,激动,兴奋……无以言喻,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淮安王坐在紫檀木椅子上,身子犹如雕塑,久久不动。他实在没想到,这次欧阳舞竟然带给他这么大的震撼! 此刻的她,无疑是最耀眼的,似乎全身都闪耀着炙热的光芒,任何的黑暗也阻挡不了她的精彩。 这样的女子,竟然会是白痴草包?这样的女子……自己竟然放弃,还深深地侮辱,逼她致死? 他看着场中那静静相立的两个人,脸上尽是满满的悔意和痛苦……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可以……淮安王捏着酒杯的手紧紧握起,酒杯应声而裂,鲜血染红了白皙润泽的手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39章 想要退婚 欧阳舞回到家里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一种震惊,嫉妒,还有一丝莫名的不解TXT下载。舒榒駑襻 西秦国的二皇子居然看上了欧阳家的草包小姐?! 真真的是不可思议。 欧阳舞才回到房中,还没喝上一口茶,就有下人来禀告:“小姐,老爷有请。”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讽刺,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样久,可是连这个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呢,如今得知她成了西陵国的王妃,竟要见他,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呢。 欧阳舞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放在嘴角抿了一口,这才起身随意的整了整衣裙上的皱褶,跟着下人去了欧阳流的书房。 他正坐在书房的位置上,欧阳舞静静地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着她,她这个爹倒是长得一表人才,长相儒雅轩昂,一张俊美的脸上并无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带着一股子贵气。 欧阳舞上前,微微朝他施了一礼,轻声道:“爹爹。” 淡薄的语气,既不卑怯也不讨好。 欧阳流的长眉微皱,自己这女儿虽很久未见,但记忆中哪次见面不是低头垂眉,说句话都唯唯诺诺的,何时如此的淡定从容了呢,看来外界的传闻不虚,想及此,便回应道:“舞儿,好些日子未见,让爹好好瞧瞧。” 今日欧阳舞身着一袭淡黄色勾着银线的锦香绸缎纱裳,头发挽成一个云烟髻,给人一种澄净的感觉。 她乌黑的眼睛明亮剔透,明净如珠,肤色晶莹如玉,如瓷器般静美无暇。 欧阳流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了,如今她长得越发出众了,有几分杨氏年轻时候的样子。 欧阳舞见她打量着自己,倒是越发好奇,她这爹爹今日叫她来难道是为了增进父女之间的感情不成。 倒也不多想,欧阳舞嘴角抿着一丝淡笑,大方的抬头与欧阳流直视,却也恰巧看到了他眼中因猝不及防未来得及收回的审视,心中霎时明了了几分,她这爹爹怕是也知道了今日她的转变,叫来试探的呢,只是不知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呢,不急,就当看戏慢慢看看吧。 不自觉的,嘴角的淡笑挂上了一丝讥讽。 欧阳流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装作咳嗽了一声,和蔼的笑道:“舞儿,爹爹听说今日的兰花宴很是精彩呀?” 原来是为了这事,欧阳舞便顺了他的话问,漫不经心道:“爹爹可是听说了什么?” “这……爹爹听说今日不论是作诗,还是弹琴,你都拿非常出彩,可有此事?” 欧阳舞淡淡地勾了唇:“确有其事。” 欧阳流怔了怔,半晌才勉强道:“舞儿,虽说荣耀人人都想要,但是还是要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才好啊” 没想到这身体原来的主人的爹爹竟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女儿的,想原来这欧阳舞倒真是那么不起眼,只可惜现在再也不是从前了,欧阳舞目光清浅淡然,浅浅一笑:“爹爹怎就知道这不是舞儿的真才实学呢?” “哈哈哈,舞儿真是说笑了,自己的女儿,做爹爹的怎会不了解?”欧阳流放声的大笑起来,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像是打了胜战后脸上的那种得意。 欧阳舞看着只觉得讽刺,嘴角的笑意愈加讥讽,“哦?爹爹,自从娘过世后,舞儿可是很少见着您了呢。” 听闻此,欧阳流下意识的有几分愧疚。随即便明白过来,难道真是在不经意间,自己的这五女儿变得如此的有才华了吗,只是…… “舞儿这么能干,爹爹自然欣慰,但这瑶华公主的风头确是不能抢的,何况,这夜二皇子本就与瑶华公主天造地设,不如将夜二皇子让于公主吧。” 询问的语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哦?这倒要请教爹爹,如何让?”欧阳舞不觉莞尔,她是真的没想到,她这个便宜爹爹竟然要她将夜重华王妃的位置给让出来,这真真是太好笑了。 “这简单,只要你到时候称自己身体有恙,想那二皇子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欧阳流一脸的道貌岸然,理直气壮。 欧阳舞看着自己的爹爹,想起那不想招惹之人,有欧阳流的帮忙或许真的可以不用嫁给他,随即甜甜一笑:“那就听爹爹的吧。” 欧阳流看着自己女儿这么的体贴懂事,想着夫人前些日子的枕边风,倒真是妇人的嫉妒了。想着便上前一步,扶着欧阳舞的双手,眉眼俱是笑意,朗声道:“舞儿,你看你,身体不适还陪爹爹聊了这么久,早些回去歇着吧,来人,送小姐回去。” 哦?这就开始装上了?也好,就陪你演演吧。 欧阳舞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福了福身:“是,爹爹。” 欧阳流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慢慢踱回书桌前,想了会儿,提笔在文书上急速的写了起来。只是,这份文书是否真的派的上用场呢?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阿秀便急匆匆的推开了欧阳舞的房门,跑到床前,慌慌忙忙道:“小姐小姐,快起来,小姐!” 欧阳舞迷蒙的睁开惺忪的睡眼,蹙着眉头打了个哈欠,看是阿秀,脸上很是急切,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还没问出口,阿秀便急切的说:“小姐,快!圣旨到了,点名要你去接旨呢!” 阿秀将欧阳舞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洗漱装扮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很快便出现在了前厅。圣旨是由皇上面前最红的曹公公带来的,这大清早的,居然出动了这么重要的人,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0章 气的仰倒 曹公公看欧阳舞出来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容中带了几分殷勤:“既然五小姐已经来了,咱家也就速战速决,不打扰左丞相了最新章节!” 欧阳流赶紧上前,笑道:“哪里哪里,曹公公辛苦了!” 曹公公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奉天承运,吾皇昭曰,丞相府五小姐欧阳舞,贤良淑德,品貌具加,遂赐予夜二皇子做王妃。舒榒駑襻赐黄金千两,锦缎千匹,南珠百颗,玉如意一对,望保重身体,万勿生病,择日完婚,钦此!” 合上圣旨,曹公公将它递于欧阳舞,口中道:“恭喜小姐,望小姐保重身体,以小姐这倾国之貌,倒是必能长我东晋国的脸面!” 欧阳舞心中很是郁结,该死的,怎么动作这么快,这装病还没开始就来了这么一道圣旨,还望保重身体,万勿生病,这不摆明就是说身体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不然就丢了东国的脸面了吗? 看来装病这条是行不通了,想及此,欧阳舞抬头看了看欧阳流,果然他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目光甚是厌恶。 曹公公见欧阳舞迟迟不接旨,遂提高了声音,嗓音愈发的尖细:“五小姐?宁王妃?怎么还不接旨啊?” 欧阳舞回过神来,虽不情愿,但圣旨即已发出,那便是不可违抗的,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便也只能伸出双手:“臣女欧阳舞,谢主隆恩。” 身后的孙氏眼中都快冒出了火,欧阳盈急的直跺脚,欧阳袖最是淡定,手中的帕子却也几愈撕破。 一旁的欧阳流虽是脸色阴沉,但在曹公公面前却也不好发作,便收了神色,客客气气的打法了曹公公回宫。 将曹公公送到府门口后,欧阳流转身,脸色比之刚才更是阴沉,抬手指了指着欧阳舞的鼻尖,“你,过来!” 看了看其余的一干人:“任何人不得打扰!”说了哼了声,甩了甩袖子,率先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欧阳舞倒也不惧,跟着欧阳流慢慢的往书房走去。 才刚到书房门口,便从里面砸出一个杯子,欧阳舞身手敏捷,往旁边闪了一步,那杯子便在她的脚边碎开,茶水溅在了鞋子。欧阳舞目光闪过一丝阴沉,抬头讥讽的笑道:“爹爹这是想要谋杀亲女?” 欧阳流气得脸上肌肉抖动得痉挛,连手也一直不停的抖动:“哼!女儿?我欧阳流没你这样的女儿!” 欧阳舞听了这话即不伤心也不恼怒,只是替原来的欧阳舞不值,便只是走到一旁的椅子旁,转身淡然的坐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欧阳流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抖的越发厉害了,刚想破口大骂,倒是让欧阳舞抢了先:“哦?舞儿可是做了什么让爹爹丢脸的事?让爹爹连女儿都不认了。” “你还有脸说,昨天,就在这里,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口口声声说听我的话,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一转身就把这消息传了出去,你果然是,果然是……” “果然是什么呢?”欧阳舞冷笑一声,“这是皇上的旨意,舞儿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爹爹您去回了皇上吧。” “荒谬,你这是让我公然抗旨不成!”欧阳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女儿,淡淡地坐着,神色看似恭敬实则无谓,眼睛中一点也没有要把你放在眼里的意思。 这个像极了杨氏的女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性子,“你真是一点都不像你娘,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抢公主风头在前,夺她未婚夫婿在后,我堂堂左丞相欧阳流,居然有你这样的女儿,丞相府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现在马上去与瑶华公主赔礼道歉。” 欧阳舞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从袖子中抽出丝帕,轻轻地的掩了掩嘴角,“赔礼道歉?凭什么?还是爹爹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只要舞儿去赔礼道歉了,对您的仕途就无阻了吧?” 欧阳流脸色发青,刚想发作,欧阳舞又开口了,“爹爹真是好笑,兰花宴上我拿了第一,那是瑶华公主故意为难我,却反而让我大出风头,至于如何成为宁王妃的,你应该去问问夜非白啊!” “你你你,你怎会如此的不要脸,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欧阳流气得手指颤抖。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笑,语气越是故作惊讶,眼神深邃得可怕:“爹爹,我就算离开了丞相府,还是呢,可是爹爹您,哎,得罪了皇家,不知道这丞相还能做多久呢?” 转脸又是换了一幅伤心的神色,“舞儿一直感叹娘亲怎么去的那么早,使得舞儿在这世间无人疼爱,如今想想却是觉得庆幸,庆幸娘亲去的早,不然连我都为娘亲感到可怜,可怜她当年错爱了爹爹,使得这一生过的凄楚无比。若是她见到爹爹这副嘴脸,只怕心中更是凄苦呢。舞儿姑且还叫您一声‘爹爹’,爹爹,您如今的这番作为,说您卖女求荣一点都不过分吧,您要是惧怕皇室的话,您可以自己去找皇上,去公主面前哭诉求饶,痛斥您的女儿是怎么的无耻不要脸,恳求皇上不要将这件事算到你头上,不要剥夺了你的繁华仕途,舞儿想要是爹爹这么做得话,说不定更加有效呢,有何必在这强舞儿所难呢?” 欧阳流听着欧阳舞的这一番话,只觉得脚下无力,往后退了几步跌倒椅中。他双眼瞪大,恨不得从眼中射出利剑杀了这个忤逆自己的女儿,喉中有些腥甜,脑中嗡嗡作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1 旖旎暧昧 不曾想,欧阳舞继续火上浇油:“对了,爹爹,万一公主不饶你的话,您这日子就不好过了呢全文!哎,这时间也不早了,舞儿就先回去了。舒榒駑襻浪客” 说完起了身,整了整衣裙,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欧阳舞的话语让欧阳流更是急火攻心,等到她出了门,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大声的吼道:“滚!” 皇上颁了圣旨之后,欧阳家最沉不住气的人要属欧阳盈了,她一想这个被她甩了几条街的欧阳舞被赐给夜二皇子做王妃,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本以为夜重华当众拒绝瑶华公主,自己便会有机会,哪想到得到好处的是欧阳舞不说,现如今皇上还赐了圣旨,成了铁铮铮的事实。 之前欧阳舞只有被她欺负的份儿,那往后的日子呢? 她越想越气,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欧阳舞,你这个花痴草包怎么配得到夜重华的爱! 欧阳盈想起方才曹公公赞扬欧阳舞有倾城之貌,心中便有愤愤不平。 恰巧看到欧阳舞从欧阳流的书房里出来,欧阳舞长相本就十分清秀,只不过以前臭名远扬才导致她无人求娶,如今她似乎不一样了。 欧阳舞拥有一双淡定睿智的双眸,唇边扯出优美的弧度,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美。 欧阳盈心中那块妒意越扩越大,俏丽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嘲讽:“我看是谁呢,原来是春风得意的五妹妹呢,刚才爹爹发了好大的脾气,妹妹是被爹爹训了么?” “爹爹不知多高兴呢,与我多说了些体己话罢了。”欧阳舞淡淡的应道,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欧阳盈望着她的离去的背影,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一阵惬意的微风拂过,粉润的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洒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感。 欧阳盈心里愈加的怨毒,夜重华喜欢你,不就是你长着一张魅惑的脸么,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是没了这张脸,还拿什么去魅惑夜重华! 欧阳舞此时感到一股寒气从身后传来,她转过身去,毫不畏惧地对上欧阳盈那双怨毒的眼睛,唇边勾起抹淡漠的笑意,便自顾自的往偏院住处走去。 欧阳舞下午见过欧阳盈后便觉不妥,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吧。 因此对这三更出现在自己房中的黑影的来意也是明了。 黑影慢慢的靠近欧阳舞的床边,手中像是拿着什么东西,气味很是浓烈,欧阳舞凭着自己敏锐的嗅觉,闻出了这是硫酸,这硫酸在现代就是毁容的最佳武器啊,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看来欧阳盈还是有几分脑子的,居然能找到这种东西,只不过,想毁我的容? 呵,硫酸可不是让你这么来浪费的。 眼看面前的黑影慢慢的要把手中的硫酸倒出,欧阳舞眼睛睁大,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面前的那个人顿了顿,欧阳舞往里面一个翻身躲了过去,从里面摸了药粉出来,伸手一挥,面前的黑影只来得及轻轻的“啊”了一声,就倒了过去。 欧阳舞打了火折子,看着躺在面前的欧阳盈,眼眸中迸发出杀意,唇边散发出冷冷的光泽,狠狠一脚,欧阳舞就像一个足球一样给她踹了出去,似是发出微弱的闷哼声,又晕了过去。 欧阳舞把躲过来的硫酸盖好收起来,一转身却发现房间中又有另外一个黑影出现。欧阳舞还没看清来人正想延续先前的法子把此人踢出去,身体宛然一顿,竟已被人拥在怀中。欧阳舞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夜重华! “喂,你给我放开!”欧阳舞愤愤地要挣脱他的怀抱,可夜重华的双手像是铁钳一样将她紧紧地抓住,令她动弹不得。 “我在想,我的王妃到底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他说话总是这般不紧不慢,温润慵懒,邪魅低沉,时而张狂,时而冷冽逼人。 欧阳舞心中暗自腹诽,这个人深藏不露,还真是令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她不想与他搭话,低头不语。夜重华见她不再挣扎,双臂也松开了一些,举起右手挑起她的下巴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我在想,刚才你若是睡得再熟一点,现在你的脸会变成怎样呢?” 欧阳舞心想,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那么多眼线,铁定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只是她还没说出口,夜重华狂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朝她袭来,霸道而强势的,却又不失温柔的。 “唔……”欧阳舞捶着他的胸口,一阵气苦,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每次都占她的便宜!她跟他很不熟好不好!氧气的殆尽,迫使双唇微分,牵出一条银丝,暧昧得令人心醉,喘息未匀,夜重华重新盖上她的唇,轻柔的缠绵的,声音低低地从他薄薄的唇中突出犹如恶魔般可怖:“谁若敢伤害你,我必将他挫骨扬灰!” 欧阳舞直觉得心跳漏跳了一拍,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夜重华看到欧阳舞的脸上闪过一丝呆滞,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散发出浅浅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在她的唇上印上他的吻:“你是我的,谁也不可以伤害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2章 毁容与否 次日清晨,阿秀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神色带着一抹惊慌:“小姐,小姐!不好了!” “急急忙忙的干什么,这是怎么了?”欧阳舞不免叹了一口气,阿秀这个丫头还真是沉不住气,每次有点儿事都毛毛躁躁的。舒榒駑襻 “我刚才要去给小姐端吃的,经过假山的时候,听到四小姐在和她的丫头说,想要毁您的容。” “哦?是么?”她的唇边带着一抹玩味,丝毫也不惊慌。想必欧阳盈不把自己毁容了是不会罢休的呢。 她这样的从容不迫令阿秀瞪大了眼睛,“小姐,难道您一点都不怕么?” “怕什么?”欧阳舞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你不是要给我端吃的吗,你小姐可是饿了呢,你去给我端点吃的来。” 看着阿秀出了门去,欧阳舞坐在桌前,开始摆弄着药材,唇边散发出冷酷的笑意:想要毁我的容么,先顾好自己的面容吧。 半夜,一个窈窕的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欧阳盈的房间中,她站在欧阳盈的床头,盯着正在熟睡的女人,取了毛笔在她的脸上写写画画,完成后,一看,赫然是两只大乌龟。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欧阳舞就着月光看着这两只大乌龟,觉得甚是满意,这个墨可是她刚研发的,只要没有解药,这一辈子都退不下去,不过这相对于硫酸来说真的是太小儿科了呢。 欧阳舞将东西收拾好,便悄然无声地出去了。第二天,欧阳舞是在尖叫声中醒来的。 欧阳盈尖锐的叫声估计整个丞相府都听到了,欧阳舞只做没听到,转了个身又睡了下去。 等她悠悠醒来,阿秀才上前服侍,低声道:“夫人派了嬷嬷请小姐过去。” “哦?” “吴嬷嬷就在门口站着呢,” “那便让她站着吧。”欧阳舞吃了饭,便看到门口的吴嬷嬷一脸不满,欧阳舞也不理她,她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 欧阳舞径直朝着孙氏的居室走了过去。孙氏坐在高堂上,身着一身宝蓝色的大袖圆领锦绸裙子,头上插上了不少宝簪珠翠,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好些宝贝似的。 她一见到欧阳舞,一脸的暴怒,头上的珠翠仿佛都要被气得斗罗下来,她大喝一声:“你,给我跪下!” 欧阳不卑不亢地看着她,神色故意露出些委屈:“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事?为何要跪?” “你还想狡辩不是你对你四姐……”孙氏讲到这里便讲不下去,脸上很是凄楚。 欧阳舞堆起满脸的好奇:“四姐怎么了?”孙氏见欧阳舞不承认,胸口不住地起伏,几乎都要气死了。 欧阳舞皱起眉头:“莫非是四姐的梦游症犯了?前天夜里她还跑到我房间里来,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歹人呢……给推出去了,哟,吓死人了!” “怪不得之前盈儿的手摔伤了,原来是你搞得鬼!”孙氏想起昨天欧阳盈举都举不起来的手,心疼死了,问她一无所知,原来是欧阳舞闹得把戏。 “夫人,都说没有娘疼的孩子过得辛苦,此话不假,三姐四姐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偏袒她们是应该的。可,不能什么污水都往我身上泼呀。我是女儿家,三更半夜的有人梦游到我的闺房,您说我怕不怕,若是碰到哪些心狠的人,打死都是活该的。再说我只是把她推出去而已,至于她的手摔伤的,指不定是她梦游到三姐的房间里,三姐弄得呢!” “强词夺理!好了,你也别假惺惺的。你四姐脸上的东西是不是你弄的?” “啊?四姐脸上的什么东西?” “欧阳舞,明人不说暗话!” “哎,母亲,虽然我很习惯你们冤枉我了。可我如今是西陵国的,您这样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伤的可不是我的脸面,那可不是伤了西陵国的脸面么?” “你……你!”想到之前欧阳舞污蔑的事儿,她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现在聘礼还没送过来,你就还没嫁出去!” 正说着之间,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夫人,夜二皇子送了好多好多的东西过来。” 孙氏连忙出来一看,看到这好多好多的东西,那是数不清的嫁妆,从大厅一直到门外的路上,一担担、一杠杠都朱漆髹金,看着甚是壮观,孙氏的脸部肌肉剧烈地抽动,眼中闪着嫉恨的光芒,如果不是欧阳舞,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就都是属于她的。 阿秀早就在那好多好多东西中间转悠,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这个看看那个瞧瞧,也不敢碰,她眉飞色舞地朝欧阳舞道:“哇,小姐这个好漂亮!” “小姐,这个是什么啊?”欧阳舞随意拿了玻璃球一样的东西塞到了阿秀的手里:“你拿着玩吧。” 阿秀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双手因为激动抑制不住地抖动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上似喜非喜,似笑非笑,聚拢在周围的人眼睛都瞪大了,这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够他们吃喝好几辈子了,可欧阳舞竟然连看也不看随意给了人。 周围的这些下人开始后悔了,这个之前一直被忽略了的草包大小姐,以后就是欧阳府最金贵的人,也会是东晋国最尊贵的人,若是之前不被三小姐、四小姐挑唆着欺负这个五小姐,而是好好服侍五小姐,或许接下去的几辈子可就都不用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3章 变卖聘礼 欧阳流听到消息也走了过来,望着满院子的奇珍异宝,已是明白怎么回事,孙氏看着丈夫出来,心中一喜,便摆出当家主母的样子吩咐道:“把这些东西抬到仓库最新章节。舒榒駑襻” 欧阳舞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只是这淡淡的一眼,却让她犹如置身冰窖一般。这股侵入骨头侵入灵魂般的冰冷使人不寒而栗,欧阳舞清浅一笑:“不劳母亲费心,女儿已经不小了,能够支配自己的东西了。” 欧阳流却觉女儿也是在影射自己,顿时喉咙一甜,几乎喷出一口血来。他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好!他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欧阳舞看着自己吩咐下人抬到偏院中的聘礼,满满的一院子,煞是壮观好看,只是…… 欧阳舞叹了口气,要是以前自己的随身空间还能用的时候,再多的东西都不怕,现如今小麒麟昏睡不醒,这么多东西可怎么办才好呢?对了,小麒麟!最近这段时间过于忙碌,忘了还要给小麒麟升级呢,虽然小麒麟现在没醒,金币还是要赚起来的,正好可以把这些聘礼卖了换银票,等以后换金币。 一想起小麒麟饿了满地打滚的那副可爱又无赖的样子,欧阳舞就觉得很是好笑。 打定主意,欧阳舞便叫阿秀招呼府里的下人过来将这些聘礼抬出去,府里的下人见识了这位五小姐的大方后,现在都巴不得帮忙。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东西便被抬的差不多了,经过前厅的时候,欧阳流的脸色很是难看,温润儒雅的脸上出现的是浓浓的不满。 孙氏望着着一箱箱聘礼从她面前抬走,也只能拽着帕子站在一旁干着急。欧阳袖的眼中闪烁着**裸的嫉妒,虽然想阻止,但是经过刚才孙氏被嘲讽后,却也没敢丢脸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箱箱的从自己眼前经过,欧阳舞和阿秀走在最后,经过他们身边时,欧阳流终于忍不住喝道:“舞儿,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欧阳舞伫立在那里,神色淡淡的,目光攸地与他对视,眼里除了勇敢和凌厉,没有半点害怕,随即她冲着欧阳流甜甜的笑:“爹爹,舞儿觉得这么多东西摆着实在是碍事,这正准备抬去珍宝轩呢!” 珍宝轩,那个最大的当铺……碍眼……卖掉?欧阳流这回真的是有些头晕目眩了,额头上沁出了密密地一层汗水,这个欧阳舞还真的是她的女儿吗?他现在被她气得头疼,都快晕厥过去了! 一旁的孙氏和欧阳氏眼里都快喷射出火花来,欧阳舞不再理会他们,领着阿秀慢悠悠的跟在聘礼队伍的后面朝外走去。 在不久的将来,京城中传的最火热的饭后八卦,继西晋国的夜二皇子求娶丞相家的草包五小姐后,便是这草包五小姐携丫鬟下人,像是嫁女儿般将夜二皇子的聘礼抬进珍宝轩,卖了。 珍宝轩内,赵掌柜将算盘拨的噼啪响,上次那个少年带来了可以准确计时的闹钟、手表价格可是抬到了很高,哪个达官贵人不想要一两件独一无二的宝贝呢? 正在赵掌柜想的很是开心的时候,外间的下人慌张的进来:“掌柜的,你快出来看看!”赵掌柜倒也不多问,出了内堂,才刚踏入外间,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一担担的朱漆髹金富丽堂皇,摆满了整个房间,一直往外蔓延出去。 赵掌柜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这才观察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小姐,未施粉黛却肤如凝脂,白嫩得能掐出水来。她身着一件鹅黄色轻纱,更衬托得纤腰不盈一握。三千乌黑泽亮的青丝微微拂动,她手执茶碗,放在嘴边慢慢的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高贵。她放下杯子,皓腕轻抬,露出手上的红珊瑚手镯如幽暗丛生的蔓珠沙华,她对上赵掌柜的眼,美目流转,轻笑道:“赵掌柜的,可是不认识我了?” 赵掌柜只觉声音很是耳熟,便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位小姐,突然间反应过来,这可不就是不久前的那位少年吗?没想到那少年竟是女儿身。 想到这,掌柜的马上堆起脸上的笑容:“怎么会呢?小姐可是我这前半辈子见过最印象深刻的人了。” 说着环视了屋内一圈:“只是不知,今日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欧阳舞也不在意这赵掌柜说些什么,只是呵呵一笑:“掌柜的,你这开的是当铺,我来你这自然是典当的,麻烦掌柜的清点清点,看看能出个什么样的价格。” 赵掌柜闻言便吩咐下人将嫁妆一箱箱打开,本就极为壮观的嫁妆,打开后更是眩晕了人的眼,这边是珍宝奇玉,那边是人参药材,再那边是精巧古玩……整个房间霎时流光溢彩起来。赵掌柜这回真的是头上冒汗了,欧阳舞适时的说道:“掌柜的慢慢清点,不急。” 赵掌柜笑笑回应了下便忙开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清点完。欧阳舞笑道:“可算出值多少了?”掌柜的嘿嘿一笑:“二十万两白银,小姐觉得如何?” 欧阳舞轻抿了下唇,也不多说,只是起来走到其中的一个箱子旁,从中拿出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球状透明珠子,珠子里面是流动的液体,中间源源不断的喷出水柱,神奇的是,喷出的水柱形成的雾气很像是中间伫立着一位仙女。 “这琉璃珠是什么来头,相信掌柜的比我更清楚吧?单单这件,已不下五万两,掌柜的可是欺负我一女子不懂行情?” “怎么会呢?小姐你想多了,这么吧,您也是老顾客了,那就二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欧阳舞站起来,淡淡地说道:“三十万两白银,已经是照顾掌柜的了,掌柜的也知道,我手里的珍宝很多,万一哪天有那么一件独一无二的流落到了其他当铺,你这珍宝轩的招牌可就……” “好,就三十万两白银,小姐可还是要金子?” “不,就银票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4章 拿出解药 欧阳舞从珍宝轩回来已是天黑,坐在窗前看着今天换回来的银票,想着这些银票换成金子是小麒麟兴高采烈蹦达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开心TXT下载。舒榒駑襻但是转念一想,这是用那些聘礼换来的。聘礼,夜重华可是送给她昂贵的聘礼,可他该怎么逃开,怎么样才能不用嫁给他呢,思及此,欧阳舞重重的叹了口气,嫁人什么的可真是件烦心的事呢! “王妃可是想念本王了,这又喜又忧的可是害了相思?”含着笑意的声音,低低地从身后传来,欧阳舞仿佛是习惯了夜重华的神出鬼没,连惊吓都没有了。 不是说白天不能说人吗,看来晚上是不能腹诽人,欧阳舞这回是真的忧郁了。 “王爷这是当梁上君子当习惯了?” 夜重华轻笑了声,从背后环住了欧阳舞,看着桌上的银票:“不喜欢吗?” 不知为何,欧阳舞就是知道夜重华问的是,她是不是不喜欢他的聘礼,挣脱了他的怀抱,起身转过身来面对这他,有一种人,他明明是颜悦色云淡风轻地看着你,却能让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夜重华墨黑的长发用玉簪束起,眼神深邃如潭,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唇若含丹轻轻抿着,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今夜夜重华穿着一袭白衫,更显瑰姿艳逸,风姿卓绝。 欧阳舞又一次差点迷失在里面,懊恼的皱了下眉,嘴角似轻笑般:“怎么?我就值这么点儿?” 夜重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眼中淡淡的含着一丝宠溺:“我的舞儿怎么会就值这些,六座城池都抵不过舞儿的一根发丝。” 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张纸契,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这是本王在西晋国的园林,等以后舞儿跟本王回了西晋,便可入住,我将它交于你,可还满意?” 欧阳舞只觉血气有些上涌,心口一顿,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抬头时却见夜重华已欺身向前,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脸上。 夜重华勾起唇角:“还要吗?” 欧阳舞这才像触电般清醒过来,地契?她可是还要逃的呢,连忙将不知何时在手中的地契塞回到夜重华怀里,口中连声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收好!” 偶厌恶股一抬头却只觉得笼罩在一片黑影中,浓厚缱绻的吻便覆盖上了她的唇,唇舌交缠,他重重地吸允她红肿的嘴唇,旖旎漫长,欧阳舞几乎错觉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夜重华夺了去。 欧阳舞的双手抵在胸前,她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当嘴唇得到释放,她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热烫的。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欧阳舞迷失了自己,沉沦在夜重华霸道而缠绵的吻里! 夜重华放开欧阳舞,她脸上浮起了一片淡淡的红霞,看着甚是可爱,又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顺势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的舞儿啊,乖乖地等着本王来迎娶,可不要想着逃,本王认定的人,注定是逃不掉的!” 她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深邃如潭,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反驳的话语竟一时说不出口。 夜重华说完这句,说完全像来时般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欧阳舞在夜重华走后才重重的喘了口气,压下心头的一丝悸动,愈发觉得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夜重华越来越深不可测,还是尽早逃开才是。想着从袖子中拿出丝帕擦擦脸额头上的汗水,不想从袖中带出一张纸,正是先前夜重华给她的地契,这是什么时候到她袖中的呢? 欧阳舞强压力心中的感动,将地契拍在桌上:“夜重华,就算你给我整个西晋,我也不要你!” 丞相府的花园里,百花齐放,铺天盖地的鲜花隐隐传来淡淡的幽香传来,叫人心醉神迷。 欧阳舞坐在园中,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显得懒洋洋的。她低头静静地喝茶,闻着这沁人心脾的花香,脸上露出一抹惬意。 隐约听到欧阳盈哭泣的声音,欧阳舞不由自主地翘起一丝微笑。 阿秀上前低声说道:“小姐,听院中的人说四小姐的脸上被人画了两只洗不掉的乌龟,现在整日里都不敢出门呢。” “哦,是么?”欧阳舞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过是两只乌龟而已,比起她想用硫酸的恶毒心肠,已经是好的了呢,不知道被毁掉了她最在意的容貌是什么感觉呢? 就在此时,哭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欧阳盈便用手帕捂着脸朝偏院跑来,到了欧阳舞跟前,直直的瞪向欧阳舞,本还美丽的双目如今竟是如毒蛇一般怨毒,“欧阳舞,你快把解药拿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5章 付出代价 “四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欧阳舞神色疑惑:“呀,姐姐你这是跟谁玩呢,怎的将脸上弄的如此狼狈?” 说完,莞尔一笑,拿了个碧玉小杯倒了杯茶给她,“姐姐既然来了,莫要辜负好春光,先喝杯茶吧,如何?” 欧阳盈双手捂住脸,狠狠地瞪着她手中的杯子,像是看到了什么脏物,往身后倒退了一步:“别在这惺惺作态,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给我下毒!” 欧阳舞看着手中的茶杯,惋惜的叹了口气,本想着整她也整够了,正准备好心地要把解药给她呢,只要喝了这杯茶水,茶水的氤氲之气抚过她的脸,她脸上的墨迹自然消失无踪,既然她不领情,那便算了。舒榒駑襻 欧阳舞的脸上闪过一抹委屈:“四姐,你这样说,可就太伤妹妹的心了。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不喝可是要后悔的呢——不过姐姐既然没有心情品茗,那妹妹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不留人了。” “欧阳舞,你给我记住!”欧阳盈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看着欧阳盈离去的背影,阿秀不禁颤了颤。 一旁的欧阳舞却是不以为意,继续着刚才未喝完的茶,仿佛刚才欧阳盈根本就没有来过般。阿秀小声问:“小姐,五小姐脸上……那东西可真是你做的?” 欧阳舞只是笑笑,并不承认也不否认。 “阿秀,你觉得小姐我如何?” “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阿秀立刻说道,脸上的神色很是诚恳。 欧阳舞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轻笑道:“傻阿秀,小姐没有那么好,我只是将别人对我的,还给他们罢了!” 对我好的,我会加倍还,如若不是,那么,呵……像欧阳盈这样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和她脸上的两只乌龟还真是相得益彰呢。 没有了欧阳盈的纠缠,这几日欧阳舞过的甚是清闲。 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透过树影落在浅黄色的窗纱上,带来一层金色的光芒。欧阳舞带着阿秀正想出去逛逛,买些东西,行至门口,便看到管家带着一位江湖郎中模样的中年男人往里走。此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背着个黑色简陋的药箱子,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温文尔雅,明明噙着几分暖意,眼珠却显得淡漠无比。 管家见到欧阳舞,神色有些紧张,福了福身:“五小姐好!” 欧阳舞颔首点了点头,看着管家带来的人忍,心下已有几分明白,但还是出声道:“管家,这位是?” “哦,这是孙将军府上特意寻来的名医,可治各种疑难杂症。”说完,一旁的名医冲着欧阳舞做了个辑,声音平淡无奇:“五小姐好,在下云桑。” 欧阳舞盯着这位名医,总觉得有些熟悉,甚至觉得他的眼神中含着莫名的笑意。欧阳舞眉头一跳,轻抿起了唇。 这时,管家对着欧阳舞道:“五小姐,老爷和夫人还在里面等着,我们便先进去了。” 欧阳舞点了点头,管家便带着名医进去了,看着名医的背影,这,走的甚是矫健,江湖中人都是如此吗?这应该是孙氏通过孙将军府找的替欧阳盈治脸的吧,想起欧阳盈上次临走时最后一句话,欧阳舞轻笑了声,治脸的办法自然不是没有,只是若是这位名医的话,怕不是那么容易呢? 欧阳舞突然倒是想见识见识这位名医了,到底有怎样的本领,能够治疗她给欧阳盈涂得墨水呢:“阿秀,我突然觉得有些乏了,还是你带几个丫头出去买吧。” “是,小姐。” 自这天之后,名医便在欧阳府里住了下来,府里所有的人都不敢怠慢他。欧阳舞不知道这位名医是如何施展医术的,只是每天都有消息传来,四小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 再见到欧阳盈是个午后,她的脸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一张娇丽的红唇。这个样子看起来比木乃伊还要恐怖。欧阳舞心下几分迟疑,这不过是消个墨水而已,怎会弄的如此惨烈呢? 欧阳盈见是欧阳舞,冷笑一声,露在外边的眼睛朝她掷去冰冷的恨意又有几分得意:“欧阳舞,瞧见了吧,总有一天,我会报这削皮之仇!” 说完便不再理会欧阳舞,愤然转身离去。 欧阳舞瞧着欧阳盈离去的背影,不禁暗想:这欧阳盈还真是有骨气,宁愿选择这样疼痛的方法,也不找自己求饶,她最珍惜的不是她这张脸吗? 哎,真是可惜,本来还想看到她跪地求饶的样子呢! 一旁的阿秀哆哆嗦嗦仿佛是想明白了什么,哆哆嗦嗦道:“小姐,小姐……四小姐在做什么?”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6章 奇妙毁容 夜晚最新章节。舒榒駑襻 欧阳盈的房中发出丫头凄厉的声音,“啊!啊……四小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烛火若漂浮的红光,照在欧阳盈缠满纱布的脸上,显得越发瘆人。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丫头,幽暗的眼睛闪动着妖冶而冷漠的神色:“看来这个药粉效果很好呢。” 地上的丫鬟不住的打滚,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一直服侍着的四小姐居然会拿自己做实验,脸上早已血肉模糊,可还是很痒很痒,她双手疯了一样地在脸上挠,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 欧阳盈不再看她,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瓶,红唇微微勾起,她慢慢的她抬起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脸:“欧阳舞,我说了要让你付出代价的!” 欧阳舞本以为这个所谓的名医能给她带来什么新奇的东西,没有想到给想了这么个蠢办法,要是有朝一日欧阳盈知道自己本不用折腾,不知道她回露出怎么样的神情呢。 欧阳舞最近又研制出一种新奇的墨水,带着浓郁的花香,经久不散,能保存万年,正想作画一张试试呢。就看到阿秀兴奋地朝她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上面描绘着清雅的花卉,她像献宝一样把盒子递给欧阳舞:“小姐,这是大少爷从西域寻来的美肌膏,听说可以祛疤美容呢,说是给四小姐寻的,顺便给小姐也捎回来一盒,喏,小姐,快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听到阿秀叽叽喳喳地说着,欧阳舞不禁抚了抚额,欧阳轩又怎么会真心给她欧阳舞送东西,指不定有什么阴谋呢。 欧阳舞结果阿秀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不同于一般的胭脂,透明的似液体一般的膏状,晶莹剔透。丝丝缕缕香气扑鼻而来,十分惬意舒心,只是这香味中…… 欧阳舞将美肌膏凑近闻了闻,她的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就说欧阳轩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呢,呵,就这雕虫小技:“阿秀,替我去跟大少爷说,就说我很喜欢这美肌膏。” 阿秀很是开心,想着现在五小姐成了夜二王妃,连欧阳轩少爷对待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她欢欢快快地说了一句:“好的,小姐。” 然后便朝门口跑去。 欧阳舞起身,走到自己放置药箱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这是上次不经意发现的痒痒草磨成的粉,欧阳盈啊欧阳盈,跟你这会使肌肤溃烂的毒药比起来,我这简直太小儿科了,看来以后不能这么善良咯! 欧阳盈的脸在云桑名医以及美肌膏的治疗下,已经接近痊愈。欧阳盈看着镜子中恢复如初的脸,甚至比之前更加润泽光滑,她叫来了几个丫鬟,“你们几个,去各个院中将老爷,夫人,三姐请到前厅,还有,别忘了欧阳舞那个小贱人!” 哼,贱人,我要让你看看我现在的脸,还有你那丑陋的样子。 欧阳盈的脸上浮现的尽是鄙睨,拿起桌上的白纱缠好后便往前厅走去。 欧阳舞走至前厅时,欧阳流等人都已在场,在触到欧阳盈看到自己惊诧的目光时,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抚了抚脸,并对着欧阳盈笑道:“听说四姐姐的脸已经完好如初,这怎么还缠着纱布呢,快些拆掉才好呢。” 欧阳盈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欧阳流也在此时开口:“云大夫,快将盈儿的纱布拆了吧!” 站在一旁的云桑上前,将欧阳盈脸上的纱布慢慢的撕下,只是看着他的手法甚是怪异,说是轻巧不如说是过于缓慢,欧阳舞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纱布慢慢的退下,欧阳盈的脸上肌肤光洁如初,欧阳流和孙氏看的很是高兴。 欧阳盈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欧阳舞面前:“五妹妹,怎么,看到我的脸不开心吗?” 欧阳舞并不反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欧阳盈本很得意的脸却慢慢的开始扭曲,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啊啊啊,怎么会?怎么会?”才刚喊完,她的手便不受控制般的往脸上使劲的抓,慢慢的,脸上开始出现血丝,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不管不顾的抓,尖锐的指甲带走了一些皮屑,欧阳盈的脸上开始渗出血,然后血肉模糊,凄惨的叫声充斥着整个前厅。 欧阳轩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听到叫声才像醒过来般,欧阳轩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欧阳盈的双手,反缚在后,一掌击在后颈,欧阳盈霎时昏迷。只是她的脸却是毁的彻底了,溃烂无比,看得让人几乎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孙氏和欧阳袖看着眼前的变故,只用帕子捂住嘴,很是惊恐。 欧阳流也已反应过来,厉声问道:“云桑,这是怎么回事!” 云桑做惊恐状,低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在下的药绝对没问题,大人可以将小姐的药都拿出来看看。” “最好不是你!”欧阳流勃然大怒,眼睛凶狠地瞪着,“来人,去小姐房中将治脸的药取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7章 重修旧好 没一会儿,就有下人带着药物前来,美肌膏也在其内全文。舒榒駑襻浪客跟下人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大夫,欧阳流已不相信云桑,早在吩咐下人取药的时候,另外叫了人去请城中的大夫。大夫一一检查药品,拿起美肌膏看了看,进而放在鼻下闻了闻,脸色霎时诧白:“大人,这膏药中含有西域罕见的至烈毒药,名叫绝命散,食之立刻毙命,若是肌肤上碰到,便会奇痒难耐,手会控制不住的饶,每半个月发作一次,次次都会血肉模糊才罢休,这是至狠的毒药啊!” 欧阳流听着这一番话,脸色也止不住的诧白,急切的问道:“可有解药?” “小人才疏学浅,并不能解此毒。” 欧阳流转而将目光投向云桑,期盼道:“云大夫,素闻你是旷世名医,可有办法医治小女?” 云桑淡淡的道:“无药可治。” 欧阳舞看着云桑淡然的摸样,开口道:“爹爹,既然这毒是在美肌膏中,那想来这解药送美肌膏之人自然是有的。” 孙氏喃喃的重复着欧阳舞的话:“送美肌膏之人?”说完抬头惊诧的看向欧阳轩。欧阳轩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他,一下子脸色发白,连忙摆手,口中喊道:“你们不要听五妹胡说,我怎会害四妹?” “哦?这美肌膏是你从西域寻来,而这绝命散又是西域至毒的毒药,还有谁会找得到呢?”欧阳舞淡淡的回应道。 “那是四妹……”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停了一下,才气急败坏的喊道:“总之,你休要胡说!” “都给我闭嘴!”欧阳流厉声说道,“轩儿,这美肌膏是你从西域寻来,那便与你脱不了干系,来人,将大少爷关到柴房,闭门思过!” 孙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老爷,绝对是有人陷害轩儿的!轩儿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妹妹,一定是……一定是欧阳舞这个贱丫头!” “你给我闭嘴!”欧阳流大声喝住他,他看了一眼无辜的欧阳舞,又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欧阳盈,叹了一口气:“把夫人和四小姐带回去。” 前厅时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欧阳舞和云桑。欧阳舞看到静静站在一旁的云桑,慢慢地走向云桑:“为何将痒痒粉换成绝命散?” 云桑闻言抬头与欧阳舞直视,眼神晶亮:“看来慕容教的医术还是有点小作用的,啧啧,丫头,你那姐姐如此恶毒,你那么轻易放过他,夜二可是不同意的哟,哈哈,这回夜二要欠我一份人情了!” 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随手将手中的瓷瓶丢向欧阳舞,闪身不见了。 欧阳舞接过瓷瓶,打开,正是那绝命散,此时隐约听到云桑的话:“这药可是宝贝啊,送你了!” 欧阳舞看着他矫捷离去的身影,噗嗤一声笑了,云桑啊云桑,果然是跟在夜重华身边的人呢,做起事来,是如此毒辣。 夜重华的聘礼轰动了整个京城,如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夜二皇子对这位还未娶进门来的王妃宠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个消息很快就插着翅膀传到了淮安王的耳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淮安王只觉得胸口闷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以前总是被欧阳舞痴缠着,他讨厌她,厌恶她,看到她那张脸就想吐,可如今她离得他远远的,他反而越发在意她,甚至期许见到她!人心便是如此,凡是得到的就弃若蔽履,得不到的就朝思暮念。 淮安王面无表情地坐在檀木桌前,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望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杯子里的茶温丝未动,他抿着薄薄的唇,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许得到。 如此想着便起身站了起来,快速骑马到丞相府。他正好看到欧阳舞领着丫鬟像是要出门。欧阳舞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与以前追他时画着浓妆的样子判若两人。以往总是用痴迷而热烈眼神望着他的双眸再不复从前,似水般通透,又带着淡淡的冰冷,仿佛能看透一切。几近乌黑的秀发用一条带着紫罗兰镂空花纹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光亮。淮安王怔怔地看了她片刻,几乎痴迷,他下马上前,劈头盖脸便是一句:“你若不想嫁,我可以帮你。” 欧阳舞也有些诧异,居然会在家门口见到淮安王,见他脸上这样急迫的神色,估计是为自己前来,脸上不免出现几分可笑。她虽不想嫁,但比起夜重华,却是更讨厌眼前的淮安王,这就是一只自负的沙文猪。欧阳舞望着他的那一刻,水一般的眼中混杂着嘲弄的笑意和毫无波澜的潋滟水光,让人一下子如置身于冰雪之中。她静静地望着他,视线又仿佛越过了他,望向遥远的地方,淡漠一笑:“不必了。” 淮安王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女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神色对他,她不是爱他爱得要死吗,她在他面前不应该伏低做小,诉说着自己的绵绵情意吗。他的脸上漾着抹暖笑,薄唇轻抿,眼中缱绻而缠绵,带着几分笑意,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如果你只是想要故擒欲纵,那么你赢了!” 欧阳舞蹙起好看的眉头,这只沙文猪,他听不懂人话么?她现在对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8章 公主发飙 “啪”地一声,欧阳舞重重地拍开他的手,冷冷地望着他那神采奕奕的眉和那双无比自信的双眸,挑眉道:“事到如今,王爷莫不是还觉得我欧阳舞应该把整颗心放在你的身上?夜重华可是一代战神,是天下女子所有的梦想!无论是容貌还是才能不知比王爷高了多少倍,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舒榒駑襻鸟择高枝而栖,士择明主而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说如今我应当选择谁?” 淮安王都要被气死了!在欧阳舞的眼中,他完全被夜重华比了下去,从她那轻蔑的眼神中知道,他根本不能同夜重华相提并论! 他的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因为愤怒,眉头不由自主地一抽一抽的。作为东晋国的第一美男,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溢美之词,在他的身上从来都是事事第一,更甚者之前的欧阳舞整日围着他转,把他碰上了天。他又何曾受过别人的冷嘲热讽,更何况还是被他一纸休书拒绝的女人,他面色铁青,指着欧阳舞厉声道:“没想到你这女人居然是见异思迁之人!” 欧阳舞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成功地气到了淮安王这只种猪。 “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淮安王不由自主地按住她的肩膀:“没有我的允许,你……” “怎么?”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王爷这是要强人所难咯?” 淮安王对上她的眼睛,漂亮的脸上满是冷酷的决绝,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这还是之前那个草包花痴欧阳舞么? 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欧阳袖正好与丫头从集市上买完东西回来,遥遥地就见到淮安王与欧阳舞正在自家门口“卿卿我我、勾肩搭背地”地说着什么,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头顶,这个贱人居然想要一脚踏两船,凭什么天下最优秀的男人都被这个贱人勾搭去了。 妒火浓浓地燃烧起来,欧阳袖脚步不停地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去。终于,对着淮安王那张精致的脸,她还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委身朝他福了福,可淮安王却看都没看她一眼。 欧阳袖不甘地瞪了欧阳舞一眼,假意道:“五妹,皇上不是颁发了圣旨吗,你可要保重身体呢,你若是随意出门,伤了残了该怎么办?” “多谢三姐的关心,舞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欧阳舞翩然离去,淮安王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窈窕纤瘦背影,很快地就在走廊的尽头不见了。 欧阳袖站在淮安王的身侧偷看他英俊的侧脸,在阳光下更透着润泽如玉的光彩。只是此刻,他眉头微拧,一双淡漠冷冽的双眼从始到终都落在欧阳舞的身上,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自己,心中又妒又恨。 欧阳袖轻轻娇笑一声:“五妹很快就要嫁给夜皇子了呢。” 欧阳袖的本意是,她都要嫁人了还要勾三搭四,可真不是东西呢,可这句话听在淮安王的耳中竟是那样的刺耳,是啊,她就要嫁人了,她很快便是人家的妻。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剩下欧阳袖咬唇站在原地,一双美目流淌出浓烈的恶毒。 她快步离去,身后的丫头小跑地跟在她的身后:“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儿?” “进宫!” 欧阳袖整颗心都被嫉妒这条毒蛇吞噬着,残存的理智几乎都要失去了,凭什么那个草包欧阳舞能得到天下最优秀的两个男人的青睐,而她却不行!她欧阳袖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都不比欧阳舞差! 她眯起眼睛,去了菁华宫,却见宫里一片狼藉,名贵的瓷器碎片散了满地,一干宫女跪在地上收拾地上的狼藉,身体瑟瑟发抖,好几个宫女的脸上还有被掴掌后的痕迹,想必是瑶华公主刚刚发了一大通脾气,此刻她本人正匍在她精致豪华的大床上,哭得梨花带雨,几乎昏死过去。 欧阳袖心中冷笑,只会哭有什么用,会哭就能把夜重华从欧阳舞那个小贱人手里抢回来吗? 公主的心腹宫女欣甜见欧阳袖来了,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欧阳小姐,公主发了好大的脾气呢,您去劝劝她吧!” 欧阳袖挥退了菁华宫中的一干人,走到公主面前,盈盈一拜:“公主,您可知道夜二皇子给欧阳舞下了足足有两百台的聘礼呢,简直是炫花了大家的眼睛呢!” “你说什么?!”瑶华公主抬起头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双目圆睁,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狰狞。 欧阳袖故意道:“全是夜皇子从天底下搜罗来的稀世珍宝,好些就连欧阳府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了,特别是随聘礼送来的还有一件嫁衣呢,嫁衣是由西陵国最好的绣娘绣的,上面描绘着富丽堂皇的图案,金黄色的凤凰展翅欲飞,颜色绚丽,衣服上摆和裙摆还镶嵌着祖母绿、东珠与大颗粒的玉翠,很是繁华锦绣呢,这样的嫁衣可是每个女孩心中的梦想呢。” 瑶华公主的手用力地拧着面前的软红色镂藤花床帐,指甲都要掐断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49章 身败名裂 欧阳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些可都是公主您的,可如今却……”她顿了顿,只听到公主大喝一声“住嘴最新章节!” 欧阳袖随即觉得面上一痛,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捂着脸,急忙跪在地上:“公主,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瑶华公主重重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想着夜重华求娶的本来是自己,如今这一切都被欧阳舞这个贱丫头抢了去,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欧阳袖知道自己的话对公主产生了作用,便继续低低道:“欧阳舞如今洋洋得意,她说夜二皇子已经把聘礼送来了,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夜王妃,她还说……” “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自己如今身份比公主还要高,她不仅要抢公主的人,还要把公主踩在脚下!” “混账!”瑶华公主气得狠狠地踹了欧阳袖的心窝一脚,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留长的指甲断在了掌心中,她咬牙切齿:“欧阳舞,你敢说出这种话,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欧阳袖低低地啜泣着,心中却是偷偷暗喜,唇角闪过一抹得意的邪笑,她知道,欧阳舞很快就要倒霉了! 欧阳袖小声道:“不知道公主要怎样对付欧阳舞呢?” 瑶华公主咬牙切齿:“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舒榒駑襻” 欧阳舞回去后,一个人坐在屋里摆弄着她的药品,突然一只雪白的鸽子从窗口飞了进来,停在梳妆台上。欧阳舞眼尖,看到鸽子脚底绑着一个圆筒信笺。她去把信笺解了开来,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慢慢的浮起了一丝笑意。欧阳舞收了纸条,放飞了鸽子,看着窗户外边一片春意浓浓,眼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愈加浓厚。 没过一会儿,欧阳袖就来了,送给欧阳舞一封大红烫金的帖子:“五妹妹,瑶华公主派人给你送了帖子呢,说是皇家园林的花开得正好。” 欧阳舞接过来翻开随意一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赏花大会?” “是啊,瑶华公主特别指明要你参加呢!” 瑶华公主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一场赏花大会,京城中不少高官女子为了攀上公主这棵高枝,都会挤破脑袋求得一张帖子,如今这张帖子却轻易地到了自己的手中。 欧阳舞很明白,瑶华公主本就不喜她,欧阳袖更是希望她不要出现大家的视线中,如今却约她去什么赏花大会,很明显是给她挖了一个陷阱,只是啊,她们难道不知道落入陷阱的还有可能是自以为是的猎人吗? 欧阳舞淡淡一笑,把帖子推了回去,故作为难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大家见了我都不开心!” “怎么会呢?现在你可是许给了夜二皇子,马上就是夜王妃了,是京城交际圈里最高贵的女子,大家都巴不得讨好你呢。”欧阳袖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真诚,可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见心里正燃烧着浓浓烈火呢。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继续为难道:“姐姐这是哪的话呢,既然公主和姐姐都想要舞儿去,那舞儿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脸上还是带着温雅的笑容。 阿秀得知欧阳舞要参加公主的赏花大会,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向往,在以往的赏花大会中,小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呢。她兴高采烈地找出来好多漂亮的衣服,甚至还捧了一个精美的紫色木雕匣子出来:“小姐,你快看看,你戴哪件首饰好看?”欧阳舞被匣子里的各种美玉、宝石照得眼花缭乱,她挥了挥手:“不过是赏花大会而已,不必弄得这么隆重。” 阿秀瞪大了眼睛:“那怎么行?现在您可是夜王妃,决意不能给人看低了去。” 在阿秀的坚持下,欧阳舞穿了一件碧色长裙,牡丹花蝶纹织金绦边,腰上扣了一条点缀着珠翠的腰带,并不繁杂的装饰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阿秀却还是皱着眉看着欧阳舞:“小姐,您是不是穿得朴素了点?”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只不过……还少了点什么。”阿秀痴迷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就觉得小姐现在越来越不一样了呢,她身上仿佛多了一种东西,让人情不自禁地迷醉。阿秀连连点头,继而从匣子中挑出一只荷花瓣的碎玉金步摇给欧阳舞戴上,流苏在发鬓间微摇,华美而轻灵,“这样就更好看了!” “你这个丫头!”欧阳舞宛然一笑,眉眼之中更显明媚,她抚了抚自己的鬓部,她向来不喜欢带这些东西,太过累赘,不过这样看着确实不赖。 在阿秀替欧阳舞“盛装打扮”后,欧阳舞才出了门,门口停着的马车却不同以往的朴素,马车的帷幕又上好的绸缎做成,缀满了珠宝,奢华无比,连马鞍都镶嵌着不少祖母绿和红色玛瑙,交织辉映更显得富丽堂皇,阿秀忙不迭道:“小姐,这辆马车是夜二皇子准备的。”欧阳舞有些无语,这马车也实在是太招摇了! 不远处欧阳袖的马车相交之下就显得过于寒酸了,欧阳袖出门时看到欧阳舞的这辆马车,脸色霎时变得不怎么好看。 以欧阳舞对夜重华几次接触的了解,他岂是这般高调奢华之人,便故意为难的大声说:“这般豪华的马车,我还真是‘不敢’坐。” 欧阳袖本就看不过去,冷声冷气道:“五妹这说的哪里话,这是夜二皇子特意为你准备的马车,怎会不敢坐呢,哎,还是妹妹命好,姐姐这辈子怕都没机会做这样的马车呢!” 欧阳舞低头,像是思忖,一会儿道:“三姐这说的才是见外话呢,妹妹正好坐不习惯这么豪华的马车呢,不如妹妹和三姐换换吧,如此的马车还是更衬三姐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0章 自作孽呢 欧阳袖虽然很不屑欧阳舞的故作清高,这么豪华的马车还说自己不习惯,但是被欧阳舞夸得还是很得意,更是经不住马车的诱惑,便也欣然同意,迈着故作优雅的步子,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在下人的搀扶下坐了进去全文。舒榒駑襻 隐约中,欧阳舞听到欧阳袖道,这样的马车又岂是你这个花痴草包能够配得上的。欧阳舞淡淡一笑,在阿秀的搀扶下钻进了另一辆马车。 一路上走的很是平稳,阿秀一直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外面,很是欢快。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前面欧阳袖坐的那辆豪华马车居然不受控制,马儿疯狂地跑了起来,车夫也控制不住马儿,被甩落在地,阿秀搀着欧阳舞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消失无踪的豪华马车,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姐,怎么回事?”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望着:“这,可要问问马车的主人了。” “这马车的主人不是夜二皇子吗?” “哦?阿秀啊,这马车能告诉你它的主人是夜二皇子吗?” 阿秀茫然的摇摇头:“那现在该怎么办?三小姐还在马车里面呢!” 欧阳舞招手唤了先前摔落在地的那个车夫过来:“你马上回去通知丞相大人,就说三小姐的马车失控,已无踪影。”说完便带着阿秀上了自己的马车,往丞相府悠悠而去,“三小姐失踪,我们又怎能有心情去参加什么赏花大会呢?” 阿秀双手合十,连说阿弥陀佛:“幸好小姐没有坐上那辆马车,否则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呢?” 欧阳流在得知欧阳袖失踪后,便发动了所有的下人出去找,甚至将事情禀报皇上,皇上便拨了一对护卫军一起帮忙找,直至天黑,依然没有找到,整个丞相府死气沉沉,孙氏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直在前厅跺脚徘徊。 在欧阳流无数次踱到门口询问后,终于在门外看到了两列火把快速的靠近,到眼前才看到是皇上的护卫军,不同的是多了一辆马车,护卫军统领杨将军上前行了个礼,道:“丞相,三小姐已经寻回,只是……” 欧阳流赶紧接着说:“杨统领,小女能够回来多亏了你,真是辛苦了,还望替老臣谢谢皇上!”杨统领看着欧阳流欲言又止,只是摆了摆手退到了一边。 孙氏在前厅闻言急忙走了出来,跑到马车前,欣喜的掀开车帘,却是呆愣在了车前,欧阳流看着自己的夫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有些不耐,便自己上前,却也在看到车内情形的时候原本欣喜的脸霎时僵硬。片刻后,杨统领上前继续刚才未完的话:“三小姐是在城外的小树林里面找到的,找到是已经是这样子。” 欧阳流转过身来,声音中隐隐的有一丝颤抖:“杨统领,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老臣家中事情还未完,就先不招待你们了。” 杨统领挥了挥手,表示不在意,便带领着那一队护卫军先行离开了。 没有了火把,丞相府门前显得有些昏暗,孙氏这才哭出声来:“袖儿,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只见车中欧阳袖一件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遮不住的脖子上青青紫紫,头发很是脏乱,脸上神情呆滞,脚上一只鞋已经不见了,另一只像是踩进了泥泞中。她整个人缩在马车的角落里面,瑟瑟发抖。孙氏上前将她拖了出来,搀扶着往屋里走去,欧阳流脸色不善的跟在后面。 欧阳舞在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出来时,恰巧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便也明白过来,那只信鸽带来的信上其实是写着让她小心欧阳袖和瑶华,另外附了一幅小人画,画上是四五个男人推着一轮子走在路上,她原本只是以为要她小心马车,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男人,轮子,真是……欧阳舞有点佩服写信的人了,真不知这附近有多少他的眼线呢。 欧阳袖原本呆滞的神色在看到欧阳舞后激动起来,猛的扑过来抓住欧阳舞,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刺入她的肌肤,画出一道道血痕,她神色哀戚,声音尖锐,厉声道:“你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的,要不是你跟我换马车,我也不会……我也不会……” 说到这才像反应过来般大哭起来,边哭便怨毒的看着欧阳舞:“被糟蹋的应该是你!” 欧阳舞看到此行此景,心里并无同情,若非是她换了马车,估计现在变成那样的人就是她。这是瑶华和欧阳袖给她设计的陷阱,只怪她们这联盟没有设计好,反而把自己给害了。 接连两个女儿都被毁去,孙氏气的差点疯掉。她面色苍白,双唇乌青并颤抖着,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两个女儿都完了,以后她又要依仗谁。听到欧阳袖这么说,也将矛头指向欧阳舞,怒目而视,恨不得把眼前的欧阳舞撕碎:“欧阳舞,真的是你!” “母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昨天是三姐非要与我换马车的,我也不知会出这样的事。” 孙氏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在她的言行举止中又找不到什么破绽,刚想继续发作,一直在旁的欧阳流开口了:“够了,还嫌不够丢人么,今天护卫军看到了,明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们还在家里吵,全部都给我回去!” 如今两个女儿相继被毁,欧阳流颇为头疼,不管这件事与欧阳舞有没有关系,他也不想追究了。如今的欧阳舞不再是人人口中那个花痴草包,她似乎是成了另外一个人,眼中带着浓烈的自信,她如今又轻轻松松地成了夜王妃,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他若想要官途平步青云,或许还要靠舞儿呢! 欧阳流往日里对欧阳袖也是极尽宠爱的,如今发生的这样的事,他居然不闻不问,孙氏很是失望,只能先作罢,恨恨的剜了欧阳舞一眼,便搀着一边崩溃的欧阳袖回房了,她发誓一定要为自己两个女儿报仇。 欧阳舞只是淡淡的一笑,转过身往偏院的方向走去。 欧阳袖,既然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就怨不得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1章 陪嫁丫头 次日,天刚泛亮,陪了欧阳袖一夜的孙氏匆匆的洗漱了下,穿戴好后便匆匆地进宫了,这是她想了一夜想出来的全文。舒榒駑襻如今她的两个女儿相继折损在欧阳舞的手中,欧阳轩被从柴房里放出来之后,又被欧阳流指派去了西疆。欧阳流现在对欧阳舞另眼相看,不禁不肯下狠心惩罚她,甚至还还在她的身边加派了不少下人。 孙氏从来都是了解欧阳流的,这个人他更爱他自己,他只做有利于他自己的事。既然欧阳流不管这件事,想来想去,现在只有瑶华公主和皇后才能对付那个小贱人! 毕竟欧阳舞抢了瑶华公主的夜非白,令整个皇室蒙羞,若她挑拨上几句,整个皇室必定与欧阳舞为敌! 瑶华公主今日有些心绪不宁,一大早便来皇后这请安。瑶华公主腻在皇后的身边,两人正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便听到外面通报:“左丞相夫人孙氏求见!” 皇后看了看公主,笑道:“这锦儿好久都没进宫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哀家了,宣!” 片刻孙氏便从殿外进来,皇后却发现她的脸上虽是涂了厚厚一层粉黛,却也无法掩盖她苍白的面孔和眼底下的青色,她仿佛突然就老了十岁,眼眸之中带着一股子呆滞与哀凉。孙氏向来注重自己的容貌,平日里保养得很好,决计不会如此,皇后眉眼一跳:“锦儿,你怎么了?” 孙氏一进来看到皇后和瑶华公主便哀嚎起来,泪水把脸上的脂粉冲刷得一塌糊涂,皇后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 瑶华公主也是十分诧异,上前将孙氏扶了起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孙氏哭得越发厉害:“娘娘和公主要给袖儿报仇啊!” “袖儿可是出什么事了?昨日我还请了袖儿和舞儿来参加我的赏花大会,她们怎么没来呢?”瑶华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她现在并非关心欧阳袖,根本就是想听到欧阳舞的悲惨消息。 “袖儿她……袖儿她……都怪欧阳舞那个小贱人,昨日……昨日……她们本是要来参加公主的赏花大会的,但是袖儿坐上了欧阳舞的马车后,没想到那马车把袖儿载到了郊外,袖儿,袖儿被……这肯定是欧阳舞设的陷阱,是她害的袖儿!” 瑶华公主听到这个消息后,姣好的容颜上毫不掩饰地出现狰狞的面目,如暗夜森林一般的深不见底叫人害怕。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仿佛是寒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浓浓的戾气。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挖下来的陷阱,本以为昨天欧阳舞没有出现在赏花大会上,便肯定地以为她已经被糟蹋,可没想到!瑶华公主想到这里,气愤地跺脚,不住的在心里埋怨欧阳袖,这个蠢货,怎么这么没脑子,害的自己没有扳倒欧阳舞,活该被侮辱。 皇后听到孙氏的话本是极为震惊,看到瑶华这反常的表情,知女莫若母,心下也已经了然,眼眸一眯,凉凉地看了瑶华公主一眼。皇后不疾不徐地开口,对着孙氏安抚道:“这袖儿真是可怜,好好的女孩子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你可查清楚了?当真是欧阳舞所为?” 孙氏抽泣得越发厉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那欧阳舞,自从被夜二皇子选为王妃后,便是肆无忌惮,不仅在丞相府中任意妄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更是……更是……” “哦?更是如何?”瑶华见孙氏说不出来,便接上一句。 “更是不把皇室放在眼中!” “放肆!”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精致的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恼怒之色。夜非白当中拒绝公主令皇室蒙羞的这件事,她本来就很头疼。如今这个欧阳舞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如今居然还不把皇室看在眼里!皇后的手搭在扶手上,镶着红宝石珠翠的护甲“卡啦”划出低沉的声音! “母后息怒,这欧阳舞女儿见过几次,却是个眼高于顶的,她以狐媚之术勾引夜非白,自以为已经是夜王妃后,便不把所有人放在眼中。有她在,这相府便出了这许多无妄之灾,想她便是那不祥之人,这夜非白若是知道,怕也就……” 瑶华公主看了皇后一眼,继续火上浇油,说道这里便不再继续,只是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掩了掩唇角的笑意。 “如此不祥之人,应让天下人皆知才是!”皇后淡淡地应道。 呵,欧阳舞,皇族的威严,岂是你一女子可以挑战的? 夜重华坐在殿中,皇上正坐在殿上慢悠悠的喝茶。欧阳舞的坏名声,破命格近日在东晋国传播的很快,相信不久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丞相府的五小姐不禁花痴草包,还是个不详之人,谁摊上谁倒霉。 今日东晋国皇上邀约他前来,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吧,夜重华的脸上浮现了微不可查的讥笑。 皇上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王爷近日可有听说什么?” “皇上觉得本王应该听到什么呢?” 夜重华不轻不重的反问使皇上的脸色略略阴沉,要不是瑶华那丫头一大清早便缠着自己,他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缓了缓脸色,皇上继续开口:“朕最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相府五小姐的事。” 夜重华云淡风轻地坐着,他的眉若水墨画里那浓重的墨一样幽黑,他的目,若珍贵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带着一丝孤寂淡漠的味道,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润泽光滑的精美玉瓷杯,举手投足间更显雍容华贵、风华绝代。 他把盛着茶得玉杯子慢慢移近自己冷薄的唇,轻啜了一口,这才慢慢道:“哦?皇上听说了本王的王妃什么事?” 王妃两个字特意加了重音。夜重华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冷峻得无情,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皇上,目光中带着睥睨万物的神采,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即便是沉稳如斯傲视群雄惯了的东晋皇上的心底也不禁轻颤了一下。 “最近坊间传言,欧阳家的五小姐命格太硬,会给身边的人带来许多麻烦,传说就是因为她,最近这相府才不太平。此事若是属实,王爷,你娶了她,怕是会影响国运啊!” “啪”地一声,玉瓷杯被夜重华重重地按在檀木桌上,不过片刻,千丝万缕的裂痕出现在玉杯上面,然后化成一滩碎片。他微蹙起眉头,更衬得他一副张狂阴戾的模样:“想不到堂堂东晋国会害怕一名弱女子,真是可笑。本王从不相信命理一说,何况,若真是如此,本王娶了她,不正好解决了东晋国一个难题?” 皇上本来就有意拉拢夜重华,更希望他能够与瑶华联姻,只是此刻看到夜重华那狂戾的神色,只后悔自己听了皇后的枕边风。 “呵呵,王爷说笑了,王爷千里迢迢特意来我东晋求娶奇女子,朕怎能将如此的女子许给王爷呢?”皇上淡然一笑,“欧阳舞确实貌美,不过这样的女子,实在不值六座城池。若论貌美,朕倒是觉得朕的瑶华更胜一筹,她不禁是我东晋第一美貌女子,也是我东晋最尊贵的女子,若是娶了她,定能给西陵国带来好运,王爷觉得如何?” 夜重华只是轻勾唇角,讽刺的意味更加浓厚,却并不出言回应。 皇上见夜重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以为自己的话已经打动的了夜重华,思忖片刻,微皱眉头又想起了一计,建议道:“若王爷真的喜欢欧阳舞,那便让她给瑶华当个陪嫁丫鬟吧,只是这女子,是万万不能娶的。她声名狼藉,本就不配做夜王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2章 苍天饶过谁 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夜重华,他的眼底带着一种暴怒的神情,就像盛在深井里的,滚沸的岩浆全文。舒榒駑襻凤眸微眯,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杀气:“瑶华公主吗?本王觉得若是用一座城池换取她都不值,天下第一美貌又如何,不过是虚有其表。” 说完像是还不够,瞥了一眼皇上铁青的脸,继续道:“本王的舞儿万金难抵,岂是她可以相提并论的,何况,本王认定的人,何须他人的言语来左右!皇上今日是多虑了,本王还有些事,先行告辞!” 说完径自出了殿门,拂袖离去,独留皇上一人铁青着脸不知如何发作,若不是现在还不是与西陵国交恶的时候,这口气是如何都忍不下来的!他叹了口气,轻声道:“瑶华,你可死心了?” 殿后,瑶华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甚是难看,原来!她在他的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夜重华的话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极锋利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疼得她快要死掉了,这个她喜欢仰慕的男子啊,居然视自己一国公主为草芥!她恨,她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造成的!此时的瑶华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上,顶得胸口生疼,她发疯似的地扯着面前明黄的帘子,直至被皇上暴喝一句才恢复理智。 欧阳舞,凭什么,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凭什么让夜重华这么死心塌地! 瑶华的手掌紧紧的握起,指甲深陷其中却浑然不知。怔忪片刻,甩开袖子呜咽着往皇后的宫殿跑去。 御膳房新做的点心看起来煞是好看,皇后慢慢的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味道甚好。“来人,这点心公主可尝过了?”话音刚落,便看到瑶华从殿外跑来,倾城的脸上似落雨梨花。皇后急忙上前,询问出声:“瑶华,你这是作何?” 瑶华哭着讲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后静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瑶华公主的脸,神色也是极其无奈:“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除非……” “除非什么?”瑶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睁的极大。 “除非欧阳舞……死了!”皇后沉声说道。 对!欧阳舞她确实该死,瑶华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嫉妒像一条毒蛇般吞噬着她的心,欧阳舞就是她的克星,她一定要让她非死不可! 在待嫁的这段日子里,欧阳舞过得很清闲。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欧阳流是怎么想的,每次见到她都一脸和蔼,笑眯眯地像个标准的慈父,他是想与她重修旧好呢! 欧阳流如今已经接受了欧阳舞即将嫁给夜重华这个事实,毕竟欧阳舞是他的女儿,以后他就是夜重华的岳丈,自然会有数不清的好处。 欧阳舞不喜欢这个势力的父亲,不过有这个父亲的照拂,她在家里好过许多,一连几日都过得清闲而惬意。 花灯会,用完晚饭后,阿秀来到欧阳舞身旁,期期艾艾的道:“小姐,今天可是花灯节哦,外面街上很多漂亮的花灯哦,小姐不出去看看吗?” 欧阳舞看了看阿秀,嗤笑道:“你这丫头,自己想去直接说便是,还非得拉着小姐我?” 阿秀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是真的很好看嘛!” “好啦,正好刚吃过饭,就带你出去逛逛吧!” 欧阳舞穿越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看到街上这么热闹的场面。华灯初上,沿街的酒楼里传出一片丝竹欢笑之声,达官商贾、文人墨客及贩夫走卒皆云集在此,中间又夹杂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廊下桥上,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美丽花灯,各式各样的货物在灯火阑珊之中各显其美。 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煞是好看,更有俊男美女在灯下含情脉脉,欧阳舞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这样的情景在现代可没有这样隆重呢。 欧阳舞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她听到一个摊主再吆喝,便快步走了过去,那摊子上放满了花灯,与现代精致的花灯不同,这些手工制作起来粗糙了许多,但在幽暖灯光的映照下蒙成一层浑浊的光晕。欧阳舞拿了一只花灯看着,不禁微笑起来,又有些茫然,就像模糊夜空中的五彩繁星,恍然又如过了一个轮回。 街上人委实太多,没过多久,欧阳舞和阿秀便被挤分开了,欧阳舞却也不急,想来阿秀寻不着自己便会先回相府的,便随着人群慢慢的往集市的另一头逛去。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灯谜让欧阳舞的心情很好,逛的有些乏了,便在街边的一个茶水摊子上坐下,要了一壶茶,这才刚拿起茶杯,这便听到阿秀的尖叫声远远地传来:“小姐!” 欧阳舞只觉得前面寒光一闪,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手腕翻飞之间,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速度之快。欧阳舞正欲躲闪,隐约中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逼近,欧阳舞本来紧绷的神经莫名地松了下来,镇定地坐在原地不动。 一个身影冷然地挡在前头,发丝在黑夜中狂乱地飞舞,救下欧阳舞的正是如神砥一般的下重华。黑夜中的他,下巴的弧度完美如同雕刻的一般,配上那薄凉的殷红朱唇,如墨的青丝在狂风中飞舞,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狂戾非凡。欧阳舞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见到寒光一闪,敌方的拿那匕首不知何时已到了夜重华的手中,须臾之间,已经挑断了对方的右手手筋,只看到血芒一闪,那人已尖锐地嚎叫起来。 周围本是热闹非凡,看到此处景象,都吓得跑走了,一时之间,周围寂静无声,冷风吹起,血腥随风而散。 夜重华向来都是个残忍的男子,他手握匕首,寒光反射出冰冷的月光,欧阳舞却见光线一暗,前面的那个蒙面人已经倒在地上,喉咙处涌出汩汩的血液,惨叫声戛然而止。 欧阳舞看着面前这个气势磅礴的男人,他的浑身上下罩着一股肃然的杀气,他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要活的!”他淡淡地开口,吩咐着他的手下,周围的杀手很快就被夜重华清理个干净,估计是被带到那里训话了。 夜重华望着她的王妃,遇到危险,脸上居然没有一丝胆怯,白玉般的脸庞在月色下更显得唇红齿白,那双长睫毛下的双眸如同古井中的水,散发着潋滟而清冷的光芒。气突然就不知道从哪儿来,他轻蹙眉,严肃地朝她开口,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责备:“欧阳舞,碰到危险你都不知道躲一躲吗!” “有你在,我又怎么会有危险?”欧阳舞脱口而出,随即她便被拥入一个怀抱之中,脑中有片刻的发愣,夜重华的双臂如铁钳一般把她紧紧地抱着。一双美目深邃地看着欧阳舞,随即嘴角溢起一抹璀璨的淡笑,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看来我的王妃很信赖我呢!” 欧阳舞哑然,撞进他含笑的狭长凤眼,不禁垂下头来:“既然有免费的挡箭牌,我为何不用?” 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如醇酒般的声音温柔动听,在欧阳舞的额前印下一个轻吻:“淘气。” 欧阳舞很想挣脱夜重华的束缚,奈何他抱得那样的紧,欧阳舞动来动去,就听到夜重华凑近她的耳朵,呵气如兰:“你再动,本王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了。” 正在此时,一名蓝衣男子走了过来,远远地站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靠近打扰夜重华和王妃,神色凄凄惶惶的。欧阳舞把脸一偏:“你的人来呢。” 夜重华的脸上带着一丝薄怒,还是把人叫了过来。蓝衣男子靠近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夜重华应了一声,便挥退了他。 夜重华低头靠近欧阳舞的耳边,亲昵道:“近些日子着实有些无聊,舞儿可想陪本王看场戏?” 欧阳舞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轻笑一声:“王爷可是糊涂了?看戏自然是人多比较热闹。”说完,抬头与夜重华相视一笑。 菁华宫。 床上的女子明明在熟睡之中,可脸上有着极尽恐怖的神色。精致的眉头皱起,额上尽是薄汗。 梦中,一身黑衣的夜重华手持朱红宝剑,银白璀然的剑尖还滴有乌红色的鲜血,鲜血滚烫的一泻滴下,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带着浓浓的杀气,一双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本王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蛇蝎心肠之人!” 说完便直直的将剑刺向瑶华的心窝。 “不!”伴随着一声惊呼,瑶华公主睁大双眼,猛然起身,这才发现只是个梦。她拿了柔软的锦绣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还有脖颈里的冷汗,摸摸自己温热的脸,确信自己还活着,随即拍了拍心口:“还好,只是个梦。” “公主睡的如此香甜,只是……”骤然响起的冰冷声音使得瑶华猛然一惊,霍然转头便对上一双阴寒的眼。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夜重华一身黑衣站在窗前,淡淡的月光映衬在他精致无暇的面孔上,使得他看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TXT下载。他见瑶华已看到自己,便继续道:“只是,可怜了这奴才。” 顺着他的目光,瑶华公主赫然发现屋中的梁上挂着一个人,此人甚是狼狈,仔细辨认后才发现便是早上自己派出得贴身暗卫。 瑶华凤眼微眯,拉起锦被,强装淡定道:“这是何人?本公主并不相识。倒是王爷,深夜到访,却是对本公主的清誉有害,王爷还得三思。” “呵,此人想刺杀本王的王妃,自是不可轻饶。谁敢动我的舞儿一根汗毛,那就十倍百倍奉还!”说到最后声音已是阴冷至极,说完便冲着一直伫立在旁的蓝衣男子挥了下手。 蓝衣男子像是接到命令般,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冷的光,看着十分锋利。 蓝衣男子走至挂着的暗卫身旁,锋利的匕首慢慢的靠近因为手被绑起而裸露在外的手臂。匕首缓缓贴近肌肤,微一用力,刀锋没入其内,稍稍倾斜,顺势缓缓的削下一片血肉,吊着的暗卫猛然睁开双眼,轻叫出声,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 瑶华看着眼前的景象,已是花容失色,面色全无,全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这是传说中的凌迟,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人痛苦地慢慢死去,狠辣至极,虽自古便有这一刑法,却极少有人真的动用此刑,更别说亲眼看见了。 蓝衣男子继续手上的动作,那被吊着的暗卫从开始的轻哼,叫声越来越响亮,空中的身体不断挣扎,试图避开锋利的刀锋,可那匕首却如毒蛇般随行,此情此景看着甚是绝望。他的手臂瞬间只剩下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尖叫声,血水滴落地板的声音,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暗卫挣扎的愈发厉害,动作越来越强烈,突然,叮的一声,从暗卫的怀中掉出一块金属制的物件。蓝衣男子暂停手上的动作,拾起地上的物件,朝夜重华走去。 躲在床角的瑶华在看到令牌时脸色如死灰般煞白,夜重华接过令牌,脸上的笑意越发玩味:“相传东晋瑶华公主,才貌无双,东晋皇上甚是宠爱,为保其安全,便特意训练了一批暗卫,贴身保护公主周全。这批暗卫平日里便隐与奴才下人之中,除了公主之外无人知晓,但……”夜重华邪魅一笑,“这批暗卫身上却必须携带一枚令牌,令牌上刻着……”夜重华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令牌,说到此处,便将令牌对着月光,赫然一个东字,“东晋国的东字!” 瑶华的脑中嗡嗡作响,暗卫的事情除父皇外无人知晓,这夜重华为何会如此了如指掌?瑶华抬头,却对上夜重华冰冷的脸,那斜睨全天下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遁形的罪犯。瑶华只觉心底发凉,刚才忍着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呜咽道:“欧阳舞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帮着她!呵,你是不是觉得我歹毒?你的欧阳舞又好到哪里去?是她害的她姐姐欧阳盈毁容疯癫,欧阳袖丧失清白,她才是那蛇蝎心肠的女人!” “哦?公主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欧阳家没权没势,不受重视的五小姐,哪儿来这样的能耐呢。”突然响起的女声让瑶华猛然一抖,寻着声音望去,才发现坐在椅子上隐在黑暗中的欧阳舞。 欧阳舞缓缓起身,目光清浅淡然,如同夜间宛转飞舞的蝴蝶,她踱至床前,靠近公主轻声道:“四姐的容颜是我大哥所谓,至于三姐的清白被谁所毁,我想这其中没有一个人比公主更加明白了!” “欧阳舞,你少装腔作势。”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公主不好奇为何那送马车之人迟迟未归吗?” 瑶华公主如醍醐灌顶般突然明白,自己一直愤恨事情没有成功,倒真没有注意过那下人是否已经回来,难道? 瑶华公主瞥了一眼挂在屋子中央奄奄一息的暗卫,不禁打了个寒颤,失声问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不过是想让他们说出,是谁指使的罢了!” 瑶华公主抬头看着欧阳舞及不远处的夜重华,觉得他们如鬼魅般恐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四周大喊道:“来人!快来人!有刺客!来人!” 紧闭的大门嘭的一声被撞开,瑶华满怀期意的看着门口,只是在看到进来的人时眼神瞬时黯淡,“怎么是你们?” “公主,是你!居然是你!”欧阳袖双目怒睁,脸色灰白,她像疯子一样跑上前去,嘶声力竭地嚷嚷着,恨不得掐死瑶华公主。她疯狂地扯着瑶华公主的头发,撕扯着她的衣服,像暴怒的狮子,瑶华公主不停地叫嚷着,甚至有一小簇头发被硬生生地拉扯下来,她抓住瑶华的双臂,呜咽着问道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欧阳袖的话语最后击溃了瑶华,她愤然挣脱箍着她的双臂,一把将欧阳袖推倒在地,厉声责问道:“都是你这个蠢女人,要不是你,她欧阳舞会好端端的站在这?本公主的计谋会失策?都是你这愚蠢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跟在欧阳袖后面的孙氏见自己的女儿不仅被推倒在地,还被如此辱骂,气血霎时上涌,再也顾不得妇人的高贵与矜持,上前指着瑶华的鼻子骂道:“原来你竟是如此恶毒,居然如此的丧心病狂!” 瑶华轻蔑的看了她们一眼:“真是一样蠢的母女。” “你!好啊好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也只有像皇后这么恶毒的女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哦?孙锦儿,本宫倒是好奇本宫如何恶毒了?”随着话音,只见皇后从门外匆匆赶来。本只是因着不放心白日里瑶华的状态,晚上起夜时有些失眠便来看看瑶华,不曾想竟撞见这样一面。 孙氏见是皇后,有些畏缩,低头看见在地上呜咽的欧阳袖时,心中最后那点畏惧也没有了。她的女儿风华正茂,本可以许一门好婚事,光耀门楣,却被瑶华公主硬生生地毁了!她像是找到了理由般,不管不顾的说道:“皇后,你可还记得淮安王的生母宁妃?”说完看着皇后煞白的脸,得意道:“皇后,你当年为得皇上独宠,便祸乱后宫,教给嫔妃们巫蛊之术,让他们相互嫉妒,相互残杀,甚至残害子嗣。宁妃便差点断送在你的手中!” “她现在在哪里?”皇后失声问道。 “怎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放肆,孙锦儿,不要摆出一副恶心的样子,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年欧阳流与杨氏恩爱非常,你不过是因着欧阳流对你笑了笑,便用尽手段,使尽狐媚妖术,要嫁进欧阳家,进府后更是魅惑欧阳流,残害杨氏,想起杨氏死前的惨状,本宫也觉得心凉,何况杨氏死后,你还……”皇后顿了顿,瞥了眼倚在窗前的欧阳舞,继续道:“你还抢夺了她所有的嫁妆,让她的女儿过着凄惨的生活。你说像你这般的女人,有何资格来教训本宫?” “你!你你……不配母仪天下!” “你又有何资格做相府的当家主母?” “闭嘴!” “你才闭嘴!”孙氏和皇后齐齐喊道,却发现刚才这一声闭嘴并不是对方喊出,便齐齐的转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脸色顿时雪白,跌倒在地,身子哆哆嗦嗦,剧烈地起伏着:“皇上……” 门口站着的除了铁青着脸的皇上外,还有脸色亦是十分难看的欧阳流。本是接到宫内懿旨前来的欧阳流看着眼前的惨状稍显疑惑,这并不像是皇后传召,这发出懿旨之人到底是谁? 同样疑惑的还有皇上:“皇后,这便是你和瑶华晚上约朕来看的事情?没想到这几年朕的子嗣居然是断送在你这毒妇手中!”说完便不管明显茫然的皇后和瑶华,环视了屋内一圈,在看到挂着的暗卫时,纵然是看多了杀戮的皇上,还是不禁有些发凉:“夜非白,你竟敢在宫中公然行凶?” 夜重华讥讽的回到:“我的舞儿可是差点死在这个人的手里呢,问问你那宝贝公主,本王未将这凌迟之刑加于你女儿身上,已是给你东晋莫大的脸面了。” 他是东晋国的国王,从来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话,他的脸色极其难看,气得差点晕倒。正要发作,便听孙氏趁机道:“瑶华公主派人侮辱了臣妾的女儿,求皇上做主!” “谁让她自己蠢撞上来了……”瑶华还想再说,只看到皇上眼色一凛,暴怒呵斥了一声,皇后拉了拉她的手,“瑶华!” 瑶华公主不太情愿的跪了下来,委屈道:“父皇,女儿知错了。” 本欲发作的皇上只感无力,恨恨的看了一眼躲在皇后的身后瑟瑟发抖的瑶华,衣裳不整,头发不整,神色慌张,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这昔日最为宠爱的女儿,竟也是这般的狠毒,不仅冒然行凶,还被人抓了个正行,真如夜非白所说只是徒有其表。 皇上抚额:“我一向疼爱你,本想把你多留几年,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错事!来人,把公主带回菁华宫,三个月内不许踏出一步,罚俸禄一年。”顿了顿,见夜非白丝毫没有满意的样子,片刻后继续道:“孙将军多次进言称其子孙耀阳倾慕你多时,我看也是时候把你嫁出去了,这三月你便待在菁华宫,三月后择日完婚!” 想那孙耀阳能更好地对待瑶华的吧! 孙氏本不喜欢瑶华嫁给自己的侄子,可在看到瑶华公主面色惨白时,心中便涌起无限的恶毒,她不让自己的女儿好过,她也不要让瑶华公主好过,便朝皇上拜了一拜:“皇上英明,臣妇替侄儿耀阳谢主隆恩!” 瑶华公主看了一旁的欧阳舞一眼,脸上闪过一抹狠毒,想起孙耀阳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长指陷入掌心。 “皇上……”皇后在一旁本欲求情,可看到皇上阴沉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哼,皇后,朕本念你多年主持后宫有功,却不想竟是你祸害后宫多年,以后你便去冷宫吃斋念佛。”想起自己那些未曾见面的子嗣,继续道:“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出一步!” 皇后闻言只觉天昏地旋,昏迷在瑶华怀中。 “母后!父皇,母后她……”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必多说!” 瑶华公主几乎要发疯,愤恨的瞪了一眼一旁无事人一般的欧阳舞,这一切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搞得鬼,却被一旁夜非白阴冷的眼神震慑。 夜非白慢慢上前,轻勾嘴角:“你不是想知道舞儿哪里比你好么?本王便告诉你,你所有地方都比不上舞儿,唯有一点,是本王最为欣赏的,那便是你的……”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愚蠢。” 瑶华闻言失魂落魄般跌落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皇上见状说道:“来人,送皇后和公主去该去的地方。”说完咳了一声后,缓了缓脸色,对着欧阳舞笑了笑,道:“舞儿可有受到惊吓?” 欧阳舞淡淡一笑:“并无,只是……” “只是如何?”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与欧阳袖一起站在一旁的孙氏,扬起的唇角隐含着一丝讥讽:“皇上刚才也已知晓,民女的母亲生前便不好过,既已过世,做女儿的,便不希望母亲的嫁妆落入他人之手。” 闻言,皇上看了看欧阳流以及孙氏,两者脸色均不自然,朗声道:“那是自然!” 孙氏浑身发抖,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是皇上的旨意!看来只能找孙府,把这个钱凑出来吧。 孙耀阳自从得知皇上允了自己与瑶华公主的婚事,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东晋国第一美人,第一尊贵的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他终日喜气洋洋,出去玩乐时与他那帮酒肉朋友使劲地吹嘘着,只觉得挣足了面子。一时之间,孙府也成了京城中的新贵,连日里不少闻风而动的人,都带着礼物拜访巴结,孙耀阳为此得意洋洋,整个孙府也都觉得面上有光。 皇上下旨宣孙耀阳进宫,说是就婚嫁事宜讨论讨论,等各项事情讨论完毕已是接近午时。 孙耀阳正欲出宫,却见一个穿着粉裳的宫女拦在了他的前头:“孙公子,公主正在等你呢,请跟我来。” 这位宫女正是瑶华身边的欣甜,样子毕恭毕敬的。孙耀阳虽是即将成为驸马,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敢违背的,没有瑶华公主的召见,他是万万不能上自做主的。如今得知自己被公主召见,顿时喜出望外,脸上露出浓浓的笑意,眼睛几乎都眯起来,形态不免添了几分猥琐。欣甜看着孙耀阳这副神色,眉头也是轻轻一皱,这样的男人未免过于轻浮,与瑶华公主心心念念的夜非白想必,不知道是差了多少! 瑶华公主自被禁足菁华宫后,刚开始还有几分期待,皇上那么疼爱她,怎么舍得惩罚她,怎么会把她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纨绔子弟。可她不知道的是,皇上忌惮夜重华,更是恨毒了残害子嗣的皇后,如今对这个疼爱的女儿的喜爱也少了几分。 瑶华公主呆在菁华宫里的日子越久,耐心也渐渐被磨灭,对欧阳舞的怨恨更是深厚。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毁在欧阳的手里,她不甘心嫁给孙耀阳这样的男人。怨恨像是淬了毒,在她的心中滋生漫长,同时一条毒计便在心中慢慢产生。 瑶华公主派了欣甜召见了孙耀阳来,她现在不能出宫,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动手,可孙耀阳可以,她之前从欧阳袖、欧阳盈那里知道孙耀阳和欧阳舞之间有些不对付,如今孙耀阳是她手中最好的棋子,她可以利用孙耀阳帮自己完成这件事。 孙耀阳到达菁华宫时看到瑶华公主站在桃花树下,留给他一个窈窕而令人想入非非的背影,她头顶的桃花绽放,饱满而鲜艳欲滴。孙耀阳站在她的身后不动,吃吃地地叫了一声:“公主。” 瑶华公主听到孙耀阳在叫她,眉头蹙起一抹恼色,唇边勾勒出冷笑。她很快收敛了表情,抚了抚髻,转过身去。柳眉凤眼,顾盼生辉,瑶华公主梳着高高的发髻,别着翠玉云簪,在阳光散发着柔软的光泽。杏色罗裙高系至腰上,长拖到地,鲜艳的裙带上系着翡翠九龙珊和羊脂白玉环,更映出那潇洒出尘的婀娜风姿。她的神情看似悠闲,却又蹙起三分忧愁,让人我见犹怜。 即便是见惯了美人,孙耀阳还是不由地痴了,心中暗叹:不愧是东晋第一美人,不过是一眼,便让人产生了*。他想着以后这美人以后便会在自己的……想到这,孙耀阳禁不住嘿嘿出声。 瑶华公主看到孙耀阳的鼠目盯着自己滴溜溜的转,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目光所到之处惊起一片疙瘩。瑶华虽早知孙耀阳是何等货色,今日见到却觉其更是猥琐,眼神很是下流。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会将我指婚于孙耀阳这禽兽? 瑶华想到这又不免想起那夜夜非白冰冷的眼,以及他极力护着的欧阳舞。对,这一切都是因为欧阳舞!瑶华看着眼前猥琐的孙耀阳,绝望的同时很是愤恨,欧阳舞,既然我不好过,那么你也别想过的惬意! 想到这里,瑶华收了收脸上鄙睨的神色,对孙耀阳冷笑道:“放肆,你再用这种眼光看着本公主,本公主就挖了你的眼睛!” “公主之貌,倾国倾城。我只是,只是……” 瑶华闻言只觉恶心,撇开视线才继续道:“好了,本公主并不缺恭维的话。说起倾国倾城,你觉得你那五表妹如何,听盈儿说,你对欧阳舞可是有几分感情呢,曾经还想娶她来着,这可是真的?” 孙耀阳不知瑶华此问为何,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也不见端倪。不过她未免多生事端,便连忙摆手道:“那是盈儿乱说,欧阳舞虽有几分姿色,但尚不及公主之一二,不可与公主相提并论,有了公主如此娇妻,我岂会对她还有什么非分之想。”说完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 瑶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本公主如此大度,你却不领情,这世间哪个男子不想三妻四妾?你若不同意,那以后便再不要纳妾了吧。” 孙耀阳闻言有些怔忪,哪个男人不想要三妻四妾。孙耀阳向来是个色胆包天的,公主美则美矣,可想着以后只有她一个女人,心里居然有点失落。他想起欧阳舞的姿色,她嚣张的小模样,心像是被什么挠了一般。 孙耀阳尴尬地笑了笑:“若公主同意,我自是乐意至极!只是……” 瑶华公主看了他一眼,美目带着一丝意味不明:“只是什么?” 孙耀阳迟疑片刻才道:“只是我那小表妹很是厉害,她自是不同意嫁与我的!” “你一堂堂男子,却奈何不了一女子?呵,这世间的女子,最怕的莫过于……”瑶华转身对上孙耀阳的眼,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恶毒的话,“*!” 孙耀阳猛然抬头,迟疑道:“公主的意思是?” 瑶华看着远处的山峦,莫测的一笑。 只要孙耀阳和欧阳舞的奸情败露,欧阳舞的清白被毁,而孙耀阳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驸马了,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妙计! 欧阳舞自从那日与夜重华分别后便有些烦闷,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越来越近,可是自己却至今未想出逃脱之计,小麒麟亦是毫无反应。夜重华派了一大批暗卫护在她的周围,她还真是插翅难飞呢。 欧阳舞无奈摇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救他好了。 阿秀看着小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摆弄着药品,见她总是闷闷不乐,以为她是这几日没有见到夜重华得了相思病。 欧阳舞笑得很无奈:“阿秀,你是怎么想的?” 阿秀瞪大了眼睛:“难道不是吗?夜二皇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呢,每次小姐遇到危险,他总是挡在你面前呢!” 欧阳舞摇了摇头:“好了,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就是,就是!多出来走走可能就碰到夜二皇子了。” 欧阳舞的唇边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阿秀,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聒噪得很哪。” 春意暖暖,欧阳舞懒懒地起了身,随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近日欧阳盈欧阳袖都没有来找她麻烦,日子还真的过得清闲饿了呢。她随手捻了朵桃花放在手中把玩。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边,阳光映在她的脸上,肌肤几乎呈透明状态,带着一种明露春晖般的干净,纯净无暇的不染丝毫沧桑。她的一双眼睛淡定而安详,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又仿佛洞悉了一切,阿秀痴迷地看着她,五小姐真的不一样了呢。 可要说真的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只要有小姐在身边,她便觉得什么都不用怕。 两人逛了没多久,阿秀便开口道:“小姐,你热不热,太阳会不会晒得有点大?” “小姐你累不累?” “小姐,你渴不渴?” 阿秀欧阳舞的身边喋喋不休:“早知道应该坐马车出来的嘛TXT下载!”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阿秀,你的话太多了,我在想你若是嫁了人,你的夫君耳朵会不会长茧子呢。” 阿秀羞红了脸,跺着脚:“小姐……” “呵呵,不好意思了呢。”欧阳舞见阿秀不好意思,也不再打趣她。她瞥见对面正是一品轩,便对阿秀笑道:“阿秀,铁定是你累了,我们去一品轩喝壶茶如何。” 阿秀继续跺了跺脚:“小姐,人家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啦,你怎么老曲解我的意思!” 欧阳舞要了间雅间,便要了壶茶来,她动手替自己和阿秀斟上茶水。阿秀有些受宠若惊,欧阳舞开口道:“阿秀,你说得这么多话,肯定是口渴了,多喝点。” 阿秀唔了一声:“小姐,你就知道打趣我!” 阿秀或许是真的渴了,咕噜噜地喝了一杯,欧阳舞看着她牛饮的样子,更是无奈,这样的好茶,还真被她给糟蹋了。欧阳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突然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明媚,动人心弦。 “舞儿可是好兴致,怎得有空出来喝茶。”夜重华穿着素雅,墨亮垂直的发泛着淡淡的光泽,更显得如羊脂玉的肌肤细腻有光泽。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带着一种难以抗拒那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他在欧阳舞的面前坐下来,一旁的阿秀又惊又愕,急急地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欧阳舞突然觉得阿秀那就是张乌鸦嘴,说什么中什么。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想见到夜重华呢,她不想和他扯上太多的东西,越多越乱! 夜重华替自己斟了杯茶,见欧阳张盯着她看,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怎么,舞儿这是看得痴迷了吗?” 欧阳舞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你怎么阴魂不散罢了。” 夜重华长臂一伸,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大拇指抚着她的嘴唇,动作暧昧:“我的舞儿啊,你怎么总是那么不容易亲近呢,你可知道你即将是我的王妃。” “要不这样吧,我们谈个条件,你不要娶我,我可以答应替你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哦?其他的事情?”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要不给我生个儿子?” 欧阳舞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拍开他的手臂,冷冷地瞪了夜重华一眼,起身快步地往外走,这个男人,他是想要气死自己么。 夜重华并没有追上去,还坐在位置上,握着欧阳舞用过的茶杯,手指划过,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唇上的温度和幽香。 阿秀跟在欧阳舞的身后,看她走得越来越快,小跑地跟了上去,她气喘吁吁地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和夜二皇子吵架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你们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不应该多说会儿话么?” 欧阳舞斜了她一眼:“阿秀,最近胆子大了不少,居然置喙起小姐的事儿了?” “阿秀,阿秀不是这个意思。”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欧阳舞才回去,就见到欧阳盈站在她偏院的门口等她,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欧阳舞云淡风轻地看了欧阳盈一眼,上覆着一层密密层层的白纱,除了一双灵动的眼睛,几乎看不见她的真实面容。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她毁容后,可是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呢,今日再次出现,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欧阳盈见到欧阳舞回来,娇娇地笑了一声:“妹妹,你回来了呢。” 欧阳盈感觉到欧阳舞在看自己,脊背一僵,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但不过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又恢复了笑意。“怎么妹妹想让姐姐站在院中吗?” 欧阳舞知道欧阳盈不怀好意,她现在心情不是太好,并不想与她委以虚蛇,脸色淡漠:“不知姐姐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欧阳盈笑得更是热情,上前挽住欧阳舞的手臂,仿佛她们从来都是如今亲密的姐妹,这样的动作令欧阳舞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拔出来,听到欧阳盈道:“自是来与妹妹话家常的,妹妹请姐姐去屋内坐坐,可好?” 欧阳舞总觉得今日欧阳盈来的有些蹊跷,看着欧阳盈及她身后丫鬟手中的盒子,也好,便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姐姐若是不嫌弃妹妹这屋中简陋,便随妹妹进屋坐坐吧。” 说完欧阳舞便率先转身,朝屋内走去,身后的欧阳盈朝丫鬟看了一眼,只见丫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两人便随着欧阳舞一起走向屋内。 欧阳舞走至椅子旁,坐下后对随后进来的欧阳盈道:“姐姐有何事,不妨坐着说。” 欧阳盈依言坐在椅子上,慢慢换了副忧伤的神色,伸手抚向自己的脸:“妹妹,不瞒你说,自从姐姐这容貌尽毁之后,倒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姐姐以前对你实在太过恶劣,如今想起只觉后悔非常,便想来求妹妹原谅。”还未说完脸上便泫然欲泣。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欧阳盈,心中暗自好笑。欧阳盈根本是恨毒了她吧,只怕如今把一切的账都算在她的头上,如今口口声声说求得原谅,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可欧阳舞表面上还是带着和蔼的笑,淡淡笑道:“姐姐无需自责,妹妹也有不到之处,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欧阳盈听着这句话,像是得到饶恕般松了口气,转身叫身后的丫鬟上前,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茶具。欧阳盈对着欧阳舞笑意盈盈:“既然妹妹原谅了姐姐,便喝了这种血燕吧,这可是姐姐亲自熬的呢。” 欧阳舞表情微凝,眉宇之间出现淡淡的嘲弄,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低头看了看欧阳盈手中的血燕。她来来去去就是这几招,也不嫌烦么,欧阳舞轻嗅就已经闻出里面的异样,那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幽兰香,这可是上好的催情药呢,普通人是一点也闻不出来的,可她欧阳舞的感觉向来灵敏,可是玩毒的高手呢。 幽兰香不是普通的催情药,只要沾上一点,整个人便会变得痴痴傻傻,不记世事,在床底之间又会变得特别开放,热情,呵呵,这样毒辣的计谋。 欧阳舞竭力平息住腹中的怒气,紧闭双眸,手指握紧,她低垂着眼,瞳孔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既然敢下毒,那么便等着接招吧! 欧阳盈见欧阳舞迟迟不接,便提醒道:“妹妹?” 欧阳舞唇角带起一抹浅笑,伸手接过茶杯,冲着欧阳盈淡笑道:“这血燕,可是价值万金,普通人都是吃不到的呢。今日姐姐亲自熬了送来,妹妹自是要喝的,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妹妹着实有些犯困。” “妹妹喝了盅茶,便表明已是原谅姐姐,姐姐便会走,不会打扰妹妹休息。” “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欧阳舞拿了勺子,假意喝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吗?”停顿一会儿,便把勺子放下。没过一会儿,神色便有些困顿。 欧阳盈看着欧阳舞饮下血燕,便起身道:“妹妹早些休息,姐姐先行回去,明日再来与妹妹闲聊。” 欧阳盈离开的时候,她身旁的丫头回头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对上她的眼睛,顿时觉悟了什么,那么相似的眼神,为什么又会是截然不同的两张脸呢? 看着困顿的欧阳舞点了点头,欧阳盈的唇角勾起一抹阴邪和得逞的笑意。她带着丫鬟离开,心中暗道:欧阳舞,这次你便等着身败名裂,到时候我要你比我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只是出了偏院的欧阳盈未曾想到,刚刚还困顿不已的欧阳舞,此时却缓缓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从怀中拿出帕子,凑近唇边,慢慢的吐出口中的液体。 欧阳舞看着漆黑的夜,绝美的唇上缓缓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 更声三下刚过,偏院中便出现一抹黑色的人影。原来这人便是之前欧阳盈身旁的丫鬟,她蹑手蹑脚地进了欧阳舞的房间,现下欧阳舞已经服下幽兰香,很快就要发作起来,她要趁快把欧阳舞给送出去。可这丫鬟进去之后,才赫然发现床上并无人在,她不死心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脑海中疑窦丛生,惊诧之下急忙转身,却只觉脑后一痛,便昏倒在地。 欧阳舞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子,缓缓的蹲下,将手伸向她的耳后侧,微一用力,便慢慢的从脸上撕起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月光从窗棂里漏进来,照在地上那人绝美的脸上,此人可不就是瑶华公主? 她不是禁足了么,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孙耀阳慢慢地靠近欧阳舞的房间,因为高兴,还哼起了下流的小调。欧阳舞偏院的护卫已经被欧阳盈遣走了,欧阳舞被公主亲自下了药。现下四周无人,也没有人跟随,便轻声推开房门,进去后随即关上,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在院中树下隐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淡漠的,又充满了诡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3章 新娘跑路 孙耀阳关上门后便急忙走向床边,只见床上的女子侧身向里,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小巧的脸庞最新章节。孙耀阳看的心里痒痒,急不可耐的扑了上去。 屋外树下的黑影在听到屋内的荒淫后嘴角慢慢的勾起一丝嘲讽。 瑶华公主醒来时只觉全身酸痛,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梦中浮现的是孙耀阳那猥琐的脸,以及下流的话语。疼痛感越发真实,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瑶华公主缓缓睁开眼睛,才直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这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入眼的是身上的一片青青紫紫。 瑶华只觉不可置信,半晌才鼓足勇气慢慢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只见孙耀阳正躺在自己的身侧睡的香甜,浑身**,时不时的咂嘴声听在瑶华的耳中更是恶寒。 “啊啊啊啊啊!” “嘭”伴随着一声尖叫,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骤然响起。 孙耀阳被骤然落地的失重感惊醒,抬手绕了绕头,嘀咕道:“舞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抬头看向前面,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猛的呆住TXT下载。 此时的瑶华正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容。瑶华公主恨恨的盯住孙耀阳,芊芊玉指颤抖得厉害:“你这混蛋!畜生!你不得好死!” 喊到激动时便抓起一旁的枕头砸向孙耀阳。 孙耀阳在最初的呆愣过后,便已清醒过来,看着这样的瑶华,疑惑的问道:“公主,怎么是你?” 瑶华只觉很是绝望,厉声对孙耀阳道:“你这卑鄙下流的混蛋!你给我滚,滚出去!我要去告诉父皇,我要让他将你们全家满门抄斩!”说完便裹紧身上的被子,欲起床穿衣。 孙耀阳起身上前想要阻止,越被惊慌的瑶华不慎踢中的要害之处,即刻痛的直不起腰,孙耀阳缓了缓后便豁出去一般,脸上带着邪笑:“呵,满门抄斩?我本是要与我舞儿妹妹欢好,谁想到会变成你?” 顿了顿像是像明白了什么一般,淫笑一声,继续道:“说起来,此事还是公主策划的。公主,你我本就将是夫妻,若是公主欲先成你我之好,只管与耀阳说便是,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你!你胡说!你无耻!”瑶华失控的大喊道,眼里爆出慑人的厉光,声音凄厉。 “嘿,女人说的不要便是要,公主昨夜可是……”孙耀阳说着说着愈加猥琐,“**之极呢……” “啊啊啊,你给我闭嘴!”瑶华终于像控制不住般冲了出去,随手抓住旁边桌上的一个物件,猛的扑向孙耀阳,手下使劲一用力。 “啊啊啊啊!”屋内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只见孙耀阳的下身一片血红,整个人在地上打滚,口中凄惨的嚎叫着。 “哈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再也碰不了女人!”瑶华看着孙耀阳痛苦的模样,大笑不止,此刻她已是接近疯癫,她被毁了,毁在一个人渣的手里。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她一定要杀光这些贱人。 孙耀阳捂着自己的伤口,脸色苍白,痛得死去活来,他看到瑶华疯狂的样子,似想要杀掉自己。孙耀阳此时目眦欲裂,强忍着身下的剧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上前猛的夺了瑶华手上带血的剪刀,却不料瑶华抓的很是紧实,见孙耀阳欲抢夺,便想往他身上捅去。 孙耀阳见瑶华又想捅自己,便使劲将剪刀往瑶华的后方推,却因为两人不断的扭打,剪刀便直直的冲着瑶华的面部刺去。 “啊!”剪刀砰然落地,只见瑶华脸上绽开一条很大的口子,皮肉已经外翻,打眼看去,像是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脸上。 瑶华颤抖着手慢慢举到眼前,想要抚脸却又不敢,不经意间看到梳妆台上梳妆镜中的自己,只见伤口正不断的像下滴血,像是一条细蛇般令人心凉。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我的脸!” 瑶华的理智彻底疯掉,她不敢相信!她是东晋国第一美人,第一尊贵的人,一夕之间,她成了残花败柳! “公主!”瑶华公主身后传来欧阳盈疑惑的声音,“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啊,你的脸!” “贱人,贱人!”瑶华公主现在全然不顾,看到一个人就扑了上去,扯她的头发,欧阳盈的头发被扯得生疼,她大力地推开她,“公主,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替你办成了事,你就能让我的脸恢复吗?” 瑶华公主笑得癫狂:“你这张脸早就烂得无可救药了,我不是骗你的,你就是个丑八怪,只要看一眼就想吐!” 欧阳盈冷冷地笑起来:“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说话?你的脸现在与我又有什么区别。你还以为你是东晋国第一美人呢,如今你是全天下最丑的女人,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像疯子一样相互撕扯着,用最难听的话攻击对方。 欧阳流听到下人的汇报,就忙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他只觉头晕目眩,他欧阳家真是流年不利,今年怎么摊上了那么多事! 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整个大地,庄严的轩辕殿门前,年近四十的孙将军孙炳权正满头是汗的跪在地上,头顶的太阳,地上的炙热,使得他有些晕眩。瑶华公主正在接受太医的诊治,只是那张脸却已是不保,听说精神也已经崩溃,有些甚至不亲,这都怪耀阳那个不孝子!孙炳权心里埋怨道,自己知道消息之后便火速赶来向皇上请罪,却被皇上一顿责骂之后命令跪在殿门之前,若是公主不醒,便要长跪不起。 孙炳权被太阳晒的浑浑晕晕,只觉口干舌燥,若是这时有一杯清水该有多好。还没想完,便觉脸上有些湿润,孙炳权抬起头,发现天上已是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源源不断的砸向地面,掀起一丝尘埃。 暴雨越下越大,孙炳权全身已湿透,却仍是不能离开。地面上已褪去了先前的暑气,雨水砸在身上已是有些冰凉。一热一冷交替,孙炳权愈是觉得脑袋发昏,只觉体外冰凉,体内却是有一股热气散发不出去,极是难受。 极度难受的孙炳权低头只看地面,眼中赫然出现一双靴子,慢慢抬头,发现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曹公公,便强打精神道:“公公,公主如何?皇上如何说?” 曹公公只是淡淡的应道:“公主已醒,不过……”说着瞥了眼孙炳权期望的脸,继续道:“不过公主因容貌尽失,现神智不太清醒,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孙炳权闻言面色惨白,跌倒在地。 曹公公看着这样的孙炳权,哪还有昔日风光的将军之风,叹了一口气道:“孙将军,咱家看在咱们之前的情分上,便给将军指条明路,如何?” 孙炳权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回到:“还请公公指路!” 曹公公抬头看了看远方,轻声道:“交出兵权。” 交出兵权,那就意味着失去一切权利,亦是辞去这将军之职。孙炳权面色尽失,绝望的点了点头。孙家一朝落败,孙炳权兵权外落,孙耀阳断子绝孙,欧阳盈被禁足。 而欧阳盈却受到皇帝的赏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丞相府五小姐欧阳舞温正恭良,珩璜有则,礼教夙娴,慈心向善,谦虚恭顺深得朕心,先封安定公主,赐之金册,谦以持盈,益笃兴门之枯,贵而能俭,永垂宜室之声,勿替令仪,尚缓厚禄,钦此! 孙氏一下子就被气得起不了床,终日靠汤药度日。她面目狰狞,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五月初六,宜嫁娶。 天色蒙蒙亮,欧阳舞就被人从床上挖出来沐浴洁面,穿上夜重华送来的大红色嫁衣,嫁衣恰到好处衬出她的身姿,金线剌绣的凤凰展翅欲飞,衣服上摆和裙摆镶嵌着祖母绿、东珠与大颗粒的玉翠闪耀了一干嬷嬷和丫鬟的眼。 随后,欧阳舞坐在梳妆镜前,喜娘一边往她脸上涂上脂粉,一边说着吉利奉承的话,欧阳舞看着镜中几乎被白粉遮住的脸庞,跟个女鬼似,不由蹙起眉头,忍不住拿帕子擦掉:“喜娘,你涂抹得太多了,我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怎么会,新娘子这样才漂亮!”喜娘忙挥开她的手,呵呵地笑着,下手丝毫没有留情,恨不得把梳妆台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抹到她的脸上。 欧阳舞无奈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浓妆艳抹地就像一个彩绘花盘,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要是能以这副样子吓跑夜重华就好了,免得自己还要想办法逃婚。 喜娘把头清香扑鼻的桂花头油抹在她乌黑亮丽的秀发上,精心地盘了精致的发髻,接着往她的发髻上插上各式的金钗,妩媚的流苏悬挂下来,微一摇头,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嬷嬷望着镜子中的欧阳舞,笑眯眯地开口道:“王妃,您现在可真是仙气飘渺,光彩照人。” 欧阳舞心中暗道:你确定不是鬼气弥漫么…… 头上的凤冠珠玉相衬,华丽眩目,只是此刻的欧阳舞只感觉到沉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尊贵,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实在是嫌弃极了也厌恶极了。 她望着周围帮忙的丫头,只知道一味地赔小心、奉承着自己,突然怀念起阿秀来,这个聒噪的丫头昨晚就被自己打发走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还记得自己打发阿秀走时,把银子和卖身契交到她手里时,她哭得泪涟涟的模样,心中也带着几分不舍。 可有什么办法呢,多了一个阿秀在身边,她的出逃之路便会艰难得许多,若是有缘,总是能够再见的。 欧阳舞沉思在自己的想法中,神色略略黯然,身后的喜娘以为欧阳舞不满意自己的手艺,赔着小心道:“五小姐,不,安定公主,如今您可是整个东晋最尊贵的人了,只有这身打扮才衬得上您!” 欧阳舞淡淡地从镜中瞥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安定公主,皇上册封她为安定公主可不是为了安抚夜重华,自她救了夜重华之后,她的一切便与夜重华联系在一起,谁提起欧阳舞,都会加上一个夜重华。 夜重华,夜重华,她真是受够了最新章节!出嫁在前,想起以后的生活,都是个未知数,欧阳舞便觉得莫名烦躁起来。 她神色欧阳舞想起夜重华,便淡淡的有些气闷,伸手将头上的各式钗子一一取下丢在地上! 身后的喜娘吓得瞪大了眼,她从未见过一个新娘子是如此任性,她正想说点话,却见欧阳舞唇角勾了一抹浅笑:“太重了,我觉得脖子很不舒服。” “是!是!”妆容衬得欧阳舞越发妩媚动人,可她的眼神漠然,像是化不开的冰山,只要被她盯上,心口处便有些瑟瑟,再也不敢开口阻止。 欧阳舞把头上的头饰拆得只剩下额前的流苏式头簪,轻轻的晃了下头,觉得轻松了才罢。 正在这时,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急声道:“小姐,王爷的迎亲队伍已到府外,老爷让小人来请小姐出去。” 欧阳舞看着镜子画着大浓妆的自己,本还想擦拭,随即又觉得顶着这么个丑妆也没什么的,她展颜一笑,任由喜娘牵着她走了出来。 欧阳舞被一群丫鬟簇拥地走到门口,便见夜重华已在门口,正与欧阳流聊着什么,他微侧着脸,看起来漫不经心。他头上仅束白玉的发冠,从欧阳舞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对方英俊精致得仿佛画像一样的侧脸,浓密的长睫,薄薄的嘴唇唇角微微抿起,今日他穿了件绣着金色滚边的银色常服,腰系一条红玉绯色绸带,轻风扬起他的袍子,将袍子上以金线绣成的红梅扬得轻轻飞散,整个人看起来妖娆瑰丽,风华绝代,令人移不开眼。像是感应到一般,夜重华将头转到这边,随即便对上一双清澈淡然的眼睛。 欧阳舞穿着一身火红嫁衣,红得妖娆耀眼。只是在视线触及她的脸庞时,微微的愣神。他的舞儿不管如何装扮,都是美得如此耀眼,像一颗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辉,一站在那就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欧阳舞缓缓地走到门口,站在欧阳流身旁的孙氏朝她望了过来,眼神甚是不悦。 孙氏是欧阳家的夫人,无论如何,她今天都是要送欧阳舞出嫁的,她大病未愈,此时一脸憔悴,即使是华丽着装,画着精致而艳丽的浓妆,却也再显示不出平日里的风光。 欧阳舞走过去,对着欧阳流和孙氏微微伏了伏身,低声道:“爹爹,母亲。” 孙氏虚扶了一把,她此时连站着都需要丫鬟扶着,连说话都气喘吁吁,索性也就不开口了。 欧阳流脸上甚是喜悦,儒雅轩昂的脸上露出慈父般得笑容,他扶起欧阳舞,朗声道:“舞儿,今日是你出嫁之日。想当年,你这么小,爹爹还把你抱在怀里,如今一转眼你就长大了,要出嫁了,爹爹可真是舍不得呢。” 欧阳舞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笑容并未达到眼底。欧阳流还真会做戏,可欧阳舞现在也不想打断他,因为此时他的眼眶中已晶莹一片:“下次见面都不知是什么时候,哎,今天是大喜日子,我应当开心才是。” 说着,欧阳流转头看向夜重华:“王爷,我这最疼爱的女儿今后便拜托您来照顾了!”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在听到欧阳流说道最疼爱的女儿时,嘴角浮现的讥讽,便应道:“岳丈无需担心,我自会好好对待舞儿。总不会让她如过去一般受人欺凌,只要是舞儿要的,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会去摘!” 夜重华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欧阳舞,眼中溢满了炽热、坚定,欧阳舞的心不经意地漏跳了一拍,随即低下了头。 欧阳流知这是夜重华在为自己对舞儿过去的种种行为的讽刺,面上甚是尴尬,一时无言,正好此时喜娘开口道:“时辰已到,请新娘上花轿。” 欧阳流假意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建议道:“咳,王爷,此去西陵,路途遥远,不如及早上路吧!” 欧阳流的建议正中夜重华的心意,这便牵着欧阳舞说道:“那便告辞。” 隐约之中,欧阳舞听到院子里传来几声剧烈的响声,随即女子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也随即传来:“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欧阳流往声音传来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一个小丫头附在欧阳舞的身边道:“是四小姐呢,从昨晚气便一直都在房间里摔东西,现在房间内的东西只怕都被她摔烂了。” 欧阳舞淡淡地笑了笑,欧阳盈如今如何她可是一点都不关心。 “主子,我们该上路了。”夜重华身边的护卫低声说了一句,夜重华微微颔首,修长的手臂一抬。一旁的喜娘从托盘里拿起喜帕覆在欧阳舞的头上。迎亲的车队已经到了,为首的马车挂着鲜红的绸缎,张扬着喜气洋洋。帷幕以蜀锦绣成遍缀珠宝,奢华无比,拉车的马匹也是健壮有力。 马车后面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跟着数不清的嫁妆,一箱箱,一担担,流光溢彩。再远处,更是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想来老百姓都在凑热闹,看着安定公主风光出嫁呢。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欧阳舞只觉面前一暗,眼前的视野只剩下了一片红。 她的手搭在一个丫头的手上,喜娘牵着她的另外一只手,将她牵到了马车前。欧阳舞刚想上马车,双脚突然离了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轻松地把她抱入了马车,里面珠翠装点,描金绘彩,垂头便看到腥红色的锦缎迎枕和坐垫上绣了精致富丽的牡丹花,处处显着富贵豪奢。 欧阳舞坐下来后,马车就开始行使了,马车并不见晃动,行进甚为平稳。 耳边持续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欧阳舞终于还是坐上这辆马车了,迎亲队伍如此多人,要怎么才能逃走呢? 马车不知行驶了多久,欧阳舞还在心中计量着,突觉得眼前一阵光亮,头上的红绸子便已经被夜重华掀开了去。欧阳舞抬眼对上夜重华的眼,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格外深浓的眼线狭长斜开去,饱含深意,他突然开口道:“怎么把脸涂成这样?” 他不是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前头么,怎么也坐马车来了,欧阳舞凉凉地别开眼去:“你管不着。” “怎得不高兴?”夜重华定定地看着欧阳舞,见她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慢慢凑近欧阳舞的脸庞,在她耳边轻声道:“莫非是对本王这只车队不满意?王妃是觉得还不够奢华么?” 不满意,确实很不满意,但是过于奢华了! 欧阳舞摸了摸脸:“我只是有点忧伤,觉得自己太美了罢了。” 夜重华噗嗤一笑,捧住欧阳舞的脸庞,脸越发靠近,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他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在欧阳舞的侧脸上轻柔一吻:“王妃说得很对,不管你是怎么样的装扮,你都很美,本王很喜欢。” 欧阳舞心中暗叹不要脸,看着带着得逞的笑意脸庞渐离的夜重华,唇畔露出玩味的笑容:“王爷觉得这胭脂的味道如何?” 早知道在胭脂上下药了!这个方法确实可以考虑! 夜重华淡淡的笑:“味道?本王刚才忘记品尝了呢。” 夜重华再次靠近她,温热的胸膛都贴在她的身上,他快速地含住欧阳舞的耳垂,轻轻的舔,舐,柔柔的吮,吸。欧阳舞不禁握紧了拳头要推开他,这个该死的男人,一找到机会就占她便宜,有没有搞错,都弄得她完全无法思考了!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席卷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欧阳舞想要躲避,夜重华的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薄凉温软的双唇,从欧阳舞的耳际开始扩散,嫩滑的舌,如一只画笔,描绘着耳的轮廓,继而又巡寻到耳后的空地上,点点的蚕食着,这种温吞,让欧阳舞的身体逐渐加温,热得羞人。 她忍不住恼得开口:“夜重华,你别这样……” 明明是强硬的话语,说出来的语气竟是软软的,听在夜重华的耳中有了别样的味道。 “不要怎样?”夜重华的唇若有若无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神情揶揄而愉悦,马车此时一个颠簸,欧阳舞一个重心不稳,被夜重华顺势搂入怀里。紧接着,夜重华扣住她的下巴,略略往上一抬,一个气势汹汹的吻覆盖而去,眼中露出王者之气,“我偏这样,王妃你要如何?” 性感的薄唇将欧阳舞气结的话都缄封住。浓厚缱绻的吻来得那么突然,却也恰到好处,欧阳舞只觉得意识空空的,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下来,鼻尖只剩下他的气息。 也许是呼吸被掠夺的关系,欧阳舞的大脑开始缺氧,强势而又霸道的吻,完全占据了欧阳舞的思维。 这次的吻比以往更激情,更动心,身体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楚,不仅仅是那种晕眩的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如樱桃般甜美的思潮,从唇间扩散,朝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倾入传导,带着一点一点渐热起来的温度。 嫩滑的舌,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缠绕上她的,一起周而复始的缠绵悱恻。如痴如醉…… 当嘴唇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夜重华的眼神便似有若无般瞟向欧阳舞的唇,有些暧昧道:“果然是美味珍馐。” 说完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眼神,只觉脸上有些火辣,便快速地将目光又转向车外的队伍。 夜重华心情大好地欣赏着欧阳舞脸上的羞涩,随即顺着她的眼光往外看去,瞬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伸手捏住欧阳舞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的转过来,对上她的眼,皱眉道:“我的舞儿,你到现在还不是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么?” “怎会,夜二皇子英俊不凡,高高在上,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男子。舞儿自然是心甘情愿。” “不,你骗我,你想逃跑。”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眼睛,渐渐清明,她的眼中没有感情,只有淡漠、冰冷。这个认知让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凤眸微睁,像海水一样清润的眼闪过一丝阴寒,“不过本王提醒你,最好不要打这样的主意。” 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夜重华,想着外面的车队,看来直接逃跑还是比较困难的,还是先稳住眼前这个男人比较重要。她灿然一笑:“哪儿呢,天下想嫁于王爷的女子凑起来都能装满那六座城池,如今我要是逃出去,被那些女子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更何况,这最毒的便是妇人心,到时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夜重华制止了欧阳舞的话语,不赞同的道:“这出嫁之日,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不过,这天下女子再多,本王也非舞儿不娶,舞儿又何须这般吃醋。” 夜重华随便就给自己定义了一个妒妇形象,欧阳舞不由略略无语。欧阳舞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你可知道我们东晋国有个习俗,洞房花烛夜之前是不能见面的,可是你现在这样……” 夜重华眉头一挑,随即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一双美目似笑非笑,那嘴角邪佞的勾起:“舞儿嫁于我便是我西陵之人,没有这种习俗之说。更何况,舞儿可不是这般迂腐之人啊!” 夜重华说完便将目光直直的看着欧阳舞,欧阳舞对着夜重华灼灼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一片了然,她便略略有些心虚,看来要与夜重华分开并不容易,不分开可如何继续逃跑的计划呢,欧阳舞霎时有些挫败,便装作不在意般将目光淡淡的环视了车内一圈。 因为路途遥远,车内的摆设很是齐全,桌子、茶具、移动衣柜,甚至还有张供休息的软榻。 软榻!看到软榻之后,欧阳舞的眉间一跳,心下顿时浮现一计。在自己那次有幸被夜重华押着睡了一晚后,可是知道这王爷睡着后可是相当迷糊呢!他睡熟之后,她再给他下点药,到时候她是不是就有逃跑的的机会了呢? 夜重华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软榻看,便故意道:“舞儿可是乏了?正好,本王也有些乏了,便陪王妃睡一觉吧!” 说完便伸手把她揽在怀中,一个翻身便带至床上,唇边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欧阳舞觉得很是郁结,虽是达到了自己想让夜重华睡觉的目的,只是……欧阳舞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膛,甚至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欧阳舞的脸上有些燥热,一抬头,却正好对上夜重华凝视她的眼神,只见夜重华已是收起一脸戏谑,看着欧阳舞认真道:“舞儿,你可是还想逃跑?”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认真的神色,便觉有些语塞,再不能像先前一般对答如流,便低头并不说话。只觉夜重华搂的越来越紧,耳边淡淡的能感到一丝热气,随后便听到夜重华轻声说道:“舞儿,跟本王发誓,你再不会逃跑,可好?” 淡淡的热气始终环绕着自己,欧阳舞无言以对,便闭上双眼像是睡着。 夜重华见迟迟没有回应,便略略松开怀中的人,低头却见欧阳舞双眼紧闭,呼吸很是沉稳,已然睡着。夜重华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她这张大浓妆还真是别扭,从旁边拿了软布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擦了厚厚的一层粉下来,露出她原本清妍丽质的人,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欧阳舞本来就在装睡,感觉到夜重华不停地折腾着她,然后终于在她旁边躺下,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我的舞儿啊,你可知,本王认定的人,不管是否想逃,都是逃不掉的!” 假寐的欧阳舞听着夜重华霸道的宣言,心下嘀咕:“那就试试看!” 欧阳舞在半睡之间,故意动了动身体,抬起头来摸了摸鼻子,在这一瞬间,她的指甲碰到了自己的唇。夜重华的眼睛兀然睁开,对上欧阳舞半睁的眼睛,瞪了她一眼,霸道地说道:“继续睡!” 软榻并不宽敞,一个人睡还好,两个人一起就有些拥挤了。 此刻夜重华紧紧地搂着欧阳舞的腰,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镶嵌自己的身体里,她的脸和他的脸也挨得很近。欧阳舞直勾勾地盯着夜重华看,马车内光线有些暗淡,他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一头乌黑的青丝逶迤缱绻与她纠缠在一起,神情很是慵懒而邪魅。 欧阳舞的眼神在他的脸上仿佛打量着,突然紧盯着他的唇,接着微扬脖子,轻启红唇,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欧阳舞什么时候做过这么主动而热情的事,夜重华只觉得一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柔情得令他不可思议。欧阳舞在这方面向来都是很被动的,如今为了麻痹夜重华也不得不这样做,只是贴上去之后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夜重华的眼眸微暗,身体紧绷,双手绕上她的脖颈,湿润的舌头伸进来了,在她口内肆意翻搅、吮吻,搅着她的舌,这个深吻占据了她的呼吸,迫使她不得不跟他舌吻缠绵! 欧阳舞有些迷迷瞪瞪的,唇舌之间是他的柔情似水,他的呼吸越发重了,她肺部的空气全都被抽光了!欧阳舞想着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她终于忍受不住了,一把推开他,有些气狠狠道:“睡觉!”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一声,脸上都是餍足的神色,他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舞儿,你刚才不是很热情么,怎得一下子就胆小如鼠了?” 欧阳舞撇撇嘴,往里翻了个身,不理他。 身后的夜重华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黯哑,带着一丝低沉的诱惑:“等我们到了西陵,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欧阳舞贝齿轻咬,你估计等不到了。 夜幕早已降临,漆黑的夜幕中,一队整齐的车队始终缓缓的前行着。夜重华早已熟睡,欧阳舞缓缓睁开眼睛,凑着从纱窗里透进来的月色,看了看正沉浸在梦乡中的夜重华的睡颜,长睫在紧阖的眼下刷下一片阴影,鼻子高挺,薄薄的唇轻轻地抿着,睡容安详而英俊。他的领子敞开了一些,露出性感的胸膛,透着丝丝邪魅的诱惑。 欧阳舞小心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试探的叫了声:“夜重华,夜重华?” 夜重华睡得极沉,眼睛根本睁不开,隐约中听到欧阳舞的声音,嘟哝了一句什么,重新伸出手臂揽住什么,欧阳舞快速地把一个软枕扔在他的怀里,他蹙起的眉头才松了开来。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重华,嘴角淡淡的浮起一笑。 她轻轻的将身上的手移开,起身猫着腰慢慢的向门口移去,走到车门前,回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夜重华,心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摸不清的复杂感情,片刻后,坚定的打开了车门。 夜重华苏醒时已是天亮,低头看到自己怀中的软枕后骤然惊醒。他抚着头坐了起来,环视马车,马车中根本没有人。大红的嫁衣凌乱的散在地上,入眼的,是一片眩目的红艳,到处充斥着夸张的喜庆,可独独少了欧阳舞——他的王妃! 夜重华冰冷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和不可思议的错愕,他的欧阳舞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旖旎的吻,生涩又带决然的味道!对,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给自己下药了,她利用了自己的信任,给自己下药了! 夜重华凤眸微眯,快速的挑起了大红的嫁衣,掀开马车的帘子:“停车,全都给本王停车!”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夜重华站在马车上,脸色冰冷,随着他的手一起一落,一团如火的红艳飘落在了众人的面前。 所有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隐隐已经猜清楚了是什么回事! 跟随在队伍中的云殇见车队停了下来,便纵马向前,到了跟前,便看到夜重华负手站在车前,锐利的眸子喷着浓浓的怒火,他瞪着面前跪着的护卫以及车夫,暴怒地大喝一声:“王妃怎会不见的?” 只听那车夫唯唯诺诺的说道:“王妃昨晚只跟小人说,说,说是王爷让她去后面的车上,小人便不敢阻拦,小人不知,不知为何王妃会不见的,小人真的不知……” 说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云殇听到这番话已经明白出了何事,想那小丫头定是跑了。不过那小丫头也还真有能耐,能够在夜重华的眼皮底下逃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呢。 云殇看着铁青着脸的夜重华,心下暗笑:夜二啊夜二,没想到你也有被嫌弃的一天。不过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下马走近夜重华:“欧阳舞不见了?” 夜重华重重的哼了声,愤然道:“你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每个地方都给我搜仔细了!” 云殇知道这样的夜重华已是愤怒至极,便马上带着人马往东晋的路上追去,心下不免为欧阳舞悲哀,惹什么不好呢,非要惹夜二,自己可是重来没见过这样的夜二呢! 夜重华看着走远的云殇,收回视线,语气冰冷:“舞儿,你逃不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4章 生死之际 而此刻,欧阳舞并没有走远,她将头上的凤冠头饰全都去除,梳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发型,穿了一身平常的男子衣服最新章节。她垂着脸站在随从中,她这样的打扮,一时之间是很难被发现的。她听见前方发出的暴吼,不屑的一撇嘴,低头安分的继续站着。 笑话,她才不会那么傻等着让他找,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夜重华的身边,他一时暴怒,估计也不会麻烦在他的周围找吧! 已是接近午时,云殇却还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意味着,王妃并没有消息,整个车队都停在原地,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讲话,只是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以免王爷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欧阳舞听到自己的肚子咕了一下,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日便没吃什么东西,到了这时,已是饿得很了。欧阳舞现在很是后悔,早知昨晚应该从车里顺点吃的出来。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想了想,便往车队临时搭建的小厨房走去。小厨房里面不同于外面的沉闷,传来炒菜声,切菜声,显得有些热闹。 欧阳舞闻着菜的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她看到角落里有一名正在择菜的女子,抱着一块花色的头巾,看起来样子蛮亲戚的,欧阳舞走上前去,轻笑了一下,粗着嗓子道:“这位姐姐,可需要帮忙?” 女子闻言抬起头,打量着跟前小厮打扮的欧阳舞,十六七岁的模样,看起来眉清目秀,一双眼睛如小鹿般单纯。她看了一眼,便微微有些脸红,应声道:“这位小哥有些面生,可是东晋随嫁队伍里的?这摘菜是女子的活,你要帮忙的话便去大厨那边看看吧!” 说完却见欧阳舞一直盯着自己手边的一旁点心,便端起点心,递给欧阳舞,笑道:“小哥想是饿了吧,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说完脸色微红。 欧阳舞接过点心很是感激,冲着女子灿然一笑:“谢谢姐姐!”只觉女子的脸蛋更红了。 欧阳舞谢过后便到一旁吃起来点心,有几口东西下肚,才觉肚中稍稍好受一些。想起刚才女子说可以去大厨那边看看是否需要帮忙,便环视了一圈,片刻后冲着大厨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大厨,菜香越是浓郁,欧阳舞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走到大厨身侧,冲着笑了笑,才道:“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厨看了看欧阳舞,见并不是自己东晋之人,想是西陵的人TXT下载。看着她个头瘦瘦小小的,不免起了怜惜,想了想才道:“那便帮我看看火吧!” 欧阳舞坐在灶前,慢悠悠的往里面添火。幸好随从中的人有分别不认识的东晋人和西陵的人,所以她面生一些也没什么要紧,再说她本是丞相府五小姐,谁知道现在坐在这里烧火的就会是她。才这样想着,便听大厨叫唤自己,起身一看,见大厨装了一碟子的菜肴,递给欧阳舞,嘴中说道:“饿了吧?今天夜二皇子心情不好,没有他的命令,大家都不敢吃饭,你先拿这个天天肚子。这可是我们东晋的特色菜,你尝尝。” 欧阳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口中,微微一咬,便笑着对大厨说:“嗯,真好吃,谢谢师傅。” 大厨见他喜欢自己的菜,便笑的愈发开心,一边摆了摆手。 欧阳舞在厨房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吃饱喝足之后才慢悠悠的出了厨房。才刚走回车队,便看到云殇已带着人返回。欧阳舞迅速的藏于人群之中,只见云殇纵马至夜重华身前,快速下马,对夜重华道:“回去的路上都已寻过,并无,也已派人回相府打探过,并未回去。” 夜重华在看见云殇的脸色时并已明白,此行出来才一天,离东晋尚近,云殇却花了这么长时间搜查,想是搜查的很是仔细,既然没有,那么想来…… 夜重华微眯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寒光,一字一顿道:“立刻封锁车队,清点人数,不许任何人离开,看看是否有多出之人!” 欧阳舞听着前面传来的消息,脸色一变,身体猛然一僵,唇角也狠狠地抽动了几下,夜重华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她现在要是被抓住了,估计要好一顿折磨。欧阳舞忽然看见马车的车辕,脑中灵光一闪,闪身走了过去。 夜重华将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清点之后人数并没有多出,于是又命人一辆一辆的搜查马车,直至最后一辆,始终没有收获。夜重华的耐心已然用尽,站在车辆十步之远处,阳光下的瞳孔泛着紫色,带着诡异的光芒。他的头发在风中张狂而暴怒,一张阴郁的俊脸上冲忙了杀气,他对着云殇道:“你说她到底去了哪里?她能去哪里?” 云殇看着盛怒的夜重华,只能小心翼翼道:“欧阳舞的心思,很难捉摸。” 一名侍卫从远处跑过来:“禀二皇子,并无王妃的消息!” “蠢货!”夜重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用力地踹在侍卫的胸口,侍卫被一脚踹飞,口中吐出一口腥浓的鲜血。侍卫抚着胸口倒在地上,刚想开口求饶,却不料正好对上一双晶亮的眼神,只见车底的车辕上正有一人像壁虎般趴在上面。 欧阳舞本来就离夜重华也云殇很近,她能听清楚他们的声音,也能看清楚他们靴子上的花纹,本来就有些紧张,心脏砰砰砰地乱跳。而此时突然被这个侍卫抓包,脸上的血色刹那消失无踪! 脑子里瞬间产生了千思百转的想法,她要被发现了么?! 侍卫尖叫了一声,欧阳舞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可随之侍卫又是一声惊叫,还未叫完,便觉身上又是一脚。 欧阳舞只听到云殇低低地说了句闭嘴!护卫在地上滚了一圈,只觉身上更是疼痛,只是抬手使劲的往车底方向指去,却说不出话昏迷了过去。 云殇看着被自己一脚踢晕的护卫,看了看夜重华铁青的脸色,心下叹了口气:不要怪我,你这时候大呼小叫,可是要被夜二灭口的啊! 夜重华烦躁看了看昏迷的护卫,哼了声,便甩手往车队前方走去,身后的云殇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将那名护卫抬走,便也随着夜重华离开。 车底的欧阳舞看着他们已然走远,才发现刚才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在一起,现在他们人走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她松了手,任由自己掉落在地,她轻拍胸口,一直叹道:“好险好险!” 说完侧身闪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折腾,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夜重华肚子坐在车内,想着欧阳舞居然就这样从自己的眼皮底下不见了,越想越是愤懑,抬手便是一拳砸在马车壁上,车子应声碎裂。车外的护卫看到此情此景很是恐慌,只是低头立于一旁,不敢上前。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护卫,忽然想起今天被自己踢石子砸中的那名护卫,那个护卫昏倒之前的行为很是怪异。 便对刚好闻声赶来的云殇道:“今天那名护卫呢?” 云殇一想,说道:“可是今天晕倒的那个?他正在后面的马车上休息。” 夜重华不耐道:“派人去把他叫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搀着那名护卫过来,看他走的并不顺畅,想是被夜重华的石子踢的腿上受伤了。护卫走至夜重华的跟前,跪倒在地。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昏倒之前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可是看到了什么?” 护卫见夜重华问自己,便急切道:“小人今日摔倒在地时,看到车底下藏着一个人,好像就是王妃,刚想出声,便……”说着看了眼云殇,只见对方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继续道:“便晕过去了。” 夜重华闻言急忙走到最后一辆马车前,拿过旁边立着的护卫手中的火把,往车底照去,却见车底空空荡荡,并无人藏着。随即起身,走至车前,打开车门,里面也是无人。夜重华失望之极,一手抓住马车镂空的车壁,一使劲便抓了下来,愤然将火把扔于地上,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冷声道:“竟然又晚了一步!” 他的王妃,还真是比狐狸还狡猾,比泥鳅还滑溜,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说完便抬眼愤恨的瞪了瞪云殇,那锐利的眼神恨不得在云殇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 云殇自知理亏,便转头并不对视,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他却刚好看见一旁立着的护卫里面有一人像是欲言又止,有什么事想禀报,想起自己今天的乌龙,便主动向那人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见云殇主动询问,急忙应道:“启禀大人,今天我们车队有一匹马不见,刚刚有人看见有人骑马往那边去了!”说完指了指不远处隐在黑暗中的森林。 云殇马上问道:“多久之前?” “大约一个时辰。” 还未等云殇禀报,夜重华便已冲到一名护卫面前,夺了他手中的马匹,一个纵身上马,快速往森林的方面冲了过去,只余云殇在后面哎哎直叫:“夜二,你等等我们啊!” 那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欧阳舞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森林里面晃荡,并不是她不想快走,要知道身后的夜重华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只是经过最初的狂奔后,欧阳舞悲催的发现,她连马带人在森林里面出不去了。欧阳舞越走越觉得这个森林很是怪异,像是鬼打墙般很难走出去,她想要是随身空间能进的话,她拿个指南针出来,估计就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她迷路了,于是便停下马慢慢的思索起来。 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欧阳舞却在骤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听到了窸窸窣窣之声,多年特训本能使她马上警戒起来,她慢慢的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她略略皱眉,轻轻扯了扯唇,眼睛看不见,那屏住呼吸靠耳朵吧。 欧阳舞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声音,身子一动不动,戒备地观察着四周。 月亮在乌云后面慢慢的浮现了出来,就在月光照亮森林的同时,欧阳舞只听见凌厉的一道风声,睁眼便觉寒光一闪,只见正前方有一黑衣人手持长剑冲她刺了过来。 欧阳舞在长剑到了自己面前时,快速的顺势卧倒在马背上,抬脚冲着黑衣人的心口便是一脚,黑衣人想不到欧阳舞竟会武功,一时不备被踢落在地。未等欧阳舞起身,身侧又飞来一黑衣人,欧阳舞只能侧身翻落在地,落地后迅速起身,避过紧随而至的剑锋后,一手劈向黑衣人的后脑,黑衣人应声倒地。 欧阳舞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借着月光赫然发现四周围了很多黑衣人,粗粗一看,黑压压的一片,预计有几十个人。欧阳舞略略有些心惊,虽然之前就已感觉到不止一人,却不想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知道是谁这样恨她,都派出杀手跟她到这种地方,欧阳舞脸上充满了嗜血的神色,眼中充满着犀利而冰冷的目光,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她不能退缩,更不能怯场,今日不管能否逃脱,都必须奋力一战。 四周围着的黑衣人见欧阳舞脸色不惧,身上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杀气与令人无法动弹的威慑力,有些迟迟不敢上前。 片刻后,为首的黑衣人冲大家打了打眼色,便一起提剑,冲着欧阳舞蜂拥而上。 欧阳舞冷冷一笑,刚想拼命一战,耳边骤然响起一个声音:“谁敢伤害本王的王妃!”冰冷如刀的声音传入欧阳舞的耳朵,紧绷的神经仿佛突然松懈了下来,心中有一个感觉与她说,仿佛有夜重华的地方,她便是绝对安全的TXT下载。 欧阳舞的余角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越靠越近,乌黑的青丝在月光下狂乱地飞舞,紧抿着的唇带着冷漠的意味。 他对上她的眼,唇边带了一丝笑意,随即被浓浓的愤怒包裹住。他停留在她身上的只不过是一个淡淡的眼神,接着他便纵身一跃,随着他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衣袖翻飞,欧阳舞身前的两个黑衣人便应声倒地,血流如注,死状很是悲惨。 夜重华迅速靠近欧阳舞,护在她身前,把自己手里的长剑塞到她的手里。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欧阳舞已经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凌人的杀气。 欧阳舞现在不敢多言,只能先下手为强,冲着一旁的黑衣人使出杀招。 根据前世的训练,如今使起剑来丝毫没有违和感,夜重华跟随在侧,同样抵抗着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夜重华在身旁的缘故,欧阳舞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下手速度又狠又准。 两人边打边退,竟有了一种痛快淋漓的畅快感。 不知何时身旁竟甚是开阔,原来在打斗之间已然在一处悬崖之上。 欧阳舞还没注意到,手中一手擒着一个黑衣人的手,另一手正欲劈去。却不料身后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剑冲她刺去,欧阳舞此时放手已是不及。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危险,一分神便被身前的黑衣人一剑刺中腹部。夜重华一声闷哼,回过神来一剑将黑衣人砍落在地,即刻飞身抱住欧阳舞滚落一旁,险险避过黑衣人的剑,却是收势不及,双双跌落悬崖。 余下的几名黑衣人迅速走至悬崖边,看了看悬崖深不见底,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意味,片刻后,其中一名黑衣人道:“撤!”说完几名黑衣人便消失在森林里。 欧阳舞被夜重华紧紧抱着急速的在空中降落,她的鼻尖是他淡雅的琼花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月光下,他的双眼紧闭,眉宇间有一种搏击欲发的刚强之气。可他的脸因为失血而愈加苍白。 欧阳舞望着这张脸,想着跌落悬崖的那一刻他仍旧把她紧紧地护在胸前,坚定的声音毫不犹豫:“有我在,别怕。” 欧阳舞眼睛意外地有些酸酸的,伸手抚上夜重华的脸,轻声说道:“傻瓜,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却不想此刻,夜重华兀然睁开双眼,艰难的扯出哭笑:“因为你是我的舞儿!” 欧阳舞的心瞬间被什么充盈了,满满地暖暖地,很幸福。 只是此刻两人急速地下坠,欧阳舞也无法,只盼着有什么奇迹出现了。 欧阳舞心想:小麒麟啊小麒麟,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可就是让我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么? 正在这时,欧阳舞只觉脑中响起一声哈欠声,紧跟着便是小麒麟的声音:“咦?主人,你们在玩什么?” 欧阳舞意识到小麒麟已醒,一时间很是喜悦,心中对小麒麟道:“小麒麟,快,我和夜重华掉落悬崖了!救我!” 只见小麒麟并不慌张,用它的爪子挠了挠脸,才道:“没事,有我这天上地下无所不能的小麒麟呢!” 欧阳舞看着它那副悠哉的样子,额上青筋直跳,忍不住暴吼一声:“你给我快点!” 小麒麟顿时缩在一旁,口中嘟囔道:“好啦好啦!”说完使劲张开口,慢慢的从里面出来一个金色的小泡泡,慢慢的小泡泡越来越大,甚至出了随身空间,慢慢的将欧阳舞和夜重华两人包围在其中,直至完全被笼罩。 欧阳舞和夜重华掉落的趋势骤减,被笼罩在金色泡泡中像是做热气球般慢慢的飘落,一刻钟后,两人才飘落在悬崖底下。 一触到地面,金色泡泡便自动缩小,只见小麒麟又张开嘴巴将它吞了回去。 欧阳舞和夜重华顺势跌落在地,欧阳舞稍稍起身,低头看了看夜重华,只见他的脸色愈加苍白,毫无血色已然昏迷过去。 欧阳舞急忙查看了下他的伤口,伤口正中腹部,出招太过狠毒,伤势很重。欧阳舞刚想庆幸一下没有一击致命,却在看到涌出来的血时,眼神骤然一冷,剑上有毒。 黑色的血如泉水一般喷射出来,看起来甚是骇人。夜重华的身子很烫,灼人得很,他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浸湿了他的面容,可一会他的身体又犹如冰山,冷得颤抖,死死地抱着欧阳舞,双臂几乎陷入她的身体里。 究竟是何人,竟是这般想取我性命,还连累了夜重华,欧阳舞的眼神中现出一丝狠辣,唇边缓缓勾勒出一抹危险之极的怒容。 “主人,别发呆,快给他处理伤口啊!”小麒麟见欧阳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出声提醒道,“他看起来快要死了!” “他绝对不会死!”欧阳舞这才回过神来,默念一下便进了随身空间。 太久没有进空间,只见空间里面已与之前大不一样,成群结队的鱼儿悠哉地在清澈的河水里嬉戏,满山野上更是有很多动物,地里的种植物也都已结了果实。 小麒麟见欧阳舞进来,纵身一跳,便跳到了欧阳舞怀中。欧阳舞稳稳地接住小麒麟,只见小麒麟也已与之前略有不同,与之前相比,略略有些长大,毛色也是愈加柔顺,一双黑黑的小眼睛晶晶发亮。 “主人,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呀!”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卖萌撒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心中的阴霾也褪去不少。想起还在外面昏迷着的夜重华,快速地走进自己的药房,拿出药箱来,却在转眼时看到一旁的几个格子中出现了不少的药丸,正疑惑着,小麒麟就献宝一般的跑到那几个格子前,神色很是骄傲:“主人,我上次不是吸收了孙府上的很多珍贵的药材吗,我将它们炼制成了各种药丸,你看,这些都是补药哦,这是壮阳的,这是解毒的……” 听着它一一介绍着,欧阳舞正准备夸赞它,听见壮阳的时候满头黑线。突然又听见解毒的时候眼神骤然一亮,出声打断道:“解毒?用来解什么毒?” 小麒麟神色很是骄傲,拍了拍胸脯:“我小麒麟出品,自然是可解百毒!” 欧阳舞笑出声,本还担心夜重华的毒暂时没办法解,还需要研制解药,却不想这正好有解药呢。欧阳舞上前从格子里取出几粒,装在瓷瓶中,转身拿了药物刚想走,却觉脚边被扯住,低头只见小麒麟正用嘴咬着自己的裤子,便疑惑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小麒麟换上衣服可怜兮兮的,黑漆漆的眼睛乌溜溜地直转,他开口道:“主人,你都不夸夸我吗?” 欧阳舞只觉好笑,便蹲下来,拍拍它的脑袋:“嗯,小麒麟真能干!”停顿了下,随即哼了一声:“只是,为何能干的小麒麟昏迷了这么久呢?” 听闻最后一句话,小麒麟原本得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欧阳舞很神奇的发现,她居然从小麒麟的麒麟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想着,便伸手挠了挠小麒麟的脑袋,笑着出了随身空间:“来帮忙!” 欧阳舞放下药箱,从瓷瓶中取出一粒解毒的药,喂着夜重华吃了下去。 只要解了夜重华的毒,伤口自是很好处理的。欧阳舞掀开夜重华的衣服,不由皱起眉头,上次给他缝合的伤疤还在,现在又要再添一个伤口了。 “拿好手电筒,”欧阳舞套上了干净的塑胶,取了消毒液把他的伤口处理干净,拿起镊子对好了伤口:“针,缝线……” 小麒麟用它胖乎乎的小手把针线递给她,欧阳舞摆弄着夜重华的伤口,穿针引线,动作干净利落,小麒麟有些目瞪口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主人,您,您不会是想要缝合伤口吧?” “嗯。”欧阳舞应了一声,就见小麒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血腥。” 欧阳舞没空理它,快速地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个结。 小麒麟半捂着眼睛,看到欧阳舞终于缝合了伤口,高兴地鼓起掌来:“主人,你把他救活了,你的手好巧哦,主人你好厉害,好厉害,好厉害啊……” 欧阳舞的唇角抽了抽:“小麒麟,你吵死了!” 欧阳舞把他的伤口包扎之后,拿了针筒出来给夜重华打了一针虽然夜重华很强大,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一个好的环境供他休息,免得他感染了破伤风。 给夜重华施行完手术,欧阳舞才松了一口气。她从随身空间里拿了一张半新不旧的毯子出来盖在他的身上,给他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他睡得安稳点。他找寻了自己那么久,又狂奔来救自己,现在又受伤,还真是很可怜呢。欧阳舞抱膝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那张绝色的脸,因为僵硬而紧闭的唇,片刻后轻笑出声:“夜重华,你这个傻瓜,为了我值得吗?” “你这样对我,我是不是也应该回报你一二呢。”欧阳舞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苦恼。 夜重华并无回应,呼吸平稳绵长,他依旧闭着眼,脸色比先前红润很多。 欧阳舞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已然大亮TXT下载。夜重华整个人沐浴在第一缕晨曦之中,缥缈隐逸,精致的脸庞显得越发动人。需要吃东西,便又一次进了随身空间,从里面取了一些米,一只肥美的鸡,摘了些新鲜的蘑菇,提了两只锅,便又出了空间,只留一旁的小麒麟很是哀怨的看着。 欧阳舞因为父母早已不在,多年里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厨艺很是不错。夜重华现在身体比较虚,欧阳舞便给他煮了鸡丝蘑菇粥,用剩下的鸡肉炖了一锅鸡汤。还往里面加了一些对伤口愈合有作用的补药。 夜重华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不远处架着两只锅,锅上袅袅的冒出一些热气,锅旁坐着一个女子,发髻已经散了,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她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温柔,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握着一双长筷,时不时的开锅翻动一下,轻嗅的模样,有几分往日里见不到的纯真调皮模样。 晨曦的日光笼罩在女子身上,夜重华只觉得温馨,心里有着暖洋洋的味道。 夜重华迷失在这股温馨中,却是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沉下来,出声道:“为什么要跑?” 欧阳舞闻言一愣,放下手中的器具,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笑道:“你醒啦?” “为什么要跑?”夜重华一字一顿,他的双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一双眸子玄寒而凶残。 夜重华看着眼前欧阳舞的笑脸,一丝异样都没有。仿佛他重重地打了一拳,却陷入到了沙包里面,夜重华挣扎着站起来,因为牵扯到伤口,微皱起眉头,脸上布满了浓浓的阴霾,他固执地问她:“欧阳舞,我问你,为什么要跑?” 欧阳舞见他想起身,便上前扶住。她从没见过夜重华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有点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夜重华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力气之大,几乎捏碎了她的手腕:“该死的,你居然还敢对我下药!” 夜重华见欧阳舞抽出了手腕后沉默不语,凤眸轻眯:“你就这样讨厌我?” 夜重华略苍白的唇挤出一个苦笑,眼中带着浓浓的挫败感。一时之间,她居然不敢与他对视,她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子,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索性敞开心扉,道:“我不是讨厌你,只是不想嫁给你罢了。” 欧阳舞说到这里,重新抬起头,对上夜重华黯然的眼神:“你有问过我的想法么?夜重华。你总是一味地让我嫁给你,做你的王妃,你一步一步地逼迫我。我之所以愿意上花轿,是因为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裂缝,他心心念念要娶的王妃上了他的花轿,还是迫不得已! 他的冷眸直直地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冰冷得如同雪山下冰蓝色的圣泉,光泽透亮,透着阴冷的锋芒,带着绝世的邪气,满脸乌云密布。 欧阳舞也凉凉地直视着他:“是,天底下的女子都想嫁于你,可我不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 夜重华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脸都气紫了,伤口也因为激动有点撕裂,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话!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欧阳舞的喉咙,她却灵巧一躲,护住自己,表情还很关心:“你要保重身子,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要好生珍重!” 夜重华的薄唇突然邪魅轻勾,他一把凑近她,一股强悍的锐气山雨欲来般压迫而来,他身上的芳草气息馥郁清幽,他看到欧阳舞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伤口,欲言又止的样子,脸上的怒意霎时都消失无踪。 夜重华轻叹了一口气:“本王的舞儿怎的如此任性。” 欧阳舞一怔,却见夜重华的眼神发亮,嘴角也慢慢的有了笑意,他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欧阳舞的手:“明明是想关心我,却总是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还真是令人伤心呢。” 欧阳舞惊悚地看着他,这个还是那个冷酷的夜重华么,居然在她面前变脸撒娇! “反正我就不想嫁给你,你不用多费唇舌了。你救了我一次,我也又救了你一次,等我们出了这里之后,从此之后我们可就两不相欠咯。” “舞儿,你这可真是强词夺理呢。我们之间怎么这么容易算得清?” 欧阳舞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夜重华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许是他说多了话,牵扯住了伤口,他皱着眉在一旁坐下来。 微风拂面,芳草之气令人心旷神怡。 欧阳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见夜重华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她:“舞儿,你想要什么呢?” 欧阳舞毫不思索地回答:“我喜欢自由自在,远离纷争。” 夜重华深深地看着她,眉目之间带了一丝茫然,随即扯了扯唇。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欧阳舞到他身边来。欧阳舞见他突然不说话,以为他的伤口又疼了,也就过去了。夜重华趁机握住她的手,声音有几分飘渺,又是坚定:“留在我身边三个月,若是三个月后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本王,本王便放你走,如何?” 夜重华静静地看着她,若海水般的眼眸清澈见底,如拨开云层的蔚蓝天空,这样的直白让欧阳舞无法拒绝。 夜重华这样优质的美男确实不错,可她不喜欢他的背景,他太出色,太危险,与他在一起,势必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三个月而已,应付完这三个月她便有了属于她的自由了。 欧阳舞淡淡一笑,随即应道:“好。” 望着夜重华脸上绽放的笑容,欧阳舞竟觉得格外的不习惯,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向身后的那口锅:“我煮的粥熟了呢。” 她说完便站起身,走到锅旁,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到夜重华面前。 夜重华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粥,只觉香味扑鼻,却还是皱眉道:“烫。” 夜重华靠在树干上,黑亮的长发柔顺地垂落下来,他双手懒懒地垂挂下来,一点也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只是直直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突然觉得这夜重华怎么受伤就变得小孩子了呢。 她无奈只能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凉了便递至夜重华跟前,夜重华含笑吞了下去,眯眼一笑:“好吃。” “你没手么?”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没好气地说道。 “我为了你受得伤,你自然要照顾我。”夜重华耍起无赖来还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可他说得也算是事实。 所以欧阳舞只好好好伺候起他来! 欧阳舞半蹲在他的旁边,把粥一口口地喂给他,淡淡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种格外的美好。欧阳舞喂他吃了粥,又喂他喝了鸡汤。 见他靠在树干上休息,又给他熬了些药。 当她把好不容易熬好的药端到夜重华面前时,他竟是看了一看,就别过了头去,任性地说道:“不喝!” “有没有搞错,我煎了很久煎的!”欧阳舞气结,她为了让他喝上药,煎了很久才煎好的,他现在居然说不喝。她皱着眉头:“你再……” “喂我!”夜重华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随即脸庞上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欧阳舞看着他不自在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堂堂的西陵二皇子可以不可以这么幼稚!你伤在腹部,又不是伤在手……” 欧阳舞心里腹诽,她都喂她吃饭了,现在连喝药还要喂。不过看在夜重华偶尔显露出来的另外一面,她就小小委屈一下了,她把药吹凉了递到他的唇边,看他慢慢喝下去了,才收走了碗。 “苦么?” 夜重华抿了抿唇,忽略舌头上那让人无法忽视的苦味,果决道:“不苦。” “真的么?我可是特地放了许多的黄连呀,早知道再加一点了。”欧阳舞诧异地说道,随即便看到夜重华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欧!阳!舞!” 欧阳舞笑嘻嘻道看着夜重华,从附近摘了几个酸甜的野果子递给他:“来尝一个,就好了嘛!” 夜重华喝了药又渐渐睡了过去。 欧阳舞待他睡了,才开始在附近找路,却发现周围大雾弥漫,几乎看不清楚,她不敢走得太远,与夜重华走散。 这时,小麒麟的声音传来了:“主人,我们现在进入魔鬼丛林啦!” 欧阳舞好奇极了:“什么魔鬼 丛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5章 惊险重重 意念中的小麒麟呆萌的表情上露出了一丝畏惧之色:“你现在最好把他的伤养好啦,想要出这个魔鬼丛林,你们是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了最新章节。舒榒駑襻” 欧阳舞几乎要骂娘了,有没有搞错,先是在森林里迷路,好不容易摆脱一群杀手,现在又进入了魔鬼丛林,看着小麒麟这副表情,估计接下去的这段时间,他们也不再安生咯。 小麒麟见欧阳舞脸上出现凝重的表情,忙拍了拍胸口,开口道:“不过主人不要担心啦,有我在呢。” 欧阳舞还是有些担心,便闪身进入随身空间,看到在地上打滚的小麒麟,便眼带怀疑的目光斜睨着它,小麒麟看着欧阳舞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前段时间昏睡不醒,额,显得有那么点不靠谱,便转口道:“嗯,这个其实是这样的,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说不定的。”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配合自己的说辞,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欧阳舞显然并不相信小麒麟的话,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远处的高塔,这才想起因为小麒麟昏睡,已经很久没有给小麒麟升级了,可惜,这次身上没有带黄金,想着不由的叹了口气。 小麒麟在一旁小心的观察这欧阳舞的神色,见她叹气,便扑过去扒拉住欧阳舞的大腿,蹭来蹭去,问道:“主人,都说叹气会长皱纹哦!” 欧阳舞把小麒麟抱起,秀眉轻凝:“哎,我给你储存了好多银票呢,本来想等你醒了给你换黄金吃的呢,可是现在换不了,你就不能升级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对面的高塔,想起里面的高科技军事武器、各种宝物,心里是挠痒痒般的难受。 小麒麟一听有银票,两眼便直放光,不住的咽口水,对欧阳舞道:“主人,银票也是可以的!” 欧阳舞疑惑的问道:“不是说一定要黄金吗?” 小麒麟一挺胸,得意道:“我有自动转化功能!” 欧阳舞闻言阴测测的靠近小麒麟,邪笑道:“之前你说一定要吃黄金才行。” 小麒麟更是得意,咧开的嘴都能看到里面整齐的牙口,用两只爪子作捂脸状:“那是因为黄金最好吃了嘛!那口感,我最喜欢了!” 欧阳舞凑的更近,继续道:“所以,你为了要吃黄金,让我从赵掌柜的那抬了那么多黄金回来?” 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上前抱住了小麒麟,“你知道我现在很想做什么吗?我好想捏死你!” 小麒麟终于意识到欧阳舞的气场有些不对,往后缩了缩,想脱离欧阳舞的怀抱,却不想欧阳舞抱的极紧,见挣脱不了,便干笑几声:“呵呵,呵呵,主人,你一定不会因为这事对我发火的,对不对对不对?主人对小麒麟最好了!” 说完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欧阳舞,眼中泪光闪闪。 又来!又委屈兮兮装可怜,卖萌博同情! 欧阳舞深吸一口气,看着小麒麟的样子,终是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她把小麒麟放在地上,一手抓着它的后颈,一手从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票,塞到小麒麟的两只爪子中,奸佞道:“吃,给我吃!” 小麒麟看着欧阳舞,可怜巴巴的抓着手中的银票,一张一张的往嘴中塞,表情——嗯,表情痛并快乐着。 随着小麒麟的吞咽,只听见一个声音不断的说道:“恭喜你,已成功升至六级。” “恭喜你,已成功升至七级……” 到小麒麟吞下最后一张银票,那声音有随之响起:“恭喜你,已成功升至十级。” 欧阳舞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是止不住内心的兴奋。眼睛一闪,就对上了小麒麟那双乌溜溜的小眼睛。 小麒麟也是很是兴奋,开心地拍着两只爪子道:“主人,我十级了,我们可以进塔了!” 说完便自己撒开腿跑在前面,欧阳舞迅速起身,紧随其后。 走过那飘渺的吊桥,欧阳舞看着眼前的高塔,上书“七宝楼”。小麒麟已是欢快的蹦跶到门前,回头冲着欧阳舞道:“主人,快过来开门!” 欧阳舞上前,伸手便推门,却见门纹丝不动,不由轻蹙眉头。 嗯?不是说可以进去了吗?想着便加大手上的力道,门依然纹丝不动。 欧阳舞正欲更使劲,却听腿边的小麒麟道:“主人,这是模仿你们现代的指纹门最新章节!” 欧阳舞停下,好奇地转头看着小麒麟,只见它很是骄傲的举起双爪作投降状,对欧阳舞道:“主人,你看,门上的那两个麒麟印,跟我的爪子一模一样哦!” 小麒麟的神色很是骄傲。 欧阳舞这才发现门上有两个不起眼的爪印,再看着小麒麟高高举起的双爪,不觉额上青筋直跳,隐忍道:“那你刚才让我开门!” 小麒麟略略缩了缩,委屈道:“我,我够不到嘛!” 欧阳舞看着门上的爪印,确实不是小麒麟能够的到的范围,便只能无语。她弯身伸出双手,小麒麟见状便欢快的蹦到欧阳舞的怀中,欧阳舞起身,小麒麟便使劲的伸直双手,却不管怎么努力只能接触到爪印的边缘。 几次努力后,小麒麟哀婉的转身望着欧阳舞,叫道:“主人……你欺负我!” “我就是欺负你,你能奈我何啊?”欧阳舞嘿嘿地邪笑着,不管小麒麟的哀怨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轻轻的将小麒麟托的更高些。小麒麟见终于能够够到爪印了,便急忙将两只爪子便嘭的按在上面,像是迟了一会儿便会又够不到一样。 小麒麟的爪子刚印上爪印,门便从中间缓缓打开,欧阳舞只觉得眼前有金光闪过,从门缝中缓缓散出。 门渐渐的越开越大,小麒麟从欧阳舞的怀中嗖的跳出,落地后便往里面跑。欧阳舞想起里面的军事武器,便也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才刚进门口,欧阳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眼前像是军用仓库般摆满了各种武器,有 有各种枪,狙击枪、手枪、自动步枪、短步枪及折叠式枪托的步枪,旁边配着各式的子弹,还有手榴弹、地雷、火箭筒等新型武器,还有一些制作精巧的改良武器,如爪子,铁锤,伸缩绳。欧阳舞望着这些熟悉的武器,心里充满了激动。 小麒麟在各种武器间撒欢奔跑,像是见到了好友般。跑了一圈后,回到欧阳舞的腿边:“主人,这些都是前任主人留下的哦!是不是很厉害呀!” 欧阳舞在前世是见惯了这些的,面色无波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波涛汹涌,这么多武器,如果出现在现在的大陆上,啧啧,不用凭借任何人,她欧阳舞便可一统各国了。 只不过她可没那么大的野心,这些武器用来自保还是不错的。 小麒麟观察着欧阳舞脸上的表情,知道她对这些武器很满意,便继续道:“主人,楼上还有很多很多宝贝哦!”神色愈是骄傲,不过马上萎靡下来,微嘟着小嘴:“不过我现在等级还不够。”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她现在是愈发觉得小麒麟很是神奇,轻轻笑了笑,奖励般地摸了摸小麒麟的脑袋:“没事,我们慢慢赚钱,慢慢升级,反正宝贝跑不了。” 小麒麟闻言便马上开心起来,又是撒开腿子围在欧阳舞旁边蹦蹦跳跳。 因为在随身空间里耽搁了些时间,欧阳舞回到夜重华身边时时间已有些晚,不过夜重华正在昏睡并不知道。 欧阳舞坐到夜重华的身边,抬头看了看四周,想起小麒麟说的这里是魔鬼丛林。魔鬼丛林,一听这名字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呢? 夜重华醒来时便见欧阳舞坐在自己身边,秀眉微皱,像是有什么困难般。 微微咳了声,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欧阳舞被身边的声音惊醒,转头看见夜重华已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忙动手把他扶好,让他靠得舒服一些。他的脸色虽不像先前那般苍白,却也不好看。 受了这样重的伤,又遇到这样恶劣的环境,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好好将养着。 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重华,不知该不该将刚刚得知的事情告诉他。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神色便已知道她所想,抚了抚她的秀发,把她半搂入怀里,他的身上透出淡淡的琼花清香,即使受了伤,也掩盖不住他眼中的潋滟光彩,绝美深邃的:“说吧,舞儿,本王说不定知道一二。” 欧阳舞沉吟了一声:“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叫做魔鬼丛林,你可有听说过?” 夜重华听到魔鬼丛林时脸色便有些阴沉,凤眸微眯,顿了片刻才道:“本王早年在外打战时有所耳闻,相传这魔鬼丛林中藏有能令人起死回生之药,很多人都曾寻过,却在丛林中莫名消失,久而久之,便不再有人进来。” 说着脸色愈是凝重。 夜重华总是透着傲然绝世的神色,从不畏惧任何人和事,如今看着他的表情,欧阳舞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的清晰,她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消失?” 夜重华淡淡点头。 消失那便是凶多吉少,想来这魔鬼丛林定有其恐怖之处。 只是,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青山绿水,风光旖旎,悠然温馨,此处的景色如画,如一副自然长卷,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象怎么才能跟恐怖联系起来? 罢了,总之小心谨慎些便好。 欧阳舞如是想着,看了看夜重华略微有些皱起的眉头,笑道:“怎么,也有王爷怕的时候?” 夜重华闻言下巴微扬,一副傲然天下的神情,轻蔑道:“哼,是那些人没用,本王岂会怕?” 欧阳舞闻言只笑不语,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这晚上如何休憩倒是成了问题。昨日不知这地方的危险,在这度过了一个晚上。 今夜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可是想找个安稳的地方休息呢。 欧阳舞想着一时有些无措,若只是自己,倒是可以进随身空间在别墅中舒舒服服的过一晚上,只是有这夜重华,便有些难办了,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这随身空间之事,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呢! 欧阳舞正想着,脑中小麒麟的声音骤然响起:“主人,我有迷药哦!” 欧阳舞不由勾了勾唇角,狡猾的小麒麟。她言神色顿舒,转头对着夜重华道:“天色不早了,我去做些吃食来。” 说完,欧阳舞并不等夜重华回应,便起身朝着搭起的锅边走去。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走远,脸色的神色便回到刚才,魔鬼丛林,不知会发生什么呢,只不过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是无论黄泉碧落天地人间,都是锦绣天堂。 夜重华的眼睛里闪动着璀璨如星的光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夜重华并没有看见欧阳舞在锅里动了手脚。 夜重华吃了晚膳,喝了药,人又开始进入昏睡。欧阳舞便把昏迷的他带入了空间。 只是……小麒麟你要不要这么犯花痴啊!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懊恼地抚额。 小麒麟把双爪搭在夜重华平放在沙发上的手,两只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夜重华看,眼中精光闪闪。 欧阳舞觉得很是疑惑,夜重华吃了自己的粥后很快便昏迷,自自己把夜重华带入空间之后,小麒麟便一反常态的蹦跶到夜重华身边,而不是在腻在自己身边,它不是很喜欢在自己旁边卖萌打滚的吗? 更为无语的是,好不容易将夜重华挪到了自己别墅的沙发上,小麒麟便一个猛扑,扑到夜重华的身旁,维持着这个动作已有一刻钟。 欧阳舞轻咳一声,试探的问道:“小麒麟,一直忘了问你,你是母的?” 小麒麟闻言猛的撤回双爪,大声道:“怎么会!我可是堂堂男子汉!” 说着不由用一只爪子拍了拍胸前,嗯,如果那能称之为胸的话。 欧阳舞明显不信,指着夜重华道:“那你还对他……” 小麒麟的神色很是尴尬:“主人有所不知,我们麒麟一族最是敬重人中之龙,所以才在看到他时禁不住一时激动……” 欧阳舞听着小麒麟的言辞,看着沙发上的夜重华若有所思。 此时的夜重华整个修长的身体都陷入了宽大的沙发里,乌黑亮丽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一旁,一只胳膊轻轻放在沙发里,另一只垂落在沙发扶手的边缘,姿势优雅得像某种猫科动物,隐约透着几分慵懒和随意。欧阳舞看着有些微怔,他一个古人配上现代的物什,一点也没有违和感。他还处在沉睡当中,呼吸均匀而绵长,纤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眸,如玉的鼻梁高挺,薄唇轻抿。 欧阳舞脑海中不自觉地幻想着他另外一个样子,丝绸般的黑发上沾着水珠,纯黑色的浴袍包裹着他略显纤细的身体,胸前衣服微微敞开,露出他小蜜色的肌理,又性感而又迷人,欧阳舞连忙摇了摇头,摇散了自己不纯洁的想法,他要是真那个样子,会被现代的色女给撕掉的! 欧阳舞把毛毯往他身上拉了拉,而自己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她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夜重华白日里跟她说的话又浮现出来,魔鬼丛林,起死回生,那些人失踪,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小麒麟见欧阳舞又开始沉思,便窜到她身边用爪子抓了抓她的裙摆,欧阳舞回过神来,看到小麒麟,突然想起来般问道:“小麒麟,你说这魔鬼丛林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白日里夜重华跟我说了些,你知道吗?” 小麒麟看着欧阳舞满含期待的眼神,尴尬的挠了挠头,温吞道:“这个……主人,是这样的,我是能感知危险啦,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危险嘛……”越说声音越小,把头都快低到胸前了全文。 欧阳舞顿觉脑袋冒黑线,她放下杯子,把小麒麟抓过来,当球一样地放在手中蹂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才没有呢,主人!”小麒麟理据力争,一本正经,“我有时候也很给力的!” 欧阳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欧阳舞又就闭目坐了一会儿,也有点困了,准备进卧室睡觉。此时夜重华上微翻了个身,幸好沙发够大,他才没有翻落下去,昏暗的台灯下,他精致的面容看起来显得有些脆弱,就像是一个干净的不染世俗尘埃的孩子,欧阳舞有些鬼迷心窍地走过去,替他整好姿势,又替他把毛毯捻了捻。 欧阳舞突然停顿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明天面对的是什么呢? 不过,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看吧。 欧阳舞给夜重华下的药到第二天早上便会消散,因此天刚亮,欧阳舞便拉着夜重华闪身出了空间,留下窝在沙发边上呼呼大睡的小麒麟。 夜重华醒来时发现天已大亮,他慢慢起身,环视了下四周,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的如此深沉觉得有些诧异,不过活动了下身体,倒是觉得伤势好了不少,至少疼痛感轻了许多。 夜重华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在不远处的溪边欧阳舞正在观察着什么,便慢慢起身,一手撑着腰慢慢的走近。 欧阳舞看着湖水淡淡的皱起双眉,直到夜重华在旁边轻轻出声才回过神来。欧阳舞伸出手指着面前的湖,说道:“你看。” 夜重华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湖水,已是明白:“这是个死湖。” 欧阳舞淡淡点头:“我昨日顺着湖水去附近看时便已发现,这湖水不会流动,倒像是个……”倒像是个储水的装置。 欧阳舞未说完,夜重华倒已明白,转头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湖对面的悬崖,悬崖上树林茂密,并不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问出声:“舞儿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欧阳舞轻声道:“我想看看水底有什么。” 夜重华闻言,眼眸一凛,立刻反对:“不行,舞儿怎么能下水,要下水也是本王下水!”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无语道:“谁说我要下水了?” 欧阳舞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棍状的物体,这其实是欧阳舞改装的水下探测镜,类似望远镜的装置,不过前端装有水底光照灯,能将水底照的一清二楚,并且还可收缩,易于携带。 欧阳舞轻轻的将探测器拉开,原本短小的棍状可以拉的很长,而且在中间一些地方还有螺旋装置,可以旋转调整方向。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动作,满是好奇。他以前不过是觉得欧阳舞行事作风与人不同,挺有趣,可后来才发现,越是接近欧阳舞便越觉得她的奇妙,人也好,东西也好,夜重华不由淡淡勾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本王怎地从未见过?” 欧阳舞随意答道:“捡来的。” 她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道:“不过是东晋国的奇巧淫技罢了。” 欧阳舞觉得探测器已经拉的足够长,便打开前端的水底光照灯,将探测器慢慢的伸向水底,夜重华见状便上前帮忙。 欧阳舞双眼靠近探测镜头,一边看着水底的情况,一边调整方向和深度,慢慢的观察这水底的情况。 夜重华帮着欧阳舞慢慢的转动探测器。 欧阳舞突然喊道:“停!”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有些僵硬的脸色,便躲过她手中的探测器,凑近眼前一看。只见水底零零落落的散着一些白骨,夜重华转动了下方向,白骨散落的范围很广。 夜重华放下手中的探测器,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说道:“看来传言着实不虚,这里确实进来过很多人,不过所谓的消失,是变成这湖底的白骨罢了。” 欧阳舞也已回过神来,应声道:“看来这里面藏有玄机。” 欧阳舞想起昨日在附近看到的雾气,便将其说与夜重华听。夜重华听后看了看这平静的湖水,欧阳舞顺着他的目光,也是明白了几分。 “这湖水若是如此平静,那些人又为何会丧身湖底。”夜重华淡淡道。 欧阳舞接着道:“想必总有不平静的一天。” 夜重华闻言轻笑:“那舞儿便陪本王等待那不平静的一天到来吧。” 欧阳舞亦是神采飞扬,这地方如今是死的,只有等它活了才会出现出去之法,况且她还有随身空间呢,怕什么呢? 想到这,欧阳舞便对夜重华道:“夜二皇子,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吧” 夜重华邪魅一笑:“舞儿这可是关心本王?” “我是怕你到时候拖我后腿呢!”欧阳舞满不在乎地开口,夜重华脸色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可发现,王妃是越来越口是心非了呢。” 欧阳舞看着他这副邪魅轻狂的样子,只是把视线转了过去,落在远处:“才不是什么口是心非呢,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岂不是要我挡在你身前吗?” “本王怎么会让我的女人挡在我面前?”夜重华反问,语气坚定果断,他握住欧阳舞的双肩,“但凡我有一口气在,我必守护好你,不让你受伤。” 欧阳舞望着他深邃的目光,一如死水的心竟然有了一丝涟漪。 想好了策略,欧阳舞便不再想其他的事儿,她只专心把夜重华的伤调养好,以免到时伤口更加严重,除了治疗外,欧阳舞还变着法子给夜重华做些药膳滋养进补。 夜重华倒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不错,欧阳舞围着他转,为他精心烹饪着,为他做吃的,为他顿药,给他换伤口上的药。 “舞儿,看了本王的身体,注定是本王的女人。” “大夫给病人看病情有可原,你要是这么说,以后你自己换药。”欧阳舞头也不抬,心中暗暗腹诽,虽然你身材很好,我看着也很欢喜,但这不能成为我坏了你清白的借口! 夜重华淡淡一笑,我的舞儿,我既然选定了你,那么,我怎么也不会放手的。 欧阳舞替他换好药之后,用纱布给他系了个蝴蝶结。夜重华摸了摸腹部的蝴蝶结,眼中闪过一抹冷冽,想杀本王,你们还太嫩了。 这一天过的依旧平静无波,欧阳舞看着眼前的锅,打散了继续下迷药的念头,夜重华是何等精明,偶尔一天的迷药或许觉察不出来,但这时日一久,必定会被发现,何况,这丛林的异状说不定就会出现在晚间,若是躲进随身空间,说不定就错过了。 想到这,欧阳舞便收起手中的迷药,盛了一碗药膳后端到正在休憩的夜重华身旁,便转身慢慢走远。 夜重华微微的睁开双眼,看着走远的欧阳舞淡淡一笑。 欧阳舞见走的已有些远,便停下来默念一下进入了随身空间。 小麒麟看见欧阳舞进来,刚想扑上去,便见欧阳舞刚一站定就往超市的方向走去,根本就没看见一旁的小麒麟。 小麒麟见状本来兴奋的脸顿时一跨,恹恹的跟在欧阳舞的后面。 欧阳舞进了超市后便直奔生活用品处,在各色物品中转悠了下,便在各种帐篷前面停下。欧阳舞挑了个比较轻便的帐篷,拿起打开看了看。 小麒麟见欧阳舞拿了帐篷,便在一旁兴奋的直跳,叫嚷道:“主人,我们是要露营吗?” 欧阳舞看了小麒麟一眼,无奈道:“我晚上要在外面睡,这是用来睡觉的。” 小麒麟刚刚兴奋起来的眼神瞬时又忧伤了,低声喃喃道:“可是我也想去……” 欧阳舞继续手上的动作,瞥了小麒麟一眼,说道:“你又出不去。” 本想起身就走的欧阳舞看见小麒麟可怜巴巴的眼神,便转头看了看货架,迟疑道:“要不……给你在空间草地上搭个小帐篷?” 小麒麟像个兴奋的孩童,连忙点头如捣蒜,一叠声的道:“好好好!” 欧阳舞出空间的时候后面留下的便是一顶小小帐篷,以及,在小帐篷里面打滚的小麒麟……“ 欧阳舞回去后,发现夜重华已经吃完了药膳,淡淡地坐在原地,翘首盼着什么,见欧阳舞回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接着便露出一丝疑惑,他紧紧地盯着欧阳舞手中拿着的怪异东西。 等到欧阳舞走近,夜重华便询问出声:”去了这么久,这是什么东西呢?“ 欧阳舞回道:”四处看了看,这个可以搭起来,我们晚上就可以睡在里面了。“ ”哦?哪来的呢?“夜重华淡淡出声。 欧阳舞挺了挺胸,说道:”捡来的。“ ”也是东晋国的奇巧淫技?“ ”是啊是啊。“欧阳舞随口答着,寻了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动手把帐篷搭好。 夜重华就坐在一旁看着,轻笑道:”本王还真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东晋国有这样的东西。看来,这丛林里果然是什么都有。“ 欧阳舞听夜重华如此说,便呵呵干笑。 不过,等欧阳舞把帐篷搭好之后,她就开始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给夜重华一包迷药算了呢! 夜重华很自然地把欧阳舞推到里面,他躺在她的外侧,然后把她抱住:”好久没有抱着舞儿一起睡了呢,本王可甚是想念。“ 这话说得可……还真是不要脸! 不过欧阳舞也并不排斥他的拥抱,天色渐渐晚了,在野外睡觉是有点冷,而他的怀抱温暖而令人有安全感。欧阳舞被他搂在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渐渐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背上多了个温软的东西,是夜重华的手!欧阳舞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这只手不是隔着衣物,而是实实在在地贴在她的背上,贴着她的肌肤。夜重华合着眼,似是睡着了,神情很惬意,也很享受。 欧阳舞恨不得剁了夜重华的这只手,可惜没有工具! 欧阳舞还没发出声来,就发现那只手开始不老实了,对她上下其手了,无耻!欧阳舞恼得当下就要揍他,又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碰到他的伤口,于是她张嘴狠狠地咬在夜重华的胸口。 他胸前的肌肉硬邦邦的,她根本咬不动,还咬得自己牙疼! 欧阳舞动手掐他的手,压低声音恶狠狠道:”夜重华,你把你的咸猪手给我拿出来!“ 夜重华仿佛是刚睡醒,迷蒙地张开眼,里面的光线不足,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有点迷迷瞪瞪,声音略略沙哑:”舞儿,你怎么还不睡?“ ”我说,你把手给我拿开!“欧阳舞瞪眼。 ”你现在很冷吧,我这样抱着你,你比较暖和,需要我给你输内力吗?“ 那只该死的乱动的手!欧阳舞咬牙切齿:”夜重华!“ 夜重华的伤在欧阳舞双管齐下的治疗下,没过两天便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两人被困在这丛林中出不去倒是有些惆怅。 欧阳舞坐在地上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平静的湖。夜重华从身后轻轻的搂住欧阳舞,道:”这几日的天气与我们刚进来时是否有所不同呢?“ ”嗯,天气很晴朗,只是……这两日未免晴朗的有些过了。“欧阳舞抬头看着天上亮的有些异常的太阳说道。 ”看来要不平静了呢。“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夜重华,淡淡点头。 欧阳舞是被呼呼的风声惊醒的,猛一睁眼,便觉头顶的帐篷已是岌岌可危,身旁的夜重华也已醒来,两人对视一眼,已是明白,白日里才发现异常,不想却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也好,早些找到机会出去吧。 欧阳舞和夜重华齐齐起身,却在起身的瞬间,脆弱的帐篷终是抵挡不是暴风,轰的一声被吹跑了。 夜重华迅速环住欧阳舞帮她挡掉一部分的暴风,转头四处快速看了看,突然发现不远处正好有个背风处的巨石,便示意怀中的欧阳舞。 欧阳舞顺着夜重华的目光看到后,便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就绪后,在暴风中艰难的一步步走向巨石,所幸两人均是习武之人,而且武力都是不错,不然岂能在这风中驻足。 一步一步,两人贴的极近,并且尽量统一步伐来减小暴风的袭击。 短短的一段路程,两人却用了将近一刻钟才走到。最后一步跨入巨石之后,顿觉身上的压力消失无踪。 欧阳舞松了口气,从夜重华的怀中撤出,微微环顾了下四周,天色不自然完全昏暗,抬头便见头顶像是浓烟般滚动的乌云,看来情况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夜重华也已看到头顶的乌云,狂风,乌云,那接下来便是…… ”暴雨!“欧阳舞和夜重华齐齐出声。 话音才刚落,风力便渐渐减小。同时天上便开始砸下豆大的雨滴,越砸越多,越下越密集。 欧阳舞和夜重华看了看远处的湖水,已是明了。 那湖是死湖,下的暴雨过不了多久便会使得湖水越涨越高,那些湖底的白骨,要么是被风吹入湖中,要么便是逃不过涨起的湖水,被活活淹死的。 她和夜重华如今没被狂风吹走,那剩下便是这暴雨了。 暴雨……水会涨……那么…… 欧阳舞想到这眼神一亮,对夜重华道:”我去前面观测一下,或许对我们等下有帮助,嗯,我一起人去。“说完便转身往外跑,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说了句:”你身上有伤,不准跟来!“ 夜重华本想制止的话语停在口中,看看外面的情况,始终有些不放心,便在过了片刻才跟上。 欧阳舞见身后的夜重华没有跟上,看着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便没有走太远,停下后便直接闪身进了空间,直奔自己的别墅,在她别墅的储物室中放置着早年喜欢出海而购置的小型可拆卸帆船。 时间很是紧迫,欧阳舞拿了帆船便直接出了空间,并未理会一旁问个不停的小麒麟。 夜重华远远的便看见欧阳舞霎时不见,正四处查看,却见欧阳舞从消失的地方往回走,手中拿着有一人那么高的几张金属制的片状物体。 欧阳舞出来时便见暴雨比先前更甚,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这雨便如水流般砸下,最后汇到湖中,这湖水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涨至脚边。 欧阳舞见夜重华已在跟前,便直接道:”过来帮我,这个等下可以浮在水上。“ 夜重华自是明白,赶紧上前帮忙。 小型的帆船本来极易装卸,却因为这倾盆的大雨,两人在雨中艰难的组装,脚边的水渐渐漫起,从脚边,到脚踝,慢慢的漫上小腿。 约过过了半个时辰,欧阳舞和夜重华才终于组装好,装好的帆船也不过一个的长度,但对于两个人来说已是足够。 两人迅速从漫至膝盖的湖水中抽身,翻身上船。 夜重华看了看对面的悬崖,悬崖下越涨越高的湖水,道:”舞儿猜,这水能不能漫到崖顶?“ 欧阳舞隔着雨水没好气的白了夜重华一眼:”我怎么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便开始控制着船向对面悬崖边驰去,夜重华只在身旁替她挡掉雨水。 虽是顶着暴雨,不过就欧阳舞以前出海的经验,并不是没遇到过这么恶劣的环境,船开起来虽有些慢,不过倒还平稳,夜重华也似极放心般,只在身旁专心的挡雨水。 船离崖边愈来愈近,眼看马上便能到崖边,却不料本来还算平静的湖水却突然间翻滚起来,像是煮沸的热水一般翻滚。 欧阳舞极力稳住船身,如今的崖底,便像是锅里的一锅沸水,而这锅里的水越来越多,翻滚的便越是厉害。 欧阳舞的心提到了嗓子口,纵然欧阳舞的技术很好,这帆船却太小,怎么也抵不过这天翻地覆般的滚动。 她一向冷静,此刻额头也不免冒出了些冷汗,再这样么下去,她有可能也会沉入何地,变成那凌乱的骸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6章 温馨暧昧 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夜重华,只见夜重华正看着不远处崖边斜伸而出的一株树,像是有感应般,他低头看到正看着自己的欧阳舞,命令道:“放手最新章节。舒榒駑襻” 欧阳舞瞬间便明白夜重华的意思,停下手中的动作,停下的瞬间,便觉自己被抱在怀中,飞身而起,身后的船霎时被淹没在翻滚的湖水中。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如雨中的飞燕般迅速的飞向先前看到的那株树,到了跟前,一只手抓住树干一个使劲便停止了前行的趋势,欧阳舞只觉自己的头重重的装上了一堵墙,随即头顶响起一声闷哼。 这树倒是长的颇和心意,一手可环住主干,下面还有分支可以立足。欧阳舞站在岌岌可危的树上,看着眼前巨大的水域不断的翻滚着,紧绷着神经慢慢松开了一些,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样近。 她不畏惧丑陋残忍的人,可对于无法预测的自然灾害,她并无把握。 “舞儿,你不要怕,有我在。”夜重华话语轻松,可脸上表情也很是凝重,这株树过于细小,承担两人的重量想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断裂,而下面的湖水亦是不断的往上涨,就算这树可以承担两人的重量,也终会淹没在水中。 莫名地,欧阳舞因为夜重华的这句话,心也镇定了许多。 夜重华抬头四处观望,不经意间看到头顶上方的不远处有一片石块很是突出,石块的里侧隐隐约约像是有个洞般。 夜重华想了想眼前的处境,便低头对欧阳舞道:“抓紧,我们上去。” 话音一落,欧阳舞便条件反射般的扣住夜重华的腰身。才刚抱紧,便觉夜重华脚下一个借力,起身往高处飞去,脚下的树枝却也是承受不了这最后的力道,断裂与湖水中。 欧阳舞一边抱着夜重华,一边看着四周,在夜重华起身时,她也已发现这头顶上的石块。夜重华的速度极快,等近到眼前时才发现这石块比之先前在下面看到的更加宽广,两人轻易便可在上面立足。 夜重华轻轻降落,刚一降落,欧阳舞便松开抱紧的手,两人侧头一看,果不其然,这石块上面确实有一洞穴,宽约一米有余,高度不及一人。 欧阳舞探头往洞穴里看了看,只觉一股阴湿之气扑鼻而来,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揽回,轻声道:“等等。” 欧阳舞顺势往后退了退,转身看了看下面的湖水,却见湖水已不似先前那般翻滚,渐渐的平静下来,暴雨也已不似先前那般倾盆,雨势慢慢变小。 欧阳舞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回过头来跟夜重华说道:“你说这奇不奇怪,我们一站上这石块,湖水便不翻滚了,雨也快要停了,莫不是这先前的一切是逼我们到这里?”说着环顾了下四周,发现除了眼前的洞穴,已无其他任何退路。 夜重华亦是明白眼前的处境,微微思索,轻声道:“倒像是它们怕了这洞穴。”说完接着刚才欧阳舞的话道:“亦或是逼我们进这个洞穴。” 欧阳舞闻言轻笑:“哦?那倒要看看这洞穴中到底藏了什么了。” 虽是谈笑,两人却也明白如今之计,只能是进入洞穴。 欧阳舞本就不是胆小之人,既是如此,又何不进洞一探?至于夜重华,那自是奉陪到底。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体力已经有所消耗全文。 两人见这地方比较宽敞,便准备休息片刻,回复体力。 经过方才的死里逃生,欧阳舞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半,现在又冷又饿,是应该补充点能量了。夜重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舞儿,我去寻寻看附近有没有吃的。” 眼下的这个情景,两人最好不要分开。 “不必,我带了吃的。”如今的情形自然不能再准备丰盛的吃食了,欧阳舞从空间中掏出几包压缩饼干和小瓶装的矿泉水,撕开其中的一包,连着矿泉水一起递给夜重华。 夜重华皱了皱眉头:“你身上还带着这些?” “既然,我还没活够呢,可不想做个饿死鬼。”欧阳舞坐在一旁,秀气地咬着饼干。 夜重华看着手里这个没有见过的食物,便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眉毛微皱,咽下口中的饼干后开口道:“这是什么,不好吃。” 欧阳舞冷冷地了夜重华一眼,道:“二皇子,现在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好挑剔。爱吃不吃啊,不吃小心饿死。” 夜重华瞪了欧阳舞一眼,然后也坐到她的旁边来,无奈拿着饼干慢慢啃咬。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脸嫌弃地咬着饼干,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随即又有些无奈,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饼干,其实她也吃不下。 刚被雨水冲过,身上有些阴冷,这么干冷的食物确实下不了口。 正想着,脑海中便出现呼哧呼哧的声音,慢慢的浮现出憨憨的小麒麟正抱着一碗泡面吸溜吸溜吃的很是开心,欧阳舞看到后心底猛的喊出声:“小麒麟!” 正吃得很开心的小麒麟猛的一惊,筷子掉到了地上。过了片刻,才扁着嘴苦兮兮的说道:“主人,你凶我,我就吃碗泡面……反正超市里有很多啦……” 欧阳舞黑线,道:“我是说,你吃泡面都不给我们准备的,没看到我们都快冻死了吗?” “主人有人形暖宝宝,才不会冷啦。”小麒麟闻言笑嘻嘻地,惹得欧阳舞都想进空间揍他了,却见它从身后拿出两桶冒着热气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献媚道:“主人,你看,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呢!”说完洋洋得意。 欧阳舞瞬时无语至极,无奈道:“嗯,还是小麒麟最聪明。” 说完趁夜重华不注意,将两桶泡面从空间里取出,留下小麒麟继续呼哧呼哧的吸着泡面。 欧阳舞看着手中的两桶泡面,咳嗽了几声。夜重华听到后便转过身来,看着欧阳舞手中的东西目光充满了探究。 “喏,给你。” 夜重华接过后打开看是面条,不过弯弯曲曲的,与以往吃过的东西很是不一样。他轻笑了一下,用一旁的叉子淡定的吃起来。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淡定的模样却有些不淡定了,迟疑的问出声:“你不问我这些是从哪来的?” 夜重华正觉得面很是好吃,闻言抬头,脸上似笑非笑:“捡来的。” 欧阳舞正在喝汤,闻言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勉强应道:“对,捡来的。” 夜重华喝了一口汤,赞赏道:“嗯,舞儿捡来的东西也特别好吃。” 欧阳舞只作未闻,低头只顾吃面。 夜重华不是傻瓜,他既然不细问,她也乐得不回答。 两人吃饱了歇够了便想着这出路的问题了,欧阳舞看了看眼前的洞穴,本来是应该用火把的,只是在这种阴冷潮湿的环境下,火把很容易就熄灭了,所以她便从怀中刚刚悄悄准备好的手电筒,回头对夜重华道:“走吧。” 夜重华往前走几步挡在欧阳舞身前,回头冲着欧阳舞一笑:“还是跟着本王吧。” 欧阳舞略显无奈,打开手电筒,示意他先走。 夜重华的手顺势握住她的,紧紧地:“小心走丢。” 两人刚一步入洞穴,便觉得刚才在洞口若只是觉得阴湿的话,这洞里真真称得上是阴冷入骨了。 洞穴并不高,夜重华尚需稍稍委身。只觉头顶不断滴下水滴,洞里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外,不时的混合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地上由于长年的积水,很是滑溜,欧阳舞走的很是小心。本想扶着洞壁的手在碰到洞壁的滑腻后只能缩回,这种洞穴,里面到底会有什么呢? 夜重华拉着欧阳舞小心翼翼的走,欧阳舞回头看时已是看不到洞的出口。洞内极其幽深,手电筒照的到的地方尚有一丝光亮,却也只能看到脚下的地方。 欧阳舞只顾脚下,以至于前面的夜重华停下都不知道,一下撞上了夜重华。 “呀,怎么了?”欧阳舞摸了摸撞疼的鼻子,看着莫名停下的夜重华问道。 “嘘,你听。”夜重华示意欧阳舞仔细听。 欧阳舞闻言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两人以不再走动,便只能听到水滴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对,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物体滑动的声音,以及嘶嘶声。 潮湿的环境,嘶嘶声,欧阳舞马上想到了一种滑腻的动物,抬头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已是明白。 两人站在原地不动,只听见嘶嘶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突然,没了声音。 欧阳舞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却真的是除了水滴声便再无其他,刚想跟夜重华说往前走,便觉脚背上有滑腻的东西流过,顺着脚踝越缠越紧。 欧阳舞虽不惧却也觉得心底发毛,伸手拉了拉夜重华,接着便把手电筒照向自己的脚下。 夜重华回头顺着灯光一看,赫然发现一条两指粗的蛇盘在欧阳舞的脚踝处,正在缓缓的绕圈,越缠越紧。 欧阳舞心里一紧,一种寒气从脚底开始往上爬,脊背上都是冷汗,浑身都觉得冷飕飕的。前世的她不惧怕任何东西,只是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被蛇咬了一口,从此对蛇就有一种恐惧感,或者说是只要一想起蛇心里就有阴影,那样滑腻腻而恶心的生物。可现在这种生物就缠在她的脚上,她的牙齿都发着颤。 欧阳舞声音都发布出来,她不敢看脚上,只是盯着上并不看脚下,只是看着夜重华,眼中满是求救的神色,不过光线太暗,也不知道只见夜重华能不能看到她眼中的求助。他看到那蛇后便马上出手,抓住那蛇的尾巴,顺势用力往后一扯,那蛇便飞了出去,直直的落在地上,不再爬动。 欧阳舞的脚上顿感轻松,刚想挪动双脚,便听夜重华喊道:“别动!” 刚一喊完便冲着欧阳舞的斜后方快速伸出手,欧阳舞回头一看,见一条比刚才那条略大的蛇正缓缓的向自己游来。夜重华本是想将手绕到蛇的后方与方才一样扯住蛇的尾巴,越不想这蛇像是能预见般,在夜重华要扯它尾巴时突然将头快速往回转,一口咬在夜重华的手上。 “嘶……”夜重华忍不住出声。 欧阳舞瞪大了眼睛,不敢再耽误,见状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快速上前将蛇一削为二,啪的一声蛇尾掉落在地,夜重华顺势甩了甩手,便将蛇头亦是甩落在地。 那蛇有毒! 欧阳舞抓过他的手,刚想替他把蛇毒吸出来,就听到小麒麟道:“主人主人,你有抗蛇毒血清啊……万一你口中有伤口,你也会中蛇毒的哟。” 欧阳舞迫不及待地从空间里拿出抗蛇毒血清给夜重华注射了一针,黑暗中夜重华几乎没看清欧阳舞手中的针筒,只觉得被针扎了一下,接着有什么液体推入他的身体里。他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又被欧阳舞塞了一粒药丸,他听到欧阳舞轻声道:“这是解毒的丹药,你的蛇毒很快就会化解开的。” 欧阳舞用手电筒照着夜重华的伤口,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将伤口轻轻处理完便用纱布包扎好。 欧阳舞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底不觉有些愧疚,夜重华两次受伤都是为了她,要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欧阳舞抬头看了看夜重华,何必呢? 想着便将东西收进怀中,并且从怀中拿出一瓶药粉,递给夜重华道:“喏,硫磺。” 夜重华接过药瓶,收入怀中,回头看了看来时路,漆黑一片,想来回去已是不能,就算能回去,这出路也是一定要找的,想着便牵起欧阳舞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欧阳舞淡淡的点了点头,将手电筒往前方打去。 越是靠近里面,越觉得阴湿,欧阳舞觉得身上的衣物都已开始发潮,这里的环境越发让人觉得难受。 两人在里面慢慢的往前走,欧阳舞手中的手电筒不经意间往前一晃,便见前方好像有很多根直立着的棍子,这洞穴中怎么有棍子呢?正想着,手中的电筒便不自觉的往前方照去,从下往上,直至看到顶部时,欧阳舞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棍子,分明是棍状粗细的蛇,正一条条的直立在路中央,少说也有十几条,条条通体乌黑,像是抵抗入侵者般,看到欧阳舞和夜重华便吐出条条腥红的蛇信子,嘶嘶直响。 天!这么多的蛇! 欧阳舞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甚至恶心得反胃。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时候。她苍白着脸,脸上凝眉结霜,眼若冰色琉璃,她的手里死死地握着匕首。 显然前方的夜重华也已发现这一条条的蛇,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挡在欧阳舞的身前,从怀中迅速的拿出刚刚欧阳舞给他的硫磺,在自己前方的地方画出一条直线。 画好后便拉着欧阳舞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后面观望,只见对面的蛇慢悠悠的游过来,到了硫磺边便不再往前,却是慢慢的直立起身子,立到最高时猛然向着欧阳舞他们的方向倒来,蛇头险险的擦过衣服。 夜重华拉着欧阳舞又是往后退了一步,夺过欧阳舞手中的匕首便直接瞄准倒在地上的蛇的七寸猛的扎去,只见地上的蛇稍一抖动便笔直的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夜重华一击即中后迅速起身,将匕首顺势拔起。其余在硫磺线上徘徊的蛇见第一条被杀,便马上激动起来,却也不敢越过硫磺线,只是模仿第一条蛇那般攻击欧阳舞他们。 群蛇的攻击与先前一样,但是数量却多了不少,轰然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更有些蛇想越过硫磺线。夜重华见状便左右开弓,找准七寸,一击不中便继续,洞穴实在不大,夜重华施展的很是吃力,没过多久,包着纱布的手便沁出一些血迹。 夜重华正在专心吃力的战斗,这些蛇像是已经明白般,此起彼伏的倒下起立,夜重华击中的越来越少。 夜重华又一次将匕首插进了泥土中,刚要拔起便见头顶的蛇砰然落下,眼看就要到眼前,却见它似被什么击中般往边上一斜掉落在地。 欧阳舞对着夜重华喊道:“回来,用这个!” 夜重华迅速回身,退至欧阳舞身旁,低头便见欧阳舞手中似是拿着一个小型的弓箭,不过并不是金属制的,其实欧阳舞手中拿着的是木质弓箭,刚刚是因为出手的力道较重并且正好瞄准了那蛇的七寸才能将其击落在地。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另外一幅,将其递到夜重华手中。夜重华接过,开弓便对着在前方伫立的蛇射去,夜重华的箭法很是准确,本就所剩不多的蛇,在欧阳舞和夜重华的通力配合下,不过片刻便都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再不动弹。 欧阳舞看着眼前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蛇,想来这洞中的蛇并不仅仅在此,这其实是个蛇窟,想到这便抬头看了看夜重华。 夜重华显然也是相同的想法,便低头对欧阳舞道:“舞儿,你那可还有硫磺?” 欧阳舞闻言从怀中拿出另外一瓶,说道:“最后一瓶了。”硫磺这东西,欧阳舞准备的并未很多,现在也来不及炼制,便只剩手中的这一瓶。 夜重华点点头,说道:“放你身上吧。” 欧阳舞便将手中的硫磺先收入怀中,抬头便见夜重华正用匕首将地上横在路中央的蛇挑至一边。 欧阳舞沿着夜重华清理出来的路上前,走至夜重华的身旁。 夜重华起身重新拉起欧阳舞的手,两人对视后点了点头便径直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这洞穴不再似前面般狭小,渐渐的宽敞起来,也不似刚才那般阴湿。两人走得越来也快,不再似先前般慢慢前行。 约是走了一刻钟,欧阳舞便觉得前方有丝光亮出现,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后便双双加快脚步。 光线越来越亮,视野越来越宽敞,两人用手稍稍挡住眼睛沿着光线越走越近,终于,经过一阵刺眼的光亮后,两人慢慢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只见眼前是一片湖水,湖面淡淡的缭绕这一丝丝烟气,湖中央是一个岛状的土坡,土坡上长满了各种花草,最过显眼的便是最中间的那株,白色的花瓣像是透明般,淡绿色的叶子,看起来晶莹剔透,只此一株傲然的立在群花之中,周围的花草像是将它团团围住,只为给它做陪衬般。 欧阳舞和夜重华回过神来,抬脚刚一出洞,便觉身后的洞口轰的一声关闭,回头便见两道石门紧紧闭合。 欧阳舞与夜重华对视一眼,这地方必有蹊跷。 欧阳舞复又将视线放在刚刚的那株花上,这地方就这花最特殊,想来定是不同。刚想道这,便听脑海中小麒麟兴奋的声音:“主人,那是白陀罗啊!” 欧阳舞惊讶出声:“白陀罗?” 不想竟是真的发出了声音,夜重华闻言,似是勾起了回忆般道:“相传边域古时盛产陀罗,而这陀罗又分为两种,分别是紫陀罗和白陀罗,紫陀罗至毒,可取人性命与呼吸之间,而白陀罗却是起死回生之神药,不过随着边域的消失,这两种陀罗都已不见,难道说这便是外界所传的魔鬼丛林中的起死回生之药?” 小麒麟本想解释给欧阳舞听,却被夜重华抢了先,也不恼,只是对欧阳舞道:“主人,他说的对,这白陀罗可是能起死回生的。主人,你快去把它拔来放在空间里,就可以种出很多很多啦!” 欧阳舞本就对药物感兴趣,听见小麒麟说还可以种植,便对夜重华道:“对,这就是白陀罗,带我过去。” 夜重华看了看四周,见并无异状,便环住欧阳舞,轻轻一带飞过湖水便落至陀罗花旁,欧阳舞脚一着地便立马蹲下,伸手小心的拨开陀罗花旁的其他花草,慢慢的伸到陀罗花的根部,轻轻的一拔,陀罗花只有单根粗根,很容易拔起。 欧阳舞看着拔起的陀罗花很是开心,却不料在拔起的瞬间便觉地动山摇。小岛四周的湖水开始翻滚,像是崖底的湖水一般。只见湖水翻滚的越来越剧烈,片刻后,从中间翻起一片水花,伴随着水花出现的是一条巨蟒,水花渐渐散落,巨蟒高高的伫立在水中,张开的血盆大口叫的振聋发聩。 欧阳舞将手中的白陀罗迅速的放入怀中,起身站在夜重华身旁。 地动山摇仍在继续,巨型蟒蛇正在面前狂吼,随着巨蟒的吼声,四面八方快速的出现了很多小蛇,向着小岛的方向迅速的游来。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有些发毛,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不惧,再看到这么密密麻麻的蛇群后,身上却是禁不住的起鸡皮疙瘩。 巨蟒的吼声终于停止,可这却是它攻击的开始。刚一停止吼叫,便见它将水中的尾巴狠命往欧阳舞甩来,夜重华反应很是迅速,带起欧阳舞一个侧身险险避过巨蟒的袭击。却不料巨蟒一击未中,马上张开血盆大口向欧阳舞扑面而来。 夜重华见巨蟒来临,便拔出手中的匕首,飞身跨上巨蟒的蛇头,一脚踩在它的上颚上。巨蟒的蛇头被袭,便有些发狂,使劲的摇晃蛇头,想将头上的人甩落在地,更是不住的张大嘴巴大叫,夜重华早已匍匐在蛇头上紧紧的抱住蛇身,却见蛇磷很是尖锐,夜重华的手腕处被蛇鳞磨的满是鲜血。 欧阳舞见状,对夜重华大叫:“下来!”。 夜重华却对欧阳舞叫道:“七寸!” 欧阳舞即刻明白,解决这巨蟒的关键便是找到它的七寸,夜重华爬上巨蟒背上便是要刺中这七寸,这巨蟒现在挣扎的很是厉害,若再不将它的注意力引开,夜重华怕是危险了。 想着欧阳舞便从怀中取出先前用的弓箭,对准巨蟒的眼镜便是一箭,巨蟒稍一闪躲,并未射中,却是成功的将巨蟒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巨蟒不再理会背上的夜重华,而是对着地上的欧阳舞咆哮,几乎撕破了欧阳舞的耳膜。越是危险的时候,欧阳舞越是镇定,她的手稳稳地抓着弓箭,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自信,她拿着弓箭继续对着各处乱射,巨蟒被射的无从下手。 背上的夜重华稍稍稳住后,便缓缓往前爬至七寸的地方,一手高高举起匕首,使劲力气猛然往下刺去,却因蛇鳞过于坚硬,第一刺并未刺入肉中,可是却激怒了巨蟒。 巨蟒挣扎的比先前更加厉害,夜重华死命扣住蛇鳞,手上已是鲜血直流,另一只手对着七寸狠命的一直往里刺。 巨蟒已是接近疯狂,夜重华手中的力气渐渐减小,整个人已是斜斜的挂在蛇身上。 夜重华看着地上的欧阳舞,最后一次拼尽力气狠命一次,终于,哧的一声刀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巨蟒狂吼一声,将背上已无力气的夜重华甩回到了小岛上,嘭的坠地的夜重华忍不住血气上涌,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欧阳舞顾不得其他,上前查看夜重华的伤势,却被夜重华护在怀中,眼睛只盯着水中的巨蟒。 只见水中的巨蟒开始剧烈的翻滚,水花溅天,终于,轰然一声落回水中再无动静。岸上的小蛇见状快速的退回去消失不见。 夜重华见巨蟒已然倒下,松了口气,便终是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欧阳舞感觉到夜重华的动静,便迅速起身,看见夜重华已然昏迷,刚想动手医治,便觉身边的景物有些不对TXT下载。 欧阳舞抬头,惊讶的看着身边的景物竟是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片刻后便再不见刚才的雾气,而她和夜重华正坐在木栈上,身后是一大片的湖水,而前面不远处正是那是被追杀的树林,而此刻天色已是有些漆黑。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魔鬼丛林莫不是幻象吧? 欧阳舞摸了摸怀中,确实有一株白陀罗,罢了,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都能有随身空间了,怎么就不能有幻境呢? 欧阳舞回头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的夜重华,看样子伤势极重。便将他轻轻的平放在地上,一手伸入怀中想要捞出药物,却不想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不过来谈谈究竟,却正好被咱们逮了个正着!”说完便是放肆的大笑。 欧阳舞回头便见一群黑衣人,为首的那个便是刚才说话的,现在正在放肆的大笑。 黑衣首领看着眼前的女子,得意的笑,本来奉命来取宁王性命时还有些害怕,不想连老天爷都这么帮他,看着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宁王,黑衣首领笑的愈发得意。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也是哈哈大笑,不住的说道:“大哥英明!” 欧阳舞冷眼看着眼前的一众黑衣人,冷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首领一听笑的极是轻蔑:“你管爷爷是谁派的,你只要明白,爷爷是来取你们性命的!”说完瞥了地上的夜重华一眼,继续道:“看你们现在这样子,给你们个机会,谁先磨磨爷爷的刀?” 欧阳舞冷笑一声,却听一旁的黑衣人建议道:“大哥,你看这娘们,细皮嫩肉的,模样很俊呢!”语气很是猥琐。 其他人一听也是马上附和,黑衣首领抬了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吵,嘿嘿笑两声,对着欧阳舞道:“小娘们,听到没有,若是你伺候的我们兄弟舒服了,便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说完便哈哈大笑。 一旁的黑衣人马上接到:“大哥,您先来,您用完我们再来!” “我第二!” “我第三!” …… “我们一起上好了!” “哈哈哈!” 猥琐的语气,猥琐的眼神,欧阳舞看着眼前恶心的一群人,神色依旧是淡淡的,面对巨蟒那种生物,她尚且会有一丝恐惧,可这些蝼蚁么…… 她的美眸迸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慢慢的将手伸到怀中。 黑衣人见状一个个如疯了般叫嚷道:“大哥你看,这娘们要脱衣了哈哈哈!” 欧阳舞继续手上缓慢的动作,眼神渐渐冰冷。忽地,欧阳舞将手从怀中快速抽出,手中赫然是一把轮射式的AK手枪。 众人只见面前这个娇媚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在风中张扬而愤怒,她手里握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黑色器具,如同一个地狱来的魔鬼,让人心颤,她的唇边还带着笑意,可那双眸子如同冰川一样毫无感情,这样强大的气势,让人不由一愣。 接着众人几乎没有看到欧阳舞出手,只听嘭的一声,黑衣首领的笑声嘎然而止,一双眼睛瞪的极大,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洞不可置信,片刻便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所有的人完全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这个少女,不,她根本就不是个简单的少女。她漂亮的脸上满是冷酷的决绝,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 欧阳舞唇边的笑容越发明媚,一旁的黑衣人见状神色已是惊慌,看着欧阳舞手中的AK手枪步步后退,有些甚至仓皇而逃。 欧阳舞慢慢起身,一手稳持AK手枪不动,嘴角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呵,想跑?刚才的勇气呢? 腾腾的杀气弥漫在四周,欧阳舞握着枪,一种兴奋的,血腥的东西在她的血液里汹涌翻滚, 想着便是瞄准黑衣人嘭一声,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其余的黑衣人更是恐慌,嘭嘭嘭,几声枪声响过,最后一个黑衣人嘎然倒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跑出去很远却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看着满地的黑衣人,欧阳舞在月光中勾起唇角淡淡而立,风吹起她的裙角,舞起她的长发,她的身上仿佛散发着万丈光芒。 云殇在夜重华策马奔走后便迅速的清点了一批护卫跟他一起追在后面,却在赶到时只发现悬崖边上衣物的碎片,以及地上的黑衣人的尸体,那些碎布赫然便是夜重华衣服上的。云殇的双眼一滞,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浅绿的青筋暴起,这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的走到悬崖边,看了许久才颤声道:“夜二,人都说祸害遗千年,你不会那么容易去的。来人,跟我去崖底找!” 只是这悬崖深不可测,云殇带着人试了很多次依然下不去,便绕道下面悬崖的入口,却只见雾气缭绕,很难进去。 试过多次后,云殇只能放弃,他站在入口处望着眼前的雾气,囔囔道:“夜二,我不相信你已死,绝不相信。” 说完便转身离开,却不忘吩咐几人留下守住入口。 这日,云殇依旧一早便带着人出发,想再去一探悬崖,却在正要出发时,远处一匹马急速跑来,到了眼前便从马上下来一人,下来后马上禀报:“大人,小的昨晚在悬崖守夜,发现……发现……” 云殇一听是悬崖,马上问道:“发现了什么?快说!” “发现悬崖不见了!” 云殇一听云里雾里,疑惑道:“什么叫悬崖不见了?” “就是本来是悬崖的地方不见了,森林的外面就是湖泊了。” 云殇觉得不可思议,便马上上马,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欧阳舞将黑衣人处理完后看着地上的夜重华,脸色极其难看,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看来只能将夜重华带进空间里面治疗了。 小麒麟看着突然出现的欧阳舞以及靠在她身上昏迷不醒的夜重华,本来拿在手中的皮球砰的掉在地上,摆起小短腿扑哧扑哧的奔了过来。 “怎么我一时没注意就伤的这么严重呢?”小麒麟在一旁惋惜的说。 欧阳舞白了小麒麟一眼:“你注意了就能不让他受伤了?”说完都不给小麒麟反驳的机会,吩咐道:“来,帮我把他弄到药房去。” 欧阳舞将夜重华半靠半拖往前走,小麒麟在一旁哼哧哼哧的推着夜重华,看起来矮矮小小的个子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将夜重华弄到了药房,将他放倒在床上,欧阳舞看着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夜重华,鼻子和脸型就像被人用玉石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即便是他这样静静躺着,也难掩他脸上的冷酷与王者之气。 欧阳舞望着此刻的他,竟有些情不自禁地伸出来抚了抚他的脸颊:夜重华,你若没有跟着我,你现在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欧阳舞快速地用消毒水洗干净自己的手,仔细检查夜重华身上的伤口,幸好除了原先的伤,他的身上就没有太重的伤口,欧阳舞替他把伤口处理完。又从小麒麟那里拿了些药丸喂给他,清热解毒,补气养身。 夜重华最后微微睁眼时看到的便是欧阳舞握住自己的手,一转眼背后的景象便换了一换,回到了湖泊旁边。 云殇纵马直奔悬崖处,却见悬崖确实消失不见。吁的一声勒马,翻身下马,正要四处查看,却见湖边出现两人。云殇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湖边确有两人,隐约像是一男一女,男的正靠在女子的身上,云殇本想非礼勿视,却在女子转头的瞬间大喊出声:“欧阳舞!” 欧阳舞听着声音一转头便见云殇快速的向自己跑来,到了跟前,见欧阳舞怀中虽未昏迷可脸色却是极其难看的夜重华,立马询问出声:“夜二这是怎么了?” 未等欧阳舞开口,夜重华便回道:“一点小伤,去准备马车,接我们回去。” 云殇闻言看了欧阳舞一眼,不再多说,即刻转身吩咐道:“来人,去准备马车,王爷回来了!” 夜重华看着云殇不复以前的淡定,只是了然的淡淡一笑。欧阳舞却是有些惊诧,这云殇自自己认识以来,何时如此激动过了。 马车很快便已过来,众人立马上前想要扶起夜重华,却见夜重华只是紧紧拉着欧阳舞的手,便齐齐看向欧阳舞。欧阳舞很是无奈,对着夜重华道:“我扶不动你。” 夜重华闻言轻笑,这才松开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7章 脱困而出 夜重华用自己仅有的六座城池换取欧阳舞的消息在西陵国不胫而走全文。 夜重华是西陵的战神,也是西陵百姓最为尊崇的皇子,如今他却为个女子失了自己的封地。还是一个声名狼藉,徒有其表的女子! 西陵百姓心中愤愤,这样的女子一点也配不上夜重华,也不配当然西陵国的王妃。他们相信他们的二皇子决计不会做这样么没分寸的事,肯定是欧阳舞那个女人使了狐媚之术勾得二皇子不得不娶她,一定是这样! 因此,欧阳舞还没正式嫁道西陵国,她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 这是欧阳舞没有想到的,也难以理解的。 车队经过些日子,终于到达西陵。这是欧阳舞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远行,不免也有些好奇。她撩开窗帘,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的热闹。西陵看起来是个富饶的国家,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路上不乏有漂亮的男子与女子,衣着光鲜亮丽。 坐在一旁的夜重华突然暧昧地挨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庞,两条长臂绕过她的腰,在她的腰腹交握,欧阳舞微微挣扎,两只手臂缠得她更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际上:“喜欢这里吗?” “不知道。”欧阳舞沉吟了一下,扯了扯唇,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迟早会离开的,到时候选取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逍遥山水之间。 她回头看了一眼夜重华,他的目光熠熠,神色若有所思。 欧阳舞不禁想道:这西陵的繁盛该有不少是这位战神的功劳吧! 夜重华见欧阳舞盯着自己,脸上勾起邪魅的笑,靠近欧阳舞的耳边道:“舞儿可是见过了西陵男子后,越发觉得本王俊美无边了呢?” 欧阳舞闻言只觉满头黑线,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视女人如草芥的二皇子么。欧阳舞轻哼了一声道道:“舞儿觉得王爷为广大西陵百姓提供饭后八卦的情操倒是值得表扬。” 夜重华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却见周围的百姓们发现是他们二皇子的车队后便驻足不前,此时此刻,道路两旁已是围了众多的围观百姓。 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时而骄傲,时而鄙视,时而惋惜,时而痛恨。 欧阳舞看着窗外的景象,再看了看夜重华略微有些暗沉的脸,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隐约之间欧阳舞还听到:“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怎样天大的本事,竟会让二皇子把六座城池都交出去。” 夜重华把窗帘放下来,把欧阳舞的脸摆正:“不必理会!” 欧阳舞正想开口,却不料车队骤然而止,车外很是喧闹。 欧阳舞疑惑地的看了夜重华一眼,车外便响起一个柔弱的女声,只听她道:“小女子见过王爷。” 夜重华闭目养神,只做听不到,并不理会。 车外的女子见无反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小女子今日是代表了我们西陵百姓来给王爷进言的。王爷,您是我们西陵最为尊耀的战神啊,我们尊敬您,崇拜您,可是,您为何要用六座城池换取一个女子呢?我们知道,您肯定是被那狐媚所魅惑,我们恳求您,不要那红颜祸水吧!” 夜重华的眉头皱起,双眼睁开,兀然迸发出冰冷的神色。 欧阳舞不顾夜重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听的饶有兴致,这女子真是蠢笨的可怜,不过是想借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夜重华对她印象深刻罢了,不过啊,这深刻是深刻了,后果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啊。 夜重华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猛然起身,大踏步至车前打开车门。车外的女子看见夜重华开门出来,娇媚的脸上露出了极浓的笑容,可当她把视线落在夜重华那种阴鸷的脸上后,笑容僵在唇边,一点点地收紧。 夜重华的目光阴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冷声道:“代表西陵的百姓?” 女子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柔声道:“正是。” 夜重华冷笑一声,讽刺道:“谁给你的权利?谁告诉你可以代表我西陵的百姓?” 女子听闻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却还想抬手指周围的百姓,却不料夜重华继续道:“本王选王妃何时需要百姓来代劳了?本王的王妃,别说六座城池,便是倾家荡产,只要本王喜欢,便没什么不可。” 说完便不再看女子,只吩咐道:“来人,此人藐视王妃,收监!” 女子闻言跌倒在地,只哭着喊王爷,夜重华随即转身进了马车,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关心,也不想浪费眼神,他重新走到欧阳舞身边坐下。 马车重新往前驶去,欧阳舞看着身旁夜重华依旧阴沉的脸,忙动手给他倒了杯茶:“此事本应生气的是我,王爷有何须如此气愤。况且那女子说我是红颜祸水,倒是对我姿色的赞扬!” 夜重华啜了口清茶,握着茶杯,看着欧阳舞的目光慵懒且邪魅:“哦?” 欧阳舞正色道:“不过看来西陵百姓很不喜欢我这个红颜祸水呢,不如我们早些……” “早些洞房么?”夜重华打断欧阳舞的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欧阳舞的下巴,脸上绽放开如桃花般灿烂的笑容,“看来王妃是等不及了呢,嗯?” 欧阳舞啧啧啧两声,挥开他的手,她现在才没心思跟他玩暧昧,还不知道接下去有什么麻烦等着她呢。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深思的模样,唇角淡淡地勾起。 从相识到现在,眼前的她时而睿智,时而果敢,时而有趣,时而沉默。可他每认识一分,便多一分喜欢。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重新搂回怀里,却听欧阳舞没好气道:“夜重华,我可是红颜祸水呢,你还是离我远点。” 夜重华闻言轻笑道:“即便你要做那红颜祸水,也只能是本王的红颜祸水!” 不过片刻,车队便停在一座园子门前,欧阳舞从车上下来,入目的便是一座清幽的园子,大门上方用狂劲的字体写着“留园”两字,字体狂傲不羁,豪放中带着刚劲,正如身旁的人一般。 夜重华站与欧阳舞身侧,见她看着门上的两个字看得入迷,便不由失笑,牵了她的手,往园中走去。 欧阳舞顺从的跟着夜重华走进园子,欧阳舞还未进园门便见到一池绿水绕于园外,园内以山石为主景,迎面一座土山,婉约亭便坐落其上。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 夜重华带她登上婉约亭,因为站得高,所有的景色便都映入眼底。 欧阳舞不由赞叹其独特的造园艺术,将湖光山色与亭台楼阁融为一体,把生意盎然的自然美和创造性的艺术美融为一体呢。 整个园子分为中、东、西、北四部分,中部以山水为主,也是全园的精华所在。入园后经两重小院,即可达中部。中部又分东、西两区,西区以山水见长,东区以建筑为主。西区南北为山,中央为池,东南为建筑。 满目都是郁郁葱葱,宁静而又幽谧,这样别致得有韵味,欧阳舞只觉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愈加畅快,转头看向夜重华,脸色满是笑意。 夜重华轻笑着问:“可还喜欢本王这处园子?” 欧阳舞淡淡点头,应声道:“环境很好。” 夜重华伸手抚了抚欧阳舞的发丝,如水晶石般澄亮耀眼的瞳孔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大婚之前舞儿便先居住在此,以后本王会给你更好的。”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夜重华淡淡的皱了皱眉,父皇速度倒是快。 他低头看了看欧阳舞,只见她正低头专心的看着湖中的鱼儿,便对她道:“舞儿累了可先去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欧阳舞抬头淡笑道:“王爷只管去便是。” 夜重华离去之后,伺候欧阳舞的丫头便开口道:“王妃,您的房间王爷早就让人布置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好。” 欧阳舞被竹绿带到了她的房间,房门口垂挂着一层玛瑙珠帘,随风轻轻摇动,除了珠帘之外还有一层并不透明的浅金色纱帘。竹绿替她掀开珠帘,请了欧阳舞进去,欧阳舞环视一周,发现房间明亮而宽敞。里面摆放着不少珍贵古玩,特别是桌上的那只彩釉仙桃大碗,颜色艳丽,看着很是讨喜。 “王妃,这些奇珍异宝都是王爷四处搜来的。”竹绿笑眯眯地领着欧阳舞去了卧室,“更多的宝贝在这里呢。” 欧阳舞进了卧室,才发现最为显眼醒目的是那张夸张的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和雕花都是相当的精美。靠墙是一排樟木衣柜,里面挂满了让欧阳舞换洗的衣服,欧阳舞随意地摸了摸料子,触手滑腻柔软,因着颜色样式都喜欢,便有些爱不释手。一旁的竹绿轻轻开了口:“这是冰蚕丝做的呢,夏天穿最舒服了。不过这种布料十分珍贵,只有皇室才有。王爷为了王妃特地找了西陵国最好的绣衣坊锦绣楼定制的,对很多女孩子说,能够拥有一件锦绣楼的衣服,不仅代表了财富的象征,也代表了一种身份与地位。 另外一边是梳妆柜,放着一个上好的青檀、紫檀匣,竹绿扶着欧阳舞坐下:”这些匣盒里面都是王爷准备的头面首饰,王爷说了,若是您不喜欢,他就命人重新为你打造!“ 欧阳舞微微点头,她对头面首饰可不是特别热衷呢。 竹绿是个心细的丫头,见欧阳舞恹恹地提不起兴趣,马上就改口道:”王妃可是累了,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欧阳舞应了一句,竹绿已经倒了茶水送到她面前来,欧阳舞轻啜了一口,茶汤极香,飘着有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欧阳舞笑道:”这茶很香。“ ”回王妃,这茶是用冬日里梅花上的雪烹煮而成,所以会带着一股梅花的清香。“ ”这是谁出的主意,还真是有一颗剔透的玲珑心呢。“欧阳舞又啜了一口,抬起头来就看到竹绿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竹绿看了一眼欧阳舞,神色有些不对,咬了咬唇:”王妃,有一事,不知奴婢该说不该说。“ ”你说便是。“ 欧阳舞神色淡然,眉眼处又显出几分真诚,竹绿沉思半晌大胆道:”用梅花上的雪烹茶可是凤仙姑娘的主意,因着王爷喜欢,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着。“ ”哦?凤仙姑娘?“欧阳舞眼角一跳,随即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你是从宁王府里来的,想必对宁王府是极了解的。过一些时日,我就要嫁到宁王府了,不如你就和我说说宁王府里的人和事,也让我有所准备。“ ”是,王妃!“ 夜重华走到御书房,看见的便是皇上正坐在桌前,穿着一身明黄夔龙纹,正看着手中的奏折,夜重华走上前,跪下道:”参见父皇。“ 皇上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起来吧。“ 夜重华起身,应声道:”谢父皇。“ 皇上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这自己最为欣赏的儿子,在战场上凶悍如阎罗,使敌人见之色变,朝堂上谋略出人,更是很得人心。 可是这次——以六座城池换去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糊涂啊,很糊涂啊! 想到这,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沉声道:”非白,你可知朕手中拿的是什么?“ 夜重华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回道:”儿臣不知。“ ”好,好,好个不知。这是参你的奏折!参你昏庸,竟用我西陵六座城池去换取一个女子,你说这该是不该!“ ”只要是舞儿,别说是六座城池,就是六十座也是该的。“夜重华毫不在意地回答,口气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未等他开口,却听夜重华继续道:”父皇,此次我们只是失了六座城池,可是我的舞儿,她却可以还你六十座!“ ”无稽之谈!你你你,真是被那个狐媚子迷昏了头!好好,你说西陵的百姓不能替你选妃,那朕行不行?朕命你把那女人送回去!“ 夜重华只是淡淡的站着,可淡漠的眼珠子里还是出现一抹极淡的阴冷,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早就知道今日集市之事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这速度还真是快TXT下载。 他倨傲地扬起下巴,镇定自若道:”儿臣此生非舞儿不娶。“ 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改变,包括他,虽然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非常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好好,哼,那就慢慢的等你们的大婚吧!“说完,将奏折摔在夜重华跟前,甩袖便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低下头,之间地上摊开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荣国公府李显耀奏。 说起这荣国公府,地位却是极其显赫的,老荣国公有一女二子,女儿很是争气,如今便是这西陵的皇后,大儿子李显耀育有三儿两女,其中大儿子李钰,手握西陵兵权,掌管三千精兵;二儿子李染,谋略惊人。在这西陵,无人不知李家权力之大,更是无人敢得罪李家之人。 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他们逾越了呢。 夜重华看着这几个字,嘴角的讽刺愈加的明显。 欧阳舞等到夜重华回到留园时已是黄昏,只见他踏着夕阳的光辉徐徐行来,余晖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多了一份谪仙气息,欧阳舞静静地望着他的脸,心里竟莫名地觉得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在慢慢产生。 夜重华走到欧阳舞跟前,邪魅的笑:”舞儿可是专程在这等着本王?“ 欧阳舞岂会不知今日皇上召见并非好事,但见夜重华此时心情不错,并不提及,也不细问,只轻笑道:”是啊,专程等在这跟王爷说一声。“ 顿了下,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您府上的婉儿姑娘来请您回府呢!“ 夜重华笑的愈加邪魅,围着欧阳舞嗅了一圈才道:”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似乎有那么点酸。“ 只见欧阳舞闻言桀骜的抬起下巴,傲声道:”哼,谁能比得上本小姐这红颜祸水么?“说完看都不看夜重华径直走向了屋里。 夜重华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被晚风拂起的黑亮长发,朗笑出声,只觉坏心情一扫而光,便紧跟着欧阳舞走向屋内。 欧阳舞转头就看到夜重华跟来,不由把他往外推:”好了你快些回去吧,否则你府里的莺莺燕燕可都要饱受孤独了呢。“ ”莺莺燕燕?“夜重华挑了眉,身子微微前倾,紧紧地搂住了欧阳舞的腰际,把她勾到了怀里,”舞儿可真会开玩笑。“ ”难道不是么?“欧阳舞也挑眉看着他,神色淡然,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夜重华挑了唇,吻住她那种倔强的红唇:”我可真拿你没办法,你放心便是。不过你得讨好我。“ 欧阳舞眼眸微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她突然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 宁王府内,偏院中。 精致的房间中,一名女子坐在梳妆镜前,此人便是楚凤仙,是皇帝御赐予夜重华的美人。 楚凤仙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抚上自己的面颊,脸孔透明若水晶,带着一种光丽艳逸。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粉面生春,秋波送眉。她最自信的便是她的容貌,只要男人见上她一面,便已酥了三分,她相信只要有机会与宁王相处,她很快就会扶摇直上,成为他的妃。 因此在宁王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是把自己当做了女主人的。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苦苦等来的却是驱逐出府的决定。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 她本是王侯将相之女,要不是双亲去世、家道败落,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她巴结了皇后娘娘,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她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 她没有当夜皇子的正妃的野心,只想在宁王旁边受尽荣宠。 可如今这王妃尚未娶进门,她就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么? 她身旁的丫头红叶见她不高兴,拿了帕子擦拭她的眼睛:”姑娘,您可是皇上亲自赐给夜二皇子的,以您的身份即使是做太子侧妃都是绰绰有余的,可如今……“ 红叶边说边做愁苦状,皇后娘娘将她放在楚凤仙的身边,就是让她监视着她,顺便找机会让整个宁王府鸡犬不宁呢。 ”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唆使的!“楚凤仙一边哀哀切切的哭泣,一边恨声道,手里的指甲都差点被她折断了。 她可真是命苦,她以为她被赐给夜重华,凭她的容貌、手段必能受尽宠爱。可夜重华从没拿正眼看她一眼,甚至也没有娶她的打算,不,只是机会还没到而已,。 一旦被驱逐出去的话,她这一辈子就不要想再踏进来了——或者说,她这辈子就完了。 皇后娘娘是不会要一颗废棋的。 ”那我现在怎么办呢?“楚凤仙哭得楚楚动人,可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脸上又急又恼,一双眼如兔子般红彤彤的,”王爷下令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呢。“ 红叶转了转眼睛,在一旁出了主意道:”或许,可以求求未来的王妃呢。“ ”这样可以吗?“楚凤仙有些迟疑,就听到红叶凑到她耳朵旁说道,”听说王妃很是大度的,只要您放低姿态求求她,只要她准许了,王爷也不再说什么呢。“ 欧阳舞才从竹绿那儿听到了楚凤仙的事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袭轻薄的白纱衣,头上没有带任何的钗子,尽是乌发披肩,与白衣相映,对比强烈,美不胜收。她身姿袅袅,动作优雅大方,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令人怜惜的光芒。她一见到欧阳舞,就往她前面一跪,声音柔媚:”王妃,求求您留下我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她还记得竹绿提醒过她:”府里的楚姑娘心机深沉,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看来也不过如此么,不过欧阳舞向来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不过,欧阳舞的眉头还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夜重华你到底惹了多少的桃花债呢,她还没嫁入宁王府,里面的女人就出来找她了,倒真是可笑。 欧阳舞喝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丝丝淡笑:”留与不留怎是我来做主的,姑娘找错人了吧。“ 楚凤仙没有想过欧阳舞竟会是这样的表情,咬了咬牙,像是发誓一般:”我绝对不会危险到王妃的位置,我愿意做妾,通房也行。我对王爷一往情深,只要让我留在王爷的身边就够了,求求王妃了。“ 楚凤仙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拉住欧阳舞的衣袖继续哀婉道:”我听闻是王妃善良大度,定不会将我赶出府的,是吗?“ 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无论如果她都要留下来,只要能让她留在宁王府,有朝一日她必能成功。 欧阳舞看着楚凤仙,这样的女子,却是这般哀求,夜重华你好大的魅力啊,不过我可不想收拾这种摊子,欧阳舞掩嘴一笑:”是么?本王妃可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本王妃恶名远扬,你难道从未听过一句?“ 楚凤仙的身子轻颤,本想继续苦劝的话语堵在喉中竟再也说不出口。 身旁的竹绿还在斟酌怎么劝楚凤仙回去,就听到欧阳舞淡淡道:”送姑娘一句话,今日着实有些掉价了。送客,我要休息了。“ 楚凤仙看着欧阳舞转身离去,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 红叶看着楚凤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姑娘,既然王妃不肯收留你。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王爷不得不留下你来。“ 楚凤仙抬头,看向红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眼中闪着丝丝亮光。 楚凤仙犹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安生。 她不想就这样认命,她要的不是妾室的位置,可现在连这样一个位置她都难以得到。刚进宁王府的时候,她相当小心,几乎算得上是如履薄冰,这几年里,她讨好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把整个府邸打理得那么好,她小心谨慎,就怕有人拿到她的错处,让宁王把她撵了出来。她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甚至模仿皇后娘娘的行为举止,希望自己能够留住夜重华的心,可如今…… 不,她必须要做出选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计划化为泡影,想着摊开手掌,看着红叶刚才塞给她的瓷瓶,神色坚定。 一身白衣,飘飘衣衫单薄的覆在身上的楚凤仙,看着甚是风情而妩媚。只见她轻轻走至书房门前,门内烛火通明,想必王爷又在秉烛办公呢,想着便将手中的夜宵轻轻放在地上,抬手对着门轻敲,口中说道:”王爷,我是凤仙啊,可以进来吗?“ 门内并无回应,楚凤仙等了会儿后便端起夜宵,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后便回身将门掩上TXT下载。 楚凤仙脸色妩媚,抬头望向书桌,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惊叫出声,手中的夜宵嘭的掉落在地。 站在书桌前的刑嬷嬷看着眼前的楚凤仙,神态鄙视。 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本分,从进府开始便将自己当成这府中的女主人,哼,重华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岂会不了解,今天便替他修理修理这女人。 楚凤仙平日在府中大部分下人对她都比较尊重,唯独这刑嬷嬷,每次见面都是冷嘲热讽,可她却是王爷的奶娘,不能得罪。 没想到今天却是她在书房打扫,真是,楚凤仙想着想先退出书房。 刑嬷嬷却当即开口,语气很是讥讽:”哟,楚姑娘这半夜的是要干什么呢?“ 楚凤仙见脱身不能,便柔声道:”刑嬷嬷,凤仙以为是王爷在这里呢,想着给他送些宵夜来。“ 刑嬷嬷眼神更是轻蔑:”我倒是庆幸今日在这的并不是王爷,若是王爷的话,我还真怕,脏了王爷的眼!“ 楚凤仙听到后面一句时脸色诧白:”嬷嬷此话过分了!“ ”过分?我说的还太轻了,就你,你以为不穿衣服披个纱布王爷就会要你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痴心妄想!“刑嬷嬷的声音极大,府内未休息的下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围在书房门口。 楚凤仙脸色苍白,还未开口,便又被刑嬷嬷抢了先:”啊呸,看看你这样子,就是个狐媚子,怎么,你以为学那花满楼晴儿姑娘的打扮就能吸引男人了?真是天生就是个贱蹄子,你去花满楼说不定还能有个没长眼的男人要了你,想要勾引王爷,呸!“ 门口的下人听到刑嬷嬷的说辞忍不住哄笑出声。 楚凤仙觉得羞辱至极,捂脸便往凤仙阁奔去。 刑嬷嬷尤觉得尚不出气,便追着楚凤仙一路跑出去,一路上只听见:”贱蹄子,什么样的贱蹄子有什么样的种!“ 直到楚凤仙回到楚凤阁依然能听见后面的叫骂声。 楚凤仙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桌上抽泣,红叶听见外面的吵杂声,已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上前刚想安慰,便见楚凤仙迅速起身,哭着冲到一旁,嘴中说道:”她如此的羞辱我,不如死了算了!“ 红叶赶紧拉住楚凤仙,劝道:”小姐,你怎的这么想不开啊,她刑嬷嬷为什么现在敢这么对你,因为你没名分啊!“ 楚凤仙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红叶,只见她继续道:”小姐,你现在必须要快点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将今日之仇报了!“ 楚凤仙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握紧双手,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这日,夜重华深夜仍在书房中处理堆积的事物,正处理的有些烦心,便听见丝丝丝竹之声响起,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火红色纱衣的女子从外面翩跹而入。 楚凤仙往日总是穿着一身白衣,自认为是天上的仙女,纯洁无暇。而今日,一反往日的装束,浓妆艳抹,只着了一件透明的红色纱衣,隐约可见美丽的身体,一头黑色的长发垂挂下来,更是万种风情。 她一进屋,对上夜重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回了他一个无比魅惑的笑容。 她想,鱼儿要上钩了,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今晚她必会达成心愿。 楚凤仙本是豪门世家的女子,擅长琴棋书画,特别是她的舞蹈也是自小苦练的。此刻她轻轻地舒展腰肢,柔软地舞动起来,外边的丝竹管弦之乐又起,舞蹈和音乐的声音奇迹般地融合于一体。 楚凤仙瞧见夜重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跳得越发卖力,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她开始摆弄风姿,动作也更加旖旎暧昧,她微张开红唇,舔着娇媚的红唇,她踮着足尖,开始旋转,身体也越发靠近夜重华,旋转之间披在最外边的红纱飘渺落在地上。 此时,她的全身只剩下一件肚兜,她正准备顺势靠在夜重华的身上,如灵蛇一般的双手就要绕上夜重华的脖颈。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浑身一痛,她被一股大力往外推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却见自己躺在门口冰冷的青石板上,浑身上下都奇痛无比,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听到夜重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厚颜无耻,滚!“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心的打击让楚凤仙晕了过去。 次日,楚凤仙勾引夜重华反被扔出门外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宁王府,自然也落入了欧阳舞的耳中,欧阳舞淡然一笑:”这是夜重华会做的事。“ 一旁的竹绿讨好道:”看来王爷很喜欢王妃呢,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您处理了。“ ”哦?“ ”今天早上,凤仙姑娘已经被送走了,说是送到一个王府的一个庄子里去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了。不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呢。“ 欧阳舞抿起唇来,莫名地觉得很舒坦。 御花园里。 几位公主正坐在石桌旁聊天赏景。只见四公主手执酒杯,斜倚在桌上,神色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像一只即将午睡的猫,她挑起精致的眉,看着五公主夜姚问道:”五妹,你这次不是偷跑去看非白的王妃了么?如何?是否想传说中般风华绝代?“ 夜姚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兴奋道:”你说二皇嫂啊,你不知道,我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女子,睿智聪明,果断勇敢,性格又洒脱,还有,医术可是十分精湛哦,果然,我就知道重华哥哥的眼光很好,才不像某些人说的!“ 说完,夜姚斜睨了一眼坐与二公主一旁的李芳菲。 李芳菲见夜姚把目光投向自己,便温温柔柔道:”可是这外界都传言说这女子……“ 二公主见她吞吞吐吐,便禁不住问道:”传说这女子如何?“ 李芳菲这才继续说道:”传说这女子是红颜祸水呢!“ 四公主闻言轻笑出声:”好一个红颜祸水,五妹,我看这祸水不仅能迷惑男人,连你也被这女子迷的神魂颠倒了呢!“说完咯咯直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夜姚是个很护短的人,在她的眼中欧阳舞就是她的二嫂,是自己的亲人,她现在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可现在大家都不信她,她有些生气,气鼓鼓道:”反正二皇嫂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哼!“ 说完便起身,便拂袖而去。 ”哟哟,生气了呢!“四公主看着夜姚走远,对着其余两人说道,”想必那个女人有几分好手段,连我们的五妹都被收买了呢。“ 李芳菲柔声笑道:”芳菲先去皇后姑母那里请安,两位公主可要同去?“ 四公主懒懒地靠在桌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带着一种醉后特有的媚态:”我还未尽兴,你们先去吧。“ 李芳菲便起身,与二公主一同离开。 四公主看着李芳菲离开的背影,凤眸微眯。 夜重华,呵呵,她的皇兄,很快便要娶妻了呢,她又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四公主冷笑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主,要下雨了呢。“一个温柔动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四公主往后靠去,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她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了。四公主拉着他在身旁坐下,把自己手中的酒递了过去,送到他的唇边,他柔顺地喝了下去。 四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有一张年轻的脸,美丽到不可思议,凤眉修目,朱唇瑶鼻,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纯白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凳子上,衬着他的脸,越发妖冶逼人。四公主的身子软在他的怀里,如灵蛇一般缠住他,淡淡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声音喃喃:”温雅,我的雅儿。“ ”公主,你醉了。“温雅伸出双臂将她抱好,生怕她掉下去。 ”我没有醉。“四公主哼了一声,望向他的眼睛媚眼如丝。 人人都说四公主本性荒淫,有男宠三千。而温雅是她最宠爱的男宠,谁也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此时,四公主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把娇媚的唇凑过去吻住他的眼睑,高傲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温雅,抱我回去。“ ”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8章 回到西陵 夜重华用自己仅有的六座城池换取欧阳舞的消息在西陵国不胫而走。 夜重华是西陵的战神,也是西陵百姓最为尊崇的皇子,如今他却为个女子失了自己的封地。还是一个声名狼藉,徒有其表的女子! 西陵百姓心中愤愤,这样的女子一点也配不上夜重华,也不配当然西陵国的王妃。他们相信他们的二皇子决计不会做这样么没分寸的事,肯定是欧阳舞那个女人使了狐媚之术勾得二皇子不得不娶她,一定是这样! 因此,欧阳舞还没正式嫁道西陵国,她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红颜祸水的标签。 这是欧阳舞没有想到的,也难以理解的。 车队经过些日子,终于到达西陵。这是欧阳舞来到古代之后,第一次远行,不免也有些好奇。她撩开窗帘,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外的热闹。西陵看起来是个富饶的国家,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路上不乏有漂亮的男子与女子,衣着光鲜亮丽。 坐在一旁的夜重华突然暧昧地挨近她,气息喷在她的脸庞,两条长臂绕过她的腰,在她的腰腹交握,欧阳舞微微挣扎,两只手臂缠得她更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际上:“喜欢这里吗?” “不知道。”欧阳舞沉吟了一下,扯了扯唇,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迟早会离开的,到时候选取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逍遥山水之间。 她回头看了一眼夜重华,他的目光熠熠,神色若有所思。 欧阳舞不禁想道:这西陵的繁盛该有不少是这位战神的功劳吧! 夜重华见欧阳舞盯着自己,脸上勾起邪魅的笑,靠近欧阳舞的耳边道:“舞儿可是见过了西陵男子后,越发觉得本王俊美无边了呢?” 欧阳舞闻言只觉满头黑线,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视女人如草芥的二皇子么。欧阳舞轻哼了一声道道:“舞儿觉得王爷为广大西陵百姓提供饭后八卦的情操倒是值得表扬。” 夜重华闻言抬头看了看窗外,却见周围的百姓们发现是他们二皇子的车队后便驻足不前,此时此刻,道路两旁已是围了众多的围观百姓。 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时而骄傲,时而鄙视,时而惋惜,时而痛恨。 欧阳舞看着窗外的景象,再看了看夜重华略微有些暗沉的脸,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隐约之间欧阳舞还听到:“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怎样天大的本事,竟会让二皇子把六座城池都交出去。” 夜重华把窗帘放下来,把欧阳舞的脸摆正:“不必理会!” 欧阳舞正想开口,却不料车队骤然而止,车外很是喧闹。 欧阳舞疑惑地的看了夜重华一眼,车外便响起一个柔弱的女声,只听她道:“小女子见过王爷。” 夜重华闭目养神,只做听不到,并不理会。 车外的女子见无反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王爷,小女子今日是代表了我们西陵百姓来给王爷进言的。王爷,您是我们西陵最为尊耀的战神啊,我们尊敬您,崇拜您,可是,您为何要用六座城池换取一个女子呢?我们知道,您肯定是被那狐媚所魅惑,我们恳求您,不要那红颜祸水吧!” 夜重华的眉头皱起,双眼睁开,兀然迸发出冰冷的神色。 欧阳舞不顾夜重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听的饶有兴致,这女子真是蠢笨的可怜,不过是想借着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夜重华对她印象深刻罢了,不过啊,这深刻是深刻了,后果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起的啊。 夜重华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猛然起身,大踏步至车前打开车门。车外的女子看见夜重华开门出来,娇媚的脸上露出了极浓的笑容,可当她把视线落在夜重华那种阴鸷的脸上后,笑容僵在唇边,一点点地收紧。 夜重华的目光阴戾地盯着面前的女子,冷声道:“代表西陵的百姓?” 女子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柔声道:“正是。” 夜重华冷笑一声,讽刺道:“谁给你的权利?谁告诉你可以代表我西陵的百姓?” 女子听闻此言脸色瞬间苍白,却还想抬手指周围的百姓,却不料夜重华继续道:“本王选王妃何时需要百姓来代劳了?本王的王妃,别说六座城池,便是倾家荡产,只要本王喜欢,便没什么不可。” 说完便不再看女子,只吩咐道:“来人,此人藐视王妃,收监!” 女子闻言跌倒在地,只哭着喊王爷,夜重华随即转身进了马车,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关心,也不想浪费眼神,他重新走到欧阳舞身边坐下。 马车重新往前驶去,欧阳舞看着身旁夜重华依旧阴沉的脸,忙动手给他倒了杯茶:“此事本应生气的是我,王爷有何须如此气愤。况且那女子说我是红颜祸水,倒是对我姿色的赞扬!” 夜重华啜了口清茶,握着茶杯,看着欧阳舞的目光慵懒且邪魅:“哦?” 欧阳舞正色道:“不过看来西陵百姓很不喜欢我这个红颜祸水呢,不如我们早些……” “早些洞房么?”夜重华打断欧阳舞的话,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欧阳舞的下巴,脸上绽放开如桃花般灿烂的笑容,“看来王妃是等不及了呢,嗯?” 欧阳舞啧啧啧两声,挥开他的手,她现在才没心思跟他玩暧昧,还不知道接下去有什么麻烦等着她呢。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深思的模样,唇角淡淡地勾起。 从相识到现在,眼前的她时而睿智,时而果敢,时而有趣,时而沉默。可他每认识一分,便多一分喜欢。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重新搂回怀里,却听欧阳舞没好气道:“夜重华,我可是红颜祸水呢,你还是离我远点。” 夜重华闻言轻笑道:“即便你要做那红颜祸水,也只能是本王的红颜祸水!” 不过片刻,车队便停在一座园子门前,欧阳舞从车上下来,入目的便是一座清幽的园子,大门上方用狂劲的字体写着“留园”两字,字体狂傲不羁,豪放中带着刚劲,正如身旁的人一般。 夜重华站与欧阳舞身侧,见她看着门上的两个字看得入迷,便不由失笑,牵了她的手,往园中走去。 欧阳舞顺从的跟着夜重华走进园子,欧阳舞还未进园门便见到一池绿水绕于园外,园内以山石为主景,迎面一座土山,婉约亭便坐落其上。山下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 夜重华带她登上婉约亭,因为站得高,所有的景色便都映入眼底。 欧阳舞不由赞叹其独特的造园艺术,将湖光山色与亭台楼阁融为一体,把生意盎然的自然美和创造性的艺术美融为一体呢。 整个园子分为中、东、西、北四部分,中部以山水为主,也是全园的精华所在。入园后经两重小院,即可达中部。中部又分东、西两区,西区以山水见长,东区以建筑为主。西区南北为山,中央为池,东南为建筑。 满目都是郁郁葱葱,宁静而又幽谧,这样别致得有韵味,欧阳舞只觉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情愈加畅快,转头看向夜重华,脸色满是笑意。 夜重华轻笑着问:“可还喜欢本王这处园子?” 欧阳舞淡淡点头,应声道:“环境很好。” 夜重华伸手抚了抚欧阳舞的发丝,如水晶石般澄亮耀眼的瞳孔中,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大婚之前舞儿便先居住在此,以后本王会给你更好的。”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进来禀报:“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夜重华淡淡的皱了皱眉,父皇速度倒是快。 他低头看了看欧阳舞,只见她正低头专心的看着湖中的鱼儿,便对她道:“舞儿累了可先去休息,本王去去就回。” 欧阳舞抬头淡笑道:“王爷只管去便是。” 夜重华离去之后,伺候欧阳舞的丫头便开口道:“王妃,您的房间王爷早就让人布置了,我带您去看看吧。” “好。” 欧阳舞被竹绿带到了她的房间,房门口垂挂着一层玛瑙珠帘,随风轻轻摇动,除了珠帘之外还有一层并不透明的浅金色纱帘。竹绿替她掀开珠帘,请了欧阳舞进去,欧阳舞环视一周,发现房间明亮而宽敞。里面摆放着不少珍贵古玩,特别是桌上的那只彩釉仙桃大碗,颜色艳丽,看着很是讨喜。 “王妃,这些奇珍异宝都是王爷四处搜来的。”竹绿笑眯眯地领着欧阳舞去了卧室,“更多的宝贝在这里呢。” 欧阳舞进了卧室,才发现最为显眼醒目的是那张夸张的拔步床,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和雕花都是相当的精美。靠墙是一排樟木衣柜,里面挂满了让欧阳舞换洗的衣服,欧阳舞随意地摸了摸料子,触手滑腻柔软,因着颜色样式都喜欢,便有些爱不释手。一旁的竹绿轻轻开了口:“这是冰蚕丝做的呢,夏天穿最舒服了。不过这种布料十分珍贵,只有皇室才有。王爷为了王妃特地找了西陵国最好的绣衣坊锦绣楼定制的,对很多女孩子说,能够拥有一件锦绣楼的衣服,不仅代表了财富的象征,也代表了一种身份与地位。 另外一边是梳妆柜,放着一个上好的青檀、紫檀匣,竹绿扶着欧阳舞坐下:”这些匣盒里面都是王爷准备的头面首饰,王爷说了,若是您不喜欢,他就命人重新为你打造!“ 欧阳舞微微点头,她对头面首饰可不是特别热衷呢。 竹绿是个心细的丫头,见欧阳舞恹恹地提不起兴趣,马上就改口道:”王妃可是累了,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欧阳舞应了一句,竹绿已经倒了茶水送到她面前来,欧阳舞轻啜了一口,茶汤极香,飘着有若有若无的梅花香气,欧阳舞笑道:”这茶很香。“ ”回王妃,这茶是用冬日里梅花上的雪烹煮而成,所以会带着一股梅花的清香。“ ”这是谁出的主意,还真是有一颗剔透的玲珑心呢。“欧阳舞又啜了一口,抬起头来就看到竹绿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竹绿看了一眼欧阳舞,神色有些不对,咬了咬唇:”王妃,有一事,不知奴婢该说不该说。“ ”你说便是。“ 欧阳舞神色淡然,眉眼处又显出几分真诚,竹绿沉思半晌大胆道:”用梅花上的雪烹茶可是凤仙姑娘的主意,因着王爷喜欢,这个习惯就一直保留着。“ ”哦?凤仙姑娘?“欧阳舞眼角一跳,随即和颜悦色地笑了笑,”你是从宁王府里来的,想必对宁王府是极了解的。过一些时日,我就要嫁到宁王府了,不如你就和我说说宁王府里的人和事,也让我有所准备。“ ”是,王妃!“ 夜重华走到御书房,看见的便是皇上正坐在桌前,穿着一身明黄夔龙纹,正看着手中的奏折,夜重华走上前,跪下道:”参见父皇。“ 皇上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起来吧。“ 夜重华起身,应声道:”谢父皇。“ 皇上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这自己最为欣赏的儿子,在战场上凶悍如阎罗,使敌人见之色变,朝堂上谋略出人,更是很得人心。 可是这次——以六座城池换去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糊涂啊,很糊涂啊! 想到这,皇上的脸色变得阴沉,沉声道:”非白,你可知朕手中拿的是什么?“ 夜重华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回道:”儿臣不知。“ ”好,好,好个不知。这是参你的奏折!参你昏庸,竟用我西陵六座城池去换取一个女子,你说这该是不该!“ ”只要是舞儿,别说是六座城池,就是六十座也是该的。“夜重华毫不在意地回答,口气没有一丝一毫地改变。 皇上气的脸色发青,未等他开口,却听夜重华继续道:”父皇,此次我们只是失了六座城池,可是我的舞儿,她却可以还你六十座!“ ”无稽之谈!你你你,真是被那个狐媚子迷昏了头!好好,你说西陵的百姓不能替你选妃,那朕行不行?朕命你把那女人送回去!“ 夜重华只是淡淡的站着,可淡漠的眼珠子里还是出现一抹极淡的阴冷,他的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早就知道今日集市之事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这速度还真是快TXT下载。 他倨傲地扬起下巴,镇定自若道:”儿臣此生非舞儿不娶。“ 皇上看着眼前的儿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他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难以改变,包括他,虽然这个认知让他觉得非常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好好,哼,那就慢慢的等你们的大婚吧!“说完,将奏折摔在夜重华跟前,甩袖便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低下头,之间地上摊开的奏折上赫然写着:荣国公府李显耀奏。 说起这荣国公府,地位却是极其显赫的,老荣国公有一女二子,女儿很是争气,如今便是这西陵的皇后,大儿子李显耀育有三儿两女,其中大儿子李钰,手握西陵兵权,掌管三千精兵;二儿子李染,谋略惊人。在这西陵,无人不知李家权力之大,更是无人敢得罪李家之人。 本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如今他们逾越了呢。 夜重华看着这几个字,嘴角的讽刺愈加的明显。 欧阳舞等到夜重华回到留园时已是黄昏,只见他踏着夕阳的光辉徐徐行来,余晖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多了一份谪仙气息,欧阳舞静静地望着他的脸,心里竟莫名地觉得有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在慢慢产生。 夜重华走到欧阳舞跟前,邪魅的笑:”舞儿可是专程在这等着本王?“ 欧阳舞岂会不知今日皇上召见并非好事,但见夜重华此时心情不错,并不提及,也不细问,只轻笑道:”是啊,专程等在这跟王爷说一声。“ 顿了下,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您府上的婉儿姑娘来请您回府呢!“ 夜重华笑的愈加邪魅,围着欧阳舞嗅了一圈才道:”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似乎有那么点酸。“ 只见欧阳舞闻言桀骜的抬起下巴,傲声道:”哼,谁能比得上本小姐这红颜祸水么?“说完看都不看夜重华径直走向了屋里。 夜重华望着她窈窕的背影,被晚风拂起的黑亮长发,朗笑出声,只觉坏心情一扫而光,便紧跟着欧阳舞走向屋内。 欧阳舞转头就看到夜重华跟来,不由把他往外推:”好了你快些回去吧,否则你府里的莺莺燕燕可都要饱受孤独了呢。“ ”莺莺燕燕?“夜重华挑了眉,身子微微前倾,紧紧地搂住了欧阳舞的腰际,把她勾到了怀里,”舞儿可真会开玩笑。“ ”难道不是么?“欧阳舞也挑眉看着他,神色淡然,嘴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夜重华挑了唇,吻住她那种倔强的红唇:”我可真拿你没办法,你放心便是。不过你得讨好我。“ 欧阳舞眼眸微眯,眼中露出一丝狡黠,她突然狠狠地咬在他的唇上…… 宁王府内,偏院中。 精致的房间中,一名女子坐在梳妆镜前,此人便是楚凤仙,是皇帝御赐予夜重华的美人。 楚凤仙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抚上自己的面颊,脸孔透明若水晶,带着一种光丽艳逸。 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粉面生春,秋波送眉。她最自信的便是她的容貌,只要男人见上她一面,便已酥了三分,她相信只要有机会与宁王相处,她很快就会扶摇直上,成为他的妃。 因此在宁王不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是把自己当做了女主人的。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苦苦等来的却是驱逐出府的决定。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 她本是王侯将相之女,要不是双亲去世、家道败落,她又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她巴结了皇后娘娘,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她生是宁王府的人,死是宁王府的鬼! 她没有当夜皇子的正妃的野心,只想在宁王旁边受尽荣宠。 可如今这王妃尚未娶进门,她就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么? 她身旁的丫头红叶见她不高兴,拿了帕子擦拭她的眼睛:”姑娘,您可是皇上亲自赐给夜二皇子的,以您的身份即使是做太子侧妃都是绰绰有余的,可如今……“ 红叶边说边做愁苦状,皇后娘娘将她放在楚凤仙的身边,就是让她监视着她,顺便找机会让整个宁王府鸡犬不宁呢。 ”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唆使的!“楚凤仙一边哀哀切切的哭泣,一边恨声道,手里的指甲都差点被她折断了。 她可真是命苦,她以为她被赐给夜重华,凭她的容貌、手段必能受尽宠爱。可夜重华从没拿正眼看她一眼,甚至也没有娶她的打算,不,只是机会还没到而已,。 一旦被驱逐出去的话,她这一辈子就不要想再踏进来了——或者说,她这辈子就完了。 皇后娘娘是不会要一颗废棋的。 ”那我现在怎么办呢?“楚凤仙哭得楚楚动人,可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脸上又急又恼,一双眼如兔子般红彤彤的,”王爷下令让我马上离开这里呢。“ 红叶转了转眼睛,在一旁出了主意道:”或许,可以求求未来的王妃呢。“ ”这样可以吗?“楚凤仙有些迟疑,就听到红叶凑到她耳朵旁说道,”听说王妃很是大度的,只要您放低姿态求求她,只要她准许了,王爷也不再说什么呢。“ 欧阳舞才从竹绿那儿听到了楚凤仙的事迹,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袭轻薄的白纱衣,头上没有带任何的钗子,尽是乌发披肩,与白衣相映,对比强烈,美不胜收。她身姿袅袅,动作优雅大方,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眼眸转动时流转着令人怜惜的光芒。她一见到欧阳舞,就往她前面一跪,声音柔媚:”王妃,求求您留下我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嘲弄,她还记得竹绿提醒过她:”府里的楚姑娘心机深沉,是个难对付的对手!“ 看来也不过如此么,不过欧阳舞向来对这种事漠不关心,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不过,欧阳舞的眉头还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夜重华你到底惹了多少的桃花债呢,她还没嫁入宁王府,里面的女人就出来找她了,倒真是可笑。 欧阳舞喝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丝丝淡笑:”留与不留怎是我来做主的,姑娘找错人了吧。“ 楚凤仙没有想过欧阳舞竟会是这样的表情,咬了咬牙,像是发誓一般:”我绝对不会危险到王妃的位置,我愿意做妾,通房也行。我对王爷一往情深,只要让我留在王爷的身边就够了,求求王妃了。“ 楚凤仙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拉住欧阳舞的衣袖继续哀婉道:”我听闻是王妃善良大度,定不会将我赶出府的,是吗?“ 她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无论如果她都要留下来,只要能让她留在宁王府,有朝一日她必能成功。 欧阳舞看着楚凤仙,这样的女子,却是这般哀求,夜重华你好大的魅力啊,不过我可不想收拾这种摊子,欧阳舞掩嘴一笑:”是么?本王妃可从未听过这样的传闻,本王妃恶名远扬,你难道从未听过一句?“ 楚凤仙的身子轻颤,本想继续苦劝的话语堵在喉中竟再也说不出口。 身旁的竹绿还在斟酌怎么劝楚凤仙回去,就听到欧阳舞淡淡道:”送姑娘一句话,今日着实有些掉价了。送客,我要休息了。“ 楚凤仙看着欧阳舞转身离去,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 红叶看着楚凤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姑娘,既然王妃不肯收留你。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王爷不得不留下你来。“ 楚凤仙抬头,看向红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眼中闪着丝丝亮光。 楚凤仙犹如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也不安生。 她不想就这样认命,她要的不是妾室的位置,可现在连这样一个位置她都难以得到。刚进宁王府的时候,她相当小心,几乎算得上是如履薄冰,这几年里,她讨好了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把整个府邸打理得那么好,她小心谨慎,就怕有人拿到她的错处,让宁王把她撵了出来。她时刻注意自己的举动,甚至模仿皇后娘娘的行为举止,希望自己能够留住夜重华的心,可如今…… 不,她必须要做出选择,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计划化为泡影,想着摊开手掌,看着红叶刚才塞给她的瓷瓶,神色坚定。 一身白衣,飘飘衣衫单薄的覆在身上的楚凤仙,看着甚是风情而妩媚。只见她轻轻走至书房门前,门内烛火通明,想必王爷又在秉烛办公呢,想着便将手中的夜宵轻轻放在地上,抬手对着门轻敲,口中说道:”王爷,我是凤仙啊,可以进来吗?“ 门内并无回应,楚凤仙等了会儿后便端起夜宵,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后便回身将门掩上全文。 楚凤仙脸色妩媚,抬头望向书桌,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惊叫出声,手中的夜宵嘭的掉落在地。 站在书桌前的刑嬷嬷看着眼前的楚凤仙,神态鄙视。 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本分,从进府开始便将自己当成这府中的女主人,哼,重华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岂会不了解,今天便替他修理修理这女人。 楚凤仙平日在府中大部分下人对她都比较尊重,唯独这刑嬷嬷,每次见面都是冷嘲热讽,可她却是王爷的奶娘,不能得罪。 没想到今天却是她在书房打扫,真是,楚凤仙想着想先退出书房。 刑嬷嬷却当即开口,语气很是讥讽:”哟,楚姑娘这半夜的是要干什么呢?“ 楚凤仙见脱身不能,便柔声道:”刑嬷嬷,凤仙以为是王爷在这里呢,想着给他送些宵夜来。“ 刑嬷嬷眼神更是轻蔑:”我倒是庆幸今日在这的并不是王爷,若是王爷的话,我还真怕,脏了王爷的眼!“ 楚凤仙听到后面一句时脸色诧白:”嬷嬷此话过分了!“ ”过分?我说的还太轻了,就你,你以为不穿衣服披个纱布王爷就会要你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痴心妄想!“刑嬷嬷的声音极大,府内未休息的下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围在书房门口。 楚凤仙脸色苍白,还未开口,便又被刑嬷嬷抢了先:”啊呸,看看你这样子,就是个狐媚子,怎么,你以为学那花满楼晴儿姑娘的打扮就能吸引男人了?真是天生就是个贱蹄子,你去花满楼说不定还能有个没长眼的男人要了你,想要勾引王爷,呸!“ 门口的下人听到刑嬷嬷的说辞忍不住哄笑出声。 楚凤仙觉得羞辱至极,捂脸便往凤仙阁奔去。 刑嬷嬷尤觉得尚不出气,便追着楚凤仙一路跑出去,一路上只听见:”贱蹄子,什么样的贱蹄子有什么样的种!“ 直到楚凤仙回到楚凤阁依然能听见后面的叫骂声。 楚凤仙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间趴在桌上抽泣,红叶听见外面的吵杂声,已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上前刚想安慰,便见楚凤仙迅速起身,哭着冲到一旁,嘴中说道:”她如此的羞辱我,不如死了算了!“ 红叶赶紧拉住楚凤仙,劝道:”小姐,你怎的这么想不开啊,她刑嬷嬷为什么现在敢这么对你,因为你没名分啊!“ 楚凤仙睁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红叶,只见她继续道:”小姐,你现在必须要快点将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将今日之仇报了!“ 楚凤仙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握紧双手,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这日,夜重华深夜仍在书房中处理堆积的事物,正处理的有些烦心,便听见丝丝丝竹之声响起,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火红色纱衣的女子从外面翩跹而入。 楚凤仙往日总是穿着一身白衣,自认为是天上的仙女,纯洁无暇。而今日,一反往日的装束,浓妆艳抹,只着了一件透明的红色纱衣,隐约可见美丽的身体,一头黑色的长发垂挂下来,更是万种风情。 她一进屋,对上夜重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回了他一个无比魅惑的笑容。 她想,鱼儿要上钩了,男人都是一个样的,今晚她必会达成心愿。 楚凤仙本是豪门世家的女子,擅长琴棋书画,特别是她的舞蹈也是自小苦练的。此刻她轻轻地舒展腰肢,柔软地舞动起来,外边的丝竹管弦之乐又起,舞蹈和音乐的声音奇迹般地融合于一体。 楚凤仙瞧见夜重华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跳得越发卖力,唇边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她开始摆弄风姿,动作也更加旖旎暧昧,她微张开红唇,舔着娇媚的红唇,她踮着足尖,开始旋转,身体也越发靠近夜重华,旋转之间披在最外边的红纱飘渺落在地上。 此时,她的全身只剩下一件肚兜,她正准备顺势靠在夜重华的身上,如灵蛇一般的双手就要绕上夜重华的脖颈。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浑身一痛,她被一股大力往外推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却见自己躺在门口冰冷的青石板上,浑身上下都奇痛无比,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听到夜重华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厚颜无耻,滚!“ 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心的打击让楚凤仙晕了过去。 次日,楚凤仙勾引夜重华反被扔出门外的事迹便传遍了整个宁王府,自然也落入了欧阳舞的耳中,欧阳舞淡然一笑:”这是夜重华会做的事。“ 一旁的竹绿讨好道:”看来王爷很喜欢王妃呢,一点不干净的东西都给您处理了。“ ”哦?“ ”今天早上,凤仙姑娘已经被送走了,说是送到一个王府的一个庄子里去了,以后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了。不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惹得皇上不高兴呢。“ 欧阳舞抿起唇来,莫名地觉得很舒坦。 御花园里。 几位公主正坐在石桌旁聊天赏景。只见四公主手执酒杯,斜倚在桌上,神色优雅,又带着几分慵懒,像一只即将午睡的猫,她挑起精致的眉,看着五公主夜姚问道:”五妹,你这次不是偷跑去看非白的王妃了么?如何?是否想传说中般风华绝代?“ 夜姚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兴奋道:”你说二皇嫂啊,你不知道,我真从没碰到过这样的女子,睿智聪明,果断勇敢,性格又洒脱,还有,医术可是十分精湛哦,果然,我就知道重华哥哥的眼光很好,才不像某些人说的!“ 说完,夜姚斜睨了一眼坐与二公主一旁的李芳菲。 李芳菲见夜姚把目光投向自己,便温温柔柔道:”可是这外界都传言说这女子……“ 二公主见她吞吞吐吐,便禁不住问道:”传说这女子如何?“ 李芳菲这才继续说道:”传说这女子是红颜祸水呢!“ 四公主闻言轻笑出声:”好一个红颜祸水,五妹,我看这祸水不仅能迷惑男人,连你也被这女子迷的神魂颠倒了呢!“说完咯咯直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 夜姚是个很护短的人,在她的眼中欧阳舞就是她的二嫂,是自己的亲人,她现在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可现在大家都不信她,她有些生气,气鼓鼓道:”反正二皇嫂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哼!“ 说完便起身,便拂袖而去。 ”哟哟,生气了呢!“四公主看着夜姚走远,对着其余两人说道,”想必那个女人有几分好手段,连我们的五妹都被收买了呢。“ 李芳菲柔声笑道:”芳菲先去皇后姑母那里请安,两位公主可要同去?“ 四公主懒懒地靠在桌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双颊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带着一种醉后特有的媚态:”我还未尽兴,你们先去吧。“ 李芳菲便起身,与二公主一同离开。 四公主看着李芳菲离开的背影,凤眸微眯。 夜重华,呵呵,她的皇兄,很快便要娶妻了呢,她又怎么会让他称心如意。 四公主冷笑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主,要下雨了呢。“一个温柔动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四公主往后靠去,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她抬头看看天色,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了。四公主拉着他在身旁坐下,把自己手中的酒递了过去,送到他的唇边,他柔顺地喝了下去。 四公主怔怔地看着这个男人,他有一张年轻的脸,美丽到不可思议,凤眉修目,朱唇瑶鼻,精致的五官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纯白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华贵软袍下摆呈暖云的弧度弯弯绕绕搭在凳子上,衬着他的脸,越发妖冶逼人。四公主的身子软在他的怀里,如灵蛇一般缠住他,淡淡的酒气喷在他的脸上,声音喃喃:”温雅,我的雅儿。“ ”公主,你醉了。“温雅伸出双臂将她抱好,生怕她掉下去。 ”我没有醉。“四公主哼了一声,望向他的眼睛媚眼如丝。 人人都说四公主本性荒淫,有男宠三千。而温雅是她最宠爱的男宠,谁也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此时,四公主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把娇媚的唇凑过去吻住他的眼睑,高傲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温雅,抱我回去。“ ”是。“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59章 婚事有变 她看了看走在自己身旁的二公主,脸上露出恬静而纯真的笑意最新章节。二公主是夜重华同母的妹妹,也因着这个,她即便是不聪明,性格也懦弱,在宫里也没有被人欺负。 想到这,李芳菲便笑着唤她:“二公主,二皇子回来你去看过他没?” 二公主本在观赏沿途的景色,听到李芳菲的问话,便答道:“还没呢,正打算用过午膳后再去,芳菲你陪我一起去可好?” 李芳菲见二公主问的正中她的意,唇角微抿,像是为难的思索起来。 二公主见她思索,便问道:“怎么了?” 李芳菲这才笑道:“芳菲自是求之不得,只是……二皇子刚从东晋回来,想是比较疲惫,公主与二皇子关系亲厚,何不煲个汤送给二皇子,以表兄妹之情呢?” 二公主闻言眼睛顿时一亮,却又马上暗淡下来。 李芳菲见此情景,不由出声问道:“公主可是有难处?” 二公主这才尴尬道:“可是我不会煲汤……” 李芳菲似是松了一口气,巧笑嫣然:“这个我会,我帮公主煲汤,公主送给二皇子,不过不要说是我煲的哦!” 二公主闻言很是开心:“真的吗?芳菲,你真是太好了!” 李芳菲只是淡淡的笑,拿起帕子轻掩了下唇,顺便掩去了唇边的一丝算计。 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华如水,星空璀璨。 这两日公事繁忙,夜重华一整天都坐在书房里看各地的文书,不过是一日未见到欧阳舞那丫头,不由地也有些想念,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或许还在生他的气? 他和舞儿有三个月的约定,此时已经过了些日子,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夜重华的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便加快了看文书的速度,快些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便可早些去见她了。 正看着,却听见敲门声,便随意的回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夜重华头也不抬,便问道:“有何事?” “皇兄,我来看你了!” 夜重华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见是自己的妹妹,便笑道:“皇妹怎么这么晚才好?”在目光触及到一旁站立着的李芳菲时,眉头略略皱起,李家的人,让人没来由的反感,何况,这李家两姐妹自小便都喜欢缠着自己。 二公主天生愚笨,并不擅长看人脸色,丝毫没有感觉到夜重华的不喜,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汤盅,打开从里面盛了一小碗出来递给夜重华,开心的道:“皇兄,你刚刚从东晋回来,我便煲了一盅汤给你补补,来,你尝尝?” 夜重华闻言轻笑起来:“皇妹何时想的如此周到?好,皇兄尝尝味道如何?”二公主虽然不聪明,可很听夜重华的话,夜重华正有些饿了,也没什么一问,说完就着汤碗喝了一口,笑道:“嗯,味道真是不错。” “皇兄喜欢,便多喝一些。”二公主听了很是开心,朝李芳菲眨了眨眼。 夜重华嗯了一声,便将碗中的汤一饮而尽全文。 李芳菲也跟着笑,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得逞。二公主回过头来看着桌上堆着的文书,便冲着夜重华说道:“皇兄一回来就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啊?” 夜重华轻笑,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对公主道:“天色不早了,皇兄今日要处理的事情较多,你便先回去,等皇兄有空了,去宫里看你。” 二公主闻言笑道:“好,那皇妹先走了。” “来人,送公主回宫!” 夜重华的眼一直没有放到李芳菲的身上过,李芳菲跟着二公主一起出了书房,走至门口时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公主道:“公主,芳菲的帕子不见了!” “会不会掉在皇兄的书房里啦?”二公主帮忙推测。 李芳菲便顺势道:“这帕子是芳菲最喜爱的,芳菲留在这先找找,天色不早了,公主便先行回宫吧。” 二公主想了想,在皇兄的府上不会出什么事,若是迟了宫门关了就麻烦了,便交代了李芳菲几声,便自己先回去了。 李芳菲见二公主走远,便转身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喝完汤后便继续投身到文书中,却只觉脑袋开始发晕,文书上的字一个个晕散开来,夜重华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冰冷,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在眉心,却终究抵挡不过药物的侵蚀,嘭的伏在了书桌上。 书房的房门轻轻的被打开,李芳菲走到书桌前,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看着昏迷中的夜重华,坚定的道:“我定不会让别的女人抢了你去!” 夜重华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脑子也昏昏涨涨的,不过他意志坚强,强迫自己坐起来。这才发现,本来在书房的自己不知何时已躺在书房里的床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一个娇媚又带了几分委屈的声音:“二皇子,你醒了?” 夜重华一怔,转过身来,却发现躺在床里头的赫然便是昨日与皇妹一起来的李芳菲。此时的她用被子捂住她自己,露出精巧的锁骨,而自己衣裳凌乱,夜重华很快反应过来,他与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可能陷入了她的陷阱。 他看了她一眼,那洞悉一切的犀利眼神让李芳菲不由地颤了颤,想起他对楚凤仙的所作所为,她有片刻的恐惧。不过很快地,恐惧感就淡了,她不是楚凤仙那个蠢货,既然做了,她就有把握成功。她抱着被子坐起了身,低垂着眸子,脸颊飞快地浮起两片红晕,声音娇滴滴的:“二皇子,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想,怎么会有这么贱的女人。” 他,夜重华从来不惧怕别人的威胁,他本来不想与这个女人惹上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她送上门来,可他可就不客气了。 李芳菲见夜重华如此,心下有些心虚,顺势抱住了他的臂膀,因为坐起来的原因,酥肩半露,夜重华挥开她的手,一脸地嫌弃:“别脏了本王的手。”房间的门却被打开,皇后带着下人出现在门口,下人们见到屋内的情景顿时有些尴尬,皇后见此情景,转身厉声对下人们道:“还不都下去!” 下人们急忙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门。 皇后对着门,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迅速压下后转身看着床上的夜重华和李芳菲,缓缓道:“方才有下人来禀报,说非白你身体不适,本宫便来看看……你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李芳菲略略有些抽泣,哽咽道:“昨日芳菲与二公主一起来看望二皇子,本是与公主一起回去的,却不想芳菲最喜欢的帕子掉在了二皇子的书房,便返回来寻,看见二皇子伏在桌上,便想上前询问,却不想,二皇子……二皇子他……” 说到此处便语不成句。 却不料夜重华冷笑一声,问道:“本王如何?” 李芳菲愕然,一时呆愣,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皇后却在此时出声:“混帐,非白,你这是什么话?” “本王混不混帐,她不是最清楚么?”说完目光斜晲了一眼李芳菲,李芳菲顿觉难堪,却还是坚定了一般,咬了咬唇,羞赧道:“二皇子,芳菲昨夜确已**与你。” 皇后此时出声道:“既然木已成舟,非白你便要对芳菲负责!” “哦?如何负责?” “自然是娶了她,与她成婚。”皇后淡淡道。 李芳菲躲在床角依旧哭的落雨梨花般。夜重华闻言脸色愈加冰冷,看了看床角的李芳菲,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回道:“好。” 说完便只顾自己下床,出了书房。 好!他居然说好,没有拒绝! 床上的李芳菲的脸上现出一抹狂喜,她本以为自己还要使出各种手段,可现在夜重华却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脸上有着忍不住的笑意,想必夜重华对她也是有感觉的吧。 夜重华走出后,李芳菲朝着立在床前的皇后相视一笑:“谢谢姑母。” 欧阳舞自来到西陵之后,每日都呆在留园,留园里景色优美如画,除了竹绿之外,便没有人打扰她。她每日吃着精美的食物,看些夜重华留给她的书,偶尔让竹绿给她摘些花捣弄颜料,日子过得甚是惬意,不过着实有些无聊。 欧阳舞决定了,她必须地找点事儿干,不过在这之前她可要先踹掉夜重华。 刚说无聊,便有人找上门来了。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淡紫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灵蛇髻斜插宝蝶簪玉钗。她的面容清丽,脸上染着薄薄胭脂,更显炫耀眼目。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女子,被一堆丫头簇拥着,想必也是个贵族女子。能到这里找她的女子,估计也只有一件事。 不过对方没有开口,欧阳舞也不说话,只是伫立在那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出声。 李芳菲看着眼前的女子,淡然伫立原地,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风采卓绝,瑰丽无双。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睛,如清泓般清澈动人,不过一眼就令人不肯离开视线。 李芳菲见欧阳舞并不准备问话,便主动上前道:“王爷说妹妹住在此处,便让我来陪妹妹聊聊天。” 欧阳舞一听这话便已明了,淡笑道:“叫我妹妹的如今过的都不是很好,姑娘还是不要叫我妹妹的好。” 李芳菲见一开口便碰了个软钉子,便冷下脸来,说道:“姑娘若是不喜,芳菲不叫便是,只是日后一同伺候王爷,叫的如此生分,只怕王爷不喜。” 欧阳舞虽还未与夜重华正式成婚,可她是王妃的身份已经摆在那儿。李芳菲故意叫她姑娘,她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李芳菲说完脸上尽是得意:“王爷昨日已经宿我这边,若是一朝有孕,到时候谁是正妃还说不定呢。” 欧阳舞显得略略疑惑,转头问一边的竹绿:“难道西陵的女子都是这样开放的,还未出嫁便可以**?” “你!你分明是嫉妒,王爷喜欢我又有何不可?”李芳菲闻言脸色顿时阴沉,哼了一声,便想转身离开:“呵,不要以为自己定能嫁给王爷,王爷已经答应娶我,只能娶我!” 李芳菲说完便走出院门。 欧阳舞看着李芳菲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夜重华,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呢! 李芳菲离开不久,竹绿就抱着一个精美的食盒过来了:“王妃,这是王爷特地让人给您做了两份点心,一份是奶酪酥,还有一份是水果鸡。” “我不饿。”欧阳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低头在宣纸上用她新研制的颜料作画。竹绿抱着食盒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您不高兴吗?” 欧阳舞手中的笔顿了顿,她在不高兴吗?听到夜重华要娶别的女子,她的心里为什么会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呢,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该不高兴吗?” 竹绿忙转了话题:“唔……王爷说他晚上过来陪您,让您放宽心。” “不必了,我今晚想早点睡。”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竹绿觉得欧阳舞是很好相处的人,待人总是和颜悦色的,可是她总是摸不透她的性子,她的神色总是淡淡的,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喜恶。 “哦,舞儿这是在生本王的气了?”高大俊美的男子负手而来,神色带着丝愉悦,竹绿看到夜重华进来,脊背不由自主地挺起来,她把食盒放在欧阳舞触手可及的地方,朝夜重华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去。 欧阳舞只做没听见,皱着眉深思着怎样把这幅百花齐放图画得更漂亮,夜重华踱步到欧阳舞的身后,轻轻地从身后揽住欧阳舞,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仔细地盯着她做得画,慢慢开口道:“我的王妃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走得出魔鬼丛林,杀得了人,治得了各种顽疾,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欧阳舞呵了一声:“夜重华,你这般奉承我,是为了脱罪么?” “什么?” “昨晚你宠幸过的女人,今儿就跑来与我叫嚣了呢全文。” 夜重华修长的手指挑了一束欧阳舞的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哦?究竟是何人居然敢跑到王妃的面前叫嚣呢?本王替你报仇去。” 欧阳舞把画笔扔在桌上,转身瞪向他:“你还给我装?”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恼怒的样子,双眼瞪大,红唇微嘟着,顿觉她十分可爱。他的脸上刻画出浅浅的笑意,他张手把她抱起放在桌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除了宠幸我的舞儿,我还能宠幸谁呢?” 欧阳舞想起李芳菲上门时的嚣张,刚想开口,夜重华的唇几乎是恶狠狠的啃噬了过去。欧阳舞又气又怒,双手捶着他的后背,夜重华忽然用力,欧阳舞的呼吸一窒,不由张开嘴,唇齿相依时,他的吻带着一丝恶狠狠的味道。他长驱直入,毫不退缩,狂野地索求,迷乱地挑逗,欧阳舞竟一时忘记了拒绝,捶着他的双手也慢慢地软了下来,垂挂在两旁。 不知过了多久,夜重华才放开她,抚着她略微凌乱的发丝:“舞儿,虽然你为我吃醋,我很开心,可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 “谁吃醋了?”欧阳舞抬起绯红的脸,夜重华看着她这个样子,唇边露出邪魅的笑,“你再这样瞪着本王,是诱得本王再亲上你一回么?” “……无耻!” 要说这几日,最为兴奋的便是李显耀,李芳菲与夜重华已是铁板丁丁的事,这以后李家的势力是愈加强大了。 李显耀坐在前厅喝茶,想着便觉得心情大好,用手抚着胡子,呵呵直乐。刚好看见李芳菲从内屋走出,神色很是喜悦,正要出门,便问道:“芳菲,这是要去哪儿啊?” 李芳菲走到李显耀身边,开心道:“爹爹,王爷约我出去,说是去街上逛逛买些东西。” 李显耀看了看天色,道:“这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才要出去吗?” “爹爹,我们可以去逛夜市的嘛,况且,有王爷保护,您还担心什么呢!” 李显耀看着女儿,哈哈直笑:“那就早去早回吧!” 李芳菲闻言点了点头,连丫头都没有带上。男人么,总是过不了美人关的,再则现在宁王已经以为他们有了肌肤之亲,肯定对自己更上心呢。李芳菲的唇边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她边走边看手中的纸条,纸条上写着:城东茶铺见——夜非白。 李芳菲不想别人打扰,便一人独自前往,到了城东茶铺时,却见茶铺已然关门。李芳菲略显疑惑,转身四处查看,却发现此处并无什么人。 当下心中有些害怕,刚想离开,冷不防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手上拿着湿帕子,猛的捂住李芳菲的嘴,李芳菲挣扎的厉害,却挣不过身后的人的力道,只见她挣扎的越来越弱,最后跌落在身后男子的怀中。男子见她已经昏倒,便将她扛在身上,往城外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昨夜就宿在留园,还非要与欧阳舞同床共枕,欧阳舞拗不过他。可一大早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欧阳舞还未出声询问,便有下人在门外禀报:“王爷,李大人及其儿子李恭在门外已多时,正吵着要见您。” 夜重华脸上带着丝不悦,刚睡醒的他心情不太好,他把脸埋在欧阳舞的脖颈里:“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欧阳舞把他的脑袋挪开:“夜重华,你的岳父大人来见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出去迎接么?” “岳父大人在东晋国,即便是他来了我也懒得见。”夜重华坐起身来,抱住欧阳舞,“舞儿,需要本王替你更衣么?” 欧阳舞的唇角抽了抽,别这么不正经行不行?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撇嘴,笑着挠了挠她的头发:“舞儿,起床看戏了!” 李显耀和李恭在前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夜重华出来,便有些恼火,李恭使劲的拍了拍桌子,怒道:“这二皇子是不是故意为难咱们,芳菲还没找到,他却躲起来了,此事必与他相关!” “小李公子说的本王什么呢?”夜重华带着欧阳舞从里面慢慢走出,下巴微扬。 李显耀见他们出来,便上前道:“王爷,小女芳菲昨夜说是王爷相约,可是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王爷可知是怎么回事?” 夜重华闻言恍然,说道:“本王昨日确实约了芳菲于城西茶铺饮茶,可是本王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芳菲前来,便以为府中有事,先行回来了,怎的芳菲昨日竟没回府?” 一旁的欧阳舞有些无语,夜重华还真是会编谎话,昨日他可是一直和她在一块,哪来的左等右等。 李恭见夜重华如此说辞,便愈加生气,怒道:“你这明显是推脱之词,要不是你芳菲怎会不见?” 说着看见了一旁并未言语的欧阳舞,哼了一声道:“昨日芳菲还见过她,说不定就是被你们两个藏起来了!” 李显耀见李恭越说越离谱,便出声制止道:“休得胡说!” 正在这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一个下人,神色很是慌张,到了跟前道:“李大人,芳菲小姐已经找到,只是……” 李恭上前一步问道:“只是什么……” “小姐是在城东外的小树林中被找到的,找到时便已奄奄一息,如今……” 李显耀听闻此言,有些站立不住,倒退几步撑在椅上,颤声道:“如今怎么样了?” 下人低下头轻声道:“大夫说,回天乏术。” 李恭闻言不可置信:“怎么会?不会的,我这就回去看看!”说完便急奔出去,李显耀这才回过神来,亦跟着李恭离开。 欧阳舞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看了夜重华一眼,他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件事既然不是夜重华做的,那又是谁做的? 夜重华并不在意,与他来说李芳菲是并不重要的人,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替他动手了,他也可省心了。他唤来竹绿让她把早餐端上来,亲自替欧阳舞勺了一碗鱼翅粥:“吃吧。” 李显耀和李恭刚开始听到李芳菲奄奄一息时还带着些希望,可等他们刚到的时候,李芳菲已经毫无气息。李显耀和李恭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李芳菲面色灰白,僵硬的脸上带着恐惧,她头发蓬乱,脸上还有细小的疤痕,衣服已经被人重新换上,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交加,入目不堪。 李恭看着这样的妹妹只觉五雷轰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问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唇色灰白,颤抖得厉害,她厉声道:“李大夫说,芳菲是昨夜被凌辱致死!” 说道最后,一双眼睛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李显耀整个人后退几步,囔囔道:“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做?谁敢这么做?谁敢!”他越说越激动,把挂在墙上的长剑拔出来,气势汹汹地要出去,“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李恭忙拉住李显耀:“爹,你别冲动。” 他的双眼赤红:“不管是谁,我们李家必将要她不得好死!” 外面的天空突然如同黑夜,随着一道闪电的光亮,一声响雷掠过,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地倾泻下来。瞬息之间,四面八方哗哗地响成一片,李芳菲的脸在闪电中显得越发灰白,李恭泣不成声:“爹,一定要替妹妹报仇啊!” “对,马上去查,芳菲之前都见过什么人,马上去给我查出来!”老夫人说道最后不住的用拐杖戳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一个瑟瑟发抖的丫头从旁边走出来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是,是……夜王妃。” “是宁王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是的。”还在抹泪的丫头把昨天李芳菲见过欧阳舞的事情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一旁的李恭愤愤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嫉妒芳菲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所以才对妹妹下手的。” “哼,我要启禀皇上,把这个害死芳菲的妖女千刀万剐!”李显耀不顾天气恶劣,马上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皇宫,他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在太监禀告之后,直接跪倒皇上的面前,老泪纵横:“皇上,你要替微臣做主啊,皇上——” “怎么了爱卿?” “微臣的小女芳菲——被夜王妃害死了,求皇上替微臣讨回公道。” “你是说欧阳舞?”皇上不由皱起了眉头,欧阳舞他虽是不喜,可她是夜重华要定的女人,他既然承认了她的位置,她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全文!”李显耀怒道,“芳菲在死之前见过欧阳舞一面,再说除了她,还有谁要害死小女?本来我的芳菲就要与宁王成亲了呢,呜呜呜,我的芳菲啊……” 李显耀嚎啕大哭,皇上咳了一声,双手扶起李显耀:“爱卿,节哀顺变,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若真是欧阳舞所为,朕必让她伏诛。” “谢皇上!” 望着李显耀蹒跚离去的背影,皇上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眉心,欧阳舞,又是欧阳舞。欧阳舞不过是东晋丞相之女,却需要六座城池来换,她竟还如此歹毒,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成为宁王妃。 可如今非白竟然为了她公然违背自己。 自己的儿子他是了解的,若是他始终坚持非欧阳舞不娶,那么便很难改变,如此想着,他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案上的茶杯小跳了一下,发出砰砰的声音。 皇后走进御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便上前轻声道:“皇上这是为何事烦心?” 皇上闻言抬头,见是皇后,冷声道:“朕在想,非白与欧阳舞的婚事——欧阳舞这样的女人是万万不能娶的!” 皇后本就不喜欧阳舞,方才她已经从李显耀那里知道了芳菲死去的消息,这必定与欧阳舞脱不了干系,便建议道:“皇上,既然非白这边劝不通,何不先探探欧阳舞呢,若是……”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皇上像是被点醒般,点了点头,朗声道:“来人,宣欧阳舞进宫!” 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进宫,面前的宫殿巍峨,十分肃穆。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皇宫里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龙飞凤舞,渐渐蔓延到鹅卵石铺成的路面。 欧阳舞进宫之后,便被人迎到御书房门前,可迟迟没有宣她进去。 她已经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了呢,想必是这个皇帝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欧阳舞幽幽而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又过一刻钟,从里面走出一个公公,走至欧阳舞跟前,道:“欧阳姑娘,皇上宣您觐见。” 欧阳舞淡淡低头,应了声是,便抬脚缓缓的往御书房内走去。 皇帝的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俨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欧阳舞不卑不亢地行了礼,便低垂着脸恭恭敬敬地站好。 皇上望着面前的女子,有片刻的怔忪,他本以为欧阳舞是个妖媚的女子,可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端丽冠绝,冰肤莹彻。她气质超然,行礼动作高雅流畅,丝毫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不得不说欧阳舞是个美丽的女子,可皇上一想起夜重华的态度,便不由地冷了脸,沉这声音道:“你就是欧阳舞?” 欧阳舞轻声道:“是。” “起来,抬起头来。” 欧阳舞闻言起身,抬头正对皇上那张方正威严的脸,一看便知这是不容别人忤逆的人。她在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这个人,皇上也在打量着她,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脸上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 皇上缓缓道:“还不跪下?!” “不知民女何错之有?”欧阳舞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你敢说李芳菲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怎地可以如此冤枉民女?”欧阳舞在来之前就已经隐约预感到皇帝找她是为何事,她早已准备好了一条手绢,上面抹了特殊的药物,能够刺激眼泪。她当下就用那特殊的帕子掩了掩眼睛,立即泪如雨下。 皇上看着欧阳舞当下落泪,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欧阳舞哭诉道:“民女天性纯良,又怎地会双手沾染血腥,再说昨日民女一整天都和王爷在一块,又怎地会去杀害别人。” 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道:“你不必亲自动手……” 欧阳舞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民女在东晋国便是爹娘不疼的,如今孤身来到西陵国,又会有何人可用?又如何对付家世显赫的李家?” “皇上大可以彻查此事!”说着欧阳舞跪了下来:“皇上,您是英明伟大的君主,想必您也不会冤枉一个小女子吧?” 这药物的作用实在是太好用了,眼泪拼命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样子,欧阳舞满意了,也不去管它,就这么诡异的满脸平静的狂掉眼泪…… “好了好了……你把眼泪擦擦,都像什么样子!”皇上也被欧阳舞的话说动了,她孤身来到西陵国,能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没有证据么,又怎能听信李显耀的一面之词? 欧阳舞见皇上的表情松动,换了条手绢慢慢地擦拭去脸上的泪水。 皇上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欧阳舞,不禁想到,这个女子也不过是普通女子,夜非白怎么会那么糊涂,用六座城池来换取。 想到这,皇上淡淡的评价道:“不过尔耳,根本不及六座城池,若你还知趣,便自行离开,若不知趣……” 欧阳舞的眼泪再次流落:“皇上说的是,民女根本不值六座城池,民女会自行离开。” 皇上本来还想再数落她的,未料到欧阳舞说话竟是如此利落。欧阳舞慢慢地站了起来,除了眼睛略微有些红肿,脸上的泪水都已经消失干净了,她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离去之前,民女有一样东西想送给皇上。” 皇上并没有把欧阳舞的东西放在眼里,他看过的宝物无数,他欧阳舞这样出身的女子,能够给他带来东西。 欧阳舞并不说话,浅笑依然,伸手慢慢从身侧,来之前便从随便空间中拿出的自鸣钟,轻轻的摆在书桌上,淡然笑:“皇上请看。” 皇上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东西,金黄色的方方正正的外壳,里面几根指针,下面一个摆状的东西,慢慢的摆着,此时刚好短指针刚好指向六,便听见咚的一声,响起了一声钟声。 皇上惊了下,又十分好奇地凑近观察,发现那指针居然会自动转动,他不由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欧阳舞介绍道:“这叫自鸣钟,计时用的,上面的指针指的是时间,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敲打一下。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用沙漏记时。” 皇上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他不自觉地就相信了欧阳舞的话。可他仍旧觉得神奇,便问道:“这自鸣钟你从何处得来?” 欧阳舞信手拈来:“舞儿之前有缘碰见过一个四处游玩的道人,他觉得与舞儿有缘,便送了舞儿很多稀罕之物。” 言下之意便是不止这一件。 皇上对眼前的自鸣钟爱不释手,这样神奇的东西便就值一座城池了,还不知道她手中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呢。他再次看了一眼欧阳舞,她不卑不亢地站在旁边,既不邀功也不谄媚,皇上突然便觉得欧阳舞看着顺眼了许多。 欧阳舞又朝皇上行了行礼:“皇上,小女现在就离开。” 皇上想都不想竟就开口留她:“哎,且慢!” 欧阳舞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皇上还有什么事?” “近日非白可还好,睡得可还香?” 欧阳舞谨慎地回道:“王爷近日吃得香睡得也香。” “想必非白与你一起心情不错,这样吧,后日夜姚她们要举办一个百花宴,到时你便一起来吧。” “好,舞儿回去便告知王爷。”欧阳舞答道,脸上微微浮现一丝笑意。 欧阳舞从御书房里出去没多久,就在拐角处遇到了一脸似笑非笑的脸,欧阳舞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本王一听到你被父王召见,就马上赶过来了。” “哦?” “本王从来不知道王妃也可以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夜重华嗯了一声,“下次只许哭给我一个人看!” “呵呵。”欧阳舞干笑了两声,想必方才她做戏的那一段都被夜重华看在眼中。夜重华顺势牵住她的手:“本王本来还怕你吃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我父皇收买了。” “想让自己过得舒服,总要想个简单的法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0章 计中有计 也不知道从哪年起的惯例,每年西陵国的公主都会在御花园里举办一次赏花宴,今年的主题是百花,便成为百花宴。五公主夜姚最爱热闹,近两年都是由她主办,也由她给皇子皇女,还有官家有脸面的子女发请帖邀请。夜姚之前还一直苦恼,她很喜欢欧阳舞,更想要邀请欧阳舞一起赏花,可是皇上、皇后并不喜欢欧阳舞,她便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邀请。昨日皇上在见到她吼随口提了句给欧阳舞发张请帖后,夜姚便十分开心。 今日准备好赏花宴的一切事宜后便一直关注着门口。 欧阳舞一大早便起床梳妆打扮,带着竹绿进了宫,她才刚撩开马车的帘子,便跌进一双含笑的眼睛,夜重华站在马车外边,朝她伸出手来:“我们一起进去吧。” 欧阳舞斜睨了他一眼:“今日女客颇多,你去也合适么?” 欧阳舞心里想的就是,在人前他们还在一起的好,免得被某些人妒忌。 “本王可是好心给你带路。”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那一副要离她远一点的神色,恨不得捏死她,“姚儿已经在等我们了。” 欧阳舞想起那单纯可爱的公主,不禁露出一笑。 御花园内的迎春、瑞香、白玉兰、琼花、海棠、丁香、杜鹃、含笑、紫荆、株棠、锦带、石琳都已盛开,经过花匠巧手,满满的花团锦簇,艳丽吐芳,如此美景实在是赏心悦目。 当夜重华执着欧阳舞走进御花园时,便觉眼前一闪,夜姚欢快的跑过来拉住欧阳舞的手,直接无视夜重华,开心的直叫:“皇嫂,你可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夜重华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掌,再看看被夜姚抓着的欧阳舞,凤眸微眯,有些略恼地瞪了夜姚一眼。 欧阳舞见是夜姚,脸上绽出温馨的笑容:“嘘,现在可不能叫皇嫂哦!” 夜姚一脸的不在意:“不管,我就要叫你皇嫂!除了你,没有人能配得上重华哥哥!” 她一脸地神采奕奕,恨不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天下得人。欧阳舞看着这样的夜姚,略显无奈。不料夜重华却接口道:“姚儿此言甚得我心。” 欧阳舞只能无言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兄妹。 夜姚闹了一会儿后,便左手拉着欧阳舞,右手拉着夜重华,得意道:“走,带你们去里面看看!” 一路往里走,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景致更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 三人一路说笑,走到了中间的亭中,之间亭中站了几名女子,个个衣衫鲜亮,花容妍丽,团团围坐.欢声笑语中,突见夜姚迎了人来,一时静了一静,欧阳舞恍若未觉,只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女子,特别是斜倚在栏上的女子最惹人注意,身上着了一件金色绣紫的玉簪花的裙子,那金色之中透着一种端庄大气,而那紫色却又带有一丝说不出的妩媚妖娆,惊鸿一瞥里,她的侧影婷婷袅袅,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别样的贵气和放荡不羁最新章节。 “那是四姐。”夜姚见欧阳舞盯着那名自己,不由在欧阳舞的耳边说道,“夜娆。” 四公主的视线也落到欧阳舞的身上来,美眸流转,闪过一抹复杂却又狠厉的神色,很快地这抹神色又隐了过去,她娇娇地笑了一声:“五妹,可等着要等的人了?” 四公主这话一起,便将亭中的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见夜姚的身边站着一女子,眼神镇定,又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身姿袅娜,粉光脂艳,眉如墨画,特别是清冷的夜重华把视线落在她身上不乏透出几分温柔,这令人震惊,却也让其中的一部分人感到妒忌。 夜姚闻言松开双手,笑得一脸的天真无邪:“这位就是我最喜欢舞儿姐姐,未来的二皇嫂。” 四公主也不看她,一双美眸直直地盯住夜重华:“二皇兄对未来的皇嫂还真是宝贝得很呢,不过是个赏花宴,也要亲自送过来。还怕我们把她吃了不成?” 四公主掩了唇,娇媚地笑着,旁边有好些女子附和地跟着笑起来,更多的是把视线投向了夜重华,望着他这张精致到极致的脸,脸庞红彤彤的。 欧阳舞和夜重华还都没有说什么,夜姚跺了跺脚:“四姐,你别开玩笑啦。”夜姚挽着欧阳舞的手,将一干女眷一一介绍于她,“这是我四姐,二姐……这是……” 等夜姚介绍到坐在角落里的安静女子时,眼睛也亮了亮:“这是李家三小姐,才貌双全的李芸菲。” “五公主过奖了。”李芸菲落落大方地微笑,今日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桃红云缎裙,头上红翡翠凤头金步摇的流苏轻轻垂下,恰如冬日里盛开的红梅,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位李芸菲,欧阳舞也是知道的,便是李芳菲的妹妹,她的姐姐刚刚遭遇不幸,她便穿着鲜艳,到赏花宴上大出风头了。 当李芸菲把视线落到欧阳舞身上时,不自禁地带上一种浓浓的怨毒,似是被淬了毒的蛇,她握着锦怕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欧阳舞,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夜重华的宠爱,还设计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今天必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她这般想着,确实也这般做了,在夜姚带着欧阳舞从她面前走过的时候,她把脚伸了出来。可欧阳舞并没有如她预料中那般摔倒众人的面前,她的脚毫不犹豫地从她的绣鞋上踩了过去——痛,几乎被碾断一般。 欧阳舞仿佛终于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茫然地抬起头:“不好意思啊,是不是踩到你了?” 李芸菲用帕子掩了掩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欧阳舞道:“你也真是不小心,怎么能把脚伸到我面前来呢?” 李芸菲对上欧阳舞清冷的眼,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欧阳舞的出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她过人的美貌,也因为她尊贵的王妃身份,无论面对什么样子的眼神,她都是云淡风轻地以微笑回之,被夜姚领着认识了一圈的人,是敌是友,欧阳舞也了解了个大概。 眼角一跳,欧阳舞突然瞥见夜重华在冲她招手,也就迈着莲步朝他走了过去,他坐在角落里的一张紫色檀木案旁,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唇边含笑宴宴:“舞儿渴了吧,喝口水。” 与人说了好些话,欧阳舞确实也有些渴了,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一口口喝干净。突然发现周围投过来的视线更多了,此刻夜重华又捻了一颗葡萄递去,欧阳舞把头埋得更低了,她小声道:“夜重华,你现在别对我献殷勤好吗,那么多女人都用愤愤的眼光瞪着我呢!” “哦,是么?” “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我要让大家知道,我只会对我的王妃好。” 欧阳舞看着他面露不正经的笑容,一双邪魅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她,恨不得把手上的茶杯扔在他的脸上。 李芸菲远远地望着夜重华和欧阳舞的互动,藏在长袖底下的手不由紧紧握成拳头,鲜红的指甲几乎都要断掉了,她自小就喜欢夜重华,可他对自己不冷不热,更没有对自己笑过,也没有对自己多说一句话,可现在他不仅要迎娶欧阳舞,甚至还如此宠爱她!之前以为他会成为自己的姐夫,她也就罢了,可现在芳菲不再了,宁王妃这个位置便应该是属于她的,而不是欧阳舞那个贱人! 想到这里,李芳菲便站了起来,拿了几张纸朝着夜重华所在的桌案走去,柔声道:“王爷来的正呢,刚刚云菲和几个姐妹都写了几句时,不如王爷来点评点评吧。” 夜重华头也不抬,只做是没听到。他从一旁取来了笔墨纸砚摆放到欧阳舞的面前:“舞儿面对如此良辰美景,也是否有雅兴作诗一首呢?” 欧阳舞已经觉察到李芸菲那充满妒火的眼神了,不由抚了抚鬓角:“我才疏学浅呢,哪里会做什么诗……” 李芸菲一听到欧阳舞这样说,唇边含了讥讽的笑意:“王妃莫要谦虚,今日以诗会友,怎么地也要作诗一首呢,要不再多给王妃半个时辰,够么?” 欧阳舞点了点头:“这倒是够了。” 李芸菲从欧阳舞身旁走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素问欧阳小姐在东晋国时就是人人鄙视的草包,想来就算是多了一个王妃的头衔,也没有什么用吧?” 欧阳舞唇角一勾,并不回她。 李芸菲的视线从始到终都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她可是很想多欣赏一下欧阳舞做不出诗的样子来呢。 突然看到欧阳舞的袖子里掉下一个纸团,她自己却恍然未觉,她起身偷偷地用脚勾过来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草包就是草包,竟然还带了做好的诗进来,看你等会儿怎么出丑,哼! 李芸菲见欧阳舞迟迟未能落笔,又见夜重华一直盯着欧阳舞看,又道:“二皇子,趁着王妃还在创作,不如先将这几首诗点评点评吧?” 夜重华还未出声,此时却有另外一个男人朗声道:“点评什么呢?不如本王和三哥来点评点评?” 话音刚落,便见院外走进两名男子,一名穿着黑衣,一名穿着青衣,都是俊美无双,黑衣的男子体型修长,面容英俊,双目有神,面目温和。另外一名着青衣的男子玉树临风,五官精致,一双妖娆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犀利,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走至亭中,三皇子便对着夜重华道:“二哥,回来了怎么也不过府叙叙?” 夜重华淡笑,还未说话,便听四皇子朗声笑道:“三哥,你这话便问的不对了,二哥自是有美人在怀,那还记得我们这些兄弟呢?” 说完,他的眼风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欧阳舞。 欧阳舞此时已是明白来者是谁,素闻四皇子处处针对夜重华,今日听到这略带挖苦之意的言辞,便微抿唇角,颔首微笑道:“四皇子过奖了。” 四皇子闻言有些愕然,片刻之后才道:“咳,刚刚本王听见有人要作诗,不如现在说来听听?” 李芸菲见大家都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想着大出风头,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方才从地上捡到的那个纸团,柔声道:“芸菲自己也做了一首,不过难登大雅之堂。” “无妨,说来听听。”四皇子接口道。 李芸菲便淡淡开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四皇子听完,微一眯眼,笑道:“不错不错!” 三皇子笑道:“素闻李家三小姐才貌双全,今日听诗一首,顿觉所言不虚。” 周围的女子也纷纷朝李芸菲投去了赞扬的目光,能够被三皇子和四皇子赞扬,可是无限的光荣呢。 李芸菲的唇角一点点地勾起,脸上却是带上了谦虚的笑意。其实她最想要的是夜重华的赞扬呢,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而此刻,四皇子看了一眼一旁冥思苦想的欧阳舞,便轻笑着开口问:“欧阳姑娘觉得如何?” 自李芳菲的事件后,欧阳舞便对李家没有好感,更何况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李芸菲对夜重华抱有非分之想。见四皇子问她,便做思索状,片刻后才道:“舞儿才疏学浅,贸然评价只怕不妥,便不做评价了吧。” 夜重华见欧阳舞如此说辞,已是明白是何意,淡淡抿起嘴角,眼神中满是笑意。 只是李芸菲却如何肯放过,心中暗想恐怕欧阳舞连这首诗的内涵都听不懂吧,便说道:“欧阳姑娘何须如此谦虚,只管说便是,云菲定当吸取不足之处。” 欧阳舞淡淡的看着李芸菲,这可是你自己上赶着的呢,这首《金缕衣》的含义比较单纯,反复咏叹强调爱惜时光,莫要错过青春年华。可另外从字面看,也可以说是对青春和爱情的大胆歌唱,是热情奔放的坦诚流露全文。 这首诗是她随意丢弃在地上的,要不是李芳菲自己非要拿这首诗出风头,她还找不到机呢。 欧阳舞缓缓道:“前半阕却是不错,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的句子也未免过于直白了,莫非李小姐是少女怀春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咂摸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这李芸菲莫非是想男人想疯了么,居然公然做出这种诗句来。 李芸菲闻言脸色苍白,身子往后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住,她刚想开口,便听一旁始终未言的四公主冷冷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呵呵。” 李芸菲听到周围有女子轻轻的笑声,顿时满面绯红。这诗句可不就是欧阳舞袖子里掉出来的,她本想出风头,早先欧阳舞一步把这个风头抢过来,没想到会落到这个下场,想到这里,她对欧阳舞就更恨了!她直直地看向欧阳舞:“你既然如此评价,想必心中已有更何时的诗词了吗,请您念出来供大家观赏可好?” 欧阳舞不动声色,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李芸菲笑道:“如何?莫非王妃心中毫无墨水,做不得诗么?”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出现了片刻的呆滞,唯有夜重华一人笑得云淡风轻,他看着欧阳舞淡然地伫立在那,谁也不看,脸上是浓浓的自信。 欧阳舞继续道:“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四公主微眯凤眸,眼中的蔑视淡淡地散了,可还有一种叫做嫉妒、杀意的东西在眼底聚集起来,再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又如潮水一般慢慢地退去了。 在大家还处在呆愣之后,细细地品味着欧阳舞的这首诗,夜重华已经率先鼓起掌来:“舞儿作得诗,本王可要好好收藏起来,来人,取笔墨纸砚来。” 欧阳舞自念完这首诗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作诗与她一比高下了,无论是意境还是诗意都不愧是绝句。 李芸菲看着眼前的情景,脸上出现憎恨的神色,她恼得要把手中的帕子给撕掉。现在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欧阳舞身上,她知道自己也不便再留在这里,便匆匆忙忙地要离去,没想到她走得太快,走到楼梯处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整个人狼狈地躺在地上,同时还有一个纸团从她的衣袖里掉了出来,李芸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旁的三皇子捡了过去,凑在一旁的女子看了一眼之后,脸上出现了诧异的神色:“啊?这个不是事先放好的吧,莫非是他人代笔?” “不是吧,听说李家三小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啊,很有才华的,莫非之前的也都是她人代笔的?”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李芸菲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此刻的她百口莫辩,再也忍不住了:“这个是欧阳舞的身上掉下来的!不是我的!” 欧阳舞的脸上顿时就出现了委屈的神色:“我怎么可能写这样的诗句?再说,如果你早知道是我掉出来的,为什么不还给我,还要当众念出来?” 李芸菲狠狠地跺了跺脚,脸上的簪子都歪了:“欧阳舞!” “你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偏偏要在纸团掉出来才污蔑是我的?” 李芸菲咬牙切齿,指着欧阳舞的手指抖啊抖:“就是你的!” “再说,我的字迹也是这样的么?”夜重华从三皇子的手中把纸团拿过来,辨认之后,面容越发冷峻,“舞儿的字怎能是这样,休得胡言乱语。” “就是啊,大家要给我评评理啊,哪儿有这么污蔑人的?”欧阳舞满脸的委屈,直接抱着夜重华的手臂,把自己的脸埋到他的胸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状,“王爷,她欺负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舞儿。”夜重华凉凉地看了李芸菲一眼:“你还不快滚!” 李芸菲的颜面丢了一地,当下用帕子捂着脸痛哭:欧阳舞,这笔账我记下了!他日,我必定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此时,已经有太监将笔墨纸砚便已准备好。夜重华走至石桌前,快速地把欧阳舞刚才见过的诗词写下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夜重华一气呵成,最后一个起勾收笔,众人上前,只见纸上的字龙飞凤舞,自成一体,字如其人,竟也带着一种狂傲的状态。 一直未出声的三皇子此时赞叹出声:“好诗!好字!” 夜姚更是大声道:“皇嫂好厉害,重华哥哥好棒!” “什么很棒啊?让朕也来瞧瞧!” 四公主看了一眼,眼中含着欣赏的含义。 众人回头便见皇上大踏步而来,便齐齐说道:“参见皇上!” “参见父皇!” 皇上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上前走至桌旁,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诗,脸上甚是喜悦,抬头问:“此诗何人所作?” 夜姚跑至皇上身边,骄傲道:“这是舞儿姐姐做的,重华哥哥写的!” 皇上点了点头:“嗯,此诗当真不错!” 说完赞赏地看了欧阳舞一眼,突然对欧阳舞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谢皇上夸奖。”欧阳舞微微俯身,回道。 正在此时,有下人上前禀报:“宴席已准备妥当,请各位主子入席!” 皇上闻言带头道:“如此大家便都一起入座吧!” 众人跟着皇上去了宴席所在的地,拉开椅子,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便淡笑着入座。微微抬头,却发现已经跑走的李芸菲正坐在正对面,紧紧地瞪着欧阳舞,她刚才不是羞愤地跑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欧阳舞转头看了看身边已然入座的夜重华,微微摇了摇头,哎,这顿要消化不良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无奈的表情,只觉好笑。低头附在欧阳舞耳边,轻笑道:“饭菜太香总是会找来一些苍蝇的,舞儿若是不喜,本王可助一臂之力。” 苍蝇……欧阳舞闻言满头得黑线,再次对上李芸菲的眼睛时,轻启朱唇:“不必。” 李芳菲已经重新装扮过,眉眼精致,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先前当众受辱的事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不过也是,能让她在京城贵族圈里大出风头的机会不多,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掰回一局,她怎么会甘心呢? 再则,这次皇上居然也来了,那么她更应该留下来亲近亲近,作为皇后的侄女,李芸菲也坐在首席上。 所以在外人看来,首席上除了皇子、公主之外,还有李芸菲在,不过谁也不认为这有什么错。与李芸菲来说,与谁亲近都不如与皇族的人亲近,这样她才更有机会嫁入皇家。 皇上见众人皆已入席,和颜悦色地赞了夜姚几句,夸赞她把这次的宴会举办得很不错,赏!夜姚自是高兴,举杯道:“多谢父皇的赏赐,在此,女儿敬父皇一杯。” 说着,夜姚把酒一饮而尽,其他几位公主皇子也当然不让,纷纷敬酒。 李芸菲见此情景,便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如此宴席,云菲倒想弹一曲琵琶助兴,不知可否?” 皇上闻言哈哈一笑:“甚好甚好,来人,取琵琶来。” 李芸菲淡淡的瞥了眼欧阳舞,起身走至刚刚拿来的琵琶旁,拿起琵琶转身入座,随手试了试音色,音色清脆若珠子落盘。她的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右手挥指轻轻一捻,动人的乐声流泻而出,转腕拢弦或挥或抹,声音仿佛仙乐自天上而来,绕在园内回转不去,仿佛金鳞玉佩互相撞击,疑似九霄天乐下云端。 大家都沉浸在琴乐中,琴音却越发旖旎,好一曲凤求凰,好一个妩媚的眼神,欧阳舞看着李芸菲那直勾勾的眼神,不由眯起眼看了夜重华一眼,为什么看到别的女人觊觎夜重华,她心里很不爽呢。 欧阳舞略恼地看了一眼夜重华,夜重华亦看着她,手中的茶杯晃了晃,似是说了句什么,欧阳舞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他在说:“舞儿便是本王的凤凰。” 他眉眼含笑,英俊的脸庞令人怦然心动。 李芸菲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越发愤懑,自己如此情谊却成了人家的垫脚石,手下的动作便越发的激烈,音色愈发尖锐,略略刺耳。 三皇子并没有听出什么来,用手轻轻地击打着自己的大腿,和着节奏。 四皇子微微皱了皱眉,斜睨了眼李芸菲,见她像是并没有意识般,节奏都有点乱了,他凉凉地笑了笑,便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四公主一手执起酒来,小口小口凤眸微眯,这世界上谁都可以,这样公开地表明她的感情,而她不可以,而且丝毫都不可以表现出来,长指甲几乎全部陷入了掌心,她眼底越来越冷,越冷越冷,淡漠地像冰川,她突然便把酒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父王,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四公主转身离去,她向来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这样离席,皇上也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悦。 二公主看到李芸菲越发狰狞的脸,不由自主地低喊了一声:“云菲!” 话音刚落,便听到“噌”的一声,“啊”李芸菲低喊一声,便见她手下的琵琶弦赫然已断。 李芸菲方才看到夜重华与欧阳舞亲昵的模样,妒火中烧,此时琵琶弦突断,她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她预料中的结果。她的额头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她感觉到周围有许多束目光朝她袭来,她的身上被赋予了许多好听的名声,西陵国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经过今天发生的事,或许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怪欧阳舞这个贱人! 李芸菲慌慌张张地跪在皇上的面前:“皇上恕罪,都怪云菲学艺不精。” 皇上倒也不介意,只哈哈笑道:“云菲无须自责,有这份心意便好,入座吧。” 李芸菲低头黯然入座,落座后抬头便很是哀怨的看了夜重华一眼,可惜夜重华却始终看着欧阳舞,像并没感觉到她的目光般。 四皇子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在桌上,开口道:“传闻欧阳姑娘诗词歌赋堪称一绝,这诗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不知这歌赋大家可有幸欣赏欣赏?” 皇上闻言甚感兴趣,如今他看欧阳舞是越看越顺眼,甚至希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优点问道:“哦?此事当真?” 欧阳舞见自己已被推至风头,倒也不惧,轻声道:“四皇子缪赞了,不过有李小姐的弹奏珠玉在前,舞儿还真怕自己的演奏入不了人的眼呢。” 李芸菲哼了一声,低声道:“若是不会就不要惺惺作态,免得丢人现眼。” 李芸菲就不信,欧阳舞事事都能比得上自己! 欧阳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三皇子笑道:“想必二嫂的琴音也是极为动人的。” “那,我便献丑了。”欧阳舞浅浅一笑,见有人抬古琴,她只以为公主们闲来无聊时弹奏用的,便起身说道:“那便弹一曲古琴吧!” 说完悠悠然走至古琴旁,坐下后稍稍挑起,试了试音,微微停顿,缓缓的乐声倾泻而出,似流水般欢畅,如鸟语般温馨,在这一片花海中愈是应景。 欧阳舞纤细的五指飞快地拨弄琴弦,泉水般圆润的琴音飞泻而出,琴音婉转低沉,似高山流水,又似黄莺低鸣,素白的手指渐渐转快,声音越发明媚清脆,又似流水淙淙。 众人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琴音,明明是古琴,却又仿佛多了一丝什么,只觉得这声音似遥远的地方传来,连周围的风,花香都在飘渺,浮泛。 一曲终了,大家仍陶醉其中,仿佛那美妙的乐声还在耳边回荡,欧阳舞微笑着朝大家行礼,周围的人也终于缓过劲来,朝欧阳舞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夜重华是知道欧阳舞底细的,没有众人那么惊艳,可眼中也是浓浓的赞赏,眼神火热似是黏在她的身上。 李芸菲看到这样的场面恨不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她的脸上带上了浓浓的嫉妒神色,她恨,她恨在自己出了丑之后,欧阳舞能够大出风头,她恨,恨欧阳舞夺走了她最爱的男人,得到了众人的崇拜,不应该是这样的! 夜姚最为惊喜,大叫道:“舞儿姐姐太厉害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皇上亦是朗笑出声:“舞儿此曲当真不错!” 他的目光一闪,缓缓道:“想来舞儿与此琴有缘,便赐给舞儿吧!” 众人闻言脸色均是一变,此琴是太上皇妃最为喜爱的琴——凤尾琴,是最好的琴师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音色纯正浑圆,世上独一无二。 自她过世后,这架琴便成了太上皇的最爱。太上皇驾崩之后,这琴便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如今能够被欧阳舞弹奏本就是她的福气,却没有想到皇上一句话,轻轻松松地就把琴送给欧阳舞了。 欧阳舞也觉得自己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只能说在现代长大的她,听过不少曲子罢了,这些曲子在现代屡见不鲜,而在这里便一曲惊人了。 欧阳舞见大家的反应,也忙装出一副惶恐的神色:“如此贵重之物,舞儿不敢受。” 皇上摆了摆手,示意她入座。欧阳舞刚刚入席,便觉对面目光很是怨毒,抬头便见李芸菲双眼微红,瞪着自己。 欧阳舞心中暗想,李芸菲今日一直瞪着自己,也不知道她的眼睛会不会脱框。既然李芸菲这么嫉妒,她也不介意让她更嫉妒一些,让她知道她眼中的草包究竟会如何让她大跌眼镜。 欧阳舞给夜重华夹了一根菜,声音娇滴滴的:“王爷,您来吃根蔬菜。” 夜重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明明知道她在做戏,可——他的心犹如春风拂过,他唇边漾起淡淡的笑容,优雅地吃着青菜,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欧阳舞见他心情愉悦,低声道:“你看我现在是遭受了多少人的嫉妒眼光。” 夜重华回道:“他们确实应该嫉妒你。” 四皇子听着身边的人的密语,看着对面经过刚才欧阳舞一曲愈见狼狈的李芸菲,若有所思。 欧阳舞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事,瞬间便接着名门子女的嘴散播了开来,一时之间西陵国都知道他们的宁王即将娶的女人才华绝艳,无人比肩。 留园中,竹绿把外面听来的各种八卦告诉欧阳舞,欧阳舞执着茶笑得一脸无耐,不过随随便便念首诗,弹个曲,她便不是百姓口中的狐狸精,而是才高八斗。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有文化就是受人敬重。 除了百姓对欧阳舞改观,欧阳舞也成了贵族圈里炙手可热的人,想与她结交的贵族女子多得不得了,欧阳舞喜欢清静,只好让竹绿用借口推了。 西陵国素来有一习俗,每过三年便会在西山举行祭天仪式,在这一天举国同庆。 作为宁王妃,欧阳舞也被邀请举行这次的祭天仪式。 欧阳舞看着手中的帖子,是皇帝亲自发的帖子,令她务必要到。不由地抚了抚额,嫁人果然不能嫁给皇家,皇家人多事烦,一会儿一个宴,再来还有仪式。皇家的祭天仪式十分庄重,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句话,甚至是穿错衣服都有可能掉脑袋,随祭人员哪个不是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的。 她还记得在东晋国时,有一次祭祖大典,因为祭坛上的文字写的不够工整,桌布不够整齐,东晋国皇帝便大发雷霆下令查办。西陵国皇帝看着脾气更大,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从外头进来的夜重华看到欧阳舞靠在桌旁沉思,慢慢地跺到她的旁边,按了按她的太阳穴:“舞儿是累了么,是最近又在研制什么药丸了?” 夜重华知道欧阳舞精通医术,常常看到她在捣鼓些瓶瓶罐罐。他按得她很舒服,欧阳舞竟一时忘了拒绝,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习惯他的亲近了:“这到不是,只是这祭天仪式……” 她把手里的帖子递了过去,夜重华看了一眼,英俊的脸庞上不由浮出了些微笑:“舞儿是不是怕了?若是怕了,不如就装病不去吧。” “谁说我怕了?”欧阳舞瞥了他一眼。 夜重华把帖子扔在桌上,抚了抚欧阳舞乌黑亮丽的头发:“每次的祭天仪式均是由无为道士主持,父皇最是信任他,不过这无为与李家却是秘密交好。” 欧阳舞从夜重华的口气中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李家认为她是杀死李芳菲的凶手,可惜没有证据,没办法动她,李芸菲处处与自己作对,这次在百花宴上被自己抢了风头,想必李家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不过谁让她是欧阳舞呢,刀山火海,还没有她不敢闯的!如此想着,欧阳舞轻笑一声。 夜重华见欧阳舞眉宇之间是浓浓的自信,继续道:“这无为有一招很是拿手,也是很得父皇信任。舞儿可见过天女散花?” 欧阳舞将手置于桌上,轻托下巴,看着夜重华示意继续。 夜重华轻笑,继续道:“无为最为拿手的便是道士散纸。” “哦?何为道士散纸?”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1章 事发突然 “简单,准备一些符纸,在其中一张上写上生辰八字,夹与白纸中,一起扔向空中,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张纸,用水慢慢浸湿后便会慢慢显示出被测人的命格。”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欧阳舞闻言摇了摇头,慢慢起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她道:“不过既然别人有备而来,我也自然好好应对才是,不如王爷帮舞儿准备一样东西可好?” 夜重华起身走至欧阳舞身旁,将欧阳舞搂至怀中,附于耳边邪魅一笑道:“乐意至极。” 祭天仪式很快便举行,祭天要求皇族所有人必须到场。欧阳舞便在这天见到了所有的皇族。 欧阳舞与夜重华到时各位公主与皇子均已在场,夜姚依旧如前次一般一看见欧阳舞便乐呵呵的奔上前来,拉着欧阳舞说长话短。 夜重华如今一见到夜姚便觉头疼,尤其是跟欧阳舞一起时,她总能把欧阳舞第一时间从自己身边抢走。 欧阳舞每次见夜姚便觉心情很好,正与夜姚聊着,便见夜姚眼前一亮。欧阳舞顺着夜姚的目光往门口看去,只见一女子正往里面走,与一般女子不同,看着便是英姿飒爽,想来着便是西陵大公主夜虞飞了,早前便听说西陵除了有夜重华这一战神外,最为出名的便是这夜虞飞了,素闻此公主坚决果敢,性情率真,善兵法,并且手中还掌握一只铁血女子军。 夜虞飞见到夜重华等人,便径直往这边走来,走至跟前,见到站在一旁的欧阳舞,今日着装素雅,站在风华绝代的夜重华旁边却也丝毫不逊色。 夜虞飞人虽不在京师,自己这冰块弟弟的光荣事迹却早已传至耳中,如今见到眼前的欧阳舞,便也禁不住对夜重华的眼光感到崇拜。她细细打量着欧阳舞,却见她神色从容、面容清丽,不似一般女子般柔弱,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如一朵出水的芙蓉。 夜虞飞往日里行军打战,不如其他公主娇生惯养,带着公主的娇贵和妩媚,说话也直爽,她冲着夜重华道:“终于开窍了?眼光很是不错啊!” 夜重华只是看着欧阳舞宠溺的笑。 欧阳舞自是知道这是说的自己,倒也不羞,接着夜虞飞的话道:“公主这话可是不对,舞儿不嫌他冰块无趣才是对的。” 夜重华闻言满头黑线,冰块?无趣?呵,看来自己还不够“热情”。 夜虞飞见欧阳舞如此说辞,禁不住哈哈直笑:“舞儿说的对,他却是无趣了些。” 夜姚站在一边听着这话也是咯咯直笑。欧阳舞淡淡而立,却不想腿上突然撞上一个物体,低头一看,便见腿上的物体是一个穿着锦衣的粉雕玉琢的小孩,脸儿红扑扑的,眼睛大大的,甚是可爱。欧阳舞刚想把他抱起来逗弄一番,便见他嗖的起身,嘟囔道:“本皇子自己会起!” 欧阳舞见其模样,便想伸手捏,不料他偷偷的看了夜重华一眼,便嗖的跑到了远处。 “七弟,小心点!”一旁的夜姚看见后急忙喊道。 夜虞飞一旁笑道:“喏,舞儿,看见没有,我这个七弟可是最爱玩闹了,可一见到重华就像老鼠见了猫!” 夜姚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欧阳舞道:“舞儿姐姐,那是我六哥,他怕重华哥哥!” 欧阳舞顺着夜姚的眼神望过去,却见不远处有个男子正在谈笑风生,他似乎看到有人在看他,便抬起了头,看到欧阳舞身旁的夜重华之后,深深地低下了头,甚至怕夜重华会找他,还不留痕迹地躲到了三皇子的身后! “噗!”欧阳舞轻轻地扯了扯夜重华的手,“你是不是对你的兄弟们很严厉啊,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你?” 夜重华满脸黑线,凉凉地瞪了她一眼,正在此时,有一太监上前说道:“各位主子,皇上说祭天仪式开始了。” 众人闻言便纷纷起身,一起朝门外走去。 祭天仪式很是隆重,钟鼓齐鸣箫瑟音合。 在如此肃穆庄严的环境下,所有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 皇上站在高高的祭台上,身边站着一个灰衣道士,道骨仙风,慈眉善目,嘴角含笑。他手持长香立于一旁,神色严肃,不由地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欧阳舞昨日从夜重华那儿听了一些关于无为的事迹,此刻站在底下遥遥地望着他,总觉得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邪气。 此时,礼部尚书高声道:“祭仪开始。” 皇帝从无为的手中接过香,开始行礼,带头下跪,接着身后的皇子皇女以及朝臣哗啦啦地贵了一地。 皇上站起来之后,就接过礼部尚书奉上的酒,慢慢扬手,散于祭炉前。接着,皇上便将亲手所书的佛经奉于先祖灵前,朗声道:“感谢上苍保佑我西陵三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代西陵百姓感谢上苍。” 祭天仪式结束之后,皇上起身对着大家道:“大家都起吧。” “谢皇上!” “传朕旨意,今日举国同庆!” “皇上圣明!” 皇上脸上洋溢着笑容,说完便下了祭台走至太后身旁,太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倦意,皇上轻声道:“母后,可是累了?不如去西山别院休憩休憩。” 太后笑道:“今日举国同庆,哪会那么容易累,不过这别院倒是很久未去了,一起去见见也好。” “母亲这主意极是。” 太后有如此雅兴,大家都不敢忤逆了她,于是一行人都跟着太后的仪仗去了西山别院。此处,金碧辉煌,放眼望远,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沿途经过的花园更是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 一行人都不敢说话,连一向活跃的夜姚都不敢说话,只是倚在她的旁边。西山别院的奇花异草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大气。 皇上到了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对太后说:“母后,可想去到处逛逛?” 太后笑道:“你去忙去吧,有皇后陪着我就好。” 皇上倒也不在多说,只是道:“那朕便先去处理一些事物。” 太后点了点头便跟皇后往前走去。 皇上看着太后他们已走远,便对着无为和后面跟着的一众皇子皇女们道:“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说完便率先往庭院的方向走去,众人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脸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也只能跟随,欧阳舞与夜重华相识一眼,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淡定。 到了庭院,皇上已然入座,对着夜重华道:“重华,你和舞儿过来。” 夜重华闻言应道:“是,父皇。” 说完便牵着欧阳舞上前。 站在皇上一旁的无为道士本是慈眉善目,可他看到欧阳舞之后,脸上却突然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接着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不许过来!”无为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欧阳舞,大喝一声,“不许过来!” 夜重华虽已能预料到这次祭天仪式出幺蛾子,可见人公然挑衅欧阳舞,他的脸色阴郁十分,一双眼睛幽黑不可见底,带着浓浓的戾气。 而一旁的欧阳舞倒是神色怡然,悠然站在原地,眼神闪过一抹淡然的寒光。 无为的身体颤了颤,转身对着皇上道:“皇上,这女子身上带煞,命格很硬,凡是沾惹上她之人必将有祸事,若是王爷娶了她,那……” 皇上本对欧阳舞已有几分好印象,只是他向来信任无为,他擅长呼风唤雨,还懂得制香调药,这些年来风调雨顺,都有无为一半的功劳。如今听到无为的话,脊背上不由冒出一层冷汗了,急忙询问出声:“会怎么样?” 无为一脸痛心:“那必会祸害王爷,更是会祸害西陵啊!” 皇上猛的起身,直直地盯着欧阳舞,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挖出一个洞来。他突然想起之前探子的回报,夜重华在迎娶欧阳舞的路上曾失踪了好些日子,若不是他命大,恐怕他已经死于非命了。皇上只觉得喉头一拧,自欧阳舞一到西陵国后,先是楚凤仙就被送走,后是李芳菲被侮辱至死,很有可能都是欧阳舞所为! 皇上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之前他应该把欧阳舞送走! 一旁的夜姚一听也是不由地张大了嘴巴,作为皇室的人都对无为很是尊崇。 欧阳舞迎上皇上的眼神,淡然依旧,反观一旁的夜重华,他的脸色越发阴郁,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她抓住夜重华的手,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神色。 欧阳舞眉宇之间是极浓的怀疑:“你这般说舞儿,可是有所凭证?” 无为轻蔑的看了欧阳舞一眼,哼道:“大胆妖女,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这便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叠符纸,从中翻出一张来,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对欧阳舞道:“这可是你的生辰八字?” 欧阳舞淡淡一瞥,轻笑道:“正是。” 无为轻哼一声,看你等下还笑不笑得出来。他不知道念了什么咒语,然后便将所有的符纸都齐齐的扔向空中,众人看着这漫天的纸张缓缓的散开然后降落,其中一张却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 欧阳舞听身旁的夜姚轻声喃喃道:“这便是神的旨意。” 无为做得玄乎,底下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只怕此时自己发出声音冲撞了神灵。 无为将悬浮的那张纸抽出,放在桌上,拿起一旁放置的茶水一边往上倒,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期间他瞥了欧阳舞一眼,神色极为轻蔑。 直到茶水浸湿了整张纸,无为才停下手,将茶壶置于一旁。 在场的人都知道无为有算人命格的本事,却没有几个人亲眼看过,听说算命格这种事很伤元气。浸湿了的纸慢慢显示出字迹,龙飞凤舞的字鲜艳欲滴,夜姚最先读出声:“人间凤凰,天之娇女。” 无为本来得意的脸色在看到这八个字后骤然便白,嘴中囔囔道:“不可能,不可能!我……” 欧阳舞嗤笑一声,道:“哦?如何错了?莫非道人不过是信口雌黄而已?” 无为被欧阳舞的话噎住,气急败坏道:“怎么可能,定是出错了!” “定是出错?莫非这纸上的字都是道人事先写好的?我能理解道人是在弄虚作假,故意冤枉我么?” “你……!”无为的脸上一时沁出了密密的汗水,唇色苍白,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放这样低级的错误。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皇上,却见他微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眼神竟带了几分怀疑! 无为狠了狠心:“大胆妖女,休得放肆。你身上戾气逼人,根本不能嫁入皇室,否则会殃及整个西陵!不如本道重新……” 夜重华冷然出声:“无为大师这是语无伦次了么?莫非还想重新再算一次命格?”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道:“素闻大师是德高望重之人,莫非这不过是儿戏一场?” “我我……”无为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过,全身上下都是冷汗,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皇上冷冷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无为见他神色不对,当下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请相信我!” “欧阳舞的命格到底如何?”皇上皱着眉头。 无为脸上的冷汗落下来,若他现在坚持欧阳舞的命格不好,那么大家就会质疑他的道行,若是再有奸佞小人趁机进言,他很有可能被赶出皇宫去,衡量再三,他咬了咬牙:“容……容小人再算一算。”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道:“王妃确实是人间凤凰,天之娇女,是个有福之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王妃身上却是带着浓浓的戾气,刚才小人算过了,王妃近日有一场大劫,许是恨毒了王妃,要在背后算计她,王妃可要小心了。” 欧阳舞闻言淡淡一笑:“有劳道人的提点了。” 皇上轻叹一口气:“朕有些乏了。” 一旁的公公马上会意过来,上前搀着皇上离开。 在场所有的人都道:“恭送皇上!” 欧阳舞和夜重华相视一笑,一旁的李芸菲却是恨恨咬牙,多好的机会,却没除掉她,欧阳舞! 这情景却正好落入一旁四皇子的眼,呵,看你们能得意多久。 四公主的眼眸凌厉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滑过,接着便不再逗留,等皇上离去之后,也施施然离去了。 皇上经过刚才一事对欧阳舞的印象又是好上几分TXT下载。 “人间凤凰,天之骄女”这可不是随便谁都担当得起的。 “你觉得欧阳舞如何?”皇上问了一旁的崔公公。 崔公公斟酌再三才慢慢道:“奴才倒是觉得欧阳姑娘很好,聪颖、机智,再说二皇子鲜少这样喜欢上一个人。” 皇上微微颔首,并不说话,不过心里也是赞同崔公公的。非白这个孩子,自幼起便冷脸冷语,喜怒不辨,他不肯亲近女子,连他为他挑得女人他全都想法子给丢了出来。欧阳舞若是真担得起起“人间凤凰,天之骄女,”非白又喜欢她,她自然是能够做得上这宁王王妃的。 一阵清洌的风悄然而来,幽径两旁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悠闲地跟在众人的后面,欧阳舞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泛着笑意,夜重华把她拽过来,俯身在她耳旁道:“人间凤凰,天之骄女,嗯,这脸皮倒是挺厚的啊。” 欧阳舞闻言假装一脸羞涩:“王爷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夜重华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也不由绽开了笑容:“只要舞儿不要飞出本王的手掌心,做凤凰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欧阳舞斜着眼睛瞪了他一眼,还是这么霸道,偏要飞不出你的手掌心么,那我就偏飞出你的手掌心给你看! “对了,那纸怎么混进那道士的怀中的,莫非那道士是看上你的美色了?” 夜重华的笑容顿时僵住,脸上出现几丝裂纹,他伸出手指在欧阳舞的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再敢取笑本王,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舞嘿嘿地笑了一声:“你不会的!快说吧,快说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偶尔扮娇扮痴的模样,轻轻一笑:“怎么放进去的,你可要问问云殇了。” 欧阳舞想起云殇无奈的神色,以及他那习惯性的摸鼻子的动作,不觉轻笑出声,他倒是有很多的法子呢,虽然偶尔看起来挺不正经,可办起事来还是从来没有失手过的。 宫中举办了宴会,欧阳舞到了之后,夜重华带着她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落座,这次皇室人员全部参与,李芸菲可没有机会再坐在首席上了。 欧阳舞回首转了一圈,正想看看她坐在哪个角落里,会不会对她咬牙切齿之际,身旁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欧阳姑娘这是看什么?” 欧阳舞侧头看了看身侧,只见身旁是个五官精致的女子,身穿蜜合色大袖圆领湘绸裙子,只是再浓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底隐着淡淡的青色,伸出的手指也是略显浮肿,精神看起来倒是不好。 欧阳舞看见她身侧坐的是三皇子,便已明白,这是三皇子妃赵氏,听夜重华说过,是将门之后,行事很是果决,只是平日里不怎么露脸。 欧阳舞摇了摇头:“不过随意看看。” 赵氏似是有意亲近欧阳舞,与欧阳舞说了好些话,欧阳舞见她说话爽利,倒也极喜欢她的性子,低声道:“三王妃近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赵氏有些疑惑,却还是回道:“并无,只是有些嗜睡罢了,许是与我早年……”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怜惜。 欧阳舞此刻已是明白,赵氏早年曾怀过孕,却不知为何小产了,之后便再没怀孕,三皇子也因此纳了侧妃,不过从赵氏的气色来看,想是应该**不离十了。 赵氏很快就从哀伤的神色中走出来,轻咳了一声,从盘中捻起一颗杏子,笑道:“近日倒是极想吃酸得,看着这杏子味道倒是很符合胃口。” 说完便想放入口中。 “慢着。”欧阳舞急忙出声,并一手夺过赵氏手中的杏子。 赵氏一脸吃惊:“你这是做什么?” 远处的李芸菲看到这情景轻蔑一笑,哼,还天之骄女呢,如此粗鄙。 欧阳舞笑了笑:“请三王妃让我替你把脉。” 欧阳舞将手指搭在赵氏的腕上,神思片刻后才道,了然地翘起唇:“你可知你是有了身孕?” 此言一出,不仅赵氏和三皇子吃惊,就连刚刚进来的皇上也是惊讶出声,眼眸瞬间一亮:“此话当真?” 欧阳舞道:“自是当真,可请御医验证一下,不过这杏子就不要吃了,杏子味道虽好,性却极热,吃了容易滑胎。” 皇上闻言眼睛一亮,却很快镇定过来,吩咐道:“传御医。” 御医很快便前来,为三皇子妃诊断后,满脸喜悦的道:“三皇子妃确是怀孕两月有余。” 赵氏听罢满脸的喜色,不可思议地看着三皇子,接着双手合十连连朝天祭拜:“感谢苍天感谢苍天……” 自从知道极难再孕之后,赵氏已经不敢再抱幻想还能怀孕,如今知道自己再次怀孕,几乎是喜极而泣,眼睛不由自主地泛酸,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她的大眼里落了下来,她转眼看向三皇子,眼中是浓浓的复杂情感。三皇子也是痴了一半,良久说不出话来,接着又傻笑起来,几乎失去了往日里的淡定。 赵氏看着盘中的杏子很是后怕,这才想起欧阳舞,伸手抓住欧阳舞的手道:“舞儿,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这孩子,怕又是不保了。” 说完眼看就要落泪。 欧阳舞听着赵氏如此唤她,知是她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她伸出手来捧住她的手,安抚道:“三王妃无需如此,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皇上在一旁朗笑出声,三皇子虽纳了侧妃,却仍是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这欧阳舞一来便救了这孩子,真真是有福之人啊。 他深深地看了欧阳舞一眼,先前他听了她的坏名声,只觉得她会拖累了夜重华。可如今发现她既懂诗词歌赋,又精通医术,再加上欧阳舞献给他的宝贝,那自鸣钟近日他可是爱得很,他现在对这个儿媳妇倒是满意极了。 他的眼中淡淡泛出笑意,转头看了看欧阳舞和夜重华两人,笑道:“说起来宫中也好久没有办喜事了,非白,你二人回来已久,这大婚之日也该定下来了。” 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唇云淡风轻地一勾:“多谢父皇。” 欧阳舞先前是分明从皇上的眼中看见了她的憎恶,不过短短时间他已经能接受自己做儿媳了,想必现代的小玩意还真能收买人心。欧阳舞随即半蹲下身子朝皇上献礼,对比之两个当事人的淡定,其他人的神色各异。 四公主夜娆的脸上顿时就狰狞了,她不敢让人看出她的神情,头埋得低低的,随意放在膝上的双手颤抖得厉害,而一旁的四皇子夜非熙一双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不知为何,他每见欧阳舞一次,就觉得她不简单。 她就是他想要的那种女人,隐忍、低调,必要的时候又能吸引所有人的眼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加入到自己的阵营中,她的智慧可能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皇上无意中看到坐在一旁盯着欧阳舞的四皇子夜非熙,想起皇后前些日子所言,便突然道:“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便那日大婚吧!非熙,朕和皇后很是中意云菲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夜非熙看了看一旁满脸震惊的李芸菲,邪魅的眼眸半眯,如刀刻般的脸上淡淡地泛起一抹笑意:“儿臣愿意至极,谢父皇。”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好,很好!” 夜非熙看了看夜重华,抱拳道:“不过儿臣有一事相求,儿臣希望能与二哥同日大婚。” 皇上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如此也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重华,舞儿,非熙,云菲,你四人便与下月十五大婚吧。” 李芸菲的面上毫无一丝血色,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思,可她的终身大事就已经成了定局。 不!她不愿意,可她根本不敢公然违背圣旨,李家的人也不会允许的。 她转头看向夜重华和欧阳舞,再转头看了一眼望着自己的夜非熙,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皇命已下,如今再与改变之法,李芸菲只觉天昏地暗。 她竭力忍住颤抖的身体,福了福身:“谢父皇!” 欧阳舞和夜重华此时都没有注意到李芸菲的神色,夜重华只是紧紧盯着欧阳舞,终于要盼到洞房花烛夜了,而欧阳舞想到的却是,怎么兜兜转转,又回到这一步了,她不是要逃跑的么,她要真做了王妃,她还怎么逃跑。 可此时她的心中竟也意外地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 皇上颁得旨意,只能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回去之后,竹绿一直在欧阳舞旁边叽叽喳喳与她道贺,想必是高兴坏了,这令欧阳舞不由地想起了阿秀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欧阳舞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觉得床头多了一个黑影。欧阳舞还没反应过来,这个黑影已经快速地钻到被子里来,把她抱在怀里:“舞儿,是我。” 欧阳舞被打断了睡眠,脑子还是模模糊糊的,她特别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干嘛三更半夜地过来打断我睡觉?” 夜重华挨近她,轻轻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睫毛上,欧阳舞只觉脸上有些发热,想起下月就要与他大婚,心里有些不安。 “舞儿,现在你可是愿意嫁给我的?”夜重华轻轻开口。 欧阳舞沉默片刻,就在夜重华略显失望时,居然有些说不出口,她转了个身,假装不屑道:“我才不会为了你抗旨呢。” 夜重华闻言在黑暗中轻笑,我的舞儿啊,你若是不愿,纵然千军万马也困不住你,不过不管如何,我要定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两人睡得都颇为不安,这种不安的情绪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欧阳舞不舒服地动了动,夜重华把她转向自己,声音含含糊糊:“怎么了,舞儿,睡不着么?莫非是太高兴了?” “夜二皇子,你可以不可以少自恋一点。明明是你睡不着,反而过来责怪我?” “是,是我睡不着,舞儿要不要陪本王做点容易入睡的事?” 欧阳舞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睡觉!”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起来,把欧阳舞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的沁香渐渐睡去。 婚期定在下月十五,不过这个月也已经接近月底,其实皇上给他们准备大婚的时间不过二十来天,自从皇上宣布大婚的日子起,整个宁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布置宁王府好将新娘子接进来,采办各种婚嫁用品,可谓是忙碌至极。 欧阳舞还是住在留园中,等待着大婚之日的到来,有这样多的人为她忙碌,她自己可是闲的很,偶尔就跑到空间里,用空间里的水洗脸养颜美容,逗弄逗弄小麒麟。 “主人,主人。”小麒麟抱住欧阳舞的大腿,“好无聊,好无聊哦!” “你有什么无聊的啊……”欧阳舞往上翻了个白眼,小麒麟撅着嘴巴,神态憨厚,“不要整日都呆在这里嘛,我们出去逛逛街啊!” 欧阳舞长大了嘴巴,一脸无语:“我有时候真的怀疑是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喜欢看美男,还……喜欢逛街!” “胡、胡说,我是堂堂男子汉!”小麒麟看起来都快哭了,欧阳舞嘿嘿嘿地蹲下身来,捏了捏它脸上肥嘟嘟的肉,“好了好了,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欧阳舞扑哧笑出声:“今日天气不错,就带你出去看看吧!” “耶!还是主人最好了!”小麒麟又开始了它的绝技——满地打滚。 欧阳舞也觉得近日老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实在过于无聊,也就准备出门逛逛了。 只是欧阳舞才一出门,就开始后悔了。 才刚到街上,脑子里便不断出现诸如此类的声音:“哇,那个好漂亮!主人,我想要~” “我想要嘛!” “我要我要我就要!” 欧阳舞满脸黑线,却也只能无奈的买了诸如:拨浪鼓,扇子,甚至胭脂盒等稀奇古怪的东西,小麒麟才稍微消停下来。 不过小麒麟是何等强大,还没消停多久,便又转移了注意力:“呀,主人,你看,那边那个男的正在欺负一个女的呢!” 欧阳舞顺着一看,只见一个男子正用手轻轻的托住女子的下巴,女子巧笑倩兮。欧阳舞不觉满脸黑线,刚想说话,便又听见小麒麟又是叫嚷。 “啊啊啊,主人,那边那边,那个男的要摸那个女的屁股了,你快看快看,啊啊啊,快摸到了,摸到了摸到了,啊,摸到了!” “闭嘴!”欧阳舞忍不住大喝出声。 欧阳舞这一声是实实在在的喊了出来,惊得不远处那对正是摸与被摸的男女转了过来,只见那被摸的女子脸若撒了芝麻的大饼,唇若香肠,虎牙外凸,看着身旁的男子嘿嘿一笑,那男子瞬间如遭雷击,泪流满面。 小麒麟也已看到,瞬间说不出话来。 欧阳舞此时很是无语,恨不得爬到空间里把小麒麟抓着暴打一顿,它自己才最无聊了。 没走几步,便觉前面有些嘈杂,小麒麟已经从刚才的恢复过来,看着前面的嘈杂很是好奇,鼓捣着欧阳舞道:“主人,前面好像有什么事情哎!我们去看看吧!” 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撒娇道:“去嘛去嘛去嘛~” 欧阳舞觉得最近肯定是太闷着小麒麟了,整日里就知道凑热闹,她拗不过小麒麟,便上前几步走到人群外圈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两群家丁。 这时听围观的群众说道:“这是宁王府和四皇子府的人呢,听说啊,两位皇子要在同一天大婚呢!” 另一人接道:“真的啊,那是天大的喜事啊!” “那是,不过啊,听说这四皇子什么都要同二皇子争呢,这不宁王府的人刚想要买一匹”流光溢彩“,这四皇子府的人马上就要了一匹”流光溢彩“!” “这不正好,让店家给他一样的不就好了?” “说什么呢?!你可知这”流光溢彩“可是千金难求啊,听说这种布匹极其珍贵,穿在身上冬暖夏凉,正如其名,质地却是又软又轻,特别是它散发出来的色泽正如其名,炫了人的眼呢。” “啊,那怎么办?” “谁知道呢,可能要打起来了吧,谁打赢了就是谁的吧?” 欧阳舞不由地皱起眉头来,夜非白与夜非熙的关系并不太亲昵,可也并无交恶,可现下双方的下人凑在一块,架势就想要拼个你死我活! 欧阳舞早几日便听说四皇子夜非熙在婚礼的礼节上处处模仿夜重华,不管是什么,要么要与夜重华一样,要么要比夜重华的好,反正就是要争个高低。 好几次听下人回报,说是购置东西总不太顺,总有四皇子从中作梗,欧阳舞先前并不当回事,可如今她的想法不一样了呢。 “我们二皇子是四皇子的长兄,再说东西是我们先定下的,自然是我们的。” “那又如何?四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四皇子喜欢的一定要得到!” 欧阳舞的脑中有不断传出小麒麟的嘀咕声,什么四皇子坏死了,凭什么和夜重华比呀,然后又说,主人主人,夜重华是你的丈夫哦,你必须帮他哦。 欧阳舞根本不为所动,在她看来,这种事她根本没有必要折腾。 “这是二皇子专门为我们的王妃准备的!” “呵!就你们那个王妃?不过是一东晋小小丞相之女,声明狼藉不说,只知道在大众广庭之下卖弄风骚!哈哈哈!” “你!”宁王府的下人脸色当下就变了,欧阳舞是他们见过最谦和的人,虽然身为王妃却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摆过架子。王妃在皇宫里做诗弹琴引轰动了整个西陵国,可现在四皇子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就是!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这匹流光溢彩?我们王妃是李家女儿,长相倾国倾城,出身高贵,只有她才配得上这匹布,我说你们还是趁早离去的好,何必与我们抢夺这匹布?” 欧阳舞听到这里,眉头微皱,看着这个说话的人便是四皇子府的管家,长得牙尖嘴利的。若是刚才她不出声,可现在她却不准备继续隐忍了,她的眼中散发出淡淡的笑来。 她轻轻地拨开人群,走到最里面,宁王府的家丁见过欧阳舞,一见到欧阳舞便想呼喊出声,被欧阳舞一个眼神制止。 欧阳舞上前,看了看眼前的布匹,出声道:“这果然是极好的料子。” 欧阳舞今日出来稍微乔装打扮过,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人家的漂亮小姐,四皇子的人没有见过欧阳舞,自然也不知道欧阳舞的身份。 四皇子的管家冷声道:“我们四王子看上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宁王府的家丁见欧阳舞出面,并不再多言,可听到这句话,可是要气死了,梗着脖子道:“胡说,分明是我们二皇子先看上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2章 亲亲我我 欧阳舞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她看了一眼左右为难的黄老板,柔声道:“老板,你是生意人,既然两方争论不休,不如您看这样,价高者得可好?” “这……这自然是好。”黄老板是生意人,他本就想着谁也不得罪,如今听到欧阳舞这个主意,搓着手连连到好,围在周围的人也点了点头,认为这个法子可行。 黄老板道:“这匹布的价格是一百两,不知……” “我们出两百两!”四皇子的管家忙抬高了价格,他斜睨着眼睛,一脸的高傲,仿佛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中。 欧阳舞笑道:“你不过是管家,出这样多的价格,四皇子不会责备你么?” “不过区区两百两,四皇子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欧阳舞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立即就道:“宁王府出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八百两!” …… “一千五百两!” “一千六百两!” 四皇子的管家生怕被人看了笑话,一路叫价,可他的颤抖的双脚已经能表示出他开始不淡定了。 “一千八百两。” “我们出两千两!” 两千两买一匹布,呵,她欧阳舞可没有这样虚荣,再说她本也就对这匹布没有多少的兴趣,。她朝着下人们摆了摆手,下人们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梢染上几分喜意义:“既然这样,这匹布我们就拱手让给你们了全文!” 四皇子的管家眼珠一转,脸一下子僵硬了,十分滑稽,他涨红了脸,这才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两千两买一匹布,四皇子知道了他会吃不了兜着走吧。 欧阳舞看到他眼中的那抹犹豫,哎了一声:“都说四皇子财大气粗,不会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吧,哎,看来这匹流光溢彩你们的王妃是穿不上咯!” “胡说!我们四皇子自然是买得起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管家再肉疼,也不能不破财撑脸面,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黄老板高兴的眼睛都眯起了,他搓了搓手:“我马上就让人把流光溢彩包起来。” 管家愤愤地里去,经过欧阳舞身边的时候,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都是你!来人,把这个女人……” “大胆,谁敢动我们王妃!” 看着管家当下变得苍白的脸色,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不过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潋滟风采,他望进她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腿脚突然有些软:“小人小人先行告退!” 欧阳舞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你既然招惹我了,就要付出代价! 小麒麟嘿嘿嘿地笑着,口中一直说道:“主人,你太聪明了!” 说完像是不对,加了一句:“嗯,有我的几分风采!” 欧阳舞很是无力! 却说四皇子的管家回去的路上,又气又恼,可吃了欧阳舞的闷亏也没有办法报复,却在这个时候在路上见到李恭,当下便把此事哭诉着讲给他听:“这宁王妃最是嚣张跋扈,居然出了这样的馊主意!” “哼,又是欧阳舞这个贱人!” 管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却说这宁王妃之前害死了李家的二小姐,现在见大小姐要嫁给我们最受宠的四皇子,她肯定不服气,定是想法子整我们呢!” 李恭闻言,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欧阳舞这个贱人,我李家与你不共戴天!” 欧阳舞整治了四皇子的管家,心情不错。她可就是这种你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继续往前逛着,突见前面有个精致的楼阁,阁楼上有个牌匾,镶嵌着三个大字:翠胭坊。 欧阳舞听说过这里,这里是高官小姐买胭脂的地方,因为有着特殊的配方,香料味道奇特,晕染在脸上的效果也特别好,翠脂坊特地打出招牌,我们卖得是青春。 欧阳舞不禁轻笑,她还从来没有逛过古代的化妆品店呢,话说回来,女人对青春都是趋之若鹜的,若是她有机会在这里开一家化妆品店,她可是很有自信赚大钱的。 欧阳舞如此想着,便慢慢的拾级而上。 刚步入翠胭坊,便觉各种香味扑鼻而来,味道浓郁芬芳,不过味道太多太杂,香味太热烈了,闻着很不舒服。 小麒麟欧阳舞的脑海中打喷嚏,一边叫道:“这是什么气味?好难闻,主人快出去啦!” “哪儿有那么夸张呢?”不过这些味道确实不好闻呢,自己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便很少摸胭脂,却不知就这种气味的胭脂都是如此畅销,一堆女人围在这里抢购,欧阳舞仿佛看到了现代女人的疯狂劲儿,这些人呐,真是没见过好的化妆品呢。 欧阳舞正想着,便见眼前慢慢的走来一女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即将成为四皇子妃的李芸菲。李芸菲见到欧阳舞,脸色一凌,随即高傲地扬起头来,虽然之前她处处逊色于欧阳舞,可她仍有高傲的资本,她是李家的大小姐啊! 李芸菲唇角微启,讥讽地望了一眼道:“李掌柜,把你这里最好的胭脂水粉都拿上来!” 欧阳舞淡淡地笑,她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呐,胭脂水粉又有什么好争的,她的空间里可是有许许多多几辈子都用不完的上好化妆品呢。 她看着李芸菲一边挑剔着一边往自己这个方向看,突然心生了一计。 欧阳舞离去了片刻之后回来就静坐在一旁,李掌柜从里屋出来,神神秘秘道:“李小姐,近日我们翠脂坊可是新出了一样东西呢,就是这个——叫做香水。” “哦?”李芸菲看了一眼,却见李掌柜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橙色瓶子,她不明所以,“有什么用?” 李掌柜打开盖子往李芸菲的掌心喷了一下:“请李小姐闻闻看。” “这是……”李芸菲瞪大了眼睛,贪婪地位闻着这种味道,她从未闻过这种舒心的味道。 “这种味道不仅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最适合洞房花烛夜了。”李掌柜观察着李芸菲的神色,看到她心仪的神情,微微地笑了。 李芸菲听到洞房花烛夜,莫名地红了脸:“这瓶我要了!” “且慢!”一直静默不语的欧阳舞突然发出声音,明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恼怒:“李掌柜,这可不成,这香水仅有一瓶,你不是说卖给我了么?” 李掌柜的眼神左右躲闪:“这……可是……” 李芸菲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朝着欧阳舞一指:“欧阳舞,你凭什么什么都跟我争?你以为你是谁?” 欧阳舞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是夜二皇子的王妃呢。” 李芸菲恨声道:“那又如何,你献媚争取二皇子的宠爱,若是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她从李掌柜的手里抢来香水,“这东西是我的!” “可……这仅有的香水十分昂贵。”掌柜吞吞吐吐地说着,“二王妃已经派人回府拿银子了。” “那就是说,她还没有付钱咯?”李芸菲高兴地瞥了一眼欧阳舞,脸上有得逞的笑容,“既然如此,谁先付钱就是谁的,说,多少银子?” “五百两。” “这……”李芸菲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唇边抽动得厉害,她李家虽然十分富有,可五百两银子买这么一小瓶子的香水未免过于奢华了。她顿了顿,欧阳舞看着她犹豫的神色云淡风轻地说道:“怎么,嫌贵么?既然嫌贵就不要买啊,何必与我争呢?” “谁说我嫌贵?!” “哎,李小姐你还是让给我吧,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呢。” “才不!”在李芸菲的眼中,只要是欧阳舞想要的,她都要抢。无论香水,还是男人!她先前还有几分不情愿,现在见到欧阳舞这样说,痛痛快快地付了五百两银子,然后故意拿着香水在自己的脖颈处喷了两下,舒心地闻了一下身上的味道,高傲地挺起胸膛在欧阳舞面前走了过去,压根没有看到欧阳舞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 李掌柜见到李芸菲离开之后,看向欧阳舞的眼神完全变了,仿佛看到了一个财神爷。她快步走到欧阳舞的旁边,亲自给她沏茶! 李掌柜是什么人,她卖最贵的胭脂,手里有各式各样保养皮肤的方子,是高官女子讨好的对象,连皇后都要卖她几分薄面。可如今她亲自给欧阳舞沏茶。 她把刚才收过来的五百两银子分了三百两银子欧阳舞,笑容谄媚之极:“宁王妃,不知道您那儿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东西。” “自然是有的!”欧阳舞接过三百两收好,唇角漾出一抹笑容。 小麒麟在她脑袋连声道:“主人你好狡诈,好狡诈哦!” 欧阳舞的意识朝小麒麟挥了挥手,她抬头看了一眼李掌柜,神秘一笑:“以后我们有的是合作的机会,不过这样的东西我要慢慢研制。” 欧阳舞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让自己有最大的盈利,她暂时也不准备拿更多的东西出来。 李芸菲回去的心情极好,因为她花了五百两就掰回了一局。她才回去就见到了李恭脸色阴郁地站在那儿,她笑眯眯道:“三哥,你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 李恭把四皇子管家与他说的话说给李芸菲听:“你瞧瞧,你瞧瞧,欧阳舞这个小贱人先害死了芳菲不说,现在居然开始拿你开涮!她欺负四皇子的管家,不就是不给你脸么?!” 李芸菲拧着手中的帕子,冷着张脸,欧阳舞一天之内居然阴了我们两次,还是用同样得方法忽悠!她气,她要被气死了! 可她一想起刚入手的这瓶香水,又觉得五百两还是值得的,毕竟这样新奇的东西,她从未见过。 可想到这里还是觉得特别肉疼! 李芸菲捂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她此时想起四皇子与她的计谋,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欧阳舞,我必定让你不好过,你且等着瞧全文!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恭看到李芸菲脸上显现出来的浓浓笑意,有些好奇地挑眉道:“怎么了?” “三哥,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婚之日逐渐将近,夜重华为了能够多空出些时间陪欧阳舞,每日里都十分繁忙,而晚上则空出时间到留园安寝。 他每次来的时候,欧阳舞都已经快睡着了,所以对于这个每次打断她的男人有些抱怨,她用手推开他的胸膛:“夜重华,难道你没有床么,干嘛老是过来蹭我的床?” 夜重华只觉得这样的欧阳舞最有趣了,声音含含糊糊,一脸的迷茫和困意,柔软的手推着他的胸膛,没有什么力气,像是挠痒痒一般,却把他的心挠得微痒。夜重华伸手逗弄着她的下巴:“本王可是习惯了抱着你睡呢。” “……” “没有舞儿暖床,本王睡不着。” 欧阳舞听着他戏谑的声音,很想踹他一脚,她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只是她的脚还没有踹出去,夜重华修长有力的双腿已经把她的双脚夹住,搂着她的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我的乖舞儿,不许闹了!嘘~睡觉!” 我去!到底是谁在闹啊!欧阳舞深感无奈,不过闻着夜重华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也慢慢地睡了过去,似乎她也越来越习惯夜重华的怀抱,好像真有点像他说的那般,没有他的怀抱,她睡得不太安稳。 欧阳舞很早便醒来,微睁开眼睛后,才发现夜重华那张脸近在咫尺,他淡淡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的心跳莫名地跳了几拍。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像往日里的他,冷傲淡漠,此时他的神色淡淡的,像个孩子,唇角边还有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不过近日他似乎有些疲累,透着黯淡的光,她发现他的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青灰色,脸色也有些憔悴,欧阳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上他的眼睑,低低地叹了口气。 夜重华的眼皮微动,凤眼慢慢地睁开,眼中含着笑意:“怎么,舞儿在关心本王么?” “厚脸皮!”欧阳舞想背过身去,可夜重华把她紧紧地搂住并不让她动弹,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略带沙哑的声音竟带了丝委屈:“舞儿都不关心本王么?” 欧阳舞斜了夜重华一眼:“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你,又何须多我一个呢。” 夜重华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我可不得不怀疑,舞儿的心是不是冷的呢,嗯我摸摸看……”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的手突然伸到她的胸口,眼眸一眯,啪地打在他的手上:“夜重华!” 欧阳舞见夜重华看着他笑,有些无奈,开口道:“听说最近夜非熙经常与你争?” “他!哼,连成婚的日子都要与我争。”夜重华闻言脸色有丝阴沉,说道:“现在连迎亲的花轿都与我们准备的一模一样,本王岂会如他所愿!” 欧阳舞闻言轻笑:“不,便与他一样吧。” 夜重华疑惑的看着欧阳舞,只听欧阳舞的唇角勾出一抹讥讽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打什么如意算盘。” 夜重华亦不再多问,只是道:“那便依舞儿的。” 吉日吉时。 欧阳舞一大早就被抓出来开脸化妆,若说那次从欧阳家出嫁已经让她觉得很累。 那么现在比上次更是…… 她的脸上被涂上了更浓的妆,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都有点像艺妓了,她的头上带着许多金钗宝珠,重得脖子都直不起来。身上的嫁衣一层又一层,她承认夜重华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这件嫁衣穿着繁杂,质地重,上面镶嵌着无数华美的宝石,重得她像哭。也更更重。若是她在欧阳家还可以任性,在这儿就不可以了,只能受着。现在她即将成为四王妃,她代表的是皇家的身份。 欧阳舞还在想着何时才能结束,铜镜里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接着周围的丫头还有正在替她上妆的喜娘纷纷地倒在地上。 欧阳舞看到此情此景,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神色,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把匕首抵在她的脖颈处,一个阴冷如毒蛇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说道:“想要成为二王妃,也要有本事的。” 一粒黑漆漆的药丸递到她的唇边:“自己吞下去呢,还是我喂给你呢?” “这是什么?”欧阳舞镇定地接过,含在口中,当着他的面咽了下去。 “吃下去之后,你不能说话,也不能动。”黑夜男子越发笑得阴测测的,“二王妃,我也是受人所托,对不起了,不过你注定会是皇家的媳妇。” 皇家的媳妇? 欧阳舞此刻已经明白了,四王子的花轿与二皇子的花轿一模一样,什么缘故,可不是就是想要换新娘么,呵呵呵。 到底是谁给谁一个惊喜,也就说不准了呢。 旁边的黑衣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欧阳舞已经夺走了他的匕首,用匕首柄一捅,他痛得几乎死过去。欧阳舞可是有过专业的训练的,知道哪里是人的软肋,又不会让人又生命危险。 她回旋又在他的胸口踹了一脚,黑衣人马上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欧阳舞把口中的药吐出来塞到黑衣人的口中,不能说话不能动,还是让你受着吧。 欧阳舞坐在原地,很快就有两个喜娘模样的人过来,搀扶着欧阳舞出去,坐在花轿里面。 花轿走了一半,欧阳舞却听到了一个奸细的声音,不好了:“前头走水了,花轿必须停下来。” 似乎有人说:“那便改道吧。” “王妃说了,这是事先选定好的路线,是不可以改道的。”喜娘说道,“附近有个亭子,先带王妃去坐坐吧。” 欧阳舞被喜娘从轿子里搀扶出来,朝着亭子走了过去,刚坐到了亭子中,喜娘便将她头上的盖头取了下来:“王妃,您还是先透透气吧。” 欧阳舞假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恼恨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眼神,令人浑身透凉。 喜娘顿时低下头去,低声道:“王妃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四王妃也在,你们好好说会儿话,等下好了,奴婢便来扶王妃回去。” 说完便走出的亭子 欧阳舞这才发现李芸菲也坐在亭子中,她优雅地坐在一旁,似在欣赏美景,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她看了一眼欧阳舞,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她慢慢地走到欧阳舞的身旁:“云菲的轿子在前处恰好碰到走水了,二嫂这……莫不是也与云菲相同?这可真是巧了。” 欧阳舞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并不言语,见她将鲜艳的盖头正随意的搭在一旁的栏杆上,眼睛却紧紧盯着欧阳舞的红盖头,欧阳舞的唇边漾起一抹浅笑。 李芸菲那只涂着蔻丹的手指慢慢地伸向欧阳舞的鲜红的盖头,欧阳舞的唇角便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呵,你要换,我便再帮你换一次吧。 李芸菲眼看着自己的手快伸向那鲜红盖头了,欧阳舞却突然站了起来,迎着李芸菲不可置信的眼神,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你喜欢夜重华?” 她的眼睛盯着李芸菲的眼睛,唇边笑意不减,不轻不重,确是肯定的语气。 李芸菲的表情活像见了鬼,她刚才看到欧阳舞不动也不说话,以为她已经被自己控制,可如今!可如今!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望向李芸菲道:“李三小姐果然有倾国倾城之貌呢,很多男人都会喜欢你的呢,四皇子铁定爱死了你这张脸呢!” “只是啊,重华不会喜欢你,因为他只喜欢我一个。” 李芸菲气极了,脸部都几乎扭曲了,她愤怒地指向欧阳舞:“你这个贱人!” “谁是贱人呢,只有想要倒贴的人才是贱人呢!”欧阳舞笑嘻嘻地看着李芸菲,“至少我不会做出明知道对方厌恶你,还舔着脸往上贴的事!谁是贱人谁知道!”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 李芸菲看着欧阳舞这张脸,恨不得撕了她,不过她现在还有一件事没做,既然之前的计谋没有成,那么她应该施行第二个计谋了。她突然露出哀伤的神色:“二嫂,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们便好好相处吧。” 李芸菲突然就朝着欧阳舞亲近了过来,欧阳舞的动作比她更快,突然擒住了她的手,眼角寒光一闪,李芸菲的手被欧阳舞举了起来,她的指尖赫然藏着一枚银针,散发着一股诡异的光芒。欧阳舞在李芸菲还没反应过来,抬手把这根针刺入她的身体里:“弟妹既然要与我好好相处,那便好好相处吧!” 李芸菲僵住,一股酥麻的感觉在她全身上下蔓延开来,她的身体不能动弹,也喊不出声音。 欧阳舞把她带到一旁坐下,将她先前的盖头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又拿了自己的盖头在自己的头上盖好。说起来如今两人都穿着相同的嫁衣,唯一不同的是头上的盖头,欧阳舞的是龙飞凤舞,李芸菲的龙凤呈祥。李芸菲本来想自己换了盖头,可欧阳舞又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想着便听远处的喜娘喊道:“两位王妃,可以上轿了!” 说完便往这边走来。 欧阳舞将手中的盖头展开轻轻的盖在头上之后,还故意动了动。 喜娘踏入亭子时便见两位王妃都已盖好了盖头,四王妃之前吩咐过,只要她把盖这龙凤呈祥盖头的女子扶上四皇子的花轿便是,她想着那女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铁定是欧阳舞无疑。喜娘一想到把这件事做完后,她能得到一笔巨大的财富,心里是极高兴的。如此想着,她便把她认为对的人送到了对的花轿上:“起轿了!” 轿子慢慢抬起,鲜红的龙飞凤舞盖头之下,欧阳舞的唇边带了一抹得逞的笑意:“夜非熙,我可是将李芸菲还给你了呢。” 等到夜非熙掀开盖头时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 待到轿子再次落地时,便听外面的喜娘大声的喊道:“新娘到!” 不一会儿便觉轿帘被掀起,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缓缓的伸至眼前,本是有力的手今日却有些微微的颤抖,欧阳舞看到盖头下方这样的一双手时,却莫名的觉得有丝心安。 欧阳舞将手缓缓拿起,放在那双手上,便只觉对方微一使劲,便被微微带起,顺着这股力道缓缓的出了轿子。 夜重华看着眼前盖着盖头的欧阳舞,虽看不见她的脸,却抵挡不住内心的那份喜悦,手中握着的力道渐渐加重,牵着她一步步走入宁王府,舞儿,今后你便是这宁王府的女主人,夜重华一边缓缓往前走,一边在心底默默的念道。 刚步入正厅,便听一旁有人喊道:“吉时到!” 一切都在继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欧阳舞有些恍然,她明明想逃离夜重华,为何此时竟有一种欣喜的感觉,似乎这样的感觉才更真实,更贴近心意。 欧阳舞几乎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心脏砰砰砰地跳动着,夜重华厚实的手握着她的,令她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一切的仪式走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随着一声“礼成”,欧阳舞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嫁给夜重华了,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送入洞房!” 欧阳舞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她坐着只觉得咯得慌,下面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东西。 夜重华走之前说了一句,等我,欧阳舞本以为自己要无聊地坐很久,可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 盖头下,她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朝她走来,她那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砰砰砰地跳起来。房间内静得很,什么声音都没有。欧阳舞心想,以夜重华的性子,洞房花烛夜,应该是没有人敢来闹洞房吧。 就在此时,欧阳舞头上的盖头就无声地落下来,满屋的烛火令欧阳舞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只感觉到满屋的殊环玉绕,金玉辉煌。还有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袍子,红唇似血,瑰丽邪侫,妖娆无双,墨发倾泻落散在不宽不窄的肩上,比往日里更媚三分。欧阳舞从未见过这样的夜重华,有些怔怔的。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欧阳舞,痴呆呆地看着自己,唇边的笑意更显三分。欧阳舞今日身着一袭幡凤大红凤袍,袍子由南海真丝制成,无比柔软的顺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袍子上镶嵌着无数华美的宝石,却也比不上她容颜的万分之一。 一双美目清澈如水,乌黑纤长的睫毛微微卷翘,肤若凝脂,面若皎月。今日的她比起往日又有些不同,脸上似有两抹红晕,她这是害羞么? 夜重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只觉心底异常满足,这世上再不会有比她还美的女子了。夜重华看的入神,便听一旁的喜娘道:“新郎新娘喝合卮酒,从此以后白头到老!” 说完便将一旁放置的合卮酒端上。 夜重华端过一杯,喜娘便将剩下的一杯递与欧阳舞,欧阳舞轻轻端起,两人刚想交杯,便听门外熙熙攘攘,片刻后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一群人倒了进来。 打眼看去,为首的便是云殇,慕容云殊站在后面,脸上还有几分尴尬,另有还有几个欧阳舞不认识的男子,想必也是官家子弟。云殇是被后面的人推进来的,便倒在了地上,抬头见夜重华二人正看着他,便说道:“呵呵,交杯酒啊,你们喝你们喝!”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景象,邪邪一笑:“你们也想来一杯?” 众人齐齐摇头,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轻笑道:“夜二,今日是你洞房,我们哪能喝啊?” 说完另外一个男子便接着说:“不过啊,云殇说了,等你们喝了交杯酒,好戏还在后头呢!” 男子说的兴奋,根本不顾一旁使劲给他打眼色示意他闭嘴的云殇。 夜重华淡淡反问:“哦?什么好戏呢?” 先前那男子便得意道:“嘿嘿,比如说让你当众吻新娘子啊,一起吃樱桃……啊……”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云殇冲上来堵上了嘴,云殇看着邪魅笑着的夜重华,说道:“夜二,你莫要听他胡说,这家伙喝多了,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带着他出去醒醒酒。” 说完便直接拖着那人出去了。 欧阳舞看着站在一旁事不关已的慕容云殊,似是不经意道:“不知道慕容先生还有何事?莫非是要与我切磋医术么?我最近倒研制了一款新药,慕容可想与夫人一试?” 慕容云殊闻言脸色灰白,呵呵笑道:“不用不用,两位继续,我便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似是逃走,剩下的几人见与夜重华关系最铁的两人已经离开,便灰溜溜的散了。 一时之间,洞房里只有夜重华与欧阳舞两人。 夜重华回头看着欧阳舞,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欧阳舞经过刚才这一场恼怒,脸颊上灼热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她咳了一声看向别处:“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喝不喝这杯酒又有何不一样?” “逢场作戏?”夜重华的眉头紧皱,俊美无双的脸上出现出浓浓的失望,她把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当做逢场作戏?他恨不得掐死前面这个女人,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已经收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突然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他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妻,而她却仍旧牢牢记得三月之约,他突然有些不知道等三月之约到了,她会如何做,会离开么? 他绝对不允许! 夜重华强势地捏住她的下巴,把酒灌到她的口中,声音冷了几分:“交杯酒自然是要喝得!” 他的酒倒得又快又急,欧阳舞被呛到了,咳了几下,有些恼怒地瞪着夜重华。夜重华伸出手,用衣袖温柔地擦拭她的嘴角,欧阳舞拍开他的手:“你做什么?!” 夜重华有些霸道地捏着她的下巴:“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舞儿心甘情愿。” 欧阳舞生气起来便有些口不择言:“呸,你做梦!” 新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蜡烛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 夜重华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何必与欧阳舞置气,这样待她,她只会更加不喜欢。他动手拔下她头上繁杂笨重的簪子,然后随意地在她身边坐下,笑道:“方才我听舞儿说给慕容什么药,不如我们自己试一试?” 欧阳舞闻言两腮微红如绯霞,一双明眸如善睐,她本以为夜重华会对自己生气,接下去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便会相安无事,她也不用尴尬面对,可她没想到夜重华居然还能这样无耻。她撇过脸去,支支吾吾道:“咳,我睡觉了。” 欧阳舞说着,便自己上床爬到里侧,佯装躺下。 夜重华看着她不自在的神色,胸口一阵阵发烫,明明他没有喝多少酒,却有几分醉意。他望着那一身红衣的欧阳舞,不由倾身过去将欧阳舞抵在里面,附在她耳边暧昧道:“急什么?舞儿还未更衣呢。”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他醇厚的话语撩拨着她的心,欧阳舞只觉得他的气息越来越近,他靠得太近了,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舞儿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他邪魅地笑着,“今日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夜重华说完便一口含住欧阳舞小巧的耳垂,欧阳舞只觉得耳垂灼热,很快地这股热度就蔓延了她的全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3章 旖旎浪漫 夜重华缓缓低下头,去捕捉欧阳舞那红艳迷人的唇:“舞儿,不要拒绝我。” 而欧阳舞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亵衣:“我们现在还不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夜重华把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声音低沉,“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欧阳舞往上翻了个白眼:“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三月之约了吗?” “若是三个月之内,我没有爱上你,你就放我走!” 夜重华额头的青筋暴起,方才的旖旎、**顿时消失得无踪,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他的眼若寒星,整个人登时冰冷阴戾起来:“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欧阳舞望着他的眼睛,带着浓浓的戾气和受伤,她像说是,却一想起与他相关的人,皇帝,皇后,四皇子,四公主,李芸菲,李家,这些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不是怕,是不想去应付,她喃喃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说得很坚定,夜重华眉宇之间的戾气越来越浓,接着他颓废地躺在她的身侧,他把她抱在怀里:“睡吧,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地当我的王妃。” 欧阳舞窝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彼此的心跳慢下来,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夜重华没好气道:“干什么,你再动就别怪我……” “哎呀,底下到底放了多少东西呀,咯得慌!把它拿出来。” “是希望你早生贵子的东西,才不要!” “……” 却说欧阳舞这边两人闹了半天没有进展,却不知另外一边的李芸菲更是煎熬,她坐在新房之中不得动弹,一心等着新郎前来。她的面色苍白,额头上有冷汗沁出。她本来要陷害欧阳舞,如今却被欧阳舞抢了先,不知道此时她与夜重华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李芸菲坐在床头,等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听到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感觉到有个人朝她越走越近,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动作步伐有些不稳。 “是你么?” 是夜非熙! 若是说李芸菲先前还有一丝幻想,那么此刻她已经开始失望了。夜非熙坐到她的身旁,也不急着掀开她的喜帕,只是半环住她的身体。他喝醉了,身上是很重的酒味,他依在她的身边:“只要是本皇子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逃过我的手掌心。” 他的手掌温热,自上而下摩挲着她的手臂,如一条阴冷的蛇TXT下载。李芸菲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好想要开口说话,告诉他,她是李芸菲! “怎么,故意让管事花了两千两买了流光溢彩是么?觉得这样就打击到本王了?本王又会在乎这区区两千两?这匹流光溢彩本王可是专门为你留下了,想必也是最适合你的。” 喜帕盖在李芸菲的头上,夜非熙看不见她的脸,也不想看见,他想起欧阳舞的眼睛,明亮、冰冷,这样的眼神会让他清醒。在他一点都不想清醒,他暴戾地撕扯她身上的喜服,雪白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他伸手狠狠地掐了一把,上面浮现出一个红印。 他粗暴地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欧阳舞,我第一次见到就想这样对待你了!” 他的唇边勾起一丝邪笑,全身的血液都翻滚起来,兴奋、嗜血的感觉在他的心底浮出,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邪佞还有得逞。 他蹂躏的这个女人若不是急促的呼吸声,几乎要令人以为她死了,她不会动不能说话,他看不见她的脸,自然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么的惊恐。 李芸菲身上的衣服夜非熙扯掉,腰细如水蛇,不盈一握,肌理细腻骨肉均匀,罗帷绮箔脂粉淡香。 夜非熙满足之后,便把她头上的喜帕扯过来丢在地上,待他看清了床上这个被她蹂躏的女子之后,一下子怔住,这个人居然是——李芸菲! 只见入目的女子,脸上是泪水纵横,糊了她脸上的脂粉,她的唇被她咬得流出了血。她的身体上充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她躺在红得刺目的洗床上,如泼墨的头发皮泄下来,玉手细腻如脂,如粉光若腻,白的如雪,红的似火,带着慑人的鲜艳,带着一种禁忌的美感。 “怎么会是你?”夜非熙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芸菲,方才他痛快淋漓地发泄完,却发现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欧阳舞! 李芸菲颤抖着睫毛怒视着他,夜非熙看着迷蒙的双眼,苍白的脸色,心底的惊讶慢慢沉了下去,接着紧紧地望着她,俊美的脸上无端透着一股阴冷煞气的笑容,很惊骇:“呵,怎么,你不高兴?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不高兴?莫非现在还铁着心要嫁给我的二皇兄呢?” 李芸菲从没觉得夜非熙这样可怕,他像一条阴冷的毒蛇,那双俊美的眼睛里充满了残忍。夜非熙靠近她:“可惜啊,他现在正与我那二嫂洞房花烛呢!” 他边说边欺身而上,握住她的双肩:“如今你已经是残花败柳,本皇子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药力已过,李芸菲已经能够动弹,李芸菲的身体渐渐蜷缩起来,她想要逃,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疼让她备受羞辱的地方,可她还没有站起来,夜非熙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他覆在李芸菲身上,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束缚在头顶:“怎么,不愿意屈就本王?” “你要干什么?” 身上的夜非熙停下手下的动作,邪笑道:“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本王要干什么吧,刚才本王可都是干过了!既然嫁了本王,自然是要伺候本王的,难道还是让你想着夜非白的?” 夜非熙想到此处,心里十分不爽,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居然敢把心放在夜非白的身上,哼!想到这里,夜非熙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恶狠狠的。 李芸菲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半晌后才尖叫起来:“我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嗯?这是什么香味,这样特别。”夜非熙俯在李芸菲的身上,用力地嗅着她的脖颈,“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可是记得皇妃的这句诗词呢,你不是像男人想疯了么,怎么,如今又装矜持?” 戏谑的嘲笑,紧绷的神色。 太痛了!李芸菲睁大了眼睛,这样的屈辱,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给的!欧阳舞,你且等着,我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大婚之后的第二日,是两位皇子携带王妃进宫拜见皇上等人的日子。 欧阳舞一早便被夜重华从床上挖起来,放在梳妆桌前交给丫鬟来打扮。欧阳舞有些精神不济,明明自己也没有花费什么体力,可为什么这么累,想必是忧思过虑。她现在都不敢看夜重华,自从昨夜之后,她觉得两个人之间更加尴尬了。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竹绿在一旁替她梳妆:“王妃,今天是要进宫拜见的,所以要打扮得更好看,一定不能被四皇妃比了去。” “谁比得上舞儿?”已经穿戴好好的夜重华突然出现在欧阳舞的身后。他长身玉立,挺拔轩昂,他穿着一袭鎏金玉彩的墨色锦裳,裳摆绣着几枝兰花,兰花幽幽蜿蜒,像河里轻荡如水的涟漪。他的身上隐隐有股琼花味,显得邪魅冷酷却又清润儒雅。 他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竹绿。 竹绿被夜重华看了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使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她的双腿软了下去跪在地上:“王、王爷,奴婢说错话了!” 欧阳舞唇角一撇:“你吓着别人了!” 夜重华朝竹绿挥了挥手,竹绿如临大赦地跑出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欧阳舞感到身上有一双眼睛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无处遁形。欧阳舞只觉得那种压迫感又来了,她轻轻地咳了一声:“你干嘛把竹绿给吓跑了啊,她还没有替我梳妆打扮完呢。” 夜重华在欧阳舞的面前俯下身来,她鬓发如墨,肌肤似玉,因为脸上施了淡淡的脂粉,比起平日清丽的模样更添了丝妩媚。欧阳舞见夜重华一直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由把视线移到了别处:“怎么,看够了没有?” “本王再想,我的王妃倾国倾城,别人是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的呢!” “别油嘴滑舌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抵不住糖衣炮弹的, 夜重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上前环住欧阳舞,执起画笔,轻笑道:“还差一点。” 说完便转过欧阳舞的头,正对着自己,执着画笔轻轻的勾画她的眉毛,其实欧阳舞的眉形很好,本不需要画。夜重华却是极想尝试,欧阳舞便也随他,只希望不要画的太难看才好。 片刻后,夜重华便放下笔,看着自己的作品,轻轻的点了点头,并将欧阳舞的头转回去示意她看梳妆镜。 欧阳舞只见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夜重华画的这眉形很是适合这妆容,衬得整个人越发的妩媚。 夜重华凑至近旁,问道:“舞儿可还满意?” 欧阳舞撇嘴:“不过如此。” 夜重华捏着欧阳舞的下巴,逼视着她的双眼:“莫非舞儿最近对我有什么不满?我怎么觉得近日舞儿对我冷淡了很多?” 欧阳舞垂下头来,她能说什么,她能说么,她能说自己在期待着三月之约的到来,能说自己即将离开他,她能说什么。夜重华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只是拉起她道:“我们一起去用早膳,用完要进宫请安了。” “好!”欧阳舞跟着夜重华出了房间。 用完早膳之后,欧阳舞便跟着夜重华进了宫,先去御书房拜见皇上。两人才进去,便见夜非熙与李芸菲两人早已是立在一旁,见到二人进来,神情淡淡。 欧阳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却发现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凌厉之极,带着浓浓的怨恨。反观一旁的夜非熙,倒是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夜重华与欧阳舞上前,跪下齐声道:“参见父皇。” 皇上坐在书桌前神色并无多大的喜色,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两人起身刚退至一边,便听一旁的夜非熙说道:“二皇兄今日来得可有些迟呢,可是让父皇一顿好等呢,不知道是不是皇嫂……” 夜非熙也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中为什么会带着浓浓的酸味,不过总归于这样的话太过轻佻,他便很快地住了嘴。 夜重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便听欧阳舞朗声道:“今日是给父皇母后请安之日,自然是要多加打扮,于是乎耽搁了些时间,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本性多疑,听了夜非熙的话心里有些不痛快,莫非是欧阳舞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听到欧阳舞这么说,又想着昨日是夜重华的洞房花烛夜,年轻人晚些来也能体谅。他看了一眼欧阳舞,她的眼神淡定,透着淡淡的狡黠,亭亭站在原地,眸光如一汪清泓,她穿了一件丝织的粉色叶刻绣梅纱裙,头上斜插一支简单不失高贵的红色璎珞流苏簪,腰上系着一条绯红如霞的绸带,整个人看起优雅高贵,落落大方。 这样的她的确与平日不同,淡然中带了一丝妩媚,可见她确实是精心打扮过的,作为皇家媳妇,却是是要如此。相比之下一旁的李芸菲便显得有些暗淡,略微憔悴的脸色纵是脂粉也掩饰不住,眼睛微肿。李芸菲向来艳名远扬,可今日一对比,才发现欧阳舞更甚一筹,只不过他是堂堂西陵国的皇上,从来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 他眼中的那抹不悦淡了许多,却仍旧有残存。 夜非熙顺着皇上的眼神看向了欧阳舞,凤眸微眯。 果然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如今看着神清气爽的欧阳舞,他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般。想起昨晚把李芸菲当成是欧阳舞时的那种畅快感,他此刻心里多了一分恼怒。 夜非熙现下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过于轻佻,突然笑得如沐春风:“皇嫂的确是精心打扮过了呢,现下可真是光彩照人哪!” 说完便将目光放在李芸菲的身上,这个女人以前他还觉得她有几分姿色,有几分才华,可如今将她与欧阳舞一比却觉得她一无是处,总觉得没什么滋味。 而李芸菲对上夜非熙那打量的眼神,心里仿佛有一团火窜了上来,几乎将她残存的理智吞噬完毕!在这之前,她喜欢的是夜非白没错,可经过昨晚一夜,她知道夜非白是她的奢望,以后夜非熙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不管他是怎么样的人,甚至是恶魔也罢,以后她都必须仰仗着他。 可他的丈夫怎么可以去觊觎别的女人,还是他的皇嫂。李芸菲想起昨晚他抱着她叫她欧阳舞,心头那股火便越烧越旺,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欧阳舞现在可没空与四皇子夫妻打嘴仗,她只知道现下皇帝不高兴呢。她趁大家不注意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只手表来,她捧着双手把手表呈给皇帝:“父皇,之所以迟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舞儿还未父皇准备了一份礼物!” “哦?”果然,皇上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之所以对欧阳舞有好感,十分有七分是因为她的礼物。 “听曹公公说,父皇很喜欢之前舞儿送的自鸣钟,常常在临睡前拿出来把玩。不过自鸣钟不能常常佩戴在身上。舞儿现下把这个送给父皇,父皇便可以把它佩戴在身上了。” 这款卡西欧手表上面镶嵌了许多的钻石,炫了人的眼,更重要的是它能精准地记时。皇上脸上的欣喜之色呼之欲出,他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李芸菲冷笑道:“二皇嫂还真是,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敢充宝贝献给父皇。不过就是一块破铁加了几颗琉璃珠子,再取个别致的名儿罢了。迟了就是迟了,二皇嫂这样给自己找借口,也不觉得脸面抹不开么?” 李芸菲现在只想打击欧阳舞,因此并没有看到皇上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她这样说,确实也是这样想的,欧阳舞手里躺着的那个小小的东西,她没有看清楚表面,更没有看到里面在转动的指针,在她看来这样东西冷冰冰的,既不美观也没有什么用途。 欧阳舞当即泫然欲泣,拖长了声音:“父皇,舞儿……” 皇上凉凉地看了一眼李芸菲:“孤陋寡闻!” 他的话语似是一盆冷水从李芸菲的头顶泼了下来,李芸菲站在原地当场没有动弹!欧阳舞比她更早地讨好了皇上,她是错过了什么吗?皇上随即走下来,从欧阳舞的手掌拿来手表,笑眯眯地问她:“这个是手表?它怎样佩戴呢?” “让舞儿为父皇佩戴吧。”欧阳舞为皇上做示范,“这样……就可以。” 皇上佩戴上手表,看着手上的表尊贵华丽,眼底的喜色越发浓烈。欧阳舞笑道:“父皇若是夜半想要知道时间也是可以的,这只手表有夜光的功能。” 夜重华是习惯了欧阳舞常常拿出奇怪的东西,可夜非熙便不一样了,他也知道皇帝最近很喜欢一个宝贝,从不让人碰也不让人见,而现在他又见识了另外一个宝贝。佩戴在男人的手上,不禁散发出一种贵气与阳刚之气,这样的东西,他也十分拥有,根本就不是李芸菲那个蠢货说得那般只是一块废铁! 皇上自从佩戴上这块表之后,脸上的表情完全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对欧阳舞是极其和颜悦色,还特地让曹公公赠了她一柄玉如意,玉石通透而明亮,雕工精美,一看便是价值连城。李芸菲站在一旁呆呆地站着,艳羡地看着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表情极其扭曲,明明都是皇上的媳妇,为什么待遇差别那么大。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眼神狡黠的欧阳舞,不禁无奈摇头,她还真会演戏呢。 皇上把玩了一会儿手表,突然瞥到李芸菲恼恨的神色,又抬头看了一眼夜非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不过这抹不悦很快就隐了过去:“曹公公,把那串珊瑚手串赏给四皇妃。” “是!” 珊瑚手串也是极其珍贵的,产自西海,珠子颗颗饱满红润,只不过李芸菲妒忌欧阳舞手中的玉如意,怎么地都觉得自己的珊瑚手串并不珍贵,连致谢致辞都说得很是敷衍,这便惹得皇上很是不高兴。 他随手一挥:“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四人一躬身,齐齐答道。 说完便先后退出了御书房。 夜重华与欧阳舞放慢脚步,不欲与夜非熙二人同行,夜非熙此时心中复杂万分,不知是妒忌还是其他什么,他不愿搭理,便径直往皇后宫殿走去。 欧阳舞走至夜重华的身侧,刚想与夜重华说些什么,却见他似是不开心,不由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喂,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夜重华淡淡开口,声音不痛不痒。 欧阳舞见他这般,也有些不高兴:“你不说就算了啊!” “在你心中,谁都比我重要。你都送了父皇两样礼物了,却从来没有送过我任何东西。” “……” “我都把最珍贵的琥珀之心都送给你了,你却没有任何表示!”夜重华皱起眉头,仿佛越想越不高兴,“我送了你那么多礼物,你什么回礼都没有。”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对她的数落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夜重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快步朝前走去,步子迈得极大,欧阳舞想着等下还要去各宫请安,不能随意离去。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欧阳舞只能小跑着跟上他,她从后边抓住他宽大的衣袍,大言不惭道:“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夜重华走得更快了,欧阳舞有些怨念地想到,这不是为难我么。欧阳舞快速地从一旁拔了一根草,打了个结递到了夜重华的面前:“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欧阳舞本以为夜重华不会理她的,却发现夜重华终于停了下来,淡淡地抬起眼皮:“什么东西?” 欧阳舞笑了起来,抓过他的手,把草环套在他的手上:“戒指!好看吧?” 夜重华盯着自己的手半晌,从一旁摘了一朵鲜艳的牡丹插在她的鬓角:“好看。” 他没有与她开玩笑的意味,神色温柔而缱绻,乌黑曜熠的秀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如墨如瀑,垂落在他稍宽的肩头,在阳光的润泽下发出淡淡的光泽,欧阳舞望着他俊美的脸庞上渐渐有笑意渗透出来,他似乎高兴起来了。欧阳舞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长得这样好看,真的很令人心动呢。 微风拂面,温柔地拂过两人的发丝,这样轻松而温馨的时刻令欧阳舞有片刻的恍惚,欧阳舞轻咳了一声,低声问道:“你说这二人要先去与皇后说什么呢?” 夜重华不在意的一笑,一手环住欧阳舞的肩,笑道:“有舞儿如此光彩照人,怕他们做什么。” 欧阳舞闻言瞪了夜重华一眼,这家伙最近很是欠揍啊,便什么也不说,从夜重华的怀中走出,自己朝前走去。 夜重华淡笑着慢慢跟在后面。 欧阳舞与夜重华走至皇后宫殿门口时,便听里面传出皇后的说话声:“芸菲,不是本宫说你,这大婚之日才刚过,你就哭丧个脸干什么,非熙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只听夜非熙的声音接道:“母后有所不知啊,她心里想的可是另有其人呢!”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厉声道:“芸菲,可有此事?” 李芸菲马上跪倒在地,说道:“绝无此事,芸菲,芸菲只是昨晚没睡好。” 皇后脸色这才缓了缓,看了看夜非熙,自己的儿子她是清楚的,折腾起女人来比较没分寸,便将李芸菲扶起,说道:“既是如此,也该画好了妆容再来拜见。” 刚说着,便见门外夜重华和欧阳舞缓缓步入,看这欧阳舞,面如桃瓣,眉如墨画,肌肤莹骨,身姿袅娜,气质美如兰,有如画中天仙。却是眼前的李芸菲不可比拟的,李芸菲的长相本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是不是气色不好的缘故,特别是在欧阳舞的面前,总觉得少了几分什么,也难怪刚才非熙说的皇上的反应了。 夜重华和欧阳舞上前,微一俯身,道:“参见皇后。” 皇后并不应道,护甲卡啦一声刻在面前的木桌上,声音有几分凌厉:“混账东西,怎的都没人通报?” 夜重华淡淡道:“想必他们是一时躲懒吧。” 皇后脸上身份愤恨,半晌才道:“你们起来吧。” 欧阳舞起身,看见一旁的夜非熙与李芸菲已然入座,想必方才自己与夜重华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了TXT下载。李芸菲见着两人进来,想着自己的失态总是被欧阳舞瞧见,那股不忿便越发厉害起来,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欧阳舞! 李芸菲看了一样欧阳舞,欧阳舞啊欧阳舞,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昨天协助自己的喜娘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可恨她连发泄的人都没有!随即视线又忍不住落在夜重华的身上,她哀怨地盯着他,若是没有欧阳舞出现,如今嫁给他的一定会是自己。自己不用遭受四皇子非人的待遇,也不用看皇后的脸色! 欧阳舞的余光感受到了李芸菲望向夜重华那**裸的眼神,不过夜重华仿佛根本不在意呢,只是盯着自己看,像是并未看见李芸菲的目光一般。 皇后并没有让两人落座的意思,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又对着欧阳舞说了好话。 “舞儿,你先前是东晋国丞相的五小姐,听说很不受宠吧。现在能够嫁给非白可是你的福气,你应当惜福。” “是!” “其实东晋国也没什么好,哪儿有我们西晋国富有,你离开东晋嫁到西陵国可是你的福气。” “是!” 欧阳舞对东晋国并没有什么感情,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她能不能说快点,说这么多话简直是精神虐待,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站着都累了,可皇后的话似乎还有很长。 “非白可是我们西陵国的战神,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呢,若是你没有本事啊,他迟早都是别人的。”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夜重华:“是!” 皇后抚了抚自己的鬓角,动作优雅而高贵:“这……” 夜重华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眼,然后朝皇后抱拳道:“想必皇后先前与四弟和弟妹说了好些会儿话了,现在又与我们说了好些话,必定是乏了,那儿臣先行告退。” 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想说些什么,夜重华已经抓住了欧阳舞的手,脸上出现一抹狂傲,然后在皇后的冷意中,夜非熙的恼恨中,李芸菲的咬牙切齿中退了。 欧阳舞有些诧异地被夜重华带了出来,方才她听皇后念念念已是十分烦躁,等到一出去终于觉得耳根子一下子清静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简直是精神虐待啊,皇后娘娘的话好多啊,我都快受不了了!夜重华我感谢你!”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你敢再给我说句‘是’试试看?” 欧阳舞不解地眨了眨眼,道:“你难道让我去反驳皇后娘娘么?”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重华与欧阳舞从皇后宫里出来,又去了贤妃的宫里,贤妃是夜重华的生母,理应要去拜见的,不过通报的太监道:“贤妃娘娘身体不适,头疼得厉害,想必是见不了宁王殿下和宁王妃了。” 欧阳舞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夜重华,待到通报太监离去了,才在他的耳旁低声道:“贤妃娘娘身体不好,我们是否要去探望她?” “无妨,母后的身体向来不太好,我们不必打扰她了。”夜重华带着欧阳舞退出了贤妃的住处,“我们随意逛逛吧。” 欧阳舞知道宫里有许多规矩,还要向许多人请安,不过夜重华似乎并不在意,带她到处走了走,又去了夜姚那儿用了午膳。等两人出宫时,已经近黄昏,欧阳舞望着远处的宫廷楼台朦在金黄色的阳光下,仿佛涂了一层黄金,越发的庄严肃穆,她随意开口道:“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夜重华反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唔……”欧阳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确实,她不喜欢,不喜欢皇家也不喜欢宫廷,她讨厌斗心勾角的地方,总要如履薄冰。可对着夜重华那双有些希翼的眼神,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垂着头一步步地往前走去,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慢慢离去的身影,她的背影仿佛是慢慢消融在夕阳中,阳光的温馨却融不了那份淡淡的萧瑟。 夜重华突然觉得心里有丝忐忑,便迅速追上欧阳舞,走在欧阳舞的身侧,轻轻的抓起欧阳舞的手,触手温暖的这份感觉才夜重华才觉得心里稍微踏实一点。 欧阳舞看了一眼身侧的夜重华,夜重华也不看她,仿佛是不经意道:“皇宫这么大,我怕你走丢了。” “我才没那么傻。” 夜重华握着她的力气越来越大,过了半天,他才说道:“你若不喜欢这里,以后我们就尽量不来,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住到哪儿去。” 欧阳舞想了大半天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咳了一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现在不要说话,我有些头疼。”夜重华突然就有些烦躁地让欧阳舞闭了嘴,他现在很不喜欢从这个女人的口中听到那些他不想听到的话。 从大婚之日后,欧阳舞便正式入住宁王府,成为这的女主人。 欧阳舞其实挺喜欢之前在留园的日子,那儿只是夜重华的别院,也没有太多的人,她整日里无忧无虑,吃好喝好,过得也算是自由。不过到了宁王府之后,才发现这里与之前的很不一样,宁王府修葺得十分大气繁华,下人的数量也更多,欧阳舞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舒适。 宁王府。 华丽的书房里,黄梨木的书架上,摆满了精致的线装书籍,整齐有序,名贵的古董摆在各个角落里,这诺大的书房中处处透着奢华,夜重华坐在桌案后面处理一些重要的机件,突然房门被打开,接着就见云殇拿着一盒东西进来,到了跟前,将手中的盒子扔给夜重华 而他自己则转身坐到夜重华身旁的椅子上,自然地拿了杯子,替自己倒了茶,他抿了一口:“好茶!” 夜重华随口问道:“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 “哎哎哎,夜二,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做我今儿有空过来了。我孤家寡人很是有空的,哪儿像你,新婚燕尔都没空见我。” 云殇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亮了起来,暧昧地凑到了夜重华的耳边:“夜二啊,你最近莫非是从慕容那儿拿了什么药,最近每天都能起个大早,我们都打赌你会起不了床呢!” “哎,要不你明儿迟些起来,我最近都输了好些银子!” 夜重华听到这个,脸色突然变得铁青,手重重地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地瞪着云殇:“你给我闭嘴!” “切,不说就不说。我去问问慕容去!” “你敢?!” 云殇见夜重华是真的不悦了,不敢继续说,连忙赔笑道:“别生气,别生气,来看看这个。” 云殇把先前那个盒子推到他的面前:“你打开看看啊!” 夜重华随意地把盒子打开,却见里面见条条丝状的血燕装满了整个盒子,纤维清晰可见,很是密实,色泽红润、红中带有透光感。 夜重华将盒子合上,放回桌上,伸手拿起笔重新看起了公文,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就是血燕而已,想要贿赂我?” 云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咳了一声才说道:“什么叫做只是血燕而已,这是极其珍贵的血燕,千金难买,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再说我用的着贿赂你么?要贿赂也是我那老爹,是他一定要我拿来给你。哎,我的爹哦,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个想到你,仿佛你才是他的儿子呢。” 夜重华的唇边泛起一抹笑容:“那你替我谢谢云老先生。” “说起这个,我还真不高兴,你说他从小对我除了打就是骂,凡事我看上的他都要先拿来孝敬你,你不要了才有我的份儿,你说这也未免过于偏心了吧?”云殇继续道:“你说我是不是抱养的啊?” “好了,云殇,越说越过分了。” 夜重华此刻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欧阳舞,想起她那偏瘦的身体,抱在怀中都是骨头,想是以前在欧阳家的日子很不好过,他高声道:“来人。” 门外迅速的进来一个穿着粉裳的丫鬟跑进来,恭恭敬敬的道:“王爷。” 夜重华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说道:“将这血燕拿下去,每天都炖一盅给王妃进补,嗯,少放些糖。” 丫鬟迅速的上前,拿起盒子,道:“是,王爷。” 丫鬟说完便退了出去,走出门后,停下,看着手中的血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云殇啧啧出声:“夜二,你对欧阳舞是不是太好了一点,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 云殇看到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得寸进尺道:“夜二,你说说呗,你这么宠她,她是怎么回报你的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安置美人 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暗,他还真没见过欧阳舞如何回报他呢,只是他十分不喜与云殇说这种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清闲了?” 夜重华稍稍停下笔,抬头看着云殇淡淡道:“那日你走后,舞儿说她最近又研制了新药,或许你有兴趣一试?” 云殇这回却是被一口水呛的厉害了,欧阳舞这个丫头虽然看着斯斯文文的,有时候研制出来的药可是毒的不得了,夜重华说一不二,他才不想成为药人呢TXT下载。想到这里,他忙站起了身:“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过是一晃,云殇已经窜到门口,然后消失不见。夜重华无奈一笑,继续忙于公务,最近南部发生了旱灾,并不太平,他又一大堆的要处理,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一夜都见不到欧阳舞,只能在欧阳舞睡着之后才有空来看看她。 欧阳舞倒从来不是个会寂寞,会空虚的人,她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娱乐,宁王很大,特别是园中有个乘凉遮阴的凉亭,她搬了张贵妃椅,从书房里拿了几本有关这个大陆的书籍慢慢的翻看。正看的津津有味,便听见脑海里出现小麒麟埋怨的声音:“主人,不要看这些无聊的书啦,来陪我玩嘛!”欧阳舞才不理他,任由他撒娇打滚,只专注着手中的书籍。小麒麟却不依不饶:“主人~主人~主人!主人!”欧阳舞终于是逼得烦躁了,放下书籍,默念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本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麒麟见欧阳舞终于理它了,便一下子蹦跶起来,伸出爪子,兴奋道:“我们玩石头剪刀布!” 说着把它拿个爪子稍稍伸缩了下。欧阳舞淡淡的瞥了眼小麒麟的爪子,道:“你告诉我,你的石头、剪刀、布有什么区别?”小麒麟将自己的爪子放到眼前,逐个试了试,石头……爪子,剪刀……爪子,布……爪子……小麒麟看着自己的爪子很是沮丧,耷拉着脑袋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小帐篷里面去了。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模样,不由对着它的背影道:“小麒麟,我跟你玩,不管如何我都是赢的。” “主人你讨厌死了!”小麒麟遥遥地朝着欧阳舞喊了一声,就快速地摇摆跑回去了。 欧阳舞的心情一时大好,原来欺负小麒麟也是这么好玩的事。欧阳舞的唇角还轻扬起,突然便觉身后有人将自己轻轻的环在了怀中:“什么这么好笑呢?”欧阳舞微微抬头,便见夜重华正低头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睛似是一团漩涡,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吸附进去。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难得的略显呆滞的神情,觉得很是好笑,便不由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欧阳舞的脸庞,只觉光滑细腻,又仔细看了看欧阳舞,满意的点了点头。欧阳舞被夜重华的动作弄的一头雾水,稍稍往后仰了仰头,不明所以道:“你干什么呢这是?”夜重华走到欧阳舞的身前,笑道:“近两日舞儿似乎看起来更美了,想必血燕的功效不错,不过还是太瘦了些。” 欧阳舞鄙视的看了看夜重华,傲声道:“什么血燕?本小姐天生丽质与血燕有何相干?” 夜重华闻言本来满是笑意的脸瞬时有些阴沉,看着欧阳舞道:“你近日没有服过血燕?”欧阳舞一脸茫然:“不知道啊,不过木耳莲子羹倒是吃了好几次。” 欧阳舞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夜重华阴沉着脸转身走了出去,步伐又急又重。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背影,细细沉思,心中已经有了结果,想必是夜重华指人给给她送的血燕被偷食了呢。 厨房的一角,一个砂锅上正袅袅的冒着热气,一个丫鬟正蹲在锅前仔细的看着火候,不时的掀开锅盖看看是否已经好了。大学是过了半个时辰,锅中的燕窝已经炖好,她便将炉中的火熄灭,将砂锅端下放于一旁,取过一碗,从中舀了一碗。 她抬头见门开着,便放下手中的碗,迅速的走至门前,朝门外看了看,回身将门关上。丫鬟端起刚刚搁下的碗,取了汤勺,舀了一口慢慢的放至口中,微一咀嚼,眯起眼样子很是享受,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放下碗勺,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脸上很是满意,看完便将镜子收回怀中,端起碗勺继续吞食。正吃的起劲,便听一声音问道:“味道如何?”丫鬟被这声音一惊,手中的碗勺一个不稳嘭的掉落在地,惊诧的抬头便见门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打开,门便正站在一个人,脸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丫鬟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那一声已是明白眼前何人,惊慌之下立刻下跪,喊道:“王爷!”夜重华看着地上散落的血燕,唇边愈是阴冷,低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从旁出来一黑衣劲装男子,立在一侧。夜重华看着丫鬟,道:“不是想吃吗?去,喂她吃干净。”黑衣男子闻言一个闪身便到了丫鬟跟前,抓起她的头发便直直的将她往地上按,地上碎裂的瓷片片片或扎进了她的手中,身上,或划过脸庞,脸上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夜重华身着一身黑衣站在她的面前,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没有想到我宁王府里居然也有这等手脚不干净之人,还私自服用王妃的血燕。” “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一百大板,宁王府里的一百大板何其严厉,估计还没有打满一百大板,命就归西了呢。 丫头的脸色铁青,因为恐慌,她浑身都剧烈的发着抖,她顾不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夜重华冷声道:“拉下去!” “饶命啊王爷,饶命啊王爷,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命我这么做的!” 夜重华凤眸一眯,似是越发恼怒道:“休得胡说!皇后娘娘怎会管到我宁王府的事!” “是真的,是真的!”丫头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像是在保证什么,“皇后娘娘让奴婢在血燕里下药……” “然后呢?” “然后奴婢、奴婢也偷偷地尝了口血燕,觉得好吃……就吃光了,奴婢,奴婢救了王妃一命啊,求王爷饶恕了奴婢吧。” “真是个满口谎言的丫鬟,居然随意编排皇后!”夜重华看着地上狼狈的丫鬟,皇后居然想要对舞儿下药,还敢收买他府里的丫鬟,他凉凉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阴柔邪魅:“叫古老大来,告诉他,燕窝是什么形状的,就把她给我弄成什么形状。让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去看着。” 古老大! 先前是屠牛出身,片肉的刀工一流,是行刑的一把好手,他行刑的时候动作优雅而专注,可被行刑的人却能被逼到最绝望的地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片一片被削下来。 丫鬟自然也是知道古老大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双唇灰白,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弹,然后终于忍不住了,便晕了过去。 这件事并没有传到欧阳舞的耳中,只是欧阳舞最近发现府里的下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畏惧,她不由好奇,看了竹绿一眼,却见她欲言又止。 竹绿用牙签给欧阳舞插了一块黄桃,欧阳舞接过来慢慢品尝着,果香溢满了整个空腔,她道:“竹绿,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竹绿见欧阳舞主动询问,犹豫了下,便道:“王妃,前些日子府里的一个丫鬟因为偷吃了您的燕窝,还栽赃是皇后娘娘指使的,王爷一怒,就让古老大出手把她给削成丝了。 王爷还让我们所有的人在底下看着,所以现在大家都很害怕做错事惹怒了王妃。” 竹绿说着便打了个冷颤,似是有些后怕不已。欧阳舞闻言,淡淡出声:“古老大?”竹绿迅速的解释道:“古老大是王爷请来府里专门用来处罚一些做错事的人的。”“哦。”欧阳舞淡淡点头,不过她能想到的是,一个丫鬟未必有那么大的胆子,定是有人指使,而指使的这个人,是皇后她可一点都不好奇。 不过她的一个探子就这样被夜重华干掉了,她铁定是不会甘心的呢。果不其然,很快地皇后就来请她了。竹绿匆匆忙忙的跑进来,看见欧阳舞便急急道:“王妃,宫里来了懿旨,要您马上去宫里一趟呢!”“哦?”她的唇瓣微微勾起:“那便备轿吧。” 皇后的宫殿。 皇后的美目里爆出慑人的厉光,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几乎是撕裂了那张美若天仙的面容,那镶着宝石的护甲卡擦卡擦地划在桌上,这个蠢货,临死前还要拉上自己!现在倒好,给了夜重华借口把她片成丝,好,很好!这样残忍的手法,可不就是做给自己看的。 皇后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桌上,气愤之极:“恶毒至极!”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下人禀报:“娘娘,二王妃到了。” 皇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这抹阴霾很快便消失无踪,仿佛从不曾存在过全文。 皇后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冷声道:“让她进来。”欧阳舞缓缓进门时看到的便是皇后正坐在前面拿着茶杯自顾自的喝茶。欧阳舞唇边勾起轻浅的弧度,缓缓上前,微一躬身,轻启唇角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掀开杯盖,轻轻的对着茶杯吹了一口气,对着杯边抿了一口,才慢慢的将茶杯放于桌上,将手微微抬起,边打量着涂了豆蔻的指甲,边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女人啊,嫁了人之后,就应该贤惠持家,相夫教子,若是惹得家里鸡犬不宁,你说这样的女人该如何自处呢?”  欧阳舞闻言脸上并无一丝动容,她不慌不忙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后缓缓道:“舞儿年纪尚浅,刚刚嫁作新妇,并不知晓。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高见?”  皇后心头努力压抑着的那股恼怒油然而生,她今日招了欧阳舞进宫就是为了震慑她,打压她。可如今欧阳舞神色淡然,并无半点的恐惧,皇后的眼中不由带起杀意,这样的女人她不好控制,甚至会不停地给自己惹麻烦。 皇后冷笑道:“做女人的要本分,克己守礼,别为了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便尽出些狠戾毒辣的手段,如此蛇蝎心肠实在让人寒心呢。”  欧阳舞知道皇后是在敲打自己,并不做声,欧阳舞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脑海里的小麒麟嘿嘿地笑:“主人,这个老太婆好讨厌啊,好多话哦!” 欧阳舞用意念道:“我也这么觉得,讨厌死了!” 欧阳舞已经做好了继续被精神虐待的准备,此时听到门外有人禀报:“娘娘,四皇妃求见。”  皇后一听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对外道:“宣。”  不一会儿,身着浅黄色长衫的李芸菲便从外面缓步而来,她摇曳生姿,连裙摆都没有飘起一点。李芸菲一进来看到欧阳舞立在皇后的跟前,唇边勾了抹讥讽的笑意。不过李芸菲对欧阳舞恨极,并不理会她,只做是没看见,在皇后面前福,上前对着皇后轻轻柔柔的道:“见过母后。”皇后马上伸手将李芸菲扶起,温柔地笑道:“芸菲今日怎的想起要来看母后了?”李芸菲就着皇后的手缓缓的站起,仿佛在撒娇般:“芸菲想母后了嘛。” “非熙呢?” “本来要和非熙一起过来的,不过非熙忙着帮皇上处理政务呢。”皇后听罢满脸笑意,想着自己的儿子,眼角带了些得意。她轻抚李芸菲的手,说道:“难为你了,新婚燕尔也不能让非熙多陪陪你。” “母后怎么这样说?非熙心系国家大事,怎么能一直纠结在儿女情长之上?他能够抽空陪陪芸菲,吃些芸菲做得点心,芸菲就心满意足了。”李芸菲乖乖巧巧地说着,眉眼带笑,她很懂得如何讨皇后的欢心。 果然皇后的脸上都是喜色,握着芸菲的手连连点头:“芸菲真是贴心,非熙能娶到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说着看了一眼欧阳舞,脸色稍稍阴冷,继续道:“这女人啊,就应该像芸菲这样,大方得体,温柔稳重,而且最重要的是会持家,会体贴丈夫。而不是一味地挑拨离间,打啊杀啊的……”  李芸菲听着皇后的夸赞,脸上很是羞涩,道:“谢谢母后夸奖。”  说完便抬头望向一边一直站立着的欧阳舞,神色很是得意。  欧阳舞听着皇后和李芸菲这一唱一和,心里自是明白,看着皇后鄙睨的眼神,李芸菲得意的神色,只作不知,脸上淡定无波。  皇后拉着李芸菲转身入座,看着两人似是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正好今日你二人都在,前些日子从东边进贡了一些美人,几位皇子身边都没几个贴心的人,现在就由我做主,给各位皇子带回去两位吧。”  欧阳舞眼眸一冷,先不说皇后之前派个丫鬟在她身边,现在甚至管起她的家务事儿来了。她朝着皇后福了福身闻:“谢谢皇后的美意,不过这事要重华做主才行。”  皇后微微皱眉,声音越发冷厉尖锐:“敢情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都白说了?女人要为男人着想,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切不可做妒妇。这女人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了,男人怎能为了这些事烦心。况且,每位皇子府上都有,他又有什么不同意的?”  李芸菲闻言,脸色微微一白,她与夜非熙成亲已有几日,夜非熙总冷言冷语地嘲讽她心里有了别人,两人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若现在又有女人入住王府,指不定他们的之间的裂缝要如何修补,她想要拒绝,可抬头对上皇后希翼的神色,那些拒绝的话终是不敢说出口。 她咬了咬牙,对着皇后一躬身,道:“芸菲替非熙谢谢母后。”  皇后的唇角勾起,毫无瑕疵的妆容上带了浓浓的笑意,她点了点头:“这才是贤惠妻子的典范。” 东边进贡的这些美女令皇后很头疼,她生怕这些女人抢夺了皇上的疼爱,可如今这个难题可是迎刃而解了。不管欧阳舞今日肯也不肯,这些美人是一定要送到她手里的,欧阳舞要是不肯,她就把各个名头压在她的身上。 皇后眼波淡淡:“二王妃,现在觉得如何?”  欧阳舞低头,掩去唇角的一丝讽刺,声音淡漠:“既然是皇后赐予,舞儿带回去便是。” 只是带回去会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皇后看着这样的欧阳舞,脸上露出得胜般的神色。 自欧阳舞来到西陵国,风波不断,搅得她都没空伸出手来对付夜重华,之前的探子被削成丝了,现在她就送两个美人进去。  欧阳舞一直在皇后宫用过晚膳才离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受不了了。她想皇后一定是常年不受宠,过于寂寞了,见着个人就念个不停。欧阳舞吃了晚膳终于得到皇后的口令可以离去了,她的耳朵才备受清静。她想着这三月之约一结束,她一定要跑路,别的不说,再见皇后几次,耳朵都要长出茧子了。 竹绿在宫门外焦急的等着,一直探听着,只怕欧阳舞出了什么意外,她要马上找夜重华来营救。直至午时,日头正晒这,她才终于看到欧阳舞从里面走出,身后跟着两个衣炔飘飘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是上等的美人。美人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一个穿着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另外一个身着一袭紫罗兰长裙,裙子上绣着白梅,身姿若柳,带着娇怯之色。  竹绿看着两名美人跟在欧阳舞身后款款而来,不由地有几分疑惑,便用力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看见竹绿,只是随意一笑:“走吧。”  竹绿闻言便抬手示意不远处的轿子走近,欧阳舞却在此时出声道:“不必了,本宫突然想散散步,不如一起吧。” 欧阳舞转身看了身后两位美人:“两位妹妹不介意吧?” 两位美人面面相觑,神色惶恐:“民女不敢!”  竹绿抬头看了看毒辣辣的日子,虽是疑惑却也吩咐轿子先行回去,她怕欧阳舞晒伤,忙从拿了扇子挡在欧阳舞的上方,替她挡了日头。  欧阳舞往前走去,身后的两位美人神情却很是错愕,但见欧阳舞已然走远,便也只能无奈跟上。  皇宫离宁王府的路程并不是太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也就到了。可欧阳舞故意绕了远路,愣是过了一个半时辰都还没有到。欧阳舞是有武功的,步伐矫捷如飞,可两位美人往日里只不过弹弹琴跳跳舞,脚十分娇嫩,从未走过这样远的路,欧阳舞走得快,她们几乎要小跑才跟得上欧阳舞,走了好些时间,脚都磨破了,疼得紧,脸上也都是汗水,脸色不由地有些苍白。  竹绿有些气喘跟走欧阳舞身旁,看着欧阳舞一脸的神清气爽低声道:“王妃,您是故意的吧?” “哦?”欧阳舞似笑非喜地看了一眼竹绿。 竹绿嘿嘿笑道:“王妃,其实她们两人现在发髻凌乱,妆容模糊,要不我们回府吧?” “是因为你走不动了吧?” “唔,奴婢不敢。要不我们再绕更远的路吧?” “不必了,回去吧。”欧阳舞脸带笑意地回了府。再回头,便见两位美人,正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神色很是狼狈。 竹绿看着两位美人哪儿还有先前看到的那般风姿?嗯,王妃啊,可真是厉害!  欧阳舞走了些路,倒也口渴了。见到远处石桌上摆放着壶茶水,便走过去替自己斟了一杯。再抬起头来,便不期然地对上夜重华那双湛亮得眼睛,他似是也刚回来,身上的暗黑色的朝服还没有脱下来,更显得整个人狂傲不羁,不过他对上她的眼睛之后,唇边勾起了轻浅的弧度。  欧阳舞见到他之后,便莫名地有些生气,这种生气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放下杯子,扭头就走,夜重华一脸莫名其妙,他本想与她好好说会儿话,她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夜重华可不是让人无视的,他伸手拦住了欧阳舞,顺势把便把她带入怀中,笑道:“这是谁惹舞儿生气了?”欧阳舞想着院子里还有好些人在,他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她用力把他推开,故意露出灿烂的笑容,对夜重华道:“喏,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的美人,让你好好珍惜。”  两位美人见自己即将要伺候的宁王站在眼前,比想象中更加的俊朗,特别是刚刚唇角勾起的那丝邪笑更是醉人心扉。她们先前是穷人家的女儿,凭着姿色才被献给皇室,如今看到宁王殿下如此英俊,整颗心都陷入了甜蜜之中。她们迅速的整了整衣裳,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有些娇羞的看着夜重华,柔媚的喊了声:“王爷。” “民女花巧。” “民女潇潇,见过王爷。”声音甜美之极,又带了几分娇笑。夜重华这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名陌生的女子,他明明还在笑,可眼珠子淡漠无比。紧接着一层比冰霜更冷的神色爬上他的脸颊,一张如玉的脸庞显得张狂而阴戾。他这个样子是极恐怖的,两名美人一时也僵住了,面部显得扭曲而可笑。夜重华唇角略弯,冷笑道:“倒真是两位美人,我们府里也正好缺两名美人呢。” 欧阳舞的脚步一顿,一股酸涩的味道弥漫着整颗心脏。 两位美人在听到夜重华的评价时脸上现出欣喜,却不想夜重华漫不经心道:“我们宁王府的护卫忠心耿耿,倒是至今还未娶妻,嗯,本王倒觉得你们极为合适。” 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两位美人听到夜重华的话后,脸色霎时变得灰白,穿着紫罗兰衣裙的女子当下抓住欧阳舞的裙摆:“王妃,皇后娘娘是让我们来伺候王爷的。我们不求名分,只求……” 欧阳舞心中暗道,想要留在男人身边的女人说话的方式果然都是一个套路的,她还没有说话便听到夜重华道:“怎么?敢至于本王的决定?是觉得嫁给本王的护卫委屈你们了?” “若是不愿意,本王便送你们去庄子里去。” 两位美人从没听过庄子是在哪儿,可听到夜重华这等阴森可怖的语气,也不敢再造次,咬牙道:“民女自然是愿意的全文。” “哦?自然愿意便起来吧。”夜重华派人招了门口的两位护卫来,当场替他们赐了婚,门口的两位护卫听到夜重华的话,仿佛是不可置信般,他们是一对双生子,因为相貌丑陋,至今尚未娶妻,此刻他们脸上充满了惊喜,齐齐跪下,朗声道:“谢王爷!” 声音洪亮,训练有素。  两位美人若是来之前心里还存了几分希望,此时却是已经绝望了,她们软了双腿坐在地上,神色呆滞,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阳舞慢慢走着,身后夜重华的话她刚刚已然听到,心里莫名的舒坦了几分。夜重华交代完两名美人,追至身侧,仿佛是不经意地说道:“舞儿,今日有没有觉得有股味道极酸?” 欧阳舞哼了一声,看向别处:“没有,想必是王爷的鼻子突然出现问题了。”  夜重华低低地笑了起来,半环住她的身体:“怎么?舞儿还不满意本王的决定?”  欧阳舞打趣道:“做宁王府的护卫还真是幸福,有如此美人相伴如斯。”  夜重华笑的愈加厉害,半晌道:“确是,父皇皇后隔三差五地赏赐美人,恰好本王这府中的护卫都未婚配,这不正好?”  欧阳舞转过身来,亦是笑道:“怪不得府中的护卫对你是这么的衷心呢!”  夜重华只能看着欧阳舞无奈地笑,陪着欧阳舞缓缓的走在小路上。 “哎,若是到时候连府里的护卫都婚配完毕,你又如何处理这些美人?” “这样好不好?本王专门建一个群芳阁,把她们都关起来?” “然后好好享用么?” 夜重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对面地着看着欧阳舞,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望着她的眼睛:“舞儿啊,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本王现在只想享用你一个,你愿意不愿意?” 欧阳舞一脸无语,享用,享用你妹啊!她的脸色慢慢地红起来,想要后退,夜重华却不许,双手像是铁钳一般箍住她的腰,令她紧紧地贴向自己。 欧阳舞动了动,低声地叹了一口气,你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 皇后本以为这两个美人会在宁王府闹出风波,可什么都没有,仿佛是拳头打在棉花上。就在此时,李恭却进宫了:“皇后娘娘!” “怎么了?恭儿?”皇后往日里很喜欢这个侄子,对他也和颜悦色,声音不疾不徐。 李恭本来找皇后是为了替李芸菲讨回公道,之前皇后娘娘赏赐了夜非熙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在府邸掀风鼓浪,令李芸菲这个正牌皇妃受了好些委屈,现在被气得回到娘家去了。他本想让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可一想,皇后娘娘也不过是为了让欧阳舞吃闷亏。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欧阳舞惹得祸! 他的眉头蹙起:“皇后娘娘,芸菲这几日身体不适,没办法来与皇后娘娘请安。” “哎,芸菲这个孩子身体不适,我等会儿派太医去瞧瞧她。” 李恭咬牙:“都是被欧阳舞气的!” “哦?” “恭儿这里正有一计,必能让欧阳舞声名扫地!” 皇后看到李恭坚定的模样,眼睛顿时一亮! 欧阳舞收到了李家的请帖,李显耀五十大寿,要宴请宾客。欧阳舞看了一眼帖子,随意地扔到一旁,宴会什么的,可是最讨厌了呢。 夜重华正好忙完过来,就见到欧阳舞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旁边是一封烫金的请帖,他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不想去?” “不想去。”欧阳舞实话实说,“麻烦。” 夜重华无所谓道:“不想去那便不去吧。” 欧阳舞懒懒地掀开眼皮:“哪儿能说不去就不去啊,皇后娘娘都亲自到场呢,若是我不去不是不给皇后脸么。” “你高兴就好,有我在。”夜重华望着她的眼睛带着宠溺。 欧阳舞不免叹了一口气:“听说李府豪华气派,吃食用度精致无比,我去见识见识好了。” “我陪着你去。” “哎,又要见到好多讨厌的人了呢。” 李显耀是皇后的嫡亲兄长,他身居高位,五十大寿这日,前来拜访的人无数,几乎踏破了李家的门槛,不过今日皇后娘娘主持大局,也不是谁都允许进来的。 欧阳舞如今是皇家的媳妇,她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皇家的颜面,因此来之前也刻意打扮了一番,为了夜重华也为了自己。因为男客和女客分开的缘故,所以一进李府,两人都分了开来。夜重华把她耳旁的头发撩到她的耳后:“无聊了就让竹绿来找我,我带你回去。” “好。”夜重华的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了欧阳舞的脸庞,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打扮后的欧阳舞越发惊艳,她身着一袭粉白色修身长裙,腰间系了一条镶着宝石的红色绸带,更显得她清纯雅致。她朱唇淡红,嫣红的樱唇微微地抿着,唇上透着莹润如蜜的光泽,凤眼清若秋水,灿若朗星,整个人淡雅的伫立在地,宛若从墙上走出来的画中仙,刹那之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欧阳舞耳清目明,隐约听到有人说道:“这个就是宁王妃么?怎么与传说中的不一样?长相极美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宁王怎么会用六座城池来求娶啊。” “宁王妃必是有过人之处吧,否则宁王怎么会舍弃瑶华公主求娶宁王妃,听说那瑶华公主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呐,容颜绝美,犹如天上的嫡仙下凡呢。” “小声点,宁王妃看过来了!” 欧阳舞唇角微勾,如今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有许许多多的八卦等着她呢。 欧阳舞还未入座,李芸菲就已经迎了过来。欧阳舞隐隐地也听到最近夜非熙和李芸菲关系有些恶劣,主要原因在于皇后娘娘送的那两名女子,听说李芸菲因此气得回到了李府。 不知道这算不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不过现在见李芸菲打扮得妩媚动手,一双眼眸顾盼生辉,气色看起来也不错,想必是已经从这个阴霾中出来了,李芸菲对着自己笑脸盈盈,欧阳舞也以笑回应。 “二嫂,您坐到这里来吧。”在人前,李芸菲假装与欧阳舞极其熟稔,她挽着欧阳舞的手臂,把她带到自己的那桌上来。 坐在堂上的众人看到这场面,面上都露出几分了然,想必李家的三小姐与欧阳舞关系极好,在同一天出嫁,如今又亲热宛如姐妹。李芸菲替欧阳舞斟了茶,含笑道:“听说二嫂近日身子疲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一起演,欧阳舞握住李芸菲的手,声音柔和:“我与妹妹如此有缘,今日是李大人的五十大寿,我又怎能不来?” 李芸菲甜甜地笑起来:“宁王送来的玉观音,父亲可是很喜欢呢。质地纯净,玉色温润,包浆丰厚,先不说这模子,单单是这样精湛的雕琢、有力的刻法,娴熟的刀功,便是世间难有!” “是啊,这可是之前皇上赏赐的东西,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宁王知道李大人喜玉,特地禀报了皇上,把玉赠予李大人呢。”欧阳舞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回答得滴水不漏,这东西可是皇上间接赠送的,即便你们做了什么手脚,也与我们无关呢,无论做什么事前,可都要把自己摘干净。 午膳开始,丫鬟们鱼贯而入,端了净手的水给大家净了手,又轻手轻脚地开始布菜。不愧为李府,吃的东西都是极为精致的,味道也很好,不过欧阳舞吃得味如嚼蜡。坐在身边的几个夫人似是有意巴结她,不停地与欧阳舞搭话,欧阳舞小心应对,吃得并不多,只希望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午膳快要结束了,竹绿小声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在欧阳舞耳旁道:“王妃,王爷喝醉了,请您快点过去呢?” “哦?是么?”欧阳舞只觉这里无聊透顶,想着夜重华这个主意极好,便站了起来道,“我去去就来。” 欧阳舞被竹绿带着通往西苑的别院小筑,沿途经过的花园十分美丽,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只是此处十分静谧,一个人也没有,欧阳舞不免古怪,皱着眉头道:“竹绿,是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是李府的一个丫头,她说王爷喝醉了,不省人事,请您快点过去一趟。” 欧阳舞看着竹绿一脸焦急的模样,不由失笑,她伸出手来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傻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啊?” “想必我们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欧阳舞看着竹绿瞬间惊慌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只是淡淡,她开口问道,“以王爷的性子,会是那种会喝醉的人吗?只要他不愿意,没人能够逼他喝醉。” “啊!对哦!”竹绿瞪大了眼睛,“刚刚那个丫头过来说得很严重,说王爷发酒疯,跑到这边去了,所以我才会……王妃,我们快些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5章 急中生智 欧阳舞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却突然有个丫头从假山后面冲出来撞在她的身上,欧阳舞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腿上一凉,接着就听到啪地一声,一个茶壶落在地上TXT下载。欧阳舞还没出手,便见那丫头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欧阳舞的裙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王妃饶恕。” 欧阳舞看着她动作粗鲁,不由地蹙起眉头,“不用了……” “嘶——”布匹断裂的声音,那丫头手劲极大,欧阳舞的裙子居然莫名其妙地被撕掉了一半! “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啊?!”一旁的竹绿瞪大了眼睛,声音也尖锐起来,“你怎么把王妃的裙子给撕破了。”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头跪在一旁连连磕头,唇边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她可是完成了李公子交代的任务了呢,现在宁王府可是衣衫不整了呢。 欧阳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不过仿佛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冷声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本王妃是傻子吗?” 此时,远远地就听到有男子的声音传来:“李三公子何必藏着掖着,听说你院子里有好几株名贵的菊花,听说还有墨菊?” “花了不少银子吧?” 李恭随意道:“你们消息还真是灵通,我确实让人移了几株菊花来,这边请。” 竹绿听到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过来,脸色变得灰白:“王妃,怎么办啊,有人来了,我们快点躲一躲吧,这儿这儿,躲到假山后面吧。” 欧阳舞还没回答,那个丫头的手却突然伸出手过来握住了欧阳舞的脚,她的力气果然奇大无比,她低着头似在哭嚎般:“王妃,请您原谅我,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王妃,求求你了!” 竹绿见欧阳舞被她抓得动弹不得,又听着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心砰砰砰地乱跳着,她一脸愤怒地瞪着这个丫鬟,恨不得抓花她的脸,不过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更重要:“王妃,要不先穿我的裙子吧?” “不必,你只管转过身去就行。”欧阳舞轻笑起来,眼珠子淡漠无比,不过派了一个力气大一些的丫头,以为这样就能让她上套了么? “再不放手我可就真的不客气咯?”欧阳舞见那丫头抬起头来,手却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拿了帕子放在她的鼻前一挥,那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体变得不一样了,全身上下突然就没有了半分力气。接着,她的意识都消失无踪,整个人摔倒在一旁。 欧阳舞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撒在那丫头的身上,这是痒痒粉,等她醒来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竹绿背对着欧阳舞,着急地跺脚:“王妃,你想出办法来了吗?” “咦,这不是宁王妃吗?”拐角处突然多出了一些穿着贵气的男子,竹绿如临大敌,苍白着脸挡在欧阳舞的面前。 竹绿再次转过头去,居然发现刚才被那丫头扯得破破烂烂的裙子已经恢复如初,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开来。殊不知欧阳舞不过一瞬间就从空间里拿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出来系好了。 不禁竹绿不可置信,李恭也是不可置信,他本来就是令丫鬟扯掉欧阳舞的裙子,让她衣衫不整地站在所有的男子面前,这样她有嘴也说不请。到时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的事一传出来,他再挑拨几句,夜重华或许会休了这个女人。 就算他不休,皇后娘娘也不同意这样的女人存在皇室,丢了皇家的脸面。 到时候,哼哼,想怎么整治欧阳舞,还不易如反掌么。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他精心培养的那个丫头就躺在一旁,而欧阳舞仿佛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好奇地看着李恭,缓缓道:“李三公子,你们府里的丫头怎么如此脆弱,刚才撞了我一下就晕过去了。” 李恭的身后传来善意的笑声,李恭的脸色极其不悦。而另外一边,李芸菲鼓吹李恭的别院小筑里有珍贵的菊花,引得各位夫人都眼红不已,纷纷表示要来观赏。 李芸菲本就是想让所有的人看到欧阳舞出丑的样子,可她到了之后却发现欧阳舞亭亭玉立地站在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她几乎绞碎了手中的丝帕,欧阳舞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能够脱困而出,不过没有关系,她还有一招在后头呢!李芸菲脸上的阴冷很快就消失无踪,反而带起一抹微笑。她迈着莲步朝欧阳舞走过去,挽住她的手,亲昵道:“二嫂原来是去了这里,还真是让人一顿好找呢。” “哎,方才有个丫头引了我到此处,说是重华不胜酒力。”欧阳舞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好不容易遇上个丫头,她却不小心晕过去了。” “宁王陛下滴酒不沾,又怎会不胜酒力。”一个儒雅的少年说了一句。 欧阳舞笑道:“想必是李府的丫头与我开玩笑吧。” 欧阳舞的眼光有些冰冷,李恭尴尬地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到一阵狗吠声,紧接着便见到一只狼狗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这只狗高大凶猛,目光凶恶,它的出现令人群中的夫人小姐都尖叫起来,一时之间场面很是混乱。 这只狗在人群当中狂奔,狂吠不止,不过似乎这只狗的目标只有欧阳舞一个! 竹绿怕得不行,身体颤颤发抖,可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事,王妃绝对不能出事,她闭着眼睛挡在欧阳舞的面前:“王妃快跑!” 欧阳舞很是感动,看着竹绿娇小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突然就想起了阿秀,这个丫头也是忠心护主的呢,不过保护她的人,她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她一把把她推到一旁:“别管我,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李芸菲的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她今日特地与欧阳舞走得那样近就是为了沾染欧阳舞的气息呢,这只狗由她一手养大,可是最听她的话了。 李芸菲故意道:“不好,哪个混账东西把狼狗放出来了?” 李恭大声道:“来人,来人。” 他这样说着,却是并没有动作,他的眼中露出了冰冷的光,不过一刻钟,等到这只狗咬了欧阳舞,呵呵呵! 狗朝着欧阳舞扑去,欧阳舞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眸微眯。李家可真是欺人太甚呢,不远处有个人影闪了出来,神色也是慌慌忙忙的:“不好,这只狗患有狂犬病,刚才想要扑杀它,没想到被它跑了,诸位小心啊。” 欧阳舞认得那人,不就是四皇子的管家么? 很好,联合起来对付她是吧! 就在此刻,狼狗朝着欧阳舞扑了过来,欧阳舞的手中早就在手中藏了毒药,只等着狼狗扑上来,就让它倒地身亡。只不过她还没有动手,便听到了小麒麟大喝一声:“畜生,休得无礼!” 往日里总是打滚耍赖的小麒麟,此时威风凛凛地傲立在那儿,小小的身体却散发出一种傲然之气。狼狗硬生生地顿在半空中,然后嗷地一声趴在地上。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些为欧阳舞捏了一把冷汗的人,只见欧阳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风扬起她的长裙,她的唇角仿佛带了一抹笑容,眼神深邃的可怕,散发着一股隐隐的危险的致命气息。 李芸菲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欧阳舞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小麒麟,让狗咬她!” 小麒麟对着狗下命令道:“畜生,你去咬那个坏女人,她居然说你得了狂犬病,还要扑杀你哦!你现在不反击,等一下就会被杀掉哦!” 地上的狼狗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但又似乎被说动了,不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小麒麟又继续诱惑着:“小狗狗,你按照我的话说的话,我会给你很多很多的肉骨头哦?” 欧阳舞不由冷汗,小麒麟跟人打个商量的时候也很可爱呢。 许是小麒麟的威逼加利诱令对狼狗起到了作用,他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又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十分凶悍,本来要来扑它的下人也都退了去。他们之前都接过李芸菲的命令,让这只狗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狼狗突然调转了方向,凶恶地扑上李芸菲,愤怒地咬上李芸菲的手臂! “芸菲!”李恭怎么也想不到狼狗会咬到了他妹妹的身上,芸菲不是说这只狗是她养的吗? 李恭的叫声十分尖锐,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此时毫无往日里的淡定,他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至于那狗咬上谁根本就不在乎,只要不是自己就可以。 李恭此时做了个手势,躲在周围的人这时才冲了上来,李恭大声道:“快!快啊,杀了这只畜生!” “小狗狗,你快跑哟!那里有个洞口,你钻过去就可以了。”小麒麟见到狼狗完成任务,兴奋不已,拍着双手,指引着狼狗逃跑。狼狗顺着小麒麟指的方向,一下子就逃窜掉了,谁也跟不上。 不过狼狗消失在大家的事业中,大家仿佛终于定了心。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之后,才发现李芸菲躺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裸露在外边的手臂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鲜血淋漓。她大声地啜泣,哭得不能自己:“好痛,好痛!” 欧阳舞啊了一声:“这只狗不是有狂犬病吗?芸菲,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很奇怪,会不会觉得想去咬什么东西?” 因为失血过多,李芸菲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捂着自己的手臂愤愤地看着欧阳舞,可身边没有一个人来帮她。大家远远地躲着她,生怕她与刚才的狼狗一样疯狂咬人! 欧阳舞见大部分的人都已离去,也故意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拉住竹绿的手:“竹绿,我被吓到了呢,扶我回去吧。” 欧阳舞还没走几步路,就撞到一个坚硬的怀抱,她抬起头来一看,就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夜重华。他刚刚急急赶来,脸上都是汗,他仿佛有些紧张,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双手:“舞儿,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欧阳舞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低下了头来,看着夜重华这样关怀的眼神,她都有些不自在呢。 “以后没事不要乱走,万一被什么伤到了怎么办?” “好啦,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欧阳舞笑嘻嘻地抓住了夜重华的袖子,“哼,谁敢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我才不要吃这种闷亏。” “下次让我替你出气。”夜重华想起刚才皇后故意拖住他,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戾气,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要放过。 “不要,自己出气比较好玩。”欧阳舞嘿嘿一笑。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欧阳舞不禁有些无奈,她自己出气,夜重华也要生气呢。 欧阳舞遥遥地听到身后李芸菲大叫:“我没有狂犬病,我没有,你们回来,回来啊!” “快跑啊,四皇妃这样嘶声力竭的模样还真是恐怖。” “是啊是啊,那狗不是她自己养的么,怎地连她也咬上了?” “谁知道呢,疯狗逮人就咬,哪儿有道理可依的。” 欧阳舞还与夜重华慢慢走着,身边时不时地有人跑过去,其中一个还很好心道,“宁王宁王妃,你们快些跑,万一不小心被四皇妃咬上一口,可就不好了!” 欧阳舞闻言失笑:“被疯狗咬了,或许不会马上发疯,会有一段潜伏期的呢。” “啊?!所以即便是她现在正常,也难保哪一日会发疯?” “若是运气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也说不准的。”欧阳舞柔柔地说着,听的人却是吓了一跳,以后这李三小姐可是不能再接触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疯起来咬人呢。 “哇,以后见到四皇妃都要绕道走!” 等到那人走了,欧阳舞止不住的笑,一旁的夜重华拍在她的脑袋上:“舞儿啊,你可真是……可爱呢。” “可爱不好么?”欧阳舞瞪了他一眼,“谁让别人欺负我呢,哼哼!” 因为闹了这么一出,李家便变得十分混乱,过来祝贺的宾客都跑了个七七八八。本来皇后在大厅里等着欧阳舞出丑,可她却先见了欧阳舞携着夜重华回来,接着便听到了李芸菲得了狂犬病的消息,还闹得人尽皆知,她忍着自己重重拍桌子的冲动,这些蠢货! 欧阳舞自李家回到了宁王府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只不过她还没过上几日的舒心日子,便有人过来找她了。 “三王妃出事了!”天还未大亮,欧阳舞还躺在夜重华的怀里睡了,突然竹绿跑了过来禀报道。欧阳舞与三王妃也算投缘,自上次欧阳舞诊断出来三王妃有孕后,三王妃为了答谢欧阳舞也送了不少东西来,如今欧阳舞听到三王妃出事,忙坐了起来。 夜重华正睡得熟,突然被打断,神色有些不好,他眼睛紧闭着,抓着欧阳舞的亵衣袖子,并不让动弹,欧阳舞尝试着拉了几下,拉不出来,便开口道:“竹绿,拿剪刀来。” 竹绿隔着纱帐隐隐地看到了些什么,不过她虽对欧阳舞忠心,可她也很怕夜重华好不好,她犹犹豫豫至今,夜重华已经松开了欧阳舞的袖子,神色有些委屈的样子。欧阳舞极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替他捻了捻被子:“三王妃出事了,我理应去看看的,她生病的时候也没人说说话。嗯,你昨晚睡得迟,现在再睡会儿吧。” 夜重华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略略松了一些,他有些舍不得欧阳舞离去,却也无法,只不过没有软香在怀,他倒也睡得不安稳了。 欧阳舞快速地打扮一番,就让车夫赶车去了三皇子府。到了三皇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轿子一落,欧阳舞便掀开帘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三皇子府,据说这三皇子身子羸弱,虽并无什么建树,皇上对他倒还不错,常常赏赐东西与他。 这府邸比起宁王府也是不差的,才刚进了府,便见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 欧阳舞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便有个穿着蓝衫的丫头上前,神情紧张而拘谨,问道:“可是二王妃?” 欧阳舞微微点头,那人便急切的说:“奴婢映月,是三皇妃的贴身丫头。二王妃快随小的来,我们王妃……我们王妃不好了……她现在只相信你,只想见你。”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欧阳舞神情一凌,抬手示意映月在前带路。 映月带着欧阳舞穿过长长的走来,穿过前厅,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别院。欧阳舞刚进院子,便觉这里的布局很是雅致,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种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不过角落里放着几个箭靶与箭矢,倒不像一般女子的住处般。 欧阳舞心想这三王妃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想着却听见隐隐的有微弱的哭泣声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便见有一名女子跪在门前,一袭白裙穿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身体一抖一抽的,而她的身旁有一男子立于她的身旁,弯着身子,不时地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轻柔擦拭,动作充满了爱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今日身子许是不好了,并无初次见时那般精神,反而显出几分病态来。 欧阳舞慢慢走近了,才见到这名柔弱女子的真实面容,眉似远山,肌骨如雪,花瓣一样的嘴唇,她看起来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因为哭泣的原因,她的脸庞上都是泪痕,看起来柔弱万分。 她哭得直打嗝:“皇子,姐姐她会不会有事啊?呜呜呜呜……” 欧阳舞眉心一跳,心里也有些明白这位女子的身份,是三皇子宠爱的妾室,姓柳。只不过女子忙着忏悔,三皇子忙着安慰她,并没有注意到欧阳舞。直至映月朝三皇子与柳氏行了礼,三皇子注意到还有其他人。欧阳舞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多做逗留,匆匆地跟着映月进了房间。 寝室内奢侈富贵,华丽至极,门口摆着深紫红的大理石屏风,雕刻着凤凰展翅的图案。 映月掀开帘帐:“二王妃,我们王妃就在里面,请您快进去看看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向正对着的房间,快速地绕过屏风走到那张雕花的大窗前,看见躺在床上半昏迷状态的三王妃赵氏,脸上全无血色,嘴唇泛白,已全然不见她的飒爽风姿,甚至连初次见到她的脸色都比不上。 赵氏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艰难的睁开眼,见眼前的是欧阳舞,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释然,抬头努力想说话,便被刚刚已走至床边的欧阳舞按住摇了摇头。 赵氏的眼泪含着泪水,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听着门外隐约的哭声双眉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厌弃,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那女子先前还是轻轻啜泣着,现在嚎啕大哭都有点像哭丧了:“姐姐啊,姐姐啊,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柔儿,你莫要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王爷,都是柔儿的错,您责罚柔儿吧。” “我怎么舍得责罚你,柔儿你快些起来吧。”三皇子的温言温语让欧阳舞觉得莫名地刺耳,她对着外面出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守在外面的映月便进了来。 欧阳舞看着来人继续说道:“本王妃现在为三皇妃治疗,不希望被其他的声音打扰,不然容易出错,你出去请示一下三皇子吧。” 那下人受了欧阳舞的命令,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欧阳舞便听到三皇子道:“柔儿,二嫂要给敏萱治疗,你一直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 “是是,那我不吵也不闹!”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没有哭声的干扰,赵氏轻叹了一口气,眉目渐舒,欧阳舞亦是觉得脑子轻灵了不少。 欧阳舞坐在床边,将赵氏的手平稳的展开,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略略皱眉,赵氏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这胎位不稳,若是再迟些,孩子恐怕就难保了。 赵氏拧着眉头,焦急地看着欧阳舞,声音颤抖:“是不是,是不是……” “切忌忧思过虑。”欧阳舞含笑道,“既然你信任我,我总有法子的。” 欧阳舞伸手从空间里取出小麒麟炼制的药丸,这种药丸对于这种由于急火攻心所引起的症状倒是很有效果的,给赵氏服下后便见她渐渐的不像先前那般难受,神色安详的像是睡着一般。 欧阳舞又拿出针灸替她施针,施针完后,她起身走至桌旁,取过纸笔便开始列出药单,若说这安胎,还是中药更为有效,欧阳舞的医术不仅仅局限在现代医术上,对这老中医也是研究的很是透彻。没过一会儿,药方便已开好,欧阳舞拿起药方轻轻的吹干上面的墨迹,便对着门外轻喊了一声。映月快速地走了进来:“但凭二王妃吩咐。” 欧阳舞将药方交到她手上,吩咐道:“你去按这药方抓药来,每日一副,一定要定时煎了给王妃服下,连服半月有安胎养神的功效。” 映月本以为此胎必定不保,先前王太医也前来看过,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三皇妃并不相信,只说是柳氏收买了王太医,不过映月看着三皇妃那脸色,也觉得王太医不会信口开河。如今知道这胎儿还能保住,她喜极而泣,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明白三皇妃期盼这个孩子是期盼了多久,她跪在地上连连欧阳舞磕头:“谢谢二王妃,谢谢二王妃!” 欧阳舞无奈,她可受不起抬手示意他起身,继续道:“快去抓药吧。” 映月道谢了好多声后,才拿着药方起身往外跑了出去。 赵氏慢慢苏醒时,已是午后了。入眼的便是坐在床边的欧阳舞,她不急不躁地坐在床头的一张软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她屋内的摆设,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舞儿最新章节。” 欧阳舞转过头来,见赵氏已经苏醒,并且正努力的想要起身,忙上前轻轻的扶起赵氏,将金丝软枕枕头在她的身后,令她能够更加舒适的靠在枕头上:“弟妹小心身子。” “舞儿,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赵氏腼腆地笑起来,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孩儿还在我的腹中。” 欧阳舞微微:“你啊,怎么地要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以你的心性可不是这般容易动怒啊。” 赵氏闻言脸上尽是苦笑,转头看了看门外,这才说道:“前段时间听说皇后娘娘给各个皇子都准备了两名美人,想必宁王府上也是一样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赵氏继续道:“看舞儿的反应,宁王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赵氏的语气中隐隐的含着一丝惆怅,如琉璃般的眸子中出现了仇视愤恨的目光,欧阳舞不置可否,看着赵氏的反应,想来夜非离很是让她失望,却不想,并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 赵氏叹了口气,本是那般爽朗的女子,如今却是这般的憔悴。她抬头看着欧阳舞,说道:“方才跪在外头的女子你见过了吧,她是柳侧妃。之前我一直没有怀上胎儿,她还是我替殿下求娶的,可如今……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亲手引狼入室。” 欧阳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赵氏无奈道:“我嫁与殿下已有四五年,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他并不好美色。我觉得我不争气,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想了法子令他娶了柳氏。柳氏看着温婉,性格柔和,却不知温柔是把刀!自从这柳氏进府之后,王爷的整颗心都被吊住了,不仅如此,这柳氏心机之重,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之最了。” “哦?” 赵氏继续道:“前些日子皇后送来了两名侍妾,柳氏没有表示出半点不悦,甚至欢欢喜喜地把那两名美人迎入府中。却不想,第二日那两位美人就被发现在一个护卫的床上,而王爷正好看到,被捉了奸。” 欧阳舞听至此,略略皱眉,便询问出声:“这与你何干?” 赵氏神色微变,露出几分愤慨:“若仅仅只是如此,自是与我无关。却不想,那两位美人是被下了药的,而那柳氏竟指了丫头吞吞吐吐的道出我曾在前日晚上进过厨房。你是不知,那日晚上我倒是亲眼看见那柳氏进过厨房,却被她颠倒了黑白。我想着她仗着殿下的宠爱便欺到我头上,自是不甘,便与她争吵起来,这才动了胎气。” 说道这伸手抓住欧阳舞的双手,感激道:“如今殿下的宠爱,我已是不奢望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够平平安安。说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孩子的性命了,谢谢你,舞儿!” 欧阳舞回握住赵氏的双手,心里不禁浮现起一丝悲哀。古代的女子啊,以丈夫为天,赵敏萱这样的洒脱的女子总也摆脱不了被囚禁于后院的牢笼,与一堆女人争锋相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赵敏萱这样的性子,又或许是她是看不惯柳氏那样的白莲花。她轻声道:“怎的这般客气,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赵氏神色稍稍舒展,笑了笑。 欧阳舞见她说了些话,脸上露出疲倦,便唤了映月过来:“服侍皇妃用了午膳,喝了药后再睡。” “是!” 欧阳舞从房内出来便听到夜非离柔声道:“柔儿,你若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说完自己起了身,负手站在一旁做生气状,欧阳舞此时正好打开门,看到这个样子都觉得有点被雷到了。她这才发现柳氏居然还跪在门口,她似是见到欧阳舞出来,身体挺得直直的。她还在哭泣着,眼泪还在流着,只不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欧阳舞看着她,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的素衣,素衣的下摆散布着点点红梅,样式很是特别,整个人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脸上略脂粉黛,刚刚哭过的红肿双眼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欧阳舞不禁想到,她这个样子不仅可以打动男人,连她这个女人都要被打动了。 柳氏见到欧阳舞,忙道:“姐姐如何了?” 欧阳舞的目光轻轻一瞟,眉梢轻挑,道:“已无碍。” 柳氏闻言脸上顿时松了口气,欧阳舞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甘。 夜非离抬起袖子轻轻的拭了拭柳氏那小巧的脸庞,将她扶起,安慰道:“你看,我说没事吧,就你瞎担心。” 柳氏缓缓抬头,不赞同的道:“王爷怎可这般说法,姐姐是因为我才气急了,若是姐姐肚中的孩子不保了,柔儿怎么对的起王爷?” 夜非离见柳氏说的如此贴心,心里很是感动,便开口道:“柔儿何错只有,若真是出了那事,也是她自找的。” 柳氏又是抽泣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若不是柔儿一时冲动,说出了姐姐那日的事情,姐姐也不会如此生气,我这便去跟姐姐请罪。”说完便想往屋内走去。 站在门前的欧阳舞冷眼看着这两人上演的戏码,见柳氏想进屋,便道:“敏萱刚刚吃了药才入睡,还是莫要打扰她吧。” 夜非离也已追上柳氏,拉着她,还是用诱哄的语气,可听在欧阳舞的耳中竟觉得尤为刺耳:“本就不是你的错,为何要跟她请罪,没想到她是那般的妒妇,既是她做的事情,那便该自己承担责任。” 夜非离说着一脸的大义凌然。 柳氏心内窃喜,脸上却依旧愧疚愁苦,想了想道:“既然姐姐已经休息,那便改日吧。” 说着又看着欧阳舞道:“今日谢谢二王妃了,若不是王妃,姐姐今日怕是……” 她说着竟又抽泣起来。 同样的话,刚刚赵氏说的时候欧阳舞只觉心内柔软,如今这柳氏再一说,只觉她虚伪非常,再看一旁的夜非离,正满脸心疼的看着柳氏,这般全然的向着这柳氏,对赵氏却是那般不闻不问,更是恶言相向。 欧阳舞更是替赵氏不值,这样的男子,怎么能配得上那般飒爽的女子。 赵氏如今已经不再奢望他的爱,可不能抹去她初为少女时,对这个男人的全身心投入,不值啊,不值。欧阳舞打心里看不起夜非离,她突然又想起夜重华来,若是他身边也有一个这样柔弱的女子,她又何以自处,不,不能想了,一想起这个,她的心里居然酸涩得厉害。 欧阳舞望着柳氏这朵白莲花,绝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疏离,她开口道:“我与敏萱本就是好姐妹,自是会护她周全,敏萱现已经无大碍,我便先行回府了。你们且告诉她,好好将养着,我会经常来看她的。” 欧阳舞在这里看了一出狗血剧,只觉得无语恶心至极。 说完便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人,轻轻抚了抚裙子,泰然离去。这柳氏看似柔弱,却也不是个简单的,不过并不需要自己动手。赵敏萱以前是不争,可如今她有了孩子,她便遇钢则强,等到赵敏萱安然生下腹中的孩子,那般能干的女子,这柳氏岂是对手? 欧阳舞之前陪伴赵氏,只用了些点心,如今腹中饥肠辘辘,便想四处走走看看是否能先寻些吃食。欧阳舞想起前些天看过的书,书中提及到了西陵国许多美味佳肴,欧阳舞看着书中的描写,便觉得口齿生香。如今她倒想碰碰运气,能不能在小巷子找到美味的食物,根据她在现代的经验,偏僻的地方会有又便宜又美味的美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经验出错,又或许是老天爷不允许她一个王妃去吃路边摊,欧阳舞硬是没有找到一处能吃饭的地方,甚至还遇上了个麻烦事。 欧阳舞在经过一个小巷拐角的时,不经意间一回头,看见里面的篱笆边上隐约躺着一人。 欧阳舞本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却看那人似是一个女子,今日在看过赵敏萱后对这女子便起了恻隐之心。愈是接近地上的人,血腥之气便越是浓重,到了跟前,欧阳舞看着地上的人儿,果然是一女子,只见她穿着一身暗红色长衫,衬得她的肌肤更是雪白。 只不过此时她的腹部受了伤,有源源不断地鲜血涌了出来。欧阳舞心中暗道:今日你碰上我,可是你运气好。 欧阳舞才刚刚靠近,地上的女子双眼猛地睁开了眼睛,抬手冲着欧阳舞便是一掌。只不过躺在地上的女子本就受了伤,使不出什么力气,再则欧阳舞也是有武功的人,反手便握住了她的手令她不得动弹,淡淡道:“姑娘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么?我本欲好心救你,你似乎并不领情呢?” 那女子见自己的手背欧阳舞抓住,挣脱不开,一双眼睛若寒星般的眼眸恨恨的盯着欧阳舞,神色戒备。 欧阳舞看着躺在血泊里身受重伤的她,那样冰冷的眼神,拒人于千里以外的神色,居然莫名地想起了自己的前身,不由觉得有些熟悉,她箍住她的手腕,恨恨道:“想要活命就安分点待着。” 说完便松开了女子的手,女子闻言果然不再反抗,似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然后便躺在了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6 贤妃娘娘 欧阳舞看了看四周,见旁边正有一处荒废的茅草屋,便扶起女子往屋内走去全文。舒榒駑襻 女子将身体倚在欧阳舞的身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被欧阳舞搭在肩上,虽是受了重伤,却还是想自己使出一部分力气,不想欧阳舞那般吃力。 欧阳舞知道女子的意图,便道:“你再使劲,我就不保证能救得了你了。” 女子看了看欧阳舞,并不出声,不由自主地,她开始信赖这个女子。她的深思开始恍惚了,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欧阳舞的身上。两人费劲的到了屋内,欧阳舞将女子轻轻的放倒在地上的茅草堆上,见女子腹部的伤口由于刚才使劲鲜血流的很是恐怖。 欧阳舞将女子安置好后,便走出茅草屋,从空间中取出治疗的器具,这女子的伤口严重,已经不是简单的药物可以止血了。 再进茅草屋时,屋内的女子已是接近昏迷,欧阳舞走至身旁,从药箱中先取出一支密封的针管,撕开后将麻醉剂吸入管内。 准备就绪后,便撕开女子伤口附近的衣物,将针管对准伤口的旁边,缓缓的推进。本是昏迷的女子,感到腹部丝丝的刺痛,咬住舌尖令自己睁开眼来,看到欧阳舞正快速抽出针管,禁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欧阳舞斜睨了她一眼,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只见她从药箱中取出医用针和线,穿好后,将女子的伤口轻轻合拢,拿起针线便缝补起来,一起一落,手法很是娴熟。 女子在欧阳舞打过麻醉后便已慢慢的不觉疼痛,看着欧阳舞娴熟的手法觉得很是神奇,只不过她失血过头,头脑渐渐失去了意识。 欧阳舞收了个漂亮的尾,轻轻的剪断线,将针线放回药箱,这才转过头来正眼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个女子脸上的妆容已然褪尽,却仍是挡不住她一身的气质,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地上,却无端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高挑的身子掩在一袭长裙中,乍看倒像一位遇难的公主,等待着救赎。 麻醉的效力还没有过,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欧阳舞又从空间里拿了颗补气血的药丸喂给她,见她已无大碍,伸了个懒腰,便准备起身离开,今日救她已经是做了善事,她可不想再惹麻烦。 欧阳舞才刚站起来,却见地上的女子眉宇轻叠,口中喃喃出声:“爹爹!娘……不要!李显耀,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显耀?荣国公府,皇后的兄长。是他呢!欧阳舞听着女子的话不由陷入沉思,敌人的敌人或许是朋友呢。欧阳舞唇瓣微微勾起,俯下身将女子轻轻的扶起,不管如何,等她醒了再问问她便是。 女子醒来时,入眼的便是雨过天青纱的帐子,想必是哪位少女的闺房。她的意识很快清醒过来,猛的起身,却因动作太大稍稍拉扯了伤口,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手捂住腹部,眉目稍稍皱起。 “你若是这般想死,就不需浪费我的药物了。”有个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女子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在窗边伫立倚着一女子,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郦香锦缎纱裳,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澄静的感觉。她的眼眸明亮又带着淡漠,眉宇间散发出浓浓的安娴与静谧。 女子闻言眼神骤然变冷,恨声道:“大仇未报,宁韵怎可先死!” 欧阳舞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却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兴趣,只是抚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既然有此要报,那就好好珍爱自己吧。” 女子仔细地打量着这奢华的房子,咬了咬干涸的唇,仿佛是终于决定了什么,她艰难的从床上起身走下,一步一步晃着走到了欧阳舞身前。 欧阳舞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她坚定的目光平视前方,目不斜视,肤如凝脂,只不过失血的原因,晶莹的皮肤在红烛下显得十分苍白。她的纤腰若柳,那细腰不盈一握。乌黑泽亮的青丝垂挂下来,直铺整个优美的背部,紧抿的唇部淡淡的透露出一股倔强。 白日里见到她就觉得是位冷艳的美人,此时看着却觉得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种美与她的容颜无关,就是觉得单凭着她的气质便令人心悦神怡。 本是艰难站着的女子突然跪倒在地,低声叙述:“我本是右丞相上官柯之女,名叫上官宁韵。” 女子低低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空气中缓缓的叙来,她本是右丞相之女,可右丞相一家却在两年前由于李显耀的陷害一夕之间满门抄斩,包括她那才两岁的幼弟。上官宁韵虽逃过一劫,却也自此无依无靠,所幸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沦落青楼靠卖艺为生,自然青楼里能直接与一些达官显贵的碰上,也能搜集更多与她来说有用的情报。 生活已是艰难,上官宁韵却根本没有忘记仇恨,说来也巧,李显耀的儿子李恭素来喜欢寻花问柳,一眼便瞧上了在弹琴的上官宁韵。 上官宁韵见到李恭上钩,心中不知有多高兴,仗着早年练来防身的一点武艺,更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从不接客的她,将计就计地将李恭引入房中,诱得他喝了不少酒,趁其不备想要刺杀,却不想不敌李恭,腹部中了一剑才险险逃脱,之后便被欧阳舞所救。 上官宁韵在叙说时神情很平静,可藏在宽大衣袍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陷到皮肉里去。她在说到李显耀还的她全家满门抄斩时,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她紧紧地咬着唇,脸上出现了愤恨与倔强。 欧阳舞静静的听完上官宁韵的话语,神色并无什么变化,只是轻声道:“姑娘为何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信你。”上官宁韵抬起头直视欧阳舞,“我想赌一赌,我是否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哦?”欧阳舞挑了挑眉头,“为了这样的深海大仇,你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怕我告密么?” “你不会!”上官宁韵坚定道,眼底却又露出一丝不确定,但是很快地,这抹不确定消失无踪:“宁韵被姑娘所救,姑娘的医术了得,定不是寻常人,若是姑娘肯帮宁韵,宁韵必能早日复仇!” 欧阳舞亦是直视上官宁韵,似疑惑般问道:“我这人可最怕麻烦了,为何要帮你?” 上官宁韵微一错愕,片刻后便坚定的道:“因为姑娘既然敢救我,就说明姑娘有过人的胆识。姑娘若是帮得了宁韵,大仇得报后宁韵定为姑娘为奴为婢!” 欧阳舞闻言嗤笑出声:“虽说姑娘是个美人,但我却不是男子,要姑娘为奴为婢做什么。”说着欧阳舞将地上的上官宁韵扶起,继续道:“好了,就算要报仇,也该先将身子先养好,等你养好后,再商量对策不迟。” 很好很好,李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她欧阳舞,她可一点都不想让对方好过,如今有人要找李家报仇呢,她欧阳舞是不是应该推波助澜一下,再说李家害得人家满门抄斩,也是咎由自取。欧阳舞的眼眸微眯起,不顾上官宁韵欲言又止,唤了丫头来伺候上官宁韵睡觉,接着便转身出了房间。 欧阳舞到了留园外,却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身材修长,白衣翩翩,乌黑的发垂顺飘逸,用一根绸带随意挽起,比起往日里多了几分洒脱,此刻衬着月光下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欧阳舞愣愣地看着他,随即唇边的弧度勾起,她假意微一躬身,柔声道:“深夜漫漫,不知道王爷为谁风露立中宵?” 月光下,夜重华的脸庞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他慢慢地走到欧阳舞的身边,长发随风飞扬,有几分狂乱不羁。他一把扯住欧阳舞的手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舞儿这话说得不对。” “哦?”欧阳舞靠在他坚硬的胸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味,心不禁漏跳了一拍,“怎么不对了?” 夜重华将他的下巴放在欧阳舞的头顶,神色很是邪魅:“本王是来抓夜不归宿的王妃的。” 欧阳舞闻言顿时噎住,猛的推开夜重华,神色很是桀骜:“谁夜不归宿了?你这送出去的园子还想要收回去不成?” 夜重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欧阳舞重新搂回怀中,附在她耳边笑道:“你怎么出门连个丫头都不带?要不是我出去寻你,你可是不准备回去了?” 欧阳舞白了夜重华一眼,刚想争辩,又被夜重华抢了先:“听说舞儿带回来一名绝色美女,想必又是谁赏赐的美女?” 欧阳舞一脸鄙夷地瞪了夜重华一眼:“怎地,王爷是嫌自己的群芳阁里的美女太少了么?这样吧,我现在再去搜寻搜寻,见到有美色的女子全都带回来给王爷好不好?” 欧阳舞说完就要挣脱开夜重华的拥抱想要离开,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夜重华重新抱了回来,紧紧地地抱住了他的腰际,欧阳舞直直地撞入了他的怀里,任凭她怎么扯拉,都未能挣脱开来。 夜重华低低地笑:“舞儿最近是不是吃了杏子?越来越酸了,嗯,本王尝一尝吧。” 欧阳舞瞪大了双眼,刚想骂他无耻,却没想到被他扣住了下巴,接着,夜重华那性感的薄唇缄封住欧阳舞的双唇,把欧阳舞的话语全都封在口中。 该死,他又来这一招。 夜重华的吻来得气势汹汹,却也恰到好处。 欧阳舞想要挣扎,却被夜重华搂得更紧。她被迫抬起头来,感觉到夜重华的舌尖滑进她的齿间,温柔地舔舐着她的、重重地吸吮着,似是真的在尝试什么美味,欧阳舞只觉得自己心跳擂鼓,一时之间,呼吸都被掠夺了,大脑开始缺氧,意识变得空空的。 那种莫名其妙的甜美思潮,从唇间扩散,朝着身体的四肢百骸倾入传导,带着一点一点渐热起来的温度,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都凌乱了,散成一片一片。她的原本要推开他,可是在这种让人浑身发软的亲吻之中,她却一时忘记了拒绝,竟然任由他这样放肆。 不知何时,直至欧阳舞觉得无力呼吸,嘴唇才得到释放。欧阳舞立即大口呼吸,竟觉得连吸到肺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还未想太多,夜重华邪魅而又带着诱惑的声音附在她的耳边道:“有一点点酸。” 修长的指尖温情地梳理着欧阳舞耳际微乱的秀发,指尖有力按摩着她的头皮,只觉得很舒服,欧阳舞只觉得自己被夜重华弄得迷迷糊糊的。等到欧阳舞反应过来,才发现居然沉沦在,发现自己竟然在夜重华的怀里沉沦,气恼地暗骂自己,接着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欧阳舞也随她。 欧阳舞气道:“厚颜无耻!” 夜重华拉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其实一点也不酸,舞儿是甜蜜的呢。”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被自己逗得鼓了脸庞,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了好了,不气了,舞儿甜得跟蜂蜜似的。” 欧阳舞想,最讨厌你了全文!可她心里即便是这样想的,可脸上火辣辣地一片,她抬腿就走,夜重华跟在她的身旁:“本王群芳阁里的美人再多,本王也不会看她们一眼,本王的眼中只有舞儿一个,有一个舞儿就够了。” 欧阳舞的脸部灼热得很,还从来没有人与她说过这么露骨的话,真是太讨厌了! 夜重华虽然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却也知道她定是羞涩了。他跟在她身后半晌,唇角无声无息地勾了起来,他轻声问道:“舞儿打算如何做?” 欧阳舞微一愣神,从方才沉浸的思绪中走出来,很快便反应过来夜重华指的是上官宁韵,果然,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眼睛呢。欧阳舞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唇角漾开一抹弧痕:“问我怎么做,还不如看看皇后接下去要怎么做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眉飞色舞的身材,张扬的眼神,低低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很有主意。” “那是自然,她怎么不让我好过,我便怎么回敬给她。 次日,夜重华醒得很早,欧阳舞觉得旁边一动,她很快便醒了过来。夜重华总是玩笑说没有她睡不好,而她似乎也有点依赖了他的怀抱,他不在,她也睡得不香呢。欧阳舞迷迷瞪瞪地张开眼睛,看着夜重华起身。 夜重华见她睁开眼,便俯在她的耳边道:”今日父皇宣我进宫议事,舞儿要不要一起?“他贴得那么近,顺便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一下,烫烫地撩到欧阳舞的心里去,欧阳舞打心里讨厌皇宫这个地方,却听到夜重华道,”今日说来也是母妃的生辰。“ 听到今天是婆婆的生日,欧阳舞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贤妃娘娘的生辰?你怎么不早说,我自然是要去的。“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的唇边泛出淡淡的笑意来。 夜重华起来与贤妃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不过毕竟是血缘相连的母子,他又怎么会疏忽她呢,否则也不会在她的面前提起了。 夜重华似是想到了什么,淡声道:”今日亦是丽妃的忌日,丽妃是父皇曾经很宠爱的女子,因此父皇每年到这日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母后的生辰久而久之也没有人记得了。今日我若是抽不出空,你就替我陪母妃一起吃顿饭吧。“ ”我知道了。“欧阳舞推了推夜重华:”好了,你出去,我要更衣了。“ 夜重华勾着她的下巴:”做什么要出去,我就是不出去。“夜重华看起来心情很好,一张勾魂的俊脸靠得她极近,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欧阳舞心中暗道:这种妖孽,再这样勾引她几次,她都要防备不住了。上天待他真是不薄,给了他一张这样完美而精致的脸。 夜重华见欧阳舞吃吃地盯着她看,声音越发低沉诱惑:”舞儿这样看着我,可是想要勾引本王?“ 欧阳舞无语地瞪了夜重华一眼:”要勾引你还需要这样?“ 说完也不再理他,你不走我走好了!她冷哼一声,推开夜重华便起身,翻过夜重华站到了地上。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动作,眼中笑意越发浓烈,心情自是很好。 欧阳舞起身梳妆打扮完毕,回头却见夜重华还倚在床头,没有动弹。她便没好气的道:”你怎么还不起来?不是要进宫吗?“ 夜重华笑站起来,一头乌黑的头发垂挂在脑后,他在欧阳舞面前站定,欧阳舞愣了愣就听到夜重华道:”来,替本王更衣。“ 欧阳舞满脸黑线,看着他一脸习惯了指使别人的大爷模样,思忖片刻。望着他微眯双眼满脸享受的样子,不由邪笑着伸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面巾,邪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夜重华。待到了跟前,便将面巾拉直,冲着夜重华的脖子往后一扯,整个人往前一撞,便将夜重华撞回到了身后的床上,自己却如兔子般迅速起身,退到了门口。 夜重华被欧阳舞撞到床上,睁眼抬头看见欧阳舞略微得意的眼神。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被偷袭成功,不过,可看到她流露出来的调皮笑容,他又觉得很值得。他不知道别人如何,他只知道自己,只要她对自己笑,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待到二人用完早膳收拾好进宫时已过辰时,夜重华本想送欧阳舞到贤妃处,却被欧阳舞赶走了:”父皇找你议事呢,怎好迟了?“ 夜重华有些不确定:”可……“ ”我又不是孩子了,自己认得路。还有给母妃的礼物,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与夜重华分道之后,欧阳舞带着竹绿往贤妃的怡坤宫走去,竹绿在旁边好奇道:”王妃,您给贤妃娘娘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个啊……先不告诉你!“欧阳舞唇角一勾,她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安慰夜重华的,其实她还没想好要送给贤妃娘娘什么礼物呢,她还从未见过贤妃娘娘,并不知道她的喜恶呢,这要等她好好打量好才好。 说起来这个贤妃娘娘对自己很是不喜呢,几次都称病不见自己,欧阳舞失笑,想必是她名声太差了吧。欧阳舞边想边打量着周围的精致,整个花园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  欧阳舞只觉赏心悦目,突然脑子中却响起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慢慢的浮现出小麒麟正用它的一双爪子揉着眼睛,没一会儿便放下双爪,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外面。欧阳舞一看小麒麟想张嘴,便觉脑袋胀痛,果然,小麒麟兴奋道:”主人,我们是在皇宫里面哦!“ 欧阳舞很是鄙视的回道:”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 小麒麟嘿嘿笑道,嘘声道:”所以我知道这里是皇宫嘛,嗯,皇宫里的风景就是好!主人,要不把这里放进空间吧,那样我就可以在里面玩了!“ 欧阳舞青筋暴跳:”小麒麟,你真是太有想法了!“ ”那是,谁让我是小麒麟嘛!来嘛主人,你把皇宫装进去吧!“ 看着小麒麟沾沾自喜的样子,欧阳舞暴喝了一声:”给我闭嘴!“ 刚过一个拐角处,便迎面碰上从另一条道上缓缓走来的二公主夜筱玉。 夜筱玉意外地在这里欧阳舞,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错愕,对于这个皇嫂,夜筱玉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先前李芳菲还在时,说了欧阳舞不少坏话,导致她对欧阳舞的印象很不好。可后来见了几次,却觉得欧阳舞一点也不像李芳菲说得那般一无是处,虚有其表。 她满腹经纶,出口成章,曲声惊艳。更重要的是,她待人温和,并不会摆王妃的架子,单看她旁边的丫头欢愉的神色便知道她是位好主子。 欧阳舞打扮得恰到好处,并不花枝招展又不是王妃的身份,她身着一袭洁白明亮的水仙裙,头发梳成了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发髻,上面斜叉着一枚南海墨曜玉粉簪。阳光照耀在她身上,脸上又带着恬淡的微笑,整个人气质如兰、明丽动人。 这样的欧阳舞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正想着,便见欧阳舞对着自己温婉一笑。 夜筱玉只得上前,对着欧阳舞伏了伏身子,道:”二嫂。“ 欧阳舞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夜筱玉,倒是更喜欢夜姚那样子的爽朗,笑道:”筱玉不必多礼。“ 欧阳华对夜筱玉有几分印象,她是重华的亲妹妹,不过欧阳舞对她倒不如对夜姚熟悉,欧阳舞与她不是很亲近的,不过欧阳舞看得出来她是个心善单纯的女子。她页听夜重华说过,他这妹妹很是天真烂漫,换言之,很容易被骗。 她今日穿了件淡黄色的纱裙,显得整个人更加的清纯天真。 夜筱玉微微抬头看着欧阳舞满脸的善意,不觉放松了些,问道:”二嫂这是要去哪儿?“  欧阳舞拉着夜筱玉,道:”今日是母妃的生辰,筱玉可要同去?“ 夜筱玉点了点头:”正好筱玉也是要去看母妃呢。“ 两人便一起缓缓的朝着贤妃处走去,欧阳舞不经意地看了一旁的夜筱玉,她沉默寡言一言不发,欧阳舞在心中暗叹道:公主怎能这样没有活力呢。 欧阳舞此时突然听见夜筱玉呀的一声出声,欧阳舞微微侧身便见夜筱玉的修齐的指甲略略有些翘起,翘起的地方勾住了衣服上的轻纱。 夜筱玉正懊恼的看着手指,像个做错了孩子一般盯着手指发呆。欧阳舞唇角慢慢弯起一个弧度,微一思索,刚想将手伸入怀中,便看到小麒麟举着一个东西在草地上华丽丽的转圈,转得欧阳舞都快头晕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手里举着的那只赫然便是欧阳舞刚才想要拿的很是可爱的兔子指甲剪和一瓶裸色指甲油。 只见小麒麟将指甲剪和指甲油举到自己的眼睛旁,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亮,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略略有些无语,每次见到他就想抓着他暴打一顿,它简直是可爱死了! 小麒麟拿着指甲剪和指甲油递给欧阳舞,扭来扭去:”主人,你看还是小麒麟了解你吧!“ 它的那对黑色的小眼睛更是晶亮:”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欧阳舞拿过小麒麟手中的指甲剪和指甲油,还是夸道:”嗯,小麒麟就是聪明。“ 得了夸奖的小麒麟蹦跶着开开心心的一边打滚去了TXT下载。 夜筱玉还在发呆,却见欧阳舞抓了她的手来,将她的手轻轻托起,一手用一个外形很是可爱的镊子模样的器具慢慢的修整自己的指甲,不一会儿,便见原先翘起的地方已被休整好,比之先前更加好看。 夜筱玉看着欧阳舞细心的为她修指甲,她低着头,脸庞若静美的瓷器,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温柔,她心里不由感动,心里对这个皇嫂便是亲近起来,刚想开口,欧阳舞便已抬头,看着夜筱玉笑道:”这个给你,修指甲也不容易伤到手。“ 说着便将折好的指甲剪放到夜筱玉的手中。 夜筱玉拿起手心里的指甲剪,指甲剪的外形是只兔子,夜筱玉看着便爱不释手,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捏着指甲剪左观右赏,她的脸上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对欧阳舞道:”谢谢二嫂!“ 欧阳舞往夜筱玉的手中放上了另外一样东西,继续道:”这是指甲油,也就是你们平日里用的蔻丹,涂在指甲上可以防止指甲像刚才那样翘起,可以这样用的……拧开。“ 欧阳舞示意夜筱玉伸出手来,示范着把指甲油涂在她的指甲上,裸色的指甲油涂在指甲上并无夸张的颜色,却莹莹如玉十分漂亮。 夜筱玉瞪大了眼睛,从欧阳舞的手里又接来了指甲油,看着手中的静美的瓷瓶,表情很是神奇,把玩着欧阳舞给她的两样东西,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开心的道:”皇嫂真厉害,这些东西好神奇。“ 欧阳舞轻笑摇头:”筱玉喜欢就好,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那是自然,谢谢皇嫂!“夜筱玉满脸喜色,不自觉的将手挽上欧阳舞,拉着欧阳舞往前走去。 欧阳舞失笑,不过是个小女孩,不过一两样小玩意马上就收买了她的心呢。 在一旁呆着的竹绿看着也很是高兴,她也看得出来有一些似乎并不喜欢王妃呢,不过如今王妃与人关系交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褪去了刚刚的拘谨,夜筱玉天真浪漫的本性渐渐显露出来,与欧阳舞说了好些话,直至到了一座清秀雅致的宫殿前,夜筱玉才道:”这儿就是母妃住的怡坤宫。“ 因为贤妃怕被人打扰,竹绿便留在外边,欧阳舞跟着夜筱玉进来,根本无需禀报。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进怡坤宫的宫殿,到觉得此处清雅别致,并无多少奢侈品。 夜筱玉一见到贤妃就朝她奔了过去,目带笑容:”母妃!“ 贤妃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一个画师正在执笔临摹她的容颜。贤妃见是夜筱玉,展颜一笑,对着夜筱玉嗔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夜筱玉坐到贤妃的身旁,笑道:”在母妃面前又有什么关系?“ 夜筱玉是完全遗传了贤妃的性子,单纯天真,在这宫里却是不容易立足,若不是夜重华,这母女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亲亲热热地说话,便上前来,微微屈膝,略一俯身,道:”舞儿见过母妃。“ 贤妃这才看到一同进来的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一时僵硬下来,脸色也不如先前好看。她不喜欢欧阳舞,一点也不喜欢。她的儿子夜重华是西陵国最优秀的男子,那也应该有一名优秀的女子配得上他才是,可欧阳舞……! 她先前便听皇后和其他妃子说过,重华用六座城池求娶她,惹来皇上的斥责。而且她还听说,欧阳舞阴狠毒辣,杀人于无形,李芳菲被人凌辱致死就是因为她,这样的女子她又怎么敢见? 贤妃心性单纯,信了这些流言,对欧阳舞有极深的成见。先前几次,她都以装病拒绝与欧阳舞相见,今日,今日怎么的,贤妃却始终压不下心里的那一丝介意,仿佛看不见欧阳舞一般,并不理会还在屈膝而立的欧阳舞,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夜筱玉。 夜筱玉不明所以,呵呵地笑道:”今日玉儿在路上碰见了二嫂,就与她一块儿来了。母妃,二嫂朝你行礼呢!“ 贤妃再次瞪了一眼夜筱玉,视线也不得不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她神色安然,不卑不亢,虽是屈膝而立,却仍是掩盖不住那一身的光芒,她微微低头,不急不躁。 贤妃轻叹一口气,语气平淡:”你坐吧。“ 欧阳舞在一旁随意坐下,心中暗想今日是过来为她庆生的,她对待她的表情这样冷淡,令她连讨好的心思都没了呢。 夜筱玉本见到贤妃忽略欧阳舞有几分不满,刚想询问出口:”母妃,皇嫂她……“ 夜筱玉还未说完便被贤妃打断:”筱玉,来,一起看看母妃的这几张画像。“ 夜筱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她随着贤妃走到画像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片刻后甜甜笑道:”母妃变得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呢!“ 哪个女人不爱听好听得话,贤妃脸上因为见到欧阳舞的不悦顿时消失,她拍着夜筱玉的手道:”你这孩子,怎能取笑母妃呢!“ 夜筱玉娇嗔道:”哪有,母妃真的是十年如一日,比以前更漂亮了!“ 贤妃笑的更是开心,笑过后却是叹了口气:”哎,画得好看的是这张画,我总觉得这几张画像怎么都不像我。“ 贤妃的话令在一旁伫立的画师羞愧的低下头,他跪倒在地上:”贤妃娘娘,是小的技艺不精,求娘娘饶恕。“ ”罢了,你走吧。“贤妃似有些烦躁地挥退了他,画师忙收了东西匆匆离去。 ”他们总是把我画得年轻十岁,何必呢,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的画像!“ 欧阳舞见贤妃有些不悦地盯着自己的画像看,便淡淡站起身来:”母妃,舞儿倒有一法可以一试。“ 贤妃这才像是注意到欧阳舞一般,脸上带起了一抹讥笑:”如何,莫非你认识比林奕更好的画师?“ 夜筱玉见欧阳舞站出来,不由有点着急。欧阳舞确实是有才华的,不过贤妃有个癖好,她喜欢照琉璃镜中的自己,也希望能有画师替她画一张逼真的画像,林奕已经是宫中最好的画师了,可他画得画像总不能让她满意。 欧阳舞却并不反驳,只是缓缓起身,淡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包,拉开链子便从里面拿出一个浅白色的方形物体——拍立得。 欧阳舞将拍立得开机,对着贤妃稍稍调整了角度,微微按了按钮,不一会儿,便从里面出来一张照片。夜筱玉跑到欧阳舞的身边,接过欧阳舞手中的相片一看,不觉惊讶出声:”呀,皇嫂,母妃怎么在这里面?“ 欧阳舞并不理会夜筱玉夸张的叫声,只是不经意地解释道:”不是,这只是母妃的画像罢了。“ 贤妃忍不住好奇,夜筱玉急忙将照片递给贤妃:”母妃母妃,这张画像好逼真啊!“ 只见贤妃的神情比夜筱玉更加激动,她站了起来,这才是她一直要追求的东西啊,比画像更加的真实,这就是真实的自己啊! 贤妃脸上很是满意,欧阳舞趁机道:”母妃可以去那边摆好姿势,舞儿替母妃多拍几张吧。“ 贤妃看到欧阳舞手里那个小小的东西,心里好奇得很。可又不敢多问,怕自己孤陋寡闻闹笑话,她走回至刚才的座位旁,依旧是那副端庄大方的神态,欧阳舞从不同的角度给贤妃拍了好几张。 看到照片的贤妃早已忘了先前对欧阳舞的想法,终是忍不住问道:”这到底叫做什么东西,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 欧阳舞笑了笑,把拍立得举到贤妃的面前:”今日是母妃的生辰,舞儿也不知道送什么好。若是母妃若是喜欢,这便送给母妃了。“ 欧阳舞说着便将拍立得递给贤妃。 贤妃拿过相机,脸上是浓浓的喜悦之色,她知道她的生辰之日!她还没开口,欧阳舞已经站在她旁边来了:”这个是开关,想要抓取什么画像……嗯,然后按一下这个就可以了。“ 欧阳舞不疾不徐地向贤妃介绍这个拍立得的特点,用法。贤妃不自觉地点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欧阳舞了,她温柔大方,举止有礼,一点都不像他们口中说得那样,嚣张跋扈,厚颜无耻,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是夜重华喜欢的人,想到这里,贤妃心中的那抹沟壑也平了许多。 贤妃得了这个拍立得,便想要使用功效,三人便一起来到了后花园。欧阳舞利用光和优美如画的背景替贤妃和夜筱玉拍了不少美美的照片,惹得她们两人兴奋不已, 正在此时,门外跨进一人,一双含笑的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声音沉稳无波:”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 欧阳舞顺着声音望去,一袭翩然华丽的金丝外衫落入视野之中,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更显得优雅贵气。夜重华望着欧阳舞手中的东西,还未再开口,就听到夜筱玉像只蝴蝶一般飞向了他,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他看,神色很是开心:”皇兄,你来的正好,皇嫂正在给我们拍画像玩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7章 宝物失窃 夜重华不由地有几分诧异,往日里的筱玉总是低着头不太爱说话,今日倒是看着不一样了,平日里的胆小怯懦似乎消失不见了,脸上带了阳光般的明媚笑容,竟有几分夜姚的活泼全文。舒榒駑襻 他抬头望了眼拿着个奇怪方盒对着自己的欧阳舞,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不知道她又拿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来了。  夜重华正准备朝着欧阳舞走去,却听到欧阳舞大声道:“不许动!看过来!” 夜重华一愣,接着便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接着那个盒子就有张薄薄的纸跳出来,欧阳舞把那张照片抽出来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夜重华风华绝代,往日里的凌厉少了几分,他的脸上有几分迷茫与错愕,欧阳舞笑道:“这张看起来很不错呀!” 夜筱玉也凑过头来:“二嫂这张画像拍得很真好!” 欧阳舞之前跟她说过这个叫做照片,她没有明白还是坚持称之为画像。夜筱玉欢欢喜喜地将照片拿给一旁坐着的贤妃看,贤妃亦是赞叹出声:“嗯,舞儿拍的确实好!” 欧阳舞心中暗想,她的摄影技术确实不错呢,只要找好了角度,即便是傻瓜机她也能拍出最好看的那一面。 饶是夜重华见惯了欧阳舞拿出些稀奇玩意,这次看到这东西能够这么快将人物景物临摹下来,而且逼真得如同真物,他不由凑近欧阳舞的身边小声问道:“这是又什么东西?难不成又是什么地方捡的?” “是呀是呀,这是拍立得!唔,也就是我要送给贤妃娘娘的礼物哦。”欧阳舞抿了嘴,看到夜重华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夜重华上前一步开口道:“儿臣见过母妃。” 说着便上前一步,对着贤妃微一躬身。 贤妃起身扶了夜重华一把,道:“哎,你们啊,一个没规矩,一个太规矩。” 夜筱玉闻言娇嗔:“母妃……” 夜重华起身,道:“谢母妃。” 夜重华又道:“父皇交代了我一些要事,令我马上去一趟北疆,嗯……舞儿就留下来陪陪母后一同用膳吧,儿臣现行告退了。” “去吧。”贤妃似有些失望,她已经很久没有同夜重华一同用膳,不过他有要事在身。 夜重华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欧阳舞,见她点点头就大步离去了。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迫不及待地离去,心中也明白了什么。 夜重华要出去执行任务,派个人过来说一声就可以了,他许是怕自己与贤妃相处不好才亲自来一趟的吧,现在见到她与贤妃相处不错,心里也是放了心。 夜重华离去之后,欧阳舞又替贤妃与夜筱玉拍了几张合照。贤妃极高兴,爱不释手地翻看着照片,然后就拉着欧阳舞与她说夜重华小时候的事情。 欧阳舞听罢,心中不由暗暗笑道:原来夜重华少年老成,那张冰山脸是从小就练成的呢。 午膳时间到了,贤妃的贴身丫鬟过来禀报:“贤妃娘娘,午膳已经准备好了。” 午膳就摆放在庭院里,有酒炖八宝鸭、糖醋鲤鱼、火腿炖肘子、菊香莲子鸡、芙蓉蛋羹、七彩笋丝、菠萝鱼,还有些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点心全文。欧阳舞斟了杯茶,朝贤妃娘娘道:“舞儿以茶代酒,恭祝母妃年年如今日岁岁如今朝。” 贤妃娘娘看起来极高兴:“这些年来,除了玉儿和非白,还从来没有人记得我的生辰。” 她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几分落寂又有几分惆怅,欧阳舞忙用筷子夹了块八宝鸭送到她的盘中:“以后母妃每年生辰,舞儿都来陪母后。” “好好!”贤妃笑眯眯将美味的鸭肉送入口中,看着欧阳舞的眼神更是带了几分欣赏。 欧阳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又有些怔忪,她如今几乎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皇家的媳妇儿了呢,或许她很快就离开这儿了。 夜筱玉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也依照画葫芦做了一套。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拘谨,欧阳舞正想说个笑话热闹一下,却有一名面熟的丫头走过来福了福礼:“参见贤妃娘娘、宁王妃、二公主。” 欧阳舞这才想到她是皇后身边的丫头,果然便听到她说道:“宁王妃,皇后娘娘有请。” 欧阳舞敛了眉目,放下筷子,掩了掩口,皇后娘娘果然是不消停呢,她淡淡道:“不知皇后娘娘找本王妃有什么事?” “奴婢不知。”这丫头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只说请王妃快些过去。” 欧阳舞站起身来,望进贤妃娘娘眼中的担忧,淡定一笑,朝她福了福礼:“母妃,舞儿去去就来。” “早去早回。” 欧阳舞被丫头引着进了皇宫的寝宫,便见到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穿着皇后的服色,头戴九尾凤冠,身上的外裳长长拖曳至地,蕊红色联珠对孔雀纹锦,密密以金线穿珍珠绣出青碧翟凤,华丽不可方物。她的妆容精致,因为保养好的缘故,几乎看不出她真实的年龄,只是此时她美丽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恼怒,眼神冰冷,带着浓浓的仇视。 欧阳舞朝她行了礼:“皇后娘娘金安。” “金安!”皇后娘娘拖着声音,冷冷地笑了一声,哗啦一声,手中的玉质茶碗重重地放在茶盘上,“有宁王妃在,怎么会有我的金安。” “舞儿惶恐,不知哪儿得罪了皇后娘娘。”欧阳舞低垂着头,神色不卑不亢。 皇后望着欧阳舞镇定地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一丝惶恐的一丝,美眸中迸射出寒冷的光芒:“自你来到西陵,便有风波不断!如今芸菲被迫关在房内,不得见光,这可都是拜你所赐!” 欧阳舞疑惑地看着皇后,一脸的无辜神色:“舞儿不解,弟妹被关可不是因为狂犬病?” 皇后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案,因为气愤头上的金簪蝴蝶不住地颤抖着:“可不就是因为你!” “弟妹是因为狼犬发狂导致被咬,再说那狼犬是弟妹自己养的,关舞儿何事?那狼狗那样凶猛,舞儿几乎都差点遭殃呢。”欧阳舞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急急地拍着胸房,像是再次受到了什么惊吓,“舞儿不知道皇后娘娘听信了谁的谣言,竟以为此事是舞儿所做。那日有那么多的证人在场,任何人都可以替舞儿作证。”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那狼犬确实是芸菲养大的,听说那狼犬明明都已经朝着欧阳舞扑过去了,最后怎么又会转过来咬芸菲:“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你现在若是招认了,本宫便轻饶了你。” 欧阳舞心中冷笑,笑话!轻饶?她才没那么傻呢! 欧阳舞更是一脸委屈,几乎是带着哭意了:“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冤枉舞儿了,舞儿来自东晋丞相府,身价清白,怎么会有什么妖术?皇后娘娘请明鉴哪!” 皇后看着面前的欧阳舞,除了容颜精致,确实并没有其他出格的地方,这件事欧阳舞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她也不相信欧阳舞会有什么妖术。只是她实在是不甘心,本来借李显耀大寿,要令欧阳舞蒙羞,将她赶出皇室,却没想到李芸菲这个蠢货会派出一只疯狗出来,反而咬伤了她自己! 李芸菲被疯狗咬了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贵族圈,现在大家都在背地里嘲笑她有一个会随时发疯的儿媳妇,这口气她忍不下来,也只能从欧阳舞这里讨了! “欧阳舞,你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快说,你为什么要害芸菲!” 欧阳舞口中还在讨饶着,眼中隐隐有些不耐烦,这个老妖婆,怎么这么喜欢找她茬呢,那么她也要不客气了呢。 “欧阳舞,既然你不说,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欧阳舞假装越发惊恐,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您难不成要动用私刑吗?” 皇后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否认。 欧阳舞又道:“您就不怕宁王来讨人吗?” “宁王现在可是被皇上派走了。”皇后娘娘抚着头发,声音越发轻柔,“舞儿,你还是招了吧,是不是害死了芳菲,又使了妖术害了芸菲?” “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安置在我头上。”欧阳舞越发委屈了,“舞儿从东晋国单身前来,无依无靠,本就举步维艰了。与我相处过的人都知晓我本性纯良,定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皇后娘娘您这样冤枉我,舞儿实在是太伤心了。” 欧阳舞哭哭啼啼也是有一套的,表情生动,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皇后看着她这个样子,倒真的觉得无理取闹的是自己了,可她一想起她的儿媳妇李芸菲,心就极痛,再怎么说,她也是儿子的正妃啊!她的名声毁尽,再不允许出门半步,这个样子,会给他的儿子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行,她一定要找欧阳舞报这个仇。 “来人!”皇后一定有点不耐烦了,很快地三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妈妈就出现在欧阳舞的面前,皇后道:“容妈妈,刑妈妈,桂妈妈,把她带下去,直到她招供为止!” 欧阳舞的眼眸中迸发出冰冷的神色,唇角闪过一抹嗜血的味道。 小麒麟此时忍不住发出声音:“哇,主人,这个老妖婆又要找你麻烦了!你快逃吧。” “好戏还没开始呢,哪儿能这么快就逃呢。”欧阳舞在意念里对着小麒麟嘿嘿一笑,她还没有讨到好处,才不肯走呢。 容妈妈和刑妈妈的手劲极大,两人拖着欧阳舞去了内室,欧阳舞完全有力气挣脱,可不到关键时刻,她根本不想露出自己的本事。欧阳舞被拖进去时,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杀意:“小路子。” “是。” “去回禀贤妃娘娘,就说欧阳舞已经回到宁王府了,你找人坐进欧阳舞来时的马车出宫。” “奴才明白了。” “本宫乏了,要休息了。” 欧阳舞被刑妈妈、容妈妈、桂妈妈拖到一个小黑屋,这是一个隐形的密室,等到容妈妈点燃了一根蜡烛,欧阳舞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刑室,里面摆满了许多的刑具。容妈妈嘴巴一咧:“王妃要是聪明的话,就早点招供了吧,免得奴婢们还要花力气。” 欧阳舞假装瑟瑟发抖道:“妈妈,难不成皇后娘娘经常这样折磨人吗?” 容妈妈阴险地笑起来,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容:“不怕告诉王妃,落在我们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从来就没有谁敢在我们面前嘴硬。” 欧阳舞之前也听说过,皇后娘娘身边的几个妈妈十分忠心,皇后娘娘也很宠爱她们,想必也就是她们常常给皇后做一些龌龊的事。欧阳舞还想说点什么,一旁的桂妈妈冷着脸道:“王妃,您就别拖延时间了,您还是快点说吧。” 她边说着,上前按住欧阳舞的肩膀,要将她按在地上,一旁的刑妈妈的手里夺了几根长长的银针,那针在烛光下发着阴冷的光:“王妃,奴婢得罪了!” 欧阳舞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奇异的情绪,她的身子直直地挺立着,谁也奈何不了她,僵持了一会儿,她的身子柔软之极,仿佛突然少了支撑点,整个人软了下来,身后按住她的桂妈一时不查,整个人往前靠了过去,就在那一瞬间,欧阳舞抓住了一旁刑妈妈的脚,用力一扯,刑妈妈一个身体不稳,人便往旁边倒,手中的针便不由自主地刺向了桂妈妈的脖颈…… “啊!”桂妈妈鬼哭狼嚎地叫起来,“刑妈妈,你做什么?” “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哎哟!”刑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容妈妈居然也朝她倒了过来,容妈妈的手里还拿着蜡烛,一时没有注意,烛火沾到刑妈妈的衣服上,她身上穿着的是皇后赏赐的极好的料子,可特别容易燃烧,不过短短的时间内,她全身的衣服都燃烧起来. 欧阳舞此刻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很是惊慌地道:“哎哟,怎么回事啦,怎么会着火呢?容妈妈,就算你心里嫉妒皇后娘娘赏赐了刑妈妈贵重衣料,也不要这么明显的公报私仇嘛?” 容妈妈大怒,从一旁抡了一条长长的木棍朝着欧阳舞走来:“王妃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欧阳舞故意退到刑妈妈的身旁,看着容妈妈的长棍朝她袭来,她一个闪身躲到一边,接这变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住了!原来方才容妈妈的木棍打在了刑妈妈的手腕上,打碎了她带着的玉镯子。 刑妈妈身上的火被她扑得差不多了,刚想起身就看到了那镯子碎成了碎片,这镯子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她的,玉色质地上乘,极其通透,她十分喜欢的! 容妈妈刚想道歉,就听到欧阳舞嘀咕道:“分明就是嫉妒人家呀,又是烧衣服,又是摔镯子的,这样的人以后还怎么处啊。” “天,我玉镯子,玉镯子!”刑妈妈十分痛心,双手也发着颤,她把地上的碎镯子捡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等到她抬起头来,才往前走了一步,脚上不知道被什么一勾,整个人就往前倒了过去,她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有想到长长的指甲不小心在容妈妈的脸上滑了一道,甚至抓出了血来。 容妈妈本来就不是故意的,脸上一痛。她往日里在皇后面前也是极受宠的,哪里肯吃这样的亏,毫不犹豫地给了刑妈妈一个巴掌:“你干什么?” 刑妈妈受了痛,恨声道:“容妈妈,没想到你的心如此歹毒。” 容妈妈本来还在紧张的,听到刑妈妈这样说,冷笑道:“没想到你这样小鸡肚肠。你不过仗着自己喂过皇后几口奶,就倚老卖老,有什么了不起。” “你这个贱人!”刑妈妈怒了,上前就扑住容妈妈。 “你才是贱人!” 两个人很快地扭打在一起,两个人力气都很大,谁也占不了上风,反而都挂了彩。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受皇后娘娘的宠爱!” “贱人,我就没见过想你这样的小人,天天向皇后娘娘讨赏赐。” “贱人,那是我应得的,谁让你没脑子办好差事。” “……” 本来三个妈妈是过来整治欧阳舞的,欧阳舞也没想到居然挑拨得如此成功,在一旁看着她们斗着,在她空间里的小麒麟恨不得拿着荧光棒挥舞了。此时桂嬷嬷最为清醒,她拔掉了脖颈上的针后,便歪着脑袋了,想必是针上涂了什么麻醉的药。她大声道:“别中了计了,先完成皇后娘娘任务啊!” 可容妈妈和刑妈妈两人扭打在一起,双方扯着对方的头发,眼睛发红,哪儿听得到桂妈妈说的话。桂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歪着脖子,拿着刚拔下来的长针朝欧阳舞扑过去,欧阳舞瞬时拉过容妈妈挡在自己的前面,还说了一句:“好恐怖哦。” 容妈妈被刑妈妈挑了火气上来了,整个人本来就不理智,现在见到桂妈妈拿针刺了自己,痛得给她甩了个巴掌:“别以为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就好了,你那天偷了皇后娘娘的玉簪子我可都看见了。” 刑妈妈目眦欲裂,当下怒道:“你胡说!” 容妈妈冷笑道:“谁胡说了,你儿子输了钱,你偷偷拿了皇后娘娘的玉簪子运出宫去卖,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撕烂你的嘴!”容妈妈和刑妈妈又扭打在一起,欧阳舞顺便又把桂妈妈踢过去加入战局,一时之间,尖叫声不绝于耳,三个人打得气喘吁吁,谁也不肯让,每个人的头发都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凌乱,欧阳舞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只听到脑海里的小麒麟突然兴奋道:“主人,这里附近有好多好吃的。” “你又嘴馋了?”欧阳舞无奈,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小麒麟还能想到吃零食。 “主人,人家要吃零食嘛。”小麒麟说着在欧阳舞的脑海里不住地翻滚着,模样可爱极了,欧阳舞唇角一勾,“你的零食在哪儿?” “嗯,在这个密室的后面,里面有整箱整箱的零食。”小麒麟对着欧阳舞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知从哪儿找来个个碗还有筷子不停地敲着,“好饿啦好饿啦。” “好了好了,你别吵了,等下我给你弄过来就是了。”欧阳舞被吵得头晕,忙答应了小麒麟的要求,再则,她可是很期待将皇后的宝物占为己有呢! 欧阳舞见那三个妈妈扭打在一起,还打得没完没了,又吵又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拿出斯帕在她们的上方一挥,三人一下子中了迷药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欧阳舞站在原地:“小麒麟,你找找看,哪儿会有机关?” “好像是主人你脚踩着的地方哦。” “是吗?”欧阳舞蹲到地上,敲了敲地上的青石板,果然有空洞的声音,她掀开青石板,就见到一个小小的按钮,她把按钮拧开,很快地前方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密道,欧阳舞好奇地穿了过去,居然发现里面有十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被十根雕刻着龙纹的玉石拖着,将密室照亮得灯火通明。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全都是沉甸甸的黄金与珠宝。她再走近一看,摆放在最里面的箱子里更是装了许多稀世珍宝,有玛瑙、玉石、水晶、珍珠。、琥珀、碧玺,可谓是价值连城。 “主人,我们全部搬走吧!”小麒麟垂涎着脸,在欧阳舞的脑海里拍着手,样子欢愉而雀跃,欧阳舞点了点头,便用意念把所有的宝物都收入了空间,本来被填充着的密室一下子就变扫荡得空空荡荡,接着她就听到脑海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这个贪吃鬼! 欧阳舞把密室里的宝物都收走之后,马上回到之前的那个密室,把这儿的开关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就在此时,她又听到小麒麟道:“主人主人,我发现还有个地方也有很多好吃的!” 小麒麟说得好吃的就是珠宝了,欧阳舞不由问道:“你说得另外一些珠宝在哪儿?” “就是这扇墙啊,诶,就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啊,哎呀,我看到珊瑚了,好大好大棵,一定很可口啦。”小麒麟把手中的玛瑙吞里肚子,捂着自己的脸做幸福状,接着它就跑走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递给欧阳舞一根收缩钢丝,“主人,主人,你推推看,墙壁中间有一块砖头可以推开的。” “嗯。”欧阳舞在小麒麟的指引下来到一个角落,小心地推了推,果然有一块砖头可以移开的,她小心翼翼地拿了开来。这个洞恐怕是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就来看看里面行刑场景用的吧。她的眼睛望向外面,打量着,皇后的寝宫奢华、富丽,一幅画一样古董都摆放得恰到好处,欧阳舞眼睛一扫对各色各样的宝物的位置了如指掌:“你说吧,你要吃哪个?” “先那个吧,摆在桌案上的猫眼石!”小麒麟伸出它的爪子遥遥一指,欧阳舞按下收缩钢丝的按钮,一根极长的钢丝就顺着欧阳舞指的方向爬过去,等钢丝达到了夜明珠旁,欧阳舞又按了另外一个按钮,那钢丝的头部自然地打开,形成一个爪子,一下子抓住了夜明珠,欧阳舞再动了一下按钮,那爪子马上就带着夜明珠缩了回来,欧阳舞觉得挺好玩,“还想吃什么?” “我想要那个梳妆盒,看起来很漂亮。”小麒麟向来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 “贪得无厌的小麒麟啊!”欧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是替它把梳妆盒给勾了过来,不过梳妆盒太大了,根本穿不过这个小小的洞口。 “怎么办啊?要不想办法把洞给挖大一点?” “唔,要不我们过去吧,但是皇后娘娘在睡觉呢,怎么办?”小麒麟一脸为难地看着欧阳舞,欧阳舞一脸无语,“……你早说就好了!弄个钢丝伸伸缩缩烦不烦啊!” 欧阳舞从空间里拿了根吸管出来,朝着洞口喷了不少迷烟,过了一会儿等一切静下来,才根据小麒麟的指示才发现有一条密道,看来皇后宫里的密道和机关很多呢。 “主人我要这个。” “主人这个我也要!” “主人我要那个!” 欧阳舞把小麒麟看上的宝贝全都收了过来,突然见小麒麟指着床上的皇后的头发,皇后的头发保养得十分好,乌黑秀丽,不过她一脸无语:“……你别这样,你什么都吃啊?” “主人,主人!” 欧阳舞受不了小麒麟,从空间里拿了把剪刀,轻轻地扯住皇后的一束头发,然后削掉,她正要收到空间,就听到小麒麟啊啊乱叫:“啊!主人!你干嘛啦,我要皇后头上的那颗宝珠。” 尼玛啊!欧阳舞气闷,她真的很想把小麒麟抓过来打它一顿啊,怎么说话不会说清楚,可是头发也已经接不上去了,她只好把头发随意扔到枕头上。 不过一晃眼,她便感觉到空间里的宝物越来越多了,几乎把小麒麟都给埋进去了。过了一会,小麒麟才从宝物堆里爬出来,嘴巴里叼着根黄金簪子拒绝着:“主人,我们把皇后娘娘的宝物都给搬空了哦!”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很想知道,等皇后娘娘发现自己的宝贝全都不见了,会露出怎么样的神情呢。 欧阳舞重新回到了行刑的密室,无聊地呆着,她现在该怎么出去,大摇大摆地跑出去么,这样不好,太张扬实力,皇后还会趁机将偷窃的罪名扣在她身上,嗯!她还是什么都不做吧! 欧阳舞爬回了自己的空间,从干净的河里钓了条鱼和一些虾,然后自己下厨做了鲜汤。小麒麟本来还在抱着宝石咔嚓咔嚓,突然闻到了香味,也蹭蹭蹭地跑了过来,瞪着一双黑滚滚的眼睛:“主人,我也想吃。” “你也吃鱼?” 小麒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什么都吃。” 欧阳舞舀了一晚汤给它:“你先喝点汤,我去盛饭TXT下载。” 只是欧阳舞才一个转身一个回头,却见桌上哪儿还有什么鱼汤在,连汤带碗都被小麒麟吃掉了。欧阳舞忍不住暴怒:“你妹啊,小麒麟,你把……” 小麒麟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舞:“主人!还有没有,好好吃哦!” 欧阳舞想要暴走了!她现在也很饿好不好? 宁王府,竹绿一直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欧阳舞回来,心里不由愈发担忧起来,明明有人禀报贤妃娘娘,说王妃已经回府了呢,甚至皇宫的守卫也告诉她,欧阳舞回去了。 怎么办? 竹绿越想越担心,便派人告诉了云殇。 云殇夜探皇后宫殿,却根本没有欧阳舞的消息,直至他抓了个皇后娘娘的贴身太监威逼利诱,才问道欧阳舞还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之中。 云殇微眯起眼睛,夜重华不过是去执行任务,皇后就拿欧阳舞开涮了。不过若是夜重华知道他没有保护好欧阳舞,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不行,他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夜重华,否则即便是他确定欧阳舞在里面,他也带走不了她。 而此时的欧阳舞正和小麒麟坐在空间的河边一边钓鱼一边放在火上烤着,十分悠闲,小麒麟坐在一旁,一脸享受:“主人好棒,做什么都好好吃。” 欧阳舞一脸嫌弃地看着它:“等下把这里弄干净知道了没有,你个吃货!对了,你最近吃了那么多怎么还不会升级啊,啊,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接下去升级更难了,要吃更多的东西嘛。”小麒麟在她面前扭来扭去,眨着眼睛道,“不过接下去开启的东西会很棒哦。” “是什么?” “先不告诉主人,嘻嘻。” 欧阳舞哼了一声,一脸傲娇地转过头去:“我才不想知道呢!” 清晨,皇后幽幽心里,心情很好。她从未睡过这样香甜的觉了,她慢慢坐起来,刚想唤人伺候,突然看到枕边落了好多的头发,她不可置信地尖叫了一声:“天,我的头发!” “皇后娘娘,二皇子求见。”就在此时,她的贴身丫头紫苑站在门口禀报道,声音有几分慌乱,“他闯进来了。” “让侍卫拦住她,快替我梳妆!”皇后气恼地捧住自己从头上掉落的头发,到底是谁跟她开了这样的玩笑,她必要诛他九族!她刚要坐到梳妆台前,却发现,梳妆台上空空如也,接着!她一转头便发现,她整个寝宫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紫苑!这怎么回事?”皇后此刻脸色十分难看,胸口剧烈地抖动着,气都喘不过来了。紫苑此时也发现了,昨夜是她当值,她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进来啊,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看到皇后那张狰狞的脸,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夜重华就在此时出现在她的面前,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脸色狰狞,冷冷地望着她,神色张狂之极:“把我的舞儿交出来!” 皇后看到夜重华闯到他的寝宫里,而她还未梳妆打扮,只着亵衣,她气得都快晕过去了:“夜非白,你放肆!” 夜重华根本不理她,眼眸一眯:这里肯定有机关!欧阳舞在空间里吃饱喝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空间里爬出来,三个妈妈被她下了药还没有醒过来,欧阳舞正准备让她们醒过来继续与她们斗一斗。 却见密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强烈的光线令欧阳舞有些刺眼,而面前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 他笔直地站在门口,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的表情异常恼怒,当他的视线落在欧阳舞的身上,知道她安好后,才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刚想跨进来,却见门口躺着三个妈妈,他想也不想,踢足球一把将她们三个踢开,她们被踢到石壁上,又落到地上,欧阳舞只听到她们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夜重华朝着欧阳舞慢慢走来,因为背着光,欧阳舞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低地呼她的名字:“舞儿……” 声音略略的沙哑,还有一丝紧张。 他伸手把她环住,手臂在她的背后收紧,欧阳舞闻道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低低地笑了一句:“你来啦,我等你好久了呢。” “皇后还真是欺人太甚!”夜重华拉着欧阳舞怒气冲冲地出来,碰上就站在一旁怒气冲冲的皇后:“夜非白,你太大胆了。居然私自擅闯本宫的寝宫,还有没有王法?本宫要禀告皇上!” “王法,王法是什么?王法就是皇后关押皇上亲封的皇妃?王法就是皇后动用私刑?”夜重华的声音极淡,可话语冰冷刺骨 皇后一时语塞,可看到夜重华牵着丝毫无恙的欧阳舞要离开时,她现在气得面色灰白,几乎快晕过去了:“本宫这儿可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来人!” 有侍卫马上从外面进来,手握长剑指着夜重华,夜重华一手牵着欧阳舞,往外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侍卫受了皇后的命令,自是不肯放夜重华走的。夜重华的目光犀利深邃,稳重冷然,星眸里似蕴有万千寒潭,令人不寒而栗,他一个跨步,谁也看不见他出手的动作,却见那侍卫的剑不知何时落入夜重华的手中,接着那侍卫的脖子上多了一到血痕,接着便弹在地上不动了。 “夜非白,你大胆,居然在本宫这儿公然杀人!” 夜重华手握长剑,浑身充满了森冷的杀意,杀人算什么,谁敢欺负他的舞儿,他必让对方尝回去。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气势汹汹的,忙握住了他的手:“重华,我们走吧,我并没有吃亏。” 侍卫看着夜重华冰冷的神色,害怕得不行,可又因为皇后的命令不敢后退,他们犹犹豫豫地举着长剑,举起不见,夜重华轻蔑地看着他们冷笑道:“既然舞儿这么说,本王就暂且饶过你们。还不快滚!” 侍卫们听到夜重华这句话,手中的长剑顿时落在地上。 皇后此时被气得身形都站不稳:“这群废物,拦住他,快拦住欧阳舞,她盗窃了我的宝物!” 紫苑忙上来要拉住欧阳舞,也被夜重华一脚踢飞,顿时口吐鲜血。 欧阳舞此时倒是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笑嘻嘻地看着皇后,一脸地好奇:“盗窃宝物?” 欧阳舞举起了双手,泫然欲泣:“皇后娘娘您太看得起舞儿了,我两手空空地来,两手空空地走,哪儿会偷什么宝物?皇后娘娘将我关进密室一天一夜,舞儿怎么得的手。” 皇后面色发白,心里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却还是死死咬住她不放:“不是你还有谁?” “不过舞儿愿意卖皇后娘娘一个消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昨日皇后宫里的几个妈妈打架时可是相互指正对方,她们都很念着皇后娘娘的宝物呢,哦,对了桂妈妈的儿子每次输了钱,都是从皇后娘娘这儿顺东西呢。娘娘若是不整治一下宫里的老鼠,迟早会出事的呢。” “胡言乱语!”皇后听了欧阳舞的话根本不敢相信,随即皱起了眉头,她密室的开关只有这三个贴身的妈妈才知道呢,“来人,把容妈妈,桂妈妈,刑妈妈叫过来。” 三个妈妈很快就被人带了过来,却见她们三个人各个都鼻青脸肿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许多因为指甲抓出来的细小伤口,这三个蠢货,不是让她们去逼供欧阳舞吗,怎么会自己打起来了。 皇后冷冷道:“你们三个昨日做了什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竟不知道怎么解释。 皇后见她们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火气一下子涌到头顶上:“你们不好好办本宫给的差事,倒是打起本宫宝物的主意,说,你们将本宫的宝物都移到哪儿去了?” 三个妈妈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儿,都很莫名其妙。容妈妈第一个哭嚎起来,要摘干净自己:“皇后冤枉啊!不是我做的啊!” 刑妈妈也忙道:“也不是我!” 接着两个人的眼神都望向了桂妈妈,桂妈妈唇色发白:“皇后娘娘,请明鉴啊!” 皇后这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地启动开关,进入藏宝物的密室,却见整个密室里面空空如也,这可是她多年收藏,多年的心血啊,她只觉得一颗心急剧地下坠,手里的指甲也折断在自己的掌心里。 她冷声道:“来人,把容妈妈、刑妈妈、桂妈妈拉过去行刑,让她们把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皇后说完这句话,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题外话------ 关进小黑屋这个桥段,这是我突然想起某部电视剧才有的灵感哟~猜对有奖哦,哦呵呵~ 感谢孩子们送给偶滴票票~感谢~感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8章 别院旖旎 欧阳舞被夜重华带出了皇后的寝宫,脸上的笑意仍旧未减,一点都没有被关押了一夜的沮丧全文。 夜重华看着她眼梢处的一抹狡黠,不由道:“皇后宫中宝物失窃可是与你有关?” 欧阳舞举起双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夜重华,你居然也相信皇后娘娘的一面之词?我被关进刑室一夜,怎会有机会去偷窃宝物,再说了,就算我有机会去偷,我也没办法运走那么多的宝物啊。”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别人是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她么,铁定又是耍了什么诡计,他忍不住往她的脑袋上一敲。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逼问她,只是换了话题:“看你气色不错,想必昨晚睡得很好。” 确实,昨晚欧阳舞吃好睡好,在自己空间里那张高级大size的床上睡,睡得是很是舒服。欧阳舞正想着如何回答他,抬起头来望向夜重华,这才看清楚他的眼睑处有淡淡的青色,神色憔悴,脸庞上还有淡淡的倦意,她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昨晚没睡好?” “听到舞儿出事,我怎么还有心思睡。” 夜重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他又怎么会告诉她,他听到她出事,心里多焦急,为了赶回来他一夜未眠,甚至还累死了一匹马。欧阳舞想起他昨天被派去北疆执行任务,为了她尽在一夜之内赶回,心中有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可那些话都堵在喉咙处,竟再说不出来,只是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句。 “现在饿了没有?”夜重华牵着欧阳舞的手,“我带去你母妃宫里用早膳。” “我倒是不饿,估计你饿了。”欧阳舞嘀咕着,她昨天在空间里吃了好些美味的烤鱼呢,早上起来还喝了杯小麒麟为她准备的牛奶,并没有多大的饥饿感。 夜重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来母妃很喜欢你,昨日我看到她还对你笑,她极少这样。” 欧阳舞一听便得意起来:“那是,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夜重华唇角一咧,脸上带着丝温润慵懒的笑意,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欧阳舞的话:“舞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去了怡坤宫,贤妃正在用早膳,见到夜重华携了欧阳舞来,似是有些意外,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舞随夜重华行了礼,笑道:“舞儿是特地来陪母妃用早膳的。” 贤妃笑道:“青儿,快给非白和舞儿准备碗筷。” “是。” 先前贤妃听到的只是欧阳舞的坏名声,认为欧阳舞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愿意搭理欧阳舞,可自从认识了欧阳舞之后,才发现她与自己听到的那个欧阳舞相差甚远。她懂事、孝顺,会哄人,她越想越喜欢呢。 她的怡坤宫长年清静,一双儿女也不大会说话,常常都是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偶尔会招来画师,为她画一幅幅画。她知道自己的容颜会渐渐老去,可画师替她画得画像却是越来越年轻,她其实要的根本不是奉承。 可自昨日见过欧阳舞之后,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年轻,看到了生气,她对着她说说笑笑,一时便觉得整个怡坤宫都添了几分生气,令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夜重华吃了早膳之后便去去皇上复命,贤妃见夜重华离去之后,对着欧阳舞欲言又止,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欧阳舞见贤妃神色不对,不由疑惑地问道:“母妃,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贤妃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接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拍立得从抽屉里拿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压了一下,它好像不能用了。” 欧阳舞拿过来检查了一下,一切正常,只不过是里面没有照相纸了。 欧阳舞趁着她不备,很快地就从空间里拿出一叠的照相纸,放了几张进去,然后她把剩下的厚厚一叠照相纸递给贤妃,笑道:“以后若是拍不出画像了,可以把这些纸放到这儿去,嗯,这样放进去。若是纸张不够了,我再去拿一些给母妃。” “原来是这样。”贤妃连连点头,知道拍立得没有坏,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为了这事,她可是懊恼了一早上了。 欧阳舞闲着无事,还教了贤妃一些拍照片的秘诀,告诉她怎么才能拍出美美的照片,贤妃对这个特别感兴趣,对着欧阳舞现学现卖。 很快地一个早上的时间便过去了,夜重华回来时就要带着欧阳舞离开。 临走时,贤妃还些舍不得,拉着欧阳舞的手:“舞儿,以后多来陪陪母妃可好?”  欧阳舞自小就没有父母陪伴,如今见到一个年长的女子一脸不舍地望着自己,竟也拒绝不了,满口应承:“舞儿乐意至极全文。” 夜重华离去的时候,瞥了一眼欧阳舞:“看来母妃是很喜欢舞儿的拍立得。” 欧阳舞抬头睨了夜重华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叫做母妃很喜欢我的拍立得,她明明是喜欢我。” 夜重华肯定地重复了一声:“是拍立得。” 欧阳舞不悦地哼了一声:“你肯定是嫉妒了,嫉妒我送给你母妃礼物。” 夜重华淡淡道:“嫉妒什么,你整个都是我的,别人不过得到你一件礼物罢了,我又为什么要嫉妒。” 夜重华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如三月的樱花般淡然醉人,欧阳舞唔了一声,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舞和夜重华往前才没走出多远,转角处便见到了一名女子,正是四公主夜娆。她穿着一件嫩红色抹胸长裙,裹胸上绣着几枝牡丹,露出脖子以下、胸部以上晶莹白皙的肌肤,肌肤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她的身上跟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低垂着脸庞,却掩盖不了他那张美丽得不可思议的容颜。 欧阳舞从夜姚那儿听说过夜娆的作风,三千男宠,各个美丽妖娆,不过此时身边这位男子倒是看着清雅别致。 夜娆的视线落在夜重华的身上,不过淡淡一撇,很快便转移了视线,接着她的视线落到了欧阳舞的身上,她看着欧阳舞脸上还未收敛的笑容,想必刚才她与夜重华说了什么亲昵的话吧,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却掩饰的极好。 欧阳舞每次见到夜娆,总能感受到她投向自己的那抹不善的眼光,这种不善的眼光与贤妃望向自己的那抹是不一样的,不是怀疑、不喜,而是嫉妒、甚至还有隐隐的杀气。 夜娆淡淡地挑了挑眉,红唇扯出冰凉的弧度:“今日怎的有此雅兴进宫了?” 夜娆对欧阳舞没有称呼,眼睛也没有看她,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欧阳舞略一挑眉,也淡淡道:“偶尔得空,来陪贤妃娘娘一同用膳。” “看来还是个贤惠的呢,呵呵呵。”夜娆娇笑起来,声音有几分刺耳,唇边带了几分轻嘲笑。夜重华眉头紧皱,眼脸带了一层浓翳的阴影,他紧紧地握住欧阳舞的手,十指紧扣。 夜娆在看到那紧扣的十指时眼神霎时冰冷。 夜重华却是像未看到夜娆一般,他十分不喜欢这个放荡不羁的皇妹,甚至也不喜欧阳舞与她亲近:“舞儿,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否则天黑之前就不能去南山了。” “嗯?南山?”欧阳舞疑惑地看了一眼夜重华,夜重华也不多解释,牵着欧阳舞的手边走,留下夜娆一个人站在身后,美眸中迸发住冰冷的杀意。 南山别院?! “公主,二皇子走远了!”温雅见夜娆还站在原地,神色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开口说道,“我们回去吧。” “啪!”一个鲜红的掌印落在他的脸上,夜娆那张妖娆而精致的面孔上出现一抹狰狞的神色,“本公主的事,岂是容你置喙的!” “小的不敢。”温雅低下头,不敢动。 “呵呵,你不敢,你怎么会不敢呢?!”不过片刻,夜娆的脸上已经换上了温柔的神色,她挑起温雅的下巴,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你明知道我,我每次都不忍真的对你发脾气。” 欧阳舞被夜重华拉着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背夜重华扣再手中,可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不只能恨声道:“夜重华,你可以把我的手放出来了吗?” “不放!”夜重华将手拽的更紧,拍了拍欧阳舞的脑袋,状似无奈的道:“一放手,舞儿不是走丢,就是被欺负,本王怕是放不了手了。” 说完也不顾欧阳舞,拉着她的手加快脚步往前走。 欧阳舞挣脱不了,无奈只能跟上。 宁王府的马车已在宫门口等着了,夜重华抱着欧阳舞上了马车,才松开了欧阳舞的手。阳舞便拿起手来刚想活络活络。才刚甩了下手,便被夜重华搂入怀中,欧阳舞略略无语,自己似乎多了个抱枕的功能了。 “宁王殿下,我知道你现在很累,很想睡觉,但是您不能先回府再睡觉么?” “我们不回府。”夜重华笑眯眯地看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别动,让我睡会儿,我很累。” 欧阳舞不禁问道:“不回府,是去南山?南山是在哪儿?” 夜重华唇角慢慢勾起,眼睛微眯着看她:“去了不就知道了,难不成本王还能把你卖了?” “如果真的要卖也记得卖个好价钱。” “千金不卖。”夜重华轻笑起来,他很累,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欧阳舞靠在马车壁上,为了防止他摔下去,就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脑袋,她轻轻低下头就能看到他的睡颜,毫无防备的神色,没有往日里的冷淡,细长的眉目,直挺的鼻,水色的薄唇无一不是完美的杰作啊。 马车往前行驶着,欧阳舞心里虽疑惑着,却也不想打扰夜重华休息,她靠在车壁上也慢慢睡过去了。 许久之后,欧阳舞是被憋气憋醒的,微微睁开眼睛,便见夜重华满含笑意的眼睛尽在眼前,而他的那只修长的手如今正轻巧的捏在自己的鼻子上。 夜重华见欧阳舞醒来,轻声道:“贪睡的小猫,起床了。” 欧阳舞听到夜重华的话是满脸黑线,小猫?阿呸! 想着,欧阳舞便打开夜重华的手,懒懒的问道:“到了?” 夜重华并不回答,而是牵起欧阳舞的手,将她带下马车。 脚下刚刚落地,欧阳舞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夜重华言简意赅道:“这就是南山。” 此处山脉群山环绕,山青水秀,大地呈现一片青绿之色,前面有一木匾,用狂草写着:南山别院四个大字。此处比起留园显得更是气派,与周围的景色融在一起,更有一番滋味。 周围山中奇石密布,山浪峰涛,层层叠叠,幽幽的深谷安宁静谧,隐隐中还透着一股惊骇。一座座山峰呈墨蓝色,山涧小溪清澈,潺潺流淌,溪水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的峰尖,此处像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别院坐落在山上,正好可以把温泉引过来。后山有许多奇花异草和飞禽走兽,已经圈起来了,明日本王带你去狩猎。山下那边还有农田,茶园,都是有人精心培育最好的粮食和茶叶,若是得空本王带你去采茶。” 欧阳舞眼睛一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欧阳舞最喜逍遥山水间的日子,她的潜意识里也是希望找一处这样幽静的地方,自己狩猎,自己种植,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远离阴谋诡计。 夜重华见欧阳舞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他挑了挑眉头:“想必舞儿昨日被皇后关了一夜,定是受了惊吓,所以本王带舞儿到这儿散散心。” “就你和我两个人啊?”欧阳舞这才发现出了驱车来的车夫,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夜重华漆黑的眸子瞪着欧阳舞,神色是十分的不悦:“怎么?你希望被别人打扰么?” 欧阳舞对上他的眼神,竟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吧,就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拾阶而上:“天色有些暗了,我们先回去吃点东西吧。” 欧阳舞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吃什么啊?难道由你做饭吗?” “自然是你。”夜重华霸道地圈住她的腰,像是在回味什么,“我很想念舞儿做的东西呢。” 夜重华浅浅的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的烟花般璀璨淡漠,动人心弦。欧阳舞叹了一口气,在外她也确实只能指望她了,难道还指望着皇子屈尊纡贵地做饭给她吃么。 她被夜重华带着走进了山上的别院,别院很大。里面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微风抚过,花香浓郁,很是舒爽。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被夜重华带到了一个厨房。 厨房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使用过,厨房里的器具一应俱全。 一旁放着几个篮子,里面放着些新鲜的蘑菇、野菜,欧阳舞瞪大了眼,她怎么都不相信这里会没人,夜重华就是故意骗她来,让她给他做吃的吧。 不过欧阳舞也没有故意点破,问了一声:“你想吃什么?” 夜重华沉吟了一声;“小鸡炖蘑菇全文。” 欧阳舞的唇角弯了弯:“还有呢……” 夜重华似是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方便面。” 欧阳舞的唇角抽出得越发厉害了,这样两东西是她在魔鬼丛林时做给他吃的吧,还记得他吃得津津有味。不过都过去有段时间了,他至于到现在都念念不忘么。 话说回来,她也很久没有下厨了,也想给自己做些好吃的。她本来想让夜重华帮忙给她切切蘑菇切切鸡什么的,不过她才一转头就看到夜重华把蘑菇切得一大一小,刀工差,形状难看。她突然才记起来,这是古代啊,君子远庖厨啊,更何况还是个皇子。 欧阳舞无语地把夜重华给推了出来:“好啦,你出去啦,做完了我叫你过来吃饭!” 不过是两个人的吃食,欧阳舞并不准备做很多。为了让味道更鲜美,她特地从空间里拿了点火腿,还拿了几包调味料过来,等她把汤料做好,又把蘑菇和鸡肉扔进去,直至把汤烧成奶白色。 欧阳舞把小鸡炖蘑菇做好之后,又从空间里取了几包方便面来,和着青菜,新鲜的牛肉煮了满满的一大碗。等欧阳舞做好了去请夜重华过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他提着个木桶,里面有许多活蹦乱跳的大虾,每只虾都有手掌般大小,欧阳舞看着不由垂涎三尺:“等吃完了饭,我给你做爆炒大虾吧!” 夜重华邀功地把水桶放在一旁,嗯了一声。 欧阳舞把做好的东西都摆放在桌上,又给他盛了一大碗饭,夜重华净了手,优雅地在欧阳舞身旁坐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闻起来很是不错。”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可不是随时都下厨的。” “我知道舞儿对待我好。” 欧阳舞想,她还真是能随时被夜重华给噎住。 夜重华的动作仍旧优雅,只是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真的,我饭量不大的。” 欧阳舞拿了他的碗,给他舀了一碗汤:“我真怕你被噎住啊。” 夜重华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欧阳舞:“舞儿真厉害,连做个饭都那么好吃。” 欧阳舞见他吃泡面吃得很欢畅,心里不免腹诽,皇子,你可知道泡面什么的在现代是大家眼中的垃圾食品,没有营养的,吃多了会长痘痘的…… 夜重华饱餐一顿,宠着欧阳舞眨了眨眼:“记得给我做爆炒大虾!” “我……” 终于吃饱喝足,夜重华就带着欧阳舞在别院里逛逛,此时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远处的夜色就像柔软的绒幕,垂挂于斑斓的夜空。才没走多久,便见到不远处多了几个人影,欧阳舞凑近一看,可不就是竹绿还有宁王府的几个侍卫。 竹绿看到欧阳舞,脸上顿时就露出笑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欧阳舞瞪了夜重华一眼,恼她骗她:“你不是说就我们两个人了?” 夜重华眼皮也不抬一下:“舞儿若只想与我独处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几人赶走的。” “我……” 次日一早,夜重华就找了一套轻便的猎装给欧阳舞:“今日我带你去后山打猎。” 欧阳舞听到打猎两字,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自她来到古代之后还没有玩过什么比较刺激的运动。她快速地把猎装换上,黑色的皮质更显得她肤色雪白,她把头发全都高高地束在脑后,更显得她英姿飒爽。 夜重华从未见过她这样打扮,一时竟看得呆住。欧阳舞在他面前转了转:“怎么,会有什么不适吗?” “舞儿穿什么都很好呢。”夜重华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便带着她出去,他从马房里牵了两匹马出来,他把一匹白色的骏马拉到欧阳舞的身上:“会骑马么?需要不需要我教你?” “你可别小看我。”欧阳舞轻巧地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她拉住缰绳驾了一声,快速地在夜重华周围转了一圈,显示了一下自己的马技。她的发丝飞扬,自信的笑容在阳光下越发耀眼,她就是一颗璀璨的珍珠,似乎没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呢。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面前停住,挑衅道:“我们要不比一比,看谁猎的东西多啊。” “好。”夜重华正准备把手里的弓箭递给欧阳舞,欧阳舞摇了摇头,“我用不惯这个!” “哦?”夜重华眼眸微眯,看着欧阳舞双手空空,笑道,“舞儿你什么都不要,难道准备只是徒手抓兔子么?” “是啊是啊。”欧阳舞也不否认,“兔子很可爱啊。” 欧阳舞骑着马跟在夜重华的身边,与他一起去了后山,进了猎场。进了猎场之后,他便与夜重华分开之后,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把猎枪,她手握猎枪,眼眸眯起,她还是习惯用这个呢,瞄准射击,杀伤力还大。 她骑在马背上,慢悠悠地举着枪开始寻找猎物,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梅花鹿,欧阳舞拿着枪对准了它,快速地骑进,正准备开枪,突然见到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鹿的周围,欧阳惊一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后山这里是个猎场,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里面,许是周围茶农的孩子不小心误闯了吧。欧阳舞心中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孩子不小心被人射击中了,可不是好玩的。 欧阳舞骑着马朝那孩子奔了过去。 那小孩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不停地往前跑着,欧阳舞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一只猎豹,欧阳舞拿出猎枪朝那猎豹开了两枪,那猎豹一下子就倒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孩子跑得太急,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整个人跌倒在地。欧阳舞有点心疼,夹紧马肚子,终于追到了他,把猎枪收好,从马上翻下来,朝他走过去:“小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姐姐,我疼!”小男孩低垂着头,捂着自己的脚,声音脆生生的,欧阳舞没顾得看他的表情,蹲在他的旁边,“给姐姐看看你的伤口。” 欧阳舞替他脱了鞋袜,刚想看看他的伤势,却见面前的男孩子抬起头来,这根本不是一张孩子的脸,这是一张中年人的脸,眼角处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他的脸上带着可怖的笑意,欧阳舞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发现他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欧阳舞刺来:“去死吧!” 欧阳舞一时不查,急急地往旁边躲避过去,脚底一个不稳,整个身体便朝后摔了过去。 这里虽不是悬崖,却也地势陡峭,若是摔下来命去了半条不说,脸或者身体肯定会被这些碎石给刮伤的,欧阳舞快速地判断完,从空间中讨出一把匕首,借力刺向山壁,尽力地稳住自己。 只不过她刚稳住自己想要往上爬时,却见那个矮小的男子阴森地冷笑着,把手中的匕首射向欧阳舞,欧阳舞紧紧握着刺入山壁的匕首,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那矮小的男子见自己未成功,也不恼,嘿嘿地笑了起来,欧阳舞却见他的力气巨大无比,轻松地用单手举起一旁的石头朝着欧阳舞的脑袋砸过去,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恼色,究竟是谁派出来的人,她顺势松了匕首滑下来,瞬间从空间里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矮小的男人就是一枪。 她身体不住地下滑,她的手指用力陷入石壁之中,紧紧地抓住凸出来的石头,她的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很好,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刚才打伤了他的脚,他现在半跪在地上还想对她动手呢,本来还想留个活口的,不过看来似乎不需要了,欧阳舞眯眼,瞄准,啪地一声爆了他的脑袋。 欧阳舞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剧痛,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左手已经被石头割伤,划出了一道大口子。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啊?”小麒麟担忧在脑袋里叫起来。 “别吵,吵得我都头晕了!” “唔,主人你再往下一点,哪儿有许多草药啦,止血的哦。”欧阳舞听到了小麒麟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往下踩下去,这才发现这里有个小小的山洞,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欧阳舞来到古代之后,也翻阅了不少这儿的医术,里面也介绍了一些之前她没接触过的草药。这些草药珍奇,她如今居然都在这里看到了,一时之间,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她先将自己的伤口消毒,然后找了些草药敷在上面,用白色的纱布包好,止住了疼之后,欧阳舞开始观察角落的草药:“这个是治疗胃炎的,这个可以治疗偏头疼的……这个好像是叫做孕苗,治疗不孕不育的……” 上次在医术上看过,这种植物十分稀少,更是千金难买。 欧阳舞面色一喜,几乎忘记了刚才的危险,拿了小铲子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植物移栽到自己的空间里面,或许以后会用到的呢。 欧阳舞从把每种草药都移植了一些到自己的空间之后,突然听到了夜重华喊她的声音:“舞儿,舞儿,你在哪儿?舞儿最新章节!” “我在这里。”欧阳舞叫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便见到夜重华从上面飞下来落在她的身边,衣裙翩跹,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带了上去。夜重华望着地上那被欧阳舞爆了脑袋的矮人,又看了一眼欧阳舞手上的伤,薄薄的唇吐出了冰冷的话:“怎么回事?” 欧阳舞支吾了一下:“也没怎么回事。” “笨蛋,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让自己落入了危险。”夜重华把她的手抓过来,轻轻地抚了抚,“疼不疼?” “不疼了,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欧阳舞小声地说道。 夜重华眼眸微眯,吹了个口哨,周围有几个侍卫跑了过来,夜重华指了指地上的矮子,冷声道:“把他拉过去喂狗,再去查探下一周围是否还有可疑人物,记得留活口!” “是!” 夜重华见欧阳舞受了伤,也没有兴致再去打猎了,他把欧阳舞抱起来,与自己骑一辆马。他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把下巴顶在她的头顶上:“舞儿,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我会很担忧。” 微风拂过,夜重华的长发打在欧阳舞的脸上,她的鼻尖尽是青草的味道与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味:“你不必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照顾好自己还会让自己受伤?” “唔……” “我们现在还是回去吧。” “我们不去打猎,就去山下的茶农那里去看看吧,反正都出来了。” “好吧。”夜重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无奈和宠溺,便驱马朝着山下走去,才刚到山底下,欧阳舞看到一个穿着布衣的老人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哀嚎不已。经过了方才的事,欧阳舞倒是不敢轻信小孩以及老人了,不由自主地多了份戒心。 她从马上爬下来,不远不近地站在老人的旁边:“老人家,您怎么了?” 老人抬头看了欧阳舞一眼,接着便不再理她,继续哀嚎着,似是发生了很悲伤的事。 欧阳舞仔细端详着这老人的面容,倒觉得他不是个坏人。他哭号起来的样子也极为有趣,像个孩子一般。欧阳舞此时看到他的面前有一株快要枯萎的花,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老人家,你是因为这株花感到伤心吗?” 老人听到欧阳舞说中了他的心事,哭得愈发伤心了:“这株紫藤是我好不容易才在峭壁上找到的,可是中了不到半个月却……这是我娘子的最爱,没有它我也不想活了……” 远远地,有个带着布帽的管家模样的人端着茶壶过来:“老爷,您也别太伤心了,先喝口茶吧。” 老人别扭地转过头:“不喝。” 那位中年人见欧阳舞在一旁发笑,叹了一口气,和欧阳舞聊了起来。欧阳舞这才明白这是位嗜花如命的老人,他和他去世的妻子一样都十分喜爱花草,所以在他的妻子去世之后,他便总是搜罗许多奇花异草,仿佛她的妻子就在他的身边。她的妻子叫做阿紫,他采到这株紫藤之后,便觉得妻子就在身边,没想到还没养半个月,就半死不活了。 欧阳舞听完有些感慨:“或许我能帮你把这株紫藤养活呢。” 那老人看了欧阳舞一眼,眼中还带着些鄙夷:“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跟我开玩笑,你走吧。” “老人家,您还别不信,反正您的这株紫藤都已经这样了,不如让我试试哦。”欧阳舞趁人不备,从空间里取了一些温泉里的水来浇在紫藤上。 老人看罢,瞪大了双眼:“就这样?” “就这样啊。”欧阳舞点了点头,然后便听到老人哭得更大声了,“你这个丫头片子!” “大胆!”夜重华皱起眉头,他本来想与欧阳舞一同逛逛茶园,看到这个老头子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头都被吵疼了,就这么株花草,至于么! 刚想说点什么,欧阳舞挽住他的手臂,“好啦,我们去别处逛逛吧,我还没见过新鲜的茶叶呢。” 欧阳舞跟着夜重华进了茶园,才发现茶园很大,几乎望不见边际,入眼之际是一片翠绿色。欧阳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里不禁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茶叶,还有许许多多她说不出名的植物呢。 夜重华突然看到了什么,蹲在地上将一株植物小心翼翼地挖出来。 欧阳舞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这是香樟树苗。” “你把它挖出来干什么啊?” “带回去种。”夜重华神秘一笑,也不解释。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又见到了刚才那位老人,他一见到欧阳舞,双眼发光:“姑娘,姑娘,我的紫藤活了,它活了!” 欧阳舞捂着嘴笑:“老人家,我说了我没有骗你吧。” “敢问姑娘姓什名什?” 欧阳舞刚想回答,就听到夜重华不悦道:“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何必问人姓名,老人家,我们先走一步了。” 欧阳舞被夜重华拉着走得远了,才道:“你做什么呀,怎地这么没礼貌。” “瞧那老头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 两人回去之后,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去了别院里,蹲在地上挖了个洞,然后指着自己方才挖得小洞自然而然地对欧阳舞说道:“舞儿,你把香樟树种进去吧。” 欧阳舞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种香樟树?你都神秘一天了,快告诉我。” 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咳了一声:“让你种你就种,哪儿来那么多的话,快些,否则天就黑了。” “难道你只会挖坑不会种树么?”欧阳舞终于有些明白了什么,把香樟树的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到坑里面,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旁边的土推进去,填好,“养尊处优的皇子,现在会了么,种树很简单得。” 夜重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欧阳舞回去之后,竟看到竹绿冲着她笑:“竹绿,你笑什么呢?” 竹绿也不说,只是一味地笑,笑得很是暧昧。欧阳舞见竹绿笑个不停,终是受不了了,恼怒地瞪着竹绿:“再不说我就恼了,那株香樟树到底有什么意义?” 见欧阳舞微眯眼睛,竹绿忙道:“好了好了,王妃你别恼了,我说就是。是这样的,江南大户人家,若生女婴,便在家中庭院栽香樟树一棵,女儿到待嫁年龄时,香樟树也长成。媒婆在院外只要看到此树,便知该家有待嫁姑娘,便可来提亲。女儿出嫁时,家人要将树砍掉,做成两个大箱子,并放入丝绸,作为嫁妆,两箱丝绸,也就是两厢厮守的意思。王爷哄着王妃一起种下香樟树,可是希望王妃能生下一个与王妃一样的女儿呢。” 欧阳舞平淡无波地看了她一眼,呵斥道:“竹绿,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会讲话了啊,莫不是你也想着嫁人啦?” 竹绿忙道:“王妃饶恕,奴婢没有这样的想法。” “好了,你快出去吧。”欧阳舞把她赶了出来,此时居然发现自己有些脸红心慌,她捧住自己的脸颊,待到那灼热感慢慢散去,便准备回床睡觉。此时突然发现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倾泻,她突然想起她白日里种植的那株小树苗,睡意顿时无消。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雨伞走了出来,走到白天种植香樟树的地方,果然树苗都被风吹得弯掉了。欧阳舞小心翼翼地把树苗扶,又在周围加了不少的石头替它挡风。 她的身后不远处,一名男主拿着黑色的油纸伞,淡然地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欧阳舞把香樟树安顿后回去,转头就跌倒一双含笑的眼睛,狂风暴雨之中,他笔直地站立着,身上的袍子被雨水淋湿了大半,欧阳舞没好气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不应该是本王问王妃吗?” “我只不过出来欣赏雨景罢了。”欧阳舞说着还仰头望望天空,“好美哦。” “口是心非的丫头,小心冻着了。”夜重华把欧阳舞代入怀里,欧阳舞手里的油纸伞落入了地上,他紧紧地搂着她,“快回去了,傻瓜!” ------题外话------ (*^__^*)这些人物以后都是有用的哦~有木有觉得很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69章 公主出丑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回去,伞外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伞下其乐融融,夜重华紧紧地把欧阳舞护在怀里,用身体替她挡住风雨,也尽量地把伞都挡在欧阳舞的身上,尽量不让她打湿最新章节。 欧阳舞抓着他的手,把手掌的纸伞倾向了他一些:“别只顾着我。” 夜重华无声无息地勾起了唇角,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舞儿,你喜欢这儿吗?” 欧阳舞点了点头,除去先前的杀戮不提,她是很喜欢这儿的,远离宫廷的纷争,又安静又悠闲。 夜重华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这座南山是送给你的。这里可以养你喜欢的飞禽走兽,种你喜欢的奇花异草,你可以在这里做任何你喜欢的东西。” 比起大都,这里算是世外桃源了。欧阳舞的眉眼一跳,想说点什么,可一时之间又觉得所有的话语都不能表达出她心里的感动,他赠了她留园,怕她不喜欢,又赠了她整整一座南山。 “太贵重了吧。”欧阳舞小心地斟酌措辞,“我不能要。” “只要舞儿想要,即便是把天下送给你又何妨?”他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地说着,在大雨中又有几分飘渺,他霸道的口吻,这次她竟没有排斥,心中流过一抹暖意。 夜重华见欧阳舞低垂着头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头发:“迟了呢,我们回屋睡吧。” 夜重华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所以才过三日就带着欧阳舞回去了,回去之前,欧阳舞从这里采摘了不少山上的特产,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下那棵他们一起种下的香樟树。 马车往前飞快地行驶,身后的南山越来越远,离大都越来越近,欧阳舞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等着她呢。 才回到宁王府,夜重华便被皇上连夜召入宫去,临走前他对欧阳舞说道:“舞儿你早些歇息。” 不过夜重华前脚赶走,欧阳舞就将从南山带回来的植物拿出来,边观察边做记录。突然见竹绿端了碗羹汤放在桌上,她笑眯眯地说道:“王妃,王爷出来吩咐过奴婢,若是您还不想睡,就让奴婢给您做一碗牛乳羹。” “好。”欧阳舞端起牛乳羹喝了几口,就听到竹绿在一旁嘀咕道:“王妃,奴婢从未见过王爷对谁这样好过。” 欧阳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挑好的说。” “才不是,奴婢自小服侍王爷,王爷以前从没给过其他女孩子好脸色过,可奴婢瞧着王爷从没有对王妃说过一句重话呢全文。” 欧阳舞嗯哼了一声:“说完了没有?” “没有呢,前些天王爷知道王妃没回来,彻夜赶回来,都累死了一匹马呢。”竹绿看了欧阳舞一眼,“王妃都不知道吧,哎,其实王爷可忙可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这次他为了让王妃去散散心,特地与皇上告了三日的假,可见王爷对王妃是有多么的重视。” 欧阳舞趁机掐了一把竹绿的脸,倒了一杯水给竹绿:“我说你这样不停地说话,累不累?” 竹绿哪儿敢喝欧阳舞给她倒得茶:“奴婢不敢。” 欧阳舞朝她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吧。” “是。”竹绿笑嘻嘻地看着欧阳舞,“王爷吩咐了让王妃早些休息。” 欧阳舞不由头疼,她是太纵着这个丫头了。没过一会儿,竹绿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封请帖:“王妃,这是四公主殿下送来的请帖,邀你明日去她的清福宫看戏呢。” “看戏呢。”欧阳舞一皱眉头,她只要一想起四公主,她心里就很不舒服,她是皇后的女儿,定是与皇后一样恨她,她眼中带刀,说话带刺,欧阳舞捂住了额头,“可以不去么?” 竹绿支支吾吾道:“听送请帖的小太监说,大公主要出战,这次宴会也算是为大公主办的饯别宴。王妃若是不去,可能会不太好吧。” “嗯,我知道了。”作为皇妃就要出席大大小小的宴会,为此欧阳舞十分懊恼,早知道她拖着夜重华迟一点回来了。 夜重华回来的时候有些迟,欧阳舞还没睡着,正瞪着眼睛在数绵羊。夜重华稍作清洗,便在她身旁躺下:“怎么还没睡,专门等本王?” “我只是想起明天要赴四公主的的宴会,睡不着而已。”欧阳舞如此想着,在夜重华的胸前拧了一把,“都怪你,没事把我掳来当你的王妃,否则我哪儿用得着去赴没完没了的宴会啊?” 夜重华的肌肉很结实,欧阳舞并没有拧疼他,反而令把自己的手拧疼了。夜重华忍着笑,把她的手收入自己的掌心,揉了揉:“是,是都是我的错。” “明日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明日可能不行,我尽量早些回来接你。” 次日,欧阳舞起了个大早,花了些时间替自己梳妆打扮。欧阳舞刚入了宫,就见到夜姚已在等她:“舞儿嫂嫂,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些时间了。” 欧阳舞神色一顿,她本来起床得也很早,谁让夜重华今日早上突然抽了什么风,非说要替她描眉,后来又要替她抹胭脂,到最后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分明就是张大花脸嘛!只能擦拭掉了重新化妆。 欧阳舞随着夜姚去了四公主的清福宫,几个公主都已经入席,除此之外便是几名眼神的女子了,欧阳舞正想说什么,却见夜娆从席上站起来朝她走来,她望着欧阳舞,杏眼里露出一抹凌厉。 夜娆拉着夜姚,亲亲热热地挽着她,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身边的欧阳舞。 夜姚看了一眼欧阳舞,刚想开口,就听到夜娆笑眯眯地赞赏她的新衣裳:“五妹这件衣裳可真衬肤色呢,是哪儿做的?” 夜姚天性浪漫,一时被转移了话题,竟将欧阳舞给忘记了。欧阳舞此时站在门口,这才发现大家都已经入席,似乎没有她坐的地方呢。欧阳舞心中有些明白这是夜娆故意为之,脸上也并无尴尬。欧阳舞的眼神正好对上她对面的女子,那名女子朝她微微一笑:“来坐这儿吧。” 欧阳舞觉得这名面善的女子有些眼生,她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身影袅袅,眼角笑意很淡,虽不是闭月羞花之貌,笑容温和,眉梢幽静,十分的素淡清雅,欧阳舞从她的派头与位置看出来,她也应该是名公主。 大公主、二公主、四公主、五公主她都见过,那么这名应该是三公主夜筱群了,她嫁给探花郎杨云为妻,往日里都住在御赐的公主府,听说她身体不好,并不时常在宫里走动。 欧阳舞一入座,见夜筱群脸上露出笑意,欧阳舞也报以感谢的微笑。 夜姚方才被夜娆拉着说了半天的话,几乎把欧阳舞都给忘记了,此时看到欧阳舞已经入座,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率先举杯,朗声道:“明日大皇姐就要出征了,姚儿敬大皇姐一杯,愿大皇姐早日归来!” 坐在首席的夜虞飞英姿飒爽,也是个爽利的性子,她也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接着几名公主轮流朝夜虞飞敬酒,夜虞飞一一喝下,她的酒量很好,并无半点不适。欧阳舞随着众人敬了酒,才刚坐下,便进到夜娆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拿着杯子朝欧阳舞走了过来。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眼眸半睁,丝毫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夜娆由远及近,身上穿着金色绣紫色玉簪花的裙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她婷婷袅袅地走来,裙摆摇曳,流苏微漾,行走间步步生花。她走到欧阳舞的面前,替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欧阳舞斟了一杯酒。 夜娆举起酒杯,仪态万种风情,她笑得千妖百魅:“二嫂嫁入皇室依旧,娆儿还未好好敬过二嫂呢。” 欧阳舞笑了一下,举起酒杯,就察觉到了酒杯里被下了药,还是媚药!欧阳舞盯着夜娆手中那把精致的玉壶,冷笑了一声。这玉壶从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酒壶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机关在于壶有两层,底层,放有毒酒,上层,放着好茶,中间设有一个孔,平时隔断,而壶的顶部可以旋转。倒酒的时候,上边的一种酒倒出来后,只要轻轻地旋转壶颈,中间的小孔打开,再倒出第二杯酒,如果头杯是好酒,那后边就是毒酒了。 早就知道夜娆对自己不怀好意,如今倒是真对自己下手了。 不过她欧阳舞可是玩药的祖宗,要对付她还太嫩了一些。 欧阳舞举起酒杯却感到一旁的夜筱群担忧地望着她,还避开别人的视线轻轻地拉了她一眼,欧阳舞一笑,继续喝酒的姿势,却是把所有的酒一滴不落地倒入宽大的衣袖中。 夜娆看到欧阳舞将酒喝完,妖娆的唇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夜娆敬了欧阳舞一杯之后,便以更衣唯由离去了,夜娆没有离去多久,夜筱群俯在欧阳舞的耳边道:“二嫂,我有些乏了,你不如陪我去逛逛吧。” “好!” 经过刚才的事儿,欧阳舞对夜筱群有了几分好感,也不由与她亲近了几分。 夜娆宫内的花园十分奢华别致,如古书里的仙境一样,淡雅清柔,处处飘着花的幽香,角落里还种植了许多珍贵的菊品。 夜筱群的脚步突然加快了几步,欧阳舞跟着她走到一个隐秘的假山洞里,接着她就听到夜娆尖锐的声音:“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公主饶命!”是侍卫磕头的声音。 “本宫不过是要欧阳舞一条贱命,这么点儿事儿办了这么久都没有办好!” “宁王妃有宁王在旁保护,根本无法得手。” “饭桶,等本宫解决了欧阳舞再找你算账。好了,你现在想办法去把各位皇子都请过来,就说宁王妃要给大家表演一个美轮美奂的表演,若是来迟了便会终身遗憾呢。” “是。” “哈哈哈哈……”夜娆笑得夸张而狂妄,那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了欧阳舞的耳膜,旁边的夜筱群担忧地勘了欧阳舞一眼,却见欧阳舞站定地伫立在原地,眼中射出了令人心惊的摄人光芒,仿佛夜娆的计划与她来说,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很好,很好!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她还没有查出来是谁要她的性命,如今她知道了,她可不再轻易饶了她去,夜娆,很快你发扬光大的机会就来了呢! 欧阳舞与夜筱群从另外一条路绕回了宴席,夜姚看到她们回来,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她撅起了嘴巴来:“二嫂,你什么时候与三姐那么好了,一起出去都不叫上我。” 夜筱群温和地笑着:“五妹妹,你怎么地吃起三姐的醋了?不是三姐说你,你应该找位驸马了,老黏着二嫂可不好,小心二皇兄不高兴。” 夜姚的脸上时间出现一抹红晕,她瞪着夜筱群:“三姐,讨厌,不理你了!” 夜娆就在这个时候进来,目光不经意地瞥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遥遥地看了她一眼,却站起身来走到夜姚的旁边:“四皇妹今日特地设了此宴,让我们欢聚一堂,这杯敬你。” 夜娆似笑非笑地看向欧阳舞,正要举杯,欧阳舞却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不应该斟满么?”欧阳舞替她重新斟上了酒,才满意了,饮下了自己手中的这杯酒来。 夜娆将酒一口饮尽,再次敬了欧阳舞一杯:“娆儿再敬二嫂一杯。” 夜娆的眼中闪过一抹冷笑,看来这药效发作太慢了,不如再灌几杯酒,到时候药效必定发作得又快又猛TXT下载。欧阳舞陪着夜娆一杯杯地喝着,其实并无多少喝入了口中。 而一旁的几个公主都看着有些惊心,夜姚忙将欧阳舞拉了回来,有些恼怒地瞪向夜娆:“四姐,二嫂不会喝酒呢,可不能再喝了。” 夜娆呵呵地笑起来:“姚儿可真是偏心呢,好了,不喝就不喝吧。” 欧阳舞假装酒力不胜,被姚儿拉了回来,不过她现在心情很不错,方才她趁着自己拿夜娆杯子的时候,在她的杯子上涂抹了药,她的媚药比起她的可是更烈呢! 夜娆喝了酒觉得身体有些热,脸上也飞起了两抹红晕,她的身子依在桌上,更显得妩媚动人。她看了欧阳舞一眼,拍了拍双手:“来人。”  很快地便有十名美男子鱼贯而入,他们分别抱着琵琶、古筝、竖笛、古琴等等乐器。听说四公主男宠三千,果然不假。如今随便上来几个都是极品,长相貌美不说,还精通琴律。 十人齐奏,琴音绕梁,十分的美妙,如游龙一样缓缓流出,蜿蜒盘旋,仿佛变成了缭绕旋转的音符,舞了一圈之后又缓缓浸入大家的身体,让人没办法不动容。他们技艺高超,所有的人都听得呆住,只不过琴声突然一转,曲声再无先前的高压,其中隐含着娇艳、魅惑、狂野、媚态,几乎迷醉了人的心智。 夜虞飞对夜娆本人并无什么厌恶,对围绕她身边争相吃醋这些男宠确实十分厌恶。先前听到他们弹奏的高雅之曲还是有几分意外,此刻却是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来,脸上露出鄙夷,接着便拂袖离去:“靡靡之音。” 她还未走到门口,却听到夜姚夸张的叫声,一转头,却见到夜娆脸上媚态浮现,衣裳半褪,酥胸半露。她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游移在自己的酥白的胸口,纤长的脖颈,她的身体随着那靡靡之音不停地摇摆着,脸上布满了红晕,鼻子轻轻地哼着什么,如同猫儿一般。 “夜娆,你在做什么?!”夜虞飞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快把衣服整理好!” “你这个男人婆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夜娆现在只觉得全身很热很热,她好希望一双手抚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这个人干吗要阻止她啊,讨厌! 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了,夜娆在说什么,她竟然说西陵国的大公主是男人婆!夜虞飞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她冷冷道:“既然你要贱,你就贱给大家看,我才不管你!” 夜虞飞大步离去,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敢在去阻止夜娆了,生怕夜娆说出其他什么话来。在坐的都是女客,都呆愣愣地看着夜娆一件一件地脱去身上的衣服,身体妖娆地摇摆着,媚眼如丝,她的双手在自己全身上下游移,动作十分不堪。 夜筱玉和夜姚都是未出嫁的女子,哪儿见过如此不堪的动作,忙吓得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夜娆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空虚,一把火从脚底开始燃烧起来,恨不得有什么东西能够填充自己,好热,好热!她快速地抱住离她最近的男子,大大咧咧地跨腿坐在他的身上,她用力撕扯开他身上的衣服,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地把自己的红唇送到他的唇上,柔软的舌尖撬开他的唇瓣,吸吮着他口中的津液,不知何时她的唇才离开了一些,拉出一丝**的银丝。 “天!”夜姚忍不住偷偷地从指间里望出去,躲到欧阳舞的身后,委屈道:“二嫂……” 欧阳舞只做慌乱道:“四皇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平日里都这样的?” “我们可是很少来四皇妹这儿,没想到她平日里都是这般作风!” “放肆放肆!”正在此时,却见宫殿门口出现了好些人,分别是皇上,夜重华,夜非离,夜非熙。皇上本来听到宁王妃有一场美轮美奂的表演,心里有几分期待,便把几个皇子都叫了过来好好欣赏一番,没想到见到的便是夜娆公然**着上半身,抱着个男宠做无耻之事! “来人来人,把他们拉开,成何体统!” 夜筱群就在此时站了起来,声音柔软:“父皇,四姐喝多了,有些神志不清了,连大皇姐都拉不开她。” 皇上被气得脸色发白,他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动作入目不堪,简直比青楼女子还要浪荡!夜非熙也是吓得不轻,他的皇妹虽然放荡不羁,却不会公开做这种事情,定是被人下了药!他忙脱下外套盖在夜娆的身上,眼神转了一圈,一双阴冷的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却不想夜娆紧紧地抓着前面的男宠不放,脸上露出淫笑,像只发情的猫! “贱人!打晕她!”皇上看着她放荡的样子,气得都要晕过去了,可毕竟是公主殿下啊,谁敢啊,皇上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开始蹿了上来,他当下就拿了一个玉碗砸在她的头上。 夜娆吃痛地捂住了额头,有鲜血涌出,她这才终于昏了过去,皇上的眼眸微眯,他冷冷地望着这群男宠,都是这些人带坏了他的夜娆:“杖毙!” 他转身拂袖离去:“今日所见所闻,不许吐露一字。” “是!” 这场宴会终于在闹剧中收场,夜重华一直站在一旁,冷冷地不发一言,他过来牵住欧阳舞的手:“我们回去。” “以后不来再来清福宫了。” 欧阳舞看着他紧抿的唇,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夜娆是他的妹妹,她能告诉他是她设计陷害的么,唔,还是在心里偷着乐吧。 夜娆自这日之后便被皇上下令软禁在了宫中。皇后之前因为宫中丢失了宝物,又无法从三个妈妈口中得知宝物的下落,气得躺在床上躺了几日。好不容易才能下地走路,却听到夜娆做出了这等荒唐事,咔嚓一声,又一个指甲折在掌心中。 正好见夜非熙过来,把夜娆宫中的事儿描绘了一遍,皇后气得头疼不已,当她听到欧阳舞的名字,眼中怒火中烧,欧阳舞,欧阳舞,只要她出现就没好事! 自清福宫回来之后,夜重华一脸几日都不让欧阳舞进宫,说是让她把之前看到的那些龌龊事给忘记掉。欧阳舞呆了两天,正无聊着,就听到竹绿禀报道:“王妃,五公主来了。” “快请她进来!”上次匆匆一别,她与夜姚还没好好说上话,想到夜姚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欧阳舞心中不由一暖。 欧阳舞还未起身,就见到夜姚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并无往常那般带着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因为哭过,脸上还带有泪痕。 她走到欧阳舞的身边,抓住了欧阳舞的手:“皇嫂。” 夜姚才说了一句,声音就哽咽了,欧阳舞忙道:“这是怎么了啊?” 欧阳舞带着夜姚坐下,忙吩咐竹绿道:“竹绿,你去端些牛乳羹和绿豆糕来。” 竹绿吩咐道:“是,王妃。” 欧阳舞看着眼前情绪始终不太对的夜姚,轻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夜姚抹了一把眼泪:“三姐不行了!” “啊?”欧阳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不行?” 欧阳舞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笑得一脸温婉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两日看着她气色还不错啊。” 夜姚的声音有些微的哽咽,继续道:“我也不可置信,就是那日晚上,三姐在宫里与父皇说话,却突然昏厥过去了,直至现在都没醒过来,父皇替她召了太医,却是,却是……”夜姚用力地抓着欧阳舞的手,哭了会儿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说是三姐没救了。” 欧阳舞略略挑眉,好好的一个人,怎是说没救就没救了的。想着便不由开口问道:“那除了太医,可找过其他人?” 夜姚猛点头,道:“慕容云殊医术很是了得,可是他也束手无策,更别说父皇贴皇榜召见的那些所谓的名医了。” 顿了顿,继续道:“父皇最是喜爱三姐了,这几日父皇也是很暴躁,杖责了一名太医,现在那些名医都不敢来了。舞儿嫂嫂,我想起那日你替人接生,就想来找你碰碰运气。” 欧阳舞略一沉思,三公主主动向她示好,让她听到了夜娆的话,知道了夜娆的计谋,她们如今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呢,她怎么会让她出事,欧阳舞站起身来:“我去看看她吧。” 夜姚带着哭腔:“舞儿嫂嫂,你一定会救好三姐的对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我尽力!” 事不宜迟,欧阳舞马上陪着夜姚进了宫,来到夜筱群养病的地方。没有想到欧阳舞在这里碰到了皇后,皇后见到欧阳舞,顾盼生辉的美目中出现了浓浓的恼怒之色,她冷笑一声:“欧阳舞,你到这儿来做什么?没事别在这里添乱。” 自她关押了欧阳舞之后,两人之间的面皮也算是撕破了,她如今见到欧阳舞也很不客气。 欧阳舞不紧不慢地给皇后行了礼,神色不卑不亢:“母后怎么会知道我会添乱,而不是救人?” 皇后面上带过一丝凌厉和淡淡的嘲弄:“难不成你还能救回筱群?” “能否救治是一回事,难不成我见筱群会有什么损失么?” 人命关天,欧阳舞并不想与皇后浪费唇舌,绕过皇后,抬步进了内室,里面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药味全文。 欧阳舞进了内室,就看到夜筱群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床边坐着一名清俊的男子,目光呆滞地看着夜筱群,神色很是憔悴,想必他就是驸马杨云了。  欧阳舞上前一步:“驸马爷,借过一下,让我替筱群把一下脉。” 皇后刚才受了欧阳舞一阵抢白,被欧阳舞闯了进来,神色很是不悦,她恼地外面跟了进来,冷声道:“这宫中的太医,宫外那么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你又凑什么热闹,别在这碍事了,快些出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厉色。 欧阳舞却不理她,将手指搭在夜筱群的脉搏上,微微思索道:“这病舞儿能治……” “只不过……”欧阳舞将手指移开,把夜筱群的手仔细的放回锦被中,顿了顿,看了一眼杨云,“需要驸马的同意。” 皇后根本不相信欧阳舞能治人性命,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嗤笑道:“连慕容云殊都束手无策,你就不要逞强了,以免害人性命。” 夜姚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姚儿曾经亲眼见到舞儿嫂嫂救了一个难产的少妇,还是……” 欧阳舞朝夜姚摇了摇手,夜姚闭了嘴,只听到皇后轻蔑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 而杨云在听到欧阳舞说能治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抹希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欧阳舞。欧阳舞慢慢道:“筱群左腹肿硬,腿屈不伸,汗出恶寒,这是患了肠疽。” 这肠疽,其实就是阑尾炎。在现代自然没什么,小手术一个。但在古代,罹患此症的,十有**最后死于肠烂并发症,几乎就是一种不治之症。 杨云自是知道欧阳舞的身份的,先前不过以为她是来探望筱群的,不过在听到她这句话时,对她的医术已有几分信服。先前慕容云殊亦是说肠疽,不过却是不知如何治疗,这等于说这是不治之症,杨云几乎都绝望了,如今看到欧阳舞神色淡定,杨云心中又燃起一抹希望,他急声道:“不知二嫂有何治疗方法?” 对于阑尾炎,欧阳舞很有信心完成这个手术,只不过要开刀呢。毕竟是公主,金枝欲孽,在她肚皮上划上一刀的事她可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事先与杨云说清楚。 杨云听罢面如土色,要在肚皮上割上一刀,这样的方法他听都没有听过,他的双唇剧烈地抖动着,终是说了一句:“我愿意。” 皇后听罢勃然大怒:“胡说八道!这破了肚子,便是好人也要送命!再说那不得活活疼死!” 欧阳舞冷静道:“公主病势迅猛,寻常汤药针灸怕难奏效,再耽搁下去,只怕不测,唯有破腹除去肠秽。若是坚持不破腹,再挨数日旁症并发,必定无救。” “舞儿有几分把握?”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外面出来,欧阳舞抬头,便见到皇上掀开纱帐走了进来,他疼惜地望着床上的女儿,定定地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沉稳道:“舞儿定当竭力一试!” 开膛破肚治疗法与古人来说可是闻所未闻,皇后仍旧觉得欧阳舞在出馊主意,不过她心中本就对夜筱群不喜,只盼着她在这次治疗中死了才好。她眼眸半眯:“若是筱群有什么不测,你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吗?” “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夜重华的声音从皇后的身后传来,欧阳舞顺着声音望过去,见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温柔和疏离。 俊朗的眉,清丽的眼,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可若是舞儿医治好了筱群,请父皇赠舞儿一块免死金牌。” 他的声音如同柔软的海草,缠住了欧阳舞的心,她的心跳一时之间漏跳了几拍。皇上挥了挥手:“既然非白开口了,准许!” 皇后在一旁暗暗地咬了咬牙,只在一旁冷眼看着事情如何发展。欧阳舞,本宫倒要看看,你这毛丫头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杨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夜重华的那句话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恳切的对欧阳舞道:“杨云在此谢过宁王妃!” 欧阳舞对杨云摆了摆手,道:“舞儿自当尽力。” 欧阳舞说着,环视了下屋内,继续道:“舞儿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医治筱群公主,还请各位先出去吧。” 杨云脸色急切,道:“我能否留下来?” 欧阳舞淡笑摇头:“不必。” 皇上知道欧阳舞懂一些医术,可如今还是被欧阳舞的大胆举动给惊住了,可望着她淡定的神色,心里又放心不少,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了。 杨欧阳舞将夜姚遣至外间准备热水等,看着夜姚出去,便将房门带上。回身缓缓走至夜筱群床前,这盲肠炎的治疗主要就是开刀将盲肠切去,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想着便伸手握住夜筱群的手,默念几声便消失在屋内。 欧阳舞与夜筱群的身形缓缓的在空间里面显现,欧阳舞刚觉眼睛可以视物,便看见小麒麟正在前面活蹦乱跳的——扑蝶。 欧阳舞略略有些黑线,还说怎么小麒麟最近安分了不少,不再烦她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它的玩伴多了不少。 玩的正开心的小麒麟不经意间看到了欧阳舞,便马上放开了即将扑到手的蝴蝶,嗷呜一声朝欧阳舞扑了过来,抱住欧阳舞的大腿可怜兮兮的道:“主人,小麒麟想死你了,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呜呜呜,好伤心!” 欧阳舞现在没空和它玩笑,用严肃的口吻道:“快,我现在要救人,你先下来,帮我把她扶到药房去。” 小麒麟这才看到倚在欧阳舞肩上的夜筱群,急忙从欧阳舞的退下跳了下来,在一旁站定后,伸出它的双爪作帮忙状,口中说道:“来,主人,小麒麟帮你把她扶进去!”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爪子,以及它小小的身子,很是无奈,它毕竟只是一只小麒麟呀。 一人一麒麟将夜筱群放倒在药房的床上时,欧阳舞顿觉一身轻松,小麒麟却是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去!刚刚它干了什么?它只不过是举着两只爪子在一旁扶着而已。 欧阳舞不再理会小麒麟,径自走到里面,打开常用的药箱,穿上防菌服,带上手套,走至床边时,小麒麟已经恢复了精神,正侯在床边。 欧阳舞莫名的从它的麒麟脸上看到了期待与认真。 果然,欧阳舞刚将药箱放至床头,小麒麟便开口道:“主人,让我帮你吧!” 脸上的期待更是明显,它可是想跟欧阳舞一起救人很久了呢,好不容易这次主人带了个人进来,握拳,一定要帮上忙! 欧阳舞看着小麒麟的神情不禁动容,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来看着器具,等下我需要什么会告诉你,你拿给我。” 小麒麟一听,脸上分外开心,忙跑到药箱旁边,拍了拍胸脯道:“好,交给我了!” 欧阳舞笑着摇了摇头,在目光触及床上的夜筱群时失了笑意,医者的严谨回到了她的身上。欧阳舞从药箱中拿出了医用的酒精与棉花,将夜筱群的衣物仔细的掀开,将棉花浸了酒精后便缓缓的均匀的涂抹在夜筱群的腹部进行消毒,以免感染。在欧阳舞将夜筱群的衣物掀开时,小麒麟霎时便红了脸,拿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双眼,笨拙的将身子转过去对着药箱。 欧阳舞刚消毒完,抬头便见小麒麟背对着自己将头都快低到药箱里了,说道:“快!针管,麻醉剂。” 小麒麟猛的弹了下,从药箱中腾腾的翻出了针管,但是麻醉剂怎么都找不到,便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欧阳舞,爪子举着针管。欧阳舞的额上青筋暴跳,这家伙,越帮越忙。 想着便伸手自己从药箱中拿出了麻醉剂,从小麒麟的手中拿过了针管,道:“转回去认识器具。” 小麒麟便回头在药箱里捣鼓了起来。 欧阳舞将麻醉剂吸入针管,便对着夜筱群的腹部缓缓的注入进去。一切准备就绪,欧阳舞伸手,道:“手术刀。” 很快,一只爪子抓着手术刀放到了欧阳舞的手上。欧阳舞接过,俯身,在夜筱群的腹部轻轻的划开了一个口子,全神贯注的动起手术来。 屋内只能听见时不时响起的“镊子”“剪刀”,以及药箱翻动的声音。 小麒麟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紧张,到了后来却是和欧阳舞配合的很是默契。直至过了半个时辰,手术才完成,欧阳舞干净利落地缝合了夜筱群的肚子。 听到欧阳舞说好了,杨云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夜筱群还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几乎站不住。 欧阳舞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跟在杨云身后的皇后,见到夜筱群毫无醒来的迹象,脸上露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意:“不知舞儿你,现在有何解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0章 皇后中毒 欧阳舞明确地知道自己给夜筱群注射了多少麻醉剂的量,自然也知道夜筱群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最新章节。 欧阳舞对上皇后挑衅的目光,唇角一勾:“三公主等一下就醒了。” “到现在还在嘴硬。”在皇后的眼中,夜筱群现在已经犹如一具死尸,开肠破肚还能让人醒过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头上珠翠散发着幽冷的光泽,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她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筱群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若是夜筱群再不醒来,夜重华的项上人头便不保,到时即便是皇上力保夜重华,欧阳舞也别想好过,这样的好事,她还是很期待的呢。 一旁的杨云本来听到欧阳舞说已替夜筱群治疗完毕,眉宇之间出现了乍喜,可如今听到皇后这样说道,唇色颤抖,脊背上爬出一层冷汗,双腿也开始发软,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欧阳舞递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皇上也似是慌了:“舞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群儿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欧阳舞神态自若道:“回父皇,不过两个时辰,三公主便会醒来。” 皇后根本不信,冷哼一声:“谁知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一试便知,皇后难道连两个时辰都等不起吗?” 皇后冷冷一笑,即便是拖延时间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罢了。 夜重华站立在一旁,自从欧阳舞从里屋出来之后,眼中便只有她一个人,接着他替她斟了杯茶,淡粉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欧阳舞朝他暖暖一笑。随即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似是有些累了,又自顾自地替自己斟了一杯。 欧阳舞喝完了茶,看到还立在角落里的夜姚,不由朝她招了招手:“姚儿,过来,我们一同下盘棋吧。” 夜姚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情的,可是看到欧阳舞丝毫不慌乱的神色,心中也不由地一松。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夜筱群却没有半点要醒来的痕迹,而欧阳舞却怡然自得,把夜姚杀的落花流水:“姚儿,你又输了。” 夜姚讪讪地看着欧阳舞,又抬头看了一眼丝帐。 “两个时辰是到了呢!”皇后终于等了两个时辰,见到丝帐里面毫无动静,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欧阳舞,现在还有何话说?” 欧阳舞静静地看着她,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来人TXT下载!” 就在此时,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声从里屋传来,杨云的眼睛一亮,欣喜若狂,他冲着外面喊道:“群儿醒了!” 欧阳舞唇角一勾,看着皇后的眼眸发出潋滟光彩:“如何?皇后娘娘现在还想着治舞儿的罪么?” 皇后一时语塞,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怎么可能?这么多的名医都治疗不好筱群的病,欧阳舞怎么可以?这个在东晋被退婚的草包花痴欧阳舞怎么会如此本事,这不是真的! “好,好,好!”皇上一时激动,连连抚掌三下,“宁王妃救治三公主,重重有赏。” 夜重华神色并无多少变化,治好筱群也在意料之中,不过片刻,他的眼中又露出一抹担忧,他提醒道:“父皇可别忘记允诺的免死金牌。” “那是自然。”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皇后此时眼中却现出一抹狠戾,宁王得此女子相助,已是如虎贴翼,若是有了子嗣,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皇后的脸色更是阴沉,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夜筱群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等皇上皇后离开之后,欧阳舞又与杨云说了好些术后事宜:“接下去三个时辰内,可取半卧位。十二个时辰后最好起床活动,以促进肠蠕动恢复,防止肠粘连发生,然后才可以吃些流失,第二日到第三日可吃些软食,第四日便可以吃些寻常的东西了。” 杨云听着连连点头,夜筱群看了他一眼,见他胡子拉扎,面色憔悴,不由地有些心疼,柔声道:“驸马,你还是先去休息会儿吧。” 杨云摇了摇头,依依不舍地看着夜筱群:“我不累!” 夜筱群虚弱着面容:“快些去,顺便把胡子也修理一下,这个模样可怪吓人的。” 杨云不好意思一笑:“是。” 等到杨云走了,夜姚一脸艳羡道:“三姐,看来你和驸马的感情很好呢,才不像外人说得那般说你们感情不睦。不过,驸马为什么要另娶他人呢?” 夜姚天真烂漫,扑扇着一双大眼睛,她问得无心,却惹到了夜筱群的伤心事,温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她只是淡淡笑道:“是我身子不好,没法照顾好驸马。” 夜姚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夜筱群换了话题,轻声问道:“二嫂,是你救得我?” 站立在一旁的夜姚连连点头:“是呢,三姐,你可要感谢我,是我特地请了二皇嫂为你治疗呢。” 欧阳舞并不邀功,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将夜筱群的姿势调整的舒适点,才回道:“是姚儿哭着跑来告诉我你晕过去了,我这才发现你患了肠疽,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夜筱群闻言感激地看了夜姚一眼,不禁好奇地问道:“二嫂居然懂医术?” 夜姚在一旁忙不迭地开口道:“是呢是呢!宫中的太医以及宫外的名医都无法治疗三姐的肠疽,舞儿嫂嫂一出手便什么都搞定了呢。三姐,你可知道上次舞儿嫂嫂碰见一名难产孕妇,所有人都束手无策,舞儿姐姐一出手就来了个四胞胎。” 欧阳舞唇角不由一抽:“好了,姚儿,你说了这么多话,渴不渴饿不饿啊,你去倒些茶水来。” “好!”夜姚经过了这样一出,早就饥肠辘辘,忙出去吩咐宫女去准备吃的。 “二嫂,真的太感谢你了!”夜筱群望着眼前的欧阳舞,之前就看出她不一般,她才有意讨好,却不想她这般厉害,还救了自己一命。 “筱群,你之前总说身体不好,是何原因?”欧阳舞特地把夜姚支开走,就是为了问她这个问题,她之前给她开刀做手术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输卵管堵塞,就顺便给她治疗好了。 夜筱群先是一愣,接着眼中带了几分凄苦,接着出现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欧阳舞见夜筱群的神情心下已是明了,握住夜筱群的手,道:“筱群,你与驸马成亲已多年,可是未有子嗣?” 夜筱群猛的抬头,望着欧阳舞眼中的认真,不由地点了点头。 欧阳舞缓缓说道:“我刚给你医治肠疽时,发现你这不孕之症,便一起治了。我之前去了南山,无意之间还采集了一些孕苗,专门治疗不孕不育症,等你身体养好了,喝上几副应该便好了。” 夜筱群轻咬住舌尖,那点疼痛感让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的皇嫂欧阳舞在与她说,她治好了她的肠疽,还治好了她的不孕不育症! 夜筱群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欧阳舞,没有子嗣,可一直她的心病。她与杨云感情极深,却没有想到婚后一直没有子嗣,无论她看了多少的大夫,喝了多少难闻的汤药都没有半点起色。 她甚至让下人去全国各地询问,得了不少的偏方,只要听说有效,她都一一试过,可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后来她终是绝望了,不得不给驸马纳了妾,天知道她是有多么的不愿意。她还记得第一次把那妾室送到驸马床上的那日,她整整失眠一夜。 后来只要驸马一不在她的身边,她便开始失眠,一夜又一夜。 没想到…… 她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慢慢湿润,拉着欧阳舞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舞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欧阳舞感受着手上夜筱群的力度,她明白这不孕之症不说对这古时的女子意味着什么,欧阳舞想着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你先将身子养好,等你身子好了,定是会有喜讯的。” 夜筱群喜极而泣,欧阳舞轻笑着安慰,心中也不由想到夜筱群运气还真是好,先是遇见了她,又遇到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孕苗。 欧阳舞与夜筱群说了回话,见她累了,由驸马接手后,又交代了几句,小心伤口,不许碰水等话,她便离开了。 夜重华就站在宫殿外,似在想着什么,黑色的发丝在风中张狂地飞扬着。他见她出来,朝她伸出了手。 欧阳舞快步地朝他走去,自然地抓住了他的手,把另外一只手伸向了他,眼中带了几丝调皮:“来,免死金牌呢?” “你这丫头!”夜重华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从怀里掏出免死金牌递给欧阳舞,“你收好了。” 欧阳舞从夜重华的手里接过免死金牌,放在手里掂了掂,挺有重量的,估计都是黄金打造的,她的脑海中一时浮现出小麒麟期待的眼神:“主人,看起来口感很好。” 欧阳舞一脸无语,这是她的战利品,她才不愿意给它吃掉呢! 欧阳舞抬头问夜重华:“为什么替我要了这个?” 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厉:“这次的事我本不欲你插手,不愿你卷入其中,可没想到你还是卷入了,只怕这次之后,你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所以我想讨个保障,很好地保护你。” 欧阳舞是听懂了,心中掠过一抹动容,夜重华他是知道她的医术的,可夜筱群昏迷了两日,他却并没有在她面前吐露半分,他在尽他最大的限度保护她。她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可夜筱群帮助过她,她又怎么会对这样温婉的女子见死不救。 欧阳舞与夜重华面对而立,她目光坚定:“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自己出事。” 两人回到宁王府已是深夜,次日欧阳舞醒来已将近午时,夜重华早已进了宫。欧阳舞伸了个懒腰,还在犹豫是再睡个回笼觉还是醒来,便听到了竹绿轻柔的声音道:“王妃,该起床了。” 欧阳舞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坐了起来,竹绿走至床前,撩开床帐笑眯眯地把脑袋凑过来:“王妃,王爷进宫前吩咐了,让我一定要叫您起来用早膳。” 欧阳舞看到竹绿脸上露出来的暧昧笑容,不由地有些无奈。竹绿从衣柜里捧了一件淡紫的长裙给欧阳舞:“王妃,今日穿这件长裙吧,王爷前段日子又让锦绣楼替王妃定制了一批衣服呢。” “好。”欧阳舞慵懒地应了一声,她严重怀疑竹绿是不是被夜重华收买了,一天到晚总是不停地说夜重华的好话,不过竹绿本身就是夜重华的丫头就是了。 欧阳舞任由竹绿伺候她穿戴整齐,整理好长发。 这款紫色长裙极为合身,布料柔软舒适,衣着装饰素雅,只不过在衣领处与衣袖处袖了几朵梅花。 竹绿在一旁不由地看得痴了,王妃的肌肤晶莹白皙、水嫩如玉,似掐得出水来,无论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能将她衬得美丽脱俗。 欧阳舞竹绿呆愣的站着,笑出声:“怎么,迷上本王妃了?” 竹绿这才回过神来,眼前淡雅的女子配上脸上那般作弄的笑容,如一个误入人间的仙子般,竹绿口中道:“嗯,王妃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人了最新章节。” “这嘴巴抹了蜜了吧?”欧阳舞笑着摇了摇头,吩咐道:“行了,你去吩咐厨房弄些吃的来。” 竹绿走后,欧阳舞洗漱完毕,看着镜中的自己,未施脂粉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淡雅,微微勾起唇角,镜中的女子便更是温婉,她抚了抚自己的面颊,夜重华每日换着方式让厨房给她做些吃食,她的皮肤更显得水灵灵的,不是她自夸,比起之前更是漂亮了呢。 竹绿去了没多久,便进来一人,正是府中负责膳食的王嬷嬷,只见她手中托着一个汤盅,进门后将汤盅放至桌上,便走至欧阳舞身前,俯下身子道:“王妃,这是王爷吩咐老奴给您炖得胡桃阿胶膏,最是滋阴美容。” 又是夜重华!他连去趟宫都放心不下自己,吩咐了这么多人,吩咐了那么多事。欧阳舞这样想着,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涌起一抹甜蜜来。 她走至桌前,端起王嬷嬷送来的汤盅。 欧阳舞刚尝了一口,眼眸不禁一变,这东西不对。她抬起头来,双眼已不复先前的温婉,她抬眼直直地望着王嬷嬷,眼底闪过一抹冷酷:“王嬷嬷,还记得上次被古老大片成丝的丫头么?” 面前的欧阳舞看起很柔美,眼神却淡漠无比。王嬷嬷心虚地低下头了不敢看欧阳舞的眼睛,脊背上爬出一身的冷汗,那阴冷的眼神不禁让她打了个冷颤,她结结巴巴道:“王妃,王妃,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上次古老大行刑时,我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呢,真是可惜。” 欧阳舞把汤盅放到一旁,望着自己的指甲打量着,漫不经心地说着,而王嬷嬷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双腿战栗着,几乎要跪下来。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有一种令人臣服于她的力量。 “听说古老大的刀工精湛,只会让受刑的人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肉一片一片被削掉。他的刀工奇快,连血都不会涌出来。” 欧阳舞的声音不紧不慢,似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王嬷嬷一双眼中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欧阳舞的声音柔媚却带着极致的冰冷,几乎破了她的心里防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妃,厨房里还炖着汤呢,老奴先去了。” “站住!”欧阳舞看到王嬷嬷身体一个激灵,脸上的血色全无,她唇角一勾,面色无波,“过来,本王妃正想与人聊聊天呢。” 欧阳舞感觉得出来外面有个轻微的脚步声,这个人并不如竹绿那般轻快,她伫立在附近,想必是有意探听呢,或者说是监视。欧阳舞朝王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跟前,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王嬷嬷,你来府里当差几年了?” “有两年了。” “哦?两年了?”欧阳舞嗯了一声,若有所思。欧阳舞就拉着她,东问西问问了她好些问题。王嬷嬷心里的那抹恐惧慢慢消退,突然瞥到一旁放着的汤盅,指了一下,“王妃,若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么?”欧阳舞的眼眸闪了闪,道,“王嬷嬷你炖得胡桃阿胶膏如此美味,本王妃可有东西赏赐给你呢。” 王嬷嬷不可置信地看到欧阳舞,却见欧阳舞站起身来,打开了珠宝匣子,从里面拿了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只通透的玉翡翠:“拿着吧。” 王嬷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居然如此大方,她根本不敢接,可眼中清清楚楚地露出一抹贪婪,她一脸惶恐:“老奴怎好收王妃这么贵重的礼物?” “只要以后你做好自己的本分,本王妃自会赏赐你数不尽的宝物。”欧阳舞笑得很甜,像只狡猾的狐狸。 “谢谢王妃,谢谢王妃!”王嬷嬷跪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下去吧。”欧阳舞看着王嬷嬷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等到王嬷嬷拿着珍珠项链还有玉翡翠出了门,正好在门口碰上了采办处的李嬷嬷。李嬷嬷现在已经在欧阳舞的门口站了许久,奈何她没有挺清楚里面两人说了些什么。好不容易等到王嬷嬷出来,却见到王嬷嬷手中拿着两样首饰,她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她不是替皇后娘娘办差事的吗?怎么又收了宁王妃的东西。 李嬷嬷见王嬷嬷走远之后,发现欧阳舞的门没有关上,便假装不经意地走过欧阳舞的房间,却见欧阳舞面前那碗胡桃阿胶膏根本没有动过,她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老东西。 欧阳舞等到李嬷嬷走远来,才招来暗卫:好好盯紧这个李嬷嬷。 欧阳舞的预感向来都很准,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暗卫便抓了一只鸽子过来,他把绑在鸽子爪子上的信笺摘下来递给她:计划有变,王嬷嬷叛主。 欧阳舞眼眸半眯,她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模仿着笔记写道:计划进展顺利。 她把信笺收好之后,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将信笺打开,在信笺上涂抹了一种奇异的药水。接着她便放飞了鸽子。 她现在还不确定要在背后害她的人是谁,不过很快地那个人就会露出原形了呢。 欧阳舞昨晚这一切之后,又派给那侍卫一个新的命令。 那暗卫听罢之后,抱拳说了一句是。 这些暗卫都是夜重华培养的死士,如今夜重华调了一部分给欧阳舞。夜重华下令必须服从王妃的一切命令。他们虽然忠诚,心里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要热衷于一个女人,而如今才发现这个王妃处理起事情有条不紊,很有智慧呢!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墨色的天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王嬷嬷起夜回来,突然觉得眼角寒光一闪,就着冰冷的月光,才发现一把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握着长剑的是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脸上蒙着布,只露出一双诡异的双眼。 她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滚圆:“救命……救命!” 她的声音还没有真正地发出来,就听到那蒙面男子冷声道:“闭嘴,再敢喊一声就砍了你的脑袋!” 王嬷嬷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不知老奴哪里得罪了大侠,饶命饶命啊……” 蒙面男子笑了两声,阴森森道:“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老东西,你居然敢背叛主子。” 王嬷嬷连声喊冤:“冤枉啊我没有!” 蒙面男子怒道:“还说没有,你居敢与王妃走得那么近,还说了那么久的话,是不是把主子交代的话都告诉了她,所以王妃赏赐了你,对不对?” “我没有,没有……”王嬷嬷连忙否认,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李嬷嬷那双妒忌的眼睛。此刻,她的心中顿觉不妙,自己接受王妃的事可不就是李嬷嬷看到,她定是去告了密! 果然就听到蒙面男子道:“还想否认不成,主子已经知道了!” 王嬷嬷百口莫辩! 不行,即便是她死也要拉出个垫背的,她突然大声尖叫起来,“救命,救命啊……” “住嘴!” “来人,去那边看看!”隐约听到附近有侍卫的声音,王嬷嬷心头一喜,趁着身后的人呆愣,王嬷嬷一把推开他朝着欧阳舞的房间跑去。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个背弃主子的人了,她必死无疑!索性不如拼一拼,把李嬷嬷拉出来,求求欧阳舞,这样或许她还有得救。 王嬷嬷身体微胖,平时日多走了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地受不住,今日却仿佛身后长了一双翅膀。身后的蒙面男子追着她,好多次长剑都堪堪刺向她的脖颈,王嬷嬷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几个王府的侍卫,忙拉出了其中一个道,“救、救我!” “来者何人!”接着蒙面人便与几个侍卫纠缠在一起,不过寡不敌众,留下一句暂时绕了你的狗命就走了。 王嬷嬷见那蒙面人离开,她大喘着气,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她脸上全是冷汗。她拉住侍卫的手,颤着声音道:“我、我要见王妃!” “不知王嬷嬷找本王妃有何事?”欧阳舞本已歇下,她倒是没有想到她令人演了一出戏,假意派出杀手来杀王嬷嬷,这么快就让鱼儿上钩了。 欧阳舞披着斗篷起身来,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这么晚了呢。” “老奴该死,这么晚打扰王妃休息。”王嬷嬷说着,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扑上去抱住欧阳舞的大腿,“求王妃救老奴一命!求王妃救救老奴。”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本王妃如何救?”欧阳舞眉头一挑,唇边绽放了浅浅笑意,又似乎是饱含着千丝万缕的嘲弄。 “是皇后娘娘,都是皇后娘娘!是她命老奴在王妃的饮食中下药,要令王妃不能生育。”王嬷嬷此时性命堪忧,恨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欧阳舞。 “哦?是么?” “奴婢不敢隐瞒王妃,皇后娘娘恨毒了王妃,所以让老奴给王妃下了落胎的列药。” “放肆!”夜重华此时踏着夜露归来,听到此事,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燃了起来,他的双手青筋暴起,一脚重重地踹在王嬷嬷的身上,王嬷嬷一脚被踢飞,顿时喷出一口血来。夜重华如同地狱来的阿修罗,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煞气。 王嬷嬷看到夜重华那张张狂阴戾的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捂着胸口,爬到欧阳舞的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愿意赎罪。” “哦?如何赎罪?”欧阳舞微眯着眼睛,她倒是要看看王嬷嬷有没有诚意。 王嬷嬷见欧阳舞的脸上并没有怒意,胆子也大了一些,大声道:“李嬷嬷也是皇后的眼线,是她,是她时时刻刻监视着王妃的一举一动!” “把李嬷嬷带过来!”夜重华冷声道,他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李嬷嬷被带过来之后,一双阴厉的眼睛紧紧地瞪着王嬷嬷,王嬷嬷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似乎在说,让你阴我让你阴我! 李嬷嬷跪在地上:“不知王妃王爷深夜把老奴唤来,有何吩咐?” “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夜重华坐到一旁,替自己沏了一壶茶,他慢慢地啜了一口,一双冷冽的眼中带着阴霾,他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令人不战而栗。 薄薄的唇一张一合,夜重华淡淡道:“来人,把李嬷嬷拖下去,杖毙!” 李嬷嬷先前还在叫着冤枉什么的,后来便都是求饶的声音,渐渐地她的声音弱了下去,最后无声无息。王嬷嬷跪在一旁,听着外面行刑的声音,整个人如同筛子一般颤颤发抖,很快便晕了过去。 欧阳舞的唇边带了丝冷笑,皇后娘娘,接下去我可是很期待你又要出什么奇招呢。 等到欧阳舞与夜重华终于安寝,欧阳舞却见夜重华仍旧是一脸阴郁,她不由问道:“怎么了?” “你可是吃了那落胎的药?”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敢与我玩药?还嫩着呢!” 夜重华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无踪,他一把把欧阳舞抱在怀里:“那自然是好,否则定把王嬷嬷千刀万剐!” “唔,你抱得我太紧了,我快透不过气来了!” 第二日,欧阳舞惦记宫中修养的夜筱群,便去了功力探望她。 夜筱群已经能吃些简单的流食,此时神色看起来很不错,想必是将养得很不错。夜筱群一看到欧阳舞,温柔的脸上绽放出浅浅笑意:“二嫂,你可想起来看看我了。” “你我年纪相当,你叫我舞儿便好了。”欧阳舞见夜筱群低低地说了声是,便道:“来,躺好,给我看看。” 夜筱群依言躺下,欧阳舞仔细的查看了那日的伤口,已是恢复的差不多,但还是能看见一条淡粉色的疤痕横在腹部,女孩子最是注重这种细节,纵然是在腹部。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将它递给夜筱群,道:“事出从权,为了治病只能留下这道疤。不过祛除疤痕也不是没办法的,这盒药膏每晚睡前涂抹一次,不消一个月疤痕便可变淡、消失。” 夜筱群伸手接过,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浅绿色的固状胶状膏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凝神了手中的盒子半晌,轻声道:“舞儿想的极是周到,其实能捡回这条命已是大幸,筱群今日还能安然坐在这都是舞儿的功劳。” 夜筱群想着握起对面一直浅笑着的欧阳舞的双手,眼神很是恳切:“舞儿,你治好了我这多年的不孕之症,我和驸马给你下跪都不为过。这两日我一想起这件事,我便觉得好开心。若我心愿得偿所愿,以后舞儿若有需要,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筱群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那日你故意让我知晓夜娆的阴谋诡计,我便知道我们应该成为朋友。你现在只要好好将养着,过些日子我给你开几副汤剂让你好好料理身子,倒时必定能与驸马生个白胖小子。” 夜筱群低下头来,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肚子,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欧阳舞了却了她多年来的心病,很快她也会有孩子了呢,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欧阳舞探过夜筱群,又去向贤妃娘娘请安,接着便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娘娘。”紫苑进来道,“宁王妃来向您请安。” “滚!”皇后执起玉枕狠狠地朝外面砸过去,未料到正好砸到了紫苑的脑袋上,顿时鲜血入住。 紫苑不明所以,不敢顾虑伤口,跪在了地上,一脸惶恐:“皇后娘娘!” “猫哭耗子假慈悲!滚,让她滚!”皇后厉声叫着,欧阳舞,又是这个贱人,“让她滚!” “是!”紫苑不知道皇后怎么了,却不敢多问,忙出去对欧阳舞说皇后娘娘抱怨,不能见风,欧阳舞应了一声,高声道,“那便请皇后娘娘多加保重,舞儿先告退一步。” 此时,皇后穿着亵衣锁在床角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忍着要去抓头皮的**。 头皮好痒好痒! 受不了了! 她的长指不由自主地抓了头皮,接着头上就多出了一束黑色的头发。皇后长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她极其珍爱头发,看到被抓下来的头发,眼中出现了惊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秀发,却发现头上的头发就如同种植在稀松土地上的草,轻轻一拔就抓下来了。 等到紫苑回禀了欧阳舞之后,就回来了:“皇后娘娘!”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皇后的头发当中秃了一块,她无助了嘴巴,避免自己尖叫出声! 此刻,皇后像是疯了一般,神色痛苦地扭曲着,双手痉挛着,却忍不住抓向自己的头发,接着头发一团一团地被缠在她的手上,又被她甩在了地上。 紫苑的脸色一变:“娘娘,我去请太医!” “不许去!”第二个玉枕朝着紫苑砸过去,她是堂堂西陵国皇后,怎么能被人看到她秃头的模样。怎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定是、定是别人对她下了毒! 头上的头发被她一根根拔下,只有这样,那股难耐的瘙痒才会减轻一些。 对了,一定是欧阳舞,一定是的!昨天她只拿过来自宁王府的信笺! 一头乌黑的秀发在一夜之间全部化为乌有,皇后颓废地锁在角落里,眼泪都要哭干了,声音尖锐地怒吼:“欧阳舞,我杀了你!” 欧阳舞离开宫殿时,唇边泛起一抹冷笑,皇后娘娘称病了呢,不知道下次战斗在什么时候,她欧阳舞可是随时等待着。 欧阳舞现在心里开始了一个计划,如此想着,她便去了留园。再见到上官宁韵时,上官宁韵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欧阳舞踏进留园时,便见院中盛开的樱花树下,一个女子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一阵惬意的微风拂过,粉润如玉的樱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细细碎碎,洒在女子的身上。她身着一袭洁白明亮的水仙裙,上边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烟萝灵蛇髻。欧阳舞素来便知上官宁韵美,只是次次都是如此惊艳。 宁静的院中,两位绝色女子,一坐一立,这满园的景色与之相比,却是黯淡了下去。上官宁韵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便见欧阳舞正站在门前打量自己。 她想找欧阳舞已多日,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欧阳舞,这时见是欧阳舞,便马上起身,还未开口,便被欧阳舞制止。只见欧阳舞缓缓上前,伸手捻起枝头的一片樱花瓣,像是随意般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上官宁韵看着欧阳舞半晌:“我信你。” 欧阳舞不由抿唇一笑,道:“我是欧阳舞。” 上官宁韵纵然也是淡定之人,听到时不免还是有一丝吃惊。提起欧阳舞这个名字,西陵可是无人不知,之前人人都称她是红颜祸水,可后来又听闻她才情绝艳。 上官宁韵隐约还听过她与李家有间隙,若真是如此,那边再好不过了!想着便扑通跪到地上,道:“宁韵求王妃相助。”欧阳舞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声音淡淡道:“我是有一法子,不过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决定!”“只要能够报仇,我愿意做任何事!” “参加秀女选举!”欧阳舞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若想要报仇,必定要她一个完美的身份,之前她到贤妃宫中,听到了这件事。这是个机会,而目前为止她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可她不忍心将这样的女子,送到宫廷那样险恶的地方,“若是不愿意,便当我没说。” 上官宁韵看着欧阳舞的背影,她知道,她复仇有望了,手心不自觉的握紧,将头缓缓的贴至地面,心中呢喃:“爹,娘,宁韵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1章 宫中选秀 眼泪悄然爬上上官宁韵的眼眶,她孤独地活着,就是为了复仇。复仇的道路孤单而决绝,她可以偶尔软弱,却绝不可以退让。 上官宁韵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欧阳舞答复:“为了能替父母报仇,我什么都能做,岂止是进宫选秀,即便是让我为奴为婢都是可以的。不过我的身份……” “你且放心,这些我会想办法。”欧阳舞递了一套护肤品,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不过三天,你的肌肤会变得更加娇嫩,白皙。这段时间,你只管安心养伤,保养身子,保持良好的心态便是。” 上官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好奇了半晌。不过等她从好奇中回过神来,还是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欧阳舞,欧阳舞淡定地看着她:“你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欧阳舞回去时,见到夜重华身着一身青衫背对着她坐在花园的石桌上,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翩然翻飞,流苏随风肆意轻舞。欧阳舞难得见到他这么早回来,快步走过去,坐到他的对面。 夜重华优雅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欧阳舞轻抿一口,这是上等的好茶,清香四溢,氤氲袭人。 欧阳舞往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我想让上官宁韵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 饶是夜重华再淡定,也是皱了眉头:“荒谬!” “她是先右相之女,又是青楼女子出身……你能不能给她一个假身份?重华,我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易如反掌。” 夜重华眉头皱得更紧,却见欧阳舞一脸认真,淡淡地撇开了视线。欧阳舞见夜重华神色严肃,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不由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更是带了几分乖巧:“重华,你不会不帮我吧?” 往日里,欧阳舞并不这样依赖他,此时有事儿求他,神色居然如此乖巧,声音软软腻腻的,还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这种感觉令夜重华很是受用。 欧阳舞见他杯子里的茶水已经空了,忙站了起来替他把茶斟满,双手捧着送到他的唇边,脸上笑容更浓:“请喝茶。” 夜重华哼了一声,欧阳舞把手里的杯子放在石桌上,拉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摇晃着:“帮忙吧,帮帮忙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这样子,心中暗笑,却是不想让她那么快得逞:“你这样帮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欧阳舞回道:“你明知顾问!皇后娘娘一直寻机对付我,我若是给她制造一个麻烦,她可就没空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 “那我可要想一想了。”夜重华眉目间光华耀倾城,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欧阳舞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发毛。 夜色暗沉,欧阳舞正斜靠在床头看书,忽然书上多出了个黑影,她抬起头来就看到夜重华散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站立在她的床前,他刚沐浴完,身上散着淡淡的琼花香气,衣领微敞,露出光洁的胸膛,一颗调皮的水珠从他的脖颈滑下来,经过他性感的锁骨,然后无声无息的湮没,欧阳舞心中腹诽,这不是诱惑人么? 她瞥了一眼,很快就把头低下去了。 夜重华看到她的小动作,乌眸清亮有神,温润的双唇带着笑意,他在床边坐下:“怎么先前不是求我帮忙么,现在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欧阳舞唔了一声,抬起头来大胆地盯着夜重华的面容,俊俏面庞潇洒帅气,哎,老盯着他看真的会被诱惑的好不好。 夜重华对上欧阳舞清湛的目光,话语循循善诱:“我想过了,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总要拿出来点诚意。” 可恶!欧阳舞望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眼光,咬了咬牙,扔了书,张开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飞快地在他的唇角碰了碰。做完这个动作,看着夜重华呆愣的样子,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轻轻地咳了一声。 “就这样?”夜重华伸出修长的手指,挑着欧阳舞的下巴,令她转过头来,“是不是太敷衍了?” 欧阳舞拍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宁王殿下,这样还不够啊?告诉你,别指望我以身相许哦!” 夜重华看着面前的女人,烛火之中,巴掌大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戒备,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明明是她有事求他,现在反到成了他在逼迫她一般。夜重华不由笑出来,一把将她带到了怀里,声音低低的带了几分暗沉:“够不够,是本王说了算的。” 夜重华不容分说,便将欧阳舞那嫣红的唇深深吻住,欧阳舞刚反应过来,就想要脱离。可夜重华的吻执着而热烈,根本不容她反抗。欧阳舞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要退开一点,却感到他火热的身躯更贴近她,把她压在身后的软榻上,暧昧的吻,男性的气息,欧阳舞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欧阳舞的蕴染了红霞,她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了! 突然,一只手修长有力的手探了过来,落在她胸前,欧阳舞一个激灵,忙按住了他的手:“不、不许你动!” 夜重华的眼眸闪过一丝懊恼,接着又嬉笑地看着她:“王妃这样按着我的手是希望我动,还是不希望我动?” 无耻、无赖!欧阳舞懊恼地咬了一下唇,只觉得热血涌上头顶上,她忙推开了他,急急忙忙地整理好自己衣服,缩在了最里面。 夜重华看着娇小的她,眼中的笑意更浓,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睡吧。”他的小五儿真是太可爱了。 欧阳舞只觉得隔着薄薄的亵衣,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 上官宁韵很快就被制造了一个完美的身份——锦城县县丞安国忠的女儿安心然,他的小女儿十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之后右腿残疾,行动不便,接着便一直以养病为由躲在家里没有出来过。 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此事除了安国忠夫妇之后并无几人知晓,更巧的是,正巧安心然与上官宁韵有几分相像。 上官宁韵知道自己得了一个新的身份之后,喜不自禁。 不过几日不见,上官宁韵先前的颓废已经全然不见,不知是她用了护肤品的效果,还是她的心态调整过来了。此时的她妆容整齐,面带微笑,更显得鬓发如墨,肌肤似玉,眉眼舒朗,似蕴含着日月光华。 欧阳舞打量了她半晌道:“虽是个小门户的出身,比不得其他选秀女子的尊荣家世,却也极为安全,免得树大招风。凭借你的才情容貌,要中选,必是不难。” 上官宁韵本有生得一副倾国倾城貌,再加上一个新的身份,如同如虎添翼。她凭借她的才情容貌,轻轻松松地通过了前几关。 选秀大典正式开始,欧阳舞也跟着夜重华一同去了,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同一届的秀女,虽也有美貌出众、才情绝艳、家世出众之人,却没有一人有上官宁韵这样带着独有的韵味味道。她气质清雅,举止婉约,亭亭玉立站在一旁,身上还带着一股优雅妩媚,令人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无法自拔,欧阳舞只觉得周围的人被她一比,都是庸脂俗粉。 上官宁韵遥遥地看了欧阳舞一眼,眼中带着一抹紧张,欧阳舞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神色。皇上还没有驾到,皇子们已经在周围落座,底下站着数十名少女,她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们当中很少有人说话,每个人只是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秀女。 欧阳舞端坐在夜重华的身旁,小声地问道:“你觉得宁韵有几分胜算。” 夜重华也不说话,用茶盖轻拨茶叶,抿了口茶水,唇边带着淡淡笑意。 就在此时,欧阳舞突然听到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欧阳舞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皇后娘娘先前不是称病么,终日躲在钟粹宫里不能出来? 她以为她中了毒,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拔光了呢,暂时不能出现在大家视线里了,看来她的计划并没有奏效呢。却见皇后娘娘身后的依仗隆重,她端庄地走来,神色雍容而华贵。皇后身穿一件绯红色的长裙,头发梳了个坠马髻,戴了赤金镶红宝石的梳蓖,并排斜插两朵赤金镶青金石珠花,耳朵上还坠了两个赤金耳坠。 正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本来天气炎热,这样的凉风是大家很欣喜的。欧阳舞却见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恐慌,极力地用手护着自己的两鬓,仿佛风会吹走了什么一般。 欧阳舞唇边闪过一抹笑意,接着便感到一股恶毒的眼神射在自己的身上,欧阳舞遥遥对上她的视线,神色淡定无波。 “参见皇后!”秀女们见到皇后,以最美的姿势福礼。皇后望着下面那么多的女子,年轻的面孔,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心中闪过一抹妒恨。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中间的一名女子的脸上,此人正是上官宁韵。只见她一头如云的秀发光可鉴人,湖绿色的裙摆被风吹得翩翩飞舞,她雪白的面孔上,妆容素净明丽,看起来干净淡雅,她笔直地站立着,身上带着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特别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要看上一眼,便仿佛要被吸引一般,掉入她的漩涡之中。 皇后只觉得看到她,心里的那抹妒意越扩越大,如同毒蛇般蚕食着她的心。她招手把调教秀女的刘妈妈叫来:“那名女子是谁?” 刘妈妈顺着皇后的视线望过去,示意道:“那是锦城县县丞安国忠的女儿安心然。” 皇后的唇角勾着一抹嘲弄:“不过是小门户出身,难得养出这样出色的女子。” 刘妈妈的神色颇为愉悦:“是呢,安小姐才情相貌可都是顶尖的,特别是她的一手丹青和出神入化的琵琶……” “掌嘴!”皇后的声音并无起伏,只是冷冷地望着前面,带着不悦道,“本宫问你话了么?” 刘妈妈连连磕头认错,却很快就被人带了下去。皇后的眼中带着冷光:“去把安心然请过来。” 上官宁韵很快就被带到皇后的身边来,上官宁韵只觉得自己的心狂跳,双手死死地握成拳。皇后,李家的女儿,李显耀害死她全家,李家的人都是她的仇人。皇后见到上官宁韵走得进来,冷冷道:“抬起头来TXT下载。” 上官宁韵抬起头,皇后只觉得她的一双眼睛散发着如同月光清辉一般皎洁又幽静的光芒,她的骨子里透露着清冷,她似乎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憎恨。 “你走近一点。”皇后命令道,上官宁韵不由自主地走到她的面前,只听到皇后又说,“替我斟茶。” 上官宁韵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动作优雅地替皇后倒了一杯茶,却未料!她递给皇后的时候,皇后并未拿牢茶杯,滚烫的茶水全都倒在了皇后的裙子上。 “放肆!”皇后怒气冲冲,当下掴了上官宁韵一个耳光,长长的护甲在她的耳下刮了一条血痕,上官宁韵痛得皱起了眉头,急忙跪在地上,“求皇后娘娘饶命!” “来人,把她拖下去!”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欧阳舞的胸口跳得厉害,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却尽量不让自己脸上的焦急表露出来,皇上还没有来,皇后就这样把上官宁韵给拖走了? 上官宁韵离去时,眼神无意识地看了欧阳舞一眼,欧阳舞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这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除了欧阳舞,并没有人在意。欧阳舞灵敏的耳朵甚至还听到底下传来其他秀女幸灾乐祸的笑声。 “安心然竟然仗着自己貌美就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活该!” “少了一个对手,岂不快哉!”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众人忙都起身相迎,便见到一身明黄夔龙纹正服的皇帝走了进来。他坐在高高的椅子之上,转头又众人一甩袖,漫不经心的说道:“都起来吧。” 三年一次选秀,层层选出来的少女用来充盈后宫、绵延子嗣。如今他保养身子,并不注重美色,他的眼眸微眯,凉凉地扫了一眼,并无多大的兴趣,他问了一声站在一旁的曹公公:“只有这些?” 这一届有一名出众的秀女是安心然,只不过刚才做错了事,被皇后拖下去了,他正准备斟酌着说辞,却见皇后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曹公公适时地闭了嘴。 此刻皇后望了一眼皇上,脸上露出柔和的神色,她指着其中一名女子道:“皇上,您看那名女子看着就不错,容貌秀丽,端庄贤淑。” 皇上顺着皇后的方向望过去,见到一名穿着粉衫的女子,确实如皇后所说,只是过于端庄了,看起来有些死板:“哦?叫什么名字?” 曹公公开口道:“是钟尚书家的女儿,钟娴蕙。” 说起来钟尚书家的夫人还是皇后的表妹,皇后喜欢沾亲带故,他可不喜欢!皇上的唇边带着一抹冷笑,并无多大兴趣地挥了挥手,指了指钟娴蕙身后的那名女子道:“就她吧。” 皇上指着的女子脸上薄施粉黛,长相也算清秀,却并不是极美,一身杏色的新宫装,合着规矩裁制的,并无半分出挑,是个并无身份背景的女子。 皇后被皇上驳了面子,并不死心道:“臣妾看来,钟娴蕙是难得一见的女子,不如赐给非白吧,非白这孩子府里人也太少了些。” 欧阳舞自皇后撵走了上官宁韵之后,便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着皇后的嘴巴在动,脑中的小麒麟将她的话复述了一遍,欧阳舞冷笑道:“她还真是吃饱了撑着,整日想着往宁王府里塞女人。看来,我还非得给她找麻烦不可,怎么地也要上官宁韵成为皇上的妃子。” 皇上与皇后的感情并不是十分和睦,他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君王,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允许别人拿捏。此时,皇后干涉他选秀,他的神色已是有几分冷然,淡淡道:“听说芸菲得了狂犬病不能出门?这怎么可以,现在非熙都没个人照顾,不如把钟娴蕙赐给非熙吧。” 皇上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曹公公,曹公公朝着皇后道了喜,高声道:“钟尚书家钟娴蕙端庄贤淑,赐予四皇子为侧妃。” 欧阳舞忍不住为皇上拍手鼓掌,看来过段时间皇上大寿,她要给皇上准备一样丰盛的厚礼才是。皇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还想开口说点什么,觉得一阵狂风袭来,她吓得忙捂住了头发。 “你要说什么?”皇上见皇后半天都不开口,脸上带过一丝疲倦:“好了,朕乏了。” 欧阳舞很快便打听出来,上官宁韵被皇后关在冷宫后面的柴房,柴房的门锁上用铁链缠上,无论如何都是打不开的。欧阳舞何曾怕过这个,从空间里拿了万能钥匙,打开了柴房。却见上官宁韵抱膝锁在一旁,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的脸上本就没有施多少脂粉,此刻更显脸色苍白。 上官宁韵见到欧阳舞,声音沙哑道:“舞儿,我是不是把一切都搞砸了?选秀是不是结束了?” 欧阳舞半蹲在她的身旁,她的脸庞因为被掴掌,肿了半边,她连忙从空间里拿出冰块敷她的脸,又拿出药膏涂在她那细小的伤口上:“这药膏治疗伤口最好,很快你的脸就可以恢复了。” 欧阳舞做完这一切,掏出帕子擦拭着她的眼泪:“你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再熬一熬又如何?” “再熬一熬,是复仇支撑到我到今日,如今眼见着有希望,又亲眼望着希望破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上官宁韵的脸上露出一抹不甘和浓浓的愤恨,她抓住欧阳舞的手,几乎捏疼了她的手。 面前的上官宁韵此时更显得楚楚可怜。欧阳舞先前便觉得凭借上官宁韵的才情必定入选,不过被皇后娘娘插了一脚,皇上便再也见不到她的面了。 欧阳舞冷冷一笑:“既然皇后令你失去了选秀的机会,那我们不如另辟蹊径。” 上官宁韵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希望:“可以吗?” 欧阳舞从空间里拿了一管玉笛给她:“会么?” 上官宁韵自小精通音律,几乎没有她不会的乐器,她点了点头。 “我想办法把皇上迎到此处,接下去怎么说怎么做,就靠你自己了。”欧阳舞知道此处不宜久留,很快便离去了,欧阳舞到此处寻上官宁韵时就与夜重华打了个眼色。夜重华似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凤眼半睁,邪魅地一笑,对她张了张口型,分明就是“帮忙”两字,欧阳舞心中愤愤,他摆明了又要来占便宜的。 欧阳舞离开不久之后,夜重华便引着皇上到了此处,他朝皇上叩谢道:“儿臣谢过父皇!” “哦?” “儿臣读懂了皇后的唇语,只不过儿臣心里只有舞儿一人,感谢父皇成全。” 皇上朗声笑起来,他这个儿子对他也总是不冷不淡,这次他竟然感谢自己,真是有趣有趣! 此刻,突闻得一阵笛声,声声悠扬婉转,又如呜咽之声。皇上道:“非白,你可是听到了笛声?” 夜重华一愣,静了一会儿:“儿臣听得并不真切。” “朕极少听到如此婉转之曲。”皇上双目微闭,似乎很感兴趣。夜重华似乎并没有心里静听低声,神色有略微的着急,笛声突然停了下来,皇上睁开眼,就看到夜重华的脸望向别处,他不由笑道,“你既然念着舞儿,便去吧。” “谢父皇。”夜重华得了赦令,急急地离开,留下皇上一个人站在原地。 笛声渐息,又再次响起,皇上只觉得这笛声抚人心脾,便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朝那笛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顺着笛声走到柴房门口时,那笛声再次停止。 皇上看着柴房门上缠着铁链,便十分好奇,待他走得近了,却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哭声娇娇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疼。皇上的手微握成拳,扣了扣房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皇上道:“你是谁?” 上官宁韵听到醇厚的声音,心头一喜,声音更显轻柔妩媚:“小女是本届秀女安心然,不知阁下何人?” 皇上只觉得听着声音便已酥了,听到她是本届秀女又十分诧异。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既然是秀女,为何会在这里?” “今日是亡母的忌日,一早便有些心神不宁,冲撞了皇后娘娘,小女甘愿受罚。”上官宁韵说话不疾不徐,说着声音便了调,她柔软动听的声音仿佛挠在了皇上的心里。他本就与皇后不睦,此刻想着本来要让自己过目的秀女被皇后关在这儿,心头便有了几分火气,对立面的女子更有了几分好感。 “你的笛声很好听。” “小女的亡母精通音律,小女不过继承了三分罢了。小女不才,恐污了阁下的耳朵。”上官宁韵说到这里,想起自己被害死的母亲,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叹息声婉转低沉,皇上只觉得对立面的女子有几分心疼起来。 笛声渐起,呜咽之声似乎闯入了皇上的耳膜,他只觉得里面的女子很是淡定,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能泰然处之,她的笛声悠悠,又仿佛泪雨纷飞。他静静地伫立着,正好看到有侍卫经过,便让人来开了门。 上官宁韵还在吹奏,突见前面的门被人打开,接着就看到穿着一身明黄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面前,此人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他的身上有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TXT下载。上官宁韵一愣,一时之间忘记了吹奏,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神色淡然:“臣女参见皇上!” “你是安心然?”皇上不由自主地把她扶起来,面前的女子下巴尖尖,唇红齿白,长睫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散发出潋滟清冷的光芒。她的容貌异常清丽,犹如嫡仙下凡,皇上望着她的容颜,眼中闪过一抹痴迷,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出柴房。 微风吹过,拂过她湖绿色的长裙,裙裾被吹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安心然被皇上封为安妃的事很快就传到了皇后的耳中,皇后气得面色发红,摔了很多的精美的瓷器:“这个贱人,究竟是使出了什么妖术!” 却说此时,皇上正与上官宁韵在御花园里作画:“然儿,你看看朕画得这副百花图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上官宁韵依偎在他的身边,清清浅浅地笑着,既不讨好,也不做作,言语极尽真诚。皇上心情大好,把手里的画笔塞到她的手中,“听说然儿的丹青画得极好,不如露一手给朕看看。” “那臣妾可就献丑了。”上官宁韵摊开宣纸,又从怀里掏出一瓶瓷瓶道,柔声道,“臣妾作画之时有个癖好,只用自己研制的墨水,现在臣妾要用它来画牡丹,再与皇上一决高下,可好?” 皇上朗声大笑:“好!朕可要瞧瞧爱妃是如何与朕比试的。” 上官宁韵画技超群,可此时却并不想盖过皇上的风头,只是单单画了一朵牡丹,花蕊一大片,俱是中长锋落笔,所到之处,全无雕琢,画茎叶亦是硕墨成团。皇上看完不由笑道:“好是极好,只不过只有一朵牡丹,是不是……” 皇上正说着,却见好些蜜蜂、蝴蝶都飞过来停留在画上,美丽的蝶翼煽动,蜜蜂的嗡嗡声都为这幅画增添了生动美感,若起先皇上还觉得自己百花图更加热闹,现在却不由改了心思,他不由道:“爱妃果然是妙笔生花,如此逼真竟引来了蝴蝶和蜜蜂!看来朕是得了个宝贝!” “皇上谬赞了!”上官宁韵白皙的脸庞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柔润的光泽,她脸庞的笑意仍旧很浅,眼眸微弯起,令人不由地想要一亲芳泽。 上官宁韵不由在心中感谢欧阳舞,更多的是佩服她。其实她的画技再好,又如何能够吸引蜜蜂蝴蝶,她依仗的不过是欧阳舞给她调制的墨,里面掺了千里香,招蜂引蝶的效果可好得很。她被封妃之后,她又见了欧阳舞一面,欧阳舞给了她很多的金子,与她来说是笔大数目,不过与欧阳舞来说,不过是小麒麟的一点口粮。 欧阳舞告诉她:“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在宫里没有银子却是寸步难行。这些人都是些墙头草,只知道趋炎附势,你没有尊贵的背景,若是没有银子,他们又怎么会替你办事?怎么为你说话” 而她上官宁韵就凭着欧阳舞给她的银子将她周围的下人打点得妥妥帖帖。 因为上官宁韵的不谄媚,不争宠,她的别具一格,她的才情机智,皇上对上官宁韵是越发的宠爱起来,只要是上官宁韵想要的,皇上便立马叫人寻来,若是她稍稍有一些不适,皇上便命太医随时伺候,甚至是将宫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宋太医安排给了上官宁韵,这宠爱的程度与之前的那些嫔妃们自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上官宁韵这般受宠,皇后便坐不住了,她允许皇上宠一个女人,却不允许这般的独宠一个女人。 这上官宁韵却不知道给皇上灌了什么**汤,一连几日皇上都是翻的上官宁韵的牌子,宿在上官宁韵那儿,别说自己这边,便是其余嫔妃那里也是没有去过。 皇后坐在梳妆镜前,忽明忽暗的烛火照的她脸色愈是阴沉,如鬼魅般恐怖。 紫苑从门口走进来,动作小心翼翼:“皇后娘娘。” 皇后抬眼望向她,只是道:“打听的如何?” 紫苑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很是支吾,瞥见皇后的铁青脸色时,便壮着胆子说了出来:“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假意与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们交好,想要跟他们聊天时寻的安妃娘娘是否有不当之处,却不想,只要是安妃娘娘宫中的下人,无一不对安妃娘娘赞不绝口,都说娘娘温婉贤淑,善良大方,奴婢……” “住口!什么安妃娘娘,她也配称娘娘?就是个狐媚子,天生勾引男人的贱货!”皇后的胸口剧烈起伏,想是气极了,如今她是想寻她些错处都寻不到? 最近皇后阴晴不定,常常发火,紫苑看着皇后这样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跪下,低声道:“奴婢还听说,皇上最近身子有些不适。” 皇后闻言脸上现过了一抹狠毒,这便吩咐紫苑将自己好好收拾打扮,准备妥当后便带着宵夜往皇上的御书房前去,刚刚已经打听好,皇上先下便是在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朝臣的奏折,心里却想着那个妙曼的女子,他如今的妃子,便有些心痒,刚想起身,便听外面道皇后求见。皇后进来时便见皇上立在书桌旁,便上前参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见皇后起身,便继续道:“皇后这么晚了是有何事?” 皇后将紫苑手中的食盒取过,盈盈上前,将食盒摆在桌上,才道:“臣妾听闻皇上龙体欠安,想皇上今夜还在处理事务,便吩咐御膳房准备些吃食给皇上送来。” 皇上在皇后说话期间,便禁不住掩唇轻咳了几声,听完便道:“皇后有心了。”皇后笑的愈发轻柔,道:“这是臣妾应当做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已经坐回位置的皇上问道。 “只是这安妃也真是的,怎么就伺候不好皇上呢!” 皇上听到这句话,语气便冷了下来:“这不关安妃的事。” “作为嫔妃自当竭力照顾好皇上,可安妃使了狐媚手段,竟然使得皇上阳体受损,精气不足……” 皇上的脸色瞬时有些阴沉,沉声道:“你说什么?” 皇后此时恨不得把上官宁韵踩道脚底下,继续道:“纵然是皇上宠爱安妃,也该顾着龙体啊!” “放肆!”一声怒吼从皇上的口中而出。 皇后自觉自己是来劝慰皇上的,以前皇上也总是会听她一些,她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听到皇上道,“你给我跪下!”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地,只听皇上继续道:“你堂堂一国皇后,本应母仪天下,却讲出这般不得体的话,真是有失国体!” 皇后脸色发白,这才知刚才的那番话,真是被气昏了头才讲出那些话,她怎可说皇上精力不足了呢,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是皇上,这最尊贵的男人! 皇上铁青着脸气极,道:“给我在这里罚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说完便自己出了御书房,不再理会地上的皇后,与皇后一比,他现在愈发觉得安妃的温柔大方。 皇后近日是越发小肚鸡肠了,之前把安妃关在柴房一时还没有与她计较,她现在居然还挑拨他与安妃之前的关系,真是岂有此理!皇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一旁的紫苑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却被皇后一甩手跌在地上,皇后一声暴吼:“滚!” 跪完一个时辰的皇后,双眼赤红的坐在镜子前。她的长指几乎陷在肉里,望着镜子中自己的头发,她之前的头发是多么美丽啊,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伸手揉着双膝的麻木,恨得把梳妆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安心然和欧阳舞这两个贱人造成的! 皇后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次日一早便已起了身,紫苑在一旁仔细的帮她打理妆容,整整一个时辰才打扮停当,刚退至一旁,便听皇后道:“去把安妃请过来。” 皇后对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光彩夺人,目光中却闪现的一丝丝阴毒,嘴角的笑容更是恐怖。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上官宁愿便已在皇后面前,只见她行至皇后跟前盈盈一拜,双膝下跪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听说近日皇上日日宿在你那里。”皇后并未让她起身,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悠闲低喝了一口茶,动作优雅端庄,头上的珠翠都未动分毫。 上官宁韵低声应了一声是,便不再说其他的话。 静静的空气中只听到茶杯茶盖的碰撞声。 皇后静静地坐着喝茶,也不说让她起身的话,上官宁韵也只能那样跪着,地上冰凉,不过一会儿她的膝盖就觉得很疼。 过了约是一刻钟的时间,才听皇后继续道:“你可知错?” 上官宁韵依旧低声回道,神色不卑不亢:“臣妾不知。” 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训斥道:“皇上乃一国之君,龙体甚为重要,你日日痴缠皇上,令龙体受损,这该当何罪!”皇后顿了顿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皇上的后宫嫔妃如此之多,却夜夜宿在你宫中,导致其他嫔妃不和。你现在可还知罪?” 上官宁愿抬头,看着皇后目光坚定,道:“臣妾冤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2章 皇后出丑 皇后看着上官宁韵这样的神色,恨的牙痒痒最新章节。 她从第一眼见到上官宁韵起,便觉得她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不过是仗着皇上喜欢,便敢如此藐视她这个皇后? 皇后越想越是气愤,上前便是一掌捆在安心然的脸上。她对上官宁韵做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上官宁韵也没有躲闪,咬牙硬生生地挨了一掌,本是白皙的脸霎时出现一个鲜红的掌印,皇后看着看这个掌印,心头染过一抹快意,这张脸,她可真的很想给毁掉呢!  皇后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一脸的轻蔑,冷冷的笑道:“冤枉?还敢说冤枉?”尖锐的护甲几乎戳到上官宁韵的鼻子“不知道你是使用了什么狐媚妖术,才勾引的皇上如此,你说你不是那贱婢子是什么?” 上官宁韵软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抬眼看着皇后,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愤恨。 皇后凑近继续道:“怎么?不服气?不愧是小小县丞之女,下作胚子,见不了台面!” “放肆!”一声如钟般的怒吼突然响起,皇后只觉眼前闪过一抹明黄,待看清楚时,皇上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上官宁韵被请到钟粹宫时,便知皇后要借机整治自己,因此早早地让贴身宫女去请了皇上。 皇上一听说安心然被皇后请了来,堪堪赶来,没想到没进门就听到皇后的一番恶毒言语,她居然敢这么羞辱安妃!皇上只见安心然捂着面容,身体有轻微的颤抖,看上去那样柔弱万分。 上官宁韵此刻抖得越发厉害了,唇边浮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她泫然欲泣地望着皇上焦急的面孔,正要说些什么,却晕了过去,皇上急忙上前将眼前的这个娇弱抱至自己怀中,低头看着她娇嫩的脸庞,花瓣般的嘴唇,特别是她脸上浮着一个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仿佛拧住了他的心。 皇后看着皇上怜惜的神情,心里愈发嫉妒、恼恨,她从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关心过哪个女人:“皇上?!” 皇后的这一声彻底的点燃了皇上的怒气,抬头眼神直射皇后,眼神中尽是厌恶,皇后看明白了皇上的眼神,不经往后退了几步。 “朕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朕偶感风寒,与然儿无关,没想到你这个毒妇竟然一次一次地找然儿麻烦。无容人之心,又怎配坐在一国之母的位置上?” 皇上的脸上一片森然,说完就抱着上官宁韵快步离去。 皇后的神情错愕,一脸的不相信般,往后跌了几步被椅子一拌险险的跌倒在椅中。双手下意识的紧握,尖锐的指尖直插入掌心。 皇上他居然……与她说出这般重话,他们几十年来的夫妻情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下作的女人! 皇后越想越怒,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她颤着声音对着门外道:“紫苑。” 紫苑本就一直守在门外,听见刚才皇上的一番话已是吓得面色全无。听见皇后叫自己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皇后娘娘。” 皇后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手心的伤痕,尖锐的指甲,问道:“上官宁韵身上用的是什么香?” 紫苑有些疑惑,抬头看了眼皇后,马上便低头答道:“茉莉香。” 皇后的眼神阴狠,对紫苑道:“去把夜娆的那只灵狐抱过来。” 紫苑不敢多问便将灵狐抱了来,虽说名字取为灵狐,却是一只全身黑油油的胖猫,这只猫夜娆养了很多年,极其通人性,平日里皇后也很喜欢它。 后把胖猫抱在怀中,眼中闪着幽暗的光:“给它的爪子淬毒,还有平日里多训练它,令她一闻到茉莉香便要扑上去!” 紫苑是见过皇上的愤怒的,低低地叫了一声:“娘娘……”皇后本就暴躁,见紫苑吞吞吐吐,十分暴躁地抓了手边的一个梳妆盒砸向她:“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是!”紫苑捂住头上被梳妆盒砸出的伤口,接过灵狐便默默的退了出去。留下的皇后一脸的阴沉暴戾,只嘴角的冷笑让人心寒。 皇上自那日之后还是夜夜宿在上官宁韵的住处,对她的宠爱有增无减,上官宁韵琴棋诗赋样样精通,却又极会劝着皇上保养身子,并不似皇后说得那般魅惑君主,皇上越觉得上官宁韵温柔似水,便越觉得皇后憎恶。 皇后日日打听着皇上的行踪,心中的妒恨犹如一团火,越烧越烈。 “紫苑,灵狐可是训练好了?” 紫苑望了眼皇后,敛容道:“回禀娘娘,已训练好了。” 皇后的脸上现出一抹狠戾,道:“明日在御花园摆赏花宴,你去将各宫的主子都请来。” “是,娘娘。”紫苑规矩的答道。 皇后将茶杯端起,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次日,太阳不似之前几天那般浓烈,却也不是阴天那般的阴冷,倒真是一个赏花的好天气。 皇后一早便起了身,命紫苑将自己仔细的收拾打扮,自从她的秀发掉落之后,一种浓浓的自卑油然而生,她越发在意起自己的外表。今日不仅请了宫中各宫的主子,皇后更是请了欧阳舞进宫赏花,哼,欧阳舞,今日本宫就给你杀鸡儆猴!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已是接近晌午,皇后便起身往御花园走去。 皇后到的时候,园中已有好几位女子,或站或立,言笑晏晏。她一眼就看到了欧阳舞,穿着一身紫色长裙,正与各宫的嫔妃请安:“见过母妃,柔妃娘娘,德妃娘娘,安妃娘娘。” 欧阳舞便与夜重华进宫后便分了开来,独自来到了御花园赏花处。欧阳舞刚跨进园子,便看到坐在石桌旁一脸淡然的上官宁韵,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两人似是并不认识般。 贤妃看到欧阳舞,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忙虚扶了一把,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对这儿媳可是满意极了:“舞儿,你来啦,快快起来。” 柔妃等人见状也是口中直道快快起身。 欧阳舞便缓缓的直起身子,脸上的笑容云淡风轻,似是未达眼底,只在看向贤妃时才带上真诚。这边正聊着,便见远处过来几人,近了才看到是皇后缓缓的走近,两人说笑着直至众人的跟前,几位嫔妃及欧阳舞齐齐俯身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今日看起来似是心情甚好,冲众人摆了摆手,便道:“都起身吧。 ”众人依旧齐声道:“谢皇后娘娘。”说完便纷纷起身,今日的皇后的面容显然经过精心的修饰,愈加显得斜眉入鬓,发如远山,她的身上披着件杏色斗纹锦上添花大氅,脚下露出重重叠叠的姹紫嫣红牡丹长裙,裙摆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让人一眼望过去,只觉得雍容华贵,她今日的心情看起来特别好,眼中带着一抹往日里都无法比及的光彩。 皇后对着众人道:“本宫前些日子发现这御花园中的花开的甚好,若无人欣赏就可惜了呢。” 柔妃满脸的笑意,柔声道:“皇后说的极是,还是皇后想着我们众位姐妹,柔儿在此谢谢皇后娘娘了。”皇后笑的一脸善意,似是不好意思般,道:“柔妃这说的是哪番?花开了自是要人欣赏才好,本宫喜欢人多一起欣赏,这才有趣。”最后有趣两字皇后瞥了安妃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欧阳舞淡淡地浮起笑容,到底是有多有趣。 皇后继续道:“本宫已准备了各色茶点,诸位不如坐下来一边欣赏奇一边享用。” 几位嫔妃点头称是,各自散了开去,欧阳舞走至一株月白牡丹前,正看的仔细,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素色鞋子,欧阳舞抬头,便见上官宁韵正站在一旁,看着牡丹道:“都说牡丹富贵,这牡丹倒是愈发的清雅了。” 欧阳舞亦看着牡丹道:“这般清雅倒也是别致。”两人淡淡的交谈着,身后的皇后眼神很是阴冷,这两人走得这般近可是最好呢,总是能毁了一人的,想着便给紫苑打了个眼色,紫苑低头悄悄退下全文。 众人对这园中的花正感兴趣,却闻一声“喵”声,循声望去,便见欧阳舞和上官宁韵的不远处有一只黑色的猫,圆滚滚的身躯甚是可爱。 本是乖巧的待着的黑猫,突然像是发狂了般,朝着最近的安心然及欧阳舞两人扑了过去。欧阳舞回神时便见那猫正朝着安心然的脸抓过去,眼看就要毁了这张绝美的脸蛋。 欧阳舞神色一变,眼中清冷一片,只默念:“小麒麟。” 欧阳舞很快就感受到了脑海中的小麒麟骄傲地站立着,面容高傲而不可侵犯,一声声震天动地的吼声冲击着黑猫的耳朵:嗷呜——嗷呜—— 黑猫被这叫声震的失了理智,更多的是从这叫声中听到了不可遏制的愤怒和命令,便越过安心然和欧阳舞,朝着她们身后正在得意的皇后扑去。 皇后本是看着灵狐的动作很是得意,却不想灵狐却似疯了般直直的朝自己扑了过来,转眼便到了跟前。灵狐直直的落下,扑在了皇后的脸上,皇后一声尖叫,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将脸上的灵狐抓下,唯恐它那猝了毒的爪子划伤自己的脸。灵狐的两只前爪扒在皇后的头发上,随着皇后的挣扎,抓的愈发的紧实,后腿不住的噌皇后的脸,已在皇后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划痕。紫苑离皇后最近,第一个反应就要过去帮忙,可那猫发出凄厉的声音,在皇后的头上使劲的挠了一下。 皇后感到疼痛便挣扎的愈发厉害,终于,灵狐被皇后甩了下来,皇后顿觉轻松,却听见了周围猛烈的抽气声。皇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头顶,入手只觉一片光滑,顿时心里打颤,脸上花容失色,口中发出一声惨叫:“啊!” 众人只见皇后光着个脑袋,脸上,头上尽是利爪抓过的血痕。 “天啊!”有妃子禁不住叫了一声。此时皇后大骇,几乎要疯了,没有什么比在众人面前出丑更可怕得事情了! 她是堂堂西陵国的皇后,居然在外人面前除了这么大的丑! 皇后抬眼,阴毒的看向上官宁韵,见她什么恍若没事地站在一旁,突然发了疯一般的叫嚷着朝她冲了过去,都是她,都是她!她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朝上官宁韵使劲一推。 上官宁韵本想退开,眼角却看到了一丝明黄,便顺重重摔在地上,手肘,掌心磨破了,疼得她嘶了一声。 皇后本还想抬脚踹,便听到一声怒吼:“住手!”众人回头,便见皇后正领着几位大臣站在外面,其中包括夜重华。那班大臣看到皇后如此的情形,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皇上一张脸上满是怒气,大跨步走了过来,推开了皇后,脸色极其难看。他走过来便扶起跌在地上的上官宁韵,只见她娇嫩白皙的双手磨出了血色,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神情满是心疼,道:“传太医!”“皇上,臣妾没事,不过是些皮外伤。”安心然柔弱地继续道:“倒是皇后娘娘,这……”皇上不由更加心疼起来,他刚刚亲眼看到是皇后将安妃推倒在地,便冷冷地看了一眼出丑的皇后,在看到她那光秃秃的脑袋时脸上闪现一丝的错愕,更多的却是厌恶。 皇后此时已是被这个可怕得场景吓得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却听皇上大声呵斥:“李氏,你怎的这般无德无形,简直不堪入目! 来人,将李氏带回钟翠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钟翠宫一步!”皇上的此番话虽未直言废后,却也让众人明白这李皇后的宝座已不久矣。 皇上环视了一圈,看到了地上的罪魁祸首——灵狐,便大声道:“还不把那只畜生杀掉!”几个护卫马上将灵狐抱走,只听见灵狐凄厉的叫声。 皇后脸色全无,跌坐在地,任由几个护卫将她搀了下去,脸上尽是绝望。夜重华看着园中的混乱,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刚才躲在远远的欧阳舞,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 侍卫有些为难地站在皇后的面前,还未动手,皇后已经直直地跪在皇上的面前,动作仪态万千,仿佛她方才她根本没有出过丑:“皇上,臣妾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娆儿啊!” 皇后跪在地上,脸上露出哀戚之色,“娆儿邪风入体,才做出那般事来。臣妾受了一道人指点,臣妾必须吃斋茹素,为娆儿祈祷,才能使得娆儿早日清醒过来。” 夜娆,也是他的女儿,她小的时候他也是疼过爱过的,若不是皇后的溺爱骄纵,她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放荡不羁。皇上此刻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声音仍旧冷峻:“那你这头头发是怎么回事?” “臣妾削去三千发丝,对菩萨更是虔诚。请皇上理解一颗慈母之心啊。” 皇上脸上松动,终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且回钟粹宫静养吧,暂时不要让人见到你这副样子,免得影响了你皇后的脸面。” “是。”皇后毕恭毕敬地说着,眼眸微眯。 上官宁韵柔弱地站在皇上的身边,低着头,眉间闪过一抹郁色,她的双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面,紧紧地握紧,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扳倒皇后了。 可,毕竟是皇后啊,皇上与她再不睦,又怎么会轻易地动摇了她的根基。 欧阳舞隐藏在角落里,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神色淡然无波。 “宫中的战争可以暂时歇一歇了呢。”如今皇后被皇上下令在宫中静养,上官宁韵正是得宠,只要她位置稳定,成为人上人,她必定早日达成心愿的。 夜重华唇角一勾,敲了敲她的额头,伸出手指抹在她的眉宇之间,道:“别总是为别人的事儿担忧,舞儿应该想想自己的事。” “我有什么事?”欧阳舞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 “舞儿想不想与本王一同携手游逛雪山。” “雪山?”欧阳舞听到雪山时脸上浮现了一丝惊喜的神色,完全忽视了携手两字。她从西陵异志里看到雪山的描述,听说雪山坐落在西陵的北边,一年四季覆盖着冰雪,经久不化,上面更有记录说雪山上有很多奇珍异宝,更甚至有许多欧阳舞闻所未闻的名词。 欧阳舞先前对这些异志是有些怀疑的,只不过在找到孕苗之后,她对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东西越来越敢兴趣了。 夜重华微微颔首:“是,父皇令本王去查看边防。”  “查看边防?”欧阳舞眼睛闪亮,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种例行公事怎会要你一个王爷出马?” 夜重华捏了捏她的脸:“父皇近日心情大好,自然愿意答应我的请求。不过父皇的五十大寿定在下月之初,我们半个月内要赶回来。” 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欧阳舞也并不喜欢出来长途旅游,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荡的头晕。可是一想到能抽空到达西陵的极北之地,远离宫廷的纷争,心中又掠过一丝期待,脸上露出一抹孩童般天真的笑意:“什么时候出发?” “后日。”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眼眸带着温柔的宠溺,刹那间虏获了欧阳舞的眼睛。 欧阳舞重重地点了头,嗯了一声,脸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夜重华望着欧阳舞,心中暗叹,他的小五儿啊,何时才能一直这般温顺呢。 此次出行,两人准备轻装简从,除了必要的护卫外与欧阳舞的贴身丫鬟竹绿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两人穿着简单随意,看起来不过普通富人家的夫妻,连出行的马车也是轻便之极。 才刚从宁王府里出来,欧阳舞就在门口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欧阳舞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扯了扯正闭目休息的夜重华:“你看!” 欧阳舞所指两人也做普通打扮,骑着在高高的骏马之上。特别是其中一人脸上对上夜重华的冷峻脸庞,脸上带着浓浓的嬉笑之意:“夜二,你太不够意思,有好玩的都不叫我,是吧慕容?”一袭白衣淡然出尘的慕容云殊点了点头,淡定地瞥了一眼夜重华:“你不叫上云殇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叫上我。” 云殇瞪圆了眼,唬道:“慕容,你找打!” 听着两人的这一唱一和,欧阳舞与夜重华无奈地相识一笑。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和他的小五儿去雪山携手把游,这两个人出来闹腾什么劲儿。夜重华看向云殇:“云老先生知道你出来了?仔细他剥了你的皮。” “哈哈。”云殇干笑了两声,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片刻之后便露出一脸的不在乎:“我做什么事事同他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搞得我很怕他似的。” 云殇说着又像在证明什么,自言自语道:“没事啦,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跟着宁王殿下办差事去了。” 欧阳舞听到了“他们”两字,很是好奇,咂摸了一下,问道:“他们是谁?” 云殇的脸色更加不自然,慕容云殊帮他回答道:“他们自然是指他云府的下人,他怎么敢跟云老先生说。最近云老先生被他气得狠了,说见他一次就修理他一次。” “慕容,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的!”云殇狠狠的剐了慕容云殊一眼,慕容云殊并却并不在意。 夜重华见做不通云殇的思想工作,却对慕容云殊道:“你呢?怎么不在家相妻教子,出来凑什么热闹。” 慕容的脸色略略有些僵硬,云殇此时急需找一个发泄口,便开始从自己的好友身上开刀:“哎呦,夜二,这就是你不对了全文!你明知道慕容与嫂子关系不和,还非要挖他伤疤,他这是又和嫂子打架了,才躲出来的。” 欧阳舞见慕容云殊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很快就云淡风轻地笑起来,不由有些好奇。夜重华抚了抚额头,将欧阳舞扶上了一旁准备好的马车,对着两人冷声道:“路上所有吃穿用度自己解决。” 夜重华说完话便自己跨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云殇在后面拍着马追赶,不由大喊:“夜二,你家产万贯,还差我们两口饭啊,抠门,抠门!” 慕容云殊也快速地追赶在身后,唇边带了一抹无奈的笑意,不过笑意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欧阳舞听到云殇抱怨的声音,忍不住乐出声来,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灿烂的笑容:“舞儿,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啊,他们都没有带口粮,到时候饿了你会不会不给他们吃的。” 夜重华双眉一挑:“即便是我不会他们口粮,舞儿你也不会忍心让他们饿死,不是么?”  “看来在你的眼中,我是个极善良的人呐。”欧阳舞笑起来,眼中闪着潋滟光彩,几乎迷了人的眼睛,夜重华摇了摇头,“不,你的善良只针对部分人。舞儿应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欧阳舞听罢这句话,不禁笑起来,点了点头,张开了两只爪子,微眯眼睛:“所以,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我可就睚眦必报咯!” “小猫的爪子再利,本王也将它一个个拔了!”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抹征服欲,此刻马车突然一阵颠簸,欧阳舞一个重点不稳,跌躺进了夜重华的怀里。 夜重华紧抱着怀中的人,脸庞挨得极近,眼神绝美深邃,脸上带着邪魅的笑意:“舞儿现在可是投怀送抱来了,可是要来报恩了。” “去去去!”欧阳舞一把把他推开,“谁要来报恩你来着,你次次轻薄我,我还没有报仇呢。” 暧昧的气息爱得极近,夜重华脸上笑意越浓,薄薄的唇在她脸前一张一合,几乎贴上她的:“轻薄,本王怎般轻薄你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轻薄你,应当轻薄谁?” 欧阳舞一时被他的话噎住,从他的怀里扭出来,坐到离他远远的角落里,夜重华看到她防备的眼神,朗声大笑起来。 骑在马上与马车并排的云殇和慕容云殊听到车内的笑声时,云殇哼了一声:“夜二笑得这么开心,定是又调戏那丫头了。” 慕容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唇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容:“你懂什么,毛小子一个。” “毛、毛小子?”云殇听完自是不服,大喊道:“你才毛小子,你别以为你痴长我几岁,就能随便叫我毛小子!” “你不是毛小子是什么,连女人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评论别人。” 云殇顿时大怒:“你知道什么,喜欢本公子的女人多了去了,都可以排道城门外了,喂,慕容,你别走,听到了没有!” 欧阳舞听到云殇的声音,撩开车帘往外瞧去,其实在她看来,云殇就是个毛小子,别看他在外人面前还有几把刷子,可在自己人的面前,不过说他几句就炸毛了。相比起来慕容云殊就沉稳许多,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欧阳舞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夜重华,方才云殇说慕容云殊与他夫人关系不和,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重华瞥了她一眼:“怎么,刚才不是不理我么?” 欧阳舞想要听八卦,坐到他旁边来:“喂,你不说就算咯!” “慕容云殊与他的夫人王氏是指腹为婚,两人从小就认识,却也从小起便争锋相对”“ 欧阳舞听了夜重华的概述,大约是知道了。慕容云殊与王氏王若曦青梅竹马,王若曦是个清冷倔强的女子,却又带了几分泼辣,慕容云殊不善辞令,两人相处之时总是处于下风。 两人成婚之后,感情不咸不淡,却也过幸福美满,儿子慕容相在成婚一年后便出生了,许是做了娘的缘故,王若曦的性子也柔和了许多。 却未料到此时慕容云殊从外面救了个女子回来,在欧阳舞看来这女子就是朵白莲花,在慕容家处处挑事,将慕容云殊与王若曦那淡薄的感情挑得几乎无法维持下去,王若曦本就被这朵白莲花逼到临界点,后来某一日发现王若曦在喂养儿子的奶娘身上下毒,当下拔了长剑杀了这朵白莲花,她杀了一个害自己儿子的隐患,却也杀死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那点感情。 后来两人之间误会越深,慕容云殊在慕容府的日子也越来越短,如果不是儿子,他再也不肯回去。 ”慕容这人凡事都放在心里,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一个肠子,我们也说不通他。“ 毕竟是夜重华的朋友,欧阳舞不好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口气:”为了个陌生的女子,竟害得家庭破灭,不值得啊!“ ”舞儿放心,本王绝不负你!“ 欧阳舞望着夜重华坚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别过了脸去。 虽说北边边境遥远,几人日夜兼程,三日也便到了。 欧阳舞本以为夜重华要处理公务几日,未料到次日造成夜重华便抽出空带她出了门,欧阳舞茫然地问道:”你现在有空?“ ”天下哪儿有白吃的午餐?“夜重华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道:”云殇和慕容一路上跟着我们白吃白喝,现在自然是要替我去处理公事的。“ 欧阳舞不禁一笑:夜重华还真是合理运用资源啊,不过不会使用员工的boss不是好boss吗,其实碰到这种腹黑又极品的boss还是很惨的,欧阳舞心中不由默默地为云殇和慕容致哀。 夜重华从角落里拉出一个精美的食盒,把里面一叠叠精致的餐点摆放在马车里的小桌上:”先吃些早点。“ 欧阳舞望着桌上的早点干干地笑了一声:”王爷,这天下也没有白吃的早点吧?“ 夜重华坐在欧阳舞的面前,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他眯着眼眸打量着欧阳舞,直把她打量的发毛,过了半天才笑起来:”那是自然。“  欧阳舞忙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到他的面前:”那我不吃了。“ ”舞儿这是耍孩子脾气呢,怎么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夜重华起身坐到欧阳舞的身边来,他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放在欧阳舞的唇边,他见欧阳舞不张口,轻声哄道,”你看,现在你不是在白吃早点,是我逼着你哄着你吃早点,来,张嘴。“ 欧阳舞只觉得夜重华哄人比凶人的时候更加毛骨悚然,他挨得太近了,她的脑子都被他的话绕晕了,没办法思考了! 两人嬉闹之间,很快便到了巍峨的雪山山前,欧阳舞从马车上下来,雪山绵绵长长,白茫茫的雪山雾淞,银装素裹、山舞白龙,一片美景尽收眼底。 欧阳舞前世曾去挑战过喜马拉雅峰,她喜欢那种在雪山顶峰的感觉,她望着高高的雪顶,轻叹了一口气:”真想爬到山顶上看看。“ 只是今天的穿着不适合登山呢,若是直接从空间里拿出登山装备,也太显眼了。 夜重华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笑了笑,带着欧阳舞绕过雪山往后走去。雪山的后面是一座小型的园子,园子里面居然栽种着梅花,梅花姿态万千,大朵大朵的花怒放着,香气芬芳,倒是这周围的雪景相得益彰。 欧阳舞跟着夜重华进了园子,园子并不大,却是幽静别致,似是有人经常打理着。 夜重华却将她带到了屋内,屋内的陈设简单却精致,件件物什都是经过精雕细琢般。一边的矮榻上摆放着两套衣服,欧阳舞好奇,上前将衣物打开,是两套厚实却轻的劲装,一大一小,欧阳舞现在却是有些佩服夜重华了,亏他想的这般周到。 ”这是御寒衣,能够抵挡无法想象的寒冷。“夜重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舞儿想让本王帮你换吗?“ 欧阳舞对夜重华的这类话已是免疫,拿起较小的那套径自往屋内走去。夜重华受了这等冷遇倒也不恼,只返身关上门后便自己换起衣裳来。 待到两人从屋内出来时,欧阳舞已将头发盘成一个扎实的发髻固定在头顶,乍看便是一个清秀的小生,在夜重华的身旁显得更是小巧。 欧阳舞对这身衣裳很是满意,行动起来方便自如。自从来了这里后,便一直是长裙伴身,总是束手束脚的。 两人换了衣服之后,分别背了一袋粮食和水,便重新回到雪山脚下,望着那高高的山顶,更觉得气势磅礴。两人开始往雪山上攀登,山上常年的冰峰使得空气更加的冰冷,欧阳舞却是喜欢这种感觉,这里的冰冷能让人觉得分外的清醒,心里也是格外的舒畅。 夜重华伸手将欧阳舞搂回,轻声道:”不冷?“ 欧阳舞瞥了他一眼,将他搭在肩头的手拨开,道:”不热?“ 夜重华看了看自己被拨开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便紧随而上TXT下载。 欧阳舞的体力非常好,蹭蹭蹭地往上走也并不觉得吃力。雪上愈往上,愈陡峭,而且狂风暴雪,几乎把人吹奏。常人几乎无法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继续下去,不过这种情况,欧阳舞以前也碰到过,并没有见怪。 ”舞儿,我们要不回去吧?“夜重华只觉得欧阳舞的身影在茫茫雪山中显得更加娇小,生怕她被风给吹跑了,”你冷不冷。“ ”来都来了,你要是怕的话,抓紧我的手。“欧阳舞转头替夜重华带上了帽子,又替他把脖颈里的领子紧了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眼前的女子目光坚定,毫不畏惧,带着一种探险的欣喜,夜重华不愿忤了她的心愿,便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欧阳舞想起西陵异志中的描述,似就是这种状况,不过再往前一些状况就不一样了。果然,熬过这个关口之后,即便是欧阳舞心里有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这里气候十分温和,与方才的狂风暴雪丝毫不搭边,中间有个非常宽广的水谭,池中的水并未结冰,平静得很,毫无波澜,倒像是仙境一般。 两人打量着这里的景色,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叫声,这叫声不似人类,欧阳舞前世接触过战鹰,这叫声与那鹰倒是极为相似,还未想明白,便又听见一声高亢的吼声,这回不用猜测,夜重华直接道:”是雪豹。“ 欧阳舞一愣,便听他继续道:”这雪山中藏有雪豹,性情凶猛,若遇到其它物种,必要置之死地。“ 欧阳舞听了夜重华的解释,也已明白可能正在上演的是什么情况了。叫声越来越近,夜重华看了看四周,见正好有一雪洞,便示意欧阳舞两人一起闪身藏了进去。尖锐的,低沉的叫声渐渐接近,像是到了耳旁一般。 欧阳舞稍稍探头,便见到了这样的景象。 一只通体雪白的成年雪豹正全身弓起准备全力进攻,而它的对象却是只通体雪白的雄鹰,比之平常的鹰体型更是大了三倍不止,正在低空盘旋,全身处于警戒的状态。 欧阳舞正好奇为什么这鹰不直接离去便好,眼神一撇便正好看见在稍远处的另外一只雌鹰,它的翅膀底下还缩着一只白色的毛团,体型很小,看起来还并不会飞行。 欧阳舞这下明白了那只鹰为何要战斗却不离去了,为了妻儿只能战斗到底。 她正想着,却见那边的雪豹已是发动攻击,只见它冲着雄鹰一声巨吼,接着便是一跃而起,狠狠地朝雄鹰扑了过去。 雄鹰发出一声吼声,往后飞去便离开了雪豹的攻击范围。雪豹一击未中,马上又是一击,雄鹰身体矫捷,次次都能躲过它的攻击。 一次次的怒吼,一次次的攻击,一次次的落空,雪豹的力气似是已经消耗完,渐渐的弱了下来,慢慢的跳跃的高度越来越低,最后趴在了地上。 雪豹趴在地上不动,雄鹰便在空中徘徊半晌,见雪豹始终没有反应,便朝着自己的妻儿飞过去。 就在此时,本是不动的雪豹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尚且不知的雄鹰的背部扑了过去,看到这种情况的雌鹰和小鹰尖锐的叫着,可是为时已晚。 雪豹从背后将大雄鹰扑倒在地便一口咬在了大鹰的脖子处,伸出的利爪死死的将雄鹰按在地上,起先还在奋力挣扎的雄鹰渐渐的没了生息。雪豹放开雄鹰,只见它本是通体雪白的肢体上染上了点点血红。 雌鹰在看到雄鹰丧失后便凄惨的尖叫,那叫声像是能刺破耳膜般,欧阳舞觉得耳朵有些难受,刚想伸手捂住,身后的夜重华便已先一步将她的双耳轻轻捂住。 尖锐的叫声结束,雌鹰便将小鹰放在一旁,飞起后直直的朝着雪豹冲落下来,雪豹没想到雌鹰竟也会战斗,猝不及防,便被雌鹰一击而中。 雌鹰尖锐的嘴缘直直的刺进了雪豹的眼中,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响的吼声,雪豹疯狂的挣扎,雌鹰却始终不放,对着雪豹的头部不停的啄。本就在水池旁边的雪豹挣扎的愈加厉害,被雌鹰奋力扇入了池中,本是无波的水如同一双手很快便将雪豹吞了进去,瞬时了无声息。欧阳舞被这池水的怪异所震惊,却见那雌鹰缓缓的走至大鹰旁边,凄厉的叫了几声后,往小鹰的方向看了眼后便一扭头,以巨大的力度朝旁边的雪山冲了过去,只听见一声巨响,撞到雪山上的雌鹰掉落在地,不再响动,雌鹰殉情了! 欧阳舞情不自禁地长大了嘴,被雌鹰最后的那一幕震撼了。 欧阳舞看的有些心惊,见外面已无动静,便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双双走了出来。欧阳舞看着地上的大鹰与雌鹰,心里略略的有些不忍。此时传来小鹰的低低的悲鸣之声。 欧阳舞快走几步,到了小鹰跟前,小鹰也是通体雪白,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欧阳舞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它的翅膀受了伤,欧阳舞将它轻轻抱起,从怀中拿出药棉替它止血。欧阳舞还在替小鹰处理伤口之时,夜重华一脸喜悦的看着她怀中的小鹰,很是兴奋道:”这是海东青!“ 欧阳舞诧异,望着手中这个通体雪白的肉团子,原来这只是海东青?有万鹰之神之称的海东青? 欧阳舞把小肉团救治之后,就抱着它回到了雪山的小园子,她在桌上摆了各色的点心,有甜的咸的,还有各种肉类,炒得喷香,可是自己怀中这只小东西却始终什么都不吃,只是冲着自己叫着。 欧阳舞听不懂它在说什么,还是小麒麟道:”它饿了啦,笨主人!你看它都叫得越来越虚弱啦!“ 小麒麟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欧阳舞手里的海东青,一脸的期待。 ”胡说,它明明什么都不要吃啊!“欧阳舞皱起眉头,她准备了满桌的食物,海东青却什么都不吃,不由地觉得略略有些挫败。 小麒麟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夜重华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满桌子的吃食:”海东青,可不是这么养的。“ 夜重华将欧阳舞手中的小肉团抱了过去,对竹绿吩咐道:”去厨房切些猪肝和精肉来,要生的,上好的。“ ”再去外院找准备个笼子,布置的舒适些。“夜重华又吩咐道。 竹绿得了命令便利落的出去了。 夜重华将肉团放在手掌里,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番,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通体雪白的纯种海东青,可是绝世无双呢,海东青成年之后可日飞万里,还有极强的战斗力。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此番神态,顿时涌上了一股危机感,便将小肉团从夜重华的手上夺了过来,道:”这是我的。“ 小肉团本就虚弱,在夜重华的手中似是害怕般,抖的愈加厉害,回到欧阳舞的手中才恢复过来,又是那般半死不活的样子,耷拉个脑袋偎在欧阳舞的怀中。 欧阳舞总觉得夜重华看着的眼神都闪烁着一种希冀,果然,夜重华开口道:”舞儿,这海东青可不是小猫小狗,麻雀鸽子,你知道怎么养吗?看看你为它准备的吃食。“夜重华指了指桌子上那些东西,闲闲地道:”若是它什么都不吃,便好不起来,一代的万鹰之神便要这般的蹉跎了。“ 欧阳舞却极是闲适,道:”王爷不是知道么?莫非不想帮舞儿?“ 夜重华噎了下,见欧阳舞不为所动,便又道:”这是自然,只是,就算舞儿能养,这海东青可是还要驯的。海东青野性难驯,现在这只是幼鸟,又受了伤,饿的没了体力,才会这般乖巧。若是不驯,它能飞的时候,就会飞走了。“ 欧阳舞自是懂这道理,论起驯鹰,她自是不及夜重华,但小海东青会不会飞走尚在其次,就从这小肉团刚才怕夜重华那劲,便不能让他来驯,怕是要驯出问题的。 欧阳舞想着便道:”舞儿倒是希望能自己驯,王爷若有空,点拨一下舞儿便是。“ 夜重华见欧阳舞油盐不进,无奈做到了凳子上,看着欧阳舞怀中的小肉团。 小肉团感觉到夜重华的视线,似是抖了抖,欧阳舞看着小肉团的形态甚是可爱。 竹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 欧阳舞知道竹绿必是从厨房拿了吃食来,便叫竹绿进来。 竹绿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两个碟子,分别是切成整齐的小块的猪肝和瘦肉。 小肉团似乎闻到了生肉的味道,似乎是精神了,一边啁啁叫着,一边在欧阳舞怀里不安地扭动。 竹绿细心,备了双手套。欧阳舞取过手套,将盘中的肉拿起一块放到小肉团的嘴边。 本来还担心肉块太大,它会吃不下,待看到它就这么一张嘴,一块肉就那么被它不费劲地吞下,才发觉,只怕就是比这大两倍的肉块都是能吞下去的。 ”应该能消化的动吧。“欧阳舞道。 ”那是自然。现在虽是幼鸟,再过些日子,它便可以自己捕食了。“夜重华不以为意。 欧阳舞喂了半碟的猪肝和瘦肉给小肉团,看它吃的差不多了,想着太撑也不好,就不再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3章 青梅竹马 云殇和慕容云殊查探完边防回来时,就找到了这处小院,看到欧阳舞和夜重华坐在桌前逗弄着一只小毛团子。 云殇的眼睛一时就亮了起来,他向来喜欢饲养小动物,伸手就想把这肉团捧在手里好好看一看,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它,就被啄了一口! 云殇快速地伸回了手,嘶了一声,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还会咬人!挺凶的啊!” 慕容云殊瞥了一眼,见识博广,不紧不慢道:“这是海东青。这只海东青通体雪白,是最珍贵的品种,有市无价,它是飞的最高最快的鹰,连我们府中那两只名贵的金雕都比不上!” 云殇一脸地不可置信:“海东青?万鹰之王海东青?开玩笑吧,怎么是这么一个毛团子?我还以为是什么麻雀呢。” 小海东青仿佛是听懂了云殇的话,努力地把身子张开了,扑腾着小小的翅膀,啾啾啾地冲着云殇叫着,似在表达它的不满。 云殇不细心,趁机戳了戳它的脑袋:“小毛团,你再叫你也只小鸟,你再挺胸也没用!” 小海冬青似乎是听懂了云殇的话,唔了一声,看起来很是委屈,它跳到欧阳舞的掌心里,把自己的缩成一团,又用脑袋蹭了蹭欧阳舞的掌心,欧阳舞看到它这样依赖自己,唇边不由地露出笑容来,她轻柔地抚着他小小的身体,瞪了一眼云殇:“不许你欺负我们家小青啊!” 云殇暧昧的神色在欧阳舞和夜重华的脸上扫了一遍:“还你们家呢,哼!我才不稀罕呢!” 夜重华唇边不由闪过一抹笑意,我们家,多么亲昵的,以后也会有“我们家”的孩子吧。 云殤看着夜重华愉悦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坐到一旁来,神色不悦:“你们到是好,偷偷摸摸地出去玩,还抓了只海东青回来,可怜我和慕容还要替你去办公事。下次你们……” “二哥!”突然,门口出现一个窈窕女子的身影,她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却无不彰显出满身的风华绝代。 白衫周围用红色丝线绣成复杂而瑰丽的海棠花蕊,花蕊微微卷起,丝丝绕绕蔓延整个裙裾。她朝着夜重华走来,脚下的裙裾闪过优雅的弧度。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清澈安然,颈项纤秀,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如空谷幽兰,此刻,她盈盈而立与夜重华的面前,唇若含丹,素净绝美的容颜含着一丝浅笑,默默地看着他。 夜重华面对其他女人时,脸上向来带着的冷冽残酷出现了一丝细缝皲裂,漆黑如墨的幽深美眸中,笑意盎然。 “你怎么来了?”夜重华看向她的幽黑眸中带着浅浅的关切。 “这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啊,你来了竟也不找我。”女子笑起来很好看,宛若蝶翼的睫毛轻眨,微卷微翘,她话语柔软,带了几分少女独有的娇媚,“我从爹爹那里得知你要来的消息,可是马上就赶过来了呢!” 二人多年未见,有许多话要说。他们言笑晏晏,似乎自成一个世界,而旁人都是多余的。 一旁的云殇望着欧阳舞,她似乎毫不在意多出来一个女人,也毫不在意这个女人与夜重华话语亲昵。她波澜不惊的端坐着,低着头,看着手掌上的海东青,她纤长的睫毛微睑,小巧的樱唇上泛着水蜜桃一样温润的光泽。 云殇有一种错觉,她对所有的东西都不在意。他凑到她旁边来,低声说道:“你知道她是谁么,她是北方边防程将军的女儿,程锦。” “哦,是么?” 云殇被欧阳舞的态度弄得有些崩溃,她可以不可以稍微表现出来一点不淡定呢。云殇又继续道:“程将军之前也在大都,夜重华与程锦从小就是认识呢,算起来也是青梅竹马呢!” “哦。” 云殇见欧阳舞这种神态不由有些疑惑,正常的男女不是最喜欢小打小闹吃吃醋什么的吗?如慕容家的若曦因为妒忌甚至还拔剑砍了人,虽不必到这般极端,生生气还是要的吧。 云殇突然就抱了一种逗逗她的想法,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其实很般配的,他们两人感情很好,我以前一直以为他们会在一起。”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殇,云殇只觉得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不过闪得太快了,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云殇觉得欧阳舞是很好相处的人,可她的身上又有一种令人望而止步的强势感,对上欧阳舞那双静寂淡漠的双眼,他还想说的玩笑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欧阳舞的视线落到夜重华的身上,他眉目精致,一头乌黑的青丝倾泻而下,整个人慵懒至极,又透着淡淡的邪魅妖冶。 他面前的女子面容似精雕细琢,唇色如雪樱般亮泽,颈项纤秀,冰肤莹彻,两人看起来却是很般配的,还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夜重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朝欧阳舞招了招手:“舞儿。” 欧阳舞微挑了挑眉头,刚刚两个人不是聊得很开心么,现在想到她了? 程锦微微皱起眉头,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名女子,这名女子长相极美,她的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淡淡一笑似清风徐过,波澜不惊,喜怒不变。只是,夜重华怎么可以对其他女子如此亲昵,这绝对不可以。 夜重华朝欧阳舞走了过来,刚想把她介绍给程锦,却见程锦那双漂亮的眸子落在欧阳舞手中的肉团上,顿时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海东青!真的是海东青!”程锦伸出芊芊玉手,想要夺走欧阳舞手中的肉团,小肉团刚刚睡过去了,把脑袋缩在翅膀下面。 欧阳舞捧住海东青往旁边一闪,避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恼色。 程锦笑吟吟地望着欧阳舞,柳眉似一弯新月,粉白黛黑。她微撅起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欧阳舞:“姐姐怎地这般小气,让我看一看嘛!” 姐姐,谁是你姐姐呢。欧阳舞一双似水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唇角一弯:“我的宠物怕生呢。” 程锦见自己从欧阳舞这儿讨不到好处,便望向夜重华,扯住他宽大的袖子:“二哥!这是海东青,可以不可以让这位姐姐借我看一看呢?” 欧阳舞的视线撇向那只雪白的小手,拉着夜重华的袖子,竟觉得十分地碍眼全文。 看来夜重华很吃这一套呢,扯扯他的衣袖,撒撒娇,他唇边邪魅笑意更浓,欧阳舞冷冷地嗤了一声。 夜重华自幼与程锦交好,小时候她不懂事叫他二哥,他也允了,两人虽然多年未见,幼时的那种感觉回来了,也觉得相处起来很自然。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才说了一句:“舞儿……” 欧阳舞根本不想听夜重华说什么,她的东西她自己支配就好了,凭什么要给别人看。她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唇边带着淡淡的浅笑,她捧着海东青往外走去:“它等会儿醒来就要吃东西,我让竹绿给它准备些吃食。” 欧阳舞最讨厌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再则这名女子虽然与夜重华关系极好,可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走出门去,心里竟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竟然丝毫不在意! 夜重华对程锦道:“这海东青先前受了惊吓,除了舞儿谁都碰不得,免得被咬伤。” “我才不怕呢!”程锦红唇微漾,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蕴含着一抹化不开的深情,“这是海东青呢,百年难得一见的海东青啊。哎,碰一碰都不肯,怎地这么小气?” 云殇看了一眼夜重华脸上出现一抹不悦,笑了一声:“喂,别乱话,谁小气呢?” 程锦仗着自己与夜重华的关系,冷哼了一声:“我就说她小气!碰一碰又怎么了?” “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宁王妃!” “宁王妃?”程锦瞪圆了眼睛,心里的某一块地方仿佛突然就碎了,一双美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带着颤抖,“二哥,你成亲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云殇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这是很自然的事,难不成宁王娶妃还要与你报备不成?” “你!”程锦瞪了一眼云殇,接着又继续拉住夜重华的袖子,软软地发出声音,“二哥,即便你娶了妃,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女人还是锦儿对吧?” 夜重华慢慢地把自己的袖子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极淡的冰冷:“锦儿以后莫要再说出这种话了!” 程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父亲与夜重华亦师亦友,她与夜重华又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挚友,她小时候便觉得他们是最好的伙伴,长大后,她会成为他的妻子。这些年来,她没有再他的身边,她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大,更耀眼,成为一个合格的宁王妃,即便是如今,她也是这样觉得的,也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下个月皇上大寿,她本就要回到京城,陪伴在他的身边,可现在! 他居然已经娶了一个宁王妃,那她是什么? 程锦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眼眸闪过一丝狠厉,夜重华是她的,她有可以匹敌他的家世,匹敌他的容貌,还有才智!他是她一个人的! 程锦见夜重华神色不对,脸上再次露出甜美的笑容来:“对了,二哥,我很想知道二嫂的海东青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云殇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呢,夜二也宁王妃恩爱得很,一早就撇下我和慕容,携手把玩雪山去了。还顺得了只海东青来,哎,宁王妃这人运气特别好!” 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妒意,声音还是柔柔弱弱带着无比的羡慕:“啊!二嫂的运气真的好好呢!” 欧阳舞看着竹绿在一旁切生肉,突然见到程锦摇曳着身子走了过来,步步生莲。她站在欧阳舞的面前,脸上带着无比甜美的笑意:“二嫂。” 欧阳舞淡淡一笑:“程小姐。” “你到底了解二哥多少?”程锦不咸不淡的话语令欧阳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还没开口,程锦又道,“你可知道我与二哥自小一同长大,我了解他的全部,他也了解我的全部。” “哦,是么?”欧阳舞微蹙眉头,“我似乎从没听她提到过你!” 这句话成功地激怒了程锦,眼中闪过一抹郁色,不过很快地就收敛了,程锦轻笑道:“你知道么,二哥小时候最喜欢打猎了,他那时候才六岁,已经能独自一人杀死一只猛虎了……” 程锦似乎说到了什么开心的时候,baba在欧阳舞面前说了一堆,欧阳舞神色淡淡地听她说完,才点了点头:“这些我都从贤妃娘娘那儿听过了呢。” 程锦都要被面前的这个女人气死了!她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了解夜重华,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夜重华而言是不一样的,可她无论说什么,都被她轻轻巧巧地挡回来了! “啾啾啾啾……”海东青就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它似乎是饿了,又啾啾地叫起来,可爱极了。 程锦看着欧阳舞手中的海东青,十分羡慕,用带着商量的口吻道:“你可以把你手里的海东青让给我吗?” 欧阳舞从不向人妥协,也从不向人示弱:“不、可、以!” 程锦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对她来说,眼前的宁王妃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除了漂亮了一点,丝毫没有半点长处。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能养海东青这样凶猛的生物,她笑呵呵地说道:“对你来说不过是只可爱的宠物罢了,你会养么?你会训练么?” 这样看不起人呢?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君子不夺人所爱呢。” 程锦循循善诱道:“这样吧,我拿我的爱宠和你换好不好?我养了一只食铁兽,样子憨厚可爱,这样的才适合你养。” 欧阳舞望着前面的这个女子,她当她是傻的么? 神异经中说过:“南方有兽,名曰啮铁。”食铁兽不就是熊猫么,熊猫虽说在现代是只国宝,可能如海东青这般稀少么?程锦见欧阳舞脸上露出一抹神思,以为自己已经说服她了,继续道:“这样吧,我再送你一只波斯猫,纯白色的,保证没有一丝杂毛,怎么样?两只宠物换一只,绝对划算的!” 欧阳舞心中腹诽,划算不划算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她用手指挠着海东青的羽毛,木着脸部说话,小海东青只要窝在她的掌心里就很乖巧呢。 程锦有些跳脚,脸上因为不耐烦,带了丝狰狞,也不想再与她谈判了:“那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把海东青给我?” 欧阳舞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个人怎么就非要与她纠缠呢,她叹了口气,唇边带了丝笑容:“不给,怎么样都不给!” 程锦愤愤地跺了跺脚:“不给就不给,不过就是只海东青,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去抓一直就是了!” 程锦突然就转身飞快地往雪山上跑去,欧阳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畏。海东青醒了之后,欧阳舞又给它喂了口生肉,此刻,夜重华正好从里屋出来,看到欧阳舞不免闪过一丝好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锦儿呢?” 欧阳舞头也不抬,叫得还真是亲昵呢,她笑了笑:“跑去雪山抓海东青去了呢。” “什么?”夜重华皱起眉头,星眸里溢着复杂光芒,神色忽明忽暗,高深莫测,“雪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不拦着她?” 欧阳舞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限制她的自由?” 夜重华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神情凝重如凝结冰霜:“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夜重华前脚才刚离开,身后的云殇和慕容云殊也紧跟上,云殇看到欧阳舞在喂食海东青,不由道:“丫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 “哦?你什么时候和我开玩笑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云殇摸了摸鼻子:“好啦,你也别有什么想法啊,毕竟是青梅竹马吗,总是不一样一点的,再说了天都快晚了,让一个女孩子去雪山也不放心。” “嗯。” 慕容云殊望着夜重华离去的方向:“雪山这么冷,这两人什么准备都没有……” 突然小麒麟在欧阳舞的脑海里跳起来:“主人,主人,我们也一起去吧。” “不去!”雪山环境恶劣,能带回来一只海东青就已经很幸运了,再说她现在跑过去算怎么回事?不放心夜重华?不放心程锦? 小麒麟对手指,委屈兮兮:“我突然感应到雪山上有宝藏啦!” 欧阳舞很想爆粗口:“你不会早点说啊,我之前就在雪山上啊!” “人家之前没有感应到啦!”小麒麟表情越发委屈了,弄得欧阳舞想暴打它一顿都不忍心。 欧阳舞与云殇,慕容云殊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时,欧阳舞本想将海东青塞到笼子里面,未料到它不停啾啾地叫着。它习惯了雪山上的自由自在,根本不愿意呆在小小的笼子里面,欧阳舞终究还是没有违背它的心愿,趁人没注意,把它塞到了空间里面全文。 空间里什么都有,坏境舒适,应该能把它养得很好。 这下倒是乐坏了小麒麟,终于可以有个伴了,它不停地扭来扭去,拉着耷着脑袋的海东青转圈圈:“主人,我爱死你了!” 欧阳舞的脑海上当场就多了三条黑线。 欧阳舞和云殇、慕容云殊开始一同攀爬雪山,不知是不是天色暗下来的缘故,比起之前,狂风更烈,暴雪更大,三个人几乎被堙没了,欧阳舞只觉得此处寸步难行。又是一阵狂风袭来,欧阳舞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闭着眼睛凭着感觉往前走,等到这阵风雪停了下来,欧阳舞才发现自己与云殇、慕容云殊走散了。 欧阳舞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根本可以选明天再上来的,上来找宝藏其实与她来说是一个借口吧。 欧阳舞踩着雪地靴往前走,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舞儿?” 在这空旷荒芜的地方,突然被人抓住,欧阳舞不免有些心惊,她转头就看到夜重华一脸欣喜地看着她:“你怎么也来了?是担心我么?” “我丢了一只耳环,就想着过来找找。”欧阳舞快速地找了个借口,却见夜重华皱起了眉头,“云殇和慕容呢,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来?” 欧阳舞不免实话实说:“我和他们走散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哪儿?” “你不必担心他们,云殇激灵得很。现在你跟紧我,小心走丢了。”夜重华紧紧地挨着欧阳舞,毕竟之前爬过一次雪山,两人也是有一些经验的,再往前走了一段路,经历了又一阵的狂风暴雪之后,在一片风雪弥漫中看到了程锦的身影,只是看到时两人俱是一惊。 只见程锦捂着手臂正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唇角有一丝丝的血迹,而她的对面,赫然是一只成年的雪豹,正弓着身子,毛发竖立,一幅凶恶的模样。 雪豹一幅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程锦全身戒备,双眼赤红,此时她的情况看起来十分凶险。 这雪豹的厉害,别人可能不知,夜重华和欧阳舞两人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就上次那雪豹便可将具有万鹰之神的成年海东青置于死地的力量,眼前的这一只想也是差不多。 雪豹此刻盯上了程锦,招招狠厉,凶狠残忍,它紧追着程锦不放,朝她伸出了尖锐的利爪…… 欧阳舞明显感到身旁的夜重华呼吸有些紊乱,墨黑幽深的眼神不复往日里的淡定,抬头稍稍看去,却见他的表情凝重,他把欧阳舞往身后的角落藏了藏:“你站在这里不要动,乖乖等我回来。” 还未等欧阳舞回答,夜重华的身子已经飞离半空,快如闪电地朝着程锦飞过去。 欧阳舞的唇角漾起一抹淡淡苦笑,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苦笑中竟混杂着一抹涩意:“夜重华,你终究还是紧张她比较多呢。”  程锦眼看着自己就要丧命于此,突然似是有预感般,稍一偏头便看见了夜重华,眼睛明亮起来,她看到救星了!  此时那雪豹却是趁此机会奋力一扑,狠狠的往程锦扑去。欧阳舞远远地便看到夜重华飞身到程锦身前,将程锦往怀中一带,就地滚了一圈,便险险的避过雪豹的一击。 程锦看着眼前的夜重华,压抑的泪意喷涌而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此刻夜重华却来不及说任何话,因为那雪豹一击未中,便马上转身,又是朝两人扑了过来,动作迅猛而矫捷。 夜重华将程锦奋力推至一边,迎着雪豹便冲了上去,程锦反应过来时便是一声凄厉的叫喊:“二哥!” 夜重华虽是迎着雪豹,却是避过了它的力道的,上身稍稍后仰,雪豹见他后仰,便继续往前扑,却将腹部露在了夜重华的眼底,夜重华的眼神幽暗,在空中一个旋身,飞起一脚便踹在雪豹的腹部,雪豹哀叫一声滚落在地。 夜重华随即落地,若今日身上有剑,虽不是说万分把握能对付雪豹,却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吃力。夜重华看了看一旁跌在地上的程锦,还有扶着程锦的神色复杂的欧阳舞,不觉更加坚定,今日必须杀了这雪豹! 雪豹在地上滚了两圈后便堪堪站起,夜重华不敢小觑这雪豹,他上次亲眼看到了这畜生的狡猾。 雪豹此刻四脚着地,腿却是不住的抖动,想是刚才夜重华的那一脚踹的极狠。 夜重华见雪豹不似先前勇猛,便主动上前攻击,雪豹这次只守不攻,动作矫捷,眼眸幽幽利,欧阳舞却知道它是在等待时机。夜重华接连几下都没有击中,一人一豹不停地周旋,对峙着。高山之上缺氧,夜重华与雪豹打斗之后,消耗了不少体力,呼吸也变得急促,便放慢了动作,缓缓的调整呼吸,对面的雪豹亦是喘息的厉害。 夜重华心里明白,若是再继续这样斗下来,他的体力必然会被消耗光,到时候舞儿和程锦都会有危险。 夜重华的唇角浮出一抹冷笑,这畜生,本王必不会如你所愿! 程锦刚才是吃过雪豹的亏的,此时见到夜重华与猎豹周旋,担忧他的安慰,一双美目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泪眼婆娑。 她转头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欧阳舞,冷风呼啸而过,将她乌黑的墨发吹起翻飞迷离,她的神色冷静,神色淡定无波。 程锦突然就恼怒起来,声音也有几分尖锐:“你不是二哥的妃子么,你怎么可以不帮忙呢?如此也就罢了,你甚至一点都不担心他,二哥真是白疼你了!” 帮忙?欧阳舞眼神微敛,低头看着程锦,见她一脸的愤恨担忧,呵,这样子倒像是她才是夜重华的王妃。 “若不是你执意来雪山,又怎会令夜重华陷入如此危困之中。”欧阳舞直视程锦,眼神冰冷:“你现在若想将雪豹招来,或是想害夜重华分心,你便只管叫嚷便是。” 说完便不再看她,继续看向夜重华和雪豹,她不是不担心,只是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雪豹实在凶猛,公然忍怒它,只会令形式愈发困难起来。 夜重华见那雪豹已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自知不能再等,见地上的雪很是厚实,突然心上一计。只见夜重华就地滚了一圈,手中便多了两个雪球,就势往雪豹砸了去,这雪球如剑般,注入了夜重华的内力,若是被砸中,这雪豹不死也能伤了。雪豹的身躯甚是矫健,一个起跳便躲过了夜重华的雪球,夜重华见没击中,也不急,继续将手中的雪球砸向雪豹。雪豹一一躲过,身形并不狼狈,夜重华却是有些不支,将手中的雪球堪堪的扔出,力道却已不似先前那般凶猛,雪豹已然发现这一点,居然不躲,而是一跃而起用爪子将雪球挡了回去。 夜重华显然没有料到雪豹的这一击,只能俯下身子躲过这一击。却在他俯下身的那一刻,雪豹终于等到了时机,它跃起的身形不变,直直的便朝夜重华扑了过来,夜重华抬头时便见雪豹已是近了跟前,闪躲不及。 一声凄厉的“二哥”从背后响起,夜重华反应过来时已是被程锦推倒在地,那雪豹只是堪堪抓破了他的衣裳。 扑倒在夜重华身上的程锦脸色苍白,一丝血色也无。 夜重华眉头一皱,只觉得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渗透出来,他连声喊道:“锦儿!锦儿!” 程锦终是反应过来,失声大哭:“二哥!二哥!呜呜,吓死锦儿了!” 夜重华见是程锦不顾自己性命的救了他,心中有几分感动。程锦尚且可是这般对他,那她呢,是否也会担心他。这才想起欧阳舞不知在何处,转头一看,瞳孔骤缩,不由心惊肉跳。 那雪豹不知道不知何时扑向了欧阳舞,正与她对峙着,欧阳舞站在雪豹的对立面,面上没有丝毫畏惧,墨色的长发在狂风中翻飞乱舞,使得她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欧阳舞在看到雪豹冲向夜重华的那一刻几乎窒息。身子便不受控制般的冲了出去,将夜重华推倒,顺势将雪豹引了出去,只在打斗时见到一抹身影奔向夜重华。 此刻,她的余光看到倒在夜重华怀中的程锦,她哭哭啼啼地搂抱着夜重华不放,哭诉着自己的担忧,心里莫名地有几分不舒坦。她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清明。欧阳舞微微往后移动了脚,只是刚刚救夜重华时脚便拐了下,脚踝现在钻心的疼。 眼前的雪豹已有些暴怒,因为欧阳舞破坏了它即将得逞的计划,恼怒的很,一个飞身便扑了过来,欧阳舞往后连连后退,与夜重华两人越来越远。直至双方看不太清自己时,欧阳舞躲过雪豹的袭击,雪豹却一刻不停地袭击目标,在它眼中,眼前只是个娇弱的女子,是能被它捕捉到的猎物。 欧阳舞看着继续扑来的雪豹,眼神晶亮,唇角现过一抹得逞。只见她将手伸入怀中,拿出来时手上握了把黑色的微型手枪,缓缓举起,神情冷酷,对着雪豹便是一枪,没有预想中的枪声,欧阳舞早就在枪上装了消声器。这一枪打在了雪豹的眼睛上,雪豹顿时暴吼冲天,眼前一片血红,受伤的雪豹几欲疯狂,高大的身子舞着利爪,冲着欧阳舞便直直的撞过来。 隔着浓浓的暴风雪,夜重华看得不太清楚,只觉雪豹似是要击中欧阳舞,便失声大叫道:“舞儿!”他想要朝前奔去,手却被人紧紧地抓着,程锦的声音尖锐地几乎划破耳膜:“二哥,不要!那边危险!” 程锦的出现使得他不能及时地营救舞儿,太远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被雪豹扑倒,这一刻他变得不能思考,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他的五儿! “舞儿最新章节!”夜重华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瞬时从口中喷出! 欧阳舞退后几步,眼眸微眯起,冷冽的双眸迸发出一种极重的戾气,对着雪豹又是一枪,欧阳舞的这一枪极准,直击雪豹的心脏,雪豹发出了最后一声哀嚎,便砰然坠地。黑色的手枪尚冒着一丝丝的热气,欧阳舞挥了挥手枪,收回怀中,不再理会地上浑身是血的雪豹。夜重华在看到雪豹扑向欧阳舞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止了。须臾之间,便看到雪豹坠地,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欧阳舞,此时的她像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伫立在那里,剧烈地喘着气,一双眸子如同冰川一般毫无感情,这样的她,他觉得陌生而遥远。 可,心头的石头却是落下了,他一步步地朝她走去,眉宇之间有失而复得的欣喜。欧阳舞抬头看着夜重华,他的唇边有淡淡的血迹,她皱起眉头,刚想问他是否受伤,就看到了程锦的一双手紧紧地抱住夜重华的手臂,眼角带着淡淡的得意。 她看着欧阳舞,杏眼怒睁:“既然你能杀死雪豹,为什么刚才不去,还要害得我们受伤?”欧阳舞的眼中射出了让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她冷冷一笑:“难道是我让你来雪山的,是我让你碰上雪豹的,难道我就要对你的生命负责?” 程锦语塞,不甘的看向夜重华。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此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忍不住握住她冰冷的手。可他终于不忍心用重话骂程锦:“雪山这般凶险,怎么这般胡闹?若是你有个万一,我又怎么好与你爹交代?” 程锦一脸的泫然欲泣,又看了一眼欧阳舞,委屈道:“锦儿想要海东青嘛!” 夜重华眉头皱得更紧:“海东青哪是那般好寻的?若是今日出了事,只怕你后悔不及!” 程锦低着头:“锦儿知错了,是锦儿任性了。” 欧阳舞看着两人的互动,却仿佛并不在意一般地望向茫茫的边际。 风雪却在此时渐渐大了起来,欧阳舞淡淡道:“有话回去说,天再黑一些我们或许要迷路。” 夜重华点头,程锦却是不动。夜重华看向程锦,眼神微惑,程锦对着夜重华道,声音娇娇弱弱:“二哥,锦儿刚才受了伤,走不动了,二哥背锦儿吧!” 夜重华神色微顿,看了看欧阳舞,从她脸上并看不出什么,微微有些失望,她竟然对他亲近别的女子有没有一点的在意? 夜重华唇边闪过一抹苦涩,再抬头望向看程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是伤得极为严重,想起刚才她那般的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夜重华心软了,轻声道:“好。” 程锦霎时满脸喜悦,夜重华稍稍低下身子,程锦便趴在夜重华的背上,夜重华起身,便将她背了起来。欧阳舞见状便自己转身往前走,她的脚已不似先前那般微跛,不是已经不痛,而是她现下已不想让夜重华看见。 三人走了一段路,夜重华便将程锦放下了,淡淡开口:“锦儿,我有些累。” 程锦乖巧道:“那锦儿自己走吧。” 夜重华默默地看了一眼欧阳舞沉静的脸色,她竟然丝毫不在意,不管自己怎么对程锦,她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夜重华心里觉得很是挫败,既然什么都试探不出来,他也不想在她面前做戏了。 三人默默的走着,程锦虽是很想跟夜重华说话,却在看到他阴沉的脸色时闭了口,心里有些惴惴,只是双手挽着夜重华的手臂不放。 欧阳舞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一颗心却是有些微微涩意。脚下始终快他二人几步,远远的走在前面。风雪中的雪山愈加难走,三人走的小心翼翼。可是再小心,却始终抵不过天灾。三人在经过一个雪坡时,突然觉得地动山摇,雪山大片大片的雪轰然滚下,欧阳舞尚且来不及反应,脚下便不稳,低头便见脚边出现一天裂缝,欧阳舞急忙往旁边退了几步。裂缝却是愈来愈大,程锦急得大叫:“天!雪崩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所处的险境,便想上前相救,身边的程锦却在此时被一雪球砸中,倒在夜重华怀中,夜重华看看怀中的程锦,再看着不远处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的欧阳舞,便带起程锦飞身到了稍微安全些的地方,将程锦放下便想冲着欧阳舞而去。 刚刚起身,便被程锦拉住了袖子。夜重华低头,只见程锦的一张笑脸苍白无色,她将夜重华拉至身前,虚弱道:“二哥,锦儿觉得好难受,好冷,锦儿的病又犯了,二哥,救救锦儿!” 程锦说完,便再度昏迷了过去。 夜重华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程锦,正犹豫不决,便听轰然一声,夜重华震惊回头,才见欧阳舞正好被雪球撞进了那裂缝,朦胧之间,他撞上她的视线,这淡淡的一眼,却让他犹如置身冰窖一般。 夜重华的心瞬时跌进冰谷,他的舞儿,他的舞儿,不,他的舞儿不会有事!就算有事他也会陪着! 惊慌的夜重华并没注意到怀中女子微睁双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 夜重华只想快些来救欧阳舞,却又不能不顾怀中昏迷的程锦,这是幼时如他妹妹一般的女子,虽方才与她的亲昵大半是想试探欧阳舞,却还是有几分幼时的情分的。 想着便抱起程锦,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之下雪山,舞儿,等着,本王马上就来救你!若是你不在了,本王就陪你一起埋在这雪山之中,这样你便不会寂寞了! 程锦虽然装作昏迷,却也能感觉到夜重华的紧张,心里不觉满心欢喜,她就知道二哥还是喜欢她的。夜重华抱着程锦下山,正好在雪山口碰见云殇和慕容两人。 云殇和慕容本是之前与欧阳舞走散,此时正是十分担忧,突然便见夜重华抱着一个女子飞快的奔了出来,那速度,云殇认识夜重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 本以为夜重华怀中的女子是欧阳舞,到了跟前才看到是程锦。云殇和慕容的眼中不禁现出了一丝疑惑。 夜重华看到两人,便将手中的程锦扔向云殇,口中道:“带她回去。” 说完便不停留,一个旋身往雪山跑去。云殇看见了夜重华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的惊恐与慌张,心里不由一颤,与慕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定是那丫头出事了!” 这世上除了那丫头,不会再有任何事情能让他这般着急癫狂! 云殇怀中的程锦在夜重华将她扔给云殇时便睁开双眼,看见夜重华又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不禁失声尖叫道:“二哥!” 夜重华狂奔而去的背影并不理会这一声叫喊,只在心里不断的喊着:“舞儿,你一定要等我!” 欧阳舞被雪球砸中时正好看到夜重华抱着怀中的程锦不放,心仿佛一下子就跌入谷底,她凉凉地笑起来:罢了,她在他的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最危险的时刻,他的眼里有别的女人。他之前与她说过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亏她当了真! 因此在即将跌进裂缝时看到夜重华看过来的震惊,心里有丝丝的畅快。接着眼前便是一片黑暗,欧阳舞只感觉身子在不断的往下坠,速度越来越大,失重的感觉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欧阳舞可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心中默念着,小麒麟,却见到它正和小麒麟躺着睡觉。她不由大怒:“小麒麟,你再不救我,你主人可就玩完了!” 正想着,欧阳舞便觉下落的速度缓缓的减慢,周身环绕起一层淡蓝的光圈,如蝴蝶的茧般将欧阳舞缠绕起来。 欧阳舞看着这蓝色的光圈,看来小麒麟的能力越来越强了呢,之前只是金色,这次已是淡蓝。 想着脑中便出现了小麒麟那一幅慵懒的样子,小麒麟捂着嘴打着哈欠道:“主人,你怎么每次都在我睡觉的时候出事呢?还好我小麒麟身手敏捷,还有一心想着主人,你看,我连睡觉都想着主人哦!” “我可以扇你几下么?”欧阳舞看着小麒麟卖乖的样子有些无语,却也觉得甚是可爱,还没说话便又听小麒麟道:“咦?主人,这里是哪里呢?” 欧阳舞没好气的道:“不知道,主人我遇上雪崩了,掉下裂缝,现在还一直在掉着。” 欧阳舞缓缓的掉落,周身除了光圈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外,还是漆黑一片。就这般掉落了将近半个时辰,欧阳舞即将对这里失望,以为到不了底时,便见底下出现了光亮,不是白色的光,而是黄色的似金子般的光亮。欧阳舞的脸色肃静,随着缓缓下降,看着那光亮愈来愈亮,欧阳舞的眼神沉静如水。 小麒麟惊喜地大叫道:“主人,这里就是宝藏所在地啊!” “宝藏?”欧阳舞不由吃惊地叫到,有没有搞错这样好的事儿也被她碰到了。遇到雪崩了,遇到地裂了,然后她遇难了,然后小麒麟告诉她遇到宝藏了! 欧阳舞终于落到了地面上,确切的说是落在了一座巍峨的宫殿之中。纵然欧阳舞做好了心里准备,也禁不住眼前的这般景象,地上金光闪闪,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铺了一层金子,当真是奢侈至极呢!四周的墙壁上用来照明的是一颗颗拳头大小大小的夜明珠,极其稀罕珍贵,照的四周的薄金很是晃眼。 本以为小麒麟还会说什么的,却见它突然不再出声,仿佛是晕了过去,欧阳舞心中暗想,它不会是被金子晃了眼吧。欧阳舞随意地往前走去,却见前面突然多出一扇门来,她随意一推,门便开了,当欧阳舞看到里面的景象之后,脸上露出更浓的诧异,要说这外面已是富贵非常,却还不及这里面的万分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4章 夜重华瞎 饶是欧阳舞见惯了各色宝物,见到如今这个场面还是呆怔了半晌TXT下载。 这豪奢的宫殿真还是闪瞎了人的眼啊! 此处的正殿极其庞大,前殿百米方圆内部的照射全都因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夜明珠。 这样庞大的黄金宫殿,所有的地面石阶全都用美玉铺成,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十分的通透水润。 欧阳舞因为颠簸着脚,慢慢地走过去,摸着地上冰凉光滑的美玉,心中高兴极了。大殿的两旁是一株株红色的珊瑚,晶莹别透,美妙绝伦,每株都有小孩子那么高,极其珍贵。每两株珊瑚之间都隔着两个真人大小的翡翠玉佛,质地臻美,色泽水润。 宫殿的两旁整整齐齐地摆放一箱箱用玛瑙打造的精美盒子,里面摆放着全都是欧阳舞未见过的宝物,想必都是各处收罗来的稀世珍品,特别是一些散落着的珍珠,更是大得夸张,散发着柔软的光泽。 欧阳舞瞪大了眼,埋藏在雪山底下的宝藏可真是富可敌国…… “当年是谁将这么多宝藏埋藏在这里?不过,现在可都便宜了我呢!” 欧阳舞抑郁的心情因为宝物好了许多,她好不手下留情,像是在发泄一般,把成批成批的宝物往自己的空间里放,小麒麟要是知道它多了这么多口粮,它应该要开心死了呢。只不过小麒麟现在还晕着,小海东青正绕着它打转,不停地用嘴巴啄啄她。欧阳舞把宫殿里所有的东西都扫荡完,四处观望了一番,却发现头顶的中央还垂挂着一个古老的紫檀盒子,挂得这样高,四周的墙壁都十分光滑,欧阳舞有一种预感,这里面必定有个宝贝呢。 她欧阳舞可不会让任何宝物做漏网之鱼呢! 她掏出手枪对着悬挂的绳子,微微眯眼,瞄准,啪!那绳子断了,盒子一下子从上面掉落下来,欧阳舞稳稳地抱住那个盒子,缓缓打开,却感觉到了小麒麟微弱却惊喜的声音:“是翡翠之心!” 欧阳舞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将翡翠之心拿出来放在掌心观望,碧绿晶莹,鸡子大小,散发着绿幽幽的萤光。欧阳舞将它收着之后,却发现空间里的小麒麟慢慢地大了一圈,虽然只是一点点,她却也感受到了,一时惊奇地说不出话。 小麒麟过了半晌才恢复了精气,把海东青抱在怀里扭来扭去,欧阳舞不禁问道:“你刚才怎么晕过去了?” “我刚才是是因为感应到翡翠之心才晕过去的,现在我比之前更强大了哟。如果再找到海洋之心,水晶之心,我就可以出来啦!” 欧阳舞支吾了一声:“你还是别出来吧,大家看到你会被吓晕过去的。” 本来就是嘛,人间没有这样的生物,谁见到它不会害怕啊。 小麒麟的眼睛一下子蓄满了水雾,它泪眼汪汪地看着欧阳舞:“主人,你在嫌弃我,呜呜……” “哎呀,我们的小麒麟最可爱了,你看小青很喜欢你呢!” “不过到时候我可以以人形出来啦,这个主人不用担心的。”小麒麟虽然被欧阳舞安慰了一下,倒还是很伤心,抱着海东青蹲到一旁画圈圈去了。 欧阳舞扫荡完了宝藏,这才开始想着自己的生计问题,她先在饿得很呢,不过她从宫殿里出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欧阳舞闪身躲进自己的空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喂饱肚子,保持体力、养伤,然后……然后当然跑路咯! 欧阳舞此时想起先前的一幕,胸口闷闷是,又有些恼恨,甚至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深刻疼痛。 心中生死攸关之极,夜重华要护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在关键的时候,他舍弃了自己。可笑,之前口口声声说只要你一个,绝不辜负你,不过转眼……自己终究是比不上他们十几年来的情分! 这样的爱,太廉价,她欧阳舞不要! 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她欧阳舞从来就不靠男人而活! “主人,主人!”小麒麟见到欧阳舞到空间里来,简直是高兴坏了,整个人冲过来撞到欧阳舞的怀里,小麒麟重了好多,欧阳舞忍不住被它往后带了几步,堪堪站住,小麒麟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闪闪发亮,“见到你好高兴啊!” “啾啾啾啾……”海东青看到欧阳舞,也满叫个不停,飞过来站在欧阳舞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羽毛去蹭欧阳舞的脸。欧阳舞看着这两只生物这样黏着自己,心里慢慢地涌起了一丝温暖。 小麒麟从欧阳舞的手中跳下来,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主人,你做烤肠给我吃,好不好?” 欧阳舞看着它满脸期待的样子,没好气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麒麟,主人我今天给你弄了那么多好吃的,你现在怎么又要吃烤肠了?” “因为,很香嘛。”小麒麟瞥了一眼海东青,“是不是?” 海东青不会说话,只是啾啾啾啾个不停。 欧阳舞无奈,小麒麟还真是个孩子,很喜欢吃超市的零食呢,什么泡面啊烤翅啊,都喜欢!她一颠一簸地去厨房给做烤肠,没过一会儿,小麒麟又拉着个水桶来,里面放着好些活蹦乱跳的鱼、虾,一脸真诚地望着欧阳舞。 欧阳舞点了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在旁边就是了,” 她刚说话,却见小麒麟把水桶里的水全都倒到了欧阳舞的脚上,欧阳舞只觉得脚上一凉,低头看着自己完全湿透的裙子,忍不住想将小麒麟踹飞:“小麒麟,你怎么这么淘气!” “唔,主人,你的脚受伤了,这样站着很辛苦啦,我想让你泡一泡就好啦。” 欧阳舞的脸色缓和下来:“真的吗?那等我做好之后去泡泡脚吧。” 没过一会儿,欧阳舞就端了好多的烤肠和烤鱼出来,加了独特的调料,味道异常鲜美。小麒麟高兴地瞪大了眼,自己一口气吃了好几根,然后拿着叉子叉了一个给海东青:“吃!” 欧阳舞捂着额头一脸地无奈:“它不吃这个的。” 果然海东青一脸嫌弃,别过了头,小麒麟哼哼:“不吃我就不和你玩了!” 海东青的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还是可怜兮兮地凑过脸来啄了一口。 欧阳舞:…… 外面。 夜重华回到原处,却发现,本来雪崩断裂的地方已经合上了,半点的缝隙都没有,一片茫茫白雪,他甚至不确定舞儿掉落在何处。狂风大作,冷风扬起他的长发,墨发丝丝环绕,夜重华那张总是淡然无波的俊颜上露出了浓浓的惊慌,眸子冰冷而寒戾,目光如暴躁的狂兽,残酷而嗜血,充满了浓浓的自责。 都是他的错! 他的手指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大声地喊着欧阳舞的名字,疯狂地找寻她有可能掉落的地点。 一时间,苍茫的雪域高原,唯一夜重华踉跄的脚步和寂寥的背影…… 天渐渐黑了,四周慢慢的寂静下来,狂风暴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周围宁静一片只听到夜重华厚重的呼吸声。 “夜二,你别发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云殇找了大半座雪山后终于找到了埋在雪堆中的夜重华,他似是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整个人仰躺在雪地里,气喘吁吁。 云殇要将夜重华来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语气低沉:“走开!” 夜重华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指挖着那厚实的冰雪,他的舞儿,他的小五!他只觉得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阵阵绞痛,痛的他几乎窒息。 他的舞儿就在他的面前眼睁睁地掉落下去,隔得那么远,他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住了! 云殇看着夜重华的举动,心中已经猜测到欧阳舞凶多吉少,声音带了几分哀痛:“夜二,你冷静一些,她……” “滚!”冰冷的语句不带丝毫的感情,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吉利的话TXT下载。 夜重华发了疯般地刨着雪,冰雪坚硬,他一次一次用自己的内力震破冰雪,他忘记了疼,忘记了冷。云殇只觉得夜重华的理智都崩溃了,他的表情僵硬而呆滞,他只是机械地挖着,明知道是徒劳,也不停止,他挖着冰雪的手指血迹斑斑,自己却一点阻止不了他,脸上是极浓的不忍和痛心。 云殇看着夜重华发狂的举动,脑海中浮现出欧阳舞的云淡风轻,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去,可这样的暴风雪,这样的雪崩,别说只是一个女子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障自己活着出来。 天越来越冷了,云殇站在夜重华的身边,牙齿都在发着颤,可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让他发泄出来,他怕他有个什么不测。 漫长的三个时辰,心里极度的恐慌,再加上雪山的气温已使得面色全无,眼睛却是赤红,他整个人如一头野兽般在雪山中乱转,双手已被冰雪冻的通红,靴子裤摆被雪水打湿,可他始终没有停住自己发疯的举动。 慕容云殊才到山下,便派了两队人马上山寻找欧阳舞的循迹,一干人顶着风雪上山,几乎寻遍了所有的地方,却什么都找不到,最后终于找到夜重华的身影,看着他失常的神色,低声禀报:“王爷,属下没发现王妃的踪迹。” 心,疼得滴血,痛得痉挛。一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蕴满着晶亮,薄唇哆嗦着打颤,夜重华的身体几乎站不稳,踉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不,不会的! 怎么会找不到她,他的舞儿是那般厉害的啊,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了呢,怎么会找不到她? 不,一定不会的!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强势的口吻,强势的命令! 夜重华的眸中的自责越浓,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忽然,他高高地扬起了手,重重地一巴掌砸向自己,接着又是一巴掌,他的手劲吓人,只两巴掌就将自己打得吐血。 云殇见此变故,惊得立马上前,一手抓住夜重华还想继续的手,怒道:“夜二,你疯了吗?!” 鲜红的血落在纯白无垠的积雪上,在冰冷的月光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现在需要回去吃一顿,好好休息一觉!” “不可以!越迟找到她,她就越多一份危险,或许她现在正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呢,她现在一定也很饿,她现在……”夜重华的声音闪过一丝哽咽。 夜重华已不吃不喝就这般找了近四个时辰,云殇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这样内疚,这样自责,仿佛一旦确定欧阳舞不在了,他也不要活了。 云殇心中闪过一抹惶恐,趁其不备,扬起手,冲着他的后勺便是一劈,将他劈晕了过去。 云殇把软下来的夜重华背在背上,重重的叹息了声,他终究是不放心,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夜重华一步步地背了下来。 云殇刚将夜重华带回来后,便吩咐丫鬟准备好热水,他将夜重华扛着直接进了卧室,一进门便将夜重华丢到宽大的床后,自己便疲惫不堪的瘫软在了地上,只是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床上的夜重华,看上去似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感觉连鼻间都了没有任何的气息。双目紧紧的闭着,脸色泛着苍白和乏力。 “云殇,你是怎么办事儿的?!不是让你拦住二哥的吗?怎么还让二哥伤成这样啊?!你真没用!”闻声赶来的程锦关切地望着晕厥中的夜重华,特别是他那露在外面的手,血迹斑斑,眼中闪过一抹痛惜,望向云殇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责备,对着瘫软在地上的云殇就是一通好训。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云殇抬头看着面前的程锦,换了一声新衣裳,白衣胜雪,颈项秀美,腰肢纤细,盈盈而立间,裙裾翻飞,脸上涂抹了脂粉,肤如凝脂,气色看起来白里透红,一点都没有先前看着的那般柔弱得快要死过去。她怒目圆睁,颐指气使地看着云殇:“你还傻坐在地上干什么啊,赶紧出去啊!二哥受了寒,要换衣服,还要用热水擦洗的!” 程锦说着,就拧干了热毛巾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夜重华脸颊,一边朝着一旁地上的云殇不耐烦的厉声呵斥着。 云殇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她现在是用什么身份与他说话,还真把自己当宁王妃了! 云殇与程锦接触不深,只是听说她天真浪漫,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再则她救过夜重华的命,他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可如今,要不是她的任性,夜二会怎么会这样?更别说至今下落不明的欧阳舞!想到这里,云殇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云殇想到这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却见程锦已是伸出手,想去解开夜重华的衣裳。云殇上前一把按住夜重华的衣襟,眼神似是戏谑实则轻蔑,看着程锦道:“程姑娘这是做什么?” 程锦脸色青红交加,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自是帮二哥沐浴,再这般下去,二哥必要着凉的!” 云殇嗤笑一声:“程姑娘是说,要帮夜二沐浴?” 程锦点点头,云殇口气云淡风轻,眼中迸发出一种极浓的嘲讽:“以什么身份?宁王妃?” 程锦被一语说中心中所想,不由一愣,云殇继续道:“程姑娘还是出去吧,夜二自然有我照顾,若是毁了姑娘清誉,夜二怕是要杀了我的。” “我自己愿意的,只要二哥他……”程锦被云殇盯的说不下去了。 云殇冷笑,原来她还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以前云殇也远远地瞧过她几眼,只觉得她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可怜夜二一直被蒙在鼓里。 云殇本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可想着欧阳舞骤然离大家而去,而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人,咬牙道:“程姑娘是不明白?夜二的心中从来都只有欧阳舞一人。” “可是欧阳舞已经死了啊!”程锦瞪圆了双眼,不禁脱口而出,眼眸中还有一抹得意一闪而过,却瞬时被云殇冰冷的眼神吓住。 云殇看着程锦慢慢道:“我想夜二不会愿意听到这句话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程锦,将夜重华扛起往内间走去,里面已放置好了热水。 程锦独自站在床前,看着内间的方向,轻轻咬住下唇,一脸的愤恨。 云殇替夜重华换洗好出来时程锦已经离开,云殇松了口气,这女人还算有几分识趣。云殇将夜重华放在床上,因为蒸了热水的缘故,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俊脸上还是透着憔悴的惨白。 云殇望着夜重华紧闭着的双眸,紧皱起的眉头,心慢慢地沉下去。欧阳舞若是活着多好,若是她真的不在了,夜重华接下来的半生也不会快乐了。 夜重华渐渐苏醒,黯淡的眸子,从茫然无神,渐渐的清明过来。他突然猛的起身,想要下床,被云殇一把按住:“夜二,你冷静一些。” “舞儿!”夜重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焦急:“我要去找舞儿!” 云殇不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激怒夜重华,只是道:“你至少先吃点东西,万一你饿昏了,你还怎么去找她呢!她吉人自有天相,你且安心把自己身子调养好才是!” 云殇的话终于给夜重华带来了一丝安慰,他的脑子渐渐清醒,眼睛也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羹汤,端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明明他现在闻到食物的味道几欲作呕。 这哪里还有往日里半分的样子,云殇不由默默想到。此时夜重华放下碗,淡声道:“你去告诉边防,给本王调五万士兵,本王要将雪山夷为平地、救王妃!” 呵!五万士兵,即便是是派出十万士兵也没有用呢!程锦在门口听到夜重华的话后,心中冷冷地想到,她可是亲眼看到欧阳舞掉下去的呢,哪怕找到也不过是一具尸体了。 程锦轻轻地推开门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程锦盈盈上前,对着夜重华温柔道:“二哥,你着了凉,锦儿亲手给你煮了姜汤,快趁热喝下吧。” 云殇现在看到程锦,不发一言。 夜重华看见程锦便想起生死未卜的欧阳舞,只觉心中钝钝的如刀割般疼痛,脸上神色愈加冰冷,冷声道:“不必了。” 程锦却是不依,将瓷碗往前递了下,继续劝道:“二哥,你现在身子弱,若不喝些姜汤驱寒是会生病的呢。” “你出去!”夜重华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要想要休息了!” 程锦抬起头来,对上夜重华霎时如冰霜般的眼神,神色不由地有些吃惊,难道!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吗?不,绝对不可能,她控制好剂量,寻常人根本无法发觉。 程锦低低地说了:“是,那二哥好好休息。” 程锦从房间里退出来,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心。夜重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呢,她的唇边浮现起一抹笑容,却像是淬了毒一般:“二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欧阳舞在空间里,用温泉泡了脚,又在自己的大床上睡了一夜。等她醒过来,腿上已经消肿过去了,欧阳舞不禁想到,原来温泉还有这等功效,她醒来的时候小麒麟和海东青还窝在她的旁边睡觉,她蹑手蹑脚地穿戴好登上装备,又拿了把锋利的长剑,她得趁着现在从雪山里出去,免得等天亮了被夜重华找到。 欧阳舞从空间里出来,拿着长剑飞快地往上挖道路,她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前面的视野才宽阔起来,欧阳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刚才因为她的举动,这里又出现了一场小型的雪崩,此处地动山摇,还在附近挖雪找人的侍卫都纷纷逃离得远了一些,所以当欧阳舞从雪上底下爬出来之后,周围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欧阳舞的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快速掩盖了痕迹,地往山下跑去。 夜重华每天都在雪山上,率领着万众士兵命令一干侍卫挖掘雪山,时间慢慢过去,夜重华心里最后的希望也慢慢地变小,甚至开始绝望。不,他的舞儿一定还活着,他不能放弃救治她! 几乎是三天四夜的不休不眠,夜重华的俊脸变得越发的惨白,眼睑处是浓浓的黑色,唇因为干裂而献出细细的裂纹,妖冶冷酷的眼睛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风采,剩下的只是颓败,云殇和慕容轮流地跟着他,随时逼着他给他喂点水:“夜二,你不要这样为难自己。” 夜重华根本不听人的劝,他只要一想到欧阳舞此刻的处境,心就纠结得厉害。 “众将听令,找到王妃的重重有赏!咳……”夜重华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绞痛不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接着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夜重华再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程锦坐在床头,用沾湿的棉花细细地擦拭他的唇瓣,她见到他醒来,眼中闪出愉悦的光彩,她从案上端了一碗燕窝粥,声音轻柔,还带了几分哭腔:“二哥,你吃点东西吧,慕容说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夜重华费劲了全部的力气坐起里,用力地把她手里的东西推开。他的脸深深地陷了进去,眼中带着浓浓的血丝,下颚处的血瘀,也就更加明显。此时的他,明明看着没什么力气,可那样的眼神绝望而残忍。 程锦看着夜重华此时颓废的样子,心里闪过一抹恼怒,更多的却是开心。 挖了这么多日子,都找不到欧阳舞的尸体,想必是尸骨无存了呢,宁王妃不再了,接下去还有谁比她更适合么,很快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宁王妃了。 程锦泪水盈盈,声音越发柔软,她挑着兰花指,舀了一口粥,仔细地吹凉了送到夜重华的唇边:“二哥,你再喝一口吧。” “你走吧!”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不想再见到你!” 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让她走,让她以后不要再见到他?!程锦别过脸去,用纱巾擦去了眼角的泪光,声音几度哽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突然发病,二哥也不会只顾着我。” 冷!无尽的冷,他的眼中带着重重的冰霜!夜重华突然夺过她的碗,重重地砸到地上。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精心熬制的粥全都泼了出来,夜重华一字一顿道:“之前我欠你一命,现在我还你一命,从此之后我们两清了!” 程锦的脸上浮现起一抹不可置信,宛若蝶翼的睫毛微卷微翘,浓密且深黑,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接着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她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张了张嘴:“二哥!” “那天你用了什么药让我暂时动弹不得,别以为我不知道!”夜重华的目光淡然而带着冰冷,那样的淡漠,那样冰凉如水一样的眼睛,像程锦扫过来,仿佛看透了一切,“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二哥。” 程锦的脸变得惨白,因为夜重华那淡淡一撇,她的心急剧地落入心底,她张口辩解:“我没有!” “以我的内力怎会如何挣不开你的力气,简直可笑。”夜重华的笑容冷酷至极,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得起伏,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程锦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狰狞:“我与你相识十五年,你却为了一个外人如此负我!我为了让鬼才神医救你,在雪地上整整跪了三日,如今你还我一命又如何?” “我受了宫寒,再不能生育,得了无药石可医治的哮喘之症,那谁对我这辈子负责?” 夜重华瞳孔皱缩,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欧阳舞有你的宠爱已经是万幸,难不成我还指望她与你白头偕老?” “啪!”他扬起一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个掌印,程锦瞪着他,“你居然打我,为了欧阳舞那个贱人打我。现在她死了,尸骨无存了,即便是你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来她。” “你去死!”夜重华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暴戾,身子突然倾近她,手掐在她纤弱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嗜血之极,只要他稍微用点力,他的理智几乎被疯狂吞噬。云殇先前在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此时听到夜重华那冰冷至极的语言,忙推了门去,拉住夜重华的手,“夜二,夜二,你冷静点!她毕竟救过你的命。” “从此之后,我们不再相欠。” 夜重华松开手,程锦抚着自己的脖子剧烈的咳嗽,整个人滑倒在地上,虚弱得如同一张白纸。 夜重华刚才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现在挣扎着外边走去,他的舞儿怎么会尸骨无存,她现在一定还活着,他要找她回来。 夜重华因力气不足,几欲跌倒,云殇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程锦见到夜重华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几乎连站都站不住,却仍旧要去找欧阳舞,眼底的复杂以为几乎掩盖不住了。她的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全然不顾自己,一把上前拉住摇摇欲坠的夜重华:“二哥,你现在伤成这样,怎么去找?又能坚持走出多远?” “为了一个死人,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程锦的话语越发恶毒,此时她已经被嫉妒梦迷了双眼。 夜重华只做没听见,一步一步挣扎着出去,他还并没有走多远,整个人竟然就晕了过去。 “夜二!”云殇大吃一惊,忙扛回夜重华,令他躺在床上,“慕容、慕容,你快过来!” 程锦还想留在原地,却被云殇赶了出来。 夜重华昏迷半刻再度醒过来,声音淡然:“我睡了多久,天怎么一下子就黑了。” 云殇不可置信地看着夜重华那双根本没有焦距的眼睛,嘴巴不可置信地张大,他不由地往外看去,外边天气明媚,屋里开着窗,几欲明亮。他不停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夜重华的面前摆动,可夜重华没有半点的反应! 一旁的慕容云殊坐在床头,手指轻轻地搭在夜重华的手腕上,眉头轻蹙,脸上露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夜二的眼睛,可能以后看不见东西了。” 云殇大骇:“你说什么?” 他提着慕容云殊的领子:“你不是神医吗,那你治好他啊!” “他的眼睛被雪光所伤,再加上他气血攻心导致肝脏受损,这才导致他的眼睛失明。我尽量试一试吧。” 夜重华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前方,他的面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可他仿佛对自己受伤并不在意,若是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舞儿的容颜,他还要这双眼睛做什么。 夜重华双目失明,却仍旧坚持要去雪山看看,纵然他看不见,可是能感受的欧阳舞的气息也是好的。这么想着便一大早让人带着往雪山走去,不过片刻,夜重华便到了雪山底。 夜重华踉跄着要从马车上下来,随行的侍卫急忙将他扶了下来,如今府中的侍卫都被夜重华遣去雪山,这侍卫也是家里看门的护卫。 夜重华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雪山冰冷的空气,知确实已到了雪山,便挣脱侍卫的手,道:“你去帮忙一起挖雪山。”如今,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 侍卫还有些迟疑,如今王爷双目失明,将他一人留在此处似是不妥,夜重华感觉到了侍卫的犹豫,不觉皱起双眉,厉声道:“还不快去!” “是!”侍卫下跪领命道,不再迟疑。 侍卫的脚步渐行渐远,夜重华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里带上了一丝希冀。双目失明后,他已不似之前那般激动,可他却始终坚定,欧阳舞还活着,她必定还活着。 夜重华缓缓抬起脚,凭着感觉在四周缓缓的转圈,那些侍卫及军队是从欧阳舞掉下去的地方开始挖,这边便仍旧有些寂静。 寂静中隐隐的传来挖掘的声音,叮叮咚咚。不对,还有凌厉的风声,以及,刀剑声! 夜重华的眼睛失明后听力便与之前相比更好,一点细微的动静都能听的出来。夜重华微一偏头,便觉一道气势从面门直劈而下,夜重华快速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 夜重华看不见,却隐隐的觉得身前有十余人,修为不算高,但对付现在的夜重华已是绰绰有余。 夜重华的身前确实站着十余名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见夜重华落单,便上前袭击,却不想被夜重华避开,只见夜重华神色淡然,一脸淡定的站在那里,黑衣人便一时拿不准主意,素闻夜二皇子武艺高强,已非寻常人可比,几人偷袭未成,便手执长剑,僵持着。 夜重华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尽量不露出已然失明的现状。倒是真将黑衣人唬了一下,只是再怎么样,他终究掩不住双眼的无神。 夜重华厉声道:“谁派你们来的?” 为首的黑衣人桀桀笑了两声,道:“管谁派我们来的,你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取你性命的便成!” 夜重华嘲讽一笑,冷声道:“倒是试试。” 黑衣人是接了命令的,何况夜重华只有一人,几人便对视一眼,为首的带头冲了上去。夜重华凭着来人的气势招招避过,衣袖翻飞,修长的手若鹰爪一般迎着来人便捏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脖子拧断,他的动作残忍而嗜血,一时之间几人打翻在地,哀嚎不已。 为首的黑衣人却是有几分能耐的,招招杀招,将夜重华逼的直往后退,不经意被先前打翻在地的黑衣人一绊,往后猛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现在站着的夜重华微微有些狼狈,为首的黑衣人看出了些不对,便拿起地上的石子往夜重华边上一扔,便将夜重华只在石子快到身边时才能躲过,便眼神一亮,眼前的宁王,怕是不堪一击,因为他,瞎了! 为首的黑衣人将余下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他们便退了回来。为首的敛了声息,悄然而上,将手中的长剑换成了匕首,直至到了夜重华跟前,夜重华却依然站立不动。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闪过一抹得逞,举起匕首便冲了夜重华的腹部刺去。 程锦听闻夜重华来了雪山,便紧随其后而来,却在下了马车时刚好看到黑衣人的匕首刺了出去,夜重华却似毫不知情,就那般站着,并不反抗。 程锦看着夜重华即将被刺,便猛的冲了上去,随即啊的一声惨叫出声。 四周静寂无声,只听到刀刺进皮肉的声音。 “啊!”是程锦的惨叫,她的声音吸引了一大批的兵众,黑衣人看着远处有兵众包围过来,方才被夜重华杀了不少人,如今更是寡不敌总了,他看着护着夜重华面前的这个女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差一点点就杀了夜重华了 黑衣人拔出长剑,再也没有时间对夜重华下手:“撤!” 一行的黑衣人马上撤离,挡在夜重华的程锦只觉腹部剧痛,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程锦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腹部,手中湿腻。 她的身子软软地靠了过去,程锦脸色很是苍白,抬头看着夜重华叫出声:“二哥。” 夜重华只觉得前面有个柔软的身体朝自己靠了过来,夜重华下意识地将她接住,知道面前的人是程锦,他的脸色瞬时复杂起来。 想起刚才程锦的一声惨叫,轻声问道:“怎么了?” 程锦这才受不住般的低泣出声,虚弱道:“二哥,锦儿怕是活不了了,不过这样二哥便又欠了我一命,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我!” 夜重华的神色凝重,他闻到一股重重的血腥味,他的手似是碰到了她的鲜血,黏黏糊糊的。心下一惊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好不容易才与程锦两清。 从今之后,他的命只属于舞儿一人。 现下决不能让她死了,不然就又欠了她一条命:“程锦,我不准你死!” 程锦的唇边闪过一抹虚弱而甜美的幸福笑容:“二哥,你还是关心我的呢,我,我好欢喜……” 驱车送程锦来的那车夫躲在车底,见已无事,便出来,看见程锦浑身是血,便急忙道:“小姐!快快,王爷,快上马车!” 重华回过神来,将程锦抱起,由车夫带着上了马车,马车快速的往城中奔去。 慕容正在院中替夜重华准备药物,想要医治夜重华的眼睛。一抬头便见夜重华抱着几乎程锦进来,他看不见东西,走路有些踉跄。 慕容立马放下手中的药物,走上前去,对夜重华道:“发生什么事了?” 夜重华听出是慕容,便低声道道:“我在雪山遇刺,她替我挡了一剑,你给她看看。”语气平淡,慕容却能听出里面的一丝起伏。 慕容将夜重华手中的程锦接了过去,走至屋内,将程锦放在床上,小心的将她的手挪开,只见伤口有些惊心,想那黑衣人是刺的极狠的,伤口极深,周边有些结痂,鲜血却仍是不断的流出。 慕容先前与欧阳舞探讨过怎么治这类伤口,现在治起来倒也是得心应手。只是…… 想起欧阳舞,慕容便不太愿意医治床上的女子,那日的前因后果他都已知晓,若不是这女子,欧阳舞也不会…… 想着慕容便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出声的夜重华,他的双眉轻皱。慕容知道,若是这女子因救他而死,他心里自此便会有个疙瘩了。 夜重华坐在一旁:“慕容,你必须救治好她!” 慕容重重的叹了口气,再看床上的女子,只能动手将她先医治起来,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 慕容本就是名医,对这种问题又有先前欧阳舞的指点,很快便包扎妥当。床上的女子脸色依旧苍白,气息微弱。 慕容起身,对夜重华道:“她已无大碍,只是近段时间要修养,不能移动。” 夜重华的神色复杂,他本是要让程锦离开的,只是现在却不好办了,便开口问道:“何时可以离开?” 床上的程锦悠悠醒来,睁眼便见慕容和夜重华两人站在床前,夜重华的那句话刚好落入她的耳朵,何时可以离开,便是让她离开吧。 程锦觉得心中哀怨,便低声哭泣着开口:“二哥,不要让锦儿离开,锦儿想跟在二哥身旁照顾二哥。” 夜重华见程锦已醒,便索性对她说道:“好好养伤,伤好后便离开。” 程锦急忙道:“二哥,要是这样,锦儿还不如死了算了!二哥,你就让我跟在你身旁吧,你如今看不见,锦儿伤好后便可以照顾你的。” 夜重华依旧固执:“本王自有舞儿会照顾。” 程锦觉得夜重华有些冷血的不近人情,却也不敢再拿话刺激他了:“二嫂她现在还没找到啊!” 夜重华背过身去,再也见不到光亮的眼睛充满了浓浓的黯然,:“终会找到的,你且安心养伤便是,等伤好了会有人送你回去的。” 夜重华身形挺拔,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任是没有让人搀扶他,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仿佛他的眼睛从来就没有失明过。 程锦望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背影决绝,心中闪过一抹恐慌,急得问道:“二哥你要去哪儿?” 夜重华只顾往前走,并没有理她,她不走,那么只有他走了! 程锦好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夜重华,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脸庞上出现一丝裂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急急地要下床,朝着门口跑去。 慕容云殊才转了个身,根本来不及拦着,程锦便已跑出门外。 程锦直至出了门外却仍旧看不见夜重华的身影,便急得四处转,本就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这般剧烈的跑动,便渗出一丝丝的血迹,渐渐的,血丝连成一片,一片血红。 程锦一边找一边口中不断的喊着二哥,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只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表明并不是如所见的这般。 程锦捂着伤口的手微微用力,伤口的血便流的愈是凶猛,她口中喊得更是哀切,令人揪心:“二哥,锦儿这般,你还能丢下锦儿么!二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们相识那么多年,那样多年的情分,她相信夜重华绝对不会抛下自己,自从自己救了他的命后,他对待自己就不一样了,几乎是百依百顺,她相信如今也是一样的。 可,夜重华一直都没有出现。 程锦的身体支不住这般的折腾,渐渐地便觉得眼前晕眩,缓缓的倒在了地上,这回倒不是装的了。 慕容云殊看着院中的女子,对身旁的夜重华道:“她失血过多,昏迷了。” 夜重华双眉紧皱,神色阴晴不定,只对慕容云殊道:“务必治疗好她!” ------题外话------ 亲们淡定淡定嘛~该虐滴绝对会虐~该X滴也会X掉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5章 懊悔痴狂 雪山路滑,欧阳舞慢慢的走在下山的路上,想着这般离开,以后与夜重华便再无瓜葛了,欧阳舞心里闪过一抹涩意,随即仰起头来,冲着天空笑得明白,一双眼眸微弯起,她欧阳舞一定要活得更精彩! 欧阳舞早在下山之后,就换了登山装备,换了一身柔软的平民粉裳布衣,头发随意挽起,做寻常打扮,看起来不过普通人家的小姐。 欧阳舞经过一个拐弯时,有两名男子迎面而来,两人穿着粗布衣裳,长相流里流气,很是猥琐,他们两人见到欧阳舞,双眼发亮。 面前的女子长相极美,眉目精致如墨所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两人瞬间便挪不开脚步了。 欧阳舞看了他们一眼,双清凛凛的眼眸像水波闪亮。她感觉到两人脸上露出来的不怀好意,却也并不惧怕,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心中的欲念越来越深,不由的色从胆边生。 两人本是上山本是想些货物去变卖现钱,没想到运气这样好,碰到了这样貌美的女子。 其中穿着蓝布衫的男子低声道:“哥哥我好些天没有开过荤了,居然一下子碰到了这样标志的小娘子。” 穿着灰衣的男子露出淫笑来:“这等女子享用起来铁定比窑子里的女人更痛快呢最新章节!” 欧阳舞的听力极好,他们的轻言轻语全都听入到了耳中,欧阳舞冷冷地笑了一声,这般污秽的话,还真是脏了她的耳朵。她本不欲理会,准备快点离去,那蓝衣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唇边猥琐的笑容越发深沉:“小娘子,怎么孤身一人,要不要哥哥陪你玩玩?” 欧阳舞冷冷地瞥了他一样,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蓝衣男子只觉得这双眼里散发一股清冷的寒光,冷洌逼人,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几欲逃跑。可心里的欲念终于没有让他这样做,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耐他们兄弟两如何? 欧阳舞眉头一皱,眼神彻底冰冷,微微启唇:“不想死就给我滚!” 灰衣男子听罢,流里流气的桀笑道:“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够味够辣!” 他望着欧阳舞生气的面容,更对味了呢,他的唇边不禁流出涎水,他搓着手一副跃跃试试的样子。 欧阳舞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手腕一转,便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来,匕首在她的指尖里打了个漂亮的转,她将匕首直直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声音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下便不要怪本姑娘不放你们一条生路!” “哈哈哈,竟然敢跟我们哥儿俩拿刀。小爷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刀子……”那男人看着欧阳舞的神态戏谑,以为只是小姑娘拿把匕首防身而已。便不仅不怕反而直接上前,想要抓住欧阳舞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匕首。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咸猪手,唇角的冷笑愈加明显,眼中露出残忍而戏谑的笑。她毫不犹豫地出手,冷光一闪,却见灰衣男子的右手手腕被齐根切断,伤口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看起来非常吓人。 断了臂的男子捂着手在地上哀嚎,脸色惨白,额上冒着虚汗。欧阳舞的美眸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修长的手指继续把玩着沾了血的匕首,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宝贝呢,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怎么,现在知道什么是刀子了吗?” 蓝衣望着自己兄弟的惨样,一脸地不可置信,这哪儿是个普通的女子,分明就是个魔鬼。他想要跑,却见灰衣男子拉住了他,脸上因为疼痛剧烈地扭曲着,他喘着气,恨恨道:“哥哥,你且替我报仇,奸杀了这个婆娘!” 蓝衣男子也是有点武功架子的,望着迎风而立的欧阳舞,身后纯白的雪将她衬托得遗世独立,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的唇边带着挑衅的笑容,他的心里突然就充满了浓浓的征服感。 他瞬间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冲着欧阳舞就刺过来,欧阳舞最不怕的就是这等野蛮的刺杀,她一个旋转,轻松躲过,手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在玩什么玩具,用着巧劲儿折弯了过去,男子大叫,手指痉挛,手中的匕首不由自主地落了地。欧阳舞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手中的匕首对着男子的脖子轻轻一抹—— 灰衣男子便见到蓝衣男子跪在地上,惊恐的眼睛睁得极其,接着鲜红的血从他的脖颈里流淌下来,一滴、一滴,接着流淌下来,污染了地上的雪。 “贱人,你既然敢伤了我哥哥的性命!”灰衣男子的话语刚落,欧阳舞的匕首已近,接着他便断了气。 欧阳舞松了手,眼中的嗜血渐渐退去。望着面前两具尸体,她太冲动了点,居然有这样大的怨气。原来她以为的不在意,无所谓都是自己的臆想,原来,那个人对自己有影响! 之前,他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阵风,也不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滴水,可以后,他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欧阳舞的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夜重华,随即便摇散了这个影子,天下好男人千千万万,她不是非他不可,她可要逃离开这个男人远远的。 欧阳舞的神色稍霁,收起匕首,不再看地上的两人,自顾往下山的方向走去。只是刚下山,欧阳舞便觉得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叮叮叮!是一群士兵在挖雪山!她一个闪身躲到一棵树后面,用掩体令自己成功地逃离了雪山。 可下山之后,只觉得城中也很是不对,处处都显得冷寂,街上的小贩行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欧阳舞便已躲了三四次,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街上到处都有士兵在巡逻,每隔几处店铺酒楼便会有士兵把守。 欧阳舞好不容易躲过士兵的视线,闪闪躲躲的来到城门口,看到城门口的情况便霎时泄了气。 城门的把守比之城里更甚,每个人进出都要被详细盘查,一有疑虑便会马上被带走,这才一会儿的时间,已有好几个少妇被带走。 欧阳舞心里不禁哀嚎,如今的城里简直就是个铁桶啊! 看来只能是先在城中躲躲,伺机在出去了,夜重华,你怎就这般纠缠呢?她欧阳舞可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呢,既然离开了,就没有再被找到的道理,不过如今看来,她想要逃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欧阳舞的眼神微眯,闪身走了回去。 小院。 刚刚醒来的程锦只觉得口干舌燥,可连声叫了几句来人,门外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个丫头都没有。欧阳舞之前只带了竹绿来,竹绿突然得知欧阳舞被雪崩所埋,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这些天每天都在雪山附近打转,希望还能找到宁王妃。 夜重华如今已经不再管程锦的事,只是将她的生死交给了慕容云殊,慕容云殊正好到外边采药,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云殇。 云殇之前过程锦的话之后,不由想到如今的程锦早就不是年少时的那个她,或者年少时的那个她页是伪装的,对她越发厌恶,慕容云殊令他照顾她,他点头说好,一转头就离得远远的,说真的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管她的死活,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装晕,估计吸引夜重华的注意力。 只可惜,夜重华如今换了别院,不管她如何惺惺作态,他都不会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理会。 程锦叫了几句没有声音,只能捂着伤口慢慢地站起来,移到桌前,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愤,夜重华居然真的不管她!莫非真的要上自己倒垂死之际,他才会理她么? “小姐!”程锦喝完茶水,把碗重重地摆放在桌子上,突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禀小姐,小人在城中发现了疑似宁王妃的女子。” 程锦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又意味深长。夜重华派出这样的人力物力挖掘欧阳舞,即便是没有人,也会有尸体,莫非她真的没有死? 如果她不死,她还是宁王妃,等她被夜重华找到,便会继续得到夜重华的宠爱,这怎么可以?! “居然没有死?!”程锦的五官开始扭曲,充满了怨恨,“那个女人要死了多好,偏偏这样都没死?!” 她的手指抓紧了桌沿,因为用力,她的手指关节泛白,她的唇边带着冷笑:“这样都死不了,看来这个欧阳舞还真是厉害呢。” 前面的黑衣男子抬起头,就对上程锦一脸戾气。她冷冷一笑:“传我口令,必须杀了欧阳舞,带欧阳舞的脑袋来见我!” “是!” 欧阳舞藏身在一间老旧偏僻的旅店,如今城中把守严实,欧阳舞也暂时断了出城的打算,她只想着在城里小住几日,等到风平浪静了,她再离开。 从东晋国到西陵国,如今才终于觉得自己已经解脱,不用再为别人而活,不用日日想着算计,这才是轻松的日子。欧阳舞才旅店里休息够了,到了下午才决定出来活络下筋骨,弄些好吃的。 从客栈出来之后,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欧阳舞缓缓走在路上,突觉身侧一袭劲风袭来,欧阳舞瞬间回神,就势往后稍退,撤了开去。待到欧阳舞站定,这才看清刚才偷袭之人,是一命中年男子,长的尚算端正,眼中却冒着一股邪气,他本以为这一击必中,不想却被欧阳舞躲了去,便稍稍对欧阳舞改观了几分。 欧阳舞淡淡伫立,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眼睛里却始终带着一种嘲讽的神色:“来者何人?” 中年男子看着欧阳舞,眼中露出几分诧异,面前的女子竟如此淡定。之前,他遥遥地见过她一面,也只不过以为她是个普通的女子。 他是程家的家奴,黑子,经过高度的训练,誓死保卫程家的人。如今小姐有令,他必须遵守,他冷冷地笑了一声:“你且问阎罗王去吧。” 欧阳舞娇小了一声:“谁见阎罗王还不一定呢。” 他的身手在这帮家奴当中,虽不能算是数一数二,对付欧阳舞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已经绰绰有余,可,她居然轻易地躲闪了过去。 好!她方才之事运气罢了! 只是很快之后,他就不会这般想了! 黑奴的眼神渐渐阴毒,手掌一转,便从袖中抽出一根竹管,如拇指般粗细,手掌般长短。他把竹管的一端衔在嘴上,顺着风吹出眯眼。 最厉害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制毒能力,他擅长各式各样的药。这种迷烟若是被人吸入口鼻之中,便会产生幻觉,被对方控制。 迷烟里还掺了药,只要碰上皮肤,慢慢地皮肤就会流脓生疮,到时候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会变成人人厌恶的丑八怪! 欧阳舞冷笑,唇角不禁露出一丝嘲讽,玩毒?他还嫩着呢TXT下载。 只见欧阳舞的手上突然多了出一把极大的扇子,身子轻巧地落在高处,用力一扇,把所有的烟雾全都扇了回去。 黑子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把烟雾还给他,一时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神色,唇角微张开。 欧阳舞眼神一眯,指尖夹着三颗浑圆的黑色药丸,指尖微弹,三颗药丸便都落入黑子的口中。男子尚未反应,却见欧阳舞高高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身子矫捷若燕。 小姐口中的无用宁王妃竟这般厉害?他恍然失措,却发现刚才那三颗药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 男子诧异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不远处,神色淡然。男子这时已是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自己咽下的,脸色有些不豫,却也不惧,想他堂堂毒手,怎会怕这小女子,而且刚才便已细细想了下,这药并无什么味道,想来也不是剧毒。 欧阳舞见男子神色犹疑,便笑道:“现在感觉如何?”  没感觉!黑子心中冷笑,莫不是欧阳舞随意给他服了几粒丸子,要来吓唬他?心情一下子舒坦不少:“雕虫小技,待我抓了你,定要将你抽皮剥筋!” 他说着就要上前,欧阳舞做阻拦状,好心道:“别动!我劝你还是站着别动,不然……” 男子不屑道:“怎么?” “你只要再动三下,便会生不如死,不信你可试试看,可别怪本姑娘没提醒你。” 黑子自是不信,从来就只有他操控别人的生死,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他。他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药,如同欧阳舞说得这般。 他毫不迟疑地往前迈了一步,便听到欧阳舞道:“一……” 然后是第二步,什么事都没有,抬起头来挑衅地望着欧阳舞。 “二!” 黑子的脚步突然有些迟疑,他的第三步,脚悬再半空中,竟是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放下,前面的女子,迎风而立,笑容中有一抹狡黠。黑子的脚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接着他的瞳孔慢慢地扩大。 本来毫无感觉,可现在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心脏一阵剧烈的扭曲。他的右手紧紧地捂在胸口上,紧抓胸前的衣物,额上虚汗直冒,脸部慢慢的扭曲,缓缓跪倒在地,头直直的撞在地上。 起先还隐忍着不发出声音,慢慢的想是身上剧痛难耐,便受不住般的低喊出声,身子缩成一团,在地上胡乱滚着,口中的叫喊愈来愈大。 “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欧阳舞的唇角浅笑依旧,这么烈的毒药,她还从来没有让人试过呢,今儿有空可要好好审问眼前之人。 “黑子!”就在此时,追杀欧阳舞的一名男子,阿褐寻过来时候竟然看到了这一步,他眼眸一闪,竟是满眼地不可置信。黑子竟然会中毒,看来欧阳舞这个小贱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呢! 他霎时拿出自己的弓和箭,眼眸微眯起,瞄准了欧阳舞,拉弦、开弓!弓箭势如破竹朝着欧阳舞飞过来,欧阳舞的耳朵一动,便听到弓箭出鞘的凌厉风声,来不及抬头细查,欧阳舞凭着直觉往右侧快递移动了几步,只见那箭擦着手臂往后面射去,正中身后的一棵树,定睛一看,那箭直直的射穿了粗大的树干。 欧阳舞抬手轻抚,她第一次替自己敏捷的身手感到庆幸。 欧阳舞眼眸一眯,看来追杀自己的人还不止一个呢,估计是一伙的,又是一只弓箭朝她射过来,她果断地拉起地上中了毒的男子挡在自己的身前,果然那箭即将刺入面前这个人时,被另外一只一摸一样的箭给射落下来。  “贱人!”阿褐的眼中露出恼意,一双眼睛愤愤的看向欧阳舞。 想来这个躲在暗处的男子箭术十分精准,她心下愈加提防,脚下着力,捉着黑子的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节节后退。 黑子似是也明白自己成为了欧阳舞的挡箭牌,朝着远远的地方做了一个手势,接着便咬舌自尽了。 黑子!就在这一刻,远处的阿褐像只暴怒的猎豹,他抬起手中的弓箭,一只蕴含着无尽天地霸道之力的箭矢破空而出,朝欧阳舞的心脏狠狠射去! 箭矢来势汹汹,精准无比,无可抵挡—— 箭矢穿透黑子的身体,刺入欧阳舞身体! 欧阳舞因为这股强大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欧阳舞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眼睁睁地看着箭矢刺入自己的身体,胸口巨疼,她仰躺在地上,黑子的尸体就压在她的身上,毫无声息! 阿褐看到欧阳舞躺在地上,脸上的怒意渐渐平缓下来,随即唇边带了丝得逞的笑意。他收好弓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松地跳到欧阳舞的身边,此时欧阳舞一动一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 还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底下逃生呢!他将黑子从欧阳舞的身上翻下来,双手抚上他睁大的双眼,脸上带着痛惜:“黑子,我替你报仇了!” 他从身上拔出匕首,正准备切下欧阳舞的脑袋,却见此时欧阳舞那双本来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她望向他,唇边露出诡异的笑容,接着一股迷烟从她的口中喷出来,阿褐一时不查,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又辣又痛,他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像只被激怒的疯狂野兽,接着便拿出匕首靠着朦胧的光线乱砍!  欧阳舞急忙躲开,手不由自主地抚住自己的胸口,刚才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那样大的力量,那样精准的箭术! 之前小麒麟因得了翡翠之心,身体内多了一份力量,常常处于昏睡之中,早上,他还从仓库里拿了个护心镜给她让她带着,没想到这个护心镜还真的救了她一命,可即便如此,她页受了不小的内伤。 此时,欧阳舞不敢多想去分心自己的注意力,面前的褐衣男子闭着眼睛,从箭筒里拿出三只箭矢,三箭连发,三只箭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射过去,他虽然看不清楚,却靠着听力判断欧阳舞具体方向,。 他的动作又快又恨,箭不停地在欧阳舞的身边飞过,来势汹汹,速度却也极快,欧阳舞急忙往侧边移动,这才堪堪避过一箭,却是极险。欧阳舞躲得辛苦,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她的体力迟早要玩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褐衣男子什么都看不见,果然她不再动弹之后,他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欧阳舞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她快速地从空间里捞出一把长剑,悄然地闪身到他的背后,却见面前的男子突然拉着弓弦转过身来,箭矢直直地指着欧阳舞。 毫不犹豫地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手腕一转,面前的男子闷声一声,欧阳舞有干净利落地拔出了长剑,表情冷落无情:“看看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 男子闷哼一声,瞪大了眼睛,直直的往后倒在了地上,就在此时,欧阳舞看到一个令牌从他的身上掉落,八角状的令牌上赫然是一个“程”字。 程家?程锦?!欧阳舞的清冷美丽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震慑的光芒,她居然派了人要置自己于死地。她凉凉地笑起来,夜重华之前还居然护着这个女人?! 她本来想要离开,现在看来她还应该与这个女人周旋周旋一番,她欧阳舞可不是吃素的,该讨的都要讨回来,到时候若是夜重华阻拦,哼…… 手持长剑的欧阳舞面色冷酷,刚想便想离开,耳边便响起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声音:“怎么,杀了我的弟兄就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此人是程锦派出的三人之一,凌风。此时虽没有拔萃的制毒技巧,高超的箭术,可此人精通幻术,常常以虚假的影响迷惑对手。他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找到欧阳舞,却见她的面前躺着两具尸体,正是黑子和阿褐!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黑子和阿褐的手里,可如今他们两人居然死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在是太难让人相信了。 欧阳舞定睛一看,便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一黑衣男子,神色阴冷,如罗刹般。欧阳舞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接着便露出一脸的戒备,眼神变得嗜血。 却见眼前的黑衣男子衣阙微动,便幻化出一个个黑色人影,将欧阳舞重重包围起来,一圈的人影不断的转动,围着欧阳舞不住的转圈,令人有些头晕目眩。欧阳舞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幻想,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个才是他的元身,抬起剑朝其中的一个直直刺去,那人影便幻化成烟,这是假的! 欧阳舞连砍了好几个,却始终找不到元身是哪一个,刚想继续砍去,便见这许多人影又合成了一个。  凌风站在对面嘴角冷笑,如看着一只蝼蚁般看着狼狈的欧阳舞,眼神轻蔑:“我看你还是省着点力气吧。” 欧阳舞擅长近身搏斗,此刻她的身影一闪,便提剑迎了上去。凌风站着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变过,直至欧阳舞将剑插入他的身躯时,那男子又幻化成了烟,在几步远处显现出来。 欧阳舞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开始心惊,经过刚才的打斗,她觉得渐渐有些吃力,再则她还受了内伤。额头上虚汗连连,她又试着砍了几下,无论动作有多快,却全都扑了个空。 没想到程锦的手下还有这等本事得人,欧阳舞很快就镇定起来,轻闭起双眼,感受着四周的空气流动。 男子看着欧阳舞的这般动作,嘴角的冷笑越加明显,这只不过是他布的一个阵罢了,他的真身,她根本就不可能发现最新章节。周围寂静无声,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欧阳舞暗暗好奇,突然,便觉身后有一道凌厉的气势翻滚而来,待睁眼回身拿剑抵挡,却觉得身体一顿,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 鲜血涌出来,染湿了她的衣袍,因为疼痛,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痉挛,手抖得再也拿不起长剑,掉在地上! 她看到面前的男人,唇边带着残忍的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快速地抽出长剑,正准备刺第二箭,却听到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周身爆炸开来,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身后飞去,等周围的烟雾散去,哪里还有欧阳舞的影子。 此时小麒麟昏睡,空间大门紧闭,欧阳舞没法进去,暗叫一声不好。她捂着手臂刚跌跌撞撞的跑到街上,眼角一瞥,突然见到一辆金灿灿的马车,通体颜色呈金色,但看上去一点都不俗气,反而有种淡淡的典雅。此时想也不想,就爬了上去,马车内壁由乌木砌成,乌木上裹着淡粉色锦缎,锦缎上面印着浅浅暗花。 欧阳舞的神智越发不清醒,突然她对上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了片刻的呆愣,接着又闪过一抹错愕。面前的男子穿着白衣,有一张淡雅飘逸的容颜,仿佛宛如飘然出尘嫡仙般俊逸的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莹莹如玉,欧阳舞下意识地扣住他的脖子:“不许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白衣男子只觉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面前的这个女子满身是血,脸色苍白,一张漂亮的脸上却满是冷酷的决绝,可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居然让人无法正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脸上越发诧异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欧阳舞只觉得前面一阵阵地晕眩,意识渐渐抽离,接着便晕了过去。白衣男子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她昏迷在软毯上,双眼紧闭,眼上乌黑的睫毛浓蜜且纤长,即便是晕眩过去,脸上还是带着浓浓的戒备。 白衣男子松开了手中的杯子,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希望他没有惹上一个大麻烦。 他声音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 “是,主子。” 别院,院落极其安静,只听得一两声鸟啼 “你别哭了,你总是这样哭哭得我脑袋疼。” 云殇一来到别院,就看到竹绿坐在院子里抹眼泪,她不敢在夜重华面前哭,便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身体一抽一抽的。 竹绿吸了吸鼻子:“奴婢,奴婢只是很想念王妃。” 云殇不由地想到欧阳舞,心情有些沉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竹绿摇了摇头:“王爷只在早上用了一些,他要说要等王妃回来一起用午膳。王爷这两日总是对着一根草发呆,云公子,王爷莫不是病了吧?” 云殇看到竹绿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怒道:“你才病了呢,把你眼泪擦擦,瞧你眼睛都哭肿了!” 云殇快步朝里面进去,便看到夜重华坐在走廊尽头的石椅上,手指头上带着一个用草绑成的戒指,草几乎枯黄了,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摩挲着什么上好的玉石。 他双目看不见东西,却并不配合治疗,连慕容给他煎得要他也不肯喝,终日郁郁寡欢,他每日不是去雪山等,就是来这里静坐,宫里已经来了旨意,令夜重华在下月之初赶回去,可他仿佛没听见,一点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似乎一日没见到欧阳舞,他就不肯罢休。 他的面容憔悴了许多,面色苍白,带着深深地落寞。 云殇站在一旁,几乎不敢发出声音来。 “舞儿……”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自夜重华的口中喃喃而出,“你在哪里?” 他摸着手上的草戒指,神思恍惚。 “这个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反正你什么也不缺啊,喂,喂……” “喂喂喂,你也知道我很穷的嘛,哪儿老有东西送人嘛,要送也要关键的时候送啊……喂!喂!” “我也有送过你珍贵的礼物啊,你看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珍贵的礼物啊。” “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戒指!好看吧?” 他在脑海里想着与她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胸口一阵阵发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落在夜重华的脸上,更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落在前面,没有一点光彩。 “云殇?” 云殇突然听到夜重华叫他,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夜二?” “你去替我要一些香樟树的苗子。” “好!” 这些日子,夜重华总是不怎么说话,如今他开口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要替他办到。云殇用了最快的速度,替夜重华准备了香樟树的苗子。 然后,他就看到夜重华蹲在院子里,用手指头轻柔地拨开土,挖了一个小小的坑,然后把树苗小心翼翼地放好,又用手把坑填好。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种香樟树苗,一棵、两棵,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似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血迹斑斑,他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云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根本不敢打扰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夜重华黑亮的发丝上,他的衣袍上,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继续挖下一个洞。 夜重华花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把所有的香樟树苗全部种好,他这才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久,身体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一下,也不要云殇扶,他“看”了云殇一眼:“舞儿若是回来了,便会看到这样满院的香樟树苗了……” 说着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她还活着,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云殇突然觉得眼睛一热,不仅扬起了头,他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也像个娘们了,可心里真的好酸。 竹绿突然跑过来:“禀王爷,程小姐要来见你。” 夜重华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神色:“不见!” “二哥,你为何不见我?”程锦快步走过来,之前她见到夜重华离开,便亟不可待地让手下的人去打探夜重华去了哪儿,如今伤口好了一些,便急急地赶了过来。明知道夜重华此时看不到她的样子,可她也是精心做了打扮,手挽粉色烟纱,逶迤拖地,纯白胜雪软裙的裙裾边缘用蓝色丝线绣着片片青色如水滴形状的孔雀翎羽,闪耀紫铜色光泽,裙角下方还附有覆羽,五彩缤纷、光彩夺目。 夜重华背着她:“既然你能下床了,你就回程家去,我不想见到你!” 程锦神色一凛,望着面前的夜重华这样冷酷地对着她,几乎咬碎了牙齿,接着一双杏眼里露出凄苦的神色,豆大的眼泪一颗颗地从她的眼眶中落下:“二哥,纵然锦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那也是因为——锦儿喜欢你!” “住嘴!” “当年娘亲去世时,拉着你的说,非白,以后锦儿就拜托你了,当时你是应了的!”程锦的声音越发悲切,“我娘的遗愿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答应了,二哥你分明就是答应了的。” 夜重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给我滚!” “我娘待你如同亲子,如今我娘才离世七年,你便不将她的话放在耳中了吗?”程锦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意,“只要我嫁给你,你才能真正的照顾好我!只不过如今双目失明,以后就由我照顾你课好?” 云殇不由抚额,这女子怎么如牛皮糖一般摆脱不了,正想着便见夜重华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紧粗气,他捂住胸口,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厉声道:“云殇,你把她给我扔出去!” “二哥!二哥,你不能这样待我!我爹爹……” 云殇顺势捂住了程锦的嘴巴,把她拖了出去,手上还被她的利爪抓了好几道,此时他十分头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搅这淌浑水里。想着当年的程锦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几年不见,怎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一向云淡风轻的夜重华都被气得吐血。 夜重华等到身后终于清静了,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一直以为程锦如程夫人那般温柔善良,没想到是他错了,他识人不清,所以才瞎了眼。 他凉凉一笑,唇边的血迹将他苍白的脸衬得妖娆无比,所以这就是报应吗? ------题外话------ 扭~亲们请继续淡定~咳~相信亲妈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6章 痴恋情狂 自程锦上次被云殇扔出去之后,再也无法见到夜重华,他的别院原来根本没有护卫,如今整整两圈的护卫轮流守夜,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像个铁桶,更别提她! 她冲进去一次,却被人丢了出来! “放肆,我是程将军的女儿!”程锦的脸上露出恼怒的神色,“是夜二皇子昔日最好的朋友,你们怎么不让我进去!” “程小姐,我们奉王爷之命,谁都不能放进来!” 程锦双手握成,指甲几乎断在掌心里,真是不甘心! 她与夜重华相识那么多年,而他与欧阳舞才认识多久,他为了一个外人居然如此对待他,连面都不愿意见她,之前甚至还踹了自己一脚!她真的不甘心! 幼时,他也是极疼自己的呢,当初自己看中他父皇赠给他的美玉,他可是想都没有想就给了自己,自己想要饲养他养得那对大雕,他虽不乐意,到最后还是会依了她! 如今,似乎不一样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欧阳舞! 现在她的伤口还是很疼,可她不甘心这样回到程家,这次出门之前她还与家人说过,她要成为宁王妃的! 若是被人知道,她被夜重华嫌弃,这样回去岂不是很丢人?程锦回到之前修养的小院子,屋内的摆设简约大方,处处透着一股子的清雅,这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慕容云殊偶尔来了给她煎碗药,可她就是喜欢这里,这里有夜重华的气息,她喜欢坐在他坐过的椅子上,用他用过的茶杯最新章节。 程锦坐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乏了,便想躺回内室休息,她睡不着,睁着眼睛打量周围的东西,眼睛突然撇到角落里的一个小盒子。 这是一个用香樟木制成的胭脂盒,紫罗兰颜色,描绘着金边,盒上细细的刻着精美的图案,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想必这个是欧阳舞留下的吧,程锦心中好奇,起身打了开来,却发现里面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她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有大半都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女人天生喜欢涂脂抹粉,程锦虽是将军之后,却也不例外,她不禁伸手将其中胭脂盒打开,只觉得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更显心旷神怡。 这种淡淡的香味别于往日里的胭脂,味道并没有极浓,带着一种清幽雅致,颜色也十分好看。  程锦拿着胭脂盒,心里百转千回,这是欧阳舞用的胭脂吧,虽然她记不真切她身上的味道,不过隐约就是这种。 现在夜重华看不见,若是闻到熟悉的味道指不定会怎样呢。 程锦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鹅蛋白玉般的脸,两瓣润红的珠唇,腮凝新荔,目若秋水,肌肤莹透,引人遐思。 她的唇边露出笑意来,若是自己找了法子混进夜重华的别院,夜重华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以他这般对待欧阳舞,定是会亲近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只要不说话,等到夜重华把持不住自己,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怎么不理自己。 即便是他不理自己,爹爹也定然会达成她的心愿。 最好一举得男,这样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也便有了! 程锦越想越美,只觉得自己这等法子是在是高。便对着镜子,用指尖沾染了些脂粉,慢慢地涂在脸上,这种胭脂着色很好,很快地就在脸上晕染开来,为了能将香味涂得重一些,她还特地多抹了一些。 再见镜子中的自己,妩媚动人,若是夜重华现在看得见自己,恐怕也会被自己吸引住吧。 程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来,眼中笑意越浓。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程锦觉得脸上难受得很,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烫,她不由自主地抚上面孔,入手便是凹凸不平的疙瘩。程锦不可置信地碰了碰,接着便疯了一般地跑到镜子前往里面看去,只见自己白皙的脸上如今一片通红,长满了一粒粒红色的疙瘩,她的两腮还肿了起来,几欲裂开。 镜子中的丑八怪是谁,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  程锦不可置信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一颗心突然尖叫出声,伸手将镜子打翻在地,怎么会,这怎么会? 她不过是往脸上擦了下午拿来的胭脂啊,怎么会这样? 胭脂,欧阳舞,又是欧阳舞,都是欧阳舞,都是她害的! 程锦从手中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中尽是仇恨的毒火,神情很是狰狞:“这个贱人,连死不放过我!” 此时凌风从外面进来,半跪在地上:“小姐,欧阳舞、欧阳舞跑了!” “跑了?”程锦心中大怒,一张布满了疙瘩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戾气,她望着凌风,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也就是说、她、还、活着?你怎么会被她跑了?” “小的该死,还有……”凌风抬起头,瞧见程锦那张布满了疙瘩脸,心中大骇,还是迟疑道,“黑子和阿褐都死于她的手下。” “砰——”程锦大怒,面容几乎扭曲,说着她便将手里的茶具重重地扔在地上,茶具瞬间便四分五裂了开来,“一群废物,继续寻找她的身影,若是找到了必将她千刀万剐。若是杀不了她,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属下遵命!”凌风快速地离去。 此刻,程锦几乎都要崩溃了,现在每一件事都令她烦心!她得不到夜重华,欧阳舞没有死,她的脸——长满了疙瘩!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是先将自己的脸治好,本来黑子精通毒术,必定能治好她的脸,可他居然被欧阳舞杀死了!程锦现在又不能找慕容云殊治疗,若是他将自己毁容的这件事告诉夜重华,指不定他会不会更加厌恶自己! 程锦在临睡前,服了一颗平日里都带在身边的解毒丸,只等着第二日或许有法子消下去。却未料到,第二日醒来后,脸上的疙瘩丝毫没有好转,甚至有个别的还流了脓,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天!她现在着急得疯掉了,连眼睛都熬得通红,不论任何代价,她都要医好自己这张脸,绝对不能让欧阳舞如愿。 程锦不知道的是,欧阳舞平日里研究这些瓶瓶罐罐,这瓶新治的胭脂,是准备有机会换到皇后娘娘的宫里的,若是欧阳舞知道程锦用了这盒胭脂,指不定有多诧异,多好笑。 所幸,程锦认识鬼才神医,只要由他出手相治,她的脸必定恢复如初,程锦用斗篷将自己的脸遮盖了掩饰,对车夫道:“去城外老林。” 马车匆匆便往城外赶去,后面跟着长长的程家人马。 欧阳舞醒来的时候,刚想起身,觉得肩上剧痛,不由轻轻地嘶了一声。 “姑娘还是好生躺着,免得伤口撕裂。”一声温润好听的嗓音传入欧阳舞的耳朵,欧阳舞抬眼便见到坐到桌面的男子,他侧着脸,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只看到他一头光滑如绸缎的长发,西下的夕阳将他的一头黑发染成金黄。他缓缓地转过脸来,丰神如玉般的容颜眺入她眼中,此人正是先前在马上里碰到的男子,是自己之前威胁的那个男人! 他身着一身华贵的织锦紫衣,头戴明晃晃的金冠,脸若上等的宝玉,眉目隽美,想必是个有身份的男子。 “多谢公子相救。”欧阳舞半躺着,轻轻地喘了口气,她朝他行了个礼,他既然有能力救得了自己,自己暂时就是安全的,如此想着,欧阳舞放松了许多。 “不必谢,是姑娘迫在下相救,是姑娘自己救了自己。”面前的男子似乎有腿疾,坐在一张轮椅上,双膝上盖着一条黑色的厚实毛毯,他放下手中的长卷,自顾自地倒了杯水。 欧阳舞的唇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是,感谢你被逼着救我。” 容随云微扬起下巴,露出白皙的脖颈,他指着上面两个紫色的印记,声音越发轻柔:“若是在下不救姑娘,姑娘就要杀了在下。”  他的表情温和,一双黑亮的眸子温润如玉,唇边带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欧阳舞看着他脖颈上的两个指印,之前被人追杀,频临失血过多晕厥而去,哪儿还有时间与他温言温语,根本就忘记控制力道了,欧阳舞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抱歉。” 容随云淡淡地笑了起来,整张脸显得越发温和,他端着水杯,自己推着轮椅到了欧阳舞的旁边:“姑娘喝杯水。”  欧阳舞也是渴了,接过他手中的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男子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一脸的和煦温柔,可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欧阳舞嗯了一声,一时之间,屋里寂静了下去,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欧阳舞轻咳了一声:“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低头,眼神微微一闪,抬头始终是那温和的笑:“我在家排行第七,姑娘唤我容七便是。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姓杨,家中排行第五,公子可唤我杨五。” 容随云望着前面的女子,眼中带着一抹狡黠之意,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小五。”  欧阳舞乍听他唤自己小五不禁一愣,本来以为他会效仿自己称自己杨姑娘才是。欧阳舞如今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之前迫于面前的人救自己,是因为事出从权,如今她已经醒了,伤势也无大碍,她并不想再麻烦别人,说着便要起身:“麻烦容公子的搭救,我先走了。”  “这是我的别院,没有人会来,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说着容随云转了身,驶着轮子出门了,欧阳舞望着他的背影不由一愣。   欧阳舞看着他出去并将门带上,屋内恢复了沉寂。欧阳舞从身上摸了几颗补血药丸吃了,这才发现空间已经打开了。 她闪身到了空间里,看到小麒麟的身影,就想揍它一顿,有没有搞错,它有时候也太不靠谱了!只不过此时,却见它躺在一旁,气息恹恹的,不由有些着急:“你怎么了?” “对不起主人,害主人受伤了……没有在你危险的时候帮助你。”小麒麟说着还悲悲切切地哭起来,一双圆圆的小眼睛里带着湿润润的眼泪。 欧阳舞所有的怒气都消失无踪:“好了好了,我不怪你。” “真的吗?”小麒麟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舞,一下子兴奋起来,欢快地跑到温泉旁边给欧阳舞打了半桶的温泉,“主人,你快些用温水擦洗伤口啊,这样伤口才能好得快。” “是。”欧阳舞看着小麒麟活蹦乱跳的样子,执起一拳就打在它的脑袋上,“你看这劲儿我就想打你。” 小麒麟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地看着欧阳舞:“不过最近我有些驾驭不了翡翠之心的能量啦,偶尔会晕过去嘛。主人你要原谅我嘛,原谅我嘛,原谅我嘛……你不原谅我,我会很伤心的啦!” “好了好了,原谅你原谅你,别吵了吵得我头疼!”欧阳舞被小麒麟吵得头疼,还是一旁的海东青乖巧,亲昵地用羽毛碰了碰欧阳舞,最近它被养得很好呢,似乎大了一圈。 这事归根结底与小麒麟无关,都是程锦最新章节!欧阳舞的面上闪过一抹凌厉,唇角弯弯勾起,程锦,居然心肠如此歹毒,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且等着! 温泉的功效十分了得,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欧阳舞的伤口便自动愈合了一些,虽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已经下床已经是没有什么问题,想必明天就能出门报仇了。 你怎么欺负我的,就怎么欺负回去! 晚饭之后是由一个丫头送来的,这个丫头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十分温和,跟他们家的主人一般。 她给欧阳舞欧阳舞端了粥还有几叠清淡的小菜,看起来却十分精致。她开口道:“杨小姐,这是主子特别让我们给您备下的。” 她说完之后也不离开,就站在一旁伺候欧阳舞用饭,只不过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偷偷地笑个不停。欧阳舞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你在笑什么?” 这个丫头涨红了脸,压低声音道:“奴婢是第一次见主子带别的人来这儿呢。” 欧阳舞有些无语,却见面前的丫头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小声说:“我从没见过主子身边有这样标志的姑娘,长得可真好看。”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没听过这么直白的恭维,那丫头似是怕欧阳舞恼她,匆匆忙忙地跑了。 吃了晚饭,欧阳舞替自己换了药,她自己也懂医术,虽然自己包扎比较麻烦,不过她能上的药膏比普通大夫开的药要好得多了。 她在房间里呆了一天,也觉得有些闷,便想出去走走,她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修葺得十分别致的园子,园中假山流水,很是闲适,远处有处亭子,亭盖设计精巧,像展翅的雄鹰。此处到亭子当中是一条修好的石子小路,蜿蜒幽径,十字路的两旁是片竹林,很是幽静。 欧阳舞顺着小路慢慢的往里走,气息之间都是芳草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此时,一声悠扬的箫声从远处传来,落入耳中清扬婉转,欧阳舞顺着箫声寻去,却见容随云坐在亭子之中,晚风抚过他的长发,他手持玉箫,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他遥遥地望着远处,神色淡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箫声中所投射出着悲凉与悠远,带着淡淡的感伤,欧阳舞静静聆听着,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各种各样忧伤的画面,眼中便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容随云似乎突然发觉有人在身后,箫声戛然而止。他一转头,就对上欧阳舞的眼,月光幽幽,她的眼中反复闪烁着泪光,她的表情寂寥落寞。 他见过她浑身是血狠戾的表情,如今见到她表情柔和,竟大感意外。 欧阳舞猝不及防地被他捕捉到自己的表情,神色有些尴尬,干笑了一声,朗声道:“容公子的箫声很动听。” “小五,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未好。” “我的伤不碍事。”欧阳舞说着还扬了扬自己的手,对上容随云脸上的关怀与担忧,心中闪过一抹感动,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关心自己,唇边又不禁露出一抹苦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想必明日我便能离开了。” 容随云推着轮椅转过身来。 她的伤口他亲眼见过,被利剑刺穿,那么深的伤口,肯定很疼。大夫说过,若是再伤了旁边的筋骨,可能整只手臂就废了,可她现在笑嘻嘻地,露出一副一点都不疼的倔强样子,他的心里竟出现了淡淡的心疼:“小五,你再……” 欧阳舞打断了他的话,皎洁月光照在她精美如瓷的脸庞之上:“我们萍水相逢,容公子却愿意救我、收留我,我很感动。容公子现在可否再替我吹箫一曲,明日之后,或许我就再也听不到这样好听的箫声了。” 容随云望着她,并没有拒绝,他执起手来,将玉箫放在唇边,箫声流泻出来,她闭目静听。 欧阳舞次日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容随云救她一命,若他日有机会她必当回报。 她一离开,便开始寻找程锦的踪影。只是还未等她去寻,便见到一对马车队伍从她的面前经过,听人说,坐在马车里的人便是程锦。 看来,她运气不错,想要找谁,谁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呢,雪肤冰肌神色疏离。 欧阳舞想要混出城去,之前还觉得会被盘查,不过这次她倒是想了个好法子,她将自己装扮成孕妇,挺着个大肚子。 城门口的人接到命令是巡查一名年轻女子,根本不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见到欧阳舞乡土装扮,还捧着个大肚子一副要生的样子,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放行了。 欧阳舞看着前面的这队浩浩荡荡的马车,眼中闪过冷冷的光芒,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程锦坐在车内,只觉得面色越来越烫,她心里有些着急,只是一味地让车夫快点赶车,她只想快些见到那鬼才神医,好让他将自己的脸治好。马车已行至城外,到老林却是要绕过一座山的,马车正快速的行驶在山下。  程锦正想着事,马车却突然一个抖动,停了下来,外面一片喧闹。程锦心里微惊,莫不是遇了强盗?想着便稍稍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看更是吃惊。 只见从从山上射出一条条火龙,正是带了火种的弓箭,那弓箭并不射向别人,偏偏是对着自己。很快,马车便着起火来,由于弓箭的冲击,马车开始摇摇晃晃。 接着又是一箭,噌地一声射了过来,这一箭堪堪地落在她的头顶之上,若不是她躲得快,只怕是当场便丧命了。 突然她的眼睛瞥到了箭上,却见插着白色箭羽的顶端上赫然一个“夜”字!夜非白,莫非是二哥派了杀手害她,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程锦的眼中露出迟疑和惊恐的神色,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竟如此害她!  车外的人马很是着急,大喊道:“小姐,不好了!你快些出来。” 程锦呆滞地坐在马车里,消极的情绪令她身子都动弹不了,她只觉得有一种绝望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二哥对她如此包容,怎么会杀害她,绝不可能! 欧阳舞看着马车开始烧起来,脸上不由地带了几分狡黠的笑容。她的手里还有两桶箭矢,把程锦烧出去之后,她再解决她不迟呢! 程家的侍卫喜欢正要逃窜,却未料此时,山上有许多的大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将这个车队堵得死死的。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谁在帮她? 这个主意真好,将程家的人全部堵死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人心慌乱,马车车内一片浓烟,马车的火势越来愈大,程锦剧烈地咳嗽着。 马儿受惊,几乎带着马车疯狂地跑动着,程锦在马车里面备受颠簸,此时却已经不是个从马车里逃出来的好时机,她不停地撞在马车的壁上,摔得鼻青脸肿。 而马疯了一样地跑动,车夫驾驭不了马,早就被疯马颠了下来。 而此时马车被烧毁,已经很不牢靠,马车如此颠簸,马车顿时四分五裂,程锦从马车里被颠簸了下来,她掉落在地上,双手被地上的碎石磨破了,鲜血淋漓,她哎哟了一声,脸上的斗篷也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想捡回来,却一下子被火苗吞噬了,她怕被烧到,忙扯回了手。 程锦现在再也顾不得其他,惊恐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脸,却见旁边的车夫尖叫了一声:“鬼啊!”  周围的侍卫的视线全都转过来,落到程锦的身上。程锦是北方公认的第一美女,可如今,脸上抹了黑乎乎的灰,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她脸上那恐怖的疙瘩,红彤彤的一片,密密麻麻地看起来十分恶心。 大家看到这里,均是倒吸一口冷气,顿时鸦雀无声。 程锦看着众人的反应,心里一惊,已是气急败坏,对着众人吼道:“不准看,都给我转过去,不准看,听到没有!”  程锦急火攻心,疯了一样地要找东西遮住自己的脸,她居然在下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她恨得紧紧地握成了拳,身体剧烈地发着抖,她气得大吼了一声:“欧阳舞,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她尖叫的声音回荡在山中,回音绕耳。 欧阳舞躲在山丛之间,看着程锦的脸,看得几乎要笑得背过气去。那张娇艳的容颜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这不是她制得毒么,可这段时间她可没工夫给她下毒,难不成是她自己贪恋那些胭脂给自己抹的? 想到这里,欧阳舞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 不过想将我千刀万剐么?你慢慢等着吧。 欧阳舞眼中嘲讽更甚,拉开弓箭,眯眼,直直地射向程锦的右肩膀,将她的右肩膀贯穿! “啊!” 山里的风很大,将欧阳舞垂挂在身后的头发狂乱地吹着,欧阳舞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冷绝,一双眼中潋滟光彩。她欧阳舞从来不吃亏呢,什么叫做双倍奉还,便是如此了,她拉开弓箭,又是一箭刺入程锦的左肩膀。 欧阳舞听到程锦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她连声叫了几声来人,便晕了过去。 欧阳舞唇角微勾,一下子结束了她可太便宜她了,慢慢折磨才好。 就在此时,阳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呵斥声:“胡闹!” 欧阳舞一转过头就见到容七坐着轮椅在她的身后,身边立着他的管家。容七今日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锦袍,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多了几分生气,“伤都没有竟然就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儿!” 一旁的管家连连点头:“是啊,杨小姐,你怎么能够不告而别呢,主子不放心你,特地出来寻你。” 欧阳舞看到容七时,脸上带了几分诧异,不过萍水相逢,他又为何必管自己的死活呢。 欧阳舞抿了抿唇,对着容七抱歉道:“我有要事在身,所以不告而别,容公子请见谅。” “你的伤口。”容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紧紧地望着欧阳舞的手臂。 欧阳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见自己那已经愈合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汩汩染红了自己的衣服。她先前心情愉悦几乎忘记了自己有伤,如今反应过来,才觉得伤口剧疼。 昨天以为自己用空间里的温泉治疗伤口,很快便好了呢,不过伤口毕竟不能这么快就愈合好。再加上刚才她拉了那么多次的弓,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导致伤口崩裂。 “你若不好好珍惜自个儿,以后恐怕再也拉不开弓箭了!”容七叹了口气,望着欧阳舞唇边灿烂的笑容,有片刻的恍惚。 “不过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欧阳舞并不想在别人面前表示自己很虚弱,虽然她的伤口越来越疼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帮我的忙。” “你不必客气,只是正好,我也不喜欢程家人而已。”容随云淡淡地笑着,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出手相救,“我只是顺手教训他们一下。” 欧阳舞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该死的!容随云只见欧阳舞的唇色越发苍白,接着便晕了过去,容随云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扶住她:“卫林,快些回去叫大夫。” “是!是!” 欧阳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先前躺过的床上,她才醒过来,容随云便从一旁拿了一碗药递给她,他笑道:“大夫说,从未见过像小五这般痊愈快的人,大夫已经替你重新包扎伤口了。” 欧阳舞心中暗道,谁让自己有个空间作弊器呢,哈哈,比常人恢复得快些也是正常的。她接过药丸,一饮而尽:“容公子,又麻烦你了。” 容随云温和儒雅的脸上露出清淡的笑容,他眨了眨眸子:“小五,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胆大的女子,我看着你恣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所以我忍不住帮你,这样便觉得自己都开心了。” 欧阳舞喝了药之后嘴里发苦,容随云还未等欧阳舞开口,从一旁拿了一叠精致的糕点送到她面前,欧阳舞接过来尝了一口,神色淡淡:“我这可不是什么恣意妄为,人家追杀我,我报复回去,这有什么?” 容随云沉默了半晌,如此说道:“可我不能轻举万动。” 他回答得干脆,然后便直直地看着欧阳舞,欧阳舞看着他,面前的男子温润如**脚又不好,身体这般柔弱,报仇什么,确实没法子。她随口问道:“你的仇人是谁,难道也是程家?” 容随云似笑非笑地看着欧阳舞,良久之后才默默地笑起来:“你与别人真不一样。” 欧阳舞看着他推着轮椅慢慢出门,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若与别人一样,我今日早就不在世上了。” “你好好休息吧,若是离去,便与我说一声,免得人担心。” 欧阳舞怔了半晌,低低地说了句好。 云殇自从将程锦从夜重华的别院里丢出来之后,便一直都在留意程锦的一举一动,只望着他别再来打扰夜重华。 他没想到的是,程锦对夜重华如此执着,只怕她会做出其他的事来。 没想到今日一大早,程锦坐着马车,带着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出城去了,他本以为程锦会回家,却没想到她走了个反方向,往老林里去去。 云殇悄然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接着便见到了马车上多了一只带着火种的箭,他想走近看清楚一些,却发现周围有大量的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将程锦的队伍堵得死死的。接着,云殇便听到了程锦的叫喊:“欧阳舞,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欧阳舞她不是——莫非她还活着。云殇的呼吸一滞,突然他发现闪的另外一边,遥遥地立一抹粉色的靓丽身影,因为隔得太远,他几乎看不清她的面容,可那身段看着——像极了某个人,应该是欧阳舞! 云殇的眼睛兀然睁大,心脏忍不住狂跳,若真的是欧阳舞的话,莫非她还活着!夜二挖了这么多日的雪山,几乎把整座山都翻过来了,都没有找到欧阳舞,莫非她已经逃生了! 云殇快速地朝着山顶走去,只是等他到了之后,山顶上却是什么都没有,空旷一片。正要离开只是,却见地上有一枚温润的玉佩,晶莹剔透,这枚玉佩他似乎见欧阳舞佩戴过,云殇的手因为激动有些许的颤抖,他拿着玉佩反身跑下山去,他要快一点将这个消息告诉夜重华,免得他着急。 可等到云殇回到别院时,却发现没有夜重华的身影,只听说他一早就去了雪山。 夜重华一大早就听到侍卫的消息,说雪山已经挖完,仍旧没有王妃的消息。夜重华渐渐死心了,脑海里不停地想象着欧阳舞的掉落时的冰冷眼神,胸口一阵阵地发凉,她的舞儿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去,莫非真的是尸骨无存。 他仓皇地笑着,几乎笑出了眼泪。 周围的侍卫都被夜重华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不敢说话,夜重华大手一挥:“你们都走得远远的,都走得远远的!” 不要在这里扰了舞儿休息。 雪山被挖掘之后,周围仍旧是厚厚的积雪。 夜重华跪在地上,长指不停地挖着地上的积雪,做着与之前相同的事,却再也没有先前那般疯狂。 此时,他的脸上,安静而淡定,一张深深凹陷进去的脸,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正茂。他的唇边泛起一抹笑意,缱绻而温柔,仿佛他很快就要见到欧阳舞了。 夜重华安静而耐心地做着这件事情,神色向往。 他一直挖…… 一直挖…… 不顾冰冷的手指,不顾天空再度下起雪,雪花飘扬,落在他的头发上,眉毛上,身上…… 等云殇过来的时候,发现夜重华挖了一个老大的坑,他还没出声叫他,便发现他自己跃入了坑里,他震动内力,周围的积雪都埋到这个坑里,仿佛又要来一次小型的雪崩。 他要殉情! 云殇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都消失无踪,他急急地跑来:“夜非白,你疯了!” 云殇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脸色安详如同平日里,发了疯一样地刨着雪想要把他挖出来,夜重华却毫无生机闭着眼,像一具尸体一般。 云殇不敢再说重话,大声地唤着他的名字:“夜二,夜二,你听我说,欧阳舞还活着。” “你说什么?”夜重华先前毫无声息,可听到这句话之后,双眼睁开,没有焦距的眼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光,他整个人突然从冰雪之中飞跃起来,周围的冰雪都迸发开来,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他顺势抓住了云殇的衣服,“你说舞儿还活着?” “是!”云殇大声地说道,唯恐夜重华听不见一般,“我说,你一直在寻找的欧阳舞可能还活着。” 云殇把之前从山上捡来的玉佩递给夜重华,又把之前自己所见所闻都说给夜重华听,夜重华听罢,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是舞儿,一定是舞儿,只有她才会做这样的事!” 夜重华丝毫都不顾及程锦怎么样了,他只知道,他的舞儿还活着,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很快地,他脸上的喜悦瞬间隐去,他的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手中温润的玉佩,有些失落地喃喃道:“既然舞儿活着,为什么不让我知晓?” “她、恨、我!”夜重华一字一顿道,“她恨我,她对我失望透顶,她不想见到我!” “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夜重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因为看不见东西,走得太快太急,地上太滑,他摔在地上好多次,云殇上前把他扶起来,“夜二,你小心些。” “你马上召集所有的暗卫,把京城那批全都召集出来,无论如何都把舞儿找出来。”夜重华的脸上带着坚决,舞儿,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把你找回来。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是!” ------题外话------ 前面做了小修,今天更迟了不好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7章 渣女出丑 和煦的阳光下,微风阵阵袭过,紫色的花瓣纷纷掉落,轻轻的掉落在修长的指上全文。 “主子,最近我们别院周围多了许多眼线,似乎在查探什么。”卫林站在容随云旁边禀报道。 容随云将指尖的花瓣轻轻掸落,伸手取过一旁的茶水,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略略挑眉,道:“哦,是么?” 卫林抬头,迟疑道:“不过……不是那帮人。” 容随云这倒来了兴趣,问道:“哦?那是……” “属下打探过,那是西陵宁王的人马,据说是来找寻下落不明的宁王妃的。”卫林神色似是有些不豫,这宁王怎么找王妃找到这里来了。 “宁王妃?”容随云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脑中闪过那机智绝美的女子,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微的失落。 欧阳舞见今日天气极好,便出了房门,却正好听见卫林禀报的这个消息,眼眸一闪,夜重华既派人来此处寻找她,难不成那日她袭击程锦被发现了? 他现在是准备找自己回去呢!欧阳舞心中冷笑,她既然打定注意断不会回去,可若是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放过她的!夜重华,你既然这样护着程锦,我便让你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 容随云稍一转头,便见欧阳舞站在房门前,长发迎风飞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轻声唤道:“小五。” 欧阳舞回过神来,冲着容随云浅浅一笑,施施然地走到容随云的旁边,微一俯身,道:“不知道容公子可否帮我一把。” 容随云看着眼前浅笑淡立的女子,亦是展颜一笑,温柔淡然,黑眸中带着一抹隐隐的担忧,欧阳舞恰好抬头,望进容随云的双眸,微微一怔,接着便见容随云轻启唇角,道:“乐意至极。” 欧阳舞快速的跑在前面,身后追着几个黑衣人,口中直喊:“欧阳舞,上次让你跑了,我们家小姐今日就要你的性命!” 欧阳舞不停地往前奔跑着,裙袂翻飞,她语气轻松而戏谑,眼中带着一抹冷酷的决绝:“我逃得了第一次,就逃得了第二次,现在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欧阳舞越跑越偏僻,直直的跑到江边,前面已无路,江水很急,浪很大,欧阳舞只好停住脚步,回身与黑衣人纠缠起来。 黑衣人看似凶猛,实则处处相让。欧阳舞微一瞥眼,看到往这边赶来的云殇,与黑衣人对视一眼,黑衣人将长剑往欧阳舞一刺,正中欧阳舞的左胸偏肩胛处,鲜血喷射而出,甚是恐怖,若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这血迹与往日里的不同。 欧阳舞捂着伤口,眉头紧紧蹙起,她的身子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凌风,你且告诉程锦,我欧阳舞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欧阳舞之前早就打听过,程锦的身边有一名懂幻术的家奴,名唤凌风,如今故意叫他的名字,倒是为了借刀杀人。 “去死吧!”又是凶猛的一剑,直直刺入欧阳舞的心脏,然后拔出,伤口鲜血入住,欧阳舞跌入身后的江水之中,江水极是凶猛,一个浪翻过,欧阳舞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云殇带着人刚刚赶到,就看着欧阳舞被人刺杀落入江中,一时之间脸色苍白,几乎挪不动脚步,凄厉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丫头!” 他边叫边冲向江边,纵身跳了下去,要是欧阳舞再有个什么意外,夜二便活不成了! 江边的黑衣人对视一眼,扔下一个烟雾弹,早就撤了个干干净净。 云殇等人在江底捞了近半个时辰,始终没有捞到欧阳舞,其中一侍卫低声道:“云公子,这江水这样急,王妃又身受重伤,只怕是……” “闭嘴!”云殇暴怒,他站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落下水却不能救,他现在几乎不敢想象夜重华的反应! 等等,刚才欧阳舞说了什么,凌风,程锦? 云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对一众护卫道:“封锁城门,活捉凌风!” 上游的江水翻涌,不过欧阳舞视线做好了准备,一落入江中,底下便已有人接应。欧阳舞在那人的帮助下很快便上了岸,很快就被送回别院,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她就是要让夜重华知道,她死了,还是被程锦的这帮人杀死的! 容随云看着眼前**的欧阳舞,双眉轻皱,将一条暖毯披在她的身上,拿起毛巾轻轻的帮她擦拭头发,口中道:“怎么要用这般凶险的法子?”  “不对自己狠一些,怎么骗过别人。”欧阳舞的唇边带着一抹冷笑,笑容却是危险之极。  容随云将手中的毛巾放下,欧阳舞将身上的毛毯拉紧,掩着自己朝里面走去,却听到容随云在身后淡淡的问道:“小五,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然他已知道她并不叫杨五,却还是这般称呼她。  欧阳舞脚步一滞,心里有丝丝的暖意,正要开口,却听到容随云继续道:“我要回南风国,小五可愿与我同去?”  欧阳舞诧异的回身,看着容随云,他温和地笑着,脸上带着一片真挚,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对她并没有恶意。 欧阳舞低头,她是一定要离开夜重华的,南风国,听着是个不错的地方。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的犹豫不定,迟迟不应,心中竟有些微微的失落,他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呢,正待要开口让她不要勉强,却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好”。 “王爷,王妃她……”地上跪着的护卫正向夜重华禀报,却有些吞吐。  夜重华一早便派人出去寻欧阳舞,这回听到地上跪着的护卫禀告欧阳舞的去向,脸上露出狂喜,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急切道:“舞儿在哪里?” 护卫将头低的更低了,道:“王妃,王妃没了。” 夜重华本来狂喜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瞬间苍白,整张脸上带着浓浓的阴戾:“什么叫做没了?”  “王妃被人追杀,落入江水之中,云大人亲自下去找过……可江水很急,王妃可能……” 夜重华双手紧握,一拳砸在了茶几上,滚烫的茶水翻落一地,茶杯滚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是谁?是谁追杀舞儿?究竟是谁?”夜重华厉声道,胸口翻滚,只觉得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来。  “我们抓住了一个人,是程锦小姐的旁边的凌风。”  “把他带上来!” 凌风被押解着来到夜重华面前,他现在还是犹在梦中,虽然他一直都要追杀欧阳舞,可是还没追杀成功,便被云殇捉了过来。面前夜重华张狂阴戾的脸,一双深邃的眼眸虽然不能视物,可带着浓浓的杀气,似乎能将他剐了一般,他的心顿时微凉! 夜重华拔剑挥向凌风,在脖颈边险险停住,声音冰冷:“是程锦派你杀的舞儿?” 长剑划破凌风的脖颈,凌风只觉脖子上丝丝刺痛:“是……” 面对夜重华的质问,凌风连自己都没想到会回得如此干脆。他是程家家奴中最没有心性的人,只听主子的话,却会将生命排在第一位,他很快改了口:“不过并没有追杀成功。” 却是没有追杀成功,只是落入湖中是吧?凌风的话听在夜重华的耳中便是这般一丝。 夜重华只觉气血攻心,收回剑,冷笑道:“带下去,传本王的命令,抽筋剥皮,五马分尸!” 说完便提剑冲了出去,留下凌风脸色苍白,神色恐惧。 “程锦,你给我滚出来!”夜重华手握长剑冲入程家,他再也不管什么救命之恩,什么程夫人待他如生子,他只知道程锦动了她的舞儿!  程将军本是坐在家中下棋,听到夜重华的叫声,便急忙起身出来一看,待看清眼前景象,不由一惊。 只见看到夜重华手握长剑冲了进来,脸色暴戾,眼中似能喷出火来。程将军吓得忙扶住他,问道:“非白,你怎么了?”  “要问问你的女儿做了什么事!”夜重华冷声道。 程将军不知何事,便问道:“锦儿怎么了?” “她居然派人追杀舞儿,现在舞儿生死不明,本王今天就要她偿命!”夜重华眼神狠戾,对身后的护卫道,“给本王搜!”  “王爷,你是不是弄错了,锦儿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将军也知事情严重,再不敢攀交情。  夜重华冷冷一笑,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程将军继续道:“锦儿今日不在家中啊!” 夜重华丝毫不予理会,依旧冲着侍卫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护卫齐齐地涌入程将军的家里,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禀告王爷,没有找到程锦!”  程将军心里着急,不由道:“哎哟,王爷啊,小女真的不在家中。”  夜重华凉凉道:“她去哪儿了?”  “治病,治病。”程将军虽不相信程锦会做出这等事来,可见夜重华的神色,而且都已经冲到家里了,便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程锦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又岂会把程锦的所在告知夜重华。  “无论在哪里,本王就是布下天罗地网也要把她挖出来,给我的舞儿偿命!”  程将军见夜重华已离去,脸色很是不好,微一思忖,便马上走到书房,提笔修书一封给程锦,表示夜重华已布下天罗地网要杀她,令她无论如何都要逃得远远,切不可落入夜重华的手中。写完便将信封好,绑在信鸽的脚上,放飞了出去。 程将军看着飞走的鸽子,不由的叹了口气,程锦要做宁王妃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一向温柔善良她竟会做出这等糊涂的事儿,今日夜重华气势汹汹,若不是程锦今日不在家中,恐怕她早已经血溅当场了。 想到这儿,程将军的脸上都是虚汗,几乎站不住。 却说夜重华翻遍了地方都翻不到的程锦,正在鬼才神医这儿治疗。鬼才神医看着程锦满脸的红疙瘩,很是感兴趣,细细的研究起来:“哎呀,这还真是件佳作啊,你看脸上的疙瘩每个都不大不小,形状都是一样的。若没有流脓的话,还真是可爱呢。” 却说鬼才神医的住址十分偏僻,寻常人等根本寻不到他。 程锦之前与他有些交情,这才肯动手救治。 越是研究,他对程锦脸上的毒越是感兴趣:“这种药性还真是奇特,不知道程姑娘是在哪里中的毒?”  程锦气得几乎吐血,她几乎毁容,这个神医居然还这般调侃,不由大怒:“你还治不治了,若是治好了本姑娘,自然有你的好处。”  程锦此时脸被毁,双手也不能动,身上还有各种细小的伤口,整个人都处于暴躁的边缘,恨不得找什么来泄气。  程锦之前因缘际会之下救过鬼才神医,又不时地给了鬼才神医许多此生都用不尽的银子,鬼才神医便不与她计较,在她的脸上涂抹了东西,又替她把双手上的伤口清理好,绑上纱布,这才治疗妥当。 程锦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不由的愤愤。 就在此时窗口有一只鸽子飞了进来,脚上绑着信笺。程锦双手并不方便,鬼才神医便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下,展开看了看,便抬头看向程锦,神色戏谑,道:“程姑娘这下有麻烦了。” 鬼才神医将信笺展开放到程锦眼前,程锦低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夜重华竟然真的恨她到如此地步,他竟然为了欧阳舞恨他到如此地步! 程锦虽然心里不忿,治脸却还是最重要的。在鬼才神医这儿躺了大半个月,所幸鬼才神医医术了得,倒真的将她治好了。  如今程锦脸上的疙瘩都已经消失了,只是还有几点疤痕,不过用了鬼才神医的药很快就会消下去的,程锦对这样子很是满意。 鬼才神医见她已好的差不多,便不愿多留她,将她打发回去了。 程锦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是心情极好,却突然想起爹爹那封信的内容!她至今都不敢相信夜重华会真的这样做,他只不过是在吓唬她! 不过如今夜重华布下天罗地网要杀了她,想必是气极了,这段时间还是先别惹他。如此想着,程锦便不敢再走大路,转个弯拐上了一旁的小路。 程锦一路遮遮掩掩地走着,小路极是难走,两边杂草丛生,路上石子满地,程锦走的很是艰难,但这却不是最坏的。 才走到一半,程锦低头仔细的看着脚下的路,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两双草鞋。 程锦抬头,便见两个身体强壮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看着程锦一脸的口水:“哪儿来的标志姑娘,让小爷来尝尝鲜。”  程锦看到面前的两个看着并不正经的人,心中大骇,莫非她是碰到强盗了?  面前的两个男人长相猥琐,脸上带着嬉笑之意,很是下流。其中一个见程锦面露惊恐,便很是得意,直接上来就要抓程锦的手。 程锦这才反应过来,挥着手尖声大叫:“你走开,你给我走开!”  “我是程将军的女儿,谁敢对我动手动脚,放肆!”程锦之前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自从上次受伤之后,双手虽已治好,却再也不能用剑了,她本对此也算是满意了,可如今她却根本使不上半点力。  “你是程将军的女儿,哈哈,我还是程将军的儿子呢。程将军的女儿是北方第一美人,怎么会是你这个丑八怪。”虽说程锦脸上的疙瘩虽已治好,却还有些疤痕。 说话的那人说着他便一把扯住程锦的衣服,用力一撕,衣服应声而裂,程锦的上身只剩里面的红色肚兜,双肩尽展无疑。  两人一看肚兜下的起伏,直咽口水,一时眼中的**更深了。 程锦心里恐惧至极,失声大喊:“放手,放手啊,救命救命啊!” 两人听见程锦大叫,便扯起先前撕下的衣物,塞到程锦的口中,尖叫声顿时叫声变成了呜咽。 “小娘子,别叫了,就从了我们哥俩吧,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较矮小的那人眼神猥琐的在程锦的身上打转。 “跟她客气什么,来,一起上!哈哈哈。”两个男人对程锦说了不少下流的话,程锦此时心中又惧又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锦剧烈的摇头,却抵不过两人的力气,被放倒在路旁的草丛里。 程锦突然觉得身上一凉,身上的两人眼神灼热,程锦低头一看,连身上最后的遮掩物也被撤下来,两人的笑声在耳边不住的徘徊,程锦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哥哥,你瞧这个女子细皮嫩肉的,想必值不少钱呢!”  已经满足完的男子咯咯咯地笑着:“那便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得的银钱够我们兄弟吃好久了。”  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又大笑起来,真是个运气好的日子。 浑身污浊的程锦微闭着眼睛,头发上身上都沾染上了地上的杂草和两个男人身上恶心的气息,欧阳舞,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现在的下场!时间过得极快,欧阳舞失踪好久未被寻到,可锦儿居然也失踪了!程家人先前并不愿让夜重华找到程锦,可如今自己也找寻不到程锦,这才开始紧张起来,莫不是已经被夜重华杀害了? 程家与夜重华均找不到程锦,只因他们都忽视了一个地方:青楼TXT下载。 程家表哥程元最是喜欢逛烟花场所,没事便会约上几人去青楼坐坐,喝几杯花酒。 几人进了花满楼便被老鸨迎着上了二楼,听说今日是这楼中新近的头牌嫣儿姑娘的头场演出,很是精彩。 程元等人一边喝酒一边等着嫣儿姑娘出场,眼睛不时的瞟向舞台中央。坐在程元对面的一个清秀的男子看他这般模样,不由笑道:“程兄何必如此着急,若这嫣儿姑娘真是漂亮,你买了她便是,我们不与你抢。” 程元笑道:“哪里,有美色自然是同享的。” 几人哈哈大笑,程元附和其中,只是马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台上缓缓的出现几个女子,手中拿着几个瓷器轻轻的敲打。几声过后,一声琴音轻缓响起,与那清脆的声音融为一体,煞是好听。 坐在琴前的女子一身白裳,缓缓的弹奏着。程元看清女子的容貌时不由的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她失踪很久的表妹程锦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就是嫣儿姑娘? 程元几欲喊出声,却也知道现下不能喊,若是喊了,程锦的名声便是全坏了,更是会累及将军府。 与程元一起的几人看着台上的程锦啧啧出声,看着程元一脸紧张的神色便打趣道:“程兄,这嫣儿姑娘真是美貌至极,程兄今晚是有福了!” 几人本是奉承之意,却不想程元脸色极是不好,道:“什么嫣儿姑娘,她是……你们休要胡说!” 程元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日里没少玩弄良家女子,如今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呢,几人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半晌:“少装什么清纯,我们还不知道你?哈哈。” 程元被气得半死,好不容易待到表演结束,摆脱这班人,找老鸨赎人。老鸨坐地起价,程元无法,最后只能花了整整五千两才将程锦赎了出来。 程锦看到程元时,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她的眼中绝望而无助,脸上带着浓浓的颓废之色:“我是被逼的!否则他们不给我饭吃,还要打我……呜呜呜呜……” 程元将程锦带回了将军府,程锦再见程将军只觉隔世,抱着程将军便是痛哭。待哭够了,才把事情一一告诉程将军。 程将军越听脸色越是苍白,特别是听到程锦被那两人侮辱时,直接拍案而起。程锦握紧双手,声音凄厉:“女儿一定要报仇!” 程将军与程锦想得完全不是一回事,仇要报!那两个禽兽必要千刀万剐,只是…… 他充满怜惜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所幸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不如爹爹替你趁早寻一门好婚事吧!” “不!女儿非二哥不嫁!”程锦脸上闪过一抹决绝,“请爹爹不要干涉女儿。” 程将军望着自己女儿倔强的模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夜重华这段时间一边忙着找欧阳舞,一边追杀程锦,可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更是郁郁寡欢,显得更是憔悴。 云殇看着这样的夜重华,不禁有些头疼。今早宫中又有旨意传来,若是夜重华再不回去。只怕…… 这般想着云殇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夜重华劝回京城,微一思索,便上前道:“夜二,今早我听说在京城里出现了王妃的影子。” “什么?”夜重华激动的站了起来,毫无光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激动,他知道云殇从来不会骗他,“我们马上回京。” 云殇的脸上闪现一抹喜意,心下松了口气,不管如何,先把夜重华骗回去再说,再让他留下来,难保他再来个殉情什么,他可担当不起,且皇上那边已是拖不过去。 夜重华心里惦记着欧阳舞,本是三日的行程,硬是一日一夜便到,活活跑死了四匹良马。可一回到京城,他却并没有进宫复命,而是出动了宁王府内所有的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一定要找到欧阳舞。 皇上听闻夜重华已回来,便一道圣旨将他召进宫来。 夜重华神态憔悴,对着身前的皇上微一鞠躬,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本来对夜重华迟迟不回来很是愤怒,想要呵斥几句,却在看到夜重华此时的模样时,不由的惊住,唇角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非白,你这是……怎么了?” “儿臣没事。”夜重华的神色淡淡。 “听说舞儿……”皇上欲言又止。 “儿臣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夜重华抬头看向皇上,语气坚定。 皇上看着这般固执的夜重华,不由的叹气摇头。只是淡淡的嘱咐几句,便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要说这段日子最高兴的便是皇后,她还在内院闭门思过,但还是从下人口中得知夜重华曾经双目失明,欧阳舞失踪,至今生死不明的消息。一张惊艳的脸上布满了笑意,眼中闪着激动之色,不由激动的抚掌道:“果然是老天有眼,欧阳舞这个贱人被老天给收走了呢。” 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没有欧阳舞,看你安妃还怎么翻出本宫的手掌心!” 她的笑声尖锐而得意。 这些日子,城中都在传着二皇子妃失踪的事情。夜重华派出了很多人手,却始终找不到欧阳舞的身影,直至皇上寿宴前夕,夜重华坐在空荡荡的床,仔细地摸索过每一处,这个地方充满欧阳舞的气息,只是她却再也不在她的身边。 夜重华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抽出着,整个人都闷得慌,舞儿,你在哪里?真的,不要我了么。 皇上的五十大寿来临,皇宫每个角落都挂着喜庆的灯笼,下方皆以流苏点缀,并配上一张菱形的红纸,上面都用金粉写着‘寿’,头顶上全是金色琉璃盖顶,映衬着烛光好不闪耀,红色的地毯则辅满皇宫的主要通道,每隔一段路都有一个侍卫站守。 正前方龙椅上空空,皇上还没有就座,左边稍下坐着一位,仪态端庄的女人,正是皇后娘娘。虽然她被下令禁足,今日是皇上的好日子,她也打扮一番坐在其中。她穿着皇后的服色,头上戴着九尾凤冠,一双美眸里藏着掩不住的喜色,十指芊芊,嘴唇殷红润泽,这几日她一直都心情很好呢。 只要夜重华的眼睛一直瞎下去,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了! 大殿左侧坐着皇上的儿子与女儿,分别是二皇子夜重华,三皇子夜非离,四皇子夜非熙,五皇子夜非卿,六皇子夜非盛,右侧是几位公主,连被禁足的夜娆都来了。  夜重华淡然地坐在一旁,手里执着茶杯,并没有什么反应。  &160;&160; 参加宴会的人陆陆续续就座,公公的声音看准情况响彻大殿“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起身行礼“恭迎皇上!” 话音刚落,皇上一身金色龙袍现身大殿,加上今天这个喜庆日子,龙颜更显矍铄,挽着他手臂的正是得宠的上官宁韵,皇后看到安妃前来,心中冷笑,狐媚!  “今日是朕的寿宴,君臣同乐,众位爱卿不必拘谨!” “谢皇上!” 皇上对身边的公公示意点下头,公公向皇上微弓身,然后转向大家,“宴会开始!” 听到公公的令声,立于大殿一角的乐队立即演奏起来。 夜虞飞举起手中的杯子,起身对皇上道:“儿臣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夜虞飞放下手中的酒杯,继续道:“父皇,此次虞飞从西域回来,带了西域的圣果雪莲,特将它献给父皇。” 皇上脸上笑容愈甚,道:“好好,虞飞有心了。” 夜虞飞叫人将雪莲献上,众人只见一株白雪般晶莹剔透的雪莲躺在玉盘中,不由惊呼。 这雪莲乃西域圣果,却无人知晓到底长于何处,更别说采集了,听说吃了雪莲可延年益寿,于身体是极有益的。 皇上看着盘中的雪莲,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 其余公主见状,便纷纷献上自己的寿礼,有名家的砚台,珍贵的翡翠,其中以四公主的献上的翠玉翡翠最为珍贵,可在皇上的眼中也不过是翡翠而已,四公主上次出丑之事历历在目,皇上如今看到她仍旧是没什么好脸色。 等众位公主将寿礼献上后,本应是夜重华献礼的,却不想皇上看了看各位皇子,对五皇子道:“非卿,往日你可是有很多稀奇玩意儿的,今日可有准备?” 夜非卿起身,脸上始终挂着温润的笑:“父皇,今日是父皇的寿辰,非卿怎可不备。”说着对自己的随从招了招手,继续道:“非卿前日刚从一朋友那得了一孤本,是上元朝的资治通本,特献给父皇最新章节。” 说完随从便将孤本呈了上去,皇上向来不是喜形于色之色,可此时得到了这本他找了很久都未找到了孤本,脸上露出喜色,没想到夜非卿如此用心。 想着便看着夜非卿满意的点点头,道:“还是非卿最了解朕。” 夜非卿道:“急父皇所急是儿臣的本分,这事还是四皇兄告诉非卿的。” 皇上闻言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夜非熙,道:“哦?非熙是如何知道的?” 夜非熙本是阴沉的脸色在听完夜非卿的话后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见皇上问他,便起身回道:“父皇曾无意间提起过,非熙恰巧听见,便记下了。” 皇上看着夜非熙极是满意,夜非熙接着道:“非熙近日恰得了一批金蝉丝织成的布匹,不知父皇是否喜欢。” 这才说完,一直在皇上身旁的皇后马上回道,话语之中带了几分讨好:“这金蝉丝可是及其珍贵的,而且夏日做成衣裳穿了更是凉爽,可是万金难求呢!” 皇上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金蝉丝,只觉入手丝滑,冰凉入骨,早闻金蝉是百年才会吐丝,一只金蝉所吐的丝却是极少,吐完便不会再吐,所以要想织成布匹是极难的。可见夜非熙呈上的寿礼有多珍贵。 皇上对夜非熙大加赞赏,倒是满意极了。 三皇子见此状,便起身道:“四弟这寿礼一出,倒叫为兄拿不出手了。” 夜非熙眼中略有得色,却还是道:“三皇兄言过了,非熙也是恰巧得之。” 皇上笑道:“只要是你们用心准备的,朕都喜欢。” 夜非离倒也不再说其他,对随从挥了挥手,便见外面几人抬了一个方形的屏风进来,走至中间便将屏风放下退了出去。 屏风上画着的是一幅山水图,画风极好,众人却看不出有何特殊之处,想起刚才夜非离的话,本以为是推脱之词,现在看来倒是所言不虚。 众人正想着,便见刚才退下的随从抬了一盆水进来,放在屏风前,轻轻的将水拨在屏风上,直至将整个屏风打湿才停止。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中间的屏风。 只见原来的山水画渐渐的褪去,显现出来的是西陵的国界图,每一寸土地都很是清晰,在国界图的旁边写着四个字:国泰民安。 皇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至屏风前,仔细的看了,才道:“这物什你是从何处得来?” 夜非离上前一步道:“偶然间从一游走的道士处得来的,觉得很是稀奇,便将它买了过来。” 皇上闻言连连点头,直道:“甚好甚好。” 坐在角落里的夜非白并没有进献礼物,皇上也没有介意,他这个极其疼爱的儿子,如今双目失明,他铁定不好受。他仿佛被人遗忘一般,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依次将寿礼献上后,寿宴便正式开始了,对面台上的节目依次开始。 几位皇子公主各自聊开了,正是聊的热闹时,突然噌的一声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一看,便见对面台上有一红衣女子坐在古筝前,缓缓的弹奏起来。琴音轻缓,如一股细流般涌入听者的内心,如一个纯情的少女在溪边嬉戏,很是清爽。 琴声变化多端,犹如少女绽放。 众人看着台上的女子,她拥有一张美丽的容颜,肤如凝脂,白嫩得能挤出水来。眉毛宛若一弯新月,莹莹缱绻,粉白黛黑,额间的红色樱花更是添加了一丝妩媚。 众人只觉得台上的女子,绝色中透着一丝妩媚与清高,这两者的矛盾却很好的在她身上结合在一起,虽妩媚却不轻浮,清高却不清冷。 众人被琴音吸引,却不想琴音却是一转,激烈起来。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自袖中抽出两根红色凌布,自己飞身至台中,手中却用凌布操纵着弹琴,众人不觉心中微赞。她抬起手来,露出戴着朱红的珊瑚链和红玉镯的玉手,玉指纤纤,仿佛挠到人的心里去。 女子在舞台中肆意的挥舞,如一只翩跹的蝴蝶,手中的长绫不住的挥舞着,慢慢的,琴音不再似刚才那般激烈,慢慢的缓和下来,绫布轻敲在琴弦上声音很是轻灵,女子的舞姿亦是妙曼起来,柔弱的,妖娆的,偶尔看过来的眼神让人觉得心里一颤。女子慢慢的伏在地上,手中的绫布缓缓的敲在琴弦上,最后的一声回响在空气中。 一曲结束,众人还未从方才的表演中回过神来,却见女子缓缓行至中间,站立后便轻轻一俯身,道:“参加皇上。” 她语气轻柔,却直敲人的心扉:“小女程锦,恭祝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女代表二皇子送给皇上这样的礼物,不知皇上是否喜欢?” “好,好,好!”皇上不由抚掌,“朕很喜欢。” 程锦知道今日是皇上的寿辰,一早便让程将军帮她疏通安排,她一定要趁此机会得到皇上的喜爱,最好是将她赐给夜重华,纵然夜重华再恨她,也不会公然之下对她行凶,她不仅在心中暗暗佩服起自己来。  “哦?可是程将军之女,程锦?锦儿居然长得这么大了?”皇上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神色,程锦笑着鞠了躬,答道:“小女也好些年没有见到皇上了呢。” 皇后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程锦,开口道:“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程锦微一俯身,便缓缓的走到了皇后的身边。  夜重华的手握紧,几欲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这个女人!这个害死舞儿的女人,现在居然主动到他面前来了!  可现在是皇上的大寿之日,现在他还不能!他的胸口不由自主地起伏着,好久才将这股怒气压下来。  就在此时,皇后笑道:“非白,锦儿今日远道而来,你也不尽尽地主之谊?锦儿可是你自小的伙伴呢!”  程锦抬头望到了夜重华的眼神,眼神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即便是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确实一点都没有……停住对自己的恨。程锦不由心下微凉,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躲到皇后的身边。 皇后回头看了看程锦,继续道:“锦儿倒是不错,与非白是青梅竹马,如今舞儿不在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夜姚、夜筱玉、夜筱群、贤妃,三皇妃等于欧阳舞交好的人,眼睛都红了一圈。 夜重华一言不发,眼神冷漠,“咔嚓”一声,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碎片深深地刺入他的掌心,有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他似乎半点都没有发觉,也不觉得疼。 宴会过半,夜娆突然凉凉地瞥了一眼程锦,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沉,她恨恨地扯断带在自己手上的珍珠手串,朝着程锦招了招手:“锦儿妹妹,你过来。” 程锦向往皇宫,根本不想住在极寒的北方,如今也是有意与皇室的女子交好,闻言便往夜娆这边走来。 未料到,她才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了几颗珠子,整个人砰地一下往前跌了过去。 砰地一声! 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她在众人的面前出了丑!她的脸当下就发起烧来! 夜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却带了几分关切的神色:“锦儿妹妹怎么如此不小心。” 说着夜娆摇曳身姿,要扶起程锦,却突然啊地一声:“血!锦儿妹妹,你哪里受伤了?” 刚才摔了一跤,程锦只觉得自己的腹部很疼,她的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夜娆微一思索,像是明白了般,惊呼出声道:“难道是小日子?” “放肆!怎么如此污秽!”皇上的脸色霎时阴沉,很是难看,今日是他的五十大寿,程家小女居然,居然…… 皇室中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周围的一些命妇听到了也都议论纷纷,程家小女怎么做出如此不吉利的事情来。 程锦脸色苍白,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过于恐慌,终是受不住般昏了过去。 纵是程锦再不对,在宫中昏倒却是不能不管。皇上传了太医过来,命好生查看。 太医细细搭脉之后,双眉皱起,声音中有些迟疑:“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现场一片讶异,喧哗之声顿起:“保不住了?程家小姐还未婚配,怎么会有孩子?” “程小姐有一个月的喜脉,若是不信,你们可以令其他的太医来!”王太医似有些不高兴,不过是最简单的喜脉,他怎么会诊治不出来。 “岂有此理,厚颜无耻!”皇上龙颜大怒,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哪能比得上欧阳舞。 夜娆的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夜重华眼中怒意更甚,她不是说为他受了宫寒,此生不能再孕了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渣女撞柱 皇上的寿宴在程锦的笑话中不欢而散,程家小女,居然在皇上的寿宴上小产,不仅毁了将军府的颜面,更是对皇室的侮辱最新章节! 皇上在听完王太医的诊断后脸色铁青,如此不吉利的事!如此不吉利的事!亏他刚刚还想把这个女子赐给夜非白! 皇上越想越气,便将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碎在了程锦的脚边,酒水洒了一地,一众皇子和大臣们急忙下跪,进言道:“皇上息怒!” 皇上再无心情坐下去,想起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若不是程将军的女儿,他早就命人除去了!他站起身狠狠的瞪了眼地上还是昏迷的程锦,拂袖而去。 上官宁韵急忙起身跟了上去,直至出了殿外,上官宁韵上前软言安慰,这才令皇上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皇上的愤然离去使得宴会结束,众人纷纷离去,方才的事情还在议论纷纷。程将军战功赫赫,却不料他的女儿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那些命妇们在离去的时候眼睛还是不住的瞥向程锦这边,窃窃私语,脸上充满了鄙视。甚至有人嘀咕道:本以为程家之女容貌倾城,还想与程家联为姻亲,却不想是这等货色。 更有幸灾乐祸道:“什么倾城美人,也不过如此,残花败柳一个。” 皇后望着晕倒在地的程锦,现下没有人理会她,她偏偏要做这个好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厉,这么好的棋子,不用白不用呢。她吩咐人将程锦扶了下去,送回了自己的寝宫。 之前替程锦诊治的王太医收拾了东西便自己退了出去,在通往太医院的路上,却突然见到夜重华,他神色冷淡,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阴郁。 太医看着夜重华的样子,似是在等什么人。夜重华作为西陵的战神,王太医对他向来敬重,知他双眼失明,便一直在研究治疗失明的法子,见夜重华在跟前,便上前几步,对着夜重华鞠躬道:“二皇子。” 夜重华听到王太医的声音,眉头轻皱,声音冰冷的无一丝温度:“程锦确是怀有身孕?” 王太医疑惑的抬头看向夜重华,虽不知道夜重华为何要问这些,可对上他那双充满冰霜的眼睛,不敢再像先前回复那些命妇那般,战战兢兢道:“确实,老臣确定她是怀了身孕。” 夜重华的脸色紧绷,顿时脸上神色复杂。他缓缓地喘了口气:“她可有受过宫寒?” 王太医道:“程小姐的身体底子一直很好,并不像受过宫寒,若不是这次不小心摔了跤,这个孩子定能相安无事。” 夜重华的脸上浮现出极重的恨意,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额头的青筋暴起,一跳一跳地。呵! 好一个程锦,好一个程家,好一个宫寒,这么多年,他竟都在为一个谎言而愧疚!他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可怖之极。 程锦,本王再不会放过你! 皇后的宫殿内,床上的程锦脸色苍白,闭目昏睡中。皇后站在床前,看着程锦,脸上不由浮现一丝得意。 床上的程锦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皇后听到程锦的响动,便上前关切的问道:“锦儿,可是好些了?” 程锦微微抬眼,看到皇后关切的眼神,眼睛不由红了一圈:“皇后娘娘……”  “锦儿别哭,孩子没了,还是会有的。”皇后急忙安慰道。 程锦的脸色顿时苍白,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艰难的问道:“孩子,什么孩子?”  她急切的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此时十分地虚弱,小肚更是隐隐作痛,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皇后见她想要起身,便轻扶了她一把,帮她半躺好,从下人的手里端来红糖姜茶,递过去给她,眼中带着一抹笑意:“锦儿,这孩子是谁的?” 程锦的脸色已然全白,毫无血色,牙齿紧咬着唇角,抖动着发不出声音。 她一点都不想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本欲忘记,那些扑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那么恶心,那么记忆犹深,她恼恨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不,她是干净的,她是干净的…… 她怎么可以怀上那些恶心男人的贱种最新章节! 皇后看着程锦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道:“瞧你吓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这个孩子是非白的吧,他也真是粗心,竟不知道你有了身孕,还令你去为皇上献才艺。”  程锦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接着低下头来,眼中闪过一抹窃喜,再抬头时脸上有几分悲切,还有几分期待:“是……求皇后娘娘给锦儿做主!” 对!她怎么没想到?! 只要她一口咬定这个孩子是夜重华的,那么……不久达成她的心愿了么? 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随即温和的道:“你且安心躺着,本宫定将此事禀报给皇上,令他成全你们。” “谢皇后娘娘!”程锦想着便要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奈何她的身子柔弱,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还是皇后扶了她一把,“小心身子。” 自寿宴之后,皇上对程锦的印象大打折扣,对她十分不喜,心里对她更是有几分恼怒。皇上正坐在御书房,却因着这些事烦心,总觉得程锦的不干不净会影响他的国运,于此,手中的奏折看不进去,便对着奏折叹了口气。门外响起了曹公公的声音:“皇上,皇后求见。”  皇上对皇后的禁足令还没有解除,她的头发还没有长好,虽然如今她带着假发,可每次一见到她都会想起她光头的样子,不由有些心烦气躁。 皇后不经通报便来到御书房,皇上的双眉不禁皱起,刚想呵斥过去,便见皇后到了他的面前:“皇上,臣妾有要事相禀!” “有何要事比朕的旨意还要重要,朕不是令你不要踏出钟粹宫一步么?今日能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是给了你面子!” 皇后朝着皇上盈盈一拜,却见皇上冷淡的神色心里有些发憷,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硬着头皮道:“臣妾要禀报的事情兹事体大,必须要与皇上商量!”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凉凉道:“说。” 皇后的神色微闪,似是犹豫一般,吞吐道:“昨日臣妾将锦儿带回了自己宫中好生歇息,便想问问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锦儿这孩子也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吃了这种亏却不说,白白的污了自己的清白。” 皇上一听到皇后提起程锦,眼中怒气更盛,如此不检点的女人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这种事总是她自己不检点,皇后的喋喋不休使得皇上更是不耐烦,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这,那孩子是非白的。” 皇上的眼神微讶,非白?他不是极其喜爱欧阳舞的吗?怎么会? 想着便不由问道:“此事当真?” 皇后见皇上有些不相信,便肯定道:“臣妾已经再三确认过了,却是非白的无误!欧阳舞已经不在了,非白难道不会宠幸其他女子,再说,如锦儿这般善良的女子怎会拿这事诬赖非白呢!” 皇上神色难辨,想起夜重华居然程锦有这种关系,心里似乎有一种吞了苍蝇一般的感觉。可他突然想着夜重华,想起这些日子夜重华憔悴的神色,程锦再不好也是程将军的女儿,她与夜重华之间…… 舞儿刚走,怎么可以令夜重华再伤心呢。 皇后见皇上表情有些松动,便对着皇上俯身轻声告退了。 皇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门外的曹公公道:“宣非白进宫。” 夜重华很快便进了宫,皇上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之前最认可的儿子。他的眼睛是毁了,可他脸上的傲然之色却从来没有变过,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非白,朕现在把锦儿赐予你,望你们……” “我怎么会要这个毒妇?”未等皇上说完,夜重华的声音便冷冷地响起。 “放肆,你与她珠胎暗结,虽然孩子已经没有了,你也要对你做的事情负责?” 夜重华唇角轻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道:“父皇,程锦害得舞儿至今生死未卜,儿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又怎么会与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至于她那没了的野种,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谁的。” “你……”皇上一脸地不可置信,程锦居然与舞儿的死有关?在皇上的眼里,生死未卜只是个幌子,她估计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他刚想再问,却听见曹公公道:“程将军觐见!” 程将军抬脚走了进来,一脸地诚恳,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皇上,老臣有话与二皇子说。” 皇上方才听到皇后说了一堆,便已下定决定要将锦儿赐给重华,如今见夜重华态度决绝,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程将军的到来却是使得皇上有了个台阶可以下,他的非白早就不是小孩子,他有权利定夺他自己的事,他说了一句朕乏了,便转身离去。 夜重华始终冷着脸站在一旁,手里拄着一根盲杖,他如今对程将军无话可说。 程将军见夜重华欲离开,当下便跪在了他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袍,声音颤抖:“非白,求求你帮帮锦儿吧,若是你不帮她,她可就毁了啊!” 夜重华的声音带着冷酷的冰霜,皆是浓浓的嘲讽:“她的死活与本王何干?现在只要她落在我的手里,我定然令她生不如死!” 程将军脸色一变,老脸上眼泪纵横,声音更是恳切:“非白啊,你念着老臣与你的交情,饶过锦儿一命吧!锦儿这孩子就是太喜欢你,才会做出这等事来啊!” 程将军见夜重华不为所动,一颗心越发下沉,冷得如同掉落到冰窖里面,便继续道:“非白,你想想你们小时候两人那般要好,若不是你待她那般好,她又怎会存了要当上宁王妃的心思……” 夜重华不等程将军的话说完,便嘲讽的打断:“程将军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本王造成的?” “老臣并非这个意思。”程将军惶恐,连忙道:“非白,你想想我的夫人,曾经待你如亲子,她……” “程将军,请你不要再替程夫人,若不是她我也不会一次次地放过程锦,她想要舞儿的命,现在我替舞儿讨她的命。届时你莫要与我说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程将军几乎不敢相信夜重华会与他说出这般冷绝的话来,他的眼中掉下眼泪来,声音带着哭腔,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袍:“非白……” 夜重华使出内力,使得程将军手里的半截布料硬生生地撕下来裂,他拄着盲杖一步步朝外走去:“程将军,我心意已决,你多说无益。” 程锦稍作休息,便被接回了程将军在京城的府邸,听闻程将军已进宫请求皇上便着急的等着程将军归来。 直至过了晌午,才见程将军颓丧着脸慢慢的走了进来,程锦急忙迎了上去。可看到程将军这样的神色,便知结果并不好,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爹爹,皇上他……怎么说?” 程将军抬头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的期待,叹了口气,不忍道:“爹爹今日进宫碰到非白了。”  程锦脸上更是期待,问道:“二哥他……怎么说?” 程将军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道:“依非白的性子,他怎么会认下这个孩子。只是,他居然一点都不念旧情,一口拒绝,真是……” 再看程锦受伤的神色,继续道:“锦儿,依爹爹看,你也别再惦记非白了,我们再寻个其他法子解决。” 程锦在听到夜重华断然拒绝时,脸色一变,他,看到自己这般可怜,却还是那般的恨自己么? 不,她非夜重华不嫁!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厉色:“不!女儿非二哥不嫁!爹爹,我们再去二哥府上,再求求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程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不争气,不禁怒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程锦脸上尽是泪水,拉着程将军的袖子哽咽道:“爹爹……” 程锦是程将军的掌上明珠,自小便很是疼爱,她自小没了娘,是自己一手养大,终究是不忍耐心对她说重话,看着她这般伤心,无奈道:“好了,明日爹爹早些带你去给非白赔罪吧。” 第二日,天才刚亮,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宁王府外。 夜重华早已在正厅,便听下人禀报道:“王爷,程将军携女儿求见。” 云殇这几日帮着夜重华寻找欧阳舞,一直居住在宁王府,正站在夜重华身侧,听见下人的话,便不由的嗤笑道:“动作倒是快。” 夜重华脸色没什么变化,眼中却隐含着一丝狠戾,对着云殇问道:“人已经找来了?”  云殇脸上出现了讥笑,道:“我办事,你放心。” 夜重华冷声到:“让他们进来最新章节。”  程将军疾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明显打扮过一番的程锦。 程将军一看到夜重华,便马上上前跪下道:“非白,我让锦儿过来给你赔罪,给你磕头……” 程将军拉了拉身后的程锦,程锦跪到了夜重华的脚边,声泪俱下:“二哥,锦儿错了,锦儿错了,二哥怎么样才能原谅锦儿?” 程锦见夜重华不为所动,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哽咽:“求二哥不要抛下锦儿,日后锦儿一定为奴为婢伺候二哥!” “下贱!”薄薄地嘴唇吐出这两个字,夜重华厌恶地一把将程锦推开,程锦眼中浮现出惊恐,还要说什么,却突然见到云殇从外面带着几个男子进来,云殇附在夜重华的耳边说了几句,夜重华凭着感觉把面前的五名男子全都踢到程将军的面前,声音中带着一抹戏谑:“程将军,这五名男子都有可能是程家的姑爷,至于程锦何时委身于谁,我倒不清楚,要不你自己掂量着找个人给程锦嫁了吧。凭着我们多年的交情,本王定然多送一份礼。” 程锦看到面前的这几名男子,其中两人是那日羞辱自己之人,还有三人是在青楼里迫于自己卖身的男子,这种屈辱她可以忘记,可当对方实实在在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的面前面色苍白,几乎要晕过去。 “原来她真的是将军之女啊……”其中一男子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他当下跪在地上,朝着程将军狠狠地磕了个头,“小的原意,小得原意之极!” “畜生!”程将军也是面色全无,狠狠一脚揣在此人的心窝上! “既然人家愿意,本王愿意替他出聘礼。”夜重华凉凉地笑起来,程锦如今心念俱灰,夜重华这样做,几乎比杀死她还要难受,她的脸色暗了下来,朝着柱子就狠狠地撞过去。 “砰!”额头重重地撞在柱子上,程将军狠狠一惊,在他准备收拾这几个畜生时,他的女儿出了事!程锦撞向了柱子,周围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来拦住她。 她的额头都是血,人晕了过去! “锦儿!”程将军将她扶住了,心疼地望着程锦,夜重华听到这砰地一声,唇边带着笑意。  程将军抱住程锦,一张老脸气得通红:“非白,你居然,你居然……” 夜重华道:“怎么,难不成是我把她撞了,我现在可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程将军现在恨得不行,气得胡子都在颤着,他不能找夜重华出气,只能找那五个畜生出气,恨不得将他们力敌阵法。 “程将军,可不要脏了本王的地方。” 程将军抱着程锦出来,冷声道:“非白,你若不顾着我们的交情,可别怪老臣也不顾。” “慢走不送!” 云殇在一旁不解道:“夜二,你就这样放过她了?” 夜重华的唇边闪过一抹森冷的笑意:“自然不能,姑且让她再见几日的光!” 云殇刚想离去,就听到夜重华一双无神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有舞儿的消息了吗?” 云殇的脸上露出一抹愧疚,幸好夜重华此刻看不见,否则定会杀了他。他小心斟酌地编了另外一个谎话:“似乎又有手下查探到王妃似乎是往南方去了。” “南方?” “应该是往……南风国那个方向吧。”云殇听着夜重华的声音,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加派人手,务必将舞儿找到!” “是!” 程将军扶着程锦刚离开宁王府,便看见夜非熙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见他们二人出来,便道:“程将军,还在为锦儿的事发愁?” 程将军之前一直与夜重华交好,便与夜非熙不对盘,如今看到他这副神色,以为他是想要借机嘲讽自己,便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四皇子关心过度了,老臣的事不需四皇子操心。”说完便扶着程锦抬脚往前走。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夜非熙在身后道:“程将军,或许本皇子可以帮你。” “你?”程将军停下脚步,脸色微讶。 “怎么,程将军不相信?程将军如今不过是要给锦儿找个依靠,夜非白不同意不是么?”夜非熙一脸的笃定。 程将军回身看着夜非熙,问道:“四皇子要如何帮我们?”夜非熙神色戏谑,缓缓道:“程将军想要夜非白如何帮她,本王便可如何帮她。” 程将军看着夜非熙,他知道这一番话身后的意味,只要他答应,那便表示他以后是四皇子的阵营了。 程将军之前一直都不看好夜非熙,对夜重华抱着极大的信心,对夜非熙甚至有几分不屑,不想到了今日这地步,居然是夜非熙要帮他们。 程将军想起刚才夜重华的冷言冷语,心里已不抱任何期望,心中寻思着夜重华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再看怀中半昏迷的程锦,心中不禁一痛,夜非熙看着程将军纠结的神色,继续道:“程将军可想好了?” 程将军抬头看向夜非熙,咬牙道:“好。” 夜非熙唇角轻扬,脸上现出一抹得逞。 “什么?”皇后的宫中传出一声怒吼,气得差点头上的假发都要掉落下来了,她瞪着紫苑,一脸地不可置信。 紫苑小心翼翼道:“奴婢千真万确地听到,说……说四皇子一早进宫请求皇上将程姑娘赐给他当侧妃。” 皇后已是气极,将桌上的杯子一气扫到了地上,碎片溅到了紫苑的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紫苑却不敢吭声,强忍着不住的颤抖。 皇后怒极,厉声道:“滚下去!” 紫苑如释重负般连爬带滚的退了出去。 皇后脸色极其难看,夜重华不要的女人,凭什么要给夜非熙!凭什么要给她最亲的儿子!再想起程锦,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未婚先孕,肚子里还不知道怀过谁的野种,先前不过是想陷害夜重华,才说孩子是夜重华的,不想最后却到了自己儿子身上,非熙居然要娶那样的烂人! 皇后气的咬牙切齿,一气将屋中的瓷器碎了个干净,这才稍稍的缓过了气。脑子倒是也有些清醒了过来,非熙是她的孩子,她知道非熙既然这样做,一定是与程将军达成了某种协议,可是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西陵皇宫这边一片混乱,而跟着容随云离开西陵国,一路南下的欧阳舞,倒是觉得过的很是惬意。 马车里,欧阳舞毫不客气地吃着容随云给她买的点心,这些江南风味的小吃,带着一种江南的风韵,尝在口中仿佛舌尖都在跳舞一般,欧阳舞吃的很是欢畅。 容随云半靠在软榻上,看着欧阳舞清淡地笑起来:“看来小五很喜欢呢。” “你怎么不吃呢?”欧阳舞低头替自己倒了杯茶,抬起头望向容随云,只见容随云对着她摇了摇头,淡淡的笑。 欧阳舞却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般。 欧阳舞放下手中的点心,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容随云似是不在意般笑了笑,道:“没什么,老毛病了。” 欧阳舞想起容随云未上车前并不是如此,到了车上脸色便这般难看,这个就是典型的晕车吧。欧阳舞想着拿出一颗药丸递给他:“不知道你吃了会不会好一些。” 容随云接过欧阳舞递给他的药丸,随意的地放入口中,用茶水服送,不见一丝戒备,笑容中带着丝信任:“小五懂医?” 欧阳舞看着容随云那般随意的动作,不禁心下一暖,他尽是这般的信任她。 听到容随云的问话,欧阳舞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唇角轻勾:“你若是不舒服,尽管告诉我便是。” 容随云服了药不过片刻,便已觉得舒服了许多,看向欧阳舞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钦佩,还从来没有人能够治好她这个毛病。 欧阳舞随手剥了个桔子,桔瓤干干净净地,甚至可爱。看容随云的脸色好了不少,便递了一个放到他的手里:“先吃个桔子润润嗓子,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吃,也难怪会头晕。”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轻柔一笑,嗯了一声,接过她手里的桔子,缓缓的放入口中,才刚咬下,脸色便是一变,轻轻的皱起眉头。 ------题外话------ 不好意思,同事不在,一个人做两份工作,今天太忙了,没办法再更,否则就没时间发了,只能明天多更啦~ 渣女要慢慢地炖,捂脸,求票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79 痴情绝对 欧阳舞见他吃得如此痛苦,不由说道:“干嘛呢,怎么在吃毒药似的……” 欧阳舞边说边将橘子从他手中抢过来,拿了一瓣放入口中,整张脸都皱了起来:“真酸。”  抬眼却看容随云温和地笑着,便将酸橘子扔到马车外去,回头埋怨道:“酸就不要吃嘛,你不会说的么?唔,我再给你剥一个。”  欧阳舞低头又剥了个桔子,自己先尝了一瓣,觉得味道不错才递过去给他。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细心的动作,脸色控制不住的轻笑起来,接过欧阳舞的橘子一一吃下。欧阳舞看他吃了个桔子,便又挑了几块糕点给他。却见他摇了摇头,欧阳舞好奇地看着他,半晌,他才轻声道:“我不喜欢吃甜的。”  欧阳舞听着有些无奈,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道:“作为一名医者,我要告诉你,不能太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也不吃,身体怎么会好?现在在赶路,不可能替你做精致的吃食,你就不准备吃了么?” 说着,欧阳舞硬是将糕点送到容随云的嘴边,“你先吃一块垫垫肚子,卫林说了,再往前走一些就有个客栈,到时候你再挑食,不管你便是。”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一副老夫子的模样,眼中泛起笑意,这次倒没有拒绝,张嘴咬住欧阳舞递过的糕点,慢慢地咀嚼起来。 欧阳舞见他吃了糕点,又倒了杯茶水给他:“喝些水,润润嗓子。” “好。”容随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微笑着凝望她,眼神澄澈得像一泓清泉。 接连赶了几日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南风国,也亏了路途并不算太遥远,不然就容随云的身板,可能都挺不过这马车的颠簸。 欧阳舞坐在马车中掀起车帘,兴致勃勃地观赏着南风国的风土人情,这南风国倒真是个土地肥沃,物资丰富的国家呢。他们来的地方是南风国的大都,欧阳舞看着这与西陵全然不同的风情,心里不由叹了一声,终于远离那个人了呢。  她正这般想着,马车便停了下来,容随云轻柔的嗓音在欧阳舞身边响起:“到了。” 欧阳舞下了马车才发现这是处极其幽静的园子,左右皆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花园里山峦叠峰、藤萝掩映,清新雅致。 容随云被卫林从马车上小心地扶了下来,坐上轮椅,欧阳舞上前,主动地用毛毯替他盖好双腿。容随云笑看着她:“这里是我的别院,带你进去看看?” “好。”欧阳舞跟在容随云的身后,慢慢欣赏着,行至住院前,容随云突然开口道:“小五,你如今还没有打算,不如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欧阳舞温婉一笑:“容公子救我一命,小五怎好继续打扰?” 容随云望了她一眼,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出一种象牙般的关泽,她的笑容清清浅浅,一双平淡无波的眼中并未有什么感情,心中竟闷闷地有几分难受。 纵然此处再好,也不是她的久留之地,欧阳舞准备离去那日,特地一早起床,给容随云做了一桌子的菜。容随云的口味清淡,又很是挑食,总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欧阳舞想了半刻,闪身进了空间,从空间的温泉里捞了一些鱼虾,还从菜园里挖了些蔬菜,小麒麟看着欧阳舞的举动,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扬起一脸幸福的笑容:“哇,主人,你又来给我做吃的啊?” 欧阳舞忍不住捏了捏它圆鼓鼓的脸:“最近越来越胖了!还吃什么,我走了!” “唔……主人……”小麒麟委委屈屈地看着欧阳舞,两只黑亮的小眼睛委屈兮兮的。欧阳舞做完了满桌的菜,还未去寻容随云,便见到容随云自己推着轮椅朝自己慢慢驶来,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真香,听说小五亲自下厨了。” 欧阳舞上前把他的轮椅推到桌前来,脸上并未有什么不舍的情绪,笑得一脸灿烂:“本姑娘可不是轻易下厨的呢,不过,这或许是我们两人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欧阳舞在他的身旁落座,站起身来,替他布菜,并没有看到容随云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更不会感受到他心中略微荡过酸涩和失落。 欧阳舞往他的饭碗里夹了几个小蘑菇:“试试。” 蘑菇都是欧阳舞空间里种植的,味道异常鲜美,加上欧阳舞精心烹制过,入口更是带着一种别样的滋味。 “再来尝尝这个青菜豆腐汤。”欧阳舞替容随云的小碗舀了勺汤,“来。” 容随云尝了一口汤,神色一顿,便听到欧阳舞笑道:“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虾子,所以喝起来特别美味吧,来来,再尝口鱼。” 欧阳舞把鱼肉夹到他的碗里,容随云送入自己的口中,望向欧阳舞的眼眸越柔和似水,唇角带着温柔的的浅笑:“小五做得很好吃,我从没尝过这样新鲜的东西。” “那就多吃点!”欧阳舞笑眯眯地把各色的食物往容随云的碗里夹,能让一个极度挑食的人吃那么多东西,欧阳舞心里有些得意,容随云平日里的食量很差,一次只能吃一点点,而这餐整整吃了半碗饭,还将欧阳舞夹给他的菜全都吃完了。 欧阳舞见他吃得差不多,自己也用了一些,才道:“容七,这段时间感谢你的照顾,若是他日……容七,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刚想告辞离开,却突然瞧见容随云紧皱着眉头一副痛苦之色,额头冒汗,脸上带着一股青黑,缓缓地抬手紧了紧胸口,呼吸急促,似乎说话都极为困难。欧阳舞知道容随云身体不好,却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蜷缩在轮椅上,整张脸都难受地扭曲起来,唇色有些发紫。 “主子!主子!”卫林先前就守在门口,听到里面有说有笑的,心中甚是欣慰,他的主子从未这样开怀过。他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叫声,急急地赶了过来,却见容随云周身痉挛,干呕了几口,却什么吐不出什么来,他一脸担忧地看着容随云,突然瞥到桌上的鱼肉,不由惊呼:“主子,你明不能吃……” 容随云的额头上沁出一抹冷汗,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眼色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卫林的话一时停在口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主子明知道自己不能……却偏偏…… 他这是…… 卫林无奈,只是冲着门外大喊:“大夫,快喊大夫啊!” 欧阳舞的心头一惊,看着容随云这个情况,似是心绞痛或心肌梗塞之类,这种情况是极为严重的,欧阳舞淡定地半蹲在容随云的面前,将他的手从毛毯里拿出来,双指扣在他的脉上,她沉静半晌,眉头轻蹙:“平日里可是有用什么药?” 卫林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却还是忍不住道:“并无,主子极少这样子,只要不吃……” “卫林!”容随云轻呵了一声,明明没有什么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将卫林震慑住了,欧阳舞此时倒是明白了什么,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可是不能吃鱼虾?” 卫林极轻地说了句是,欧阳舞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愧疚,方才明明容七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她居然还以为他是挑食,还逼着他吃了不少,还与他灌输什么鱼肉多吃对身体好,此时,她真是懊恼极了! 除了吃鱼虾会过敏之外,欧阳舞还发现他的体内有股阴冷,她略一停顿:“容七的体内有余毒未清。”  “是,是!”卫林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主子十年前中过毒,昏迷了十日,幸好是救过来了。只是从此之后,双腿不能自如行走,还会常常发病。”  “可知是什么毒?”  “不知,不过大夫都说是慢性毒药,一日日地渗透在体内。看了不少大夫,都说这病已是无法根治,只能这般拖着。”卫林一边说着,眼睛却是频频往外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这种慢性毒药,欧阳舞也无法确认自己能够根治,不过眼前所要做的,是先将他的过敏反应压制住:“你先扶着他去床上,我想办法。”  卫林初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却还是按照欧阳舞所说的将容随云扶到床上去,他神色严肃道:“杨小姐若能救治主子,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欧阳舞淡淡道:“我要你做牛做马做什么?你主子救过我的命,我替他治病又有什么为难的?你且再外边等着,等我消息。” 欧阳舞从空间里调出心电图检测仪器,快速地检测以后发现不过是心绞痛,还未到心肌梗塞的程度,她的眉头一扬,却是稍稍地放下了心。 若是因为她的一顿饭菜令容随云丢了性命,她可真是罪人了! 欧阳舞才刚松下一口,却见容随云仍旧是一脸极为痛苦的表情,不由地又开始担心起来,一般的心绞痛是可以自行缓解的,可现在他持续的时间较长,可能容易诱发心肌梗塞。 小麒麟之前制作出来的药物当中并没有治疗容随云如今这样状况的,她本来想给他打点滴,不过他体内余毒未清,再则他的体质不好,贸贸然地把药物注射到他的体内,他也吸收不好。 欧阳舞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包,摊开便见整齐的一排长短粗细不一的针。欧阳舞拿出银针刺入他的古心俞穴,位置位于背部,第五胸椎棘突下,旁开三厘米处。过了半响,便见到容随云脸上的青黑之色渐渐减退,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减缓,欧阳舞这才松了一口气。 卫林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个穿着布衣的大夫,他上来把了下脉后,笑道:“公子已无大碍,并不要紧。” 卫林松了口气,带着大夫出门时,转头看向欧阳舞的眼光之中更是带了几分钦佩。 容随云此刻神智已经恢复了一些,神色还有些迷离,欧阳舞正准备站起身来,他却突然伸手抓住欧阳舞的手,苍白的手指收紧,握得死死的:“小五,我不舒服。” “是我不好。”欧阳舞略带歉意地说着,还未等容随云回答,他便再度昏迷过去,脸色却已经好了许多,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放开,欧阳舞试着扯了几次,居然都扯不开。 看着他苍白的神色,不由地软了心,在他的身旁坐下。容随云昏昏沉沉地睡着,过了一会儿,又低声道:“冷……”  欧阳舞令人重新弄了两床被子来盖在他的身上,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说热,这才发现容随云的脸色通红,烧得滚热,唇都干涸得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卫林送走了大夫过来,就看到容随云这般,信赖地望向欧阳舞:“杨姑娘,现在怎么办?” “是他体内的余毒发作了……”欧阳舞心中不由更加愧疚起来,她与容随云相处了这么多日,他除了神色虚弱一点,她从未见过他犯病,可自从自己给他做了一顿吃的,他不仅反应过敏,引起心绞痛,又引起余毒发作! 欧阳舞快速地给卫林写了药方,道:“去抓些药来,要快。” “是。”卫林接了药方便跑了出去。 卫林的速度确实极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将药抓了回来,细细的熬了,端到容随云的跟前。 欧阳舞将要细细的给容随云服下,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卫林见容随云再次睡过去,脸上露出喜色:“杨姑娘,你的医术还真是高明,以前主子犯了病可不能好得这么快。” “说起来还都是我的不是……”欧阳舞低声道,“不过现在我只能暂时压抑住他体内的余毒而已。你现在派给人替他擦拭下身子,他刚发了烧,全身都是汗,肯定不舒服。” “是。杨姑娘,你可否继续留下来,主子的身体……” 欧阳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好,我尽量替他清除体内的余毒,不过可能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这样的毒有些棘手,并不是能够一朝一夕治好的。” “只要姑娘肯治,卫林感激不尽。”卫林的脸上闪过激动,宫里的太医都说了,容随云体内的余毒根本无法根治,他恐怕最多只有十年的寿命呢!而如今,欧阳舞居然说有五成的把握! 欧阳舞拿了几颗清毒的药丸给容随云服下,不过没什么效果,于是欧阳舞趁着无人注意时,偷偷地用针管抽了一管血,拿到空间里化验,等结果出来之后,她再做定夺。 容随云这几日在欧阳舞的照看下,脸色好了许多,欧阳舞令人在房间放了浴桶,每日都让他药浴排毒,一连五日下来,他已经可以不用整日躺在床上,能够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吹吹风。 欧阳舞看着他的气色好了一些,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这病来得气势汹汹。她面对任何病人都能应对自如,只是眼前这个孱弱的男子是因为她而诱发病因,心中无疑有几分压力,她笑道:“幸好你如今无事,否则我可成了罪人了。” 容随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心里又闪过一抹谁也看不见的欣喜之意:“是我不好,若非是我贪嘴,又怎会劳累小五这般照顾我……最近小五很辛苦。” 欧阳舞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卫林进来禀报道:“主子,裴老将军来找您下棋呢。” 容随云转头看了一眼欧阳舞,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小五,老友来找我下棋,你可要去看看。”欧阳舞仿若望见了容随云眼中的期待,应了一声:“好。” 欧阳舞堆南风国也有些了解,却说裴老将军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行军打战十分了得,她倒是想一睹他的风采。 欧阳舞早就猜测容随云不是普通之人,所以对于他结交这样的朋友,也并无什么惊讶。她便推着容随云的轮椅往前厅过去了,人才到,便见到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两鬓花白,却并不影响他精神矍铄,他正坐着喝茶,看到容随云时,眼中发着光:“阿七,你这可是让老朽好等啊,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却说你病了!现下终于让老朽等到你了。” “爷爷的棋瘾犯了,可找别人总觉得索然无味呢。”欧阳舞这才发现这名裴老先生的旁边站着一名相貌俊美的男子,他修长的身姿在白色袍子的贴裹下十分潇洒,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慵懒笑意。  欧阳舞推着容随云慢慢走近,容随云的唇边带着清浅的笑,回头对欧阳舞道:“小五,这是裴老将军,站在他身旁是他孙儿,裴柳。”欧阳舞回了个礼貌地笑,对两人自报姓名:“裴老将军,裴公子,小女子杨五。” 裴柳挑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了一眼欧阳舞,却见面前的女子堪称绝色,脸上笑容清淡,并无任何讨好之意。容随云不亲近美色,身边丫头都没几个,如今居然允许这个唤做杨五的女子贴身伺候,还真是不简单。 裴柳不再多想,从随手带着的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两个棋盒,裴老将军痴棋成谜,犹爱这两盒棋,是他费了好些工夫才得到的,往日里并不轻易拿出来。 黑白两子,白子由和田美玉制成,每一颗都是晶莹剔透,色泽饱满,黑子由墨玉做成,黑得温润,入手光滑冰凉,他才摆放好,裴老将军的脸上笑容便深了起来:“阿七,近日我学了几招,今日定要将你杀的片甲不留!”裴老将军将早年征战沙场的气势都拿了出来,容随云淡笑以对。 欧阳舞站到容随云的身旁,颇有兴致的看着。 下棋这种东西可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拼杀,裴老将军下棋如其人,落子如风,雷厉风行,步步为营。看着自己的棋子几乎将容随云的包住,神色颇为得意,偶尔手握成拳在唇边咳了一声。容随云仿佛并不在意,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失势而感到懊悔,裴老将军又低低地咳了几声,笑道:“阿七,我看你就认输吧!”容随云微微颔首,也不看他,抬手将一枚棋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裴老将军的笑脸顿时僵了下来,不过弹指之间,他便已经失却半壁江山。他不由拍着大腿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站在一旁观战的裴柳,漂亮的唇上露出一抹敬佩的笑意:“爷爷,您的技术还未到火候,还是再回去好好练几招吧。” 裴老将军恼怒的瞪了裴柳一眼,刚想开口说话,便觉胸前一股气血上涌,再也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裴柳看到裴老将军咳嗽脸色一变,便急忙从怀中拿药,却在将手伸入怀中时脸色一变,说道:“糟了,忘了带药出来了。”裴老将军的咳嗽停不下来,却冲着裴柳摆摆手,示意自己不碍事。裴柳此刻再不如方才那般淡定,额头上冒出冷汗,俊美的脸上带着惊慌:“怎么办,怎么办,爷爷要是没药便坏事了!”容随云的脸色也有些着急,裴老将军的病他是知道的,是多年的老病根了,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不堪设想。想着便唤道:“卫林,快去请张太医来,另外再派人去裴将军府上取药过来,快去快回!”卫林应了声是便急忙赶了出去。裴老将军却在此时猛的咳出一口淤血,昏迷了过去。裴柳急得不行,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懊恼:“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容随云也直起身子,想要上前查探,欧阳舞本不欲露出自己的本事,可人命关天,看着容随云这样着急,不由按住他的肩膀,自己走上前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裴老将军的脉上,细细的思量起来。裴柳见到欧阳舞这种架势,心中一喜,忍不住道:“杨姑娘也懂医?” 欧阳舞却在此时皱起眉头:“这病日积月累,有些麻烦。” 欧阳舞果断的抬头,对裴柳道:“将将军扶到屋里的床上去。” 在裴柳的心中,只有宫中的老太医的医术才是高明的,若是往常他绝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懂医,如今也是急了,欧阳舞说什么,他忙着照做。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了针灸,将老将军的衣裳打开,对着他的胸口便扎下来,她的神色凝重,施针手法极其娴熟,穴位扎的极准。裴柳见欧阳舞施针与往常的太医治疗之法并不相同,脸上神色越急,刚想上前制止,却见一旁的容随云拉住了他:“裴柳,你不必着急,我相信小五。” 能这么快将他从死亡线上来回来,医术定然是不差的。 欧阳舞施针了一个时辰,脸色出现一抹倦意,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薄汗,她站起来起身,面前便多了一条帕子。容随云抬高了手臂,眼眸清澈,神色柔和:“小五,你先擦擦汗。” 欧阳舞接过他手里的手帕,而裴柳已经快步走到床前,便发现裴老将军突然咳出一口血痰。 “爷爷!”裴柳吓了一跳,他的神经病就绷得紧紧的,现在差一点都要断了,他转头愤怒地看了一眼欧阳舞,声音也有些尖锐,“看你胡乱医治,我爷爷都快不行了。” 欧阳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却见裴老将军已将摆了摆,神色也好了许多:“裴柳,休得无礼!” “裴老将军,你现在感觉如何?” “老朽只觉得神清气爽。”裴老将军哈哈地笑起来,只觉得自己气都顺了许多。 裴柳见裴老将军如此说,忙朝欧阳舞赔不是:“对不起杨姑娘,我……刚才看到爷爷吐血,太过情急了……” “不打紧,这也不过是人之常情。”欧阳舞的神色淡淡,并无什么怒色,欧阳舞将裴老将军身上的针灸一一拔下,问道:“冒昧地问一句,裴老将军早年胸口可是受过伤?” 裴老将军回想起当年,不由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天寒地冻,老朽在一场征战中不慎被刺中了胸前,虽侥幸救了一命,但是从此,便总觉的胸口处冰凉凉的。当时身体好,还不觉得,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便渐渐地开始出现咳嗽,而且越来越严重,到最近几年,几乎每天都咳个不停。” “这十来年,我也看了不少的太医、郎中,吃了不少药,却也未见疗效!好不容易吃了有效的药,不过那东西,实在是不宜多吃。我吃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感觉身体一天弱过一天,后来便赶紧停了好生疗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才逐渐恢复。”说到这里,裴老将军又捂着嘴巴,猛咳了几声,“只是这咳嗽却是依然是这般模样,每日咳,每夜咳,咳着咳着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哎!”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裴柳却是突然亮了眼睛,脸上露出一抹希翼来,“杨姑娘医术了得,可是有法子治疗?” 欧阳舞听了裴老将军的这番描述,在加上刚才她自己的一番诊断,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出,应该是当初的外伤损伤了肺络,加上寒气的侵袭,疾结肺络,当时没有能及时发现治疗,才导致了如今这肺络阻痹,时时咳嗽的情况。 欧阳舞本不想在这南风国多惹是非,却在看到容随云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终究还是改了主意,沉吟半晌道:“裴老将军你这个病有些麻烦,但还是有个方法可以一试,只是需要些时日。” “哦?有希望?!”裴老将军不可置信地望着欧阳舞,脸上几乎欣喜若狂,“不管需要多少时间,老朽都是愿意的。” 欧阳舞浅浅笑道:“都是容公子的朋友,小五愿尽力一试。” 正在此时,容随云请来的太医便来了。他刚才是听到裴老将军犯病,才急急赶来,可未料到如今裴老将军好得很,他不相信地上前诊了脉,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这是哪位救了裴老将军一命啊,若是不及时,怕是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啊!” 裴柳如今没机会对欧阳舞赔罪,听到她有法子治疗裴老将军,也对她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是这位杨姑娘。” 张太医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一名女子,虽有些不敢相信,脸上也露出钦佩之色:“杨姑娘,日后得空老夫可要与姑娘多多探讨。” 欧阳舞回了一礼道:“您过谦了。” 裴柳心中暗暗惊叹,张太医是南风国第一大夫,如今连他都佩服的女子,那是有多么了得,裴老将军有惊无险的回了府,临走时,裴柳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欧阳舞。 裴老将军回去之后,仿佛是为了报答欧阳舞,次日就送了一大箱的珠宝来当做谢礼。欧阳舞看着一大箱的珠宝有些吃惊,并不想要。 容随云却替她收下了,脸上带着优雅的浅笑:“这是你应得的,你可知裴老将军为了治病花了多少银两,如今不过收下他一些珠宝又有什么打紧。” 欧阳舞以为这样就好了,没想到第二日,裴老先生又带着夫人和孙儿又来了府上拜访,似是怕欧阳舞跑了一般。 将军夫人与欧阳舞一见如故,一见到欧阳舞便亲热的拉着欧阳舞的手道:“这老头子的病以后还要多多劳烦姑娘呢。” 欧阳舞温婉浅笑:“夫人客气了!” 将军夫人拉着欧阳舞的手说了好些话,只觉得这个姑娘越看越喜欢,突然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问道:“姑娘可已婚配?” 欧阳舞怔了半晌,心中微涩,将军夫人见欧阳舞不说话,以为她只是害羞,神色更喜:“既然这般的话……小五觉得我这个傻孙子,裴柳如何?他虽然说话比较直,不过心底善良,对长辈也孝顺。” 裴柳站在夫人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了。他不由自主地朝欧阳舞望过去,却见欧阳舞也正好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神色似笑非笑。 欧阳舞微微一笑:“裴公子一表人才,又孝顺长辈,定然会有许多女子爱慕于他的。” 将军夫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裴老将军咳了几声,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当下,还想说的话都吞入了口中。 裴心中暗想,这个夫人怎么一点颜色都没有!没看到现在容随云的脸色都不一样了么,他总是一派温和的样子,可此时脸上带着一抹冷意,再说下去,以后他可要把这个神医给藏起来咯! 裴老将军离去之后,容随云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欧阳舞道:“小五,你收着。” 面前这个玉佩温润柔和,极其通透,雕刻精美,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之物,她忙摆了摆手:“我怎么能随便要你的东西。” “小五救了裴老将军的命,收了他的东西。小五也救了我的命,却不收我的东西,小五是否嫌弃我这个朋友?”容随云眼眸一黯,神色带了丝落寞,欧阳舞心中暗道,这是什么逻辑?! 明明是他令她收了裴将军的东西好不好? 可容随云此时这副模样,分明就是不容她拒绝,她只好硬了一声:“好!” “那我替小五系上。”容随云低下头来,脸上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将玉佩系在欧阳舞的腰际,低声道,“这样很好看。” 欧阳舞低头看着腰际上的美玉,心中暗道容随云可真是,连一点的恩惠都要与她算清楚,她只能收下,却想着日后定要还他一份礼才行。 “夜二!我替你寻了一位名医,说是能够治疗好双目失明,已经来到府里了。”云殇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来,脸上带着一抹喜色。 “不,我要等舞儿回来。”夜重华摇头,静静地喝了口茶,仿佛并不在意自己失明的这件事,“我相信她的医术能够治疗好我。” “夜二,你怎么如此固执!”云殇一脸无奈地看着夜重华,自从欧阳舞不在之后,他越来越固执了,有时候倔强的像个孩子,比如在治疗眼睛的事上,他特别坚持,宁愿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云殇,你派去南风国的人可有消息回报?” “并无……”云殇这句话才说到一半,便看到夜重华啪地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茶杯里的水溅湿了他的衣袍。云殇心中暗恼,恨自己先前为什么要骗夜重华,这才导致他要圆一个个谎话,他忙接口道,“不过听探子回报,说是南风国的大都出现一名女子,医术了得,能够医治好裴老将军的咳疾,我正……” “一定是舞儿,一定是舞儿,我们马上动身去南风国!”夜重华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欣喜若狂。 云殇顿时呆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夜二,你现在眼睛不方便,不如等……” “我等不及了,一日没有见到舞儿,我便一日不安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0章 破镜重圆 容随云的病情比较棘手,欧阳舞先前用了几个治疗方法,治疗过程中却一直出现病情反复,难以痊愈。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欧阳舞终于已经确定了初步治疗方法,若是运气好,他这双腿能够重新站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件事,欧阳舞并没有与他提,就当做到时给他的一份惊喜的礼物吧。 “小五,我最近觉得胸口闷闷的,不是很舒服。”欧阳舞刚端了药出来,就见到容随云半依在轮椅上,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眉头轻蹙着。 欧阳舞忙将手中的药放置一旁的石桌上,伸手替他把脉,她也有些不解,明明觉得最近容随云的病情有起色的啊,怎么还会不舒服,她的神色有些凝重:“到底是怎么样不舒服?” 容随云眼眸一闪,低声道:“就是闷闷的,不太舒服。” 欧阳舞十分不解,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一时之间便不敢将刚熬的药递过去给他,只是令一旁的卫林再去准备药桶给他沐浴,而自己回了内室,重新研究药方。 或许她的药方太猛了,还要找更温和的药性替代呢。 一旁的卫林看到欧阳舞离去之后,容随云坐正的身子,仿佛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他的视线落在她窈窕的背影上,眼神仿佛有几分痴迷,唇边含着一缕浅浅的笑意,不解地开口道:“主子,你明明……为何骗人家杨姑娘?小人觉得这个杨姑娘这套治疗药方很好,主子最近的脸色好多了。” “多嘴!”容随云抬头瞥了他一眼,卫林顿时闭了嘴。 欧阳舞在容随云的别院一住就是大半个月,除了每日替容随云清理余毒,每隔三日便会去将军府替裴老先生也根治咳疾,不过大半个月,裴老将军便觉得自己咳得少了,特别是夜间也不会总是因为剧烈咳嗽把自己吵醒,他的肺部也不会总觉得冰凉,如针刺一般。将军夫人很是欣喜,看着欧阳舞的眼神越发柔和,她向来不在乎门第,恨不得马上拉着欧阳舞嫁入裴家,只不过想起裴老将军的警告,到再不敢说出这种话来。 只是得了空,就在欧阳舞面前提起裴柳的好,欧阳舞每次听了只不过淡淡一笑,并不作答。 这日,欧阳舞替裴老将军治疗之后,又给他开了些调理的方子和要注意的事项。她离去时,正要出将军府,便碰上刚从外面进来的裴柳。 裴柳俊美的面容隐藏在阳光的阴影之中,令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突然在家门口碰到欧阳舞,脸色莫名地有些发红,很快地便镇定了自己,潇洒地挡在她的前面,一阵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袍,他的嘴角上扬,呈现优雅的弧度,他微微一笑道:“杨姑娘是要回去了么?不多坐一会儿?” “我叨扰半日,是该回去了。”欧阳舞浅浅地笑着,眉宇之间带着些许的疏离。 裴柳望着她的面孔,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不如,由我送杨姑娘回去吧。” “不必,我认识路。”欧阳舞朝他微微点头,径直从他面前走过了过去,连身上的衣裙都未沾染他半分。裴柳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懊恼,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住欧阳舞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姑娘是否还在怪我那日的鲁莽?” 她还欧阳舞还没有那般记仇,只是如今将军夫人似乎有意将他们配对,下意识地就想避开这个人。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裴公子不必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早就忘了。” “可,我什么我总觉得你不大理我?”裴柳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面色一时赤红,他一双略带怯意的眼睛落在欧阳舞的脸上,她的面色清冷,竟是没看出半分他想知道的答案来。 欧阳舞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起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暗叫不妙,这个看起来挺横的公子哥,怎么会有这样的一面?她刚想说些什么,裴柳的视线突然落在欧阳舞腰际上的美玉,脸上的血色一丝丝退尽,像是活见了鬼,他突然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快步离去了:“告、告辞!权当做我今日没说过这些话。” 欧阳舞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的神色,接着往自己身上打量了半晌,并无什么不对的地方啊?莫非他是被什么鬼神附体了? 欧阳舞从裴府出来,并没有马上回到别院。住了这段时间,她觉得南风国的气候很不错,若是在这里落地生根也不错,欧阳舞心中有了主意,就去附近打探了一番,看看这儿的人有什么需求,她应该适合开个什么样的店铺。 就在欧阳舞从一个胭脂铺里出来时,却发现面前站着两名大汉,模样凶狠:“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哦?”欧阳舞望着面前人,淡淡道,“不知你们主子是谁?” “姑娘只管跟我们来便是。”然面前两个大汉长相凶狠,却并无什么恶意,他朝欧阳舞做了个请的手势。 却见,不远处有一辆白马金车迅速驶了过来,金车奢华瑰丽,上面镶嵌着熠熠发光的玛瑙和珍珠,四周垂着墨色的流苏穗子,车身通体金色,由纯金铸成,车顶四角用红色的朱漆漆成,很是华丽。欧阳舞皱了皱眉头,到底是谁要见她,这么大的气派。 欧阳舞心中好奇,便跟着他们上了马车,等马车停下来时,看到前面赫然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心中不由暗惊——皇宫!是南风国的皇宫。 此处皇宫巍峨壮丽,华贵大气,皇宫的角楼精致如新月,阳光洒在宫殿上,将宫殿涂上一层淡淡的金纱。 欧阳舞脚踏鹅卵石铺成的路面跟着两个大汉进去,只觉得整座王宫逶迤大气,带有浓浓的神秘。 两个大汉在未央宫前伫足:“主子在里面,请姑娘进去。” 欧阳舞淡定地走了进去,却见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高高地坐在上面,容色高贵,头带凤冠。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肤光如雪,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她搁在腿上的纤纤玉手娇嫩无比。 欧阳舞施施然地朝她行了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就是杨五?”高高在坐的南风国皇后眼波都未抬一下,面前的女子长相绝色,可打扮上却是普通,她凉凉地笑了一下:“不过就一乡野村姑!” 欧阳舞明眸清澈而淡定:“皇后所言极是,民女自幼在乡野之中长大,确实是乡野村姑。” 南风国皇后未料到欧阳舞会这般回她,眼眸中闪过一抹恼怒,她顿了顿又道:“听说你救了裴老将军的命?” “是,只不过是凑巧碰上罢了。” “还救了七皇子?”南风国皇后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有一抹杀意一晃而过,她的手指微微握拳。 欧阳舞怔了半晌,她来南风国之后便只救过裴将军与容七……莫非容七便是七皇子?他的身份定是不凡的,没想到他是七皇子? 欧阳舞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还未开口,便听到南风国皇后冷笑道:“即便是七皇子认定了你,我们皇室也不会同意的。七皇子岂是你这样的村姑高攀得起的?” 欧阳舞掩盖出眼中的诧异,清秀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嘲弄:“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认定七皇子认定了民女?” “那块玲珑玉是皇子自出生起便佩戴着的,代表了他的身份!他居然转送了给你,也不知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他。七皇子性子单纯,怎地由你这种妖女染指。”南风国皇后眼眸一眯,笑道,“这样吧,你既然救了七皇子的命,作为报答,我再替你寻门好亲事可好?” “我的侄子李越容貌俊美,玉树临风……” 欧阳舞初来乍到,对于别人不知道,对于李越可是再清楚不过,此人是都城第一纨绔子弟,喜好男风,终日流连青楼妓馆,还常常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样的人是没人要了,才会介绍给自己,欧阳舞冷冷一笑,一双眸子淡定无波:“民女不是南国风的人,民女终有一日会离开这里,民女的终身大事不必皇后娘娘费心。” 南风国皇后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欧阳舞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玉佩道:“这块玉佩是民女硬要的诊金,并不知道如此贵重。七皇子突然发病,呼吸不顺,才肯给了民女,民女这便归还。” 南风国皇后脸上喜怒难辨,欧阳舞淡淡道:“皇后娘娘今日所言,民女谨记在心,皇后娘娘若是无事,民女先行离开。” 欧阳舞说完竟是不再理会皇后,转身便走,南风国皇后向来受人尊重,第一次被人驳了意思,面色气得发红。欧阳舞从未央宫里出来,却见门口站着一身锦衣的清丽女子,只不过右手的衣袖空荡荡,似乎是空了一截。欧阳舞的视线并没有在她的手上多逗留,心猜此人可能是名公主,随意行了个礼,快速离开。 欧阳舞刚走几步,便听到身后的女子冷笑道:“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居然这般没礼貌!” 这名断臂女子是南风国皇后亲生女儿,也是南风国大公主——灵犀公主。 却说欧阳舞离去之后,灵犀公主身边的一名丫头嘀咕道:“这名女子十分面熟呢,竟有几分像西陵宁王妃!” “你说什么?像谁?”灵犀冷傲的面容上出现一抹了凌厉,声音尖锐的几乎变了音,吓得身旁的宫女忙跪了下来,“几个月前,奴婢跟着使者去西陵国,赠上宁王大婚的礼物,所以有幸见过宁王妃一面。奴婢觉得方才的女子与……宁王妃有几分相似。” 宁王?!夜非白! 灵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恨意,可是她又是那么喜欢他啊!她只因握住了他的手,就被他砍了手臂!灵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恨,恨极了!可她放不下,她放不下去! 她快步地走进未央宫,头上的金步摇剧烈摇晃着,她走到宫殿之中,急急问道:“母后,方才那名女子是谁?” “哦?你怎么对她有兴趣?”皇后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太阳穴,神色有些疲倦,“就是这个贱人救了随云一命呢,若是她还继续留在随云的身边,可会坏了我的大计呢。” 灵犀公主略皱了眉头:“她是七弟的人?” “随云去了一趟西陵边防求医,还真的带回来这么一名女神医回来,你说可气不可气?” 西陵?边防? 灵犀的头脑中不由地想到前段时间发生过的事,听说宁王与宁王妃到西陵边防查看,接下去宁王妃被人刺杀下落不明,宁王一夜之间瞎了眼,莫非这个女子真的是欧阳舞? 灵犀公主强忍心中的不确定:“她叫做什么名字?” “杨五吧。” 灵犀公主眼眸一闪,杨五,杨五,果真就是欧阳舞么?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嫁做宁王为妃,她不甘心,她嫉妒,她要杀了这个女人让夜非白一辈子伤心! 她主动请缨:“女儿愿意替母后除去这个人。”欧阳舞回去时,拒绝了皇宫的马车。路上一直在想着,如何委婉地把这枚玉佩还给容随云,欧阳舞一想到他那张苍白的脸,不禁有些犹豫。 就在一个转弯路口之时,前面却出现了一帮人,这群人快速地朝她聚拢,几乎将她困住。 为首之人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穿着锦袍,只是脸上带着一种令人讨厌的气质,欧阳舞眼眸微皱:“你是何人?” “居然问本公子是谁?哈哈哈哈。”面前的男子流里流气地笑着,望向欧阳舞的眼神充满**的气息,这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他转头对一旁的人道,“告诉她,本公子的名号!” 一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一脸得意,禀报道:“这可是李家公子李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 “你可就是杨五?”李越哼了一声,一脸傲气,趾高气昂,眼神开始色迷迷地望着欧阳舞,欧阳舞的脸色冷了下来。这南国风的皇后娘娘还真有闲情逸致管别人的事呢,居然派了她的亲侄子来调戏自己。 欧阳舞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欧阳舞神色淡淡地,笔直地站着,皮肤在太阳底下散发出象牙般的光泽。 李越嘿嘿一笑:“听说杨五是位医术高明的女神医呢,能够治疗好别人多年都治疗不好的怪病!现在本公子身体不舒服,你且替我诊诊脉。” 说着,李越轻薄地朝欧阳舞伸出手。 欧阳舞冷漠道:“李公子哪里不适,说出来便是,并不用诊脉。” 李越哈哈地笑着:“果然是神医呢,连脉都无需诊。” 李越目光淫邪,在欧阳舞的娇躯上来回扫着,他男女不忌,此时碰到这样的绝色,心中大喜,他邪邪地笑着:“小五儿,本公子全身发热,心跳加速,好像血液都不受控制的向下面去了……该如何治疗呢?” 下流无耻的话语,逗得李越周围的手下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舞并不生气,望着一脸淫笑、嚣张的李越,沉思了半晌:“这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你且把手伸出来,我替你看看。” 李越突然瞧见欧阳舞如此温柔神色,只觉得心头一紧,口中说着好,笑嘻嘻地伸出手来就要摸欧阳舞的手…… 此时,欧阳舞脸庞的笑容突然冻结,脸上带着浓浓的冰冷之意,她抬起手来,抓住李越的手腕,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他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周景物调转,背部重重摔倒在地,五脏六腑剧烈地疼痛。欧阳舞就趁此一脚踹向他的裤裆,神色淡淡:“这儿时常充血可不好,多踹几脚就好了呢!” “啊!”李越惨叫了一声,只觉得身体剧痛,“这个贱人,给我上,全都给本王一起上!” 李越捂住自己的裤裆在地上打滚,脸上闪过一抹愤愤:“皇后娘娘已经把她赏赐给我,本想娶回来做个侍妾!既然这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全部给本王上,玩残这个贱人!” 周围的家丁方才看到欧阳舞出手,一个个愣在当场,这个女子看着柔柔弱弱,原来是这样厉害的人,看着欧阳舞那双嗜血的眼睛,心中有些惶恐,双腿也有些发颤。可,毕竟人多势众,其中几人色心又起,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 欧阳舞眼眸微眯,还未等她动手—— “谁敢?!”冰冷而充满杀意声音突然传来,欧阳舞一转头见到一辆低调的马车由远及近,那熟悉而霸道的声音令她不由地一怔。 马车稳稳地在前面停下来,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马车上走下来。 那个人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又仿佛一步步地踩在了她的心上。 是夜重华! 再次看到她,欧阳舞的胸口有些发颤。 夜重华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他的脸孔削瘦,一袭黑袍穿在他的身上,有着空荡和苍凉的感觉,可他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 他朝着欧阳舞急急地叫了一声:“舞儿!”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他明明是扯着嗓子,清朗而沉稳地唤出的。 可是声音一出,却是哽在喉中,那个“儿”字,竟是没有吐出来。 恍惚中,他听到了欧阳舞的声音,虽然看不见,可他知道,他的舞儿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他就能碰到她了。 欧阳舞也在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眶却莫名其妙地有些微微地红。 顿了顿,夜重华又唤了一声:“舞儿。”不知为什么,这次,他清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却是嘶哑之极。欧阳舞硬生生地别过去了脸,不去看他。 躺在地上的李越,缓过来了一些,虽还捂着裤裆却不再打滚,他现在是要看到这个女人的下场,未了周围的人都无反应,不由大怒道:“你们都死了吗?快!把这个女人给本公子带回去!” 夜重华仿佛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色上带着一抹冷酷和残忍:“杀!”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鞘,欧阳舞还未反应过来,一帮黑衣人不知从何闪了过来,她只听见耳旁长剑破空的声音连绵不绝。 接着眼前呈现出一片血雾,隔着血雾,她听到凄厉地惨叫声不断响起…… 这一切不过只发生在一瞬间,但似乎又过的极为漫长,欧阳舞回过神来,周围布满了断肢残骸。李越带来的那帮人全都死了个干净,如今只留下他一人活着,他还在躺在地上,手捂着裤裆,身体微微弓起,他的脸上身上全都是血,眼神呆滞,发丝凌乱,此时的他看起来狼狈极了。他直至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怎么回事,他这般家丁虽不是绝对的高手,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可现在,在一眨眼之间被全部解决,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出得手。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你知道我是谁?我是皇后娘娘的侄子……” “皇后娘娘,我记住了!”此时的夜重华犹如撒旦俯身,令人心生惧意,他一步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李越像个皮球一般被高高踢飞,再坠下地面时,已经毫无生息,眼睛瞪得极大。 欧阳舞眼睁睁地看着,突然转身就要跑,却发现夜重华也跟了上来,他似乎跑得并不是那么利索,身后的云殇还在担忧地喊,让他小心。 欧阳舞并没有跑远,身后的夜重华双臂一伸,把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他搂得如此紧,箍得令她喘不过起来,也挣脱不开。 夜重华搂着她,脸蹭着她柔软的发丝,轻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他的声音发着颤,一遍遍地唤她:“舞儿,舞儿……” “你放开我!”欧阳舞大怒,他抱她抱得这样不舒服。 夜重华仿佛没有听到一旁,将欧阳舞的脸抬起,用他的手,抚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小嘴。他摸得很慢,很认真,很专注。他皱着眉头,严肃的,一寸一寸的,细细地抚过她的脸庞,他子夜般的双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似要把她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印入脑海,可其实,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他的手指描摹,来感受她的完好。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并未感觉他的异样,心里却是涌起淡淡的复杂,想起那日,他弃了她,选了程锦,眼睁睁地看着她掉落,却没有一点作为。 半晌半晌,夜重华低沉的叹息,“真好,真好……” 他喃喃地说着,双臂一展,把欧阳舞更紧地抱入怀里:“我的舞儿终于回来了!” 他空落了很久的心,仿佛突然被填满了,饱满而丰富起来。 欧阳舞想要挣脱,却在此时,她感到腰间一紧,紧接着,她身子腾空了!她被夜重华抱起来了。 夜重华大步地抱着欧阳舞,跳上马车,将她锁在更小的空间里面:“回别院!” “是!”在驾车的云殇终于松了一口,几乎是喜极而泣,他没想到他随口编的谎话成了真,终于把欧阳舞寻回来了,终于寻回来了! 欧阳舞直至这时才完全的清醒过来,夜重华,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听到夜重华说去别院,欧阳舞的脸色不由一冷,欧阳舞正欲起身,眼前忽然有大片的阴影笼罩住她整个人,还未等她适应,便又被夜重华重新禁锢在怀里,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又停留在她的唇上。 修长骨感的手指抬起她的尖细下巴,他深黑色瞳孔宛若大海,宁静而深邃,可欧阳舞却看不见里面的神彩。他俯下身,漂亮完美的薄唇越靠越近,终于攫住他朝思暮想的那双唇,眼眸微闭,轻轻吸吻她淡色的唇。 欧阳舞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少了平时的邪魅,多了份深沉的哀伤,但是,欧阳舞却坚定地将他推开。 “舞儿是不是恨我?”夜重华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恨到躲得我远远的,再也不让我找到,是不是?” 欧阳舞眼眸一黯,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你恨我那日将你一个人丢下,是不是?” 欧阳舞继续沉默。 似乎过了半晌,夜重华道:“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曾经救过本王的性命……不过……” 欧阳舞睁开眼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笑道:“我怎么能恨你呢?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夜重华顿时被噎住,欧阳舞似笑非笑地挑眉:“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相信任,互相救过彼此的命。而我们不过认识短短的几个月罢了,能有多大的交情,算起来再过段时日,三月之约也快到时间了,你看,我们之间并不合适,不如好聚好散。” 一瞬间,夜重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十指稳稳篡到一起,整个人冰冷嗜血,怒气腾腾。 “难道我说错了吗?”欧阳舞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无所谓的笑:“你选择救她有什么错?你们是青梅竹马,我们算是什么关系,孰轻孰重很是明了,若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救她啊。” “我们是什么关系?”夜重华凤眸微眯,深眸越来越阴鸷,阴阴还有抹深沉的痛惜,“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我是夫妻!你竟然敢这么说?!” 他脸上的怒气越来越重,脸上带着浓浓的冰霜,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再无关系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夜重华怒火中烧,她竟然连他的解释都不要听!她居然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该死的,她居然敢?! 夜重华阴沉着脸,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掐住欧阳舞的脖子:“欧阳舞,信不信本王弄死你?” 此时的他眼中带着嗜血和杀意,欧阳舞丝毫不惧,脸色淡定无波,她倔强地迎视他的视线,嘴角扯起一抹若三月樱花般的笑颜,“怎么?宁王殿下度量就这么大?这样就要弄死我?!” “舞儿,你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夜重华狠戾的脸上藏着凶狠的嗜血,手上的动作紧了紧,似乎再用一些力气,她的脖子就会被拧断,欧阳舞扬起她美丽的下巴,心中却是闪过一丝惧意,夜重华狠厉起来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可她此时不能畏惧,不能妥协,还是毫不犹豫地反击了回去:“那又如何?” “你可知道,本王既然决定了宁王妃是你,便不会再放你走了!” 夜重华似在宣誓,眸中柔情似水,笑容艳丽,声音轻缓如羽毛拂过,“所以,不要试图逃跑,那样本王会做出什么事就不能预料到了!” “呵呵,真是好笑。”欧阳舞轻笑起来,“我欧阳舞,从来不受人威胁!” 夜重华不怒反笑,因为欧阳舞的出现,他脸上再度绽放了以往的风华。从遇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打算放走她,这是一种执念,深入骨髓的执念。自从舞儿失踪之后,他的世界坍塌了大半,这个女人对他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他又怎么会再次放开离开? 他要这个女人,即便是舍弃全世界,他都要她! 他的俊颜倾近,快如闪电,凶狠地咬住她的唇!此时的夜重华犹如神魔附体,粗狂暴戾。 他激烈地挑开她的贝齿,暴烈地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激起惊涛骇浪般的激情! “唔——”欧阳舞一时不查被侵犯,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后脑被扣住,身形被覆住,她几乎一动不能动。 太过份了!凭什么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明明抛下她的是他,现在,他又凭什么来对她表现得深情款款,还非逼得她接受不可? 欧阳舞要是普通女子倒也罢了,可她偏偏不是,前一世,她便是国安局的特工,从未忍气吞声过,这一世,她也不允许自己受半点的委屈! 欧阳舞心底闪过一丝怒意,握进拳头,凝聚全身的力道,重重一拳砸向夜重华的五脏六腑!这一拳,蕴含了她全部的力量! 夜重华闷哼一声。 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腰,欧阳舞冷笑,又是一拳砸向他的腹部,夜重华骤然松手。 欧阳舞此刻一脸恼怒,也没仔细看他,狠狠将他推开,转身掀开车帘怒气冲冲地跳下马车! 她面色阴冷,转身就走,黑亮的长发在风中滑过漂亮的弧度。 此刻,她完全没有发现夜重华此刻的异样。 被推开后撞到车壁的夜重华脸色苍白如纸,右手按住胸口位置,修长的手指抑制不住颤抖,眼神无助的对焦…… “舞儿——” 他掀开门帘,疾呼出声。 欧阳舞头也不回,背影冷然而决绝。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有云殇焦急喊叫声 欧阳舞定住脚步,想了想,最终还是回眸望去。 这一看,让她深深皱起眉头,宛若神砥的夜重华居然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滚落地面。 他锦袍的胸口染满鲜血,原本俊削挺拔的身子此刻看起来羸弱不堪,似乎琉璃般一碰就碎。他的嘴唇沾染了鲜血,他勉强撑起身子,一双美眸如寒冰,苍白虚弱却邪魅深邃地紧盯着欧阳舞这个方向,欧阳舞心中诧异,他明明望着自己,可焦距却并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 欧阳舞心悸不已。夜重华,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般虚弱? 欧阳舞不明白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掌,她现在应该还没有一掌打到夜重华吐血的力量吧? 忽然,夜重华脸上冷汗淋漓,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 “不好!夜二这是旧疾复发了!”云殇看到夜重华的模样吓了一跳。云殇的脸色很是难看,上次夜重华在冰天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得了寒疾,经过慕容云殊的医治已经好了许多,可如今他怎么…… 他回眸看向欧阳舞,大声道:“丫头,快来帮忙,夜二寒疾复发了!” 欧阳舞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夜重华何时有什么寒疾了?莫不是他们演的戏? 见欧阳舞犹自不信,云殇便有些发急,他冲欧阳舞大声嚷嚷:“夜二为了去雪山救你,在雪山里整整待了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受了寒疾,他的眼睛也因为受雪光所刺,什么都看不见!他不肯好好治疗,只说等着回来!” 欧阳舞被云殇说的几乎懵了。 她呆呆地望着云殇,脑海中不断循环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夜重华在雪山受了寒疾,他……看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唔——”夜重华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欧阳舞清醒过来,双腿竟控制不住地朝夜重华走来,她单膝跪在他面前,眼底闪过前所未有的慌乱。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毫无血色的脸,完全没有神采的眼睛,口中不断地有鲜血涌出…… 他受了寒疾,五脏六腑都受了重创,她居然还使出这么大的力…… 可知他现在有多疼。 而他却浑然不觉有多痛,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脸上带着绝望悲观的气息,带着浓浓的自弃和自我毁灭的华丽无双。 这样的他,让欧阳舞惊惧。 怎么会这样?她不想的,她不知道他受了寒疾,只是气极了才…… 夜重华仍然单膝半跪在欧阳舞面前,他握紧了她的手,因为竭力隐忍痛楚,所以白皙润泽的手背青筋凸爆,隐隐颤抖。 夜重华浑然不觉得现在他的样子有多吓人,只是缱绻地望着她,声音轻柔:“舞儿,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人。” 欧阳舞定定的看着她,她只是想说让他不要再说话了,可是喉咙像是被手掐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现在你可出气了?” 不等欧阳舞回答,夜重华又道:“如果你心中还有气……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自他的衣袖中,陡然亮出一把匕首,他硬塞到欧阳舞手中,定定地看着她。 云殇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夜二!”那柄匕首吹可断发,上面散发着幽冷的光。 “没你的事!你不要管!”夜重华对云殇道。 一瞬间,空气顿时凝固。 云殇知道,夜二这么说他便不能再管了。云殇咬了咬牙,闭嘴站在一旁,只盼着欧阳舞能快点结束这件事。 夜重华将匕首塞到欧阳舞手中,笑得云淡风轻却妖冶逼人,指着自己胸膛,柔声哄她:“来,刺这里,刺下去就解气了,乖。” 他的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温度,动手强硬地扣住欧阳舞的手,让她毫无反抗余地。 欧阳舞又怕又气,失声大叫:“夜重华,够了!真的够了!” 夜重华死死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妖冶魅惑的笑。他不容她拒绝,握住她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腕,刀尖对准自己心脏最中央。 “你知道的,我夜重华做事,从来没人敢置喙半句,也从来不在乎别人意见。但是,你欧阳舞,是例外。”夜重华拽住她的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不过你可以报复的,把你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夜重华对着她,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仿佛能将她收进眼底,借她的手,将刀尖对准自己心脏部位,最致命的脉门。 欧阳舞眼中惶恐,一再摇头,奋力想将他的手掰开,口中喃喃夜重华你不要再疯了! 但是夜重华置若罔闻,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笑容淡淡如三月烟花般绚烂寂寥。 他摸摸欧阳舞的脸,唤她的名字:“舞儿,对你,我是真心的……” 话音未落,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意,重重按下她的手朝自己胸口刺去! 欧阳舞的眼泪刷一下涌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1章 撒娇撒痴 这个男人居然对自己如此狠心! 看着刀尖刺入他的心脏,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就在最后的关头,欧阳舞用尽全力才将匕首刺偏,刺向他的肩窝锁骨处,险险避过致命的心脏位置。 夜重华此时虚脱地近乎窒息,似乎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却依旧用深浓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笑。 欧阳舞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竟然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赌自己舍不得他死,赌她欧阳舞并非对他毫无一丝情意! 夜重华带着伤,低低地笑起来,却笑得很吃力,像是牵扯到了伤口,眉头皱起,他见欧阳舞神色变幻不定,目光越发温柔:“舞儿,这样还是不解气么?那再来?” &160;&160;&160;&160;“夜重华,你少再发疯了!”欧阳舞神色复杂地瞪着他,若不是看在此刻他虚弱苍白的面容上,她绝对会一巴掌拍死他!他凭什么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她! 如果可以,欧阳舞真想转身就走,丢下这个不将他自己性命放在眼里的男人,任由他自生自灭癫狂毁灭去。&160;&160;&160; &160; 但是,她不能忽视心底的那丝不舍。 她的手,被夜重华紧紧地握着,他俊颜上虚汗淋漓,他重重地喘着气,仔细端详着她,带着一种讨好的表情:“舞儿,不要走好不好?” &160;&160;&160;&160;“我……”欧阳舞冷冷地瞪着他,余光扫过落在地上那饮血的匕首,心中不由地又产生些惧怕来,“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夜重华的神色带着满满的担忧,他仿佛气急攻心,似乎只要她不答应他,口中又会有血涌出来。 欧阳舞看着他紧皱着眉头,一脸虚弱而痛苦的样子,鬼使神差道:“原谅了原谅了!”&160;&160;&160;&160; “那便好!”夜重华苍白的笑容中闪过一丝满意,他似乎硬撑着,直到这一刻,松懈下来后,他顿时栽倒在地。&160;&160;&160;&160; “夜重华!”欧阳舞急忙抱住他,惊慌地大叫。倒在她怀中的夜重华脸上布满冷汗,嘴唇乌紫,全身像在冷水里浸透过一样。欧阳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即使他已经昏迷,但是浑身仍然不住地颤抖,抑制不住地颤抖。&160;&160;&160;&160; 刚才,他就在这种情况下,强撑着,逼她去杀他!欧阳舞对自己都能凶残到这种地步的人,心里不由闪过一丝畏惧!&160;&160;&160;&160; 云殇在一旁急的不行,见欧阳舞还在发愣,便不由吼道:“快替夜二治疗啊,再晚就迟了!” 欧阳舞回了神,寒疾、失明、现在又是受伤,饶是欧阳舞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眼神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慌乱。 欧阳舞定了定神,对云殇道:“帮我把他扶到马车去,快!” 云殇小心将夜重华扶起,放在了马车上,欧阳舞紧跟而上,半跪在他的身旁,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给夜重华吃了,又从空间里拿出纱布,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幸好他的伤口并不深。 寒疾和失明只能慢慢来,需要寻处安静的地方才是。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在一处奢华大气的庄园门口停下。&160;&160;&160;&160; 云殇快速地跳下马来,将夜重华扶到里面的床上,欧阳舞不再耽搁,从空间里舀了一些温泉喂夜重华喝下,又施针替他去寒,做完这一切,见他浑身上下都沁出一层密密的汗水,气色也缓和了一些,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让云殇拿了干净的亵衣过来替夜重华换上,又开了药方,令云殇去煎药。 欧阳舞望着躺在床上的男子,心中不由复杂,不过短短时间内,夜重华的身体居然虚弱到如此地步,仿佛内里都被掏空了,生猛的药物全都不能用,只能用温和的药性慢慢调理。 欧阳舞终于将夜重华安顿好,心里也放心了一些,她看到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这才想到了什么!她一大早从容七的别院里出来,这么晚了都没有回去,她今天甚至还没有替容七针灸!&160;&160;&160; &160; 欧阳舞刚站起来,突然觉得手一紧,再低头,却发现夜重华那只骨感润泽的手正紧抓着她的手。他用尽了力气,似乎要掐断她的手腕。&160;&160;&160;&160; 痛!欧阳舞低下头,却见夜重华明明双眼紧闭,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那么大力地握着她,几乎捏爆了她的血管,她手腕处的血色迅速褪去,肌肤泛白,夜重华掐紧的手指几乎陷进肉里去。 “舞儿,你不要走!”他的脸色苍白,喃喃地叫着,欧阳舞用尽了力气也抽不回自己的手,迟疑了半刻,又坐了回去。 &160;&160;&160;慢慢的,夜重华的脸色渐渐好转,抓着欧阳舞的手不再那么用力,却始终不放。 云殇再进来时便看到这一幅场面,又见欧阳舞脸上的为难神色。 知道欧阳舞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他走到欧阳舞的身边轻声道:“丫头,我与夜二认识二十年,从未见过他做过那么疯狂的事情。其实夜二那样的身份地位,那样的惊世才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为了你,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疯子,你知道你把夜**成什么样子了么?他不吃不眠,疯狂地用内力去震冰雪,想要将你挖出来,他根本不承认你死去,一直在寻你,双目失明也不愿意医治,皇上无论怎么召他回来,他都不肯。后来,他终于心如死灰,在雪山上挖了坑要给你陪葬。还是我告诉他你还活着,他才重燃生念……” “夜二那样的人,只要给别的女人机会,哪个女人能够抗拒的了?也只有你,欧阳舞,只有你能够将他伤成这样。” 欧阳舞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压住心中的狂跳,他居然要给她陪葬?可——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张精致的脸,他能这样对她,也会这般对待程锦,不是独一无二的爱,她欧阳舞不稀罕。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起伏,唇边带了抹讽刺:“除了我,别人也是可以的,他都会奋不顾身地相救。” “你说得可是程锦?”云殇望着欧阳舞脸上的疏离,阴郁的表情,低声道,“因为夜二欠了她一条命,甚至夜二以为自己害她终生不能生育,得了终生不能治愈的哮喘症,夜二一直对此事很自责。可后来夜二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谎言……” 云殇见欧阳舞眉间带着疑惑,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她听,所有所有的事,他都要告诉她。 欧阳舞略皱起眉头,心里仍旧有些介怀,她怀疑云殇编了谎话在诓她,又不由地认为这些是真的。 云殇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丫头,你若再离去,他真的会疯的,不,他会死!” “主子,起风了,你快些进去。”卫林看着容随云一直在院中等着,便不由的上前劝道。 “小五怎么还没回来?”容随云望着即将黑下来的天色,不理会卫林的劝说,神色略显担忧,“都出来一整天了。” “属下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很快便会有消息。”卫林知道容随云是担心欧阳舞,一早便派人去打听了。 容随云闻言神色稍霁,却仍是在院中等着,不肯进去。 院中的风愈大,渐渐地冷了下来,容随云的脸色浮现出一抹苍白,卫林刚想说什么,看到容随云的模样便不由惊道:“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容随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碍事。 卫林刚想再说,便看见门外自己派出去打听的人正进来,那人到了跟前禀报道:“小人听人说,杨姑娘在京郊外的别院。” 容随云脸色一暗,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 卫林一看容随云的脸色,不由的慌了起来,便对那人道:“快去将杨姑娘请回来。”  容随云却摆手道:“我们过去接小五回来。” 他更想知道,为什么小五会在那别院中,为什么天黑了也不回来。 卫林见容随云神态坚定,显然是听不进劝说的,便命人马上去准备马车,将容随云安置在马车里后便马上出发,如今也只有这法子能够尽快见到欧阳舞,请她医治主子了。 容随云安静的坐在马车内,双眉有些紧锁,只觉心里有些不安,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卫林将马车驾的极快却也不失平稳,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京郊的别院。 云殇突然瞧见有人来拜访,心中不由诧异,这儿地段偏僻,从未有人找到这儿。正想着,便见到从马车上下来一名行动不便的男子,他坐在轮椅之上,虚虚地咳了一声:“不知小五……” “容七,你怎么来了?”欧阳舞等到夜重华熟睡了,才从里面溜出来,才刚出门却见到容随云出现在这里,幽冷的月光下,他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如纸,他的表情安详而宁静,他似乎又不舒服了,眉头轻轻地皱起,黑眸静静地望着她。 欧阳舞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愧疚,他身体这样孱弱,还要他出来找自己。欧阳舞想也不想,对云殇道:“快请他进来。” 卫林松了一口,忙推着容随云进来,欧阳舞坐在他的身旁替他施针,轻声问道:“容七,你这日喝药了没有?是不是又吹风了,似乎有些发热。” “姑娘离开了这么久,主子担心姑娘,一直盼着姑娘回来,便在院子中等了两个时辰……”卫林忙不迭地开口,容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才停住口。 卫林心里挺委屈,主子怎么什么话都放在心上不让他说。 欧阳舞却已听明白,不赞同的看着容随云道:“如今你的身子弱,若再这般,岂不是废了先前的功夫?” 容随云微笑着点了点头:“听小五的。” 夜重华睡得朦胧之中,再也握不住欧阳舞的手,整个人都惊了起来,不过耳边倒是很快地传来欧阳舞柔声细语的声音,心中骇然!他的舞儿可从未这般好言好语地待他,现在她竟然对另外一个男子…… 夜重华再也不肯在床上躺着,捂着胸口站起来往外走。 他依在内室的门口,神色张皇。他低低地叫了一声舞儿,后面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难受,身体弯曲,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接着双腿仿佛支撑不住双腿,整个人往一旁倒了过去! “重华!”欧阳舞忍不住叫道。 却看到夜重华堪堪扶住门框,抬起头来看她,却发现他的唇边有斑驳的血迹,更显得唇色妖娆,眉目如画。 “舞儿,我好冷。”夜重华似乎要朝欧阳舞走过来,却还没踏出一步,整个便朝着她摔了过来,欧阳舞不由自主地往前快走几步将他扶住,却见夜重华捧起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胸口,神色有些脆弱,口气有些委屈,“我的伤口很疼。” 欧阳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伤口是他自己戳得好不好?现在还有脸跟自己喊疼。此时,她也顾不得容随云,扶着夜重华往里面走:“你先去躺着,不要随意走动。” 夜重华几乎把全身所有的力都压在欧阳舞的身上,忍不住转头,仿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容随云一般,脸上带着挑衅,还有一抹带着浅浅得意的笑容。 云殇看着夜重华这副样子,唇角忍不住抽了抽,立在角落里充当木头。 心里忍不住为他鼓掌,夜二,你真幼稚!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扶着夜重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他以为,欧阳舞与夜重华再无可能,他以为,从今往后,他会是小五的避风港,原来是他错了,原来他在她的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谁也替代不了。 他垂下双眸,望着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恨自己不能直立行走,第一次恨自己不是个健康的人,卫林从未见过容随云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闪过一抹复杂。 欧阳舞把夜重华扶到里面之后,令他躺好,往他的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夜重华抓住欧阳舞的手,声音显得十分虚弱:“我渴了。” “好。”欧阳舞转身倒了茶过来,半扶起他的身子,喂了水之后,又替他把了脉,“药很快就煎好了,我让云殇端给你。” “我不许你走!”夜重华抓着欧阳舞的手腕,因为用力,指尖泛白,“我要你你陪着我。” 他的语气之中竟藏有往日里没有过的撒娇,欧阳舞大感意外,竟不知道如何拒绝。 “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你先前都是骗我的是不是?”夜重华低声道,“你好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云殇都和我说过了。” 突然,彼此都无声无息地沉默着,欧阳舞盯着夜重华脸上紧张的神色,叹了口气,动手掰他的手:“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下来陪你。” “他是谁?对你很重要么?”夜重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委屈的神色,呼吸急促起来。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了他一条命。” 夜重华脸色一凛,当下激动起来就要起床:“那我把我的命还他!” 欧阳舞不由抚住额头,也不想在此刻与夜重华倔嘴:“人家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现在给我躺好。容七身子不好,我替他诊治好,就送他出去。” “不许这样亲昵地叫他。” 欧阳舞心中无语,我叫别人什么关你什么事! 可看着他此刻这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应了一声是。 夜重华拉过欧阳舞温热的手,心里暖暖的,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低声道:“我等你回来。” 欧阳舞再次出门时,又给容七喂了一颗药丸,觉得他脉象平稳了下来。接着,她从身上解下他赠给她的玉佩:“七皇子,我不能要你这样贵重的礼物。” 容随云不由一顿,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想要说的拒绝的话都停在口中,他望进欧阳舞那双倔强的眼睛:“你……” “我喜欢金子,诊金便给我些金子便好了。”欧阳舞淡淡地笑着,“我欠你一命,你的病我会替你治好,每日午时后,我会来你的别院。” 容随云苍白的手指滑落在两旁,眼眸瞬间安然无比,他想要说些什么,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那以后便麻烦小五了。” 欧阳舞立在他的身后,低声道:“我叫欧阳舞。” “小五。”他不由停住,没有回头,脊背挺得直直的,他又微不可闻地叫了她一声,小舞,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五。 欧阳舞看着卫林推着容随云的轮椅越走越远,心也不由地沉了几分。云殇此时才走上前来:“南风国七皇子么?这样高贵的身份,看来夜二多了个强劲的对手么?” 欧阳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云殇忙捂住嘴跳到一旁,只听到里屋传来夜重华低低的咳嗽声,云殇慌张道,“夜二在叫你。” “……”次日清晨,欧阳舞起床便看到自己的手腕一圈被掐得紫青紫青的,夜重华生怕她跑了,整整地抓了她一夜。 这个霸道的男人! 欧阳舞忍不住愤愤,从空间里拿出药来涂抹在自己的手上,又用纱布替自己把手腕包起来。免得这样被人看到,还以为她怎么了。 此时夜重华还在熟睡,她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 夜重华一醒来,手指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摸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一颗心内莫名紧揪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惊慌失措:“舞儿,舞儿,你在哪儿?” 他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叫着舞儿,一边往外走,他不小心撞在了桌上,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被扫到了地上,然后他又踢到了凳子上,整个人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手似乎扎入了杯子的碎片,他顾不上疼,不甘心地爬起来,继续往外摸索着出去:“舞儿,舞儿!” 他的唇色苍白,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舞儿,你在哪里?” 夜重华绕了大半个院子,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莫名地安心下来,一步步地顺着香味摸索了过去,停在了厨房的门口。 他依在门口,他能够感觉到欧阳舞正在里面,她正在做菜,菜翻炒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菜香味传入他的鼻子,他用力地嗅着这个味道,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 “舞儿……”他又轻轻地叫了一句。 “嗯?”欧阳舞一转头就见到夜重华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地站在门口,脸上脏脏的,随意搭在两侧的手,指缝里居然还有血迹。她皱起眉头,忙朝着他走了过来,执起他的手来看了一眼,却见掌心又不少瓷器碎片,忍不住呵斥道,“你不好好躺着,又出来瞎转什么。” 夜重华突然长臂一捞,将欧阳舞重重拉入怀中,他的手臂强而有力,胸膛坚硬温暖,他抱得很紧,令欧阳舞差点窒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只觉得失而复得的感觉是这样好,喃喃道:“舞儿,你还在,真好。” “好了好了,我只不过给你做顿早餐……” “是小鸡炖蘑菇对不对?”夜重华得意地笑起来,“我喜欢。” “你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先去处理一下伤口!”欧阳舞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到里屋,拿了镊子小心地将他掌心中的碎片一片片地夹出来,又替他涂了些药膏,忍不住带了几分责备,“你现在看不见,就别老瞎跑……你的眼睛我看过了,幸好没有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要是再迟一段时间,你这双眼睛就真的没治了。” “我就知道舞儿不会抛下我不管!”夜重华脸上露出淡淡笑容,若三月樱花般灿烂,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突然摸到了欧阳舞手腕间的纱布,脸上不由露出担忧,“舞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欧阳舞没好气道:“都是你昨晚握得太用力了,是被你握伤的!” 夜重华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脸上出现浓浓的愧疚:“对不起,是弄伤你了……” “呃,没事,没事……” 他夜重华不应该高高在上,总是霸道的样子么,如今像个孩子一般,又柔软又脆弱是怎么回事,弄得都是她欺负他一般。 欧阳舞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呀了一声就往外跑:“菜要炒焦了……” 欧阳舞急急地跑出去,夜重华唇边露出甜蜜的笑容来,他就知道,舞儿对他还是心软的。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舞才端着菜过来,夜重华坐在桌旁,也不动手,只是茫然地用脸对着欧阳舞。欧阳舞无奈,只好放下自己手中的碗筷,给夜重华喂饭。 “我还要吃蘑菇……” “唔……” 在欧阳舞拿着蘑菇喂给夜重华的时候,又听到他傲娇道:“我要吃青菜!” 欧阳舞忍住把饭扣在他脑袋上的冲动,心中腹诽,你以为你瞎眼了了不起么!她要尽快治疗好夜重华的眼睛,让这厮不要这样依赖她!烦死了! 欧阳舞已经答应好了容随云每日午时要去他哪儿,可吃过午饭之后,夜重华却死活着欧阳舞,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喊伤口疼,一会儿感觉掌心里还有碎片,欧阳舞折腾了大半天,却发现他精神好得很,眼底仿佛还带着抹狡黠之意,不由恨恨道:“你再骗我,我不理你了!” “我就是不想让你去!” “我欠了他一条命!”欧阳舞忍不住道,心里也忍不住气他,“所以我必须去!” 夜重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色暗淡下来,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手,压低着声音道:“那你早去早回,我派人跟着你。” 欧阳舞到的时候,容随云已经在门口等她,他见到她的时候,落寞的神色才褪去了一些。欧阳舞之间周围的卫林都不在旁边,不由主动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里面走去:“怎么又坐在门口吹风了。” “小五,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是不是?”容随云看了她一眼,苍白的唇微微抿起,温润如玉、淡雅如菊的声音带着抹落寞。 欧阳舞怔了怔,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容随云再也没有说话,其实他有很多话话要问,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欧阳舞坐在他的面前,替他施了针,见卫林来了,又拿了药方给他。 欧阳舞出门时,听到身后容随云轻声问她:“他对你好么?” 欧阳舞身形一顿,听着他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只是笑着看着他:“容七,你快些进去吧,免得又吹风着凉。” 这几日,欧阳舞在两个别院来回奔波,容随云与夜重华的病都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夜重华的眼睛也已经能够看清楚一些了,虽然还没有恢复如初,却也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光亮,想必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他如今像个孩子似的,不肯喝药,这点令欧阳舞十分烦躁,每次都要哄着他,有时候她哄烦了,都想直接拿药灌他,听着他哼哼唧唧说药烫什么的,她又有些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日,欧阳舞替裴将军针灸完最后一次回来,便见到别院的门口围了一大班的人,为首的是被人搀扶着的李越。 她之前还以为此人被夜重华踹了一脚之后,便没气了呢,原来还能折腾着过来。只不过走路不大利索。 原来那日,他极其狼狈的回府后便发誓要报仇,这几日找了便搜罗了一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派人打听夜重华的住所,一打听到便带着人冲上门来。 夜重华坐在门口喝茶,并不将面前这群人放在眼中,与他来说,这些人不过就是蝼蚁。 李越冲着他阴险的笑,脸上尽是得意:“瞎子!本公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这京都之中还没有,本公子查不到的事情,你以为你们躲得过?本公子今日便要连本带利的将上次的仇报回来!” 夜重华唇角的冷笑越发明显,报仇?很好,舞儿的仇他还没帮她报呢! 李越看了一圈,没发现欧阳舞,便叫道:“那女人呢?躲着不敢出来见本公子?没事,解决完你们几个,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贱人!”李越正在此时突然看到从外边回来的欧阳舞,邪气一笑:“去活捉了那个女人!” 夜重华的视线瞥向外边的欧阳舞,眼神骤然一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云殇此刻带着护卫冲出去,长剑破空而出,不过一会儿这般武功高强之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李越看着这般,不由地胆战心惊。上次,他的人马就是这样被干掉的,他有幸逃过一命,难道今日真要命丧此地么?他的双腿禁不住打颤,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云殇正要追,却听到夜重华冷笑道:“让他通风报信,本王这次要把这般人一起收拾了给舞儿报仇!” 夜重华的唇边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伤了他的舞儿的,他都要加倍要回来,谁都一样! 欧阳舞从门口慢慢地走了进来,却见夜重华朝她招了招手:“舞儿,为夫替你报仇了。” 欧阳舞唇角抽了抽,朝他行了礼:“……谢宁王殿下。”南风国皇宫。 “什么?边防有动静?”皇上不由站起来,手掌重重地拍在轮椅上。 “边关三百里加急……西陵国秦将军屯兵十万……” “十万?”皇上的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怒意,“岂有此理!给朕彻查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风国向来注重经济发展,军事是四国之中最弱的,抗衡西陵还是很是吃力。不过两国一向交好,西陵怎么会如此做派? “皇上,小人查清楚了!是、是宁王殿下的命令,说是有人动了他的王妃。” “什么?宁王也在南风国?”宁王殿下,有名的战神,皇上听过他的事迹,对他也有几几分钦佩。 “是,就住在京郊的别院!” “快快有情!” 夜重华很快就被请进皇宫,皇上依着招呼最尊贵客人的礼仪招呼招夜重华,令人上了最好的茶,最精致的美食,最漂亮的舞姬。 夜重华挥了挥手,声音冷冷地:“本王眼睛刚好,受不住这些花花绿绿的,闪得慌。” “下去,下去!”皇上忙将自己的视线从舞姬身上挪开,令这些舞姬下去。 “宁王,朕不知你突然前来,怠慢了。”皇上的视线落在夜重华的身上,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狂傲之气,黑曜石般的眼眸璀璨如玉,带着一种斜睨天下的气势。 夜重华淡淡道:“陛下客气了。本王这次本来是赔罪的。” 皇帝看着夜重华的气势,不由地闪过一抹慌张:“不敢当,不知是何事?” “我们家的王妃,居然还要皇后娘娘动手教训,不知是否劳累到了皇后娘娘。”夜重华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眼底却浮现出薄薄的怒气,“我家王妃还真是……耗费了贵国不少的人力物力呢。” 皇上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虚汗,却说夜重华是个爱妻如命的,没想到……他想到这里不由陪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夜重华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茶水。 皇上不由自主地看了夜重华一眼,他今天可是有不讨回个公道,誓不罢休的架势了!皇上心中气极了,他姑且对夜重华恭恭敬敬的,这个皇后也真是,偏偏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夜重华的爱妻! 他现在可不想面对夜重华,还是让皇后自己面对吧!说着他便请了太监去将皇后娘娘请过来。 皇后娘娘很久没有见过皇上,今天听到他身旁的贴身太监来传自己,心中不免一喜。只是等她到时,却发现皇上冷冷地望着自己,一双眼睛充满了怒意。皇后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打起鼓来,还是朝着皇上行了礼:“皇上金安!” “金安,你少做出些蠢事来,朕就金安了!”皇上看着皇后,便怒不可止,若不是她做了蠢事出来,他何必在夜重华面前陪小心!他重重地将一旁地茶杯朝着皇后砸了过去,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杯子里的水浸湿了皇后新做的裙子。 皇后心中惶恐,忙在地上跪了下来,硬着头皮道:“臣妾惶恐,不知臣妾做了什么事惹得皇上不高兴?” 此时她听到夜重华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脸上不由地出现几分恼怒。 “不知道?你竟敢说不知道?”这宁王都闹到南风国来了,这个愚蠢的妇人竟然还说不知道,皇上都快要被皇后气死了,“你派人教训宁王妃,可是真的?” 皇后的脸色一白,这件事确实与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她是皇后怎么能让其他国家一个皇子来从自己这儿讨什么公道,这传出来不是惹人笑话么。 如今她的手里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只要他日登基,她便是太后娘娘了,这事是灵犀惹出来的,就让她自己来担当吧,反正她的手臂已断,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想着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中想了半天,已经有了主意。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微仰下巴,露出皇后的高贵来:“宁王想是误会了,这事全是灵犀所为,与本宫一点关系也无啊!” 皇后朝着一旁的人递了一个神色,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李越和灵犀公主都被带过来丢给夜重华。李越受了一天的惊吓,此时已经是连话都不会说。 而灵犀此时被推倒夜重华的面前,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母后,她的母后竟然如此凉薄。她又求救地望了一眼她的父皇,她的父皇竟连求情的话都没有! 她不禁冷笑起来,她是皇室的公主啊,没有价值了便被丢开了! 皇后仿佛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抚了抚自己的头发:“不知道宁王殿下可否满意我们的交代,若是无事的话,本宫可要休息了。” 灵犀看着她亲生母后离去的背影,以及拂袖离去的皇上,心中不由地惶恐起来,这个西陵的战神曾经毫不犹豫地砍了她一只手臂,如今自己再次落入他的手里,她还会有命么! “父皇,母后!救救儿臣吧!” 没有人理她,唯有一双凉薄的眼睛朝她望过来,脸上带着浓浓嘲讽。 灵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一双美眸落在夜重华的脸上,竟又带了几分痴迷。 “带走!” 夜重华很快地便带了两个人到了宫外,此时李越面色灰白,唇不由自主地哆嗦着,除了饶命的话,其他半句也说出来,夜重华看了一眼李越,长剑对着李越的脖子,“敢觊觎本王的王妃?既然这么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李越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斗得如同筛子,一剑滑过,连饶命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见到污血四溅,一道血都溅在灵犀公主的白皙的脸上,她整个人都一惊,看着夜重华的眼睛充满了恐惧。 “原来是你?”夜重华望着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有印象,他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看来之前本王便宜你了!” 他手中的长剑再次滑过,她的另外一只手也被削了下来。 灵犀公主发出一声惨叫! 这样的痛楚!此生不愿再去感受的痛楚!痛得她脸上冷汗直冒!这个男子居然如此心狠,她望着地上的残臂,苍白地毫无血色,她声音中带着战栗,几乎撕心裂肺地朝他喊道:“夜非白,你居然如此狠心,我诅咒你和欧阳舞此生此世都不能在一起!” 夜重华面色一凛,眼眸中带着冷冷的杀意,长剑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 ------题外话------ 为了尽量多更点,最近的时间有点控制不住。早就没存稿了,,>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2章 野外旖旎 皇后看着眼前的尸体,眼泪从美眸中一滴滴地落下来。灵犀是她舍弃的棋子,可这个大女儿由她亲手养大,也是她疼过爱过的,望着是灵犀那条苍白的断臂,满身的血污,心深深跌入谷底,手紧紧握成拳:“夜非白!你竟敢,竟敢这般做!” 灵犀的眼睛突然在这个时候张开,仿佛是死不瞑目一般望向皇后,皇后往后倒退一般,心中大骇,大声道:“快给本宫抬出去,抬远点,快!” 宫人们急忙将尸身抬了下去,直至很远,皇后脑子里依旧浮现刚刚的场景,心里恐慌至极,夜重华,他居然如此之狠,若昨日,没将灵犀供出去,那她岂不是? 越想心中越是害怕,脸色苍白了起来,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灵犀作为南风的公主,如此凄惨死去,本应风光大葬,皇后却摄于夜重华的压力,不能也不敢给灵犀厚葬,更枉说报仇,只草草的葬了了事,况且她一想起灵犀那惨状,便觉心头打鼓般,不愿再想,她只是安慰着自己,只有灵犀的死才能换回所有人得安心。 近日她足不出户,常常做恶梦,不能安寝,直至传出夜重华即将携欧阳舞返回西陵的消息,皇后才算真正的放下了心。 容随云看着眼前的欧阳舞,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声音却十分平静:“小五,你可是要跟他回去了?” 今日是欧阳舞最后一次来替容随云治病,等她从他身上拔下最后一根针之后,突然听到容随云这般说,怔了怔,嗯了一声:“你身上的余毒我已经替你去除干净,再服几剂药你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你能够重新站起来了。” 容随云的双腿废了十年,如今听到能够站起来居然没有一丝高兴,温润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小五,你再留一段时间,等我能够站起来再离开不可以吗?” 欧阳舞抬起头来,却见容随云的唇边带了丝浅浅的笑容:“我与你开玩笑的,你还有要事在身,总不能为了我一直留在这里。” 欧阳舞笑道:“容七,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若是有空我会来看你的。你是我在南风国唯一的朋友。” “嗯,唯一的……朋友。”容随云笑容恬淡,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把视线从欧阳舞的身上挪开,“那,便祝你一路顺风。” 欧阳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道:“小心皇后!” “好。” 欧阳舞离去之后,卫林追上她,神色激动又狂喜:“姑娘的意思是,主子的双腿有可能能站起来?” 一旁站着的卫林早已忍耐不住,见欧阳舞已停手,便急急的问道:“姑娘,主子他怎么样了?” “现在余毒已清,你每天替他活动双腿,很快便能站起来的。” 卫林的脸上布满惊喜,忙跪在地上给欧阳舞连磕了几个头,激动道:“果然是神医降临,卫林谢谢杨姑娘,姑娘以后有任何事情,卫林必将赴汤蹈火!” 欧阳舞笑道:“我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你只管伺候好你家主子便成,记得伺候好你的主子吃药。” “是是!” 欧阳舞走了半晌,卫林转头便发现容随云推着轮椅停在门口,神色痴迷地望着她离去的那条路,他的神色在夕阳下更显得落寞与伤感,眼中是浓浓的不舍。 卫林忍不住叫了一声:“主子。” “明日,她便不会来了,以后,她都不会来了。”容随云叹了一口气,接着转了轮椅朝里屋驶去,留下一个悲伤的背影,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期待的东西。 欧阳舞回到别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还未进院子,便看到夜重华站在门口,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袍,身形挺拔修长,此时神色却是闷闷的,薄唇紧抿着,突然看到她进来,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舞儿,你回来了?”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欣喜的模样,没好气道:“我出来才没多久,你现在站在这儿做什么?” 本来每日午时都要去容随云那儿替他施针,夜重华日日阻挠,今日更是假装自己又看不见了,抓着她不放,直至她故意诓他才露出了破绽,他这段日子,还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夜重华仿佛根本没听到欧阳舞说什么,只是执起她的手:“舞儿,我饿了,饿得头疼。” 夜重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傻透了,竟然会觉得欧阳舞不喜欢她,还要想法子试探她。其实她的心很软,看见他受伤,会心疼他,果然就见到欧阳舞将他往里面推:“你饿了干嘛不先去吃,进去。” 夜重华的脸色现出一抹璀璨的笑容,比此时天空中的星星还要亮,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我要等你一起。” 早就有人准备好饭菜,欧阳舞不喜有人伺候,夜重华便将周围的人撤了个干干净净。他往欧阳舞的碗里夹了几片卤牛肉:“舞儿,你多吃些。” “嗯。” “这几日替那个人治疗一定很辛苦,不过明天终于不用去了吧?”夜重华脸上带着试探之意,又往欧阳舞的碗里夹了几片青菜,欧阳舞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中闪过愉悦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 “舞儿。” “你先把饭吃了,哪儿来那么多的话啊!”欧阳舞往他的碗里夹了好多菜,“你不是饿得头疼吗?” 夜重华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陪我回去好不好?” 欧阳舞低着头不说话,夜重华的俊脸上出现一抹焦急,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他在她的头顶上叹了一口气:“舞儿,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你若不在,我会发疯的!” “若是你不跟我走,我便陪着你一直呆在这儿,你去哪儿我也跟到哪儿!反正你是本王的王妃,不许离开我!” 欧阳舞被夜重华压在他的腹部上,气都喘不过来,脸都憋红了,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瞪着夜重华道:“我不是没拒绝你吗?你这样抱着我,我还怎么说话?” “这么说,舞儿是愿意和我回去了?”夜重华半蹲在她的面前,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没有了往日里傲然绝世的锋芒,唯有狂喜。 “快吃饭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欧阳舞低头夹起一片牛肉喂入口中,程锦她还没有收拾掉,怎么能不回去?这个女人三番两次地追杀自己,这段时间让她逍遥够了,她可要杀回去了呢!次日清晨,欧阳舞一早就被夜重华叫醒。夜重华见她只说要早些上路,却见欧阳舞迷蒙着眼睛,一把将她抱起,欧阳舞挣扎不了,也就任由他抱着。 欧阳舞刚坐上马车,又想继续睡过去,便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小五。” 这个声音夜重华也是听到了,脸色一黑:“走!” 欧阳舞看了他一眼:“慢着!我与朋友告个别都不成么?” 夜重华只觉得气极,不过见欧阳舞出来,便也跟着站拉出来。却见容随云笑容缱绻:“小五,若是你过得不开心,随时欢迎你过来。” 夜重华的脸色愈加的不好看,俊脸上带着浓浓的暴戾,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是舞儿好不容易才救好的,他恨不得上前劈了他!他冷声道:“容公子多虑了,舞儿会过的很好。” 容随云笑道:“那倒未必,你多次令小五陷入围困之中……” 欧阳舞眼见着两个人对峙着,神色都不好看,忙道:“容七,你若是有空便来西陵吧,宁王定当好好款待你。”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才不肯招待他:“容公子身体不好,还是请回吧。” 容随云并不在意夜重华的话,只是看向欧阳舞,声音柔和:“小五,一路珍重。” 夜重华的骑队离开南风国,踏上了回西陵国的道路上。欧阳舞坐在辆精致的小马车,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好不容易逃脱了牢笼,现在又要回去了呢。夜重华靠在车厢上,见欧阳舞神色郁郁寡欢,哼了一声:“不许你记挂着那个小白脸!” 欧阳舞忍不住反唇相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记挂什么小白脸了?” 夜重华见欧阳舞动怒,顺势就把脑袋靠在欧阳舞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只记挂我一个人。” 南风国离西陵国路途遥远,不是一夕一朝便能够到达的,坐了一天的马车,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黑夜来临,骑队便在一片山林间的开阔地停下来,熟练地扎寨生火。 欧阳舞靠着马车坐在火堆旁,夜重华与她相对而坐,隔着燃烧的火焰望着她的脸,认真道:“舞儿,晚上可不许乱跑,山林里可潜藏着许多的豺狼猛兽。” “知道了。”欧阳舞抬头看了一眼夜重华,他分明还是怕自己跑掉,她才没那么无聊,要跑早就跑了,难道还要到这种地方? 就在此时,云殇端着热气腾腾的两碗米粥和熟肉来到欧阳舞与夜重华的旁边:“饿了吧,快些吃。” “多谢!”欧阳舞接了一碗过来,轻轻吹着尚有些发烫的米粥,待粥渐凉,才将熟肉撕成小快慢慢和着粥吃下。夜重华在山中露营,不由地想起他在军旅时的戎马生活,多年的征战让他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可舞儿住不惯呢。他将自己的碗里的肉夹过来放在欧阳舞的碗里,“你多吃一些。” “不用,我吃饱了。你一个大男人吃这么点怎么吃得饱?”欧阳舞把肉夹回他的碗里,“你快些吃吧,多吃些东西,好好休息,身体才恢复得快。” 夜重华见欧阳舞坚持,也不再推让,说了一句好,便优雅地吃了起来,只不过他才吃了几口就不动了,他略略地坐直了身子:“今晚,你陪我睡。” 他的话语里带些微的撒娇,令欧阳舞不由地无语,他现在一副你不陪我睡,我就不吃饭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还真是得寸进尺,拿自己的健康胁迫他人,还觉得天经地义。 欧阳舞前几日都以他胸口有伤,她睡相不好可能会压到他的伤口为由拒绝与他同床,如今他伤口好了一些,就开始盼着这件事了,还居然胁迫她! 更重要的是她这个被胁迫者还该死地觉得被真被胁迫了。 不过她也很明白,如果答应了留下来陪他,事实上就是答应任他予取予求,他哪儿有那么容易就乖乖睡觉啊!欧阳舞忍不住在心中犯嘀咕,她面对他的请求,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汤匙里的粥。 “留下来陪我。”夜重华又重复了一遍。 “这事,恐怕——不能答应。” “你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反正没有多余的帐篷了!”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盯着她,欧阳舞不由无语,将粥端起来送到他的嘴边,“好啦,你别幼稚了,先把粥吃了,否则就凉了——” 欧阳舞见夜重华不动,无奈道:“好吧,不吃你就等着饿得头晕好了!” “那你喂我!” “啥?” “你喂,我就吃。”夜重华有些耍赖。 “你爱吃不吃。”欧阳舞不理他,继续填饱自己的肚子。 夜重华见她不理自己,幽幽地说道:“我是病人,我身体还没好。” “你不是好很多了吗?”欧阳舞头也不抬。 “舞儿,你竟如此狠心,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喂,夜重华,我和你是公子和丫鬟的关系吗?你自己没有手吗?我才……”欧阳舞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因为她看到夜重华的脸色越来越沉。 欧阳舞叹了口气,不就是喂他饭而已,至于和他闹什么脾气!真是!欧阳舞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的碗里的粥,端起夜重华的那碗:“宁王殿下,我喂你,吃不吃?来,张嘴——” 一顿饭喂了好些时间,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手都酸了,夜重华吃完这顿饭之后,心情很不错,唇边扬起了愉悦的笑容。 云殇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有没有搞错,夜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么,如同九重天上神砥的男子,居然如此幼稚! 哎,成婚后的男子都幼稚啊! 夜重华愉悦之后,见到欧阳舞四下查看,心中一下子就明了了:“舞儿可是想要沐浴?” 欧阳舞每日都要沐浴的习惯,只不过在这种荒山野地,没有条件,哪儿还能去沐浴啊,她摇了摇头。夜重华却拉起她的手:“走吧,我知道这里附近有条小溪,溪水也不算太凉,我带你去。” 欧阳舞一听,不禁喜不自禁,忙从帐篷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出来。绵延了数百里的山林,周围一片宁谧,欧阳舞跟在夜重华身后走了半晌,才到了一处溪流前。 欧阳舞发现此处的溪水并不深,只及人的腰间,月光透过树林零碎的洒在溪水上,像是一盘四处散落的珍珠。  欧阳舞这才觉察到不对劲来,她转头瞪了夜重华一眼:“你背过身去!给我走得远远的!” 夜重华的一双美目狭长且深邃,在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光泽,朱红的殷唇妖娆万分,他笑得十分舒心:“王妃小心附近有野兽出没,不如让本王贴身伺候?” “滚!”欧阳舞忍不住朝他咆哮道,“你给我走远点!”  欧阳舞见到夜重华离开远了,又叫了一句:“不许把头转过来,否则我就有办法让你的眼睛重新看不见!” 山林里此刻十分平静,在山风吹拂着树叶发出的些许声响中,溪水拨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 欧阳舞褪去外衣,穿着兜衣、亵裤趟进水中,溪水经过白日的阳光暴晒,此时并不是十分冰冷,她简单地做了清洗,突然感到旁边不对劲,多年来的特工生涯令她警觉地转头,便发现一条蛇从岸边朝她游了过来,欧阳舞经历过魔鬼丛林的逃生,看到蛇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恐惧,那滑腻腻的东西令她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声! 在远处等待着的夜重华还在做着最后的心里斗争,转身还是不转身,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尖叫声,忙朝着她的方向跑了过去,慌张道:“舞儿,怎么了?” “蛇!蛇!”欧阳舞指着岸边吐着信子的蛇,忍不住道。 夜重华丝毫不惧,拔出随身带着的长剑,挑开那条蛇,直接砍成几段:“跟了你说了吧,应该让本王贴身伺候的么?” 夜重华的话说道一半,突然便停住了,视线落在欧阳舞的身上。她半湿的头发贴在身后,浑身上下只穿着件兜衣、亵裤,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地晶莹剔透。此时,她整个人都湿透了,玲珑曲线展露无遗。 夜重华一双魅惑的凤眼牢牢锁住欧阳舞,目光放肆地打量欧阳舞被水浸透的胸前酥软,黑眸越发幽暗,酝酿一种别样的味道…… 欧阳舞见他这般看着自己,脸色不由一红,气恼地朝他吼道:“把脸给我转过去!” “舞儿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夜重华挑眉笑着,非但不把脸转过去,反而以最快的速度脱了自己的衣袍鞋袜跳入溪水之中,欧阳舞看着他朝自己越来越近,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气得发颤,指着夜重华的的鼻子,“夜重华,你无耻!” “本王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夜重华脸上的神色愉悦之极。 欧阳舞气得直接拿脚去踢他,未料到,脚底一滑,整个身子朝他扑了过去。 夜重华靠在岸边,张开双手护住她,双手在她的腰间箍紧,在她耳边低低地笑道:“舞儿,这是在投怀送抱么?” 现在面前这个男人浑身**,胸前挂着性感的水珠,精壮的腰际线条完美,真是令人面红耳赤啊。 欧阳舞暗暗地骂了自己一生不许被这个男人诱惑!她忍不住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你快把衣服给我穿起来!” 夜重华挑眉,一双邪佞的美目望向欧阳舞,声音不咸不淡:“本王与本王妃坦诚相对,有什么不对?” 欧阳舞望着他此刻这个样子,他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她很想假装什么都不在乎,可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这个男人丝毫都没有要放过她,他修长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另外一只手也不规矩地按在她的胸前。 她几乎都要哭了!这个男人可以不可以不要这样! 啊啊啊啊啊!无耻! 欧阳舞扭来扭去想要挣脱,突然感到了腰腹处有什么不对劲,抬起头来就看到夜重华一双紧紧锁住她的黑眸眼睛充满了**,。 她还来来不及开口,夜重华低头便吻下来,覆上她的唇。突如其来的侵略,柔软的唇全是如火的掠夺。 欧阳舞只觉得头脑嗡嗡的,想要逃开,他却搂得紧,箍得她的腰都要断了! “舞儿,我受了伤,你不要乱动呢!”他的声音沙哑,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似在安抚又似在做着其他的事。 欧阳舞此刻的脑子晕乎乎的,他的伤口不是快好了么,但心里又怕碰着他的伤口,不敢有一丝别的动作,便是这般任随他搂着,予取予求的。 好想并不应该这样,可她竟不知道如何去拒绝。 夜重华似乎觉到她的温顺,那汹涌如潮的掠夺便化作极致的缠绵,一寸寸地品尝她的唇。她终于觉得呼吸不畅,本能地微启双唇,他却是趁势掠夺,便是紧紧卷住她的舌头,不让她退缩。 欧阳舞只觉得舌根微疼,喉间不由得滚落一声嘤咛。她觉得她整个身子都瘫软了,像是要化作一滩温柔的水,这样的柔软无力,只得本能地伸手攀附着他的脖颈,也便是有了生涩的回应。 他的吻再度侵略如火,最终他放开她,手指不知何时绕在她的背上,似要解开她身上唯一的一件小衣…… 就在此时,有侍卫的声音传来:“王爷,刚才属下听到这边有动静,可是……” 欧阳舞突然听到这个声音,脑子也清楚了一些,不由一颤,忙推开了夜重华。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地有些尴尬。 他的呼吸那样近,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安静得让心跳声都那样清晰 夜重华突然被人打断了他亲近欧阳舞的机会,神色一凛,眼中几乎带着杀意:“滚!” 此时欧阳舞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忙拿了自己的衣服快速换上,急急地走在前头,夜重华的脸上闪过一抹懊恼,以最快的时间跟在她的身后。想起方才的旖旎,夜重华脸上的笑意不由地更深了,他轻佻地勾起欧阳舞一缕秀发,低低笑道:“舞儿生气了?” “你离我远一些,不要和我说话!” “不要,你答应了晚上要和我一同睡的。”夜重华霸道地圈住欧阳舞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欧阳舞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就被夜重华塞到了他的帐篷里,“王妃,要是令别的人知道,本王婚后还未与你……他们会笑话我的呢。” “……” “所以你还是乖乖地躺在本王的身边,这次绝对不碰你了,好不好?” 不过男人的话哪儿能信?等到周围一切都静下来时,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就到了她的胸口,夜重华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欧阳舞在溪水边的画面,美人在旁,不由地有些口干舌燥。 欧阳舞将他的手拿出来,狠狠地敲了他一下:“你再这样,我就……” 夜重华低低地哼了一声,仿佛在做梦未醒,他将她玲珑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中,再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要是惹怒了他的王妃,以后的甜头可就难了。 骑队在第二日离开荒山野林之后,终于天黑前赶到一处客栈,欧阳舞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喜色。无论如何,总是要比野外舒服多了,只是…… 夜重华一到客栈就令小二送了浴桶与温水进来,说她自己要沐浴,还要她伺候? “还不过来,磨磨蹭蹭的!”夜重华坐在浴桶里有些不悦。 欧阳舞现在和他一间客房,现在天又黑了,她总不能说自己还要出门散步吧:“有什么事儿呀,宁王殿下?” “经过车马劳顿,本王的手酸得很呢,你替我擦下背。”夜重华靠在浴桶上,声音慵懒,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浴桶上,挑眉看着她,“本王是病人呢,王妃要体贴本王。” 欧阳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听到夜重华道:“你若再不过来,本王亲自去请你。” 欧阳舞眼见着夜重华站起来,浑身**,水滴从他的胸口往下淌,那修长笔直的长腿下……她忙制止住自己心中的不纯洁想法,忙朝他快步走了过去:“好吧,我给你擦给你擦!” 她打着商量道:“你先坐下来好不好……” ------题外话------ 希望以后都能准时,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3章 楠竹吃醋 章节名:083章 楠竹吃醋 夜重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被欧阳舞看光,看着她脸色红红的模样,十分舒心,不禁又逗她道:“舞儿,你动作快一些,怎么老磨磨蹭蹭的?” “你把嘴巴闭上,背过身去!”欧阳舞的视线都不敢放在他的身上,随手拿了搭在浴桶上的毛巾替他擦背。i^ 在整个过程中,欧阳舞一言不发,很认真地做着这件她并不想做的事。还是夜重华先开了口,打破了安静:“怎么了,舞儿,是被本王的身体迷得七荤八素了吗?怎地突然这么乖巧?” “做事要专心知道吗,不许说话!”欧阳舞涨红了脸,现在某人光着身子,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他又说出什么令她无法接招的话来。 欧阳舞认真地替他擦着,因为离得这么近,才看到他的背上有好几处伤痕,虽然恢复得很好,却还是留下来了浅粉色的痕迹。后背之上,不管是什么弄成的伤,一定很痛。她看着,微微地有些心疼,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活,他定然过得很辛苦,虽然他从来都不说。 如此想着,手上力道不由得轻了,动作也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夜重华察觉到她的异样。 欧阳舞闷闷道:“没什么。” 她替他擦好了背,把毛巾丢到他的面前:“前面你自己擦哦。” 欧阳舞正想离开,一只湿漉漉的手从浴桶里伸出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我有点头晕,手都使不出力气,要不你和我一起洗,反正浴桶很大。” 欧阳舞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什么叫做手都使不出力气,那他这只手握得她这么紧是怎么回事?!这叫做没力气?! 她挣脱了半晌都挣脱不开,只好无可奈何地捞起水中的毛巾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又在他的胸口随意地擦了两下:“好了!你敢再让我给你擦别的地方,我就生气了!” “我还能让你替我擦哪儿?”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该死的,脸不禁红了一些,她转身就走。 夜重华很快便穿着件亵衣出来了,湿发披在身后,他拿了条干毛巾丢给欧阳舞,声音软了几分,带了丝恳求:“不擦别的地方,那替我擦擦头发总可以吧?” 欧阳舞这倒没拒绝,大晚上地湿着头发睡可不好。夜重华坐在圆凳上,她站在身后,用毛巾仔细地擦拭着他黑亮柔顺的头发,他因为沐浴过,身上带着清爽的味道,欧阳舞忍不住想,如果能用吹风机就好了。 夜重华眼睛半眯,十分惬意,如今他的舞儿就在他的身边,替她擦拭着头发,他的心里暖暖的,想就这样和她一辈子。 欧阳舞替他擦了好一会才将他的头发擦干,却见夜重华抓住她的领子:“走,上床!” “上、上什么床?!”欧阳舞瞪了他一眼,“我还没洗呢!” “为了礼尚往来,本王替你擦背吧。”夜重华的眼眸若水波般闪亮。 欧阳舞咬牙切齿,她好想打他! 次日,欧阳舞与夜重华一早醒来,夜重华就准备带欧阳舞去附近的闹市上吃早点,只是才出客栈,就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不停地叫着嚷着! 欧阳舞令人打听了一下,不消片刻,那人便来禀报道:“王妃,说是在客栈中发现一男孩得了天花,现在已经被扔了出来,人们说要烧死他!” 欧阳舞闻言神色一凛,活活烧死?!因为生了病就要被烧死?这些人还真是自私凉薄。 耳边的喧嚣愈加的明显,不断的从人群中传出:“烧死他!” “快把他烧死,还有把他用过的东西全部烧掉,否则我们也会被传染的!”又有人跟着大声叫起来。 “对!烧死他!” “烧死他!” 这天花在现代是已有疫苗,根本不是不治之症,挂点吊水,静养几日就好,可在古时候是个很要命的事,几乎是人人谈之色变。 欧阳舞双眉轻皱,上前一步:“大家稍安勿躁,我是大夫,我来看看。”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有一股奇异的渲染力,周围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见到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女子,各个拿着奇异的眼神看着欧阳舞。本来就离那小男孩很远的人主动分开一条道来。欧阳舞刚要进去,夜重华却从身后拉住她,神色有些凝重与担忧:“舞儿……” “我小时候出过水痘,不碍事的,你站在这里别动。”欧阳舞说完,却发现夜重华仍旧陪在她的身侧,手紧紧地抓着她的,眼眸幽暗,薄唇抿得紧紧的,他声音坚定:“我与你一起!” 欧阳舞走近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他随意用毛毯抱着被丢出来,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看起来非常狼狈。 她看得出来这是个漂亮的小男孩,五官精致,睫毛又长又翘,只是脸上长满了水痘,因为发着烧,脸色通红,他似是极难受,却是一声不吭,只是紧紧地咬着唇,这般隐忍的神色令人心疼,他的眼眸半睁,神色之中并没有惊恐…… 他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面色安静,却隐隐有一种绝望。 欧阳舞被他的眼神震住了,这个小男孩的眼中怎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小男孩的眼神无意识地落在欧阳舞的身上,欧阳舞对上他的眼神,似曾相识的眼眸,心不由一颤。 她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却根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男孩被人烧死,她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小孩子?” 一个胆大的少妇站出来,冷笑着朝欧阳舞道:“姑娘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得的可是天花,不治之症!他死了到不要紧,可会累及我们的!” 周围原本安静下来的人被这少妇一说便不由的附和着,一时又是喧闹起来,这回矛头却是对准了欧阳舞,一旁的护卫想要呵斥,被欧阳舞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 其中一名男子道:“不烧死他也成,让他自己快点滚出这儿,可他现在连行走的力气都没有,难道姑娘愿意帮这个忙?” 欧阳舞看了那人一眼,说出一句令众人都惊骇的话来:“我能治好他。” 她模样淡定,眼眸清幽,神色自信,其他人即便是不信,也不由地信了几分。 欧阳舞走到小男孩身旁,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脉象。 小男孩朦胧中睁开眼,看向这位如仙女般的姐姐,他知是她将要救他,便不由的冲着她露出一丝笑容。 欧阳舞看着这个笑容心中不禁一动,她刚才已看过,这孩子的天花尚是早期,脸上虽是布满了红色的痘胞,却并未化脓。 欧阳舞心下稍稍放心,便伸手将小男孩抱起,他现在不能吹风呢,这些人做事还真是狠心呢!夜重华挡了一把,欧阳舞抱住不放,回头冲着夜重华笑道:“放心,没事的。” 客栈的掌柜见欧阳舞抱着这个男孩要进来,苍白着脸,拦在门口,又不敢上前:“姑娘,姑娘,你不能这样做……”这要是将整个客栈都传染上,叫他怎么活啊往后。i^ 欧阳舞淡淡瞥他一眼,冷清地说道:“给你十两金子够不够?” 掌柜一听到金子,脸上露出几分笑容,接着又有些为难:“可是……可是……” 夜重华见欧阳舞已经打定了做这件事,也无可奈何,冷冷地瞥了掌柜的一眼:“可是什么?” 他这一眼令人如置冰窖,掌柜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眼睁睁 欧阳舞直接将孩子带回了他先前住的屋子,替他盖好被子。她将男孩子放置妥当了,便对着一旁吩咐道:“去准备温水,再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见欧阳舞这般对待这个男孩,心里微微有点酸涩。他的舞儿,即便是对路边捡到的一个小男孩都这般好……可她原先对他,却一直横眉冷对的。 欧阳舞回头便见夜重华站在身后,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酸味儿,像个吃醋的小孩子似的,她不由觉得好笑,无奈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到那边去。” 夜重华站着不动,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我不高兴,我听不见的样子。 完全像个别扭的小孩。 欧阳舞挑起双眉,推推他:“快点。”这个男人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真是让她无语极了。可偏偏面对这样的他,她总硬不起心肠来。 夜重华便缓缓走到了椅子旁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这边,一瞬不瞬地瞧着,盯得分外认真。 欧阳舞不再管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型的针筒,将一小支抗生素吸入针管,便给那孩子注射了进去,针尖没入皮肤时,男孩子的眉头皱起,却仍旧没有叫出声,欧阳舞将针管拔出。 稍稍的叹了口气,天花的治疗时间很长,抗生素有预防感染天花病毒后随之而来的细菌感染问题的作用,这些日子只要再给他注射些营养液和药物慢慢调理便无大碍。 天花最可怕的便是一些并发症,那才是导致天花病人死亡的原因。 这时下人过来禀报说热水已准备好,欧阳舞本还想自己亲自帮孩子洗,夜重华却脸色阴沉的不同意,那虽只是个小孩子,可也是个男、孩子! 无法,欧阳舞便从空间中拿出一副皮质的手套和口罩,给一个护卫吩咐他带上后便让她带着小男孩下去沐浴更衣了。 对于天花病人及时的清洁,清楚身上的病菌很重要。 那护卫倒也细心,细细的给男孩洗好换上干净衣服已是半个时辰后,男孩子出来时脸色已不似先前那般难看,欧阳舞摸了摸他的脑袋,烧也退下去了,他还冲着欧阳舞还能笑了,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欧阳舞听着他软糯糯的声音,心中更是喜欢,重新让他在床上躺着,又拿了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小男孩似是饿了,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脸上出了些汗,欧阳舞拿了帕子替他轻轻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有感觉好一些?” 小男孩点了点头,其实只要天花还没治好,病人身上便会不舒服,这孩子却很是乖巧,欧阳舞想起还不知他姓名,便问道:“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一双乌黑的大眼直盯着欧阳舞道:“我叫叶诺,姐姐叫我小诺便好。” “家里可有什么人?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欧阳舞摸摸他的小脸,怜惜地问。 叶诺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糯糯的声音,软软地说道:“我的父母双亡,只有管家张叔养我,张叔带着我上京寻亲,可亲还未寻到,我们的盘缠就用完了。我又生了病,张叔为了替我筹钱看病……可他,可他……” 叶诺眼眶中饱含着泪水,脸上带着愤恨。 听他这样说,张叔估计也是不在了,以后他无依无靠,还真是可怜。 欧阳舞看着叶诺,面前这个男孩子带着同龄人未有的懂事与隐忍,他无依无靠,即便是这么不舒服,从头到尾也没有哼一声,欧阳舞不禁从心里同情他,想着便从空间里拿了个魔方给他玩。 毕竟是个孩子,叶诺看着这新奇的玩意儿,注意力一下子就转到上面来了,他接过魔方时脸上尽是喜色,抬头对欧阳舞说了声:“谢谢姐姐!” 欧阳舞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点点头。 叶诺低头拧着魔方,他边拧边想,一脸摸索的神色。小正太认真起来,看起来很可爱。 欧阳舞见他感兴趣便也放下了心,毕竟可以分散些注意力总是好的,免得总是想着身上的不舒服:“小诺你慢慢玩,姐姐替你煎药去。” “那姐姐你要早些回来哦。”叶诺轻轻地拉着欧阳舞的袖子,微笑起来,他的睫毛浓长,黑眸像精雕细琢过的珍珠。 欧阳舞只觉得心又软了几分:“你乖乖躺着,不可以乱跑,不可以吹风,知道吗?否则脸上会长疤的,这样就不漂亮了。” “好!”叶诺高兴地应了声,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又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魔方。 欧阳舞看着叶诺这般乖巧,便不禁打心里喜欢。 欧阳舞出门时,冷不丁地看见一直被忽略了的夜重华正脸色阴沉的坐在一旁,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又凉凉地看了叶诺一眼,眼中带了几分不悦。 欧阳舞不禁笑出声,夜重华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竟跟小孩子见识。 夜重华抬头瞥了一眼欧阳舞,欧阳舞笑着道:“我去给小诺煎药,你要不要一起来?” 夜重华哼了一声,面色看着虽然有些不高兴,他却也不拒绝,站起来与欧阳舞一起去了厨房。 与其说是去煎药,不如说是去取药,只不过欧阳舞又趁空做了些孩子喜欢吃的点心。夜重华在一旁看着,又是哼了一声。欧阳舞拿了一块做好的点心塞到他嘴里:“你今日怎么了,一直哼到现在还停过。” 夜重华拒绝着口里的东西,答非所问:“太甜了!” 欧阳舞也尝了一口:“还好吧,给小诺配药,可是正好。” 欧阳舞做好带点心,又端了汤药回身走至床边,看着叶诺不禁有些惊讶。 叶诺手中的魔方已不似先前那般杂乱无章,而是六面都已摆好了相同的颜色,叶诺正拿着魔方羞涩的笑着:“姐姐,是不是这样玩的?” 欧阳舞心里有些微惊,她尚未告诉叶诺这魔方怎么玩,本只是想给他打发时间而已,却不想这孩子却是这般聪明,便不由的笑道:“哇,小诺好厉害。” 叶诺笑得更是害羞,却还是道:“姐姐,这个东西好好玩。” 欧阳舞心中还是不敢相信,将他手中的魔方拿过来,重新打乱递给他:“再试试。” 叶诺自然地接过来,很快就给拼好了,而且动作很快!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玩的样子。 欧阳舞忙拿了一块小点心给他,口中道:“小诺是姐姐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了,很厉害了呢!乖,把药喝了。” 一旁的夜重华听着这句话便心里发闷,又愤愤地瞪了小诺一眼,他的聪明她都没看到呢,眼里只有这路上捡来的小东西,想着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这有什么,我也会。” 说着从小诺手里抢过魔方,先将它打乱,再旋转摆弄了一会儿,居然也给他摆好了,速度也是极快。 他朝着欧阳舞得意地挑起眉,还未等到欧阳舞夸赞他,叶诺却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哼,我闭着眼睛都会,你能么?” 欧阳舞忍不住笑起来,这两个人,一大一小,却怎么像天生的仇人,谁也看不惯谁。 夜重华额上青筋暴跳,若是可以,他真的忍不住想给这个小屁孩的屁屁来几下。 欧阳舞把药喂给叶诺喝下之后,又从空间里拿了魔绳给他打发时间,他上手得很快,很快就摆出了各种奇怪的图形,欧阳舞看着他如此聪明,这个孩子又极其亲近她,心中不由萌发了收养他的想法。 夜重华知道欧阳舞有这个想法之后,哼了一声:“不行,绝对不行!” 他们已在这里耽搁了两日,这两日欧阳舞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精心照顾叶诺!她与他独处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了,他本来想熬过这两天就算,可如今欧阳舞竟然还想要把这个男孩带回去? 想起小屁孩那可恶的样子……夜重华坚决摇头。 叶诺知道欧阳舞待她好,在欧阳舞面前更是乖巧,只不过当着夜重华的面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沉默,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玩魔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夜重华一点都不明白,这样的小屁孩,哪儿有舞儿说得那般可爱。 叶诺因为不能见风,在房间里躺了三日,欧阳舞见他好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带他下楼吃些东西。掌柜的见欧阳舞医术高明,真的救了这个孩子,自己又多了十两金子,心中高兴得很,对欧阳舞越是毕恭毕敬起来,还给欧阳舞多上了几盘菜。 就在此时,便见一名穿着白衫的纨绔公子哥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旁有随从指着欧阳舞身旁的叶诺:“翔公子,这就是与那老匹夫一道的孩子。” 欧阳舞正在叶诺的身侧,叶诺一看到那公子哥脸上的神色便是一变,一张漂亮的脸涨得通红,脸上充满了仇视,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原来这名公子哥便是当地县令的儿子方宇翔,之前与照顾叶诺的张叔有点小摩擦就将张叔打死了,只是还想上门找茬了!方宇翔带着一脸的奸诈,上下打量了一番叶诺,道:“这小子细皮嫩肉地倒是长得不错,哼,那老匹夫撞了本公子,居然没打几下就死了,连弄脏了本公子的衣服都没钱赔,来人,现在把这小子抓了送到秦风馆去,本公子要将这气出了!” 秦风馆是这县城里好男风的公子哥儿常去的地方。 欧阳舞的唇边凝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这几日,她早就将小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她可容不得别人欺负小诺呢! “哟,这儿还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呢,不如一起给本公子带走吧!”方宇翔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十分猥琐。 小诺的脸绷的紧紧的,小手握的很紧,似乎下一刻就要冲上去。 欧阳舞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别怕!” 那边方宇翔才一发话,便有几个家丁冲了上来,欧阳舞的眼中暴戾一闪而过,手中捏碎一枚药丸,抬手便劈向其中一人的脖颈,只听那人啊的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脖颈出隐隐发黑。欧阳舞并不停顿,一个旋身挡在叶诺身前,抓住其中一人的手一扭便生生的脱臼。 欧阳舞将他摔在地上,余下几人刚想冲上来,正在后头护卫们听到响动赶了过来,方宇翔一看这阵仗,今日他带的人并不多,见这么多寻常人打扮的护卫们冲了进来,便不由有些心虚,趁着混乱便悄悄的溜了。 一直被欧阳舞护在身后的叶诺见方宇翔想跑,便想追出去,欧阳舞将他拦了下来,盯着那已跑远的人,道:“小诺等着,姐姐会给你报仇的。” 夜重华刚才被欧阳舞派去给小诺买糖葫芦了,他一回来知道这件事,顿时脸色就阴霾了下来,凤眸半眯,方宇翔?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舞儿身上来了! 没想到,夜重华这边还没有动作,方宇翔就开始动作了。他仗着自己老爹是县令,在这县城已是为非作歹惯了的,怎么忍得下这口气,马上便带了更多的人杀上门来。 他冲上门来便道:“贱人,小子,给本少爷滚出来!” 先前那美人和小孩没看到,出来的却是夜重华,方宇翔只见面前的男子冷冷地站在那儿,墨发被冷风吹拂起来,更衬得他的脸张狂阴戾,心里有些打颤。不过他想着自己人多势众,再加上自己又是县令的儿子,胆子又大起来,不由地叫嚣道:“又来个了送死的?本公子今日就将你们一并收拾了去!” 夜重华冷冷开口:“想死便成全你。” 说完不等反应过来,身体便如鬼魅一般闪至方宇翔的旁边,方宇翔只觉得自己还未见他动手,整个人便已经躺在地上,浑身剧痛! 夜重华从腰间抽出银白软剑,凉凉地笑了一声,对着方宇翔的脚腕便狠狠的刺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惨叫,方宇翔便抱着脚在地上打滚。 夜重华冷眼看着,那些方宇翔带来的人却不敢上前,方宇翔一边打滚,一边冲着那些人怒吼:“站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杀!” 夜重华只一人,那些人在方宇翔的怒吼下便冲了上来,却不想从夜重华的身后一大批黑衣护卫,还未看清对方如何动手,倒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 方宇翔的脚被夜重华剜了,血一直往外流,疼痛难耐,一直在地上叫嚷,看到这情况,便不由有些心惊,忍着剧痛,边爬边滚的出了门外。 夜重华站在众人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待方宇翔这般滚爬着回了衙门时,已是堪堪的昏倒在衙门门前。 值夜的衙役看到后惊呼:“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方县令看到这般凄惨的方宇翔,不由怒从心起,道:“翔儿放心,爹明日便给你去报仇!” 只是他这般的誓言,便在第二日看到正坐在眼前悠悠喝茶的夜重华时,彻底的打碎了。 夜重华拿着手中的茶杯,冷冷地看着方县令:“方大人就是这样管教儿子,令他草菅人民的?” 方县令头上冷汗连连,在夜重华冰冷的眼神下,忍不住颤抖着身子,夜重华是西陵战神,他岂会不知,没想到翔儿此次得罪的居然是宁王!以他这样的身份,凭什么与宁王殿下抗衡,真是不知所谓! 偏那方宇翔不知死活,仗着他爹在一旁,便道:“爹,就是这个混蛋,就是他废了儿子一条腿,爹,你帮我杀了他!” 方县令转身便给了方宇翔一个巴掌,方宇翔愣愣的看着县令,他怎么都想不到方县令会打他,方县令却怒道:“别说一条腿,我看你这另外一条腿也该废掉!” 说着便拿起一旁的椅子,奋力的砸向方宇翔还完好的另外一条腿,只听方宇翔叫的很是凄惨,不断的道:“爹,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爹,我是你儿子啊!啊!” 方县令面色惨白,他何尝愿意亲手毁了自己儿子的腿,不过他得罪的是宁王啊,是战神夜非白啊,只希望双腿毁了能就儿子一命吧! 方宇翔如死猪般哼哼,方县令看着夜重华依旧冷然的面庞,便颤颤的跪了下来:“王爷,小儿无知,得罪了王爷,王爷便饶过他这一条贱命吧!” 他不住地磕着头,额头上都冒出了血迹。 夜重华看着只觉无趣,起身挥了挥手便自己进了去。 方县令只能战战兢兢的带着方宇翔回了县衙。 却不想他的上级知府谢大人消息却是知道的极快,马上便来了夜重华跟前,满头大汗的赔罪。 夜重华似是极其不耐,道:“这县城是你管辖范围,出了这般恶人你却不知?” 谢知府额上的汗流的愈多,颤颤道:“王爷息怒,这县城一直都是方县令管制,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这……” 夜重华神色淡然,不以为意,似是不愿多待,起身便往里走。 谢知府低着头不敢抬头,只听得耳中传来一句话:“既然如此,那这县令便该换人了。” 谢知府浑身一颤,只能道:“是。” 叶诺在欧阳舞的照顾下,很快便已经生龙活虎了,脸上的水痘也慢慢地消了下去。欧阳舞怕他无聊,晚上还会留在他的房间给他说故事,欧阳舞的脑海中有无数童话故事,随便改编一下就说给他听,叶诺一双眼睛瞪得奇大无比,他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故事呢,他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顾及在一旁等得脸色越来越黑的夜重华,甚至还趁着欧阳舞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朝他扮鬼脸。 夜重华眼眸微眯,趁着欧阳舞去端药的空当,把小男孩捉小鸡一样拎起来,他猛然拍了拍他的屁股,一个个字几乎从他的口中蹦出来:“小屁孩,你找死!” “姐姐,姐姐……” 欧阳舞端着药过来的时候,却见夜重华拎着叶诺,转身笑哈哈地看着欧阳舞:“这孩子还真可爱……” “姐姐……”可叶诺脸上露出了委屈兮兮的神色,“我好头疼。” “怎么回事?”欧阳舞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一旁,凑过来看叶诺,叶诺把手臂伸到他的面前,因为夜重华抓得紧,他的手臂上多了一块淤青,他还捂住自己的屁股,“哥哥他打得我好疼!” 虽然夜重华替他报了仇,但是叶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谁让他总是凶巴巴地等着他,还抽空欺负他! 欧阳舞忍不住道:“夜重华,你干嘛欺负小诺,他还是个孩子!” “哼!”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嘀咕着,谁让他跟我抢你来着!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爱心的,若是你自己有了孩子,你也这样对待他么?” 夜重华的眼眸突然亮了起来:“舞儿,我们去生孩子吧!” “……滚!” 程锦与夜非熙大婚后,程将军便回了边防,他一边防将军,实在不宜在京城久留,程锦既已嫁与夜非熙,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临走前还特意将程锦叫至跟前,细细的嘱咐她不可再使小性子,要好好伺候四皇子。 程锦双眼含泪,却也连连点头。 她极其不愿嫁与夜非熙,却是无法,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不想,程将军回了边防的第二日,李芸菲便带着几个丫鬟找到了程锦的跟前。 程锦望着眼前的李芸菲,一头乌黑的墨发泼墨般的倾泻一下,那鹅蛋白玉般的脸,上面嵌着两瓣润红的珠唇,散发着盈盈光泽,不过在程锦的眼中,这个西陵第一才女也不过如此,还没长得有自己好看呢。 李芸菲之前因为狂犬病被禁足,又因为夜非熙连连纳侧妃,心里早就憋不住。如今看到程锦如此倾城之貌,心中更是妒忌,不过她才是四皇子府的当家主母,如此想着,便不由冷笑道:“程侧妃你好大的架子啊,进四皇子府才这几日,便不来给我请安了?” 程锦从小锦衣玉食,被程将军捧在手心里长大,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冲动便顶了回去:“又不是没人给你请安,犯得着吗?” 确实,四皇子府还有个钟侧妃在。这话一起,李芸菲便愈加的恼火,夜非熙接二连三的纳妃,李芸菲心里的火气已很是旺盛。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芸菲神色更是轻蔑,道:“像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贱人,确实不应该给本王妃请安,免得本王妃肚中的孩儿沾了你的晦气!” 程锦看着李芸菲一幅趾高气昂的模样,便不由怒火中烧,手指着李芸菲道:“像你这般恶毒的人,生出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芸菲抓着程锦的手,另只手猛的向她甩去,只听见啪的一声。程锦捂着脸跌倒在地。 李芸菲面目狰狞,刚想破口大骂,便听见门外夜非熙的声音,马上转身迎了出去。 夜非熙自从要了程锦后,在外受够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或明或暗,心中已是很恼火,回家便想来训几句程锦,却不想刚进门便见李芸菲一脸委屈的出了来,看到自己后便呜咽起来。 夜非熙不耐烦道:“干什么一看到本王就哭哭啼啼的?晦气!” 李芸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断断续续的道:“云菲今日看锦儿妹妹没来请安,便想着她或许哪里不舒服,便来看看她,顺便告诉她,云菲怀了王爷的孩子,好让她也开心下,却不想……”说着又哭了起来。 夜非熙听到李芸菲说自己怀孕时眼睛不由一亮,不由问道:“此事当真?” 李芸菲娇羞的点了点头,道:“嗯,早上已特意请了宫中的太医诊断过了。” 夜非熙的脸色稍霁,想起李芸菲刚才未说完的话,便问道:“她说什么了?” “谁知,锦儿妹妹却说,云菲生出来的孩儿不是什么好货。”李芸菲又是哭出声来。 夜非熙的脸色霎时黑了下来,径直往屋内走去,见程锦刚从地上起来,上去二话不说便朝着她又是一个巴掌。 夜非熙的力道岂是李芸菲可比的,他这一巴掌把程锦打得只觉眼前发黑,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脖子被死死的掐住,透不过气来。 夜非熙掐着程锦的脖子便提了起来,想起这些日子的憋屈,便想将手中的人给掐死。 他夜非熙是谁?如今夜重华眼睛瞎了,如同废人一个,太子之位已是非他莫属,可是就是这个贱人,这些日子外面一直传言,说他夜非熙要了夜重华的破鞋。 虽然那也没什么,只是他很不甘心! 夜非熙越想越气,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程锦的双脚已然离地,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双腿便不断的踢夜非熙,不断的挣扎。 直到程锦的脸色成了猪肝色,夜非熙才将她狠狠的甩落在地上,程锦一落地便不断的咳嗽,一条命已是去了半条。 夜非熙脸上怒气未消,怒道:“程锦,不要以为本王娶了你,你便是王妃了,本王要不是为了程将军手里的兵权,怎么会要你这种贱货?” 说着又想起那些流言蜚语,便上前冲着她又是一巴掌,骂道:“贱人,人尽可夫的贱人!你给我听好,你在这府内,就是个下人,没事被给我出去丢人!” 说完便甩袖出了门去,李芸菲得意的跟着夜非熙离开。 程锦受不住这一巴掌,堪堪的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4 旖旎暧昧 章节名:084章 旖旎暧昧 小诺从胸口褪下一枚叶子形状的玉佩,欧阳舞仔细一看,不由惊讶。i^这块玉佩,绿的醇厚而纯粹,玉质更是清雅温润。不过一眼,欧阳舞便知道,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定是价值连城之物。 小诺把玉佩放到欧阳舞的掌心里,有些局促不安地道:“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我的命是姐姐救得,我想把它送给你……” “送给我?这么怎么的东西,怎好随便送人。”欧阳舞看着小诺,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十分地柔软,“姐姐救你,是因为觉得和你有缘,不是为了要你报答。” “可是,我,我……”小诺红着脸,喃喃道,眼神诚恳,“姐姐对我很好,还帮我报了仇……我想,我想……” 看小诺也并不是富人家的孩子,这样贵重的东西或许是什么信物。 欧阳舞将玉佩给他带好,藏在他的里衣,又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不要把这种东西随便送人,也不要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知道了没有?” 欧阳舞与叶诺相处几日,越发喜欢这个孩子。他如今无依无靠,欧阳舞也不放心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不过……似乎夜重华不喜欢呢。 欧阳舞懊恼了半晌,拍了拍叶诺的脑袋:“小诺,愿意不愿意跟姐姐走?” “可以吗?”叶诺漂亮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迟疑地看着欧阳舞,点她点头,他也用力地点着头,欧阳舞笑道:“所以,接下去你要好好表现咯。” 夜重华正坐在桌前,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欧阳舞牵着小诺过来,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悦。 两人走到夜重华的身边:“重华,我们商量个事儿。” 夜重华只觉得心里更不爽了,此刻他的舞儿巧笑嫣然,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眉眼里带着讨好之意,还那么亲昵地叫他!不过这一切都不是出于她的本心,都是为了这个小屁孩。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本王现在没空!”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身边坐下,定定地看着他,洁白的手指拉住他黑色的衣袖,更显得指甲圆润可爱:“我准备带小诺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夜重华挑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我都说了不可能!” “哥哥!”小诺也贴了上来,拉住夜重华另外一只衣袖,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黑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令人不由自主地怜惜他。 这个该死的小屁孩,平日里不是老跟他作对么,现在这般与他撒娇算什么回事,令他忍不住想起他的七弟,不免有些心软。 可夜重华一想起欧阳舞与他这般亲近,几乎忽略了自己,猛然站起来,拂了拂袖子:“我说不行就不行,再求我也没用。” “重华,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欧阳舞也站了起来,脸上笑眯眯地,夜重华忍不住暴怒,为了这个小屁孩,她居然敢威胁他,“你敢?!” “你可以试试看!” 此刻,小诺直接扑上来抱住夜重华的大腿,漂亮的眼睛中蕴含着一片水雾,他扁着嘴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色:“哥哥,哥哥,收留我吧。小诺会很乖的,每次只吃一点点饭的,还可以帮哥哥打扫……” “我还需要你一个小屁孩打扫么?” 小诺软腻腻地蹭着夜重华,他倒是觉得很受用,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没有原来那般坚硬。欧阳舞捂嘴偷笑:“所以你是答应了吧,来,小诺,谢谢哥哥!” 此时,欧阳舞顺势把小诺从地上抱了起来,令小诺勾住夜重华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夜重华一脸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只是,等到三人一同坐到马车的时候,夜重华又不高兴了。本来平日里一个空间只有他和舞儿两人,他可以搂着她,抱着她,甚至亲吻她,欣赏她羞涩娇媚的样子。可现在,她的舞儿和小屁孩坐到另外一边,他只能一人坐一边。 “姐姐,然后呢,小人鱼会怎么选择呢?”小诺瞪着一双好奇的眼睛。 “然后啊,小人鱼就和巫师做了交易,她将自己的舌头交给巫师,换来一双可以行走的长腿。可,她每走一步,脚都似乎踩在刀刃上,很疼很疼……” 欧阳舞绘声绘色地将海的女儿改编说给小诺听,小诺听得津津有味。而夜重华心里更不平衡了,原来他的王妃是可以如此有耐心,心里还藏着那么多故事,可她对自己却从来没有这般过,如今想着,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不得将这个小屁孩给丢出马车。 欧阳舞说完这个故事之后,就发现坐在对面的夜重华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脸地不高兴。 欧阳舞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喂,你高兴一些么,怎么老板着张冰块脸呢?” 夜重华哼了一声,冷冷地瞥了一眼叶诺,却见叶诺也看了他一眼,唇边居然还带着得逞的笑容。这真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么?欧阳舞见夜重华突然瞪着叶诺目露凶光,心中不由想道,要让叶诺留在身边,首先还要搞好叶诺和夜重华的关系呀。 她将叶诺抓起来放夜重华的怀里,朝他道:“你笑一个呗,你看小诺多可爱啊?” 夜重华咬牙切齿:“一点都不!” “看看看看,哎,说起来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哦,特别是这双眼睛……”欧阳舞的话还没说完,面前两个一大一小的男人却纷纷别开了脸,心中暗道,才不要和他像呢! 叶诺从夜重华的怀里挣脱出来,又软软地朝着欧阳舞靠过去,夜重华再也忍不住,他的王妃只能与他一个人亲近。他将小诺提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恶狠狠地对他道:“不许动!” 在驾车的云殇忍不住偷偷笑出来,最近夜重华可没少在这个小朋友面前吃瘪,哎,可谁让他小心眼儿呢,非要去吃一个小朋友的醋。i^小诺跟着夜重华与欧阳舞回到了宁府,看着这个漂亮的王府,不由张大了嘴:“姐姐,姐姐,这里就是宁王府?好漂亮啊!” “是啊。”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欧阳舞此时心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还是应了小诺一声。 “以后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小诺心里不愿与欧阳舞分开,此时也知道他能留下还应该找正主。他眨巴眨巴地看向了夜重华,夜重华却别过了头去不去看他,小诺拉住夜重华衣袍,“宁王哥哥,可以吗?” 欧阳舞终于看不过去,笑道:“重华,你别这样小气嘛。” 被自己的女人说小气,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夜重华咳了一声,微弯下身来,捏住小诺的脸,正色道:“小屁孩,你留下来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叶诺眼眸一转:“什么条件?” “本王不喜欢废物,明日起,就找人教你读书写字,你若不好好学习,本王马上将你赶出来。” “我答应!”叶诺听到能够读书写字,高兴得眼睛都发亮了。顿时都忘记了,之前他还与夜重华不睦。 “嗯……还有么,你初来乍到,要学些规矩。”夜重华往一旁朝云殇递了个眼神,“云殇,找个人教教他。” “好……”云殇低着头硬生生地忍住笑,夜二你真是幼稚死了,分明是为了将这个第三人赶走呢。 欧阳舞本还想带着小诺在宁王府转一转的,看到小诺就这样被云殇带走了,才刚叹了一口气,一只如铁钳一般的手就握上她的。接着欧阳舞就被夜重华急急地往里面带去,竹绿听到欧阳舞回来了,喜极而泣地迎了出来,王妃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呢,才刚开口叫了“王妃”两字,就因为夜重华一个骇人的眼神而闭了嘴,悻悻地退到一旁。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回了屋,快速地关上门,欧阳舞本能往旁边一挪,想要躲开这种近距离的亲密,谁曾料夜重华突然胳膊一伸,一下子环住她,将她压在门上,迅速吻上她的唇。 他柔软的双唇偏偏有着摧城拔寨的掠夺,她愣在原地,只感觉到一种醉人的芳醇,像是某种酒酿,又像是某种植物香。 “唔……”欧阳舞瞪大了眼,她怎么也想不到夜重华前一刻还在与小诺说学习的事,下一刻就将她带到房间做这种事。 “不许反抗,否则我就将那个臭小子丢出去!”夜重华将欧阳舞吻得气喘吁吁地时候,才松开了她一些,他用下巴轻蹭她的发丝,似有些不忿,还有些委屈,“自从你捡了那个臭小子之后,你的心都在他身上,我现在不过是讨些利息。” “唔……”欧阳舞乐了,他这是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她刚想辩解几句,轻柔的吻再次朝她袭来。 他唇齿间有淡淡的芳香,像是醉人的酒酿。欧阳舞的脑子昏昏沉沉的,想要挣脱,双手却无力地攀在他的腰间,她终究是在他的吻里软了身子,醉了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样委屈的夜重华,她狠不下心来。夜重华之前悄然离开西陵去了南风国,如今又悄然从南风国回到了西陵,人人以为宁王殿下瞎了眼,已不在是夺嫡的炙手可热的人选,也无多少人把眼睛放在他的身上。 如今夜重华一双眼睛恢复了,王妃也带回来了,自然是要带着王妃去宫中请安的。欧阳舞微微闭起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本来以为远离这里,远离皇宫,却没有想到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两人才到了宫门口,正好见到有说有笑的李芸菲和夜非熙两人,李芸菲挽着夜非熙,两人举止十分亲昵。欧阳舞见到她倒是有些意外,之前不是因为狂犬病被禁足了么,如今怎么又出来了,只不过看着她的脸色十分不好,即便是涂了厚厚的脂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青色。 自然,露出更加意外神色的是李芸菲和夜非熙两人,李芸菲看到了欧阳舞,声音尖锐地几乎变了调:“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欧阳舞的神色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一双黑色眸子在阳光下隐隐显现出几分幽光,令李芸菲仿佛有一种被冰刃破开的错觉:“怎么?弟妹如此意外,是希望本王妃不要在这个世上了么?” “芸菲怎么敢怎么想?”李芸菲很快便觉得自己失态了,忙露出妩媚的笑容来,“只是太久没有见到二皇嫂,心里念得紧,一时高兴罢了。” 夜非熙看了一眼夜重华,他发现他的眼睛极冷,仿佛是寒谭底下千年不化的寒冰,微微矜持上扬的眼尾带着一种可怕的冷漠,他的眼睛恢复了!这怎么可能?!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本以为他马上就能当上太子了,可……他真是不甘心。 可—— 他的唇边还是扬起了无懈可击微笑:“二哥。” 夜重华与夜非熙去上朝了,一时之间只留下李芸菲与欧阳舞两人,李芸菲现在可是怀有身子的人呢! 她还没有在欧阳舞的面前炫耀过呢!她的眼梢一挑,故意拿着帕子干呕了几声,却见欧阳舞往前走着,没有丝毫注意自己,故意捂住自己没有显出来的肚子,高声道:“这人有了身子,便觉得身子乏得紧。” 欧阳舞淡淡地笑了笑,并不答话。 李芸菲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即使乏了点,心里也是高兴得很,毕竟是件喜事,总是能够盼着什么。可不像某些不能下蛋的母鸡……” 李芸菲故意又偷偷地看了欧阳舞一眼,捂住嘴巴,娇娇地笑了一声。 欧阳舞也跟着笑:“弟妹,这孕妇可最是娇贵。如今,你可要护好你的肚子。千万不能被什么猫儿狗儿咬了,万一得了狂犬病什么的,发到孩子的身上,生出个怪胎就不好了。” “你……”李芸菲苍白着脸,狠狠地瞪着欧阳舞。 欧阳舞笑眯眯地看着她:“弟妹这孩子来得还真是及时呢,否则估计这正妃之位都坐不稳呢。四皇子先娶了钟家女,温柔贤惠,讨人欢心,后娶了程家女……特别是这程家女,名门将领之后,长相倾国倾城,性子温柔娇媚,难保她何日生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也能与你平起平坐了。” “你你你!” 李芸菲气得脸都白了,指着欧阳舞不由地颤抖起来。 欧阳舞离得她远远的:“弟妹可离我远一些,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欧阳舞施施然地离去,唇边噙着丝浅笑。 李芸菲气得跺脚:“欧阳舞,你给我等着。” 李芸菲在欧阳舞这儿受了气,回去之后就去找钟侧妃和程侧妃出气。欧阳舞还好说,可这两个女人极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夜非熙日后是有可能当上太子、皇上的呢,她如何能不将自己的位置护得牢一些。 现在她有了身孕,可是有嚣张的资本!她修理了一顿钟娴蕙之后,心里还是不痛快,又直接上门找程锦的茬,这个贱人很会哄人开心呢。自他怀孕之后,都由她和钟侧妃轮流着伺候夜非熙,夜非熙先前还是不喜欢她,可这段时间似乎也被迷得七荤八素了呢! 李芸菲如此想着,心中怒气更盛,上门之后直接甩了程锦一个巴掌:“狐媚!” 程锦的面上马上浮现起一个红印,她自小到大都是被捧着手里的,如今居然被别人掴了掌,气得怒目而视,声音尖锐:“你凭什么打我?” “我是当家主母,我想打你就打你。”李芸菲眼见着程锦要扑上来,淡淡道,“我现在可是怀了身子的人,你敢动我试试?” 程锦的脸色有些踟蹰,这几日好不容易废了些功夫才令夜非熙没有如最先那般讨厌她,她岂能做惹他生气的事。硬生生地压下自己的脾气:“不知妹妹哪儿做错了,惹姐姐不高兴了?” 李芸菲朝旁边递了个神色,很快就有个丫头端着碗漆黑的药汁过来。 李芸菲将汤水往前面一放,脸上露出笑容:“你喝了它!” “凭什么?”程锦脸色露出些惶恐,她在青楼里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这是药性极烈,会令人终身不孕! 李芸菲也不与她兜圈子:“来人,给她灌进去!” “是!” “不要,不要……”程锦吓极了,想要逃,可进来四个妈妈七手八脚地将她按住,程锦原先还有些功夫底子,自上次双手被箭射中,并没有几分力气,此时她被压在地上,漆黑的药汁一滴不剩地灌入她的口中,她重重地咳嗽着,眼中带着绝望,恨恨地看着李芸菲。 李芸菲毫不在乎地回望着她,唇角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这样,即便是凭借她的身份地位,只要没有子嗣,就永远不可能与自己争夺正妃的位置! 突然腹部一阵绞痛,李芸菲脸色苍白,一旁的丫头忙道:“快传太医!” “姐姐。”小诺刚下了学,就欢欢喜喜地朝欧阳舞跑来。 “小诺,今天学了什么?”欧阳舞今日心情极好,将小诺带过来坐在身旁,拿了手绢擦拭他脸上的汗。 “师傅教我写了好多字。”小诺用手指头,在欧阳舞的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今天刚学过的字。 欧阳舞问道:“辛苦不辛苦?” “不辛苦!”小诺声音清亮地开口,欧阳舞轻轻笑起来,“走,姐姐做东西给你吃。” 欧阳舞其实并不爱下厨,可如今因为有小诺在,忍不住想给他做一些孩子喜欢吃的零食。欧阳舞准备给小诺做饺子吃,小诺也十分乖巧,洗干净了手,帮欧阳舞一起做和面,包饺子,还稚声稚气地将自己做好的饺子给她看:“姐姐,我这样包对吗?” 小诺包得并不好看,欧阳舞还是忍不住夸他:“小诺包得很好呢!” 夜重华下朝回来,找了一圈才在厨房里找到了欧阳舞,就见他和小诺面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沾了面粉,正笑嘻嘻地说着话,一旁包了一堆形状不一的饺子。 夜重华不由自主地朝他们两个人走过去,心却是砰砰砰地跳着,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很自然地走过去,提起小诺扔到一旁,自己坐到小诺的位置上,关切地看着欧阳舞:“怎么不让下人来?” “自己包得吃得更香甜啊,对不对啊,小诺?” 小诺连连点头:“是。” 夜重华,很气愤!他的舞儿凭什么一句话两句话都要对这个小屁孩来说,哼! 欧阳舞看看旁边的饺子包得差不多了,问道:“小诺,你饿了没有,姐姐给你下饺子?” “好!”小诺欢快的尾音还没有说完,便听到夜重华拖长了声音,带着极浓的不悦:“我——饿——了!” “呃……” 于是所有的饺子全被夜重华和小诺抢光,两人甚至为了最后一个饺子大打出手。欧阳舞忍不住抚额:“夜二皇子,请您注意身份好吗?” 皇上要替最宠爱的安妃办生辰宴会,一时之间宫中很是热闹。欧阳舞也有一段时间未见到上官宁韵了,也特地为她准备了贺礼。 当欧阳舞与夜重华到了宴厅中时,已有好些人到了,各色女眷公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做一堆,正嬉笑着聊天。 最先见到欧阳舞的是夜姚,她一见到欧阳舞就如一阵风一般跑了上来:“舞儿嫂嫂!”根据夜娆的说话,之前以为欧阳舞不在了,她哭得快要瞎了。如今一见到欧阳舞一次,便一直将她缠着。夜姚对欧阳舞的喜爱程度有增无减,欧阳舞自是不介意,可对这件事介意的却有人在。 夜重华的脸色便黑了一半,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缠着他的舞儿! 欧阳舞浅笑看着夜姚到跟前,夜姚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青春活力,令人忍不住被她的快乐感染:“姚儿。” 夜姚拉着欧阳舞的手抱怨道:“舞儿嫂嫂,你们怎么来的这般迟?姚儿想死你啦!”夜重华觉得他真应该跟这个妹妹好好学学,这般鸡皮疙瘩都能起来的话竟是说的那般自然。 欧阳舞与夜姚嬉笑轻聊,却觉一道目光始终盯着自己,稍一转头,便见夜娆正坐在一旁,看着欧阳舞的方向,见欧阳舞望向她,唇角甚至拉起了一丝冷笑。 突听到一声“皇上驾到”,便见到一抹明黄走了进来。众人齐齐的聚于门口,待皇上进来后,便齐齐下跪道:“皇上吉祥!” “父皇吉祥!” 皇上今日心情甚好,哈哈笑了两声便道:“平身!” 欧阳舞随着众人起身,退至一旁,中间留出地方给皇上行走。欧阳舞微微抬头,便见皇上正满脸喜色的往前走,而他的臂弯里,正挽着他最喜爱的安妃上官宁韵。 多日不见,上官宁韵看起来气色很好,如凝脂般的肌肤透着些许的红晕,浑身散发着一股淡雅的气质,依在皇上的臂弯上缓缓前行。 只在经过欧阳舞身旁时眼睛扫了欧阳舞一眼,似是激动又似担忧。 欧阳舞垂下眼睑,淡淡的思索着。 与皇上一同进来的还有皇后,虽皇后不得皇上喜爱,可皇后的头衔还是在的,这般场合便不得不出席,只是她的脸色极阴沉,甚至与她一同的李芸菲也不甚理睬。 皇上带着上官宁韵坐在上位,皇后坐在一旁,眼睛死瞪着上官宁韵,继而转向欧阳舞,眼神极是阴狠。 欧阳舞只作不知,依旧嘴角含笑,淡淡而立。 皇上今日却是兴奋了的,刚坐定便对着大家道:“大家不必拘束,今日只是替爱妃庆生,各位随意些吧。” 上官宁韵亦是笑的娴静,看着皇上的眼神似是充满了感动与感激,皇上因为这样的眼神,唇边的笑纹越发深了。 众人自然免不了应道:“谢皇上。”便各自寻了座位入座。 因为男女有别,夜重华也欧阳舞并没有坐在一起,不过他的眼神倒是频频朝欧阳舞投来。夜姚在欧阳舞的耳边道:“你看皇兄,可是一刻都放心不下你呢。” “你少贫嘴!”欧阳舞瞪了她一眼。 丝竹管弦之乐响起,舞姬鱼贯而入,在宴亭之中翩翩起舞,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美人美酒,热闹十分。 欧阳舞的身边坐着夜姚、夜筱玉、夜筱群,赵敏萱,这帮人与欧阳舞的关系极好,前些时间以为欧阳舞不在了,如今能够再次见到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喜意,与欧阳舞热热切切地说了好些话。 夜娆看着这些人,手里举着酒,风情万种地啜了一口,唇角似有若无的讽笑。 而李芸菲看着欧阳舞这般受欢迎,心里便有些不适,脸色并不好,几度想出言相讥,却根本没有机会。 欧阳舞就坐在李芸菲的对面,自是看到她那憋屈的模样,唇角的笑容便愈发明朗了起来。眼神只飘过李芸菲,便又与身旁的几人嬉笑聊着。 这宴会中最为难受的便是皇后与李芸菲了,这两人不愧是亲戚,黑着的脸亦是有几分神似。 欧阳舞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刚好对上皇后直看过来的目光,一双眼睛阴毒无比。李芸菲亦是看到了这一情景,心里不舒服,身体却更不舒服,啊!痛!痛得不行了! 她只觉得她的肚子难受得不行,这样的绞痛! 本是一片欢声笑语,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众人将视线投向正捂着肚子脸色有些不好的李芸菲身上。 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恼怒地瞪了一眼李芸菲,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儿媳,只不过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才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只是这般好日子,还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李芸菲双眉紧锁,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脸上痛苦至极,似是忍着疼痛对皇上道:“父皇,云菲身体有些不适,想要回去歇歇,扰了父皇兴致,还望父皇恕罪。” 皇上虽脸色不好,但李芸菲肚中怀着孩 儿,便也不做其他,只是道:“无妨,你先回去便是,需要请位太医来瞧瞧?非熙……” 却见李芸菲此时站了起来,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此时与欧阳舞最近,便看了一眼欧阳舞,神色十分诚恳道:“二嫂可否帮芸菲一把?” 众人的视线落在了欧阳舞身上,李芸菲这招甚好,若是欧阳舞不帮,那以后欧阳舞的名声便不好了,连弟妹都不帮的女子能有多好? 可若是帮,这李芸菲不知要使什么幺蛾子了。 欧阳舞只是淡笑着坐着,夜姚等人略显担忧的望向欧阳舞,就在众人以为欧阳舞会拒绝时,欧阳舞笑着出了声:“芸菲何须如此客气,做嫂嫂的自是应该帮弟妹的。” 李芸菲敛下眼,唇角不知是感激还是讽笑,道:“那就多谢二嫂了。” 皇上对欧阳舞甚是满意,便道:“那舞儿便先扶芸菲去歇息吧。” 欧阳舞起身,对皇上道:“是。” 欧阳舞不再搭话,扶着她便往外走。却不知为何,李芸菲总是落后欧阳舞一步,恰好隐在众人的视线后。女人怀有身孕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事儿,并没有人特别在意。可就在此时,李芸菲抬头看向欧阳舞,只眼神出露出一股仇恨,拉着欧阳舞的手,脸上阴霾:“欧阳舞,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欧阳舞只来得及听清楚这话,便觉手被拉着往下,似是她在推人一般,转眼便见李芸菲撞在椅子旁,肚子正中椅子的菱角,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众人反应过来时,便见本是搀着李芸菲的欧阳舞正做推出状,而李芸菲正躺在地上哀叫,隐约的可见一丝丝血迹渗出。 李芸菲抬头,凄厉的喊道:“二嫂,你为何要推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5章 不育之症 () 顿时,宴厅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因为李芸菲这句话而惊呆了,视线纷纷地落在倒在地上的李芸菲和站在一旁的欧阳舞身上。//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 却见欧阳舞只是那般站着,并不见一丝惊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天大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地上痛得发抖的李芸菲。 李芸菲看似非常痛苦,欧阳舞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她若是真怀孕了,可是会真狠心拿孩子的命来陷害自己?她前段时间那般炫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根本不会是那种为了报仇而不顾孩子生命的女人! 欧阳舞看着李芸菲气色十分不好,眼睛下有一片暗黑色的青影,想起前些日子遇见她时也是如此,这根本不是一个孕妇该有的,反而有点像…… 欧阳舞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丝弧度,轻声道:“弟妹,话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李芸菲疼得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手指绞着衣服,因为过于用力,手指上的血色全部褪去,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狠厉:“二嫂,我究竟是哪儿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儿?如果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拿我孩子的命?!” 李芸菲撕心裂肺地朝着欧阳舞喊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那似仇恨似哀怨的的眼睛狠狠瞪向欧阳舞,字字如控诉:“欧阳舞,你好狠的心!” 话音刚落,便听啪的一声一个杯子恨恨地砸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一直看着这边的夜重华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得极其情:“血口喷人。”  李芸菲仿佛被吓到到,话停在口中,似是有万般委屈,却也不再争辩,只是一味地呜咽哭泣,身体疼得瑟瑟发抖。 “太医!太医!”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夜非熙霍地站起身来,焦急地来到李芸菲身边,他虽不喜李芸菲,可她腹中的却是他的孩儿啊!他第一个孩儿,他因为慌乱,便不由自主地喊道。 “太医啊,快传太医啊,你们听到没有!”夜非熙冲着旁边的人不断的喊着,他焦急而惊悸,脸上的血色也退却了,太医似乎等在外边一般,很快便赶了进来,一进来都来不及行礼,便被夜非熙拽到了李芸菲跟前,道:“快给本王看看,本王的孩儿可还有救?” 众人的神色有些异样,虽说孩子很重要,却也不会像夜非熙这般只顾孩子而不顾那痛的死去活来的大人的,便不由更加相信外界传言夜非熙与李芸菲不和的消息,在场的李家人神色也有颇有微词。 可夜非熙根本就不枉不顾,如今在他的眼中,他孩子的命可比李芸菲重要的多,若不是李芸菲怀了孩子,他根本就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 吴太医急忙跪到李芸菲跟前,将她的手腕轻轻放平,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纱布,才将两指搭在她的腕上,片刻后,脸色便的很是难看,看着夜非熙吞吞吐吐道,“四皇妃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李芸菲闻言嚎啕哭出声,声音极其凄婉,她捂着肚子,脸上带着浓浓的绝望:“我可怜的孩儿啊!” 皇上的面色十分难看,近期他不过就办了这么两次的寿宴,上次在他寿辰的时候,小产的是程锦,这次在安妃寿辰的时候,小产的是李芸菲,若说巧合,这也过于巧了,为何都是夜非熙的妃子出了问题? 可这次似乎是认为? 皇上的眼光冷冷地在夜非熙和欧阳舞之间扫了一眼,眉眼之间带着一抹戾气,他不由自主地握住身旁的安妃,似在安抚。 欧阳舞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直直的望向皇上,触到皇上阴冷的目光并不畏惧,神色淡然而温雅,甚至还露出一脸茫然,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望着欧阳舞的神色,脸上也不由地闪过一抹惊疑,以他的了解,舞儿并不是这样的人。不这事,恐不是那般简单。 夜重华在掷了那杯子后便起身来到欧阳舞的身边,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双眼眸却是淡漠无比,仿佛看到了什么荒谬的事!他温热的手掌握住欧阳舞的,安抚般地用拇指抚了抚她的掌心,目光充满了浓浓的信赖,欧阳舞的心中不由一暖。 夜非熙在听到吴太医的诊断时便懵了,他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般没了? 在听到李芸菲的嚎啕大哭后回过神来,他那孩子便是眼前这恶毒的女人杀死的!如此想着,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他指着欧阳舞,似是压着愤怒道:“说,为何要害本王孩儿的性命!” 夜重华听闻此言脸色愈是阴沉,脸上带着浓浓的阴戾。 接着他便听欧阳舞淡淡的回应:“四弟这话未免有些过了,舞儿有什么理由要害你那不知存不存在的孩儿?” 她的语气中无一丝愤怒,甚至平淡的无一丝波动,一双眼眸似带着笑又带着讥讽。  众人的脸色又是疑惑,什么叫不知存不存在? 欧阳舞医名在外,她这一句话便让众人起了疑心,看向李芸菲的眼中充满了疑惑,李芸菲本就苍白的脸在听到这话时更是苍白,只是哭声越响,似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夜非熙却在听到欧阳舞这番话时,更是气极,只觉一股股怒气直冲脑门,再不顾什么皇子风度,指着欧阳舞便骂道:“你这蛇蝎心肠的妇人,休要狡辩!之前害死李芳菲,现在又害死我的孩儿,不知道为何你这样狠毒之人还能活着回来,你这样的人,便该死在外面,再也不能害人!” 夜重华脸色顿时一沉,怒气如火一样喷了出来。舞儿是他的挚爱宝贝,怎得被人如此诋毁,他的身影如鬼魅,闪身到了夜非熙跟前,如铁钳般的手抓住他的前襟,狠声道:“你说什么?” 夜非熙此时被仇恨蒙蔽的眼睛,恨声道:“二哥,你娶的这个贱人害了我孩儿的性命!” 话音未落,众人便见夜非熙被嘭的扔在了地上,夜重华还想上前,被一旁的三皇子拦了下来。 皇上本是静坐,见兄弟相残,便不由厉声道:“做什么!你们想兄弟相残么?” 皇上的一声质问让夜重华和夜非熙静了下来,夜重华凤眸微眯,看向夜非熙的眼光几乎露出了杀气。 皇上见几人已消停,便看向一直淡淡立在一旁的欧阳舞,问道:“舞儿,朕倒想知道,不知存不存在是何意思?” 欧阳舞出列对着皇上伏了伏身,抬头时眼睛瞥过李芸菲,似是漫不经心道:“这便要看弟妹是否给舞儿一个机会证明一下了。” 李芸菲闻言抬头直直的看向欧阳舞,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一旁的吴太医脸色亦是一变,身体微微颤抖,有些胆怯的看了看李芸菲,被李芸菲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李芸菲边哭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医都已这般说了,你还想要如何狡辩?” 说着将头转向一旁跌倒的夜非熙,哀切道:“非熙,我们的孩子没了啊,她将我们的孩子害没了啊!我那还没出世的孩儿啊!” 本已被皇上压制住的夜非熙心中怒火再起,不错,他的孩儿,是被欧阳舞害没的!那么,一命偿一命! 夜非熙再也顾不得什么,猛然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拔出长剑,冲着欧阳舞就要刺了过来,口中大喊:“贱人,拿命来!” 周围响起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看着夜非熙的动作不由心惊。 皇上亦是起身大喊一声:“住手!” 夜非熙的剑出乎意料之外,转眼便到了跟前,欧阳舞的眼眸漆黑,看着夜非熙不无讽意,身子却似害怕般往一旁跌了一步,恰好避开了夜非熙的剑锋。 夜非熙一剑刺空,刚想再刺,便觉手腕一痛,夜重华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嘭的一声,夜非熙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夜重华气极,握着他的手,抬起一脚就踹在夜非熙的脚弯上,他压低了声音:“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给我记着点儿!” “非熙!”皇后也知道夜非熙这样做实在是鲁莽了,只是!夜重华下手也太狠了!  夜非熙现下气得发抖,刚想破口大骂,口中便觉一股腥气,接着便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啊!”有女眷看到前面一幕,不由大叫了一声,一时之间宴厅里再度鸦雀无声,谁也料不到这样的接过俩。夜重华虽是气极,却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取他的性命,如今这又是闹程哪般? 欧阳舞与夜重华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均是看出了一丝不明,看来今日这双夫妻是要故意给人使绑子呢! “非熙!”皇后料想不到夜非熙居然会这般晕过去,吓得手里的茶都抖掉了大半,她也顾不上举止优雅,急急地朝着夜非熙扑了过去,将夜非熙搂在怀中,声音带着哭腔,“非熙非熙,你是怎么样?” 皇上亦是惊疑的从上座走下,凌厉地瞪了夜重华一眼。 朝一旁给李芸菲诊完脉的吴太医,便喝道:“还不快过来看看!” 吴太医一惊,急忙小跑几步过了来,将两指搭在夜非熙的脉上诊起脉来,只见他双眉紧紧皱起,却是半晌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遭的宾客都不敢发出声音来,本是热闹的宴会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来。大家此刻的眼神都落到吴太医的身上,等着他的结论,却迟迟不见他开口,只见他额上的汗愈来愈多,身子瑟瑟发抖。 皇上忍不住大怒,一脚将吴太医踢倒在地,道:“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说完又对着外面补充了一句:“宣王太医!” 王太医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医术很是高明,为人耿直,最是直言不讳,便是皇子他亦是不屑诊断的,只为皇上一人调理身子。 若不是现在太医这般没用,昏迷的又是夜非熙,境况又紧急,皇上也不会将王太医叫来。去传话的人很快便将王太医带了过来,这王太医,在场的很多人都未见过,只知他医术很是厉害,皇上年少时染了恶疾,几般无法,最后便是他出手相救,这才活了下来,这些年来便是皇上对他亦是有几分敬重,更不论旁人了。 王太医一来,皇上便对他道:“你快来看看,非熙这是怎么了?” 王太医不慌不忙的走到跟前,对皇上行了一礼,这才蹲下身子给夜非熙诊起脉来。 皇后在一旁说道:“王太医,你可一定要好生瞧瞧,非熙是被……是摔到地上才晕的。” 只不过片刻,便听王太医道:“这摔到地上倒是无妨,只不过……” 皇上接着道:“不过什么?” “四皇子中毒了。”王太医沉吟了半刻,慢慢道。 一时,众人皆惊!纷纷低头望着自己的杯子,中毒?莫不是有人下毒?众人皆将杯子推的远了几分,心中惊骇,生怕自己也会被下毒。 王太医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回到了肚子,只听见王太医道:“而且慢性毒药,四皇子已经中毒一年了,这药若是短期服用可提神,若是长期服用,那便……会导致不孕不育。这毒慢慢侵入人体,若不是四皇子刚才受了刺激,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发现。” 皇后听了王太医的话既惊又疑,不由道:“你是说非熙现在不孕不育?” “自然。”王太医的神色淡定,他对皇宫中斗争看得平淡,似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皇后却是猛的说道:“你这太医如何诊断的?”看了眼一旁的李芸菲,更是确信他诊断有误,继续道:“胡说八道!芸菲就已有了身子!” 旁人却不似皇后这般想,听到王太医的诊断时,夜筱群吃惊之余,不由的脱口而出:“天!这么说来,莫非芸菲你的怀得不是……四弟的?” 众人本就这般想,被夜筱群挑明了便更是确信了。  就在众人惊疑时,夜非熙堪堪转醒,见这阵仗有些不明,便听皇后哭了起来:“到底是何人这般歹毒,这可如何是好啊!” 夜非熙看着皇后不明所以,不由问道:“母后,怎么了?” 皇后只是哭,有些说不出口。王太医尽责的将自己的诊断又复述了一遍,夜非熙的脸色越来越黑。 谁能给自己下毒?还是这般阴狠的。自己既然不育,那李芸菲……想着一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瞪向了李芸菲,这个贱人之前还去李府住过一段时间,现在莫非是…… 李芸菲感受到夜非熙的眼神不由的脸色苍白,冷汗涔涔。 她肚中的其实不是孩子,只是血块罢了。前些日子她的葵水两个月未来,便自以为是怀了孕,并且急急的告诉了夜非熙,却未料到……那日腹部绞痛,再次确诊之后才发现是血块,根本不是怀孕,她当时已然气疯了,而夜非熙在知他怀孕时对她的态度好不容易才好了起来,她不想就这般失败了,想了许久,才想出来了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收买了吴太医陪她演这出戏! 可…… 夜非熙不育?那她腹中的“孩儿”从哪处来?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芸菲如今也顾不得继续陷害欧阳舞,若是妃子通奸,这样的大罪扣下来,她可还有命活么。 李芸菲脸色苍白的已无一丝血色,冲着王太医等人大喊:“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那些人之前以为她得了狂犬病,离得她远远的,知道她怀了孕又开始来巴结她,而现在各个都以鄙视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不洁的女人! 不要,不可以这样!只要这件事一旦认定,她李芸菲这辈子就完了,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李芸菲看着众人的眼神,惊慌失措,不由的忍着肚痛朝王太医挪去,现在只有王太医的话可以帮她了! 好不容易到了王太医跟前,李芸菲凄切道:“王太医,你再给我看看,看看,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李芸菲怎么都是四皇子妃,况她一介女子,这般凄惨模样,王太医众人不想,却还是给她瞧了瞧。 王太医皱起眉头,不悦道,“四皇妃根本没有怀孕!只不过腹中有血块,才导致葵水不来,造成假孕症状。” 李芸菲听完心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通奸,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最爱落井下石的夜娆此时娇娇地笑了一声:“四嫂这是想要孩子想疯了呢,莫不是近日四哥娶了新人,故意假孕争宠么?” 夜娆这句话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皇后脸色一时不好看,喝了一声,夜娆才停了下来。大家在嘲笑李芸菲之余,心思却依旧留在夜非熙的不育上,如今听到夜娆这样说,一时又想到了另外一名女子。 一直静坐在旁的李恭本以为李芸菲这次定然能扳倒欧阳舞,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这话,便不由的脱口而出:“那程侧妃不是怀孕了么?” 他说的声音不高,却在这一片安静中显得尤其突兀。  夜非熙本已有些平复的心情,在听到李恭的这句话时,不由的又是心内翻滚,看着李恭神色阴沉,心中更是愤恨,一时之间急气攻心吐出一口血来,再度昏了过去。 皇上看着夜非熙,心里不由地有些心疼,马上命人彻查此时,到底是谁令夜非熙中毒,他还命王太医装门负责夜非熙的身体起居,直至他好转为之。 在众人的眼中,皇上这样做无疑是宠爱夜非熙的,只是夜非熙因为被下毒导致不育之事一朝一夕之间被传开,程锦意外怀孕这件事成了大家饭余后的谈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实在是疑案哪,疑案…… 夜非熙本就为这件事烦心,未料到回去之后,程锦就哭着跪倒在他的面前:“求四皇子替臣妾做主哪。不知臣妾哪里惹怒了姐姐,姐姐居然命人给臣妾喂下了不能生育的……” 不能生育!不能生育!夜非熙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堂堂西陵国四皇子如今居然成了一个笑话,明着暗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说他!说起来与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关系呢,他扬手“啪”地一下,一个巴掌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又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贱人,你给我滚远点儿,见到你就恶心!” 程锦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颤颤发抖,她以为凭借她的美色,她的才智定是能收服夜非熙的,看他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却是喜怒无常。悔恨的眼泪爬满了她整张脸,脸上带着绝望和哀伤。 李芸菲在王太医的救治下稍稍好转,便被搀扶回了四皇子府。她却越想越气,本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本来她就要扳倒欧阳舞,却…… 李芸菲顿时心头血气翻涌,怒气攻心,顿时便觉得下身血崩不止,一旁的丫鬟突然见李芸菲的裙子被鲜血染红,整个站都站不住地往一旁倒下去,不由尖叫道:“来人,快来人!” 夜非熙刚进来一进来就见到李芸菲苍白着张脸,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心中只觉得烦躁,冷冷地哼了一声:“召太医!” 来了好几个太医都说李芸菲这病是疑难杂症,不易医治。夜非熙无法便只能再一次请了王太医过来,不想,王太医诊断过后,眉头紧锁,叹息道:“老夫从未碰到过这样的病症!” 李芸菲血崩不止,整个房间中都弥漫着血腥味,夜非熙本就对李芸菲不喜,看着李芸菲如今这个样子,心中便更是厌恶起来。 如今他已是尽了力,还是不行,那便只能放弃了。 夜非熙只觉鼻尖的血腥味更浓,在这里一刻钟都不想留下,转身便欲离开。王太医却在沉吟半晌后,似是自言自语道:“老夫听闻宁王妃似是医术了得,三公主的肠疽她都能治好,此症或许也有可能。若是宁王妃肯出手或许还有的救……否则,再熬上两日,四皇妃可能就……” “宁王妃?”夜非熙不由反问,脑中闪过欧阳舞那双清冷的眼睛,唇角的冷笑慢慢浮起,让他堂堂四皇子去求一个王妃,还是夜重华的王妃?开玩笑!夜非熙脸色阴沉,看了李芸菲一眼,这女人,不要也罢。 李芸菲感觉到夜非熙眼神中的深意,不惊胆颤,她还不想死啊! 她之前不过是觉得腹部有血块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才会那般作为。可如今,李芸菲只觉得双腿之间滑腻,手足冰冷,死亡的恐惧令她越来越冷,那种仿佛要将她拉入地狱的恐惧感快要逼得她发疯。 见夜非熙想要离开,便使劲全身力气从床上滚了下来,一步步的挪到夜非熙脚边,一双手使劲力气抓住他的衣袖:“非熙,救救我,救救我……” 夜非熙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李芸菲,李芸菲哭的越发厉害,只嘴中凄切的恳求着:“非熙,求求你,救救我,你我夫妻一场,真要看着我丧命?” 夜非熙想到了李家的那一群人,更是被她尖锐的声音吵得头疼,便丢下一句:“我知道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小诺,这个字写得很好呢,姐姐晚上给你做烤鱼吃。”欧阳舞正坐在窗前看着小诺写字,不由的称赞道,小诺这个孩子学什么都很快,欧阳舞忍不住要拿出空间里的鱼作为奖励。 “好棒,姐姐做的烤鱼最好吃了!”小诺开心地拍着手。 欧阳舞看着眼前这孩子不由的会心一笑,他坐得端端正正,稳稳地握着笔写得有模有样,看着甚是可爱。 欧阳舞一点都不后悔收养了这个聪明的孩子,得空了欧阳舞也教他一些数学,他学得也是极快。 正在两人聊的开心时,门外过来一下人附在欧阳舞耳边禀报,欧阳舞听完不由笑着道:“哦?皇后娘娘急召?” 小诺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欧阳舞,稚嫩的脸蛋皱成了包子:“姐姐?你又要去见那个老妖婆了么?” 欧阳舞失笑:“嘘,说什么呢!” “宁王哥哥给我说过故事。说宫里是最不好呆的地方,里面有个老妖婆,老妖婆有个坏儿子,还有个坏儿媳……” 听着小诺稚声稚气地说着,欧阳舞忍不住喷笑出来,夜重华竟然会与小诺说这个! “那他有没有提起过我?” 小诺想了半晌,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有的,他说姐姐是他的甜心。” 甜心!好……肉麻! 欧阳舞忍不住红了脸:“好了,姐姐去去就回,你自己玩一会。” 小诺乖巧的复又拿起笔,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小诺等姐姐回来。” 欧阳舞笑着摸了摸小诺的头,这才起身,整了整衣裳,转身离去。 待到欧阳舞到了皇后宫中时,便见皇后不同于往日的冷淡,一脸亲热的迎了上来,甚至连欧阳舞的跪拜都被她拦了下来。 欧阳舞浅浅的笑,行了个礼:“皇后娘娘急寻舞儿可是有事?” 皇后脸色一僵,似是咬牙决定了般,对欧阳舞道:“舞儿,今日母后特地做了些点心想找你尝尝。” 欧阳舞心中冷笑,不由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客套,有话直说吧。” “芸菲那日离开后便血崩了,这几日一直不见好,这……”皇后讲到一半看着欧阳舞,想让她把话头接过去。可欧阳舞只是那般站着,似是在仔细听,又透着一股漫不经心。 皇后心里有些着急,便索性说了出来:“舞儿,之前,你可能与芸菲有点误会。不过如今芸菲危在旦夕,你可一定要救救她。” 欧阳舞低着头,心中冷笑,她与李芸菲岂是有点误会那般简单?那女人,要的可是她的命啊。 她欧阳舞平日里是他们的眼中钉,到了这紧急关头又想让她欧阳舞出手,天下哪儿有那么美的事儿。 皇后久不见欧阳舞回应,便不由又唤道:“舞儿?” 欧阳舞抬头,眉目一凝,似是为难道:“这,舞儿怕是学术不精,束手无策呢。” 皇后闻言知她推脱,心里已有些怒气,虽是不服气,可还是说道:“连王太医都认可你的医术,怎会是学术不精?说吧,你要怎么才肯救芸菲?” 欧阳舞唇角含笑,不慌不忙,见皇后已将话说到这份上,便也道:“救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只能我一个动手,不能有旁人在场。而且治病这事,舞儿也不敢保证是否有什么后遗症,万一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要来找我?” 自上次欧阳舞治好了夜筱群的肠疽,皇后对欧阳舞的医术也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谁知道你会不会暗中动手?” “若是皇后娘娘不信舞儿,舞儿也无话可说。”欧阳舞淡淡一笑,知道不知道做手术很辛苦,我还不想凑这个热闹呢。 皇后依旧绷着个脸,欧阳舞便微一俯身,道:“若是皇后娘娘无事,舞儿便先行离开了。” 皇后之前召集了所有的太医,在看过李芸菲的身子之后,都说无药可医,现在欧阳舞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呢! 皇后刚想出言阻止,便听一个声音道:“舞儿,你尽管医治,若是医好了,朕重重有赏,若是真没办法,那……也无妨。” 皇后与欧阳舞齐齐的看向门口,只见皇上被安妃挽着过来了。 欧阳舞朝两人行了礼,朗声道:“舞儿恳请皇上下圣旨。” “这是为何,难道朕说的话还有不算数的?”皇上的眼中疑惑,不由问道。 欧阳舞朗声道:“舞儿并不担心您,担心的是李家,万一……到时……可怎么办?” “朕金科玉律,朕的话便是圣旨,哪个敢违抗?你尽管医治便是。” 欧阳舞得了保障,朝着皇后盈盈一拜,道:“谢皇上。” 李芸菲如今已经被送入了皇后的寝宫,她走到寝宫里,走至床边看向李芸菲,此时李芸菲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整个人苍白如纸。她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看了一眼欧阳舞想说些什么,声音却如噎住一般,怎么都说不清楚。 欧阳舞也不在意,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把了把她的脉象,心中却不由吃惊,瞥了李芸菲一眼,没想到她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若是再拖一日,可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欧阳舞从怀中拿出针管,替她打了麻醉药,李芸菲意识模糊,只觉一阵刺痛,转而已然麻木。 欧阳舞在李芸菲的肚上开了个口子,快速地替她清除了肚子里的血块,只是这个病拖得太久了。 虽然她替她做手术能够清除她肚子里的血块,但她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生孕了。 欧阳舞的表情木然,替李芸菲仔细缝合后,对着尚且微睁双眼的李芸菲道:“性命已无大碍,不过,你拖得太久了,以后怕是不能生孕了。”欧阳舞打的是局部麻醉,李芸菲尚且能听懂她说的话。 李芸菲听到前半句话,脸色便闪现了一丝欣喜,可一个谢字都没说出口,听到后半句话,便一愣,当下晕了过去。 皇后得知李芸菲不能生孕后,脸色一变,跌在椅上!她恼恨地看着欧阳舞,是她!定是她动的手脚! 可欧阳舞得了皇上的口谕,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欧阳舞离开。 只是叫了一边的丫鬟,给一直在等的李家人报信。 李显耀听着那丫鬟说完,满脸不敢相信,气得胡子都一颤一颤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恭更是怒不可遏地拍着桌子:“妹妹以后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若是不能生育了,还怎么坐稳位置?” “你给我说得小声一些!”李显耀虽也气愤,却不糊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念道:“我定然要让皇上替云菲报仇!”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觐见皇上去了。 皇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摸着眼睛的李显耀,眉目一挑,眼中似是有些恼怒。 李显耀却犹自不觉,悲切道:“皇上,小女命苦啊!” 皇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应道:“竟会生得如此病症,实在是……” “都是欧阳舞害得,竟害得小女终生不孕!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严惩欧阳舞这个凶手啊!”李显耀痛斥欧阳舞。 皇上脸上不由带了几分恼怒之色,若不是舞儿,他的女儿现在早就血崩致死了,哪儿还有命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之前已经把欧阳舞的话转达给他们了,他们也是答应了,他也是下了圣旨的,可一转眼这老东西又翻脸了,这不是存心不给自己面子么?存心找茬!实在是太嚣张了。 李显耀见皇上沉默不语,以为皇上被自己打动,正生着欧阳舞的气,刚想再贴油加醋一番。 却不想皇上再也不看他一眼,挥了挥手:“芸菲得此病症,还能救活已是不易,舞儿是芸菲的救命恩人,你们理应去拜谢一下,下去吧,朕乏了。” 李显耀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从眼前离开,一时转不过弯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6章 老蚌得珠 “听说你今日去了钟粹宫替李芸菲诊治了?”欧阳舞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夜重华坐在书房,手执一本书,神色慵懒。 “嗯。”欧阳舞应了一声,抓了他面前的杯子,倒了杯茶水连续喝了几杯。 却未料到此刻,夜重华站了起来,拿着书本在她头上一敲,脸上带着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你辛苦一天就去救那么一个恶毒女人?” 欧阳舞放下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你的父皇亲自下得旨意呢,舞儿不敢不从。” “你少来!”夜重华眼中含笑,忍不住继续敲了她一下,“居然还将她治好了?” “医者父母心哪。” 夜重华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眼中浓浓的狡黠之意,心知她定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他不由道:“依我说,你应该直接拿着毒针在她的身上戳几下。” 欧阳舞瞪了他一眼:“夜重华,你好毒的心肠啊。” “是么?”夜重华丢了书,拉过欧阳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她长眉入鬓,凤眼微睐,出奇俊美的脸上饱含着浓浓的笑意,“本王的心肠再毒,这儿都深深地藏着舞儿呢。” 欧阳舞的唇角一僵,有没有搞错,自从南风国回来之后,夜重华的这些肉麻的话可是信手拈来呢。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夜重华握得很紧,她的手根本就抽不回来,眼见着夜重华那张俊脸越靠越近,突然听到小诺的高兴的声音由远及近:“姐姐!姐姐你回来了吗?” 夜重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恼意,这个臭小子又来坏他的好事,他现在真恨不得把这个臭小子丢出去。 此时如一阵风飞来的小诺已经跑了进来,他的眼神好奇地在欧阳舞与夜重华之前扫来扫去:“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本王胸口疼。”夜重华的声音带了几分虚弱,手上的力气却是加大了几分,他继续将欧阳舞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舞儿,你快替本王揉揉。” 欧阳舞的嘴角抽搐,再抽搐。 小诺一脸地纯真:“……哦,需要小诺给您揉揉吗?” 夜重华懒懒地斜睨了他一眼:“你力气小,揉不动!”李芸菲不能生育的消息让李家及皇后抓了狂,可本该对这件事最为在意的夜非熙却毫无反应。 他本就不喜李芸菲,对于她是否能够生育,夜非熙一点都不在乎。她不能生孩子,能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他只恨她拖累了自己的名声。 还有程锦这个贱人,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被带了绿帽子!夜非熙无奈,只能对外宣称,程锦为了嫁给自己,才假孕争宠,故意演了这出戏。他不想再见到程锦这个女人,便令人将她关起来,再不让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发泄出所有的怨恨! 现如今不能生育的不只有李芸菲,他亦是…… 夜非熙坐在椅上,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指因为用力如雪一样白。他此时看着面前的王太医,脸色期待,不过王太医半天都沉吟不语。 夜非熙的眼中逐渐露出凶光,他极力压抑着怒火,终于在听到王太医一声叹息后爆发了,他不由怒吼道:“王太医,你这是何意思?你现在可有法子?!”  王太医不为所动,还是缓缓道:“四皇子息怒。这毒毕竟是慢性毒药,渐渐渗透在身体中,治疗也是需要慢慢调理……” 夜非熙不等王太医说完,便揪着王太医的衣领,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脸上带着几欲发狂的神色:“你就告诉本皇子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子嗣?” 王太医忍着气道:“这毒老夫也未见过,等老夫研究出解药,四皇子便可有子嗣了。不过在服药的这段时间里,也请四皇子要停了房事才好!” 夜非熙气得眼睛都红了,一把甩开王太医,咬牙切齿道:“这么没用的东西,父皇竟还这般器重你!怎还将你留在身边,真是可笑!” 王太医理了理被捏皱的前襟,神色自若,他只伺候皇上一人,向来不是一个懂得奉承的人。若不是夜非熙不能生育这般大事,皇上也不会派他来治。他朝夜非熙行了个礼:“既然如此,四皇子便另请高明吧。” 说完不等夜非熙说话,便径自出了门。 夜非熙看着王太医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将茶杯摔在地上,茶杯四分五裂,茶水溅了满地。他望着地上的狼狈,心里又不由地有几分懊恼,王太医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他居然对他出口不逊…… 夜非熙此刻越想越慌,越想越乱,自从诊断出他不能生育后,以前巴结自己的那些官员都转而投向了夜重华,毕竟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子,那便如同废人一个,别说是当上太子,就连这个四皇子都当得窝囊。 夜非熙焦急得在房中踱步,整个人显得抑郁非常,这些日子他明显的感觉到朝中的风向不对,心中日渐惶恐,只是他疯狂地寻医问药,却始终没有人可以治好,今日王太医一言已是彻底的打碎了他的理想。 不!他只不过暂时不能生育而已,是能治好的,现在定不能让夜重华抢了风头,若是父皇真让夜重华当上了太子,那以后便再难更改了! 夜非熙猛的抬头,眼中闪过一计。  安阳王府。 花园中,站着一名穿着灰衣的男子,他气质儒雅轩昂,带着一股子尊贵之气,此人是安阳王,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此刻,他正弯身拿着剪子仔细地修剪花枝,突有一下人上前道:“王爷,四皇子求见。” 安阳王不由地皱起眉头:“他寻本王何事?” 下人毕恭毕敬的道:“小人不知,四皇子只说来拜见叔父的。” 安阳王性情耿直,素来看不惯夜非熙的作风,平日与他也不亲近。只是今日突见他寻上门来,心中略看诧异,却也将剪子放下,慢条斯理道:“请!” 待到安阳王来到前厅时,便夜非熙已坐在椅中,面上带了几分迟疑,不过他很快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安阳王行了个礼:“非熙见过叔父。” 安阳王淡淡地应了:“不必多礼,坐吧。” “谢叔父。” 夜非熙在位置上坐定,抬头看向安阳王。安阳王是他唯一的叔父,之前,他是十分瞧不起他,与他并不亲近,原因无他,只因为安阳王并无子嗣。他甚至怕父皇要将自己过继给他,令他丧失皇位的继承权,所以故意做了一些事惹他厌弃。 再则之前他夜非熙风头正茂,自然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可时下局势不同,只能上门讨好。 安阳王与父皇的感情非常好,若是他能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便有保障了! 夜非熙尽量使得自己的神色柔和,声音之中带着讨好之意,他对安阳王道:“叔父,非熙近日得了一样宝贝,想着叔父喜欢,这便亲自给叔父送来。” 安阳王平时潇洒游乐,最是喜爱这些事物,夜非熙便精心准备了一番,想要先给安阳王留个好印象。 说着便命人将漆屏送了上来,安阳王不由上前打量,漆扇共有四扇,每一扇上都雕刻着花草鸟兽,画面上镶嵌着金银、翠玉、珍珠、玛瑙,十分精致。安阳王顿时眼睛一亮,夜非熙望着安阳王的神色,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叔父可还喜欢?” 安阳王自是喜欢的,他贪婪地观赏了一番,才将视线挪开望向夜非熙:“你今日来就是为这事?” 夜非熙神色一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终是开了口:“叔父有所不知,父皇最近很是抑郁。” 安阳王疑惑地问了一句:“这是为何?” 夜非熙脸带怒容:“叔父可知,近日宫中盛传……盛传非熙不能生育,父皇他……应当是在纠结太子人选吧。” 夜非熙这话一则言明他不能生育是假,二来说明他早已是皇上眼中的太子之选,只是这般谣言,才使皇上徘徊抑郁。 本想安阳王与皇上关系甚好,应会自动提出去开导皇上,却不想安阳王只是淡淡道:“哦?” 夜非熙再次朝安阳王行了个礼,沉声道:“非熙希望叔父能够替非熙美言几句。” 安阳王看着夜非熙这般模样,心里有些嗤笑,夜非熙今日来意,他已明白,不过是想让自己去皇兄面前替他美言几句,好让他得了这太子之位,只是…… 夜非熙的作风和能力并不是太子最佳的人选,安阳王心知肚明。 非熙见安阳王久不开口,便略略有些着急,追问道:“叔父?” 安阳王这才似回过神来一般,笑道:“本王已不理朝廷之事多时,想来皇兄有他的想法,本王不便干涉此事。” 夜非熙神色一变,这老匹夫,居然不帮他。好,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 一旁的茶水已经有些微凉,夜非熙却仍是将它端了起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叔父,你可要为自己以后的事好好打算打算,你如今还未有子嗣,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了,若不寻个靠山,老了可是相当凄苦呢!” 阳王眼中怒火乍起,夜非熙所言是他的忌讳,便不由忍着怒气冷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本王应该寻你这个靠山才对?” 夜非熙微微扬起下巴:“本王被奸人所害,不过是一时不能生育,很快便能药到病除。本王年纪轻轻,有的是机会儿孙满堂,若是得了太子之位,叔父后半辈子便可无忧了。如若不然……” “如何?”安阳无压抑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的怒气,手上的青筋却已暴起。 夜非熙冷笑连连,尽是嘲讽:“叔父如今这个年纪,哪还有什么子孙缘呢,没有子女可以依仗,便不要怪非熙那时不客气了。” 安阳王气的浑身发抖,怒道:“就你还想当太子?滚!” 夜非熙是皇后的亲子,文韬武略都独领风骚,自小到大被无数人奉承,被人捧得极高,他素来自傲,目中无人,如今被安阳王驳了面子,十分气恼,说出来的话也是口无遮拦:“既然叔父这般,您便守着府上那群妻妾到老吧!哈哈哈!” 夜非熙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接着便径自走了出去。在他的眼中,即便是没有安阳王,还会有其他的人帮助他,这个铁帽子王,给脸不要脸,当真是不知所谓,夜非熙唇边冷笑渐浓,眼神比毒蛇还要毒。  安阳王看着夜非熙力气的背影,气的手直抖,顿时一口气噎住喘不上来。 夜非熙句句戳中他要害,没有子嗣是他的一块心病,殊不知他想要孩子想了二十多年,几乎都要想疯了。 可……府邸里妻妾成群,愣是没有一个人给他生出孩子,他也看过不少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渐渐地他都已经死心了,不过是没有子嗣,从同族里过继一名孩子便可。 只是,今天夜非熙的一番话,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剑刺入他的心窝,令他几欲发疯,夜非熙的话虽难听,可句句都是事实,若是没有亲生子嗣,老来可如何是好,他的王位可是要便宜了他人? 想着安阳王更是气闷,猛的将桌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上,一阵的碎裂声。 才刚踏进前厅的安阳王妃被脚边的碎瓷惊了下,安阳王素来平易近人,脾气极好,很少这般发火,今日这是为何?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安阳王妃看着安阳王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问道。 安阳王抬头,见是自己的王妃,想起刚才夜非熙的话,便禁不住老泪纵横:“心儿,本王对不起你,本王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都没办法让你拥有自己的孩子。” 安阳王妃一听这事,心里也不由地难过起来,却还是安慰道:“王爷何须如此自责,这么多年来,王爷待心儿已是极好,心儿已是满足了。是否有孩子,都是缘分。” 安阳王心里更是难过起来,没有孩子,那便始终是缺憾。 安阳王妃却似想到了什么般,看着安阳王笑道:“王爷,你可知道非白的媳妇儿欧阳舞?” 安阳王不知王妃这一问是何意,却也被转移了些许注意力,仔细想了下才道:“略知一二,听说是非白从东晋娶的女子,还用六座城池求娶,真不知非白是怎么想的,区区女子,何值六座城池?” 安阳王妃轻柔的笑着,道:“那倒未必,王爷或许不知,听说非白的媳妇儿懂得医术,不仅治好了筱群的肠疽,前几天更是治好了非熙媳妇儿的血崩之症,这可都是其他大夫束手无策的病症啊,她却这般容易就解决了,不如我们也请她看看?” “还有什么好看的?”一次次地希望,一次次地失望,安阳王本有些心动,可想着过往的这些事情时,眼神不由黯淡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本王看了这么多大夫都无法治好本王的病,难不成一名女子就成治好?” 哪次他请的大夫不是神医呢? 安阳王妃却不这般想:“总归是有些希望呢。” 有希望便是好的,总好过绝望。 夫妻俩一时陷入沉默,静静的想着这事情,却在此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盈盈地走了进来,朝着安阳王和王妃拜了拜,语气甚是喜悦:“王爷,臣妾的妹妹今日诞下孩儿,可否请王爷……”  “滚!你给我滚出去!”安阳王听到孩儿两个字,心里一紧,猛地爆发了出来。这些年来,他最害怕听到的便是谁谁家添丁了,谁谁家的孩子怎么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孩子,他却没有,为什么! 他花了那么多的巨资,甚至求了那么多偏方都无效!他捐款给寺庙,施粥救济难民做慈善事,可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这个孩子仍旧是迟迟不来。老天怎可如此对待他! 安阳王额上青筋暴戾,王妃使劲拉着安抚,那妾室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心儿,本王不相信还有人可以治好,再也不相信了。”在安阳王妃的极力安抚下终于静了下来的安阳王这般木木的道。 安阳王妃看着这般伤心的安阳王,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  今日阳光甚好,因为夜重华不在,欧阳舞偷偷地放了小诺半天假,不再箍着他读书写字,而是带着小诺在院中的池塘便钓鱼,小诺又馋欧阳舞的烤鱼了。 “姐姐,宁王哥哥早上为什么要那么做?” “嗯?”欧阳舞静静地望着池面,不明所以。 “这样啊!”小诺凑过去在欧阳舞的面上亲了一口。 “咳、咳……”欧阳舞听到小诺这般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表示……喜欢吧。” “那是不是亲得越久,就表示越喜欢?” 欧阳舞莫名地觉得自己的脸颊有点热,她瞪了一眼小诺,却见他一脸严肃和好奇:“昨天晚上宁王哥哥在花园里亲了姐姐好久呢。” 欧阳舞当下就有一种暴走的冲动,想来少儿不宜这种事……她不由地抚住额头,再也不要让夜重华得逞了! 就在此时,竹绿悄悄的来到欧阳舞身边,小声道:“王妃,安阳王妃来了。”  欧阳舞略显诧异的道:“哦?” “安阳王妃似乎有很急的事,不愿在前厅等着,已经来了呢。” 安阳王妃向来不出来走动,这几次宴会上她也基本上没有参加,今日怎么来宁王府了? 欧阳舞忙站起来,遥遥地望过去,却见一名中年美妇朝着她走来,她的头上梳着时下最时兴的发髻,她的皮肤细润光滑,在阳光下显得光彩奕奕,就像一块美玉。那双眼睛看起来黑亮透明,散发着美丽动人的光彩,她朝着这边徐徐走来,含笑地看着欧阳舞,神色十分温和。 欧阳舞起身,对着女子伏了伏道:“舞儿见过婶婶。” 安阳王妃急忙将欧阳舞扶起,欧阳舞抬头近处看了安阳王妃,清秀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只是眼角却是含着一丝抑郁。 安阳王妃上下打量了欧阳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笑道:“非白这孩子的眼光果然不错,挑的媳妇儿摸样竟是这般可人!” 欧阳舞似是羞涩的低了低头,道:“婶婶过奖了。” 安阳王妃满意的看着欧阳舞,眼神一瞥,便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顺着看去,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五官精致,睫毛长而翘,看着十分可爱。 小诺见安阳王妃看着自己,便乖巧的起身,端端正正的站好,毕恭毕敬的道:“婶婶好。” 他跟着姐姐叫人,应该没错吧。 安阳王仔细地端详着小诺,只觉得这个孩子越看越可爱,这孩子,若她也有…… 欧阳舞见安阳王妃久没有反应,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她看着小诺的眼神略略带着伤感。 小诺见安阳王妃久久都没发出声来,有些不安的往欧阳舞身边挪了几步,低低道:“姐姐。” 欧阳舞拍了拍小诺的头,温柔道:“小诺自己先去玩一会儿,姐姐和婶婶有话说呢。” 小诺点了点头,便提起装了几条小鱼的水桶跑走了。 安阳王妃看着小诺离开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吓着那孩子了吧?” 欧阳舞笑道:“无事,婶婶可是有什么难处?” 安阳王妃见已被看穿,便苦笑道:“确是有,只是这回怕是要麻烦舞儿了。” 说话间,欧阳舞已将安阳王妃带至一旁的石桌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听闻此言,神色间尽是轻柔,道:“若是舞儿能帮的,婶婶不妨说来便是。” 欧阳舞对这安阳王妃的第一印象很好,看着她这般柔弱的样子又有些怜悯,且安阳王她早有耳闻,是皇上的嫡亲弟弟,若是与他关系好些,向来对夜重华想来也是有些帮助的。 安阳王妃见欧阳舞丝毫迟疑也无,便索性直言:“刚才看着那孩子,便想,若我与王爷也有这般孩儿,那该多好。” 说道这儿,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盈盈就要落下。 安阳王不能生育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欧阳舞一早便已知道,看安阳王妃这情形,便知她是想让自己诊治看看。 欧阳舞笑着将安阳王妃的手拉至跟前,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脉上,过了片刻道:“婶婶身子很好,若要怀孕想来也是不难的。” 安阳王妃闻言脸上一喜,却又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那王爷……” 欧阳舞略微沉吟道:“舞儿不敢妄言,叔父那,舞儿只有看过才能下定论。” 安阳王妃神色激动,拉起欧阳舞的手便道:“那我们现在便去看看!” 安阳王妃和欧阳舞到了安阳王府时,安阳王正在院子里逗弄花草,他没有子嗣,又不耐烦养些猫啊狗啊,便常常在花园里观赏他养得奇花异草。 安阳王妃一见安阳王便禁不住快走几步,到了安阳王身旁,语气中带了几分喜气:“王爷,舞儿来了,她同意给我们看看了!” 欧阳舞站在两人几步远处,冲着安阳王福了福身,语气轻柔:“叔父安好。” 安阳王细细的打量着欧阳舞,眉头不由一皱,这女子过于秀美,这般的年轻女子根本就是个花瓶,怎会有那过人的医术?想着便不由地幽幽的叹了口气。 欧阳舞维持着微俯身的姿态,安阳王妃见了不禁摇了摇丈夫的手臂。 安阳王便随意的点了点头,淡淡道:“起来吧。” 安阳王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心里越来越沉,这女子,实在不像是医术了得之人,看来这次又要失望了。 安阳王妃似是看出了什么,便依着安阳王道:“王爷,心儿好不容易将舞儿请来的呢,你便再依心儿一次可好?” 安阳王听着自己妻子这般的软言软语,便点了点头,道:“过来吧。” 说完率先进了屋,安阳王妃笑着搀着欧阳舞往屋里走,欧阳舞看着安阳王的背影,略略有些无奈,这病人还挑起大夫来了? 欧阳舞随着安阳王妃进了屋,便见安阳王端坐在椅上,神色明显不耐。 欧阳舞看着安阳王这般的神色,便已知道他这是不相信自己,便似没看见一般,上前道:“叔父,请伸出手。” 安阳王磨蹭的将手抬起放在桌上,欧阳舞在一旁坐下,将手指搭在他脉上,脸色闪过一抹了,安阳王精管堵塞,确实不大好医治,不过碰上她欧阳舞,可就不一定了呢。 安阳王妃在一旁看的着急,便不由出声问道:“怎么样,舞儿?” 欧阳舞露出放心的一笑,从怀中拿出瓷瓶,瓷瓶中是她一早便准备好的从空间里舀出一些水。 欧阳舞将瓷瓶递给安阳王,道:“叔父,这是治疗这病的良药,您不妨服下试试?” 安阳王看着这普通的瓷瓶,根本就不想接,若不是她的身份在那里,他几乎要将欧阳舞当成了行走江湖的骗子了。他不过想将欧阳舞应付完便好,这般想着便将头转向一边,却看见安阳王妃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无法,便只能取过欧阳舞手中的瓷瓶,打开便喝了下去。 欧阳舞看着安阳王这般不情愿,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空间里的水是可有洗髓通血作用呢,只要喝了这水,他的不育之症便会渐渐好转。 她见安阳王已经喝下,欧阳舞便又从怀中拿了方子出来,递给王妃,又细细的叮嘱该如何服用。 安阳王妃满脸感激,一一应了下来。 安阳王却不以为意,脸色更是黯然,他已经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根本就没有用,难不成她开的便有用了? 欧阳舞见安阳王的神情,也不再逗留,起身道:“这般,舞儿便先告辞了。” 安阳王妃想要挽留,被欧阳舞笑着拒绝了,自始至终,安阳王并未言语。 欧阳舞出了安阳王府时禁不住淡淡一笑,不信吗?叔父,你可是会来求我的呢。 安阳王本不愿吃欧阳舞开的那些药,却挨不过王妃的软磨硬泡,无法,便服了一剂,只想着服用过这一剂后就不吃了,反正吃不吃都没有用。 却不想,本已老夫老妻的两人晚上就寝时,安阳王却觉心内火热,已然雄风再现了,甚至……他觉得持久力长了,甚至更加年轻了。 安阳王舒服之后躺在王妃的身边,握着安阳王妃的手,心内有几分讶异,道:“王妃有没有觉得本王不一样了?莫非真的是……舞儿的医术高明?” 安阳王妃也是许久不见安阳王这般能耐了,心中大喜,轻嗔道:“让你不信舞儿的话。” 安阳王不由张大了嘴,猛的起身,急急的便下了床。 安阳王妃一惊,以为自己的话惹怒了他,便不由唤道:“王爷这是要去何处?” 安阳王头也不回,只是道:“令下人去煎药!” 一愣后,安阳王妃捂着唇笑了起来。 待欧阳舞的几服药喝完之后,安阳王只觉得全身轻松,心情愉悦,人也显得年轻了,连几个侍妾都夸赞他气色好。 安阳王不由的对王妃道:“心儿,看来舞儿着实厉害,本王已觉好了许多。” 安阳王妃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若我们再去找舞儿看看?” 安阳王点了点头,他早就想再让欧阳舞看看,只是他上次的态度着实不好,便不好意思跟王妃说,既然王妃提出来了,那便正好。 两人稍稍收拾了下,备下薄礼,便匆匆的往宁王府赶去。 欧阳舞看了坐在对面的安阳王夫妇一眼,刚刚两人已说明了来意,想让欧阳舞再帮他们看看。 欧阳舞只是叹了口气,只是端着茶杯喝茶,脸色瞧着十分不好,双眉紧紧地蹙起。 安阳王夫妇对视一眼,安阳王妃便善解人意的问道:“舞儿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欧阳舞放下茶杯,又是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最近可是烦得很呢……这人哪一没了心情,饭也吃不下,人也睡不好,现在累得慌。” 说着欧阳舞看了安阳王一眼,上次他对她的态度傲慢又不好,今日神色明显带了几分钦佩,可她这次才不会再那般白给他看了呢,怎么说都要先帮她解决掉一些麻烦当做酬金吧。 安阳王妃见欧阳舞真有难处,便继续道:“这……是什么事儿呢?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欧阳舞神色抑郁,再叹一口气,才说道:“叔父婶婶可听说舞儿上次救了弟妹李芸菲之事?” 安阳王妃不明所以,她当然知道,不然还不知道欧阳舞医术如此高明呢,想着便道:“自是知道,大家都说舞儿你医术了得呢!” 安阳王在一旁附和点头:“舞儿能治这样的疑难杂症,果真是了不起。” “上次救治了李芸菲之后,她再也不能生孕了,这本就是她将这病拖的太久所致,即便是舞儿,也是无能为力。可那李家人,非认为是舞儿做了手脚,近日那李恭更是一直到王府外叫嚣辱骂,那些话粗得不堪入耳,即便是亲戚,重华也忍不住揍了他一顿。只是转眼便被皇后娘娘训斥了一顿,认为我们小鸡肚肠,更是认为我欧阳舞心肠歹毒。” 安阳王听着欧阳舞的这一番言辞,再看她的神色抑郁,一点精神都没,不禁破口大骂:“这个畜生,怎地如此。” 安阳无想了想冷声道:“舞儿,你且放心,这件事本王必定帮你摆平了,那些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必放在心上。” 欧阳舞很是为难,道:“这……” “怎么,不相信本王?”安阳王打断了欧阳舞的话。 欧阳舞的脸上绽出一朵笑容,道:“那能呢,叔父愿意帮忙,舞儿再感激不过,这里便谢谢叔父了。” 安阳王神色满意,坐了片刻便携王妃离开了,应该快些帮欧阳舞把麻烦解决了才好。 果然是安阳王一出马,事情便顺理的解决了。 安阳王不过是去与皇上谈了谈心,皇上当日便把李家人和皇后叫至跟前,狠狠的骂了一通,并且勒令不准再寻欧阳舞的麻烦,如若不然便是抗旨不尊,直将李家人气的脸色惨白。 欧阳舞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噗嗤一笑,安阳王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呢! “舞儿,近日怎地与安阳王走得这般近?”入睡之前,夜重华唇含笑意,捏了捏欧阳舞的脸,只觉得入手滑腻,心中更是喜欢。 “怎么?你不喜欢。” “安阳王素来不与人亲近,近日却连连说我的好话,我可真是愧不敢当。” “哦?”欧阳舞不禁好奇道,“他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极有眼光,娶了这样一名温柔善良又有倾城美貌的王妃。”夜重华抚着欧阳舞的黑亮的长发,“还说我们的孩子定会十分可爱。” “呸,他才不会在别人面前提什么孩子呢,你少瞎编了!”欧阳舞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他朝她越靠越近地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夏日炎热,两个人腻在一起很不舒服吗? “舞儿,你居然不相信我?”夜重华的脸上带了丝委屈,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欧阳舞往里面翻了个身,“既然安阳王这么有诚意,我明日就去他府上吧。” 欧阳舞来安阳王府上越发的勤了,三不五时便会上门,有时是给他们看病,有时是安阳王妃派人请的她。 安阳王妃没有女儿,见到欧阳舞这般模样,又这般能干,便十分欢喜,整日亲亲切切地与她说话,甚至还给她做了不少吃食,安阳王妃的手艺很好,欧阳舞本就喜欢这个长辈,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心里便十分喜欢她。 这日,安阳王妃与欧阳舞正一边吃食一边聊天,欧阳舞便从怀里拿出两个药,递了给她:“王妃在事后吃上一颗,这样比较容易怀孕。” 安阳王妃红了脸,却也不扭捏,她确实想怀孕的,便欢欢喜喜地接过去了。  给了那两个药后,欧阳舞便不常上门了,只在家中陪着小诺。 安阳王夫妇日夜期盼着孩子能够快些到来,终于,过了半月有余后,安阳王妃只觉胃口不好,并且嗜睡,安阳王不放心,便派人来请欧阳舞。 欧阳舞一听这情况,便了然的笑了起来,待到安阳王府上给王妃一诊断,果不其然,她的预测没错。 安阳王有些着急的问道:“舞儿,心儿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冲着两人直笑,道:“恭喜叔父婶婶了。” 安阳王呆愣片刻后醒悟过来,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王妃更是抓住欧阳舞的手,声音颤抖的道:“舞儿,你是说……你是说,我有了?” 欧阳舞肯定的点了点头,唇边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而且……是双生子。” “什……什么?!”安阳王几乎不敢相信地跳起来,他不仅得偿如愿,甚至还一下得俩,“双生子?” 他激动地仰天大笑,安阳王妃也是激动地热泪盈眶,因为激动,唇一直抖着。 欧阳舞又细细的吩咐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项,便留时间给两人恢复情绪,自己先行离开了安阳王府。 安阳王妃已经怀上,这事本应告一段落,不管她欧阳舞什么事了。 却不想,安阳王如今只信欧阳舞,自从王妃怀孕后,便天天亲自来宁王府请欧阳舞过去查看,给王妃保胎。 如此几日后,当安阳王再次上门时,便看见夜重华挡在门前,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叔父,非白给您请个大夫吧,不许天天找我的舞儿,我的舞儿很忙的!” 安阳王以为欧阳舞又碰到了什么麻烦,便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是谁又来惹麻烦了,本王替你们处置他们!” 夜重华不由瞪眼,你是听不懂话么? 看着安阳王心中暗道,还不是你这个老匹夫么,舞儿这些天都这么迟回来,他都不能好好与她说会儿话,更别说抱着她睡觉了,他睡不好,他十分不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7章 野外情动 “舞儿,舞儿……”这才不过天刚刚泛白,府外便传来安阳王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急切。 欧阳舞两眼带着困意,睡眼怔忪的愣了会儿,一转眼便看见夜重华黑了一半的脸,困意顿时消了一半。 这时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竹绿在门外小声的道:“王爷,王妃,安阳王来了。” 夜重华脸色漆黑,一脸的不耐,若不是因为那是他叔父,想来他早已冲上去了把别人赶走了。 欧阳舞这几天也是被折腾的够呛,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安阳王便冲上门来。今日还是好的,只不过是早上,前几天甚至连半夜都被叫醒呢。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便要想起身,夜重华却冷不防将欧阳舞搂住,带回床上,闷闷的说了句:“睡觉!” 夜重华的长臂将欧阳舞紧紧地箍住,令她有些呼吸不过来,欧阳舞挣扎了几下,却听到夜重华道:“不用理他,只管睡觉。” 欧阳舞微微顿住,却听到门外的呼喊越来越近,直到了门口,安阳王敲着门,声音清晰可见,声音中带着些焦急:“舞儿啊,心儿好像有些不舒服,你快些去给她看看吧!” 夜重华连哼都不哼,只是在欧阳舞的耳边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要理他!” “我得去看看,万一真有什么不舒服呢?”欧阳舞稍稍抬头,看着夜重华,只见他隐忍的额上青筋暴跳。 “他每次都是这个理由,我都听腻了!” 只是安阳王还在幼稚地敲着门,他一想起他的王妃,心里就焦急得不行。 欧阳舞吐了一口气,道:“我去去便回,你再稍微歇息会儿?” 夜重华没有应声,却也没表示反对,起身走了出去。夜重华睁开双眼,眸中带了几分愠怒,叔父,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安阳王见欧阳舞终于出来,便急忙走近,脸色惊慌,大呼小叫道:“舞儿,你怎的才出来,快些快些,心儿都等了好久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舞见安阳王一脸焦急,心里不由地紧了紧,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吧? “好像……说是肚子疼……” 欧阳舞一听这还得了,心中还暗暗埋怨起夜重华,若不是他拦住她,她早就赶到了。她坐上安阳王的马车急急地朝着安阳王府赶去。替安阳王妃细细把完脉后,又问了安阳王妃怎么回事,却见她脸色红了一些:“好像觉得肚子动了动……” 欧阳舞的唇角顿时抽搐。 而安阳王却是十分着急,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问道:“舞儿,心儿母子可好?” 欧阳舞牵了牵嘴角,道:“叔父放心,婶婶母子均好,不过是胎动罢了,若是叔父担心,舞儿便再开几剂安胎的药吧。” 安阳王急忙点头称好,欧阳舞开了药方,安阳王便接过急匆匆的出去令人去开药。 安阳王妃不似安阳王那般粗神经,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欧阳舞,道:“舞儿,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这么大早还把你叫来,只是王爷太担心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欧阳舞释然的一笑,道:“婶婶何须此言,叔父老来得子,自是比旁人更谨慎些的,叔父信得过舞儿,舞儿自是竭尽全力。舞儿再写一份注意事项令叔父收着吧,免得他总是担心得睡不好觉。” 其实这也难免,安阳王老来得子,还是第一个孩子,总觉得会有什么闪失,有任何草动都会惊慌失措,倒是情有可原,只是想起家里夜重华那漆黑的脸色时,欧阳舞还是禁不住一笑。 安阳王妃握着欧阳舞的手,笑的真诚,连声道谢。 安阳王夫妇如今对待欧阳舞很是热切,知道孩儿没事之后,又留着她下来用过早膳,安阳王想来觉得自己好笑,便赠了欧阳舞许多从江南特地带回来的点心茶叶。 安阳王妃甚至将自己带了几十的玉镯子褪下来送给欧阳舞,欧阳舞本来不肯收,却听到安阳王妃道:“莫非是嫌我送的礼物不好?” “这怎么会?” “那你便收下!” 欧阳舞见安阳王妃真心实意,一副你不收下我就伤心的表情,也不跟她客气。从安阳王府回来之后也已经有些迟了,一回府便见自己府前停着一辆轻便的马车,不禁疑惑有何客人拜访不成? 想着便往里走,却见夜重华刚好从里面出来,一看到欧阳舞,便上前抓了欧阳舞的手,直直的往马车走去。 欧阳舞一时回不过神来,只是本能的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夜重华头也不回,只是道:“你只管跟着我来便是。” 说话间,欧阳舞已被夜重华拉上马车,而驾车的人却是夜重华自己。欧阳舞心中越发好奇,只是一路上夜重华都不说话,只是专心赶马车,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便耐心地坐着,观赏沿途的风景,后来坐不住了又靠在车壁上睡了一会儿,只等着到了目的地再说。 欧阳舞醒来便发现马车还在极快地往前行驶,她掀开车帘一看,才发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里路道偏僻,估计是行驶了很久,欧阳舞再也忍不住探出头来:“我们到底去哪儿啊?” “王妃终于舍得问了?”夜重华冷冷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欧阳舞被问得一噎,倒也淡定了下来,难不成他还能将自己卖了不成? 夜重华却继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舞儿若是好奇,不妨跳下去看看?” 欧阳舞气闷,看着四周荒郊野岭,她便是跳了也无处可去啊。 “那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出去睡个好觉!免得那老匹夫天天三更半夜上门,恨不得将你架到他们府邸……” 欧阳舞只觉得自己闻到了一阵酸酸的味道:“也不过是十个月的事。” “十个月……”夜重华一想起来这十个月,心中只觉得越发烦躁,他真恨不得将他的小五儿藏起来! 欧阳舞此时也没空去琢磨夜重华的心思,看着外面依然漆黑的天色,突然呀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哎,我晚上还答应了小诺……” 夜重华此番带欧阳舞离开,一来是因为安阳王那个老电灯泡,再来便是小诺这个小电灯泡,欧阳舞一提起小诺,夜重华的脸色便愈加不好了,只闷闷的说了句:“那个臭小子有云殇看管着,不必管他。” 欧阳舞想想也是,夜重华想是将事情都安排好了的,当下不再多问,只静静的坐在马车内,只是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我们今晚就要露宿野外了吗?” 夜重华哼了一声:“怎么,有本王作陪还不满意?” “唔……”我可以说不满意么?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中繁星点点,十分美丽。马车在绕过一条蜿蜒的山路后,终于在一处小院外停了下来。 夜重华率先下车,回头将欧阳舞从马车里带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这是个很普通的园子,欧阳舞跟着他往里面走,只觉得这处小园并委实不似夜重华以往的风格。便不由的小声问道:“这也是你的园子之一么?”  夜重华随意道:“不是,路过随便过来住一个晚上而已。” 欧阳舞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懒得再想,一路走来,这园子似乎无人居住,至少他们没有碰到人,哪怕是一个下人。 没有人就表示,他们的晚饭没有着落了,欧阳舞捂着有些微饿了的肚子,罢了,没有东西吃那便找个地方睡觉吧。 夜重华似是明白她的想法一般,径自的将她带到了卧房。  卧房里十分干净,看着并没有人住,却是有人打扫过的,连被子都散发着一种阳光的味道。  坐了一天的马车,欧阳舞只觉得很累,一看到床,当下顾不得其他,随意把自己往床上一丢,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抬眼便见夜重华已消散了先前的不悦,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想起自己这么累的原因,便有些恼怒地瞪了夜重华一眼:“你没事找事把我带出来做什么?坐了一天的马车我都要散架了。” 夜重华坐到欧阳舞的身边,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因为,我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欧阳舞半眯着眼睛,就着昏暗的烛光看着夜重华那低垂着的英俊脸庞,他的唇边分明饱含笑意,哪有什么不高兴之说。  夜重华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揉着欧阳舞的脑袋。 良久都没有听到夜重华的回应,欧阳舞也不肯再想,头上的手力道适中,舒服之极,意识渐渐抽离,很快便睡过去了。 夜重华看着熟睡的欧阳舞笑的不怀好意。 欧阳舞素来不喜没有梳洗便入睡,况且肚中饥饿的感觉纵然是睡着了依旧能感觉到,这不过一个时辰便行了过来。 只是她醒过来时,只觉胸前多了一个温软的东西……低头一看,那温软的东西便是夜重华的手! 这只手挺不老实的呢!只不过现下他合着眼,似是睡着了,神色很惬意也很享受。 欧阳舞彻底无语,小心翼翼的拽着那只可恶的手,慢慢将它拖离自己的衣服。 可,才刚刚挪开了一点,这只可恶的手竟然加了些力道,重新按在她的胸口!欧阳舞好想爆粗口,他绝对是故意的! “唔……”在欧阳舞想要将那手使劲拽下来时,夜重华仿佛是醒过来般轻哼了一声,接着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睡眼惺忪,带了几分朦胧,看着怀中的人儿道:“舞儿,你醒了?可是饿了?” 很自然的,夜重华将手松开了,撤得干干净净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又或者那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介于夜重华这般自然,欧阳舞倒不好说什么了,再则她肚子实在饿了,不时的传出小小的咕噜声。 欧阳舞神色有些气恼,夜重华凤眼中得逞的笑意越发深浓,带了丝邪魅的味道。他起身拉着欧阳舞的手便往外走,道:“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欧阳舞心想在这种荒落的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莫非他是准备带着她去挖地瓜么,要不她还是从空间里捞点东西出来么,她脑子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夜重华已带着她去了大厅,鼻尖飘过若有若无的菜香味,使得她的肚子更是饥肠辘辘。 却见桌上摆了满桌的菜,这些菜均是欧阳舞喜欢的,有糖醋嫩藕,八宝鸡,猪颈肉,红烧鲫鱼,牛肉炒菜心…… 每份菜的量都不多,适合两个人,可菜色十分丰富。 欧阳舞看着这些菜,神色疑惑的抬眼看着夜重华,她算是明白了,什么这处院子不是他的,他分明就是有预谋的吗,否则……这些饭菜哪儿来的? “怎么了,舞儿?莫非是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夜重华率先坐下来,见欧阳舞还在发呆,顺势拉过欧阳舞,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大腿上。 没有其他的凳子吗,干嘛令她坐在他的身上,不要搞得这么暧昧好吧,欧阳舞心中腹诽,忍不住别扭的扭着身子,想要离去,可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腰,她根本逃离不开。 欧阳舞忍不住朝瞪了夜重华一眼:“你干嘛……”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夜重华已经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一个吻覆盖而去,微凉的薄唇将欧阳舞的双唇缄封,轻柔地摩挲着,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欧阳舞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挣扎,只觉得脑袋空空的。 直至夜重华过了好久终于松开她时,欧阳舞始终未反应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眸中带了丝薄怒,微张着红唇喘气。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这般傻乎乎的模样,眼中饱含着笑意,心中极其满意,他取过筷子,夹了一片嫩嫩的藕片塞到她微张的嘴巴里,带着笑意道:“尝尝。” 欧阳舞顺势咀嚼着口中的藕片,依旧有些愣愣的,脆甜的藕片唤回了她的丝丝理智,看着夜重华有些防备起来。 夜重华却似不知般,见她咀嚼的差不多,便又给她夹了一片切得薄薄的鸡肉,他的动作暧昧至极,却又无比自然。 欧阳舞腹中本就饥饿,刚才那片藕片让她觉得更饿了,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便咬过眼前的鸡肉,下意识地咀嚼着,看着夜重华这般温柔的动作,心里有些没底,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夜重华像是喂小孩子般,细细的等欧阳舞吃完便再给她夹些旁的,欧阳舞想要挣脱自己夹,却抵不过夜重华的力道,心跳情不自禁地砰砰跳起来,像是在打鼓一般。 这般,待欧阳舞吃了个半饱时,夜重华停下筷子,在欧阳舞略在疑惑的眼神中,从一旁将一壶温着的酒倒了一杯出来,笑着递到欧阳舞的唇边。 欧阳舞向来不喜欢喝酒,何况,今夜的夜重华这般不对劲,欧阳舞杏眼中带着浓浓的防备,微往后偏了身子,摇了摇头,将头轻轻的转至一边。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这副倔强的样子,只觉心里痒痒,他最喜欢她这副样子了,这样的她令他忍不住想要戏弄她。 “这是桃花酿,是本王前年令人酿制的,埋在地下。味道很淡,却很香呢。”夜重华微挑起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半哄半诱将酒杯推到欧阳舞的唇边。 鼻尖的桃花酿散发着淡淡的甜味,带着一股桃花的芬芳,听到桃花酿欧阳舞不禁有些跃跃试试,大概就是现在果汁酒那种浓度吧。 欧阳舞如此想着,便凑近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清酒入口清甜,带着三月桃花的香气,感觉真的还不错,便将夜重华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了,只觉回味甘甜,当下便有些欢喜。 夜重华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顺手便又给酒杯斟满了,照样递到欧阳舞的唇边,轻声地哄着她,薄唇微挑,带了几分魅惑:“本王没骗你吧,好喝吧?” 欧阳舞嗯了一声,二话不说便喝了,确实。 夜重华的唇边笑意渐浓,这桃花酿味道甘甜,酒味也不重,可后劲很大,他喂了欧阳舞吃了不少,又哄着她喝了四五小杯的桃花酿,却见欧阳舞酒气微醺,脸上陡添了三分桃红色,一缕黑色的发丝卷过她晶莹剔透的脸庞,眼中更是染上了几分妩媚与情韵。 夜重华只觉得酒味儿带着欧阳舞身上的香味,撩拨着他,从鼻翼一直痒到他的四肢,他的心底。 “舞儿,可要再喝一些?”夜重华修长的手指执着酒杯,酒色莹如碎玉,明晃晃地让欧阳舞觉得刺眼。她不由地伸手想挥开他的手,身体却有些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浮现起明媚的笑容。 欧阳舞靠近夜重华的耳畔,吐气道:“夜重华,你想灌醉我是不是?” 夜重华唇角一勾,似是讶异般道:“怎会,本王怎么会欺负舞儿呢?” “还说没有?”欧阳舞挑了眉,带了三分怒七分嗔,“说,你是不是下药了,我怎么觉得自己晕晕的。” “怎会,定是本王过于俊俏,舞儿看着欢喜,是禁不住被本王迷得神魂颠倒了呢。”夜重华大言不惭道。 欧阳舞看了看夜重华,一脸的认真模样,好吧,谁说宁王不可以厚脸皮的,宁王也是可以水仙一下的。 厚脸皮的夜重华犹自不觉,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不由自主地抚上欧阳舞的脸颊,大拇指来回地抚着她细腻的几分,声音带着淡淡的诱哄:“既然晕了,我们便安寝吧,嗯?” 强势的他,却说着这般温柔的话,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庞,欧阳舞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凌乱,散落成碎片。 不待她做出反应,夜重华便将她拦腰抱起,大跨步朝着卧房走去。 欧阳舞只觉一个转眼间,她便已被夜重华放到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只觉得前面的身影越靠越近,他的俊脸停留在她的头上方,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他的吻便朝她袭来,吻住她的唇畔,桃花酿的清香在口中弥漫,一种甜腻的气息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欧阳舞只觉得自己明明晕乎乎的,可为何当他的气息攀上了她的,身体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清晰。他温软的舌头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缠绕上她的,带着周而复始的缠绵悱恻。他的吻仿佛带着一种甜蜜的思潮,带着他独有的炙热,她只觉得自己都要开始燃烧了,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晕,小脸越来越烫。 耳边,是他凌乱而粗重的呼吸…… 似乎不应该这样,可她的身体酥软无骨,因为他的吻,因为他的霸道。 夜重华不知何时才放过了她,只是稍离双唇,脸靠得她极近,鼻尖对着她的鼻尖,凤眼深情而迷离地望着她的双唇,因为强烈地吸吮而越发地饱满诱人。 “舞儿?”夜重华低低地叫了她一句,修长温热的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耳旁微乱的头发,“感觉如何?” 欧阳舞眼眸半睁,眼中带着淡淡的水雾,带着指责之意:“夜重华,你分明是有预谋的!” “那又怎么样呢?嗯?”明明是指责的话,可带着鼻音,说出来软软的,还带了丝诱惑,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他将欧阳舞紧紧地禁锢在自己身下,手掌触在欧阳舞的脸颊上,大拇指细致地描绘着她微肿起来的红唇,“舞儿,这个时候好乖呢。” 欧阳舞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个声音似乎在说,谁很乖了,谁很乖了,分明是你把我灌醉的好不好。只是现在她身体软绵绵的,连挣脱都极其困难。 夜重华仿佛是看出了欧阳舞眼中的不情愿,整个身子将她密密实实地覆住,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舞儿,你对我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欧阳舞疑惑道。 “连安阳王都即将有孩儿了,我却没有,这不是不公平,是什么?”夜重华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带着控诉的,脸上有几分委屈,他低着头,半张脸都在阴影中,显得半明半昧,“舞儿,你治好了别人的病,却不来医治我的伤。” 欧阳舞想了大半天都没想明白他到底哪儿受伤了:“你没伤啊……” “在这儿。”夜重华将欧阳舞的手伸入自己的衣襟,贴着自己的胸口,“听到了没有,都碎成片了……可见你伤得我有多重!” 砰砰砰—— 他的心脏在他 的胸腔里强而有力地跳动着,欧阳舞仿佛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跳得比平日里快了很多。 夜重华的手臂突然压住了她的后脑勺,吻再一次袭来,年轻而有力的舌紧紧地追逐着她的舌头,灼热而执着,欧阳舞不知道如何迎合,也不知道如何反抗,这个吻充满了热情,带着浓情蜜意,脑中闪过夜重华委屈的神色,半点也没有平日里的冷酷无情。 他的眼始终睁开,紧紧地锁在她的眼睛上,神色痴迷而动情,他的唇如同羽毛一般,滑过她的脸颊,她的耳廓,她的脖颈…… 他的双唇,像一团团火焰,吻到那里,哪里就炙热一片。 欧阳舞只觉得全身的热度一点点地增加,有一种快要燃烧起来的感觉。 一声“嘶”地一声,她身上的外衣便被扯下来扔到一旁。欧阳舞下意识地要护住自己的胸前,夜重华却将她的双手拿开,反手握在她的身后:“别遮,本王很喜欢……” “可是,我不喜欢!”欧阳舞哼了一声,神色很是扭捏,到了这一刻她还指望与夜重华讲道理,讲人权的!她还试图劝服一下的! 可,下一刻夜重华的动作却令她崩溃,只见夜重华邪魅的笑着,然后……把她的肚兜震碎了! 尼玛,被他震碎了,震碎成了一块块碎片啊,一片片渣渣!太——狠——了! 夜重华贪婪地望着眼前一片美好的景象,眼眸一黯,闪过一抹得意:“舞儿,你是我的妻,跟我还害羞什么呢?” 欧阳舞都要哭了,这个变态的男人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啊! 他搞什么出去散心,搞什么迷路,根本是将她骗到这里把她吃掉啊! “夜重华,你这只禽兽!把你的爪子拿开!” 欧阳舞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气得一口血都要吐出来。夜重华嘴角的笑容越发绚烂了,他摩挲着欧阳舞的双颊,邪魅一笑:“乖,回去本王赔你十个肚兜。” “我真的不是在跟你说这件事啊……”欧阳舞急得有些想哭。 “舞儿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点……”夜重华有些懊恼,他刚才应该多灌舞儿些酒呢,她现在还能清晰地吐出话实在是不好。 想着便再度吮住欧阳舞的娇唇,勾住她的舌含入口中把玩,轻轻地用牙齿轻轻啃噬,他肯定还不够努力呢,他的舞儿才会如此清醒。 “唔……”酒劲上脑,欧阳舞只觉得自己越发昏昏沉沉,这个霸道的男人对她为所欲为地做着事,他坚硬的胸膛压着她的柔软,她想要退缩却退缩不了。 欧阳舞的这声无意识地鼻音却令夜重华无比振奋,仿佛有什么流淌过心尖,心中泛着暖意:“我的舞儿,你可不要害羞呢……” 手指在她的身上兴风作浪,那一刻欧阳舞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有种快飞灰湮灭的炙热,身体内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仿佛要朝着某个出口蜂拥而至…… 欧阳舞突然睁开眼睛,却见夜重华一双眼睛充满了**,他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性感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落下…… “夜重华,你快停下来,快!” 夜重华的脸上带着薄薄的冰,又带着一抹受伤:“舞儿,你就这样不喜欢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准备过与我在一起?” 欧阳舞对上他的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刻她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各种想法接踵而来,很迷乱,更多的是一种慌乱,他的鼻梁高挺而精致,他的眼眸漆黑而深邃,她被吸进那深邃的眸中,就要迷失! 就在此时,欧阳舞突然觉得自己的小腹一痛,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欧阳舞心里一喜,表面上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重华……我那个……来了。” 夜重华脸色一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看着欧阳舞脸上分明的那一抹喜色,夜重华的脸色更黑了。 欧阳舞放下手,轻轻的拽了拽夜重华,小声道:“我难受……”她仿佛是怕他不信一般,还加了个保证:“真的!”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隐忍的脸,怒气更盛,一把拧住她的脸,几乎在她脸上印出一个红印。欧阳舞的脸上本就没多少肉,被他一拧,整张脸便有些嘟了起来,夜重华看着心里痒痒,可…… 半晌,他猛的放开欧阳舞,带着隐忍的表情,从床上爬了起来,抓起外衫朝着门口便出了去。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那急急离去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捂着嘴笑了半会,又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欧阳舞起了身细细的将自己身子清理好,这才知道所谓的桃花酿酒劲有多大,她的双腿软绵绵的几乎战斗站不住。 她好不容易找了件亵衣套上再躺回床上时,夜重华才从外面回来,仍旧是阴着脸。 欧阳舞想也不想便用被子将自己包裹好。 夜重华一进门便看见欧阳舞已经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个蚕蛹缩在最里面,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模样很是可爱。 夜重华唇角忍不住勾了勾,走近半坐在床头,道:“舞儿,你缩成这样干什么?”  “……我睡着了。”欧阳舞竭力忘记刚才两人发生的事,一想起刚才的事,她的心便毫无章节地乱跳着。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模样有些好笑,便不由恐吓道:“舞儿,你若不将被子分本王一点,本王生气了的话,便会将你的被子也震碎呢。” 欧阳舞无力地往上翻了个白眼,她绝对相信这个变态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于是,她小心地挪啊挪啊挪,终于给他腾出了个位置,夜重华很自然地缠了上来,很不要脸地在她的腹部摸了一把:“这次就放过你了,哼,下一次可要乖乖地!” 欧阳舞缩着一动不动,夜重华盯着她的后脑勺,心里不由闪过一抹复杂而酸涩的味道。 他不禁叹了口气,指尖小心翼翼地卷起她一缕黑发:舞儿,今日是三月之期最后一日了呢。 你分明是赢了,可——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 欧阳舞本还僵着,可这闹腾了半夜,委实累了,很快便睡过去了,一觉便睡到了天亮。 欧阳舞睁开眼时,天色已大亮,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内,窗外是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声。她转头便见夜重华似乎早已醒了,正一脸痴迷地望着她,见她醒了,便道:“舞儿,你醒了?” 欧阳舞现今看到夜重华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支吾了一声,想 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开朗起来,对着夜重华道:“嗯,你也醒啦,那……我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好困。”本来脸上一片清明的夜重华脸上顿时带上了倦怠之色,他现在还不想回去呢,虽然舞儿……但是就这般只有两个人相处,已是他期待许久的呢,没有外人的打扰,这样的日子才过得悠闲自在不是。 “你分明已经醒了!”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这般耍赖模样,便忍不住在夜重华的脸上捏了一下。 夜重华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凉凉道:“也就你这个女人敢这样对待本王,若是别人,本王早就将她杀了。” “哦?莫非王爷还有其他的女人?”欧阳舞好整以暇,似是打趣一般。 夜重华凑近欧阳舞,看着她的眼道:“舞儿,这是在吃醋吗?” “哼!本王妃何须吃醋?想来王爷都已将她们解决了。”解决两字说的咬牙切齿。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淡笑不语,只是眼睛紧盯着她。 欧阳舞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心里更是惦记着回去的事儿,便呵呵笑了声,道:“我们真不回去啊?小诺,还有叔父肯定会找我们呢。” “哎,本王压根就忘记回去的路了。”夜重华将身子躺平 ,瞥了欧阳舞一眼,好整以暇道:“舞儿若是讨好我的话,我有可能就想起来了呢?”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这得瑟的样子,恨的直磨牙,无法,只能拽了拽他的衣袖,道:“王爷……重华……你就带我回去吧!” 夜重华不为所动,只是道:“光说没用,要有实际行动才行。” 只听见耳边磨牙的声音愈响,半响,只听见身旁的窸窣声,夜重华打眼望去,只见欧阳舞坐起身来,张开双手便抱住自己的脖子,在他的唇边印了个吻,抬头马上道:“这样呢,可以了么?” 夜重华心里虽然喜欢,脸上却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够!” 欧阳舞心中暗暗骂着这个男子,索性眼一闭,豁出去了。 正在夜重华以为欧阳舞有什么大作为时,只见她冲着自己的唇愤愤地扑了下来,在他的唇边咬了一口,留给他一排细小的牙印,夜重华惊讶的抬手捂了下自己的唇,那该死的心跳又跳起来,这还是只会咬人的小野猫呢。 欧阳舞抬头细细的打量夜重华的反应,只见他正一脸羞涩地捂住他自己的嘴巴,心里不由长叹一声,果然,这个男人果然是喜欢重口味啊! 欧阳舞眼眸微眯,挑衅地看着夜重华,意思便是,够了没?不够她就不伺候了! 夜重华眼眸中满是喜意,看着欧阳舞微恼的模样,便见好就收,一脸慵懒:“嗯,本王想起回去的路了。” 回去的路上,夜重华不似来时那般将马车驾的飞快,反而是慢悠悠的,中途甚至还令马儿足够的时间让他吃草,所以等到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前时已是下午时分。 小诺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看到夜重华驾着马车停在府门前,便一脸期待的望着,夜重华一看到小诺便没好气,果然,一回来就要对着这小萝卜头了。 欧阳舞才刚从马车上下来,便见小诺站在门前,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姐姐,姐姐你回来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欧阳舞本想打招呼的笑脸顿时笑得有些尴尬,道:“小诺,昨晚姐姐和哥哥有事出去了。” 小诺狐疑的哦了声。 欧阳舞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想这般蒙混过关,可小诺却突然指着夜重华的嘴巴道:“宁王哥哥,你的嘴巴怎么破了?” 欧阳舞的神色顿时尴尬起来,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红晕。 夜重华的手不由自主在唇上按了一下,轻轻地嘶了一口,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喜悦的笑容:“不知道被哪只小猫咬的。” 话刚说完,便被欧阳舞狠狠的瞪了一眼。 “对了,里面有客人在等姐姐呢……”两人正眼神互动呢,小诺却似突然想起来般道。  “谁?” 欧阳舞话还没说出来,却见夜重华眉头一皱,拉着欧阳舞就要走,可是为时已晚。 安阳王从里面大踏步走了出来,看见欧阳舞,便一脸欣喜地道:“舞儿,你终于回来了,本王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堂堂安阳王,陛下最受宠的嫡亲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即便是对着皇后等人,都是不屑言辞的,如今却舔着脸近乎讨好地给欧阳舞赔笑,半点无往日里的儒雅昂轩。可见这次老王妃受孕,安阳王简直是乐傻了。 夜重华却感受不到他的喜悦,心头忧怒交加,果然,他不该这么快把舞儿带回来的,他的舞儿他应该藏得好好的,谁也不让见,谁也不让请。 可……眼下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被安阳王请走了。 就在夜重华为了怎么可以独占欧阳舞而烦恼时,夜非熙却是在为他那不育之症抓耳挠腮。 夜非熙近日到处寻医问药,为了自己的不育之症几乎是费尽了心思。他看了不少大夫,可他的病都似乎没有起色,他便开始听信偏方,只要是听说有用的,他便都试试,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方。 且每次喝药之后都宿在钟娴蕙那儿。 要说钟娴蕙,夜非熙之前亦是不喜这个侧妃的,是他母后表妹的女儿,小时候见过几次,典型的大家闺秀,做事规规矩矩,长相也不是极美,只能算上清秀罢了,一点味道都没有。只不过前有李芸菲这个泼辣女人,后有程锦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贱货,夜非熙如今倒是渐渐发现开始觉得钟娴蕙的好处了,且她善解人意,不仅没有抱怨他的不育之症,还时时安慰着他,他发脾气时便闻言细语地哄着他,渐渐的,夜非熙觉得自己的心灵都被抚慰了。 再则大夫看过钟娴蕙,说她身体极好,身体丰腴,是个好生养的。 可纵然钟娴蕙再贤惠,夜非熙心头的怒气也是不能全被抚平的,要说在这个朝堂之上,如今最恨他,他最恨的人是谁?那定是夜重华无疑。 他们二人都有能力当上太子,可自从他不育之症传出后,最近夜重华的风头正上,先前那些簇拥着自己的人都转头倒向了夜重华,连一向自由派的安阳王居然都偏向于他,连连在父皇面前说他好话! 整个朝堂之中,谁会对他下药?谁敢对他下药? 指不定就是夜重华! 对!肯定就是夜重华!他嫉妒自己,才会用了这种阴险的法子! 夜非熙越想,心中便越发恼怒,狠狠地拍着震桌子,桌子几乎都被拍裂了!夜重华,总有一天今日这些,我会一笔一笔地从你身上讨回来! 同病相怜的自然还有李芸菲,欧阳舞给她治好了血崩之症,本应存感激之心的她,却在知道自己不孕之后,对欧阳舞的仇恨更上一层,这必是她动了手脚,不然,以她的医术,怎会留下这般后遗症,甚至是毁了她一辈子的后遗症啊! 若是欧阳舞知道自己的医术被这么高看,许是会觉得欣慰的吧。 身子虽渐渐好转,已恢复的差不多,可李芸菲的心绪却越来越不宁,若不是身边的李嬷嬷极力开导劝着,她怕是早已发作了,这李嬷嬷是从小将李芸菲带大的,对李芸菲衷心,李芸菲对她也是有几分敬重。 可夜非熙自从那日后便再也没有踏入她的寝室一步,别说宿在她这儿,即便是来看她一眼也无,甚至从始至终没有半丝的慰问! 她是他的正妃啊! 她年轻正茂,可不想这么早就守活寡! 她派李嬷嬷去探听了下,才知夜非熙近来竟是整日宿在钟娴蕙那儿,李芸菲气愤之极,一张脸上青白交加,一双手拽的青筋毕现。 为什么?为什么连钟娴蕙都可以踩在她头上了?这个看起来毫无心机,呆呆傻傻的女人!她小小一个侧妃凭什么?凭什么啊? 李芸菲越想心中嫉妒愈盛,真真是一脸的凶煞模样,可是……如今她已经不是个完整的女人啊! 李芸菲心中的凄苦与嫉妒发作,只想将那钟娴蕙碎尸万段才好,李嬷嬷见状,及时劝道:“皇妃,现在那女人正在风头上,您还是不要去惹她为好,四皇子最近脾气不好呢。若是您心里难受,那房间里不是还关着一个么?” 李芸菲听着李嬷嬷的话,眼中更是阴毒,这两个女人都该死,便先拿那个女人出出气! 夜非熙上次生了气,便将程锦这给他丢人现眼的东西关在了房间,下人们轮番看守,半步都不能出这房门,一日三餐下人送来。 这样的日子本也无什么,一日三餐均有,又没有李芸菲那女人上门捣乱,程锦凄苦了几日后倒也淡定下来,她毕竟是程将军的女儿,夜非熙还能关她一辈子不成,指不定哪日消气了也就放了她了。 只是这日,过了午时,饭菜却迟迟没有送上门来,程锦脸色有些不好起来,问了几声,下人们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再过了一个时辰后,才有下人将吃食送了进来,程锦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那花花绿绿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哪是平常的吃食,这便是给猪,猪也是不吃的啊? 程锦怒眼横瞪,看着下人道:“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下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慌,却也不敢回答,急急地拿着托盘了跑了出去,程锦气得一脚将地上的碗踢翻,那馊食散了一地,气味更重,弥漫了整个房间。 程锦犹自气愤,门却被打了开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怎么?不合妹妹的胃口?” 程锦抬头望去,便见穿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李芸菲带着身旁一嬷嬷悠然地走了进来,打眼一看,门外本是看守的下人均已无了踪影。 这下不用想都知道,做这般恶毒之事的便是眼前这女人,也只有这女人才能做得出这般事情。 程锦顿时气愤交加,指着地上的东西冷笑:“姐姐平日里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所以才特地拿来与我分享的吗?” “大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侮辱四皇妃!”未等李芸菲开口,李嬷嬷便出口教训道。 程锦她也是天之骄女,几时被一个下人这般呵斥过,眼中冷光一闪:“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话? 程锦说的气愤,却在话音刚落时便被一个扑扇办的巴掌扇倒在地。 程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嬷嬷:”你竟敢打我,放肆!“ 那嬷嬷却是丝毫不理会她的威胁之意,抬脚更是狠狠的踢了她一脚,程锦顿时吃痛,”0哎哟“一声便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李芸菲双眼微眯,看着程锦那愤恨的眼睛,笑着道:”妹妹有所不知,嬷嬷可是本宫的长辈,你这般说话,可真是该打。“ 说完还看了李嬷嬷一眼,李嬷嬷领会,上前又给了程锦几个耳光,只将她那如玉般白皙光滑的脸上打的肿了起来,李芸菲冷漠地看着,眼中喜意更甚,再看了看脚边的馊食,似是叹了口气,道:”姐姐这般好心,特地令人给你准备吃食,你却这般糟蹋了,真是浪费呢。“ 李嬷嬷道:”王妃放心,不会浪费的。“ 说着便一把扯起程锦的头发,将她拉到了那一堆食物跟前,一个使劲便将她的头按在了地上,口中喃喃有词:”王妃一片好心,岂容你这般浪费,快吃,快吃了它!“ 程锦闻着这个味道,几欲作呕,整张脸被按在馊食之中,透不过气来,眼上鼻上更是沾满了馊食,一时间恶臭扑鼻,更有不少在程锦想要开口说话时钻进口中来。 ”呕……“ 李芸菲在一旁自顾给自己斟了杯茶,悠哉的看着程锦如小狗般被李嬷嬷按在地上吃那些恶心的食物,心中那那些怒气仿佛也平了一些。 这个给非熙带了绿帽子的女人,她可要替非熙好好收拾一番呢。 待李芸菲一杯茶喝完,那程锦已然脱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重重地喘着粗气,李芸菲淡声道:”嬷嬷。“ 李嬷嬷此刻停了手。 李芸菲幽幽地站了起来,她慢慢地走到程锦的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宫今日就是给你上一课,正妃终究是正妃,侧妃终究是侧妃,嫡庶尊卑有别呢。妹妹莫要觉得自己家世好,便不将别人看在眼里!如今你与本宫一同嫁入四皇子府,你一日在本宫之下,终身便在本宫之下呢,妹妹可是记住了?“ 李芸菲根本就是上门找茬的,又看了一眼程锦此刻狼狈的模样,心中更是舒坦了几分。不过她现在不理她也不看她呢,她娇娇地笑了一声:”妹妹,下次可是要乖乖吃了才好呢,万一饿坏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李芸菲说完便带着李嬷嬷离开了,门应声关上,片刻后门外便静了下来。 程锦躺在地上,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现在她是李芸菲的出气筒,李芸菲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再这样下去,不仅是羞辱,等着她的便是死路一条。 程锦想起了未出嫁时父亲的百般疼爱,可自她来到四皇子府之后,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个地被夜非熙遣走,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如今不管她过得多凄苦,她的父亲都不会知道! 若是他知道自己女儿如今被这般羞辱,定会为她报仇的,对,她要逃出去,她要去找父亲! ”王妃,那贱人晚饭时装肚子疼,趁着下人去叫大夫时跑了呢。“李嬷嬷附在李芸菲耳边道。 李芸菲闻言唇边勾出一丝嗜血的笑容,道:”抓回来,她当我们四皇子府的侍卫都是死的吗?“ 程锦好不容易脱离了下人的视线,却在离开王府没几步便被紧追而上的下人捉了回来,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紧绷着的心砰一下就碎了,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慌乱。 她望着坐在高堂之上的李芸菲,她动作优雅地用着茶,头上斜插着的玛瑙簪子特别明亮而刺眼,她笑眯眯地看着她。 程锦这才觉得自己真是气昏了头,怪不得她能离开的那般容易,都是眼前这女人设的陷阱吧。 李芸菲磕了磕茶杯,对下人道:”你们下去吧。“ 下人们便都急忙下了去,只剩李芸菲身边的李嬷嬷。 程锦本被压着跪在地上,下人们一松手,她便径自站了起来,此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芸菲放下茶杯,似是好声好气般道:”怎么,妹妹怎地会想到装病出府呢?“ ”妹妹想去找你那了不起的爹?妹妹怎么忘了,即便你爹再厉害,他也远在边防,不会知道你现今落的这般下场,你觉得你可以出的了这皇子府么?“说完一声冷笑出声,”非熙可是说了呢,若是你敢逃出去,就交由我处置!“ 这一声非熙,故意叫的亲切。 程锦被刺激的头脑发热,冷笑道:”李芸菲,你这个可怜虫!如今你得不到四皇子的宠爱,便只知道找我出气!你以为你拥有正妃之名就有多高贵多了不起?如今你已经不能生育,只不过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呢!“ ”放肆!“啪的一声,李芸菲手中的茶杯碎在了程锦的脚边,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身,她的脸上气愤至极,程锦戳中了她的痛处。 程锦却是不惧,继续道:”李芸菲,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哈哈哈哈哈!你的正妃之位也做不长,你迟早会被四皇子抛弃的呢!到时候你与我又有什么差别。“ 程锦疯狂地笑着,也不管不顾。面前这个女人如今与自己一样呢,即便是现在她享有正妃之位,那只不过是短暂的! 李芸菲气得浑身发抖,将桌上的一应茶具均是扫落在地,看着程锦阴冷道:”看来妹妹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呢?嬷嬷!“ 这个贱人敢与自己叫嚣!很好!很好! 李芸菲凉凉地看了程锦一眼:”即便本宫以后不是正妃了,可本宫现在可还在这个位置上,就有权处置你!“ 李嬷嬷马上快步朝着程锦走去,程锦见嬷嬷凶神恶煞地朝她走来,脸上不由地有几分恐慌,这个嬷嬷力气很大,不知道又要对她做什么呢,程锦连连后退,口中喊着:”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啊!“ 程锦的连声喊叫没有招来下人,却被嬷嬷一把扯住了头发,拉着她便直直的往地上按。程锦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惊恐,使出了浑身的劲极力挣脱,可她一弱女子怎的抵得上嬷嬷的力气,嬷嬷脚下对着她的膝盖一顶,程锦便直直的跪在地上,一声惨叫应声而出。 李芸菲听着这惨叫似是极其悦耳,脸色缓和了许多,程锦脸上冷汗连连,那碎片早已刺进了她脚上娇嫩的肌肤,让她疼的连胆都颤起来。 李芸菲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凑近程锦跟前,道:”深夜逃离皇子府,外加辱骂王妃,这点处罚还太轻了呢。“ 李嬷嬷闻言在程锦的双肩上更是用力一按,程锦禁不住又是一声惨叫,腿下的瓷片深入骨髓,程锦的双眼不由的瞪大,痛,好痛! 李芸菲尚不满意,看着程锦的头,道:”这儿似乎还少些什么。“ 李嬷嬷四处转了转,看到那先前皇上御赐的花瓶,便过去拿了回来,直直的放在程锦的头顶,那花瓶瓷料上乘,少说也有十几斤重,程锦顿觉脖颈一沉,脚下似也深了几分,便不由哀叫出声。 李芸菲道:”这花瓶可是御赐的呢,妹妹若是不小心碎了,怕是只能拿命抵了,妹妹好生拿着。“ 这般说了,嬷嬷将握着花瓶的手一放,程锦便只能马上双手托住花瓶,这一动,脚下的瓷片亦是挪了位置,重新扎进肉中,程锦的脸色已是白的不能再白,牙齿紧紧咬着唇,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李芸菲看着眼前的状态很是满意,坐回到椅上,似是观赏玩物般饶有兴致的看着,李嬷嬷早已新上了一套茶具,李芸菲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程锦头顶花瓶,跪在茶器碎片上,那瑟瑟发抖的样子还真是令人心情越快呢。 夜非熙先前听了下人的禀报,便马上敢了过来,一进正厅便见着这凌乱的样子,不由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两个他厌恶的女子,问道:”这是做什么?“ 程锦闻言脸上似是现出了一丝希冀,李芸菲想不到夜非熙这般晚了还会来,闪过一丝惊慌,不过马上便淡定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王爷来的正好,这妹妹大晚上想要逃出府呢,还好被下人抓了回来,芸菲正在审问呢。“ 夜非熙近段时间疑心甚重,一听程锦想要逃出府,便想到她定是因为自己不育了,便想要早些逃开,又或者是去找夜重华?这个女人在嫁给自己之时便坏了他人的孩子,定是个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的女人! 想着此处,夜非熙的脸色愈加难看,上前猛的一脚便将程锦踢翻在地,口中说着:”贱人,你不要脸面了,本王便送你一程!“ 程锦本想辩解,却被夜非熙这一脚踢的翻落在地,头上的花瓶再拿不住,碎在了地上,身下的瓷片猛的刺进肉中,程锦一声喊叫,便觉心头气血上涌,猛的吐出一口血来,晕了过去。 夜非熙自是气极,道:”把这贱人抬下去,不要给她饭吃,看她怎么去会野男人!“ 说完便拂袖而去,再也不想看到她一眼! 李芸菲在身后盈盈一拜,道:”是。“ 再回头看向地上一身血污昏迷的程锦,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票票~打赏~鲜花~钻石~鞠躬感谢~╭(╯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8章 不能人道 钟娴蕙近日有些忧心,夜非熙前段时间总是宿在她这儿,各种宝物更是赏赐了不少,只要是她喜欢的,即便没有要求,他也总会给她买来,甚至还帮她哥哥谋了一份肥差。 钟娴蕙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要嫁入皇室的,所以从小到大家里人就是以宫廷礼仪教导她,自从她被赐婚给夜非熙之后,夜非熙却很少来自己这屋。 她失望了一段时间后,前段时间夜非熙却天天宿在自己屋里,专宠自己,她却一度以为自己要翻身了,可是…… 就在五日前,夜非熙照旧宿在她这儿,晚上自然是一番耳鬓厮磨,可夜非熙却在关头上脸色苍白,不再理会钟娴蕙自顾冲了出去,奈何钟娴蕙在后面如何叫都唤不回他。 钟娴蕙以为夜非熙只是心中难受,还会像往常一般,第二日便会回来。可是,打扮妥当的钟娴蕙在住处等了一天都未等到夜非熙的身影,去打听的丫鬟却告诉她,夜非熙宿在书房了,这才不免急了起来。 却不想,无论她怎么样派人去请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都没有用,夜非熙不再踏入她的住所一步。 渐渐的,钟娴蕙有些死心了。最重要得也是,她不擅长心机,不知道如何去挽回男人的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些人的心却又骚动了。 听完李嬷嬷的禀报,李芸菲不禁冷笑道:“男人的恩宠最是靠不住,饶是你再得宠也不过一段时间的事。” “王妃,王爷最近都宿在书房,您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李嬷嬷附在李芸菲耳边悄声说道。 李芸菲抬眼给了嬷嬷一个赞赏的目光,她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呢——自然是不会。 夜非熙最近换了口味呢,喜欢那温柔贤惠的么。 那么,她李芸菲也仔细地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穿了件粉色罗裙,整个人倒是看起来显得温柔大方了不少,又令丫鬟去做了些精致吃食,这般准备妥当,才带着丫鬟袅袅的往书房行去。 不想刚到书房门口,便听见里面重物落地的声音,一片嘈杂,李芸菲神态略显疑惑,夜非熙他这是怎么了? 转念一想,这才是个好机会呢!钟娴蕙之所以得宠不就是因为她懂事么,如今自己也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自然也能体现出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呢! 芸菲的脸上带了一抹狂喜,接着很快便收敛了。她轻轻的推开书房的门,接过丫鬟手中的吃食便自己进了去,顺便将门又给带上了。 再抬眼时倒是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书房中散步着各种纸张书籍,墨迹到处都是,书房内一片狼藉,再看夜非熙,哪还有昔日那般神彩,只脸色铁青的坐在书桌前,下颚上现出了青色的胡渣。 见李芸菲进来,夜非熙脸色更是难看,沉声道:“你来做什么?”李芸菲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并不答话,只笑着往前走,到了书桌前,便将吃食放在桌上,轻轻打开,脸上带了妩媚的笑意:“非熙,芸菲听说王爷已在书房中很久了,不曾好好用过膳,芸菲心里担心,便想着来看看,亲手炖了些鸡汤,王爷不妨尝尝?” 说着便将手中的汤碗举起,轻轻柔柔的看着夜非熙。 夜非熙看着这般做作的李芸菲,只觉心头恶心,更重要的是,李芸菲的这调调,像极了钟娴蕙,这让夜非熙想起了他最不愿想起的事,五日前行房事之时,他居然发现自己……不行了! 之后与其他女子试过几次,不论是何姿色,他均提不起兴致,他真的,不行了!  这般想着,再看李芸菲的样子,便怒气更甚,一张脸上青白交加,抬手便将李芸菲手中的汤碗打落在地,厉声道:“滚,滚出去!” 李芸菲瑟缩了一下,看着地上的碎片脸色震惊,却依旧不愿放过这次机会,颤着声道:“王爷……” 夜非熙不愿再听她多说一句,只觉心头气不打一处来,抡起书桌上的犀牛镇纸便朝着她的脸丢了过去,口中不忘吼道:“给我滚出去听到没!” 李芸菲想避却已来不及,那镇纸砸在了她的额头上,顿时血污一片,李芸菲看着发狂的夜非熙,再不敢纠缠,捂着额头便匆匆的逃了出去。 夜非熙放在书桌上的手紧紧握起,一张脸苍白如纸,此刻的他已经几乎崩溃!他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也不能人道了?! 不,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脑海中不期然的出现了那张绝美而淡漠的脸,欧阳舞! 前段时间她治好了安阳王,令他的王妃怀了孕,听说还有可能是双生子!他的手紧紧地握再一起,难道他真的只能去找她了吗?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自那日之后,夜非熙不再将自己关在书房中,可四皇子府却开始频繁的出入一些江湖医者,各种华佗在世,塞华佗的花了大家的眼球,可这些医者均是衣裳齐整的进来,浑身狼狈的出去,而夜非熙的脸色亦是一日比一日阴沉,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各种药都无法让他重振雄风,面对女人,他仍旧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莫非,现在除了她,已再无别的办法,夜非熙不甘的紧握双手,眼中似绝望似期望。 皇后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脸色青紫交加的夜非熙,他一早便进了宫,却在自己面前一直不说是什么事,更是惹得她愈发的担忧起来。 又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实在忍不住问道:“非熙,你倒是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夜非熙努力的平复语气,道:“母后,儿臣想让您帮孩儿把欧阳舞宣进宫来。” 皇后似是放下了一口气,非熙的不育之症,她早就说过让欧阳舞看看,可是非熙一直不愿,还好,如今总算是…… 夜非熙看着皇后脸上的一抹喜色,终究说不出自己不行的话语。 皇后马上便派人将欧阳舞宣进了宫,欧阳舞倒是也没有拒绝。 到夜非熙也在场时,脸上并无一丝诧异,只恭敬的给皇后行了礼。如今她倒是很想知道夜非熙居然拉的下脸找自己,不知道他的病到了什么地步呢。 皇后看了眼欧阳舞,脸上神色缓和,对她道:“舞儿,今日母后有一事需要舞儿帮忙。” 欧阳舞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看上去似是温柔却似嘲讽,口中却恭敬道:“皇后说来便是。”  其实夜非熙一脸铁青的坐在旁边,欧阳舞心里早已知是何事,只不愿自己提出罢了。 果然,皇后开口道:“非熙被歹人所害,得了那不育之症,舞儿可有办法医治?” 欧阳舞敛下眉眼,道:“舞儿不敢断言,要诊断过后才知。” 皇后忙道:“那你便快看看吧。” 欧阳舞道了声是,便往夜非熙走去。夜非熙一脸阴郁的看着欧阳舞,无法,只能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欧阳舞便细细的诊起脉来。 却见欧阳舞的眉目越皱越紧,脸色并不好看,夜非熙心里着急起来,便脱口而出:“怎么样?” 欧阳舞收回手,退了几步放才道:“四弟这段时间可在服药?” 夜非熙点头,却听欧阳舞继续问道:“可还继续房事?” 皇后闻言脸色有丝尴尬,夜非熙有些恼怒,却不得发作,只是生硬的点了下头。 欧阳舞却对着皇后伏了下身子,道:“四弟的症状舞儿不能治。” “怎么会!”夜非熙神色很是激动,怎么会有她不能治的,不,她肯定是不愿治。 皇后亦是同样的想法,道:“对啊,你别是不愿治吧?” 欧阳舞也不恼,只还是那般淡淡叙来:“四弟本就被毒药所致不育,若是好好诊治,或许可以痊愈,可他一来治疗心切,用药过猛,二来,用药期间,不宜再行房事。如今,舞儿也是无法,四弟,你怕是……”欧阳舞说着抬头看向夜非熙,道:“以后都不能再行房事了。” 这些话本来从一女子口中说出并不好,可欧阳舞是大夫,便也不会那般计较了。 可听到这话的夜非熙却是五雷轰顶,他,再也治不好了?!他再也不能人道了?!他还是要做太子的人,要成为九五之尊的啊! 皇后更是满脸的惊异之色,夜非熙并未告诉她这事,如今的她只觉脑子一片空白,欧阳舞是说,她的亲儿子非熙不行了?他不行了? 欧阳舞打量了下两人的神色,实在不愿再待下去,便道:“皇后若无其他事,舞儿便先告辞了。” 皇后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欧阳舞便径自出了宫。 待到皇后回过神来,便见夜非熙一脸颓废的瘫在椅上,不由的过去,道:“非熙别怕,欧阳舞肯定是别有用心,别怕,会治好的,母后给你找神医,肯定会治好的!” 夜非熙只一脸颓色,呆呆地坐着双眼无神,似是听不进任何言语,皇后的眼中阴毒一现,欧阳舞,你不肯医治是吧,本宫饶不了你! “小诺,你太聪明了!”阳光明媚的下午,夜重华得了空便带着欧阳舞与小诺三人在郊外踏青,欧阳舞趁着有空,便教起小诺几何来,拿着木棍在泥土上给他教学。 她也不过是突然兴起,本以为要花些功夫,却不想小诺极其聪明,不仅一教就会,更是举一反三,几个问题很迅速的便解决掉了,这便不由的夸赞出口。 小诺笑脸红扑扑的,似是羞涩的笑着。 欧阳舞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小诺的额头,温言道:“小诺告诉姐姐,中午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当做奖励好不好。” 小诺兴高采烈的说了声好,便冥思苦想起来,等一下到底吃什么好呢? 欧阳舞看着小诺这般可爱的模样,真不知小诺的父母是谁呢,生了他这样一幅聪慧的头脑,无论学什么都是一学都会,除了刚开始他的字写的不好看,最近几日字也写得端端正正了。夜重华偶尔也带他去射箭,这么小的孩子也可以有模有样,倒真想知道是不是遗传的原因呢。 小诺正想的入神,夜重华正从后面走来,突然一把抱住欧阳舞。他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这句话不应该问本王么?小孩子不能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小诺瞪了夜重华一眼,一双黑漆漆的眼中带了几分仇视!宁王哥哥怎么可以阻止自己选择食物的权利,这分明就是他的奖励。  夜重华根本就不理他,双手在她的腰间收紧:“舞儿,你做不做给我吃?”  “好,你要吃什么?”欧阳舞禁不住夜重华这般撒娇的语气,便不由应道。 “小鸡炖蘑菇!”吃不到舞儿,还是能吃吃舞儿做的菜的,嗯,舞儿做的菜也很好吃。  小诺嘀咕道:“可我想吃烤鱼嘛。” 这是他刚才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吃的呢,怎么就没了呢! 欧阳舞看着小诺那泫然欲泣的神色,漂亮的眼中几乎蒙了一层水雾,便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这样的眼神,跟夜重华的好像,她都舍不得拒绝,于是便宣布道:“加餐加餐,烤鱼和小鸡炖蘑菇都有,这样可以吧!” 小诺欢欣鼓舞,夜重华搂着欧阳舞笑的志得意满,甚至在欧阳舞脸上亲了一口。 “不过,要吃鱼的,鱼自己钓,要吃小鸡炖蘑菇的,自己去山上抓山鸡采蘑菇去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这有何难的。”夜重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便往前方走去,一旁的小诺也不服输,软糯糯道,“姐姐教了我钓鱼了,一点都不难。” 欧阳舞不由喷笑出来,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哪,还真喜欢较劲呢。 不过两人还真是争气,没过一会儿都提着食材过来了,一行三人就在野外做起了他们的午餐,只要有欧阳舞在,他们都知道今日的午餐会很美味! 三人其乐融融,都未注意到,不远处一人看了看这边的情形,急急的跑走了。 皇后听着眼前人的禀报,脸色愈加不好,好你个欧阳舞,不帮非熙治病,与夜重华还那般亲密,你都能帮安阳王治病,让安阳王妃有了孩子,为何换了非熙就不能治了?想要孩子?非熙没有,你们就绝对不能有! 皇后的双眼如毒蛇般散发着阴霾,不消片刻,她脑中便有了一计,呵,欧阳舞!本宫可不会令你与夜重华继续亲近呢,本宫可要召你入宫,要让你活活累死,令你没有精力去生孩子!  许是昨日与夜重华,小诺玩的太累了,今日直至夜重华起身上朝欧阳舞还未转醒,夜重华便轻手轻脚的自己打理妥当便出去了。 可没过多久,竹绿便急急跑来,看着欧阳舞睡的正熟,一时拿不定主意,急的直跺脚,似是打定主意般唤道:“王妃,快醒醒!” 欧阳舞惺忪的睁开双眼,看见竹绿一脸急切,便嘟囔着问道:“怎么了?” “王妃,皇后娘娘身边的何妈妈来了,说要见您呢。”竹绿似是终于把差事完成了,松了口气却又不免担忧。欧阳舞意识渐清,哦?上次请了她替夜非熙治病,今日呢?反正皇后娘娘素来与她不对付,不知今日要出什么幺蛾子。欧阳舞紧抿的唇角微微弯起,道:“竹绿,服侍我沐浴更衣。” 待欧阳舞打理妥当出来时,何妈妈已等了半个时辰,脸上却也不见不耐,只一张扑克脸严肃至极。 欧阳舞浅笑道:“昨日委实累了,今日才起的这般晚,何妈妈久等了。” 何妈妈一声冷哼,道:“无妨,老身这把贱骨头,自是不及王妃娇贵,可这皇后娘娘的身子可是很娇贵的呢!” 欧阳舞只是浅笑,也不争辩,道:“那是自然。” 何妈妈见欧阳舞挺识抬举,便继续道:“皇后娘娘吩咐老身请王妃进宫侍疾,今日便进宫。” 侍疾?皇后得了什么病?她前些日子见着皇后,不像有病的样子。何况,皇后一直都不喜欢她,甚至之前为了不要见到她,连早上的请安都免了,她也落的自在。 如今怎会想到令她侍疾,还近身伺候?用小诺的话说便是,那老妖妇又要开始发作了吧。 欧阳舞想着轻抿唇角,似是关心般问道:“哦?皇后娘娘怎么突然病了?”何妈妈不为所动,回道:“昨夜偶感风寒,今日便觉得头痛难耐,还是请王妃快些进宫吧。” 欧阳舞似是略带愁容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何妈妈见状,不给欧阳舞开口的机会,马上道:“宁王妃,我们西陵国可是以孝治天下,您不会拒绝的吧?” “怎么会?”欧阳舞笑了笑,“只是近日常常替安阳王妃诊脉,精神有些不济,怕伺候皇后娘娘的时候出了差错,那可怎么好呢。” “无妨,皇后娘娘也是念王妃的紧,无非就是端端碗,喂喂药之类的事,王妃莫不是连这样都做不到吧?还是说不想给皇后娘娘侍疾?”何妈妈脸上隐隐带着带着笑,更多的却是一种不容拒绝的架势与阴沉。 欧阳舞却立即正了神色,似是责备一般道:“何妈妈何来此言,若这话传了出去,还道是我宁王妃不懂孝道了?” 何妈妈被欧阳舞的气势有些摄到,低头道:“王妃说的是,老身只是……有些心急了。” 欧阳舞叹息了一声,继续道:“罢了,何妈妈这么顶大帽子扣下来,本宫还真是惶恐。既然皇后娘娘不嫌弃,那舞儿便去尽尽孝道吧。” 何妈妈维持不住那张扑克脸,只能讪讪的笑着跟着欧阳舞往宫中走去。 不过那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她将欧阳舞请进了宫,那么她便完成了皇后娘娘派给她的任务了呢。 欧阳舞随着何妈妈进了宫,一进皇后的卧室便见到皇后娘娘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一见到欧阳舞,便露出个虚弱的笑容,道:“舞儿,真是麻烦你了。” 欧阳舞淡淡一笑,道:“皇后娘娘客气了。” 皇后继续道:“近日芸菲生了病身子弱,否则母后也不会令你来侍疾,只是要辛苦你了。” 欧阳舞勾起唇角,似是神态恭敬,眼中却带着十足的狡黠。这皇后娘娘愈是与她客套,她可越要小心防范,免得被她阴了一招。她如今在她的面前自称母后,可,她仍旧称呼她为皇后娘娘呢,才不要与她那般亲近。 欧阳舞见皇后要起身,从一旁拿了个柔软的枕头垫再她的身后,动作十分自然。 皇后娘娘见欧阳舞这般,便细细的打量了下欧阳舞,只见她穿了一袭翩翩紫衣,腰系紫色玉带,目光清浅淡然,如同夜间宛转飞舞的蝴蝶。近日只觉得她容光焕发,皮肤细腻光滑,越是美貌动人了,皇后娘娘看着她身上的青春朝气,眼底不由地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欧阳舞却似不知般,脸上仍旧带着温婉的笑容:“皇后娘娘,您有何吩咐” 皇后咳了一声,道:“本宫有些渴了呢。” 欧阳舞本就是进宫侍疾,便识相的端过一旁何妈妈准备的茶水,轻轻的递至皇后唇边。 皇后就着欧阳舞的手轻抿了一口,不想才刚入口急忙吐在了一旁的的痰盂里,皱眉道:“太烫了。”欧阳舞也不多说,只是将那杯茶放在唇边轻轻的吹了几口,感觉吹凉了便又递给她。 皇后又抿了一口,眉头便又皱了起来,看着欧阳舞的眼神满是责备,她刚想开口训斥。 欧阳舞却神色冷静,转而恼怒的瞪向何妈妈:“何妈妈,你也照顾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了,怎么连杯茶都准备不好?” 何妈妈刚想辩驳,便又被欧阳舞抢了先:“还是说娘娘平时喝的都是这般滚烫的?” 皇后的双眉微皱,何妈妈一时噎住,半晌道:“宁王妃吹凉了不就好了?” 欧阳舞却突然发作,将茶杯掷在了何妈妈跟前,道:“你便是这般伺候娘娘的?吹凉了?娘娘平时也是这般吹凉的?” 何妈妈吓的跪在了地上,皇后看不下去了,便缓声道:“舞儿,妈妈跟着本宫好些年了,年纪大了,不免犯错,这次便饶了她罢。” 欧阳舞缓了缓神色,这才温声道:“娘娘也太好说话了,怨不得这等奴才欺负到娘娘的脸上去。既然娘娘都这般说了,舞儿又能追究什么呢。” 皇后咳了几声,心中恨恨,这个欧阳舞竟然还训起自己的宫人来了,她现在恨不得伸出长指在欧阳舞的脸上挠几下。可,还是要继续装下去的。她似是不经意般道:“哎,这躺了一早上,有些乏了,肩膀酸的慌。” 何妈妈赶紧起身,将皇后扶了起来,坐好后,才对欧阳舞伏了伏身,道:“王妃,皇后娘娘这身子乏了,老身年纪大了,怕按的不得力,王妃替皇后娘娘揉揉肩膀可好? 欧阳舞眸光一闪,心中冷笑了一声,要她欧阳舞近身伺候呢,还要捶背揉肩,她定然要好好伺候一番呢。 欧阳舞自是柔柔弱弱的道了声好,便走到皇后身后,按着她的双肩便给她揉了起来。 皇后经过刚才一事,倒也先不急着给欧阳舞找错处,而是眯眼享受着。 何妈妈见状,便也知趣,道:”娘娘,四皇子之前送来的些血燕正炖着呢,老奴去看看。“ 皇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何妈妈便悄声退下了。 欧阳舞懂得医术,对于各个穴位都摸得十分准确,她力道事宜,按得皇后很是舒服,皇后倒是十分享受。 看着皇后眼眸微眯的样子,欧阳舞的唇边牵起了丝丝讥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欧阳舞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要她陪着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呢!欧阳舞的手渐渐地从皇后的双肩到脖颈,又到双肩,不过在这一个瞬间,藏在指甲里的细微肉色粉末便顺着衣裳的空隙滑进了皇后的背部,欧阳舞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明显。 皇后舒服地享受着,并不自知,似是想起什么般,幽幽道:”舞儿,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本宫倒是有些舍不得你了,晚上就宿在本宫宫中了如何?“ 欧阳舞淡笑,只怕你到时不愿我在待着了呢。 皇后见欧阳舞不说话,便睁开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愿意?“ 欧阳舞笑道:”怎会,能陪皇后娘娘是舞儿的福气呢。“ 皇后满意的笑了,复又闭上了双眼,此时,何妈妈也将燕窝端了上来,正往这边走来。机会来了,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何妈妈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上面的血燕便朝着皇后走了过来。 欧阳舞见不动声色的还是那般站着,恭恭敬敬的给皇后按着肩,脚下微一使劲,碎在脚边的瓷片便被踢了出去,停在离皇后三步远处。 欧阳舞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妈妈一步步走来,心内默默倒数着:”三……二……一……倒。“ 她的这一声倒才刚说完,便听见一声啊的惨叫,皇后被惊醒看过去时之间何妈妈整个身子瞬间朝前扑去,手中的碗高高的抛起。 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叫惨叫声—— ”啊!“ ------题外话------ 大姨妈。累。~(>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89章节 何妈妈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碎瓷片,一脚便踩在了上面,瞬间便向前滑了出去,手中的碗拿捏不住,高高的抛了起来。 皇后眼睁睁地那碗朝自己砸来,脸上神色瞬间变得焦急无比,习惯性的往后挪去,可她坐在椅上,能挪动的范围委实小了,就这样,那碗还是会砸到衣襟上,皇后避无可避,脸上惊慌之色愈浓。 欧阳舞快速地判断了一下,若是只能淋到衣襟呢,那有什么意思? 这般的话,这血燕可就浪费了,这样不好、不好! 眼看那碗燕窝即将砸下,欧阳舞突然惊喝一声:“娘娘小心!” 皇后被她一惊,回过神来便见欧阳舞扑了出去,伸手想将那血燕挡开,可她脚下却似一拐,伸出的手正好堪堪擦过那碗血燕。 接着便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最后那碗热气腾腾的血燕戏剧性般地,一滴不剩地,整个盖到皇后娘娘的脸上。 接着又是啪的一道声音—— 何妈妈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 站在门口的丫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各个张大了嘴巴,何妈妈仰面摔倒,头昏眼花,只哎哟哎哟的在地上哀嚎,欧阳舞刚刚虽跌倒在地了,此刻却已缓缓起身,跟着众人一样脸色复杂的看向屋内最为狼狈的人。 皇后娘娘愣愣地坐在凳子上,热气汩汩的燕窝,全扣她脸上,那血红的颜色正顺着脸颊往下缓缓的滴下,一片粘稠…… 皇后只觉脸色火辣辣的烫,小心的伸手摸了下,只觉黏糊糊的,才反应过来般,尖叫出声,眼中似喷出火来,此刻她的脖子上,衣襟上到处都是燕窝。 此刻她的心情犹如疾风骤雨,狂暴而至!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愤怒,她猛地尖叫了一声,用力地挥了一下手,欲把脸上身上的燕窝挥尽,却不小心将头上的假发给挥了下来,瞬时那一头乌黑的顺发便变成了毛茸茸的短发。 一时之间,四周寂静无声,谁也不敢上前来,此刻皇后的的脸色简直堪比女鬼。  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狠狠的瞪向何妈妈,若是可以,定能活活将何妈妈给烧死! 地上的何妈妈终于反应过来情况有些不对,抬头揉了揉她那老花眼,定睛一看,即刻吓得是魂飞魄散,她怎么摔倒的,为什么会摔倒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更恐怖了。 这碗血燕刚才就捧在她的手里,可此时整碗血燕都生生扣在皇后娘娘脸上。 但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冤枉啊! 何妈妈不住的颤抖,词不成句:“皇后,皇后,老奴……不是故意的,娘娘……” 皇后气极,一把抹下黏稠的血燕,大家能够清晰地看到,皇后娘娘那张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却变得红肿不堪,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屋内的几个丫头全部噤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呼吸声响了就会让皇后娘娘迁怒到身上。 “来人!”皇后娘娘怒声咆哮。 她的脸因为烫伤赤红一片,呼吸声又粗又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显示着她此刻隐忍着极大的怒火。 “拖下去!”皇后娘娘指着何妈妈大声喝道,“杖毙!” 皇后的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虽然没有看镜子,她也已经能够感觉到她的脸被烫伤了! 这几日的皇后娘娘重重受挫,各种事交织在一起,而且全都是让她憋屈的事,本就怒火交加,本欲拿欧阳舞出气,可此时撞上来的是何妈妈,她也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要把眼前这忤逆的人杀掉,杀掉! “不,不!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何妈妈心中大急,扑上去抱住皇后娘娘的大腿,不断地求饶着。 皇后是何妈妈照顾大的,何妈妈对她甚是了解。她知道皇后娘娘心思极其毒辣,即便是自己,她也会毫不手下留情!这才慌了神,她纵然犯了错,可罪不至死啊! 何妈妈没有料到的是,皇后娘娘自从知道夜非熙不能生育之后,体内的憋屈情绪就不断地在酝酿,现在正是喷薄而出的时候,哪里是别人求饶就能够停息的? “滚!”皇后娘娘抽出被抱住的一只大腿,重重朝何妈妈心窝口踹去! 皇后娘娘几乎使出了全部力气,所以,力道大的吓人,何妈妈只往后跌了几步,摔倒在地,惊恐交加,一口气上不来,眼一翻便当场晕过去了。 “被本宫抬出去,狠狠的打!”皇后怒不可止,继续喝道。 立刻从外面进来几名侍卫,将昏迷的何妈妈抬了下去。 欧阳舞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并不出声,只眼中闪过一道光,好戏还没唱完呢。 皇后心中怒火中烧,觉察不到身体的不适之处,只那手却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不住的挠着后背,可越挠,却似越痒一般,止不住的似有千百只蚂蚁在背上,甚至是臀上爬过,皇后的怒火这才稍稍退了一些,后背的其痒无比感觉让她觉得分外恶心。 欧阳舞看了看皇后的脸色,便似好心的询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皇后看了欧阳舞一眼,想起刚才那碗燕窝的事,便又是怒火交加,道:“不用你猫哭耗子,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给本宫滚到门口去!” 欧阳舞的脸色似是颇为受伤,却也不辩解,只低头伏了伏身子,委屈兮兮地缓缓地往门口走去。 紫苑方才站在门口也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倒觉得欧阳舞温柔贤良,即便皇后娘娘这样欺负她,她还只以德报怨,甚至想替她挡住那碗滚热的燕窝。 怒头上的皇后觉得背上似是好了些,待欧阳舞走了出去,挥退了屋内的下人。 她坐在镜子前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她爱脸如命,为了永葆青春,她可是花费了不少法子,如今…… 将仔细地用帕子将脸上的燕窝擦去,幸好除了红肿之外,还没有毁掉,她刚准备开口唤太医,突然又觉得背上痒了起来,而且这回不仅仅是觉得痒,更是觉得一片火辣辣的麻,麻中带着烫,只有伸手挠,抓才会觉得好些。 皇后控制不住的一直挠着背部,臀部,虽知不能这般挠下去,可双手却始终控制不住那奇痒,起先还只是如蚂蚁爬过,现在已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痒痛交加。 皇后哀叫一声往床上倒去,只在床上滚了几圈,便终于坚持不下去,这背部和臀部的伤不能叫太医看,那便只能是叫…… 门口站着的那位了,她的医术她也是见识过了的。 背上的痛盖过了痒,皇后心内恐惧了起来,不住的朝门外喊:“舞儿,舞儿,快进来,舞儿!” 欧阳舞淡定地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喊声,似是没听到般,直至里面皇后接连喊了十多声,一旁的紫苑忍不住提醒道:“王妃,娘娘在里面喊您呢。” 欧阳舞似是终于回过神,神态有些忧郁,道:“娘娘在唤我吗?娘娘真的在唤我么,她方才还嫌我伺候得不好呢。” “娘娘确实在叫你呢!”紫苑看着欧阳舞担忧的神色忙确定道。 “我马上进去。”欧阳舞冲着那丫鬟笑了笑,转身往屋内走去。 欧阳舞磨磨蹭蹭地进了屋便看到皇后正趴在床上,手中紧紧抱着锦被,那锦被似是要被撕裂了一般。 皇后一看到欧阳舞进来,便急忙道,她的声音因为难受带了丝颤抖:“舞儿,母后的背上还有……臀上奇痒无比,你帮我看看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唇角的笑意一闪而逝,道了声是,便缓步上前,轻轻的将皇后的衣裳掀开,随即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口凉气半真半假,她知这症状会如此,可没想到,皇后还真狠的下手,竟被她挠的如此严重。 皇后听见了欧阳舞的吸气声,却见她不说话,心里便急了起来,问道:“舞儿,本宫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似是惊讶的道:“娘娘,您这是从哪惹来的这脏病?” 皇后一口气提不上来,脸上带上了愠怒的神色:“胡说,什么脏病,本宫干净的很!” 欧阳舞却似不解般继续道:“舞儿不敢妄言,从这症状上看正是如此啊,皇后娘娘若是不相信舞儿的医术,自是可以找太医询问。” 皇后还待继续发怒,便听门外下人急切的声音:“娘娘,刚才在何妈妈身上发现了不少红疹,何妈妈正在地上打滚,杖刑一时执行不了了!” 皇后脸上现出了一丝惊恐,何妈妈? 却听欧阳舞道:“可是一些细小的红色疙瘩,其痒无比。” 门外的急忙回道:“正是,还有,小的听说那何妈妈的儿子整日流连烟花场所,莫不是染了那脏病吧?这病可是最易传染的。” 那人无知无觉的说着,皇后的脸却越来越苍白,忍不住怒吼了一声:“把那女人和她儿子都给本宫乱棍打死!” 门外的人惊恐非常,应道:“是,娘娘。”便听见脚步声急急的离去了。 皇后粗喘了几口气,想起欧阳舞还在身后,便使劲的转回头。 “舞儿,那我身上的……病到底能不能治?”皇后娘娘此时又恨又急,她堂堂皇后娘娘怎可惹上如此肮脏的病。可更多的还是忧心,背上奇痒又是发作,手便下意识地要去抓。 欧阳舞忙拦住了,缓声道:“娘娘千万不能用手来抓呢,否则破了皮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舞儿这儿正好有些药膏,先替娘娘涂上,可能会好一些呢。” 皇后急忙道:“那快些,快些涂上吧。” 欧阳舞唇角一勾,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小的盒子,将药盒子里的药膏细致地涂抹在她的后背上,只不过药膏似是少了些,很快就涂完了。 皇后正感觉背上一片清凉,原先的痛痒缓和了许多,不由舒了口气,感到背上停了下来,便不由问道:“怎么了?” 欧阳舞似有些忧愁道:“皇后娘娘,这药膏不过只能暂缓解除您身上的瘙痒呢,而且舞儿身上能带的药膏就这么多,也只能止十二个时辰呢,哎,若是舞儿现在在宁王府就好了,兴许还能配出药来。” 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深表惋惜。 皇后听到欧阳舞说能够配药,心下便松了口气,道:“那还不简单,舞儿你现下马上回宁王府不就行了?” “这……”欧阳舞为难道:“娘娘您得了风寒,舞儿要在这里侍疾呢,着实放心不下。” 皇后只怕后背的瘙痒复发,哪里还顾得及什么风寒:“你只管去便是!” “不行,母后,舞儿怎可这般就离开,这种药特别难配置,一次只能配置出一点点,到时候您……” “本宫无碍,舞儿你快些去配药吧!”皇后已是急得有些吼叫出声。 “那恭敬不如从命,舞儿配好了药便马上派人送过来吧?”欧阳舞听到皇后娘娘应了,便往福了福身朝外走去,唇角似笑非笑。 才刚出了皇后的宫殿,便看到远处一人急急走来,那便是刚刚下朝的夜重华。 欧阳舞在原处站定,夜重华修长的身姿在黑色袍子的贴裹下十分潇洒,他大跨步地朝她走来,脸上挂着担忧的神色。他突然一抬头,见到欧阳舞站在阳光下,就这般抿唇朝着他笑,脚下的脚步便稍稍缓了下来。 待到夜重华走至跟前,抬手便将她的发丝抚到她的耳后,道:“舞儿,方才听说你去皇后宫里侍疾了,本王还正想去将你接回来。” 欧阳舞唇角一勾,眼中藏着一丝狡黠,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还怕我吃亏不成?她能从我这儿讨到什么好处呢?” “又淘气了?”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眼眸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阳光勾勒出她几近完美的轮廓,不由自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亲昵地笑道:“走,回去吧。” 两人才刚回到王府们前,便有一人迎了上来,正是慕容家的管家,一见到夜重华,便马上上前道:“王爷,我们家少爷请你过去一下。”夜重华双眉有些皱起,道:“这慕容又要做什么呢?” 说着回头望了欧阳舞一眼,道:“你先进去,我去去便回。”慕容找他,欧阳舞自不会阻拦,点了点头道了句小心便自己先进去了。可欧阳舞想不到的是,夜重华到了深夜才回来,而且身上带着重重的酒味。 夜重华极少饮酒,就算饮酒,也从不会饮这般多,这倒是不像往常的他,欧阳舞便不由问了一句:“怎么了?” “还不是慕容那个家伙,又和他的夫人闹起来了,拉着我出去喝闷酒。他喝了整整三大坛的酒,醉死过去了。”夜重华懊恼的抱怨着。 “啊?怎么又闹起来了?”慕容与他夫人不和,欧阳舞一早便知道,却还是有些讶异,不过是个误会,闹了整整五年还没闹够? “谁知道呢?”夜重华似乎酒喝多了,修长的手指抚上太阳穴,整个人朝着欧阳舞靠过去,嘟囔道:“伺候本王就寝!” 欧阳舞见他确是不舒服,倒没有拒绝,替他脱去了外袍放在衣架上,又令竹绿端来了热水,仔细地替他擦了擦脸,夜重华倒在床上还不老实,非缠着欧阳舞抱他才成,欧阳舞见他撒娇,就着烛光看着他的俊脸上浮现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忍不住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你少来啊,夜重华!别装醉从我这儿讨便宜!快睡觉!” 夜重华似是真的喝多了,抓着欧阳舞的手很快便睡过去了。 许是晚上睡的熟了,夜重华第二日醒得很早,见欧阳舞还在熟睡,黑亮的头发凌乱地落在枕头上,她睡得两颊粉嘟嘟的,看着甚是可爱。夜重华看着她这副模样,漂亮的薄唇上勾起了一抹笑,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他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小懒虫,起床咯。” 欧阳舞微微皱眉,嘟囔这挥了挥他的手道:“别闹,我还没睡够呢!” 夜重华好笑,凑近欧阳舞的耳边道:“乖,起床了,我们今日要出去呢。” “不出去,睡觉。”欧阳舞没好气的回道,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夜重华无奈,便自己先起了身,片刻便出了房门。 欧阳舞听见身后的响动,以为夜重华放弃了,便继续蒙头睡觉。 可才一会儿,身后的床边就又有了响动,欧阳舞气恼的猛然起身,转身叫了一句:“有完没完啊?” 却见小诺正眨巴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双眼,愣愣的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两声才道:“小诺,怎么了?” 小诺这才高兴的道:“宁王哥哥让小诺来叫醒姐姐,哥哥说今天要带我们出去踏青呢,还有慕容哥哥和云哥哥哦!” 欧阳舞看着小诺这般期待,便不忍拒绝,笑道:“那小诺等等姐姐,姐姐梳洗一下便好。” 欧阳舞看着小诺蹦蹦跳跳地出去,脸色不由地咬牙切齿,夜重华,真有你的! 待欧阳舞梳洗妥当,几人用了早膳,便出发了,半个时辰后便到了京郊外的小山坡后,今日阳光和煦,照在身上挺舒服的,山坡后面长满了轻草,开遍了野花,鼻尖尽是芳草气息,欧阳舞嗅着新鲜的空气,望着此处的景色,看到一大堆人热热闹闹地,一扫先前的不满,不由地愉快起来。 云殇,慕容早已来了,还有慕容的妻子与儿子。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见到王若曦,她长着一张秀气清冷的面孔,皮肤特别白皙,细润光滑,在阳光下显得光彩奕奕,站着一对细长的峨眉,衬得她更是清丽脱俗了。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股子淡漠,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时又带着浓浓慈爱之色。 欧阳舞知道王若曦之前的事,她其实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这般想着,欧阳舞便拉小诺走了过去,冲着王若曦一笑,再低头对小诺道:“来找弟弟玩儿。” 小诺自是十分乖巧的,上前对着那慕容相拱了拱手,这是从夜重华那学来的,小诺做起来很是可爱,两位女子看着小诺不由笑出了声。 只听小诺起身道:“我叫叶诺,可以找你一起玩吗?” 慕容相与慕容云殊极像,小小年纪便已显得温文尔雅,亦是回了一礼,道:“我叫慕容相,哥哥你好。” 看着两个孩子如小大人般说着幼稚的话语,看着的两个大人不由的觉得有趣。 两个小男孩接下去自然是一见如故,很快就手拉手地走到一边去了。 王若曦看着小诺走远,想着刚才她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小诺的脸庞,现下不由道:“这孩子……还真像。” “像什么?”欧阳舞不由好奇。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孩子像极了宁王小时候,不过宁王小时候可没他这么可爱,整日绷着张脸。”王若曦与夜重华也是自幼相识的,似是想到什么般,脸上浮现出一片笑意。 “是不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表情啊。”欧阳舞自然而然的补上了一句。 王若曦轻轻勾起唇畔,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从一旁随身带来的矮几上端起了一个茶杯递给欧阳舞,自己又倒了一杯,她垂头轻轻的抿了口茶,道:“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确实如你说得这般。” 两个女人望着对方不禁笑起来,王若曦似是叹了一口气,笑道:“其实我可真羡慕你。”  欧阳舞用眼神示意王若曦,表示不解。 王若曦淡淡地笑,说话的时候眼神真挚又恍若闪过一丝哀伤:“自幼我便认识宁王,便知道他这个人,从来不对别人好,也不对人笑,待人很冷漠。你也应该听说过,以前南风国的灵犀公主牵了他的手,都被他去掉了一只。可如今他却这般对待你,敬你爱你——这件事儿,整个西陵国的人都知道呢。” “就是啊,夜二对嫂子你简直是好绝咯~”云殇不知何时也坐到身边来,笑得不怀好意,“只要是嫂子你想要的,夜二都会想尽办法捧到你面前呢。” 欧阳舞正认真的听着王若曦的话,冷不丁的被云殇这么一打岔,稍有的一点感动都被他给调侃没了,可那云殇却不自知。 “哎哟,嫂子,你看看慕容家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一点也不羡慕吗?”云殇指着远处的慕容相道。 “是啊,女人还是得要个孩子的。”王若曦爱怜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这才是真正的依靠。” 欧阳舞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那两个男孩子都绕着夜重华转,夜重华虽然无奈却还是将缠着他的慕容相抱了起来,一旁的小诺看着很是眼馋。可小诺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求人,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慕容相坐在夜重华的肩膀上。 夜重华似是看出了小诺的意思,唇边勾了抹笑意:“叫哥哥!” “哥哥!”小诺自是知道夜重华的意思的,立马叫出了声。 夜重华一笑,伸手把小诺也抱了起来,两边的肩膀,一左一右,两个小男孩的小脸红扑扑的,却满是开心的笑容。 欧阳舞远远地看着,心中突然产生一丝涟漪,如果有个缩小版的夜重华,也是这般冷冰冰的,坐在夜重华的肩头,该多有趣,其实有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以后她都会在这个世界了,多个人陪也很好。 “嫂子,你脸红什么哪?”云殇看着欧阳舞的脸上泛起红晕,便不由的逗她。 欧阳舞回过神来,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走开。” “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云殇打着哈哈转身欲走。 王若曦却拦着道:“云殇,不是嫂子说你,你也有脸说别人,你自己的连个媳妇都还没娶,你爹最近可有催你?” “就是啊,云殇,你上次不是说爱慕你的女子极多么?” 云殇一听便一脸的苦相,对着两人做辑道:“嫂子们,求你别说了,我滚我滚还不成吗?” 说完便跑远了,去的比来时还快。 欧阳舞看着云殇走远,忍俊不禁,一转头却看到王若曦正看着远处的慕容云殊,神情闪过一抹伤痛,似是自言自语般道:“我曾经死活要嫁给他,如今却发现我当年错了。” 欧阳舞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道:“我听重华提起过这件事,你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王若曦的声音尖锐了几分,“我就是瞎了眼,他心里有别人——本来我也不好说什么,可那个贱人居然伤害了我的儿子……” “王若曦,你够了!”王若曦的声音尖锐,引得慕容云殊来到了身旁,一脸暴怒地抓住王若曦的手臂,在她雪白的皓腕上印下一个红色的印子,“分明是你嫉妒别人,才会下此毒手,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狠心的女人?” “我狠心?我看你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吧。怎么,恨我杀了她,那你杀了我啊,杀了我啊?”王若曦也激动起来,再不见初见时的那般淡然,一脸的愤恨。 夜重华此时也拉着慕容相和小诺过来,慕容相看到自己的爹娘吵得这样凶,眼泪拼命地往下涌,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欧阳舞忙上前拉住王若曦:“有话好好说。” 夜重华亦是上前劝道:“慕容,你少说几句。” “夜二你别管我的家事!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欧阳舞从未见过慕容这般生气,在她的眼中,慕容一直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你才是卑鄙无耻的男人,你的风流差点害死了儿子!”王若曦反唇相讥。 眼看着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欧阳舞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哪!那个死去的女人横在他们中间,果然是搅得人不安心。以王若曦这般高傲的性子,若不是对方触及了自己的底线,怕是不会下狠心做出这样的事儿,惹得腥气上身才是,欧阳舞眼中淡淡疑惑。 慕容相看着父母又要打架,猛的上前抱住王若曦的大腿,呜哇哭道:“娘,相儿怕~”  王若曦原本勃然大怒的脸,在听到慕容相的哭喊时,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无踪,她蹲下来抱住慕容相,温柔地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相儿乖,相儿不哭~” 小诺在一旁看着母子这般亲密,眼中不由带着羡慕。 慕容云殊亦是停止了叫骂,呆呆地看着他们,一脸黯然,片刻后转头大步离去。 本是开心的来,却这般不欢的散了。 因为天色太晚了,一行人便在附近的庄园过夜。 “今天怎么你看起来怪怪的。”回去的马车上,夜重华打量了下欧阳舞的脸色,随意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捏了一把,继续道:“总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哪儿有!”欧阳舞挥开夜重华的手,脸色有些红。 夜重华心内不由好奇,凑近欧阳舞,道:“莫非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吧?”  “开玩笑,我能做什么事啊!”欧阳舞一听便立即梗着脖子道。 夜重华还想再问,马车已是停了下来,欧阳舞不理夜重华,扭头就走。夜重华心情倒是很好,看着欧阳舞在前头快步的走,还很好心地朝她道:“不要走错了房间,我们住在东面这间。” 小诺今日倒是很少见的不去跟着欧阳舞,而是乖乖地跟在夜重华的一旁,走了几步后轻轻地摇了摇夜重华的手臂,小声说道:“宁王哥哥,你们生了宝宝,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啊?” 他刚才好像隐约听到云叔叔说孩子的事了。 夜重华之前对叶诺这个小电灯泡很是不喜,此时看着他皱着眉头,一脸正经的样子,竟是觉得有几分可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与他玩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那要看你是不是很能干,本王可不养没用的人呢。” “那我会努力的!”小诺握拳一脸的坚定。 “好!”夜重华望着小诺,看着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牵起他的小手往里面走,“我们去吃饭吧。” 吃了晚饭之后,欧阳舞本想逗逗小诺,却左右寻不到他,转了一圈,才发现小诺独自一人正在花园中练剑,她站在一旁看了半会,见他累了,就从一旁备着的壶中倒了一杯甜水给他,用帕子擦了擦他的额头,道:“这么晚还在练剑啊?不去陪相儿玩么?” 小诺闷闷道:“相儿有自己的父母。你和宁王哥哥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宝宝,我不能做个没用的人被赶出来。” 欧阳舞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刮了刮他的鼻子:“如果有小宝宝的话,由你带着他玩儿好不好?” 小诺面色一喜,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练完剑沐浴完后便很快睡着了。欧阳舞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架上,想起她好久没有见过小麒麟,还有她养的小海冬青,便闪身进了空间。 对于小海东青,夜重华一直想要却没得手,久而久之,便也不放心上了,不久前倒是问过一次,被欧阳舞搪塞了过去,她总不能和他说把海东青养到自己空间里了吧,罢了,就当下一次给他一个惊喜吧。 欧阳舞在空间中现形时便见小海冬青正在低空练习飞行,而小麒麟,正躺在草坪上呼呼大睡,还不时的冒出个小泡泡。 欧阳舞看着有些好笑,小海东青倒是长大了一圈,见到欧阳舞就啾啾地叫着飞了过来,欧阳舞摊开手心,它便落在她的掌心里。 手中一重,欧阳舞的手差点便托不住,嗯,小海东青果然不是白长的。 小海东青犹自叫的兴奋,自然惊醒了熟睡的小麒麟。小麒麟从地上艰难的翻身起来,双爪使劲的揉着眼睛。 欧阳舞一看,好吧,小麒麟也滚圆了不少,看来这两个小家伙过的很是滋润呢。 小麒麟见是欧阳舞,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朝着欧阳舞便猛扑过来,欧阳舞看着那滚圆的身躯,有些想要后退。 却是不忍心伤了小麒麟的自尊心,便被小麒麟撞倒在了地上,小麒麟犹自不觉,兴奋道:“主人主人,好久没见啦,想不想小麒麟呀?看看,我是不是又长帅啦?” 欧阳舞虽是满头黑线,心里却柔软一片,若是有个小小的孩子,糯糯地喊她娘亲,又会是怎么地可爱呢!  欧阳舞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东边这间卧房灯还暗着,反而是旁边一间书房的灯还亮着,果然即便是出去度假,夜重华也要带着工作来呢,欧阳舞远远地看着他伏案认真地忙于公务,便转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哎,王妃今日怎么好心本王送宵夜了?”夜重华看着眼前站着的欧阳舞,不由的打趣道,“本王今日便见王妃与往日不同,莫非是真的做了什么事儿?” 欧阳舞恨不得将手上的茶盅砸他的脑袋上,她不过是待他好一次,他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 夜重华逗得欧阳舞开心了,便从她的手中接过茶盅,打开一看,闻着那味道,便微微讶异:“参茶?怎么想到给我喝这个?” “给你补补身子,你太辛苦了。”欧阳舞似是不经意的答道。 夜重华心内喜悦,端起喝了一口,却像是想起什么般停了下来,抬头似笑非喜地看了欧阳舞一眼,道:“舞儿的意思是,觉得本王的身子虚?” “多补补总没什么错。” “既然是舞儿亲手做的……本王一定会喝完的。”夜重华将手中的参茶一口气喝完,似是有人跟他抢一般,喝完便将杯子移到一旁。 又将桌子前的笔墨纸砚全都推到一旁,欧阳舞见夜重华已喝完,便道:“你继续忙吧,我先去歇息,啊。” 话还没说完,便被夜重华一把捞过,将她放在书桌上,随即往前倾了一步,将她圈在怀里,低头轻嗅着她的发丝:“舞儿来见证一下,这碗参茶本王喝了有没有用。” 欧阳舞唔了一声,双手抵在胸前,顾左右而言他:“千年老参,自然会有点用吧。” “本王现在觉得全身发热。”夜重华故意道,看着欧阳舞的脸庞,无辜的眼神,在烛光下散发着莹莹光泽的唇,只觉心痒难耐。 他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欧阳舞抱住,欧阳舞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他箍得愈紧,夜重华的声音暗哑,道:“不许逃,这次你可逃不了了!” 欧阳舞本能往旁边一挪,想要躲开这种近距离的亲密,却见夜重华站直了身体,胳膊一伸,一下子环住了她,迅速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温柔而缱绻,欧阳舞觉得整个身子都瘫软,像是要化作一滩温柔的水,这样的柔软无力,只得本能地伸手攀附着他的脖颈,她细细地喘息:“你还要忙公事吧……”  “欧阳舞,你往日里那般聪明,为何却偏偏在这件事上笨得跟猪似的。”夜重华恨铁不成钢地说着,额头抵在她的头上,稍离开的薄唇再次贴上她的,喃喃道,“我想要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的手从她的衣领里探进来,覆在她的胸口,欧阳舞的脑子晕乎乎的,好像觉得自己应该任由他为所欲为,迷迷糊糊中才终于想到什么:“不要在这里……” 她的声音很软很轻,听在夜重华的耳中无疑是肯定,夜重华欣喜若狂,黑亮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喜色:“这里不会有别人……谁敢来,我便……” 夜重华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声音惊喜道:“姐姐,我抓了只蚂蚱……” 接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小的身影从外边跑了进来。 欧阳舞的脸红得滴血,瞬间就用手将自己的衣服拉好,她几乎是不可思议,这个小屁孩不是去睡觉了么! 夜重华一把将欧阳舞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慢慢地顺平了气息,脸色黑了下来,这个小屁孩,居然坏他的好事,真想抓住他暴打一顿。 小诺不明所以,根本就没有嗅到房中暧昧的气息,看着欧阳舞被夜重华抱着,眨巴眨巴着眼:“姐姐,你不高兴么,我也可以安慰你的。” 欧阳舞感到夜重华青筋暴动,又想起刚才的事有些尴尬,慢慢地从夜重华的怀里抽身,红着脸朝小诺走去…… ------题外话------ 取名无能,所以以后还是不取名了TT 接下去两天工作上很忙,字数上我只能尽量啦~╭(╯3╰)╮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0章节 “舞儿!”夜重华见舞儿领着小诺便想走,被挑起的欲念还在心头徘徊,心被猫挠着了,痒得厉害。便禁不住开口叫了欧阳舞一声,声音隐藏了几分沙哑。 欧阳舞的脚步顿了顿,稍转头便瞧见夜重华一双幽黑的眸子柔柔地望着她,眼中似乎带着跳跃的火焰,又似带着浓浓的**与期待。 欧阳舞想起他方才那急迫的样子,似要将她拆骨入腹,原本的勇气瞬间消散,急急地转回了身子。 夜重华静静依在书桌上,却见欧阳舞牵起了小诺的手,没有再回头的意思,还细声细气地说着:“我今晚和小诺睡。” “舞儿……你!”仿佛一盆冷水自头上冲下来,将他的燃烧的希望浇灭了,夜重华恨不得将她的后背盯出两个洞来。 欧阳舞拉起小诺,快步往外走,口中似是解释般地喃喃道:“小诺认床,我怕他睡不着。”话音还未落,两人便已走的不见踪影。 夜重华的脸黑得都可以与黑夜的天空比拟了,他迟到的通房花烛啊,又没有了,就不该带着那个小电灯泡来! 欧阳舞躺在床上哄着小诺入睡之后,明明觉得很累,却再也睡不着,她只觉得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先前旖旎而缠绵的画面,他火热的吻,他滚烫的手指,他在她耳旁说的轻柔的话,欧阳舞想要碾转反侧,又怕打扰了小诺,只是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 三个之约都已经到,他不提,她也不愿提,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似乎又舍不得离开。跟在他的身边,有无穷的麻烦事,可他真正待他极好。 只是还没过多久,床头便悄然地多了个黑影,欧阳舞忍不住被这个黑影吓了一跳。只不过他身上淡淡的琼花味她还是识得的,这个就是她脑海里想着的那个人——夜重华! 明明房间中漆黑一片,可她仿佛能够感觉到他的眼神,哀怨而无奈的。他就这般笔直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控诉着什么,欧阳舞头皮有些发麻,便不由小声问道:“怎么了?” 夜重华凉凉地哼了一声,坐到床边,推了欧阳舞一下,似是不甘不愿道:“我认床,睡不着,你进去些。” 欧阳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认什么床啊……” 你若认床,行军打战时还怎么办,难不成就不睡了么? “我认人!”声音低低地,带了三分恼怒,七分霸道! 欧阳舞唔了一声,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他转头看了看里侧睡得极香的小诺,便稍稍起身,将小诺往里侧抱了些,自己又往里侧挪了些,这才躺好,伸手拍了拍身侧,表示可以了。 夜重华似是满意了,淡淡的哼了声,这才脱去衣物,躺了进去,将欧阳舞抱在怀里,用力地嗅着她发丝的味道。他的怀抱强劲而温暖,蕴着一种莫名的安然,令人有着莫可思议的悸动。 夜重华修长的手指抚上欧阳舞的唇,在黑夜之中细细地描绘着,欧阳舞忍不住拍开他的手:“别动,睡觉了呢。” 夜重华也倒安分下来,只是将她搂得更紧,欧阳舞在他的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听着耳边渐渐平稳的呼吸便安然入睡,也许,紧紧相依的,不只是彼此的身体。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不是一个好眠的夜晚,夜重华才刚搂着欧阳舞堪堪入睡,房间的门便被敲的砰砰直响,见没有人回应,便扯着嗓子喊道:“嫂子,嫂子,快醒醒!” 欧阳舞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眉头紧皱,转了个身。 外面的声音越发不消停,夜重华倒是恼了,掀开被子便起身大跨步到了门口,一把拉开门,怒吼道:“干嘛!” 云殇一巴掌差点拍在了夜重华的脸上,感觉到夜重华怒容满面,便讪讪道:“快叫嫂子出来啊,慕容,慕容那边……” “慕容那边跟舞儿有什么关系!”夜重华说完便想将门啪一声关上。 云殇急忙挡了下门,焦急道:“哎哟,不是,是相儿,相儿病了!” “慕容懂医,难道连他自己的孩子都治不了?”夜重华冷声道。 云殇似是极为懊恼,道:“慕容他们夫妻又吵起来了!我觉得嫂子好劝一点嘛!” 说话间欧阳舞已是穿戴整齐,一脸清醒的站在夜重华身后,床上的小诺还在熟睡,刚才两人的谈话欧阳舞都已听见,便道:“走吧,孩子的事不好耽搁。” 夜重华虽然心里有些气恼,却与慕容也是自幼的交情在那,平日里看不见也就算了,今日又在眼皮底下闹起来,也不好不管,瞪了云殇一眼,拉起欧阳舞便快步朝着王若曦的房间走去。 云殇很是无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紧紧的跟在身后,天知道,他都后悔来这个庄园陪他们度假了好吧! 待三人急急赶到时,便见慕容云殊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王若曦抱着孩子坐在床边,脸上泪水盈盈。她的脸色极冷,说出来的话也充满了恨意:“慕容云殊,我便这么恶心,便是我的房间都不肯踏入了?相儿不舒服,我让丫头请你来,你这般迟迟才来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就准备让相儿这般发烧?” 慕容云殊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他似是极其厌恶王若曦,只看着慕容相的眼神中藏着一丝焦急和懊恼。却听王若曦似是嘲讽般继续道:“你以为我们夫妻分房睡这么多年,我还会有旁的心思?我王若曦今日便告诉你,即便你慕容云殊有那个心思,我也只会觉得恶心。” 这话倒有些过了,这种私密的事怎么好在大家面前说,况且还是当着欧阳舞几人的面,慕容的脸面有些下不来,一张脸早就失去了往日里的儒雅,带着浓浓的阴霾之色。 “慕容云殊,你既然这么想着那个恶毒的女人,你跟着她去啊!你滚!滚!”王若曦似是极为伤心,声嘶力竭的喊道。 “好了,王若曦,你先把相儿给我,我替他……”慕容云殊怒喝一声,上前一步,想要从王若曦怀中接过慕容相。 王若曦却是死抱着慕容相不松手,口中继续道:“你既然不待见我们母子,我们便离开得远远的,再也不入你的眼。这辈子你都别碰相儿,我到不信就没人救他了!” 王若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意识到慕容相不安地躺在她的怀里,呼吸微弱,小脸烧得红红的,一张脸紧紧皱起,似是极为难受。 两人仍旧争执不下,欧阳舞见夫妇吵架却累及孩子遭罪,心下更是担心那个孩子,即便要闹,也不该这般不顾孩子的,她冷声道:“这便是你二人为人父母之道?孩子都烧成这样子了,你们还要这般吵闹?” 王若曦被这么一喝,倒是回过神来,忙不迭的低头看着怀中的慕容相,顿时着急起来:“我……” “我来。”欧阳舞当下上前,从王若曦的怀里将慕容相的手臂拿出来,仔细地把起脉来。 王若曦此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不过她早已听说欧阳舞的医名,知其医术甚是了得。 慕容云殊自是极相信欧阳舞的,神色担忧的看着慕容相:“相儿他如何?” 本是神色淡然的欧阳舞,眉头不由渐渐地皱了起来,半晌抬头看向王若曦,询问出声:“相儿可是时常发烧?” 王若曦略略惊讶的抬眼,急忙道:“是,相儿几年前开始便总是发烧,好些的时候一个两月一次,若是不好,三五天总是发烧也是有的。” 欧阳舞心里已有了数,只随意的问道:“身子还很弱,是吧?” 王若曦想起这么多年自己辛苦地养着慕容相,有时候甚至是照顾连夜不睡地照顾她,甚至多次以为自己要失去了他了,这么多的心酸令她忍不住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慕容云殊仿佛并不敢相信一般,他常常不在家中,极少几次见过儿子,他的精神都很不错。 欧阳舞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淡的语气道:“相儿中了毒,且时日已久,每次的量不多,微乎及微,药很快便会融在血液里,因此很难发现。长此以往,溶在血液中的毒素愈积愈多,对身体愈发的有害,这也是相儿为什么身子比较弱的原因。” 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听着的几人心内一阵胆寒,居然是谁这般恶毒,对这样小的孩子都能下毒手! 慕容云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苍白,身子摇晃了一下,似要跌倒,口中囔囔道:“怎么会?” 王若曦愣了下后,急忙拉住了欧阳舞的手臂,眼中尽是焦急:“那我的相儿还有没有得救?” 欧阳舞看着王若曦,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毒药控制得很少,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不过相儿毕竟是孩子,身子又虚,不能用太猛的药,只能慢慢医治,需要些时日罢了。” 王若曦闻言松了口气,欧阳舞看着慕容相绯红的脸色,伸手在他额上摸了摸,入手只觉滚烫,双眉紧紧皱起,道:“相儿烧的厉害,现下要快些退烧才行。” 体温常常发热,是极不好的事情,现在时间紧急只能先给他打一阵退烧针,明日开始再好好用药物调理。欧阳舞示意王若曦将慕容相放在床上,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装着的小型针管,还有几小罐白色的粉末,及几只透明装的小药水。 欧阳舞将药水注入到粉末中,使劲摇了摇,待混合均匀后便都吸入针管中,给相儿的臀部稍稍消毒,便对着扎了下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极是娴熟。 王若曦震了下,似是疼在她身上一般,只是看着欧阳舞那般淡然的模样才按捺住没动。 待针管内的药水完全注入,欧阳舞利落的将针管拔了出来,将针管丢弃后,轻轻的拉过一旁的薄被,给慕容相盖上。 欧阳舞对王若曦轻声笑道:“等会儿再用棉签喂他些水,等发些汗便好了。” “谢谢你舞儿!”王若曦拉着欧阳舞的手连声道谢。 而只慕容还有些愣愣,看着欧阳舞似是不确定般问道:“相儿,他真的中了毒吗?” 王若曦冷冷地望着慕容云殊:“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人么?你终究不信她对我们的孩子下了毒!” 慕容云殊的脸色完全苍白,口中似是囔囔:“怎么会,怎么会……” 他几乎是完全不相信般地看着欧阳舞,见她点头,神色越发黯然转过了身去,踉跄的往外走,她临死前的景象历历在目。 她的口中不停地吐出血沫,她的脸苍白如纸,她抓着自己的手,缠着声音说:“云殊,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我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 “云殊……是王若曦她害我,是她害死了我。” “云殊……你要替我报仇,云殊……” 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那样温柔的女人会下毒,他看到的只是王若曦拿着长剑,一把刺入她的胸膛,脸色凶狠。她的那番说辞,他根本不相信,他的儿子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迹象呵! 可她,竟然,真的对相儿下了毒吗? 那他,这么些年,他做了些什么? 为了一个外人,他毁了这个家! 慕容云殊踉跄地朝门口走去,这般出去,云殇有些不放心,便紧跟着出了去。 夜重华王若曦抱着欧阳舞哭泣,便朝欧阳舞递了个神色,也出门了。 打了针后的慕容相烧渐渐退了,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裹在被子中的小小身躯显的愈发单薄,王若曦看着便在一旁频频的擦拭着眼泪。 欧阳舞替慕容相掖了掖被角,再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脸色也是舒缓开来,已不似先前烧的那般厉害了。 回头见王若曦神态凄苦,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对于王若曦,初见时她便极是喜欢,那般脱俗冷清的女子,不应被这事捆了手脚。 欧阳舞伸手拍了拍王若曦的手,以示安抚,王若曦被抓着欧阳舞的手,神情有丝感谢,道:“舞儿,如果不是你,我或许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相儿中了毒!我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整日为相儿担心,没一夜是睡的安稳的。” 欧阳舞淡淡的笑,道:“若曦你不必如此,相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他的眼神一瞥,便见门外一袭白色衣角闪过,欧阳舞的唇角抿起一丝笑意,似是想起什么般道:“说来慕容医术也是极好,这么些年来他……” 王若曦的神情有丝落寞,在听到慕容之后脸上闪过一丝怨恨:“他自那女人死了之后,常年都在外边不回家。说来也是,他身为神医,却治不好他儿子的病。他甚至一直以为是我这做娘的狠心,才会报应在儿子身上……” 欧阳舞安静的聆听着,似是好奇般问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让慕容这般痴迷?”王若曦眼泪止不住的流,轻轻的擦拭了下眼角,她如今已将欧阳舞当成姐妹,想起那个女子心里便是怨毒,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事,心里的苦,便全部倒了出来:“那是个淡到素雅,却又狠到极致的女人。慕容初把她救回时,她便与我姐妹相称,我瞧着她那模样,也是极喜欢她,甚至真心的想将她当做姐妹。可人心终是隔了层肚皮,不过才一段时日,便渐渐的露了马脚。她人前人后做事不一,对慕容更是多次表现出爱慕之情。我与慕容虽是青梅竹马,但感情却也平淡,不过是纳妾之事,哪个大户人家没有呢,我当时想着,若他们互相喜欢,不如成全便是,可……” 说着王若曦的眼神中愈是愤愤,说出的话更是咬牙切齿:“相儿极喜欢荡秋千,却不想又一次竟被我我看到她偷偷地割掉了相儿秋千的绳子,还有一次甚至故意带相儿到河边,险些……我自是要去与慕容说,可不想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却抵不过那女人的三言两语,慕容被那女人迷的神魂颠倒,只要她说什么便信什么,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我讲多了他对我便愈是不喜,可那女人仍觉得不够,那次,我看到她往奶娘的食物里下毒,我终是再也忍受不了,便一剑了结了她的性命。” “后来我的相儿便一直生病,原来竟是早已被下了毒,我若当时知道,我即便是来世不能为人,我也要将她挫骨扬灰!我,从不后悔杀了她。” “若曦,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欧阳舞问道。 王若曦脸上神情坚毅,道:“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不得好死。” 欧阳舞脸上带着莫测的笑,道:“可都听见了?” 王若曦疑惑的看着欧阳舞,不明白是何意。却听得门被推开,抬头望去,便见慕容苍白着一张脸便进来了,脸上尽是悔意,他原是想再回来看看相儿,却听到了这番话。 他被人蒙蔽了双眼,心里一直怨恨若曦狠毒,若曦性子冷清,从不与她说过她养育相儿的辛苦,如今想来,这么多年他为这个家做过什么为相儿做过什么,这么多年来,他竟是如此荒唐! 慕容直直的走向王若曦,到了跟前才艰难的道:“若曦,这么多年……你,能不能原谅我?” 王若曦将脸撇向一边,不愿再看他一眼,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倔强地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这个男人,她王若曦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来都不信任她,所以,他配不上她。 慕容见王若曦不肯原谅,便缓缓地跪了下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子只跪天子父母 可慕容却这般就跪下了:“若曦,不管你信不信,我对她从未有过半分男女之情!我之前气你恼你只是因为……” “慕容云殊,你不要与我解释,我一句话都不想听!”王若曦凉凉地笑起来,“从小便是由我付出,我累了!以后相儿会是我的依靠,我对你,已经彻底死心。” “若曦,我求你……” 欧阳舞叹了口气,轻轻地走出了房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只是这夫妻两人因为一个误会而成为宿敌,究竟是因为感情不深,还是彼此不信任,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能又他们自己解决。 欧阳舞一出门,便看见夜重华倚在屋外,温柔地看着她,而一旁云殇笑嘻嘻的站在一旁。 欧阳舞将房门带上,缓缓的走至两人身旁,夜重华带笑的看了她一眼,云殇重重地拍着夜重华的肩膀道:“你干嘛不将她早点娶回来呢!你看慕容这对夫妇,愣是蹉跎了五年的时光,你的王妃一出手,慕容便幡然醒悟了,这会儿什么都解决了。虽然吧,现在若曦说些口是心非的话,但是他们两人重归于好,是迟早的事,至少误会解开了嘛!” 夜重华脸色极是得意,亦是笑眯眯回看着云殇:“那是自然,本王的舞儿自然是绝顶聪明。” 说着,暧昧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拧了一把:“哎呀,舞儿,你竟然有这般能耐。”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那副夸自家孩子般得意得不得了的表情,很是无语。 “对啊对啊,特别有能耐呢!”云殇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来做了个打针的动作便又是兴奋的道:“哎!嫂子啊,你说你的医术哪儿学的,这么戳一戳就好了,怎么这么厉害呢,多么严重的病你都能治得好!” 欧阳舞被逗乐了,禁不住唇角一勾:“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夜重华牵着欧阳舞的手回去,倒是想到了什么:“舞儿,你不告诉他,能不能告诉我?” 欧阳舞忍不住装傻:“什么?” 夜重华恨恨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不告诉我就算了!” “也是东晋国的奇巧淫技啊!” “你又敷衍我。” 欧阳舞歪着脑袋看了夜重华半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重华,你信不信我?” 夜重华连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信!” “所以……那不就好了嘛!” 夜重华:…… 或许有一天,当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你,我会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题外话------ 唔这几天很忙哟~字数神马的~又熬夜~啊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1章 引蛇出洞 折腾了一个晚上,欧阳舞第二日起的有些晚。 欧阳舞将自己打扮妥当出了房门时,便看到云殇正在院子里与夜重华讲的很是欢畅:“哎,可怜的慕容,跪了一整夜都得不到原谅,他整整一夜未眠,现在还脸色苍白呢。” 夜重华浅浅地笑了笑,执起茶杯抿了一口,云殇得不到回应,只觉得没劲,便有些泄气,见到欧阳舞来,八卦之心再起,围着欧阳舞讲得越发热闹:“哇,看到慕容这般下跪,我以为若曦定会原谅她,可若曦居然不为所动啊!小时候觉得若曦是最好讲话的女子了,长大了竟也铁石心肠起来了。” “女人的心是最包容的,女人的心也是最冷硬的。”欧阳舞坐到夜重华的对面,替自己倒了杯水,望着云殇笑道,“所以说啊,像你这种完全不了解女人的男人,又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心呢?” 云殇一时语塞,却见夜重华唇边泛起笑意:“那舞儿的心呢?” “什么?” 夜重华望着欧阳舞被晨曦映衬的脸,肌肤近乎透明,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本王有时候也猜不透呢?” 欧阳舞眨了一下眼睛:“唔,那便慢慢猜吧。” 因着相儿生病,几人用过早膳后便各自回府,慕容云殊抱着慕容相跟在王若曦的身后,王若曦冷着张脸一句话都不与他说。 夜重华才刚回到王府,便有下人来报,说是皇上召见,便急急的进了宫去。 小诺早上要上学,欧阳舞独自一人无事,随意调制了些药膏令人送去给皇后之后,想起中秋将近,不由地有些想念月饼的味道,一时兴起,便起身往厨房走去。 小诺今日被师傅表扬,又多练了一张纸,刚想起身去找欧阳舞,便见欧阳舞托了个盘子走了进来,到了跟前,将盘子放在桌上:“来,姐姐给你做了点心。” 小诺看了看盘子中的吃食,脸上现出欣喜,那便是刚才欧阳舞一时兴起去做的月饼,放在盘子中,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五颜六色,晶莹剔透。 小诺满脸兴奋,看了一眼欧阳舞,道:“姐姐,这个看起来好好看。” “你尝尝。”欧阳舞笑着捏了一块绿色的给他,每个月饼欧阳舞都做得很小个,小诺一口咬下去,发现最外层是抹茶味的,中间酥酥的,最里面是蛋黄的馅儿。他慢慢地咀嚼着,脸上满满的是幸福神色,一张小脸鼓鼓的,道:“哇,好好吃!” 欧阳舞笑着道:“慢慢吃,都给你。” 待小诺将口中的吞了干净,便又捏了一块给他:“这个再尝尝,里面是莲蓉馅的。” “这个也好好吃。”小诺一口气吃了五个,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不由地拉住欧阳舞的衣袖,“姐姐,还有没有啊?” 欧阳舞本也就是做些尝尝味道罢了,见小诺喜欢,便起身道:“我再去做一些好了。” 这些月饼的材料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用的水也都是空间里的水,用空间里的水做起来的食物特别好吃呢,而且吃了对人身体也是极好。 欧阳舞全神贯注的做着月饼,偶尔做做点心也是件很有趣的事呢! 才一会儿的功夫,欧阳舞便做了许多,单单是外观她就设计了各种各样的形状,甚至还有些动物形状的,小孩子看了定会极喜欢,里面的馅更是丰富,鲜肉馅,火腿馅,蛋黄馅,莲蓉馅,水果馅…… 小诺等不住便巴巴的站在厨房门口等,待月饼出来的时候便一口气吃了好多个,欧阳舞生怕把他撑坏了,抢了些下来,便将他赶过去练剑消化去了。 饶是小诺能吃,欧阳舞做出来的月饼还是剩了很多,她自己尝了一口倒觉得这样好的口味要是浪费就可惜了。 想了想,她便分别派人将月饼送到了慕容府,云府,安阳王府,自然还特地留了几个给夜重华。 夜重华直至天色黑了才回府,脸上略略带着疲惫。 才刚进门,欧阳舞便替他斟了杯茶:“今天看起来很累?” “南方最近不好……接下去几日我可能要迟些回来,你不必等我。”夜重华想到了什么,略皱眉头,“你最近少出门,若是非要出门就多带些人。” 欧阳舞不解道:“怎么了?” “夜非熙近日蠢蠢欲动,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蠢货不可怕,就怕自以为是的蠢货。这种人往往以为自己很聪明,却总是愚蠢地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本王可不想我的舞儿受一点点的伤害。” 夜非熙自从不能人道之后,整个人变得越发阴沉了呢,欧阳舞嗯了一声:“我会小心。” 接着她便将一叠月饼推到他的面前:“好了,既然回来了就别想这些烦心事,来尝尝这个?” 夜重华向来不喜欢吃甜食,虽然面前的饼很是可爱,颜色柔和,色彩剔透,形状又可爱,却还是提不起吃它的兴趣。 他略略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吃甜的。” “尝尝呗,小诺今天就吃了很多呢。他说特别好吃!”欧阳舞不断的鼓动着夜重华。 却听夜重华不在意的道:“他是小孩子,小孩子自然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欧阳舞想了想,便拿起一个火腿馅的,送到他的唇边,语气带了几分诱哄:“尝一个吧,尝一个吧,我亲手做的哦。” 夜重华看着眼前的饼,再看欧阳舞那一脸讨好,这表情他可从来没见过呢,愣神间不由张嘴咬了一口,此刻即便是毒药,他也要吞入口中。未料,刚入口便觉唇齿留香,一点也不甜腻,口感上乘,即便是宫中的御厨都做不出这样的味道来,便不禁又顺着欧阳舞的手吃了第二口。 “好吃吧。”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眼眸微眯起,唇角一笑,急忙坐到他旁边来,手指在盘子上面点了点,道:“不喜欢吃甜的,那再吃个牛肉馅的吧?” 欧阳舞见夜重华并不反对,便再次拿起一只月饼放到夜重华的嘴边,夜重华顺着欧阳舞的手咬了一口,眯眼只觉享受,这种点心和以往吃过的点心不一样,不仅味道好,吃完之后竟还觉得精力充沛,仿佛一阵天的疲惫都不见了,只感到心情愉悦。 夜重华不由将身旁欧阳舞拉起,搂到自己的怀里,令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忍不住又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尝着:“里面加了什么,越吃越香,忍不住尝第二个,第三个……” 能够被人赞扬却是是一件不错的事,欧阳舞笑眯眯道:“不告诉你!” 夜重华失笑地点在她的鼻子,又顺势在她的嘴巴上琢了琢:“淘气!” 此时,房门被关上,房中的光线幽暗,不禁让人产生出暧昧的感觉。 “舞儿。”夜重华良久之后又唤了欧阳舞一句,此时她坐在他的身上,两人挨得如此亲密,连喷出来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想起昨夜的旖旎,夜重华的声音又多了一分沙哑,他伸出手来抚上她的唇,“本王觉得还不够呢。” “那再吃一个呗。”欧阳舞刚要伸手去够桌上的月饼,皓腕便被夜重华紧紧握住,他幽暗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俊美的面容对上她的,一字一顿道,“我想品尝的,是你。” 欧阳舞怔住,半天不语。 夜重华抬起手来,慢慢地抚上她的脸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然后拢入她秀丽的发丝之间。忽然一个用力,将她压向饿了自己,唇恶狠狠地啃噬了过去。 欧阳舞呼吸一窒,似乎不应该与他单独共处一室吧,如今夜重华看着她,几乎像是一只饿狼望着一只小白兔。他长驱直入,毫不退缩,激烈地索求,迷乱地挑逗,却又充满了浓情蜜意的纠缠。 “今晚我可是要定你……” “王爷,安阳王来了!”竹绿在门口轻声禀报,夜重华骤然停顿,额头青筋暴跳,他好不容易给小诺派了任务,却……这个老匹夫又来叫搅局了。 夜重华咬牙切齿:“给我滚!”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一眼欲求不满的暴怒样子,想笑,又只能忍着,闷闷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有些尴尬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还是……先,见客吧。” “这种,算什么客人!” 安阳王见到欧阳舞出来,一脸的喜意,根本就没有看到旁边很不爽、很郁闷的夜重华,他一点都没有不该打扰人家小夫妻的自觉:“舞儿,舞儿,你怎么才出来啊,本王都等了很久了!” “我说叔父,你若无事不如在家中好好陪着婶母,不要总是过来麻烦舞儿,可好?” 在安阳王的眼中,欧阳舞是主角,夜重华是个小配角都算不上,他直接忽略夜重华的话,对着欧阳舞呵呵呵道:“舞儿,那月饼可还有?味道真是极好。” 见安阳王居然是为了那月饼而来,欧阳舞不禁失笑,这月饼再好,还不至于能让人黑夜上门吧? 欧阳舞浅浅笑着,道:“可是婶婶喜欢?” 安阳王一脸舞儿就是聪明的表情,更是喜滋滋的道:“哎,心儿自从有孕后便是孕吐不止,吃什么都想吐,可今日尝了你送来的月饼,竟是觉得味道好,竟然也不吐了!本王这才想多讨几个,舞儿,可还有剩的?” 夜重华更是恼怒,看着安阳王那笑容,恨不得暴打一顿。你媳妇想吃,你自己解决,来找我媳妇做什么,听着安阳王絮絮叨叨,便直接抢在欧阳舞前开口:“没有了,一个不剩。” 夜重华最近可是最怕看到这个老匹夫了,可他似乎阴魂不散! 夜重华的脸黑如锅底,安阳王却犹自不觉,似是一点都看不懂夜重华的脸色,一听没有了,脸上愁容闪过,愣了会儿,便马上乐道:“舞儿,要不你再做几个,让我带给心儿当夜宵,可好?” “不好!” “好。”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道,安阳王只听到欧阳舞说好,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直接阔步进来坐在大厅里,老神在在地瞪着,丝毫没注意说不好的夜重华。 夜重华恼怒的瞪了欧阳舞一眼,做什么烂好人,欧阳舞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老王爷都这样求她了,她还怎么拒绝他呢。 夜重华的反对无效,欧阳舞便在夜重华恼怒的眼神中转身去了厨房。 待欧阳舞做了几个热乎的月饼送走了安阳王后,已是半夜。 欧阳舞揉了揉酸软的脖子,梳洗过后便上了床。却不料,早就躺下的夜重华突然坐了起来,欧阳舞被他吓了一跳,不由瞪了他一眼,问道:“怎的还不睡?” “等你!”薄薄的唇里慢慢地吐出两个字,他长臂一揽,令欧阳舞躺在自己的身侧,顺势将她抱住,替她盖好薄被,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欧阳舞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淡淡的呼吸声,心居然渐渐地温暖起来。 半晌,欧阳舞以为夜重华快要睡着时,便听见头上传来一声叹息,似是感慨般道:“若是能把你藏起来就好了。” 欧阳舞只觉心里丝丝暖意,口中却道:“王爷,难道舞儿这般见不得人么?” 身旁的胸膛传来丝丝的震动,似是闷笑,隔了一会儿才听到夜重华道:“歇了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他的舞儿自是极好的,便是因了这般好,才会让人惦记啊。 欧阳舞淡淡的应了声,周边便恢复一片寂静,只余下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迟睡的缘故,欧阳舞竟睡不着了,心里甚至隐隐带着丝丝的兴奋,晚上安阳王的到访,让她发现了一个商机呢。 既然她做得月饼这么受欢迎,何不开间店铺呢?最近夜非熙蠢蠢欲动,与其防备他不知道什么的阴谋,不如引蛇出洞,找个空子让他钻。 既能盈利,又能钓大鱼,何乐而不为? 欧阳舞将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转了一圈,这才满意地睡下。这般自是第二日连夜重华起身上朝都毫无知觉,直睡至了晌午,才堪堪醒来。 她才刚苏醒过来,便听到竹绿与她说:慕容夫人带着慕容小公子来访了。 欧阳舞梳洗妥当到了前厅时,便见王若曦正在逗着慕容相,慕容相坐在一旁,眉眼含笑。欧阳舞看着她们母亲情深的样子,心中不由地一暖。 笑着上前道:“舞儿来迟,若曦久等了呢。” 王若曦抬头看向欧阳舞,清冷的眼中饱含柔和的笑意,道:“舞儿,昨晚你给我们送的月饼很是好吃。这不,相儿又馋你的月饼来了呢。” 欧阳舞掩唇而笑,低头捏了捏慕容相粉嘟嘟的脸,王若曦抚了抚慕容相柔软的发丝,柔声道:“相儿,怎么不叫人?早上不是还念着婶婶做得月饼好吃吗?” 慕容相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乖巧地叫道:“婶婶好。” 欧阳舞听着他糯糯得声音,乐不可支,蹲下来,拍拍慕容相的脑袋,又掐掐他的小脸,道:“嘴真甜,还想不想吃月饼?” 慕容相腼腆着脸,用力地点了点头。他看起来是极喜欢欧阳舞,扬起一张脸便冲着欧阳舞笑,欧阳舞看着他甜甜的笑容,心里也不禁开心起来。 他今日脸色已是好了许多,再过段时间的静养便更好了。 欧阳舞想着慕容相一个人在这里会无聊,便不由道:“小诺在书房里跟着师傅学习呢,你去找他玩吧,等会给你做月饼吃。” 慕容相自然还记得小诺,看见王若曦点头后便开心地由一个丫鬟带下去了。 王若曦看着慕容相离开的背影,不由叹息了一声,似是夹杂着欣慰,道:“舞儿,此番真是要谢你的,相儿他,从未这般开心过,我也很久未见过他这样的好精神了。” 欧阳舞想起这对母子的过往,亦是有些惆怅,再看王若曦,却见她穿着朴实,脸上脂粉极淡,手上亦无什么珍贵的饰品,头上只带着一浅色玉簪。 慕容家旁支众多,又未分家,都有慕容这一房支出,过得便不是那般富裕。 王若曦想是习惯了,一脸的淡然,只捏了一块竹绿先前准备好的点心,轻轻放入口中,似是想起什么般,不由好奇道:“舞儿,昨日吃了你做的月饼,味道真真是极好,我以前从未尝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得呢?” 欧阳舞看着王若曦,脑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笑道:“早便听重华说,慕容家嫂子极擅长做点心,难不成舞儿竟比若曦嫂子还厉害?” 王若曦知欧阳舞这是在故意逗她,便不由笑道:“我不过是喜欢做些点心消遣时间罢了,对你那月饼倒真是上了心的。” 欧阳舞知王若曦确实擅长做点心,心里便决定了下来,看着王若曦认真道:“若曦,你可想过自己挣钱?” 王若曦闻言一愣,这女子在外讨生活不是没有,不过大多是江湖儿女,便是有那深闺女子,也多是幕后老板,而要做那幕后老板,没有银子怎么行,王若曦想起慕容家中这些年来的拮据,神色有些黯淡:“不瞒你说,慕容家看着表面风光,内里早就被慕容他叔叔败个精光,平日里公中开支大,就靠那几个农庄的收入勉强撑着,早已经入不敷出了。我家中虽有几处铺面,但都是歪瓜裂枣,不是铺面太小,就是位置太偏,也亏的是这些不好,不然若是上好的铺子,当年早就被那叔叔输光了。几个弟妹时常在我面前说东指西,我哪里不知道她们想要慕容看病之际多收些银钱?可我跟慕容……唉,不说也罢,我何曾不想多挣点钱,补点家用,给相儿买些他喜欢的东西,可我一女子,又怎么自己挣钱呢?” 欧阳舞见王若曦有这心,那便已极好了,当下拉着她的手道:“若曦,我们一起开一个月饼店,如何?” 若曦神色微讶,看着欧阳舞不自主的反复道:“月饼店?” 欧阳舞肯定的点了点头:“对,暂时主要做月饼,等中秋节过后,到时候做些其他的点心,我一人忙不过来,你又擅长点心,我们一起岂不更好?” 见王若曦的神情仍然有些犹豫,知她在想些什么,便又继续道:“自是不用我们动手或是招呼客人的,请些人来,我负责店铺其他银钱事宜,你便在后面教教那些人怎么做便可。” 王若曦本担心的也是这些,一则银钱,二来她还是需顾忌着慕容家的颜面,若是真要出去招呼客人——毕竟女子总是抛头露面地实在是不好。 听欧阳舞这般说,王若曦原本的犹豫自是打消的干净,反握住欧阳舞的手,眼中跃跃欲试,道:“若是如此,那自是极好的。” 两人便这般商议了下来,聊了两盏茶的时间,王若曦才起身告辞,回去的时候,脸上带着浓浓的期待,冷静的眼中迸发出神采:“舞儿,我等你的消息!” 夜重华回来时便见欧阳舞正拿着张纸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娥眉紧皱着,纸张罗列着许许多多的文字。 夜重华觉得好笑,便道:“这是在做什么?” 欧阳舞抬头,见是夜重华,便放下手中的笔:“我准备开店。” “什么?”夜重华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欧阳舞慢慢地与他说了开店的想法,夜重华脸色有些不悦,他堂堂宁王,还养不起她么? 还要她自己去挣钱? 欧阳舞也不辩解,倒是将自己的打算仔细地说给他听,夜重华听了也不由深思了片刻,特别是欧阳舞说了与王若曦一起后,夜重华便也连拒绝的话都咽下去了,慕容家的境况他自是知道的,慕容这人素来要面子,从不愿接受他们的帮忙。 如今这般倒真是能帮了他的,当下也不再反对:“可是取了名?” 欧阳舞见夜重华同意下来,面色一喜:“倒是取了几个,你替我做做参考吧。” 两人讨论出来的结果是,饼店取名“满记”,示意圆圆满满,中秋佳节,这自然是所有人的期望,当然,更重要的是,要赚他个锅满瓢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2 撕裂裤子 因为有了夜重华的支持,无论是选址、装修、人手问题上轻易便解决了,欧阳舞的饼店开得十分顺利,待到店面装修的差不多时,便择了个良辰吉时便热热闹闹地开张了,还特地在门口放了两挂鞭炮。 欧阳舞不过在满记露了一面,宁王妃开月饼店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自然这也是欧阳暖乐见其成的。 许是因为是宁王妃开的月饼店,又或是因为夜重华去店里小坐了会儿,待到正式开张那日,满记门前便围了个水泄不通,除了一些好奇的围观百姓,更是有许多的官员来道贺。 欧阳舞便令人做了不少的小月饼分给这些官员及那些围观的百姓,这些小月饼个头小,味道好,每个人馋过之后自是心心念念。 开张第一日,满记的月饼便售了个精光。生意这般好,满记应多做些月饼才是,可欧阳舞却反其道而行,物以稀为贵,她每日做得数量有限,口感新鲜,包装精致,自然价钱也是要高些的,即便如此,每日来满记定月饼的人还是源源不断。 欧阳舞的脑子中有不少的点子,月饼的花样,口感层出不穷,生意便越来越红火,基本上一从烤箱里做出来,便马上告罄了。 最为好笑的便是那安阳王,王妃极其喜欢吃欧阳舞的月饼,奈何实在是僧多肉少,安阳王便打起了欧阳舞的主意,每日磨着欧阳舞多做些给他,可欧阳舞却说,这先例不可开,若是以后人人都这样可怎么办? 无奈之下,安阳王也只好每日都派下人早早地来排队——抢月饼。 这般,到了中秋前夕,满记的名号已是非常响亮,但凡是京城中的权贵,无一不去定那满记的月饼,甚至指定了就要用满记的月饼礼盒作为赠礼,因此连日来,满记门口都是天还未亮便有许多人来排队。 好些世家的管家平日里清高,往日里根本不将常人放在眼里,可如今为了抢月饼也是花尽了心思,像是去菜场买菜似的,便是连着几日守着也有,生怕自己抢不到被主子训。一时之间,宁王府的满记月饼成为了西陵百姓口中最为奢侈而美味的食物。 很快地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李恭的耳中,李恭想要找欧阳舞的茬很久了,如今听到下人的禀告,脸上尽是不忿之色,欧阳舞,又是欧阳舞。 她害得李芸菲如此悲惨,凭什么她还能如此风光?开店是么?我便让你再开不下去。 李恭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次日,满记门还没开,门前已经排着长长的队伍,人群中的人都在讨论着今日能不能抢到月饼。 “我们家的小公子可是极喜欢这儿的月饼呢,这不夫人宠爱他,一大早就遣了我来排队。” “我们家老祖宗素来不吃甜食,可一尝到这个月饼啊,一口气吃了好几个。” “听说吃了这饼之后,整个人都觉得精力充沛呢!” “我们家王妃怀孕了,最近吃什么吐什么,唯有月饼才吃得下,我们王爷宠爱王妃,天天让我来排队呢。” “我都来排第四天的队了,今天要是再抢不到月饼,我们家主子可要将我扫地出门了!” “哎,快别说了,开门了开门了!” 一名眉清目秀的黄衫女子在店门口:“请大家排好队,不要抢,一个个来……” 有排了好些天终于抢到月饼的人差点喜极而泣,这满记的月饼如今是有钱却难买呢。就在此时,一名下人又抱着月饼高声道:“少爷,少爷,抢到了,抢到了!” 周围的人眼中不由地露出羡慕之色,此时却见那下人将精美的盒子递给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这名男子正是李家三公子,李恭。 他并不在意地从下人的手里接过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从里面拿了一个月饼出来,嫌弃地看了一眼:“就这样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抢?” 李恭将月饼放入口中尝了一口,随即呸地一声吐在地上,又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月饼丢在地上,用脚碾碎:“这是什么东西?又甜又咸,就这劳什子东西,也值这价钱?真是不知所谓!” 周边的人见了他这般举动,一时都呆愣得很,看着他的神色也带着莫名其妙。 主子们自从尝了这个月饼之后,可一直心心念念着。其中也有下人有幸得到赏赐尝过一个,如今想来只觉得涎水直流。 若是不好吃,怎会有这名多的权贵指定要满记的月饼,怎会有人在满记的面前排这名长的对,这人才是不知所谓! 这是人群中有人叫道:“这不是李公子么?李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原本静了下来的人群顿时喧闹起来,知道眼前所站的便是那李府三公子李恭,心里更是不忿,李恭的名声整个京城无人不晓,无非就是些流连烟花场所,纨绔子弟之类的,再看地上碾碎的那几个月饼,果然便是那纨绔的行径。 李恭见那人这般说,便嗤笑道:“怎的,这般粗劣的下等食物,各位还颇有兴趣?依我说,还是早散了吧!” 一人带有后便有人出头了:“李公子,你若不爱吃,便把剩下的卖给我们吧,还免得排队不是!” 李恭脸上尽是嘲讽之意,哈哈笑道:“本公子既然买了,便拿回去喂那看门的狗吧,只是不知那狗会不会吃。” 这话一出,倒真真是惹怒了众人,这是何意?还不是打他们的脸么,不,是打了他们主子的脸,他的意思莫不是他们的主子连狗都不如? 简直是岂有此理! 各个神情均带着一丝愤恨,全体都投给李恭厌恶的眼神,只不过李恭毕竟是李府三公子,众人也不敢放肆,只在心里想着定要回去禀报主子们。 李恭神色得意的站在人群中,他就是要砸了欧阳舞的招牌,让她的店开不下去! 众人正嗡声讨论着,便见先前那黄衫女子又出了来,脸上已不复先前的柔和,对众人道:“我家主子说了,这做月饼讲究的不仅是材料、技艺,还有这做饼之人的心情,今日被这位公子这般闹了,便没什么心情再做出美味的月饼了,各位均请回吧。” 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那明天还做么?” “这便要看主子的心情了!” 说完,黄衫女子便不顾众人的反应,转身便回了去,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听着这话的众人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天哪!不是吧!” 人群中不时的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主子们可都说了,今日要是再买不到满记的月饼就别回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刚才那姑娘怎么说的?明天做不做?” “说是看心情呢!” “不是吧,那以后呢?” 人群中不时的发出询问之声,可大家没有买到月饼都不愿离去,聚集在门口想看看是否还有转机。 而这事件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倚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笑着。 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到李恭的身上,眼神已经从厌恶转变为愤怒了! 李恭身旁的下人见惹了众怒,悄悄的躲到了李恭的身后,李恭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抬下巴,高傲的带着下人离开了。 此时,他心情极好,却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 “什么?满记歇业?明天开不开不知道?看心情?!”安阳王真是愈发的老当益壮,吼的整个安阳王府都震了震。 从满记回来的下人急忙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安阳王,不想安阳王听的愈发的愤怒,脸上的肌肉都一抖一抖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王妃,从早上到现在便什么都吃不下,只等着满记的月饼呢!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什么轩昂儒雅都没了,猛地叫道:“好个兔崽子,这般无形无状,口出狂言,看本王不收拾他。” 当下便带了王府的几个颇具武功底子的下人,找上了门。 李恭素来喜欢流连烟花场所,此次使欧阳舞歇了业,心里便更是得意,自然要去好好犒劳自己一番的,却不想刚刚沉溺进温柔乡,便冲进来几人,将他衣衫不整的提了起来,扔在地上,接着便是拳脚相加。 李恭素来受人尊崇,何时受过这种欺侮,不由大怒:“本少爷是李家的三公子,谁敢对我不敬,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说完这话,本来正打得兴起的几人停了手,李恭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顶着一张青黑的脸,冷笑道:“知道害怕了吧?现在住手本公子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一声冷冷地声音落入他的耳中:“看看究竟是谁不耐烦了,给本王继续揍!” 这,这声音分明就是安阳王! 李恭哀叫一声,也不禁护着脑袋讨饶:“王爷,不知李恭哪里得罪了您?” 安阳王看着眼前鼻青脸肿,衣不遮体的李恭,嫌恶的皱了皱眉,道:“你没得罪本王,但得罪了本王未出世的儿子!” 李恭大骇:“什……什么?” “本王的儿子今日吃不到满记月饼,所以就让本王这个当爹的给他出气!” 李恭心中暗骂荒唐,便忍不住反唇相讥:“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谁知道你能生儿子,万一是个闺女呢,爱吃什么甜腻腻的月饼,肯定是个闺女!” 安阳王当下气得鼻子都歪了,越发恼怒道:“给我揍,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揍!” 阳光正好,荣国公府门前的护卫们正打着瞌睡,突然见到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被人带回来扔在面前,定睛一看,正是他们的三少爷,不由惊道:“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李恭此刻疼得话都说不出,有一条甚至还断了,站都站不住,只是直直地指着面前的几个人。 安阳王见他指向自己,便哼了一声,道:“告诉李丞相,他这儿子他不管教,本王便替他管教了!不必感谢我,哼!” 接着他便拂袖而去。 李显耀看到李恭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怒道:“何人如此大胆!” “是,是安阳王……”扶着李恭的侍卫唯唯诺诺道。 本是极为愤怒的脸在听到安阳王时顿时有了几分犹豫,纵然他是丞相,却也不得不给安阳王几分面子,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他是一点都动不得的,别说是打了自己儿子一顿,断了他一条腿,纵然要了儿子的命,他也奈何不了他。 李显耀叹了一口气,这顿打怕是白挨了,李恭却还口齿不清的道:“爹,你要为我报仇!” 却不想李显耀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怒道:“你这个臭小子,谁不好惹,偏偏要去惹安阳王,你这是要给荣国公府找麻烦吗?” 说完便只吩咐下人照顾好李恭,自己便先进去了,去书房里好生琢磨要怎么才能再见安阳王时既圆了自己的脸面,又不得罪安阳王,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李恭却在李显耀走后犹自不忿,想了想,便将自己的贴身护卫叫了来,对着吩咐了一顿,那护卫便出了李府,朝着四皇子府的方向跑去。 夜非熙自上次欧阳舞替他看过病,诊断再也不能人道之后,便几乎一蹶不振,整日里无精打采,纵然有那心思绊倒夜重华,不停地挑衅寻事,可手里也是无甚把柄,也不能贸然行动。 李恭给他带来的消息正是合了他的心意,欧阳舞以宁王妃的名义开店,将月饼高价售出敛财,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体现夜重华两人搜刮民脂的么? 那李恭的贴身护卫禀告完见夜非熙无甚反应,便稍稍抬起头,却见夜非熙满脸阴沉,唇角的笑意很是阴冷,便不由打了个寒碜,小心的道:“四皇子,我家公子说这事对您有利,便遣了小的来禀报,现下小的得先回去照顾公子了。” 夜非熙道:“好好照顾你家公子,这回他倒是真的帮了忙了。” 那护卫便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退出了房间。 夜非熙好不容易有了夜重华的把柄,便不顾这天色已不早,匆匆的往宫内行去。 待他到了宫中时,皇上正欲用晚膳,夜非熙便上前跪下道:“参见父皇。” 皇上近日极少见到夜非熙,道:“起来吧,可用过晚膳?” 夜非熙起身道:“谢父皇,进宫得急,还未曾用过。” 皇上便吩咐内侍多备了一双碗筷,夜非熙谢过后便入了座。 夜非熙看着眼前的糕点,似是想起什么般,对皇上道:“看着这点心,非熙想起一事,不知道该不该与父皇讲。” 皇上的眼中亮光一闪,道:“哦?何事?” 夜非熙似是为难道:“儿臣今日听说二嫂似乎开了个月饼店,叫做满记,这本也无可厚非,可父皇不知道,就那么几个饼子,二嫂居然要价二十两银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皇家纵容她拿着宁王妃的名号哄抬物价呢!” 皇上不动声色,道:“哦?那非熙以为该如何呢?” 夜非熙越说越得意,道:“依儿臣之见,要让二嫂将那满记关了才行并给以责罚才是,还得公然道歉!” “放肆!”皇上忍不住对着夜非熙暴喝了一声,连用膳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夜非熙一时回不过神来,不能相信地望着行上,却听皇上继续道:“你整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盯着别人,非熙,你真是越来越令朕失望了!” 夜非熙吓的直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可是这事却是二嫂做的不对啊!” 皇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知你二嫂做了何事?”不待夜非熙反应,便继续道:“舞儿早已与朕说过,那满记卖月饼的收入会全部捐出来,赠与南方以减轻灾害,你却这般陷害与她?真是不知所谓!” 且欧阳舞做得月饼皇上自然是吃过的,不仅味道很好,吃完之后亦是觉得心情甚好,还用那么精美的盒子包装,卖那么些价钱怎么会贵?再则舞儿赚得可都是这些权贵的钱财呢,他们平日里就是铁公鸡,连捐款都要搪塞,舞儿能够有办法让他们把银子掏出来,他可是十分赞赏呢。 夜非熙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脸的愤恨,不想欧阳舞早已做了这般准备,只恨自己太鲁莽,还有那李恭的消息,真是害死人! 满记。 欧阳舞正守着烤箱,等着她刚刚放进去的巧克力曲奇,而王若曦怀中抱着已被她哄睡的慕容相。 自从开张以来,因是店里生意比较红火,两人常常呆到很迟,夜重华自是每夜必来接走欧阳舞,而王若曦便常常带着慕容相在这住下来。 安静的氛围中透着一丝祥和,王若曦想起白日里的事情,便不由的皱了眉头,看着欧阳舞那般淡然的模样,担心的问道:“舞儿,今天这般直接将店门关了不打紧么?” 欧阳舞唇角一勾,正好烤箱里的曲奇已好,便从烤箱里取出巧克力曲奇,拿起一份放到王若曦的面前,道:“若曦,尝尝。” 欧阳舞这个烤箱是改良过的充电烤箱,只需定时将店充好便行,并不需要直接用电,王若曦初见时,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很是神奇,欧阳舞只说这是东晋的奇巧淫技,王若曦也只是好奇,便不再追问了,只知这方方正正的物什叫做烤箱,如今倒真是喜欢这烤箱做出来的点心的。 王若曦看着这些烘烤后,形状可爱的曲奇饼干,不由拿了一个放入口中,入口香酥,巧克力的香甜混着葡萄干的厚实感,不住点了点头:“嗯,这种东西我还从未吃过。”欧阳舞将那份曲奇饼干放置在王若曦一旁的矮几上,自己坐到她的身侧,道:“所以你说关门了打不打紧?” 欧阳舞眉眼间的自信感染了王若曦,先前的担心不扫而空,眉目之间尽是喜悦之色,笑道:“只怕他们会愈加惦记呢。”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欧阳舞开口道:“先前还想着歇业几天好吊吊他们的胃口呢,只是苦于没有理由,不想这李恭可就自己撞上来了。” 王若曦只是笑,许是这些日子忙碌的缘故,她的脸上已不复先前那般忧思,渐渐的开朗起来,可毕竟是女子,自从满记开张以来,她便经常宿在这儿,已不大理会慕容云殊,一心扑在店里,做月饼,做包装,极其用心认真,有时比之欧阳舞更甚,为了让月饼的外形更加好看,晚上更是熬到深夜。欧阳舞细细的打量眼前这温柔素雅的女子,一双眼睛下面隐隐的透着些黑眼圈,毕竟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了,这么多年又是过的极其不顺,被慕容云殊伤情,为相儿伤神,比之世家其他那些精于打扮的女子显得稍稍朴素了些。 这般想着,欧阳舞起身进了里屋,伸手从空间里拿了一瓶高档的眼霜精华液和一套名贵的护肤品,配上了一个精致好看的化妆盒,这才从屋内走了出来。 王若曦一眼便瞧见了欧阳舞手上那精致的盒子,脸上不免现出好奇,还未开口,欧阳舞便坐到她身旁,将那盒子放置在矮几上,笑着对王若曦道:“近日看你越发憔悴了,若是这般回了慕容家,他们还道我刻薄了你呢!这里有些保养及化妆用的,你可要好好保养,保养的容光焕发,叫人眼前一亮才是,且你还要照顾相儿呢,以后可别再像昨晚那般晚睡了,要保重身子呢。” 王若曦听着欧阳舞这一番言语,再看她那真挚的眼神,不由心里一动,她知欧阳舞这一番话是给她寻了面子呢,便真心道:“舞儿,谢谢你。” 除了这三个字,她再说不出其他的话语,欧阳舞不仅帮了她,给了她希望与未来。 欧阳舞也不谦虚,只是细细的与王若曦说了那精华液与护肤品的使用方法,王若曦一一记下了。 第二日本是歇业,王若曦却说要店里试做饼干,不愿回慕容家,欧阳舞倒也不强求,夜重华来接她时便一起回了王府,只是在出了店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慕容云殊时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慕容云殊对着两人露出一丝苦笑。 待欧阳舞歇了两日日后再回满记时,再见王若曦尤觉得眼前一亮,她本就温婉脱俗,现在是愈发的动人起来。 不知是因为慕容相身体好了,不需她再日夜担心,还是这满记的事业滋润了她,抑或是欧阳舞的化妆品起了作用,她的皮肤较之以前焕然一新,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熠熠,比之先前越发清丽婉约起来。 欧阳舞到时正见慕容相正甜腻腻的拉着王若曦的手,道:“最近娘亲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若曦笑得十分温和,将慕容相抱了起来,淡淡的笑容中夹杂着些许慈祥,只要相儿安好,她便在无所求。 都说自信的女子最美,欧阳舞看见眼前的女子亦是觉得比那些大家闺秀们更是动人。 刚想开口唤她,便见被抱在怀中的慕容相似是看到了什么,突然指着不远处一抹浅蓝色的身影道:“娘,是爹爹……” 王若曦抬头望过去,便见慕容云殊遥遥地站在对面,呆呆地望着她,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王若曦脸上温婉的笑容慢慢收紧,带上了一抹冷然,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般,对着怀中的慕容相轻柔道:“相儿,娘给你做饼干吃,可好?” 慕容相虽不舍远处的爹爹,他与爹爹接触可是很少呢,不过更舍不得娘和美食,便乖乖的应道:“嗯!” 王若曦抱着慕容相便进了屋,连一个眼角都未分给慕容云殊。 慕容云殊依旧那般耐心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悔恨和怅然,欧阳舞看着这个男人,却觉看不透慕容云殊的心思,若曦那般的女子,为他付出这么多年,他竟能如此对待她? 其实,若是她,她也无法原谅一个不信自己的男人,且是他深爱的男人!慕容云殊正好撞进欧阳舞这般凉薄的眼神,霎时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半晌才苦笑一声,黯然转身离去。 就在京城中为满记的事儿弄的风风火火时,去九华山为国祈福的太后终于回了宫,太后疲乏,便免了众人的参拜,只说等过段时日设宴时再参拜不迟,是以,太后回宫并未大动干戈。 可,有人自不会放过第一时间在太后面前告黑状的机会。 夜非熙自那日被皇上训斥后,便极为恼火,如今只一心想着要扳倒欧阳舞夜重华两人,太后回宫便给了他一个大好的契机,太后可是自幼便疼爱着他的呢,是以,太后回宫的第二日,夜非熙便来了太后宫中。 “非熙见过皇祖母。”夜非熙对着在上面坐着的太后道。 太后看着这自小便很让自己满意的孙儿,脸上的神色很是慈祥,笑着道:“快起来,让皇祖母看看。” 夜非熙起身,一脸的笑意,上前两步道:“皇祖母,您可终于回来了,非熙很挂念你呢!” 好话自然谁都是爱听的,太后听了这话,心里一片熨帖,笑道:“你这孩子,打小便这般会说话,挂不挂念可是嘴上说说的?只是没想到这段时日你和非白都已成婚,哀家甚是欣慰,错过了你们的喜酒倒是可惜了。” 夜非熙再上前一步,道:“这有何可惜的,若是皇祖母想见芸菲,非熙明日便带她进宫来朝见皇祖母,只是那二嫂……非熙便不敢保证了。” 太后不明其中深意,听着这话心里却不甚喜欢,便道:“此话怎讲?” 夜非熙似是一脸为难,踌躇纠结了半晌,才狠狠心咬牙道:“皇祖母有所不知,二皇兄娶的王妃可是东晋女子,初时便是用六座城池换来的,自她嫁与二皇兄后,便搅得宫里不得安宁。前些时日,她居然以医治芸菲为由,使得芸菲……使得芸菲终身不孕……这还不够,皇祖母可知如今她在做什么?她以宁王妃之名,在宫外开了一家饼店,以高价谋取利益,真真是坑了多少的人!” “放肆!这是哪里来的乡野女子,竟是如此的恶毒!”太后越听脸色越是阴沉,翡翠护指在桌子上划出尖锐的声音,静了半晌,继续道:“哀家倒要看看,这般蛇蝎的女子到底有何能耐,看她能不能把哀家给吃了!” 夜非熙看着盛怒的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第二日,待夜重华上朝后,宫中便传出了旨意,太后要召见欧阳舞。咋闻这旨意的欧阳舞微微一惊,转眼便已明白,那人怎会放弃这般好的机会?想清楚了,便一脸淡然的随着来人进了宫。 欧阳舞走入大殿,便闻得空气中缭绕着檀香,微一抬头,便见太后正端庄的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神情很是严肃。 欧阳舞倒也不惧,只盈盈上前,跪在地上,郑重地行了礼:“舞儿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只肃着一张脸,并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欧阳舞。 眼前的女子,即使自己这般神色,却并未见她露出丝毫的犹豫惧怕,如此不卑不亢,淡然大方,乍看只怕会赢得所有人的好感吧! 太后心中一声冷笑,若不是非熙昨日已事先告知了她,她还不定真能被这女子骗过去了。这样的女人,拥有一张绝色的脸庞,却带着满心的毒计,若是,若是她利用非白的宠爱兴风作浪,怕是会翻天覆地吧。 这般想着,太后的脸色更是严肃了几分,更是带着一丝厌恶。 太后不说话,欧阳舞便这般静静的跪着,足足半刻钟,她的神色平常,甚至连姿势都未换一下。 太后见已差不多,便冷声道:“你便是欧阳舞?” 语气中的厌恶丝毫不掩饰。 欧阳舞听着心中已是明白,果然,怕是已有人告黑状了呢。 “是。”欧阳舞毕恭毕敬地答道,话语之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仿佛跪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太后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似是不经意道:“哀家有些渴了呢,你来替哀家倒杯茶吧。”  端茶倒水,寻常宫女便可做,为何让她欧阳舞? “是。”欧阳舞应了一声,便缓缓起身,从一旁端过茶杯替她斟了一杯,上前几步,正欲将茶杯递给太后时,却见太后的手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瞬时倒了太后满身。 “放肆!”太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气,急忙站了起来,一旁的王嬷嬷忙用帕子替太后擦拭,口中埋怨道:“宁王妃怎么如此不小心,烫到了太后可怎么办?” 欧阳舞唇角抿着一丝笑意,倒是有些好奇这太后想做些什么了。 虽是这般想着,欧阳舞面上却是惊恐般,忙在一旁跪了下来,口中道:“舞儿该死,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不看欧阳舞,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去换了一身衣服,却也不叫欧阳舞起身。 欧阳舞低头,垂下眼睑,太后自换了衣裳后便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神色冷淡地看着欧阳舞。 四周一片安静,空气显得愈发的闷热起来。这般过了一个时辰,太后却仍然没有叫欧阳舞起身的意思。 而一旁的王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便走了出去,不过片刻,她便回了来,手中多了一个软垫。说起来王嬷嬷之前被夜非熙收买了的,夜非熙之前在太后这儿告了黑状之后,便给了她些银两,令她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此时,她可是终于知道机会了呢。 却见她缓步上前,走到欧阳舞跟前,轻声道:“王妃,跪累了吧?” 说着想将软垫垫在欧阳舞脚下,欧阳舞却一脸哀戚,似是不敢般,道:“这,太后……” 说着怯怯的望了太后一眼,王嬷嬷柔声道:“不碍事的。” 这地上又冷又硬,长时间跪下去还真是难受。欧阳舞便轻挪了膝盖,跪在一旁的软垫上,却不想尖锐的刺痛感一下子传入她的大脑,口中不由发出“嘶”地一声,这个软垫有问题! “怎么?才跪了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太后见欧阳舞微微皱眉,心中不由冷哼一声,怎就这般娇贵了,如此看着欧阳舞的眼神更是厌恶,“还是在心中怨恨哀家责罚你?” “舞儿不敢。”欧阳舞忍住膝盖的刺痛,状似老实道。 “是么?”太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才转入正题:“你可知,哀家今日为何责罚于你?” “舞儿不知。” “还真是嘴硬呢!”太后心里怒火更盛,刚想继续责骂,却见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芳华殿的门口,急急的朝里面走来,近了才看到,那人正是夜重华。 只见他大阔步地朝着欧阳舞走来,俊朗的脸上带着冷酷,眼睛担忧地望着欧阳舞,似乎除此之外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人。 夜重华看着他的舞儿那般静静的跪在那儿,心中又酸又疼,他捧在心里的舞儿居然被罚跪!如此想着脚步便愈发的快了,刚一走到欧阳舞跟前,便伸手将欧阳舞拉了起来,却见她脚步踉跄了一下,低头一看,便眼尖地看到膝盖上有隐隐血迹,当下脸色越发阴沉起来,眼睛不经意地看了太后一眼,脸上恍若带了几分笑意,可眼眸中越发幽暗了几分。 太后见是夜重华,脸上不禁呆了几分慈爱,便开口道:“非白,哀家好些时间没有见过你了。” “皇祖母如此想念孙儿,所以才一回来就要仔细端详孙媳妇儿么?这里地凉,舞儿身子不大好,孙儿就先带她走了。”夜重华极力才忍住自己的不悦,伸手便将欧阳舞抱在怀里,转身出了芳华殿,再也不顾身后的太后。 太后几时被这般忤逆过,当下脸色便气的发白。非白与自己的感情极好,如今为了个外人居然这般与自己顶嘴,如此想着,心里对欧阳舞又是恼怒了几分。 “我还没那么柔弱……”被夜重华这样抱着走在皇宫中,周围有不少的宫女太监,欧阳舞脸上觉得有些难堪,便想要挣扎着下来。 “闭嘴!”夜重华忍不住低低地呵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冷绝,“我才一下子没看住你,你便受了伤,若不是竹绿告诉我,只怕我再晚些过来,你这双腿只怕要废了。” 欧阳舞想起刚才那疼痛的触感,冷哼一声:“不演得逼真一些,戏还怎么唱下去?” “你……”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恨不得捏死她,火气地涌上了脸庞,“下次你敢再这般,我便……” “你便如何?” “对你为所欲为!” 夜重华将欧阳舞快速地带了回去,竹绿看到夜重华这样抱着欧阳舞,以为欧阳舞出了什么事,吓了一跳,忙道:“王爷,王爷,王妃怎么了?” “你快去打一盆水来。” “是。”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回到了卧室,撩开她的裙子,看着她裤子上的血迹,眉头都深深地皱了起来,语气却是轻柔:“你把裤子脱了,本王看看?” “才不要,让竹绿过来伺候就好。” 欧阳舞抬头看到夜重华一脸严肃与心疼,根本就没有叫人的意思,不由缩了缩腿:“那我自己来就好。” 夜重华也不与她废话,指尖使力,却见她的裤子被他小心翼翼地扯破了,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疼。” 竹绿此时正好端了热水进来,就见到夜重华盯着欧阳舞雪白的双腿看,这种暧昧而旖旎的场面令她忍不住脸色一红,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夜重华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出去。” “是。”竹绿如临大敌,马上退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3章 腹黑楠竹 夜重华沥干了毛巾,蹲下身子,轻轻地将欧阳舞膝盖上的血迹擦去,动作异常的小心翼翼,处处透露着心疼,脸上却又带着隐忍着怒气,口气阴冷道:“她居然敢这么对待你?!”  “似乎太后也不知道呢。”欧阳舞回想起太后那般的样子,似是并不知那软垫的问题所在,只不过想让她受点教训罢了。 正陷入自己的遐想的欧阳舞只觉膝盖上有个温暖的东西贴了上去,低头一看,却见夜重华低头亲吻她的膝盖,他的唇若羽毛般,贴在她的膝盖上,墨黑色的长发泻下,轻抚过她的腿,欧阳舞只觉得腿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她愣愣地看着他,却见他俊美清逸的脸上并无一丝轻佻。 他这般动作做得自然,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欧阳舞一时傻在那里,手指微屈,只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一波一波地朝她涌过来,如潮水一般差点将她淹没。 夜重华清洁完她的伤口,仔细观察之后,见并无有什么尖锐的物体扎入她的体内,才略略松了口气,朝欧阳舞伸出手来:“药膏呢?” 欧阳舞一愣神,回过神来便往怀里一掏,掏出的却也不是药膏,而是装在小瓷瓶中半瓶空间泉水。 这泉水不仅可以用来做吃食,更是可以杀菌消毒,对于这类伤口很是有益。 夜重华接过,并不疑惑,用欧阳舞递给他的棉花,小心地将水涂在她的腿上,然后拿了纱布替她将膝盖包好。 欧阳舞眼见他裹了一圈又一圈,只把两个膝盖裹的如象腿般,再也弯不过来,才停住手,接着他便仔细的系了个结后,脸上这才露出放松的神色。 欧阳舞对着自己这两条腿,唇角不由地抽了抽,不由道:“这……不需这般夸张吧?” 夜重华微微眯眼,眼中精光若隐若现,他凉凉地哼了一声才道:“自然是越夸张越好了!” 说完便朗声将屋外伺候的竹绿唤了进来,道,“去一趟安阳王府,告诉安阳王,就说近日王妃去不了安阳王府给安阳王妃做定时问诊。他若问起,便说舞儿进宫被太后责罚,如今膝盖受伤,一时昏迷不醒,近日舞儿需要好生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必过来寻她。” 竹绿疑惑的抬头看了欧阳舞一眼,王妃分明好端端的。她又快速地看了一眼夜重华,见他一张脸冷的如覆了层寒霜,便不敢多话,低头应了一声:“是!” 便快速的出了门,完成夜重华吩咐的事儿。 欧阳舞愣愣的看着竹绿离去的身影,抬头看了一眼夜重华,很快便明白过来。心里却还有丝疑惑,安阳王能治得了太后?想着不由好奇地看着夜重华:“这样……会不会……” 欧阳舞还未开口,便听见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我那皇祖母最是疼爱叔父,叔父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嗣,最着急的便是我那皇祖母,如今由他出面——自然能解决不少难题。” 只这简单的几句话,欧阳舞便回过味来,望着夜重华,嘴角微微上扬,细致清丽的面上带了些许笑意。 夜重华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上一刮:“这样,你也可以清静几日了。” 他的手掌抚上她膝盖上的纱布:“只是你受了这样的苦,本王的心可疼了。” 欧阳舞心中暗想,我真的没有这般娇弱啊,她忍不住重申:“我……真的不疼了。” “舞儿,如今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什么都不必忍着,我一直在你身边。” 欧阳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跌进他黑得幽暗的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不能去寻她?这是为何?”咋闻这消息的安阳王满脸不信,这段时间他可是很需要欧阳舞啊,她怎么可以不出现啊! 竹绿被这一嗓子喊的缩了缩脑袋,小声道:“王妃现如今还昏迷着呢。” 安阳王略略吃惊,舞儿怎会昏迷?不由紧张地问道:“怎么回事?” 竹绿心里牢牢的记着夜重华的吩咐,张口即来:“太后娘娘今日宣了王妃进宫,奴婢也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王妃却是被王爷抱着回来的,膝盖上尽是血迹,说是被太后娘娘责罚了。” 安阳王听的脸色发沉,母后怎的这般糊涂,舞儿那般好的孩子,却要这般对待?更何况他今日本来想去宁王府讨几个月饼的呢,王妃这两日没有吃到舞儿做得月饼,看起来好像都瘦了。 安阳王想着王妃今日又要吃不到月饼,失望之余,对太后的做法很是不喜,当下便携了安阳王妃往芳华殿太后处行去。 安阳王是太后最为喜爱的儿子,太后娘娘一见到是安阳王来看她,便喜不自禁道:“阿询、心儿你们来了。” 安阳王妃素来温雅,轻轻行了一礼,安阳王行礼却很是敷衍,脸色带着些阴沉的郁闷。 太后许久未见安阳王,心里高兴之余,却被他这般摆了个冷脸,以为他心中有事,便将目光移到安阳王妃身上,安阳王妃只是安静的低着头,治好问道:“怎么了?阿询,是发生了什么事么,难不成见到母后还不高兴?” “儿臣自然高兴。”安阳王冷哼了一声,继续道:“若是母后没有责罚舞儿,儿臣便更高兴了。” “哦?”太后一脸的惊疑,安阳王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对他的性子极为了解,不说自命不凡,却也不轻易给人好脸色的,如今居然护着夜重华的媳妇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安阳王一脸的愤愤,抬头看向太后,一字一句道:“母后,因为舞儿,心儿才能怀孕,儿臣和心儿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啊。” “这是真的?”反应过来的太后一脸地欣喜望着她平坦的腹部,心儿终于怀孕了?这么多年,终于……也不枉她为了阿询能够有自己的子嗣,到处的求神拜佛了。 这般想着,口中便不由说道:“真是佛祖保佑!上天待你们不薄啊!” 安阳王越发郁闷,急道:“母后,是舞儿治好了儿臣的病啊,不然心儿到现在还不能怀孕呢。” 太后的脸上半信半疑,脑中回想起欧阳舞那绝美的脸,那般的女子,能有这能耐? 安阳王见太后不信,便又想起一件令他恼怒的事情,脸上便又带了几分恼恨:“儿臣真不知您为何要责罚舞儿?心儿自怀孕后便一直没有胃口,却惟独喜爱舞儿做的月饼,现如今母后将舞儿责罚得昏迷不醒,心儿便是想要吃个月饼都不能,您说儿臣高兴不高兴?” 太后不禁楞了一下,好奇道:“听说那月饼味道甚是不好,价格又贵,心儿怎么会喜欢吃这个?心儿,你若喜欢吃,母后令御膳房替你做可好?” 还未等安阳王妃开口,安阳王便抢先道:“御膳房做来做去都是这些东西,早就吃腻了,有什么好吃?” 太后不由想起夜非熙那日与她说的话,便不由担心道:“阿询,欧阳舞那般蛇蝎心肠的女子,你怎么放心让心儿吃她做的东西?若是出了问题可怎么好。” 本就在愤怒的安阳王,一听这话便如一头暴跳的狮子,冲口便道:“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丝毫不以为意,恨恨道:“那欧阳舞令芸菲不能再度怀孕,这样的女人?!说她蛇蝎心肠都已是轻了。” 安阳王不知太后为何会有此一说,却终究是忍不住咆哮道:“母后,您刚从九华山回来,知道些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舞儿?那李芸菲之前假孕嫁祸舞儿,后来检查出来是血崩,本来是性命危在旦夕。舞儿本可以不救她,却还是捡回了她一条命,却没想到李芸菲居然还反咬了一口,若是如此,舞儿当初就不该救她!” “这么说……”太后一脸的震惊,这与非熙与他说的全不一样啊!莫非…… “莫非哀家……冤枉了她?”太后素来以仁厚闻名,不愿相信自己冤枉了欧阳舞,可他也知自己这儿子素来说一不二,一时心里觉得闷,一口气有些喘不上来。 “何止是冤枉?您居然重责与她,如今她膝盖受伤,昏迷不醒啊!” “胡说!”太后脸上恼怒,高声斥道:“哀家不过让她小跪了半会,怎么会……” 怎么会令她昏迷,她身子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娇弱! 只可惜后面这句话还没说出来,便觉那口气再喘不上来,脑袋无由地一阵眩晕,胸口突然憋闷了起来,她跌在椅上,抚着心口喘的厉害,却如何也喘不利索。 安阳王被太后这一着弄的有些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着太后的脸色极为煞白,心里一惊,两步跨了上去,急声道:“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太后喘的厉害,却还是艰难的摆了摆手,嘴巴一张一合,安阳王将头凑了上去,才听到太后气息微弱道:“许是路上有些疲乏了,不碍事的。” 这几日,太后从九华山那边赶回来,路途遥远,受了些劳累,身子并不十分舒爽,如今觉得头晕,胸口闷得厉害,还以为只是累了。 安阳王脸上惊疑不定,却见太后想要起来,刚想说什么,却见太后捂着心口一顿,眼睛微张,便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母后!母后!”安阳王惊的一把扶住太后,脸上血色全无,便转身冲着对一旁的人喊道,“快传太医……快!”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宁王妃!马上去请宁王妃!” 芳华殿顿时乱作一团,丫鬟们脸上都带着担惊受怕的模样。欧阳舞的腿本就无大碍,用空间泉水消毒后更是觉察不出疼痛。可硬是被夜重华按在床上哪儿都不许去,令她在床上养伤,其实这种小伤什么都不处理过几日也便好了。欧阳舞想要自由不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样陪着我也不觉得闷吗?” “能与舞儿这般坐着,只有我们,本王便觉得心情愉快。”夜重华唇边勾起浅浅的笑意,顺便从一旁端了茶水来喂她,欧阳舞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只觉得心里发毛。 此时,竹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王妃,宫里来人急报,说是太后昏倒了,要宣王妃进宫医治呢。” 太后昏倒了? 她这要昏的还没昏,怎的太后却昏倒了? 夜重华不以为意,宫中那么多太医是摆设么?随即冷声道:“去回话,王妃晕过去了,还未苏醒。” 竹绿道了声是,便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 欧阳舞想要起身,却冷不丁的被夜重华重新按回床上,道:“王妃正晕着呢,怎么能起来?来,躺着继续晕吧。” “我……” 欧阳舞一脸的无奈,道:“若是太后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其实这可是讨好太后的最好时机。” “继续给我装晕!”夜重华用手指点住她的额头,微微使力令她往后一仰,继续躺倒在床上,“欺负我的舞儿,还想让我这么快原谅他,门都没有!” 只是这宫中的人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请来一次又一次,直至第三次来人跪在宁王府外战战兢兢,夜重华才允许欧阳舞“悠悠转醒”。 当夜重华抱着裹着厚厚纱布的欧阳舞进了宫时,众人投向他们的眼神都带着复杂之意。 安阳王妃见欧阳舞来了,便松了口气,上前急忙道:“舞儿,你来了就好,母后,母后她……” 欧阳舞见安阳王妃红了眼,忙安抚道:“太后娘娘怎么了?” 安阳王妃静了静,才继续道:“王爷与母后起了争执,母后说着说着便昏倒了,王爷这才急得将舞儿唤了来,如今还在里头守着呢!” 欧阳舞抬眼看了看夜重华,只见他双眉微微皱起,便道:“进去看看吧。” 安阳王妃将两人引进了屋内,安阳王正急急的徘徊在太后床前,一见欧阳舞来了,便马上迎了上来,道:“舞儿,你终于来了,快帮母后看看!” 一旁的下人们忙从一旁搬来了软椅,让欧阳舞坐得舒服一些。夜重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太后,双眉紧蹙,怎会病得如此重。 床上的太后脸色铁青苍白,呼吸略略急促。连欧阳舞看着她都不由地有几分惊慌,她仔细的号了下脉,顿时秀眉皱起,这次恐怕有些麻烦了。 安阳王见欧阳舞的脸色不好,便急道:“舞儿,母后她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并不言语,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听诊器,戴在耳上,仔细地查看了起来,心脏有杂音,心律不齐,太后娘娘得的可能是急性心肌梗塞呢,半晌,抬头看向众人,道:“皇祖母心律不齐,恐怕是得了冠心病。不过太医已经给皇祖母整治过,暂时无生命之忧。只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的法子……” 安阳王听的不甚明白,却也知病情严重,便愈加的着急起来,问道:“那舞儿可有方法医治?母后怎么还不能醒来?” 宫中的太医已全部看过,虽说是已经令太后保住了命,可太后如今迟迟不醒,安阳王心中很是着急。他知道欧阳舞医术高明,便将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欧阳舞又替太后把了脉,浅浅笑道:“若是要痊愈比较困难,不过若是日后仔细调养,或许便不会再发生今日的状况了。” 安阳王想着是因为自己过于激动导致太后这般,道:“舞儿可一定要救救母后啊,一定要让母后早点醒过来!” 欧阳舞点头,却又为难道:“可否请叔父和婶婶去外面等着呢。” “这是为何?” “叔父莫急,舞儿只是想人少些,空气便更加流通,对太后娘娘的病便愈是有益。”欧阳舞笑着解释道。 安阳王妃上前拉了安阳王一把,这才将不情不愿的安阳王退出了房间。 安阳王过于急躁,在一旁反而不妥,欧阳舞这才将他打发了出去,看着床上的太后陷入了沉思,急性心肌梗塞是一种危急的病证,它的主要病机是心脉瘀阻,心气衰微,益气活血便是本病的基本治法,若是用现代的医疗工具过于麻烦,还是用中医方法吧,虽然时间较长,却也更能治本。 夜重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欧阳舞行医,他的舞儿不管如何,脸上都散发着一种引人的光彩呢! 欧阳舞脑子里飞快地运转,想好了医治的方法,令夜重华取了纸笔,快速的开了张药方:“跟叔父说,按照这个药方去取药吧。” 夜重华点头离去后,欧阳舞便艰难的起身,她现在是真的怨夜重华了,给她绑成这样,行动都很困难。 摸着床边坐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粒呈透明的药丸,喂给太后服下。自上次医治过容七之后,她便精心研制了关于心脏这方面的药丸,与益气活血最是有利,欧阳舞做完这一些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夜重华不过片刻便赶了回来,便看见欧阳舞坐在床头。因着出来时他在她脸上多抹了些白粉,此刻她的脸看起来分外苍白,他只觉得这样的舞儿虚弱无比,快步上前,道:“舞儿,谁让你乱走动的?脚不要了?” “我……”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脸上的表情,不由地扯住他的袖子,瞪了他一眼,分明是他让她装的,到了最后不放心的还是他。 夜重华确定欧阳舞舞儿,再看床上的太后,呼吸已渐渐的平缓起来,看起来已是好转许多。 “母后,母后,太医呢,太医哪里去了?”屋外传来一声怒喝,接着便见一明黄色的身影进了来,皇上急急的走到太后床前,夜重华将欧阳舞重新抱到了一旁的椅上。 皇上一脸的焦急,身后跟着安阳王和安阳王妃,俱是一脸的焦急。 欧阳舞出声道:“太后娘娘已无大碍,现下正在休息,父皇和叔父莫急。” 安阳王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看着欧阳舞一脸感激,道:“舞儿,这次多亏了你。” 欧阳舞唇角含笑,不置可否。 在众人的等待下,太后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很虚弱,脸色已是好看了许多。 到这么多人,一时反应不过来,问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说着环视了四周,看到欧阳舞也在,眉目不由一凝。 欧阳舞只静静的坐着,并不开口说话,一旁的安阳王却急忙道:“母后,刚才您晕倒了,多亏了舞儿,您才这么快醒过来。” 太后这才回想起自己真是晕倒了,再想起晕倒前安阳王说的一番话,心里透亮了起来,莫非,她真的错怪了欧阳舞么? 再仔细的打量了下欧阳舞,只见她依在夜重华怀中,脸色苍白,便不由道:“舞儿,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轻浅的笑,道:“无事,只是有些晕罢了。” 太后松了口气,却不想夜重华冷哼一声道:“流了那么多血,怎会不晕?” 夜重华口气很是不好,惹得皇上瞪了夜重华一脸,喝道:“非白!” 夜重华却不惧,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儿臣只是不明白,皇祖母既然如此责罚舞儿,总该有个由头吧?” 太后的脸色有丝难堪,欧阳舞却在此时开口道:“是舞儿不好,笨手笨脚的,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皇祖母的身上,这才……” 说着,她一脸的泫然欲泣,很是楚楚可怜。 太后知是欧阳舞救了自己后已经对她有所改观,现如今又见她这般的乖觉,便也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欧阳舞却掩了掩脸,继续道:“皇祖母生舞儿的气也是应该的。” 太后一时无语,眼见欧阳舞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有些内疚起来。 “即便是这样,责骂几句便也罢了,怎么能让舞儿跪哪种东西?”夜重华却是一脸的不忿,脸上心疼的意味越浓。太后却似不明白般,疑惑反问:“什么东西?” “皇祖母,孙儿将舞儿从那垫上拉起时,舞儿的膝盖上都是血,皇祖母还有何好说的?” 站在一旁的皇上和安阳王等人也是瞧出了不对劲,并不出声,只静静的听着。 太后被这般一说,脑中似是灵光一现,那日,欧阳舞,似乎跪在了一个软垫上?那软垫是…… “王嬷嬷,王嬷嬷,传王嬷嬷!”太后急忙朝着外面喊道。 在外屋等着的王嬷嬷咋听太后唤自己,心里一惊,走进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4章 傲娇太后 太后淡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王嬷嬷,只见她身体颤抖得很是厉害,唇色灰白,心中疑惑又逐渐带了一抹了然,她冷声问道:“王嬷嬷,昨日宁王妃罚跪时你给王妃的软垫里藏了什么?” 王嬷嬷心里一颤,却是带着浅笑,仍旧保持镇定道:“回太后娘娘,奴婢看宁王妃跪的有些乏了,便想给她拿个垫子,那只是个普通的垫子啊。” 太后面色冰冷:“哦?哀家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哀家宫中普通的垫子能够让人的膝盖跪出血来?” 阴冷的声音中隐隐的透着怒气,王嬷嬷额头冷汗直冒,后背上的衣衫也已湿透了,她惶恐地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伺候太后的本是一于姓的嬷嬷,可年岁已大,太后体恤,去年便放她回了老家享福,之后便由王嬷嬷伺候,王嬷嬷平日里做事规规矩矩,也没犯什么事儿,太后对她倒也是有几分感情的,可今日这事,她便大错特错了!她调教的人居然如此不老实,敢做出逾越本分之事,太后的心里愤怒至极。 太后怒呵了一声:“既然这么嘴硬,来人,给我掌嘴!看看她的嘴有没有这么硬!” 很快地便上来几名身体力壮的妈妈,两人左右箍住王嬷嬷,一人在前左右开弓,直扇的王嬷嬷满眼金星。 开始还能叫几声太后饶命,到了后来,直呜咽着再喊不出来。 皇上、安阳王都在场,太后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冷冷道:“给我重重地打!” 妈妈手上便也使了些力,才一会儿,便见王嬷嬷脸肿的如猪头般,嘴角裂出一丝丝的血痕,形状甚是恐怖。 太后挥了挥手,那几名妈妈便迅速退了开来! 两人一放开,王嬷嬷便再无力气支撑,无力的歪倒在地上,只隐隐的哀嚎。 “再问你一次,那是什么垫子?”太后看着地上的王嬷嬷,这般道。 王嬷嬷本以为太后对欧阳舞成见颇深,自己又毁了证据,便相安无事了。可如今一切矛头都指向着她,若是再否认下去,她可就要被打死了。她不敢再辩驳,据实道:“那,那垫子里面,藏了,藏了碎瓷片……” 只一开口,嘴角的伤处便被牵动,直疼的心里打颤。 听闻此言的几人全都白了脸色,太后更是满脸的恼怒,那时欧阳舞轻呼了声,她还觉得她是娇贵,现如今想起来,那时是有多痛啊。 夜重华看着王嬷嬷的眼神更是能喷出火来,心几乎都要拧起来了,舞儿跪在那样的垫子上,他忍不住上前就给这个婆子一脚,直将她踹得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的脸色暗了下来,这婆子竟做出这样阴毒的事来,安阳王更是生气,若不是她,他岂会与太后起了争执,不过看着这个婆子这般害怕的模样,估计是受了谁得指使,不等太后开口,安阳王已是按捺不住,脱口而出:“谁让你做的?” 王嬷嬷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架势,吓都吓死了,结结巴巴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是,是四皇子啊!四皇子告诉奴婢太后,太后讨厌宁王妃,所以,所以要让,让宁王妃,让她生不如死……一切都是,都是四皇子的主意啊!” “混账,荒唐!”皇上不由的怒吼出声。 太后脸色亦是一变,囔囔道:“混账,混账!怪不得之前非熙还与我说……” “母后,那逆子与您说了什么?”皇上已是怒不可止。 太后便将夜非熙如何与她告黑状的过程详细讲了,越讲脸色越黑,皇上脸上怒容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欧阳舞救李芸菲本就是得了他的旨意,如今却还这般被倒打一耙,这将他的旨意置于何地? 安阳王亦是一脸的愤愤,道:“非熙今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仅一事无成,还这般的到处挑拨离间,害的舞儿无端受了这般委屈,委实可恶!” 皇上看了眼欧阳舞,见她神色哀戚,只倚在夜重华怀中一言不发。特别是她的双腿受伤,站都站不住的样子,不禁地有些心疼。 最起先,他确实不喜欢这个夜重华用六座城池求娶来的女子。可自从她来到西陵国之后,她帮夜重华,甚至是整个西陵皇宫救治了多少疑难杂症,从未要过丝毫回报,如今更是能够让安阳王都帮着夜重华,不说她旺夫都难,何况她还给南方灾民捐赠了那么多银两,这样的女子,如今,却因为夜非熙受了这般的委屈! 皇上越想越怒,随即大吼一声:“去把那个逆子给朕叫过来!” 太后大病未愈,委实乏了,皇上便领着众人退了出来,留欧阳舞在里面交代注意事项。 太后看着欧阳舞,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却丝毫不肯低头,一抬下巴,咳了一声:“算了,哀家不怪你了。” 欧阳舞看着太后那架势,这神色看起来有些傲娇呢,她缓了缓神色才回道:“谢皇祖母体谅。” 太后脸色稍稍满意,欧阳舞便细细的与太后说了近段时间需要注意的事项,说完便让太后好生歇着,被夜重华抱出了房间。 才刚一出房间,便听啪的一声,皇上奋力的一巴掌甩在夜非熙的脸上,接着嘭的一声,夜非熙跌倒在地。 “父皇!”夜非熙一脸的迷茫,不知皇上为何会如此生气。 “你这孽障,你看看做了什么好事!”皇上怒的口不择言,“最近可是越来越不让朕省心了!” 此时,夜重华抱着欧阳舞从里屋走出来,将欧阳舞轻轻的放在椅上,夜非熙一眼便看见欧阳舞那包的厚厚的双腿,脸上便闪过得逞的笑容,不过马上意识到皇上还在发脾气,夜非熙急忙爬起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什么事。” 皇上气得手直抖:“你看看舞儿的腿,你看看,朕真想没生你这个逆子!” 夜非熙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二嫂这是怎么了?这不关非熙的事啊!” “你还嘴硬,来人,把王嬷嬷带出来。” 话音刚落,王嬷嬷便被摔在地上,她一看到夜非熙,便急急地上前抱住夜非熙的大腿:“四皇子,四皇子,老奴不要您的银子,求求您救老奴一条命吧!” 话一说完,便被拉了出去。 夜非熙的脸色难看,刚想辩驳,皇上的脸都黑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整日里一事无成,如今连子嗣都已不能,还这般挑拨离间,以后,没朕的旨意,再不准出四皇子府一步!”说完便拂袖而去。 夜非熙不想皇上竟说的这般无情,处处戳中他的痛脚,一时心里悲愤异常!不,他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皇上怎么可以如此对他! 他恨恨地瞪了眼欧阳舞,欧阳舞却并不看他,只是歪头对一旁的夜重华道:“咱们回去吧。” 欧阳舞回了宁王府后便将脚上那夸张的纱布拆了下来,忍不住朝夜重华抱怨道:“勒得我难受死了。” “别动别动!”夜重华此时一想到欧阳舞的膝盖上被碎瓷片扎过,仿佛心也被狠狠扎过一般。他在她的身边坐下,拿了药膏替她将伤口处涂抹好,虽然她的伤口真的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本还要想替欧阳舞继续缠上纱布,直至欧阳舞坚持说这么热的天气,包扎起来不好透气,夜重华才肯放弃他的坚持。 欧阳舞双腿得以解放,刚想站起身,夜重华却是不肯,柔声道:“你去哪儿,我抱着你过去?” 欧阳舞满脸黑线,忍不住瞪他一眼:“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 夜重华唇角一勾,声音越发轻柔:“好不容易能与舞儿多亲密一会儿,本王很高兴。” 欧阳舞:…… 自夜非熙被禁足后,皇上动作非常迅速,第二日上朝时便当众撤了凌宇的吏部尚书之职,罪名为凌宇提拔的人在这次赈灾当众贪了不少的钱财,当负识人不清之罪,除此之外,皇上又提了卫双为吏部尚书。 欧阳舞倒是一向不理政事,不过这件事还是很快知晓了,她心下了然,看来皇上对夜非熙真的失望了,那凌宇便是夜非熙的得力助手,如今硬是被消了,而卫双却是夜重华麾下的一名大将。 欧阳舞唇角一勾,如此甚好,这也算是皇上的一个奖励呢。“姚儿,你说皇祖母是不是做错了?”夜姚自太后回宫后便三不五时的来找太后说话,这日太后不由的跟夜姚这般说道。 “皇祖母,您可是指舞儿嫂嫂?”夜姚眨巴着眼睛问道。太后一脸的傲色,似是极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夜姚努了努嘴,依在太后的身旁娇娇道:“姚儿最喜欢舞儿嫂嫂了,哎,皇祖母你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姚儿也是处处针对舞儿嫂嫂呢,都是那嚼舌根的害的,后来才知道舞儿嫂嫂最厉害了,人又好,对我们都可好了呢,而且姚儿一跟舞儿嫂嫂道歉,嫂嫂就原谅我了呢!” 说完巴巴的看着太后,意思便是,皇祖母您自然是做错啦,舞儿这样好的大嫂,您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责罚她,幸好这次大嫂没事了,否则我也不原谅你!你要不跟她道个歉,她或许会原谅你的! 太后听明白了夜姚的话外之音,将头一扭,道:“哀家可是太后,难不成还要跟一个小辈赔礼道歉?” 夜姚吐了吐舌头,无奈道:“那您看着办哦,反正姚儿可喜欢舞儿嫂嫂了呢!” 太后不搭话,满脸的倔强。 夜姚见太后这般倔强的神色,知这招无用,灵动的眼珠一转,笑道:“皇祖母,您的病还需要舞儿嫂嫂医治呢,道不道歉舞儿嫂嫂不会介意的呢,您的身子才最重要呢。” 太后想起欧阳舞那包着厚厚纱布的双膝,迟疑道:“不知她的腿如何了?” 夜姚一看太后这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现下暗笑,顺着道:“不知道呢,姚儿也好久没见过舞儿嫂嫂了呢,不过已经过了七日了呢,也应该休养好了吧,不如皇祖母将嫂嫂宣进宫,一来给您看病,二来让姚儿见见舞儿嫂嫂嘛!” 太后凝眉一想,这样也好,便对外面道:“宣宁王妃入宫!” 欧阳舞很快便到了芳华殿,一踏入正殿,便见太后坐在上方,旁边坐着正在说笑的夜姚,待到她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面容庄重。 欧阳舞缓缓上前,对着太后盈盈一拜,道:“舞儿见过皇祖母。” “免了。”太后淡淡地道,细细的打量起欧阳舞来,只觉得面前的女子目光沉稳大方,黑珍珠般的眼晴清澈安然,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举止谦和大方,越看越舒服! 她之前还真是受了非熙的言语蒙蔽,这般的女子一看就面善的很呢,再看她的双膝已无碍,心下便放了下来。 夜姚一看到欧阳舞便很是欢喜,道:“舞儿嫂嫂,快来给皇祖母看看病好了没。”欧阳舞浅浅的笑,点了点头,缓步走到太后身边,太后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欧阳舞唇角含笑,一脸的温煦,将双指搭在她的脉上细细的诊了脉,又仔细了地问了近日的状况,太后都别扭的答了。 只在问道是否都按时服药时,太后有些吞吐,只被问的急了,才道:“当然有服,哀家又不是三岁毛孩,这都不知道么?” 欧阳舞一看太后这神色,就了然了,问了下一旁伺候的嬷嬷,那嬷嬷便道药早已煎好,欧阳舞便令她去取了来。 夜姚在一旁捂嘴笑,她这皇祖母最是喜爱甜食,当然,也最是怕苦。 那嬷嬷很快便将药取了来,太后看着眼前这碗黑漆漆粘稠的药,便不由的皱起双眉,下意识的转了下身子,略微沉吟道:“哀家才刚用过午膳,现在用药不妥,先放着吧。” 欧阳舞笑道:“太后娘娘这就不知了,用过饭再喝药才能更好的吸收药效呢,这药啊,要趁热喝,若是凉了,那就更……苦了。”这最后的苦字,欧阳舞着意强调了下。 太后双眉皱的越加厉害,别扭的就是不肯服药,被欧阳舞和夜姚两人缠的紧了,才道:“哀家就没用过这般苦的药!” 欧阳舞强忍着笑意,继续劝道:“都说良药苦口呢。” 夜姚快憋不住笑,她的皇祖母一到这个时候,便会像个小孩子一般,便拿出了哄小孩的一般伎俩,道:“皇祖母,舞儿嫂嫂也是为你好呢,这药不吃身子怎么会好呢?快喝吧,喝完了姚儿去给你拿些甜食。” 太后的神色稍稍松动,欧阳舞便趁机将药端到太后跟前,太后不想被欧阳舞看扁,便狠了狠心,从欧阳舞手上接过药碗,一仰头皱眉喝了下去。 喝完只觉口中苦的慌,直拿眼看夜姚,不是说有甜食么。 夜姚有些心虚,便偷眼看欧阳舞。 欧阳舞见太后娘娘将药喝了便淡淡一笑,唤了侯在外面的竹绿来,从她手中取过带来的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盘子,盘子上整齐的放着一个小勺和一块方方正正的蛋糕,双手举到太后眼前道:“这是舞儿亲手做得点心,太后娘娘尝尝?” 欧阳舞之前听夜姚说过太后娘娘最是嗜甜,于是特地动手做了块黑森林蛋糕,进宫之前刚刚做好,现在吃来想是正好。 太后被这新奇的点心吸引了注意力,很是好奇的观察起来,只见那点心黑黑的一块,放在盘中,心里有些动心,却在欧阳舞跟前拉不下脸,只淡淡地哼了一声:“这般黑不溜秋的东西,怎么好下得了口。” 欧阳舞也不恼,状似有些可惜的将盘子搁到一旁的几上,似是想起什么般道:“这点心味道尚可,太后娘娘饿了可试试,舞儿府中尚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太后眼睛一直看着那放着的黑森林蛋糕,听欧阳舞这般说,便似不在意般点了点头。欧阳舞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便退了出去。 夜姚见欧阳舞走了,便也先行回了自己的宫殿。 芳华殿里一下冷清了下来,那跟在太后身旁的嬷嬷见太后看着那蛋糕很是不喜,便不由道:“太后娘娘,奴婢将它端走吧。” 太后撅着神色,不置可否。那嬷嬷便将蛋糕端起,想要装回盒子中,恰好从太后的眼前端过。 那蛋糕从面前一闪而过,太后只觉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便哼哼道:“等下,拿来哀家瞧瞧。” 那嬷嬷便将盘子端到太后跟前。 太后此时嘴里正发苦,便不由地拿了小银勺勺了一口送入口中,才吃了一口,便觉一股香甜软糯,双眼微眯,一脸的享受,随即再狠狠的挖了一口,从嬷嬷手中接过那蛋糕便拿在手中再也放不下了。 巧克力的味道混合着奶油的味道在口中扩开,太后只觉这点心可是她从未尝过的味道啊,这般的柔软,这般的香甜。 这正品尝的入神,便见欧阳舞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正拿着一个很是奇怪的杯子。 太后一手托着盘子,一手拿着勺子,口中含着蛋糕,一见欧阳舞低头进来,不由一惊,手忙脚乱地放好,又一看盘子里明显少了一半的蛋糕,便下意识将盘子扫到了地上,这样舞儿就看不出她偷吃了吧。 本是低头想着那杯奶茶给太后解苦的欧阳舞被这盘子落地的声音惊的抬起了头,只见太后脸上正带着一丝尴尬,更多的是一股恼色,瞪着眼睛斥责道:“怎么进来都不通传,这般没规矩!” 一旁的嬷嬷神色尴尬了起来,刚才其实她已经通传过了,太后正吃的开心,便胡乱的点了点头来的。 欧阳舞快速的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糕点,再抬起头来便看到太后唇边那来不及拭去的奶油,心里只觉好笑,憋的不行,面上却还是装作很恭敬的样子,道:“舞儿打扰太后娘娘的心情,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在看看地上的吃食,面上似是很是懊恼,道:”太后娘娘这般不喜舞儿做得吃食呢……舞儿这里有杯奶茶,解苦倒是不错的,不如太后娘娘试试?“ ”不用了……“太后被撞见偷吃蛋糕,那是尴尬至极,虽心里想着那奶茶,口中却很是坚决的拒绝了。 ”这……“欧阳舞似是可惜的看了眼手中的奶茶,想了想道:”正好重华也要下朝了,舞儿便送过去给重华吧,总是不能浪费了,舞儿先告退了。“ 欧阳舞忽略太后眼巴巴的眼神,转身便走了,唇边翘起一抹喜意。 太后懊恼地看着舞儿离去的背影,又看着地上弄脏了的蛋糕,几乎想要捶胸,这样好吃的东西! 她居然……她居然就这般摔到地上了! 刚才藏起来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摔了啊! 还有刚才舞儿手里的那杯香甜的东西,那是什么啊,她不应该留在这里的么?她怎么能把它拿走了?她说不要就是说说的啊,她心里其实……很想要的啊! 太后心心念念欧阳舞做得美食,连带着晚膳都用的不多,只用了些许,便让下人们撤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到了半夜,太后因为饿肚子而醒了过来。 贴身嬷嬷见太后醒了,知她是肚子饿了,便令御膳房做了点心过来,可太后自尝了欧阳舞的黑森林蛋糕后,这些点心尝在口中只觉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一般,这回倒真是觉得安阳王说得实在是有道理,御膳房做来做去也就那个味道,早就吃腻了! 这便没吃几口就又睡下了,这般睡着的后果就是,太后整夜都沉浸在美食中,梦见的都是欧阳舞做得美食,各种形状的蛋糕,黑的,白的,红的,形状都是参照白天那黑森林蛋糕臆想的,更有各色奶茶,可每每要吃入口时,那吃食便不见了,这般反复,心里便是懊恼不已,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醒来后太后委实觉得自己做这样的梦丢人了些,可挨不住心里想着那些吃食,精神也有些恍惚,她一早便开始想着欧阳舞什么时候会来请脉,会不会再给她带些吃食来呢。 可直至等到了晌午,欧阳舞还是没有来。 后便又不由想着自己昨天是不是对舞儿态度过于不好,惹得她不敢来了呢,会不会以后都不来了呢!  这般想着,太后便越发无精打采,就是皇上来请安,神情都没有好起来。 皇上给太后请了安后,便见她这般没有神彩,不由的担心起来,关切的问道:”母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看起来神色不太好? 太后摆了摆手,道:“无妨,夜里没休息好罢了。” 皇上却是不依,直担心道:“要不请舞儿来替母后诊脉吧?” 一听到欧阳舞的名字,太后的眼睛不由一亮,却随即凉凉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她治!”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 “皇祖母,您可要保重身子呢!”夜姚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您怎么可以又耍孩子脾气了呢。” “就是。”皇上极是赞同夜姚的话,便不肯听太后的,执意派人去将欧阳舞请了来。 欧阳舞再见太后这般恹恹的神色,与昨日很是不同,微微皱起双眉,行了礼后便上前给太后细细诊了脉,这才放心道:“太后娘娘昨晚没睡好吧?舞儿这边给太后娘娘开些安神的药,服下以后便能睡得好了。” 太后看了看欧阳舞,欲言又止,比起那安神的药,她其实更想吃的是欧阳舞的点心啊,这般想着,心里便不乐意,沉着个脸坐在一边。 欧阳舞开了些安神的药,交给了一旁的嬷嬷,皇上知太后无大碍,朝中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欧阳舞见已无事,便又想要离去,夜姚却看出了她的想法,抢先一步上前抓住她的衣袖,不住的晃荡,口中撒娇道:“舞儿嫂嫂,这几日你的腿受伤,满记也不开了呢,姚儿好想念您做得月饼呢!” “嗯?”欧阳舞看着夜姚那谄媚的脸不置可否。 “而且,昨日您给皇祖母做了一种点心……”夜姚不理身后太后咳了一声,又拉着欧阳舞摇了摇,继续道:“姚儿也想吃,嫂嫂给我做吧,好不好?” 欧阳舞含笑看着夜姚,又忍不住望了太后一眼,见她故意扭过头去端起茶杯喝茶,却又不时的瞟过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之意,欧阳舞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 低头看见夜姚那眼巴巴的神色,欧阳舞便不再拒绝,直爽道:“既然姚儿要吃,那……自然是要做给你吃的。” 夜姚欢呼,太后脸色亦是压抑的欣喜,却听欧阳舞继续道:“不过材料都在府里呢,舞儿先行回府,待做好了再送过来吧。” 夜姚自是满脸欣喜,拉着欧阳舞的手使劲地摇着:“舞儿嫂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欧阳舞笑着摇头,与太后告辞后便出了宫去。 待到欧阳舞离去之后,太后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笑容,精神亦是好了许多,心情更是好的不行。 夜姚一扭头便看见太后这般神色,不由嘻嘻一笑:“皇祖母,您昨夜不得安寝,必定是在想念舞儿嫂嫂做得点心吧?” 太后被夜姚猜中了心思,脸色不由一红,唬着脸道:“胡说什么?怎么会呢?” “哎哟,皇祖母,我自小便在您的身边长大,您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么?明明就是很想吃舞儿嫂嫂做得点心嘛,还拉不下脸来。”夜姚似是无知幼童般这般徐徐道来。 太后老脸搁不住,索性也不装了,只点了点夜姚的鼻子:“轻一点,不许告诉她!” “知道啦!”夜姚脸上很是开心,她就知道,太后也会喜欢舞儿嫂嫂的。 宫里这一大一小等着呢,欧阳舞很快便做了一个八寸的黑森林蛋糕,还做了些布丁奶茶,这便送了过来。 欧阳舞对于自己做的这些甜点是极有信心的,里面加了空间的水,吃起来只是香甜爽口,一点也不会觉得腻。 这样的食物即便是在现代,也是很多女孩子百吃不厌的东西呢。 夜姚一看到这样的黑森林蛋糕,便乐不可支,哇的叫出了声,紧走两步凑上前,低头嗅了嗅,那香甜的味道便令她更是心动不已,其实昨日她便已经是馋得很呢。 上面还撒了一些黑色的碎末,她上次便从欧阳舞那里知道,这种东西叫做巧克力,入口丝滑。前些日子欧阳舞带给她的巧克力饼干,她是爱死了,都舍不得吃呢!这段时间,她可是最喜欢这种口味了。 欧阳舞见她这般的嘴馋,便笑着将黑森林蛋糕放在一盘空着的桌上,取出切蛋糕的小刀,亲手切了一大块给她,夜姚开心的接过,舀了一口放入口中。 鼻子里哼出满足的重音,随即便丝毫没有公主殿下的优雅姿态,狼吞虎咽起来,口中塞满了还不忘说道:“好好吃哦!” 太后忍不住瞪了夜姚一眼,心里又有些酸酸的,这死丫头,一有了吃的,就忘了皇祖母了,又想起昨天没吃几口的那蛋糕,心里更是难耐了起来。 欧阳舞笑着看夜姚把那一大块吃完,等了很久,又给她切了一块,夜姚忙不迭的接了过来,压根忘了还有太后在等着。 太后看着夜姚满口满口的猛吃,便不由的心里发酸,死丫头,死丫头! 欧阳舞终是忍受不了太后那热切的眼神,这才似是感受到太后的存在一般,低头从那蛋糕上切了小小的一块,似是为难的放在太后的跟前,道:“太后娘娘,舞儿知道您不爱吃舞儿做的东西……不过您若是饿了,便凑合着尝一些吧。” “不吃了……”太后想也不想的便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随即后悔起来,可一看欧阳舞,她哪里在看自己啊,只见她仿佛不在意般,给她自己切了块,正低头细细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呢。 这般赌气坐了会儿,太后见两人都不理她,又抵不过眼前的蛋糕散发出来的香甜气息,终还是拿了勺子兜了一口放入口中,那香甜的口感,嗯,好像跟昨日的有些许不同,里面似乎还加了什么果肉,芳香四溢,更是好吃了呢! 太后越吃越开心,很快便将面前的吃完了,便为难的看着中间那蛋糕。她还想吃第二块,可又拉不下脸,又说不出口,便更是哀怨的看着还在那猛吞的夜姚,可恶的死丫头! 欧阳舞见夜姚吞的厉害,便给她倒了一杯奶茶,那奶茶一倒出来,便立即让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甜腻的气息。 夜姚端起奶茶,便猛的喝了一口,这细腻的口感,还有那滑爽的布丁,她的舌头在唇上舔了舔:“太好喝了!”  太后见欧阳舞没有要给她倒的意思,心里很是难受,便故意咳了一声,道:“哀家也有些渴了……”  “舞儿令嬷嬷给太后倒些茶水来吧。”欧阳舞忍着笑,战战兢兢地说着,太后心中有苦说不出,谁让她之前拒绝了呢,顿时看着那奶茶的眼神便是极其哀怨。 夜姚吃得过于开心,一口气便吃了大半个蛋糕,喝了三杯奶茶,吃完便噎住了,不停地打饱嗝,停都停不下来,便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欧阳舞。 欧阳舞无奈的笑着,随即从随身带的针包里拿出长针,只拿起夜姚的手,在她的手上找准穴位,只轻轻的扎了一下,原本打嗝不停的夜姚便一下子好了。 夜姚崇拜的看着欧阳舞,不再打嗝,便很是舒服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道:“舞儿嫂嫂,没想到你能做这样好吃的食物,非白哥哥真是好幸福呢,而且还不用担心吃饱了太撑!” 欧阳舞浅浅的笑起来,看着夜姚那圆滚滚的肚子笑的更是欢畅了起来:“你啊,也太贪嘴了。” 太后看着她们开心说话,她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刚才她趁着两人没注意,自己偷偷地切了一块蛋糕,自顾自地吃着,却见欧阳舞突然朝她看来,便忙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然后……亦是有些噎住了。 欧阳舞心里暗自忍笑,太后娘娘还真是傲娇呢。 看着太后那一脸的难受,便装作刚才没有看到她那一口吞下去的蛋糕,似是一脸惶恐,急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不用你管!嗝,你回去,现在就回去!”太后心中酸酸的,现在打定主意不要欧阳舞治她,她才不要被她笑话呢。 欧阳舞无法,看着太后也只是一般的噎住了,便只能先回了宁王府,连带着夜姚夜被太后赶了出来。 两人一离开,太后便对着嬷嬷道:“快,快,传太医!传太医!” 王太医倒是来的极快,他也是太后极其信任的太医,太后见到他,心里便放了心,轻声地与他说了句什么。 王太医一听太后是噎住了,便马上令她多喝些水,这般便可好。 太后想起那奶茶她还一口未喝,心中更是耿耿于怀,她才不要喝什么水呢! 再一想刚才欧阳舞只给夜姚扎了一针便好了,扎的是哪儿来着?好像是手上。想着便伸出手来,递到王太医面前,道:“嗯,就是这里,你扎一下就好了!” “这里?”王太医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太后。 “不对,应该是这里。”太后想了想又觉得不是,便又指了一处道。王太医直看着下不了手,太后不住的打嗝,难受极了,不住的催促道:“快啊,哀家刚才看清楚了,她就是扎的这儿,快点,嗝,快啊!” 王太医被催的无法,对着太后指的那处便扎了下去。 然后只听见啊的一声,然后,太后的嘴……歪了。 王太医亦是被惊了一惊,看着太后的嘴不知如何是好,太后身旁的尹嬷嬷急忙将此事禀报了皇上。 皇上听了嬷嬷的禀报之后,又将夜姚叫来问了话,了解了整个事情后便是哭笑不得。这母后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般呢,又想起刚才嬷嬷说的,母后的嘴……还是快些将舞儿叫来才是。 这般想着,皇上忙传召了欧阳舞,欧阳舞一听说这事,比之皇上更是哭笑不得,便急忙的进了宫来,这都是今日第二次急急的往宫中赶了,欧阳舞的心中只觉无奈。 等欧阳舞感到时,皇上已等在芳华殿外,看见欧阳舞过来,也不知道该何如与舞儿说,只是咳了一声道:“舞儿,你替太后看看,嗯,毕竟是老人家了,你要多关心她。”  “是,舞儿知道呢。”欧阳舞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进芳华殿门便见太后一脸苦相的坐着,嗯,那嘴,果然是歪的。 欧阳舞急忙上前,王太医还在一旁,细细的将刚才的情形与她说了,欧阳舞便心下了然,取了随身带的针后依旧拉过太后的手,只那么轻轻的扎了几针,太后的嘴便可以回到正常的位置了。 欧阳舞细细的收了针,脸上满是笑意,太后伸手揉了揉下巴,看着欧阳舞觉得越发的丢脸,便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她。 欧阳舞见太后又别扭了,便不再多留,福了福身便想告辞。 本来一直将头扭向一边的太后却突然转回头来,道:“等下。” 然后似是不情愿般,从手上褪下一串碧玺,不在意道:“这串东西我不想要了!”  “哦?”欧阳舞直直的盯着太后,再看看那串碧玺。 “你想要你便拿去,不想要你扔了便好了。”太后鼓着一张脸,这般说道。 欧阳舞心中笑得不行,她看着这串碧玺就知道有些年头了,是极好的东西,知道太后已是接受了自己,便笑道:“谢皇祖母赏赐。” “哀家才不是赏赐给你,哀家是……” 欧阳舞忍不住朝她眨了眨眼睛,含笑道:“舞儿知道,皇祖母是疼爱舞儿。” 待欧阳舞走后,一直绷着脸的太后终于绷不住,噗的笑了出来,确实像夜姚说的,她的舞儿嫂嫂是极好的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5章 真心悔过 欧阳舞借李恭事件,狠狠偷懒了几日,满记便一直没有开张,外面的人对李恭颇有怨言,欧阳舞想,往后应该没有不长眼的撞上来了吧? 大都中凡是尝过月饼的无一不翘首期盼着再度品尝,没有尝过的听着这样的口碑无不直流涎水。 只是满记不开门,无法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于是他们越发恼恨起李家三公子,若不是他捣乱,满记怎么会不开了呢?若是满记不再开业,寻遍整个西陵都再也寻不到这样的味道了。 王若曦在听闻欧阳舞腿伤后,自是第一个上门来瞧的,看见欧阳舞的腿没有大碍,便也放了心,又细细的说起店里的一些事,更是喜悦道:“糕点师根据你的方法,已经能够做出你要的味道了,店铺里里外外也都打理妥当了。” 欧阳舞听着王若曦这般静静的说着,唇角含笑,待王若曦说完,便笑着道:“这样便最好,日后糕点便都交由这些糕点师做。我们只要将制作方法告诉他们便是,对了,我瞧着翠莺倒是极能干的,以后就升她为管事,慢慢地将店里的事交给她。” 翠莺便是那日李恭闹事时站出来的黄衫女子,认识字,又会算盘,处事胆大心细,也制得住人。欧阳舞觉得她是可用之人。 王若曦闻言一愣,别人替了她的位置,她迟疑道:“那……我要作何?” 欧阳舞浅浅的笑着,眸子黑亮,带了三分真挚浅笑。若曦是慕容府的少夫人,让她动手做糕点,让她管事本就是不当,先前是怕她觉得难为情,也为了让她熟悉店里的流程,这才让她做点事情,却也不是长久的,想着便道:“若曦自是与舞儿一起掌握整个满记的大事。况且若曦你精通描绘花卉,设计的那些个糕点样式可都很养眼。” 王若曦似懂非懂,欧阳舞便细细的与她说了分股,他们二人各握着满记的股份,欧阳舞出的资金较多,自然占得股份多些,若曦主要是出些主意,帮忙管理,那么占的股份便少些。 王若曦听懂后不由感激的看了眼欧阳舞,她知欧阳舞这是在帮她,她堂堂慕容家少夫人,也不宜多露面,做些幕后的工作倒是可以的。 “不过分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呢,目前满记还在开业初期,若曦若是得空还需多帮衬着呢。” “那是自然。”王若曦闻言掩唇而笑,两人笑闹了会儿,王若曦这才想起来的初衷,不由问道:“满记歇业这几天,每日门外都等了很多人,我们是否可以重新开业?” 欧阳舞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中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再单单再卖月饼了,接下去便新推出两款甜点好了,我明日得了空,把方子交给了糕点师,将材料准备好,我们便重新开业吧。” “这般最好了。”王若曦点了点头,心里不由欣喜起来。 这般过了三五日,所有事情打点完毕,满记便再次开业了。 满记再次开业之后,人气依旧不减,他们得了风声早早地就在门口排队了,闻着散发出来香甜的味道,不由心旷神怡。 知道满记不再卖月饼,有些小小的失望,可一听说有新的甜点,又开始期待起来。 满记的甜品都是照旧是销售,这才不一会儿,店内的甜品便已售完,买到了的急忙将甜品送回去邀功,没买到的满脸土灰,垂头丧气的回去禀报,直盼着明日能够再早一些。 当日吃到满记甜品的权贵人家对于这种新鲜的吃食十分满意,奈何实在是太少了,吃罢后越发心痒难耐。一夜之间,满记的黑森林蛋糕和巧克力曲奇成为了京城之中最为炙手可热的食物。 第二日去满记门口排队的人越发多了。 要说,对满记最为狂热的莫过于五公主夜姚了,自那日欧阳舞给她做了黑森林蛋糕后,她便是迷上了,整日里念着,这几天更是天天派贴身丫鬟过来排队,可满记的生意着实太好了,纵然买到了,也都只是很小的一份,根本就吃不够呢。 况且,除了那黑森林蛋糕,那巧克力曲奇也是她心心念念的东西。 夜姚越想嘴越馋,直想吃的更多才好,眼睛一转,便不由的将主意打到了欧阳舞身上。自太后那日将那碧玺给了欧阳舞后,三不五时便会寻了各种由头将欧阳舞宣进宫,什么一下子胸口闷啊,一下子睡不着觉啊,欧阳舞每次都来得及时,替她诊脉之余,都带一点亲手制作的小点心。 太后乐得很,看她的眼神越发慈祥了。 这日,欧阳舞照例进宫给太后请安,夜姚也在,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盯着欧阳舞,欧阳舞还未给太后行礼,夜姚便朝着欧阳舞猛扑了过来,直拉着欧阳舞的袖子扭来扭去。欧阳舞看着夜姚这般撒娇模样,鼓着脸的模样可爱极了,不由觉得好笑,道:“姚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夜姚扬起娇媚的笑容,一双眼儿弯弯:“舞儿嫂嫂,你觉得我们关系怎么样嘛?” 欧阳舞故意绷起脸,一脸防范的模样,道:“还成吧,你想做什么?” 夜姚不依,道:“什么叫做还成啊,在舞儿的心中,舞儿嫂嫂可是姚儿最喜欢的人了呢!舞儿嫂嫂人好,做得蛋糕又好吃。只是啊,你们满记就是不满足我的心愿呢,总是买不到!” 欧阳舞诶了一声,她可是每日都有看见公主那贴身小丫头拎着甜食回去呢。 夜姚被欧阳舞那疑惑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只能道:“买到的都很少,都吃不够嘛!” 欧阳舞一脸的恍然,然后似是无可奈何般,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夜姚见状,复又拉着欧阳舞的袖子晃来晃去:“舞儿嫂嫂,行行好吧,我们关系这么好,嫂嫂怎么都应该给姚儿点优待的对不对嘛。” 欧阳舞只含笑不应,夜姚拉住她的袖子,楚楚可怜地望着她看,一双清澈的眼眸之中几乎还要含泪水了! 欧阳舞拉住自己的袖子,开口道:“好啦。” 夜姚见欧阳舞有所松动了,便乖乖站好,巴巴的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浅浅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黄色的薄片,上面细细的刻了精致的花纹,用浮雕刻了满记两个大字,不说其他,单看这物什便觉珍贵了。 夜姚见欧阳舞将那薄片递到自己跟前,不由的眼露疑惑,这又不能吃,拿来做什么? 欧阳舞笑着解释:“这是我们满记的贵宾卡,只要持了这张卡,便可进入贵宾通道,以后来满记买甜品,只要出示这张卡,不仅可以不用排队,还不会限制数量,想买多少都可。不过……” 夜姚一听即可以不用排队,还能任意购买,便像得了宝贝似的从欧阳舞手上抢过那薄片,唯恐迟了欧阳舞便会改变了主意。她正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听见欧阳舞还有下文,便不由担心的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不过,这贵宾卡这般好用,自然也是要代价的,每年都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呢,如何?姚儿还想要么?” 呼,夜姚不自由的松了口气,原来只是要钱啊,还以为还有什么别的条件呢! “自然是要的啊!”夜姚开心地眯起了眼睛,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贵宾卡,抬头道:“这卡还有其他的用处吗?” “有了这张卡之后,以后若是推出新的甜点,都可以免费尝试。”欧阳舞细细的一一举来。 “啊!”夜姚一双眼睛霎时亮了起来,眼前似乎已经摆满了那些甜点。  “附近的几家店面也都收购了,还在装修中,到时候还有机会到店里食用和参与制作!”欧阳舞继续道。 “啊!真是太好了!”夜姚的喜悦形于色,使劲的抓着手中的卡片,唯恐被人抢了般,末了还不忘问一句:“不是每个人都有吧?” “若不是我们关系好,我才不给你呢。”欧阳舞微扬下巴,挑了挑眉。 “咳,咳。”欧阳舞犹自与夜姚说的开心,不妨听到一声咳嗽声。欧阳舞这才想起这是太后的芳华殿,她们两人都说得太高兴了,忽略了太后了! 当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欧阳舞抬起头来一看,果然,太后正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凉凉地哼了一声。  欧阳舞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祖母。”  “都在说什么呢?”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太后的耳中,太后还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她的眼睛盯在夜姚手中那黄金片上,上面满记两个字令她心中一荡。 “这是舞儿嫂嫂给我的贵宾卡,以后我可以……”夜姚不自主的兴奋道。  “拿来给哀家看看。”在夜姚说的兴奋时,太后已走至她的跟前,将她手中的薄片抽了过去,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了一番,开口道:“这做得倒是精致。” 太后将那薄片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似是能从上面看出朵花来,却愣是没有一点要将它还给夜姚的意思。 夜姚看着那薄片,心里暗暗后悔不应该在太后这里向舞儿嫂嫂要的,心急之余,便想开口,却见太后似是终于研究透彻了,拿着那薄片看着欧阳舞,认真的问道:“舞儿,除了珍珠奶茶,布丁奶茶,还有别的口味?” 欧阳舞看着夜姚焦急的模样,太后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暗笑不已,却也是认真答道:“最近有个红豆奶茶,皇祖母可要试试?” 太后再看了看手中的薄片,迟疑的问道:“是不是有了这张卡之后,每天就可以买两杯了?”  欧阳舞看着老太太一脸认真的模样,终是忍不住了,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将那卡片拿在手中愈发的紧实了。 夜姚一脸的欲哭无泪,求救地看着欧阳舞,欧阳舞看着夜姚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又从怀中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贵宾卡,递了给她:“近日只做了三张,还有张给安阳王拿去了,这张便给你了罢。” 夜姚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拿过贵宾卡便马上收进了怀中,冲上去便抱住欧阳舞,口中直喊:“舞儿嫂嫂,我就你最好了!” 欧阳舞直被夜姚撞的差点跌倒,脸上亦是笑意,太后看着两人,再看看手中的卡,脸上尽是满意。满记再次开业之后,生意十分兴隆。虽然王若曦并不用做什么,她却是个闲不住的,总觉得要做些什么才对得起欧阳舞给她的分红。她常常与慕容相两人在店里研究些花样,晚上若是困了就直接在满记后面的别院里住下,这里也是夜重华的产业之一。 慕容云殊在门外徘徊了几日,终是忍不住了,他决定找王若曦好好谈一谈。只是王若曦根本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不,根本就是把他当做透明人,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 慕容云殊心里难受极了,他站在一旁,仔细地望着她清秀的脸庞,白皙的肤色,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浓,他负了她好多年,这些年她过得这样辛苦,这样照顾相儿,又将他教得这样好,而他做了什么呢,他即便是弥补一辈子都不够。 “若曦,对不起……”他轻轻地呢喃着,王若曦却是转头对翠莺道:“安阳王来了,你去招待一下,那是我们的贵宾会员。” “是!” 慕容云殊开了好几次口都被王若曦忽视,心中泛起一种苦涩,就在此时小诺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半片巧克力曲奇。他看到慕容云殊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爹爹。” “相儿。”慕容云殊看到慕容相这几日的气色越发好了,看起来特别有精神,有了属于孩子的灵动、活泼,心里倒是喜悦了几分。他半蹲在地上,将他抱在怀里,眼底露出了愧疚,更多的是想念,他动手摸了摸慕容相的小脸,又叫他一句:“相儿。” 慕容相脸色微红,爹爹从来没有这般亲昵过呢。 慕容云殊拿回手,应道:“嗯,相儿,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慕容相使劲的点了点头,店里有各种好吃的,小诺还能经常来陪他玩,娘亲的脸上也不会总是出现忧愁,他们确实过的很好呢。 慕容云殊心中更是酸涩,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脑袋:“那,相儿想爹爹么?” 慕容相歪着脑袋想了想,想起爹爹的时间不多,不过如果那么说的话,爹爹会伤心的呢。如此想着,慕容相糯糯道:“嗯,想的。” 慕容云殊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继续道:“那相儿和娘说说,跟爹爹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家吗?回家了就吃不到这些好吃的点心了,不过娘是不是也想回去呢,似乎自从住道这儿之后,娘亲脸上的笑容便多了? 慕容相使劲的转动他那小脑瓜,想要想出一个答案来。 慕容云殊见慕容相一脸的纠结,便继续诱哄道:“家里祖父祖母都很想念相儿呢,相儿可想他们?” 这回慕容相不迟疑了,祖父母对他极好,怎么会不想呢? “是祖父母让爹爹来接我们的吗?”慕容相期盼的问道。 慕容云殊闻言一噎,虽然爹娘确实一直想着念着儿媳和孙儿,可是他自己更是想将他们母子接回家啊。 慕容云殊的声音愈发的温柔:“祖父,祖母,还有……爹爹,我们都很想相儿和你娘呢,跟爹爹回家好不好?” 慕容相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一边是美食,一边是爹爹还有祖父祖母,好难取舍啊。 “那,相儿回去后,还能吃到这些好吃的吗?”慕容相最后决定要问个清楚才行。 慕容云殊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见慕容相松动了,便立刻道:“那是自然,相儿想吃多少,爹爹便给你买多少!” 毕竟是小孩子,慕容相听着慕容云殊这般说着,小脸松开了,带上了丝笑意,懦懦的道:“那相儿就去和娘说说,我们一起回家。” 慕容云殊使劲的点点头,看着慕容相摇摆着小身子往里面走去,便巴巴的站在门口等着。 王若曦正用心的设计着点心的外形,便听身旁传来一声糯糯的叫声:“娘。” 低头一看,便见慕容相正站在身旁,仰起头来看着自己,不由温柔一笑,道:“相儿,怎么了?小诺还没来吗?” 慕容相点了点头,道:“嗯,小诺还没来,不过相儿看见爹爹了。” 王若曦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便听慕容相继续道:“爹爹说,要接我们回家,说,祖父祖母,他们都很想我们。” 听着慕容相软软的声音,王若曦的心头也不由一软,看着慕容相道:“相儿,你想要回去吗?” 慕容相低头,只说了句:“相儿想跟娘在一起。” 王若曦不由眼眶一热,拍了拍慕容相便起身出去了。 慕容相低着头,将刚才的话说完:“相儿想跟娘在一起,也想跟爹爹在一起,想我们一起跟祖父母在一起。” 只是王若曦并没有听到慕容相的这一番话。 慕容云殊在店门前等了许久,都不见慕容相出来,心里便有些着急,在门口徘徊了起来,一转眼,便看见王若曦掀起帘子出来。 慕容云殊脸上一喜,却在看到王若曦那冷淡的神色时冷了下来。 王若曦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位令她用整个青春年少去爱去恨的男子,他还是如以前一般儒雅平静,脸色却看起来十分憔悴,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将她的感情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慕容云殊看着王若曦缓步往自己走来,不由轻声唤道:“若曦……” “你想接相儿回去?”王若曦开口便道。 慕容云殊点点头,又马上道:“我是想接你们回去,你们好些日子没有回去了,总是我一个人……” “相儿还需要舞儿的诊治,住在这里很好,再说店里很忙,需要我的照看。”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不再理会慕容云殊。慕容云殊看着她冷漠的背影,神色微苦,她是再也不肯理他,也不愿意跟他回家了吗? 他刚刚看过相儿的脉象,如今脉搏强劲有力,只需慢慢调养便好。店里忙吗?那是不是不忙就可以回家了呢?慕容云殊的眼中又恢复了希冀。王若曦以为慕容云殊会受不了她的冷淡,不会再来骚扰,却不想第二日才刚开门,便见慕容站在门前。慕容云殊一见王若曦便迎了上来,开口便道:“若曦,我来帮你,有什么要忙的都交给我好了。” 王若曦冷了脸色,道了一声“不必”,便转身往里走去。 慕容云殊并不放弃,脸上带着忐忑的笑容,他一直跟在王若曦的身旁,抢着要帮忙,王若曦想要将蛋糕从烤箱里取出,慕容便一步上前,抢先取了出来,当然,他没有带手套被烫到了。 王若曦看着他鲁莽的样子,并无一点表示。 王若曦终于空闲下来,要给自己倒杯茶,慕容云殊便抢先将杯子摆好,倒好了茶水递给若曦。 王若曦想要拿纸来绘图案,慕容便将纸铺好,在一旁细细将墨磨好。 王若曦凉凉地看着慕容云殊,她以前多么希望能与他琴瑟和鸣,她盼了这么多年,直至她完全死心,他才做了她曾经期盼的事,命运便是如此么。 王若曦有些头疼,慕容云殊一整日都围绕着她,王若曦几番想要发作,都强自忍了下来,只给他看冷脸,想着他总不能这般下去。 未料到,第二日,第三日,他还是来了。毕竟是王若曦的丈夫,即便是王若曦吩咐了不要令他进去,大家究竟还是不敢为难他。 慕容云殊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笑容明晃晃的,她似乎很多年都没有看过他笑了,一时有几分恍惚:“若曦,今日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王若曦连回答都不想,转身便往房间走去,慕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到了房间门口,若曦一进房间便将门嘭的关上了,慕容吃了个闭门羹,一脸灰败的站在门前。 慕容相刚好起身来找王若曦,看见慕容云殊站在门前,便唤了声:“爹爹。” 慕容似是看到救星般,半蹲在慕容相的面前,指了指门。 慕容相便对着门喊道:“娘,是相儿。” 门吱嘎一声打开,王若曦拉过慕容相,慕容云殊趁机又道:“若曦,真的没有要帮忙的吗?” 刚问完,便嘭的,那门又在眼前关上了。 王若曦被慕容云殊搅的心里有些烦乱,慕容云殊若是如以前一般,他还好对付,只是如今这般转了性子,她向来是个冷清的人,竟不知道如何拒绝他。 王若曦带着慕容相在屋内直到晌午才出来,想着慕容云殊定是回去了吧。 却不想在经过点心房时,正见慕容正卷着袖子,与那点心师傅似是探讨着什么,手中捏着小小的面团,一旁的盘子中放着些许做好的点心模型,大大小小,许是点心小了些,上面均只写了一个字,曦,相。 若曦,相儿。 王若曦看着这些字,心里有些微涩,曾经她还年少,她心里喜欢他,总是拿着石头在地上一遍一遍写着他的名字,那时他并不屑。后来与他成了婚,起了争执,感情不和,也是一次一次地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云殊,云殊,她痴痴地盼,总是盼不到他回来,有时候盼着盼着一夜便过去了。 她突然觉得这么些年来的委曲求全只是因为她爱他,所以才无悔地付出。 王若曦愣愣地看着,慕容云殊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带了几分喜色:“若曦,有没有要帮忙的?” 王若曦摇了摇头。 慕容云殊不再提接她回去的事,每天都呆在店里,若曦想要做什么,他便帮着做了,甚至晚上也宿在这里,他一个大男人,就随便用几张凳子摆在一起随便应付。 慕容相看着有些心疼,不仅摇了摇王若曦的手:“娘亲,就不管爹爹了吗?” 王若曦拍了拍脑袋:“我们去睡觉。” 王若曦渐渐也倒习惯了慕容云殊在一旁,她将他当做透明人,不管他与她说什么话,她都不理他,有时候烦了,便躲着他。 她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已不复开始那般烦乱,也不知心里现在对慕容的一种什么感情,一时有些茫然,便想去房间里练练字。 王若曦才刚提起笔来,就看到桌上摆着几张纸,每一张纸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都歪歪扭扭地写着:“娘,爹爹,相儿,一起。” 这是慕容相的手笔,稚气,却淳朴。 王若曦不禁将那纸张拿起,放在手中,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纸上的字若有所思。 次日,慕容照例还是早早来到了满记,得知王若曦在描花样,便要上前给她磨墨,他已习惯了若曦对他不理睬,却不想今日,才刚拿起那墨,便听若曦开口道:“不必了,已经画好了。” 慕容抬头愣愣的看着若曦,这么多日,她始终不愿给自己机会么?想着不由的苦笑起来,脸上的神情很是苦涩。 王若曦似是没看到他的神色般,继续道:“你若是真想帮忙,等回了府再帮我吧。” 慕容猛的抬头,脸上尽是不可置信,若曦刚才说了什么?她说回府?想着便不由问出声:“回府?” 王若曦冷了神色,道:“怎么?你原是不想接我们回府的?那倒是我多想了。” “不,不,回府好,回府好,回府很好,我们这就回府!”回过神来的慕容云殊激动的语无伦次。 慕容云殊只高兴的在屋内团团转,不知道要干什么,慕容相正在此时进来,一看见慕容云殊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便疑惑的叫道:“爹爹?” 慕容云殊此刻十分高兴,上前一把抱住慕容相,只乐的转起来,口中直说:“相儿,我们回家了!回家了!” 王若曦看着父子在屋内笑闹的开心,再看慕容相脸上那羞涩的笑容,心里也是微微一松,但愿没有做错。 往若曦母子的行礼实少,简单的收拾了下,便回了慕容府,当然不忘带一些店里的甜食回去。 慕容云殊的爹娘看见若曦母子回了府,只连声的说好,一点责怪若曦的意思也无。自己儿子先前做的那些事,他们心知肚明,苦劝真么多年来都没效果,如今若曦肯回来便最好了。 若曦看着慈爱的公婆,心里也是暖和了起来。 随即将从店里带来的甜点分些给了公婆,再一一分了些让下人送去给那些个旁支弟妹们。 王若曦这些点心才送上去没多久,慕容云殊的二弟妹金萱便寻了过来,拉着她的手不放,娇娇地笑了一声。这金萱素来自以为是,因为陪嫁时有个赚钱的铺子,便不将别人放在眼中,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斜睨着看人的。 若曦素来不喜欢这个弟妹,面上却也和煦。 金萱拉着若曦的手说着好久不见很是想念的话,又开口道:“毕竟是女人,这般带着儿子住在外头,要是给人知道了可要说闲话的。” 王若曦神色淡淡,只笑了笑:“弟妹说的是。” 金萱见王若曦这般的神色,又道:“嫂子,你实在不用这么破费,还给我们带点心,这实在是……” 王若曦笑得如沐春风:“无妨,都是自家人,说什么破费呢。” 金萱却是叹了口气,道:“嫂子一家过的已是这般拮据,就不要这般打肿脸充胖子啦,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便是。” 拮据么?之前倒是确实,可舞儿的满记开起来之后,怎么样也称不上拮据了呢。虽然之前月饼的收入都捐给了南方赈灾,近段时间的甜点收入不少,想必到了月底会有一笔丰厚的分红呢。 心里这般想着,若曦面上却不懂声色,只含蓄的笑着。 果然,金萱见若曦并不说话,便以为她默认了,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起来:“哎,不是妹妹夸口,我那首饰铺子近日挣钱的很,不过几天,就挣的不少了呢!” 金萱细细的数着她那铺子如何的赚钱,都有哪些人上门来买,每日可以卖出多少,说的很是详细,就怕若曦不信。 若曦一直含笑点头,表示她确信无疑。 金萱炫耀完毕,见若曦的模样,心里很是满足,转念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过,若说这最挣钱的,莫过于那宁王妃开的糕点铺子了。” 若曦抬眼,从她的脸上明显的看出了不忿和嫉妒。 “嫂子,你都不知道,那糕点铺子,说它日进斗金都不过分啊!每日里那些个官宦人家都在那店门口排了那么长长的一条队伍,听说啊,那店里的糕点那是极贵的呢,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抢着去买!据说,太后公主们对那些个糕点也是爱极了,天天遣人去买呢!” 金萱越说越激动:“你说她一个卖糕点的凭什么比我都赚得多啊,你说这些糕点有什么好吃的啊?” 她用力地扯着手帕,脸上带着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若曦敛下唇角,心里却是好笑的不行,这弟妹并不知她也持了那满记的一些股份,若是知道,还指不定嫉妒成什么样呢。心下虽是这般想着,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恰到好处的表示了惊讶、羡慕等情绪,二弟妹见话已说的差不多了,便再次感谢了若曦,心满意足地离开。 若曦看着二弟妹的背影若有所思,自己如今能这般还真是多亏了舞儿呢。 近段时间,欧阳舞特别地忙,满记再次开业之后,每天生意都火到爆,欧阳舞还需要不停地增加新款甜点,得了空便在满记店铺里试做点心。 夜重华找不到欧阳舞,便再一次找到了店里。他将欧阳舞从厨房里拎了出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舞儿,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 “什么?”欧阳舞刚用手背拭了拭额头上的汗。 夜重华此刻凤眸微眯,漆黑倨傲的眼眸,眼底隐隐闪出恼怒的光芒。他微颔着头,下巴的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宁王妃不好好呆在宁王府,整日呆在这里,这是什么样子?如今连本王见你一面都难。” 欧阳舞马上回道:“哪有,我们不是每晚见面么?” 夜重华望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恨不得捏死她,每天她回去就不早,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把头一扭,就呼呼睡过去了,这算得上见面? 欧阳舞见夜重华面色郁闷,忙换上讨好的笑容:“我给你做吃的好不好?” 夜重华在旁边随意坐下,更是不高兴:“我不喜欢吃甜的。” “那我给你做其他的。”欧阳舞想来也觉得最近陪伴太后的时间更多,空闲的时间都在店里,似乎也有些疏忽夜重华了,心里便不由地愧疚起来,她亲手斟了杯龙井茶递给他,“你等一等。” 欧阳舞很快地做了个披萨来,底儿很薄,上面撒着极厚的料与香汁,选得都是新鲜的食材。欧阳舞将披萨送到夜重华的面前,笑眯眯道:“这是我第一次做,别人都没有尝过,你试试?” 夜重华一挑眉:“要我替你试吃?” 欧阳舞点了点头,夜重华却坐着没有动的意思,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欧阳舞愣了很久,却见夜重华的脸色冷了下来,慢腾腾地说:“要我试吃,却没半点表示?” 欧阳舞忍不住道:“喂,夜重华,你别得寸进尺啊!” 夜重华拉着欧阳舞坐到自己的身边,高傲地哼了一声:“这种东西我没吃过,你让我怎么吃?” 欧阳舞想想也是,拿了小刀将披萨切成片,送到他面前的盘子里,见他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便拿起盘子送到了他的面前:“宁王殿下,这样可好?” 夜重华看了她一眼,略略皱起了眉头:“怎么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连个笑容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没有食欲啊。” “你分明是在存心为难我。”欧阳舞忍不住对他横眉冷对,夜重华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心里喜欢,伸出双手用力地在她脸上蹂躏了一把,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眸,微嘟起来的唇,“鼓着嘴做什么,我还没对你发脾气呢,最近都没有好好陪陪我。” 夜重华看着她不动:“算了,本王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喂我,我就原谅你。” “好好好!”欧阳舞理亏,将披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一口一口地喂给他,看着他品尝了,才问道,“味道如何?” 这种口感是第一次尝试,可味道确实不错,鸡肉与往日里吃得不一样,牛肉的味道也十分鲜美,里面虾肉的口感也不一样,还有些他说不出来的作料,下面薄饼的味道也十分地松软香脆,欧阳舞喂他吃了两片,他又道:“你坐下来与我一起吃。” “好。”欧阳舞吃了一小口,便见夜重华凑了过来,“我要吃你咬过的。” 欧阳舞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看到夜重华的脸近在咫尺,俊朗的眉,清丽的眼睛,鼻梁高挺,他的身上真是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雅致魅力呢。 “怎么,不肯?那我可就咬你了!”他的眼梢微微扬起,带着丝狡黠的笑意,欧阳舞还没反应过来,他那沾了油的薄唇便贴了过来,吻在她的唇上。 “唔。”欧阳舞一惊,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别闹!会被人看见的……” 夜重华怎会允许她逃脱,手掌压上她的后脑勺,用力压向自己,深深地吻了下去,长舌直驱而入,直将她吻得气喘吁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6章 楠竹PK男配 夜重华的手臂压着欧阳舞的后脑勺,舌尖侵入她的口中,搅着她的香甜,他在这方面向来霸道,欧阳舞根本逃避不及。欧阳舞略略挣扎了一下,想要推开他,可夜重华却锲而不舍,微微分开她的唇,亲向她的唇角,又滑过她的脸颊,耳朵。 欧阳舞只觉夜重华的唇慢慢的滑向她的雪颈,轻轻挑弄,落下无数个细吻。 渐渐的,欧阳舞紧绷的身体似乎慢慢放松了,有些融化在夜重华激情肆意的吻里。 欧阳舞的脑子糊得如同一团浆糊,突然觉得脖颈一疼,猛地清醒过来,扶着微微刺痛的地方,神色疑惑,随即起身找了面镜子,一看,这才发现脖颈处赫然一个紫红色的吻痕,就那么大咧咧的印在那里。 欧阳舞怒瞪了夜重华一眼,神色恼怒,越想越是气愤,猛地扑过来一拳捶到他的胸口,道:“夜重华,你分明是故意的,这让我怎么出来见人呢。” 夜重华眼梢微挑,凤眼中带了几分邪魅,抓住欧阳舞那在他胸前乱舞的手,身体往前一倾,额头抵着欧阳舞的额头,薄薄的红唇微微翘:“舞儿刚才不是很享受么?” 欧阳舞霎时脸色绯红,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愤愤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羞得连脖颈都红了,站在身后唇角含笑,眼中尽是得逞。 由着这个红印子一时退不下去,欧阳舞便在宁王府躲了两日,只是这期间都没有理踩夜重华,就连晚上睡觉都是背对着他。 夜重华便不由懊恼起来,他这般捉弄她,她都真的不理他了! 这些日子宫中事情接连不断,太后大病初愈,便马上又是寿辰,皇上左思右想,正好借这机会去去晦气,也好让太后好好的高兴一下,便决定今年太后的寿宴要大办。 各位皇子公主自从太后从九华山回来之后,还没有正式地拜见过,得知这个消息,便都是精心准备着寿礼,希望能在太后面前博得异彩。 要说这次筹备寿宴最忙之人莫过于欧阳舞了,因着太后喜欢,宴会上所有的甜点便都由满记提供,欧阳舞为了令满记更加发光发彩,在寿宴之前,便连日在店里尝试着做了好些种甜点,超级芒果冰啊,杨枝甘露啊,青梅寒天冻啊,仙草冰啊,芒果班戟等等,然后交给糕点师,此时暑气正浓,吃这样的最消暑不过了。 欧阳舞既是最忙之人,那最郁闷的自然便是夜重华了,他好不容易才哄得舞儿又理他了,她便又开始忙碌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忙碌,他倒是有些后悔之前怎么动了恻隐之心,令她开了满记,想必当时想的是,只要她的店还在,她便不会跑了。 直到寿宴的前晚,欧阳舞才终于忙妥当,很早便回来了,夜重华心里高兴,想抱着她好好说会儿话,只是欧阳舞觉得困顿,才说了几句梳洗了就上床睡觉了。夜重华心里的那点心思也只能继续藏着,他从身后揽住欧阳舞,望着她疲惫的神情,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颊,附在她耳边道:“明日一同进宫?” 欧阳舞挥了挥手,迷迷糊糊道:“安阳王吩咐我与婶婶一同入宫呢。” 夜重华叹了一口气,他的舞儿还真是讨人喜欢,连他这个正经夫君与她单独相处一会都那么难。须臾之间,欧阳舞已经沉沉睡去,夜重华有些无奈地在她滑腻的脸上拧了一把: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次日,欧阳舞便换了件宽松的粉色罗衫百褶裙,裙子上绣着灿若云霞的海棠花,她的发髻高挽,挽着一支点珠桃花簪,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欧阳舞出门时候,门外安阳王妃的马车早已候着,欧阳舞快步上了车,便见安阳王妃正坐在车内,神色倒是极好,一见欧阳舞便笑着道:“舞儿。” 欧阳舞上车,笑道:“婶婶,可是等了许久了?” “无妨,好久未出来了,早上也好出来透透气。”安阳王妃一见到欧阳舞,便觉得心情极好,唇边带着舒心的微笑。 本来安阳王妃有孕在身,太后的寿宴可以不用出席,可太后着实想念安阳王妃了,特别吩咐若是乏了,便来后殿休憩即可。 两人说了好些话,马车便在宫门口停了下来。此刻有四名内侍抬了两顶小巧的亮轿候着了,见王妃和欧阳舞下了车,领头的内侍忙上前躬身见了礼,满脸笑容的禀报道:“奴才参见安阳王妃,宁王妃,太后懿旨,安阳王妃身子不便,特赐坐轿,宁王妃一同便可。” 安阳王妃脸上尽是笑意,道:“起来吧,母后真是费心了。” 只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轿子便已到了设宴的宫殿——浮华殿门前。正有女眷三三两两地路过,见到欧阳舞下轿便扶着王妃,头微微低下,玛瑙耳坠晃动更衬得肌肤细腻若雪。她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迎着无数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却并不在意,谦恭的往殿内走去。  安阳王妃缓慢的走着,一路上谦和的颌首和曲膝见着礼的外命妇们打着招呼,脚下却不停顿,一路上了台阶,进了浮华殿。 两人才刚踏入芳华殿,不少的目光便齐聚过来,此刻太后正坐在首位,看到她们两人出来,满目含笑:“心儿,舞儿,你们来了。” 两人缓缓上前,对着太后福了福身身子:“舞儿见过皇祖母。” “心儿见过母后。” 太后今日穿着太后的服饰,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端庄,气色却是极好,她对着安阳王妃道:“心儿,你身子重,快坐下。” 安阳王妃笑的温婉,道:“谢母后。” 随即在欧阳舞的搀扶下 在一旁入了座。这安阳王妃才坐定,太后便冲着欧阳舞招了招手,道:“舞儿,来。”“母后叫你呢,快过去吧。”安阳王妃道。  欧阳舞起身往太后那一片走去。太后的下方正依次坐着皇后,贤妃,安妃,德妃等人,欧阳舞曲膝给皇后等人依次见了礼,举止大方,颇有规矩。 太后又是招手叫过她,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的圆凳上,欧阳舞忙笑着推辞道:“舞儿不敢。” “莫非是皇祖母的话也不听了么?”太后假意嗔道。欧阳舞这才依言坐下,浅笑着应着太后的问话。 太后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又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今天有些什么好吃的?” 欧阳舞看着她的脸上出现这般孩童的神色,不由抿唇浅笑,小声地回道:“全都是满记近日还未推出来的新点心呢,皇祖母等会儿可以尝尝,不过有些冰盏,皇祖母可不宜多吃。”  两人这般凑到一起说话,分外亲昵,安阳王妃,贤妃等人满脸笑意的看着。 余下的见到太后与欧阳舞如此亲昵的样子,十分好奇,太后信佛,向来喜欢冷清,除了姚儿,与小辈并不过分亲近,如今却被欧阳舞哄得这般高兴。 欧阳舞说笑之间,无意识地抬手将垂下的细发拨到耳后,那轻薄的袖子便往后退了退,正好露出了那太后赐给她的碧玺串子,这串子她极是喜欢,近日都带在手上。 有人眼尖,一眼便瞧到了欧阳舞手上的碧玺串子,不由失声道:“呀,那不是太后娘娘陪嫁之物么,现在居然带在宁王妃的手上!” “看来,宁王妃是极受宠的!” 这人站的离殿门较近,说的又是极轻,只周边的几人听见了。恰巧李芸菲此时进了殿来,这句话便落入了她的耳中,再看欧阳舞手上的碧玺串子,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段时间他们四皇子府做事小心翼翼,一点错都不敢出,更是低调处事,有些人甚至都已欺到四皇子府头上来。 而这一切的缘由,便都是欧阳舞这个贱人害得,可她如今却如此得太后娘娘的青睐,荣宠一身,凭什么? 程锦有些畏缩的跟在李芸菲的身后,这段时间因为李芸菲的非人折磨,她极易受到惊吓,此刻精神很是恍惚,看起来精气全无。本来李芸菲想借口程锦与钟娴蕙身子不好,并不想让她二人出席寿宴,可程锦毕竟是程将军之女,程将军飞鸽传书说是老友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便只能带了程锦出席。 在出来之前还狠狠地吓了她一番,告诉她若是不按照她的吩咐出事,惹出什么乱子来,下次便将她关到猪圈去。看在程锦唯唯诺诺听话的样子,她才令丫头将她好生打扮一番,带着她出来,李芸菲心中得意,管她是什么将军之女,北方第一美人,到最后还不是要乖乖臣服于她。 等到皇上下了朝,便带着众皇子过来了。 几番行礼之后,寿宴便是正式开始了。 众女眷与男子分席而坐,娘娘公主们以及命妇门都坐在一处,欧阳舞坐定后随意的扫视了一圈,发现除去被安排在殿后休息的安阳王妃后,基本上的人都来了,有些命妇还带了女儿过来,一个个含羞带怯,偷偷地观察着四周,想必是要在此处寻觅如意郎君呢。 连许久未见的李芸菲和程锦也都出席了,李芸菲倒是看起来气色极佳,而身旁的程锦便是不同了,她瘦了许多,显得一双眼睛特别的大,可这双眼中并无平日里的光彩,反而有了几分呆滞,只偶尔有一丝流光闪过。 欧阳舞对上程锦的眼,感觉到她眼中一丝愤恨,心中不由冷笑,今天不知道还要上演什么好戏呢! 趁着寿宴开席之际,各位皇子与公主自是先给太后娘娘献上寿礼,一直游学在外的五皇子夜非卿也已回来,便是第一个起身,对着太后道:“非卿在外游学,倒是见了些稀奇玩意儿,特献给皇祖母,希望皇祖母能够喜欢。” 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见到夜非卿,他面容清俊,话语温和。听夜姚在她耳旁道,五哥是个十分温柔的人,确实,他的言谈举止都是让人如沐春风。之前还听说他喜欢广交好友,在他的府上,有很多的文人墨客,经日里门庭若市。 太后闻言不禁笑起来,要说这个孙子她是很喜欢得,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些珍奇的玩意儿,她很喜欢。夜非卿站在大厅之中,拍了拍双手,一名随从便捧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进来,那盒子约是半人高低,古木制的盒子上精致的雕刻着一些佛经,那人将盒子小心的放置在桌上,放下两旁的匣子,将盒子从上方拿开,里面的东西便让人直了眼睛。 那是一尊剔透的白玉观音,观音眉目慈祥,散发着柔润的光泽,更奇特的是,那似是一种错觉,玉观音的脸上浮现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真真是普度纵生。 太后看着这玉观音脸上闪现了一丝欣喜,众人都知太后极其信佛,夜非卿这寿礼真真是送到了太后的心头上。 太后双手合十对那玉观音拜了拜,才让人将她好生的收了起来,并令人在她的宫内劈出一处佛龛,好让她日夜参拜。 太后笑着对夜非卿道:“非卿真是用心了,皇祖母很是喜欢。” 夜非卿微微含笑,道:“非卿应当的,皇祖母喜欢便好。”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夜非卿入座,夜非卿谢了后便缓缓入座。 夜非熙的礼物珠可当真是珠玉在前,余下的皇子们虽准备的十分精美,却都算不上是太后的心头好了。寿礼一一呈上之后,太后都十分喜欢,却也没有最先那般惊喜。  欧阳舞看着太后那满意的模样,倒觉得夜非卿看着平和,却是很是能揣摩人心,微微转头却不期然碰上夜非卿的目光,那目光中似是带着一丝探究,随即露出了温润的一笑。 欧阳舞只觉他的眼睛特别亮,亮的让人有几分诧异,与他一贯的温润公子形象倒有一定的差别呢,微微回神,便回了他一笑,随即转过头来。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边道:“南风国七皇子到!” 却见门口进来一抹白色的身影,身材颀长,清雅如风。他的轮廓俊美,却带了分柔和,一双眼眸温润如玉,清澈而宁静。欧阳舞直愣愣的看着容随云,仿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为何会在这儿。那温润的眼神仿若对上她的,带了几分笑意,似是璀璨星光。 而另外一旁的夜重华,当他的视线落在容随云的身上,他的目光邪魅而暴戾,眼底透着冰冷犀利的光芒。这个人,怎么也过来了! 容随云缓缓上前,冲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口中道:“随云拜见外祖母。”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早年太后的亲生女儿安雅公主嫁了南风皇帝,只是生了皇子后便早早的逝了,想来那皇子便是眼前的南风国七皇子容随云吧。 太后早年最是喜爱安雅公主,若不是当时迫不得已,她是如何都不肯将安雅嫁到南风,自安雅嫁了后,她便愈加的信佛,脸上的笑容也是少了些,她之所以那么喜欢夜姚,便是因为夜姚性子里的活泼与安雅很是相似。 太后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容随云,他的样貌七分随了安雅,乍一见便让太后回不过神来,眼中隐隐的含着泪水,听容随云唤她外祖母,泪水便直流而下,连声应道:“哎,哎,好孩子,来,让外祖母瞧瞧。” 容随云起身,唇角含笑,抬起头来。这般直视,太后看清了他的脸后便愈发的觉得与安雅很是相似,只是多了丝男子的刚毅。 太后抹了一把泪水,脸上除了欣喜再无其他,再看容随云那般淡淡而立,眼中便稍显疑惑,早年听说他得了腿疾,这才多年从未来过西陵。 太后稍稍起身,容随云急忙上前搀扶,太后见他走路根本无碍,便不由道:“随云,你的腿好了?” 容随云脸上看不出一丝尴尬,笑着道:“因为遇见神医,已经痊愈了!” 欧阳舞闻言略一抬眼,便见容随云望着她,唇边的笑意浓了三分。 夜重华脸色越发阴沉,眼底寒冰更甚。容随云被内侍安排在了夜重华等皇子这一桌,夜重华全身都散发着戾气,而他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脸上神色一派和煦。慢慢地替自己斟了茶,朝着不远处遥遥一敬,他的动作很随意,并没有人在意,唯有夜重华的脸色越发难看。 此刻,丫头们端着蛋糕进来,每人都得了一块,特别是太后面前那块蛋糕上面还用奶油写了一个寿字。太后当下便拿着勺子吃起来,松软的口感,幸福的味道。 其中一些命妇女眷吃到了满记的蛋糕都不由眯起了眼睛,望着欧阳舞笑得极开心:“宁王妃,您的满记终于开张了呢,咱们可是等了很久呢,只是总也买不到,那味道实在是好极了!今日能尝到这样一块,我们还真是拖了太后的福呢。” 其他女眷也纷纷赞赏不已,连连说着欧阳舞的好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天天尝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呢,我家小女儿可是喜欢极了。” “是啊是啊,我家老祖中也特别喜欢。” 欧阳舞浅笑着听着,也回敬了一些客气的话。 众人见欧阳舞神色,便说的愈发卖力,其中一人道:“哎,听说之前是因为李家三少爷闹事才令满记歇业的?” 欧阳舞依旧笑着,不置可否。 另一命妇仿佛为了讨好欧阳舞,紧接着道:“还别说,安阳王当天就把李家三少爷给打了呢,说是他得罪了他的儿子,令他的儿子尝不到月饼了呢。” 欧阳舞端起一杯茶,只静静的听着,那几人说着说着有越来越八卦的趋势。 李芸菲见自己的哥哥被议论,心里大怒,且她本就对欧阳舞恨极,忍不住便接口道:“什么儿子?指不定是女儿呢,生男生女这种事情谁能说定的?” 被李芸菲这么一呛声,那几个命妇便住了嘴,只拿眼睛不住的瞟着李芸菲,面上不屑,如今的四皇子今非昔比,声望不如之前,她一只不能下蛋的鸡,还拽个什么劲儿呢? 此刻有嬷嬷将此话传到太后的耳中,太后眉头微挑,投向李芸菲的眼中充满了锐利,这般女子,心肠果然歹毒! 她的阿询盼了这么多年才回来的儿子,要是就这么被她说没了,哀家一定要她好看!啪一声,太后一巴掌重重拍在扶手上。既然她这么爱说三道四,本宫就让她说个够! “来人,把这个给四皇妃送去,三日后,让她过来给本宫背一遍!” 李芸菲这话确勾起了夜姚的兴趣,看着欧阳舞道:“舞儿嫂嫂,听说婶婶是你诊脉的,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儿子呢?” 欧阳舞笑而不语,一脸的莫测状。 夜姚见欧阳舞不说,便依了过来,直拉着欧阳舞的袖子,要欧阳舞给个答案。 欧阳舞却略略有些头疼,这话哪是那么好说的,心里便对夜姚的小孩子心性有些无奈起来。 一直安静听着的夜筱群却在此时开口道:“好了,姚儿,别闹着舞儿了,说来舞儿对你可是偏心的很呢,众位姐妹中都只给了姚儿贵宾卡!听说这贵宾卡可以品尝到最新的甜点,还能无限量购买,更不需要排长长的队,看着我真是眼馋不已。” 夜姚到底是孩子心性,一听夜筱群这话便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得意的炫耀。 这个话题被岔开,欧阳舞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夜筱群笑道:“看你说的,这贵宾通道才刚开始,你若想要,我他日给你一张便是。” 夜筱群呵呵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其他命妇不敢如夜筱群这般直接与欧阳舞讨要,便拐着弯子地问:“如何才能得到贵宾卡?” 欧阳舞淡淡笑道:“等一段时间会推出活动,若是有机会便能得到。” 见众人的兴趣都回到了吃食上,话题还是绕着欧阳舞的满记,李芸菲只能暗自咬牙,看着欧阳舞的目光很是愤恨,欧阳舞只作不知。 就在此时,太后身旁的嬷嬷将一本经书拿过来递给李芸菲,并将方才太后说过的话重申了一遍,这是本少见的经书,厚厚一叠,李芸菲当下脸都白了,望着欧阳舞的眼光越发愤恨。 宴席自是少不了助兴的,没过多久,穿着艳丽的舞女便随着丝竹之乐鱼贯而入,在中间的空地跳起优美的舞蹈。女眷们的话题走向随意,欧阳舞唇角含笑,偶尔附和着点点头,接着便认真地观看起歌舞来。 其余官家的家眷们都被安排在外殿,宴会开始后,那些与娘娘们比较交好的女眷便会过来参拜,自然,还会带上自己的闺女,这第一个过来的,便是尚书夫人尹氏。 尹氏到这边与娘娘们一一请安,她的身侧垂手站立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亦是随着尹氏一一请了安。 李芸菲目光不经意地望着那名小姑娘,她的唇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既然欧阳舞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让她好过! 娘娘们只简单的抬了抬手,与尹氏交好的娘娘还赞了那小姑娘几句。拜见完娘娘们后,尹氏便领着那小姑娘往这边走来。 李芸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尹氏身后的小姑娘,尹夫人见李芸菲感兴趣,便忙转身拉过小姑娘,示意她见礼,小姑娘倒也大方,一点也不羞涩拘谨,只恭谨地福礼,尹夫人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女娉婷。” 李芸菲笑着赞道:“原来这便是娉婷大小姐,果然是让人眼睛一亮呢,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是一等一的。想来都是尹夫人教导的好。” “四皇妃过奖了。”尹氏脸上尽是喜意。 李芸菲笑了笑,似是好奇般道:“不知娉婷芳龄?” 尹娉婷脸上红霞顿起,道:“十六了。” 李芸菲满意的点点头,像是临时起意般,对着贤妃道:“贤妃娘娘,您觉得这丫头模样如何?” 贤妃不知李芸菲的意思,看了看尹娉婷,笑着道:“容颜自是极好的。” 李芸菲拉着尹娉婷看了又看,似是发现了什么般,对着众人笑道:“你们可瞧出这姑娘长得与谁相似?” 说完目光不经意的朝欧阳舞瞟来,欧阳舞自她说话起便已是提防,再细看那姑娘,眉目之间,倒真是有几分眼熟。 果然,李芸菲接着便道:“二嫂,娉婷生的与你可是很是相像呢。” 众人一愣,再细看两人,均是笑了起来,果然有几分想象呢。 一旁的柔妃娘娘也道:“怪不得生得这般好呢,原是像了舞儿啊。” 众人又是一笑,笑声中自然是善意居多,只还是有那些个心怀叵测的。 李芸菲亦是笑着,却似是感叹道:“看着这般模样的人儿,脾气又温婉,云菲心里啊,倒是有个主意。” 各位娘娘顿时都望向李芸菲,却见她转头见了欧阳舞,欧阳舞顿觉不善,果然,李芸菲笑容满面的说道:“四皇子年纪比二皇子小,可身边伺候的人不知凡几,倒是二皇子一直都不曾纳妾,这便算了,侧妃的位置总不能一直空悬着吧?倒不如给二皇子做个侧妃,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本来热闹的场面顿时有些冷了下来,一时间众人都拿眼睛不住的在欧阳舞和李芸菲之间转换。 夜娆拿着酒杯,本一直都不说话,此时却是抬头凉凉地瞥了李芸菲一眼,目光中极近嘲意。 皇后见到这边动静,也过来了。女眷们纷纷与她行了礼,皇后道:“先前见这边这番热闹,不知道是何事?” “我们正在说一件喜事儿呢。”李芸菲用帕子捂着嘴唇,娇娇地笑了一声,接着便将此事告诉了皇后。 皇后听了后,看了看尹娉婷,亦是一脸的满意,道:“本宫也是觉得极好,不知舞儿觉得如何?” 众人的眼光便又是聚在欧阳舞身上,若今日她回了,那这妒妇的名称她便是坐定了,可若是不回,那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身在皇家,即便是处处提防,仍旧是防不胜防呢。尹娉婷满脸的羞涩,见欧阳舞迟迟不应,便有些忐忑起来。 皇后笑着唤了一声:“舞儿?” 欧阳舞眼眸清亮,微笑地看着尹娉婷:“多谢皇后娘娘怜惜,只是宁王的脾气一直不好,挑剔的好命,这得他亲自看过才行,舞儿可不敢随便应承。” 李芸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尹大小姐先前听到能给二皇子做侧妃,脸上虽羞,心中却是极喜的,而此时欧阳舞这般看着她,明明笑得温和,可她眼眸淡定,不由地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她的手指微颤,怯怯地望着欧阳舞,一颗心十分忐忑。 皇后见欧阳舞这般说,便马上转头看向贤妃,脸上带了几分威严:“不知贤妃如何说?” “这还要看非白的意思。”贤妃娘娘倒觉得宁王府过于冷清了,再纳个妾也没什么,不过非白那火爆的脾气,只怕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尹夫人得了贤妃的话,心中大喜,宁王妃、贤妃娘娘都不反对,可就是答应了! 娉婷这般美貌,夜重华岂有不应之理?尹夫人带着尹大小姐跪倒磕了头,恭敬的退了过去,皇后娘娘满眼笑意的看着欧阳舞。 一时间众人脸上喜气洋洋,很是热闹,仿佛宁王妃铁定要做喜事了。夜姚不仅挑了眉毛,这些人一唱一和不就是想让舞儿嫂嫂不快活,可——她可是知道他二哥的性子呢,除了舞儿嫂嫂,他还会看上谁呢。 李芸菲却趁众人不注意,附在程锦耳边说了几句,便见程锦原来无甚神彩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看着欧阳舞很是愤恨。 她突然站了起来,从头上拔下那尖锐的簪子,猛然起身朝着欧阳舞便扑了过去,手中的簪子直直的朝着她扎过去,口中直叫道:“贱人,把他还给我!” 刚才还一片其乐融融,程锦的突然发疯,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李芸菲坐在座位上看着这情景唇角勾起笑意,这也是她今日带程锦出来的目的之一,程锦现在成了疯子,会胡乱咬人的呢,只要把她带出来,寻给机会提点她,即可毁了欧阳舞,又可毁了她自己,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呢。 欧阳舞却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在程锦起身时便已留意,此刻众人惊慌,她却是不慌不忙,脚下似是踉跄,只稍稍一闪便躲到了李芸菲身后。 李芸菲本是得意非常,却冷不丁被欧阳舞当成了挡箭牌,一时心下发寒,想要闪躲时便见程锦已是狠狠的扑了上来,眼中极近恶毒。 “啊!”一声凄厉的女声想起。 贤妃娘娘看着程锦扑向欧阳舞,心中大骇,张口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吓得几欲要晕过去。 众人看到程锦拿着簪子朝人扑过去,一个个都吓傻了愣在当中,等她们回过神来,见到的确实李芸菲的脸被狠狠地划了一道,簪子扎得很深,鲜血如注。 李芸菲仿佛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她捂着脸凄厉的叫喊着。 这边动静这么大,很快便惊动了另外一边的皇子们,几个侍卫快速地进来,夺过程锦手中的簪子,将发疯的程锦押在了地上。 太后看到这边的场面,也是吓出一声冷汗。 皇上猛然拍上桌案:“放肆,尽然公然伤人,给朕押到刑部去!” 欧阳舞却才此刻盈盈站起来,脸上带了几分惊吓:“皇上,舞儿对于此事有疑点。方才舞儿觉得程锦有些神志不清,口中直说着什么把他还给我?她这么做……想必是心中有了极大的怨恨,方才舞儿似乎是不经意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伤呢!” “什么?”皇上脸色一惊,程锦毕竟程将军之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总是不好说的。  李芸菲此时面上刺痛,捂着自己的脸痛得发抖,可更是被欧阳舞这句话气得发抖! 这个贱人,为什么总是处处针对她!可心里忍不住地担心起来。 皇上马上命人将程锦的衣袖掀起,在看到程锦手上那青青紫紫的伤痕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的暴怒,看着李芸菲暴吼出声:“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李芸菲一直以为程锦已经疯了,没想到程锦被鲜血刺激,蓦然间清醒过来,再看眼前这场景,不由吓出一声冷汗。权衡利弊之后,程锦知道如今想要害欧阳舞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唯今之计就是将李这个贱女人扳倒,为自己报被虐打之仇,顿时泫然落泪:“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自锦儿嫁入四皇子府之后,姐姐一直视作锦儿为眼中钉,不仅多次责打锦儿,令锦儿吃馊臭的食物,甚至令锦儿跪在碎瓷器上,更是令锦儿喝下虎狼之药……” 李芸菲脸色发青,尖叫:“你血口喷人!皇上,程锦已经疯了,总是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皇上,你且不能相信这个疯子啊!” 夜非熙自然是知道程锦一直被李芸菲虐待的事情,可他不喜程锦,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居然当众被揭发出来,若是处理不好,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着,便猛的起身,直直的朝李芸菲走去,狠狠地朝着那完好的一边脸扇了一个巴掌,李芸菲直被打的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非熙。 夜非熙却似是痛心疾首道:“你这毒妇,你居然争风吃醋,如此虐待锦儿,看本王不收拾你!” “非熙……”他分明是知道的啊,只是她的话还未落,夜非熙又甩了她一个巴掌,“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李显耀也坐在席位之中,看着自己的女儿当中出丑,双手颤抖,想要求情,却生怕连累了李家名声。 而此时程锦还有继续抖出家丑的冲动,皇上此时已是气极,当下便责骂了夜非熙与李芸菲两人,今日是太后寿宴,这么多人在场,四皇子府的正妃侧妃竟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他并不想插手这件事,可此时事情露出来,若是让程将军知道的话…… “都给我带回去,禁足,禁足!” 夜非熙气急败坏,本来被禁足的他还能借着这次太后寿宴抵过,却不想又被李芸菲给破坏了。 如此想着,便狠狠的抓起李芸菲,拉着出了殿,心里只咒骂:“这些不安分的女人,竟给我丢脸!贱人!” 却不想这边事情还没整理妥当,便见一婢女畏畏缩缩的上前,道:“安阳王命奴婢来报,说是王妃身子有些不适,请宁王妃前去一看。” 安阳王在宴会开始没多久便离了席去陪安阳王妃去了,此刻太后一急,忙令欧阳舞前去查看,欧阳舞自然乐的不在这里待着,有了脱身的方法,急急地赶过去了。 欧阳舞匆匆赶过去,仔细查看后,确定不过是胎动而已,安阳王便放下了心,欧阳舞便也告退出了来。 才踏出殿门,便见远处的樱花树下,有一身影长身而立,微风扬起他黑亮的青丝,欧阳舞暖暖一笑,朝着他缓步走去。 等到欧阳舞走得近了,才听到他温润的声音:“小五我来看你了。” “容七。”见到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欧阳舞心里欣喜,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一阵风吹起,无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从树上落下来,拂过她的鬓,落上她的袖,容随云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温柔地拂去她肩膀上的花瓣。 此情此景却正好落在急急赶来的夜重华眼中,他眼中露出浓浓的阴霾,风扬起他飘逸如墨的发丝,更显得魅惑人心,狂戾非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7章 男主大吃醋 容随云望着面前的女子,沉稳的心怦怦跳动。 对于这次见面,他期待了许久,可见面了,又觉得措手不及。他痴痴地望着她绝艳的容颜,耳旁仿佛听不到风和落花的声音,脑中唯有她的浅笑依旧。 容随云扬起浅笑:“小五,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欧阳舞还未回答,便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盯着自己不放,冰冷的,肃杀的,仿佛要在她的脊背上戳出一个洞。 她下意识转过头来,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空气,有清风吹拂的沙沙声,有树梢上樱花簌簌落下来的声音,隐隐地还弥漫着一股杀气。夜重华满脸冰霜的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周围飞舞的樱花仿佛都被他冻结。 他的眼角微敛,一双冰眸阴冷嗜血,带着浓浓的邪魅与冷然。 欧阳舞仿佛被抓了包一般,心中带着些不确定,甚至还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想要与容随云隔开一些,往后倒退了两步,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圆润的石头,身子一晃。容随云忙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臂! 夜重华的脸色越发阴沉,眼神越发冰冷,毫无感情,欧阳舞快速地将手从容随云的手中抽出,背在身后,笑容有些不自然:“容七,我要先回去了。” “若是有空,我与重华替你接风洗尘。” 容随云的眼眸中带了一抹黯然,接着收回目光,露出温润儒雅的笑意:“好。” 此刻,夜重华已经走近,大掌霸道地抓住欧阳舞的手臂,轻轻一带将她拉到自己身旁,他微扬起下巴,傲然地望着容随云,眼中带了浓浓的占有欲与占有权,他微微挑起眉,眼梢迤逦。 夜重华一言不发,拉着欧阳舞就走,欧阳舞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倨傲的脊背,心中更是发寒。往日里的夜重华她都敢与他叫嚣,只是这般模样,心底还是有几分可怖的。 他的脸色黑得如子夜一般,不过此事因她而起,虽然她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不过该哄得还是应该哄一哄。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夜重华已经甩开了她的手,飞快地走在前头。 欧阳舞傻眼,他这样子很幼稚好不好! 欧阳舞见状,还是急急地追了几步赶了上去,一把拉住夜重华的袖子:“喂,你走慢一些。”  夜重华脸色仍旧不好看,袖子虽被拉住,却根本就不理她,将头转向一边,低声道:“放手!” “不放!”欧阳舞快步跟在他的身后,不由地咧了几分笑:“我知道你生气来着,我要是放手了,你肯定更生气。” 欧阳舞本是小跑着跟着夜重华,不想夜重华听完这句便猛的停了下来,一直想着怎么说话的欧阳舞便直直的撞在了夜重华的身上,还没回过神,便听夜重华阴冷的道:“是,我很生气,我生气的想让他消失!” “哎,算起来他还是你的表弟呢……今天是皇祖母的大喜日子,你不能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来。”欧阳舞看着夜重华那般狠戾的神色,有些词穷,“再说,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又没跟他有什么!” “要是真有什么,你看他现在还能不能活?!”夜重华凉凉地望着她,眼眸幽暗,薄薄的嘴唇紧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夜重华,欧阳舞倒是觉得自己的心慢慢松了下来,她知道他说得只是气话。他在吃醋,在生闷气,在与自己怄气,她有些头疼地抚住额头,夜重华那奇特的占有欲哟! 夜重华此刻就站在原地,欧阳舞也站着,望着他紧绷的脸,久久都没有见冰雪消融的迹象,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夜姚撒娇的模样,她按捺下心里的一丝别扭,拽着夜重华袖子的手微微紧起,轻轻地荡来荡去。 欧阳舞做了这个诡异的动作之后,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她一二十一世界的特工,如今居然做出这么小女人的事来! 不过既然做了,就再接再厉好了,她继续摇晃着他的袖子,做着心中十分鄙夷的事情:“不要生气了嘛!” 就在欧阳舞觉得那袖子快被她扯断的时候,夜重华的脸色稍霁,主动握住她的手:“不许让我生气,否则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好吧……”欧阳舞抚额,你要不理我最好,我好跑路。不过这句话终究是没敢说出口,她心中暗暗无奈,其实夜重华也有点遗传了太后的傲娇来着。 太后寿宴草草结束,皇上更是大发雷霆! 他本来是接着借着替太后大办寿宴去去晦气的,没想到途中居然还发生了这样令皇室蒙羞的事情,四皇子府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夜非熙提前离席,皇上找不到地方发泄,连带着当着众人的面责骂了皇后、夜娆一顿,无非是慈母多败儿,夜非熙落到如今的地步,夜姚如此放荡不羁,有一半都是皇后的过错! 皇后被骂得眼睛当下就红了一圈,不过因为众人在场,硬是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夜娆倒是从不畏惧流言,反正被批斗也不是一两次了,她打心底讨厌李芸菲,甚至觉得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是她咎由自取,赶着宴会结束就与温雅温存去了。 欧阳舞与夜重华离去时,特地与太后打了声招呼,太后寿宴被这么一闹,心情并不太好,便由着她出宫了。 回去的马车上,夜重华闭目靠在车壁上,微闭着眼睛养神,一点也没有要跟欧阳舞说话的意思,欧阳舞不由地觉得头疼不已。她忍不住坐到夜重华的身旁,用自己的手砰砰到他的衣服:“宁王殿下,您这样的大人物,有必要为这么点事耿耿于怀么?” 夜重华继续闭目养神,还是不看她。 欧阳舞叹了口气,不是说男人很好哄么,怎么夜重华不一样?她顺手从空间里拿出一个zippo打火机,放在夜重华面前晃:“我送你个东西,你别再生气了,再生气我也不理你了。” “喂,你要不要啊,不要我不给了啊。” 欧阳舞还来不及将打火机收起来,夜重华大手一挥,已经将打火机抢了过去了,他好奇地打量着手上的银制小盒子,别致而精美,镶嵌碎钻石:“这是什么?” “打火机。”欧阳舞从他的手上拿过打火机,示范给他看,“就这样,就可以打火了。” “这倒是有趣。”夜重华在手上玩了两把,就将打火机收入囊中,脸上带了几分喜意,只是这抹喜意还未流露太多,便很快收敛了,咳了一声,道:“我原谅你了!” “我……” 夜重华接下来倒是没有再闭目养神了,望着欧阳舞的眼神越发柔和,欧阳舞突然想起现代男女总是互送礼物,莫非这样才叫做情趣? 这厢两人才刚到宁王府,便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是容七皇子的属下卫林有急事要见欧阳舞。在宴会上没有吃几口,夜重华本来令厨房准备了吃食,与欧阳舞一起。当下听到容七皇子,脸色又是沉了下来,挥了挥手:“不见!” “既然是急事,我便问问清楚。” 欧阳舞才走到门口,便见卫林一脸急切地上前道:“宁王妃,我们七皇子旧疾复发,请您去看看吧!” 欧阳舞脸色一惊,脱口道:“容随云?” “自上次宁王妃离去之后,皇子已经很久未发病。只是这次车马劳顿之后,身体已经不适,刚刚他一回来,脸色便发白,呼吸不畅,已经请了太医却束手无策。” 卫林急得脸色苍白,说话的语速也是极快,他根本不敢告诉欧阳舞,容随云为了能早日赶到西陵国,日夜兼程,这才导致劳累不适。 只是如今欧阳舞不是以前的杨五,他生怕怕欧阳舞不答应,想着便要跪下来。 欧阳舞挡了一把,立刻道:“我现在便跟你去。” “不准去!”欧阳舞的话音刚落,一直在旁听着的夜重华便说道,一把抓住欧阳舞的手臂。 容随云的病是欧阳舞之前一直在治疗的,她知道他的病很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要了人的命。欧阳舞转头,神色隐约有些着急,柔声道:“他的病若不及时处理,怕是不妥。” 夜重华的手臂紧握,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想起樱花树下,他温柔凝视着她的样子,温柔拂去舞儿肩头花瓣的样子,他恨不得——杀了他! 刚才见到他还好好的,这么半响就犯了病?!谁信?莫不是故意装可怜博取舞儿同情,毕竟他救舞儿一命在先,舞儿定然不会拒绝他的治病请求。 欧阳舞伸手欲掰开夜重华的手,郑重道:“重华,我去去便回,他的病不能耽误。” 夜重华沉默不语,手握得更紧,一旁的卫林更是着急,充满希翼地看着夜重华。夜重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纵然心中再不愿意,还是松开了手,不情不愿道:“早些回来。” 万一那个病秧子真的出了事,舞儿怕是会永远惦记着他。 欧阳舞应了一声,回应的便是夜重华冷冷的哼声。 欧阳舞上了卫林准备的马车,马车快速往容随云的住处驶去。卫林心中急切,将马车驾得飞快,从宁王府到容随云的住处仅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待欧阳舞见到容随云之后,便发现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他的呼吸很微弱。欧阳舞坐在床头,替他把了脉,倒是松了口气,并无性命之危。 他的腿疾并没有完好,且需要多加休养,可容随云刚能走动便这般大动干戈的来了西陵,身子有些承受不住,有些反应倒也正常。 欧阳舞跟卫林简单的说了容随云的病情,卫林便放下心来,欧阳舞随即又给容随云开了些许调养的药,将药方给了卫林,卫林便着急的出去抓药了。 欧阳舞替他施针,看着他极尽透明的脸孔,不由叹了口气,这个人还真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卫林抓了药回来,见到欧阳舞施好针,便开口道:“不知宁王妃可否替小人照看一下,小人去煎好药便回来,七皇子没醒过来,小的不太放心。” “去吧。”欧阳舞倒也没拒绝,她趴在桌子上看了会儿书,许是太后的寿宴真的让欧阳舞累极,只这么片刻功夫,欧阳舞便趴在桌上打起盹来。 容随云悠悠转醒时只觉头有些晕,修长苍白的手指抚上太阳穴,整个人慢慢坐起来,微一转头便见屋中的桌上趴了个女子——是小五! 她就趴在那里,旁边的窗户还开着,风抚过她的发丝。他从未见过她暗想睡觉的一面,静美如瓷,他不敢大力呼吸,仿佛这是一个梦,梦想了,她变不见了。 容随云屏住呼吸,慢慢地起了身,轻手轻脚地关了窗户。又拿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这般近距离望着他,他只觉得他的心跳,跳得飞快,苍白的面上也带过一抹红晕。 他克制地站在她的身侧,痴痴地望着她的脸庞,眼中尽是柔情。 一个疯狂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产生,如果她只是小五,不是什么宁王妃,该有多好,或者当初他把她藏起来,永远不要让夜重华找到该有多好。 他想起,先前她握着夜重华的衣袖,微微摇晃的样子,心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心酸而微涩,他的手抑制不住伸了出来,几乎贴近她的发丝,指尖有轻轻地颤动。 明知道不可以—— 却忍不住。 一次便好,只要一次! 他知道她过得好,便满足了。他很快就会回去南风国去,又要好久见不到她。 微凉的手指抚上她柔顺的发丝,心中有个声音疯狂地在叫嚣,他的脸庞上露出近乎痴迷的神色,手指又轻轻抚摸,摸上她滑如凝脂的脸庞,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如同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舞儿说一下子就回来的,可夜重华却觉得等待无比漫长! 他不停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眼睛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却依旧不见欧阳舞的身影。 他的心里逐渐地着急起来,想起容随云那副温润如水的模样,心中的那股醋意又渐渐浓烈起来。 “备马!” 他策马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只是等他终于找到舞儿的时候,却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 他的舞儿毫不设防地睡在容随云的房间中,而容随云站在她的身侧,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双手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眼中是滔天怒火! 夜重华抡起拳头,重拳狠狠地击在容随云的腹部,容随云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血流不止的嘴角,扬起了温润的笑意,带着一种坦然自若的神态。 夜重华被他这样的笑容刺激,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容随云的的腹部。 欧阳舞感觉到凌厉的杀气,眼眸兀然睁开,接着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夜重华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脸上带着浓浓的暴戾,容随云被他打得吐血,趴到在地!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唇角不停地有血涌出来,滴落在地上! “夜重华,你在做什么?!”欧阳舞心惊,不由尖叫了一声! 容随云身体虚弱,再受了他这几拳,无疑是雪山加霜,他此时捂着胸口剧烈喘气,几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好不容易才救了他,夜重华这般打他,他还有命? 夜重华还想再打,欧阳舞挡在容随云的面前,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你疯了?他会死的!” 欧阳舞忙道:“容七,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容随云硬撑着,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欧阳舞都气死了,夜重华怎么做出这么没分寸的事,她忙从衣袖里拿出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子给他服下,护住他的心脉,将他搀扶着送到床上。 夜重华站在身后,冷然地望着欧阳舞,气血上涌,暴怒冷喝了一声:“舞儿,跟我回家!” 欧阳舞忍不住回头瞪了夜重华:“你太过分了,把人打成这样!” 夜重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竟然护到他这个地步,他很想脱口而出说,你知道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冷着声音:“我再说一遍,你跟我回去!” 他的声音邪魅且阴冷,透着浓浓的苍凉和孤独。 夜重华一步步朝欧阳舞走来,想要拉走她,此刻容随云的口中又是吐出一大口血,接着便昏迷了过去。 之前,人是她救的,接着,人是夜重华重伤的。 容随云身子本来就弱,此时生命堪忧,她岂会放任他不管?欧阳舞神色焦急,挣脱开夜重华的手:“我要救他!” 欧阳舞神色坚定,丝毫不容抵抗。 夜重华看着她冰凉的眸子,只觉得心慢慢地往下沉,他竭力压着这份恼火,转身便走,只冷冷的道:“好,你要救便救。” 欧阳舞神色专注地医治容随云,并没有注意到夜重华虽是这么说,却终究是在门口停了下来。容随云被夜重华伤得很重,若是不及时诊治,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舞诊治了许久,终于将他从死亡线拉回来,转头看到卫林站在门口,脸上充满了愧疚。 她都不知道怎么与他解释,她是来救人的,可如今房间中却弥漫了血腥的气味。 欧阳舞她从未向今天这般懊恼过。 她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楚,还是容随云轻轻地咳了一声:“舞儿,你快些回去吧,很迟了。” 欧阳舞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离去。 此时,她心中乱得很,夜重华,夜重华,哎! 他竟然吃醋到这种地步! 她才走到门口,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力气很大,几乎将她的手腕箍断。她惊了一惊,抬头便见到夜重华的冷眸在皎月下越发清幽,透着阴冷的锋芒,满脸的乌云密布。 “现在可舍得回去了?”他的声音带着冷漠,冰冷刺骨。 “你……” 夜重华连话都不让她说,将她按在马背上,骏马飞快地朝宁王府行去,马儿飞快地跑着,风在耳旁呼呼地吹着,欧阳舞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抵在她的耳旁,带着如夜般的低沉:“欧阳舞,在你的心中,究竟谁重要?” 欧阳舞心中一惊,顿时出现浓浓的失落,这种失落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当骏马在宁王府停下,夜重华拉着欧阳舞极快的进了宁王府,一众下人看着脸色阴沉的夜重华,均是自觉的退到一边,低下头乖乖的站着,连向来贴身伺候的竹绿都不敢上前。 欧阳舞抵不过夜重华的力气,只能被他一路带着小跑,几欲跌倒,只盼着他能够快点停下来。 夜重华却是直直的拉着她进了房间,嘭的一声便将门甩上了,欧阳舞尚未回过神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摔进了柔软的被铺中。 欧阳舞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夜重华却欺身而上,将她覆在了身下。他的长发,贴在她的脖子上,像是一双妖娆的手,缠着她,绕着她,暧昧地,却又冰冷的。欧阳舞挣扎着想逃离这种禁锢,可夜重华强劲的胸膛紧紧地将她抵住,双手坚定的箍在她的两侧,让她无处可逃。 夜重华的眼睛发红,眼眸暗沉,唇边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是邪魅,又似是极其愤恨:“舞儿,是不是只有真正做了我的女人,你才肯一心一意地对我?” 欧阳舞一听这话,心里便咯噔一声,还未回过神来,却听到夜重华又道:“只有这样,你才不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惹我生气!” 欧阳舞死死地咬住唇,眼睛有些刺痛,心中委屈之意更浓。 ------题外话------ 明天就看到你们想看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8章 洞房花烛 夜重华的唇狠狠地朝她袭来,撞得欧阳舞的唇瓣生疼,这个男人带着强势的攻击性,令人心生怵意。欧阳舞又气又怒,胸口剧烈地起伏,伸出手要用力推开他。 夜重华一只手将她的双手轻巧地握紧反剪在她的头顶,令她不得动弹。他高大健硕的身体,紧实地压在欧阳舞柔软的身体上,空出来的一只手按在她的胸前,紧紧地收拢。 他的脸色阴沉地吓人,带着浓浓的阴鸷,眼眸幽深透出凌厉的光芒,他一字一顿道:“今晚,我再也不要放开你!” 夜重华似乎是失去了理智,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重重地噬咬着她的脖颈,欧阳舞只觉得疼,还有怕,他的身体密密实实地覆着她,她挣脱不了,逃脱不了,夜重华此刻眼中不复清明,只余一片黑暗的漩涡。 他的动作粗暴不堪,欧阳舞忍受不了这般,毫不留情地咬在他的肩膀上,直至他的血渗出了他的袍子。夜重华不枉不顾,他只要一想起容随云这个人,心纠结在一起,他的舞儿那般温柔对待他,却从未这般对待过自己。 欧阳舞望着他的脸,心中闪过一抹绝望,几乎想要哭出来,她放弃了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夜重华,你若是这样对我,定然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跑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他的手一顿,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他突然想起了她自雪山落下,他就要失去她的那种痛,心仿佛被什么灼烧一般,痛得无法呼吸。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眼中带着浓浓的颓然和自弃。 欧阳舞的双手得到自由,就要推开他,夜重华的身子却纹丝不动。欧阳舞声音冷然,唇角翘起一抹讥讽:“怎么?还想用强的么?” 夜重华仍旧压着她不松手,指尖抚着她的唇瓣,她的脸颊,还有她脖颈里被他啃咬的印记。他的眼中带着愧疚还有黯然:“舞儿,我弄疼你了。” 欧阳舞凉凉地别过脸去,不去看他。 “是不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肯喜欢我?” 他捧住她的巴掌小脸,如同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轻柔地、珍惜地。欧阳舞恍若见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晶亮,不过是须臾之间都不见了。 “舞儿,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拇指在他的脸上摩挲着,滚热的唇慢慢地亲吻着她的细致的眉眼,她精致的鼻,她的唇,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哑哑地,压得极低:“舞儿,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说了好些话,有些欧阳舞听清楚了,有些听不清楚,他没有如先前那般,仿佛捧着一件容易打碎的瓷器。 他的吻再一次落到她的唇上,浓厚而缱绻。欧阳舞此刻心情极其复杂,挣不开,也不迎合,只是僵硬地挺在那里,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流连了许久,眼中带着一种深深的迷醉:“方才我看到你毫无防备地睡在他的面前,他摸着你的脸,我真是嫉妒极了。” “从南风国开始,我就恨你待他那么好,你给了他从未给我的温柔。” “你这样待我不公平。” 欧阳舞眼角一跳,想要说什么,他的舌头已如灵动的蛇头已经滑入她的口腔,一寸一寸地舔舐着,温柔地吸吮着,爱抚着。 欧阳舞一时喘不过气,只觉得吸进肺部里的气体都是滚烫的。她还是想表示自己的怒气,不肯理他,可他的吻越发温柔似水,她的衣服早已被他扯得七零八落。 他的唇离开她一些,欧阳舞微微地喘息着,她想要说些什么,红唇中却是溢出一丝细细的声音。 欧阳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夜重华对于欧阳舞的反应倒是极其满意,她的脸上被染上两抹红晕,他的唇边勾起魅惑众生的笑。他刚才吓坏了她,是他不好,这一次他定要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 望着她水润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带了几分娇怯,他的唇角勾起,温柔的唇在她的脖颈处轻吮啃噬,舔舐着之前被他咬出来的牙印上,又再次流连到她的唇角,极致温柔地碾转着。 周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自己砰砰砰乱跳的心跳声。那张绝美的俊颜近在咫尺,她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 夜重华眼中是浓浓的欲火,幽深一片,他的唇摩挲着她柔软唇畔,欧阳舞只觉得身体抑制不住地痉挛,身体仿佛躺在柔软的云朵上,飘荡在空中,他浓郁的气息包围着她,他的吻吞噬着她,不禁蚀骨**。 “舞儿,舞儿……”夜重华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可他只是握着欧阳舞的双肩,竭力地忍住自己的**,琥珀色的深眸望着她,有几分恳求:“舞儿,可不可以?” 欧阳舞望着他这般神色,竟然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因为她总是想着逍遥山水之间,可为何她还是留在他的身边,即使留在他的身边,状况不断。她此刻脑子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只觉得一股酥麻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面前的这个男人,面容精致如神砥般,肌肤光滑如雪,额头上沁满了汗珠,她只是顺从本心,伸出手来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轻轻地闭上眼睛。 此刻夜重华的额头是晶亮的汗水,荧荧发光。 夜重华箭矢待发,得到欧阳舞的鼓励,她再也忍不住自己…… 欧阳舞,她被吸入他的眼中去,再无几分犹豫,只是伸出手来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身。次日清晨,夜重华逐渐醒来,脑海中还有一种恍若不真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华丽而旖旎,带着一种幸福的眩晕感。 他慢慢睁开眼,发现欧阳舞也已经睁开了双眼,一双黑漆漆的眼眸望着他,仿佛又有几分迷茫。夜重华的眼角瞥到被子里赤果果的身体,确定这不是梦之后,他眼眸中的笑意颇深。 欧阳舞看着他那赤果果的眼神,脸色不由一红,往里面缩了缩,将自己缩到了最里面,几乎贴在最里的床壁上。 夜重华长臂一捞,将她抱在怀中,他眼眸里氤氲旖旎,含着笑意,他的朱唇嫣红,覆在她的耳边道:“舞儿,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欧阳舞矢口否认,眼眸躲闪不已。 夜重华却也不恼,仍旧是笑嘻嘻的,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挑起一抹得意,“你分明喜欢我。” 他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精致的脸孔:“否则,你为什么脸红呢,否则……你为什么与我……圆房。” 脸部灼烧得厉害,欧阳舞不肯承认她的心意,故作冷淡道:“是你强迫我的。” “胡说,分明是你情我愿!不妨,我们现在来尝试一下?” 暧昧的气息徒然增添,欧阳舞现在身子酸软无力,不由地推开他:“不要……你,别靠……唔!” 夜重华霸道的舌尖狠狠地撬开欧阳舞的唇,吸吮着她口中的芳香,狂野而霸道:“舞儿,你知道不知道,你美极了。” “唔……” 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你看,你分明是愿意的。” “讨……讨厌……”略略撒娇的声音,听在耳中如同猫抓一般。 夜重华手上动作越发放肆,口中毫不含糊道:“舞儿……我喜欢你……” 竹绿本要伺候两人起床,正端着水盆过来,刚要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暧昧的声音,忍不住脸色一红,忙背过身去。 又忍不住偷偷捂住嘴笑,昨天宁王殿下那般脸色可真是吓人呢,她本以为宁王殿下要和宁王妃冷战呢,不过看这个样子,想必是恩爱得很。 小诺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还未开口出声,竹绿就捂住他的嘴道:“嘘,不要打扰他们,他们还在休息呢。” “哥哥也会睡懒觉么?他教育我男孩子不能贪恋床榻,应早些起来用功。” 竹绿看到小诺一本正经地与他说着,一时有些语塞,只好支吾道:“他们昨晚回来得有些迟,所以……” 小诺乖巧地点了点头,有些失望,他已经好些天都没有见到姐姐了:“这样,那我迟些来好了。” 竹绿生怕别人过来打扰,便拿了针线活坐在门口,王爷和王妃在办正事,莫不能让别人打扰了去。 之后,夜重华神清气爽地起身,穿戴好衣服,此刻他的心中十分舒爽,站起来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转身看了一眼把自己卷成蚕蛹、愤愤瞪着他的欧阳舞,她微嘟着嘴,正在表示自己的不高兴。夜重华心痒难耐,又忍不住走回去,微蹲着身子,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亲昵地摸摸她的脸:“晚上等我回来。” 欧阳舞忍不住往上翻了翻白眼:一点都不想等你回来……禽兽! 夜重华开门走到门口,见到竹绿便吩咐道:“给王妃准备热水沐浴。” “是!”竹绿的眼角撇到夜重华脖颈里明显的抓痕,不由地把头低得更低,眼观鼻,鼻观心,忙跑过去准备热水。 欧阳舞虽然觉得有些累,却也觉得再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她抱着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被子滑落下来,她看到自己满身的吻痕,还有床上一片狼藉,神色复杂,却—— 她感觉自己那颗漂泊的心找到了港湾。 竹绿过了一会儿就替她准备好了热水:“王妃,让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不必,你出去吧。” 竹绿捂着嘴轻声地笑起来:“王妃和王爷真的很恩爱呢。” “出去,出去!”容随云自那日寿宴上拜见过太后后便没有再进过宫,太后想起那张与安雅极其相似的脸孔,心中甚是想念,派人去宣却回禀说是身体抱恙,他日再进宫参见太后。 太后听说容随云身体抱恙,心中便有些紧张。安雅是个没福气的孩子,说没就没了,随云可是她最后的骨血啊。她想起容随云的身子本就不是很好,心中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便马上令人备好马车,带着了人便出了宫往容随云现下住的别院行去。 卫林看着容随云那毫无血色的面孔,心中越发痛心,昨日的事儿,他猜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心中愤恨不已,终于是下定决心,转身便要出门。 卫林才刚转身,身后便响起虚弱的声音,似有若无:“不要去找她。” 想要出去的脚步顿住,卫林一脸的痛心地转身便道,他紧绷着脸,尽量忍着自己的哭腔:“七皇子,现在只有宁王妃能救您啊!再迟些,再迟些就……” 那些话他根本就说不出口。 容随云轻轻的合上双眼,他的命本来就是她救回来的,若是没有她,他也活不久了,他并不在意。只是能够遇上她,便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儿。 他的脑海中不自主的浮现了那一日,趴在桌上熟睡的女子,唇角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温润的笑意。 他不愿,不想让她知道,不愿让她在中间左右为难。 卫林看着又合上眼睛的容随云,一时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卫林进退两难时,一道喊声救了他。 “太后娘娘驾到!” 门外突兀的喊声,让屋内的两人俱是一惊,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讶。 卫林紧走两步上前将门打开,便见外面太后疾步走来,见着卫林便焦急地问道:“随云怎么了?” “皇子受伤了。”卫林神色悲戚,还想说些什么,转头看了里面一眼,欲言又止。 太后见他这幅样子,便径自进了房间,一看到床上那明显虚弱却还想挣扎着起身的容随云,急忙走了几步,伸手扶了容随云,急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容随云动了动唇,本想请安,却经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快,快,快去叫舞儿,快!”太后一时无措,对着一旁站立的人焦急的喊道。 卫林一听这话便飞也似的奔了出去,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终于可以去请宁王妃了。 太后一直侯在容随云的床前,看着他奄奄一息地躺着,一张脸孔,毫无血色,不觉心内恐慌。 她的安雅就那么去了,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 而她的孩儿,如今竟然也是这般命运多舛——如此想着,眼睛都红了。 欧阳舞本还想在床上躲懒,突然听到太后娘娘的懿旨,不消片刻便赶了过来。 她才进屋,便见到太后红着一双眼睛,抓着她的手,轻声道:“舞儿,快帮随云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望着床上脸色煞白的容随云,亦是有几分心惊,她还是低估了夜重华那两拳。 容随云本就虚弱,之前因为中了慢性毒药,他的内脏十分虚弱,她好不容易将他治好了,他又收了车马劳顿,又受了夜重华那两拳,怎会抵抗得住。不过毕竟昨晚已经给了诊治,确定他性命无忧。 太后在一旁急的很,欧阳舞便紧握住太后的手,声音很是沉静:“皇祖母,随云会没事的,您先去外面歇着。” 太后看着容随云,只不愿离去。欧阳舞极力劝说,并保证一定会将容随云治好,太后这才出了房间。 太后一出房间,欧阳舞便上前给容随云把了脉,双眉紧蹙,他伤势很重,怕是已伤及肺腑。因着他身体虚弱,对药物难以吸收,太重的身子受不了,太轻的没有疗效,欧阳舞此时不禁皱眉,刚想着用哪套治疗之时。突然脑海里传出小麒麟的声音:“笨主人,用白陀罗啊,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最最是符合他这种体制了。” 欧阳舞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这可是在魔鬼丛林里拿到的神药。 “现在这种珍贵的药材已经长了好多好多,治疗内伤最好了!”小麒麟跑去摘了一些,欧阳舞随意一晃,趁着别人不注意,就将白曼陀罗拿出来。 直接给他服下。 接着又是用针灸替他通了血脉后,令他体内的淤血畅通。 欧阳舞做完这一切,看着他容随云苍白如纸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复杂之意。 她想起夜重华的那番话,小心喃喃着:“容七,你值得更好的女子,可惜,那个女子不是我!” 欧阳舞坐在床边,却见昏迷中的容随云眉目微敛,似是有些痛苦,接着又慢慢舒展开来。欧阳舞忙把了下脉,脉象渐渐平稳下来,不知道是不是药效起了作用,过了一刻钟,昏迷中的容随云便幽幽转醒。 突然看到坐在旁边的是欧阳舞,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意,不过很快地便将这抹神色收敛,她这般明媚动人,而他注定了是个病秧子,生命不知何时走到尽头。如此一想,心中黯然,轻轻地唤了一声:“小五。” 声音中带着极压抑的感情,隐忍而痛苦。 欧阳舞见容随云已经醒来,脸上顿时带了丝笑意,道:“容七,你醒了。” 容随云望着她的笑容,如同刺破云层的阳光,灿烂而明媚。他只觉得自己静如止水的心又开始跳动起来。他的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他碰到她时,那样地迟。 望着欧阳舞那关怀的眼神,他的心仿佛被什么灰色吞噬,越来越暗,若是他再也醒不来了,他便再也望不见她的明媚笑容了。 如果,他再也醒不来,他可以不可以告诉她,这样她或许会记得他了。 “你怎么不令人告诉我,你的伤伤得很重!”欧阳舞皱起双眉,声音中带了几分严厉,即便是有起死回生的药,她也不确定再迟些能不能救得了他。 容随云并不回答欧阳舞的话,突然微笑起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脸庞上带起了两抹红晕,他望着欧阳舞,眸子如同被清水洗过一般,清澈而明润。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欧阳舞,一字一顿道:“小五,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只是小五,而不是宁王妃。” 欧阳舞有些怔忪,过了片刻才随意地笑道:“我一直是小五啊。” “不,我希望你只是我的小五。”他的嗓音很轻,很飘渺,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庞,期待着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不一样。 欧阳舞没想到容随云会在这个时候与她摊牌,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容七,你累了,应该多休息。” 容随云的眼中有些失落,却仍旧是坚定地望着她:“小五。” “容七,你知道,我一直是将你当做朋友。” 容随云轻轻地笑起来,眼中带着一丝难言的苦涩:“我知道我这样的身体……我只是想让小五知道,我喜欢过你。即便是我不再这个世上了,你还能想起有那样一个人,默默地喜欢着你。” 欧阳舞当下复杂,甚至还有一丝难言的感动,可她却必须要与他说清楚:“容七,我们……” “你只会将我当朋友,我明白。而你与我而言,是最特别的。” 容随云一口气将这些话说话,因为说得急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满足,藏在心里已久的话,终于都与她说了,这样他便觉得安心了。 欧阳舞还想说些什么,一直在外听不到屋内动静的太后,愈发的着急,推开门便走了进来,一看到容随云已然转醒,便忙上前,道:“随云,觉得怎么样了?” 容随云看了一眼欧阳舞,眼中闪过淡淡的依恋还有一丝恍然道:“外祖母,随云刚才似是看见母亲了呢。”说话间脸上似是带着一丝晃然。 太后看着他这表情,不禁心里一痛,脱口道:“不会的,不会的,雅儿已经离我而去了,你不能,肯定不会的……” 太后说着说着似是哽咽了般,甚至转回身拉着欧阳舞的手,似是求证般道:“舞儿,你说,随云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欧阳舞肯定道:“嗯,随云不会有事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调养罢了。” 舞儿这般说只是安慰自己吧,容随云不由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喘了几口气。 太后得到肯定,可看到容随云这般,又是不放心,开口便道:“舞儿,你这段时间便留在这里帮随云调养吧。我相信,只有你才能最好的照顾他。” 欧阳舞知道白曼陀罗的药效不错,只不过容随云是被夜重华所伤,若是他真有个万一,她还真是怕,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容随云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心中带起无限的欢喜。 太后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才想起容随云为何会伤了?疑惑间便问道:“随云,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可是有人欺负你?” 说道最后声音带上了一丝凌厉,太后毕竟是久坐后宫之人,声音中尽是威严。 欧阳舞心里一下紧了起来,若是太后知道,是夜重华伤了容随云,那可如何是好? 容随云定定的看着欧阳舞,她担忧的神情尽收眼中,终究,他还是不忍让她为难,哪怕只是伤心也好,想着便扯出一个笑容,似是有些无奈,对太后道:“外祖母说什么呢,是随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却不想竟是摔的这般严重。” 欧阳舞抬头,看着容随云那般淡然的神色,心里便不由更加地愧疚起来。 太后见他这般说,便也不再多问,只是道了几句以后要小心些才好,又仔细的吩咐欧阳舞一定要帮他好好调养,欧阳舞只一一应了。 许是这般情绪波动过大,太后便觉得有些乏了,见容随云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便先回了宫,派人送了些补药来。 欧阳舞给容随云开了些温补的药,总觉得碰到容随云尴尬,便自己拿了药去厨房慢慢的煎起来。等她煎完药出来端着碗出来,便看见夜重华站在门外。 他自知道欧阳舞又来到这儿之后,心中便有些恼火,此时一双眼中带了几分阴霾。 夜重华微微挑了迤逦的眼梢,凤眼微眯:“你答应了皇祖母留在这里?” 欧阳舞并不欺瞒:“嗯……” “岂有此理,堂堂宁王府的王妃有家不归,却住在这种地方!”经过昨天一夜,他对容随云已没有那般愤怒,可还是不希望欧阳舞跟他独处。 欧阳舞生怕他又在这里闹事,可还是忍不住怒瞪着他,道:“你还说,若不是你那一拳,容七怎么会伤的这般重呢?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你知道不知道?” 夜重华有片刻的沉默,自甜蜜之后,他半点都不想与欧阳舞起冲突。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竭力克制住心中那股怒意:“那我也要住过来。” 欧阳舞惊讶的抬头望了夜重华一眼,却见他理所当然道:“本王的王妃在哪里,本王便在哪里。” “好吧,那随便你!” 夜重华挑了挑眉,跟在她的身后,想让欧阳舞与他独处?门都没有! 在欧阳舞的精心调养下,容随云的伤势慢慢的好转,若夜重华不在眼前走来走去,时时刻刻在容随云面前秀夫妻恩爱,只怕他的伤势会好得更快。 容随云刻意瞒下的事实,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太后看着眼前这一早便来请安的夜非卿,不觉面露慈祥,在她心中,夜非卿是最懂得她的心的人,他每次给她带来的礼物都能送到她的心坎儿里。 自他游学归来之后,每日辰时都会坚持来替太后请安,太后觉得他有心,倒是对他十分喜欢。 夜非卿脸庞儒雅,带着一派温煦的笑容,他对着太后行了礼,道:“非卿见过皇祖母。” 太后开口道:“起来吧,难为你天天来哀家这请安了。”夜非卿缓缓起身,一脸的笑意,道:“皇祖母这说的是什么话呢,给皇祖母请安,非卿可是愿意至极。” 太后的脸上带上了慈祥的笑容,道:“你这孩子,就是嘴巴这般会说。”夜非卿笑着,却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般,道:“皇祖母,非卿听说容七皇子受伤了?如今可好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嗯,多亏了舞儿,现如今已无大碍,哎,那孩子,也太不小心,走路都能摔成那样。” 夜非卿似是惊讶:“走路?” 太后点头,却看夜非卿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般,便问道:“怎么了?” 夜非卿长身而立,微微皱眉头:“非卿倒是听人说,似是二哥将容七皇子打的,也不知是不是呢。”太后的身体猛的前倾,神色很是惊讶,道:“这是为何?” “似是,二嫂与容七皇子有些……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二哥这才生了气。”夜非卿说的很是为难,微皱起眉,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太后却是满脸的怒气,回想那日去看容随云的情景,心下便是一沉,自己居然还叫欧阳舞照看他,这真是…… 她的脸上不由带上了怒气,马上道:“去宣宁王妃进宫。”下人得了命令急急的出宫去宣,夜非卿的唇角似是闪过一丝笑意,片刻即逝,抬头道:“非卿在这似是不妥,便先行回去了。” 太后点了点头,脸色并不好看。欧阳舞刚见到容随云服药睡下,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她一进芳华殿,便觉气氛有些不对,抬头见太后紧绷着一张脸,不似往常那般笑容,心下微讶,脚下缓缓地上前,恭敬的行了礼,道:“舞儿见过皇祖母。” 太后淡淡道:“起吧。” 欧阳舞起身,道:“舞儿谢过皇祖母。”欧阳舞微微抬眼,太后正紧绷着脸审视地望着自己,心下有些疑惑,便听太后问道:“舞儿,哀家问你,你是如何与随云相识的?你与他,是何关系?” 这话一出,欧阳舞心下微惊。 可她很快便明白过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了,想必太后是听信了谗言呢,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心里暗暗讽笑,这般,便以为可以陷害到她么?面对太后咄咄逼人的质问,欧阳舞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有些事会越描越黑,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转移话题。她知道太后对她是真的关心,那么…… 欧阳舞面上盈着一丝痛苦,眼中似是蕴含了泪水,抬头看向太后,缓缓地回忆道:“皇祖母可知,舞儿曾经失踪过一段时日?” 太后虽那时在九华山祈福,回来却也是听说过的,便点了点头。 欧阳舞继续道:“之前舞儿与重华一道去北边边防,一日得了空便去雪山赏景,本是极好的消遣,却不想,那日差点便成了最为后悔的日子。” 太后看着欧阳舞脸上惊慌的神色,不由提起心来,仔细地听着这段往事。 “我与重华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居然发生了雪崩!皇祖母不知道,雪崩有多可怕啊,整座雪山就突然裂开了,就裂在舞儿的脚下!” “舞儿跌入黑暗时,便想这辈子怕是就这么完了。” 欧阳舞说到这里,似乎是后怕一般,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她讲述得并不激烈,似是这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可太后却听的心惊胆战,这人掉落在雪崩缝里,还有得救么? 不由问道:“然后呢?” 欧阳舞脸上的神色越发悲戚起来:“舞儿似乎从很高的地方坠落,却并没有死。舞儿侥幸捡回一命,却发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正当舞儿挣扎着要回去找重华的时候,却被几个黑衣人追杀,要谋财害命,而这个时候,舞儿体力不支,又惊又恐,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才发现有人救了我!” “救了你的是?”太后紧接着问道。 “是随云,随云的马车经过,阴差阳错地救了舞儿。” 太后也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小声地说了句阿弥陀佛。 “舞儿对随云十分感激,他却说只是举手之劳,未料到舞儿离去之时,正好见到他犯病,舞儿懂得医术,便医治了他,又发现他慢性中毒,便花了些时间替他医治,便将他的腿疾也治好了。” “他救了我一命,我便将他当做亲兄长对待,未料到他还真是重华的表弟呢,不枉我们相遇一场。” 太后看着欧阳舞讲述的这般淡然,听得却很是吃惊,看着欧阳舞满脸的疼惜,道:“皇祖母从来不知道舞儿遇到了这番波折,吃了这般的苦,幸好幸好呢。这倒真是你与随云的缘分了,他救了你,你也帮了他,这般兄妹相处是极好的,来,给皇祖母看看。” 欧阳舞抬手抹了抹眼眶,上前几步到了太后跟前,道:“如今已经没事了,皇祖母无需担心。” 太后还是拉着欧阳舞左右转了圈,才道:“皇祖母错怪你了。”欧阳舞笑着摇了摇头,低垂的眼中一丝亮光闪过。 “多亏遇见你,随云才能保住性命,定是他娘在天之灵保佑着随云呢。”太后拍着欧阳舞的手背,想到了什么,眼睛也是红了一圈。 太后身旁的杨嬷嬷送欧阳舞出来时,在她耳旁小声道:“王妃,之前五皇子来过。” 欧阳舞眼眸一转,心下便了然了,轻轻笑道:“阿青最近在满记表现不错,我提拔他为副管事吧。” 杨嬷嬷的脸上出现喜意,阿青可是她的亲侄儿呢,她忙叩谢道:“谢王妃!”欧阳舞回去之后,便见到夜重华已经在房间里等她了,他破天荒地早早就上了床,换了一身雪白的亵衣。她进来时,他正靠在床头看书,眼睛却一直不停地往门口瞥。 欧阳舞一见到他,气就不知道打哪里来,想起先前与太后的一番话,还不都是他惹的祸?她快步地走到夜重华的面前:“你知道不知道,以后做事情要想清楚了再做,懂不懂?” “嗯。” 欧阳舞看到他这个样子,越发生气了:“你这样不计后果就乱来,你知道不知道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再说容随云还是我的朋友,救过我一命……” “好,我知道。”夜重华连连点头,伸出手来将欧阳舞拉过来,令她跌坐在床上。 此刻夜重华明明是一脸严肃地听她说教,可欧阳舞就是觉得他带着几分嬉笑之意,分明是没有将她的话听在耳中,不由怒道:“你必须要改的!” “是,我会改!”夜重华认错态度十分好,眼睛却是落在欧阳舞那不停张张合合的红唇上,一股火从心底油然而生,接着便伸出手来按在欧阳舞的胸口上。 欧阳舞恨不得剁了他的手:“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舞儿说得我都记住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听到了,我与他赔礼道歉,嗯,替他接风洗尘,这般可好?” 一个天旋地转,欧阳舞便被他按在了床上,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狼光,欧阳舞心中咯噔了一声,他狼化了! “我……”欧阳舞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已经被夜重华给堵住了,她有些气苦,刚开荤的男人,果然大脑只跟着身体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099章 持续旖旎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怀中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夜重华正看着自己,眼神缱绻而缠绵,竟丝毫没有一丝杂念。欧阳舞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夜重华顿了顿,眼中温柔越浓,他伸出手抚了抚欧阳舞散落在一旁凌乱的,半晌,才轻声道:“想天天都这样。” 欧阳舞脸上不禁一红,恨恨地背过身很去:“你怎么这般无耻?” 夜重华望着欧阳舞的神色,不由笑出声来,他的胸膛贴在她的背上,她都能感觉到他的震动。夜重华使了些力气将她转了回来,声音中挑起一抹邪魅:“舞儿是想到哪里去了?莫非是想歪了?” “你才想歪了!”欧阳舞此时只觉得夜重华的身体滚热,那温度贴着她的身体,令她再一次面红耳赤。 不由地扭了扭身体,“你别动手动脚的,我要起来了!”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夜重华刚开荤,只觉得想要时时刻刻与舞儿在一起。即便是不做那种事,也想多抱抱她,亲吻她的发丝,闻着她身上的幽香。 欧阳舞见夜重华只是规规矩矩地抱着她,也不再拒绝,她此刻身体酸软,也不肯起床。懒懒地倚在夜重华的怀中,小声地与他说着话。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欧阳舞与他说着话,慢慢地又有些困了。 此刻,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竹绿的声音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响起:“王妃,王妃,你醒了吗?”竹绿向来是个懂事的人,轻易不会来打扰她。此刻夜重华双眉皱起,满脸地不悦,欧阳舞见夜重华不似要搭理的样子,忙不迭地应了:“有什么事?”夜重华双眉紧紧锁起,这才刚跟舞儿温存了会儿,又是有什么事情了? 竹绿听到欧阳舞的回应,心下松了口气,这时候她还真怕夜重华会怒火冲天呢:“刚才容七皇子那边来人说,容七皇子似是身子又不适,吃不下东西,即便吃下了,不消片刻,便会全部吐出来。” 夜重华听到是容随云的事儿,脸色顿时暗沉下来,很是难看。容随云觊觎舞儿多时,如今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之前伤势已大好,舞儿才没去几日,他便再次不适? 夜重华略略挑眉,眼中是全然不信,不等欧阳舞开口便道:“王妃身子抱恙,不便去容七皇子别院,你去回了。” 竹绿应了一声是,很快便离去了。 欧阳舞瞪了夜重华一眼:“若不是你将人家伤得这么重,容七又怎么会病得这么厉害?”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看到夜重华又这般无赖,欧阳舞也不理他,起身去写东西。夜重华见欧阳舞不理他,脸绷得紧紧的,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你这是在做什么?” “自然是写副方子给容七送去。” 夜重华紧抿的唇角慢慢松开,看着欧阳舞脸上带了丝喜色,欧阳舞看着他这般,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是觉得你近日够酸的,再吃些醋可就熏死人了。” 夜重华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俊美的脸庞贴近她的:“你要不要尝尝我现在酸不酸?” “你别靠我这样近。”他这样贴着她那么近干什么,欧阳舞只觉得有些热,微微与夜重华拉开了距离,她叫了竹绿来派人将那方子送了过去。 不想两人才刚用完早膳,便听宫中来了个吴嬷嬷,这个嬷嬷欧阳舞也是见过几面的,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的。如今这个嬷嬷被太后派去照顾容随云的起居,自是会将日常的一切告诉她。吴嬷嬷见了欧阳舞,便朝她行了一礼,继而道:“太后听说容七皇子似是身子不妥,便极为担心,还请王妃前去看看才好。” 太后对安雅愧疚,容随云虽自小都不再她的身旁长大,对他却也是极为看重的。嬷嬷将容随云的状况禀报给太后,太后是极其不放心,便马上派了嬷嬷来请欧阳舞过去。 夜重华的脸挂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散发着不悦的光芒,他恨不得舞儿再不与容随云见面才好。可是这是太后的旨意,不能违了她老人家的懿旨。 欧阳舞见到夜重华这副样子,恍若闻到了更酸的味道。如今他们都已经这般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此想着心中不由地有些好笑。 不由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先去上朝,皇祖母这般挂心,我去给容七瞧瞧,快些回来就是。” 手上一暖,心中的那份不快消了一些,夜重华虽不乐意,却也是点了点头。卫林看着面前盘子里动都未动过的食物,再看看坐在容随云看着这些食物一动不动,心中不忍,不由劝道:“七皇子,您多少吃些吧?” 容随云脸色虚弱,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吃了也无用,终是要吐出来的最新章节。” 卫林听着这话便不由得有些忧心,容随云自昨日起便是吃什么吐什么,如今看见食物便已没了胃口,一早去请欧阳舞来,人未请来,只得了一张方子。 可容随云却并不按那方子喝药:“总是喝药,实在是太苦了呢。” 嘴巴苦,心里也苦。 卫林这般听着,心里便愈加地苦恼起来,七皇子看着温和,可他说的话他是不敢违背的。容随云半靠在椅背上,清润的眼眸无意识地落在某处。 屋内一时陷入了一片沉静,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道:“宁王妃到。” 屋内的两人神色俱是一喜。卫林心里很是开心,宁王妃终于来了!只要她来了,总是会有些办法的。 容随云眼眸中有一抹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还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小五了。他想要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好一些,只是一日都未进食,整个人都有些虚弱,连起身都有些困难,喘了好几口气。 欧阳舞一进屋,便看到了满桌精致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可是这些食物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根本就没有人尝过。容随云淡淡地站在一旁,对着她轻柔地笑:“小五,你来了。” 欧阳舞故意用力嗅了嗅食物的香气,夸张道;“闻起来很好吃呢,怎么不吃一些?” 欧阳舞用筷子夹了些清淡的菜放到碗里:“你现在都饿得脸色发黄了,快吃一些吧。” “好。”容随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可才刚放到嘴边,几欲作呕地放下了筷子,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是很想吃。” “这怎么行?”欧阳舞刚才来时,嬷嬷还与她说过,说是容随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下过任何东西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弱,若是再不吃下东西,那还怎么行? “药喝了没?” 站在外边的卫林还未开口,便听到容随云道:“药味太重,闻着便喝不下去。” “怎会这么严重?”她令容随云将手伸出来,替他把了把脉,伤势倒是好了许多,莫非是这些东西不符合他的胃口。 欧阳舞又问道:“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容随云摇了摇头:“一时也说不上来,其实我很饿。” 他看着欧阳舞,眼中带了几分无奈:“但是这些东西我真的不想吃……” “那我试试。”欧阳舞想起夜重华总是对她亲手做的吃食念念不忘,她的手艺不错,再加上空间里的水对身体也有好处。欧阳舞转身去了厨房做了一份鸡丝蘑菇粥,还在里面加了一些温补的药材,转身便送去给了容随云。 欧阳舞心中有些不确定,若是这样还不行,便真的要给他吊止吐针,若是能够避免,尽量还是少给他用这些药剂。 欧阳舞将鸡丝粥端送到容随云的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容随云望着面前这碗鸡丝粥,色泽好看,心气扑鼻。他的眸子瞬间带上了光彩,灿灿如星,浅笑脉脉:“小五亲手做的,我定然要尝尝的。” 欧阳舞笑着道:“这是我刚才亲手做的,尝尝?” 容随云拿了勺子送入口中,尝了一口,慢慢地咀嚼,吞了下去,然后又是一口。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反胃,不过当味蕾尝到这种味道,便有了对食物的渴望。他一勺一勺优雅地吃了起来,直至将那小碗吃完,竟还觉得不满足,有些腼腆地问道:“可还有?” “有。”欧阳舞缓缓地吐了口气,只要他肯吃东西便好。她又令人去盛了一碗给他,容随云又慢慢地吃着,额头上鼻尖里都是汗珠,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放下碗筷,“小五厨艺真好,很好吃。” 容随云连着吃了两碗,这才觉得胃里暖和了起来,人也不再难受。 卫林看着容随云连吃了两碗粥,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却还是紧张地望着他:“七皇子,你现在还想吐么?” 容随云过了半晌才认真道:“似乎是不想吐了,而且连那股反胃的感觉都消失了。” 欧阳舞的心稍稍放下心来,又怕容随云闻到药味难受,用枣泥和着空间的水和一些药材做了些药丸子。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便是午后了,想着夜重华不高兴,便要告辞先行回府。 却不想,吴嬷嬷毕恭毕敬地说道:“太后说,若是宁王妃有法子能让容七皇子吃下东西,这些日子便请宁王妃照顾容七皇子。” 欧阳舞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啊?” “太后娘娘还说,七皇子之前救过王妃的命,王妃应当知恩图报的。容七皇子身子不好,还望王妃担待些。” 太后上次将欧阳舞召去问话,是因了夜非卿的那一番话。被欧阳舞转移话题打消了顾虑后,只认为欧阳舞与容随云之间兄妹情深,十分放心让他们独处,再则一切以病人为重。 不过欧阳舞心中仍旧有顾虑,夜非卿既然能将这种事儿禀报给太后,那么…… 容随云看着欧阳舞为难的神色,眼眸黯然道:“小五来也是有不便之处,我又如何好让小五放心。我并无什么大碍的,少吃一顿也不会如何。” 欧阳舞更是踟蹰起来,容随云与她有恩,她怎好这般弃他不顾。 那嬷嬷看这情形,便接着道:“太后这几日总在吃斋念佛,盼望容七皇子一切安好。别的太医束手无策,只盼着王妃的灵丹妙药能够令容七皇子药到病除。”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欧阳舞再拒绝,不仅伤了她与容随云只见的情分,更是逆了太后的旨意了。 如此想着,欧阳舞便点了点头,回头冲容随云道:“无妨,也没什么不便的。只是我现下要先回一趟宁王府,迟些便来吧。” “好。”容随云垂下脸来,唇边勾起一抹温暖如春的笑意来,眼中泛着无尽的喜意,他心中竟产生了一种想法,若是这般一直病下去该多好,那么小五便会一直在他的身边,照看着他。 这种想法在心中滋生漫长,又甜蜜又痛苦。 欧阳舞匆匆赶回宁王府,便见到夜重华果在门口等她徘徊多时,看他这样的架势,只怕是再迟些来,他便要冲到容随云处了。 他见到欧阳舞回来,脸上松了一口气,听到欧阳舞近日都要照顾容随云的饮食,额头上的青筋急促地跳动着,他极力地忍着自己的怒气:“莫非是你给他开的方子没用?” “他如今身子虚,根本喝不进汤药。倒是我做了些东西,他能吃得下。” “胡扯,凭什么你做的东西他就能吃得下?他分明是故意装病,设下圈套让你多陪在他的身边……”夜重华说到这里硬生生地顿住,有些焦躁地握住了欧阳舞的手,“我不允许你去!” “他怎么会装病,他病得那样重,宁愿自己忍着都不愿意告诉我。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不是你?”欧阳舞凉凉地哼了一声道,“你若不那么冲动,如今他岂会病重,要不你找太后去?” 夜重华心里不忿极了,他的王妃几乎还没有给自己做过几顿吃的,居然去照顾一个外人,还要连日来给别人做,真是不公平! 最后的商定结果是,舞儿可以去,但是夜重华必须要跟着!反正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自欧阳舞离去之后,容随云便在别院里等着欧阳舞,终于盼到她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欣喜:“小五,你来了……” 却见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夜重华。 浅浅的笑意僵硬在唇边,容随云脸上的落寂一闪而过,接着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晚膳可是吃了?” 卫林在一旁,很是担忧:“尚未,七皇子方才用了些又吐了。” 欧阳舞不禁担心地皱眉,身后的夜重华不由地握住欧阳舞的手,紧紧地,想要表达着他的怒气。 欧阳舞将手中准备的一个小食盒递过去给容随云:“这里是一些我做的点心,你先垫垫肚子,我去给你做点粥。” 这些点心是她下午做的栗子糕,味道很是香甜,只不过夜重华尝了两口便作罢了。 对他来说,再好吃,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也不喜欢去碰。 容随云接过,道:“辛苦小五了。” 欧阳舞摇了摇头,容随云大病未愈,食物上精细也是应该的。夜重华恼怒的瞪了容随云一眼,却见他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冲着自己温润的笑。他讨厌他这样的笑,淡淡地,又仿佛带了几分挑衅。 夜重华凤眸半眯,站起身来,大步地朝着欧阳舞的方向走了过去,搂住她的腰,十分亲昵。 夜重华跟着欧阳舞进了厨房,欧阳舞却要推着他出去:“你站在旁边,我没办法安心做吃的。” “为什么?” “你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冷飕飕地看着我。” “没法安心就没法安心,反正又不是做给我吃。” 欧阳舞:…… 欧阳舞照顾着容随云的一日三餐,自然到了晚上夜重华是一定要拉着欧阳舞回去的,如今他对某方面的事情食髓知味,自然是不希望将漫漫长夜浪费在这儿。 欧阳舞每天来给容随云做吃的时,夜重华只要有空便要跟过来。 这日早上,夜重华没有跟过来,欧阳舞到了之后,却发现容随云躺在床上,因为发了烧的缘故,皮肤都是泛了红。欧阳舞给他开了些退烧药,这才好了一些。 欧阳舞看着容随云心下有些疑惑,这病情不该这般反复才对啊。 这两日,夜重华要事在身,便赶不过来,欧阳舞仔细地替容随云调理一番,他的气色便慢慢好了起来。 “小五,这段时间你总是陪伴在我的身边,我真是过意不去。”容随云今天精神不错,与欧阳舞在别院的后花园里散步,阳光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几乎透明的肌肤莹莹如玉,他突然在欧阳舞的面前张开手,手上出现一块蓝色的宝石,“送给你。” 这是一种海洋的颜色,极幽极浓的颜色,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幽光。 “这是应该的……”欧阳舞下意识地要拒绝,却听到脑海里发出小麒麟欢快的声音,“主人!主人!是海洋之心,是海洋之心哪,主人你快要了吧。” 欧阳舞的手下意识地伸了过去,握住海洋之心,只觉得一股神奇的力量从她的掌心流窜到她的大脑里面。 这么宝贵的东西,她不该要的,可—— 欧阳舞终究还是把手伸了回来,容随云捕捉到了她眼中的神色,心中一喜,极少有东西入了她的眼,他抓住她的手,将海洋之星放到她的掌心:“我的身子大好,过一段时间便要离开,这个便当做念想吧。” “我……” “收着吧,就当做给你的诊金。” 容随云没有告诉她的是,这颗海洋之心是他的母亲在世时便留给他的,放在一个精致的铁盒子里,没有锁,却从来打不开,这是她留给他的念想。他一直带在身边,昨日却突然开了,他第一眼看见这样漂亮纯洁的晶石,便想送给她。 欧阳舞收了这块海洋之心之后倒也没瞒着夜重华,在夜重华问起之后也就坦白了,只说是容随云送给她的诊金,只不过夜重华一听倒是很不高兴:“你要什么宝物没有,非要他的东西,还给他!” 欧阳舞有些舍不得地看着海洋之心,集齐四颗“心”是真的很难,早日集齐,小麒麟就能早日出来,还有她的空间便能快速升级,七宝塔也能顺利启开。 夜重华见她为难的样子,猛地拍在她的脑门上:“我竟从不知道你也喜欢这些,我给你的聘礼,你一下子变卖成现钱。” “这个不一样……这个我有用。”欧阳舞不知道怎么与他解释空间的事,便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既然是你要的东西,那你便收着。不过,我们要去谢礼。” 第三日,夜重华终于得了空,便陪着欧阳舞再一次去了容随云的别院。 夜重华一到便朝着容随云开口道:“舞儿也太不懂事了,竟随意收下你送的礼物。不过我们也不能白要了你的礼物。” 夜重华将一个长长的精美盒子隔在容随云的面前,然后打了开来。 里面居然躺着一根拐杖,这是用上好檀木做的,轻巧而精致,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特别是拐杖头处镶嵌着无数的华美的宝石,大颗大颗的玛瑙、交错着温润的玉石,看起来熠熠生辉,十分珍贵。 欧阳舞倒被夜重华这份谢礼给震到了,他居然送别人这个。 她还未开口,便听见夜重华对容随云笑得极其和煦:“你身子弱,用这种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一旁的卫林似是十分生气,可容随云怔忪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淡淡地笑了笑:“谢谢。” 夜重华不依不饶地开口:“这般,我们便两清了!” 夜重华送了这份谢礼之后便离去了,欧阳舞这发现容随云便又病了,欧阳舞过来折腾了半天,就听到卫林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每次他来了,七皇子便生了病!还居然送拐杖来,这不是诅咒人么!” 欧阳舞只做是没听到,替容随云施针治疗,心中无比纠结,这病如此反复还如何是好。 次日,夜重华上完朝,便得了宫中太后的旨意,令夜重华不要再去别院了,理由是他与容随云八字相克,他一去,容随云便会受惊生病,这般反复,他的病要何时才能好?容随云不觉得难受,她都心疼。 夜重华顿时脸色铁青,他的八字能克容随云的? 若真是那样,他还真希望克的他一病不起算了。 虽是有太后的旨意,可夜重华总还是时不时的寻机跟着欧阳舞去,或者随后过去,每次他一去,这容随云第二日便定是一病不起,次数多了,太后便恼了起来。 这日,欧阳舞回了王府时便见夜重华黑着脸坐在前厅,便不由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夜重华今日一早便被宣进了宫,回来时已是将近午时,脸色一直不好,见到欧阳舞便道:“父皇交给我一个任务,要离开一段时日。” 欧阳舞一愣不由一愣:“去哪里呢?” “江南。”夜重华将欧阳舞搂至怀中,江南除了贪污舞弊的案子,他要亲自去审。想起要离开舞儿一段时日了,心里只觉不舍。 特别是他一想起来,舞儿要与容随云独处,心里便有些烦乱不堪,只是紧紧地搂着欧阳舞不说话。欧阳舞见他这般,心中没底,笑容有些僵硬:“要去多久?” 夜重华估摸了一番:“半月吧。” 呼,欧阳舞松了一口气,看他这个架势,她还以为要几年呢。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什么时候走,我替你准备行李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这般似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抓起欧阳舞的手便往房间走去,欧阳舞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进去,还要好奇一下,就听到夜重华低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还从未见过贤妻替我收拾行李的样子呢。” 欧阳舞仔细地给夜重华收拾妥帖,整理的差不多时便见夜重华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想着夜重华明日便会离家了,心中竟也产生了几分不舍。 除了那段时间,她似乎还没有与他分开过。 夜重华眼眸一闪,突然大步跨上来,将她逼到墙边上,将她按在墙上,嫣红的唇攫住她的双唇,用地地吸吮着她柔软的唇瓣:“舞儿,我明日就要离开了,你是不是要先补偿我?” “唔……” “半个月是好长的时间呢,我会很想你。”夜重华近日是一天都不想离开舞儿,他只要一想起她的美味,心中便是一阵阵悸动。 夜渐渐黑了,夜重华似乎还没有餍足,他不过吃了个半饱,一双黑眸幽幽地落在欧阳舞的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跟我来。” 夜重华搂住欧阳舞,飞到屋顶上。 今夜夜色极美,夜凉如水,墨色的天空十分静谧,唯有闪闪星星点缀在夜色中。 “啊,好美的星星!”欧阳舞似乎从未好好观赏过夜色,只觉得特别美。 夜重华抬眼看了会儿,再低头看着正看的入神的欧阳舞,不自觉的道:“舞儿,天上的星星远不及你的美。” 欧阳舞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夜重华的双手覆在她的胸口,唇轻柔地滑过她滑腻的脖颈…… “不要在这里……” 星光下,他的脸上带了一丝邪魅笑意:“嘘,莫非是要让所有的人听见吗?” 此刻欧阳舞手脚发软,细细地喘息,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题外话------ 感谢打赏,嘤嘤嘤嘤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0章 欧阳舞危 次日,宁王府外的随行队伍早已整装完毕,只等着他们的主子——宁王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发,却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宁王。舒殢殩獍 欧阳舞见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不由小声道:“外面的那些护卫们都等的久了,也该出发了。” 夜重华捧着她的脸,紧紧盯着她的黑曜石般璀璨如玉,突然,他狠狠的将她抱在怀中,那力道,似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再不分开才好。 欧阳舞感觉到这紧实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心里也是微涩,终是有了一丝离别的忧伤。 覆在欧阳舞脑后的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低沉的口音在头上方响起:“舞儿,真想带着你一起走,可,此次实是无法。” 欧阳舞稍稍抬头,直直的撞进夜重华的眼中,黑眸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她本是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的抬起,绕在夜重华的腰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闷闷的道:“你早些回来。” 夜重华唇角带了丝笑意,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好。” 想了想又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我不在的时候,少去容随云那儿。” “嗯。” “不要忙着做甜点,还是身子打紧。” “好。” 夜重华顿了顿,唇角的笑容加深,道:“记得想我。” 埋在夜重华怀中的欧阳舞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夜重华慢慢的松开怀中的欧阳舞,看着她的脸道:“我走了。” 欧阳舞点头,道:“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早些回来。” 夜重华微微颔首,眉眼间带着少见的温柔,凤眸微眯,仿若三月烟花般璀璨。清淡浅薄的唇再一次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吻:“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转身大踏步走出了门。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离去的背影,心中有莫名地失落感,似乎很不舍呢。昨夜在屋顶上看星星折腾了半夜,夜重华一走,欧阳舞便觉精神松懈了下来,只觉身子乏得很,便重新卧回床上补眠去了。 一觉睡的有些迷糊,却是被竹绿的敲门声惊醒,缓缓的睁开双眼,耳边只模糊的听见竹绿边敲门便在外头道:“王妃,王妃。” 定了定神,欧阳舞的脑子慢慢的清醒过来,刚睡醒的声音喊着一丝沙哑,应道:“什么事?” “王妃,东晋欧阳府派人来了呢!正在厅里等着呢。”竹绿急忙道。 欧阳舞正缓缓的起身,倚在床头,听到这句话脸色茫然,眼神似是疑惑,轻轻的皱了皱眉,道:“哦?” “说是亲家老爷派来看您的。”竹绿补充道。 欧阳府?欧阳流? 这个亲爹可从不待见自己这个女儿呢,除去出嫁时,装作一脸不舍,便没有什么了。来了西陵后,他可再无消息了,欧阳舞都已忘了她还有个名义上的父亲,这厢派人来,真不知是藏了什么心思呢。 不过,无论他想做什么,总还是要出来看看的。欧阳舞缓缓起身,简单的整理了妆容,这才悠悠的往前厅走去。 待欧阳舞到了前厅时,眼中便稍显疑惑,一眼便认出这名中年男子是欧阳府中的忠叔,此人在欧阳府打杂,以前也未曾与欧阳舞说上几句话。 欧阳舞虽知道他是谁,却想起他来并无什么印象,只是觉得奇怪欧阳流会将这样的差事派给他。 忠叔见欧阳舞出来,忙站道欧阳舞的面前对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这才开口道:“王妃,您出嫁西陵已有些时日,老爷很是想念,便派了小人送些东晋的特产来,一来可以解解您的思国之苦,二来,小人来看看,也可安抚丞相那思女之情。” 欧阳舞听着这番话,唇角隐隐的含着一丝讽刺,她不曾有思国之苦,想来欧阳流也不会有那思女之情吧,这般到底是为何? 在看地上摆着的那许多东晋的特产,莫不是…… 这般想着,欧阳舞的神色慢慢便冷,再想起欧阳流的那副嘴脸,心里便觉愈发厌恶,只想将眼前的人早早打发,便开口道:“有劳父亲费心了,你回去告知父亲,舞儿在这里一切安好,莫要担心才是。” 忠叔看着一脸的喜色,道:“老爷听了必定十分欢喜,老爷还说了,若是您与王爷什么时候得了空,便回东晋看看,也好让他亲自瞧瞧。” 欧阳舞点了点头,令竹绿打赏了忠叔一些银子,他便满脸喜色的离开了。 忠叔一离开,欧阳舞便沉下脸色,吩咐竹绿和几个丫鬟,将那些个特产一一打开,欧阳舞手执银针一一试过,看着那毫无变化的银针,眼中不由的淡淡疑惑。 特产中没有毒,那欧阳流到底是要做什么? 刚才忠叔的身影在欧阳舞的脑中一闪而过,似是有个想法突然闪现,却逝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抓住,却始终觉得这事似是有些蹊跷,便不由的紧锁眉头,看着那些个特产陷入沉思。 “姐姐。”一声糯糯的喊声惊醒了欧阳舞,欧阳舞抬头,便见小诺正站在门口,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前段时日夜重华一回府便霸占了欧阳舞,小诺便很是郁闷,他能看到姐姐的时间少了,有时一天都见不上一面。今日一早便听说夜重华出门了,练完剑就欢喜地跑来找欧阳舞,却看见欧阳舞正对着那一堆东西愣愣发呆,里面还有些精美的食物。 自从见不到欧阳舞后,叶诺极少吃到欧阳舞亲手制作的美食了,如今见厅中摆放这许多的吃食,有些看起来甚是精致,便不由的流露出向往之色。 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小诺对好吃的东西还是很期待的。 欧阳舞看着小诺那一幅眼巴巴望着这些吃食的样子,便不由的道:“小诺可是想吃东西了?” 小诺不好意思的嗯了声,脸上似是带了一丝绯红。 欧阳舞道:“嗯,姐姐去做给你吃,不干净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好,竹绿,将这些个东西扔了。” 说完便牵着小诺往厨房走去,只留下身后神色呆呆的竹绿。 扔了?竹绿看着那些个满满当当的特产,心里有些微的纠结,不过王妃向来说一不二,王妃说扔了,那便扔了吧。 想着便招呼这下人丫鬟们将东西搬着撤离了前厅。 小诺巴巴的看着那在烤箱中转着的鸡翅,姐姐说了,这叫奥尔良烤翅,还做了香辣的和蜂蜜的两种口味呢,闻着那飘出的诱人香味,不觉涎水直流。时不时地跑来问欧阳舞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欧阳舞看着小诺那期待的小脸,先前的那丝阴霾也消失无踪,她微弯下身子点了点小诺的鼻子:“小馋鬼,快了呢!” 这些鸡翅都是她特意命人去挑选的最为鲜嫩的鸡翅,可不像现代的那些速冻产品呢,口味是按着她记忆中的口味调的,只可惜小麒麟得了海洋之心后,开始充能量,空间便开始紧闭起来,如若不然,她还可进空间取更好的材料呢。 听着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里面的鸡翅已经烤好,欧阳舞将烤箱的门一打开,厨房内便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香味,刺激人的味蕾。 小诺不自觉的将头凑了上去,欧阳舞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下,道:“小心,烫。” 看着小诺那巴巴的神色,便觉得好笑,小诺似是不好意思,却还是很开心的道:“姐姐,好香。” 欧阳舞笑着将烤箱内的鸡翅取出,放在精美的瓷盘中,还拿了一双塑料手套递给小诺,小诺好奇地将手套戴起来,接着便对着那鸡翅一直呼呼,等吹得差不多凉了,便伸手轻轻的捏住两端,凑过去咬了起来。 小诺的吃相优雅而矜持,却仍能看出他那一脸满足的神色,不住的啃咬着鸡翅,将鲜美的肉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恨不得吞下去。 欧阳舞见小诺吃的开心满足,倒也觉得值得,在看一旁多出来的一些鸡块,便又做了些吮指鸡块。 小诺啃完几个鸡翅后,看到欧阳舞又做了新的几块出来,脸上露出浓浓的喜悦,望着欧阳舞不由的问道:“姐姐,这个是什么?” 欧阳舞笑着道:“这个是吮指鸡块,小诺,来,尝尝。” 说着细细的撕下一小块,递到小诺的嘴边,小诺张口便吞了下去,眯起眼睛,道:“好好吃。” 说着便从欧阳舞的手中接过整块鸡块,放在口中啃咬起来,越吃觉得越香,似是停不下口来。 看着小诺那不复矜持的吃相,欧阳舞满足的笑出了声,过段时间将这些好吃的搬入满记,又能赚不少银子了。 此刻,心里不禁想起早上出发的夜重华,不知到哪儿了呢TXT下载。 夜非熙自被皇上厌弃后,便老实了下来,待在四皇子府中不再出来惹是生非,可有人却不想他这般消停。 夜非卿一踏进四皇子府,便见夜非熙正坐在院中,无聊的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夜非卿的双眉一挑,唇角不由的浮现出一丝讽笑,只是稍纵即逝,转眼便又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冲着夜非熙唤道:“四哥。” 夜非熙听见叫声抬头,见是夜非卿,便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五弟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破落皇子府了?” 夜非卿脸上含笑,缓缓的走进夜非熙,道:“四哥这是说的什么话,非卿前些日子忙了些,本应早些来看四哥的。” 夜非熙嗤笑一声,道:“如今的四哥最是没用,还有什么好看的。” “四哥怎能如此贬低自己,说到底还不如被几个女人连累。难不成您就准备这样待在家里,任人摆布了?” 夜非熙闻言有些讶异,抬头看向夜非卿,只见他正看着自己,叹了一口气,眼眸中似是带了一丝惋惜。夜非熙对夜非卿的眼神十分的不悦,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只做没有听见般。 夜非卿见夜非熙不为所动,便继续耐心道:“如今二哥真是得了父皇的宠爱呢,这些原来可都是四哥的,四哥难道一点也不气?” 夜非熙那压抑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怒意,对,那些本来都是他的,可是,夜重华,就是夜重华,抢了他的一切!夜非熙越想越气,握着茶杯的手不由的紧紧握起。 夜非卿见夜非卿这幅模样,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笑容清浅:“非卿不才,却有法子帮助四哥。” 夜非熙抬头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他的这位五弟,素来有贤王的美名,更是左右逢源,与其交好的人不计其数,只是他从来看不透他,似是温文尔雅的外表,却总觉得藏着些什么般,他着实吃不透这个人,如今突然献计,不知有什么阴谋。 且这段时间皇上对他很是不喜,他便只需静心待在府中,他可是嫡皇子,难道还没有重新再起的时候? 夜非卿见夜非熙并不所动,心里暗道,自己这位四哥的机智长了呢,思忖片刻,继续笑道:“二哥这人,惯会揣摩人的心思,再加上现在的二嫂,非卿虽回来只有这些时日,却也听说了,那是个极厉害的人儿,二哥得此女子,便是如虎贴翼,若是两人都在,对付他们是极难的。” 夜非卿这般的说辞倒是说到了夜非熙的心里,他便是吃了这两人这么多次的亏,才会落得如此地步,心里便愈发的恨恨起来。 夜非卿仔细的观察着夜非熙的神色,见有所松动,便继续道:“可非卿听说二哥今日一早便走了,被父皇派出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四哥莫非真的要放过这次机会?”  夜非熙被夜非卿挑动了心思,却仍旧抬头看着替自己出谋划策的夜非卿,唇边却露出冷冷的笑容:“你为何要帮我?” 夜非卿笑了起来,笑容中似是带着一丝无奈与坦然,道:“二哥乃嫡皇子,这太子之位本就非你莫属,非卿只不过想尽一臂之力,只求一世无忧。” 夜非熙看着夜非卿那一脸臣服与坦然的模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要是有弱点的人,便是可掌控之人,他开口道:“五弟放心,若是此事成了,四哥定当如你所愿。” 夜非卿唇角含笑,对着夜非熙福了福身,道:“谢四哥。” 四皇子府内传出一声声爽朗的笑声,似是满含得意。 “岂有此理!”威严的殿上,皇上暴吼出声,一掌拍在桌上,直震得茶具均是一跳。皇上此刻神色震怒,已是气的不行,对东晋的边防图居然不见了,就那么不翼而飞了! 这么重大的机密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来人,传令下去,封锁宫门,给朕仔细翻遍宫中的每一个角落!”皇上的唇角气得一抽一抽,眼中怒气更甚,其中夹杂了浓重的担忧,这样的重要的东西若是流传出去,给西陵带来的影响那是不堪设想啊。 夜非熙借着探望皇后的理由今日进了宫,却在皇后殿中碰到了同为探望皇后的夜非卿,对视时不由相视一笑。 才与皇后聊了会儿,便听到封锁宫门的消息,夜非熙不由的给夜非卿递了个眼神,两人眼中尽是了然,在坐片刻,便起身出了皇后宫殿,急急的往御书房走去。 出动了宫中所有的人马,将整个皇宫搜查了一遍,那边防图却还是不见丝毫影子,皇上急得在书桌前不停的踱步,口中道:“怎么可能这么就不见了!定是有人拿了,给朕仔细的查,查到格杀勿论!” 周边的宫女太监们见皇上生气,便齐齐的跪了一地,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皇上怒瞪着这一群没用的奴才,却见一个宫女眼神闪烁,不时的抬头,似是欲言又止般,神色很是古怪。 “你,可是知道什么?”皇上的手指直直的指向那名宫女。 那宫女见自己被点名,极是慌张,吞吞吐吐道:“皇上,皇上,那日奴婢……奴婢看见……”皇上似是极不耐烦,道:“看见什么?” 那宫女深吸了口气,顺了顺道:“昨日奴婢看见宁王妃进了宫,说是去给太后请安,可后来奴婢发现宁王妃却并不是朝太后殿中走去,便不由的跟了段路,看见……看见宁王妃鬼鬼祟祟的,似是找些什么……” “什么?此话当真?”皇上神色惊讶,猛的大吼一声。 那宫女被皇上一吼,整个匍匐在地,口中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跟着宁王妃,奴婢该死!” 皇上看着宫女这幅模样,便愈发信了她的话,顿时脸色铁青,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欧阳舞的模样,那个医术极高的女子,生得一副倾城美貌,非白不惜以六座城池交换。她的眼睛明亮有神,极其灵动,想来十分聪明,手里总有些珍奇的玩意儿,可,她来自东晋。只这一条,便能抵消所有她的优点。 皇上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每次她出现的画面,越想越心惊,莫非此事真的是她所做?  就在皇上犹疑不定时,外面传来一声:“四皇子求见。” 皇上本就其实烦躁,更不想见到这段时日极其不喜的夜非熙,便只觉想说不见。却转眼便看到夜非熙急忙的跑了进来,对着皇上便跪下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皇上的脸色很是难看,道:“这是你作为皇子的规矩吗?越来越没规矩了!” 夜非熙低垂着脑袋,道:“父皇息怒,儿臣听闻父皇的边防图丢失了,儿臣许是知道一二,这才急了些。” 皇上本就为边防图的事情忧心忡忡,一听夜非熙这般说,刚才对夜非熙的怒气消散了些,道:“你知道些什么,快说!” 夜非熙将头抬起,道:“儿臣的属下查到,有几个东晋的奸细混入了大都之中,便极力的追查,却不想……” 皇上听到东晋国三个字,联系到丢失的边防图,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不想什么?” 夜非熙神色似是极其的难过,道:“却不想,竟然查到,那些个东晋的奸细竟去找了二嫂。”“此事当真?”又是欧阳舞,皇上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起来。“儿臣万不敢拿这些事情说笑,句句属实。”夜非熙直直的看向皇上,一脸的坚定。 皇上经上次几事之后,对夜非熙的能力有了怀疑,便也不万分的信任夜非熙的话,便唤出自己的贴身护卫,吩咐下去一定要彻查。 此时若是真的,他定要在夜非白回来之前清理门户! 皇上焦虑的心慢慢缓了一些,抬头看了一眼夜非熙,之前觉得他能力不足,现在想着他能追踪奸细,倒也觉得他表现不错。 皇上贴身护卫的效率极高,不过片刻便已回来,附在皇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皇上刚刚有些消退的怒色便又浮现了出来,吼道:“岂有此理!她居然真的跟东晋的接触!”装够了老实的夜非熙适时的开口道:“父皇,非熙之前一直不说,怕父皇说非熙的心思不 正,如今也只能说了。” 皇上抬眼看了看夜非熙,示意他继续,夜非熙便继续道:“二嫂这人不可小觑,她本是东晋左丞相之女,定是有些能耐的,这些日子,就连非熙都佩服二嫂的厉害。” “可在东晋,却还有这么一桩事情,二嫂自小便与东晋的淮安王有婚约,可在二哥去了东晋后,便不声不响的取消了。父皇您想,淮安王不仅是东晋赫赫有名的美男子,身份才华更是不在二哥之下,作为欧阳家的五小姐,为何要这般舍近求远,远嫁我们西陵呢?” 夜非熙及时的住口,只神色很是疑惑。 皇上听着这番话,脸色愈是阴沉,欧阳舞,可真是为了这边防图而来?不惜嫁给非白?那般聪慧的女子,会这般行事?可这事除了她,似是再无其余人可为。 终于,皇上开口道:“宣欧阳舞进宫。” 低垂着头的夜非熙唇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1章 反咬一口 许是真有八字犯冲这回事,自夜重华离去之后,容随云这几日的病情大有起色,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起来,再无夜重华在时时不时犯病的情形,连进食都香了许多。 欧阳舞也放心了许多,便每日在家中做了吃食送过去。 每次替容随云诊完脉后,便离开去满记看看,看看糕点师傅是否做出按照她的方子做出来了合口的食物,如此日子过的倒也充实。 她只盼着日子早些过去,夜重华早日回来。 这日,欧阳舞起的晚了些,照例做了吃食便往容随云别院走去,却在刚踏入容随云的别院时,后面便传来急急的叫声:“王妃,王妃……” 欧阳舞回头,便看见自己府中的下人正冲着自己急急跑来,到了跟前,便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王妃,刚刚宫中来人,说皇上宣您进宫呢!” 进宫?皇上一般无事并不会宣她进宫,今日这是出了什么事? 欧阳舞秀眉微挑,眼中很是疑惑,那下人急得脑上尽是汗水。 每日欧阳舞都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日容随云没有见到欧阳舞,不免有些担忧。卫林看了他一眼,知道主子心急,便找了个借口出去去门口瞧瞧。他还未踏出门口,便见到欧阳舞站在门口不进来 “宁王妃。”卫林上前朝着欧阳舞行礼道。 欧阳舞见到卫林出来,便将手中的食盒递给卫林,道:“父皇急召,我先行入宫,你嘱咐着容七将这些吃了,再盯着他将汤药喝了。” “是。”卫林接过食盒,又到了声谢,然后便看着欧阳舞随着那下人转身离去了。 容随云看着卫林一人回来,身后并不见欧阳舞的身影,眼中出现了失望的神色。卫林便将刚才的场景与容随云细说:“七皇子,宁王妃刚刚来了,但是到了门口时皇上急召,便先进宫去了,她还将这吃食带了来,叮嘱您一定要吃完。” 容随云的脸色稍霁,不由的重复道:“皇上急召?” 卫林点了点头,容随云的脸上却闪过一抹不安。 皇上急召,欧阳舞马上便进了宫,只是当她踏入御书房时,心里便不由的咯噔一下。皇上正坐在高堂之上,神色严肃,脸色暗沉,夜非熙垂手站在一旁,微敛眉目,一副沉着安静的样子,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阴气,整个御书房的气压极低。 欧阳舞缓缓上前,刚想屈膝行礼,便听见皇上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徘徊,冰冷刺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欧阳舞,是不是你做的?” 欧阳舞抬头,神色疑惑,眉头微皱:“不知道父皇所指何事?” 皇上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欧阳舞的眼神带着审视的味道。看着欧阳舞这样的反应,似乎并不知情,只是此时与她有关,他必定要问个清楚。只不过心里没底,竟一时不知如何去问。 就在此时,皇后的声音自欧阳舞身后传来:“欧阳舞,此时你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欧阳舞转头,便见到可以打扮过的皇后缓缓而来,一双美眸落在她的身上带了几分狠毒,她并不看欧阳舞,只是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边防图丢失这件事事关重大,并无多少人知晓。皇后作为女子本不应该插手朝政,不过如今他正愁不知如何审问欧阳舞,皇后来得恰好,他也不在意,淡淡的点了点头。 皇后缓缓起身,回头便看着眼前的欧阳舞,冷笑道:“欧阳舞,自你来西陵后,我西陵何曾负你,你为何要这般做?” 皇后一直想着扳倒欧阳舞,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定是要好好利用才是全文。之前非熙视线与他打好招呼,所以此时,她一听到风声,便急忙地端了参茶赶了过来,这样才能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这般想着,皇后看着欧阳舞的眼神中隐隐的带着一丝得意。 欧阳舞看着皇后这般咄咄逼人,知道今天所有的事都是冲着她来。 这般想着,欧阳舞倒是淡定了下来,只稍稍地抬了眼,唇角含笑,轻声道:“舞儿愚钝,听了大半天,竟然不明白所言何事,还请明示吧。” 夜非熙见欧阳舞这般淡然,眼中不由的浮现出讥讽,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他凉凉地开口道:“二嫂又何必如此装傻呢?” 欧阳舞瞥了他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夜非熙的眼神带了几分愤恨:“二嫂,如今这事并无多少人知道,如若你现在就将它拿出来,父皇还会从轻发落,如若不然……” 说着眼神威胁的看着欧阳舞,却掩不了眼神中的那一抹得意。 欧阳舞虽然不知他们所言的到底是何物,大致上也猜得出来与什么重要机密,否则还有什么事能使皇上如此上火,气得唇角都在一抽一抽的。 皇上被欧阳舞问的一愣,看着她那清丽的脸庞,淡定无波,无一丝慌乱:“如今一切证据都证明此事是你所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欧阳舞唇角勾起一丝讽笑,皇上毕竟是皇上,纵然之前对她这个儿媳有多么满意,如今不利证据指向她,那么一切旧情就是一笔勾销了呢! 欧阳舞敛下眼睑,淡淡道:“还请皇上言明,舞儿到底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这般遮遮掩掩,舞儿实在不明。”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迟疑了一下才道:“我西陵对你们东晋的边防图不见了。” “哦?”欧阳舞精致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疑虑,接着唇边带了一抹讽刺,“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怎么地就认为便是舞儿所为?只因为舞儿来自东晋,所以就要坐实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皇上一时语塞。 夜非熙开口道:“莫须有?二嫂这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呵,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父皇已经知道你与那东晋的奸细见面的事情,你还有何话好说?” 欧阳舞冷冷的瞥了夜非熙一脸,脸色凝雪结霜,神色淡定无波。 东晋的奸细? 她脑中不由的浮现那日的忠叔,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便有了答案。 怪不得那日忠叔会过来送特产,原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只怕那张什么边防图现如今也已躺在她宁王府的某一个角落了,想着欧阳舞的唇角冷笑愈加明显,如今夜重华不在,这通敌的罪名扣在她的头上,可还真是百口莫辩呢。 欧阳舞抬眼冷冷地瞥了夜非熙,这夜非熙以前的脑子并没如今这般好,倒是小觑了他去,这陷阱布置的环环相扣,之前莫不是隐藏能力? 欧阳舞望向夜非熙的眼神冷厉地若刀子,冰冷地令人不寒而栗,丝毫没有一丝感情。 夜非熙看着欧阳舞这般的眼神,忍不住垂下双眼。随即又冷冷瞥了她一眼,心中不禁燃起一种兴奋感,欧阳舞这个贱人,这次可是死到临头了,不知道这么美丽的头颅被砍下来是怎么一番情景! 夜非熙最先对欧阳舞有几分兴趣,倒是想尝尝她的味道,不过如今他不能人道,再美的女人对他也无多少的诱惑力。 欧阳舞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冰冷的笑意:“舞儿区区一弱女子,又如何能做这般大的事情?舞儿何时见过什么东晋国的奸细,只不过是舞儿的爹爹派人送了些东晋的土特产来罢了,如今你们硬是要将这事摊到舞儿身上,舞儿可是不依的。” 夜非熙早有准备,脸上讥讽,拍了拍手,口中道:“带上来!” 皇后盯着欧阳舞的眼中浮现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欧阳舞,这次看你怎么死! 似是早已在外等着一般,夜非熙的话音刚落,先前宫女便被带了上来,一进来便直直的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看着好不可怜。 皇上看着地上的宫女,脸色不怒自威:“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那宫女战战兢兢,只低着脑袋,将先前所说的复述了一次:“奴婢昨日看到宁王妃从太后的寝宫过来,她动作鬼鬼祟祟,奴婢十分好奇便偷偷在外面看着……” 说道此处,不由的抬头望了欧阳舞一眼,却恰恰撞见欧阳舞看她的眼神。欧阳舞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极尽冰冷,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那冰冷的眼神不由地令人落入冰窖!那宫女猛的抖了下,似是下定决心豁出去一般道:“奴婢生怕被王妃看见便躲了起来,后来就见王妃不知道拿着什么出去了。” 欧阳舞只听着宫女说着这子虚乌有的话语,脸上不动声色。 夜非熙得意的看了欧阳舞一眼,道:“二嫂,你可还有话说?” 欧阳舞唇角一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就凭着她一面之词,便能定我这偷窃之罪?” 更何况这还不仅只是偷窃,这是叛国。 不巧,欧阳舞话音刚落,便听到内侍通传,等到皇上准奏,便有一名侍卫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找到那几名奸细了,只不过……” 皇上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 皇上的脸色极为震惊,看着欧阳舞的脸疑色顿起。 夜非熙却适时的追问道:“死在何处?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说话间眼神一直盯着欧阳舞。 那侍卫似是有些犹疑,半晌才道:“几人均是死在在南桥镇……并未查出是何人所为,不过……二皇子的人马在那几人似是恰巧经过南桥镇,这……” 夜非熙神色愈加得意起来,对着皇上道:“父皇,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皇后适时地开口道:“是啊,舞儿这才犯了事,非白便忙不迭的替她遮掩了。西陵盛传非白对舞儿情深不寿,果真是如此啊!” 欧阳舞心中怒气更盛,这脏水还真是泼得好啊! 夜非熙和皇后的话,仿佛正好说中的皇上的心里。是啊,夜重华对欧阳舞的好,他是一直看在眼中,从那六座城池开始,便是处处护着欧阳舞的。 这般想着,皇上只觉得心里怒火四射。 “混账!”皇上怒地重重地砸了一个砚台,如今所有不利的证据全都指向欧阳舞,她还有何话说? “欧阳舞,你认还是不认?” 欧阳舞还是那般淡淡而立,如今连夜重华都牵扯进来了,看来他们的对象不只有自己呢,只怕是想趁着夜重华不在,将宁王府整个给端了。 越到这个时候,她的脸色越发想镇定,神色坚定道:“舞儿未做过的事,如何认?” 皇上此时越想越客气,脸色发青,不由的怒吼道:“好好,朕倒要看看,是你欧阳舞的嘴巴硬,还是西陵的律法硬!来人,把欧阳舞打入天牢!给我重重地打,打到她招供为止!” 欧阳舞抬眼嘲讽的看了皇上一眼,屈打成招么? 可惜,这招对她无用,她微微眯眼,若是真的这么干,也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杀气,唇边扬起一抹嗜血而冷酷的微笑。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几个护卫冲了进来,伸手便想抓住欧阳舞,却在快到触及的时候,听到一声威严的声音:“住手!” 眼看欧阳舞就要被打入大牢,皇后和夜非熙相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突然被这一声“住手”打断,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抬头一看,却见太后出现在门口,跨进了御书房,庄重地坐到一旁来。 她看了一眼欧阳舞,忍不住开口道:“舞儿,这是怎么回事,哀家在宫中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皇上见太后过来,刚要起身行礼,便被欧阳舞抢了先。 欧阳舞已不复刚才那般冰冷淡定的神色,而是一脸的委屈,眼圈通红,似是要哭出一般:“皇祖母,舞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父皇急召舞儿进宫,还生了好大的气,非要让舞儿招供自己偷了边防图,舞儿不认,他便要将舞儿关入天牢,重重地打到舞儿招供为止。”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情?”太后闻言双眉皱起,不赞同的看了皇上一眼,方才她正在芳华殿吃点心TXT下载。一直在容随云旁边照顾的嬷嬷便神色惊慌地跑来与她说,舞儿可能会有麻烦。 她等了这么久不见舞儿从御书房里出来,便来瞧一瞧,没想到是这样的麻烦。 她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好插手朝政大事,只是舞儿品性她再了解不过,绝对不会是做这等事这人? “皇上,舞儿说的可是真的?” “皇祖母,您是最了解舞儿的,舞儿怎么会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来?那日舞儿看完您之后马上便出宫了,可偏偏他们说舞儿去偷拿了那边防图!”欧阳舞不给皇上开口的机会,先将事情说了出来。 一旁的夜非熙见太后似是被欧阳舞打动,便忍不住道:“哼,有二哥给你收拾摊子,你还有何不敢的?二哥为了你,连杀人灭口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你的胆子可还会小?” 刚才皇上是气极,并没有细想,这般夜非熙再次说明,眼中便闪过一丝犹疑,夜重华做事十分有分寸,即便是为了男女私情,可又会为了舞儿做出这等事情? “只可惜,纵是杀人灭口——却不知道还有其他认证。”夜非熙的神色颇为得意,眼眸命背。 欧阳舞神色委屈,指着地上的宫女道:“父皇,这宫女一面之词,如何就能定了舞儿的罪?至于那东晋的奸细,死无对证,就连是否存在这样的人都不知晓,如何就能说是重华杀人灭口呢,父皇,舞儿没做过,便不会认罪。” 太后听着欧阳舞这一番言辞,连连点头:“如今边防图下落不明,最要紧的还是先找到再说。何况若是舞儿真拿了边防图,只怕还未将这份机密送出去,估计留在身上或是宁王府中,皇上若是还不信,派人搜府便是。” 欧阳舞看到夜非熙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越发扩大,心底一惊,夜非熙既然给她挖了这么一个陷阱,那边防图便一定在自己的府中,若是搜查,只怕…… 太后本是好心想替欧阳舞证明,这下怕是要落入夜非熙的陷阱了。欧阳舞心中复杂,面上却仍是坚定的道:“正是。” 夜非熙眼中闪过一抹得逞,急忙道:“父皇,既然二嫂坚决不认,那便搜府吧。” 皇上亦是赞同,马上道:“来人,马上封锁宁王府,彻底搜查。” 太后看着欧阳舞道:“舞儿,别怕,皇祖母定会还你公道。” 欧阳舞心中苦笑,面上却是感激,道:“谢皇祖母。” 时间慢慢过去,欧阳舞心中闪过一抹复杂,现下她出不了宫,若是真的被搜出了证据,怎么办才好。 欧阳舞正在转动着脑子想主意,一个稚气的声音便从脑海中响起:“主人,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又遇到麻烦了。” 欧阳舞脸色一喜,这是小麒麟的声音,可意识中的小麒麟却是变了样子,这哪里还是原来的模样,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粉嘟嘟的,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欧阳舞。 这副可爱的模样加上它那副欠扁的表情,若是可以,欧阳舞倒是很想冲上去重重的捏几把他的脸。 “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欧阳舞不由道。 “因为海洋之心哦。”小麒麟咯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就在原地转圈圈,挥舞着胖乎乎的手臂,再不是原来那两只爪子,口中道:“主人你看,是不是比原来更帅气呀!” 欧阳舞本来有些不安的心思都被小麒麟冲散了,看着他哭笑不得。 小麒麟转够了圈,停下来看着欧阳舞略略有些抑郁的神色,便拍着胸脯道:“主人,你放心,这事包在我小麒麟身上!” 欧阳舞白了它一眼,道:“还说,去,快点帮帮忙,看看边防图是不是真的在宁王府里。” “我倒是自动搜寻到了,在你的床底下呢,不过晶石还没有凑够,人家出不去嘛。” 欧阳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见小麒麟鼓起嘴巴,不复刚才的神气,呆了会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身后的海东青抓出来,拍拍它的脑袋,道:“小青,你来!” 海东青较之前已经长得不少,如今已有小麒麟半个身子那般大了,这段时间都是小麒麟在照顾它,它喝着这里的水,吃着小麒麟给它弄来的新鲜肉,长得是越来越好了。 海东青啾啾地冲欧阳舞喊了几声,欧阳舞明白它的意思,大概也是与小麒麟一样,说的是包在它身上吧,一时觉得好笑,便道:“小青,靠你了,你将东西找过来飞回空间吧。” 与小麒麟商量好,欧阳舞虽被软禁在宫中,却趁着去搜身的机会,将海东青放了出来,如今他体型小,飞得如闪电一般快速,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海东青不负鹰中之神的称号,不过片刻,便见海东青叼着边防图回了空间,转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开心地看着欧阳舞。 皇上派出的人封锁了宁王府,仔细的搜寻了一番,几乎将整个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连边防图的影子都未见到,赶回宫中如此禀报时,几人的脸色不由一变。夜非熙眼眸微眯,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开口道:“父皇,她定是将边防图藏到别处去了。” 边防图此时正静静的躺在欧阳舞的空间中,欧阳舞一时底气十足,不再忍让,见夜非熙这幅模样,便不由嗤笑道:“四皇子,你觉得我能将那图藏在何处?你这般血口喷人,可要有证据才好,莫名将这样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方才女官已经将我搜身,如今宁王府亦被查探一番,都无边防图的踪影,你又为何如此确定那图定是我所拿?你是真觉得重华不再便能随意处置我?纵然舞儿先前与四皇子有些误会,四皇子这行为却不像君子所为。我欧阳舞从不在背后阴人,只因我觉得苍天在上,坏事做多了,总是会有报应的。” 欧阳舞这一番话说得咄咄逼人,夜非熙一时语塞,一瞥眼看见地上还跪着的宫女,便立即道:“我还有人证!” 欧阳舞看了地上的宫女一眼,悠悠的开口道:“昨日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几时来的?” “末时。”宫女肯定地回答道。 “梳了什么发髻?”欧阳舞继续道。 宫女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道:“奴婢一时未曾注意。” “衣服穿了什么颜色?”欧阳舞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宫女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支吾道:“奴婢当时心里害怕,怕被王妃杀人灭口,便没有记得。” 正在宫女犹疑不定时,却听到欧阳舞又道:“昨日我特地打扮了一番来见太后,梳了一个飞天髻,穿了一身亮色的粉蓝衣裙,你怎地会没有注意?莫不是……” 宫女唯恐被拆穿,见欧阳舞这么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是奴婢记岔了!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宁王妃确实是梳了一个飞天髻,穿了一身粉蓝衣裙。” 听着这番话的太后眼神却是瞬时沉了下来! “胡说!”太后不由的怒吼出声,昨日舞儿的确是打扮了一番,她亦是印象深刻,昨日的舞儿头发随意挽起,插了一只璎珞玛瑙簪子,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裙,显得愈发的温婉,很符合太后的喜好,这不过一日的时间,便毫无印象,这个宫女分明是在撒谎! “父皇,舞儿是被陷害的!”欧阳舞适时的对皇上道。 皇上一直看着事情的进展,如今看到太后这个情形已然知晓这宫女在说谎,便抬脚重重地踢了一脚宫女,直将她踹的跌倒在地。 且刚才他已思索一番,欧阳舞虽来自东晋国,可相传她自幼便与左丞相不睦,在欧阳府亦不受重视。再则不是他自夸,夜重华确是个极好的男子,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拒绝他而选择别人,所以,夜非熙之前的那番说辞都是不成立的。 这般想着,皇上对着那倒在地上的宫女,怒道:“说,谁让你说的谎?是谁拿了边防图?究竟是谁?” 那宫女见自己已被拆穿,身体发抖得厉害,从她选择作伪证之时,她便知道她终究逃不过一死,况且,那人答应她,若是事发,她自己自尽,便可保她一家平安,如若不然…… 想及此,那宫女脸上现出决然的神色,猛的一咬,唇角便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呆滞的倒落在地! 欧阳舞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她跪在皇上的面前:“父皇,舞儿冤枉。不知道得罪了谁,竟被如此污蔑!” 皇上颓然地叹了一口气:“舞儿,是朕错怪了你!” “毕竟是丢了边防图这样的大事,父皇心中着急怀疑舞儿也是应该的。只是舞儿受到如此冤屈……”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恨,“心中着实不忿。四皇子口口声声说是舞儿所为,莫非此事是他栽赃,还请皇上彻查四皇子府!” ------题外话------ 哇~越来越累了~好想休息,求安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2章 莫名污蔑 夜非熙瞥到欧阳舞的眼神,心虚从他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他一脸怨毒地瞪着欧阳舞:“简直是胡言乱语!” 此刻,他感到皇上眼光不善,不由跪倒地上道:“父皇请相信儿臣,身为西陵国的皇子,定然不会做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 皇后见到事情走向不对,忙开口道:“臣妾愿以项上人头担保,非熙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能做出这等事,定然是东晋国来的奸细!” “舞儿已经嫁给重华,便是西陵的王妃!如今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说舞儿是奸细,这般血口喷人,岂非是心里有鬼?” 皇后的眼神愤恨地落在欧阳舞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看出个窟窿来! 皇上的视线在欧阳舞也夜非熙的身上来回徘徊,欧阳舞眼神坚定,夜非熙又是一副苍天可表的神色,他的心中一时不定。 太后心中是相信欧阳舞的,一个能做出这样好吃食物的女子,怎会有那般心肠。再则之前夜非熙假借她的手污蔑欧阳舞,想必如今这件事也是有所蹊跷。 夜非熙之前的所作所为都为太后不耻,对他的话多了一丝防备,如今见他口口声声说边防图是舞儿所拿,却又举不出确切的证据,便不禁怀疑到了他身上。 或许这个突破口真的在他的身上也未必最新章节! 太后见皇上还未做出抉择,不由威严道:“舞儿所言极是。非熙污蔑边防图是舞儿所拿,便搜查宁王府,如今舞儿怀疑非熙,搜查下四皇子府又为何不行?难道连还自己一个清白的机会都不给么?” 夜非熙一听太后的话,脸色莫名一白,心中闪过一丝恐惧。却很快镇定下来:“皇祖母说得是哪里话,此事与非熙毫无干系。” 皇上听完太后的话后深觉有理,便皱了双眉,道:“毫无干系最好,既然不是你所为,搜府便可还你清白。” 皇后一时愤愤:“这……” 夜非熙愤恨的瞪了欧阳舞一眼,她此刻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她的脸上带着坚定、委屈还有不甘,似是不查四皇子府她就誓不罢休!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还是让她逃脱了,还将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又见皇上和太后都这般说,已是推脱不掉,罢了,那边防图无论如何都不在自己府内,又有何惧? 这般想着,夜非熙的脸上带了些自信,道:“既然如此,父皇派人去搜便是,只是儿臣希望,若搜完皇子府后,证明非熙是清白的,非熙要亲自搜宁王府。” 说完,夜非熙挑衅的看着欧阳舞,他敢断定,那边防图定还在宁王府内,他一定要亲自搜出来,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欧阳舞看着夜非熙挑衅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至极的笑意。 想亲自搜我宁王府? 只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皇上立刻便令人去搜四皇子府,心中倒也不抱希望。 在他心中,夜非熙并没有什么作为,纵然他再不懂事,也不会那边防图开玩笑,如此做只不过为了证明他的清白。 其实,说白了,夜非熙是他的儿子,欧阳舞是儿媳,孰轻孰重,自然是明了。 只不过,他的心中越发焦急起来,边防图到底是哪儿去了?! 太后过来坐了一会儿,也有些累,站起身道:“舞儿,哀家有些乏了,你扶着哀家回芳华殿吧!” 皇后忙道:“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欧阳舞不能离开!” 太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难道还信不过哀家?” 欧阳舞朝着皇上盈盈一拜:“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舞儿只会呆在芳华殿,不会离去,也不能离去。舞儿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拿走了边防图,将这盆脏水泼在舞儿的身上。” 趁着扶太后去芳华殿的路上,她将空间中的海东青放了出来,海东青一个闪电般的飞跃便消失不见了。欧阳舞唇角含笑,待会儿只怕是会有好戏上演了! 出了御书房,欧阳舞一脸后怕的模样,扶着太后的手臂,小声道:“皇祖母,幸好您及时出现,否则舞儿或许要被屈打成招了呢!” “混账东西,竟然趁着重华不在,这样污蔑你!”太后提起这件事,也是十分愤怒,拉起欧阳舞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幸好随云察觉不对,令我早些赶来,否则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一般光景呢!” 欧阳舞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甜甜地笑道:“只有有皇祖母在,舞儿便什么都不怕了!太后想吃什么,舞儿现在给您做吧?” “好,好!”太后连连点头,这正符合她的心意呢。 欧阳舞才进了芳华殿后,很快便有消息传来! 在四皇子府中找到了边防图!皇上大怒,将他押入天牢! 太后大怒,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竟然真的是这个混账做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祖母息怒!”欧阳舞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惶恐,“可能四皇子只是一时走岔了路。” “走岔了路?他身为西陵国皇子,做出这等事来,还想趁机除去你,其心可诛!” “皇祖母消消气,吃些舞儿亲自做的糕点吧!”夜非熙被关入天牢之后,是如何都不敢相信,他分明派人将边防图藏在了欧阳舞的卧房,如今这个图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的卧房,莫非欧阳舞有什么妖术不成?! 只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情,只是想着如何逃出来,此时若是处理不好,别说太子之位再也得不到,只怕他的后半身都要圈禁在这里了。 半夜的时候,夜非熙收到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连个字:“勿慌!” 夜非熙知道外面有人接应,心慢慢安定下来,夜非卿如今投靠了他,定会想办法的。次日,皇后找到皇上,在皇上面前跪了下来:“皇上,非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恳请皇上放了非熙吧!” 皇上脸色很是不好看:“如今在非熙的卧房里找到了边防图,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下来,喃喃道:“皇上,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 皇后见皇上转身就要走,忙抱住了他的大腿。想起之前与夜非卿给她带的话,心中也慢慢镇定下来。如今非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她也顾不得了:“皇上,昨日那个咬舌自尽的宫女口口声声说是舞儿做的,或许是她看错了,将别人看成了舞儿?” “朕已经彻查此事!你多说无益,若是此事真的是非熙所做,朕绝不轻饶!” 皇后此时心中砰砰砰地跳着,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就在此刻,有一个侍卫进来禀报:“皇上,在下查出这名宫女有个弟弟在李三公子手下当差……”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后心中一喜,脸上却带了几分惊慌:“莫不是、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 皇后道:“臣妾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之前非熙与芸菲提过一次边防图的事情……还有边防图丢失的那日,芸菲来过我的宫里,当时她中途离开过,回来的时候有些惊慌,接着便说身体不适离开了。” 皇后看着皇上眉头微皱,不由继续道:“皇上,非熙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这边防图可能是芸菲藏到皇子府中的!” “臣妾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是芸菲做的,芸菲与舞儿之间有间隙,她是恨毒了舞儿啊!之前舞儿救治了她一命,她却以为舞儿动了手脚令她终身不育!后来芸菲被程锦毁了容,也认为是舞儿搞得鬼,她这般恨舞儿,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事来啊!趁着非白不在,极力报复啊!” “皇上,非熙是您的儿子,难道您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吗?” 如今皇后为了保住夜非熙,虽然心中不舍,却也只能拉出李芸菲这个替死鬼。 皇上唇角微抿,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倒觉得皇后所言极事,李家小女心胸狭窄,确实是有可能做出这等事儿来。 李芸菲自上次被程锦毁容之后,心如死灰,每日都躲在房间中,令嬷嬷给她找了些治疗肌肤的药治疗伤口。只是这一刺太狠,伤口太深,即便是伤好了,也要留下一条极长的疤痕。她心中恨极了程锦,却一时之间也不敢再生事端。 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帮人带入了宫中。 “李芸菲,你可知罪?”皇上看着李芸菲脸上的疤痕,面色十分不好。 “不知芸菲犯了什么错?” “你偷了边防图,你可是知罪?” 李芸菲根本就听不懂皇上说了什么,求救地望向一旁的皇后娘娘,却见她根本不看她,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 “小姐,小姐,您可要救救我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让姐姐做了伪证啊……” 李芸菲看到一旁的男子瑟瑟发抖地看着他,这个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皇上威严的声音:“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李芸菲话音未落,却听到有内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附在皇上的耳边说了几句,只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边防图泄露了?! ------题外话------ 如果木有更新,请看作者回复哟~ 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工作累,码字累,颈椎特别疼,这两天不能久坐,字数会稍微少一点了,尽量周末之前恢复正常更新。 男主很快回归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3章 芸菲之死 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窗柩上。 夜重华眼眸一闪,踱步伸手将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下,展开放在眼前。 那是云殇给他的飞鸽传书,夜重华人虽不在,京中的事却是能第一时间知道。 夜重华看着纸条,漆黑倨傲的眼眸中似是蕴藏了千年寒冰,英俊的脸庞上闪过一抹狠戾。 有人想要趁他不在,胆敢伤害她的舞儿! 很好,他会要他们一笔一笔还回来! 此刻,被带到御书房的李芸菲一脸的泫然欲泣,眼中尽是不明,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就背了这么大的罪名。 “皇上,不如先将芸菲押入大牢,稍后再作发落?”皇后看着李芸菲这般,心中不忍,便如此说道。 李芸菲美眸中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下来,好不可怜,可配上她脸上的那条蜿蜒丑陋的疤痕,显得越发的狰狞起来。 李芸菲就这般定定的看着皇后,声音凄切:“母后,连您都不肯相信我,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怎么能去偷那边防图啊。” 皇后看着李芸菲那般的眼神,心下闪过不忍,复又将头扭向了另一边,并不看李芸菲。殿中一片冷清,只余李芸菲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大,似是要断了气一般。 皇上本还看着这么个女子,有些犹豫,却见她这般哭泣,心下便不耐起来,想起她之前做的种种,脸上便是恼怒起来。 “来人,将李芸菲打入大牢,等朕查清事实,再做发落!”皇上一声令下。 门外便马上进来两个护卫,左右架起李芸菲,便将她带了下去。 李芸菲见真的要被押入大牢,不由的恐慌起来,口中直喊着:“芸菲冤枉啊,芸菲冤枉!父皇,父皇……” 凄厉尖锐的喊声越来越远,皇后的心中闪过一抹心疼,那也是她从小宠到大的侄女儿,若不是为了非熙,她也不忍将她弃了。 上坐在正位上,脸上一片阴沉。 自从四皇子府中找到了边防图后,欧阳舞便离了太后的芳华殿,在宫中待了这许久,欧阳舞却是有些乏了。一回到宁王府,欧阳舞便直冲自己的卧房,倒在床上便蒙头便狠狠地睡了起来。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日早晨,欧阳舞缓缓睁开双眼,舒展了身子,这才慢慢的起身,竹绿正好打了洗脸水,端了进来,见欧阳舞已经起身,便笑着道:“王妃,您可终于醒了。” 欧阳舞脸含笑意,看了看天色,似是已经晌午,自己这一觉睡的却是舒坦了。 竹绿拧了毛巾,递给欧阳舞,欧阳舞便擦拭着脸庞,便道:“四皇子府可有什么动静?” 竹绿想了会儿,才道:“早上芳儿出去回来的时候,都说,四皇子妃被关入天牢了呢,不知道什么原因。” 欧阳舞手中拿着毛巾的手微微一愣,随即唇边露出一抹浅笑。 这些人陷害自己不成,如今倒是找了个替死鬼了。 这便是所谓的狗咬狗,一嘴毛吧。 欧阳舞唇边的浅笑愈加的深沉,舍车保帅,他们倒还真是舍得呢。阴湿的大牢中,隐隐的传出一声声的哭泣声。 李芸菲自被关入天牢后,想起自己的处境,便不由的失声痛哭。 可这看守大牢的狱卒似是没听到般,对她根本不予理会。 渐渐的,痛哭变成了抽泣,一直不断的这般呜咽着,在这寂静的牢房中显得尤为突兀,听着便是毛骨悚然。 “别哭了,哭什么哭,早只如此,还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什么!”终是听的不耐烦的狱卒走了过来,喝道。 李芸菲见终于有人理她,急忙抬起头来,趴在门边,道:“放我出去,我要见皇后!” 狱卒的脸上尽是不屑,道:“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想着见皇后娘娘。”李芸菲一听,心中越发的恐慌起来,道:“你胡说,我是四皇子妃!我怎么会死!” 狱卒不再理会她,转身便想离开,进了这儿的人,很少有人能够活着出来,管他身份如何显赫。再则能干出这样的错事,别说是皇后娘娘,连老天都保不住她的命! 李芸菲见他想走,眼中流露出一丝惶恐,她急忙将发髻上的翠绿玉钗拔出递过去:“这个给你,帮我带句话!” 狱卒看到玉簪时眼中一闪,便起了贪念。李芸菲见他面色有所松动,便不住地哀求道:“我要见皇后,帮帮我,我要见皇后!” 不动声色的将李芸菲手中的玉簪收入手中,狱卒转身便走了出去。 本来牢中的狱卒并不能直接见到皇后,可说来也巧,这狱卒的姑姑是皇后身边的嬷嬷,便让她传了话。 皇后听着嬷嬷的话语,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此时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去见李芸菲的,便只令她回了,只说自己头风发作,身体不适。 李芸菲听着狱卒这般说,脸上不由的闪现失望之色,随即换上一种失望之极的愤恨,看来,皇后这次是铁定要舍弃她了,好狠毒的心肠! 李芸菲并不甘心,伸手从手上退下一个白玉的镯子,将它递到狱卒跟前,道:“你再替我传一次话,就说……我知道皇后娘娘一个秘密,她若不来,就由不得我了。” 皇后听到嬷嬷捎过来的口信,眼中闪过一丝怒容,很快便出现在了李芸菲的面前。看到皇后出现,李芸菲急切的扒在牢门上,眼中带了期望,她叫道:“母后,母后,你救救我啊,此事与我无关啊!” 李芸菲见皇后无动于衷,便跪在地上:“母后,您当真不救芸菲吗?” 皇后眼眸中闪过冷光,她不确定李芸菲究竟知道她什么秘密,不过此时她才唇畔边带了丝笑意:“芸菲,不是母后不救你,只是你做出这样的事来,母后也很为难。” 李芸菲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她颤抖着双唇道:“母后,你明知道芸菲不会,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你分明是将芸菲退出来当替死鬼。” 皇后精致的面孔上闪过一抹浅笑,为了非熙,她必行要舍弃李芸菲,她压低着声音:“既然芸菲这么说,那便是了!” 李芸菲看着皇后的神色,心中已是明白。双手紧紧地握成拳,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中。她的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股愤恨,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起来,她的手伸出牢门,极力扯住皇后的衣服,压低声音冷笑道:“母后,你若不救我,我就将你十年前做过的事情揭发出来!你可还记得丽妃娘娘?” 李芸菲的神色很是狰狞,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皇后的脸色顿时一沉,看着李芸菲的神色凌厉了起来。 丽妃是夜筱群的亲身母亲,也是皇上曾经最为宠爱的妃子。也正是如此,皇后才设计除掉了她。 却不想,此事被当年小小年纪的李芸菲在皇后宫中玩耍时无意间听了过去。 皇后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将衣服从李芸菲的手中抽出,道:“芸菲说的什么,母后怎的听不懂呢?芸菲放心便是,母后不会让你被冤枉的。” 李芸菲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皇后安抚了几句便推脱有事先行离开了。 刚出了大牢,皇后的脸上便布满了阴沉,心中不免有些惶恐起来,当年的时,她居然知道! 这般想着,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既然如此,便怨不得她了。 李芸菲,非死不可! 李芸菲自被关入大牢后便没好好吃过饭,一来是因着心中恐慌,没有胃口,二是,牢中的饭菜十分难吃,她养尊处优惯了,怎能吃得下这种东西,按照她的想法,这些东西就是猪食最新章节。 自皇后离去之后,再次端过来的饭菜便精致了许多。 狱卒送饭过来时,神色与平日里到并无异常,只道:“这些饭菜是皇后娘娘特地命御膳房做的,她还说请四皇妃一切宽心。” 李芸菲唇边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定是她的话对皇后起了震慑作用。 这般想着,心里便松了口气,她手里有皇后的把柄,皇后,定是会救她出去的。 李芸菲腹中饥饿,仍旧优雅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狱卒看李芸菲用得高兴,眼中一闪,悄然地退到一旁。 李芸菲用了半碗饭,突然手中一顿,只觉腹中一阵阵的抽痛,似是有什么在啃噬一般,脸上不由的冒着冷汗。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李芸菲捂着腹部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脸上沁满了密密的汗水,她疼得毫无血色。 李芸菲的眼中满是愤恨,皇后居然这般对待她,她竟然如此狠心! 乌黑的血从她的鼻孔中、口腔中流淌了出来! 瞳孔逐渐扩大,李芸菲很快便不再动弹,如同一具破旧的玩具般,躺在地上,永远的失去了生气。 李芸菲死在狱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欧阳舞耳中。 欧阳舞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唇角轻抿,望着远处的风景,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这事就这么结束了的话,可就不好玩了呢。 她怎么地也要助波推澜一下,否则她的冤屈可就白受了。皇上坐在御书房内查看着近日的折子,边防图寻了回来,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只是李芸菲该如何处置,却是令他着实犹豫了一番。正看着奏折,便有一内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幅急切的模样。 “何事如此慌张?”皇上厉声道。 那内监犹豫了下,上前几步,附在皇上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边防图泄露了?! 刚才的欣喜此刻已经消失无踪,整个人气得都要晕过去,真是他怕什么来什么,边防图泄露!居然泄露! “快,将李芸菲带上来!”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狱中的李芸菲,不由急急地吼道! 话音刚落,便见外面有人禀报道:“皇上,四皇子妃昨夜,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皇上猛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色极其难看,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皇上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马上宣四皇子进宫!” 既然边防图是从四皇子府中搜出的,如今,便只能找夜非熙了。 夜非熙急急从宫外赶来时便见皇上在御书房内踱步,神情很是急切。 皇上一见夜非熙,便挥退左右,将书房的门关上后,道:“非熙,那边防图都经过哪些人的手?” 夜非熙心中一惊,低头道:“儿臣不知。” 皇上紧盯着夜非熙的脸,沉声道:“边防图泄露出去了。” 夜非熙只觉得脊背有汗珠冒出来,几乎将后背打湿了,心中惊讶至极,半晌才开口道:“定是芸菲所为……没想到这个贱妇会做出这等事情。” 皇上看了看夜非熙,缓声道:“芸菲昨日被关入大牢,如今已经畏罪自杀。” 顿了顿,问道:“非熙,你对此事有什么想法?” 夜非熙脊背都湿了,一时之间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能有什么想法,他唯一做的就是偷了边防图栽赃给欧阳舞,只是后面所有发生的事全都偏离了轨道。 皇上看着夜非熙这般模样,心中失望至极,道:“此事还容朕再想想。” 夜非熙还跪在皇上的面前,一声不敢吭,此事夜非熙心中十分忐忑,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莫非是夜非卿布得这个局? 可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将自己捞出来。 他现在根本就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这件事的走向越来越扑朔迷离! 皇上坐回到书桌前,他已经派人去彻查此事。此刻他头疼的很,随意地翻开一本奏折,却发现…… 那白纸黑字,皇上看得脸色发青,心中像是被什么尖锐的针狠狠地一刺。再次看向夜非熙时,眼中已带了狂风暴雨,没有想到他极其疼爱的这个儿子真的敢背叛他! 夜非熙一直低头,却冷不防的脑门上狠狠的被砸了下,抬起头来,便见皇上怒容席卷了他整张脸,几乎扭曲,他的声音若三尺寒冰:“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散落在地的奏折当中散落出几张薄纸,正是他与淮安王的通信记录,夜非熙颤抖着手拿起其中的一张,一看,脸色全然苍白。 这份信上写的是,若淮安王拥立他做太子……他便允诺把边防图交出来。 夜非熙面如土色,整个人都瑟瑟发抖:“父皇,这……” 不等夜非熙说完,皇上便怒吼道:“这分明是你的字迹!你还要怎么狡辩?” 夜非熙冷汗直冒,是啊,这分明便是自己的字迹,做不了假的,可他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啊! 他之前确实与淮安王有过通信,也只不过是一笔买卖而已! “父皇,这定是有人诬陷!儿臣是清白的,是清白的!”  “你现在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夜非熙脸上冷汗滚落,神情激动,不停地辩解着,接着看到散落在一旁的奏折,启奏人正是李显耀。 不由开口道:“父皇,您看这些书信都是藏在这奏折里,李丞相是儿臣的岳丈,即便是儿臣做错了事,他也只会求情,又怎会落井下石?这一切定是有人计划好的,请父皇彻查此时,还儿臣一个清白!” 皇上看着夜非熙这般,一颗心但是慢慢冷静下来。 夜非熙说得也有道理,李家的荣辱都在非熙的身上,又怎么会在奏折里呈现这副东西?  莫是真的被人诬陷? 可若他真的是诬陷,谁又是这背后的主谋? “来人,将李家的人全都给朕仔细的查了,朕要彻查此事!” 皇上吩咐下去后,便坐在座位上脸色铁青,地上的夜非熙很是不安。 一直在旁伺候的小卓子见状,便上前给皇上倒了杯茶,端到了皇上的面前,只是那端茶的手似是颤抖,茶杯震的直响。 茶水不由的溅出了外面,皇上本就恼怒,见状便不由的喝道:“混账!干什么吃的!” 小卓子惊的将茶杯碎在了地上,急忙下跪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神色恼怒,看着小卓子却似有些不对劲,他伺候自己也已好多年了,不该如此惊慌才对,莫不是……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皇上厉声问道。 小卓子抖的更加厉害了,直咬着嘴唇并不说话。 皇上恼怒起来,喝道:“再不说,便拉出去打一百大板!” “皇上饶命,不是奴才愿意的,奴才是被逼无奈啊!”小卓子跪在地上不住的讨饶。  皇上不由抚住了自己的额头,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就一下子朝他抖了过来,只觉头疼得很,究竟谁能相信,谁不能相信,这个太监小卓子跟在自己的身边有好些年了。 他重重地一脚踹在他的身上:“究竟是谁让你干这个事的,说!” 小卓子紧闭着嘴,只是拼命地磕头,几乎将额头都给磕破了!  “究竟是谁?是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皇上不住的追问道。 皇上发现在提到五皇子的时候,小卓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似是无可奈何般,猛的咬下嘴唇。 皇上想阻拦时,已是来不及,只见小卓子的唇角溢出丝丝鲜血,眼中流露出痛苦,接着,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皇上在想起刚才说到五皇子时小卓子的眼神,不由陷入了沉思。 ------题外话------ 慢慢恢复更新,表急~这几天把大纲顺便顺了下,慢慢地开始收尾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4章 非熙倒台 夜非卿此时在房子不停地来回走动,一双幽深的眼眸阴沉而恐怖。 皇上身边的小卓子居然暴毙了!小卓子是他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观察着皇上的一举一动,性子谨慎异常,一点风吹草动便能马上警惕起来,可如今,为何会突然暴毙? 夜非熙心中不由地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早朝结束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他那微冷的眼神。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气,一颗心里渐渐的不安起来。 他本来设计得好好的,如今事情的走向竟会如此? 夜非熙串谋安淮王,为夺太子之位将边防图流泻出去,皇上早上与他说时,他的心里便已惊讶,面上却是温润如常,丝毫没表现出异样。 皇上无端地与他说这番话根本就是在试探他,或许已经怀疑到他的头上? 夜非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神色一凌,到底是谁? 是谁将那信笺放在皇上面前的? 小卓子突然暴毙绝对与这件事有关系,可他是自己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又则,这般私密的东西怎么会被他捡到。 此刻,夜非卿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来,阴戾而冰冷的男子,那个看到他时,眼中总是带着疏离与冷漠,还有防备的男子! 夜非白!定是夜非白,定是他才有这能力,才有这能力能打垮他扶持的夜非熙,可是,夜非白不是不在这儿么? 莫非,他回来了?! 想到这里,夜非卿面上露出了一抹厉色,越发阴沉起来,再无往日里面对别人时的温和之色。他扬起手将搁在茶几上的茶具都拂倒在地,茶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看着地上的碎片,夜非卿的眼中尽是怒火,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在背后出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这么多年来他不仅韬光养晦,更是揣摩每个人的喜好,讨好每一个人,这次居然差点着了别人的道。 他的母妃当年被柔妃害死,他明明知道,却还要认柔妃做母,极尽全力讨好她!他隐忍这么多年,既是为了母妃报仇,也是打定主意要了那个位置。 凭什么别人可以争夺的东西,他不能去争,不能去夺? 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拥有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他努力得来的!他的双拳紧紧握起,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前功尽弃,如今这把火已经烧到了他的身上,逼得他无路可退,那么便只能舍夜非熙了! 他身为皇后的嫡子,享受了这么多年来的宠爱,也是时候结束了! 夜非卿站在窗棂之前,望着满园子郁郁葱葱的植物,眼眸一闪:“来人,给给苏四带句话。” 夜非卿在各个皇子府内,甚至皇上的身边都安插了眼线,而苏四便是他安插在四皇子府的眼线。 说起来他挑了苏四也是有原因的,苏四的父母被夜非熙所害,他憎恶四皇子已经多时。当时听命于夜非卿就是因为他肯替他报仇,如今夜非卿将这样的机会交给他,他定然能完美地做好。 夜非卿眼眸越发暗沉,四哥,真是对不住了,反正你也时日无多了不是。自小卓子死后,皇上便令禁卫军首领徐统领彻查了四皇子府,这才一日,徐统领便带来了一人。 苏四跪在地上,而皇上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脸色不怒自威,唇角抿着一丝怒色。 徐统领在一旁道:“启禀皇上,臣在搜查四皇子府时,发现这人鬼鬼祟祟,想要从后门离开,被臣捉了回来。” 皇上看了一眼苏四,只见他一副极其害怕又似乎什么都豁出来的神色,他察觉有异,眼眸不由一眯便道:“你为何要逃走?莫不是四皇子的事情与你有关?” 苏四咬牙切齿恨声道:“哼,他是咎由自取,活该!” “大胆!”徐统领不由的喝道。 却听苏四声音带着愤恨和不甘,皇上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你继续说!” 苏四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痛苦:“四皇子曾经为了得到小人的姐姐,害死了小人的父母,他得到我的姐姐之后,又将她无情地抛弃,姐姐一时想不开便跳河了!本来好端端的一个家,因为他劝毁了!小人不甘心,便潜伏在四皇子身边多年,就是为了找到四皇子的证据。” 皇上忍不住道:“这么说,那封信笺是你放的?” “是,是我给小卓子的。”苏四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低落,“小卓子是我的远方堂弟,我便让他帮了这个忙!没有想到竟让他……” “那,信中所言可是真的?”皇上猛的从椅上站了起来。 苏四朝皇上叩拜道:“千真万确!四皇子与东晋国的淮安王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小人此次为了报仇,便豁出命来偷了这些书信,只为呈现给皇上过目。” 皇上听罢,心中怒火顿起,却是极力忍住,他坐在龙椅之上,将那些信件的内容过了一遍,心中越来越惊,猛地拍桌,道:“将四皇子圈禁在府!” 非熙擅长狡辩,如今证据确在,皇上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四皇子,便将他圈禁起来。 圈禁其实是一个很残酷的刑罚,皇上下了这个旨意,只怕是四皇子这一辈子都要在四皇子府中度过了,他彻底失去了他的人身自由! 夜非熙被圈禁的消失一经传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其中,皇后娘娘几乎要晕过去了,她不是舍弃了芸菲了么,怎么非熙还是被连累了呢TXT下载。她是夜非熙的生母,一生荣辱都押在他的身上,如今一听他被圈禁,当下急急地赶到长安宫去求皇上。 只是她还未靠近,便被守门的太监拦了下来,皇后怒道:“大胆!” 那太监却道:“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后急得在门外不住的徘徊,心跳怦怦地跳着,双手用力地拧着帕子,过了半晌都不得被召见,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长安宫门前。 那太监的神色犹豫,冲另外个打了个眼色,那个便进了宫门,去里面跟皇上禀报去了。 过了片刻,皇上终于出了来,看着皇后脸色不豫。 皇后见到了皇上,面色一喜,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凄切道:“皇上,皇上,非熙是冤枉的,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他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皇上,你不能将非熙圈禁了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 皇上冷眼看着皇后,神色淡淡,似是一脸的不以为意。 在还未听到苏四所言时,他曾极力说服自己相信非熙,可如今,他还拿什么理由去相信那么个逆子? 且,那封信中,那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居然都写在上面。 他说,自己已承诺会将太子之位与他,只是时候未到。 皇上的眼中阴冷至极,哼,自己确实与他说过,那不过是想扶持他与夜重华抗衡而已,谁想他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要坐稳皇位,就必须要让皇子之间势力均衡,谁若是野心大了,那便离死期不远了。 皇后还在地上嘤嘤哭泣求情,皇上脸上却已不耐,看着皇后尽是厌烦,只有这样蠢的女人,才会教出那么蠢的儿子! “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你若是心疼,自可去陪他。”皇上冷声说完这句话,便径自朝外走去。 夜非熙已无作用,那么,他只能再找其他人了。 皇后猛的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眼眸顺势暗淡无光,等她回过神来时,便见到皇上已朝外走去,只是不停地喊着皇上,朝他磕头。 她知道,如今非熙被圈禁,能救他的唯有她了。她跪在烈日底下炎炎烈日底下,她被晒得几乎要晕过去。 额头上脸上沁了密密的汗水,脸上的妆容几乎都花了,可她只能咬牙坚持,她的身子微晃动,一旁的紫苑忍不住劝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先起来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身子还怎么得了?” “住嘴!” 天色渐渐黑了,突然乌云密布。一阵雷声响过,豆大的玉珠掉落下来,砸在皇后的身上。 雨中又夹着一丝丝地冷风,皇后衣着单薄,几乎是瑟瑟发抖。 紫苑忍不住劝了一句,皇后却无动于衷。 直直整个夜色都被雨雾笼罩,花园的树木变得越发苍茫而可怕,皇后的身影在雨中变得十分寂寞潦倒。 即便这般,皇后依然长跪不起,脊背挺得笔直。 直直天空泛白,跪了一夜的皇后,心中惊惧,又因着邪风入体,发了高烧,终是坚持不住,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皇后生病的消息传了出去,李府便马上准备进宫。 自李芸菲死后,皇后便拒绝与李家的人相见,这回,李府便趁着这探病的由头,由李芸菲的母亲李夫人入了宫来。 皇后幽幽转醒时,入眼的便是站在床前的李夫人。 皇后头昏脑胀,昏昏沉沉地喊了一声:“嫂嫂。” 这是她未进宫之前对李夫人的称呼,已是好多年未叫了,许是病了,一切都回到了原来。 李夫人幽幽地站在床前,看着皇后的脸色苍白,不屑道:“这声嫂嫂真是不敢当。” 想起李芸菲的惨死,李夫人的恨声道:“皇后,你好狠的心肠!” 皇后的神智清明过来,一看李夫人居然站在自己的房中,便不由怒道:“放肆,竟敢私闯本宫的寝宫!” 本是愤怒的声音,却是因为虚弱显得很是无力。 李夫人见皇后一丝愧疚也无,一时也是怒上心头,突然便扑了上来用力地摇着皇后,动作疯狂之极。 “皇后,你害死了芸菲啊,芸菲分明是被毒死的啊!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李夫人凄厉的喊着。 一想起李芸菲,想起她那苦命的女儿,她便再克制不住自己。 皇后本就身体虚弱,被李夫人这般剧烈的摇着,只觉得头疼欲裂。 “你为了保住你儿子,你不顾我的女儿,让我的女子当了替死鬼!”李夫人咬牙切齿,几乎陷入疯狂状态,“芸菲死得好冤啊,她便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来人,来人!”皇后高声叫起来,直将外面的宫女唤过来:“快,快将这疯子拉出去!” 几个宫女急忙上前,左右合力将李夫人拉了起来,一直往门外拉。 “我每日都梦到芸菲,她说她死得很冤,她恨你!你等着,芸菲定会回来找你的,她定会化了厉鬼来找你的!哈哈哈!”李夫人一想起芸菲,就恨皇后恨得牙痒痒,她芳菲死得那么凄惨,芸菲好不容易当上四皇妃,本以为能够享受富贵荣华,却没有想到竟死在了皇后的手中。 皇后的双目圆睁,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的吐出了一口血来,倒在了床上,又是陷入了昏迷。 “娘娘,娘娘……”宫女的声音不断的喊着。 渐渐的,这声音似是变了味,透出了一股阴森的味道。 “母后,母后……母后,我死的好惨,好惨啊……还我命来……”低低的哭泣声,皇后猛的睁眼,似是看到了李芸菲的冤魂般,七孔流血,好不恐怖。 “你走开,走开!走开啊!”皇后对着在她身旁伺候的宫女使劲的喊道。 她不住的将身子缩在床里侧,口中喃喃:“不是我害你的,不要来找我,走开,走开,别来找我!” 宫女们面面相觑,皇后,这是疯了么? 自李夫人离开之后,皇后便是夜夜梦见李芸菲,精神衰弱至极,总是不停地喃喃着疯话,渐渐低皇后疯了的消息便在宫中疯狂流传。 夜姚听到这个消息,忙到钟粹宫来瞧皇后,却见她坐在床上,不住抓着头上的头发,口中喃喃着:“不要,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夜娆惊恐至极,冲上前去,到了皇后跟前,皇后却是猛的往后躲了下,看着夜娆的神色很是惊恐。 夜姚小心的安抚,道:“母后,我是娆儿啊,我来看你了。” 皇后的脸上现出一丝迷茫,过了半晌似是想起来一般,道:“娆儿,娆儿,我的娆儿……” 夜娆看着皇后神色很是难受,慢慢的伸出手想将她的头发整理好。 皇后神色愣愣,看着夜娆伸过来的手,眼睛突然瞪大,猛的挥开夜娆的手,喊道:“走开,你不是娆儿,你是李芸菲,对,你是那个贱人,你来索命来了,走开,走开,你给我走开,我不怕你!” 皇后的双眼紧闭,双手使劲的挥舞着,夜娆不得已,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皇后癫狂的状态,心几乎沉到谷底。 夜非熙被圈禁了,皇后如今也是疯了,她一直依附着的力量就这么跨了。 这到底是为何?为何为突然便的如此? 夜娆的神情很是迷茫,脑中突然闪现那个总是淡然笑着的女子。 对,就是她,是欧阳舞,是她来了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四哥是想要对付她,才会变得如此的! 母后是为了救四哥,才会疯掉的! 都是因为欧阳舞,都是她,都是她,若是她没有出现,若是她早毁了她,如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夜娆精致妖娆的面孔上出现了一抹凌厉,转身便往外跑了出去。 从门口的侍卫手中抢过长剑,便气冲冲地往宫外跑去。 她现在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去宁王府,她要杀了欧阳舞,只要欧阳舞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新章节! 等她气势汹汹、热血澎湃地握着长剑赶到宁王府时,欧阳舞却不在府内。 只余些丫鬟下人们在府中做事,见夜娆手持长剑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不由的一愣,却见夜娆将宁王府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仍然不见欧阳舞的踪影。 夜娆握着手中的长剑乱舞,将一切看到的东西全都砍刀在地,不过片刻,大厅里一片狼藉,好些古董玉器都被砸在地上摔在碎片。 一众的丫鬟躲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吭。 夜娆精致的面孔几乎扭曲,带着狰狞而愤恨的神色,她抓住其中一个瑟瑟发抖的丫鬟,眼神凶恶,道:“说,欧阳舞去哪儿了?” 那个丫鬟被吓的血色全无,只哆嗦着道:“去,去,去安阳王府上了。” 夜娆此刻毫无公主风范,行步如风,裙袂翻飞,她握着长剑朝着安阳王府奔过去。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安阳王妃的肚子比常人大得多,安阳王总是怕安阳王有个闪失,时不时地请欧阳舞到府中替安阳王妃诊脉。自然有时候也是剥削欧阳舞的劳动力,求她给王妃做点小点心。 欧阳舞坐在桌前,帮安阳王妃诊了脉,笑道:“放心,一切安好。” 安阳王松了口气,望着王妃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如今他对王妃腹中的孩子是越发期待了,只想着等月份足了,他就会有两个大胖小子了。 正当三人言笑晏晏时,却听外面一阵骚乱,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夜娆冲了进来,双眼赤红,手中的长剑在太阳下散发出一丝冷光。 夜娆一见欧阳舞便杀气腾腾地,她提起剑便猛的朝欧阳舞的要害处刺去。 只要除去了欧阳舞,以后她便能安枕无忧了!她想要杀了她很久了,她讨厌她很久了,这种令她憋屈的感觉,令她整日痛苦的感觉,此时都发泄了出来。 欧阳舞感受到剑锋朝自己袭来,头发微微扬起,她神色淡然地站在原地,幽深的眼眸中浮上几丝兴味,唇边带了几分嘲弄,夜娆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敢和她动手! “啊!”安阳王妃只看到长剑朝自己刺来,便吓的面色全无,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望着那尖锐的剑几乎刺入欧阳舞的胸膛天,夜娆只觉得心脏都砰砰地跳起来,却不想手臂突然一痛,拿着长剑的手不禁脱力,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安阳王一手钳着夜娆的手,猛的将她摔了出去。根本顾不上她是皇上的女儿,凶狠地将她压制在地上。 “你们都是死人吗,把她拉出去,拉出去!”安阳王脸色铁青,气得半死,急急地朝着赶过来的侍卫吼道。 当他看到安阳王妃混了过去,心脏几乎都跳到了嗓子口! 他面上血色全部,大叫叫道:“舞儿舞儿!心儿这是怎么了,你快给她看看,快给她看看!” 他上前拉住昏迷中的安阳王妃,心里着急得不得了。 欧阳舞急忙给安阳王妃诊了脉,面上松了一口气:“惊吓过度,差点就要小产了,舞儿马上开一个方子,煎药给王妃喝,不过这段时间要安心养胎不宜走动才好。” 安阳王一听没事,心才稍稍放下来一些,他急忙点头称是,欧阳舞开了方子便马上吩咐人去抓了药煎来。 直到安阳王亲自给王妃喂了药,扶着她睡下后才松了口气。 安阳王想起刚才的事也是后怕不已,他的王妃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这次因为她而落了胎。他随即想起这事的罪魁祸首夜娆,便再忍不住怒气,转身便往宫中走去。 安阳王到了宫中时,皇上正在太后宫中请安,便直接往太后处寻去。 皇上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唯一的胞弟一脸委屈的冲了进来,站在自己面前,不由的问道:“阿询,你这是怎么了?” 安阳王看着两人,一脸的委屈,开口道:“皇上,您是容不下我的独苗么?” 皇上一听到安阳王如此问话,不由神色大惊,道:“此话怎讲?” 安阳王冷哼一声,道:“我的孩儿差点就被夜娆给害死了!” 皇上和太后面上一愣,随即现出怒气,太后因为紧张,身体微微前倾,一张脸绷得很紧,道:“此事可是真的?”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就刚刚,夜娆居然手持长剑,跑到我府里来闹腾,可怜心儿,惊吓过度,差点伤了腹中的孩儿啊!”安阳王却说却是伤心,神色愤怒中带着哀戚,眼中几乎含泪。 谁不知安阳王多年不育,好不容易王妃怀上了孩儿,如今差点…… 太后和皇上脸上惊疑不定,却都是愤怒异常,夜娆这是疯了么? 安阳王想起什么般,继续道:“若是不信,可以叫舞儿来对证,舞儿当时也在。” 太后一听,便急忙道:“快宣舞儿进宫。” 欧阳舞早已猜到,宫中一宣,便马上进了宫来。 一见太后和皇上,欧阳舞的脸上便是委屈,太后一问,她便哭了出来。 欧阳舞那帕子拭了拭脸上的泪水,哽咽道:“不知道舞儿哪里得罪了四公主,她居然想要杀了我。这倒也没什么,只是当时舞儿在替王妃诊脉,王妃身子重,行动不便,只见那长剑直直地刺来,差点,差点吓住了王妃……” 一看安阳王说的话被舞儿证实,太后的脸上再掩不住怒色。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太后素来对放荡不羁的夜娆十分不喜,如今见到她差点害死了安阳王妃腹中的孩儿,便更是厌恶。 皇上坐在一旁脸色铁青,道:“真是混账东西!” 太后冷哼一声,看着皇上道:“皇上,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皇上看着太后的怒色,心中也是浓浓的怒气,皇后还真是培养了一对好儿女啊!夜非熙让他伤透了心,如今想着自己放纵了夜娆这么多年,却只是让她的性子,越来越骄纵。 心中叹了口气,皇上冷冷的开口道:“遣散她的那些男人,一个不留,把她关起来。” “是!” 这才没一会儿,便又有内侍来禀报道:“皇上,方才李公子离去时候,说是令小的务必将这封信交给皇上!” 皇上一看,更是气得不行,狠狠地将信扔在地上:“圈禁四公主,终身不许出来!” 欧阳舞看了那封信之后,找到了几个关键词,害死李芳菲,多次陷害欧阳舞,虐待男宠…… 各种恶劣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皇上坐下来之后,终于喘够了气,又安抚了安阳王,便带着安阳王去了御书房,说是有些国事要处理。 便只余了太后和欧阳舞两人。 太后看着欧阳舞眼神色呆滞,似是被吓住了,她突然觉得这些日子,欧阳舞似是憔悴了许多,心中便有些不忍起来,之前她为了容随云的性命让皇上想办法将夜重华派去办案,如今才觉得自己似乎过于自私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好歹容随云如今性命无忧,这也是拖了舞儿的福。 欧阳舞从太后处告退,便回了宁王府。 欧阳舞遣了竹绿,一个人在花园中漫步,这个花园是夜重华特地为她建造得,种植了许多她喜欢的花草。欧阳舞望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眼中突然有了一抹落寞之色。 她一眼瞥见了花园中的秋千,便上前坐在秋千上,慢慢的荡了起来,脑海之中竟浮现起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庞。 沉浸在思绪中的欧阳舞听着耳旁轻柔刮过的风,对其他事物毫无察觉,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似是被什么东西箍住一般,力气之大,使她根本挣扎不了。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口中不由尖叫了一声。 ------题外话------ 收尾就是慢慢开始收拾这些嚣张的家伙哟,后面该有的都会有的~表着急~ 接下去~吼吼~星星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5章 天降喜事 “吓到你了?”好听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欧阳舞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身体顿住。 她缓缓低转过身,神色迷茫。 此刻大地被黑暗堙没,明月带着漫天的星斗,向大地散出属于它们的光芒。 轻柔的微风将他柔顺的长发吹拂到她的面颊上,带着那独有的琼花香气。 欧阳舞轻轻撩开他的长发,感受着舒爽宜人的风,对上那双深邃明亮又饱含笑意的眼睛。 原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的夜重华此刻居然出现在她的身上,脸上带着宠溺和想念。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竟都没有叫她事先知道。 欧阳舞出神地打量着他那浓墨般的眉毛,黑曜石般的目,在皎洁月色下,显现出一种温雅的美,又带着些张狂邪魅。 这一趟他好似离去了很久,似自他里去之后,她一直都在盼着他回来。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还无声无息地吓了她一跳。 欧阳舞忍不住站起来,伸手去捶着他的胸口:“夜重华,你回来也不说一声,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夜重华轻扯粉色的薄唇,唇畔边显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将她乱捶的手儿紧紧抓住,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思恋:“有没有想我?” 欧阳舞向来不善表达,淡定地嗯哼了一声:“没有。” “真的?”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俊美无双的脸贴得她越发近了,神色温柔而缱绻,眼眸绝美而深邃,他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一点都不想我么?我可是整日都心心念念着舞儿呢。本王巴巴地赶回来见舞儿,还没入宫复命,却得了舞儿这句话,真是戳本王的心窝子啊!” 他竟然对她说出这样的情话来,欧阳舞一时傻眼,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她望着他含情脉脉的双目,慢慢地低垂下去,接着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张开双臂紧紧地环住了夜重华的颈项。微踮起脚尖,狠狠地吻上了那张微凉的唇。 夜重华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诧异,他的舞儿居然这般主动吻他,一颗心强劲有力地跳动起来,他抱欧阳舞用力抱在怀中,似要将她揉入骨髓一般TXT下载。 柔软的舌轻易地跳开她的唇,长驱直入。 他那压抑的思念如同滔天海水朝她袭来,几乎将她湮灭。 夜重华的呼吸逐渐急促,表情带着迷醉,突然便将她娇小的她抱入怀中,朝卧房走去。 此刻,娇妻在怀,他压抑不住,也不想压抑…… 衣袂翻飞,一室春色。 小别胜新婚。 昨夜被夜重华缠得紧了,次日,欧阳舞身体酸软,早上醒得比较晚,她半睁眼眸,习惯性地想要钻入夜重华的怀中,却是扑了个空。 欧阳舞微微眯眼,外边日头都老高了,晒得满室明亮。夜重华已经不在床上,正坐在桌前,背对着她似是认真的在写些什么。 欧阳舞眨了眨眼睛,好奇心顿起,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连鞋子也不穿,便偷偷摸摸的来到夜重华的身后,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瞧着。 夜重华唇角微抿,拿起手中的请帖往后一敲,便敲在了欧阳舞的脑袋上。 欧阳舞抓住头上的请帖,好奇的展开来,便见上面写着:为聊表谢意,请容七皇子过府一叙。 “帮我送去给容随云。”夜重华见欧阳舞一脸诧异,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啊?”欧阳舞有些不可思议,微微皱眉,夜重华居然要请容随云到府中一叙。她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恨不得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之前他不是还恨他恨得要杀人么,这不是开玩笑么?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挑眉:“怎么?不敢吗?” 欧阳舞迟疑了一下,道:“才不是什么敢不敢的问题,只是想着你是否又在想法子对付他!” 夜重华的面上出现一抹恼色,伸手挑过欧阳舞的下巴,在她的唇角流连了半晌,轻声道:“你只要担心我就够了,再这般担心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欧阳舞恨不得对面前这个男子踹上两脚,怎地这般小气! 她不知他又有什么阴谋,不过见他心情很好的样子,也没反驳,将请帖收好,只道自己用完早膳便去请容随云。 如今容随云的身子在欧阳舞的调理下是越发好了,容光焕发的样子。再则这段时间总是能够见到欧阳舞,心情也是很好。 欧阳舞来到容随云的别院之后,照例诊脉之后,点了点头:“如今病情已经稳定了,再用几副药剂便可以痊愈了,以后只要不劳心伤神,便不会再复发了。” “都是小五医术了得。”容随云温润清雅地笑起来,如沐春风。 欧阳舞此时从怀中掏出一份请帖递给他,容随云接过一看,眼梢里都是喜色,二话便说便应了下来。 欧阳舞回去之后,卫林便看到容随云痴迷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唇边清淡的笑容一直未曾消失。他见到容随云这般,心中很是为他高兴,只是又产生了一丝犹疑,便不由小声道:“主子,这样会不会……” 容随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心情愉悦,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去稍稍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去宁王府。”容随云淡淡吩咐,卫林不忍扫了他的兴味,便忍住了刚才的话语,只眼神中还含着一丝担忧。 容随云换了身华丽的青色软袍,软袍由南海冰蚕制成,衣袖上用银线绣着清浅的竹叶,腰部上系着一枚精致的玉扣。 卫林心中不由嘀咕,主子向来随意,从未如此穿着华丽,想到这里,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来宁王府,第一次来到欧阳舞的生活中,容随云的心情有微微的激动,还有隐隐的期待。 容随云一下马车,便有宁王府的人候着,一见容随云来了,便迎了上来,将容随云和卫林两人往大厅的方向引去。 容随云走在幽静的院子中,离得大厅静了,便听到了耳中却隐约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别搂着我,光天化日之下像什么样子?你离我远一点!” “你是我的王妃,我不搂着你我搂着谁。”慵懒傲慢的声音。 “你再不放开我生气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不介意你生气给我看。” 此刻声音嘎然而止,下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卫林担心的看着容随云。 容随云的脚底一缓,来时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卫林不由的唤道:“主子?” 容随云回过神来,并不理会卫林,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容随云一跨进前厅,便见到夜重华正搂着欧阳舞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一副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架势。 夜重华看不惯容随云很久,这次便是他引了他来,然后逼着他走的! 他在与他示威。 夜重华突然归来,他并不知晓。 可怜他居然还以为那份请帖是舞儿带给他的,容随云的眼眸黯淡,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受伤。 背对着容随云的欧阳舞感觉到一丝异样,便从夜重华的怀中挣脱,回头便见容随云正站在门口,心中有些尴尬,笑着打了招呼道:“容七,你来了啊。” 容随云浅浅地笑着,竭力压住自己心中的苦涩。面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子,她的一瞥一笑都不属于他,甚至她的笑容都不是因为他。 那份苦涩在心中逐渐扩散,不是他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夜重华松开欧阳舞,站了起来,淡定地回视着容随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不悦,开口道:“容七皇子,可否移驾书房密谈,本王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一番。” 容随云微微颔首,便遣走了卫林,与夜重华去了书房,留下欧阳舞独自一人茫然地坐在原地。 欧阳舞一人坐在桌上,眉头微皱:他们两人什么时候好上了?还要密谈? 想起刚才奇怪的气氛,欧阳舞放心不下,放下碗筷,便也跟了上去。 欧阳舞到了书房门外,听见门里面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门内,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夜重华凉凉地看了一眼容随云:“别以为你帮了本王,帮了本王的王妃,就觉得有机会,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容随云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道:“我帮小五只是我愿意,与你无关。” 夜重华看着容随云这一幅悠闲的模样,不由怒从心起。 之前他去办案,远在他乡,知道欧阳舞陷入困境,便反击了回去。他令人从夜非熙的府中偷了证据出来,利用自己的情报网收集了消息,又令人模仿了夜非熙的笔迹写出了那封信,这一切之所以会这么顺利,便是因着容随云在的缘故。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他借用了容随云的势力。 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将舞儿拱手相让! “我不允许你喜欢舞儿!”夜重华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带着浓浓的戾气。 “我喜欢谁与你无关。”容随云双眉一挑,话语淡淡地。 许是两人都过于激动,门外的欧阳舞听见了门内的争执声,心内便不由的疑惑了起来。远远的看见丫鬟端着茶水过来,便冲她招了招手。 那丫鬟急忙走到欧阳舞跟前,道:“王妃。” 欧阳舞嘘了一声,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道:“我来吧。” 转身便推开书房的门,往里面走了进去。 欧阳舞推门进来,便见到两个人满脸的笑容,像是久别的朋友碰面。 他们谈笑宴宴,仿佛一直都很友好,很默契,从来没有什么间隙。 欧阳舞似想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什么蛛丝马迹,可她在两人的脸上徘徊半晌,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心中不由越发疑惑起来。 “来给你们添些茶水TXT下载。”欧阳舞见两人都看着她,笑了笑便将托盘放在一旁,替两人续了茶。 夜重华抓住欧阳舞的手,道:“这些事情让下人们做就好了。” 欧阳舞站了片刻,便退了出来。 欧阳舞刚将书房的房门关上,挂在夜重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得无踪,一时之间书房内的气压再度变低。 欧阳舞又等了片刻,便见两人从书房里出来,脸上都带着浅笑,仿佛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 真是奇怪,刚才她分明又听到他们的争执声。 “上酒菜!”夜重华慵懒地开口吩咐道。 早已准备好的酒菜很快便上了来,一排下人托着托盘鱼贯而入,精致的美食很快就将桌子摆满了。 夜重华搂着欧阳舞入座,容随云坐在两人的对面,卫林站在身侧。 刚一入座,夜重华便将自己的杯子斟满,冲着容随云道:“容七皇子,本王敬你一杯。” 卫林刚想说:主子不能喝酒。 话还未出声,便见到容随云已经端起杯子,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两人就一杯杯地喝了起来,言行中倒是颇有几分默契。 欧阳舞略略怀疑地看了一眼夜重华,生怕他又要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夜重华倒是没有特别的举动,倒是挺热情,不停地劝着容随云多用点,用喝点。 容随云多喝了几杯,苍白的面孔上升起两片红云。 此刻,夜重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容随云,面带笑容,容随云看着他这般,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听到夜重华道:“七皇子,你家父皇可想你了!” 容随云迟疑地接过夜重华递给他的心,却在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瞬间变了脸色。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错愕与愤怒:他为了逼走他,居然动用了他父皇的关系! 容随云猛的抬头看向夜重华,却见夜重华一脸地悠闲淡然,他起身替自己和他都倒了杯酒,动作行云流水。 他修长的手指执起酒杯,朝他敬酒道:“这杯酒就当做本王替七皇子践行了!” “啊?容七要走了?”欧阳舞有些诧异地望着容随云,不过心中想到的却是,若是他不是病了,他早就回南风国了。 夜重华心情甚好,掩了唇边的笑意:“南风国皇帝给七皇子选了皇妃,听说是给十分貌美的女子,现在催着七皇子快些回去呢。” 夜重华看着容随云十分难看的脸色,心中越发舒爽,又道:“南风国路途遥远,到时候本王和王妃便不去了,定是会给你送一份厚礼的。” “想必马上便有大喜了。”欧阳舞心中虽然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容随云那般温润的人,心里却是极为容随云高兴的,“容七你在西陵也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如今身体大好,也是该早些赶回去了!” 容随云眼眸黯淡,唇边泛起了苦笑,他慢慢地将酒水喝了下去。 夜重华见他喝了这杯践行酒,知道他终于要离开,又道:“望七皇子一定保重身体!”  这样他便再也不会麻烦舞儿了! 容随云只是看着欧阳舞,她待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她救他也不过是出于她的善心,她对他没有半分留恋。 他温柔的眸子如玉,望着欧阳舞一字一顿道:“小五,你一定要过的幸福。” 不知不觉中,容随云离去已有几日,其中最为想念他的便是太后了,这个外孙这么多年才见了这么一次,还没相处多久,他便有要事离去了。 想念之余,太后便将欧阳舞召入宫中,与她聊聊天。 这日,太后突然又想起了容随云,不由道:“随云回去了,哎,他是安雅唯一的骨血……” 欧阳舞见太后伤感,便笑着道:“皇祖母说什么呢,随云这是回去纳妃呢,这是好事才对呀。” 太后顿时脸上开心起来,笑着道:“对对,下次他来的时候就可以带着他的王妃来了,这孩子,老大不小了,确实该讨媳妇了。” 欧阳舞点头称是,唇角微弯,祝他早些娶妻生子才好。 太后如今是越发喜欢欧阳舞,她毕竟孤独寂寞,欧阳舞这个丫头伶俐,不知道哪里来听来的笑话,总是能逗得她开心,偶尔她还带了满记的甜品来,最近满记推出来一款奥尔良蜜翅,她很喜欢吃。 看着欧阳舞脸色红润的模样,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招了拉着欧阳舞的手道:“舞儿,你和非白成婚也有段时间了,也是时候有个孩子了!” 欧阳舞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况且还是孩子的问题,一时便有些错愕。 太后见欧阳舞不悦,笑道:“你看着孩子,还不好意思呢。” 正说话间,太后身边的嬷嬷端了两杯参茶上前,放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拿了一杯,另一杯便是给欧阳舞准备的。 欧阳舞谢过太后,刚端起参茶,放在唇边,刚抿了一口,便觉得有些恶心,捂着嘴巴不由的干呕起来。 太后急忙放下手中的参茶,拍着欧阳舞的背,直问道:“怎么了?” 欧阳舞自知失仪,忙向太后娘娘告罪。 太后看着欧阳舞的反应,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抓着欧阳舞的手,道:“舞儿,莫不是……莫不是有了?” 欧阳舞自是明白太后说的意思,眼睛睁得极大,不会这么快吧。 “舞儿,你懂医,不如替自己看看。”太后一刻也等不及,脸上很是激动。 欧阳舞的另外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自己的脉上,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却还是道:“舞儿自己看不准呢!” 太后一听,便马上冲着外面道:“来人,来人,传太医。” 太医来的极快,正是先前为皇上诊治的王太医。 王太医一到,太后便马上道:“快,快来给舞儿看看。” 王太医见太后神色焦急,以为出了什么事,再看那是欧阳舞,便马上上前,半跪在欧阳舞的身体,搭在她的脉上替她诊脉,片刻后脸上神色亦是明朗,满含笑意对太后和欧阳舞道:“恭喜王妃,恭喜太后,宁王妃确实是有孕了!” 太后方才还担忧此时,如今自己的心愿被证实,不由抚掌大笑:“舞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想必很快哀家便能抱上曾孙了。” 太后转念一想,想必非白此刻还不知道此事,她马上吩咐道:“快,快去传宁王入宫。” 夜重华一听太后宣他入宫,且跟欧阳舞有关,便马上赶了过来。 一踏入芳华殿,便见欧阳舞坐在椅上,王太医亦在场,便不由的慌了神,大跨步走到欧阳舞面前,紧张道:“舞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此时心中复杂,一时之间到不知道怎么与他说这件事。 夜非白看欧阳舞神话话都不说,再见太后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心骤然跳了一拍:“究竟是怎么了?” 王太医见到夜非白这副紧张的神色,忙上前跪在他的面前道:“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喜了。” 夜重华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神色有半刻的呆滞,呆呆地望着王太医,接着又转头看欧阳舞,想从她的脸上得到确认。 欧阳舞对上夜重华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点了点头,夜重华粉色的唇一点点地翘起,脸上出现了狂喜的神色。 他伸出的双手戴着一丝颤抖,想要抱欧阳舞,又不敢使劲的抱,想要摸摸欧阳的肚子,却也不敢,怕伤了腹中的孩儿!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难得的不知所措又极其兴奋的样子,心中最后一丝不安都放下来了,此时,似乎没有什么比他的笑容更重要。 欧阳舞深深地吸一口气:“重华,你应该是得偿所愿了。” 夜重华一把抓着欧阳舞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真的很高兴! 他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6章 特殊待遇 欧阳舞腹中怀着的可是皇长孙呢! 太后一想到这里,激动得不行。高兴之余,便将自己珍藏了许多年的好些宝物赏赐给了欧阳舞。 又从宫里挑了几个手脚伶俐的粗壮嬷嬷将欧阳舞住的地方守护起来。 如此所见,太后对欧阳舞的喜爱程度可想而知。 太后令欧阳舞待在宁王府内养胎,源源不断地补品送进去,还吩咐好宁王府的下人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王妃,不许怠慢,更不许王妃做一些神的事,于是欧阳舞再也踏不进厨房、书房半步。 欧阳舞半卧在房间中的软榻上,如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腹中有了孩儿,来得太快,她几乎都没准备好。 如今怀孕之后又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简直跟坐牢一样。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这一切,与她预想的都不一样了呢。 宁王妃怀有身孕这个消息很快便如插了翅膀一般,飞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一时间,高兴的有之,不屑的有之,愤怒的自然也有。 钟粹宫中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皇后自夜娆被圈禁后,反而清醒了些,不再似之前那般疯疯癫癫。只是如今一双儿女均已被圈禁,心思忧虑,病情反复,一直缠绵病榻,消沉的很。 此刻,紫苑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将药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小声道:“皇后娘娘,喝药了。” 皇后脸色苍白,微闭着眼睛躺在厚厚的床铺中,整个人显得越发憔悴不堪。紫苑从小便跟在皇后身边,望着皇后此刻的样子,一时之间心内有些复杂。 皇后听到动静,微微张开了眼,往日里精光潋滟的眸子,此时暗淡无光。 “娘娘,该喝药了。”紫苑重复了一句,弯身将皇后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皇后如今身体虚弱,连坐起来都十分吃力。 紫苑拿了两个柔软的枕头放在皇后的背后,让她坐得舒服一些,紫苑拿了药碗,一勺勺吹凉了细心地喂给皇后。 皇后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喝药,只觉得嘴巴里发苦,眉头也紧紧皱起来。喝了药之后,她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她所指的那边,自然是指欧阳舞几人。 “娘娘,奴婢听说,宁王妃似是怀孕了。”紫苑犹豫的看着皇后娘娘,终究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想了想继续道:“皇上和太后都很高兴,赏赐了许多东西。”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一双眸子猛地睁开,瞪得老大,透着凌厉,竟似是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一般。 皇后只觉心头沉寂了许久的火气顿起,恨不得去掐死欧阳舞这个贱人! 她的一双儿女都是被她害的,才落得那般境地,而她,居然怀孕了!居然得了那么多的宠爱与尊荣,凭什么? 皇后的唇角灰白,气得直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主的捏紧,几乎要将红色锦被上的珍贵绸缎给撕碎了! 皇后动气厉害了,禁不住眼前一黑,又是陷入了黑暗中。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紫苑惊慌起来,忙派人请了太医过来,皇后娘娘又昏迷过去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似皇后这般,巴不得欧阳舞的孩子不要出生才好。自四皇子被圈禁后,夜重华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朝中想要巴结他的自是大有人在。 欧阳舞怀有身孕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一时之间,欧阳舞成了整个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女人,好些达官显贵都想着要讨好夜重华不如从他的王妃入手,便都令自己的夫人带着珍贵的礼物来宁王府道贺。 只不过,也不是任何都能进得了宁王府,见得了欧阳舞的。 欧阳舞怀孕初期,需要安心养胎,夜重华列了名单,只要不是名单上的人,便全让守门的侍卫找了借口将一干人等都打发了去。 不过虽然大多数却都被挡了出去,每日里仍有许多人在门口求见。 所以,连王若曦带着慕容相过来,也见不到欧阳舞的面。 还是竹绿偷偷来禀报道:“王妃,慕容夫人过来见您,不过,被王爷挡在外面了。” 欧阳舞不由地抚住额头,夜重华也真是的…… 简直是过度保护了! 王若曦进来,就见到欧阳舞正半靠在榻上,竹绿在一旁哄着她吃东西。欧阳舞用手挡在面前:“竹绿饶了我吧,我真吃不下了。” “王妃,您早膳才用了半碗呢。”竹绿一脸无耐,“这碗补品是王爷特地让厨房给您做的,让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吃完。” 欧阳舞如今闻得这些味道就难受,摆了摆手:“倒了倒了!” “王爷还说了,如今您腹中怀着小世子,即便是您不吃,小世子也是要吃的。” 欧阳舞忍不住无语地腹诽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小世子,不是个小郡主呢。 欧阳舞一转头就见到王若曦领了慕容相进来了,如今的王若曦,一看便是今非昔比了,如今的她,衣着虽不是奢华,却能看出精致,脸上亦是化了些许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气质更甚从前,清丽婉约。如今她手头宽裕,给欧阳舞买了许多的礼物和补品,她一见到欧阳舞拒绝用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舞儿都是当娘的人了,怎地这么任性?” 欧阳舞忍不住跟她吐苦水,不是她任性,是自从她怀孕之后,夜重华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往她肚子里塞,让她补补身体。她一再重申自己懂得医术,这样乱补对身体不好,夜重华居然一句也听不进去,只要有好的东西,照样献到她的面前来。 王若曦闻言掩嘴一笑:“王爷宠你宠得紧呢。” 欧阳舞半靠在软榻之上,气色却是极好,肤如凝脂,白嫩的几乎能捏出水来,双颊上带着粉色,头发随意地铺在软榻上,随意搭在一旁的手上戴着个红宝石镯子,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王若曦看了一眼,不由道:“这个镯子又是太后赏的?” 欧阳舞忍不住笑道,其他不说,宫中倒是不停地有赏赐东西下来,难得地有合眼缘得便带上了,夜重华也说她有眼光,这个镯子很衬她白皙的肤色。 欧阳舞笑道:“若曦是来笑话我的不成?” “怎会?女人呢就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王若曦温婉地笑起来,极其舒心,“你身为王妃,早些生个孩子就多有了一份依靠,我真替你开心。” 欧阳舞望着王若曦那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笑容,一时间心内亦是感动,回握住王若曦的手,轻点了点头。 王若曦毕竟是过来人,虽知道欧阳舞懂医,也忍不住与她分享了一些孕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欧阳舞毕竟是有孕在身,王若曦不多打扰,小坐片刻便离去,并告诉她,如今满记生意红火,她只管安心养胎,不必担心。 王若曦前脚刚走,安阳王后脚便来了。 安阳王妃还在养胎期间,身子重,自是不便亲自来看欧阳舞的,得知这消息确实很高兴,便让安阳王马上带了礼物亲自上门来看欧阳舞。 欧阳舞得知安阳王来了,便出了房间,到前厅时便见夜重华正陪着安阳王在喝茶。 安阳王一见欧阳舞出来,便是满面的笑容,看起来自是十分高兴:“太好了,这真是件大喜事!” 欧阳舞笑着唤了声:“叔父。” “你怎么出来了?”夜重华看着欧阳舞出来,生怕她有什么闪失般,紧张地将她扶过来坐在椅子上。 欧阳舞看着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往上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安阳王抿了口茶:“心儿一听说舞儿怀孕了,便开心的跟什么似的,若不是现在身子重了,她必是要亲自来看你的。” “叔父替舞儿谢谢婶婶了,舞儿身子极好,让她无需担心,倒是婶婶,这些日子还是要注意着身子呢。”欧阳舞笑着应道。 安阳王连连点头,又与两人说了几句,便嘱咐欧阳舞好好休养,便也告辞了。 夜重华又扶着欧阳舞回去躺着,欧阳舞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觉得无奈,一把抓住夜重华的手,认真道:“重华,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夜重华微微挑眉,一双眸子饱含宠溺的笑意,他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捏了一把。 “我不过怀孕初期,只需与往常一样便好,你不要整日这般紧张兮兮的。孕妇需要适当的散步,也不能大补,不能整日里……” 夜重华看了欧阳舞一眼:“舞儿,你饿了没?我让竹绿给你端些吃食过来。” 有没有搞错?欧阳舞恨不得咬死他! 却说此时,小诺刚练完字回来,想要去寻欧阳舞,他已好几日未见着欧阳舞了。 不远处有两个丫鬟走过,正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小诺耳尖,在听到两人说的话时不由的脚步一顿。 “王爷这几日可是高兴极了,王妃终于有孕了呢。” “可不是,我可从未见王爷这般笑过呢。” 两人说笑着,不由的话题一转,其中一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起来小诺少爷恐怕是要失宠了吧。” 小诺面色一凝,脊背僵硬。 “毕竟不是亲生的啊,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孩子。” 丫头们匆匆走过,说话声越来越远,后面的话小诺听不清楚,一张小脸皆是失落,姐姐现在有了自己的小宝宝,不要他了吗? 似乎自从宁王哥哥回来之后,他都见不上姐姐一面,宁王哥哥不让姐姐见他,是因为开始厌恶他了么。 小诺手中的字帖掉在了地上,那是他这几日的字帖,本是准备拿去给欧阳舞看的,可此时,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一张脸上一点喜色也无,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一转身,不再去寻欧阳舞,而是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他闷闷的走在花园中,径自走向了假山后面,这还是上次和慕容相躲迷藏时候发现的地方。 他就那般静静的坐在那里,扁着嘴巴几乎要哭出来。 小诺不自主的将头埋在自己的怀中,仿佛这样就再也听不到外面过来道喜的那些人,这样就可以忘记他的舞儿姐姐有了小宝宝的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下了很大的雨,他躲在后山的假山洞中,呆呆的看着下的很大的雨,想着雨停了再出去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人关心他了。 大雨却似与他开玩笑一般,一直下一直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渐渐的,雨声中似是夹杂了一些叫喊,那喊声愈来愈近,小诺渐渐的听清,那是府中的下人在寻他,一声声的小诺少爷传来。 小诺少爷? 他们都不要他了,他还是少爷吗? 雨水夹杂着的喊声愈来愈响,可小诺却是未听到一般,只依旧那般呆呆的坐着,磅礴的大雨将他的衣服下摆溅的点点的泥渍,他却是恍若未知般。 下人们的叫喊声渐渐远去,耳旁只有淅沥沥的雨声。 “小诺,小诺。”声音中满是焦急,这是本应在休息的欧阳舞的声音。 小诺呆愣的神色中顿时出现一丝希冀,姐姐出来找他了?姐姐没有不要他? 小诺一手撑地,刚想起身回应,便见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小诺顺着那双腿往上看,只见夜重华正脸色阴暗的站在他的面前,注视着他。 小诺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声:“宁王哥哥。” 夜重华看着小诺那小小的头顶,半蹲下身子来,声音中似乎咬牙切齿,有些恨恨地味道:“你这个调皮的家伙,干嘛不应?” 小诺低着头,身体往里面缩了缩,却是不说话。 夜重华等了片刻,见小诺仍旧不说话,便索性一手抓住的他的衣领,一把将他当小鸡一样提起来便往外走,小诺直觉的想挣扎,却听夜重华道:“你再动就揍你了。” 小诺眼圈一红,扁了扁嘴巴,乖乖的任夜重华提着他出去了。 “夜重华,不许你这样捉着他。” 本在前头寻着的欧阳舞一转头便见夜重华拎着小诺从假山后面出了来,便喝了一声,有些抱怨地疾步走过来。 夜重华一见她走来,便将手中的小诺放在低上,往前走了几步,忙将她扶住,口中急切道:“你小心一些,地滑。” 欧阳舞却是上前,一只手牵住小诺,柔声问道:“小诺,你怎么了?怎么躲到这儿来了?” 小诺抬眼看了欧阳舞一眼,便马上低下脑袋,依旧闷着不说话。 欧阳舞回头疑惑的看了眼夜重华,眼中的意味便是: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夜重华无奈的上前,伸手大力地揉了揉小诺的脑袋:“说,怎么了?” 小诺的眼眶有些湿润,终于开口说道:“你们会不会把我送走?你们有了自己的小宝宝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理我了?” 夜重华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否认刚开始确实很讨厌这个小孩子,可是,这么久的日子相处以来,他也渐渐的喜欢上这个可爱懂事乖巧的小孩子了。 手不自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开口道:“要是你再这么任性,躲起来吓唬人,我可就马上把你扔出来了!” 小诺这下眼泪都在眼睛中打转,开始想着以后的凄苦日子了,一张脸上时泫然欲泣的神色。 欧阳舞瞪了一眼夜重华:“不许你吓唬他。” 欧阳舞摸了摸小诺的脸蛋,神色很是温柔:“怎么会呢,以后等到小宝宝出生了,还要小诺你带他玩呢。” “真的吗?” 小诺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暗了下去:“那为什么最近总是见不到姐姐了。” 自夜重华回来之后,他每日都腻着自己,欧阳舞这下还真不知道怎么与小诺解释。 夜重华咳了一声:“因为……最近你姐姐要好好调理身子。” “哦。”小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刚才担忧的神色已然不见,他们不是不要他,那就好了。 小诺的眼睛不由的盯住欧阳舞的肚子,那里面有一个小宝宝,以后他要带着他玩。 欧阳舞看着小诺的脸上现出了只有孩童才有的天真神色,她牵着小诺的手往回走:“下次不许再这么淘气了,知道不知道?姐姐要担心的呢。” “嗯!”小诺重重地点头。 太后对欧阳舞的日常起居极为关注,本就派了人来照顾欧阳舞的起居,可近两日发现欧阳舞吃坏了肚子。 嬷嬷来禀报太后说欧阳舞病了,太后吓得不行,马上派人彻查此事,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夜重华给欧阳舞吃多了油腻的食物,气得把夜重华叫过去训了一顿! 夜重华也是懊恼得不行。 接着便下了懿旨,令嬷嬷在芳华殿中收拾了一个房间,将欧阳舞召进宫中。 这样一来,她便能究竟照顾欧阳舞,而且还能与欧阳舞说说话,太后对于自己这个计划很是满意。 欧阳舞也觉得每日被夜重华看着像在坐牢一般,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当下就带着些衣服,带着竹绿搬到了芳华殿。 自然,夜重华就更郁闷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7章 他生气了 自欧阳舞被太后接进了芳华殿之后,宁王府也寂静了许多。 夜重华独自守着他们的寝室,竟是觉得夜里睡不好,饭也吃不香,他的五儿不在他的身边,他竟觉得日子都难捱起来。 甚至连脾气都暴躁了起来,下人们小心伺候,生怕踩到了地雷。 欧阳舞住到芳华殿之后,太后身边的嬷嬷稳重,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欧阳舞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嗜睡,吃了晚饭之后,便觉得困乏得很,稍微与太后说了些话,便回房间休息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夜半醒过来,便觉得有些口渴,恍若睁开了眼,想要叫竹绿到点水喝。却突然耳旁传来淡淡的呼吸声,鼻尖弥漫着淡淡的琼花香味。 欧阳舞此刻还有些不清醒,有些不敢相信伸手往旁边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欧阳舞半睁开眼睛,外边的月光透进来,照在身旁这个人的脸上,俊美的轮廓,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唇,他似乎也睡过去了,呼吸淡淡的。 仿佛是感觉到别人的注视,夜重华的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又带着丝丝性感:“怎么醒了?” “口渴。”欧阳舞小声说了一句,便见到夜重华快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温热的水入口,顿时便觉得舒服了许多。欧阳舞重新躺了下来,夜重华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轻嗅着她头发上的清香。 欧阳舞心想还只是分开一天呢,夜重华怎么就寻来了:“你怎么来了?” 夜重华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想你了。” 心里头莫名地渗透着甜意,又有些喜悦,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似乎越发感性了。头上的呼吸渐渐沉稳,欧阳舞再次陷入了梦田中。 夜重华这一夜睡的极好,似乎抱着他的五儿睡觉,即便是睡梦中唇边都会渗出一丝笑容来。 次日两人睡到很迟,才刚要出门,便发现太后站在门口,绷着张脸看着夜重华。 欧阳舞硬着头皮唤了声:“皇祖母。” 太后却是紧盯着夜重华,额上青筋暴跳,即便是感情再好,如今舞儿怀有身孕,他怎么还这般胡来,都追到宫里来了。想着便开口道:“非白,你就这般不放心将舞儿放在哀家这里?” 夜重华看着太后的怒容,只能道:“孙儿不敢。” “不敢就早点回去,你的舞儿哀家会帮你照顾好。”太后一点面子也不给,下了逐客令。 之前舞儿放在他身边,看他都做了什么,还让舞儿吃坏了肚子。 夜重华无法,看了欧阳舞一眼,转身便离了芳华殿。 太后看着夜重华离开的模样,脸上绷着的样子缓和了些,拉着欧阳舞的手:“舞儿,如今你初次怀胎,要珍惜自个儿。别什么都由着他,知道不?” 欧阳舞倒是听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垂下脸去,眼观鼻,鼻观心。 耳根子微微地红了起来。 “什么?欧阳舞这个贱人现在进宫了?”皇后挣扎着坐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是恨极了欧阳舞,之前她在宁王府内养胎,且不说她如今的手伸不到宁王府那儿去,便是可以,宁王府也被守得像个铁桶一般,自是一点办法也无,只能在心里恨。 不想如今她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皇后的脸上很是狠戾,既然到宫里来了,还怕找不到机会整治她? 只是……得需要助力才行。 皇后的脑中闪过一个人——夜非卿。 “去召五皇子过来!”皇后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恼怒,朝一旁的紫苑道。 “是。”紫苑恭敬的回了声,便退了下去。 夜非卿很快便过了来,隔着帘子朝着病床上的皇后唤道:“皇后娘娘,不知找非卿来所谓何事?” 帘内传来淡淡的咳嗽声,皇后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非卿,母后有要事与你商量,你先坐吧,紫苑,上茶。” 夜非卿谢过后便径自走向一旁的椅子上,紫苑上前给他斟了一杯茶。 夜非卿一手轻轻端起茶杯,一手拿起杯盖掀掉茶沫,动作优雅的喝起茶来,脸上无一丝好奇之色。 欧阳舞进宫了,皇后此时找他,什么事他是心知肚明。 皇后透过帘子看到夜非卿这般淡然的模样,心里有些没底,顿了会儿开口道:“非卿,你可知道,欧阳舞进宫了?” 夜非卿脸上似是讶异,道:“哦?何时进的宫?” “太后昨日宣她进的宫,如今便宿在芳华殿!”皇后的话中带着一丝愤恨。 夜非卿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道:“太后对她倒是极其关心。” “可不是!”皇后的脸上尽是愤懑,若不是太后对她那般上心,她也不必这般束手束脚。 夜非卿的脸上清清淡淡,仿佛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关心,皇后隔着帘子望着夜非卿的脸,道:“非卿,你也知道,非熙如今被圈禁只是一时的,皇上总有一日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有朝一日,等皇上明白了,便能出来了。” 夜非卿神色惋惜,附和道:“非卿也知四哥是被冤枉,奈何没有办法营救。” 皇后看夜非卿的脸上并不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无法便只能继续道:“而非白便是这条路上最大的障碍,非熙如今自是无法,若非卿此时能助他一臂之力,待他日非熙出来了,那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对你来说便是唾手可得。” 皇后说完这番话便紧盯着夜非卿,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心动。 夜非卿感受到皇后的目光,不由的笑道:“皇后娘娘太看得起非卿了,二哥的能力,非卿自认比不上。” 自然也没办法帮你消除夜重华了。 皇后之前从非熙那儿也是知道一些,非卿是他的人,否则之前非卿也不会献计救非熙了,如今听他这话却也不与他兜圈子:“要对付夜重华,便是从对付欧阳舞开始,欧阳舞这个女人邪得很,如今太后对她又是看重,很难对付,非卿,你可有办法?” 夜非卿也没说是否有办法,只是浅浅地笑着,温润淡雅:“皇后娘娘何必如此如临大敌,怀有身孕的女人最怕的便是有个不小心,那孩子可就没有了。” 皇后望着他脸上清浅的笑容,马上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突然笑了起来:“非卿说得正是。” 夜非卿端起茶杯,只是细细的品着茶,似是刚才那番话并不是他说的一般。 夜重华被太后赶走后,欧阳舞陪着太后用完早膳,便决定去后院里逛逛,太后的后院里种了不少精致的花草,欧阳舞看着心情甚好,便多逛了一会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此处是在太后的院中,守卫很是森严,欧阳舞也少了几分警觉。 竹绿陪着欧阳舞慢慢的逛着,时不时地拿帕子擦拭欧阳舞额头的汗水:“王妃,您累了么?不如我们回去吧?” 欧阳舞摇头,自怀孕以来,被夜重华保护的太好,倒是很少这般走动了。在古代生孩子若是一个不好,便是要命的事,如今多走动可是利于以后顺产呢! 两人这般逛着,却突闻一声猫叫,尚未回过神来,便见草丛中突然串出一只黑猫,猛的伸出利爪朝欧阳舞扑来。 欧阳舞一时没有准备,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旁的竹绿也是尖叫了一声,拉着欧阳舞便不断的往后退去。 两人均未发现,一个人影在她们背后一闪而过。 竹绿拉着欧阳舞往后退,却突然脚底一滑,不敢连累欧阳舞下意识地松了手,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欧阳舞被竹绿倒地的声音吓了一跳,堪堪站稳身体,眼角不由地一瞥,便发现后面不知被谁洒了油。 欧阳舞转过头,发现方才的那只黑猫正冲着她扑过来,脚步下意识地一挪,却又踩在了几颗圆润的珠子上,身体一个不稳,眼见着就要摔倒—— 手往周围一抓,什么都抓不住。 竹绿摔得太厉害了,整个人根本就站不起来,只是吓得尖叫:“王妃!” 欧阳舞禁不住脸上一白,马上就要扑倒在地。 一个身影快如闪电地冲过来,将欧阳舞紧紧地护在怀中,就势转了一圈,这才停住。 夜重华将欧阳舞小心地禁锢在怀里,脸上带着浓浓的戾气,一脚将那扑来的黑猫踢走,一声凄惨的猫叫声响起,那黑猫远远的被踢落在地,抽搐着四肢,过了会儿,不动了。 夜重华此刻心中波涛汹涌,若是他没有因为不放心而回来,若是他刚才出手晚了一步,若是舞儿摔在了地上,若是…… 他根本不敢想下去,只觉得脊背上都是冰冷的汗水。 刚才的那一瞬,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被那声凄惨的猫叫引来的嬷嬷看到这一幕,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见到夜重华将欧阳舞护着,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她马上便将此时禀报给太后,太后越听面色越是难看,亦是吓的不行,她的芳华殿怎么会有黑猫出现,舞儿在她的院中差点出事? 她急急地赶出来,便见到夜重华抱着欧阳舞,面色不善,看了太后只冷着声音道:“皇祖母,舞儿不便留着这里。” 夜重华不等太后反应,抱着欧阳舞便往外走去。 太后面色一变,却也无可奈何,她将欧阳舞带到宫里来,便是就近照顾,这才没过多久,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此刻她根本开不了口说将她留下来这些话。 欧阳舞刚才着实被吓到了,此时安然无事,也渐渐镇定过来。 见夜重华这般抱着她出去,便直说自己要下去,不过此刻夜重华深黑色的冷眸如寒潭般幽冷,鼻梁高挺下,淡粉色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的脸色阴暗得吓人,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句都不说。 “我真的没事了,真的。”欧阳舞见他脸色僵硬,知道他吓得不轻,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脸庞,开口安抚他,“没事了啊。” “以后你哪儿都不要去,我会派人将你看得牢牢的。”夜重华不为所动,只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太后站在院子中,眼中出现了许久不见的狠戾,今日之事,必要彻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在她的眼皮底下伤害舞儿? 太后的人不查则已,一查便马上查出了端倪,皇后宫中早上有丫鬟捉了只猫回来,想必就是死在她芳华殿后院的这只猫吧! 纵然太后的人再厉害,这事却是一点都查不到五皇子夜非卿身上,五皇子做事干净狡猾,竟是丝毫没有留下半丝痕迹。 皇后素来针对欧阳舞,太后立马便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太后脸上尽是怒气,对着一旁的嬷嬷道:“把皇后叫过来!” “皇后……似是病了。”嬷嬷迟疑道,此时去叫皇后会不会不好。 “那就把她给我架过来!”太后此时怒气正盛,今日不处置了皇后,这口气便吞不下去了。 太后传召,皇后自是不能不来,太后的人自然也不会真的架了皇后过来,仍旧是对她恭敬有加。 过了片刻,皇后便在紫苑的搀扶下过来了,一踏入芳华殿,还未行礼,便听太后一声暴吼。 “跪下!”太后不怒自威,胸前起起伏伏,显是生气至极。 皇后似是早有准备,跪在了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太后。 “不知臣妾做错了何事?”皇后面色苍白,即便是上了妆,仍旧看得出来她面色憔悴。 “哼,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哀家真是想不到,你的心肠居然如此歹毒,舞儿腹中的孩子差点丧命!” 差点?那就是还没成功?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随即掩了下去。 “母后误会臣妾了,臣妾一直在钟粹宫养病,常常都昏睡着,几乎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呢。”皇后淡定地回答道。 太后冷声道:“不知什么事情?要哀家将人证物证摆在你眼前你才肯认?哀家不拿出证据,已是全了你皇后的面子,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便废了你皇后之位!” 皇后见危及她的皇后之位,这才慌了神,抬头看着太后,恳切道:“母后,臣妾确实不知啊。” 太后见皇后这般狡辩,亦是气的厉害:“问问你宫中的丫鬟,那只猫哪儿去了。” 这话一出,皇后却道:“猫儿狗的不通人性,偶尔跑得远了也是有可能的。臣妾久久缠绵病榻,哪里有什么精力侍弄猫狗什么的,想必是哪个宫人寂寞了便养了只猫。母后,不知道这只猫与舞儿又有什么关系?” “还敢狡辩!”太后冷笑一声,道:“蛇蝎妇人!从今日起到舞儿的孩子出世之日,你便呆在钟粹宫不要出来了,也不许你见任何人。” 皇后不可置信的抬头,跌坐在地上,心头惊惧不已,太后为了欧阳舞把她禁足了? 她堂堂一国之后,居然比不上一个东晋国来的野丫头。 一时间,皇后的心头惊怒交加,本就不适的身子,此时便愈觉得支撑不住,往后一倒,便昏倒在了地上。 太后只冷眼看着,道:“送皇后回去。” 紫苑在一旁也是瑟瑟发抖,太后居然生了这么大的气,将皇后娘娘禁足了!她不敢多言,匆忙行了个礼,便扶着昏迷的皇后回去。 太后教训了一顿皇后之后,心中还是后怕不已,她特地将欧阳舞请进宫就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可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若是之前夜重华没有及时赶来,舞儿的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舞儿现在如何了,她刚才都没有看清楚舞儿。 越想越不放心,太后便吩咐准备马车,亲自出了宫,往宁王府行去。 如今,只有她亲自见了欧阳舞,才能放心。 欧阳舞被夜重华抱着回了宁王府,没过多久,便听外面道太后来了,便急忙起身。 却见太后走了进来,欧阳舞想要起身,被太后制止了。 太后见欧阳舞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便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 夜重华此刻就坐在欧阳舞的旁边,对太后即不行礼也不问候,仿佛只是将她当成一个隐形人。 太后看着夜重华,道:“非白,这次是哀家不是……现在你要好好照顾舞儿!” 夜重华心里还有气,对太后的话并不理睬,欧阳舞见状,觉得气氛有丝尴尬,便忍不住笑起来:“重华,这事与皇祖母无关,你可别生皇祖母的气。” 太后对今日之事,心里抱着一丝愧疚,当下倒是明理,握着欧阳舞的手笑道:“无妨,看到非白这么紧张你,哀家就放心了。” 夜重华依旧不语,紧绷着张脸。 欧阳舞唇角含笑,无奈地朝太后笑了笑。 ------题外话------ 终于……。把时间调到正常了,希望以后能正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8章 温馨之后 西陵国似乎是没有秋天的,炎热过去,天气便骤然冷了起来。 自从欧阳舞上次在芳华殿发生那样的事之后,夜重华将欧阳舞保护得越发好了,只要有空便亲自守着她,若是没空,便让侍卫紧跟在侧,更别提让她去别的地方住。 偶尔太后召见,夜重华也都以各种借口回掉。 欧阳舞清亮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些无奈:“你幼稚不幼稚,还与自己的皇祖母怄气?” 夜重华的眼眸含笑,闪过一抹狡黠,粉色的薄唇抿起一丝笑意:“必须要对皇祖母生气,否则依她的脾气,怎么肯让你回来?” 欧阳舞越发无语了,往后一仰,靠在软榻上,微闭起双眼,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样子。 夜重华自欧阳舞怀孕之后,心情一直都好得不得了,此时他就坐在软榻旁捏捏她的脸:“无论你在谁那儿,不是我亲自保护你,我都不放心的,你可知道,我从未那样惶恐过。” 夜重华轻轻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语气越发轻柔:“我的五儿啊,你哪儿都不许走,乖乖陪在本王的身边。” 欧阳舞忍不住伸出手半搂住他:“重华,太后那边……” “无碍,皇祖母只不过是寂寞了,我已经让姚儿多去陪陪她便是。” 夜重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舞儿,你饿了没有?” 欧阳舞如今一听到夜重华说这句话,便觉得胃里难受,先前她就是被夜重华逼着吃这个吃那个才逃到宫里去的。她自从宫里回来之后,夜重华虽不会整日里逼着她吃东西,可是夜重华还是会时不时地问她,你饿了没有?你想吃什么? 许是孕吐的反应上来,这段时间都吃不下东西。今早更是严重,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如今才刚好些了,夜重华居然又想让她吃东西。 “竹绿说你早上什么都还没吃,你先吃些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不想吃,吃了会吐。”欧阳舞连连摆手,似是怕夜重华又要逼她,急得将薄被拉过来搭在自己的脸上。 夜重华看她这副样子,脸上露出焦急,一把将她脸上的被子掀开:“怎么当娘了,脾气却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可是身子还有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太医。” 说着便动作迅速的想要出门。 欧阳舞急忙伸手拉住夜重华,为了安他的心,不由道:“不必的,我自己喝些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夜重华此时却已完全忘了欧阳舞本身就是神医,只看着她面色恹恹地,神色更是心疼,他握了握欧阳舞的手,心急道:“舞儿,你先休息会儿,我马上令人去请太医来。” 王太医很快就赶过来了,因为着急,走得有些气喘。夜重华甚至嫌他走得慢,眉头微皱:“王太医,你快给舞儿看看,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欧阳舞不由抚额:夜重华这样也未免大惊小怪了,她真的是什么事都没有的。 王太医顺了顺气,便给欧阳舞诊了脉,又是问了些近况,这才道:“无妨,孕吐是孕期的正常现象,过段时间便不会了。” 夜重华却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认同。 欧阳舞笑着对王太医道:“王太医辛苦了,舞儿明白的。” 夜重华自是不肯,他怎么肯眼睁睁地看着欧阳舞受苦呢,他一把将王太医提了起来,眼眸幽暗,带了丝狰狞:“王太医,你必须给我想办法,别说什么无妨无妨的!”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气势汹汹的样子,再看王太医那张吓白了的脸,忙抓住他的衣袖:“重华,你别闹了!” 夜重华略略松开王太医的衣襟,王太医便忙拿着药箱告辞了。可怜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向来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可偏偏就是怕极了宁王,每次他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欧阳舞看着王太医被吓跑了,忍不住瞪了一眼夜重华,又吩咐站在门口的竹绿道:“竹绿,你去送送王太医。” “是。”竹绿应了声便跟了出去。 欧阳舞扯了扯夜重华的袖子:“你这般会吓到别人的,以后王太医见到你必定躲得远远的。” 夜重华无视欧阳舞的打趣,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欧阳舞:“那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欧阳舞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纵然她医术了得,这孕吐却也是没有法子可解。她倒是有一剂药,或许有些人有效,而对她却是半点效果也无。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面装的是空间里的泉水,慢慢地喝了几口。这几日她都是靠喝这个才吃些东西,却根本也不能根治,心中也懊恼极了。 夜重华令竹绿给欧阳舞炖了些燕窝,可能是泉水起了作用,欧阳舞便用了小半碗,由夜重华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便又睡过去了。 夜重华坐在床旁,凝视着欧阳舞那张肤色透明,美如白玉的脸庞,她的眉之间散发出淡淡的安娴与静谧。 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满是疼惜的轻吻。 夜重华因为有公事在身,便急急地出门了,出门之前还特地嘱咐了一番竹绿与照顾欧阳舞的几个丫头。 殊不知夜重华每日与她们吩咐各种事宜,她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不过这几个丫头每日都会将夜重华说过的话牢牢地记在耳中,否则王爷若是不高兴起来她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诺见夜重华的衣袍消失在门口,便偷偷地跑去见欧阳舞。 这段时日,听说欧阳舞身体不适,整日里窝在床上,夜重华担心他吵到了欧阳舞,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让她去见欧阳舞了。 小诺心里担心,便想着偷偷过去看一眼欧阳舞也是好的。 欧阳舞浅眠,听到有个蹑脚蹑手的声音,便马上警觉地睁开了眼。 见到是小诺,不由的笑了起来:“小诺,你来了啊。” 先前,小诺还听到他们说欧阳舞在睡觉,如今发现她醒了,低垂着脑袋,一副懊恼的样子:“姐姐,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不会。” “姐姐,你怀着小宝宝是不是很辛苦?”小诺一听到欧阳舞说不会,又高兴起来,有些好奇地看向欧阳舞还未隆起的肚子问道。 “还好。”欧阳舞这般说着,心里却是有些苦恼。 前些日子她还根本都察觉到这个孩子的到来,如今各种反应上来,便知道怀着孩子的辛苦了,想着还有漫长的日子以及古代简陋的生产条件,心里便不由忐忑,万一她有个好歹,难道给自己破腹产么? 想到这里,欧阳舞的脸上不经意地出现了一丝恐慌。 小诺那双清澈的眼睛担忧地望着欧阳舞,软软的小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姐姐,肚子里的小娃娃一定会很乖,不会欺负他的娘亲的。” 欧阳舞握着他柔软的小手:“以后小娃娃一定要和小诺一样乖。” 小诺也听下人们说了,说欧阳舞这几日都吃不下东西,不由:“姐姐想吃点什么东西?今日满记送来的披萨饼和牛排好吃极了,姐姐要吃么?” 不是很想吃。 欧阳舞被小诺这么一问,脑子中竟想到了另外一些菜,她不由地呢喃道:“我想吃酸菜鱼,想吃香辣龙虾……” 她的脑子中不由的浮现了一大碗酸菜鱼,一片片鲜嫩滑爽的鱼片,可口的酸菜,还有那一只只火红的龙虾,放入口中那种麻麻辣辣的感觉。 欧阳舞一想便有些不可收拾,便不由地啧了啧嘴巴,她好想吃啊!忍不住了啊! 孕妇真是神奇的生物! 居然连克制力都变得弱了! 可是,这些又辣又酸的东西,孕妇不宜多吃吧。 欧阳舞有些懊恼刚才为什么要想到这些了。现在口里生津,那么美味的东西自从来到古代就再也没吃过,如今越想越想吃。 脑子里尽是这两道菜。小诺看到欧阳舞此时一脸纠结的模样,心中更是担心的,不由小声问道:“姐姐,你怎了么?” 欧阳舞长叹一口气,却突然听到小麒麟在自己的脑海里蹦跶,他发出了银铃般的欢快笑声。 欧阳舞的脑子中慢慢的浮现了一幅画面,却见一个小桶中养着好几只肥美鲜嫩的龙虾,还是一条很大的鲑鱼。 小麒麟从远处蹦跶着过来,挥舞着两只胖乎乎的手臂:“主人,这是我刚才钓的一些鱼和龙虾哦,是不是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刚才听你说要吃哦,来来,都给你。” “我很棒吧,有没有,一点都没有给小青吃,嘿嘿。” 欧阳舞一脸无语,小麒麟现在都拿什么东西喂养海东青啊,亏得它还都不挑食。 小麒麟一幅献宝的神情,看起来很是可爱。 “呃……”欧阳舞看着桶中那看着很是健康的鱼和龙虾,有些犹豫。 “放心啦,都是温泉里养着的,很干净的哦。还有这些辣椒也是空间里种的,我每天都照料着的,有点甜甜的,少吃一点点,不会有影响宝宝的哦。”小麒麟拍着胸脯保证着。 欧阳舞本来就想吃,被小麒麟打消了顾虑,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从床上爬了起来,拉着小诺便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小诺,姐姐带你去厨房!我们去做好吃的。” 小诺去忙拉着她的手,拽住她不让她走,急忙道:“不行,哥哥说你想要吃什么吩咐下人就好了,不能自己动手。” “我不自己动手,我找竹绿!”欧阳舞一刻都已等不及,说完这句话便拉着小诺走出了房间。 自上次欧阳舞吃坏肚子之后,夜重华给她吃得十分清淡,口味重一些的都不给她吃,更别提什么油腻的东西,欧阳舞有些无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夜重华有时候……挺霸道的。 基于夜重华下了命令,厨房的下人便不敢给欧阳舞做重口味的吃食,如此,便只能让竹绿给她做,竹绿一边做,欧阳舞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吩咐她该放哪些东西。 竹绿都有些手忙脚乱,王妃这做菜的技艺都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还有这个称为龙虾的东西,她还是从未见过呢! 她在欧阳舞的指点下将鱼肉片成片,龙虾处理好,做完了两道菜时已是满头大汗。 而欧阳舞闻着这些香味,心中欢畅极了,一旁的小诺也是垂涎三尺。 欧阳舞还是有些担心,便不敢放太多的辣椒,自然竹绿也是不敢的,否则王爷回来定然会要了她的皮的。 为了饱腹,欧阳舞又便往里面放了许多的粉丝,想必吸收了龙虾的酱汁之后,味道会更鲜美呢。 看着眼前摆着的看起来便能分泌中口水的酸菜鱼,还有热气腾腾的香辣龙虾,欧阳舞顿时便觉有了食欲,拉着小诺坐下,自己取了筷子便吃起来。 欧阳舞还没尝上几口,突然见到前面多了个阴影,不自主的抬头便见夜重华正阴着脸站在眼前,漆黑倨傲的眼眸带着几分恼色。 夜重华一办完公事,便忙着赶了回来。 一回来却见欧阳舞并不在房间,找了一圈才找到她,居然是躲在这里吃东西。 再看她面前放着的两大盘东西,一眼望去,全都是红彤彤的辣椒,伸手便将那两盘端走了,眯起浅浅的凤眸,带着几分责备:“这是什么?” 欧阳舞还在品味口中那美妙的滋味,如今愣愣地拿着手中凌空的筷子,看见夜重华凶凶的样子,丝毫不惧,眼睛直看着夜重华手中端着的那盘香辣龙虾。 夜重华见她不知悔改,怒从心气,脸色沉得越发黑了,开口便是道:“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吃不得么?还想向上次那般吃坏肚子?” 欧阳舞不吭声,看他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拿起一个小碗,就着他的手,挑了碗龙虾粉丝,夹起来递到夜重华面前:“这个不一样,你尝尝看,很好吃的。” 夜重华本还想继续责罚,却见她能吃得下东西,心里又是一松。再见欧阳舞这般柔顺的模样,还有责备的话便都停在了口中。 他瞪着她,她笑着回视他,一副你要是不吃我就继续端着的架势。夜重华忍不住心软了,从她手中接过粉丝,不过尝了一口,竟觉得这种味道十分好吃,特别是这种汤汁十分美味,虽然有些辣,却带着丝丝的甜,辣得爽口。 他又用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这种东西他以前没有吃过,入口只觉得鲜美无比。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的表情,便知他认同这东西好吃了,脸上笑容荡开来,一双眼眸顾盼生辉,她想要从他的手中将龙虾抢回来。 却见夜重华径直端着龙虾坐到了小诺的身旁与他分食起来。 小诺一心扑在美食上,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碗一碗地接着吃,唇边翘起好看的微笑。这个孩子无论吃到多么美味的食物,动作都十分优雅,吃相很好,眼睛亮亮的,一副对食物感恩得样子。 欧阳舞发现自己完全被排斥了,明明提供素材的是自己,提供技术的是自己!无耻啊! 这一大一小两人,呼啦啦的吃的很是开心,再看自己手中的空碗,便不由的气闷了起来。 将手中的空碗嘭的放到桌上,气鼓鼓的道:“早知道就不生了!” 小诺又夹了一片龙虾放入口中,听着欧阳舞这般说,便不由的瞪眼道:“不行,姐姐你刚才说还有一种叫做小龙虾的更美味。以后我还要带着小娃娃吃小龙虾的!” 夜重华拿筷子的手不停,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敢?!” 欧阳舞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两个食盆里的食物在减少,不由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走过去坐在夜重华的身旁,别扭道:“其实,偶尔吃一点没有关系的,真的!” 夜重华看惯了欧阳舞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如今见她扮柔弱的,鼓着脸得模样,脸上的冰雪一下子就融化了。 一张冷漠的脸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 他接过欧阳舞手中的空碗,给她盛了一小碗粉丝,加了几片鲜嫩的鱼片,又拿了白水来冲刷了几块龙虾上的辣油,才放到了欧阳舞的面前。 即便是如此,欧阳舞也觉得很满足了。 端着碗开始吃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都未如今这般欢畅地进食了,夜重华见她吃得香,唇畔露出温柔的笑容来, 待她吃完时,鼻尖上都冒着汗。 夜重华忍不住从她袖口拉住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汗:“虽然好吃,也别总是吃,若是做得再清淡些倒是可以。” “是。”欧阳舞忍不住点头,突然瞥了他一眼,“你还说呢,这次吃得最多的是谁?我知道了,下次再做的时候,我一定不会瞒着你的。” “那下次吃小龙虾?” 欧阳舞唇角一撇,噗嗤了一声,她倒是准备将现代的那套美食慢慢地都带过来,以后夏天一边啃小龙虾一边喝啤酒可是最爽了! 许是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次吃完后欧阳舞竟然意外的没有吐,一时间心情特别的好。 接下去的这几日,欧阳舞想要吃什么便令夜重华给她做什么,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孕吐倒是渐渐好了许多。 欧阳舞觉得奇怪,连夜重华都笑了起来,摸了摸欧阳舞的肚子道:“这个小鬼头,肯定是个挑嘴的!” 这些与孩子有关的事慢慢说多了,欧阳舞对这个孩子也慢慢期待起来了,。宁王府内一派祥和,只是这西陵却并不是如此。 冬日的严寒逼近,若是平日里储存的粮食不够,这个冬天便很难度过了。 而这个现象最为严重的莫过于漠北,一阵风雪刮过,便刮来了漠北一带的难民,这些个难民食物短缺,各个被逼成了饿狼,便一路烧杀掠夺朝着西陵汹涌了过来,形势很是凶猛。 漠北一带的官员八百里加急,将这情况写到了奏折中禀报到了皇上这里。 皇上一看龙颜大怒,一众官员七嘴八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传言皇上当众便拂袖而去。 夜重华这几日的神色也有些郁郁,只是他不主动说,欧阳舞便也不主动问。 如今他并不想让她烦心呢, 最近天气渐渐冷了,即便是房间里烧了暖炭,欧阳舞仍觉得手脚发凉,便不由地想念着想带的空调与地暖,幸好夜重华身子温热,每日抱着他睡便很快就能暖起来。 这日,夜重华依旧搂着欧阳舞入睡,不想,半夜便有人将门敲响,在外面小声唤道:“王爷,皇上急召。” 夜重华这几日为漠北的事烦忧,睡眠不太好,一听到敲门声便已警醒了来,听见这话便拿了外衫,套了便出了被窝。 欧阳舞迷蒙着双眼,半睡半醒之间,不由自主地拉着夜重华的袖子,有些担心的问道:“有什么事么?” 夜重华回头,安抚的笑了笑,道:“无事,你继续睡,我去去就回。” 说着低下身子,将欧阳舞身上的被子仔细的捻好,便转身出了门去。 听着关门声,身旁暖炉般的怀抱不在了,欧阳舞顿时清醒了不少,有些空空落落的。 今夜特别地黑,睁着眼睛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连带着几乎没有什么睡意。 欧阳舞醒了大半会,又朦胧地睡了过去,直到天开始朦朦泛亮,才传来了开门声,夹杂着一股冷气。 高大的身影进来后,很快地将门关上,重新添了些炭,褪去一身湿气的外袍。 做完这一切,夜重华才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来。 躺下时才发现欧阳舞双眼睁开,有些歉意地摸了摸她的脸,道:“将你吵醒了?” 欧阳舞侧过身子,靠着微微的光就看到他的眉头紧皱着,忍不住伸出手来抚平他的眉头:“怎么了?” 这半夜急召,欧阳舞已是隐约猜到是什么事。 果然,夜重华犹豫了下,便开口道:“三年前我曾与漠北一战,漠北士兵不堪,被我军逼退,如今倒是又卷土重来了,更是无恶不作,想必要又要打一场战了。” 欧阳舞听着,心里已是明了。她迟疑着道:“那,你要上战场吗?” 夜重华低头看着欧阳舞脸上略略含着的愁容,不由的伸手揽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小声说道:“你且放心,暂时还不用,赵将军不是废物。” 欧阳舞心中暗暗希望着这场战事能够尽早结束,最好能够不打这场战,无论如何对那边的百姓都是有影响得。 只是心里仍旧莫名地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怕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只是谁也想不到的是—— 西陵**事向来强大,这次竟然被漠北的游民打得节节败退,甚至死伤严重。 七日后,兵败消息传来,朝廷喧哗,皇上震怒。 谁也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败仗消息传来的当日,皇上便急召了各位军机重臣还有夜重华,夜非卿等皇子,决议的最后结果,自是有西陵战神之称的夜重华亲自出战。 欧阳舞并不意外,夜重华的战神之名并不是浪得虚名,如今国家战事需要,他必要披上盔甲,杀敌上阵。 夜重华素来有战神只美名,不过打战毕竟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欧阳舞心里除了不舍便是有些惶恐不安,纵然夜重华是西陵的战神,可在这古时候,打战是如此残酷,都是拿命去拼的,任何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夜重华这些日子都在宫中吗,欧阳舞心绪不宁,更是睡不好。 好不容易打了个盹,却是被噩梦惊醒,梦中一片荒芜草地上,夜重华被箭刺伤,一身的血迹,惊恐异常。 梦中的欧阳舞,尖叫出声,声音却堵在嗓子口,怎么也叫不出来,只是眼泪拼命往下掉。 夜重华刚回来,突然间欧阳舞睡得极不安稳,手不停地挥舞着,张着嘴想要叫什么,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脸:“舞儿怎么了?做噩梦了?” 欧阳舞睁开眼睛,看到夜重华安然无恙地坐在床头,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关切,心中竟涌现起一丝想哭的冲动。 她都搞不清楚是不是怀孕之后,人越发感性了。 她紧紧地抓住夜重华的手,一双眼睛凝望着他,却是什么也不说。 夜重华感受到欧阳舞手上的力道,眼露疑惑,不由道:“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定了定心神,她知道,此行夜重华不得不去,那么就不要在他去之前分了他的心,便深吸口气,笑了笑,道:“没事,刚才睡的有些不适罢了。” 此行去的较急,整理好行装便要出发,夜重华又是被召进宫中商议战事了,欧阳舞不放心,便自己动手给夜重华收拾起行礼来。 因着是去打战,行礼倒不是太多,欧阳舞整齐的分类整理好,又给他准备了一些压缩饼干,虽然味道不好了一些,却也轻便易饱。 她又重新检查了一番,心里才放松一些。 欧阳舞如今的身子不比从前,稍微收拾了一下完便觉得有些乏了,转身想要替自己倒杯茶水。 却不想,拿起茶杯的手一个不小心,那杯子便砰地掉到了地上,茶水洒了满地,杯子四分五裂。 欧阳舞看着地上的碎片,不自主的弯下身子来想要捡碎片,却在刚触到碎片时手猛的缩了回来,一看,已是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迹往外冒。 欧阳舞忍不住嘶了一声。 竹绿恰巧在此时走了进来,一看到地上的碎片,还有欧阳舞手上的血迹,便不由惊慌的喊道:“王妃,小心!” 欧阳舞愣愣的看着手上的伤口,心里禁不住怦怦直跳,忍不住打起鼓来,心中的不安越加的扩散了开来。 竹绿急急地找了大夫替欧阳舞包扎,一边忍不住道:“这种小事让奴婢来就好了,王妃怎么可以自己动手呢!” 欧阳舞只觉得心跳跳得越发快了,那种不好的预感朝她席卷而来。 夜重华从宫中出来时,看到便是欧阳舞包扎着的手指,脸上顿时紧张起来,道:“怎么伤的?” 欧阳舞道:“没事的,我有东西要给你。”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的瓶子,里面是空间的泉水,还浸泡着白曼陀罗——魔鬼丛林中拿出来的不死之药。 夜重华接过,便听欧阳舞继续道:“你定要随时带着它,必要时它能救你的性命。”欧阳舞在心中祈祷,最好都不要用到它才是,定定的看了夜重华一会儿,欧阳舞的声音渐渐转低,道:“你要平平安安回来。” 一双清明的眸子给人一种澄净的感觉,从外面漏进来的冷风吹拂过她的秀发,显得越发温婉洒脱。 “这是自然,你和孩子都在等我。”夜重华黑浓的眉微微挑起,眼中是浓浓的自信,他张手将欧阳舞抱在怀中,“你等我回来。” “嗯。” “这段日子,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请一定要珍重。” 夜重华从宫中出来时,随行的军队便已整装待发,欧阳舞亲自送了夜重华到府门口,看着夜重华离去的背影,心头那一丝丝的不安萦绕不去。 转眼,夜重华已离去好几日,自从夜重华离去之后,欧阳舞每日里都想着夜重华,总是担心他,甚至是有些心神恍惚。 只有收到夜重华的信笺时,欧阳舞的心才会稍微安定一些。 夜重华为了不让欧阳舞担心,只要有空便会给欧阳舞带来一封信,可能是太忙的缘故,有时候有简短的几个字,有时候是随手摘得一朵野花。 欧阳舞看着这些个信笺,心情就会好不少,偶尔也会会心一笑。 欧阳舞忧思过虑,孕吐这个毛病倒是好了,只是每日里吃的不多,肚子渐渐显形。 脸上倒是消受了许多,太后偶尔见她一次,便是心疼得很,只见她的巴掌小脸在雪白大氅的映射下,显得越发小巧,一双眼睛越发显得大了, 她便不由心疼的叮嘱着:“舞儿你勿要担心,等过年的时候,非白一定会回来的。” 欧阳舞便笑着应了。 她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腹:“娃娃,你爹很快就要回来了吧。”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去,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想必这场战打得极其艰难。 ------题外话------ 名字取不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09章 狡诈莲花 太后对欧阳舞极为关心,如今夜重华不在,欧阳舞整日这般闷在宁王府便生怕将她给闷坏了。 再三思索,仍旧不放心,便将欧阳舞接到了宫中来,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 欧阳舞每日待在宁王府总觉得处处都是夜重华的影子,对越发思念,也更是心绪不宁。 如今住在宫里,倒是能够更快地知道前线的情况,便答应了下来。 待欧阳舞到了芳华殿时,太后满迎了上去,满脸的笑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欧阳舞特别对她的味,对她很是喜欢。 只是她越发瘦了,这点她可一点也不喜欢呢。太后拉着欧阳舞的手,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不由的有些心疼道:“舞儿,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可要好好珍惜自个儿的身子,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腹中的孩儿想想。” 欧阳舞唇角含笑,她能看得出来,太后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便不由的点了点头,口中道:“是,舞儿谨记。” 不过这几日睡得委实不太好,每日夜里睡到半夜都会不自主的睁开眼睛,然后睁眼便是天亮,一点睡意也无。 太后微微笑着,看着欧阳舞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露出慈爱的关怀,想了想,想起了她另外一个怀着身孕的孙媳,笑道:“敏萱的孩子也快生了,她身子比较弱,不知现下身子如何了呢。” 欧阳舞想起好久不见的三皇妃赵敏萱,便微笑起来:“那等舞儿妥当了,便去看看敏萱吧。” 她很是喜欢这个曾经果敢的将门之后,之前还都有去看看她,只是如今自己事多,又见她那边有太医照料着,便也疏忽了。 两人正说笑着,贴身的杨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色并不好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欧阳舞一眼,顾忌着她的肚子,便附在太后的耳旁说了几句。 欧阳舞好奇地看着杨嬷嬷,却见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嬷嬷退到一旁之后,太后重重地叹一口气,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欧阳舞见状,忍不住道:“皇祖母,发生什么事儿了?” 太后看着欧阳舞,亦是有些顾忌,犹豫了会儿,才道:“敏萱刚才生了。” 欧阳舞心中顿时一喜,可望着太后发黑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是,生的是个死胎。”太后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三皇子至今还无子嗣,终于等到赵敏萱怀孕生子,却是出了这样的事。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纵然这段时间她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去看赵敏萱,可之前她时常给赵敏萱诊过脉,腹中的孩儿健康的很。她又照着她的安胎方子调理,怎么可能生出死胎。 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 欧阳舞着急,根本放心不下,急急地站了起来:“皇祖母,舞儿想去看看敏萱。” 太后本是不肯的:“舞儿,这种事你是要避讳的。” “舞儿身为医者,并无这种忌讳。敏萱如今身子弱,我替给她看看才好,免得她想不开。” 太后叹了一口气,便派了人跟着欧阳舞去了三皇子府,而自己便拿着念珠念起经来。三皇子府。 今日天色灰蒙蒙的,一如三皇子府的气氛,低沉而阴霾。 夜非离此时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又失落又低迷又气愤! 他的孩子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可他的正妃却突然腹痛难耐,因为早产,急急地唤来稳婆还有太医,在他的紧张和期待中,却被告知,他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 当他看到襁褓中的孩子面色灰白,毫无呼吸,几乎要晕死过去! 他所期待的孩子,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此时,他的脑子里不由的浮现了赵敏萱才刚生产完时,脸色苍白仍旧虚弱地喊着:“有人动了我的饮食!” “来人,去把厨房的人都带上来!”夜非离一张清俊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并彻查此事!” 很快地,厨房里的几个下人都被带过来跪在夜非离的面前。 赵敏萱中午用过的那碗羹汤还没用完,太医检验了一番对夜非离道:“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被人加了少量的海棠花。” “什么?”夜非离不可置信地望向太医,赵敏萱对海棠花过敏这件事鲜少有人知道,她一闻海棠花便会头晕抽搐。 海棠花无毒味道又淡,被研磨成粉,若是少量地加在饮食当中自然不会被人发现,所以这次这次敏萱早产并产下死胎,与海棠花有关? 他甚至还让敏萱多吃一些! 他的眼神闪过一抹愧疚,这么说……是谁想要害死敏萱?! 欧阳舞赶到的时候,便见到夜非离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双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的面前跪着好几个下人,他大声呵斥着:“说,究竟是谁让你们害三皇妃的?” 跪在他面前的一番人不住地颤颤发抖,都道:“小的没有,没有要害三皇妃啊!” 夜非离道:“那碗羹汤到底是谁做的?” “是奴婢……”为首的厨娘结结巴巴地说道,身体颤抖得厉害。 夜非离不由来气,用力地踢了她一脚:“贱婢,三皇妃是吃了你做的膳食才会这样,是不是你在里面放了海棠花,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厨娘对着三皇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饶命啊,三皇子!奴婢怎么会害皇妃……对了,做完羹汤的时候,管事的嬷嬷叫小的出去,想必歹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下了海棠花的!奴婢是被诬陷的啊!” 厨娘拼命地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来。 欧阳舞的眼眸深邃得可怕,刚想问什么,却听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到画着精致妆容的柳氏站在夜非离的身侧,一双小鹿般单纯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晶莹的眼泪一滴一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她指着地上的下人,声音又带着几分凄厉刺耳:“王爷啊,一定要彻查此事啊,都是这些下人的不是,竟白白连累了姐姐腹中的孩儿!” 明明是柔弱的声音,脸庞上带着一丝狰狞。 她白如瓷器的脸庞上满是泪痕,将妆容哭得一道道的,如此可怜娇弱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没了孩子的是她才是。 夜非离看到柳氏哭成这般,眼底浮现出疼惜的神色。 将差点哭得背过去的柳氏抱在怀中,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接着又高声道:“来人,马上彻查此事!把这些人都关起来!” 厨娘继续磕头:“饶命啊,饶命,三皇子,饶命啊!” 几个护卫马上进了来,把厨娘关押了起来。 欧阳舞双眉紧紧皱起,这事,可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只是如今她不好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她眼眸凌厉,不由地望向了一眼那哭倒在夜非离怀中的柳氏。 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满脸哀戚地说着:“姐姐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好的孩子居然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姐姐她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她一张柔软的脸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的,夜非离本在怒火中,也不由的被她哭的稍稍冷静了下来,看她一副可怜的模样,便将她搂在怀里,小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别哭坏了身子。” 柳氏将头埋进夜非离的胸前,看似可怜的模样,实则掩去了唇角的一抹得逞,她记恨赵敏萱肚子里的孩子多时,却苦于没有办法除掉这个孩子。 自从知道赵氏对海棠花过敏后,便一直寻着方法对付她。不论是做香包其他,都一直没有机会。 她想了很久便买通了厨房的厨娘,将磨碎的海棠花放进去。 因着膳食的汤味很是浓郁,掩盖了海棠花原本的味道,又因为无毒,即便是顿顿小心银针也不会变色的。 这些海棠花瓣的效果很好,赵氏才吃了几次便与今日发作,腹痛不止,而生产出来的自然是个死婴。 她已承诺给她丰厚的银子,厨娘无论如何也不会供出自己的,因为很快地,她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再无第二人知晓,其他的厨子即便是再审问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 越想柳氏越是得意,终于,她除去了她最为忌惮的赵氏腹中的孩儿,今后,她便更是荣宠不断了。想的入神的柳氏,只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不由的抬头,便见欧阳舞正倚在门口,看着她的眼神冰冷。 “宁王妃,你来看姐姐来了吗?”柳氏用帕子捂了捂自己的眼泪,“姐姐真是可怜极了呢。” 夜非离这才注意到早已来了的欧阳舞,便见欧阳舞神色淡淡,一双眼眸没有任何的感情,她缓缓道:“我来看看敏萱。” 欧阳舞只觉得每次来到三皇子府都能看到这朵小白莲花唱戏,心中有几分不快,她心中有预感,只怕是这件事也与柳氏有关。 欧阳舞走进屋内,便见赵敏萱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似是昏迷过去了,苍白的脸上却带着两行泪痕,还有一丝丝的愤恨。她的双手握拳紧紧地拽着,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中,她在不甘! 欧阳舞望着赵敏萱的样子,不由十分心疼。 把这样坚强的女子逼到如今这副地步,她是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啊! 她不自主的坐在赵敏萱的床边,将她的手慢慢地展开,替她把了把脉,不由的叹了口气,身子倒是无大碍。 只是,那孩儿,她一直照看过来的,居然最后便这般没了…… 欧阳舞并没有等赵敏萱醒来,便准备先行回宫,却没想到走的时候,听到厨娘已经上吊了消息! 欧阳舞刚离开没多久,赵敏萱便醒了来,一醒来,便觉腹部疼痛,全身无力,几乎起不了身! 一旁的丫头小声道:“三皇妃,白嬷嬷被打死了!” “什么?”赵敏萱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白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是厨房的管事,照顾着她的饮食,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丫头将前后事情一说:“三皇子说因为白嬷嬷,才……” 赵敏萱此刻一想起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白嬷嬷被打死,又一想起自己那早夭的孩儿,一生下来便没有了呼吸,只觉一股怒气上涌,将她仅有的理智都烧没了! 一定是柳氏那个贱人动了手脚,害死了她的孩儿,又害死了白嬷嬷。 赵敏萱竭尽力气,挣扎着起身,下了床,抓起一旁桌子上她平日里用来做针线的剪刀,便扶着桌子门栏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去。 一出房门,便见夜非离和柳氏都在外厅,柳氏正靠在夜非离的怀中,嘤嘤的哭泣着:“姐姐好可怜,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 “老天怎么能如此对待姐姐呢……” “呜呜呜呜,非白,你说姐姐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怎么办呢?” 夜非离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味地哄着她,看着这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又想着自己早夭的孩儿,赵敏萱只觉得那股火从她的脚底开始,将她全身每一处都给点着了,她朝着柳氏冲了过去,口中喊着:“贱人,还我孩子来!” 柳氏一抬头,看见的便是赵敏萱拿着剪子向她冲了过来,面色发白,整个人都往夜非离的怀里缩,似是吓得不得了,她哭得十分凄婉:“姐姐,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夜非离面上亦是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拉住赵敏萱,道:“敏萱,你怎么回事?” 赵敏萱脸色扭曲,使劲挣扎,却是身子虚弱,挣脱不开,便道:“是她,是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啊!一定是她动的手脚!还害死了白嬷嬷!” 夜非离惊讶的回头看向柳氏,却见柳氏哭的很是委屈,一张小脸上尽是泪痕:“王爷,姐姐本就是恨毒了我,认多爱我一些,如今思子成病,定是把一切罪都定在我的头上……” 赵敏萱最见不得的便是柳氏这般柔弱的样子,平日里还能忍了,如今却是怒气更盛,一手指着她道:“你给我闭嘴!别假惺惺的,我的孩子就是被你害的!今日我定是要让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够了!”夜非离怒不可遏,一把将赵氏推了出去:“身体不好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出来发什么疯?” 他怎么相信,平日里善良的柳氏会干出这种事情。 她那么脆弱,那么善良,赵氏丢了孩子,她哭成了这般模样,哭得他的心都觉得碎了。 如今他只觉得赵敏萱无理取闹,或许是疯了。 赵敏萱本就身子虚弱,刚才是靠着一股怒气强撑着,如今被夜非离大力的甩在了冰冷的地上。 外面下着凄沥沥的雨,地上湿润冰凉,赵敏萱想要爬起来,可是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她四肢无力,整个人趴在地上。 柳氏尖叫着冲上去:“姐姐,是我不好吗,我不该惹您生气,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柳氏只觉得前面这个女人好讨厌,好想杀了她,可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只觉得好冷…… 好冷…… 欧阳舞回去之后,与太后说了赵敏萱的情况后,便是闷闷地不说话,心底一直觉得哪里很不舒服一般。 太后看着欧阳舞这幅模样,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要让她去了。 欧阳舞坐下才没多久,嬷嬷便又焦急的走了进来,这回也不顾着欧阳舞了,直接道:“三皇妃出事了!” 欧阳舞不由的将身子直起,道:“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也不知,太医只说三皇子妃命在旦夕。”嬷嬷回道。 “什么?”欧阳舞又惊又怒,“怎么回事?” 心中却是想着,莫非白莲花又将主意打到了赵敏萱的头上,她便是这么亟不可待么?!待欧阳舞赶到时,赵氏正昏迷着躺在床上,看起来极为虚弱。 欧阳舞紧走两步来到床边,替赵敏萱把脉后,神色稍稍松了些,生产刚完。还在坐月子,既然又吹风又是寒气入体,才会这般,若是不及时诊治,怕真是要出事。 欧阳舞拿出泉水,给赵敏萱喝了些驱寒,这才吩咐下人去端了姜汤,喂着赵敏萱喝下后,赵敏萱这才幽幽地醒了过来。欧阳舞望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担忧,又命人照着她的方子去煎药。 欧阳舞见她毫无生气,一双眸子没有半分神采,似乎对生活毫无丝毫留恋,不由的握紧她的手,道:“敏萱,你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赵敏萱干干地咧了咧,眼眸之中仿佛有个漩涡将她的生命都吞噬一般,她的声音很是机械:“我只想杀了那个贱人,令她与我陪葬!我的孩子分明就是她害死的,我的孩子一直这么健康,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怎么突然说没就没了呢?” “你知道我对这个孩子倾注了多大的心血?我不在乎它是个男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我只是想让它陪着我啊……可他就这样没了,舞儿,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苦?” 欧阳舞心里亦是明白,只是没有证据,根本就动不了这朵小百花,心下便有些无奈,只低声道:“孩子……总会有的。” “我每次都期盼着,然后又失望,如今我是不想再想了。”赵敏萱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再想也是奢望。” 欧阳舞望着她的眼光,想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觉得两眼一黑,一手扶住脑袋,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赵敏萱观察到欧阳舞的不对劲,纵然她再无生趣,可欧阳舞这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还是在乎的。 “你怎么了,舞儿?”赵敏萱关切地看着她。 欧阳舞晃了晃脑子,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觉得好了些,便挥了挥手,道:“我没事。” 望着赵敏萱眼中的关切,以及那毫无生念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不由道:“敏萱,你陪着我去皇祖母那儿住几日吧,也好让我帮你调理身子。” 如今的三皇子府,赵敏萱是厌恶至极。 欧阳舞提出的这个想法之后,赵敏萱便应了下来。 夜非离本不肯,堂堂三皇子妃刚生产完就要住到别的地方,这简直传出来就是丢他三皇子府的脸! 欧阳舞根本就不让他拒绝,只说赵敏萱身子虚弱,她要就近照顾,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夜非离听着是太后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答应了。 太后的芳华殿向来是不允许外人住着的,若不是欧阳舞的缘故,赵敏萱也没机会住到这里来。赵敏萱在太后这边被照顾得很好,又因为欧阳舞的调养和陪伴下,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整日里满面愁容。 赵敏萱的孩子没了,夜非离却是有些痛心的,那也是他的孩子,这些日子来,便过得有些不是滋味,只是还未等他从丧子之痛中抽离出来,一个喜讯便冲散了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痛心。 柳氏怀孕了,在太医证实了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得无以复加。连日来的忧愁被这消息冲散的了无踪迹,脸上尽是喜悦。 他不由的想起了欧阳舞,她如今便住在芳华殿,不如去让她给柳氏把把脉,顺便将这喜讯告诉太后。 这想法才刚冒出来,夜非离便马上行动了起来,带上柳氏便往宫中行去。 下了马车,夜非离牵着柳氏走在前往芳华殿的路上,眼看着芳华殿就在眼前,柳氏却是拉了拉夜非离的袖子,夜非离回头,便见柳氏一眼的忧伤,正皱着好看的眉头。 便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柳氏犹豫着道:“宁王妃似是对我不喜呢,若是看不起我这个侧妃,不给我诊脉怎么办?” 夜非离摸了摸她的鼻子,笑道:“她不敢!她一个东晋国过来和亲的丞相之女,凭什么看不起你,看不起那便是看不起本王!” 夜非离一脸的傲慢,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你怀了身孕,她若不替你诊治,我就让皇祖母责罚她。” 柳氏听完便在他的身边娇娇地笑着,灿烂若花:“非离,你对我可真好。” 她能够叫他的名字,这可是她的殊荣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0章 安阳喜事 夜非离和柳氏还未进芳华殿,太后便是一脸阴沉的坐在殿上,旁边的嬷嬷正复述着她刚才听来的话,愈讲太后的脸色便越是阴沉。 待那嬷嬷说完,太后带着护指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猛地喝了一声:“真是混账东西!” 说出这般可笑的话,居然还想让舞儿给他们把脉? 就在此刻,夜非离便领着柳氏进了来,一见太后,便领着柳氏给太后行了礼,柳氏一脸的娇弱,声音轻柔:“皇祖母。” 太后的神色淡淡,恹恹地抬了抬手:“起吧。” 夜非离满脸喜色,柳氏若扶风弱柳依偎在他的身边,神色恭恭敬敬,温婉动人,夜非离爱怜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柳氏,又抬头看向太后,恨不得将柳氏怀孕的消息昭告天下。他对太后大声道:“皇祖母,非离今日是来告诉您一个喜讯的。” 柳氏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地垂下眸子,夜非离道:“柳侧妃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夜非离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前得知敏萱怀孕时太后心情甚好,他本以为如今太后听见这个消息定然会很高兴。 至少会在敏萱出了这样的事之后,会得到些安慰。 可,他期待的事都没有发生。 太后紧绷着一张脸,庄严而肃穆,丝毫没有半分喜色,甚至比起之前脸色更难看了一些,太后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柳氏,也没有听到任何话。 她看了柳氏一眼,眼波流转,看了一眼自己的茶杯:“哀家有些渴了呢。” 在一旁伺候的嬷嬷丝毫未动,柳氏马上便明白了,朝太后施了礼:“皇祖母,贱妾替您倒茶吧。” 太后也不说话,柳氏迈着莲步朝她走去,脸上舒展着温柔的笑意,一派和煦贤淑,她动作轻缓,提起瓷白的茶壶替太后斟茶,然后双手恭敬地将茶杯举起来递过去:“皇祖母请用茶。” 太后伸手要接,那茶杯却掉落在地上,滚落的茶水洒了满地,杯子四分五裂,冰冷的声音从太后的口中吐出:“放肆!” 柳氏脸上出现惶恐,忙在一旁跪了下来:“皇祖母饶命!” 夜非离忙上前了一步,心中却暗暗想着柳氏这么这般不小心,皇祖母向来威严,断断不允许小辈出现这样的错误,他神色紧张道:“皇祖母,柔儿是不小心的!” “错了就是错了!”太后面色郁结,沉这脸道,“这套茶具是哀家最喜欢的茶具,你居然将她摔碎了?怎地这么笨手笨脚的!” 柳氏微咬着柔美的唇畔,晶莹剔透的眼泪浮上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十分可怜,夜非离心里一软,忙赔笑道:“皇祖母……柔儿……” 太后就瞧不得这种样子,冷笑道:“都说柳氏在你身边伺候时温柔可人,怎地到了哀家的芳华殿就这般,莫非是以为自己怀有身孕,便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眼睛一瞥看着柳氏身上穿着江南的蜀锦绸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蜀锦向来珍贵,每年进贡到宫里来也没多少,夜非离有幸得到一匹便赏给了柳氏,她冷声道:“敏萱刚没了孩子,你一个侧妃竟也不穿得素雅些,竟然这般招摇,当真是没有教养!” 柳氏只能将太后的话受着,身体剧烈地受着。 欧阳舞在后殿看着,忍不住笑出来,太后训起人来还真有一套本事的。柳氏跪在冰冷的地上,被太后骂得根本回不了嘴,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一旁的夜非离也不敢再与太后求情,脸上神色难看。 太后眼睛瞥了一眼夜非离,叹气道:“敏萱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你还是多顾着些敏萱,毕竟她才是正妃!如今她身子虚弱,你对她多上点心才是。” “是。”夜非离想起赵敏萱,也觉得方才有些得意忘形,一时有些语塞,尴尬的应道。 “敏萱待你一心一意,如今你却对她不问不管,若是传出去,实在令人寒心!” 夜非离又回答了一声是,心里头产生了些愧疚感,忍不住往殿内看了一眼,却根本没有看到敏萱的影子,心中不由想到,敏萱是不是存心躲着自己,心里便更不是滋味。 太后与夜非离说了好会儿话,见柳氏跪得几乎直不起腰了,只说是自己身子乏了,便拂袖离进屋了。夜非离这才敢将柳氏扶起来,柳氏一被他扶起来,就扑到他的怀里抽噎起来。 夜非离低声呵斥了一句:“还在皇祖母的寝宫,你这般算是什么,对皇祖母不满么?” “柔儿不敢!”柳氏忙擦拭了眼泪与夜非离出来,到了殿门口,柳氏才想到了什么,悄悄的拉了拉夜非离的袖子,小声着又带了几分撒娇:“非离,你为什么不叫宁王妃给我诊脉?不是说好了的嘛!” “好了,你消停一些。”夜非离正沉浸在刚才太后的话中,便有些烦躁的打断道。 柳氏一时愣住,再不敢多言。 太后进了后殿,便见到欧阳舞捂着嘴笑,上前拉住太后的手道:“皇祖母,您可真厉害。” “哀家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哀家见得多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本就没什么本事,却偏偏有一张口蜜腹剑的嘴,若是不还以颜色,她便会得寸进尺。” 她明明是看着欧阳舞,又仿佛是说给赵敏萱听的。她此时站在一旁,估计是听到柳氏怀了孩子,低垂着头,脊背僵硬地挺立着,听到这句话之后,她是一脸地若有所思。 欧阳舞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心里难过,她刚失去了孩子,她的丈夫却马上为另外一个女人怀孕而欣喜若狂,甚至从进入宫殿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过她一句。 欧阳舞朝着太后道:“只怕这次,她会有所消停。” “那到未必,如今她有夜非离的宠爱,又有孩子这张王牌,只怕还会变本加厉。”太后缓缓道,“这样的女人最可怕,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懂得争取。她娘家没有什么本事,她身份又低微,可她竟也做到了侧妃这个位置,若是她的孩子出生了,仗着夜非离的宠爱,只怕她的地位……” 此时,敏萱抬起头来,一双温柔的眼中竟是带着凉意凉凉:“我真傻,真的。” “敏萱……” 眼泪从她的眼眶中一滴滴地落下来:“我把一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赵敏萱如今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欧阳舞给她开的方子很好,虽然月子还没有坐足,气色倒也不错。她似是下定了决心,便要告辞回去。欧阳舞还要说点什么,却听到赵敏萱道:“毕竟总要回去的,再不回去,岂不便宜了那个女人?她会哭会闹,非离宠爱她,只怕我再不回去,什么东西都守不住了。” 欧阳舞一怔,看着有些陌生的赵敏萱,心里倒是有几分欣慰,太后也是点了点头,并不强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给我的,我都要一一还给她!” 欧阳舞望着赵敏萱坚毅的脸庞,也是有几分赞同的,没有谁一辈子被人保护,若是自己不强大起来,怎么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呢。 赵敏萱离开芳华殿之后,欧阳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头就看到太后在朝她招手:“舞儿,你过来。” “是。”欧阳舞缓缓朝太后走去,便见到太后极其郑重地将一串念珠递给欧阳舞,“这是我特地求来,你带在身上,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欧阳舞知道太后是怕她出意外,心中感动,忙双手接过,谢了太后。 在宫中,孩子被害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舞儿又一次次地陷入困境,她心中惶恐:“舞儿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就是对哀家最好的谢礼了。” 赵敏萱离去之后,欧阳舞又进入了之前的状态,每日都在等着夜重华回来,可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这段期间里欧阳舞都没有收到夜重华的信笺,心里不觉越发忧心,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夜夜做噩梦,可被惊醒之后却又记不清梦了什么,只觉得心跳加速,有种闷闷的感觉。 太后送她的念珠就放在床头,她从来不信这个,此时却也忍不住将念珠放在掌心中,双手合十,保佑夜重华在漠北一切顺利。 黑暗中,念珠不知道勾住了什么,绳子勾断,念珠一颗颗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欧阳舞听着那轻响,面色发白,一夜未眠到天亮。 欧阳舞次日早早地便醒过来了,令竹绿酒将念珠系好,并不要声张,却发现竹绿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手发抖似乎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过的缘故,她没有胃口吃早餐。 好不容易被竹绿劝着吃了两口,便见到杨嬷嬷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脸色十分不好:“王妃,王妃!不好了!” “怎么了?”欧阳舞以为是夜重华出事了,脸色顿时一变。 “是安阳王妃,安阳王妃难产了!” “什么?” “宫中的太医几乎都被请过去了,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王妃如今凶险得很……”杨嬷嬷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喘气喘得厉害,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 闷在胸口的气稍微顺了一些,安阳王妃难产,其实这并不是意料之外,安阳王妃本就年纪大了,且是第一胎,又是双生子,本来生产就可能不顺,只是她近日心思都放在了夜重华身上,便没有想到这点。 “我这便过去。”欧阳舞急忙让人准备马车,匆匆往安阳王府赶去,太后也急的不行,执意要跟过去。 太后在马车上,忧心忡忡,对欧阳舞道:“舞儿,本来心儿生孩子不该叫你过去,应当避忌一些,如今形势危急,也没有办法。之前姚儿说过你接过生,如今没有你,还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在欧阳舞的认知中,并没有产房不干净一说,迎接新生命本来就是件喜事:“舞儿明白的。” 待欧阳舞赶到时,安阳王已在房间外面急的团团转,因为着急眼中还有星星点点的泪迹,他双手合十朝天祭拜着,低低地说着好些话,想必如今只要母子平安,让他怎么样都是肯的。 所有的下人都屏着呼吸不敢说话,一个个都在祈祷着,府邸内弥漫着浓浓的紧张气氛。 而屋内传来安阳王妃一阵阵凄惨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心惊胆战,还有稳婆不住地喊话:“王妃,你再忍一忍,用点力!” 安阳王转身时一看到欧阳舞,急忙迎了上来,声音中都带着哭腔:“舞儿,心儿她……心儿她……” 欧阳舞没时间回答他,忙往房内走去。产房门口站着一堆太医,还在商量着对策,一个个面色发白。 皇上已经发话,若是他们不能让王妃顺利产下孩子,就要他们的性命!可是王妃怀了双生子,很难这般顺产下来,一时之间束手无策,都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王太医也在,看到欧阳舞过来,脸上焦虑神色缓和了一些,在他的认知中,欧阳舞医术了得。 待欧阳舞到了房内,一看躺在床上的安阳王妃,她面色有些泛白,呼吸微弱,躺在床上似是使不出劲,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她还是不断地调整呼吸,不断地用力,耗尽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哪怕痛得死去活来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殊不知她盼这个孩子盼了多久,至少她不能令王爷无后啊! 稳婆在一旁急的很,记得不得了,实在是太凶险了,若是这么下去,安阳王妃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欧阳舞净了手,大致查探了一番,再这么拖下去,安王妃吃苦不说,肯定要连累了性命。如今顺产已是不能,再迟怕是大人小孩都保不住了,她果断地决定用剖腹产。 她冷静地吩咐道:“出去准备热水,要快!” 稳婆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怀着身孕的貌美少妇,便不由的迟疑了下。 欧阳舞一个眼神扫来,稳婆便是心下一颤,便听到外边的安阳王吼道:“一切都听舞儿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稳婆听了忙出去准备了。 安阳王妃看是欧阳舞,额头的发丝都已经被汗水打湿,眼神中透露着焦急,口中直喊:“一定要保孩子,孩子……” 欧阳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放心,你和孩子会没事的。” 安阳王妃仿佛已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听到欧阳舞这句话之后,意识渐渐涣散了。 欧阳舞将手术要用的用具都拿出,准备齐全。 接着便动手给安阳王妃注射了麻醉剂。 昨夜睡不好,又没吃早餐,欧阳舞此时有些精神不济,不过她还是用力稳住心神,安心手术。 半刻钟之后,第一个孩子从她的腹中出来之后,是个健康的男孩,声音嘹亮。 外边听到哭声,外面的安阳王心中一喜,他终于有孩子了。不过心底的某个隐没的角落又在担心着是不是都是闺女。之前李恭不是都嘲笑着他生不出儿子,他家的王妃生产,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边打赌他孩子的性别呢,听人说,今日他还在附近打听消息,看他笑话呢! 就在此时稳婆抢着将孩子抱了出来,笑着恭喜道:“恭喜王爷,是个男孩!” 安阳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脸因为激动涨红了起来,此刻他高兴地要蹦起来,他大声嚷嚷道:“这是我的儿子,这是我的儿子!哈哈哈,我终于有儿子了!” 这下,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可没话说了吧! “赏,大大地赏!阖府每个人赏五两!不,十两!” 太后摸了摸孩子的脸,朗声地说了一句:“赏!” 片刻之后,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又被端了出来,欧阳舞将孩子稍微清理一下小心地放在安阳王妃的身侧,还是个男孩。当稳婆把这个孩子抱过来给安阳王时,安阳王仰声大笑起来,这个孩子看看,那个孩子看看,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红红的脸,皱巴巴地像个小老头,可他竟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孩子。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好的运气。他半生无子,如今一下子得了两个男孩,他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当下便抱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朝天重重地磕了两个头:“上天待我不薄啊!” 欧阳舞一下子接生了两个健康漂亮的孩子,唇边不由出现微笑,脑子又有些昏沉,她忙摇了摇头定住了心神。 强撑着身子给安阳王妃做好缝合手术,此刻只觉得自己几乎直不起腰来,扶着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半刻才缓过劲来。 安阳王妃明明是打了麻醉,大脑感受不到疼痛,身体似乎能够感觉得到,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落。此时药效未过,她还闭着眼睛,欧阳舞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很快地几个丫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直等在外面的安阳王。 他抱着两个男婴,沉浸在喜悦之中,可一回头,见欧阳舞苍白着脸坐在椅上,便是一惊,急忙道:“舞儿,舞你怎么了?” 欧阳舞摆了摆手,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她扶着腰站了起来:“不碍事,只是有些累了而已,我先行回去休息。” “好,好!” 她示意竹绿过来扶起她,屋内有些血腥的气味让欧阳舞有些不适,忍不住想要呕吐令她扶着她离去。 此时她几乎是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竹绿的身上,脚步发虚,胸口也闷闷的,她忍不住按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得特别快—— 就在欧阳舞刚出了安阳王府,突然听到身后的尖叫声:“不好了,王妃大出血了……” 欧阳舞不再逗留,连忙让竹绿带着她回去,安阳王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一旁,神色呆滞,脸色苍白。 前朝便有个王妃因为产后大出血,当下便不治身亡,如今他的一颗心又喜又悲,整个人都傻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太后听说后,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舞儿,舞儿,你要救救心儿。” “太后请放心,舞儿必当竭尽全力,救治婶婶。” 又是三个小时的手术,终于把安阳王妃救治过来,欧阳舞此刻整个人面色苍白,站都站不稳。 安阳王当下便让欧阳舞在安阳府下住下,派了太医替她诊治,太医道:“王妃是忧思过虑,又因为方才劳累过度,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便是。” 欧阳舞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沉沉睡过去。 太后也松了一口气,派了几个人照料欧阳舞后,回宫时又去了广佛寺烧香还愿。 安阳王喜得双生子的消息很快地便在都城中传开,所有的人都津津乐道此事,都说安阳王是铁树,开不了花,没人传宗接代,如今竟然一下子得了两个孩子,简直是不可思议,宁王妃可真是神医啊! 这个消息传到宫里之后,皇上也是激动得不得了赏赐了不少的稀世珍宝,整个安阳府都沉浸在喜事之中! 也有部分人嫉妒而不高兴,特别是李恭本打定今日上门好好羞辱一番,得知这个结果,当下气得不行,回去砸了好些东西!欧阳舞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日,醒过来时,倒觉得精神了很多,来看了看安阳王妃又看了看这对双胞男婴,看到他们一切都好,便安心回芳华殿了。宫女见欧阳舞过来,刚想禀报,欧阳舞笑道:“不必了,皇祖母想必还在休息呢。” 欧阳舞走进去之后,却听到隐隐听到:“……接到奏章……三千里加急……情报……非白重伤……” 欧阳舞很久才反应过来,心中重重地咯噔了一下,非白……重伤?! 她的腿脚一软,若不是竹绿扶着,她整个人几乎都跌了过去。 “舞儿!”太后先看到欧阳舞,便见到她脸上毫无血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惊恐而努力睁大。 欧阳舞青着脸看向皇上,一字一顿道,“父皇?非白怎么了?” 皇上也憔悴了许多,脸上也带着焦急,欧阳舞久久都没有从他的口中听到答案,转身就快步地往御书房走去。 “舞儿,担心孩子!”太后看着欧阳舞这般冲动的样子,脸色都吓青了,忙令身旁的婆婆跟过去,“务必将宁王妃平安无事地带回来!” 欧阳舞毕竟有武功底子在,行走如风,竹绿赶都赶不上。 欧阳舞丝毫不相信非白会重伤,怎么会? 他是西陵的战神,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欧阳舞漆黑的美眸中是浓浓的不相信,满满的都是不相信,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使劲地发着颤。 她突然觉得腹部绞痛,手按在腹部,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才忍住这股难耐,她终于站在御书房门口。御书房门口有人把守着,见到欧阳舞这副要闯进去的样子,想要挡又怕伤害了她的肚子。 欧阳舞不枉不顾地拨开他们的剑冲了进去,拿到了桌上的那份奏折:……宁王殿下重伤,昏迷不醒,离奇失踪…… 欧阳舞足足看了三次,脑子一空,便晕了过去! “王妃,王妃!”竹绿匆匆赶来,看到欧阳舞昏迷过去,心直直地往下沉。 欧阳舞幽幽转醒,就发现竹绿垂头站在一旁眼睛哭得红红的,她看到欧阳舞醒了,抽噎道:“王妃,你终于醒了,奴婢都吓死了,幸好太医说您无事。” 欧阳舞不说话,一双眼眸望着漠北的方向,此刻却发现门口守了好些人,原来是太后怕她冲动,便将她看守起来,根本不允许她出宫半步。 她如今怀着重华的孩子,太后猜知她的想法,定然不可能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可,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漠北的,她不知道那边的形势,不知道夜重华如今如何,又怎么安心地在宫中呆下去。 不过宫中把手重重,太后又怕她做傻事,将她看得紧,她可得想办法才是。 欧阳舞起身去了正殿跪在太后的面前:“皇祖母,舞儿要去广佛寺上香,祈祷重华早日归来。”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忍不住上前拉住欧阳舞的手,迟疑着道:“舞儿,你的身子……” “舞儿并无大碍。”欧阳舞抢过太后的话,“如今重华生死未仆,下落未明,舞儿唯有祈求上天保佑重华一路平安归来。” 太后不忍直视欧阳舞眼中希冀的光芒,如今形势凶猛,夜重华昏迷数日只怕是……凶多吉少。 不过此刻她并不想拂了她的意。叹了口气,道:“也好,皇祖母这便陪你一起去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谢皇祖母,舞儿回去准备一下。” 太后看着欧阳舞削弱的背影,心里微疼还有些不忍,方才在舞儿面前装淡定,如今眼圈是慢慢地红了,若是重华真的出了事,她可怎么办才好…… 欧阳舞回了房,坐在梳妆桌前,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竹绿上前,欧阳舞道:“准备一下,我们去广佛寺。” 太后带着欧阳舞还有一干下人去了广佛寺时,本来香火很是鼎盛的广佛寺如今团团围了护卫,因着太后要来,宫中早早的便派出了护卫,将一干的人等先遣了出去。 欧阳舞下了马车,在竹绿的搀扶下站好,太后在杨嬷嬷的搀扶下走过来,看着香烛缭绕的广佛寺,缓缓的拾级而上。 广佛寺的主持早已等在寺门前,见太后与欧阳舞上来,便上前双手合十道:“广亮见过太后娘娘,宁王妃。” “住持免礼。”太后微笑着虚扶一把。 “哀家今日与宁王妃一起想来替前方战事祈福,还请广亮大师安排下吧。” “太后娘娘与宁王妃稍等,广亮这便去安排。” 太后点了点头,广亮便先行去准备。 欧阳舞环视了下四周,今日的护卫守卫的倒是森严,便是这寺门口,就守了好几层的护卫。 太后拉着欧阳舞在寺中慢慢的转了下,不过片刻,广亮住持便赶了过来,道:“太后娘娘,宁王妃,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 太后点了点头,带着欧阳舞跟着广亮往大殿走去。 大殿中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上摆着几个香坛,广亮手持长香站在一侧,待太后走上来,便将手上的长香递给太后和随后来的欧阳舞,两人均是手持长香,对着天空的方向虔诚的拜了拜,将手中的香插到了香坛中。 太后抬头便见欧阳舞的脸色有些不好,担心道:“舞儿,可是乏了?” 欧阳舞淡笑,道:“许是真的乏了,广亮大师,可有禅房可以歇息?” 广亮急忙吩咐小和尚带着欧阳舞下去歇息,太后亦觉得有些累了,广亮便亲自带着太后一起去了禅房。 欧阳舞到了禅房,谢过小和尚后,便对着几个丫鬟道:“我有些乏了,竹绿留下伺候,其余的人下去吧。” “是,王妃。”几个丫鬟盈盈一拜,便退了出去。 “王妃,快些歇息吧。”竹绿说着便上前仔细整理床上的被褥,欧阳舞站在她的身后,干净利落地朝着竹绿的后颈一击,竹绿便昏了过去。 欧阳舞快速地将竹绿身上的衣服拖下来换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打扮作她,又将她抬到床上去,将她伪装成自己睡着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欧阳舞小心地开了了一条门缝,环视四周之后,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低着头迅速地往往寺门口走去。 守在寺门口的护卫正神情警戒的看着四周,太后与宁王妃的安危都系在他们身上。 护卫的首领在门口巡视,一回头便见寺门口正跨出一个女子,这女子微微低着头,正往门口走来。 欧阳舞低着头,感觉越来越近的护卫,脚下的脚步微微的放慢,果然,刚刚走到门口,眼前便出现了一把带鞘的刀。 “要出去做什么?”首领伸出手,拦住过来的女子,出声问道。 欧阳舞将头低的更低了些,道:“王妃想要山下曹记的梅花糕,令奴婢去买来。” 首领上下打量着欧阳舞,眼神中尽是疑惑,这是欧阳舞身旁的奴婢吧。 “太后吩咐,任何人不能随意的进出寺庙,你回去吧。” 欧阳舞唇角微抿,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诮,道:“王妃如今怀着身孕,就是想要吃梅花糕,她若是吃不到喜欢的食物,心情定然会不好,到时候你担待的起么?” “可是太后……” “太后对王妃很是喜爱,自是会顾着我们王妃的,你这般拦着,就不怕太后怪罪?”欧阳舞声声威逼,直说的首领哑口无言。 首领手中的刀不自觉的放下,心下已是有些犹豫,太后对宁王妃的喜爱自是众所周知,若真是得罪了宁王妃,结果怕是…… 欧阳舞从低垂的眼中看见眼前的刀已经放下,便放缓了声调,继续道:“奴婢只是下山去买点心,很快便会回来。” 首领的脸上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快去快回吧。” 欧阳舞的唇角浮现一丝笑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她步履轻巧,丝毫看不出一丝异样,就这般,慢慢的走出了护卫的视线。欧阳舞心中暗道,幸好肚子看起来还不明显,否则怎么会逃脱得这般顺利。 欧阳舞此刻抬起头来,便见眼前是山间蜿蜒的小路。 此刻欧阳舞心中着急夜重华,若是再迟一些,只怕他真的出事。 欧阳舞此刻从空间中拿出了一辆红黑的摩托车,欧阳舞的裙下早已穿了条长裤,跨上摩托,头戴盔帽,一脚踩下油门,摩托车便沿着小路冲了出去。 欧阳舞只想尽快赶到漠北一带,便将摩托骑的飞快,身后的发丝被吹得凌乱,衣袂飞扬。 待眼前的道路宽阔起来时,便收起了摩托车,从空间中取出储放已久的法拉利。 毕竟摩托车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她跑车的速度? 她一手拉开车门,一个侧身坐了进去,脚下的油门一踩,火红色的法拉利便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就在欧阳舞赶往漠北的路上时,等了欧阳舞许久的太后终于发现不对,将欧阳舞之前所在的禅房的门撞开,走到床上一看,躺在床上的哪是欧阳舞,这分明是她身边的那个丫鬟,竹绿。 竹绿被这动静惊醒,睁眼迷茫的看着大家,看清楚自己身上只着了亵衣时不由的一惊,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舞儿去哪了?”太后问道。 竹绿这才回过神来,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在整理床铺时只觉脑后一疼,接着便晕过去了,王妃,王妃哪去了?” 竹绿抬头茫然的看着四周,看不见欧阳舞的身影,便不由的焦急起来。 正在此时,门口的护卫觉得不对,亦来禀报太后,说是一个丫鬟约是一个时辰前出去买点心至今未回。 事到如今,太后心中已是明了。 欧阳舞做的这些事情,都只为能逃出去,去看找重华…… 太后的脸上满是心疼,口中不由的道:“这个傻孩子,怎么会这么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1章 夫妻重逢 欧阳舞从寺庙逃出时已过午时,她之前开着摩托车,后来换成法拉利,行驶速度极快,因为她有一个油库,所以也不怕什么时候会没有油,开得倒是极其放心。 不过,她实在是太高估了古代的路况,开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发现官道坑坑洼洼的,无奈只能舍弃法拉利里舒适的座椅,还有空调,怀了孩子之后,她可是越发怕冷了。她只能再度将法拉利收入空间,骑上摩托车,她的摩托车性能很好,又轻巧得多,开起来这种路倒是适合。她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想法,等她这次带着重华回来,就想办法修几条水泥路,方便自己行车。 一心放在赶路上的欧阳舞没有注意到渐渐暗下的天色,只是如今欧阳舞的身体,已不比之前,纵然她能坚持着一直到漠北,可她腹中的孩儿可受不了。 欧阳舞长时间骑在摩托车上,路又颠簸不平,渐渐地感觉到身子疲乏,她想她需要休息。 在天色全黑之时,她恰好路过了一个小镇,便收了摩托,下车往镇中走去。 晚上的小镇很是冷清,只有几家灯火亮着,欧阳舞到了一个略显简陋的客栈门前,昏黄的烛火照在门板上,带着几分温暖的味道。 掌柜的坐在桌后打着盹,欧阳舞上前,敲了敲桌子,那掌柜的猛的惊醒,看到面前站着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穿着都是上好的材质,想必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当下便打起精神,露出欢喜的笑容:“姑娘,有何吩咐。” 欧阳舞神色有些疲惫,看着掌柜的道:“要一间上房。” 说完便拿了定碎银放在桌上,掌柜的看到银子才回过神来,热情的招呼道:“好,好,姑娘请跟我来。” 所谓的上房,也不过是干净整洁了些,毕竟能在这样偏僻的小镇找到落脚的地方也不错了。掌柜的领了欧阳舞去了房间后,又给欧阳舞端来了热汤热饭,欧阳舞并没有胃口,却还是强撑着吃了小半碗饭。 外面的夜色很浓,狂风呼呼地吹着窗纸,仿佛下一刻风就要漏进来一般。欧阳舞躺在床上,盖着略有些霉味的棉被,脑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形成。若是像今日这般白日里骑着摩托或是开着法拉利,未免过于招摇,迟早会引人注意,那以后便只能是白日里歇息,夜里赶路了,这般也能顾着些腹中的孩子。 欧阳舞此刻心中又想起夜重华,心里盼着夜重华定要安然无事,疲惫使得欧阳舞渐渐睡去。而此刻从宫中出发了几路人马,均是三千里加急,往漠北的方向散了开来。 太后看着外面全黑的夜色,愁眉紧锁,着了亵衣坐在桌前。 杨嬷嬷担心的上前劝道:“太后娘娘,早些歇息吧。” 太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舞儿一个人如今怎样了,这孩子,真是太倔了。” “太后娘娘,您已派了人出去拦截,宁王妃毕竟只是一介女子,指不定明日便能拦住了呢。”杨嬷嬷宽慰道。 太后自白日里发现欧阳舞走了后,便马上召集了人马,往漠北去的几路上均派了人拦截,拦截的人均是马歇人不歇,三千里加急,火速的赶路中,但愿能在路上截下欧阳舞。 太后想到这稍稍宽慰了些,夜重华如今生死未卜,若是舞儿再出个什么事,那她腹中的孩儿可就…… 她决不能看着夜重华绝后!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光芒。 城门在天黑之前都会关闭,所以欧阳舞特地起了大早,准备清晨就出去。未料到太后派出来的人马很是得力,不过一个夜晚,便已经城门已封,所有进出的人都得经过盘查。 欧阳舞遥遥地感觉不对,眉头微皱,退至一旁,拉住一个路过的妇人:“这位大姐,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妇人见欧阳舞如此貌美柔弱的一个女子,便好心的道:“听说是哪家小姐走丢了,这附近的几个镇的城门都被封了呢,只要是女子,想要进出,都要被盘查呢,喏,你看,他们手里都拿着画像呢!” 这种小镇上能发生这种事实属稀奇,欧阳舞看着他们的着装打扮,似是真的这么回事。 妇人说着目光不由的在欧阳舞身上打转,欧阳舞身上的那股气质实在不是一般人家,大嫂愈看脸上愈是狐疑起来。 欧阳舞轻笑,一脸淡定:“原来是这么回事呢,看着这么多的护卫,怪吓人的。哎呀,不和你多说了,我爹爹还在前面等我呢。” 大嫂眼中的疑惑散去,既然是与爹爹在一起,那么便不是走散的小姐了。 许是接到的命令很是重要,那些个盘查的护卫很是严苛,一个个对照着,只要是长的有些个神似的都会被拦下来,真是小心至极。 欧阳舞快速地躲到小巷当中,看着城门的方向紧皱了双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皇祖母的动作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已经追了过来,看来只能是晚上再行动了。 掌柜的见欧阳舞回来,忙殷勤地问欧阳舞要吃什么,在他的眼睛欧阳舞出手大方,是财神爷呢! “替我到对面端碗阳春面吧,让他们多加两个荷包蛋。” “好的,等下马上就送到姑娘的房间来!” 欧阳舞正要抬脚往楼上走去,突然觉得一道目光似是紧随着她,不由顺着这道视线不冷不热地忘了过去,便见客栈的堂下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相貌尚可,穿着富贵,可欧阳舞看到他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神色轻佻,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确实,这人算是个歪瓜裂枣,他是这镇中县官的王师爷家的二公子,他爹很受县官的重用,他便借着他爹的名义在这镇上狐假虎威,平日里调戏良家妇女,收受保护费等行为是做惯了的。 他今日不过是过来小坐,蹭些茶水的,见着欧阳舞如此角色貌美的女子,魂儿都已经被勾了一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目不转睛。如今见到欧阳舞朝他看来,好看的眉头轻蹙,一双杏眼带着薄怒,他的心都酥了半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欧阳舞神色不悦,想起镇中此时盘查的紧,也不能在这里引人注意。 想到这里,欧阳舞便转回头,往楼上走去。 只是她才没走几步,便听身后那名男子发出轻佻的声音道:“哎,那个美人儿,先别走呀!” 欧阳舞只作没听到,缓缓的走上楼梯。此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那带着下流猥琐的声音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旁:“美人儿,爷叫你呢,陪爷玩玩呀。” 一柄扇子轻轻的挑起欧阳舞的下巴,那张猥琐的脸庞几欲贴上来。 欧阳舞眼眸微眯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中迸发出若千年寒冰的眼神。 王二近距离地望着欧阳舞,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动着,心中暗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简直是太美了! 一声带着嘲弄的轻嗤从欧阳舞的口中溢出,修长的指尖将托着下巴的扇子推开。 欧阳舞的眼中弥漫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摄人光芒,带着一种极浓的杀意,语气柔了几分:“公子想要做什么?” 王二回过神来,喜不自禁:“自然是陪爷喝酒,或是……” 欧阳舞也不看他,转身便往楼上得方向走去,王二忍不住跟着她上前。他就是这个小镇里的天皇老子,他想要的女人从来还没有人反抗过呢!这个女人如此貌美,他可一定要弄到手! 欧阳舞的唇畔边勾起一抹令人心惊的微笑和冷酷的嗜血之色。 王二此时却浑然未觉,仿若嗅到欧阳舞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只想着等下一亲美人芳泽。 掌柜此刻端着碗加了荷包蛋的阳春便过来,看到这个场面,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不过他也无能为力,王二经常在他的店中徘徊,这样的事不是一件两件了,自是有他爹给他罩着,他就是这儿的土霸王,没有人能够忤逆他。 欧阳舞推开门,便径自走了进去,随意地做到桌边,拿起扣着的茶杯,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 王二一进房门便马上将房门关上,从里反锁,脸上荡出了下流的笑容。 回头,看着欧阳舞手握着茶杯,安静地看着他,在他看起来,这么柔顺的女子怎么能挣脱得了他的纠缠,他忍不住搓了搓手,便马上扑上去,口中道:“美人,爷来了!” 就在此时,将手中斟满茶水的茶杯离了欧阳舞的手狠狠地砸在了王二的额头上,欧阳舞一个闪身便避开了王二的怀抱。 “哎哟!”王二脸上尽是茶水,茶水滚烫似是被烫出了水泡,扑了个空,额头又疼,他忍不住捂向头,便发现血水不断地顺着脸流下来,当下便暴怒起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般对待他,他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瞪着欧阳舞:“贱人,敢拿茶水泼爷,活的不耐烦了?爷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着又是朝欧阳舞扑来,欧阳舞眼中冷意更甚,待王二到了跟前,脚下一使劲,一个横扫便将王二扫在了地上。 欧阳舞一手拿起凳子,猛的往下一砸便砸在了王二的身上,一脚踏在凳子上,底下被砸的头晕的王二哎哎叫着,欧阳舞的眼中是浓浓的肃杀之意,她提起茶壶,道:“公子火气太旺,要灭灭火才行。” 手中的茶壶倾斜,壶中有些滚烫的茶水便缓缓的倾泄而出。 不偏不倚,都倒在了王二的裤裆处。 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从欧阳舞的房中传出,掌柜的摇了摇头,心中更是着急的不行。 待欧阳舞手中的一壶茶水用完,地上的王二像一只死猪般躺着,双腿不住的抖动着。 脚下一挑,将压在王二身上的凳子踢落在地,欧阳舞蹲下身子,道:“怎么,还热么?” 王二害怕的摇了摇头,欧阳舞却似未见一般,伸手将王二身上的腰带一扯,这本是很**的动作,可当王二对上欧阳舞那侵入骨头般冰冷寒意,浑身颤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你,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做你想做的事儿!”欧阳舞凉凉一笑,看在王二的眼里,即便有着倾城美貌,可这个女人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太可怕了! 她将王二的衣裳一掀,王二的胸膛便露在了空气中,欧阳舞伸手从桌上拎过茶壶,王二眼中便现惊恐,不顾下身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极度害怕的他忘了,那茶壶已是空的。 一从地上爬起来,王二便想朝门口跑去,欧阳舞却一个侧身拦在了他跟前,王二便急忙转身,欧阳舞伸手一扯,便扯下了他身上的衣物。 王二刚想往前跑,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卷住自己,接着自己便腾空而起!一个天翻地转,好疼!原来欧阳舞用他的腰带卷住他,将他摔倒窗户外面去了! 不过是二楼,倒死不了人的,这般登徒浪子,竟然要占她的便宜?! 简直是自找死路! 欧阳舞走至窗前,微微低头,便见王二光着上身,下身尽湿,一只脚瘸着往后面一直走着,边走便回头看向欧阳舞这边,见欧阳舞站在窗前望着他,便加快了脚步,却是跌倒在了地上,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滚带爬的爬了几步,又是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欧阳舞将窗户一关,不理地上杂乱的凳子,径自走到床边,晚上要行动,那白日里便要好好歇息了。 楼下掌柜的却一直好奇的注意着楼上房中的动静,见毫无声响,便愈是好奇。 待晚上只欧阳舞独自一人出了房门,不见王二,脸上的神色便不能只用吃惊来形容了。 白日里歇息了的欧阳舞,待天色暗了下来,便退了房,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纵然白日里盘查的再厉害,晚上的城门还是紧闭的,只留了两个守城的卫士。 欧阳舞远远的便见那两人在打盹,可要似无人般走出去还是有些困难的,如今的欧阳舞以一敌二还是有些吃力的。 怎样才能从这城门出去,而不被人发现呢? 飞出去! 别人可能做不到,欧阳舞却定是可以,因为她有万鹰之神——海东青! 欧阳舞一召唤,海东青便出了来,如今的海东青身子已跟成年海东青无异,只是体力上还不如成年的海东青。 海东青一出来,便低着脑袋蹭了蹭欧阳舞,如今的它,站着已有欧阳舞一般高了。 欧阳舞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道:“小青,带我出城。” 海东青似是能听懂一般,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响,动了动脑袋,然后转过身,伏低了身子,欧阳舞坐到了海东青的背上,轻拍了拍海东青。 海东青的翅膀张开,微微扇了扇,适应了背上的重量后,翅膀扇的越发用力起来,几下后,身子便慢慢的腾空,欧阳舞伸手环住海东青的脖子。 海东青一起飞便轻松了起来,带着欧阳舞越飞越高,许是它许久没这般飞过了,飞的很是畅快。 欧阳舞微微探头,底下的城门缓缓地往后退,她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就这般顺利地出了城门。 守城的护卫只觉一阵阴影从头上经过,猛的惊醒,抬头,却看不见任何东西,晃了晃脑袋,只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海东青的体力不能支撑太久,所以不能长时间飞行,且欧阳舞还想留着它等之后碰到类似的情况时再召唤,一过了城门外,欧阳舞便示意海东青降了下来。 海东青似是不愿,却还是磨蹭着停在了地上。 欧阳舞从它的身子上缓缓的滑落,海东青像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欧阳舞的手臂,欧阳舞心中一暖,忍不住朝着海东青笑了笑。 然后再次将海东青收入了空间。 夜色漆黑,月亮也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唯有几颗星星冷冷地挂在天际,冷风呼呼地刮着,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动,周围没有人,越发显得黑夜寂寥。 不过这倒跟欧阳舞之前想的要夜间赶路的想法不谋而合,刚想拿出那红黑的摩托,便听旁边的草丛中一阵响动。 “谁?”欧阳舞的声音凌厉。 扑通一声,从一旁的灌木丛中走出了一个人,接着又从草丛中走出了十来个人,站在最中间的赫然便是早上被她打跑了的王二,他的脸上缠着纱布,看起来十分可笑。 王二的脚始终一瘸一拐的,早上被欧阳舞打跑了后便是怀恨在心,见欧阳舞不是本镇上的,便带着几个平日里一起混的,守在城门口,她总是要出来的,却不想,一直等到天黑还没等到,几人躲在一旁竟是睡过去了。 刚才被欧阳舞一喝,这才惊醒过来,见正是打了自己的欧阳舞,一群人便出了来。 王二一挥手,几个人便将欧阳舞团团围住,一脸的愤怒,道:“贱人,打了爷便想跑?爷几个晚上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人见欧阳舞的美貌,心里都是痒痒,想着等下可以为所欲为,脸上便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王二经过早上一事,自是不能了,可看到欺负他的人被人凌乱,倒是开心的很呢!他倒是要看看,谁在欺辱了他之后,还能活得好的! 欧阳舞冷眼看着围了一圈的几人,唇角绽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这个人既然对她穷追不舍,她也没有必要与他们客气。她欧阳舞向来是有仇报仇的呢,如今她赶着去见夜重华,谁挡了她的路,那么便对不起了! 她现在不想浪费时间,伸手从怀中掏手出一些粉末,这是欧阳舞前段时日研制的新药,可以说是毒药,中了此毒者,轻则疯疯癫癫,重则似植物人一般,半死不活。 这是前段时日欧阳舞担心夜重华时研制的,想着或许以后会派上用场。 欧阳舞如今怀有身孕,与这几人对打是不能的,想着便伸出紧握着药粉的手,看着几人道:“你们若谁能先猜中我手中的东西,我会先从了谁,如何?” 围着的几人神色马上动了起来,这小娘子实在貌美,谁都想第一个。 王二却道:“别听这贱人胡说,她可厉害着呢!” 欧阳舞却接着笑道:“我区区一介弱女子,能奈何得了你们?” 几人均是同意欧阳舞的说法,不赞同的瞥了眼王二,眼中尽是鄙视。 “如何,你们猜还是不猜?”欧阳舞继续问道。 “猜,老子先来!”其中一人马上接道。 其余的人不肯了,一时间几人争吵起来。 欧阳舞将手抬高了些,道:“你们站的那么远,不妨过来闻闻这气味,也好猜的准些。” 几人便都凑得近了,本是围着欧阳舞的圈子,不知不觉便都凑到了欧阳舞的手边,就连一旁的王二都凑了过来。 见几人认真的闻着,欧阳舞神色一闪,手心一开,便将手中的粉末一圈散了过去。这几个人一时不查,药粉被吸入口中,顿时一阵的咳嗽声响起。 欧阳舞往后退了几步,几人咳嗽个不停,冲着欧阳舞便想过来,可委实咳的太过厉害,不由地捂住了肚子弓着身子用力咳了起来。 欧阳舞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脸色散发着鬼魅般的光芒:“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人咳着咳着有些不对劲起来,其中的一人猛的笑了起来,其余的几人俱是神情有些痴癫,呵呵的笑做一团。 药发挥药力了。 几人痴痴傻傻的笑做一团,互相扯着头发。 欧阳舞不再理会几人,从空间中取出摩托,跨上后飞驰出去,她已耽搁了太多时间,必须要快些,再快些……昏暗的光线下,夜重华的双眼紧紧地闭拢,长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更显得他的面色苍白无比,他薄凉的唇偏带着紫青色,这是中毒的迹象。 他的上半身**,胸口处受了伤,包着厚厚的纱布,就在十日之前,这里插着一根淬了毒的箭。 据大夫的话,夜重华中了毒箭之后没有及时治疗,如今还能留下性命已是奇迹。 “不要给我说废话!你们必须治好他!” 云殇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看着本是张狂而冷漠的夜重华,如今却像一个活死人,毫无声息,他可是西陵国的战神啊,若之前不是为了救自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受伤! 云殇的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痛苦,连日来他都没有睡好,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上多了几缕白发,仿若一夜苍老! 战战兢兢站着的这几名大夫都是他昨日连夜高价招过来的,他们仔细看了很久,才结结巴巴道:“云大人,这种毒药我们根本不识得,是无药可解啊……” “你们敢再说一句试试?”云殇的脸上卷起狂风暴雨,带着一种强烈的怒气,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仿佛能够射出凌厉的刀。 几个大夫忍不住发抖得更厉害了,齐齐的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钻到地底下。 “庸医,庸医!你们若是救不了宁王殿下,你们就跟着陪葬!” 云殇气得脸色发白,心底又有一抹惶恐在无尽地扩大,将他的理智都要蚕食掉。 夜重华是不败的神话,他怎么可以有事? 士兵已经折损了不少,他又出了这样的事,主将不再,仿佛就没有了主心骨。 云殇心里头一下子没有了主意,抬头看了一眼隐在角落里的小刀,这个之前一直陪伴在夜重华身旁经历了风风雨雨从未畏惧过的杀手,他的神色总是冷漠无波,此刻脸上也带着一丝惊恐。 小刀从角落里闪身而出,猛的从身上拔出长剑,指向这几个大夫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想死是吗?” 几个大夫吓得匍匐在地,告饶道:“不要啊,小的们真的是无能无力啊。” 几人的讨饶声更是让云殇心烦意乱,狠狠的瞥了几人一眼。 “小刀,放他们走!”他知道他们确实已经尽力了。 听着这般无用的答复,云殇的脑子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个人,那个如今西陵的神医。 云殇不自主的想着,如果欧阳舞这个时候在就好了。 随即晃了晃脑袋,苦笑着,她如今怀着身孕,又怎么能让她千里迢迢地赶过来?万一,她知道了,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云殇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刀,你好好看着夜二,我再出去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碰上个神医。” 欧阳舞白日里歇息,晚上便骑上摩托狂奔,若是遇到山峦或者大河,或是城门时便令海东青背着她飞过去,待到了草原,地野宽阔后,便换了法拉利,速度更是快了起来。 本是十日有余的路程,仅仅五日,欧阳舞便已进了漠北一带。 打听到夜重华军营所在之地,欧阳舞只换了声衣裳,便往军营处走去。 因着夜重华的重伤,此时的军营士气有些低迷,军营门口的士兵们正低着头站着,眼睛一瞥,却见一女子缓缓朝这边走来。 到了跟前,才见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狐大氅,毛色纯白得没有一丝杂色,雪狐大氅里面隐隐露出浅蓝色的裙裾,用蓝色丝线绣着漂亮的孔雀翎羽。 这名女子五官精致,宛若蝶翼的睫毛下,眼睛若黑珍珠般清澈安然,她的目光沉稳大方,浅浅站立,样子优雅婉约。 把守的士兵打量着这名女子,心里有些讶异,这女子一看便是身份高贵,怎会出现在这里?想着便要上前将她拦在面前,却见她从怀中掏出宁王妃的腰牌,放在士兵面前,出示了她的身份,接着便问道:“宁王寻到了么?” 看守的士兵却是迟疑,并不回答她,他不相信,堂堂宁王妃怎么会跑到这般凶险的地方?且传闻宁王妃已经怀有身孕,而京城离这里几千里路,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也要七日,这里遥远的距离,她竟然孤身前来? 面前女子貌美,又来得蹊跷,身后甚至连辆马车都没有。 士兵的眼中渐渐露出疑惑来,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是来刺探消息的? 欧阳舞见他神色便知他不信,转念一想,便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从怀中拿出之前皇上赏赐的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可是伪造不了的呢,这几个士兵也是有眼力的,马上便认出是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 接过欧阳舞手中的免死金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神色将信将疑。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不敢直接放行,如今宁王重伤,若是让敌国的奸细混入,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女子来的时间太过可疑,换言之,他们仍旧不信宁王妃居然会独自前来! 面前的女子开口就问宁王是否寻到,可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也并不久,宁王妃莫非是飞过来的么,这也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冷风夹着风雪吹过,吹起欧阳舞乌亮的发丝,有雪花轻轻扬扬地落在她的头顶上。 欧阳舞的鼻尖冻得发红,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心中暗暗无奈,真是冻死了。 她目光越发沉稳,淡淡道:“这样吧,你叫个王爷身边贴身的人过来……” 话未说完,欧阳舞的目光越过士兵,远远地看到有一名穿着铠甲的男人朝这边过来,他低垂着眸子,有些垂头丧气、心烦意乱的样子。 欧阳舞的眼睛却是一亮,那人可不就是——云殇! 云殇仿佛也有预感一般,抬起头来,视线往这边望来,迷茫的脸上慢慢露出了诧异、不可置信,还有惊喜。 他愣在原地,用力地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抬脚便朝欧阳舞跑了过来,见几个士兵拦着欧阳舞,握起拳头对着把手的几个士兵就是一拳:“混账东西,宁王妃来了竟然还拦在外面,不想活了?”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眼中的讶异溢出,这个女子,竟然,真的是宁王妃! “嫂子……你竟然来了!”云殇欢喜异常,欧阳舞来了,那么,夜二便有救了! 想着马上接着道:“夜二很不好,嫂子,你快去看看他。” “重华找回来了?”欧阳舞脸上一喜,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我领着队去找了他三日才终于在一个密闭的山洞里找到他。”云殇的声音有些低落,说下一句话的时候,欧阳舞的整颗心又提了起来,“只不过很不好。” 说话间,云殇带着欧阳舞就往夜重华的帐营走去。 欧阳舞走到夜重华的帐营门口,脚步却有些踟蹰,那么久没见到他,又想他,又怕见到他。 云殇撩开了帐子,欧阳舞就见到夜重华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十分憔悴,人也削瘦了很多,欧阳舞看着他这般,再不踟蹰,紧走几步,走到了夜重华的床前,忍不住想要落下眼泪。 云殇看着欧阳舞这般难过,便愈发的自责起来。 “嫂子,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错,夜二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这样。” 欧阳舞抬眼看了眼云殇,发现他竟也与先前不一样了,一张脸黑了很多,再无往日里的阳光之色,两鬓的头发竟还白了一些,也不忍责罚他,只是道:“云殇,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 云殇却不愿离去,只站在一旁看着。 角落里的小刀沏了一壶暖茶递给欧阳舞,本是冷静的神色此时焦急中夹杂着一丝期待:“王爷中了毒箭,之后消失三日,请了好些大夫,都束手无策,王妃,您赶紧看看吧。” 欧阳舞半跪在一旁,云殇忙拿了软垫让她靠得舒服一些,欧阳舞伸出手,搭上夜重华的手,静静的把脉,心下已经了然,中了这么阴险的毒箭,夜重华还能存活至今,实属不易。 她缓缓地喘了口气,心中万幸,当日夜重华带了不死之药和温泉水,这才能护他一命。 欧阳舞从空间里又拿出些温泉水给夜重华喝下,然后动手替他针灸去毒血。 一针一针,很漫长的治疗,她却丝毫不觉得累,还能让她看见夜重华,还能让她为他救治,这便已是万幸。 等最后一根针从他的身上拔下时,欧阳舞的手轻抚上他的面颊,指腹温柔地抚过他的眉,眼,鼻,声音很轻很轻:“重华,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的宝宝还等着喊你爹爹。” ------题外话------ 太忙了,现写现发,等有空的时候调整时间,哎!祝福高考考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2章 夺回帅印 欧阳舞替夜重华针灸诊疗第一次后,并没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 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唇上的紫色虽仿佛褪去了一些,却依旧没有一丝生气。 欧阳舞又替他的胸口换了药,伤口已经结疤,看起来恢复不错。可望着那狰狞的疤痕,指尖微颤抖,心里一阵刺痛。 许是这些日子身子更重了,刚替夜重华换完药,欧阳舞便觉得有些困了,看了看昏睡中的夜重华,便躺在他的身侧休息。 之前,云殇已令人在夜重华的旁边添置了床铺。欧阳舞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夜重华的手,他的手掌冰凉,也削瘦了许多,几乎能看得清楚手背上面浅蓝色的青筋。 他很久未能进食,每日里只不过是被喂了一些水和药,再这么下去,他的身体肯定受不了,想着,欧阳舞起身空间里拿出挂水,给夜重华输起营养液来。 接下去的两日,欧阳舞都在夜重华的身旁照顾,替他翻身,替他擦背,凡事亲力亲为,云殇几乎都为她腹里的孩子担忧,欧阳舞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如今你们还要关心前方的战事,这里就由我来吧。” 她用了不少的方案替夜重华诊治,给他注射解毒针,喂解毒丸,给他泡澡去毒。 她自己研制的药,她很有信心,五日之后,再次替夜重华把脉,发现他体内的毒素都解了,可—— 心里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 他仍旧没有醒过来! 欧阳舞找不到任何原因,怎么会这样子?当下便抽了血样拿到空间里化验,当化验结果出来之后,欧阳舞几乎都要崩溃了! 各项指标都正常,她找不到任何原因! 如今的夜重华就像一个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不能动,不能说话,连呼吸也是安静的。她面对各种疑难杂症都是自信满满的,可这是第一次,面对着自己的丈夫,她的脑袋几乎空白,淡定的眸子中出现了惶恐和不安,她第一次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自她来到军营之后,经历了狂喜、心疼、欣喜、惊恐,如今只剩下迷茫。她呆呆地坐在一旁,小声地呢喃着:“重华,为什么你还不醒过来?” 云殇端着食物过来,欧阳舞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云殇有些期待地问道:“嫂子,夜二现在没事了吧,很快便会醒过来了对不对?” 欧阳舞低垂着头,也不看他,只是点了点头,握着筷子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泛白,她现在不敢将真相告诉他,夜重华不能倒下,也不能倒下! 不,她一定会找出方法令夜重华醒过来的。 然而,事情却远不止这样。 当日晚上,夜重华毫无预兆地发起了高烧,浑身都泛着红,唇色干涸,有一丝丝细细的裂纹。 欧阳舞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给他施针、打退烧针一直折腾到大半夜,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她一项项地排查过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从不落泪的她心中焦急,眼泪汹涌地落下来,她不停地摇晃着夜重华:“怎么样你才会醒过来,怎么样你才会醒过来?重华——” 云殇本一直都期待着夜重华醒过来,突然掀开营帐走进来见到欧阳舞这个样子,面色也是发白。 夜重华的脸色明明好看了许多,从欧阳舞这里知道,毒素也已经清除干净,伤口也好了一些了。他愣愣地站在帐营内,望着欧阳舞的样子,胸口弥漫出绝望的味道。 他相信欧阳舞的医术的……若是连她都救不活,要么就是病入膏肓,要么…… “总不会是诅咒吧?” 云殇无意识地念叨出来,欧阳舞突然瞪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看云殇,她略略皱眉:“你是说诅咒?” “我倒是想起来北漠的军师精通五行之术,是个巫术了得……”云殇想到这里,目光落在夜重华的身上,急急上前,“怎么回事?” 欧阳舞一见也是吓了一跳,他身上的烧突然退下去了,可是身子冰冷得很,冻得瑟瑟发抖。 欧阳舞忙令云殇拿了几床棉被来将夜重华的身子按住。 如此折腾了一夜,夜重华的额头上脸上都是冷汗,欧阳舞也确信了一件事,既然夜重华身上没有病,那么便是被人诅咒了! 她现在要尽快找出诅咒他的那个人,把夜重华救回来才是! 欧阳舞的脑中急速的转着,想着该怎么去找那个下诅咒的人, 就在此刻,突然传来了一件刺耳的叫声,是海东青! 海东青在外飞行了几日,对外面便很是好奇,欧阳舞来了军营后便放它自由,让它在外面飞了几日,这是回来了。 欧阳舞走出营帐一看,发现海东青就在外边,隐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它见到欧阳舞之后,一双眼睛亮亮的,似是很是兴奋。 欧阳舞心中有些烦躁,却还是上前,伸手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道:“回来了?” 海东青发出了咕咕的声音,讨好地将头蹭到欧阳舞的手旁,嘴尖蹭了蹭欧阳舞的手心。 欧阳舞低头,便见手心多了一颗透明的菱角分明的晶石,纵然在这黑暗中依旧散发着漂亮的色彩。她不由的脸色有些诧异,看着海东青,道:“送我的?” 海东青又是蹭了蹭欧阳舞,咕咕地叫了一声。确实是个很漂亮的东西。不过如今欧阳舞心系夜重华,没有功夫欣赏,摸了摸它的脑袋便道:“谢谢你,你自己先去玩吧。” 海东青见欧阳舞这般淡淡地,咕了一声,不由地低下了头。 欧阳舞叹了口气,转身就想往里面走去,却听脑海中小麒麟兴奋的叫道:“啊啊,主人,是水晶之心,是水晶之心,我吸了能量就可以出来了!” 看着手心中还在闪闪发光的水晶,欧阳舞的神色有些微妙:“这个?水晶之心?” “嗯嗯,对,这个就是水晶之心,主人,我可以出来了哦!”小麒麟忙不迭的点头,一脸的兴奋地在空间里转圈圈。 欧阳舞将水晶之心放进空间,小麒麟一接过,便觉一阵奇异的光芒乍现,那光芒越来越亮,直看得欧阳舞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待再睁开眼睛时,便见眼前多了个白白嫩嫩,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冲着欧阳舞咯咯咯的笑:“主人,我出来了哦!” 说着便环住欧阳舞不住的打转。 欧阳舞被绕的有些晕,若是换了平日里,她定是很高兴的。可如今想起夜重华的事,心里担忧得很,竟无半丝开心之意,只觉得被小麒麟吵得头疼。 一把拉住还在围着她打转的小麒麟,道:“小麒麟,你自个儿去一旁玩着,我还有事。” 说着便要将小麒麟放到海东青的身侧,自己便想离开。 却在转身时,听到小麒麟委屈的声音,柔软的小手拉住她的:“主人,我能帮忙的,我能替你找到下诅咒的那个人!” 欧阳舞脚下一顿,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可怜兮兮的小麒麟,眼中流露出喜色,额上不由的青筋暴跳,怒道:“你不早说!” 小麒麟对了对手指,神色更是委屈,低着脑袋,可怜道:“我说了啊,可是你根本没理我啊……” 欧阳舞想到,许是自己刚才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小麒麟说什么吧。 回过神来的欧阳舞一把拉起小麒麟,将它放在海东青的背上,温柔地拍了拍它的脑袋道:“那还不快去找!” “一定一定要帮我找到!拜托了小麒麟!” 直到海东青背着小麒麟飞远,欧阳舞还能看到小麒麟回头看过来的那哀怨的眼神,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小麒麟的能力她是相信的,若它说能,那定是有希望的。 轻舒了一口气,欧阳舞转身进了帐篷。夜重华昏迷不醒,最高兴的莫过于军中的监军孙公公了。 他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亲信,也是皇上亲自委任的监军,拥有在打战中击鼓召集将领的权利。只不过虽身为监军,一切大权都被牢牢地掌握在夜重华的手中。 夜重华身为皇上受宠的二皇子,又是西陵战神,只要有他在,他这个监军不过是形如虚设,根本就没有实质的权利。 纵然军中有些人信服他,却更信服夜重华,有些将领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背地里都说是他没根的东西,这股窝囊气他是受了很久了! 如今夜重华昏迷后,这些权利便自然便落到了孙公公手中,一直屈居第二的他顿时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他微扬起脸庞,仔细地摩挲着面前的帅印,眼中闪过一抹报复的光芒。 若是仔细说起来,夜重华昏迷这件事还有他的功劳了,若不是他,西陵的战神又怎么会倒下。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他怎么还能吊着一口气,不过能能做到这个地步,五皇子也已经很满意了! 他精明的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笑意,宁王殿下昏迷了这么久想必也是醒不过来了,接下去他拿着帅印便可以随意遣动这军中的任何一个人了,再不用像之前那般顾忌。 那些对他不尊敬又看不起他的人,他可要一个个整治过来了!他替自己倒了香茗,缓缓端起,翘起了兰花指,茶水入口,清冽可口。 就在此时,帐外便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道:“监军大人,不好了!敌方又来叫嚣了!” 孙公公皱起眉头,心中又隐隐地带着些兴奋:来了最好,看他如何借助着这次树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 他将帅印仔细收好,掀开帘帐,猛地往外走去,扬起脖子一脸高傲道:“那些个宵小鼠辈,待杂家去收拾他们!” 他率先走过去,径自往烽火台的方向走去,报信的将士急忙跟在后面。 待到了烽火台一看,云殇为首的几个将领早已在等在那里,等候决议。 孙公公一直被夜重华压着底下,他向来恨夜重华入骨,连带着堆他的手下也厌恶起来。如今夜重华不再,他更是不将云殇放在眼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其他几个将领看到匆匆赶来的孙公公,脸上均是一喜,夜重华昏迷,他们的主心骨没了。 如今能拿主意的便只有孙公公这个监军大人了。 “孙公公,你看,这帮人又在叫嚣,真是可恶!”说话的是邵勇,这名将领与夜非卿也是有些沾亲带故的。此人有些小聪明,不过性格鲁莽,夜重华向来对他不喜。 因此邵勇在夜重华的打压下,一直没有带军打战的机会,心中郁郁不得志许久,如今军权落入了孙公公的手中,之前又得信,孙公公也是五皇子的人,便忙不迭的巴结。 “待杂家上去看看,再与你等商议。”孙公公说完便朝着烽火台走去,爬上了烽火台便将远处的状况收在眼底。 说起来,云殇对孙公公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几日夜重华昏迷不信,他夺了军权,将军中搞得乌烟瘴气的,将夜重华这边的亲信撤下来了几个,提了几个他的自己人。 只是如今他才是监军,军令如山,他不能公然违抗,也不能说什么,所有的怨气都只能忍在心里。他向来觉得自己是淡定之人,也只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被逼疯了。 云殇望着远方上前挑衅的人,约有两三百人的样子,都在远处口中不停的叫骂着:“西陵的都这么没种吗?连脸都不敢出来露一个!” “还说西陵的战神,我看是瘟神才对!呸!” “一般不敢应战的龟孙子!” 一声声的叫骂声此起彼伏,直听的这边的将领满脸的怒色,就连云殇脸上都有些恼怒起来。 孙公公看了会儿,从烽火台上下来,邵勇急忙上前,道:“孙公公,他们欺人太甚了,真以为我西陵无人吗?” 孙公公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些无能鼠辈,只会这般叫嚣罢了。”孙公公满脸的鄙视。 他作为监军多年,在战场上见过的情况也已属多,这些个叫骂还激不起他的愤怒,况且对方骂的是夜重华,与他何干? 他心中本来也认为什么西陵的战神还不都是运气和人吹出来的!等这次过后,他也会成为西陵的战神! 不想才这般想着,就又听到对方继续道:“还有那个不男不女的公公,什么监军大人,不过就是个吃白饭的!” 孙公公的脸色顿时一沉,手指握拳,紧紧地拽住!他最恨别人说他不男不女! 邵勇看见他神色不对,马上露出一脸的愤怒,道:“孙公公,这些人实在太不像话了!公公,请下令让末将率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身旁的几个人亦是附和,道:“对,公公,一定要将他们杀了才行!” 一时间群情激昂。 云殇及身边的几人脸色却是极其难看,云殇忙道:“公公,万万不可,这是个陷阱!宁王先前吩咐过,若是这些人继续来叫嚣,万不可冲上前去。” “那便由着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我们就像是缩头乌龟一般待着?你待的住你便待着,老子就要挫挫他们的锐气!”邵勇的眼睛都红了,他等这次表现机会也是等了很久了! 夜重华,又是夜重华!孙公公的眼中出现了怒火,他就是昏迷着,还能掌管军中事物不成? 如今,只有他才能有这个决定权! “哼,云将军过于担心了,就这么几人,又有何惧?”孙公公看着云殇的眼中尽是鄙视,仿佛鄙视了他就能鄙视了夜重华一般。 云殇想要再说,便听孙公公继续道:“邵将军听令,马上率三千人马,出去迎战,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孙公公此时十分激动,之前夜重华吃了败战,如今他若是打赢了这场战,未来可有各种赏赐与皇上的恩宠等着他,他即便是个太监,也要坐最上等的太监! 底下的人听着孙公公如此激动,也都马上欢呼起来,叫声冲天! 云殇看着这般状况,知他无力改变,他刚到军中不久,自比不上孙公公作为监军的信服程度,更何况如今他掌握了帅印! 脸色渐渐阴沉,云殇眼中怒气满溢,一转身便往夜重华的帐中走去,再不理会身后的人。 几个夜重华手下的将领见云殇走了,便也跟着都各自的散去了。 孙公公看着云殇的背影,眼中很是得意,如今,他们能耐他何?等打完这场胜战,看他不整死他! 欧阳舞坐在夜重华的床边,听着外面的吵闹,秀眉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此时,抬眼便见云殇气冲冲的掀帐进来,闷不吭声的坐到一旁的矮榻上,端起一杯茶,猛的灌了一口。 “外面发生了何事?”欧阳舞不由的问道。 云殇脸色不见好,口中道:“那狗屁的监军,根本什么都不懂,便对战事指指点点,这种情况怎么能出去迎战?!” 云殇替自己倒了茶,一口灌下,显然是气的不轻:“真是气死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如今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欧阳舞一直守在夜重华身边,刚才的情况她并不知晓。 云殇顺了顺气,将之前孙公公的所作所为慢慢道来,然后才道:“敌方刚才在外边挑衅,不过激将了几句,孙公公便派了邵勇率三千士兵出去迎战了。” “对方多少人?”欧阳舞轻挑双眉,问道。 “约是三百人的模样。”云殇一说出这话也觉有些不对,先前只是因着夜重华的吩咐,如今也知这其中必定有异。 派三百人来打战?那岂不过于可笑了。 “来人!”云殇马上叫道,话音刚落,帐外便进来一个士兵,云殇立即道:“你马上去前面盯着,我要知道前面发生的任何事情。” “是,云将军。”话音一落,便已转身出去。 这个帐篷里外守着的都是夜重华的亲信,云殇极为放心。 欧阳舞刚才问他便是存着这心思,见云殇已经反应过来,微微一笑,也是坐到一边去,等着前方的消息。 “真是个草包,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还称什么监军!”云殇气得口不择言。 欧阳舞却是想法不同,那孙公公她之前亦是知道的,是个聪明也有才华的,若不是这般皇上也不会委以重任。 想必此时是被**冲昏了头脑,便想着在夜重华昏迷的时候钻空子。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士兵便回了来,脸上的神色凝重,道:“邵将军率三千士兵出去迎战,可那些个人只是一边叫骂一边后退,并不正面出击,邵将军很是气恼,便一直跟了过去,然后……” “然后怎么?”云殇一听整个人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据拼死跑回来的士兵道,他们被引入了一个峡谷,对方突然冲出来五千人马,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邵将军被生擒,三千人马被杀的杀,降的降,其余的都不知所踪了。” 云殇一手猛的拍桌,神色很是恼怒,三千士兵便这么白白折损了。 欧阳舞头脑很是清醒,马上道:“孙公公那边如今准备如何?” “孙公公似是想要派杨将军前去救助。”那士兵回道。 “你下去吧,继续去前面打听。”云殇道。 那士兵应了声是,便又转身出去了。 “邵勇此人为人如何?”欧阳舞看着云殇道。 云殇一想起邵勇便又是恼怒,道:“倒是有些谋略,只不过做事十分鲁莽,夜二之前一直不喜,并不让他出战的。” 这般,那么舍了便舍了吧。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片刻,便又传来前方节节败退的消息,云殇直气的脸色发青,只一味的道:“都是那个蠢货,什么监军,就是蠢货!” 欧阳舞的脸色亦是深沉起来,若是再这般下去,只会让士兵做无谓的折损,以后再想掰回来,怕是难了。 “帅印在孙公公手上?”欧阳舞抬眼道。 “是,就是因为帅印在他手上,他才会这么胡来!”云殇双手握成拳头,眼睛几欲喷出火来,此时的他已经气得不行。 “那,是不是帅印不在他手上了,他就不能这样了?”欧阳舞眼眸中露出一抹森冷,唇边翘起了一丝浅笑,看着云殇道。 云殇的脸上闪过一抹讶异,随即道:“可他毕竟是监军……” “那如果监军病了,卧床不起了呢?”欧阳舞似是不经意道。 云殇的脸色明朗起来,道:“那么,自然是谁执掌帅印,谁便可做主了。” 欧阳舞抬眼,唇角含笑,起身整了整衣裳,道:“走吧。” 说完便往帐外走去,她倒想见识见识,那个孙公公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几分才干,如今他这般鲁莽,迟早将这些士兵折损完。 云殇随着欧阳舞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心里藏着隐隐的兴奋。 待欧阳舞和云殇两人到了议事的帐篷中时,便见孙公公正和几个将领商讨着战事,打眼一看,并没有夜重华手下的人。 几人看见欧阳舞均是没看见一般,孙公公的脸色更是傲慢,看了眼欧阳舞,漫不经心道:“宁王妃不好好照顾宁王,来这儿凑什么热闹?” 云殇脸色一变,刚想开口,便被欧阳舞眼神示意制止了。 欧阳舞看了看孙公公那傲慢的嘴脸,心下已是了然。 这人,纵然有几分才干,性子却极是傲慢,成不了大事。 欧阳舞唇角微微的浮起一丝笑容,柔婉地开口道:“王爷刚才已经转醒,让我来请孙公公过去一议。” 欧阳舞此话一出,几人的脸色俱是一变,孙公公的面色一变,身体有些发颤,心跳也快了几拍,不可置信般道:“宁王,醒了?” “自是,刚刚转醒,便听见了刚才的战事,很是忧心,便想请孙公公过去一起商讨下。”欧阳舞脸色温和,开口道。 孙公公的心下却极是不满,勉强压下难看的脸色,道:“宁王刚刚醒来,想必还虚弱的很,这些事就不牢他操心了,本监军自是会处理妥当的。” 云殇听了脸上布满了怒气,看着欧阳舞,只要她一示意,便会立刻开口。 其余的几人都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在欧阳舞的面前却不敢应和。 却见欧阳舞不紧不慢的走了几步,看着孙公公道:“我若是没记错的话,王爷是此次的主帅,而孙公公你,是监军吧?” 孙公公脸色顿时一变,噎的说不出话来,没错,夜重华昏迷的时候,他还可以暂代主帅一职,如今夜重华已经醒了,他若是再霸着不放,那便有夺权的嫌疑了。 坐着的几人均是不敢吭声,这宁王妃看似柔柔弱弱,说出的话却是一语中的,听的人不由的心底发寒。 “呵呵,王妃说笑了,杂家这就去看看王爷有何吩咐。”嘴角生硬的扯出笑容,孙公公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便甩下几人,绷着一张脸径自出了帐篷。 欧阳舞唇角含笑,转身便跟着离去,走前冲着云殇打了个眼色。 孙公公脚步匆忙,待走近夜重华的帐篷后,一眼便瞧见夜重华还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马上一变,转身便想离开。 却不想一转身,便见欧阳舞正含笑站在自己的身后,只是笑的不似先前那般温和,眼中很是冰冷,笑的有几分嗜血。 脚下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孙公公指着欧阳舞尖声道:“你,你想干嘛!” 欧阳舞道:“孙公公这么厉害,猜不到吗?” “你,你别乱来,杂家是皇上亲派的监军,不能出事的!”话虽这么说,孙公公的心中却不由的打起鼓来。 眼前看似温柔的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冽气质实在让人胆寒。 “监军操劳军中事物,身体不适,抱恙昏迷,或是抱恙丧命,有何不可?”欧阳舞似是漫不经心道。 孙公公却是听的脸色发白,侧着移了几步便想往门口跑去。 欧阳舞朝着云殇递了个颜色,云殇会意过来,手中握起一根黑色的长棍狠狠地朝孙公公砸了过去! 他像干这件事很久了,只是军令压在他的头上,如今有欧阳舞撑腰,竟觉得自己胆子都壮了很多。 孙公公失去意识的最后一个感觉便是,自己的后颈时似是被电了下,浑身麻木。 欧阳舞冷眼看着地上昏迷的孙公公,抬起头来便发现云殇把玩着手里的电棍:“嫂子,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用。” “好了,你现在便去做你该做的事!” 如今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在夜重华醒来之前,可不能让他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么,放置他最好的地方,便是——空间。 欧阳舞想着便将孙公公捆绑了起来扔进了空间的角落里。 一切收拾妥当,便见云殇掀开帐篷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匣子。 看了看四周,云殇的眼中闪现疑惑,道:“孙公公呢?” 欧阳舞笑了笑,道:“自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你那边处置妥当了?” 云殇点了点头,将那黑色的匣子放在桌上,道:“这里面是帅印,放的倒是极好。” 这是他在孙公公的帐篷中找了许久找到的,开了两把锁才发现里面是帅印,说着便将匣子打开,便见那帅印正便放在中间。 欧阳舞的眼神闪烁,与云殇相视一笑。 第二日,军中便传出,监军孙公公重病,卧床不起,由云殇云将军暂代军职,处理军中事物。 ------题外话------ 高考结束咯~恭喜各位考生,又写到好晚。哎睡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3章 抢夺粮草 关了孙公公,云殇顺利掌管了帅印,欧阳舞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重华的东西,她可不允许别人染指。不过云殇在军事谋略方面并不擅长,便下意识地询问欧阳舞的意见,听欧阳舞分析得头头是道,紧绷的心不由一松:“嫂子不仅是个神医,还是个军师呢。” 欧阳舞回头看了一眼还昏迷中的夜重华,眼眸淡定无波,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来:“我只是暂时替重华撑一撑罢了。” 两人正在探讨着接下来的行军对策,忽然听见帐外急切的声音:“报!云大人,我们的粮仓走火了!” 云殇与欧阳舞的面色一变,心中都是咯噔了一下,粮仓走火?! 云殇急忙起身往外走去,等赶到粮草储放处时,只见此处火光冲天,将周围的人照得满脸通红,周围的士兵都焦急得不行,拼命地救火,可火势实在凶猛,一时也救不下来。 欧阳舞也赶了过来,见状脸色不由一沉! 这样的火势,粮草根本抢救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烧毁。士兵们没有了粮食,便会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军心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愈加猛烈的大火,欧阳舞的眼中越发幽暗,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神色,这样的大火,怎么会突然燃起来,必是有所蹊跷的。 云殇气得几乎要骂粗话,看到欧阳舞朝他递眼色,脸色一沉,朝方才来报的人道:“可查明了,是如何起的火?” 那士兵期期艾艾道:“还……没有。” 云殇双手紧握住拳,一张清俊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粮草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待扑灭了火后,清点了剩余的粮草,欧阳舞与云殇一听,脸色便愈加难看起来。 剩余的粮草最多只能让全军撑五天! 即便马上让后勤部队送来粮草,那也需半月有余! 欧阳舞静静的坐在桌边,云殇着急的在帐中踱步,对着欧阳舞道:“肯定是地方派来的奸细干的,想要断了我们的粮草,真是卑鄙无耻!” 欧阳舞眉目一凝,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阴暗。粮草被烧,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她空间的食物多得是,只不过他们可不能白白地被烧了粮食! 而她没想到的是,事情远不止如此。 粮草被烧并不是最坏的结果。 到了次日,北漠便又派了人出来叫嚣,这次的内容让西陵的军队军心大动。 “你们西陵还是趁早投降吧,你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我们天师法力无边,洞悉上天的旨意!你们西陵大限将至,上天已经派人将你们的粮草都烧了!” “就是,你们还派了什么狗屁战神,如今昏迷不醒,还打什么战啊?” “哈哈哈,还是早点滚蛋,回家抱老婆孩子吧。” 北漠的不停地叫嚣着,不停地讥笑着,嘲讽着:“西陵气数已尽,如今上天令我们北漠讨伐西陵,你们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吧!” 云殇此刻面色十分难看,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阴戾:“兄弟们,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 可心中却是越来越沉,想必军中已经混入奸细,居然能这么快熟知军中要事。 西陵的士兵们本来知道粮食被烧已经慌乱不堪,如今一听到这些话,不由的骚动起来。西陵本来国事强大,可这次来到漠北之后,节节败退,折损了那么多士兵,如今连战神都倒下了,莫非真的如这个天师所说,西陵气数已尽,上天已经抛弃他们西陵? 一时之间军心晃动,士兵的斗智有些匮乏。 云殇不停地说些激励的话:“漠北这些狗贼,有种就战场上见,别来唧唧歪歪的!” “兄弟们,我们要打起精神!休要听他们妖言惑众,他们只是为了削弱我们的斗智!” 流言给了西陵士兵一定的冲击力,这一番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云大人,如今我们粮草被烧,已经成不了几日,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是啊,是啊,宁王殿下昏迷不醒,之前孙公公带兵又折损了那么多的人马——我们接下去也是凶多吉少的吧。” 云殇此时头疼不已,以前夜重华总是站在他的前头运筹帷幄,而如今一切压力都背在他的身上,看着士兵你一言我一语,他觉得压力很大,脑子就要爆炸了! 如今这个形式若是出兵,必定是要吃败战的。 云殇不敢轻举万动,便回到营帐中寻了欧阳舞,希望从她这里听取一些有用的谋略。 想必是漠北的军师如今忙着散播谣言动乱军心,没有空给夜重华施法,这半天来夜重华稳定了很多,并没有再度发烧或发寒,这令欧阳舞不由地安定了一些。 前方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欧阳舞的耳中,双眉微挑,这个北漠天师想必还是有几把刷子,竟会装神弄鬼,弄这些下九流的伎俩,可也就是这个伎俩才真正要命。 先是诅咒夜重华导致他昏迷不醒,诱惑孙公公折损士兵,接着又派人烧了粮草,接着借着上天之名讨伐西陵,惹得士气低落,军心动荡,他们便能一举歼灭了。 欧阳舞此刻见到云殇急匆匆地赶来,额头上都是汗水,眉宇之间都是焦虑,不等他开口便缓缓开口道:“别急。” 她的唇角不由微微抿起,淡淡地瞥了云殇一眼,眼中带着浓浓的自信。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特工,以前什么样的任务没有接过,论部署,她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她的眼神极其淡,仿佛没有感情,只有嗜杀,还有一丝隐隐的兴奋,这是战斗的前奏! “我们军中有漠北的奸细,想必会借着此时继续散播流言,你如今要做的就是从这批人中先确定奸细,关押。” “是!” “然后,从亲信中挑选出一百可信得人,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云殇眼睛一亮:“嫂子的计划是?” 云殇听说欧阳舞亲自带兵,脸色都白了:“嫂子,我带着他们去好了。如今你怀有身孕,怎好……” 云殇不敢说的是,夜重华如今昏迷不醒,欧阳舞腹中的是他唯一的孩儿。 欧阳舞很淡定,唇边笑容坚毅:“我不去,怕这事情就不成了。” 这夜天色漆黑无比,这样的夜色是最适合偷袭的。 欧阳舞将士兵分成了五个小分队,每个分队都给布置了秘密任务。而欧阳舞便带着其中二十人从高坡带着小型降落伞直接降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北漠的军营中,快速地收掉了手中的降落伞。 这几个士兵都是精心训练,伸手领命,动作极为迅速,他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干净利落地处理了几个漠北的士兵,换上了他们的衣服。 欧阳舞欧阳舞身着黑色的劲装,显得整个人愈发的娇小精练起来,她突然瞧见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可不就是小麒麟。此时她与那二十名士兵分头行动,一个闪身便到了小麒麟的身旁:“可有消息?” 小麒麟一个闪身跳入欧阳舞的空间,声音支支吾吾:“主人,人家没能量了,一时半会地晕过去了……” 欧阳舞恨不得有一种冲动,将他从空间里拉出来凌迟一百遍! “主人,你是不是在找粮仓,在这边。”小麒麟在空间喝了些泉水,整个人精神起来了,摇头晃脑地指着一个方向。北漠的军营守卫森林,幸好小麒麟之前在这里转了一圈时间,如今倒能指出怎么走才能不被人发现。 粮仓前面有好些人把手着,不过不着急! 欧阳舞隐藏在角落中,不过半刻,便听到了远处火光四射,看来她带出来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呢,各处营帐都开始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一时之间,便听到军营中发出惊恐的声音,好些人都去救火了,粮仓前只剩下两名士兵。欧阳舞一个闪身,如猫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直接将这两个人劈晕了。 从空间里拿出万能钥匙,将仓门打开,望着里面的粮草,唇边弯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一瞬间的事,里面的粮草便都到了她的空间中。这些粮草充足,只要她带回去,西陵的粮草问题便可解决了,接下去—— 面临饥寒交迫的便是北漠的士兵了。 此刻,欧阳舞直接从空间中掏出手榴弹,投向粮仓,粮仓很快便被点燃,轰地一声,发出一声爆炸声之后,坍塌了! 之前,欧阳舞便与精兵商量过,听到巨响便马上撤离,到后面的山上集合,他们被她分成一个一个分队,只知道自己的任务。 此刻,北漠的军营中一时间嘈乱起来,四处火光渐现,士兵们救火的救火,突然有士兵尖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 “粮草被烧了!” 欧阳舞倒是不着急离开,根据小麒麟的指示来到那天师的营帐之中,根据小麒麟的说法,天师也是真的有些法力的,不知在门口贴了什么咒,作为小麒麟这种非人类,竟硬是靠近不了他,反而是差点被他的符咒震晕了。 “主人,此人姓曹,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人,看起来还倒真有点本事,你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 欧阳舞本来就是为了过来抢军粮的,也想着顺手杀了曹天师,这样的话夜重华便不会再受制于他的诅咒,很快便能醒过来了! 四处莫名燃起的火让北漠的军中大乱,天师本在睡觉,被这叫声惊醒,拉起外衫便往帐外跑去。 待天师急急忙忙的拉开帐篷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面前的女子捂着半张脸,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他知道这是一双很漂亮而睿智的眼睛,眼眸淡定无波,带着一抹凌厉。 曹天师脸色一惊,随即很镇定下来,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一个冰凉的黑洞指向他的脑袋,他并不知道她手里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可那双眼睛中迸发出来的冰冷与嗜血令他害怕,他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心中惶恐而不安,北漠的军营守卫森严,这个女子是如何逃过大家的视线,不声不响地进来的。 欧阳舞冷笑了一声:“曹天师,不是能和上天沟通么?怎么,算不出么?”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曹天师似是吓得,当下就跪在了地上,朝着欧阳舞连连磕头。 欧阳舞的脸上闪现了一抹嗤笑,这天师居然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 慌乱之中,曹天师的手不由的抓起地上的沙子猛的一甩,便甩在了欧阳舞的脸上。 欧阳舞虽然带着黑布,却因着没想到曹天师会来这一出,没有防范,便不自主的伸手掩了下面部。 此刻,周围的火势越来越猛,到处奔走的士兵也多起来,曹天师趁着欧阳舞挡脸得时刻,连滚带爬,边爬边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奸细!” 欧阳舞微微眯眼睛,举起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朝着他的头部开了一枪。却未料到此刻曹天师突然踩到一颗石子,整个人都朝前面跌了过去,趴在了地上。那颗子弹打入曹天师的面前,深深地刺入土中,溅起尘埃,他吓得脸都白了,居然有这样厉害的东西。 远处的人朝这边跑来,欧阳舞没有再多的时间,再次举枪,眯眼瞄准曹天师,只要杀了他,夜重华很快便醒了! 曹天师仿佛有感应一般,大叫道:“我要是死了,他也不能活!” 欧阳舞心念一动,这一枪生生打偏,打在了曹天师的肩膀上。她眉头一皱,北漠那边的士兵已经走近,她不能再做逗留,直接上前用枪砸了他的脑袋,将他打晕了收入空间,海东青就在此刻盘旋在低空中,欧阳舞坐上了它的背上。她垂头看着地上的曹天师,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稍纵即逝。 虽然今天错失良机,她总还有机会的。 “奸细在那里,奸细在那里,快射箭,快射箭!” 有士兵发现欧阳舞的踪影,火箭朝着欧阳舞射来,欧阳舞轻轻地拍了拍海东青的脑袋,海东青的速度快速闪电,躲过这些火箭,欧阳舞就在此时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筒子,这可是现代化的热武器呢,火箭筒嗖地一下,笔直地射向对方,发出强烈的火光和巨响,连续射了几个之后,北漠的士兵便再不敢上前,只在远处徘徊,眼中尽是惊恐。 欧阳舞虽然在军营耽搁了大半天,却是第一个到达山上的,她将空间中的粮草放出来 其他士兵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此时天黑,等到他们看到欧阳舞面前的这些粮草时,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 欧阳舞为了不令人起疑,只道:“我暗中派人送来粮食,已经送到。你们进退有度,处事谨慎,我一定会让云大人好好记上你们一笔。” 等欧阳舞回到西陵的军营时,云殇早已在军营门口焦急的等了多时,见欧阳舞带着众人回来,猛的松了口气。 欧阳舞此时倒觉得有些累了,脚步也迟缓了一下,而身后的一百人也都慢了下来,整齐地跟在她的身后。欧阳舞倒是觉得这一百名精兵十分不错,不得不说夜重华部下的士兵素质真高,接下去的日子,她倒可以将他们像现代化军队那般训练了。 当云殇看到这些精兵身后那一车车的粮草时候,不由兴奋地高声道:“我们的粮食到了,我们的粮食到了!” 其他士兵一知道这些粮食是从地方的军营中抢到手的,当下士气大振,连夜欢呼起来! 欧阳舞回头望一眼,一名精兵便按照之前欧阳舞教他的话说道:“北漠军师可是妖言惑众,迷惑我们!他们根本就没有与上天交流的本事,上天要惩罚的是他们,今晚他们的营帐全部失了火,我们这才有机会得手的!” “西陵必胜!”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先叫起来的。 接下去便有许多士兵尖声叫道:“西陵必胜,西陵必胜!” 欧阳舞面带笑意往站内走去,只是见到躺在床上的夜重华,眼神不由地暗淡了下来,云殇迫不及待地问道:“见到天师了吗?” 欧阳舞有些累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只可惜没有杀了曹天师,军中可有人懂得巫蛊之术?” 欧阳舞皱眉:“本来我想直接杀了草军师,不过我又怕若是杀了他,重华再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看了看床上的夜重华,欧阳舞的眉头皱得更深。 她不懂得这些,如今当真是无力。 第二日,欧阳舞特意散播谣言传入了北漠:“西陵的粮草失而复得,北漠的天师假传上天旨意受到惩罚,已经消失无踪,上天撒下了天火……” 一时之间,西陵军心坚毅,北漠军心摇动,曹天师突然消失了! 这样更是令北漠的士兵相信了这个事实,又想起那一夜,那让他们无比恐惧武器,再加上粮食短缺,已经没有心智再去作战了。 ------题外话------ 咕~(╯﹏╰)b,本来要多更的,白天…肚疼。明天尽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4章 重华清醒 夜重华日复一日地睡着,如同一个植物人一般,欧阳舞看着他越发透明的脸庞,心里刺疼。 他这样的男子怎么能这般躺着,他应该做属于他的事情! 想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如今正在自己的空间里面绑着,欧阳舞的神色不由的阴霾起来,她眼眸一眯,便将曹天师一把从空间里扔了出来,曹天师这一夜都觉得迷迷糊糊的,还没有昏迷够被便一股大力丢在了地上,疼得他不由地哎哟了一声,特别是肩膀手上处的巨疼让他又不由哎呀哎呀起来。 等到他抬起头来,便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瞳孔如乌黑泽润的玛瑙,散发出一股清冷的寒光,冷冽逼人,带着一股子阴戾。 这分明就是那个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子! 这要貌美的女子,脸上竟然会出现这样冰冷而危险的表情。曹天师有些畏缩地卷成一团,连哼唧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整个身体瑟瑟发抖,他想起她昨晚对着他的那个黑洞,那里面蹦出来的东西令他那么疼! 欧阳舞玉指纤纤,朝床上指夜重华,冷声道:“说,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曹天师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夜重华,眼中一抹得意稍纵即逝,眼珠子一转,神情讶异,道:“哟,这不是宁王殿下么,这是出了什么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少给我惺惺作态,若不是受了你的诅咒,他怎么会昏迷不醒?!”欧阳舞眼睁睁地看着夜重华这段时间受苦,都拜前面这个人所赐,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从来没有一件事让她如此的束手无策过。 她一步跨前,伸手便甩了曹天师一巴掌,力气之大,曹天师的半张脸都被她打歪了,一张脸红肿不堪。曹天师捂着自己的脸颊,哭丧着脸:“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姑娘你莫是找错人了?” 曹天师现在都恨不得掐死自己,昨晚为了保命,说了那么一句话,如今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对。 欧阳舞气极,巴掌大的小脸紧绷起来,紧接着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她的力气并不重,可踢得却是要害。 曹天师只觉胸口剧痛,顿时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疼得死去活来,口中连连求饶:“别打,别打,我说,我说……” 欧阳舞唇角一勾,眼中流露出杀意,她一字一顿道:“曹天师,你若不说出方法,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天师昨夜本就被欧阳舞吓到了,刚才那装模作样只是在看到夜重华昏迷时一时得意,被欧阳舞这般一吓,如今更是怕得要死,却是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我也没有办法。” 话一说完,抬头一见欧阳舞眼中迸发出冰冷的杀意,那个可怖的黑洞再次对上他的脑袋,心中一惊,再不敢说谎,急忙道:“解除诅咒的东西放在我的床底下!” 欧阳舞眼中阴霾尽显,耐性几乎被他磨光,枪口紧紧地贴在他的额头上,声音如同鬼魅般恐怖:“你信不信,我马上送你下地狱?” 床底下?漠北军营?欧阳舞显然不信。 曹天师浑身都战栗起来,死亡的气息朝他越靠越近,他还不想死了啊!他的心中暗暗叫苦,其实他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即便伤了别人,也要赔上自己的阴德,伤人伤己,如今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此时他是再后悔不过,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还有他的心恐惧到了极点。 他一开口便扯得嘴角生疼,曹天师神情恳切道,眼中还有眼泪:“姑娘,我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没有骗你,若是有所欺瞒,必定是……天打五雷轰。” 欧阳舞看着曹天师这副模样,心中的疑虑犹在,却也是信了几分。 只是曹天师素来狡猾,若要她全盘相信,那是不能的,如此,那么…… 欧阳舞身手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颜色漆黑,散发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她伸手捏住曹天师的下颚,微一用力,他的嘴巴便不受控制的一开,欧阳舞顺势将药丸扔进了他的口中,托着他下颚的手一抬,看着他道:“这是我自己研制的毒药,每十二个时辰便要服用一颗解药,否则你很快就要化成一滩血水。若是让我发现你在说谎……” 欧阳舞凉凉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凉意,那冰冷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曹天师的心里去,曹天师想起自己若是变成一滩血水,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欧阳舞一将手放开,他便拼命的抠嘴巴,想要把那毒药吐出来,可那药早已经融化在他的口中被他吞咽下去了。 努力了很久始终没有将毒药吐出来,曹天师颓然的跌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欧阳舞已等不及,将曹天师捆绑了后便派人看守起来,自己换了身夜行衣,将海东青召唤了出来。 海东青看到欧阳舞便十分兴奋,咕咕地叫了两声,欧阳舞拍了拍它,爬上它的背,海东青便低鸣一声,带着她飞了出去。 海东青的飞行速度极快,欧阳舞便出现在了漠北的军营中。 有了上次的打探,欧阳舞轻易地便到了曹天师的住所。曹天师失踪,他的帐营前并无人把手,欧阳舞一个闪身便探了进去。 欧阳舞很快就摸到了曹天师的床底下,从床底摸出一个贴着符咒的黄色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个布偶娃娃,上面贴着夜重华的八字,那上面被扎满了无数的针,还有各种惨不忍怒的酷刑道具。 令人触目惊心。 欧阳舞的手略略地有些发抖,精致的脸上露出浓浓的阴郁! 夜重华的生辰八字,西陵皇子的生辰八字,怎么会流露出来,流露到敌军的手中。 夜色宁谧,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唯有不远处的篝火燃烧着。 欧阳舞本欲离开,突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正欲起飞的海东青似想要上前抓住,欧阳舞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它便安静了下来。 欧阳舞又稍微逗留了一下,她的耳朵极其灵敏,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报,将军,是五皇子的信。” 欧阳舞的眼眸半眯,眉头紧紧蹙起,五皇子? 她听说过,漠北仅有四个皇子,哪里来的五皇子? 她直觉地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利用黑夜隐藏着自己,如猫一般隐到了首领将军的营帐旁边,屏住了呼吸。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十座城池倒是个很好的筹码,难为五皇子舍得。” “那么将军答应了?” “自然,五皇子倒是个爽利的人,这笔买卖十分划算!” 士兵声音中带着迟疑:“不过如今西陵宁王还没有死……” “那不过是迟早的事,如今曹天师也消失无踪,想必也没有人救得了他了!孙公公可不就是五皇子的人,到时候控制了西陵军,一切不就都好谈了吗?” 欧阳舞抓取着这些信息,略略皱眉,将它们慢慢地联系起来,脑子闪过很多片段,一件件一桩桩,它们口中说的五皇子莫非就是夜非卿? 自从她第一次见到夜非卿时,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他能够轻易地揣摩别人的喜好,所以太后和皇上都很喜欢他。他游学回来,温润如玉,为人淡雅如菊,仿佛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夺,总是一副淡淡地与世无争的样子,这应该都是假象! 对了!自他来了之后,夜非熙仿佛变了个人,一脱之前蠢笨的手段,变得有头脑起来,竟然会拿军情机密来陷害她。若是她的反应不够快,她可是差点还落在夜非熙的手中,后来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莫非都是与他有关。 可从头到尾,他没有露出半分证据,也没有留下半分八名,她甚至也没有怀疑到他头上,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心机之深,十分可怕。 这次夜重华受险,也是因为军情泄露的缘故,想必也是他在其中搞得鬼……孙公公若是他的人,在这次的泄密军情中,又占了几分? 一双隐藏在黑衣之中的眼睛,带着一抹嗜血与狠戾,既然探听到了这样的情报,她也应该离开就是。 她还来不及离开,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谁在外面?!” 首领将军掀开帘帐走了出来,朝着欧阳舞的方向走来。欧阳舞将自己与黑衣融成一体,整个一动不动地躲在他的身后,眼眸一闪,很好,竟然用背对着他!她一个闪身从他身后站出来,用刀刺入他的脖子。 “将军!”这个过程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此刻在里面的士兵唤了一声,也出来了,却听到将军的声音淡淡地传来,“马上派人搜查曹天师的下落,只怕他是逃跑了!” 士兵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将军何出此意?” “曹天师贪生怕死,若是落入西陵军中,只怕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是!” 说这番话的便是欧阳舞,她此刻便站在首领将军地的前面,支撑着他的尸体,令他站的笔直,又从空间里拿出了变声器,说了上面的这些话。 等到刚才那个人领命走了,欧阳舞便闪身进了帐内,搜寻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机密,只有桌子上留着一封信。 果真是夜非卿的笔记:十座城池换宁王的性命! 夜非卿不仅要夜重华的命,他要争得还有皇位。 此地不能再多做逗留,将军的尸体很快便会被发现,到时候她可就逃不了了。欧阳舞以最快的坐到海东青的身上,海东青的身影如闪电一般,很快带着欧阳舞离开。 等到欧阳舞回到了西陵的帐营中,便将从曹天师帐篷中的东西递给曹天师,声音严厉道:“快!” 曹天师捧着盒子,舔了舔唇,有些紧张道:“我会尽力……” 欧阳舞手握着枪指着他太阳穴,笑容温柔至极:“曹天师,我要一个时间。” “七天,七天……不不,五天……五天……三天……”曹天师看着欧阳舞那越来越冷的神色,跪了下来,悲戚道,“真不能再快了,否则我吃不消。” 欧阳舞握着枪朝一旁的杯子开了枪,杯子顿时四分五裂被炸成碎片,她优雅地吹了吹枪头的烟,漫不经心道:“我这个人没有耐性,若是三天之后宁王殿下还是不能醒来,那么我就只能送你去地狱了!” 她的话语冰冷,没有一丝温度,那漆黑的眼眸之中仿佛将光芒蚕食光。 欧阳舞给曹天师喂了毒药,并不怕他耍什么花招,不过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欧阳舞做得还是很擅长的,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珍贵的玉石放在他的面前:“只要你救了宁王,我给你的要比漠北给你的多得多。” 欧阳舞看到了曹天师眼中的贪婪,还有吞咽口水的动作,唇边不由泛起一股笑意。 有弱点的人,更容易控制呢! 曹天师救治夜重华的命,欧阳舞却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最迟明日晌午,漠北定会发现首领已死,恐怕是回冲来复仇,她不能坐以待毙。 果然,第二日清晨,外面便响起了冲天的喊声,欧阳舞早已一身劲装,站在帐外。 云殇急急的赶来,看到欧阳舞便急忙道:“嫂子,漠北率了大军来袭,说是首领被我们杀害,要替首领报仇!” 欧阳舞的神色了然,道:“对方约有多少人?” “看样子约有两万人,真是该死,之前被他们所谓的难民转移了视线。”云殇的脸色很是着急,不由恨声道,“他们用难民迷惑我们,根本就是对我们虎视眈眈许久了。” 欧阳舞继续道:“我们还有多少人可以作战?” 这话一说,云殇便更是恼怒了起来,道:“自从来了漠北后,便是节节败退,前些日子被孙公公胡乱指挥,更是折损了不少兵力,如今剩下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五了!” 一万五?够了。 欧阳舞的双眼微眯,指尖轻轻地扣着,已是计上心来。 如今夜重华正在被解除诅咒中,曹天师又是个狡诈的主,军营中断不能出事,若是这边混乱,那么夜重华便危险了! “重华手下的五千人给我,再加五千人,统共一万,马上召集起来,我要领兵出战!”欧阳舞神色凌然,这般道。 云殇却是脸色急变,道:“嫂子,这怎么行,对方可是有两万人啊,你带着一万人,要怎么敌得过!不行,要出战也应该是我出战!” “重华需要人守着,军营需要人守着,留下五千人给你,帮我守好重华。再则如今敌方帐营主帅已死,粮草被断,相信我,一万人,够了!” 欧阳舞似在说着一件很不以为然的事情,云殇的面色却是凝重,他知道,说不定对方不只两万人,即便欧阳舞引走了部分人,仍有可能还有后续部队打上门来,所以,让他留守,其实任务也很重。 云殇很是犹豫,外面的喊杀声却更是响亮了起来,欧阳舞果断道:“快去召集一万人,我要马上出发!” 云殇也知不可再拖,便抬头看着欧阳舞道:“好,嫂子,你,一定要保重!” 欧阳舞点了点头,云殇便转身迅速的去召集人马。 云殇的速度极快,约是一刻钟的时间,一万人马便已是整齐的列在下面,欧阳舞站在前方,穿着盔甲道:“兄弟们,我今天要带你们打一场艰辛的战,愿意不愿意!” “愿意!”朗天的应答声。 本来宁王妃身为女人,他们根本是不服的,这么一个娇弱的女子统帅三军,这不是笑话么?可,就在前日,就是这么个弱小的女子,领着他们抢夺了敌方的粮草,她有勇有谋,令他们见证了奇迹。 “好,一万人十个营,营长出列!”欧阳舞脸上一股的大义凌然,道。 整齐的十个人刷一下便出了列,欧阳舞继续道:“只要是我下的命令,你们要第一时间率领自己的营执行,若是慢了一步,便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明白?” “属下明白!”十个人整齐的答道。 欧阳舞的眼中坚定,道:“十个营跟着我,马上出发!” “是!”震天的喊声响起。 安一烈是漠北如今新任命的将领,如今正率领着两万人马冲往西陵军营的路上,脸上是滔天的愤怒。首领离奇死亡,手法极其狠辣,。 那日夜袭漠北,烧毁粮草,甚至放了危险的武器,如今首领突然被杀,定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首领的仇,他一定要报! 安一烈带领着他的军队往前狂奔着,今早后勤已经将粮食补足,动荡的军心被安抚,眼看着西陵的军营就在眼前,眼中散发着滔天怒意。 就在此刻,前方却跑来了一匹马,马上正是自己派出打探消息的将士,不由的吁的一声勒住了马,两万军队整理的列在了空地上。 待那将士跑到跟前,马上下马道:“安将军,西陵已将大部队撤离,正往赫蓝山的方向行去!” “什么?跑了?”安一烈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当机立断,安一烈道:“一万五随我去追,五千人垫后,驾!” 说完便驾着自己的马狂奔了出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跑了,决不能! 欧阳舞为首的一万人行军极为迅速,夜重华的那五千部下这些日子被欧阳舞训练的极为能耐,对欧阳舞的话更是很是服从。 这一路并不是如往常那般过来,欧阳舞下令,一会儿人背人,一会儿又是自己走,令人捉摸不透,纵然这般,也才过了半个时辰,便已行到了赫蓝山下。 欧阳舞脚下一停,整个军队便停了下来。 欧阳舞此时转身看着十个营长,下了命令道:“一到八营随我上山,九十两营垫后,引开敌军,从山半腰过,到了前面下山后那边已有人候着,听从那里的人指挥,在八个营继续往高处上的时候,九十两营点燃浓烟,阻碍漠北追兵,并抹去痕迹,明白了没有?” “明白!”十个营的士兵答道,九十两个营手中拿着欧阳舞出发时让他们拿着的许多易燃之物。 命令下完,欧阳舞便带着八个营出发了。 欧阳舞带着八个营上山之后,下面还留着两个营开始点火。 欧阳舞之前特地研究了今天的风向,才有了如今这个决定,火顺着风向往后吹去,等到浓烟放完,此刻两个营便将所有的痕迹都清理掉,然后开始往前跑去。 漠北的士兵已经快追上来了,此时却不得不放慢速度,安一烈的神色犹疑,他怕中了埋伏,这一路追来,西陵军队的人数不定,时多时少,那少了的人干什么去了?这情况很不寻常,怕是设了圈套。 安一烈的犹疑了,这也是欧阳舞需要的,这样便能给自己一定的时间。 安一烈如今一边自我怀疑,一边又不想丧失这样的机会,他开始安慰自己,他的决策是对的,用该往前追。可就在安一烈命令队伍往前追击的时候,前面却飘来了滚滚的浓烟,顺风吹来的浓烟叫人害怕。 这样的烟不仅仅熏了眼睛,几乎迷糊了他们的视线,还令人难以呼吸! “前进,加快速度,冲过去!”安一烈红着眼睛命令。 他很想往回跑,却又担心在跑的时候被人借着烟雾追击!若是对方做好了准备,而自己的军队被熏得眼睛几乎都看不清楚,到时候即便自己人再多,也被他们给歼灭了! 他军事素质高,向来沉稳,此刻心中也有些焦虑,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冲杀过去,只要到了那边就好了,按照他的判断来说,根绝烟雾判断的出来,如今离他们的距离并不是太远,现在只能硬撑着。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在他的命令下往前面冲过去,浓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个呛得受不了,眼睛被熏得红彤彤的,几乎睁不开,也有聪明的人直接用沾湿的布料蒙住了自己的脸,不过等到过了浓烟之后,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此刻又有将士再次来报:“将军,前方发现了对方的痕迹。从痕迹来看,对方离开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走得十分匆忙。” 安一烈冷声道:“给我追,注意查看周围情况,以免中埋伏。” “将军,前面的脚印似乎只有两千人的,还有些人找不到了!”将士担忧地说道。 “继续追!”安一烈眉头微沉,想必是西陵的主力军早就跑远了吧,只留下了后面的人放烟处理痕迹,必须追上去,否则等再下场雪只怕什么痕迹都没了! 就在这一万五千漠北人沿着痕迹去追两千人的时候,高山上面,高起的山坡中有一支队伍逆向而行,全速前进。 每个人面上罩着防备器具,艰辛的走在陡峭的坡上。 下面是那追击的一万五千人,欧阳舞便率着这八千人没事人一样前进着,士兵的心中隐隐兴奋,这感觉太刺激了! 待到了地方,欧阳舞命令所有的人趴下,伏在山坡下,而在山坡的另一面的路上,安一烈正带着一万五的士兵追着前面那两千人。 欧阳舞给几个营长发了望远镜,他们用望远镜亲眼看着漠北的部队在下面穿过去,只觉得那距离太近了,当时吓了一身的冷汗,但结果确实非常神奇,他们没有被发现。 对方的将士离这里最近的时候仅仅有几十步的距离,自己这边的人那时全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动作。 等到漠北的大部队过去之后,后面竟然是粮草押运队伍。 欧阳舞心中暗想,还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漠北的粮草被自己抢空才这么短的时日,居然又已补充了,看来漠北的实力不能小觑。 看着那一车车的粮草,欧阳舞的眼中意味不明。押送粮草的便是被安一烈留下的五千人,这五千人的行事极为小心,他们知道押送粮草的重要性,也知道一旦他们出了事,前方作战的士兵便危险了。 一万人打五千人,正合欧阳舞的心意。八个营的士兵紧张的趴在地上,现在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便各个紧闭了呼吸。 那五千人走的很是小心,一边走,一边为了探测是不是有埋伏的军队,便不住的向四周射一些箭矢。 连射了好多箭,都没有问题,最后一箭却是直直的向趴着的一个士兵射来,眼看便要射中那士兵的脑袋。 欧阳舞的眼神一闪,那士兵却极为冷静,只稍稍偏了偏头,那箭矢刚好擦过他的脸,射进了泥土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那士兵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见射出的箭都没事,底下的部队便放心的往前行着。欧阳舞紧盯着他们,等他们一到自己的正下方,便开口道:“听我的命令,一到三营先动手,四五营弓箭准备,六营火箭筒准备,七营手榴弹,八营留守。” 命令一下完,欧阳舞便从怀中拿出一只手枪,稍稍起身,对着底下的部队,眼神微眯。“杀!” “啪!”命令的枪声一发出,所有潜伏的士兵便猛的站了起来,杀声冲天。 看着这突然的变故,漠北的部队反应不过来。只见一大群西陵的将士冲着自己冲了下来,脸上尽是杀意。 一二三营的士兵首当其冲,四五营的在后面猛的射箭,六营的士兵冲到离他们还有二十米的地方停下,不住的冲着粮草射着火箭,七营的人一手拿着火线,一手拿着手榴弹,不住的往人群中扔。 一二三营的人并没有直接面对面,在离对方只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下,不住的用袖箭射着对方。漠北的军队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时,大部分人已倒在了地上,各个更是奋力的想要逃脱,却逃不出各式武器的攻击。除去守在欧阳舞身边的一千人,那七千人打五千人,却因着现代化的武器,只用了半个多时辰便已都解决了。 那些粮草正起着火,火势越来越迅猛。 五千人全歼,而欧阳舞这边却只有少数的一百不到的人丧命,迅速的调整好队伍,欧阳舞一声令下,便又是带着他们往先前两千人的方向行去。 安一烈在不经意间回头,便看见后面浓烟滚滚,可他不敢回去,不知是西陵军队故布疑阵,还是后面的粮草队伍出了事。 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能贸然行动。 待派出去的将士看到押送粮草的五千人全部死在地上,血腥之气冲鼻时,只觉满脸的愕然。 等到将士将这消息迅速的禀告了安一烈,安一烈站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这怎么可能? 那么说,西陵的主力在后面。 之前想着那两千人疲于逃跑,并不能放过他们,只派出五千人定是绰绰有余。 想着便令五千人继续追击,自己率着一万人回了刚才的地方。 可当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不可思议,所有的粮草尽被烧毁,且西陵的主力部队早已不见踪影。 更为恐怖的是,派出去追击两千人的那五千人,又受到了西陵主力部队的袭击,尽数全灭。 一下子便折损了一万人,安一烈再不敢轻举妄动。 能将五千人在短时间内尽数全灭,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真的只有一万不到吗? 如今自己已经只剩下一万人,若是与他们正面相碰,可还有胜利的机会? 安一烈的脸上顿时难看起来,本以为率两万人定能获胜,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剩下的一万人惶恐不安,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怕是很快他们也要丧命了吧。 一时间军心大动,安一烈见这战再不可能打下去,便果断的下令道:“撤!” 他的脸上的神情却是极其难看,这仇,今日是报不了了! 且粮草被烧,若是此时再正面冲击,那是必败无疑! 安一烈不甘的带着剩余的精神不济的一万人撤离了赫蓝山。 欧阳舞得知了后,稍稍的松了口气,她不怕再打,可是她腹中的孩子可受不了,当下便带了没有什么折损的士兵快速的往军营处赶去。 经过这一战,她所带领的这一万人对她是彻底的服气了,对这个宁王妃是打心底里的崇拜。 她所提供的这些武器,都是一击致命的,若是可以大批量用在军事上,那么,西陵便是无敌的了…… 待欧阳舞带着所有的士兵回来疲惫的回到军营时,云殇正焦急的等在军营门口,看见云殇和军营无恙,欧阳舞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带了云殇跟前,便急急的问道:“重华怎么样了?”云殇看着虽然有些疲惫但是大体上无恙的欧阳舞,松了口气,道:“那狗贼天师还在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不过我派已经人看着,先出来看看你们回来了没。” 欧阳舞点了点头,道:“我无事,放心。” 说完便往夜重华的帐篷走去,云殇看着欧阳舞身后几乎毫无损伤的大军,一时间愕然非常,待反应过来时,便急急的跟了上去。曹天师一只的有些虚脱地倒在一旁,一抬头便看到正好掀开帐篷进来的欧阳舞,惊恐的眼中带 着一抹亮光:“宁王妃,解药……” 欧阳舞刚带领着士兵打了一场胜仗,整个人感觉十分疲累,毕竟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可她的心里此时满心惦记着的都是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 此时夜重华的脸上都是汗水,唇色依旧苍白如故,她的心不由一沉,一张脸上张扬着浓浓的阴郁,她转头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曹天师,莫非他在骗她? 心里所有的兴奋都慢慢瓦解,因为担心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她觉得有必要好好整治曹天师的命了!手中一把匕首弹出,正要朝曹天师走过去。 一直冰凉的手拉住她的手,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极低却带着沙哑:“舞儿?” 欧阳舞的身形猛的顿住,有些迟疑地慢慢转过身去,看见夜重华的眼睛正缓缓睁开,唇边带着带着一抹极淡的笑意,漆黑的眼中恍若星芒点点。 他似乎想要抬起双手,却又无力地垂下,极轻的声音似是在呢喃:“我是在做梦吗,怎么见到了你?” 欧阳舞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又昏睡了过去。 ------题外话------ 端午节快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5章 凯旋而归 看到夜重华醒过来,欧阳舞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喜色,只是看到夜重华再度昏睡过去,心中又是一惊,眼眸骤然一缩。她收了匕首,伸手握住夜重华的手,他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 欧阳舞转过头来,狠狠地盯住曹天师,眼眸微眯,带着一种阴毒的杀气:“这是怎么回事?” 云殇推门进来听到夜重华的声音先是一喜,接着见夜重华再度昏睡过去,又是一慌,当下一把拎起曹天师,将他扔在了夜重华的床榻边,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眼中带着疾风暴雨。 曹天师此刻已是回过神来,急忙道:“宁王殿下只是刚醒来太累了,睡一觉就能醒了,真的!” 欧阳舞脸色不定,一双眼睛充满了阴霾。曹天师被欧阳舞这般看着,心里不住发毛,他就在不久之前才知道这位就是宁王妃,心中更是惊恐,之前还以为欧阳舞是什么女杀手,如今知道她是王妃之后哪里还敢掉以轻心。 如今他的命拿捏在她的手中,可不敢出什么幺蛾子,忙解释道:“宁王妃,宁王身上的诅咒小人已经解了,真的!我发誓!那些东西也都已经毁了!” 欧阳舞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夜重华的脸色,脸色不再如先前那般苍白,甚至多了丝血色,呼吸也是平稳了许多。心下便信了几分,隐隐还有些宽慰,欧阳舞回头示意云殇,道:“把他带下去,看好了,如果重华还有什么事就唯他是问!” 云殇自然明白,抓起战战兢兢的曹天师,便将他拖了出去。 欧阳舞在夜重华的床边坐了许久,贪婪着望着他这张俊美无双的脸,自她听到夜重华重伤的消息之后,她的心一直都紧紧地揪着,如今知道他安好,心也慢慢放下来。 她的手指掠过他浓黑的眉,高挺的鼻,即便是如今昏睡中,他的脸上仍旧透露着高贵而不可一世的傲气,她的手指触碰到他柔软的唇,有了温热的温度,那薄凉得唇微微上扬,有些嚣张的味道。 欧阳舞突然觉得自己累极,竟觉得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她缓缓侧身在他的身旁躺下,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味,便慢慢地沉睡过去了。 云殇处理了曹天师,中途进来过一次,见欧阳舞依偎着夜重华睡得正香甜,便悄悄的退了出来。 他本来是好奇欧阳舞是怎么打赢这场战争的,可问那些士兵竟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王妃是个十分有谋略的女子,再次提起这次胜仗,士兵们都是士气高涨。 不过如今云殇也见怪不怪了,一开始,他在东晋国看到欧阳舞时,只觉得她是个有点小聪明、与众不同的女子,后来才知道,她医术精湛,能治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症,如今更是知道她还能运筹帷幄,懂得带兵打战。夜重华能得到这样的奇女子,可真是他的幸运,云殇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他如今觉得,夜重华眼光极其独特。 夜重华醒来时,头还有些沉,他抬手抚住自己的额头,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他醒来时下意识眨了眨眼,接着便看到他的五儿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身体缩成一团依偎在他的身旁,她的双手握着他的手,握得那么紧。她乌黑的长发随意地铺成开来,白皙的肌肤细致如美瓷,她的睡眼安静,眉头却轻轻皱着。 夜重华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平她的眉头,修长的手指一寸寸抚着她的脸庞,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心中有微微的涩,微微的甜。 她温暖的气息近在咫尺,指尖尽是她柔软的触感,这段昏迷的日子,他总是隐约觉得她在他的身旁,可眼睛总是睁不开来。之前醒来的那一刻,他以为这是梦! 他的小五儿,这个傻瓜,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的眼前,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这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军营中。 随意脸上又出现了担忧,手指慢慢地移了下来,放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一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浓浓的紧张,她都是带着这样的身子,从京城赶过来的么? 欧阳舞似是翻了个身,夜重华怕自己吵醒了她,忙缩回了手,见着她再度沉沉地睡过去,望着她的睡颜,心里疼得不行。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下了床,替她捻好棉被,俯身在她的脸上印上了一个亲吻。 接下来,他再不会让她担心,一定会保护她! 欧阳舞醒过来时,脑子还有些昏沉,不由自主地往身旁一摸,便发现什么都没有,整个人一惊,张开惺忪的双眼,便发现夜重华就坐在她的旁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唇边泛起笑意:“舞儿,你醒了?”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上点了点:“你可是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睡了这么久?”欧阳舞坐了起来,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这次应该是睡够了,就在这个时候,她整个人都被夜重华抱在怀里,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缱绻,“我都听他们说了,这些天你做了这么多事……” 她的胸膛贴着他的胸膛,她仿佛听得到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着,还有他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她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 欧阳舞也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洁白的手指在他身后握紧,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我才害怕呢,你一直醒不过来。” 欧阳舞想到这里,才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过去给他:“我上次在漠北帐营里听到的,是夜非卿想要你的命!” 夜重华眼眸中有一抹杀意一闪而过,接过欧阳舞手中的信封,拿出来之后,眉头微皱:“一张空白的纸?” “啊?怎么回事?”欧阳舞夺过他的手中的纸,之前她明明是看见了的,这封信期间又没离开过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空白的纸张,莫非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颜料?接着欧阳舞想尽了任何办法,无论是火烤,还是沾水,都没办法将原来的字显现出来。 本来她还准备将这张写有夜非卿的字的纸作为证据呈现给皇上,如今倒是不能了呢,望着欧阳舞略略懊恼的神色,夜重华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不想了,饿了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抚了抚腹部,就算她不饿,腹中的孩儿却是不能不顾的。 夜重华立马起身,往帐外走去,过了片刻便端了精致的几个小菜和白粥过来,小心的放在欧阳舞的面前,他坐在她的身旁一口一口地喂给她,欧阳舞有些抗议,想要抢过他手中的勺子:“不用,我自己来。” 夜重华执意不肯,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温柔:“我只想对我的小五好一些,也不可以吗?” “唔……”欧阳舞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拒绝,想起以前他闹别扭总是耍赖让她喂他,如今还真的觉得有违和感呢。 欧阳舞用了小碗粥,倒觉得整个人也有气力了,想要起身走走,夜重华却坚持要求她继续休息:“舞儿,你竟然能够以三千人马赶跑漠北三万人马?” 欧阳舞垂着眼眸淡定地说了一声:“是。” 夜重华之前也听其他士兵说了,只是听着他们激动地说了很多,却怎么也听不到点子上:“怎么做到的?” 欧阳舞唇角一勾,她用了好些现代的武器,轻松地赢了这场战,但是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还得了么?她拥有这么强大的武器,这后半身她还能安生,皇上能不对她忌惮? 于是,她便让小麒麟在那些士兵的脑子中植入了幻像,那么见过现代武器的事,他们很快便能忘记掉。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自然是不会拿这些出来的。 欧阳舞唇边带着笑意,抓着夜重华的领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不告诉你!” 夜重华瞪了她一眼:“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又用了什么奇巧淫技了。” 欧阳舞连连点头:“是啊,我很聪明吧!” 欧阳舞见夜重华紧紧地盯着她看,心中不由地一阵发虚,她要不要和他分享空间的事。想到这里,欧阳舞忍不住拍自己几掌,显然陷入感情的女人都不理智,连她这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子,也不例外。 欧阳舞眼神闪烁了一下,转移了话题:“重华,你现在留在这里陪我,没有事吗?” 夜重华突然笑起来,笑意浅浅若三月樱花瓣灿烂:“我担心你的身体,不想你在我身边,可我又想着你,希望你陪在我身旁。” 欧阳舞看着他,那双淡漠疏离的眼中充满了他对她的感情,认真而诚挚:“若没有看到你一切安好,我怎么敢离开?” 夜重华听到云殇说欧阳舞为他担忧为他伤神为他哭,心竟然止不住地发颤,即便是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坐在他的面前,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后怕。 她一个孕妇,坐这么危险的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我现在很好,吃饱睡饱,精神好。嗯,我腹中的宝宝也很好呢,你感受一下。”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担忧的神色,忍不住将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的腹部上,“对吧?” 夜重华俯过身去,薄凉的唇贴在欧阳舞略带笑意的唇上,他温柔地在她的唇边摩挲着。他真的是好久没有见到他的五儿,他很想很想她,他含住她柔软的唇畔,轻轻地吻着她的唇,柔柔地舔舐着,她的长睫微煽动着刷这他的眼睑,撩拨得他的心里都痒痒的,他舌头长驱直入,忍不住蹂躏她的唇瓣,将她吻的窒息。 这个吻温柔而又热烈,终于离开时,看着她红肿发亮的唇,心中不由地越发难耐,他自控的坐得离她远了一些,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吃了她。 欧阳舞看到夜重华坐得那么远,眼眸幽暗,带着情~欲,一时玩心大起,抱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脖颈,一口一口地啃噬出一个个草莓,她听到夜重华粗重的喘息声,他的手掌落在她的腰上想要抱紧她又想推开她,内心估计是又矛盾又挣扎。 欧阳舞心中暗笑,又淡定地缩了回来,盖上棉被,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我睡了。” 夜重华看着她突然抽离,一脸淡定地模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突然好想掐她脖子! 看着欧阳舞再度睡过去之后,夜重华不舍地望了她一眼,便出了帐篷,他昏迷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还有好多事在等着他。 上次因为军情泄密,他着了人的道,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他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大亏,如今军中的奸细被他连根拔起,接下去便轮到漠北了,谁也逃不掉!  如今夜重华已经醒了,主帅自然还是他,云殇亦觉得松了一口气。  夜重华脸色阴沉的坐在主将的位置上,下面依次坐着云殇,及他手下的一些得力干将。  对这些人,夜重华再了解不过,明天,他便要让这些人发挥他们最大的能力。 夜重华与部下们正激烈的讨论着作战的计划,丝毫不觉外面的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欧阳舞再度醒过来时,外边的天色已是全黑了,见夜重华不见,便起身整了整衣裳,出了帐篷。与士兵打听后才知道夜重华正在主帐内商讨战事,便往主帐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明日的作战计划基本已经定型,众将士亦是松了口气。战神不愧是战神,果然,这布阵的方法,他们闻所未闻,一时脸上均是钦佩之色。 只不过漠北人数多,而这边的人马支援迟迟未到,不由地有些担心。 夜重华正说话间,一抬头便见欧阳舞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本人商谈作战计划时,欧阳舞不便进来,不过如今大家都对欧阳舞刮目相看,并不在乎。夜重华一见到欧阳舞,脸色便缓和了下来,对着几人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准备。”  几人很识相的便站了起来,只云殇在出去的时候冲着欧阳舞挤眉弄眼,夜重华醒了,他也有心思打闹了。 欧阳舞回了云殇一个笑脸,与云殇擦身而过,朝夜重华走来。  待几人出了去,夜重华将欧阳舞拉到自己的身侧,环在怀中,道:“怎么起来了?”  欧阳舞应了声,道:“睡饱了。”  想了想继续道:“明日可是要出战?”  夜重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声音中透着一股冰冷,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欧阳舞双眼微眯,伸手抱住了夜重华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道:“我有一个计策,或许可以省力许多。”  夜重华低头,看见欧阳舞脸色一闪而过的狡黠,淡淡露出一笑。 当天晚上,漠北的军营主帐外一只人形高的鹰静静的隐在角落里,尖尖的嘴中调了一个黑色的方形物体。 等帐内的人结束谈话后,那只鹰迅速的消失在了帐外,很快飞回了西陵的帐营中。 夜重华此时手中拿着一个方形的物体,脸上略感新奇。 欧阳舞咧唇一笑,将拿黑色方形物体上的一个按钮一按:“哎,我们家乡啊,就是有许多奇巧淫技呢,这是西陵学不来的。” 夜重华倒是对她时不时地拿出什么东西并不感到诧异了,只是当他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时候,还是忍不住眼角微跳:“明日攻打西陵,派两万人攻击,一万驻守,弓箭手在前,骑兵居中,步兵垫后……” 那物体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夜重华眼中好奇之色渐浓,再看正挨在欧阳舞旁边一副求表扬模样的海东青,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边露出笑意:“原来小青都被你养得这么好了!” “那自然!”欧阳舞有些小小的得意。 刚才录音笔中发出的声音便是漠北明日的战争部署。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正当,可,如今夜重华便是想要吃了他们的心都有,只想将他们碎尸万段才好。 两万人?好,就让你这两万人有来无回! 第二日,天刚刚泛白,外面便响起了震天的杀声,夜重华早已点兵站在阵前,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英姿飒爽,黑曜石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地明亮,带着一种睥睨万物的神采,士兵铠甲和武器在阳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夜重华看着对面冲杀过来的漠北士兵,唇角微勾带着嚣张和嗜血的笑容。 如今西陵只剩两万士兵,夜重华带着一万五上阵杀敌,五千留守,这一万五中只有三千是他自己的精兵,其余的便是普通的士兵。 一万五对两万,人数上虽然落了下风,可如今西陵的士兵们却是个个斗志昂扬,因为带领他们的是他们的战神——夜重华! 夜重华就那么笔直坐在马上立在阵前,脸上神情肃杀,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有夜重华的地方,每个士兵都觉得必定能打胜战,他们一个个兴奋着,手举武器,精神抖擞。 对方的部署,果然如昨日夜重华在那录音笔中听到的一般,漠北先锋部队是两路弓箭手,冲杀到了近处,便停下,形成一股人墙,随着安一烈的喊声一起,便齐齐的射了出来。 夜重华依旧立在阵前,只大喝一声:“盾牌准备!” 立在夜重华身后的一排士兵便整齐的将盾牌挡在身前,嘭的一声落地声震的人耳朵直响。 这是欧阳舞参了空间的材料特制的盾牌,坚不可摧,普通的弓箭根本无法射穿。 如雨般的箭矢扑面而来,夜重华的身上仿佛有一个极其强大的保护圈,弓箭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他只随手挥剑,便将那射在周身的箭矢挡了下来,射在盾牌上的箭矢飞矢之势顿消,嘭的掉在地上。 一阵阵的叮叮声犹如八音盒一般,奏着激昂的乐曲! 安一烈今日看到夜重华带兵出来,单看对方的架势便觉得输人一筹。前一战输得一派涂地,死伤不少,还有部分士兵因为被吓到了,连夜逃窜,他们元气还没有恢复,一大早便见到战神带着人马冲了过来。 夜重华前一次便是被他所伤,那淬了毒的弓箭射入他的身体,本是无药可解的,竟还能活下来,并再在这么快的时间内恢复,他还真是坚不可摧! 安一烈如今看着这情形,心里一急,弓箭手攻击重在三箭,若是三箭无效,那便不能再费时间。 他的眼眸如鹰般冰冷,冲着前方打了个手势,弓箭手齐齐收箭,往后退了下来。 随着弓箭手的后退,列在后面的骑兵大喊着“杀啊”便冲了上去。 安一烈看着夜重华这边都是步兵,并无骑兵,心里顿时自信满满,很是得意,骑兵对步兵那就是屠杀! 什么战神,只怕也是浪得虚名吧。 只不过夜重华却毫无着急之色,随着对方这边震天的喊杀声,和疾驰而来的骑兵,他却只出来了两队纵列,从阵型的最边上奔驰而去,看样子要与己方交错而过。 安一烈眼眸一闪,夜非白,你这是料定自己必胜么,居然如此轻敌,还真是找死! 可才没过一会儿,安一烈的脸上便被不可置信所代替,这,不可能! 他那特意训练的骑兵居然跟那两列纵队交错而过时,坐下的马纷纷发出了嘶嚎的声音,接着居然马腿尽断,残肢乱飞,鲜血四溅。 一时之间一片惨叫声传来。 马儿受惊,座上的骑兵纷纷跌落在地,一时间乱成一团。 那两列纵队手中拿着东西!拿着异常锋利的丝线般的东西! 安一烈面色发白,额头上有冰冷的汗水落下来,怎么回事? 夜非白怎么知道自己要用骑兵?怎么会备这些东西? 安一烈还没想好,便被夜重华的一声命令惊醒! 夜重华看着对方嘈乱的阵势,眼眸一闪,大喝道:“冲!” 身后的士兵如演练过一般,口中大喊着“冲啊!” 一边猛的冲了出去,队伍强劲有力,有条不紊地冲出去,丝毫不减散乱。冲出去的士兵很快地便形一个尖尖的三角,一与敌方接触便开始厮杀,他们此刻斗志昂扬,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完全打压了对方的气势。 可怜那被摔在地上尚未回神的骑兵,如同萝卜般被切过去,哀嚎声顿时震天。 安一烈此刻马上反应过来,迅速地调兵遣将,马上喊道:“快,步兵冲上去!” 被震惊了的步兵被这一喊震醒,散乱的冲了上去。 夜重华的部队如一把锋利的尖刀,进退有度,将漠北的军队冲的四分五裂,再无整齐的模样,长矛而出,朝着漠北的士兵袭来。 不仅如此,夜重华的部队将对方冲散后自己并没有散,依旧如一柄尖锐的刀直冲而入,待到了中间,便渐渐分散开,慢慢的围成了一个六边形,每个角上个一千人,六边形的中间是夜重华的三千精兵,夜重华立在最中。 这如同一个坚固的城堡,易守难攻,边上的六千人各自杀敌却又互相联合,若是有漏网之鱼便会被里面的三千精兵灭掉。 这三千精兵能力极强,属于机动兵,看那个角上有危险,便去相助。 夜重华冷眼站在里面,眼神森冷,望着周围的形式,张弛有度地指挥着,他的旁边停着的便是那海东青。 此刻,海东青嗷的一声一飞冲天,在战场上方徘徊,或高空飞翔,或低空盘旋,飞势之猛,非一般士兵可挡。 海东青被喂养得很好,作为万鹰之神,极其聪明。它在空中观察着形式,若是哪里不对,海东青便会在上方飞翔,精兵便会上前相助。 海东青便如那战斗卫星一般,给夜重华这边的士兵定位,一时间敌军溃不成军。 安一烈站在战场后方看的眼睛都发了红,那只碍事的鹰他很想将它射下来,可是连射几次都不中。 他也认出了那是万鹰之神海东青,眼中的怒火更盛,几乎要喷出来。再看夜重华步的阵,他自小饱读兵书,熟悉调兵布阵,却从未见过这种阵法,坚不可摧,他这边的士兵一个个冲上去仿佛都是自赴黄泉的,看着尤为恐怖。 如今他们还真是进退两难。 正在沉思,忽闻一声尖锐的叫声,抬头便见上方突然飞下来一道影子,冲着自己直面而来,不自主的伸手一挡,噗的一声闷响,手上刺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啄向自己,再看一眼手上便发现被叨了个大洞,血哧的一下就喷了出来。 安一烈忍着剧痛,另一只收紧紧地捂住伤口,飞下来的正是一直在天空中徘徊的海东青,一击一过,便又是飞了上去。 安一烈在下面恨的咬牙切齿,若是他此刻有翅膀早就飞上去将这只海东青碎尸万段了! 可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 海东青急速飞向夜重华,在他的身边落地,冲着安一烈在的地方叫的大声。 夜重华会意,脚下一垫,飞起轻轻落在海东青的背上,海东青嗷一声便冲上天飞了出去,直直的往安一烈的地方飞去。 战场中的漠北军队已是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安一烈刚吩咐后援部队急速前来支援,并且想要暂时撤退时,便又见海东青飞了过来,而它的背上,正站着一个现在在他眼中如死神一般的人物——夜非白! 夜重华被海东青背着急速而来,黑色的铠甲在阳光底下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他的一张面容俊美无双,却带着罗刹的神态——令人心生惶恐。 安一烈急忙将身边的将士们推了前去,驾着马便想逃跑,他不该这么做,可如今他要是对上夜重华,那便是死路一条。 夜重华眼神阴冷,手中的长剑配合着海东青的攻势一挥便将那挡在前面的将士砍翻在地。 安一烈策马狂奔,想要逃离,可主将一逃,便注定这将是一场败仗,并且败的屈辱。 想起这个,安一烈硬生生的勒住了马缰。 他怎么可以辱没军人这个词,他的一双眼睛熬得赤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难道他的大限真的降至? 他不甘心! 夜重华已从海东青的背上轻飞而下,海东青还小,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却也可以看出它对战斗的兴奋。 夜重华下来后,海东青并未离去,而是一直在上空低空盘旋,配合着夜重华的战斗。 安一烈策马回身,夜重华一个旋身,便直冲着安一烈而来,那尖锐的长矛也对着他的身子而来。而一旁的海东青疾驰而下,尖锐的嘴啄在了马皮上,一声嘶鸣声响起,坐下的马儿受惊,安一烈险险避开夜重华的攻击,跌落在地。 刚刚跌落在地的安一烈只觉头昏眼花,手上先前被海东青啄了的地方疼痛难忍,还未回过神,便觉一柄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喉头。 夜重华冷冷的将剑指向安一烈,剑尖直抵喉咙。 冷汗从安一烈的额头冒出,脸色苍白如雪,心沉落谷底。 这一仗,漠北完败。 主将被俘,本就溃不成军的漠北士兵更是没了斗志,如一盘散沙,或投降,或被杀,一时间血腥漫天。 这一仗,前后不过三个时辰,便已落的如此下场。 将安一烈捆绑好交给随后赶来的云殇,夜重华率领部队直捣漠北军营,那守营的一万士兵没了主将,毫无抵抗之力,全部被俘。 ------题外话------ 前一章修bug,不过不影响大局。 感谢大家的月票~mua~晚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6章 气势压人 漠北战败,主将被俘,无奈之下只能派人过来谈判,令两兵停战和解。 漠北派出的使臣是魏东辰,此人持重老成,为人十分谨慎,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如今漠北由他来谈判,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般的人见到夜重华怕都是矮了半截,对谈判来说着实不利。 漠北经此一役损失惨重,这些年来辛苦隐藏的实力功亏一篑,如今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实力才对。 若不是之前得了情报,他们也不会这般掉以轻心,本以为胜利在望,却没有想到输得如此一败涂地。 两名主将,一位离奇死亡,一位被活活生擒。其余的部队早就撤回来了,他们实在是消耗不起了,粮草被烧,冬日里冬雪覆盖,连挖点野菜充饥都不可能。 魏东辰打着和解的旗号来,很快便被带到了夜重华面前。 这是魏东辰第一次见到夜重华,之间面前的男人明眸皓齿,清俊艳逸,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透着淡淡冷漠与疏离。他的下巴线条如贵族般据傲冰冷,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令人忍不住朝他下拜叩首,臣服于他。 魏东辰心中不禁想到,不愧是战神,名声在外,气势上便压人一筹。 只不过魏东辰在漠北也是位高权重,向来被人奉承惯了,心里也是十分高傲的。他见夜重华并没有对他礼待有加,心中不由带着些怒气,面色桀骜道:“不知宁王如何才肯放了我军主将?” 夜重华双手放在双膝上,微扬下巴,看了魏东辰一眼,唇角似是含着一丝讽笑,模棱两可道:“这便要看漠北的诚意了。” 魏东辰来之前,已与漠北皇帝夸口,会将损失降低到最少。 “我们漠北愿奉上十万两白银,算是此次的赔罪了,如何?这已是我们漠北最大的退让!”魏东辰的脖颈高昂,似是很了不得一般。 夜重华摸着精致的下巴,寒光在眼中流转,就这么点诚意。薄薄的唇微微一抿,淡漠的眼眸中透出一抹阴冷:“本王愿再给魏大人一些时间考虑,待你们拿出了和解的诚意,再谈不迟,来人,送魏大人出去。” 一声令下,帐外的士兵便进来对魏东辰做了个请的动作。魏东辰气极,一拂袖便哼的一声离开了。 魏东辰离去之后,欧阳舞便掀开帘帐进来:“漠北派使臣过来了,谈得如何?” 夜重华见欧阳舞过来,眼中不由地泛起亮光,伸手将欧阳舞揽了过来,令她坐在身侧,面色露出讥讽之色:“战败之国,居然如此嚣张!” 欧阳舞眼中含笑,神色意味不明:“不如明日让我与他谈判,可好?” 夜重华抬头,看见欧阳舞脸上狡黠的笑容,笑容慢慢浮现:“好。” 他的舞儿巾帼不让须眉,他相信可以做的很好。 魏东辰在夜重华这碰了冷面,气冲冲地回去,可如今主将还在对方手上,这个主将还是他的小舅子,漠北毕竟是战败国。 他如今代表着漠北前来何解,必定要顺利地完成这个任务。 次日,魏东辰收了脸上的冷傲,再一次出现在西陵的军营内,而这次却没有直接见到夜重华,而是被带到了一个空着的帐篷内,奉上茶后便留了他一人。 魏东辰等了许久,都没有人出现,心中的那套计划已经在心中咀嚼了两遍,待到茶水都凉了。 魏东辰心中动气,双手握成拳,西陵居然如此怠慢。 可他才刚起身,便见帐篷被掀开,走进来一个女人,容颜绝色的女人。她那双黑珍珠般的眼晴清澈而安然,泰然自若。她缓缓朝他走来,举止谦和大方,修长的玉颈白如美瓷,唇边噙着浅浅的笑意。 欧阳舞抬头,便见魏东辰正盯着自己看,便笑了笑,道:“魏大人怎么不坐?” 魏东辰看着眼前这个妩媚柔弱的女子,目光不由的放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上。 “魏大人?”欧阳舞轻唤一声。 猛的回过神来,魏东辰忍着怒气,不满道:“怎么不见宁王?” 欧阳舞径自走到了椅子旁,优雅地坐下,又带着些漫不经心,一旁伺候的士兵早已奉上一杯热茶。 欧阳舞将热茶捧在手心,淡淡道:“王爷今日公事繁忙,谈判事宜便由我来负责。” 公事繁忙?胡说八道! 魏东辰几乎要气疯了,下面的手攥成了拳头,又缓缓松开,宁王不参加谈判也就算了,竟然派一名女子与他谈判? 魏东辰的心里怒火滔天,他代表着一个国家与他们谈判,可对方……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 魏东辰不由怒道:“怎么,西陵如今连个正经的人都找不出来了?要一个女子来谈判?真是笑话!”魏东辰出言讽刺,要他和一个女子谈判,那不可能! 欧阳舞掀开茶盖,轻轻的抿了一口,热热的茶驱走了不少的寒气,舒服的吁了一口气,盖上茶盖,这才抬眼,看着魏东辰道:“魏大人可听说过赫蓝山一役?” 赫蓝山?魏东辰的脑子里不由的想起,赫蓝山一役,安一烈带领三万人马却折损一半有余,折损在对方的三千人马手中。 这本就已不可思议,更不可置信的是,对方的将领是一名女子! 魏东辰的眼睛慢慢的睁大,指着欧阳舞道:“是你?” 欧阳舞轻轻浅浅的笑着,笑容不置可否。 这笑容却在魏东辰的眼中变了味儿,若那场战役正是她带领的,那么,眼前的女子,不输与任何一个男子! 魏东辰心下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刚才的位置坐下,看着欧阳舞道:“还是昨日那句话,放了我们的主将,停兵和解。” 欧阳舞淡淡道:“你们北漠主动骚扰我们西陵边境,将我们这边的百姓的生活搅乱得乱七八糟,令他们过得十分凄苦。打了这一战,我们西陵又折损了不少士兵。不过既然魏大人带着诚意上门来,我便先开出条件,这样你也好拿注意,你看如何?” 魏东辰鼻翼间呼出重重的声音,什么令他们折损了不少士兵,明明是他们北漠死伤更多!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喜欢扭曲事实,无理取闹! 不过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先说就先说吧。 魏东辰看了欧阳舞一眼,示意她先开口。 欧阳舞放下茶杯,慢慢道:“二十万白银,两万石的大米,还需每年向西陵朝廷进贡羊毛……” 魏东辰还未听欧阳舞将话说完:“岂有此理!” 对于北漠来说,欧阳舞说的这个条件也自然能够轻松拿出来,只是他的目的不是这般,自然是拒绝了这个要求。 欧阳舞的话还没说话,便已经被魏东辰打断,也不恼,脸上反倒浮现起盈盈笑意。 魏东辰气的胸前不断的起伏,盯着欧阳舞眼中能冒出火来。 大漠在北方也是一方霸主,西陵还真是欺人太甚,派了一个女人出来狮子大开口,居然提出这么多要求,真是岂有此理! 魏东辰气的站了起来,继续道:“收回你们这些痴心妄想,我漠北不可能答应你们这样的条件!” 欧阳舞看着魏东辰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不以为意,面上浅浅一笑,说出的话却不由的让魏东辰打了个寒颤。 “哦?既然魏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们可就战场上见了。西陵的援兵马上就到,到时候我们可就带着三十万兵马直杀入你们北漠的都城门下屠尽你们漠北。” 说话间,欧阳舞已经起身,她的脸上仍旧是笑容清浅,可说出来的话却令魏东辰浑身一震。 欧阳舞看着魏东辰的神色,笑了笑:“刚才我的话还未完,我们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不过除了上述说的条件外,漠北还要割让六座城池。” 魏东辰想着欧阳舞的话,身体都站不稳了!她带着三千兵马便能破他们三万兵马,若是真的三十万大军压城而来,他们漠北很快便会被踏成平地了吧。 欧阳舞笑似是惋惜又似兴奋,道:“我就说了,城池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攻打的好,割让的多没意思,传令下去,全军戒备,等缓军明日到了,便攻打漠北!” 说这话时,欧阳舞的脸色便显出了肃杀之色,眼中的嗜血让人不能直视。 魏东辰看到此时的欧阳舞神色坚毅,一张绝美的容颜上散发着冷绝之意,魏东辰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夜重华本就是战神,如今身边又多了这么一名女子,更是如虎添翼。他不能让漠北亡国,犹豫再三,还是只能答应她的要求。 他之前也不过是想仗着漠北也是泱泱大国,腰板挺硬一些之不能能将条件谈的好些,不想欧阳舞如今这般威胁,他到没有了主意,欧阳舞仿佛是一刻也不想等,转身就要出门,魏东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且慢,我……同意。” 魏东辰说得咬牙切齿:“十日之内便将东西送到西陵!你们西陵也不能反悔,马上停战,撤兵。” “那是自然。”欧阳舞转身,唇角含笑,道:“不过口说无凭。” 随即从一旁取过早已立好的一张字据,一式两份,双方按了手印。 欧阳舞道:“如今字据在手,若是漠北不履行上面的条约,可就别怪我们率领三十万大军踏平北漠了。” 魏东辰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欧阳舞一字一顿道:“我说到做到!” 魏东辰离去之后,欧阳舞站在身后浅浅而笑,不由的揉了揉腰,这身子真是越来越重了,才这么会儿,就有些乏了呢。 夜重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欧阳舞这般慵懒的模样,不由的上前,从背后环住她,双手替她揉起腰来,力度正适合。 欧阳舞将全身的重量倚在夜重华身上,双眼微眯,似是极为享受般。 微微仰头,正好看到夜重华坚毅的下巴,不由的微微一笑,双手抱住他的腰身:“你觉得这样的条件如何?” 夜重华吻上她的唇,含糊道:“我的王妃可真是宝,做得好极了。” 漠北此次倒是守信,五日内魏东辰便带来了一应物品,二十万白银,二万石大米,包括六座城池的地契。 欧阳舞看到这些战利品,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打了胜战,漠北大军已经开始撤回了到了大漠,想必他们很快便也能回去了。 欧阳舞不由的开始想念家中的小诺,还有太后娘娘他们,不知道自己这么跑出来,皇祖母还会不会担心她呢。 想着耳边便多了一道热切的呼吸,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舞儿,我们可以回去了。” 欧阳舞侧过脸,夜重华英俊的脸庞便就在她的面前,欧阳舞点了点头:“好!”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明日我们便要回去了,你来这里这么久,我还从没有带你出来走走。这里的风景不错,要不要去看看风景?” 自从来了这边后,欧阳舞的心便一直悬着,夜重华昏迷不醒,大军逼境,一刻都没有放松过,她可从没有想过出去玩的想法。 此刻,听到夜重华的提议,欧阳舞心里便有了几分兴致,且她还有另外个想法,便笑着应了声好。 夜重华给欧阳舞穿上了厚厚的外袍,这才拉着她往帐外走去。 出了帐篷,便见大家正忙着收拾行李,打了胜仗,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夜重华牵着欧阳舞往营外走去,另一只手牵着他的爱马,打算等走得累了,便骑马。 欧阳舞却道:“不用带着它了,我们走走吧。”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见她脸上兴趣正浓,便点了点头,将那马给一旁的士兵牵走,便与欧阳舞两人走了出去。 冬日的北方别有一番风味,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往西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个很是壮观的湖泊,景色很美。 两人这般牵着慢慢的走。 夜重华的脸上布满了温柔的笑意,这副模样若是令漠北的人见了,定是要吃惊的。 约是走了半个时辰,还未到那湖泊,夜重华有些后悔了,应该带着那马匹来的。 欧阳舞却是唇角一抿,拉起夜重华,道:“给你看样东西。”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那狡黠的神色,心里不由的好奇起来。 待夜重华看到欧阳舞那火红色的法拉利时,看着造型奇特,眉头不由的紧紧皱起,脸色惊讶:“这是什么?” “你口中的奇巧淫技呀。”欧阳舞将车门打开,把夜重华推进了副驾驶上,然后自己坐到驾驶位上,开火,放下手刹,踩下油门,跑车便飞快地行了出去,两旁的风景不停地往身后掠过,柔软的位置坐着十分舒适。 本来很远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跟前。 夜重华眼中最初的好奇很快被兴奋所取代,这样的速度比骑马还要快,而且坐着十分稳妥,舒服。 “我试试。”男人天生就是冒险的生物,夜重华过了片刻便跃跃试试地想要开车,欧阳舞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一旁,低头将开车的诀窍教给他。 夜重华嗯了一声,绷紧了脸坐上跑车的驾驶位,看起来似乎透着些许紧张。 刚开始的一段路开的有些不稳,不过他很快便上手了,在宽广毫无人烟的草地上跑了一圈,脸上因为兴奋有微微地红。 在欧阳舞的指导下,夜重华将车停好,两人这才下了车。 夜重华此刻已经淡定下来,不过仍旧掩盖不了他眼中的笑意,欧阳舞微微笑着,再看眼前宽广的结了冰的白茫茫一片的湖泊,夕阳西下,灿烂的光芒将冰湖照耀得五光十色。 欧阳舞拉着夜重华的手,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夜重华宠溺的帮欧阳舞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发丝,陪着她慢慢的往湖泊边上走去。 两人才走出没有多远,身后停着的火红色法拉利旁边出现了个粉雕玉砌的小孩儿,一脸闷闷的道:“哼,自己去玩,还要我来把车收好!” 话音刚落,小孩儿和跑车便一起不见了。 夜重华和欧阳舞两人围着湖泊转了一圈,感受着这空旷华美的环境,一时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 看着天色不早,两人便缓缓的往回走着,欧阳舞揉了揉有些累了的腿,道:“我走不动了。” 夜重华眼睛晶亮,看了看四周,那辆火红色的跑车早已不见,不由疑惑的看着欧阳舞。 欧阳舞咧唇朝他一笑,道:“怎么,我走不动了,你不准备背我回去?” “好。”夜重华迎风一笑,微扬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骄傲,“我的女人自然要背。” 趴在夜重华的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脖颈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味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这般吧。 风光无限好,情缱绻,心微动。 夜重华走的极慢,感受到身后这名女子对他的依赖,俊美无双的脸上,笑意渐渐扩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7章 宠爱有加 次日一早,队伍便已整装好,整齐的排列在军营门口,年轻士兵的脸庞上都带着无尽的喜色。舒殢殩獍离家多时,都想着家中的娘亲、妻子、孩子。再则此次凯旋而归了,每人的脸上还洋溢着得意的神色。 因着欧阳舞怀着身孕的缘故,夜重华给她准备了马车,前后都有士兵护着。欧阳舞之前带着他们打了胜战,后来又与漠北谈判成功,如今营中的士兵对欧阳舞越发的尊重起来,觉得她当真与夜重华是天作之合。 夜重华骑着马跟在队伍中,时而在欧阳舞的马车转转,问问是不是有什么不适。 云殇吹着口哨,哼着歌,突然笑道:“夜二,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你便与嫂子一同坐马车,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周围的几个末将也有起哄的意思,不过夜重华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去,谁也不敢造次。 欧阳舞靠在马车上,心里泛起甜蜜的涟漪。 自她来到古代之后,她便追求着逍遥于山水之间的日子,可如今,她原意陪他留在危险漩涡之中,一起作战。听到他病危之后,她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到她身边,她想她应该是明白自己的心了。 夜重华为了令欧阳舞更加舒适,特意令行军的速度减慢。 众士兵虽然都归心似箭,却并无意见。若是没有宁王和宁王妃,恐怕他们也要折损在战场上了,宁王妃怀有身孕,他们也希望她能够坐得舒服一些。 行了一天的军,夜重华生怕欧阳舞因为颠簸感到不舒服,便要求全军在野外扎营休息,他亲自将帐篷搭好,在里面铺了两层柔软的被子,将欧阳舞安置好,摸了摸她略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道:“累不累?” “还好。”欧阳舞浅浅地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口水,突然哎哟了一声,捂住了肚子。 夜重华着急地看向她,吓出一声冷汗来:“舞儿,你怎么了?” 欧阳舞缓了一会儿,才笑道:“是小家伙调皮了。” 夜重华的脸上出现了好奇的神色,将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却并没有动静。然后他又半蹲下来,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抚她的肚皮,口气有些责备道:“小家伙,你要乖一些,否则就揍你了了!” 欧阳舞望着他,眸子低垂,冷峻的脸上出现温柔的神色,心中不由一动,笑意清浅,仿佛是在回答他的话:“小家伙,你爹爹好坏,以后我们不要理他好不好呀?” 夜重华咬牙切齿,忍不住在欧阳舞的脸上咬了一口:“你敢?!” 此刻的天色尚早,不过欧阳舞还需要休息,士兵们也毫无怨言。更有士兵看着远处林子中有野兽走动,便请示了夜重华后跑去打猎了。 其他士兵则搭起了营灶,还有简易的烧烤架子,燃起火来,一边烤火一边围坐着聊着感兴趣的话题。 对这群士兵来说,一想起之前的战役便浑身热血,十分激动。一些士兵并没有参与到欧阳舞领战的那场战争,参与的士兵便一遍一遍地说诉说着这次打战的经历,讲得唾沫翻飞。 从刚开始的节节败退,到后来的以少胜多,如何把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讨论的士兵不禁越说越兴奋,眼睛一瞥,朝欧阳舞的帐篷望过去,神色十分激动,道:“刚开始只以为宁王妃是个勇敢的女子,怀着身孕还为了王爷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可后来没想到啊,宁王妃是个大英雄,气势汹汹地带着三千人马挑了漠北的三万人马!” “是啊否则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对,若不是宁王妃,我们这次可就败惨了。” “宁王厉害,宁王妃也厉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宁王妃就是我们西陵的福星啊!” “早前就听说宁王妃医术了得,没想到战术也这么厉害,真是太了不起了!” “当时我们都困在里面呢,那三万兵马包抄过来……” 杨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后:“若不是宁王妃,只怕我就有去无回了。” “杨将军!”士兵们有些尴尬。 杨七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年轻还略显幼稚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我要去拜宁王妃为师!” 他正要朝着欧阳舞的帐篷走去,就被云殇及时地一拉,云殇唇微抿,摸着下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你信不信,你要是敢进去打扰了王爷王妃的好事,你绝对没好果子吃。” 杨七忙刹住脚步,又听到云殇道:“你要知道宁王的醋劲可是特别大的,谁要是敢靠近他的王妃一步,杀无赦!” 一个与杨七交好的末将笑了一声,过来拍拍杨七的肩膀:“果然是个孩子,你以为宁王妃还整日里呆在军营不成。” 杨七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通红,嗫嚅道:“我只是……十分佩服宁王妃的才华。” 杨七少年持重,小小年纪便有不少战绩,向来自傲,除了宁王,何时佩服过别人,更何况是名女子,更是冲动到要前去拜师。 话题又转了回来,士兵们又重新聊起这次的战事,越来越大声,不由的传到了欧阳舞的耳朵里。 欧阳舞微微一笑,夜重华坐在她的身旁,一脸骄傲:“我的王妃,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待天色暗了下来,去打猎的士兵回来了,手上的收获颇多,众将士欢呼了起来,争先将他们手中的猎物夺了下来,拿去河边清理了。 夜重华听着外面的欢呼生,生怕吵到欧阳舞,刚要出门出声喝止,便见到一名士兵拖着一张豹皮走了过来,来到欧阳舞的帐篷前便开口道:“宁王妃,小的们刚才去打猎,碰到了一只雄豹,这豹皮毛色光滑,可挺保暖的,路途寒冷,请您收下吧。” 夜重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欧阳舞已经探了出来。那士兵根本不敢与欧阳舞对视,不由地低下了头,质朴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眼中又藏隐隐的崇拜与敬仰。 欧阳舞微微一笑:“谢谢你。” 那士兵憨憨一笑,神色激动,将豹皮放到夜重华的手里,便转身跑开了,脸上尽是喜色:“哎,宁王妃一点架子都没有,特别亲切。” 欧阳舞如今的优点被他们扩大了无数倍,一顿饭吃下来,话题几乎都是绕着欧阳舞的,直夸得欧阳舞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其中更是将烤好的最好肉嫩的那一块山猪肉送过去给欧阳舞。 欧阳舞朝着夜重华无奈地笑:“他们都将我神化了。” 夜重华冷冷地哼了一声:“这群兔崽子,王妃岂能随意讨论的,仔细扒了他们皮。” “好了,他们累了那么久,也让他们高兴高兴吧。” “来,吃点肉,这群兔崽子烤得味道还不错。”夜重华撕了一块肉尝了尝,又撕了一块递到欧阳舞的嘴边,欧阳舞赶了一天的路,并没有胃口,不是很想吃。 “不行,必须要吃一点。”夜重华将肉块塞到她的嘴里,“很新鲜,你尝尝看。” 欧阳舞拗不过他,勉强地吃了几口:“味道还是不错的。” 夜重华突然发现她的舞儿瘦了很多,心里瑟瑟地疼。她一女子,怀有身孕,本应该在王府里好好享清福的,受人伺候,如今却跟着他吃苦,一时之间,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去给你端点粥。”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挺直的背影,突然有些好笑,在认识他之初,她绝对想不到那般轻狂邪魅的男人会变成如今这般,对她宠爱有加。 欧阳舞喝了些粥,又尝了些肉,便让夜重华带着在周围走走。 冬日里寒冷,月亮清冷地悬挂在空中,今夜的草原中一颗星星也无。夜重华将大氅披在欧阳舞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冷不冷?冷,我们就回去?” 欧阳舞摇了摇头:“等到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么宽广的草原,这样的夜景了。” 夜重华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动容。 欧阳舞回望他的眼眸,淡淡月光映在他俊美无双的脸庞之上,眼眸中泛着温柔的神色。欧阳舞如今再也没有其他想法,她只觉得只要夜重华陪伴在她的身旁,平安无事,那便好了。 “在想什么?” “我在想,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夜重华顺势将她搂在怀中,双手紧紧地将她箍在怀里,这一辈子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五儿,若是可以随你选择,来生你愿化作何物?” 欧阳舞微微一滞:“花蝶虫鱼,飞禽鸟兽。” 倘若真有来生,也只愿化作花蝶虫鱼,飞禽鸟兽。夜重华在心中暗暗发誓。 许是孕妇的寻常反应,先前紧张的日子还不觉得,这一放松下来,欧阳舞便发现自己开始挑食了!夜重华见欧阳舞这一路来并没有什么食欲,每次都令人另做,只不过如今行军在草原上,也没有特殊的食材,他唯恐她饿着,每次他都逼着她多吃一些。见她用着不香,心中便暗暗着急起来。 “五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欧阳舞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想必是回到了京城便有想吃的东西了。”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眼中的踟蹰,心中根本不信,她分明不愿意麻烦别人才撒得慌。 等到行军终于出了草原,经过一个小镇时,夜重华马上令大军停下来扎营歇息,他打听了一番,便带着欧阳舞到了一家酒楼——月夕楼。 月夕楼在方圆百里都是享誉盛名的,总是宾客满座的,这里许多招牌的菜,比如阳城馒头,这种馒头与平日里吃的普通馒头并不一样,更软更甜,吃入口中满口生香,配上厨师特制的酱汁和密制的牛肉片,好吃到舌头都要咬下来。再比如饕餮豆腐,豆腐用十几只山鸡汤来配,还加入许多珍贵的菌菇,口感酥嫩精致。 这几道招牌菜都是月夕楼最优秀的许老先生的拿手菜。说起这个许老先生,厨艺登峰造极,曾今为一代御厨,后来为了陪伴家人便告老还乡了,连皇上都留不住。 他本来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又因为向来受人敬仰,十分傲气。 他不当御厨之后,便当了月夕楼的招牌厨师,待遇很好不说,而且每隔五天就要休息两日。 夜重华带着欧阳舞到了月夕楼,见欧阳舞点了阳城馒头和饕餮豆腐之后,才知道这日是他休息。 掌柜地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客官,许老先生这两日休息,没有人能做出这两道菜。” 他的五儿想要吃这两道菜,厨师怎么能不在?说起来这两道菜,他还真是吃过,说起来这名许老先生当初还是他皇爷爷的御厨,脾气还是很古怪的,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整整一两个月不做菜,皇爷爷都拿他没办法。 夜重华眉头微皱,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掌柜的面前:“去请他过来。” 掌柜看着这张银票上面的面额很是心动,可手收在袖子里没有拿出来:“许老先生说一不二,掌厨五日便要在家中陪伴孙女,他这个习惯保持了八年,从未打破过。” 掌柜的见前面这对男女衣着气度不凡,知道是贵人,并不敢得罪。看着夜重华脸上阴郁,掌柜的忙道:“我们这儿其他的菜色……” 夜重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怎么样才会过来?” 掌柜的根本不敢与夜重华的那双冷傲的双眼对视,低着头道:“之前也有好些贵人下重金去请他,只不过他在休息,根本不为所动。他甚至扬言,我若是再去打扰他,他就去别的酒楼去……” 欧阳舞见夜重华脸色阴沉,知他是为了自己,抓住了他的臂腕:“好了,我们吃别的就可以了。” 掌柜松了口气:“是啊,是啊,我们这儿其他厨师的拿手菜……” “这个老匹夫越老脾气越古怪。”夜重华不等掌柜的说完,便站了起来:“他住在哪儿?” “啊?”掌柜的脸色惊疑,却见夜重华将一张银票塞到他的手里,“你只管说来,保管他不会责怪你。” 掌柜说了地址之后,虽然还有些担忧,想着夜重华再三确保,才松了口气离去。 而欧阳舞也是一脸诧异地望着夜重华,夜重华唇角一勾,望着她的眼睛泛起笑意来,“只要舞儿想吃,我定要满足你的心愿。” 夜重华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又凑近欧阳舞的舞儿:“舞儿,你上次给我喝的茅台……我想喝一口。” 欧阳舞满脸黑线,她其实很不想在他面前变魔术的,不过他这样问了,好吧,夜重华的接受能力比常人强多了。 手上一晃动,一瓶茅台酒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你。” 欧阳舞心想,他拿酒过去干什么,莫非是喝酒壮胆,不需要吧? “等我回来。”夜重华摸摸欧阳舞的脑袋,根据掌柜说的去了许老先生的住址,还未入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娇娇的笑声。 他进屋之后见到了许老先生,这么多年没见,他到是显得越发健硕了,精神也不错,此刻正抱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说故事。 他听清楚夜重华的来意之后,便冷下脸来拒客:“这日休息,客官还是后日再来吧。” 夜重华被人这般当面拒绝,心头不由地有些闷气:“喂,老头,你可否还记得我?” “不记得,不记得。”许老先生连连摆手,“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今天我也不伺候!” 好傲的口吻! 要不是舞儿要吃他做的菜,夜重华真恨不得把这个老头子提起来揍一顿。 不过他不得不说,这个古怪老头当初想要离开便离开的,他的皇爷爷无论威逼利诱都留不住他。 夜重华想到这边,便随意地在一旁的石桌胖坐下,将带过来的茅台酒打开,轻嗅了一口:“不记得就算了,本来还带了好酒来……” “喂……”那清冽的酒香顺着风传到了许老先生的鼻子里,他一时酒瘾犯了便朝着夜重华靠过来,“你这个臭小子,既然给老身带了酒就早说。” 夜重华将酒凑到他的面前让他闻了闻,便将茅台酒的盖子盖上了,瞥了他一眼:“这酒你不能白喝。我的王妃想吃你做的菜,我们明日就要离开这儿,你若让她吃得满意,那么我便给你留一瓶酒。” 夜重华的脸上带着不舍的神色:“这瓶酒还是王妃的陪嫁之物,我都舍不得喝。” 许老先生搓了搓手:“两瓶!” 夜重华迟疑了一下:“只有这一瓶了,你若不肯我回去了。” “喂喂……我答应你就是了。” 欧阳舞在月夕楼一边尝着掌柜给她端来的牛乳,一边听着掌柜的说着许老先生的事迹,原来是御厨出身,还是先皇宠爱的御厨,有这样的脾气也不奇怪。 她虽然很想尝尝他的手艺,不过想必品尝到的机会不大呢。 一旁的几个伙计都在一旁打赌了:“第三百零一个客人在休息日去请许老先生了,许老先生肯定不会出现的。” 还有伙计小声道:“我觉得掌柜的又要被训一顿。” “就是就是……” 欧阳舞耳尖听到了,不由微笑。 这边伙计才刚压了银两,突然见到夜重华将老先生带过来,掌柜正与欧阳舞说着话,突然戛然而止,神色惊讶,特别是押赌注的伙计,嘴巴张大得几乎能塞下一颗鸡蛋! 夜重华在欧阳舞面前坐定,从欧阳舞的碗中给自己也勺了一口牛乳,略略皱眉:“真甜。” “喂,你怎么做到的?听说这名许老先生说一不二啊,你怎么哄来的?” 夜重华高深莫测:“因为——我用王妃的陪嫁之物交换了。” “啊?” 夜重华尴尬地咳了一声:“我把茅台酒给他了……你不会怪我吧。” 欧阳舞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她真的难以想象,堂堂西陵宁王殿下,西陵的战神,为了令厨师给她做一顿吃食,竟然拿茅台酒去讨好人家。她知道的,他向来傲气,怎么会去求别人,她心下感动不已,说出的话却是故意带了几分薄怒:“自然是怪了,陪嫁之物能随意许人的吗?” “等回去之后,你便随意惩罚本王吧。”他的凤眼中带着清浅笑意,红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都黯然无色。 许老先生以前的作风是,每一桌只给做两道菜,今日收了夜重华两瓶茅台,便特意为欧阳舞做了整整一桌子的菜。不仅有欧阳舞想吃的阳城馒头,饕餮豆腐,还有水晶肘子,洛城鲫鱼……整整二十道菜。 这可是除了他孙女之外,其他人从来未享有过的待遇。 掌柜的在一旁眼睛都看红了,吞了吞口水,心想着他聘请了许老先生十五年,还从未完整地吃过这二十道菜呢,心想着幸好这日被这位贵人包了整个酒楼,否则若是其他的客人见到了,可定是要眼红,不依了! 许老先生不苟言笑,等到他将最后一样甜品送上来时,就见到夜重华执起筷子,满脸温柔地夹了块鱼肉,细细的剔了骨头后放在欧阳舞的碗中,道:“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欧阳舞将鱼肉夹入口中,鲜嫩的鱼肉淋了浓厚的酱汁,肉质似乎还在在口中跳动着,她连连点头:“好吃!” 许老先生望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唇边噙着一丝笑意,这个臭小子也长大了,懂得疼人了。 欧阳舞将每样菜都品尝了遍,连赞好吃,唇边绽放出极其满足的笑意,夜重华望着欧阳舞那令人晕眩的笑意,还有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突然便觉得只要看到她的笑意,便是做什么都值得呢。 夜重华怕欧阳舞在路上吃不好,又给了许老先生银两,让他做些食物让欧阳舞带着路上吃。 许老先生哪里要银子,哼了一声:“我岂是贪财之人,那酒便够了。” 他又做了些不容易腐坏的食物,还赠了一瓶自己密制的酱汁给欧阳舞:“孕妇也能吃,即便是蘸馒头也很很能下口。” 欧阳舞接过道了声谢,喜不自禁。 果然是美食在人间。 接下去不在草原上行军,会经过些镇子,欧阳舞想吃什么,夜重华都会满足她的要求,甚至常常重金聘请厨师,给她做当地的名小吃。 因着如此,本来不过七日的路程,却是过了半个多月才回京。 夜重华打了胜战,凯旋而归的消息早已传到了京城,百姓们兴奋非常。 如此,夜重华带兵归来的那日,京城道路两侧便是挤满了百姓,从城门里排到城门外面,都在夹道欢迎,热烈欢呼,庆贺战神回来。 云殇骑在马上很是张扬地朝大家挥了挥手,其实,这种情况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宁王嘛,战神嘛,受欢迎呗! 夜重华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看似淡然地骑在马上,心却早已飘到了马车里的欧阳舞身上,不知道这样的响声会不会令她不舒服,不过幸好马上就可以回府了。 可当看到城门口迎接的人时,夜重华漆黑倨傲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夜非卿一早便知夜重华回来,便与皇上主动请缨要来迎接夜重华。所以便一早等在城门口,这一日他穿着一色素色长袍,身体颀长,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淡雅如菊。 他远远的看到夜重华骑马而来,他身穿黑色盔甲,在阳光下发出冰冷的光芒。他居然安阳无恙?! 夜非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心里的不悦更盛,自夜非熙被圈禁,夜重华重伤下落不明的消息传来后,皇上对他越发宠爱,给了他许多权利。之前皇上甚至暗示过,他有可能成为太子,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一旦尝试过**的味道,便如饮鸩止渴,再不放下了。 可如今—— 藏在袖袍下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浅蓝色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夜重华如今居然回来了,老天为什么如此眷顾他,他为什么不死在外面? 为什么他的计策万无一失,还不能将他除去? 夜非卿的眼神不自然地瞥向跟在军队中的马车,那里面坐着一个女子——欧阳舞!一切都是因为她! 之前,他本还在阻挠太后的人马,只要不找到她,她一怀有身孕的女子指不定就在外边出事了,没有想到她不仅平安到达了漠北,听说还献计献策,这次打了胜战也有她一半的功劳? 心中的嫉妒如同一条蛇,吞噬着他的理智,可心里再怨毒,表面上还要维持笑意,喜悦的笑意。 夜重华越来越近,夜非卿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他策马上前几步,道:“二哥,恭喜你凯旋归来!” 夜重华对上他的双眼,几乎望近他的心底去,分明是口是心非。夜重华心中对他提防,面上却并不显露出来,只是轻挑双眉,浅浅凤眸微眯起,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五弟瞧着似是有心事——莫不是不想见到二哥,不想二哥回来?” 夜非卿心里一惊,脸色淡定无波。他浅浅地笑着,眼眸越发温和如玉,他朗声笑道:“二哥怎么会这么说?二哥凯旋归来,非卿心中自是喜不自禁!非卿盼这一日可是很久!” 夜重华对夜非卿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他这个五弟向来懂得揣摩人心,口蜜腹剑。 夜非卿笑着道:“父皇也盼着二哥回来。” “我正好有事向父皇禀报。” “请。”夜非卿做了个手势,没想到夜重华又骑马到欧阳舞的马车旁,与她说了句什么菜离去。 夜重华与夜非卿到了御书房门口,夜非卿便停留在外面了,夜重华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夜非卿:“军事情报,五弟要不要一起进去?” 皇上见到夜重华和夜非卿两人进来,便赐了座。这次大败漠北,皇上龙心大悦,此刻对此次战役犹为感兴趣,便仔细地问了夜重华。 夜重华便将战场的事稍微说了一番,只说到一处,眉头紧皱,稍稍迟疑了下。 皇上听到精彩处见夜重华停了下来,便好奇道:“怎么了?” 夜重华淡淡地瞥了一眼夜非卿,接着便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走上去呈给皇上道:“父皇,这是儿子无意间得到的书信,之前西陵连连败退,定是有人勾结漠北。” 皇上脸上勃然震怒,急忙将纸张打开,却是呆住。那纸上一个字都没有,雪白的一张纸,连一丝痕迹都无。 到底是皇上,呆了片刻后,并不动声色,只是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便抬头探寻的看了夜重华一眼,却见他的眼眸明亮而墨黑,只是直直地看着他,透着一股的高深莫测。 心中却是不由地咯噔了一声。 而夜非卿却在听到夜重华的话时,心里仿佛突然痉挛,脸色莫名地一变。 心里心中不安,假意端起茶杯喝茶,以来掩盖脸上突如其来的惊慌。 夜重华递给皇上的那封书信,纸的材质特别,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材质才会令墨迹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这封信似乎就是之前他写得那封! 只是,他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那些字迹过几个时辰便会消失,莫非此次失效了? 他从未这么恐慌过,若是证据确凿,这么多年来他所经营得可不就功亏于溃?心里本来就紧张,再看皇上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神色,手中拿着的茶不由一抖,有些茶水溅了出来。 皇上突然见夜非熙脸色难看,不由开口道:“非熙,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夜重华却是看着夜非卿的失态,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这纸张确实是欧阳舞给他的那一张,上面也确实一个字都无,他今日不过是要诈上一诈,但看夜非卿的神色,事情再明朗不过。 夜非卿自知失态,马上道:“父皇饶恕,儿臣近日忙于朝政,有些困乏罢了。” 皇上的神色多了丝了然,这些日子,他重用夜非卿,事情委实多了些。 皇上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夜重华,开口道:“累坏了身子便不好了,既然这般累,就让非白分担一些吧。” 夜非卿神情一愣,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都是他长年累月慢慢设计而得来的,怎么肯再轻易放手。 他一点都不想交出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8章 别惹王妃 夜非卿心中一沉,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望了一眼夜重华,脸上带着十足感动:“谢父皇关心,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儿臣怎会觉得劳累。” 夜非卿顿了顿,又道:“二哥在外打战九死一生,更需要好好休息,非卿怎好再劳累二哥,自是非卿多担当一些才是。” 夜重华神色淡漠而疏离,又恍若带了一丝别有深意:“五弟忙于朝政,又要联络外事,定然是劳累非常。” 夜非卿只做没有听到,神色心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浅笑道:“非卿所作比不上二哥辛劳。” 两人客套应对着,皇上思忖了片刻,眼眸在两人身上打转,神色意味不明,指尖轻扣紫色檀木桌:“非白在外打战多月,之前又受了重伤,确实劳累。” 夜重华眼眸一闪,起身朝皇上行了一礼:“儿臣还有一事,希望父皇能够答应儿臣。” 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呈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脸色一变,道:“非白,你这是……” 夜重华呈上去的便是虎符,他微敛眉目:“父皇,舞儿身怀六甲,经过车马劳顿,儿臣要陪伴在她身侧。请父皇成全。” 提起舞儿的时候,墨黑的眼眸中透着安详而宁谧的神色。 他坦诚地对上皇上的双眸,他的脸上带着震惊,同时还掺杂了隐隐的兴奋与安心。 夜重华垂下眼眸,再了解皇上不过,这些年来,皇上器重他,却也提防他,一直宠着夜非熙来打压他。如今他打了胜仗,他更会是怕他功高震主。 他手中握得权利越多,皇上便越是要忌惮他,还不如悉数还回去,这样还能换得皇上的信任,甚至对他心存愧疚。 皇上面上似是为难,神色又有些犹豫。 夜重华知道皇上心中所想,他是怕一旦收回虎符,今后若是再有外敌来犯,怕夜重华不肯再带兵。 “若是再有战事起,父皇只管派儿臣出战便是。” 皇上清冷的眼中透出喜色,一眨眼的功夫便闪了去,他笑道:“舞儿这孩子不顾一切跑去漠北,救了你一命,果然旺夫,是你的福星。你可要好好照顾舞儿,朕也希望早日抱上皇孙。” 夜重华唇角一勾,仿佛归心似箭:“是,儿臣这便告辞回去陪舞儿。” 皇上含笑点头,夜重华便转身离去,背影倨傲而挺拔。 夜非卿一直看着夜重华不语,直至他离去,面上仍然一片沉思。 却听耳边响起皇上的声音:“以前你一直说你二哥贪恋兵权,现在看明白了吧?” 夜非卿回过神来,急忙起身,道:“儿子惶恐,望父皇饶恕。” “你是个聪明孝顺的孩子,莫要轻易听信别人。”皇上意味深明地叹息,再看手中那空白的纸张和桌上静静放着的虎符,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夜非卿再坐片刻,便也离去。 望着夜非卿离去的背影,皇上唇边噙了一抹浅笑,他两个器重的儿子,都被他牢牢地控制在手中,这便是再好不过了。 欧阳舞回去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便进宫去了芳华殿请安,上次她不告而别太后定是着急了。果然,等到欧阳舞去了芳华殿之后,太后仿佛根本就听见通传,眼睛都不抬一下,态度十分冷淡。 欧阳舞知道太后是在生她的气,便上前几步讨好地拉住太后的袖子,轻声唤道:“皇祖母。” 太后哼了一声,冷冷地将头撇到一旁。欧阳舞又带了几分笑容,眼眸明亮,拉着太后的袖子微微晃动,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皇祖母,舞儿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太后娘娘说了一声,眼中几乎都含了泪。她终于抬起头来,拉住欧阳舞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欧阳舞,见她毫发无伤,气色还不错,才松了一口气,命杨嬷嬷端了椅子放在旁边,又给她上了热牛乳,对着欧阳舞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你怀着孩子居然这般任性!” 欧阳舞听着她的斥责,心里是慢慢得感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位老人是真的在关心她。 “皇祖母,舞儿不是好好的么?”欧阳舞轻笑着,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舞儿和孩子都没有事呢!” 太后转过头去,拿着帕子微微擦拭了眼睛。 一旁的杨嬷嬷小声的道:“王妃,你不告而别,太后娘娘这段日子都睡得不好,有时甚至半夜起床替您念经祈福呢。” 欧阳舞满心感动道:“舞儿谢皇祖母。” 太后叹了口气,又隐隐带了几分怒气:“我那天一听到你甚至还带兵上阵,我吓得都要晕过去了。男人家的事,你怀着身孕还做这样危险的事,这不是让我,让我……” “皇祖母,舞儿现在好好的,您不要担忧。对了,我特地带了覆盆子蛋糕呢,要不要试试?”欧阳舞打开一个精美的盒子,将她亲手烘焙的糕点放到太后的面前。 皇太后瞪了她一眼,眼睛还是忍不住被她带过来的甜品吸引过去了:“只要你们没事就好,不要再做令哀家担心的事了。” 太后拿着勺子吃了一口,香甜的千层蛋糕,酸酸甜甜的覆盆子,口感很好,她眼眸微眯,一脸享受的模样:“说起来后日安阳王府要办满月酒,阿询本来还担心请不到你们,现在倒是正好赶上了。” 欧阳舞应了一声:“是。” 安阳王老来得子,还得了一对双生子,满月酒便办得相当奢华,那阵势,便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生了两个孩子才好。作为皇上唯一的嫡亲弟弟,办这样大的喜事,自是有许多大臣命妇赶着登门巴结。 一时之间,安阳王府邸可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常。 欧阳舞与夜重华携手而来,便见到安阳王妃已经出了月子,正与旁边一名贵妇说着话。这日她穿着一件时兴的湛蓝的袍子,梳着一个飞云髻。发尾戴着一个玛瑙翡翠镶嵌着的簪子,挂着精致的流苏,耳朵上戴着一对圆润的珍珠,熠熠生辉。 她的脸上略施粉黛,气色甚好。 她的身旁有两个奶娘抱着两个男孩子,被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两张相似的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瞧着十分可爱。 安阳王妃眼角一亮,抬起头,便见到了欧阳舞和夜重华两人,面上不禁带了喜色。欧阳舞这日穿着件散花水雾百褶裙,腰间宽松,倒是不显肚子,显得特别有风韵。她的鬓发低垂,随意地插了一只玉兰花簪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亭亭玉立在一旁,便吸引了大半的眼光。安阳王妃往前走了几步,握住欧阳舞的手,若不是她,她怕是不能平安生下这两个孩子的。 可自上次欧阳舞救她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谢谢她,她便离开了。 安阳王妃神情真挚,道:“舞儿,真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 欧阳舞唇角一勾,从夜重华的手里拿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去给安阳王妃,笑道:“婶母,您还与舞儿道什么谢?喏,这可是我给两位弟弟的礼物。” 这是欧阳舞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两套老虎小棉袄,虽不是十分珍贵,不过冬日里让小孩子穿着最是暖和了。 安阳王妃满脸欣喜,忙接了过来,又不禁望了一眼欧阳舞的肚子,笑道:“舞儿,看样子,你的孩子也快要出世了呢。” 夜重华望着那两个白白嫩嫩的孩子,黑曜石般的眸中流露出羡慕之意,听了安阳王妃的话,便忍不住看向欧阳舞的腹部,眼中含着笑意。 因为男眷女眷分席而坐,宴会便设了两处。 男眷在外厅,女的设在内厅,虽是两厅,却只不过用屏障隔开罢了。 欧阳舞被安排与安阳王妃一席,同在一席的还有夜虞飞,夜筱玉,夜筱群,夜姚几个公主,而与欧阳舞交好的三皇妃赵敏萱也被安排在一席。 夜姚向来喜欢欧阳舞,一见到欧阳舞,白净圆脸上便露出浓浓的喜色,她睁大着双眼夸张道:“舞儿嫂嫂,你的事迹舞儿可是都听说呢,你真的好厉害!” 欧阳舞看着夜姚轻笑,这个女孩儿,总是这般天真浪漫。 席上的其他几位虽不像夜姚这般开朗跳脱,却也是极关心舞儿,询问了她路上是否吃好睡好,又问她有没有受伤之类,欧阳舞知她们这是在关心自己,便笑着一一答了。 夜虞飞的眼中也露出了赞赏的意味,她一西陵堂堂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有几分傲气,这还是她第一次打心眼儿里佩服一个女人。若是换成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身怀六甲奔赴军营。 古代的女人们被约束得紧,所以更爱闲话家常。宁王妃怀着身孕为夫奔赴漠北的消息虽有刻意隐瞒着,大家早就听见传闻了。 如今见到欧阳舞平安从漠北回来,话题几乎都在她身上。 坐在隔壁桌上的不乏有京城中的浩命夫人,或是官家夫人,更是竖着耳朵听欧阳舞回答。 林尚书夫人听着不由的脸露羡慕,抿了口酒道:“宁王妃着实是女中豪杰,怀着孕还能助宁王打了胜仗,当真让人敬佩的紧。” “听说还与北漠的魏大人谈判,要了十座城池!” “宁王还真是有眼光,当初用六座城池迎娶啊!” 这话刚落,便有人应和:“是啊是啊,听说宁王受了重伤,若不是宁王妃赶到……” “我还听说啊,之前宁王昏迷不行,孙公公瞎指挥死了不少人呢,要不是宁王妃献计献策,还指不定结果如何呢!宁王妃真不愧是巾帼英雄啊!” “说起来这个孙公公啊突然失踪,是不是冤魂索命啊……” 欧阳舞听到孙公公三个字,只觉得脑袋咔嚓了一声,她自从将孙公公打晕了绑到空间里之后,就将他忘记了……忘记了…… 如今怎么处置这个人,还是等会儿问问重华的意思。 有人奉承着,自然也是有人不服的,或者说是不屑的。与欧阳舞相背而坐的一个夫人,便有些尖酸刻薄,语露讥讽:“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罢了,哪儿来那么大的能耐。只怕是瞎猫遇见死耗子,运气罢了。” 她并没有点名道姓,大家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一些欧阳舞怀中嫉妒之心的人顿时似是寻到了知音,口无遮拦起来:“就是,只怕是吹出来的呢。” “你说,行军打战那是男人干的事,女人没事瞎搀和什么?” “女人要做的就是相夫教子,该不是没学过女戒?” 欧阳舞来自东晋,却被夜重华以六座城池求娶。自是有好些人看不过眼,想趁机打击一下欧阳舞。 一时之间各色声音都有,欧阳舞听着背后传来的这明显含着讥讽的议论声。心中并无生气,她向来豁达,这些嘴碎的女人好不容易找了点乐子,她又何必介意? 她依旧与公主们说笑着,脸上淡淡含笑。 欧阳舞不在意,别人却未必。 夜虞飞面色一沉,凉凉地笑了一声:“崔夫人,本公主倒是想请教一下,女戒里讲了些什么?” 崔夫人便是刚刚语出嘲讽的那位夫人,闻言一转头,见问话的是夜虞飞,她的杏眼中带着浓浓的犀利之色,一时间她面色突变。 刚才她只是逞口舌之快,忘了这位西陵的大公主,自及荓后便带军打战,甚至有自己的一只队伍,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夜虞飞面色冰冷,直直的盯着崔夫人。 崔夫人只觉面上虚汗直冒,抬手拭了拭,才颤抖着开口道:“公主误会了,臣妇只是……只是想说,宁王妃怀着身孕,不该这般辛苦奔波。” 说完干笑两声,脸上尽是讨好之色。 夜虞飞冷哼一声,话语尖锐:“那些只贪图享受富贵,男人在外面拼死却全然不顾的女子,才应该多去看看女戒,知道什么才叫相夫教子。” 说完便再不看崔夫人一眼,似是多看一眼都不屑。 崔夫人面色一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刚才附和她的几位夫人也是哑口无言,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再不多言一句。 一时间整个厅内寂静了下来。 安阳王妃一向温和,对刚才的事情也是颇有微词,这些夫人摆明是冲着欧阳舞来的。欧阳舞是她见过的最和她心意的女子,岂容她们如此作践。 接着夜虞飞的话,继续道:“谁说女子不如男,女中也有真豪杰!比如咱们的大公主,现在又多了个舞儿。” 安阳王妃向来温和,现在说了这两句话颇带了几分严厉,这便表明了她的立场,她,绝对支持欧阳舞。 崔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讪讪地低下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欧阳舞眼角含笑,心里有些感动,道:“谢谢婶母夸奖,舞儿没有您说得那么好,也没有大公主的魄力,只是一时心急罢了。” 安阳王妃笑了起来:“所以外人都道,宁王与宁王妃感情深厚,情比金坚,果然如此。” 夜姚鄙睨的看了崔夫人等人一眼:“就是呢,二皇兄最喜欢嫂嫂了,因为嫂嫂才不会像某些人只知道在背后乱嚼舌根。” 有夜姚这个活宝在,气氛马上便又是活跃起来,欧阳舞至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刚才的事情对她没有造成一丁点儿的影响。 夜虞飞看着欧阳舞这般淡定神态,对她越发满意。 女眷这边的宴席恢复如初,可夜重华这边气氛却是异常火热。 安阳王心中欢喜,情绪高涨,大说特殊自己的儿子如何如何可爱,如何如何聪明,差点就要说出自己的儿子拉出来的耙耙都是香的了。 见安阳王这般开心,一众官员自是附和,纷纷敬酒,安阳王来者不拒,也劝着大家多喝。 夜重华坐在席中,淡然饮酒,目光却是忍不住朝想屏障那边望过去,想着欧阳舞腹中的孩子,脸上不觉带了丝笑意。 坐在夜重华对面的三夜非离看着这样的夜重华,不觉得面露讶异,记忆中,夜重华的神态从未这般外露过。 就在此时,坐在夜重华身后的尹尚书突然站了起来,抓紧酒杯过来朝夜重华敬酒。 之前太后寿宴上,他的夫人还向欧阳舞提起过,要将他的女儿给夜重华做侧妃的,只是后来便不了了之了。不过在尹尚书夫妇的心里便是一只存了这个念想,如今寻到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打探一番的,今日便是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尹尚书壮了壮胆子,举起酒杯,道:“二皇子,恭喜你这次凯旋归来,老臣敬你一杯!” 夜重华脸色不置可否,随意举杯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尹尚书见夜重华这般豪爽,也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脸上带笑,道:“二皇子,此次与漠北一役,听说王妃出了不少力?” 夜重华不置一词,面色清冷,仿佛没听见。 夜重华向来冷漠疏离,尹尚书也并不在意,掂量着用词道:“宁王妃委实厉害,竟有如此勇气和胆魄,她甚至还怀有身孕。” 夜重华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 尹尚书似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见夜重华没有反应,便继续道:“说起来二皇子如今还只有王妃一个正妃,王妃如今怀有身孕,很是辛苦,不知小女娉婷可有幸能分担一些?” 这是要旧话重提,送女儿了。 上次的事情欧阳舞并未跟夜重华说,可夜重华岂会不知。 夜重华满脸阴郁,漆黑倨傲的眼眸之中暗藏一抹冰冷,唇角的笑意带了丝讥讽,他凉凉地扫了尹尚书一眼,不过一眼便令尹尚书觉得心惊胆战起来。 尹尚书顿时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干笑了两声,心中不禁有些埋怨一直催着他来问的尹夫人。 夫人不是说王妃答应了,贤妃答应了,宁王岂非有不答应之理?可宁王这个样子,分明是你若敢将女儿送过来,我便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夜重华淡淡收回目光,俊美无双的脸上,冷冽如霜。 尹尚书不敢再提起这个话题,此时却有人看不过去了。 说话的是汪将军,此人以前也打了不少胜仗,素来脾气火爆。在他的眼中,女人不过是暖床的工具,他最是看不得将女子宠上了天的男子。 外界甚至有传言,他家中佳丽无数。 他今日多喝了几口酒,就有些上脸,听到夜重华连纳个侧妃都不肯,心中便有些鄙夷起来。甚至听到这个女人怀有身孕还跑到战场上,甚至参与行军打战,心中便越发不悦起来,女人不在家里老实呆着,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将杯子一放,大声道:“二皇子,这个宁王妃可真是放肆。男人打战,她不好好在家守着,还在外面乱跑,简直是不守妇道!” 他无视夜重华眉间的不悦,继续道:“女人就是不能太宠,太宠了她还就蹬鼻子上脸了,定是她拦着不让你娶妾吧?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老听一个女人的话可就窝囊了。” “我说,老尹家的闺女就很好,生得如花似玉,脾气性格又好,你就娶了吧!” 大手一挥,似是便要决定下来。 夜重华眼神骤冷,凤眸微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敢这般随意评论他的舞儿,说出这般大不敬的话,是不想活了么? 他还未开口,便听旁边嘭的一声,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安阳王比他更快一步,便将酒杯放下,一双眼中几乎是喷出火来! 汪将军评论欧阳舞的那几句话,把安阳王也给惹恼了。 他就是欣赏欧阳舞这般的坚毅果敢,谁说她不守妇道? 可汪将军这人平日里他也了解,却是有些大男人,平日里是断断不敢如此说话的,今日怕是喝过头,露出本性了。 想着,便指着汪将军大声道:“来人,汪将军喝醉了,把他拖出去,让他滚回家!” 众人面面相觑,门外马上进来了两个护卫,朝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汪将军却站起身来,带着一身酒气,面色赤红,嚷嚷道:“我没醉,谁说我醉了。那样的女人就是不守妇道,不要也罢!竟还用六座城池求娶,简直是笑话!” 一时间,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有预感汪将军有难了。 谁人不知道宁王爱护宁王妃,如今他在这里这般诋毁于她,甚至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简直是找死! 夜重华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唇边勾起了一抹浅笑,可他的眼珠子却显得淡漠无比:“看来汪将军确实醉的不轻,叔父,可不能就这么让他回去,怎么也得醒醒酒,不然路上走着一不小心摔沟里去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安阳王府照顾不周呢。” 夜重华说得是漫不经心的,可话里藏着的意思可就要令人好声揣摩了。他那眼神若三尺寒冰,修长的指尖轻扣桌子,那一声声几乎是敲打在众人的心里。他声音一沉:“来人,带汪将军去醒醒酒。” 话音刚落,便进来两个穿着黑色劲衣的男子,一名是长陪在夜重华身边的小刀,还有一名也是伸手了得的侍卫,他们上来之后一言不语便左右架了汪将军,向外走去。 换做平日,他们或许还架不住汪将军,可今日,汪将军喝的有些多了,被左右一架,便使不出劲来。 众人只听着汪将军的声音渐渐远去,却又隐隐传来,只听他道:“放开我,我没醉!”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 “你们敢扔?老子杀了你们!” 接着便是啪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 外面一阵喧闹,厅中的男子们却是鸦雀无声。 宁王杀伐决断,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他。不过今日他们还总结出一个事,绝对不能去招惹宁王妃,招惹宁王妃便是招惹宁王,可见宁王妃在宁王心中的分量。 尹尚书心中惊恐,脸色都发白了,若是他之前便摸清了宁王的性子,他是万万说不出口将女儿嫁给他的话来,只是如今话都说出口的,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 夜非卿一直冷眼看着事情的进行,此时才说了句:“二哥莫要生气,汪将军口无遮拦罢了。” 意思便是,他只是口无遮拦,说的确不无道理。 夜重华冷冷的瞥了眼夜非卿,道:“不劳五弟费心,五弟的正妃还没着落呢。” 夜非卿脸上淡笑,似是并不介意。 席间又是一片冷清,夜重华自顾自饮酒,丝毫不在意旁边的寂静。 云殇一直坐在席间,他可知道的很,欧阳舞是夜重华的命根子。不过毕竟是安阳王家办喜事不是,怎么也不能扫了人家的雅兴,他端起酒杯,笑着道:“都愣着做什么,大家喝酒,喝酒。” 气氛便有再度有些活跃起来。 更有大人马上说道:“说来宁王妃还真是女中豪杰,竟有如此胆识和魄力,连老身都自愧不如啊。” “正是,宁王妃的医术了得,登峰造极,佩服佩服。” “说起来还是二皇子有福气是吧,哈哈!” 附和之声多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夸欧阳舞。 他们此刻一边夸着,一边在心中检讨自己方才有没有说半句欧阳舞的不是,否则,怕是结局就跟外面的汪将军一样了,汪将军还可以说是喝醉酒了,如若不是,怕是结果更惨。 云殇看着夜重华依旧冷然的神色,左手微握拳,放在唇边,唇边含着浅浅笑意,这些人还真是…… 安阳王听着大家夸欧阳舞,心中满意极了,继续招呼着大家喝酒。 宴席结束之后,夜重华便带着欧阳舞回宁王府,没想到欧阳舞一坐到马车就瞪了他一眼,神色有些不悦。 夜重华握住欧阳舞的手道:“五儿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谁。” 他伸出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挠了一下;“那瞪着本王做什么?” 欧阳舞用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叹了一口气:“我这是瞪你么?我这是在欣赏你。西陵战神长得英俊潇洒,又位高权重,定要三千美妾围绕在旁才对啊,怎么能将正妃头衔给我这么个又放肆又不守妇道的女子?” 夜重华不由失笑刚要开口,便听到欧阳舞继续道:“哎,尹家的大小姐看着就很好,长得如花似玉,脾气又柔顺温婉……” “舞儿,你这可是存心气我?”夜重华打断了欧阳舞的话,将她小心翼翼地半搂在怀中,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除了舞儿,还有谁能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今日没有尹大小姐,以后还会有林家小姐,李家小姐的……”欧阳舞凉凉地哼了一声,“想想就让人生气。” “你放心,不会有别人。” “其实我也是个贤惠大度的人,只要你要,我能给你挑个百来个女人送到宁王府来,不过——到时候我可就要带着孩子跑路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夜重华有些无奈地在欧阳舞的脸上亲了亲,然后朝外面将小刀唤了过来,吩咐了他几句,小刀那张冷漠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瞪大眼睛看了夜重华一眼,然后说了声是便离去了。 欧阳舞这个时候才想到了什么,抓住夜重华的袖子道:“今天宴会上他们提到了孙公公失踪……我这才发现……是我将送公公藏起来的。” “嗯?” “我忘记将他放出来了。” 夜重华眼眸微眯起:“他人在哪里?” “在这里……”欧阳舞慢吞吞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夜重华略略皱眉地看着,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非卿的生辰快要到了,难为我记得,那便送他一份大礼吧。” 欧阳舞眉间一跳:“是什么大礼?难不成是你刚才让小刀去挑选的美人?” “你听见了?”夜重华暗暗疑惑,舞儿的听力还真是好。他面色一凌,眼眸半眯,“不过,美人算是什么大礼呢,我要送的自然是——你处理不掉的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19 宁王妃福 欧阳舞如今身子愈发的重了,只觉得自己越发嗜睡了。 在安阳王的满月宴上多说了些话,回去时便觉得有些乏了,梳洗完躺下一觉便睡到次日晌午。 悠悠醒来,却见身旁的人早已不见了,欧阳舞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今日休沐,并不用上朝。不上朝的日子,夜重华总是喜欢陪着她多睡一会儿的。 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了。 竹绿见欧阳舞已经醒来,便上前伺候着她起身,欧阳舞便不由问道:“王爷呢?” 似是有难言之隐般,竹绿吞吐道:“王爷在前厅呢。” 说完便伺候着欧阳舞梳洗打扮一番,欧阳舞的心里越发的奇怪了,梳洗完便带着竹绿往前厅行去。 待到了前厅,便发现此时的前厅热闹的很。 厅中站着十来个妙龄少女,一个个长得很是窈窕,均是一幅柔柔弱弱的模样,虽然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却也看得出来容貌清丽,眉宇之间流露出几分天然的媚态。 欧阳舞的脑海中不由地出现了四个字——扬州瘦马。 夜重华正坐在一旁喝茶,头也没抬,正在低声与小刀商量着什么,小刀连连点头说是,冷漠的唇紧紧地抿着。 似是交代完了,夜重华一抬头便见到已站了一会儿的欧阳舞,便朝她招了招手,令她坐在身侧,又对着竹绿吩咐道:“去厨房将炖好的早点取过来。” “是。”竹绿应了声便转身退了下去,只在眼睛扫过那些排排站着的女子时,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王爷这是要纳妾?还让王妃帮忙选? 显然,夜重华的想法,竹绿是猜不到的。 欧阳舞眼含笑意,小声问道:“王爷今早早起,莫不是被这些莺莺燕燕迷了眼睛。” 夜重华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将她冰冷的双手握在手中,微颔下巴,随意地朝眼前站着的一排排女子的方向指了指,道:“你说,尹尚书会不会喜欢?” 欧阳舞正仔细打量着这厅中女子的容貌,正在思索夜重华要如何处理这些女子,冷不防听到他这般问,微微愣神。 待反应过来夜重华的意图时,不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王赏赐,他岂能不喜欢?” 看着欧阳舞满脸的笑意,夜重华的唇边亦是绽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不过片刻,宁王府门口便开始敲锣打鼓起来,响声震天,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围观。 宁王府外整齐的排着许多轿子,每座轿子都挂着红绸,光鲜无比,在人们好奇的眼中,从宁王府内走出了许多打扮得体的女子,头上皆是盖着红盖头,步履袅袅,被嬷嬷们一一请入了轿中。 小刀肃着一张脸,见众人已准备妥当,便翻身上马,手中的长剑一挥,便开始驾马往前行去。 由小刀在前头领路,后面浩浩荡荡的队伍便整齐的跟着,很是壮观。 两排红色的轿子后面,有一群年轻男子在敲锣打鼓,起劲地吹着唢呐,一时之间好不热闹,似是在嫁女儿一般。 本就在围观的人们不由的随着队伍走起来,这般壮观的队伍已是很久没见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呢。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加入了观赏队伍当中,道路两旁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随着队伍的行进,人们讨论的声音愈大,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儿要嫁了,看着这行走的方向,似是要去尹尚书的府邸? 小刀丝毫没有看到围观的人群一般,依旧绷着张脸不紧不慢的往前行着。 直到到了尹府门前,便猛的勒住了马,手中的长剑举起,身后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这一支队伍着实引起了整个京城的注意,途径的各府的下人们也均是出来张望,尹府的下人们亦是在门口张望,本是瞧着热闹的,可看着看着,这队伍怎么停在自家门前不动了? 门口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十分愕然。 这支队伍便在尹尚书家门口这般稳稳的停着,不似要继续的样子。 这只喜庆的队伍竟是冲着自己的府邸来的?可他们家中只有一个小姐,还有一个未到娶妻年纪的公子,也没听老爷说家中什么时候要办喜事啊。 正疑惑间,便见小刀翻身下马,几步便到了跟前,声音冰冷却是高声道:“宁王殿下给尹尚书送大礼来了,你们哪位去通告一声?” 守门的一听是宁王,眼睛一亮,脸上马上露出喜色,道:“请这位爷稍等,小的马上去禀报。” 小刀依旧是那张冷冷的脸,点了点头,便抱剑站着,等里面的消息。 不过片刻,尹尚书和尹夫人便都急急地赶了出来,脸上是一脸的喜气。 方才尹夫人一听到宁王殿下,心中自是喜不自禁,她用手碰了碰尹尚书的胳膊,道:“昨个儿幸好你问了,我就说宁王殿下会同意的吧。” 尹尚书也是吐出了一口气,昨天他回来还忐忑了一个晚上,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只要没惹恼了宁王便好,没想到还有后续,宁王不仅没恼,居然还同意了? 他的脸上带着喜色,脚底生风。 远远地便瞧见火红的队伍排在门前,人未到声先到:“宁王真是太客气了,老臣实在是担当不起。” 可到了门口,却发觉了一丝不对,这队伍,不像是送礼的,倒像是……送嫁的? 尹尚书和尹夫人对视一眼,望着外面这样一只热闹的队伍,眼中尽是疑惑。 还未想明白,便见那轿子里走出约莫十来名女子,头上的盖头已经半掀,只见各个年轻容颜貌美,娇羞可爱。 尹尚书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时心里微微荡漾,却不明白宁王这是要做什么? 小刀见尹尚书夫妇已经出来,便上前微微恭了身子,指着身后一排女子道:“宁王说了,尹大人十分关心宁王妃,他心里十分感激,这便送上了谢礼,特地吩咐小的选了这十名扬州瘦马,只说让她们贴心伺候尹大人。” 小刀看着尹大人满脸震惊,又道:“宁王说了,若是尹大人喜欢,尽管与宁王开口,宁王再派小的送来。” 尹大人望着身后那排貌美的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尹夫人本以为是好事,却不想竟是这样的事,再看身边的丈夫一幅垂涎的模样,便不由的恼怒起来,伸手就这尹尚书的胳膊便用力地拧了一把,口中咬牙切齿。 本是有些心猿意马的尹尚书被尹夫人这一拧拧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年轻貌美的女子,干笑着回绝道:“宁王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这可受不起,还是请带回去吧。” 小刀笑了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这一笑只让人愈发的冷了:“宁王的脾气,大人想必也是知晓的。宁王殿下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去的道理?宁王送礼可不是小的能够置喙的,还请尹大人不要为难的小的了。” 说完小刀便不再停留,告辞离去。 尹府门前,满脸青色的尹夫人正狠狠瞪着表情欣喜又为难的的尹大人,尹大人看着尹夫人一脸的无奈,眼底却是欣喜若狂。 十名女子自是见惯了风月的,得此机会,自是更加会表现。 只见这十名清丽佳人自发的在尹大人的面前一字排开,整齐的朝他行了个礼,声音若黄莺般清脆:“小女子见过尹大人。” 声音婉转的直让人的心跟着转了几转,尹大人不自觉的伸出手,道:“起来起来,都起来。” 尹夫人脸色铁青,见尹大人这幅模样,便气的甩袖直接往里面走了去。 小刀回来复命之后,虽然他用语简短,可欧阳舞一想起尹夫人的那张脸,还是忍不住吃吃地笑起来。 她本来就是想将女儿塞给夜重华,如今自己的丈夫多了十来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啧啧…… 之前这件事皇后和李芸菲都参与了,只是如今一个被禁足,一个不再人世,若是她们知道了,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夜重华见欧阳舞面容含笑,清妍的脸上带着万丈光芒,心仿佛漏跳了一拍。看着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的是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不怕高调地宠着她,她值得被这样对待。 他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了手,像个孩童一般与她讨奖励:“舞儿,你要怎么奖励我?” 欧阳舞哼了一声:“为什么还要跟我要奖励,难道你做这件事很为难吗?还是说你很想将尹大小姐抬进门来?” 夜重华哭笑不得,他又想去掐这个女人的脖子了。 欧阳舞看着他的模样,唇角还是轻抿起来,她拉过他的手,飞快地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亲,随意便淡定地看向别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良久,便传来夜重华压抑着的,淡淡的声音:“不够。” “什么?” “这样不够。” “……” 夜重华给尹大人送了扬州瘦马一事很快便在京城中传了开来。 京城中许多夫人知道之后,再想起自己家中的老爷更不止三妻四妾,心中十分羡慕。 “宁王妃有福气啊,宁王殿下竟然能为她做到这等地步。” “可不是?之前那个汪将军就被宁王给修理了一顿,谁让他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宁王妃如今怀有身孕,宁王更是将她宠上了天……这样幸福的女子,恐怕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京城中,贵妇讨论着,百姓也讨论着。 连太后都从杨嬷嬷那儿听到了这件事,不由地会心一笑。 非白做得这样高调,以后想必是再也没有人敢大着胆子往他的府里送人了。非白这样疼这舞儿,令她都觉得羡慕。 可她心里高兴,终其一生,她都得不到的东西,舞儿得到了。 就连皇上都从夜非卿那里得知了这件事,却只是呵呵地笑着道:“这个非白,还真是……” 夜非卿见皇上似是并不在意,微一思索,便道:“父皇,看来二哥当真是心系二嫂,心中只有她一人,竟是为了二嫂再不肯娶其他的女子。二哥这般重情自然是好,只是……” 夜非卿顿了顿,看了看皇上,这才继续道:“儿臣先前便听说,尹家小姐的这门婚事,二嫂之前是应了的,就连贤妃娘娘都是允的……” 说着略略皱眉,似是为难道:“如今这般,会不会有些不妥?据说现在尹夫人都气的病了,好些天都在卧床养病。” 皇上对此事却是当真的不在意,在他看来,夜重华之前一直不娶,后来能娶了欧阳舞已是不错了,且欧阳舞确实是个福星,夜重华娶了她后便是好事连连,如今又是怀了孩子,这样还要纳什么妾呢? 只怕是那妇人想要攀夜重华这支高枝吧。 皇上笑了笑,摆了摆手,开口道:“本来是要嫁女儿的,到头来却是自己的丈夫多了几个妾室……这换了谁,搁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夜非卿亦是笑道:“这倒是自然,便是二嫂,怕也不是真心肯让尹大小姐进门的……这件事,莫非是她耸着二哥……” 夜非卿似是想到什么,语气试探,却是故意将这妒妇的罪名往欧阳舞身上引。 可皇上却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刚才提起纳妾一事,皇上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儿子,也是老大不小了,却仍是没有成婚,便开口道:“非卿,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大婚了。” 夜非卿本在专心的想着如何能将夜重华的错处呈现在皇上面前,却不想提到了自己的婚事,便不禁错愕地看了皇上一眼。 大婚?夜非卿的脑中不由的闪过一双清亮的双眼。 他夜非卿娶妻定是要娶一名聪颖的女子,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就像……就像欧阳舞那般。 如此想着,便起身跪了下来,推辞道:“父皇,儿臣忙于朝政,尚未有此心念。” 皇上有些不悦道:“男儿先成家再立业,再拖下去可要有损皇家脸面了。” “说起来到有个现成的人,武宁侯的孙女是个美人儿,与你年龄又相仿,朕想问问你的意思,觉得如何?不如等你过了今年的生辰,朕便替你们赐婚。” 皇上明着是问夜非卿的意思,可实际上,已经是一语捶音了。 夜非卿眼中闪过一抹抗拒,随即消失不见,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丝淡笑,朝皇上磕了磕头,道:“非卿谢过父皇。” 若说这武宁侯武大人倒是位高权重之人,若是娶了他的孙女,就权势上来说倒是可以助夜非卿一臂之力的。 可是,他的孙女安雅音自小便被惯坏了,性情泼辣,手段狠毒,十分厉害。 夜非卿在回京时,本也存了心思求娶这位安小姐,却不想打听过后,竟发现她三年间明面上便已是整整打死了十个贴身婢女,暗地里的那便更不可知了。 这样的女子若娶到家中来,还不搅得不得安宁,又如何能将偌大的一个五皇子府打理妥当。 夜非卿想到这里便有些头疼不已,再过三日便是他的生辰,皇上的赐婚如今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可他却是委实不想娶这个女子。 许是心有所思,接连几个晚上一睡下,夜非卿便梦到安小姐拿着刀子要杀他,当下便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醒来时心中便是不停地想着有什么办法能拒了皇上的赐婚。 被噩梦惊醒的夜非卿发现天色已是大亮,抹了抹额上的细汗,便听见管事的在门外道:“五皇子,有人一早便送了大礼来,说是祝贺您的生辰。” 替他贺生辰的礼物多得去了,夜非卿心里挂念着赐婚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心情打开来看,待梳洗过后,出门却看到所谓的贺礼竟是一个很大的木盒子,便令管事的抬了进来。 待放置妥当,夜非卿看着这么大的木盒子,心下便是有几分好奇,上前将木匣子轻轻一抬,低头一看,脸上神色便是一变,冷汗不由的冒了出来,躺在木箱子里的分明是——孙公公的尸体。 管家见他脸色不对,正要探头一看,却见夜非卿快速地将木匣子给关上了,喝道:“出去!” 管事的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停留,急忙转身出了去。 夜非卿的手直发抖,脑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孙公公,他的脸色苍白,脖子上还有一抹尖锐的伤口。孙公公是替他办事的人,如今被人杀了送到他面前来,这不是警告他是什么? 夜非卿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眼中都能喷出火来。 夜非白,定是他,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夜非白,我不会放过你! 喷地一声响起,夜非卿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真冷啊,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欧阳舞缩在榻上不住的嘀咕。 不知道是因了怀了孕的关系,还是这西陵的冬天格外的冷,欧阳舞只觉这些日子身子冷极了。 白日里除了必要的活动,欧阳舞便缩在屋内,根本就不肯出去,她赖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怀中抱着暖手炉,还不住的嘀咕:“竹绿,西陵的冬天都是这么冷的吗?” “好像也不是呢,就是今年特别的冷。”竹绿眼睛一瞥,不由地哎了一声,“这风雨太大了,窗纸又破了,奴婢马上令人过来修补。” 欧阳舞闻言看了眼窗纸,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这连日来都下着雨,这种纸虽然韧性很是不错,糊得很是紧实,可水一泼上去,马上就很容易破,一到雨天便得重新换过,着实麻烦的紧。 而且用这种窗纸糊着,光线度又不好,外面的光照都被拦了。 欧阳舞很是怀念现代的玻璃,若是有玻璃就好了。 其实来这里不久她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忙于各种事情,便没有实施起来。 之后跟夜重华提及,夜重华二话不说便找来了几个能工巧匠,欧阳舞将玻璃的配方交给对方,又给了他们玻璃的样品,甚至许诺过,若是能制造出来,便重金有赏。 玻璃的配方是用海沙、石英砂岩粉、纯碱、白云石等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制,经过各道工序便能切割程透明无色的平板玻璃。 在现代倒是大批量生产,有现代化的机器,那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搁在古代,没有合适的环境,更不知道方法,要做出来便不好说了。 果然,到现在都已经好些时间过去了,却还是没有消息,欧阳舞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是真的制造得出来,那该多好啊。 到时候就不仅可以把房间的窗纸换成玻璃,还可以再生产出一些玻璃杯,放在甜品店里卖,这样品相肯定会更好看,对,还有镜子,光滑的玻璃镜比古代这些看影子模模糊糊的铜镜好上百倍。 欧阳舞的脑子里都已经出现了各种成品,可是…… 许是欧阳舞的运气实在太好,这会儿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了。 正皱眉想着,便听竹绿过来禀报道:“王妃,林先生有事禀报,说是给你送玻璃来了。” “啊?是吗?”欧阳舞眼睛一亮,面色一喜,她这刚想着呢,这便有结果了,急忙将身上裹着的杯子掀开,道:“扶我起来吧。” 欧阳舞抱着暖炉出来,就见到林青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这个林青便是夜重华请过来的能工巧匠之一,是西陵有名的人才之一,她有一双十分巧的手,和一个灵活的脑子。 欧阳舞之前见过他一面,许是艺术家都有些傲气,之前见欧阳舞令他做一样东西,他想也不想便还夸下海口,说是是什么东西都能做出来。 可等见了欧阳舞手中的玻璃之后,一双眼睛便瞪得极大,当他问清楚了这样东西的用途之后,便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欧阳舞当时只是道:“这也是我无意得到的配方,不过能不能做出来就看林先生的了。” 林青当下便着了迷,回去之后连夜便开始烧制玻璃,可试了很多次都无法成功,便又是找上门来。 与欧阳舞探讨了一番后,便找了一座山开始烧玻璃,期间也是失败了无数次,制造出来要么是不均匀,要么是半透明的,却比原来连形状都出不来的好些了。 直至今日早上才将这样光滑的玻璃做出来,一做出来,便马上小心保护着送过来给欧阳舞过目。 林青的脸上藏不住的兴奋,他再没见过比这更神奇的了,他双手奉上玻璃,语气激动道:“王妃,请看。” 欧阳舞亦是眼中晶亮,她本以为制作玻璃还要废一番功夫的,不想竟是真的被制造了出来,一时之间,心里也很是十分喜悦,这就表示,她刚才的那些个想法都不是空想了。 伸手接过林青手上的玻璃,放在眼前仔细一看:“林先生真是好手艺,这便是我所说的玻璃!” 林青得了欧阳舞的认可,脸上顿时欣喜的愈加厉害了。 欧阳舞自然不会放过利用玻璃的想法,马上道:“不知林先生能否再为我做几块出来,这大冬天的,想用玻璃将这窗户挡得严实些。” 林青的眼中一亮,口中自是连连道:“自然可以。” 如今他已知道了制作的方法,别说几块,便是几十块也没有问题。 欧阳舞派人将窗户的大小尺寸量好,写在纸上,递给林青,心中喜滋滋的,很快她就不用担心冬日里的寒风将窗纸被吹破了。 林青将纸张收好,放进怀中,刚要离去。便听见欧阳舞道:“请林先生稍等,还有一事劳烦。” 她转身回屋,迅速的画了几幅尺寸图,图上分别是鱼缸、灯罩和玻璃杯。 待着几张尺寸图到了林青手上时,林青的眼中疑惑顿现,不由道:“这是做何用的?” 欧阳舞仔细的将几种物品的用途解说了后问道:“林先生可有法子做出来?” 林青清楚了这几样物品的用途后,顿时似是如获至宝般,道:“王妃果然是奇女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东西,林某回去一试。” 欧阳舞浅笑道:“那便麻烦林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青向来痴迷于制造,如今生命中多了一样玻璃的东西,又得知玻璃有那么多的用途,心中自然更是喜不自禁,他匆匆告别之后,便又是投入了生产之中。 这回欧阳舞等的时日很短,才不过过了五日,林青便又上了门来。 欧阳舞以为是制作时有了问题,来探讨下,却不想一出门,便见林青带来了许多东西。 没想到林青的动作如此之快,欧阳舞看着那些个成品,面色很是惊喜。 这些正是欧阳舞要的东西,虽然制作工艺还不是很高级,不过既然能做出来,那么以后便必然能够将它做精了。 玻璃制品本就容易碎,虽然林青极力保护,可在途中还是摔碎了一只玻璃杯,林青为此心疼得不行。 等欧阳舞看过大块的玻璃后,便马上让人将自己的睡房全都换上了玻璃。 待整个房中焕然一新时,欧阳舞站在其中,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顿时心情极好。 竹绿开始时便很是好奇,待看到了换上玻璃之后的房间,整个便是亮堂了许多,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竹绿站在中间,透过玻璃往外看去,一片美里的雪景都收入眼中,便不由的哇了一声,神态很是惊讶:“王妃,这种东西真新奇,奴婢可是从未见过呢。” 欧阳舞笑笑,心想,你还未见过的东西多得去了呢。 看着那透明的鱼缸,欧阳舞的兴致顿起,令竹绿拿着鱼缸去灌了水,回来时便将从空间里取出的几条金鱼和水草放了进去,看着似是少了些东西,想了想,便令竹绿去外头捡些小块的鹅卵石,洗净了拿进来。 带鱼缸中放入了鹅卵石,整个鱼缸便显得鲜活了起来。 竹绿被这个新事物吸引着,一直瞪大着眼睛看着,不由的失声喊道:“王妃,好漂亮,好漂亮,原来还能这样赏鱼!” 欧阳舞对竹绿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以后,还能看到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鱼缸做了好些个,欧阳舞便派人将几个鱼缸养了鱼后送到了安阳王府,说是给几个弟弟瞧的。 待鱼缸送了出去后,欧阳舞闲了下来,围着那一推的玻璃制品饶有兴致的想着该作何用途。 林青倒是能触类旁通,其中有一对成品,欧阳舞看着做灯罩正合适,便不禁想起了那日为自己出头的夜虞飞,最近她择了一门好婚事,这礼物倒是正合适。 想着便从空间中拿出了一对精致的蜡烛,与那两个灯罩一起,用一个盒子装好后派人送了去。 一直忙忙碌碌,待夜重华回来时,便见到卧室已是变了样子,乍看一眼,还以为是所有的窗纸都被撕掉了,仔细的靠近看了,才知并不是如此,便不由地伸手敲了敲,迟疑道:“玻璃?” 欧阳舞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错吧?” 夜重华看了看四周,微微思索,便皱起双眉,摇了摇头:“不好!” “什么不好?怎么不好了?它能挡风,又使得房间明亮,即便是用几年也不会坏,怎么不好?”欧阳舞见夜重华居然说不好,便将玻璃的好处脱口而出。 夜重华走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一双好看的眉头微皱起来,突然俯身在欧阳舞脸上亲了一口,看着欧阳舞道:“这样,会被人看见。” 欧阳舞怔了片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啊,不怕,我已经令人做了窗帘了,等一下挂上去就好了。” ------题外话------ 捶地,催更字数刚看到~(>_ 因为太迟了,所以满足不了小l啦~ 弱弱地说,最近真的有点点忙,所以都木有万更了。 感谢亲们的鲜花~月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0章 算计婚事 装了玻璃,挂了窗帘之后,欧阳舞的房间内便暖和了许多。欧阳舞抚着令人做的窗帘,看起来还倒满精致,如今整个房间看起来倒有几分现代化了呢。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雨水寒风将窗户纸打破,若是到了夏日的时候再装上纱窗,既能挡蚊虫,透气性又强,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欧阳舞美滋滋地想着。 夜重华将欧阳舞抱到床上,令她舒服地躺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欧阳舞朝他咧嘴一笑,心想,二十一世纪的人就是装了更多的知识而已。不过她说出来却是:“你也觉得我聪明是不是?” 夜重华点了点头,唇角一勾,若三月樱花般醉人。 自从林青将玻璃成功的制造出来之后,欧阳舞便会隔三差五的给他一些图纸令他做出些新的东西来。 要说林青手艺也真是了得,这段时间痴迷玻璃,每天都兴奋不已,甚至能根据欧阳舞给他改良的新配方做出了光彩亮丽的琉璃,于是一时之间,琉璃杯,琉璃瓶,琉璃盆,琉璃盏……都一一出现在了宁王府。 欧阳舞见小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便令林青作了几颗琉璃珠子拿给小诺玩耍。 林青将琉璃珠做得五颜六色的,晶莹剔透,好看得跟猫眼儿石似的。 欧阳舞自己看着都很喜欢,把玩了一番便将这几颗珠子拿到小诺面前时,小诺看到琉璃珠子时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谢谢姐姐。” 且不说小诺,欧阳舞自己对这些东西亦是爱不释手,在现代这些东西虽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这换做在古代那就不一样了,都说物以稀为贵,如今的琉璃便是再稀有不过了。 其实自从玻璃制作出来后,欧阳舞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镜子,这古时的铜镜她可十分不适应,有几只脂粉没有涂均匀了,都看不太出来。 虽然欧阳舞空间里有小镜子,倒是没有经常拿出来的,如今能做了,倒是解了心头一大遗憾。 欧阳舞令林青做了块有人那么高的玻璃,在玻璃的背后渡了水银,她将这面镜子镶在房中,便成了一块很大的试衣镜子,能将自己清清楚楚地照出来。 竹绿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在面前来回走了十几趟,神情很是惊奇,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王妃,这个……太神奇了,这个是什么?” “这个叫做玻璃镜。”欧阳舞微微颔首,接着便听到竹绿继续激动道:“这玻璃镜可真好呢,奴婢从来没这么清楚的看过自己的脸呢,连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差点以为又变出了第二个自己。” 欧阳舞笑了笑,对竹绿的反应不以为意,脑子里充斥着一种想法。 满记如今已是开得风生水起,每个月收入都是不菲,这玻璃如今只有林青能制作出来,自是稀罕的紧,不如再开个玻璃坊,想必生意也是不错的。 欧阳舞想到便马上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下朝回来的夜重华,他手中正拿着面小小的玻璃镜把玩着,神色间亦是有一丝好奇。 听到欧阳舞的主意,将手中的玻璃镜放至一旁,抬起手笑着在欧阳舞的鼻子上滑了一下:“你这是恨不得将西陵百姓的钱都赚到口袋里才满意?” “不,是赚有钱人的钱。”欧阳舞唇角一勾,“还是用自己的手赚钱比较痛快。” 夜重华笑着轻拍了下欧阳舞的脑袋,眼中尽是笑意。 玻璃虽是稀奇之物,可这做生意的,如何在正式销售之前将名气打出去却是很要紧的,而对于欧阳舞来说,已经声明远播的满记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平台。 满记继黑森林蛋糕,巧克力曲奇等甜点后便推出了芋圆系列,这对于要将芋圆打包带回去的来说,便有些为难了,若是拿个碗装着,也未免太下档次了,若是放到食盒里,便太夸张了。 满记自然不会令顾客为难,为了方便携带,没多久,便推出了用来装芋圆的玻璃杯。 将做好的芋圆或者薯圆,一一放到琉璃瓶里装好,在加上一点装饰,那是再美不过了。 而这些玻璃瓶都是欧阳舞令林青特质的,不仅瓶身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在瓶口处还会开出一朵花,或牡丹花,或海棠,或荷花,十分别致。 这下来满记的食物包装更是赏心悦目,不仅可以吃到美味有嚼劲的芋圆,还可以拿到这么漂亮的杯子,而这杯子一看便很是上档次,看着便很是舒心。 这种透明的玻璃瓶许多人都是一次见到,便有些爱不释手,等将食物吃完了,还可以将琉璃瓶洗干净摆放在家中,一举两得。 如此,便纵然价格翻了好几倍,来满记买芋圆的人还是趋之若鹜,且还是有许多人指定要买这种用琉璃瓶子装着的芋圆。 欧阳舞却清楚这不过是为琉璃坊做广告而已,在琉璃坊正式营业之前,还不能让琉璃到处泛滥,便每日只限量销售三十瓶。 三十瓶售尽后,其他人若要品尝,便只能是自己找器具带回去,或是在店里品尝了,不过……能在店中食用的也只能是本店的vip会员。 为着能更舒心的享用美食,但凡有些家底的都会愿意再花些钱在这里,或者请仆人一早来排队,如此,这段时日满记的生意又是蒸蒸日上,营业额便是成倍成倍地增长。 这边继续广告,那边琉璃坊也不闲着,火热的准备着。 由夜重华出面在京城的繁华地带买了一商铺,这商铺极大,欧阳舞便做了规划,将商铺中间用镶嵌了牡丹图的琉璃隔开,变成两间。一间卖琉璃制的生活用品,比如玻璃窗,琉璃花瓶,另外一间用来卖女子喜欢的一些小玩意,比如镶了玛瑙的化妆镜,琉璃珠手串,玻璃珠头饰等等。 看着一样样精致的琉璃制品,欧阳舞不得不佩服林青的手巧,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揣摩,他已将玻璃琉璃的特质完全发挥了出来,颜色鲜丽或清明,只要欧阳舞说的出,他便能按欧阳舞的要求做出来。 欧阳舞的肚子愈发的突显出来,身子愈发的重了,只出出主意还好,真的指挥起来便有些吃力。 夜重华见她兴致浓厚,又担心她身子,便自己将活揽了来,按照欧阳舞的意思找了两个有头脑的管事管理琉璃坊,再拨了些丫头过去打打下手,这琉璃坊便有模有样了。 琉璃坊中的东西着实精致,且都是大家没见过的,两个管事的嘴更是将东西说的天花乱坠,开张那几日,店铺内便是挤满了人,即便是没有多少余钱的百姓也忍不住站在门口观望这些漂亮的东西。 那些有钱的富人看着各色物品不住的发出惊叹声,很多东西顿时都被抢购一空。 林青一人制作已是来不及,便招了些人来流水线生产,一时间快了不少。 可即便是这般,欧阳舞仍不希望过于泛滥,便将各种琉璃分了档次,越是精致稀有的价钱便越高,店内每日供的量也是限量。 如此,每日来买的人便更是多了。 开张不过短短的七日,琉璃坊便已有了两千两的收入。 东西越贵越稀少,便越有人趋之若鹜,京城的几家大户人家听说了宁王府的布置,觉得很是神奇,便也都是依样画葫芦,都仿照宁王府这般将窗户换成玻璃窗,装了玻璃窗后,又从琉璃坊里买了窗帘,再加上灯罩,一套俱全,一时间这些物品都成了十分抢手的东西。 而宁王府便成了一个招牌,越来越多的人听说宁王府也是这般装饰后,便都赶去琉璃坊定制各种玻璃制品,一时间,玻璃制品成了京城的热门。 果然发现这个冬天好过多了,即便是雨水泼进来,也不怕将窗纸打破了。 安阳王自见了欧阳舞的各项奇思异想后,如今是特别迷信欧阳舞,只要欧阳舞做什么,他便也跟着做什么,至少会给与欧阳舞绝对的支持。 他素来喜好观赏一些动植物,欧阳舞送他的这个鱼缸,便正合了他的心意,一拿到手便爱得不得了,得了空便会抱着两个儿子在一旁赏玩着。 欧阳舞肚子的一日比一日大了,身子越来越重,便也分不出精力再去打理琉璃的事,见那两个管事已是越来越娴熟,便将这一切都交给了他们,并承诺若是经营的好,便给他们分红。 如此一来,他们的干劲便愈加的足了。 继满记之后,琉璃坊又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欧阳舞作为这两家如今京城最为火热的店铺的创始人,更是大家所追崇的对象。 随便在一家酒楼坐下,便能听到各种各样的话语,更有拿着买到的琉璃物什炫耀的。 “自宁王妃来到西陵之后,可真是创造了不少的奇迹啊。” “确实确实,这么漂亮的琉璃以前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王妃定然是见多识广,竟能造出这么漂亮的东西来。” “哎,等我赚够了钱一定要在家里的窗纸都换成玻璃。” “你少来吧,现在玻璃供不应求,若是没有点儿关系,即便是有再多的钱也是买不到的呢!” ------题外话------ 咩哈哈,新女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1章 洞房惊魂 夜非卿大婚之日转眼便已来到,作为如今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夜非卿的婚礼办得极其热闹而奢华。 欧阳舞作为二皇子妃自是出席了这次的婚礼,她本可以不用来,不过这件婚事她也有促成的份儿,不来看看还真是过不去。 女眷们同座。夜姚便坐在她的身旁,穿着鲜艳的衣裙,颇有兴致,与欧阳舞说了好些话。 吉时到了,夜非卿便跨步走了进来,他穿着红色的喜服,头戴赤金簪冠,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更添了一分儒雅,显得成身玉立,气质轩昂。 他的手中握着红绸,另一端是一个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女子,这身嫁衣令人目眩不已,是用最上乘的绫罗所制,由最好的绣娘制成,华丽无比,给人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大厅里传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 夜姚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她好奇地盯着那新娘子,不由的问道:“舞儿嫂嫂,你见过五嫂了吧,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欧阳舞轻笑道:“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子,我见过她一面,至今都念念不忘呢。” “啊,连舞儿嫂嫂都被吸引了,那五哥可是有福了。对了,我可是听说她会跳云仙舞呢!”夜姚一脸的艳羡与崇拜,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五嫂如今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呢,她真的是很好奇。 “云仙舞我是没见她跳过,不过——那日我和皇祖母都见过她煮茶呢,衣袖舞动,倒真是美艳不可方物。”欧阳舞似是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带着虚幻的笑意。 夜姚被勾起了好奇心,又想从欧阳舞这里了解得更多,便拉着她问个不停。 欧阳舞便将那日自己所见所闻一一答了,听得夜姚更加的好奇了。 周围的人听到欧阳舞这般说,似是有同感,不由的都道:“安小姐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五皇子可真是有福气。” “是啊是啊,身份又显赫。” “更是多才多艺啊……”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个新娘子,溢美之词四处都可听到。 夜非卿一边拜堂,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对安雅音的溢美之词,再想起他查到的那些关于安雅音的事情,心中便是气恼不已,这个安雅音果然是装得极好,居然骗过了这么多人的眼睛! 听着这些溢美之词,不由的觉得好笑,更为自己居然要娶这样的女子觉得可悲。 夜非卿的唇边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随着一声“送入洞房”,夜非卿便只能牵着安雅音往洞房走去,身边的女子走路姿势曼妙,若仙子舞步,可夜非卿却觉得莫名地烦躁。 好不容易将安雅音送到了洞房,夜非卿丝毫不停留,转身便出了洞房。 盖头下神色娇羞的安雅音听着离去的脚步,眼眸中闪过一抹凌厉,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拽紧了衣袖上的花纹。 夜非卿回了大厅便开始逐桌的敬酒,一杯接着一杯,似乎只要喝醉了便能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尽管脑子已经开始微晕,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去洞房,不想去洞房。 夜非卿喝的豪爽,宾客们自是开始起哄,一时间大厅里热闹非常。 等夜非卿敬到夜非离时,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开玩笑的皇子都开他的玩笑,笑着道:“**一夜值千金啊,五弟怎忍心令美人独守空闺?” 与夜非离坐在一处的夜重华看着夜非卿脸上的神色,只见他脸上多了一层红晕,已显了些醉态,便一把将他的手握住,道:“五弟,你喝醉了。” 夜非卿唇角闪过一抹讥讽,轻轻挥开夜重华的手,举起手中的酒杯,抬手斟满,抬至眼前,道:“谢二哥关心,非卿再敬二哥一杯。” 众人只以为夜非卿这般岁数,今日终于大婚,并且是娶的美人归,过于开心了才会如此,便都不甚在意,甚至起哄让他多喝些。 夜非卿自是来者不拒,只要是与他喝酒,便都喝了,面上愈加的红了起来,似是覆了红红的一层。 六皇子夜非盛平日里见到夜重华都要躲得远远的,今日夜非卿大喜,他也多喝了几杯,神采飞扬,一时间胆子也大了不少,对着夜非卿道:“五哥,你不进去,我们怎么闹洞房呀?” 夜非瑞窝在夜非盛身边,晃荡着小小的脑袋,粉扑扑的脸上带着笑意,见他的六哥这么说,便起哄道:“闹洞房闹洞房!” “闭嘴!”夜重华瞪了他们一眼,眼中微含恼怒。 今晚有一场好戏要看,这两个小鬼凑什么热闹。 被夜重华一喝,夜非盛那肥起来的胆子一下子就缩进去了,与夜非瑞两人马上便闭了嘴,两颗脑袋垂得低低的,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夜非卿眼中微醺,又替人斟了酒:“再喝!” “五哥今天可真高兴啊!”夜姚看到夜非卿,感叹道。 “许是娶到个如花美人,太兴奋了吧。”欧阳舞这般道,只在与夜重华对视时,相视一笑,眼中是只有两人能明白的意味。 等到宾客散尽,夜非卿再拖不过,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醉醺醺地到了洞房。 在洞房门口,夜非卿挣脱了下人搀扶的手,使劲的挥了挥手,下人便识相的退下了。 夜非卿摇晃着身子,眼前有些发晕,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这才伸出手,推开了眼前紧闭的房门。 房门一打开,便见房间里红烛弥漫着整个房间,可一眼望过去,却并未见到新娘。 新娘不知踪影。 夜非卿虽然不喜欢这个新娘子,不过毕竟是娶妻,该做的礼仪还是不能少的,便踉跄着脚步,四周看了看,待转了一圈,发现被子微微鼓起,唇角一勾,原来新娘子正躺在床上呢。 呵呵,她竟是这般亟不可待了! 夜非卿定了定身形,这才抬脚往床边走去,不知为何,越是走进,脚步便不由地快了几分,心里隐隐的有一丝不安。 待到了床前,果然床上躺着个人,却是蒙着脸,只有头发露在外边,竟透着几分诡异。 夜非卿看着那大红的嫁衣,便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安雅音,见她就这般躺着,像是在生闷气的样子,莫名地心软了几分,不由地伸手推了推,可床上的人却是纹丝不动。 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只觉得刺骨的冰冷,碰到的手顺着衣服滑落在被铺上,一点生气都无。 夜非卿心中的不安愈盛,一瞥眼却见女子垂在地上的脚边赤红,定睛一看,入目的赫然是一淌触目惊心的血。 夜非卿的心咯噔了一下,酒意全消,脑子清醒了过来,再看向床上的人时,却莫名的多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不由地掀开被子—— 床上的人躺着的人根本就不是安雅音,而是他的红颜知己——红曲。 那个总是温柔可人的红曲,那个轻言细语的红曲,那个在他失意时总是贴心安慰的红曲,那个鲜活的红曲,此刻却是这般安详地睡着,一张脸上半点血色也无。 夜非卿脸色震惊,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视线不由的从那张脸上下移,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的腹部,却见腹部隐隐的有一个血窟窿,鲜血已经干涸。 许是喝了太多酒,许是接受不了眼下的情况,夜非卿只觉一股的恶心,直欲呕吐,干呕几声,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他的腿下意识地就软了,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低头却赫然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影子。 夜非卿猛的转过身去,却见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袭华丽的嫁衣,嫁衣上用金银二线绣着繁华美丽的图案,华美无比,在红烛下显出另一种风情。 这名女子有着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脸上抹着精致的妆容。 她的眼梢迤逦,却闪着一抹戾气。 她朝他森然一笑,红色的灯火朦胧,透着一种阴霾与诡异,夜非卿心里忍不住一颤。 这般连番的打击让夜非卿说出的话也有些颤抖:“是你……” “王爷,可喜欢雅音送给你的新婚礼物?”眼前的女子眉角戾气未消,笑着的容颜只让人觉得冰冷无比。 “你,你……”夜非卿双手握成拳,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像蚯蚓一样扭动着。 他的面色扭曲,眼中露出滔天怒意,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野蛮任性,却不知道她竟然这般草菅人命。 红曲身份低下,却是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他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轻言细语,她总是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着他。 他给不了她名分,却一直将她当做自己珍惜的人看待。 如今她居然这般猝死,在他的新婚之夜,死在他的喜床上! 夜非卿的心里只觉痛心难忍,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 安雅音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怒容,笑得越发温柔可人,声音娇媚动人:“你看我从天黑开始便一直等,等到快要天亮了你才进来。我想来想去你不愿意来只怕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那我便将她带过来……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活着的女人能够与我一起享用一个丈夫。” 她的话语云淡风轻,脸庞微扬,脸上的态度却是极其傲慢。 夜非卿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克制住,他现在根本不愿意面对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是一刻都不想再与面前这个女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她有一张极美的脸,却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肠,他怕自己再呆下去,便会杀了她。 却不想才走出几步,还没走到门口,一把长剑便抵在了他的脖颈上:“既然你娶了我,这辈子便不准负我,否则我就阉了你!” 夜非卿背对着她,却也感受到那把锋利的剑的的确确地抵在他的脖颈上,已经陷入他的肌肤。 他额头上尽是冷汗,他素来擅长攻心,从未惧怕过任何人,可如今他却惧怕这名女子,不怕其他,怕的便是她的这份癫狂。 “你今日若是踏出这扇门一步,就是丢了我的脸,我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安雅音见夜非卿不理会她,声音如冰冷的刀子剐过来。 从未有人这般威胁过他,夜非卿微微闭眼,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他淡淡开口:“安雅音,你若敢,便做好从今天开始守活寡的打算吧!” 他转过的身子顿了顿,眼角看到床上凄惨的红曲,顿了片刻。 安雅音见他停了下来,以为自己的威胁有用,美眸中露出一股得意。 却不想还未回过神,便见夜非卿转身直奔床铺而去,一把将红曲的尸体抱在怀中,看都不看安雅音一眼,便匆匆的离去。 夜非卿抱着红曲一步一步的离去。 安雅音赤红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美艳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 安雅握紧手中的长剑直直地劈了下去,宝刀削铁如泥,房间中桌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上面的碗盘摔了一地。 她的胸膛剧烈地欺负着:夜非卿,你竟然这样对我! 夜非卿抱着红曲一步一步的走在廊间,下人们看着他,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脸色惊恐。 自是察觉不到下人的眼光一般,依旧一步一步的走着,直至快到门口时,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夜非卿这才回过神来。 低头看向怀中安然闭着眼睛,却是再也不会醒来的红曲,夜非卿的神色闪过一丝痛苦。 “帮我将她好生安葬了。”夜非卿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管事,吩咐道。 他想要自己来,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行。 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他不能让明日传出五皇子大婚之日安葬情人的谣言。 便狠了狠心,将怀中冰冷的人儿交给管事,再看了一眼那苍白的脸,便挥了挥手,示意管事退下。 寂静的夜空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园中,摇了摇头,这才转身往回走。他根本不会进入那个婚房,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简单的床铺,夜非卿似是累极了,一下子便倒在了床上,神智却是再清明不过,再也睡不着。 脑海之中一一闪过的都是红曲温柔的脸庞,垂头弹琴的样子,那个他心爱的女子,便这样被这个贱人杀死了,他脑子里一遍遍地浮现出来红曲死的样子,胸口就堵得厉害。 他素来冷情,却对红曲有着一丝情谊,只因他与她认识时,她并不知他是五皇子,也因她素来别无所求,只跟他真心相待。 可就是这么个女子,却因为她,落得如此下场。 不,他不能再跟安雅音待在一起,他和这个女人一刻都呆不下去,他要退婚! 这个决心一下,夜非卿的心里才算好受了一些,微微闭上眼,只等着天一亮便要进宫说明一切。 却不想,天色才稍微光亮,他还未曾去找皇上退婚,便有下人过来敲门,声音急切:“贤王殿下,太后宣您进宫。” 夜非卿神色一怔,太后这么早找他何事? 急忙起身,打开房门,跨出去的脚步却是一顿。 “安雅音在哪里?”夜非卿眉头微皱,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咬牙切齿道。 那下人怔了怔才缓缓开口道:“王妃天还未亮便出府了。” 夜非卿的手气得发抖,这个贱人定是恶人先告状去了。 那下人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夜非卿,哪里还有往日里半分的温和,整张脸阴沉至极,吓的低下了头,退至一旁。 夜非卿气极,连衣服都忘记换,便匆匆的赶往芳华殿。 他不能,不能让安雅音那个贱人演戏给太后看。 心里怀着这个念头,很快他便进了宫,到了芳华殿。 果然,他才到门口,便见到安雅音的声音,哭得极其伤心:“他把我当什么了,我好歹也是武宁侯家的大小姐,他却根本……皇祖母,雅音的心好痛!” 一听到这个声音,还有言语中的颠倒是非,夜非卿控制了一夜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贱妇,你杀了人还在这里装委屈!”夜非卿向来温润如玉,此时却是被她气急了,顾不得装出往日里的儒雅,清俊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阴霾。 夜非卿一脚跨进来后才发现夜重华和欧阳舞也在,原来今日太后身体不适,一大早便请人叫欧阳舞过来给她看病,夜重华便也跟来了。 却没想到才刚嫁作新人妇的安雅音一早便跑了过来,刚才泪流满面地拉着欧阳舞说了一番,如今便跪在太后的面前。 夜非卿见到两人,神智恢复了一些,稳住自己朝太后道:“皇祖母,这个贱人心肠歹毒,做出如此草菅人命的事……” 安雅音却是朝着太后盈盈一拜,似是极为委屈:“皇祖母可要为雅音做主啊。” “雅音本以为王爷尚未娶妻,却没想到他早就有个相好的,还是青楼女子。雅音心里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可雅音知道王爷喜欢她,便真心真意地要去接那名女子回府。” “雅音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那女子居然拿着剑指着我,死都不愿意,还说我不安好心!说我是为了折磨她,才将她带入府的!雅音本是想要安抚一般,便靠近她慢慢的解释,却没想到她拿着剑便冲着我来,当时雅音真是怕极了,便避到了一旁,却没想到,那女子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角,摔倒时那剑不偏不倚,正好刺入她的腹中。” “雅音当下便吓坏了,便连忙让人医治她,可她却握住着我的手,奄奄一息的说:‘不必了’,说是只希望我满足她一个愿望,她从未与王爷洞房过,希望我能成全她。” “于是我便将她的尸体带回来,满足她死后的最后一个愿望。” “谁知王爷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杀我!要为她报仇!” “皇祖母,雅音的心好痛……痛得快要窒息了。” 夜非卿听着安雅音这般颠倒是非的话,更是气得浑身热血翻滚,双眼赤红,他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吃到肚子,嚼碎了嚼烂了才好! 安雅音却突然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美丽的眸子一滴滴落下来,她越发的伤心,看的人只觉可怜极了:“雅音不怪王爷,王爷恨我害死她也是对的。我虽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请太后责罚。” 夜非卿再忍不住了,看着那满脸泪痕的女子只觉一股的恶心,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种颠倒黑白的人! 他心中的怒气再也无法遏制,一眼瞥见旁边侍卫腰上的抱剑,便一旁抽了出来,冲着安雅音便直直的刺了过去。 欧阳舞在一旁自顾自的看着戏,心中暗暗安雅音精湛的演技,只怕是几乎将她都瞒过去了。看着夜非卿气的通红脸,心中不禁闪过一抹冷笑,这便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安雅音见夜非卿拿着剑便冲了她而来,脸上便是惊慌,下意识的便小跑了几步躲到了离她不远处的欧阳舞的身后,眼中含着一丝得意。 本是看戏的欧阳舞见自己被扯了进去,倒是不慌不忙,见夜重华担忧的眼神,几欲冲上来的身形,便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她自己能解决。 夜重华便克制住自己,站在离欧阳舞不远处的地方,随时准备冲上来。 待夜非卿冲到了跟前,欧阳舞似是神色惊慌,似是下意识的起身躲到一旁,却在起身时无意的磕着了夜非卿,夜非卿没注意脚下,踉跄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前摔了过去,手中的剑便直直的刺到了闪躲不及的安雅音的手臂上。 安雅音的手臂剧痛,大眼中迷蒙了一层氤氲的雾水,看着眼前有些失神的夜非卿,道:“你杀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妓女杀我!我堂堂武宁侯的孙女在你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个妓女!夜非卿,你欺人太甚!” ------题外话------ 昨天更了9000字哦,没看的要再看看哦~邪恶的女配角~对手指,最近我要考试,所以接下去的更新只能尽量啦~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21章 气得发狂 安雅音脸上带着浓浓的委屈,言语中尽是斥责:“你的眼中还有没有我的爷爷,有没有父皇,有没有皇祖母?” 夜非卿不由的用手捂住额头,额角一阵阵抽痛,头痛的厉害。 安雅音的声声质问,处处占了上风,他恨,恨极了她的无理取闹,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更恨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答应了这门婚事! 夜非卿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指指着安雅音的方向,指尖不住地发颤,他口中道:“贱妇,休要胡说,这与武宁侯有何干系,与父皇、皇祖母有何关系?这一切都是你这个毒妇造成的!” 安雅音抬起手臂掩嘴哭泣,衣袖被鲜血沾染。她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不知道的人定会觉得夜非卿着实过分了,居然如此逼迫一个女子。 欧阳舞望着夜非卿额上暴跳的青筋,心知他是气极。 在这件事上,欧阳舞倒是相信夜非卿的,他是个十分内敛而有心计的人,若不是真的被人逼得狠了,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情绪来。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位安小姐可真是了不得,竟然如此凶悍。 夜非卿这门婚事真是极好,她瞥了夜重华一眼,他也正在看她,冷峻的眼中滑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安雅音只不辨不嚷,无声哭泣,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如同玛瑙一般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好不可怜。 太后本就身子不适,方才因为被欧阳舞针灸一般,才稍稍舒服一些。此刻被安雅音和夜非卿这般一闹,又觉得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便禁不住伸手撑住额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情他们各执一词,她又要如何裁断? 太后强撑着抬起头,挥了挥手,似是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一人都少说一句吧。” 见太后一眼疲惫毕现,安雅音低垂着头,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欧阳舞贴心地上前站在太后的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好减轻她的疼痛。 却不想夜非卿却一反常态,一张脸已经气得通红了。他上前一步,朝着太后跪了下来,满脸地决绝:“皇祖母,非卿要退婚。我不能和这个毒妇呆在一起,一刻钟都不行!” 太后面上一惊,夜非卿自小到大都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从未露出这样的神色,她脱口而出:“非卿,你……” “非卿宁愿一生不娶,也不要和这等蛇蝎心肠的女人共度一生!”夜非卿脸上带着狠绝,再度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安雅音本已是见好就收的,可在听到夜非卿这话时不由的怒从心头起。隐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指紧紧握起,尖尖的指甲几乎刺破了掌心。 她面露出凄婉,声音颤抖又带着几分尖锐:“你要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为何要过了门才说说退婚?你分明是在羞辱我!雅音丢不起这人,武宁侯府丢不起这个人,好,你要退婚,那,我就死给你看!” 安雅音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冲了出去。 “雅音!”太后一惊,作势欲拦,却只觉头晕的厉害,一下子又跌坐在椅上。 欧阳舞面上惊讶,眼中却是一片了然,安雅音这样的女子,怎会这般自残? 只怕是做戏的成分居多。 她眼见着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忙上前抚了抚太后的背。 安雅音提着裙直直的冲了出去,却是直直地朝着夜非卿冲了过去。 她眼中的狠毒毕现,她就算要死,也要让眼前这个男人不得好死,他言语间作践了她,要下地狱,那便一起吧! 夜非卿在安雅音说话时便已从地上起了身,本以为她要去撞墙,可见她竟是直直的冲着自己撞了过来,凌厉眸中的狠毒只有他能看得见。 她仿佛在说,要一起拉着他下地狱。 夜非卿心下一颤,反应过来时已被撞了个正着,安雅音这一撞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撞的夜非卿整个人不住的往后退,直直地往后跌倒了下去。 却在倒下的时候听到欧阳舞的尖叫:“小心!” 下一刻,只听见砰地一声,夜非卿重重地仰倒在地上,后脑勺着地,疼得不行。 夜非卿还未从疼痛中回过神来,便觉一股滚烫的热流扑向他的胸口,随即便黏在了胸口,如火烧一般,烫得他的胸口一片火辣辣的疼。 “啊!”夜非卿忍不住尖叫出来。 杨嬷嬷瞪大了眼睛站在一旁,双手还维持托着托盘的动作,直看得地上狼狈的夜非卿回不过神来。 她不过是想着太后还未用早膳,又想着欧阳舞和宁王殿下这么早进宫,想来也是没用早膳,便炖了一锅热热的燕窝粥过来让他们暖暖身。 却不想托着热乎乎的燕窝粥才刚跨进芳华殿内,便觉眼前一个人背对着自己直直的摔了过来,下意识的一退,那人的手却还是打到了她的托盘。 眼见她手中的燕窝粥便这般直直地倒了下来,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那冒着热气的滚烫的粥紧贴着他的胸口,令人看着便觉得头皮发麻,想必是极疼的。 夜非卿此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想挣扎着站起来,身形却是生生地顿住。面前的安雅音将他撞在地后,亦是踉跄了几步,本已稳住的身形,却因满地的燕窝粥,一个不慎,脚下一滑,便直直的冲着自己扑了过来。 夜非卿眼露惊慌,却是闪躲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安雅音扑到在了自己的身上,力道极大,如石头般砸到自己的身上。 闷哼一声,夜非卿只觉眼前发黑,几欲昏迷过去。 安雅音一脸地惊慌,回过神来,便挣扎着起身,可才起到一半,脚下又是一滑,便不由的屁股朝下,猛的跌了下去。 她居然重重的坐在了夜非卿的——子孙根上! “痛!”夜非卿的声音响彻芳华殿,他瞬间脸色惨白,唇上的血色消失全无,只觉得全身都痉挛起来。 殿内的所有人俱是一怔,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一瞬间,此刻两个人跌坐在满地的燕窝粥上,毫不狼狈。 太后张大着嘴看向夜非卿,眼前这一幕令她都快要晕过去了。 欧阳舞看着前面这么戏剧性的一幕,忍不住要喷出来了,但是她只能用力地忍住,还要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而夜非卿,亦是有些同情,不过稍纵即逝。 安雅音被这一声叫声惊醒,意识到自己坐的部位,一下子脸色绯红,猛的站了起来。 身上的重压消失,夜非卿却丝毫未觉轻松,下意识的将身子缩紧,整张脸扭曲的不行。 若不是凭着他超强的克制力,只怕此时已在地上打滚了。 夜重华最先回过神来,上前两步,道:“五弟,你……没事吧?” 夜非卿只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憋着疼痛艰难的摇了摇头,硬生生地将想要捂在裆部的手拿开,他必须要维护一个男人的尊严,至少在夜重华面前。 太后经此一惊一吓,如今回过神来只觉头痛欲裂,听在耳边的声音均是嘈杂。 方才欧阳舞差点被刺已是一惊,被夜非卿又是这般。太后只觉得自己吓了一身虚汗,身子实在是乏极了,纵然夜非卿一直讨她欢心,她今日也不想插手他们夫妻的这件事。 她见夜非卿摇头,就疲惫的摆了摆手,道:“雅音,你和非卿……” 太后本想令他们先行回去,却见殿外出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皇上下朝后便有人禀告,说是太后身子不适,便急急赶来,却不想一进门便看到这幅情景。 夜非卿此刻正狼狈的直起身子,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弓成一团,似乎是受了重创,眉头紧紧地皱起,他的身上脖颈都是粘稠的燕窝,露在外边的皮肤被烫得通红。 安雅音正红着眼站在一侧,欧阳舞扶着太后轻声安慰,夜重华皱着双眉立在一侧,似想要拉夜非卿一把。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惨兮兮的夜非卿,不由地皱起眉头,沉声道:“非卿,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杨嬷嬷早就吓傻了,整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怎么也想不出来五皇子会自动撞上来啊!可似乎此刻没有人追求她! 夜非卿脸上都是冷汗,他痛得厉害,见是皇上来了,才勉强直起身子,下身却是痛极了,双腿也使不出劲。他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皇上的脸色愈发的沉了,这是他现如今一力扶持的皇子,却在大婚第二日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成何体统。 安雅音自是抓住机会不放,本已干枯的泪水又涌了上来,朝皇上便跪了下来,声音委屈至极,好不可怜:“父皇,非卿他……他要退婚,他一心想杀了雅音,雅音,不如死了算了……” 边说边哭,直看得皇上皱起双眉,狠狠的瞪了夜非卿一眼,武宁侯的家族势力强大,这是他给夜非卿找的依仗,他竟是这般的不识抬举? 缓了缓脸色,皇上看着安雅音安抚道:“雅音慢慢说,若是非卿做的不对,父皇替你做主。” 安雅音眸中一闪,拿起帕子拭了拭泪,便大致将告诉太后的那番说辞又说了一番,越说越伤心,到了最后,似是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 夜非卿本就疼痛异常,听见安雅音又在颠倒是非,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题外话------ 瓦开始写大结局了…。尽量再这个周末出大结局,所以手里头的稿子少点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3章 奇葩奇新娘 皇上却是越听越恼怒,好转的脸色愈加阴沉,他素来觉得夜非卿是个懂事的皇子,可在这件事上怎会做的如此草率! 竟然为了个娼门女子,不惜得罪武宁侯! 皇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夜非卿,话中尽是威严:“非卿,你也太糊涂了!雅音这般好的女子,善良大方,那么大度地将你外头的女人接进门,是那女子自己没福气,这怎么能怪雅音?要怪也只能怪雅音太善良了,你却将这事怪到雅音头上,实在不该!” 安雅音跪在地上,刚才的一番折腾,使得她如今看起来头发散乱,手上带着血迹,裙摆上沾了燕窝,十分的狼狈,这样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十分楚楚可怜。 夜非卿脸色阴沉,心里怒气翻涌,却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见夜非卿没有反应,便将脸色一沉,喝道:“还不快跟雅音道歉?” 夜非卿抬头,见皇上眼中的狠戾的光,不由的心下一沉,却是一声不吭。 安雅音却是哭的愈发厉害了,皇上见夜非卿居然如此倔强,不由地瞪了他一眼,柔声安慰雅音道:“雅音,非卿知道错了。若是他再犯,便只管来与父皇说,父皇替你做主。” 安雅音这才慢慢止了哭泣,细声道:“谢父皇。”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狠狠的瞪了夜非卿一眼,道:“非卿,带着雅音回去好好道个歉。” “来人,请王太医去贤王府替贤王和贤王妃诊治。” 夜非卿在皇上的面前不得不忍住脾气,如今安雅音已经颠倒是非黑白,若是她在夸大其词,会对他不利,甚至会令皇上觉得他不知好歹。 皇上并不缺人扶持,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一点都不想浪费! 此时夜非卿望向安雅音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可看到她那双凤眼中的得意,还有微微翘起的唇角。 夜非卿只觉气血上涌,愤怒非常。 而安雅音此刻却突然很好心地上前将他扶起来,模样还有些小心疼,夜非卿下意识地想要挥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挽得极紧,根本挥不开,脸上笑意越发诡异起来。 太后叹息道:“好了,你们两个回去之后要好好相处,免得让人看笑话。” 太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愁苦地捂住了额头:“这可怎么是好,才成婚的第一日,竟然就闹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笑笑:“无碍,欢喜冤家总是这样的。他们还是新婚夫妻,相互磨合就好。” “我到不这么认为。”太后看了一旁的欧阳舞道,“这舞儿和非白就相处得极好。” 夜重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下意识地望向欧阳舞便见她低头装羞涩。 皇上叹了口气:“若是非卿真的不喜欢,大不了朕多赐几个女人给他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太后叹了口气。 欧阳舞一回到宁王府,就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只要她一想起夜非卿那张憋屈的脸,她就忍不住。 夜重华就站在床边,看着她眼眸弯弯,开怀大笑的样子,心情也觉得极好,唇边笑意泛泛,又有几分无奈:“就这么好笑?” “是啊是啊,真是笑死我了,忍得好辛苦啊。以前见到夜非卿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个温润有礼,文质彬彬的男子,今日看到他被安雅音气得跳脚,还将自己弄成那副样子,哈哈哈哈。” 欧阳舞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捧住肚子笑,一边问道,“之前你是怎么想到将他们两人送做堆的啊?” “安小姐有个兄长叫做安云逸,我之前与他有过一段交情。去年有一次我与他遇上,发现他被人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当时还以为是他哪位红颜知己抓的。后来他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是他的妹妹安雅音为了一块玉石与他闹。你说她连对兄长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别的人?” “安雅音占有欲极强,做事凶悍。不过这种闺阁作风若不是仔细打听,能有谁知道?只有谁尝到了谁知道。” 欧阳舞捂着嘴笑个不停,这个安雅音可真真是一朵奇葩了。她兀自笑个不停,夜重华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轻轻地抚了抚肚子:“别笑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哎哟……”欧阳舞突然停了一下,眉头紧皱起,夜重华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欧阳舞缓了一会儿才没好气道:“他又踢我了……” 夜重华唇角一勾:“定是你笑得太厉害,将它吵醒了。” 欧阳舞一脸无语,刚想反驳点什么,夜重华已经将她小心地抱起来,令她在床里面躺好,他自己便躺在她的身侧。 他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一大早便被太后请进宫去,还没睡好吧,再睡一会儿。” 欧阳舞忍不住依偎过去,贴近了夜重华的胸膛,眼眸轻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味,她总觉得只要他在身边,便觉得很安心。欧阳舞京城的琉璃坊生意越来越火热,每日里来买玻璃或是玻璃制品的顾客络绎不绝,经常是供不应求。 西陵的冬天格外冷,最近又常常下雨,稍微有点闲钱的人都将家中的窗纸换成了玻璃。 这玻璃的生意这么好做,自是引起了一些头脑精明的商人们的注意。 此刻,欧阳舞懒洋洋地坐在院子中晒太阳,手里捧着杯温热的牛奶。 林管事站在一旁轻声道:“王妃,这已是今日第五个来询问是否大批量出售玻璃了。” 自琉璃坊红火起来后,没过多久便有人寻上门来,打听玻璃生意,这些人都来自全国各地呢。 欧阳舞将手中的杯子轻轻的盖上,抬起头来,眼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道:“你只管去做自己的事,有人询问你便让这些人再等上些时日。” 林管事素来机灵,一听这话便知欧阳舞已有了主意,应了声是便往琉璃坊赶去。 欧阳舞微微一笑,玻璃还真是热销呢,看来,得适时的扩大销售了。 她起身往书房里走去,夜重华正在书房内处理事情,抬头见他过来欧阳舞过来,便放下手中的笔,道:“舞儿,怎么了?” 欧阳舞寻了个位置坐下,待坐的舒适了才开口道:“关于琉璃坊,我想请叔父加入,你觉得如何?” 夜重华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道:“也好。叔父有空闲的时候,对琉璃也很感兴趣。” 欧阳舞想让安阳王加入其实已考虑妥当,一来可以加大琉璃坊的名声,毕竟他那安阳王的称号摆在那里,二来她接下去要做的事要他帮忙才行。 两人去了安阳王府之后,安阳王妃见欧阳舞过来很是开心,拉着欧阳舞便开始叙家常,欧阳舞笑着应了几句,便见安阳王朗笑着出了来。 “舞儿,重华,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们了!”安阳王一见到欧阳舞便觉得莫名地高兴,他一手抱着一个儿子,笑声朗朗。 自从他得了这对双胞胎之后,人仿佛都年轻了许多。 欧阳舞浅浅一笑,上前逗了逗孩子,才道:“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些鱼缸叔父可喜欢?” “哈哈,那鱼缸正合我意,喜欢,喜欢的很!”安阳王一想起那些鱼缸便觉得高兴,难得欧阳舞得了稀罕的东西还能想着他。 安阳王妃也似是想起了什么,笑道:“自从得了你那两个鱼缸后,王爷便跟个孩子似的,有空便去瞧瞧,还抱着两个孩子一看便是很久。” 安阳王爽朗地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这般赏鱼,实在是有趣得紧张。” 欧阳舞看了夜重华一眼,继续道:“舞儿今日来,便是想跟叔父商量和玻璃有关的事儿。” “哦?说来听听。”安阳王一听跟玻璃有关,也来了兴趣。 安阳王妃忙招呼着人坐了,又上了些精致茶点。 待坐定后,欧阳舞啜了口茶,才继续道:“这琉璃坊的生意越发的好了,可西陵这般大,玻璃却只能在京城这里卖,卖的再好也只是这么块地方罢了。” 安阳王微一思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舞儿想把玻璃的经销权卖出去,好让玻璃能卖到各地去,范围更广。” “经销权?”安阳王听见这个词觉得不懂,便重复了一遍,夜重华亦是眼中疑惑,望着欧阳舞。 “就是把卖玻璃的权利让给他们,让他们去卖,但是货源在我们这。”欧阳舞仔细的解释着。 安阳王眼睛一亮,道:“这个方法好,只是这经销权要给谁呢?” 欧阳舞微微一笑,这是她今日来此的目的,想了想,开口道:“这便是舞儿要和您说的事儿。” 说着正色道:“叔父,舞儿想请您加入琉璃坊,不需做其他的,就是名义上的老板之一,但是个哦年底分红。” 安阳王微微一愣,如今琉璃坊的生意正好,他若是加入,那必定是稳赚的,可目前看来,琉璃坊并不需要他加入,欧阳舞已经打理的很好了啊。 欧阳舞看出安阳王的疑惑,道:“舞儿再过不久便要生产,着实没有精力打理,且这经销权卖出去,还要叔父出力才行。” “哦?舞儿说说看,有什么是本王能做的?”安阳王也来了兴致,追问道。 欧阳舞便将这几日脑子里的构想大致的理了理,开口道:“经销权要卖,但是不能卖给一个人,西陵分为河北,淮东,岭南,关中,陇西五处,每处一个经销商,而这些经销商的确定,便要经过拍卖。” “拍卖?”安阳王和夜重华面面相觑,今日欧阳舞说的许多东西他们都不懂,不由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拍卖,五处的经销权一一拍卖,价高者得。”欧阳舞的脸上露出了一股精明。 安阳王和夜重华这下有些明白了,欧阳舞的意思是谁出的价格高,便把经销权给谁。 其实不管经销权给谁,他们都是稳赚的,经销商还是需要从他们这里进货,再卖出去,但…… 夜重华的脑子转的极快,开口道:“若是经销商转卖时哄抬价格,怎么办?” 欧阳舞淡淡一笑,成竹在胸,道:“所以,五处要不同的经销商,各自经营自己境内的,不准越境,若是越境了,便要重罚。” 如此,便制衡了各家的价格。 夜重华的眼中满是赞赏,看向欧阳舞的眼中满是笑意。 “所以,叔父,拍卖会需要您来公证,这样签下的合约更有效力。”欧阳舞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安阳王被欧阳舞说的心里有些心动,他对玻璃确实感兴趣,而且欧阳舞所说的,是他以前从未听过的,微一思索,便应了下来:“好,舞儿你说要怎么做。” 欧阳舞心下一松,笑道:“拍卖会的准备事项我会安排人,到时候叔父过来公证便可以了。” 安阳王点头,欧阳舞又与他说了些其他的谁人,看着天色已不早,便起身道:“我们先回去准备了。” 安阳王妃正好哄好了孩子出来,见他们要走,便送了送,回来时见安阳王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便不由道:“方才说了什么事情这般开心?” 安阳王想起刚才欧阳舞说的,朗笑一声,道:“舞儿当真是这天下奇女子,总是能想一些我们想不到的事儿。” 安阳王妃不明所以,便听到他哈哈大笑道:“东晋不是连年叫穷吗,如果知道嫁出去这么一位财神爷,想必那皇帝心痛的肠子都要打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章124章 眼红嫉妒 欧阳舞自安阳王府回来后便着手开始准备拍卖会的事儿。 夜重华倒是很想将欧阳舞给关到家里,哪儿都不许她去,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折腾那么多事。 可他一看到她脸上散发出来那种自信的神采,谈起做生意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便舍不得折了她的双翅,他的舞儿是与众不同的。 夜重华怕她累着,只要抽了空便全程陪着,其实他对于欧阳舞那一套想法还真是有些好奇。 欧阳舞将琉璃坊的两位管事找来,将拍卖会的流程以及前期的准备一一与他们说了,两位管事本也是见多识广的,可听完欧阳舞的方案之后,双眼冒光,如获至宝,这等想法他们之前可是闻所未闻,宁王妃这个法子不仅解决了客源问题,还能保证财源滚进。 他们又仔细问了几个不懂的问题,欧阳舞也都替他们一一解答。 待两人离开之后,欧阳舞才疲惫地伸了个懒腰,最近身子可是越来越重了,连多坐一会儿都觉得累。 夜重华现在在一旁暗暗听着,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此刻见她一脸疲惫,将她揽过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有力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处,轻轻地替她揉捏起来。 夜重华按压的力道适中,欧阳舞半躺在他的怀里,眼眸半眯,轻声喟叹了一声。 “堂堂宁王妃,还怕饿着不成,何必把自己弄的这般累?”夜重华没好气道。 欧阳舞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分明是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 夜重华抿紧了唇,眉头微微皱起:“王妃的意思是,本王一点都不心疼你?” 欧阳舞故意说道:“是啊是啊,总是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不是心疼孩子是什么。” “强词夺理。”夜重华抚额失笑,随即脸上带了一层薄怒,“没良心的丫头。” 欧阳舞将他的手拉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漂亮,她与他十指紧扣,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身上,红唇轻轻勾起。 随即才慢慢说道:“谢谢你,总让我为所欲为。” 夜重华将她半搂在怀中,眼底饱含着一层化不开的宠溺。 琉璃坊将在三日后举行拍卖会。 拍卖玻璃经销权的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对于这个新名词,很多人好奇不已。 也有部分人明白,只要拍卖成功,便能从欧阳舞那里拿到货源,开一家属于自己琉璃坊。 一时之间,来自全国个的商家纷纷赶赴。 这盛况简直是空前绝后。 不过并不是每个商家都可以参加拍卖会,有意向的需先向欧阳舞投递意愿书,欧阳舞派人通过考察之后,再经过筛选,将名单列出。 然后派人送上拍卖会特意打造的入场券给各位商家的管事。 拍卖会的地点安排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山河斋,拍卖会当天整个酒楼被欧阳舞包下,外面围着从宁王府调去的一些护卫,场内搭了台子,台下一排排的座位整齐的排列着,被划分为五块,分别是河北,淮东,岭南,关中,陇西五处。 还未进场时,酒楼外便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各处的商家围在酒楼外,再加上一些因为好奇而驻足观望的百姓,一时间热闹非常。 在百姓的心目中,如今的宁王妃就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似乎每一次与她有关的东西总是会在京城中轰动起来。 “宁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说是拍卖玻璃的经销权……” “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就是宁王妃名声大噪,要赚大钱啦!” 百姓的眼中又露出的得意的神色,王妃的玻璃要风靡全国了:“宁王妃可真是了不起。” “是啊,是啊。” 欧阳舞坐在楼上的雅间里,悠闲地品尝着茶水,这个位置很好,她不便露面,却能在这里统观全局,拍卖会的主持和拍卖师分别由两位管事担任,而公证人便是安阳王。 待时辰差不多时,欧阳舞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脚步声远去,接着酒楼外等待的商家便纷纷鱼贯而入,门口的护卫在看过他们手中的信物后,才放他们进来,虽然热闹却也井然有序。 待所有受到邀请的商家全部进入落座后,护卫便将酒楼的大门给关上了。 少了刚才的喧哗,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脸上皆是不惑,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有小厮动作利索的给各桌上了茶水点心,有好奇者拉住小厮询问,小厮只说不知。 慢慢的,大家便也淡定了下来,喝着桌上的茶,偶尔打量一下身旁的人。 欧阳舞捧着茶杯,抿了口茶,道:“开始吧。” 搭起的高台上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林管事,他走至台中央,开口道:“各位,我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也是琉璃坊的管事,大家可叫我林管事。” 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本次拍卖的公证人是安阳王,有请安阳王。” 众人反应不过来,这种形式从未见过,待见安阳王从后面走出来,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行了礼。 安阳王活了大半辈子,也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点头示意后便落了座:“大家无须多礼。” 只听林管事道:“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说完便退至一侧,从后面走出了另一个男子,便是另一个管事杨管事。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走至台中悬着的锣前,拿起锣锤,朝着锣面一敲,便发出“锵”的一声。 放下锣锤,杨管事这才朗声道:“拍卖会正式开始,以下是本次拍卖会的拍卖守则,请大家注意听。” “本次拍卖的对象是琉璃坊玻璃经销权,分河北,淮东,岭南,关中,陇西五处,各处的商家只能拍自己所在的地域,不能跨界,这是其一。” “其二,拍卖底价一百两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两,价高者得,若是最后一位出价者出价后倒数三下后无人竞拍,便由最后一位竞得经销权。” “第三,竞得者一手交钱,一手签约,竞得经销权。” “最后,所有竞得经销权的商家都只能在本地域销售,若是越境,按越境销售所得钱财的十倍赔给越境地域商家。” “以上,是本次拍卖守则,拍卖会正式开始!” 底下坐着的商家虽还不是很明白,却也已明白,今日便是用钱说话,价高者得,一时之间这种全新的体会令他们感到兴奋。 杨管事看了看众人,高声道:“第一件,河北区域经销权,底价一百两,竞价开始!” “一百五十两!”杨管事话音刚落,河北区域的一个商家马上喊道。 “好,一百五十两!”杨管事朗声道。 河北的其余商家愣了愣,还有部分人不明所以,片刻后才有人迟疑的道:“两百两。” “两百两,还有没有?”杨管事朗声问。 这下大家都明白如何竞拍了,一时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两百五十两!” “三百五十两!” …… “一千两!” “好,一千两,还有没有?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一千两两三次,成交!”杨管事有些激动地拿起锣锤,砰地敲了一下,竞价成功。 “请这位商家到后台,交钱订合约,各位放心,我们的合约上都有安阳王的公证和王印。” 安阳王坐在位置上点了点头,以示权威。 竞得经销权的商家激动的起身,在前来带领的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后台。 “好,现在第二件,淮东区域经销权,底价一百两,竞价开始!” 有了这第一项经销权的竞拍成功,接下去的氛围越来越火热,喊价声此起彼伏,就连坐在上方的安阳王都觉得热血沸腾起来。 欧阳舞坐在雅间内观看着整个过程,看见现场的情况,露出满意的一笑。 起身,抚了抚衣袖,便准备离开,一旁看得兴趣的竹绿不由道:“王妃不看了么?” 欧阳舞淡淡一笑:“我们回去吧,有些乏了。” 最后,五处的经销权分别以一千两,一千五百两,两千三百两,两千五百两,一千八百两成交,竞得的商家激动异常,未竞得的商家垂头丧气,不过随即也觉无遗憾了,见识了这么一场奇特的拍卖会,值了! 琉璃坊的拍卖会一时间在整个京城火热非常,又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一大热点话题,这些便是后话了。 琉璃坊的生意在京城中火爆非常,安阳王自从加入了琉璃坊之后,倒也上心,只要是得了空便去琉璃坊转转,看着这家红火的店面,心里有些沾沾自喜,里面也有他的一份子呢。 毕竟是宁王府的生意,纵然有人眼红,可宁王府却不是人人都能惦记的。 琉璃坊的事太过热闹,即便是呆在家中的妇人都能知道一二。 此事一传入到三皇子府柳氏的耳中,她便开始有些不淡定了,眼睛都嫉妒红。 安阳王如今加入了琉璃坊,定是能赚到大钱。三皇子身为宁王的三弟,关系自然是再亲厚不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怎可以错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125章 大1结局 宁王府这日来了个稀客——夜非离。 过了晌午,他便着人抱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到了宁王府,他站在宁王府门前,脸上是有丝犹豫的,只不过回想起柳氏温婉的话语:“非离,你可是宁王的三弟啊,他定是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的。” 是啊,他是夜重华的三弟,只要他开口,还有什么是不成的。 若是顺利入股,每年可有客观的分红呢。 夜非离想着日后快乐数钱的样子,心里有些激动不已,当下便抬脚往里面走去。 欧阳舞每日午后都要睡一会儿,夜重华若是无事,便陪着欧阳舞躺着小睡一会。 这不还未睡过去,竹绿便来敲门道:“王爷,三皇子来了。” 欧阳舞睡得正浅,眼睛一下子就张开了。她与夜重华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莫名,三皇子素来体弱,极少出府。 再则平日里与夜重华也并无太深交情,不怎么往来,这日上门来可是有何事。 “我去看看。”夜重华起身穿衣,替欧阳舞捻好了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才离开。 夜重华起身之后,欧阳舞竟也睡不着了,抱着热烘烘的人体暖炉没有了,竟是不习惯。她从保温杯里倒了些水喝了,便起身出去了,夜非离突然前来,她也有些好奇。 莫非是与敏萱有关,不对,更多的也应当是与柳氏有关吧?夜非离在前厅里候着,早已有下人上了上好的碧螺春。他正饮着茶,一看到夜重华过来,儒雅地笑道:“最近都没有怎么见到二哥,非离便不请自来,二哥不会介意吧。” “自是不会。”夜重华浅笑道:“舞儿身子愈发重了,有时间便要陪着她些。” 夜非离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不知非离叨扰二哥,二嫂可否会怪我。” “无碍。”夜重华撩袍坐下:“三弟难得来,自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来人,备酒菜。” “酒水我可备了。”夜非离见夜重华态度和悦,心中也染起几分欢喜来,接着指了指桌上的两坛酒:“这可是非离花重金从别人那里购来的竹叶青。” 他起身替夜重华和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然后抬起手:“二哥,我敬你一杯。” 夜重华并不多言,执起酒杯与他碰杯。 丰盛的酒菜很快便上来了,夜非卿与夜重华畅饮了几杯,夜非离环视了下四周,笑道:“二嫂还真能干,竟想出了玻璃这样奇特的东西,房间中的光线果然是好了许多。” 夜重华替夜非离的酒杯斟满,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来:“是啊。” “我府中也已经装了玻璃,可别说装起来还真的暖和了许多。”夜非离见夜重华并不接话,再接再厉道,“这么好的东西,怪不得琉璃坊的生意越来越好。” 夜重华低垂着眼眸不动声色,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神色,想必这日夜非离来此是另有所求。 夜非离不见夜重华接话,心里是有些尴尬。顿了顿,展颜继续道:“这京城中大凡有些闲钱的都在家中装了玻璃,还装了玻璃镜子……昨个儿我还送了柔儿一个琉璃簪子,果然是十分别致。” 夜重华放下酒杯:“舞儿昨日还新拿了个琉璃花瓶过来,倒是精致得很,等会儿你拿回去吧。” 夜非离刚想开口言谢,却硬生生地顿住,他这日来宁王府可不是为了一个劳什子的琉璃花瓶,他要的是琉璃坊的股份。 夜非离又喝了一杯酒,决定开门见山道:“听说叔父也入了股,也是这琉璃坊的老板之一?” 夜重华平淡无奇地哦了一声:“琉璃坊是舞儿打理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我并不怎么了解。” 夜非离愣了愣神,笑道:“二哥,你这就不对了。这天下哪个女人不是依仗着男人,怎么能什么事都由女人说了算的?要我说,这琉璃坊虽是二嫂打理,却也是二哥的,一切事宜应当由二哥说了算的。” 欧阳舞站在门口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也大致是了解,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怎么,他现在是想要攀交情,要股份? 她微微一顿,便听到夜重华叹了口气:“这琉璃坊的事我是丝毫做不了主的。” 夜非离急急道:“二哥,莫非真如外界所说,你惧怕嫂子?” 夜重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只是被我宠坏了罢了。” 欧阳舞无声无息地勾起唇角,因为赵敏萱,她十分不喜夜非离,所以他自然也别想从她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欧阳舞倒不想令夜非离再缠着夜重华,她直接推门进屋,抚着肚子朝夜重华走去。夜非离见到她便站起来叫了句:“嫂子。” “三皇子今日来了。” 夜非离经过刚才夜重华的反应,便已知道从夜重华那里得不到任何保障与承诺,便转而开始打欧阳舞的主意,他笑道:“非离这日来是有一事相求,望嫂子能够答应。” 夜重华见欧阳舞过来有几分意外,便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身旁,欧阳舞看着夜非离笑道:“请说。” “非离十分喜欢琉璃,希望也能同嫂子,叔父一起经营,不知道嫂子能否答应。” 欧阳舞似笑非笑,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美眸里看不出半分情绪,令人揣摩不透她的心思,半晌她才缓缓说道:“是三皇妃的主意?” 夜非离脸上带了丝尴尬,并不说话。 欧阳舞心中冷笑了一分,自然不会是三皇妃的主意,若是她有这样的主意,自然是会自己求上门来的。不过三皇妃家势显赫,并不缺钱,又自恃傲气,并不会做这等事。 欧阳舞顿了顿又问了一句:“是柳侧妃的主意?” 夜非离干笑了一声。 欧阳舞心中已经对夜非离带了几分鄙夷,恐怕夜非离今日来定是柳氏在身后怂恿。她本就能说会道,如今怀了身孕,夜非离自然是对她言听计从。 欧阳舞心里有几分为三皇妃可惜,竟会将全身心放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宁愿听一个妾室的口蜜腹剑,也不将心思放几分在正妃的身上。 欧阳舞仿佛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三皇妃最近可好?” 夜非离不由一怔,自赵敏萱从芳华殿回来之后,他已经好久没去她的房中,他日日宿在柳氏这儿,她好与不好,他都并不知晓,他支吾了一声:“好。” 欧阳舞看着他这个模样,淡淡声:“三弟莫要被他人蒙蔽双眼,而冷落真心待自己的人。” 夜非离顿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脸上带着一层薄怒:“嫂子你若是不答应我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地说柔儿的不是。你不欢迎非离,我这便走。” 夜重华听了夜非离的话神色一变,不似刚才那般温和,隐隐的藏了一丝冰冷,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夜非离被夜重华瞪着一时也是有些头皮发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沉默着,便听欧阳舞继续道:“我只把三皇妃当成知己,若是她与我开口我自然会答应,不过其他人就未必了。” 夜非离听了欧阳舞的话,一张略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他神色恼怒,本想说些其他话。却在看到夜重华阴沉的神色时,悻悻地闭了嘴。 他又闷闷地坐了会儿,便离去了。 欧阳舞看了夜重华一眼,勾了勾唇:“不介意?” “谁亲谁疏,难道我还不清楚?”夜重华微笑起来,眼眸中泛出淡淡的柔光,他起身将欧阳舞扶起来,“还是去休息会,否则等会儿你又要犯困了。”夜非离是带着怒意回去的,这个欧阳舞还真是不知好歹,不过是个东晋嫁过来的女人,竟如此高傲,甚至不将他这个三皇子放在眼底。 他从欧阳舞这里吃了瘪,满肚子的气,回去之后就下意识地想到了去找柳氏。 柳氏此时正站在池中的亭子上,伏在栏杆上看着池中的鱼儿,时不时地朝里面丢入鱼饵,她的身子纤弱,清风飘起她身上的轻纱,更有了一种娇柔的感觉。走得近了一些,夜非离便看到她脸上睫毛纤长,柔美的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哀愁,竟令夜非离有一种她要羽化飞仙的感觉。 他急急地上前几步,从背后将柳氏搂住,柔声问道:“柔儿,怎么了?” “非离。”柳氏转身看了夜非离一眼,看到他眼中的怜惜,还有一层薄怒,心中便知道他求取股份没有成功,心里虽有些失望,却也不再提了,免得他不高兴。 她多年受宠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了解夜非离这个人,知道如何才能讨好他。 如今股份求取没有成功也没关系,她还有了其他的计划没有做完。 她低垂下眸子,轻咬贝齿,一副神色恍然的模样。 “是身体不适吗?”夜非离很是担心,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肚皮上。 柳氏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最近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呢……” 夜非离神色越发担忧了,捧着柳氏的脸仔细地看着:“去请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柳氏摇了摇头:“柔儿的身体并无不适……只是总觉得姐姐……” 柳氏欲言又止,夜非离脑中闪过赵敏萱的脸,迟疑道:“敏萱?敏萱怎么了?” 柳氏神色哀戚,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般,道:“姐姐她似乎对柔儿怀恨在心,她一直以为……以为是柔儿害的她没有了孩子。柔儿每次向姐姐请安,发现她看柔儿的眼神不对劲,令人忍不住发寒……” 夜非离不自主的皱起双眉,敏萱小产,他也是伤心难过的,可这件事与柳氏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她怎么能够这么想。 柔儿每日都情绪不宁,常常睡到半夜都因为害怕而惊醒,定是因为敏萱! 不管如何,柳氏如今怀着他唯一的孩子。 赵敏萱痛失孩子,心里想不开,万一弄点什么手段可就不好了。 夜非离想到这里,搂住柳氏的手握得更紧,开口道:“放心,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怀中的柳氏微低着头,柔弱的脸上滑过一抹算计,她将自己的脸埋入夜非离的胸膛。 赵敏萱的孩子虽然没了,可始终霸着三皇子妃的位置,她却只能屈居侧妃,凭什么? 只要她还是三皇妃,那么太后向着她,皇上向着她,而自己在外人眼中只是个登不上大堂的妾室,她不甘心。 所以,只有身边的这个男人彻底的厌恶了三皇子妃,自己才能扶正,才能独占身边的男人! 柳氏的手不自觉的覆上稍稍有些隆起的肚子上,唇角闪过一抹狡黠,她,要赌上一把! 夜非离将柳氏安顿好,便去了三皇妃处,赵敏萱还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丫头说三皇子来了,竟是十分惊讶的。 自她小产之后,柳氏又有了身孕,他是一步都没有踏过她的房里,她正想梳妆打扮一番,夜非离已经自顾自地推门进来,眼底带着一丝郁色。 他之所以不高兴,一是与柳氏挑嘴有关系,第二,他今日被欧阳舞驳了面子,心中便想着是不是赵敏萱与欧阳舞说了什么,她才如此针对自己。 赵敏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看到夜非离那双温润的眼眸含了一丝怒气,一张脸也紧紧地绷起:“敏萱,你小产后,你伤心,我岂是不伤心?可你不能因为自己丢了孩子,便将天下的人都恨下了。” 赵敏萱秀眉轻拧,她自小产后便住在芳华殿,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房中养身体,从未出过门,她心里是有恨,可还没有如他说得这般吧,她淡淡道:“敏萱并不懂三皇子的意思?” “呵呵,不知道。”夜非离凉凉地笑了一声,“你没了孩子,可柔儿有了孩子,你便一直嫉恨她,将她视为眼中钉是不是?” 赵敏萱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底越发失望,她听到夜非离又道:“以后你少见柔儿,每见到你一次,她晚上都要做噩梦。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怨我不顾夫妻情分。” 隐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紧紧地握起,长指几乎刺破了掌心里的肉,可她半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心都疼得麻木。 有许多话都要尖锐地吼出来,可最后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敏萱记住了。” 赵敏萱看着夜非离离去的背影,唇边含起一抹冷笑,报仇、报仇,谈何容易,之前她还有意与他重修感情,可如今她根本不想靠近他,甚至连与他说话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去讨好他。欧阳舞倒是并不在乎得罪夜非离,作为被白莲花哄得团团转的不得宠皇子,她丝毫不在乎。 不过想起赵敏萱,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如今柳氏得势,她定是不好过的。 只怕这段时间夜非离根本都没有去瞧过她,若是长期被冷落下来,她这个三皇子府的女主人的位置只怕也要旁落他人了。 欧阳舞想着她孤身作战,本身又是性子温和,纵然有心,却也没个计谋的,对付段数高的白莲花还是有些难度的。 越想,欧阳舞便有些不放心,便带了些甜点去三皇子府看看她。 欧阳舞好久不见赵敏萱,发现她人比之前还瘦了些,穿了件素色的衣裳,脸上并无妆容,眉宇之间还带着几分愁态。 赵敏萱见到欧阳舞来很惊喜很意外,望向她隆起来的腹部,眼神又有些黯然,若是她的孩儿没有被那个贱人害死,已经好几个月大了。 赵敏萱握住欧阳舞搁在桌上的手:“舞儿,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欧阳舞将自己带过来的甜点一样一样地摆在在桌上,柔声道:“敏萱,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要保住身体才是。” 赵敏萱微微颔首,脸上却是闪过一抹怨恨:“我一想起我那无辜死去的孩儿,我便夜夜睡不着。上天真是不公平,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的肚子里却有了孩子。” “我每天看到她沾沾自喜,扮娇扮痴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底怒意越甚,“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欧阳舞看到赵敏萱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心疼,回握住她的手。 赵敏萱一提到自己的孩子,便有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这个贱人害了我的孩子,我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让她生不如死。可自从上次小产之后我身子便不太好,还没找到机会算计她,她倒开始着算计如何除去我了。”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暖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贱人如今仗着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便整日里在三皇子面前挑唆诬陷我。说是我嫉妒眼红她的孩子,要害她,甚至说每日见了我便做噩梦。这真真是笑话,我就怕她缠我,每次都闭门不见——”赵敏萱恨恨,“当真是不要脸。” 欧阳舞眼底浮过一抹无奈,这样的女人明着一套背着一套,当是防不胜防。她会装,在夜非离的面前就是一只柔弱的小绵羊,又擅辨,夜非离怎么会觉得她不是。 如今赵敏萱失了孩子,此事还被当做借口,看来柳氏已经开始动作,她已经不满足现状,她要的是皇子正妃的头衔。 “如今三皇子对我说的话是一个字不信的,他只信那个贱人。舞儿,幸好你来了,如今我连商量的人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欧阳舞道:“她如今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即便是在背后诽谤你,三皇子也奈何不了。只怕还有更毒辣的计谋在后头。” 赵敏萱紧皱双眉:“所以我至今不敢与她正面起冲突,甭提见她,更是不敢给她送什么东西。只怕与她沾染上半分,令她有机会做文章,反咬我一口的机会。” 欧阳舞眉头微皱,这般小心行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柳氏的幺蛾子,她如今怀有身孕,也没有办法时时顾着赵敏萱这儿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就在此刻,便有丫头来禀报,说柳氏来请安。 赵敏萱的脸上露出不耐来,她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却整日来。即便是她不见,她也要自顾自在外面说几句话。 什么,姐姐你无须伤心,孩子没了总会有的。如今柔儿怀了身孕,以后柔儿的孩子也是姐姐的孩子。 姐姐,你是不是看不过,所以总是不见柔儿。 赵敏萱实在受不了她这番说辞,听起来倒是为了她好,却是处处戳她的心窝子。 她摇了摇手:“便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却没有想到柳氏此刻已经硬闯进来了,赵敏萱的丫头一脸惶恐地看着赵敏萱:她拦不住她。柳氏一进来,温柔的眸子落到了欧阳舞的身上,带着满脸的笑意:“宁王妃也来了呢。” 柳氏今日本就想好了计划,今日无论如何都是要与赵敏萱有所接触的,只是一早听到欧阳舞也在,心中又带了丝愉悦,如今京城当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欧阳舞是个财神爷,若是与她套好了交情,以后定然能从她手中得到好处。 再则,宁王妃在场的缘故,赵氏也不会太给自己难堪。 甚至,宁王妃在场,也就当多了一个证人罢。 柳氏见欧阳舞浅浅一笑,心中带了几分喜色,便朝柳氏亲昵地走上来:“姐姐也真是的,宁王妃上门,竟也不与我说,我可是盼了好久了。” 赵敏萱静静喝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欧阳舞眼眸弯弯,唇边带了丝道:“我来看看敏萱,便不叨扰柳侧妃了。” “宁王妃客气了。”柳氏此刻倒是有些讪讪,又看了一眼,赵敏萱竟是理都不理自己,任凭自己这样站着。 柳氏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对着赵敏萱道:“柔儿多日未见姐姐,心中担心不已,姐姐近日身子可有不适?” 赵敏萱看着这副样子,热血翻涌,全身的怒气便涌上头顶,谁要她这样假惺惺,她真是恨不得扇她两个耳刮子。 一旁欧阳舞笑盈盈地望着她,她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压下心头的怒气,道:“有劳妹妹担心了,姐姐身子很好,倒是妹妹,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柳氏笑道:“谢谢姐姐关心。” 欧阳舞此刻适时说道:“刘侧妃怀着身子想必是累了吧,还不快些坐下。” 赵敏萱听到欧阳舞说的话,这才道:“来人,给刘侧妃看座。” “谢谢姐姐。”柳氏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她身边的丫头便忙扶着她在座位上坐下,柳氏坐下后还感激地看了欧阳舞一眼。 事出反常便为妖,欧阳舞刚才从赵敏萱的话中大致了解,柳氏平日里是不会这样贸贸然进来的,今日非要与赵敏萱套近乎,定是要出什么事。 果然,柳氏坐下来没多久便道:“昨个儿听三皇子说姐姐气色不好,今日便想着我那儿还有些补气血的药丸,特来送给姐姐。” 说着她便起身,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木盒来,起身走了几步,等到走到赵敏萱面前时,似是累极了,揉了揉自己的腰,有些委屈地看着赵敏萱:“姐姐莫是嫌弃柔儿的东西不好?” 她说到这里,睫毛轻煽,眼中浮起一抹泪光,似是下一刻眼中就要落下泪来:“这一盒补药还是妹妹舍不得吃,特地留着的。” 赵敏萱最见不得她这副样子,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一抹厌恶,她看了欧阳舞一眼,见她轻轻点头,便也起身从她手中接过木盒。 就在此时,门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柳氏的眼眸一闪,身子一歪似是要倒下一般,却不想身旁的人紧紧地扶着她,手臂力量奇大,回头一看,便见赵敏萱脸色担忧:“妹妹小心啊。” 赵敏萱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方才耳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贱人想要趁机坑她一把,门都没有。 柳氏面色一变,突然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看着她,顺着目光一看,便望进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神色,可仿佛能够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去,窥探她内心的秘密。 柳氏心中一颤,竟然不敢再动分毫。 欧阳舞的唇边浮起一抹讥讽,这个女人还真是片刻都不能放松。 柳氏扯了扯嘴角,似是松了一口气:“谢谢姐姐,刚才若不是姐姐,只怕柔儿现在……” 赵敏萱一笑:“妹妹身子重,可要小心才是。” 赵敏萱扶稳了柳氏,这才慢慢将手松开,只是放下的时候似是不小心般划过了柳氏手上戴着的那条珍珠手链。 那手链是夜非离买给她的,一直很宝贝的带在手上,珍珠颗颗饱满,是上等的珍品。 夜非离刚刚刚来,还未进门便看到刘侧妃差点摔过去,担心得喉头发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见到赵敏萱及时地扶住了她,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是听说柔儿又过来与敏萱请安,担心她被欺负才急急赶来来的,可他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赵敏萱未必是柔儿说得那番,他与赵敏萱成婚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品行。她最近只不过是心情不好而已,她怎么会是那番心狠的人,他的心底不由地浮现起一抹愧疚来。 他对敏萱真是亏欠越来越多了。 柳氏被赵敏萱松开之后,心里虽有不甘,却也觉得来日方长,只要她怀着孩子,便多了一个筹码,总有机会扳倒赵敏萱的。 只是没想到,她才走了几步,手上的珍珠便一颗颗滚落到了地上,柳氏一时不查,踩到几颗滚落的珍珠上,整个人便不由地前倾,朝着一旁的桌子的角摔了过来。 “啊!”柳氏尖声叫起来,眼中是浓浓的恐惧。 赵敏萱作势要扶,却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肚子撞在桌角上。 “柳侧妃!” “柔儿!” 一声声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响起,夜非离此刻跨入门中,根本就不敢相信,不过是一瞬间,他的柔儿,他的柔儿居然…… 柳氏撞在桌角上,脚下不稳,便整个人滑到了地上。 “啊!”柳氏口中不断的哀嚎着,躺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痛,好痛。” 慢慢地,她的双腿间,渐渐的渗透出血水,柳氏似是有知觉般,猛的叫道:“啊,孩子,我的孩子!” 夜非离被这声音惊醒,看到在地上打滚的柳氏,面色全无,冲了上去,一把将地上的柳氏抱起,望着她两腿间的血水,眼中尽是慌乱。 慌乱间夜非离的眼角一瞥,竟看到欧阳舞正一脸吃惊的望着这边。 对,欧阳舞,她是神医,她出手,肯定能救柔儿和孩子! 夜非离冲着欧阳舞急切道:“二嫂,你救救柔儿!” 赵敏萱下意识的看了欧阳舞一眼,便见欧阳舞突然双眉一皱,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双手紧紧地捂着腹部,额头上都是冷汗道:“哎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好痛。竹绿,竹绿,快扶我回府……” 竹绿本站在一旁伺候,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惊的发愣。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尖叫声,看到她这副模样,一下子面色全无,急急地跑过去扶住欧阳舞:“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好疼。”欧阳舞痛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竹绿被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忙扶着欧阳舞朝外走:“来人,来人,快请太医来宁王府。” “快,快请太医!”赵敏萱仿佛突然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痛快,看着她双腿间的鲜血,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孩子是无辜的,不过很快便隐了去。 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前后两个孩子硬生生地折在柳氏的手里,今日是她自己撞过来的,可别怨她赵敏萱。 “非离,我们的孩子,孩子,快救救孩子!”柳氏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她抓着夜非离的手尖声。 夜非离看着欧阳舞离开的身影,只觉心里无限的恐惧。他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又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身体惶恐地剧烈抖动着,他冲着下人大叫道:“快去传太医,快!” 赵敏萱站在一旁,面上淡淡忧心,拿帕子擦拭眼泪:“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孩子……” 夜非离紧紧的搂着怀中的柳氏,看着地上的珠子,脑袋嗡嗡作响。这串手链是他送她的啊,是他害了柳氏,是他害了他的孩子啊。 他的口中不住的喃喃:“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柳氏只觉身子越来越沉,那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脑子,她惊慌地想到有什么东西要离她而去了。 赵敏萱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三皇子,你快将妹妹抱进去,太医马上便过来。” 太医很快便赶了来,他被催得急,额头上都是汗。他将药箱放到一旁,忙给柳氏把了脉,顿时脸色一沉,吞吐道:“柳侧妃的孩子,怕是不保了。” 夜非离的脑袋咯噔了一下,他的孩子,又没了? 为什么,他的孩子总是保不住! 这不是最坏的结果,太医的下一句话,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柳侧妃,以后,只怕是不能生育了。” 柳氏此刻脑子昏昏沉沉的,可听到这句话,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不能生育?不,不会的! 她失血过多,此时又受了惊吓,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眼睛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柔儿!”夜非离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尖声叫道。 而此刻,欧阳舞离去了三皇子府之后,便突然不痛了。一旁的竹绿担忧不已,看到她缓过神来:“王妃,你有没有事?” 欧阳舞摇了摇头:“没有。” “您刚才好吓人啊……奴婢都被您吓死了。” “别人家的家事,我们在不妥。” 竹绿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欧阳舞顿了顿又道,“若是再不回去,王爷就要出来找人了。” 欧阳舞还未到宁王府,夜重华已经听到消息,果断地冲出来了,当他急急地掀开车帘,看到欧阳舞正含笑与竹绿说着什么,一点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夜重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摸了摸她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身影颤了颤:“舞儿,你哪里不舒服?” 欧阳舞此刻看着夜重华那张俊脸,明显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顿时便觉得有些尴尬。她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任由他将她从马车中抱下来。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不用担心,我装的。” “欧阳舞!”夜重华愣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名字,黑曜石般的眼底蕴含着怒意,欧阳舞嘿嘿地朝他傻笑,将自己的脸埋到了他的胸怀里,“别生气,我什么事都没有。” 夜重华心里还是后怕不已,令太医过来检查一番才安心,甚至给欧阳舞下了禁足令:“自现在起到生产,你不许出门。” “夜重华,你这么霸道我要去跟皇祖母告状。” “随便你,那也比你出事好。”夜重华揉了揉她的脑袋,口气强势,“躺下睡觉!” “睡不着……”欧阳舞有些无奈,心里又涌出丝甜蜜。 不过如今大着肚子,还是在宁王府安心阳台吧,如今她倒是越发期待肚子里的孩子了,她的唇边微微一笑。 柳氏再次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房中的床上,屋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柳氏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她脑子慢慢清醒过来,手下意识的往腹部一摸,眼睛错愕地睁大,没有了,她的孩子没有了! 脑中不断的回想起太医的话:“孩子不保了,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不,不会的!她的孩子好好的啊,她只是想要利用怀孕陷害赵敏萱想要谋害她的孩子,她不是真的想让孩子离开的,不是的,不会的,孩子还在的! 柳氏在床上不住的哭泣,不住的安慰自己,她的孩子还在,她还指望这个孩子出生之后,能够牢牢地抓住夜非离的心,甚至独占了三皇妃的位置。 这个孩子不能没了,怎么能这样没了! 太医还说她以后再也没有了,不行,不可以! 三皇子口口声声说爱她,可如今她一没了孩子,他连陪着她都无可能,她从来都知道三皇子薄情,此刻一颗心跌落到谷底。 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今日今时的地位! 三皇妃之前不也是小产了吗,后来不是照样怀孕? “来人,来人,给我找名医!”柳氏挣扎着起身冲着门外叫道。  欧阳舞被夜重华勒令在家里养胎之后,倒是想知道三皇子府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她刚想找人打听一下,便听竹绿在外头道:“王妃,三皇子妃来了。” 欧阳舞正无聊着,抬头见赵敏萱进了来,脸上浮起笑意来。 她将竹绿打发去准备些茶水来,拉着赵敏萱在自己身旁坐下:“你可来了?” 她将手旁的点心推过去给她:“这是满记最近新做的甜点,你尝尝。” 赵敏萱伸手拿了一个吃起来,脸上微微一笑,透着报复的快意:“舞儿,如今我才是真的觉得痛快,连吃东西都有胃口了。” “胜利来得太快了。柳氏的孩子没了,以后都不能再生育了,这些日子正敲锣打鼓的寻访名医呢。”赵敏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来,“舞儿,你说她还能不能?” 欧阳舞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摇了摇头。 赵敏萱将点心吃完,笑容中带了嘲讽:“她让我痛失两个孩子,如今她自己的孩子也没了,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了,这就是报应。” 欧阳舞一点都不同情柳氏,相反,对赵敏萱却是心疼。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如今空有三皇子妃的头衔,可她被折腾成了这般,她的心恐怕早已千疮百孔。 竹绿此刻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赵敏萱吃了口茶,眼底闪过一抹恨意,说出了她今日来的目的:“舞儿,不知道你这儿可否有令人丰腴的药丸子。” 欧阳舞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她:“这可是个好东西,你身子这么柔弱,吃了之后必定会变得圆润许多。” 赵敏萱面色一喜,清冷的眸中带了几分喜色:“有多圆润?” 欧阳舞浅浅地笑起来,似是毫不在意道:“想多圆润就多圆润。” 顿了顿,似是思忖了一番,才继续道:“不过不能多吃,多吃了可就上瘾了。” 赵敏萱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瓶子,唇边的笑意越发扩大:“谢谢舞儿。” 赵敏萱又与欧阳舞拉了些家常,便回去了。柳氏经过一番寻访,终于从一个江湖郎中那里寻得了良方,便让下人煎了每日服用,只希望能有所好转。 这些药苦得要命,可她喝下去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甚至她听到了一一些秘方,由恐怖的虫子熬成奶白色的汤,丫头替她炖汤药时,几乎呕得要吐出来,可柳氏毫不犹豫地将虫汤喝下。 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没有了,只要能够重新拥有,无论令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只是却不知为何,近日她发现自己每天最盼望着的便是喝药时间,甚至有越喝便越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似是成了瘾一般。 若是不喝便觉得心里仿佛有虫子在爬一般,烦躁地想要摔东西。 才不过几日,柳氏的整个房间里便充斥着浓浓的药味,这股味道十分难闻,就连她贴身的丫鬟,都不愿意再待在里面。 夜非离刚开始还为着柳氏没了孩子,过来安慰,可看着柳氏日日着迷的喝药,怎么劝说都没用。 柳氏像是着了魔,还是柔声细语道:“非离,我们一定还会重新有孩子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这味药是找了名医求的,只要我喝了,我很快便能生育了。” 夜非离本是不信的,见她这样笃定,也抱了一丝希望。可他终于是受不住她屋内那越来越药味,难受得令人作呕。 甚至他在看到她喝虫汤之后,急急地退了出来,吐得稀里哗啦。 自这次之后,他也不再来柳氏这儿了。 反正,这已经是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了。 赵敏萱站在拐角,隐在暗处,望着从柳氏房中出来的夜非离,呕吐之后便急急离去的背影,唇边闪过一抹嘲弄,原来男人都是这般,无论曾经山盟海誓如何,一不如他的意,便如破抹布一般扔掉了。 柳氏依旧每日不断的喝药,不仅如此,丫鬟们还发现柳氏越来越圆润,可她自己却丝毫不觉,有丫鬟劝告。她美目一瞪,她可是拥有夜非离最喜欢的纤瘦细腰,最近圆润了只不过是因为之前怀孕的缘故,她将那劝告她的丫鬟拖出去重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再无下人劝告,只随了她去。 这般,一个月的日子很快便过去了,柳氏对药的依赖越发严重了,却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下人们的窃窃私语:“柳侧妃现在有两百斤了吧?” 柳氏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走到从琉璃坊买来的镜子前,惊的捂住了嘴巴,又不可置信的将手拿到眼前,这不是她的手,不是她的,再看镜中,曾经的扶风弱柳再也不复存在,她纤瘦的腰成了一个水桶,一张脸肥胖不堪,五官都集在一起。 她诧异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镜子中那个肥婆也做了相同的动作,她不住地摇头尖叫,镜子中那个肥婆也在摇头尖叫,天!太可怕了! 这个玻璃镜肯定是个邪气的东西! 柳氏举起一旁的凳子高高地举起来,狠狠地砸向那面玻璃镜,玻璃镜顿时四分五裂! 怎么会这样? 她捂住自己的肥胖的脸,对了,是药,定是那些药! 柳氏将放在桌上还没有喝的药猛的摔到了地上,尖叫着扑到了床上,那可怜的床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可,才到了晚上,柳氏便滚到了地上,浑身抽搐,她要药! 她的心脏都收缩成一团,她受不了了! 药,她要药! 不行,看着眼前那么真实的粗壮手指再不如以前那样玉指纤纤,她不能再喝了! 柳氏极力的控制住自己,可强忍的身躯不住的颤抖,渐渐的缩成一团。 一个时辰后。 “药,给我拿药来!” 柳氏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每日的药喝的停不下来,而且饭量不断的加大,一不吃,便会觉得很饿很饿。 厨房每日得了赵敏萱的吩咐,说柳氏如今丢了孩子,要好好进补才是,便每日都给她做了好些山珍海味。 这样进补了一个月后,柳氏如今的样子便如一个充了气的气球一般。 她现如今已经有三百多斤,连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吁吁,她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都被肉挤没了,柳氏站在镜前,痛苦的捂住脸,可就连这个动作,她做起来都很困难。 身后的门嘭的被打开,柳氏缓缓转身就看到夜非离正站在门口傻傻地看着她,只看了片刻,便急忙转身就跑,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 柳氏见往日里那么宠爱她的夜非离如今对她竟是这样的避之唯恐不及,马上便追着夜非离出了去。 夜非离的脚步极快,他之前听下人们说柳氏变成了个胖子,他还不相信。 可他的的确确见到他曾经宠爱的柳氏变成这个样子,下意识地就是想要逃,这个女人如今变成这么丑,这么胖,还不如死了干净。 他感觉得到柳氏在追她,她不停地叫他:“非离,非离……” 不过他不忍心再回头看她,那肥胖不堪的身躯,那满身肥肉,令他无法忍受,他不愿也不想看到她这副模样。 或者说是不敢看,怕破坏曾经的美好。 柳氏努力的追着三皇子跑,可是她的身子太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非离离她越来越远。 她跑了几步便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她心里越来越着急,却在经过池塘时,终于追不动,身子摇摇欲坠,只觉头晕眼花,脚下一绊,便往边上一歪,扑通一声,整个人跌到了池中。 夜非离听见身后的落水声,脚步却是丝毫不停,快步的离开了。 柳氏在水中不住的扑腾,可她的身子极重,没扑腾几下,便永远的沉了下去。 沉下前的最后一眼,望着的便是那日夜非离搂着她站着的那处栏杆处,那一切都已经不再真实了。柳氏去世的消息传入欧阳舞的耳中时,她并没有什么想法,人在做,天在看,坏人总是会受到惩罚的。 欧阳舞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看起来要大得多,她这阵子只觉得特别累,除了必要的运动,只要有空便会躺在软榻上睡觉。 因此,尽管王若曦此刻坐在跟前,欧阳舞也是一脸慵懒的模样。 王若曦很久未见欧阳舞,今日又是柳侧妃出丧的日子,柳侧妃的所作所为她自是有所耳闻,如今便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免有些感慨,便来寻了欧阳舞。 一来看看欧阳舞,二来也是想要聊聊疏散一下郁结的心绪。 王若曦唤了声舞儿,便不再说话,坐在欧阳舞的身旁,神色间藏着丝丝抑郁。 欧阳舞心中自是明了,看着王若曦的样子,本是静静等着她开口看,可见过了些时间,她依旧只是那般坐着,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 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曦她——还是放不下。 欧阳舞不由的开口道:“若曦,在想什么?” 王若曦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欧阳舞,半晌后才开口。 “柳氏的事我也听说了,可怜三皇妃失去了孩子。”叹息过后,王若曦的神色之间露出了一抹鄙夷。 “男人总是不明白什么人才是他们最值得珍惜的。”若是夜非离多将心思花一点在三皇妃的身上,少宠一些柳氏,便不会是今日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欧阳舞的脑海里浮现起夜重华那张冷漠疏离脸,眼中带着缱绻温柔,心里不由地泛起一层淡淡的涟漪。 王若曦眉间的抑郁更浓,似是自嘲般,开口道:“可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不停地装柔弱,装无辜,装可怜,而男人偏偏吃这一套。当初她便哄得慕容团团转,只怕在慕容的眼里,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若不是我为了相儿不得不坚强,只怕我早就被逼疯了。” “直到死,她都还横亘在我和慕容之间,直到死,慕容都忘不了她。”王若曦脸上流露出忧伤,令人心疼。 欧阳舞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暗叹,女人就是女人,总是放不下自己第一个男人。她清冷坚强,却终于逃脱不过一个情字。 欧阳舞吃力的将身子前倾,拉住王若曦的手,道:“若曦,现在慕容待你很好,不是吗?” 唇边的讽意更浓,王若曦道:“谁知道呢,如今他只不过觉得愧疚,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出现第二个她呢?” 王若曦不否认,最近这段时间慕容云殊对她很好,甚至说是百依百顺的,他总是在家里陪她,陪相儿,连她咳嗽一声,他都要嘘寒问暖。 “我恨他。我曾经不停地盼着,盼着他听我解释,又盼着他对我好一些,可总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偏生等到我死心了,他回来了,这又有什么用?” 他只不过是愧疚吧,只是因为愧疚而已。 欧阳舞欲开口,眼角一瞥,便看到门外的白色衣角,唇边淡淡的含了一丝笑意:“这有什么用的呢,慕容?” 慕容云殊本是要请若曦一同回去,可当他听到王若曦这番话,脸上透着苍白。他从小便觉得嚣张任性的女子,从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隐忍、内敛。 都是他负了她! 她的字里含间都含着恨,含着怨,都是他将她变成了今天这般。他的心里又酸又涩,想起她年少时开怀的笑容,只觉得心里头一阵阵地心疼。 他自从知道真相后,也是想不明白,当初他是怎么样鬼迷心窍,竟就信了那个女人。 说到底,还是他不信任若曦。 慕容云殊站在门口踟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 肩上一沉,慕容云殊下意识的抬眼,便看到夜重华站在他身侧,只见他神色淡淡,开口道:“是男人就该去争取。” 慕容云殊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王若曦方才并没有明白欧阳舞在说什么,只是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往事当中:“其实我是真的傻,当初我便不该认识他,更不该要嫁给他。” 当一个女人还在回忆往事时,说明她对这个男人还是有情。 其实,欧阳舞的眼中,慕容云殊之前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原谅,他耗了若曦这么多年,让她苦了这么多年。 她私心地希望若曦能够再找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 可毕竟是在这样的时代,古代的女人,离开男人生存其实不容易,像若曦身为大官家的女子,她背负着这个时代的枷锁,她骨子里的思想也不会轻易改变的。 欧阳舞想看到她幸福,慕容云殊虽非良人,却也算不上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段时间她倒觉得他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若是能继续下去,若曦这辈子也有个仰仗。 欧阳舞看到王若曦身后进来的慕容云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冲着慕容云殊点了点头。 王若曦正在沉思中,冷不防眼前便多了一双手,反应过来时只觉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不由的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 慕容云殊正站在王若曦的身后,环住她的身子,低头看着王若曦,脸上是淡淡的心疼与愧疚。 王若曦见是慕容云殊,便下意识地就要退缩,双手抱着她的腰间,慢慢地跪了下来:“若曦,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若曦愣愣地看着他。 慕容云殊望着王若曦,眼中含着浓浓的期待:“若曦,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原谅我以前的那些混账行为好不好?” 欧阳舞看着眼前的两人,看着正入神,便觉腰间亦是多出了一只手,顺着往上一看,便见夜重华正一脸骄傲的搂着自己。 夜重华看到慕容云殊这副样子,便不由道:“慕容,你就应该学学我,什么女人,就该敲锣打鼓地送回去。” 慕容云殊明白夜重华话中的意思,马上举手发誓:“这辈子我慕容云殊绝对不会纳妾,只有若曦一个人。若曦,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欧阳舞看着王若曦,看见她脸上的无措和动容,轻声道:“若曦,你好好考虑考虑,” 慕容云殊说话还是能算数的,诚心回过,应该还不算晚吧。 “若曦,你便信了慕容这次吧,若是他敢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就替你惩治他。”夜重华知道慕容时真心感到忏悔了,便不由的替慕容云殊说情道。 慕容云殊执着的看着王若曦,口中不由的唤道:“若曦……” 王若曦眼眶慢慢的湿润了,慕容云殊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用眼睛恳求着。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王若曦轻声道:“慕容云殊,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如今岂能说原谅便原谅的。” 慕容云殊看着王若曦脸上浅浅笑意,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儒雅的脸上带着一丝黯然,然后又带了一丝狂喜,他猛地起身一把将王若曦抱住:“若曦,我一定对你好,绝不负你。” “我只是给相儿一个机会罢了,你不必多想。”王若曦脸上恍然带了一丝羞赧,转身离去,慕容在身后急急地跟上去。 欧阳舞真心的释然一笑,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怎么知道王若曦此时不是幸福的呢? 夜重华将欧阳舞搂的更紧,凤眼中带着一抹坚定,这辈子,下辈子,他都要对她的舞儿好下去。随着时间的过去,柳侧妃去世的消息渐渐的不再被提起,取而代之的话题人物便又成了欧阳舞,只是这一次,并不如以往那般。 事实证明,流言可以使将一个人捧上了天,也会将一个人摔下了地。 不知从何时开始,坊间开始流传各种风言风语。 “看宁王妃那肚子,怀着的肯定是闺女。” “她呀,就是生闺女的命……” “她心胸狭窄,独自霸占着宁王,之前甚至将宁王府里的女人赶出去,导致宁王连个妾室都没有。” “连上天都看不过她,原本她不能生的,现在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能是生闺女。” “宁王应该广纳妾室。” “反正这次宁王妃生了闺女之后,就知道此言是真的。” 随着欧阳舞预产期的接近,流言愈传愈烈,更有甚者,坊间开设了赌局,赌欧阳舞生得是个闺女。 这个赌局是有赔率的,若是欧阳舞生得是个女儿,便一赔一,若是生得是个儿子,便一赔二。 听到这个消息的欧阳舞却是抿唇一笑,一手托着下巴,形态极其慵懒,这次这个风言风语还真的还给她一个赚钱的机会呢。 王若曦听到消息后急忙赶来看欧阳舞,生怕流言对她有影响。 可看到欧阳舞这幅慵懒的模样,便稍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自己也是过于担心了,她可是欧阳舞啊,这些流言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欧阳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禁不住道:“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论!” 欧阳舞轻轻一笑,她再明白不过了:“该是有些耗子有出动了呢。” 自皇后缠绵病榻,夜非熙被圈禁,李芸菲猝死之后,李家便开始有些一蹶不振,可她们看到一心嫉恨的欧阳舞如今不仅怀着身孕,满记和琉璃坊还都那么赚钱,眼红嫉妒便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嫉妒了,那总该做出点事情来的。 欧阳舞早就查出来了,这个出来造谣生事的人是李恭,上次他赌安阳王妃生得是个闺女,如今这次更是坚定欧阳舞生得是女儿,按照他的想法,哪儿能老生儿子呢。 王若曦依旧气愤,道:“现在外面好多人都在赌呢!赌你,赌你……生个闺女。其实要我说,生闺女又有什么关系,女儿贴心招人疼。依着宁王那般疼你,即便是个女儿也要疼上了天。” 欧阳舞脸上的笑容不变,对着王若曦招了招手,待王若曦走近后,便对着她耳语了几句,若曦一脸不可置信,猛的抬头看着她,惊讶道:“真的?” “嘘,谁也不要说。不过赢了钱可要分我一半。”欧阳舞笑道。 “这是自然。”若曦的脸上的愤怒消失殆尽,一下子便露出浓浓的笑容,拉着欧阳舞的手,真心的笑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送走了忧心忡忡而来,开开心心而去的王若曦,欧阳舞稍稍的舒了一口气,起身扶着腰走了几步,还未舒展开,便听竹绿在门外道:“王妃,太后娘娘来了。” 懒腰伸展到一半的欧阳舞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又是一个关心她的人呢。 太后亦是为着那些流言而来,欧阳舞如今的身子,自是不便再进宫,而太后又担心的很,派人来也觉得不安心,便亲自来了一趟。 欧阳舞被竹绿搀扶着走了出来,太后一看到便迎了上来,欣喜地看着她的肚子,道:“肚子这么大,莫非也是有两个?” 欧阳舞知道太后想什么,不由的抿唇一笑,只是并不言语。 太后看了看欧阳舞,继续道:“我们多生几个男孩子,像重华那样。” 欧阳舞抿唇一笑,手不由的抚上腹部,她腹中的孩子有几个,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在还没有生出来之前,她都没有提过,就连夜重华前些日子问起,她也只是搪塞了过去。 预产期越来越近,欧阳舞如今最担心的还是生产。在古代医疗条件低下,生孩子实在是太要命的一件事儿了。前些日子她便开始训练产婆和助手,如今她除了每天运动保持顺产之外,还要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总不能到时候自己替自己做手术吧。 太后本想着从欧阳舞这套一些话出来,可见欧阳舞只是浅笑,并不说明,便不由的想起那些风言风语,眉目间很是担心,拉着欧阳舞的手一起落座,这才柔声问道:“舞儿,你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 未说出来的话,欧阳舞心里明了。 欧阳舞轻抿起唇角,道:“舞儿自己号不出来呢。” 太后看着欧阳舞,怕她因为流言而紧张,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舞儿,你不必担心,即便生了个闺女也没关系。你还年轻,重华又那么疼你,来日方长,不要有心理压力。” 欧阳舞心里感动,太后对她的好她清楚,便开口道:“皇祖母不必担心,舞儿会好好的。” 太后神色间依旧有丝担心,却也不敢在欧阳舞面前表露出来,只一再嘱咐欧阳舞好好顾着自己身子,其余的事情她会安排,欧阳舞一一应下,太后这才不放心的回了宫。 欧阳舞抚着肚子,孩子啊孩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坑那些人一把呢? 欧阳舞的肚子,如今坠得越发厉害,她替自己诊了脉,大概也就这几日了。 宁王府中走动的人多了起来,都是欧阳舞之前训练的那些产婆和助手,一般人一个产婆就够了,欧阳舞知道自己的情况有所不同,便替自己备了好几个,都是亲自严格的训练过,懂得很多接生的技巧以及一些应急的措施。 夜重华见欧阳舞这个阵仗,便不由的紧张起来,整天看着欧阳舞,甚至都不敢让她走动。有是睡觉睡到一半都要担心地醒过来,看看她好不好,欧阳舞有些无奈,拉着他的手道:“你不用紧张,没关系的。” 夜重华握紧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才安心。 欧阳舞虽是这样说,不过心里也没底。这日,欧阳舞一早醒来便觉得不对劲,稍稍转动身子,便发现身下黏湿一片,稍稍一愣,便明白了过来。 身侧的夜重华睡的极为清醒,欧阳舞一动,他便睁开了眼睛,见欧阳舞神色不对,他彻底清醒了过来,问道:“舞儿,怎么了,可是身子觉得不适?” 欧阳舞微微转头,神色间淡定了下来,开口道:“羊水破了。” “要生了?”夜重华神色间有着些许迷茫,然后是激动,接着有些紧张:“要生了?!” 他猛的起身,望着欧阳舞一脸的不知所措,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堂堂西陵宁王,第一次手足无措,因为他的王妃要产子。 其实现在要做得就是等待,如今只是羊水破了,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的。 欧阳舞不想夜重华担心,便开口道:“你出去叫产婆她们进来。” 夜重华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他高声叫道:“来人,快叫产婆过来,快!” 欧阳舞躺在床上,双手轻轻覆在腹部,神色倒是安详,她自己的情况再了解不过,虽说情况特殊,但是自从有孕后便一直给自己的身子进行调理,如今这幅身子的底子那是极好的。 且产婆和助手们早在几天前便把一应物品准备妥当了,时刻准备着,应该是没有大碍的。 果然,欧阳舞正这么想着,门外脚步声便响了起来,一眨眼,一群人便鱼贯而入。 先进来的是几个产婆,后面跟着助手,手中拿着需要的物品,经过欧阳舞对她们反复的培训,对这种情况倒还是淡定,只脚步明显的快了许多。 这也怪不得她们,走在前面的夜重华着急的很,一脸的担心,她们自然是不敢慢悠悠的进来。 欧阳舞闻声抬眼便见夜重华回了来,刚才出去的急,这回才发现他只着了里衣便匆匆的跑了出去。 可他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进来便快步走到床边,紧张的道:“舞儿,感觉怎么样了?” 欧阳舞只觉肚子涨涨的,其余倒是还好,便轻轻摇了摇头。 助手们已经手脚麻利的在外室准备热水,各钟的清洁用品等。 产婆们却是站在室内面面相觑,夜重华不由怒道:“你们还愣着看什么,快接生啊!” 欧阳舞禁不住双眉一挑,孩子是想生便直接生的吗?再说了,他还在这,就让自己生? 她可不想让他看到! 其中一个产婆终于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这女人生孩子晦气,您还是出去吧。” 夜重华脸色一沉,浅浅的凤眸微眯,脸上滑过一抹狰狞道:“本王的王妃生本王的孩子,晦气什么?本王就在这守着。” 产婆自知说错了话,一时间哑口无言,可王爷在这守着,要怎么接生啊? 几个产婆互相看看,一时拿不定主意,心里不由的有些无措起来,均把目光投向了床上满头大汗的欧阳舞。 欧阳舞看了夜重华一眼,虽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很是无奈,他要看着自己生孩子的样子?这可是她一生中最为难看的样子了。 只片刻,欧阳舞便决定了,绝不能让夜重华待在这里。 有些困难的抬起手,抓住了夜重华垂在身侧的手,夜重华顺着往下一看,便急忙道:“舞儿,怎么了?” “你出去吧,哪有男子守着女人生孩子的?”欧阳舞轻声道,事实上,她已经觉得宫口开始收缩了,有些疼痛,一张嘴便差点叫了出来,但怕夜重华会担心而要留在这里,便忍了下去。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紧抿着漂亮的唇,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而倔强。 看这情形,好好跟他说是定不会出去的了。 欧阳舞想着便也板起了脸,冷冷道:“你不出去,我便不生了。” 欧阳舞说了这句话之后真想笑场的,太幼稚了,这还是她能够控制得了的么。 夜重华紧盯着欧阳舞,见她隐隐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冒着冷汗,便知她在忍,急忙道:“我走,我走就是。” 他又对几个产婆道:“本王出去了,若是王妃出了任何事情,都唯你们是问!” 本是一句威胁的话,几个产婆却是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将这位王爷赶出去,不管他说什么都好。 夜重华一出去,几个产婆便马上各自分工,行动了起来。 欧阳舞看着几人熟练的动作,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一放松,才觉得开始阵痛起来,脸上冷汗直冒。 夜重华从产房里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外面。 当他听见屋内传来的欧阳舞的轻叫声,便心疼得不行,当下便要抬起脚往屋内冲,一旁的嬷嬷忙拦住他:“王爷,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 夜重华生生地顿了下来,他想起欧阳舞刚才说得话,整个人便停在了门口,面上十分紧张。 他上次还觉得安阳王大惊小怪,如今轮到自己的头上,他只觉得胸膛里的心剧烈跳动着,几乎要蹦出,他连上场打战都没有惊慌过,如今却是手足无措。 宁王妃正在生孩子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整个京城顿时哄闹了起来,那些下注赌欧阳舞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人紧张地围在戒备森严的宁王府周围,只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也好知道自己是否赌赢了。 听到消息之后,安阳王夫妇,慕容夫妇都急急地赶过来,连太后也坐不住了,由着杨嬷嬷搀扶着赶了过来,一路上都在念经,保佑着欧阳舞能够平安生下个大胖小子。 太后到了之后,当她看到安阳王妃时,想起她生产时候的凶险还历历在目,脸上更是担忧不已,她的手里握着念珠,口中不停地念着。 而此刻,夜重华正在房门外踱步,他不停地走来走去,脚步声很是着急,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唇也抿得紧紧的,看起来紧张得不得。 众人未见过夜重华这幅模样,便不由的也有些担心。太后上前便问道:“舞儿现在怎么样?” 夜重华从一开始便被赶了出来,只听见里面的叫声,心里也是着急的不行,听着太后的问话,只摇了摇头。 马上有手脚利落的下人备了椅子,备了点心,可这些人哪里还有心思吃甜点。 太后根本就坐不住,只坐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双手拽在一起,呼吸也重了很多:“心儿啊,舞儿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啊?要是再有如舞儿这般医术的人在,便最好了。” 安阳王妃心中焦急,面上倒是说道:“舞儿吉人自有天相,母后不要担心。” 安阳王也道:“好人有好报,舞儿定是平平安安的。” 如此想着,安阳王朝一旁的下人道:“你们都去烧香拜一拜。” “是!” 这几人当中还是王若曦最为淡定,欧阳舞一早便将自己的情况以及准备的东西都告诉了她。她见众人担心,便不由的轻声道:“舞儿之前便培训了许多的产婆呢,定会安然无恙的。” 再看周围被太后召来的一众太医,继续道:“况且太医也都在呢。” 慕容云殊也是适时的道:“还有我呢。” 太后听了慕容夫妇的话,也稍稍的放下了心,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屋内传出阵阵叫声时,心里还是不住的打颤。 屋外的几人紧张,屋内的情形亦是如此,欧阳舞的全身都是汗水,纵然她是神医,也不知道生孩子居然会如此的痛,只听见身边的产婆不住的道:“调整呼吸,吸气……呼气……” “快了,再加把劲,已经看到头了!” 欧阳舞猛的吸了口气,使出全身力气…… 夜重华听到欧阳舞的叫声,每一句都如一把刀刺入他的心里,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突然听到欧阳舞拔高地尖叫声,猛的一惊,眼底露出惶恐。 到了这一刻,他觉得即便是没有孩子也可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只要他的舞儿好好的。 想明白了猛的抬脚便想进去,被慕容眼疾手快的拉住:“夜二,你要干什么?” 太后亦是紧张的站了起来,欧阳舞的叫声她也听到了,只觉心疼的紧。 夜重华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神色担忧而坚定道:“我去看下舞儿,我去看看。”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要生了,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舞儿好好的。 这个念头才刚在脑海中转过,便听“哇”的一声,是孩子的哭声! 夜重华一时呆愣当场,回不过神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来,是他的孩子? 就在此刻,紧闭的门被打开,一个产婆抱着个孩子走出来,满脸的喜色,她看见夜重华张口便道:“恭喜宁王,是个男孩子呢,你看。” 太后顿时眼中惊喜,紧走了两步,满脸的喜悦,看着孩子便说:“来,哀家看看,哟,长的真好,重华,太好了,你后继有人了!” 太后亲自抱了孩子,抱在怀中舍不得撒手,只一脸的惊喜交加,如抱了个宝贝一般。 慕容和王若曦对视一眼,脸上亦带着喜悦的神情,只若曦还往里面瞧了瞧,似还期待着什么一般。 安阳王很是激动,道:“好,好!” 安阳王妃亦是坐在一旁眼中似是带了泪,只一直用帕子拭着喜悦的泪水。 “赏!阖府每人赏银五两银子!” 宁王妃一举得子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来,等在外面的百姓们一时间有喜有悲,喜得自然是他们赢了钱,悲得便是反之。 夜重华看着孩子盯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一丝松动,只一瞬便马上转身,眼睛直直地望向里面:“王妃可好?” 就在此时,又传了一阵哭声。 众人下意识的望向太后怀中的孩子,却见小小的脸儿双眼紧闭着,并没有哭闹。 那哭声,是从屋内传出来的? 众人的眼中都是惊奇,齐齐的望向屋内,那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几人均是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另一个产婆出了来,怀中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极其兴奋,声音都带着颤抖,看着夜重华道:“宁王,还是个男孩子!” “赏!” 夜重华大喜,望着那孩子,心里头一片柔软,紧抿的唇边泛起浓浓的笑意。 他伸手抱过产婆手中的孩子,一脸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家的二宝。” 可此时太后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其他几人也是神色惊骇地看着他,隐隐中带了几分同情。 夜重华很有可能当上未来的皇帝。 而在皇家,生了双生子可是忌讳,若是夜重华真的当了皇帝,这其中一个孩子可是要被折掉的。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夜重华神色淡定,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当皇帝,他只知道他又多了个孩子,此刻心情很好,琥珀般的眼眸微弯。 转念一想,他便抬头望向里面,心里担忧着欧阳舞。 再度听到里面传出的消息,在外面开设赌局的人倒是一个个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之前不是说王妃一定生女儿吗,一个个都传得有板有眼的,如今居然一生生俩,还都是男孩子! 一时之间有人便要痛哭了,这些人都是在赌欧阳舞生女孩子的,当初还说若是生了两个男孩,那赌注便翻倍,没想到如今…… 而当夜非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闪过一丝狂喜,生了儿子又有什么用,生了两个儿子可是不详之召呢。 府内的喜悦之情稍稍消散了一些,只若曦还似是不放心的往屋内瞧着,安阳王妃看见,不由道:“不会还有吧?” 话音刚落,屋内又传来一阵嘹亮的哭声。 守在屋外的人,脸上几乎能够用震惊来形容了,接着都大力鼓起掌来。 当产婆再度抱着孩子出来后,在门口等候着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宁王殿下,你一下子就有了三个孩子,恭喜恭喜。” “再赏!” 夜重华望着这个孩子,心里甜丝丝的,他的舞儿真是个福星。 产婆虽然之前经过训练,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手都要颤抖了,手中的孩子被急忙上前的安阳王妃接过去后,才颤着声音道:“恭喜宁王,又是一个男孩子!” 太后高兴坏了,连声道:“好,好,好!” 太后真的是激动极了,整个人都沐浴在一种浓浓的幸福当中。 她双手合十,对着天拜了拜,口中直念:“老天保佑,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两个孩子不是个好兆头,可三个孩子便是祥瑞了,先前的压抑一扫而空,各个脸上带着欢愉的神色。 安阳王亦是朗笑道:“舞儿真是厉害,不仅让本王得了两个孩子,自己也有三个!” 就连慕容都已经是禁不住一脸的喜悦,看来他家只有慕容相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冷清了呢。 安阳王妃心想道,她之前居然还担心欧阳舞生女孩子,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得了三个男孩。 王若曦这才松了口气,欧阳舞一早便跟她说是三胞胎,她之前还有些担心,如今却是终于放心下来。 夜重华望着嬷嬷手里抱着的三个男孩子,各个的脸都是红彤彤皱巴巴的,可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还有一种骄傲。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看看那个,这三个都是他的孩子,他一下子有了三个孩子! “你们看,他们像舞儿,长得很好看。” 夜重华向来面色漠然,不会如这般喜形于色,他如今目光柔和,带着胜利、得意的样子,一个个都附和道,是啊是啊,恭喜宁王。 云殇此时才赶到,抱着一个孩子道:“夜二,你厉害啊,种子撒得好,一下子得仨,要不让我抱走一个养?” 夜重华想都没想就从他手里将孩子抢回来,薄薄的唇里吐出一个字:“滚!” 夜重华突然想到,欧阳舞生他们多辛苦啊,他马上转身,便往屋内走去,可在门口时忍不住顿了顿,不由道:“王妃现在如何?” 产婆笑道:“王爷放心,王妃无碍,已经在休息了。” 夜重华整颗心都落了下来,跨步走了进去。夜重华一进门,便看见床上的人儿,心便不由的疼了起来。 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的五儿此刻看起来十分虚弱,脸上都是冷汗,还有些苍白,夜重华只觉得心疼不已。 慢慢的半蹲在床旁,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上印下了一个吻,轻声道:“舞儿,你辛苦了。” 本来生了三个孩子极度疲乏的欧阳舞听到夜重华的声音,便微微睁开了眼睛,此刻脸上带着一种虚弱的笑容,还有一丝仇恨。 她恨恨地瞪了夜重华一眼:“夜重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真的好痛。” 她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接着便因为太过劳累,现在放下了心来,便晕了过去。 守在宁王府外的人听到这最后的消息,连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是谁说宁王妃会生女孩的啊,谁说宁王妃不好的啊,她能一下子生了三个男孩,这说明了什么? 人群中不知谁开口道:“宁王妃可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 这话一出,众人便如突然惊醒般,纷纷赞同着。 “是啊是啊,她在边关战争中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连上天都赞赏她,她是最有福气的人了!” “对啊,你们看,宁王妃一胎能生三个,而且都是男孩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上天在眷顾她啊,她是我们西陵最有福气的人了,她就是个福星啊!” 一时间,各种赞美之词都套用在欧阳舞的身上。 甚至有人在谩骂之前那些诋毁欧阳舞的人,可即便众人寻根究底,也找不出之前诋毁欧阳舞的人到底是谁。 而这众人在寻的人正一脸铁青的坐在李府中,不可置信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你可是打探清楚了?当真有三个,都是男孩?” 李恭脸色铁青,几乎要吐血了。 那下人刚听到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可他确确实实是打探清楚了的。 “小的问过在宁王府当差的兄弟了,宁王妃确实一胎生了三个男孩。” 李显耀正好进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猛然一变,脚底下一个踉跄……这次城中都在讨论着宁王府定会生个闺女来,他本来都打定了在满月酒羞辱他们一番,可凭什么,她欧阳舞便能如此得到上天的垂怜,在他李家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之后。 李显耀想起李芸菲的惨死,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还有本对太子之位最有把握的夜非熙如今的被圈禁,这一切都是欧阳舞搞的鬼,若不是她在背后助波推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显耀瞪大双眼,形状极为愤怒,他此刻恨得咬牙切齿,似是想要将欧阳舞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才好,可,如今欧阳舞的风头正盛,他又能如何? 李显耀脸上现出了灰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满心忧愁的李显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恭的异样。 此刻的李恭正一只手扶额,似是要昏过去了一般,他对欧阳舞恨极了,这次赌局便狠狠的下了注,赌欧阳舞生女儿,几乎将整个李府的家底都赌了上去。 欧阳舞连生三个儿子,他不仅将赌注全赔了上去,更是连番三倍,如今,便是将整个李府的家当都卖了,都还不上那些钱了。 如今的他,不仅输了很多钱,更要命的是,其中的一部分是从别人那借的,欠了一屁股的债。 李显耀许是发现李恭不对劲,便不由道:“怎么了?” 李恭抬头,看向李显耀,一脸的无措。 李显耀见李恭支支吾吾这幅神态,愈加觉得不对劲,将脸一板,道:“到底怎么了?” 李恭本不敢说,可若是他不说,等到债主上门,李显耀还是会知道。为今之计,便是让李显耀知道他输钱的事,让他帮忙想办法,否则依着他自己的本事,是绝对还不上这笔钱的:“爹,我输钱了……” 李显耀倒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也有小赌怡情,偶尔输了点钱也并无妨,可今日看到他这副神色,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声,道:“你输了多少?” 李恭低着头说了一个数字。 李显耀听清楚后脚步一个不稳,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来了。他脚步都不稳了,往后跌了一小步。他不可置信地瞪着李恭,又问了一句:“你说多少?” 李恭恨声道:“我以为是稳赢的,便将所有的钱都压了上去……甚至还借了不少,没想到……欧阳舞,都是欧阳舞!” “啪”的一声,李恭只觉得面上一痛,抬起头李显耀满脸怒气地看着他,一张脸气得通红,浑身都因为怒意而发着颤。 李恭脸上火辣辣地疼,一向疼他的爹爹居然打他? “逆子,你个逆子,你现在便是把李府卖了也还不了,你自己解决!”李显耀全身的气血都涌到头顶上来,如今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逆子,只怕自己再看到他会杀了他。他转身离去,脚步虚浮。 李恭呆滞的看着李显耀离去的方向,等看不到人了才反应过来,脸上是愤怒和无措,他爹不管他,那他欠的这些钱怎么办啊! 若是换做一般情况,李恭这欠下的钱必定便不还了,可这次借他钱的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至今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可那阵势却是十分了得。 李恭上次拿钱的时候便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本不该招惹,可那时的他,被高额的赌金冲昏了头脑,只一心觉得欧阳舞必定会生个女儿,他必定是要赢的,却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接连几日,李恭都是坐立不安,将所有的银子凑起来,也还不上那赌债,更别说借款了。 平日里一起吃喝玩乐的公子们一听说他要借钱,便都找理由推脱了,更有甚者,甚至在李恭还没找上门的时候便紧闭着门,闭门不见。 李恭骂骂咧咧了几句,平日里他出手阔绰,从不缺钱的他如今也面临了缺钱的难题。 李显耀终是不忍自己儿子如此悲惨,气得几日之后,也是想办法将几处别院卖了,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典当了,却也只够李恭还了负债,那些借款怎么都还不上。 李显耀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他自是不会厚着老脸去借,即便是去借了,谁又能给他筹出这十万两银两呢。 如今李府已经只剩下个空壳,李显耀满脸悲伤,一瞬间似是老了许多岁,摇了摇头后便再无能为力。 到了还钱的那日,李恭手中筹过来的钱也只能还上小部分,他在李府中踟蹰了很久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带着那些钱便往约定的地方赶去。 一间昏暗的旧竹屋中,刚刚下过雨的屋檐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更令李恭的心中带着丝忐忑。 他站在门前吸了口气,这才壮着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阴湿之气扑鼻而来,李恭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鼻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嫌恶。 却在看到窗边立着的那个人影时脸色有些讪讪的,拽紧了手中的银两,心里有些不安,他带来的随从被拦在了外面,独自面对着眼前的人,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那人一身的黑衣,脸上罩了个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不含感情的眼睛,听到身后的响动,转过身来,打量了下李恭,道:“钱带来了?” 李恭被他打量得心里有些发毛,只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冷然的霸气,令人忍不住战栗,他将手中的银两放到桌上,唯唯诺诺道:“就只有这些,剩下的我以后会还上。” “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日还债,李公子可是想言而无信?”神秘债主凉凉的扫了李恭一眼,不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银两,声音越发阴森:“我可以再给你一点时间,你去找你的债主替你还债。” 李恭面上疑惑,不由的出声道:“我的债主?” 若是有人欠他银子他会不知?他并没有借过别人钱啊! 心里的疑惑更甚,李恭看着神秘债主道:“是谁?” 神秘债主冷哼一声,李恭从中听出了丝丝嘲讽,接着便听到神秘债主似是高深莫测的道:“是谁害得你输了这么多的银子?” 几乎是想都不用想,李恭脱口而出道:“是欧阳舞。” 神秘债主否定了李恭话:“不,是出生的男孩。” 李恭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若不是生出的是男孩,他便不会输,可这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欧阳舞么? 神秘债主冷笑了一声:“你若将那三个男孩子都抱出来,这个债就不用还了。” 把三个孩子抱出来? 这不是笑话么!欧阳舞那三个孩子如今可是皇室的宝贝疙瘩,如今整个宁王府都被包围得严严实实,凭借他的能力他又如何能抱得出来? 他是不要命了才去干这种事,看着神秘债主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警惕。 不由的试探道:“你,是不是和宁王府有仇,所以才找我做这个替死鬼?” 李恭越想越觉得此时部队:“你这个钱我会想办法还你,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 李恭说着便想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一字一顿道:“李公子,你若是今日离开了,一定会后悔。” 李恭脚步一停,转头便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他迟疑着将书信拿起来,打开一看,面色顿时一变,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的面具显得越发冰冷。 “李家与漠北私通的证据,若是我将这个拿出来,你说后果会怎么样!”神秘债主的声音中透着狠戾与阴冷。 李恭浑身背后都是冷汗,怎么会这样?! 李家确实与漠北有些不正当的勾当,不过在与漠北打战之后便已经断了。之前的这些证据可是每次都是销毁的,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里? 若是这个到了皇上跟前,他们李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 他迟疑的看了神秘债主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莫非他从一开始就跳入了这个人的圈套? 李恭紧抿着唇,脸上犹疑不定,黑衣人冷哼一声,抬起脚便想走。 李恭着急得不得了,额上的冷汗不住的下流,开口道:“可是如今宁王府……”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欧阳舞坐月子以来,夜重华每日得了空便亲自照顾欧阳舞。 宁王府中都道:“这天下还有哪个男人如宁王殿下这般,亲自照顾自己的妻子的?” “是呀,是呀!宁王殿下虽然看着冷冰冰的,确实极其疼爱王妃。” “王妃真是有福气呢。” “三个小公子也长得很好,简直一模一样呢。” 欧阳舞给自己调制了补气血的药方,每日服用,又有人精心照顾,等出了月子之后,整个人气力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脸色红润,比之前要丰腴了一些。 欧阳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有些嫌弃,夜重华从身后抱住她,不正经地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眸中泛出淡淡的笑意来:“我倒是觉得这样正好,抱起来软乎乎的。” 欧阳舞拍开他的手来,瞪了他一眼:“你少来!” “舞儿原来太瘦了,总觉得喂都喂不胖。” “……” 太后、皇上都对这几个孩子念得紧,欧阳舞如今出了月子,到准备带着三个孩子去宫里给太后和皇上瞧瞧。 如今三个小包子都已经长开了,白白嫩嫩的可爱极了。欧阳舞收拾一番,低头逗弄着几个孩子:“大宝二宝三宝,娘带你们去皇宫咯,高兴吗?” 三个小包子咯咯地笑着,二宝还吐着奶泡,伸出软软的手抓住欧阳舞的手指头。 夜重华在一旁看着,心柔软成一片,舞儿、孩子,都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他摸摸孩子的脸,眉目之间多了一丝为人父的骄傲。 一切准备妥当后,便开始出发了。 三个小包子就被安置在放在马车上的婴儿床内,这是欧阳舞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特制的婴儿床,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被,十分柔软舒适。 欧阳舞坐在位置上,轻轻地摇着床,三个小包子倒是很快睡了过去,十分香甜。 夜重华望着三个儿子,将小棉被往他们的身上捻了捻,将欧阳舞搂在怀中,神色温柔而淡然。 为了令马车走得平稳,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去皇宫的途中,要经过一座桥。此刻,大包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欧阳舞哼了几声,也没大声哭。欧阳舞拍了拍小包子,就在此刻马车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嗖地一声,一只箭插在马车壁上,若不是堪堪躲过去,这一箭只怕是已经插入胸膛之后了。 欧阳舞和夜重华猛得一惊,夜重华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接着便听到嗖嗖声越来越多,有不少人在冲着马车射箭! 显然,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坐在外面的车夫闪躲不及,被一箭射中,哀叫一声,跌到了地上。 几箭过后,风声凌厉,四面八方许多人冲了过来。有刀剑朝马车里刺来。 “砰”地一声,夜重华拔出长剑拦了过去,用整个胸膛护在欧阳舞的面前,脸紧绷起来,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戾气。 那些杀手很快便将马车围住,几个侍卫被围在其中,拼死反抗,可这比杀手毕竟是多数,渐渐占了上风。 马车的车窗已经被砍烂,随时有长剑从车窗里刺进去,夜重华在窄小的空间里左右抵挡,根本无法施展。 有侍卫从身后上前营救,被另外几个杀手缠住。 欧阳舞突然想到,他们平日里去宫中均是要经过这座桥,都没有事情,为何偏偏就是今日? 欧阳舞的眼睛不禁落在了婴儿床上的三个小包子,看着他们鼓鼓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外面的那些人,定是冲着三个孩子来的! 欧阳舞面色冷静,心里却是有些惊慌。 今日因着是进宫,又是皇城脚下,欧阳舞两人便没有考虑那么多,轻车简行,并没有带多少人来。 一阵微风拂来,隐隐有血腥气扑面而来。 此刻,一道寒光扑面而来,欧阳舞直觉不对,夜重华已经挡在身前,接着又是另外一道寒光,欧阳舞此刻困再马车的小空间里护在三个儿子的前面,根本就空不出手来,忍不住提醒道:“重华,小心!”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似乎有三四个杀手都冲他们过来,夜重华分离抵挡,衣袖翻飞,一个杀手被他刺中跌出马车,可终还是一时不查,被人刺伤了手臂,红色的鲜血滴在马车上。他本来是能抵过去的,却生怕伤着身后的欧阳舞,不敢移开分毫。 欧阳舞眼睛兀然瞪大,看着夜重华那受伤的手臂,脸上闪过一抹冰冷,隐隐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敢伤她的男人,敢动她的孩子,那便是找死! 她之前一时情急,一心扑再两个孩子身上,此时倒想着直接孩子放到空间里去就好了!可就在此刻,外面一个杀手执起大刀狠狠朝着马车劈了过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欧阳舞只觉得马车四分五裂,身子一沉。她牢牢地护住婴儿车,只来得及将两个孩子放入空间,另外一个孩子却已经被杀手给抢走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欧阳舞只觉得气血翻滚,瞬间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还未有动作,却见那杀手已经孩子高高地举起来,作势要扔下去。 欧阳舞只觉得喉头发干,脑袋空白一片:“不!” 欧阳舞尖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那杀手已经抱着孩子转身就跑,欧阳舞紧跟在极其后。 夜重华此时被那般黑衣杀手缠住,已经杀红了眼,招招立见生死。他用长剑硬生生斩断了对方的刀,一剑刺入对方的胸膛,他的身形飞快,动作矫捷,只想着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批杀手解决。 只是他突然听到欧阳舞的尖叫,也不再痴缠,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杀手们已经得手,也不再恋战,集体往附近的小树林撤退。 欧阳舞此刻已经着急得不行,生怕她的儿子出事,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双眼赤红,她等不及夜重华,勇往直前,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她的宝贝儿子抢回来! 夜重华身上两处负伤,刚才又打斗厉害,流了不少的血,他狂奔在身后,突然看到之前拉马车的那匹烈马,脚下加快,使劲一点,一个飞身,坐在马上,双手迅速的拉起马缰,猛地往后一拉,马便飞快地往前跑去。 烈马马缰几乎深深的嵌入了肉中,夜重华却浑然不觉,只紧拽着马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快点赶上那批人。 到了小树林里,便见到欧阳舞与一群杀手在打斗,她的身手很好,他知道。可她毕竟刚出了月子,体力上还吃不消。 夜重华一个闪身跃过去挡在她的面前,欧阳舞靠在他的背上,手中握着利刃,两人携手,越杀越勇。 这匹黑衣人被他们杀得差不多,那个抱着孩子的黑衣人此时已经往小树林深处溜去。 欧阳舞从怀中掏出手巧,眯着眼睛瞄准过去,砰地一声,黑衣人的背后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血溅了满地。 那个杀手整个人缓缓倒地,夜重华足尖一点,整个人往前掠过将拿孩子抱在怀中。 欧阳舞急急赶来,从夜重华的怀中抱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还是温热的,呼吸平缓。 这是他们的二宝,此时还睡得香甜,刚才经历了什么,他丝毫不知,还在吐着奶泡泡。 欧阳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二宝最为乖巧,自生下来之后就只知道一味地睡。 夜重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此刻身后传来一阵急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先前的杀手害剩下一些,如今又来了一批,与前面行刺的此刻穿着相同的黑衣,杀气直逼而来。 欧阳舞毫不犹豫地将二宝放入空间,现在她已经毫无顾忌,面色冰冷,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嗜血:“只怕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一阵狂风吹起夜重华的长发,他变得一如既往的冰冷凌厉,黑色的瞳孔中,光芒越来越冷,透着浓浓的肃杀与阴戾,没有想到帮手没来,反而又来了一批杀手,皆持利刃。 这批杀手比之前这批杀手的身手更为灵敏,仿佛受过严苛的训练,下手也更为狠辣。 数道寒光一道朝着他们刺来,银光一闪,夜重华手里的长剑被与他们缠再一起,与刺客们紧紧地撞再一起,声音震耳欲聋。 欧阳舞此刻倒不敢开枪,他们的动作极快,她生怕伤着夜重华。 血腥气息迎面而来,欧阳舞手中的匕首飞快地抵挡着,她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又一刀抹在杀手的脖颈里,顿时鲜血淋漓。 因为三个孩子已经到了空间里,如今欧阳舞的心越发沉稳,前世她受过训练,如今面色沉稳,头脑急速地转动,动作越发凌厉。 不过这批杀手被训练得极其灵活,且都有内力修为,并不能轻易地对付。 甚至,这一批被杀得差不多,下一批便马上涌过来,这令欧阳舞有一种在玩植物大战僵尸游戏的感觉,杀手一批批地上来,若是将他们的体力耗尽完…… 不行,她此刻已经觉得有些乏意,瞥了一眼夜重华,他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还在奋力与杀手拼搏。 她准备从空间里拿出厉害的武器时,有一群人马遥遥地过来了,是杨七! “宁王殿下,宁王妃,恕卑职来迟!” 杨七带着一千士兵过来帮他们了,这一千士兵也是夜重华严苛训过的,身手也是十分了得。 瞬间场面利刃相见,寒光乍现,十分激烈。 黑衣杀手寡不敌众,逃得逃,跑得跑,若是被抓住便幅度自杀,没有一个活口。 夜重华愤怒到极点,终于从之前那批被砍断了手的杀手中找到了一个活口。 夜重华根本不顾自己的伤,一双眼睛暗如子夜,黑得亮人,黑得恐怖,敢对他的老婆孩子下手,他岂能容他们活在世上?! “无论如何,都要给我问出来,到底是谁指使的。” 杨七说了一声是,便带着这个人下去了,这人也是个汉子,刚开始无论如何严刑拷打都不招认。可夜重华是谁,堂堂的西陵战神,手段阴狠毒辣,令人将各种狠毒的刑罚用在他身上。 这种疼痛是谁也无法忍受的,伤口奇痒无比,又疼得令人生不如死,终于还是忍不住招了:“是……是李家,是李三公子要杀了那三哥孩子……只有这样宁王和宁王妃才会痛苦崩溃,才会有弱点让他们打击。” 夜重华站在他的面前,满脸阴霾,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李恭是吗,李家是吗? 这次定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痛苦崩溃。 夜重华之前去江南查贪腐的时候已经拿到了李家贪污的证据,只不过那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当时皇上对夜非熙还是很看重,只怕这件事会被压了下去。 如今这个时机倒是很合宜。 很快地,李三公子输钱,李恭筹钱替他还赌债的事很快便传出去了,近六十万的雪花银哪,丞相的俸银一个月也不过八十两,可轻易地拿出六十万去赌博这说明了什么? 李丞相是个贪官啊!甚至最近还有人看到李恭在青楼里押妓荒嬉,想必是还有许多闲钱。 夜重华在朝堂之上有许多的势力,在他的暗示下,短短的时间内,弹劾李家的奏章跟纸片一样飞进皇宫。 皇上看着这些奏折,不仅头疼不已。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上官宁韵入宫多时,一直深得皇上的宠爱,她那么地仇恨李家,却并不急着动手。 她要做的只是以安妃的身份好好服侍皇上,让他习惯自己,离不开自己,只有深得了皇上的心,以后办起事说起话来皇上才会赞同。 之前李家受宠。皇上对其极为信任,彼时的李家便是棵撼不动的大树。 当时欧阳舞便警告过她,若是轻举妄动,很可能一个不小心便将自己折进去,不如慢慢等待时机再动手。 可如今不一样了,李家败落,被众臣弹劾,皇上已经对其没有好感,且本就多疑,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她再在皇上耳边软语几句,那效果便不能与先前比了。 皇上近日被李家的事烦的头有些疼,一下朝便往上官宁韵住处而去。 上官宁韵之前偷偷从欧阳舞那儿学了几套按摩手法,这套手法十分能得皇上的心,他若是有个心情不爽快,便到上官宁韵处与待在一处。 上官宁韵两手放在皇上的太阳穴上,一圈一圈缓缓的转动,皇上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不由的喟叹了一声:“安儿手艺越来愈好了。” “皇上,您可莫要这么烦心才是,对身子不好。”上官宁韵语气中带着一丝忧心,柔声地说道。 说起这个皇上心头的火气便又起了来,再开口时已隐隐的带了怒气:“臣子无能,不烦都不行,便是无能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么多的错处!” “皇上说得可是李丞相府里发生的事?臣妾可都听说了,李家竟然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当真是不该。”上官宁韵接着道。 皇上叹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下来,连宫里妇人都知道此事,想必如今李家的事是人尽皆知的了。 睁开眼睛,伸手将太阳穴上的手握住,皇上将上官宁韵拉至身旁坐下,神色间藏了丝不豫。 一瞥眼,却见上官宁韵似是有些欲言又止,一脸的犹豫。 皇上对上官宁韵向来宠爱,此时不由问道:“安儿这是有何心事?” 上官宁韵眉间犹豫之色越弄,不安地开口道:“有一事,臣妾不知该说不该说。” “安儿但说无妨。”皇上一边这么说一边点头表示允许。 上官宁韵想了想,又看了皇上一眼,才似下定决心般,小声道:“李家是皇后的娘家,又替皇上立下不少功劳,如此功名在身,行事自然要比旁人横一些,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上官宁韵说到一般不由的抬头打量了眼皇上,只见他双眉紧锁,不悦之色很是明显,见上官宁韵不接着说了,便不由道:“只是什么?” “只是李三公子常常霸占民女,当年,臣妾,臣妾差点就吃了李三公子的亏……他想,对臣妾,做那不轨之事……” 上官宁韵边说边神情愤恨,说道后来有带了丝哽咽与难堪。 皇上一听,脸上顿时浮现怒气,眼睛瞪大,不由的道:“什么?” 上官宁韵眼睛一红,马上便欲哭出来:“臣妾家世低微,自是不能与他们李家匹敌。逃脱之后便也只能不了了之,只是每每想起,臣妾总是……” 上官宁韵低头啜泣起来,皇上望着她低垂眉目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只觉得心里越发疼惜了。 他将上官宁韵搂在怀中,轻轻的安抚,心里对李恭那是气极,自然包括李家。 上官宁韵这么适时地吹吹枕头风,柔弱而委屈地哭一下,很快便将皇帝的心都吹歪了。 皇上一静下来便不由的想起这件事,心头频繁的浮现起醋意,一想起来便禁不住的心头大怒,对李家印象更不好了。次日,夜重华单独觐见皇上。 御书房,皇上正在处理奏折,大部分都是弹劾李丞相的,看得又是头疼,又是气愤。 知道夜重华过来,便将奏折搁在一旁,开口道:“非白,你来了?” 夜重华朝皇上行个礼,接着将两份奏折递了过去:“父皇,儿臣不经意间得了这两样东西,还请父皇过目。” 皇上心中疑惑,一看夜重华,他手中正拿着两份黄色信封的信笺,包的很是严实。 皇上接过来漫不经心道:“非白,这信笺你是从何处得来?” 夜重华淡淡道:“儿臣也不知,只是有人将这封信送到儿臣府上,儿臣看过之后便觉得此事有蹊跷,不敢耽搁,马上交给父皇。” 皇上接过来一看,那信笺里面附的是长长的清单,都是李显耀这些年来与各色官员私通的证据。 若是之前那些言官的弹劾只是空话,徒惹人恼怒,如今这张清单便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他气得双眼怒瞪:李家确实有贪腐行为,近日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皇上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将另一份信笺拆开,不过一眼便气得浑身发抖。 李恭甚至还与漠北勾结,从边防商人的手中以低价的价格买进粮草和马匹,然后转手以卖给漠北,皇上大怒,狠狠摔了一个杯子:“好一个李显耀,居然做出如此通敌卖国之事!” 夜重华一脸惶恐地站在那里,唇角的笑意冷冽,敢动我的孩子和舞儿,便等着生不如死的下场吧。 皇上向来多疑:之前漠北突然挑衅西陵,攻打西陵莫非也与此事有关?漠北之前吃了败仗,短时间内如何恢复得过来,可若是有人卖给他们大量的武器马匹可就不一样了 皇上越想越气,之前与漠北对战中,折损了不少兵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多日积聚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便喷涌而出。他马上传了内侍:“传朕指令,罪臣李显耀通敌叛国,贪污受贿,纵容其子嚣张行事,草菅人命,现判李家满门抄斩,秋后处斩!”李家通敌卖国之嫌彻底被证实,满门抄斩,一个也逃不过,只除了病的奄奄一息的李家女儿李皇后。 李家的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缠绵病榻的皇后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五雷轰顶,心头血气翻涌,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挣扎着便想起来,差点滚下床来。 紫苑急忙上前扶住,道:“娘娘,小心。” 皇后眼前发晕,却依旧道:“紫苑,给本宫梳妆,本宫要见皇上。” 紫苑应了声是,望着皇后的脸却是心疼不已,这段时日皇后瘦了很多,整个人几乎是皮包骨,她向来爱惜自己的容颜,可这段时间却是忍不住总是为四皇子四公主忧心,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眼角处都是皱纹。 紫苑给皇后梳妆打扮了一番,皇后见差不多,便一刻不停,拖着虚弱的病体往御书房走去。 待到了御书房门口,皇上却早已有先见之明,门口的护卫将皇后拦了下来:“皇上吩咐,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后面色一急,她一急,脑子便有开始发晕,扶着额站了会儿。 看着书房内一丝动静也无,一咬牙便跪了下来,面朝里面,大声喊道:“皇上,皇上饶命啊。哥哥他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这其中定然是出了误会。” “还请皇上重新彻查此事!” 皇后在门口喊得哀戚,皇上自然听得到,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皇后一想起李家,声音又抬高了几分:“皇上,皇上,请您见见臣妾吧,哥哥他们定是被冤枉的啊,皇上!” 皇上坐在书桌前,双眉紧紧皱起,耳中不断充斥着门外哀戚的喊叫声,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上官宁韵坐在皇上身旁,唇边浮起一丝笑容,只一瞬便消失不见。李家只手遮天,而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他们做进坏事,终会被老天收走的。 她温柔地给皇上斟茶,伸出纤纤玉手,将茶递了过去。 门外的喊声依旧持续,只是越来越小声,听着也愈是哀戚。 有内侍终是忍不住,过来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病重,虽是初春天气也冷得很,皇后娘娘她,跪在地上,身子怕是……”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却并不松口,只冷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上官宁韵微微转头,看到皇上脸上的神色,眼眸一闪,开口道:“皇上,外边冷,皇后娘娘身子骨弱,若是跪得久了,怕是受不住的,您还是让她进来吧。” 上官宁韵的这番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头上,这段时间皇后病重,他并没有去看过她,如今想起她还是有几分同情的,见上官宁韵温婉地说着,便嘉许的一笑。 刚想开口吩咐让皇后进来,那内侍便又走了过来,道:“皇上,三公主求见。” 皇上一愣,筱群,她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微一思索,便马上道:“进来。” 不过片刻,夜筱群便进了来,皇上只看了一眼,便发现她的神色有着丝愤恨,不由的有些吃惊。 夜筱群的性子十分温柔,很少动气,她的母妃丽妃早逝,那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因此皇上一直便对她疼爱有加,见状便马上道:“筱群,怎么了?” 夜筱群眼中点点泪光,道:“父皇,母妃,母妃她……她是被皇后害死的!” 皇上猛的起身,一脸的震惊,眼睛瞪的极大,颤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夜筱群脸色带着一丝丝的恨意,道:“父皇,筱群幼时便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是皇后娘娘害死了筱群的母妃。不过没有确切证据,筱群一直不敢说。可是筱群这些年一直在彻查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年替母妃接生的稳婆,说母妃生下筱群后,身子好的,并无什么大碍。” “父皇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母妃身子好端端,竟在几天后大出血而死?” 筱群的面上闪过一丝愤恨:“是因为皇后!她天天母妃送补药,看那日会使人血液活络的药啊!” 夜筱群说到这,身子一颤,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流了下来。 皇上的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脑中不住的回想起丽妃去世时的惨状,脸色苍白,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这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他最宠爱,最心爱的女子,竟是被害致死么? 想起门外跪着的皇后,皇上心里只剩下厌恶,若说刚开始对皇后还有一点同情,那么如今便只剩下深深的厌恶和仇恨,如此恶毒的女子,他竟留在身边这么久! 皇上的一双眼睛中尽是怒火,滔天的怒意充斥了大脑。 “那个产婆当时便是听到皇后与伺候母妃的婢女勾结,本来想将此时告知父皇,却发现婢女当晚就被杀害了!她害怕得不得了,便逃出宫去了,现在她就在公主府等候皇上召唤!”夜筱群看着皇上,盈盈一拜,道:“父皇,您一定要给母妃做主,替她报仇啊!” 皇上一怔,如今李家已是满门抄斩,若是再将皇后一并除去,势必会引起一些流言。 夜筱群抬头似是不经意间看了上官宁韵一眼。 上官宁韵看出皇上一瞬间的犹豫,看了夜筱群一眼,便抬手拭了拭,一双眼中波光潋潋。 皇上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回头一看,只见上官宁韵正哭的伤心,顿时有些心疼,道:“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妾是听到这样的事情,觉得丽妃太过可怜了,臣妾未进宫前,便听说皇上是重情之人,当初与丽妃恩爱有加,即便她过世了,也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当时,臣妾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丽妃更幸福的女子了。可今日,竟得知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竟是因着……竟是这样陨落的,一时间觉得悲伤异常罢了。” 上官宁韵一边轻轻拭泪,一边这么说着,这次的事被揭发也是欧阳舞从中牵的线,她恨李家,恨皇后,这次一定要扳倒他们。 夜筱群望着皇上的一双眼睛赤红,脸色倔强至极。 皇上本来有些动摇的心,一听上官宁韵说的话,亦是悲从中来,想起与丽妃的种种美好,忆起丽妃去世后自己对她的种种思念,而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外面跪着的那个女人,都是她,才害得丽妃早早去世,都是她歹毒的心肠,才让他一辈子只能在思念中度过,她,罪不可恕! 等到稳婆过来之后,皇上听着她描述当时的场景,亦是觉得皇后可恨之极,他的丽妃,他的丽妃就是这样被皇后给害死的! 越想皇上的手便不住的发抖,显是气极,发出的声音愤怒中带着冰冷:“把皇后带进来!” 皇后跪着这么久,皇上终于让她进去,便有些激动,可一进门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便不由的有些不安。 想起在牢狱中的家人们,以为皇上叫她进来时为这事,便马上道:“皇上,臣妾的哥哥定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查明啊!” 皇上额上的青筋暴跳,怒道:“丽妃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皇后一时愣住,怎么会扯到丽妃上面,而且,那件事那么久了,不会被知道的啊! 下意识的,皇后往身边的紫苑看了一眼,紫苑一脸惊恐。 这一切自是落在了皇上的眼中,愤怒至极,吼道:“你这狠毒至极的女人,竟害死了朕最心爱的丽妃!” 皇后反应过来,马上跪下,道:“臣妾没有,不管臣妾的事啊!” 皇上却是满脑子的怒火,再不肯相信她,口中的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的儿子勾结东晋,你的娘家私通漠北,你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皇后不可置信的抬头,皇上把他们的罪名都坐实了,他说她的儿子,她的儿子! “皇上,臣妾是您的正妻。” “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正妻,我才对你多番忍让,这么些年来我对你做的事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却是怎么对待朕的?” “来人,将皇后永远囚禁在冷宫里,这一辈子都不许出来!”皇上紧紧的握紧双手,若是可以,他想亲手杀了眼前的女人。 皇后猛的跌坐在地,面色全无,不,皇上说要把她囚禁在冷宫中?一辈子? 不,她不敢相信这辈子都在冷宫里是什么滋味,不,她不要待在冷宫! 张口欲说,皇上却是再也不想看着她,抬脚便往后面走了去。 明黄色的龙袍在眼前划过,皇后伸手欲拉,却终是不能,只喊着:“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 护卫们进了来,架起地上的皇后便往外走,皇后本就虚弱,此时更是一点力气也无,只扭头冲着皇上的方向一直喊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 一瞥眼,被架出御书房的最后一眼,她只看到了上官宁韵投给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又带了丝嘲弄。 李皇后心肠歹毒,废除皇后之位,永生囚禁在冷宫中。 自此,曾经盛极一时的李家彻底的没落了。 听着身边下人的禀报,夜重华眼中一片冰冷,意味不明。 那日那批杀手是李家的人,可随后出现的黑衣人,明显武功更好更厉害,会是谁? 脑中不由的浮现一个身影,夜重华的眼中冰冷异常。 夜非卿,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的能耐。安雅音虽与夜非卿婚后感情不和,倒是有意与欧阳舞攀关系,在她看来,欧阳舞是皇太后最宠的孙媳妇,她说什么话,皇太后都是听得,甚至她好几次都替自己说好话。 若是自己有意巴结的她的话,也就是巴结了皇太后吧。 安雅音闲来无事,便带了些礼物去宁王府来探望欧阳舞:“二嫂,你们家三个孩儿出生,我还未送过礼物。今日我特别绣了三顶虎头帽,您不会嫌弃吧?” 欧阳舞笑盈盈地接过来,虎头帽做得十分精致,连胡须都是一根根地绣好,两只眼睛还是用了成色极好的珍珠。 欧阳舞有些爱不释手道:“谢谢弟妹,弟妹的手还真是巧呢。” 安雅音喝了一口茶,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来:“二嫂喜欢便好。” 安雅音这个人太狠太戾,草菅人命,若是为敌,她便会使出一切手段打击报复。若是与她交好,她又会无条件地信任你。 只能说,这个人十分好骗,若是能够利用起来,可是一颗完美的棋子。 欧阳舞令竹绿将虎头帽收起之后,看了安雅音一眼,有些关心道:“弟妹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安雅音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还说呢,都是被他气得。” 欧阳舞自然知道她说得“他”是谁,也不说什么,让安雅音将手伸出来替她把脉。 安雅音素来听闻欧阳舞医术高明,不过并不轻易给人看,如今倒有些受宠若惊。 欧阳舞仔细诊脉之后,收回了手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肝火旺盛。我劝弟妹一句,应保持良好的心态,莫要总是动气。” 安雅音的面上浮现起一抹狰狞,接着又有些委屈地看着欧阳舞,小声道:“他整日都不在家,我哪儿能不生气啊?” 欧阳舞纤长的睫毛一扇,眼眸中露出一抹光亮:“哦?说起来五皇子还真是神出鬼没呢。前天重华有事还去找他呢,却怎么也没找到。” 那日便是他们被行刺的那日,欧阳舞如今倒有意在安雅音这里套上一套。 “谁知道他又躲到哪里亲近女人了呢?!他之前几日总是不在家,说起来前日可是我的生辰呢,就算他再不喜欢我,总要给我些面子吧?没有想到他倒是躲到外边去,知道三更半夜才会房。不过那日回来之后他很生气,还砸了好些古董,瓷器。” 安雅音绞着手帕,声音有些恨恨:“定然是与外面那女人吵架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还有什么女人敢动他的心思。” 欧阳舞眉心一跳:都不在家,忙着招兵买马除去她和重华,还有三个孩子吧。 欧阳舞握住安雅音的手,声音亲切:“弟妹,你放宽心便是,新婚夫妇总是摩擦多。” “是吗?” “嗯!”欧阳舞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也要多多留意他,看看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最喜欢去哪里,最喜欢接触什么人。时间久了,便知道他的喜好了。” 安雅音冷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讨好她。” 她抬起头,见欧阳舞含笑看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脸上难得地露出些小女儿般的羞涩来,她微微笑道:“谢谢你嫂子。” “以后你有空便多来宁王府,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与我说说。我虽也没有什么经验,毕竟也是过来人。” 安雅音看着欧阳舞温婉的笑意,心中对她不由艳羡起来:“我还真是羡慕嫂子,若是他能够像宁王对待嫂子这般对我,不,只要有一分,我也便安心了。” 等到安雅音回去之后,夜重华眉头微皱,有些不悦道:“以后少与她来往,这样的女人阴险可怕,又会惺惺作态。” 欧阳舞笑了一声:“如今她可没什么精力对付我,再说我也什么值得她为难我的。现在她一颗心都放在夜非卿的身上。” “说起来夜非卿动怒……他这么多杀手折损在我们手下必定是愤怒至极。”欧阳舞轻笑一声,“不过除了他,也没有人这般恨你。” “如今皇上要扶持他,并不会轻易对夜非卿如何。” “再说虽然什么事都指在他的头上,毕竟证据不足……”欧阳舞唇角一勾,“不过证据倒总有法子,只不过只怕到时候皇上还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怎么办?” “自然是再想其他的好法子。” “我这里倒是有好法子,想不想听一听?”欧阳舞的唇边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想要伤害他们家的小包子,她可绝不允许!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眼中闪过的狡黠之意,凑过脸去,听完欧阳舞说的话,拍拍她的脑袋。忍不住叹气:“也就你能够相出这样的主意。” 欧阳舞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我向来都觉得借刀杀人是好的办法。” 夜重华温柔浅笑:“这场好戏要开始上演了。”过了两日,安雅音又来宁王府,来拜访欧阳舞。 她虽然也是精致打扮,可看起来心情似是低落的很,一双眼睛红红的,她一见到欧阳舞便开口问道:“二嫂,你告诉我实话!夜非卿是不是与四公主有染?” 欧阳舞心中暗笑,看来夜重华做事效率还是挺快的,这么快便将这个假消息透给安雅音知道。可她明着却是一惊,仿佛不想触及到这个话题,急急摆手道:“弟妹,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可千万不要胡说!” 安雅音见欧阳舞这样的神色,越发证实了心中的疑惑,又问了一遍:“二嫂,你可不要瞒我,只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欧阳舞眼神闪烁了一下,替安雅音斟了一杯茶,柔声安慰道:“没有没有。弟妹,你和夜非卿如今是新婚燕尔,难免有人眼红嫉妒,存心挑拨,你可莫要听信别人的谗言。” 安雅音看着欧阳舞这般躲躲闪闪的样子,就知道此事心里有鬼,新婚燕尔,笑话!这个男人自婚后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她一下,甚至极其厌弃她,为了躲避她,又常常不回家。 安雅音见欧阳舞似并不愿触及这个话题,她提起此事又如此讳莫如深,心中越发沉了几分。 她想着他身为皇子,身边竟然只有红曲那个妓女一个女人,她不信。她本以为杀了红曲之后,他会回心转意,可是并没有! 她派了人在他身后跟踪却发现他每日只去宫里,之后便没有去其他的地方。宫里不过是议论朝廷的事,他在宫里呆那么久干什么? 想必那个女人就在宫里——可能就是他的亲妹妹——四公主。 欧阳舞见她神色不定,知道她上钩了,又勉强笑了一下道:“弟妹,这等事情是**。你可千万不能信,自然也不能再与别人提起,你可是知道了。” **? 夜非卿既然做了这等不干净的事,就别怕被人知道啊!凭什么她还就不能和人家提了?安雅音此刻已经气极,依她能力又不能去杀了四公主! 她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掌心里,她绝不允许别的女人和他共同伺候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既然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就要毁灭他! 欧阳舞看到安雅音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浮出淡淡的笑意,她倒是想知道安雅音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安雅音回去之后,便收敛了全身所有的戾气,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意来。 她着丫头去做了慢慢一桌吃食,又令她去请夜非卿。 夜非卿自然是不来的,他如今只要一想起这个女人,便会想起红曲惨死的模样。安雅音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起身来到他的书房,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王爷,你就真的如此痛恨我?” 夜非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愿此生此世都不要见到你!” 安雅音心中恨极,硬生生地忍下这份耻辱:“那好!今日你与我吃完最后这顿饭,我们便好聚好散,明日我找父皇说清楚,我与你和离。” 夜非卿猛然听到这句话,才转过身来看她:“此话当真?” 其实对于此事,他还是有所疑虑的,那日她寻死觅活都不愿意与他和离,如今这般还倒是有些反常。 安雅音恨声道:“我堂堂武宁侯家的大小姐,实在是瞎了眼才会嫁到你贤王府里来。你为了个妓女居然对我冷落自此!我可不想一辈子守活寡,我想清楚了,与其守着一个根本不会对我好的男人,我还不如另嫁他人,丢人便丢人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夜非卿听到她这样说道,心中喜不自禁,可脸上丝毫笑意也不敢露出,生怕再惹来她的不快,又倔强不肯和离。 他起身站了起来:“安小姐,既然你想通了,便再好不过了。今日我便与你赔个不是。” 两人自婚后还从未如此和平相处过,安雅音坐在夜非卿的对面,望着他这张清俊儒雅的脸,心中有些惆怅还有怨恨。自她认定她的那一日起,她真的是将他当做终生依靠的,她本来打定了即便是做鬼也要缠着他。 可他受不了他这样冷落她,从小到大,谁敢这样对她,甚至听到她要走,第一次对她和颜悦色。 安雅音双眼艳丽,眼梢迤逦,此刻眼眸低垂,闪过一丝毒辣。 她替夜非卿斟了杯酒:“夜非卿,你对不起我!你娶了我,却不珍惜我。” 夜非卿一饮而尽:“对不起。” 安雅音又替夜非卿斟了一杯:“我们虽然行了夫妻之礼,却没有夫妻之实,你我有缘无分,其中原因还是在你。” “对不起。”夜非卿再喝,心中虽有些愧疚,更多的却是马上要卸下包袱的轻松感,将酒一饮而尽。 安雅音再次斟了一杯酒给他:“其实最初你妥协也只不过是武宁府的势力,你从没有想过与我重修于好。” 夜非卿再次一饮而尽,还是一句:“对不起。” 安雅音唇角微弯,往他的碗里添了不少菜:“今日之后,我们便分道扬镳,从此之后我只当我不认识你这个人。无论你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 夜非卿替自己斟了杯酒,再度抬起头来便看到安雅音那鲜红的唇便带着一抹仇恨的笑意,她的眼冷冷地望着他,他的脑子有些恍惚地摇了摇,又觉得她似在温柔的笑。 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脑子,迷迷糊糊的,渐渐地便不能思考了。皇后被打入冷宫之后,后宫之事便由柔妃掌管凤印,管理宫中大小事宜,而上官宁韵便是在旁协助。 李家被忙门抄斩,皇后被关入冷宫,她大仇得报,心情倒是极好。 上官宁韵此刻坐在皇上的腿上,如蛇般的双手缠在皇上的脖颈上,脸靠在皇上的胸膛,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皇上,最近四公主身子不好,您要不要去看看?” 皇上一想起这个放荡不羁的女儿,冷然拒绝:“不去。” 夜娆只怕是耐不住寂寞,故意找他求情吧。 上官宁韵这次受欧阳舞所托,无论如何都要将皇上引到四公主处,不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她又柔声道:“四公主也是怪可怜,如今皇后娘娘……哎!她定然是伤心了呢。如今生了病,没有皇上的旨意,太医都不敢去瞧。” “岂有此理!”皇上终究还是心疼夜娆的,听到这里,又不免有些心软。夜娆自小锦衣玉食,又生怕寂寞,如今被圈禁起来,如今定然是过得不好。 要说起来,她虽有大错,却也是罪不至此。 皇上叹了一口气,还是起身,对着上官宁韵道:“安儿,陪朕去瞧瞧她吧。” 上官宁韵心中一喜:“是。” 皇上和上官宁韵去了四公主住的地方,外面有士兵把守,里面却是静悄悄的,十分冷清,连树木都败落了。 只有一个服侍夜娆的丫头蹲在房门口打瞌睡,皇上恼怒不已,忍不住踢了她一脚:“怎么当差的?!” 那丫头被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求饶,皇上怒道:“四公主呢?” “四公主病着……” 丫头话还没说完,皇上已经抬脚进去了,上官宁韵在一旁小声道:“皇上,您还是多给四公主这儿添几个人吧,这般冷冷清清的,臣妾真是于心不忍。” 皇上叹了一口气,也有些心疼,转身便令人多拨几个丫头过来。 只是等他去了卧室之后,皇上看到了眼前一幕,只觉得晴天霹雳! 夜娆和夜非卿躺在一张床上,两人浑身**的抱在一起,四肢交缠。 上官宁韵满脸失措,叫了一声天哪,便捂住脸不敢看了。 皇上此刻只觉得热血翻滚,几乎要昏过去! 他们是亲兄妹啊! 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许许多多的想法,夜非卿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娶,即便是娶了个美人,却是连碰都不碰。 可夜娆却一直是男宠三千,根本不愿招驸马,他突然想起这些个男宠倒与夜非卿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个温雅,越想越觉得他与夜非卿相像,也是这般温文尔雅,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像极了! “畜生,畜生啊!” 皇上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原来他这对儿女早就在他眼皮底子下赶出这出事来,他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气得快要疯了。 他的儿女居然做出这等**的事来,脏得令人他觉得恶心,他的双手抖动得厉害,恨不得从一旁拔出长剑杀了床上这两个人! 什么生病了,什么寂寞了,都是胡言乱语!下贱、下贱至极! 夜非卿似乎此刻才刚醒过来,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微微睁开眼睛,望着自己怀中搂着的女子,下意识地想法便是安雅音这个贱人明着一套,背后一套,与他同房了。 可等他看清楚怀中女子的脸庞时候,整张脸上血色全无,这个女子还在熟睡当中,睫毛纤长,双眼紧闭,她的五官精致而艳丽,带着一种属于公主的高傲! 天哪!夜非卿脸上的血色顿时全无,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抖了起来,天,他的四妹——夜娆! 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昨日他与安雅音和平共处,吃了一顿晚饭,喝了几杯酒,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敢情是那个贱人?! 一定是那个贱人害他! 他怎么能够轻易相信这个贱人! 等他抬起头,对上皇上那种冰冷的双眼,那双眼眸之中带着怒气、失望、厌恶。 夜非卿只觉得脑海中有一根线啪嗒一声就断了,他几乎吓破了胆子。 夜非卿快速地穿好衣服,急急地爬出来下来,跪在皇上的面前,脸色惶恐不易:“父皇,儿臣、儿臣是被人陷害的!” 皇上此时已经是气极,什么都听不进去,抬起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逆子,逆子……非卿,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皇上转身就走,腿脚一软,几乎要昏过去,一旁的上官宁韵紧紧地搀扶着,柔软的手抚着他的胸口:“皇上,您要小心身子啊!” 皇上粗粗地喘了一口气,转身恨恨地瞪了夜非卿一眼:“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给我来御书房!” 皇上心中对夜非卿已经失望之极,要说之前他还有心培养夜非卿,将储君之位传给他,如今是一定想法也没有了,对于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怎么将国家治理好? 皇上离开之后,夜非卿急急地穿戴好,就往御书房赶过去!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找那个贱人算账,她居然干出这种事来,他此刻咬牙切齿,心中又急又怕,恨不得将安雅音碎尸万段。 他到了御书房,一进去就噗通一声跪在皇上的面前:“父皇、父皇,儿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父皇,您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啊!我怎么会与自己的亲妹妹私通?” 皇上厌恶地看着这个儿子:“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来…… ” 皇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你以后就呆在贤王府……” 就在此刻,却见夜非卿脸色一变,突然站了起来,声音尖锐:“父皇,就算我与亲妹妹私通,也是您逼的,谁让您给我找了安雅音那个悍妇!” “这、这才是你的心里话?”皇上的手颤抖得厉害,当下便拿出墨玉笔筒砸在他的脑门上,顿时鲜血如注。这就是他花费心血养得儿子啊,一向以为他孝顺、儒雅,竟没有想到心里如此龌龊! “是!您不仁我不义!你令我娶安雅音那个贱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拉拢武宁侯府的势力巩固您自己的地位,那种女人非卿不稀罕,非卿宁愿碰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要碰她!” 夜非卿此刻捂住自己额头,有鲜血从指缝里流淌下来,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狰狞,身体仿佛是控制不住地痉挛着。 皇上当下大怒,从一旁拔下长剑就朝他过去,却没看到夜非卿冷冷地笑了起来,从一旁轻松地握起一个瓷器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脸上似笑非笑。 皇上看着他这个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逆子!你敢……” 皇上不敢相信地看到夜非卿举起瓷器狠狠地朝他砸过去…… 御书房里突然传出“砰”地一声,上官宁韵一直站在门口,突然听到里面的声响,不由心头一震。 她快速地掀开帘子一看,却发现夜非卿手里拿着沾染血迹的瓷瓶,而皇帝倒在血泊中。 夜非卿似乎也是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上官宁韵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一脸惊慌,尖叫道:“来人啊,五皇子杀君弑父!来人啊,五皇子杀君弑父!” 夜非卿双腿慢慢地跪了下来,身体如筛子一般颤抖起来,他此时觉得头疼不已,他刚才居然——居然说了那番话,还动手砸了他的父皇。 此时皇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都是血。 夜非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不想的,不想的。 他口中喃喃道:“父皇、父皇……” 夜非卿这般自责着,心里是根本也想不到此时便是欧阳舞搞的鬼。 小麒麟这次为了帮欧阳舞,直接用精神力控制住了夜非卿,令他精神涣散,令他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做出平日里无法想象的举动来。 不过小麒麟不能常做这种事,否则十分伤自己的精神,而它这次为了帮助欧阳舞扳倒夜非卿,也是豁出去了。 此刻他一张小脸几乎苍白得透明,昏过去了,恐怕要在空间里休息好久了。这边动静闹得这样大,太后知道此事之后,也匆匆赶过来了,看到皇上昏迷不醒,虽然太医已经处理过,仍旧是惨不忍睹的样子,简直是怒不可遏。 在她的眼中夜非卿本来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自从他上次与安雅音吵过之后,她已经对他印象有些不好了。 此刻,她从安妃那里知道夜非卿与夜娆的事,又知道他与皇上发生争执,居然用瓷瓶去砸皇上,对夜非卿已经是失望透顶。 欧阳舞与夜重华也匆匆赶来,夜重华皱起眉头,他得知皇上没事之后,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大碍,五弟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皇太后此刻也是气极,夜非卿定然是有谋反之心! 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太后便做主:“来人,搜查贤王府。” 夜重华与欧阳舞彼此对望一眼,彼此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笑意。 很快地过去搜查的侍卫便回来了:“太后,我们在贤王府的地下室发现了此物。” 太后一张脸变得灰白——竟然是龙袍! 当这件龙袍被太后扔在夜非卿面前的时候,他也懵掉了,他跪在地上,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孙儿冤枉啊,皇祖母,孙儿定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啊!” “这件龙袍就是从你的府里搜出来,难道还是冤枉你?你亲手砸了皇上,这是冤枉你?”与夜娆**的事,太后不能说出口,盯着夜非卿的脸充满了失望! 夜非卿此刻也是百口莫辩,皇上是他亲手砸的,这龙袍是他府内搜出来的,他杀君弑父,他有谋反之心,他根本没办法解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一直走霉运,如今更是落到了这种地步! 他运筹帷幄已久,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旁站着的欧阳舞和夜重华,眼中本法出怒意来:“是你们,一定是你们陷害我!”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怎么会如此巧合,一定是他们织了一张大网,陷害他的。 欧阳舞低垂着头一脸委屈,太后怒道:“休要胡言乱语,简直是得了失心疯了!来人,将五皇子看押起来!”皇上受了重伤,足足昏迷了两日。 醒来的时候,夜非卿已经被囚禁起来。 皇上此刻冷静下来,望着前面刺眼的明黄色,这就是他委以重任的儿子! 如今一件件证据确凿,真是讽刺极了…… 哈哈哈哈,皇上大笑起来,脸上闪过一抹悲哀,因为笑得太用力,伤口疼痛不已,这些可都是他这个儿子给他的啊! 就在此时,突然又有侍卫过来:“皇上,这是从贤王府搜到的……” “呈上来!”皇上拿到手之后是一叠的纸,都是一些信,可是当他将信封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所有的纸全都是空白一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中的纸,眼神冰冷,这样材质的纸,他上次见过。 皇上眉头微皱起,还没开口说话,便见到这个侍卫有些疑惑,又小声说道:“皇上,这种纸小的见过。” “哦?” “小人的爷爷曾经也有过这样一张纸,十分宝贝,他无意间发现这张纸的秘密,知道有一个办法能够让纸上的内容显现出来。” “哦?” “皇上只要将这些书信浸泡在墨水里便好。” 皇上将信将疑,发现果然将这些信纸浸泡在墨水里之后,上面便显现出许多的字来,越看他越心惊! 之前西陵被漠北打得节节败退,夜重华差点重伤死去,这一切都是因为夜非卿他令人出卖军情机密,他甚至允诺自己当上皇帝之后便割让十座城池给漠北! 皇上气得硬生生地吐出一口血来,双手颤得十分厉害。 原来夜非卿是这等口蜜腹剑的人,他辜负了他的希望! “来人,将五皇子打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 皇上说完这句话,便觉得胸口绞痛,昏了过去。 夜非卿沦为阶下囚,他坐在狱中,呆呆地望着某个角落。 本以为胜利在望,可如今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双清亮的眼,如此可恨,又如此…… 如今等到他的要么是死,要么是终生圈禁,他绝对不允许这样没有尊严地活着。 “我要见父皇最后一面!”夜非卿这样对狱卒说道。 皇上来的时候,似乎苍老了好多岁,面色憔悴。他冷冷地站在牢房前面:“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夜非卿朝着皇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神情恍惚:“父皇,一切都是母妃让儿子做的。” “柔妃?” “是她要非卿当皇上,这样她就能当皇后。”夜非卿神色清冷,一字一句道,“是,就是柔妃娘娘,她待儿子如生子,自小便培养儿臣,儿臣敬重他,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儿臣一直照着她说的做,直至昨日儿臣才知道,原来是她害死了儿臣的生母。可如今儿臣已经会不了头了……” 夜非卿自幼被柔妃抚养,他知道是柔妃杀害了他的母妃。所以他一直一直在韬光养晦,一边讨好她,一边想着对付她,如今他沦为阶下囚,只怕是没有办法再为他的母妃报仇了! 既然他要死了,他也不让柔妃好过! “父皇,儿子令你错爱了!”夜非卿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唇角便流出了血丝。 一旁跟在皇上身边的内侍急急道:“皇上!五皇子咬毒自尽了!” “王太医,召王太医!” 夜非卿不治身亡,皇上根据他临死前的说辞查实之后,便收回了柔妃的凤印,将柔妃也关进了冷宫。 皇上一下子就病倒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这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人,一个个都不能信,皇后,柔妃,五皇子,他们一个个都背叛他。 许是哀伤过度,再加上年纪已不是壮年,皇上这一黯然伤神,便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 过了许久后,才起身,整个人气色看起来十分不好。 想要开口唤太医来,便不由的想起了欧阳舞,又想起夜重华那出生没多久的三个孩子,那三个孩子只在出生时见过一回。 许是因着夜非卿等人的离开,皇上如今对亲情愈发的渴望了起来。 当下便决定要去宁王府,去看看夜重华,欧阳舞和三个孩子。 待皇上坐着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口时,便见夜重华正在府门前,似是刚从外面归来,手中拿着些小玩意儿。 “非白。”皇上不由的出声唤道。 夜重华转身,神色间有丝诧异,道:“父皇?” 皇上下了马车,道:“朕来看看三个孙子。” 夜重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皇上进了府。 一进府便发现院子里很是热闹,过了这些日子,三个小包子长开了许多,欧阳舞便将他们放在婴儿椅中,在院中晒晒暖洋洋的太阳。 皇上见三个孩子正在一种奇怪的椅子当中,下面还有小小的轮子,便不由的有些好奇, 转头看了夜重华一眼,夜重华便笑着道:“是舞儿的主意。” 皇上亦是笑了出来,果然,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只有舞儿能想的出来。 这一笑,心中压抑多日的阴霾便扫掉了些,觉得心境好多了。 再看那三个孩子中间,正有个大些的孩子,正跟他们玩儿。 “那是小诺。”夜重华见皇上有丝疑惑,便出声解释道。 皇上点了点头,他想起来,小诺他是知道的,是欧阳舞在外面领养过来的孩子。 见几个孩子玩的开心,那三个小包子不时的咯咯笑,皇上便不自主的靠近了些。 小诺正跟三个小包子闹得开心,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汗,在阳光下,已初见俊美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听见脚步声,小诺抬起头,看见夜重华便道:“宁王哥哥,你回来啦!” 皇上盯着小诺的脸,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是眼熟,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小诺微弓着身子,仰着脸,一脸的笑意,底下的小包子却是不肯了,一个小包子伸出他那小小短短的手,冲着小诺一阵乱挥,小手刚好勾住了小诺脖子上的一条绳子,一拽,便拉了出来。 “哎!”小诺回过神来,轻叫了一声。 皇上却猛的盯住那绳子的末端,那是,那是…… 绳子的末端是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绿的醇厚而纯粹,玉质更是清雅温润。 最重要的是,那是他送给她的! 脑中的两个声音不自主的响了起来。 “这是我的玉佩,送给你,以后要给我们的孩子带上。” “好,我先放着,若是以后孩子找不到你了,你可以凭着这个玉佩找到他!” “痴儿,我的孩子,怎么会找不到我?” 遥远的记忆慢慢回来,皇上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抬脚快速地朝着小诺走去,一把捧住他的双肩,几乎握疼了他,声音中带着颤抖:“这块玉佩是哪儿来的?” 小诺怔怔的道:“我娘亲给我的,从小便戴在身上。” 皇上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的娘亲呢?” “早就不在了。”小诺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 皇上的眼中露出悲伤,她,不在了吗? 这个孩子…… 猛的一把将小诺抱在怀里,皇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孩子……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夜重华不可思议地望着小诺,他觉得似曾相识的脸,难道是像自己? 皇上抱紧了小诺,回首对着夜重华坚定道:“我一眼看到他就知道是朕的孩子,非白,他是你的八弟,这块玉佩是朕给他的娘亲的。” 小诺手中握着那块玉佩,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喃喃道:“我是你的孩子?” 皇上猛点了点头:“对,这是朕给你娘的信物,你是朕的孩子,孩子,回来了。” 欧阳舞闻言不由惊骇,她居然将重华的八弟给捡回来了!十年后。 夜重华拒绝了皇上封他为太子,令皇上选择了夜非诺。 小诺这些年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十分宠爱他,他也是个十分有才华的孩子,头脑十分聪明,并不亚于夜重华。 皇上驾崩之后,他便以新皇登基。 而夜重华便带着欧阳舞和家中的四个小包子归隐山林,游山玩水。 坐在别墅的草坪前,夜重华怀里抱着四岁的小女儿,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粉嘟嘟的脸庞,心里一阵柔软,唇畔边含着温柔的笑意。 欧阳舞靠在他的肩膀上,摸了摸女儿的滑嫩的脸,轻声问他:“重华,你不后悔?” “从不,我只要你开心。”夜重华低下头在欧阳舞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你为了我留在尔虞我诈的京都与我一起作战,我知道你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如今换做我为你,又有什么不能放下?” 欧阳舞望了他一眼,那如神祗般线条精致的侧面轮廓,仿若天地间的光华都似集中在他的脸上。即便是看了他这么多年,可每次看他一眼,都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眼去。 她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纯洁的白云,眼眸半眯,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幸福了,和爱的人在同一片蓝天下晒太阳,身旁是闹腾的小包子们。 就在此时,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包子踢足球踢得累了,都跑过来坐在对面,齐齐地望着夜重华,脸上带着坏笑:“爹爹,你刚才亲娘亲我们看到了!” 夜重华满脸黑线:“混小子!” “爹爹,电影里不是这样演的,都是嘴对嘴的……” 欧阳舞也是满脸黑线,她前段时间才刚在新家里装了电影,准备在无聊的时候,将以前拷过来的电影看一看,没想到这几个混小子居然背着她偷偷看言情剧了,一定要教育教育了! 怀中的小女儿张大了眼睛,扑闪扑闪地:“娘亲,我要看喜洋洋和灰太狼。” “好。”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三个小包子齐声叫道。 夜重华眼眸一眯,脸上带着怒色,他将怀中的女儿递给欧阳舞,上前给三个男孩的脑门,一人来了一下:“闭嘴,给我练字去。” 三个包子还是很怕夜重华的,见他板着脸,一个个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夜重华将三人拎到房间中去练字。 身后的欧阳舞搂着香软的女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 ------题外话------ 最近年度考核啦~这段时间不来啦,番外神马的请留言~尽量一周后开始写,这几天便准备考试便码字,写伤啦~ 感谢一直支持正版的亲~因为有你们小白才有动力,吼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后悔的级东晋+超级奶爸 自从西陵国的玻璃遍布全国之后,由于各国之间的贸易交流,玻璃的用处大,性能高,光线度强,又防风雨,很快就在东晋国也流行了起来。舒璼殩璨 百姓们对于玻璃十分好奇,一时之间便成了饭余后的谈资,接着这玻璃是由宁王妃出品的事也传到了东晋。 东晋皇室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各个都是瞪大了眼,纷纷地表示不相信。 这个宁王妃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欧阳舞吗?一无是处的欧阳舞? 当这个消息被证实之后,东晋国的皇帝后悔得脸都青了,这欧阳舞本是她东晋的人啊!她定是带着玻璃的方子嫁到西陵国的! 否则当初西陵国夜二皇子怎么会拒绝瑶华,用六座城池求娶欧阳舞? 如今想来此事还真是蹊跷,以欧阳舞那样的名声—— 东晋皇帝眉头紧紧地皱起,若是当初没把她嫁过去,那该多好啊! 这玻璃是多赚钱的一门营生啊,如今他们买玻璃不仅要进口,价格还十分昂贵。玻璃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人人都想安装的,需求量大,可在东晋只有富商人家才买得起。 若是欧阳舞如今还是东晋的人,他们何须如此,那玻璃就都是他们的啊,自然是人人都能安装上玻璃了! 东晋皇帝越想越生气,可欧阳舞如今已身在西陵,且贵为宁王妃,他是不能将她如何的,那么,便只能是找她还在东晋的爹出气了,且决不能让玻璃方子就这么白白的便宜了西陵。 欧阳流自从知道玻璃后,也早已听说这玻璃是出自他的女儿欧阳舞之手,心里便恐慌不已,待皇上召见他的时候,他心里清楚是为了何事,只是看到皇上铁青的脸时心里还是不由的胆颤。 欧阳流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开口:“皇上,不知皇上召老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看见欧阳流那张脸,心头越发愤怒,低沉威严的声音中透着股股的怒气:“你可听说过玻璃?” 欧阳流心里一咯噔,头上冷汗直冒,皇上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老臣,老臣听说过。” “那你可知是出自谁之手?” 欧阳流不敢吭声,半天才勉强道:“老臣不知。” 皇上猛地哼了一声,他站了起来,欧阳流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鞋子,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上盖了下来:“出自你家,你居然不知?” 欧阳流哪里还敢回嘴,只将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埋到地底下才好,他的五女儿花痴草包,当年做出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事情来,他只觉得这个女儿丢人,能够将她送出去,心中早就高兴不已,哪里还会想的那么多? 又如何会料到那个草包女儿还有这么一手,如今知道他的这个女儿居然就是玻璃的卖主,心里也是后悔不迭。 欧阳流的背后都是汗水,心里略略有些抱怨,当初皇上不是也是同意将欧阳舞嫁出去的吗,甚至还换来了六座城池,如今怎么只责怪他一个人呢。 可他这种话可不敢当面说出来。 皇帝气过了,心中也是想明白,如今在回想当初也没用。欧阳舞毕竟是夜重华用六座城池求娶的,如今的也带不回来,还不如想些实在的。 接着他便将今日将欧阳流叫来的目的与他说了:“这东西出自舞儿只手,如今舞儿是没办法回来了,但是你必须要欧阳舞将玻璃方子送回来,这本来就是东晋国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西陵!” “是,是!”欧阳流见皇上终于饶过了他,抹着脸上的汗水,急忙应道。欧阳舞自从生产之后,整颗心都放在这三个儿子的身上,一时对外界的事都没有多大关注。 这日午后,欧阳舞哄着三个儿子睡在之后,便听到竹绿道:“王妃,有东晋的使者来求见。” “哦?”欧阳舞眉头一挑,东晋的使者? 她与东晋已经好久没有联系,竟有使者求见? 等欧阳舞出去之后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这是她的长兄——欧阳轩。 欧阳舞望着他,不由的唇角微弯。 看来欧阳轩过得不好,他即便掩饰的再好,也掩饰不了他那深到骨子里的憔悴和失意。 欧阳轩见欧阳舞过来,她身上着一袭杏红色的水仙裙,上边黑亮的头发梳成一个简单却不失高贵的发髻,斜插着一只玛瑙玉粉簪,她的身子丰腴了一些,气色红润,脸上并无半分愁云,甚至有些喜色,看起来她过得十分不错。 他先前还觉得自己发现事情真相了,夜重华娶欧阳舞只是为了她的玻璃方子,如今看来似乎是不是这样的。 欧阳舞一步步地朝他走来,仪态高贵大方,平添了几分飘逸出尘的感觉,只不过她眼神冷漠,让人产生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 欧阳轩站了起来:“五妹妹,好久未见,大哥与爹爹都十分挂念你。” 欧阳舞望着欧阳轩脸上略带讨好的神色,唇边只是带了一份清浅的笑意:“大哥请坐吧。” 欧阳舞落了座,拿起旁边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不知哥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欧阳轩摸不清欧阳舞的心意,便讪讪的坐下,随即想到自己是东晋的使者,腰板便直了起来,看着欧阳舞,说出的话却是十分的可笑:“我此次是代表了东晋前来,来跟五妹妹要回东晋的玻璃方子,还请五妹妹还回来才好。” 听到了来意,欧阳舞心里不由的冷笑,眼中的鄙视一闪而过,心中却是暗想:还你妹啊! 欧阳舞漫不经心地将茶杯搁在一旁,半晌才启开红唇道:“玻璃是舞儿研究出来的,与你们又有何干?与东晋又有何干,你们这种行为与强盗又有什么分别?” 欧阳轩没想到欧阳舞居然一点脸面都不给他,当下便急了:“什么你们?我们可是你的娘家啊,是你的后台,你竟然把我们都给撇开了?” 欧阳舞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要玻璃方子,还不是看着玻璃赚钱,便开始眼红了?如今开口便是要回,当真是不要脸呢。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舞儿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们可是多番陷害于我,多次想与我撇清关系呢。如今怎地就想着自己是舞儿的娘家,是舞儿的依仗了?还想让舞儿感恩戴德?” 欧阳轩被欧阳舞说的一滞,刚想辩驳,便听欧阳舞嗤笑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 “舞儿可是一直记得哥哥当年拿了美肤膏想要陷害舞儿的容颜,若不是舞儿运气好啊,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哎,舞儿想想便觉得后怕不已。” 欧阳舞眉头一皱:“哥哥当时应是很恨舞儿吧?如今怎么想着到舞儿这儿自讨没趣了呢?” 欧阳轩气的不住的发抖,可欧阳舞说的句句属实,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强压下怒气:“五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想,你毕竟是东晋国的人,这玻璃方子自然是东晋国的东西。你若死死地拽着方子不给,万一是这事传到东晋百姓的耳中,你可是要背负骂名的。” 既然亲情牌失效,那么只能是威胁了。 欧阳舞只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般无耻的人,面上却是不动神色,又喝了口查,微扬起高傲的而精致的脸庞:“如今舞儿是西陵的宁王妃,你说的,与我何干?” 欧阳轩终于控制不住怒气,猛的拍着桌子起身,冲着欧阳舞道:“今天你到底是给不给!” “不给。”欧阳舞唇边泛着笑意,神色淡然。 如今她是西陵国的宁王妃,怀有三个孩子,受到人人尊敬。 自她来到西陵国起,东晋国的那一切便都与她无关了,如今欧阳轩敢这么不要脸,她又有什么脸面好给他的? 若是想让别人不如意,就是令自己过得比他好。 如今欧阳舞容光焕发,欧阳轩却事事不如意,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打击,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嫉恨的人过的好更让人气愤的呢? 欧阳舞起身,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中含着讽刺:“哥哥今日来若是为了这事,那便不用再说了。哎,我家的三个宝贝怕是要醒了,来人,送客。” 欧阳轩却是着急了起来,这一次他本是极为信心能完成任务的,可是他的这个妹妹居然变得这么嚣张了,分明是半点脸面都不给! 这次这个使者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为的就是让他能够说服欧阳舞拿回玻璃的方子。 在欧阳轩临出发前,欧阳流甚至说,他若是不将玻璃带回去,他们欧阳家将会被看不起,会对不起东晋,对不起皇上。 之前欧阳流已经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 欧阳轩急得脸上都是汗,他威胁道:“你若是不将玻璃方子给我,我就,我就……” 可却想不到现如今还有什么能威胁的了欧阳舞的。 欧阳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红唇中吐出两个字:“送客。” 欧阳轩此时是气极,欧阳舞竟然连半点旧情都不念,就这样将他赶走了? 可看着一旁来的两个侍卫,他只能甩袖气呼呼地走了。 欧阳舞看着欧阳轩离开的背影,唇边带着一抹嘲讽,不过一想起她家的三个小宝贝,心里是柔软一片。 欧阳舞去了卧室,便看到夜重华半弯着身子,正在替三个孩子换尿布,动作娴熟。 欧阳舞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微弯起,想起最初的时候,夜重华哪里会做这种事,做得手忙脚乱的,甚至被老三飚了一身。 虽然三个孩子都有奶娘照顾,不过夜重华只要得空,便都是亲自照顾孩子的。如今他换完尿布之后,就站在床头,摇晃着婴儿床,修长的手指轻摸着三个孩子的下巴:“再笑一个,再笑一个……” 欧阳舞一脸无语,听着三个孩子咯咯咯的笑声,看着孩子张着嘴露出光滑的牙床,模样可爱极了,她的心里暖暖的。 她朝着夜重华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重华,你真是太幼稚了。” 夜重华轻轻地笑,转身将她揽在怀里:“你那个大哥走了?” “过来要玻璃方子,我岂还能将他留着?自然是赶走了。” 夜重华挑起红唇,轻佻地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想必东晋国如今是很后悔将你嫁了出去,幸好本王慧眼识珠,将你带了回来。” “是啊是啊,王爷果然是好眼力。” “所以,要不要来点表示?”夜重华的眸子闪了闪,眼中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 欧阳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三个孩子,见他们三人都看着自己,一把将夜重华推开:“你少来,免得带坏孩子。” “他们懂什么?”夜重华高大的胸膛贴近她,双手快速地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 “唔……”欧阳舞的双手捶着他的胸膛,脸都憋红了,“不要在孩子面前!” 夜重华松开她,将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粗粗地喘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去屋顶上?” 欧阳舞忍不住抬起头来瞪他,青葱般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眼波流转,妩媚动人:“你现在居然想这种事?” 夜重华看着欧阳舞的眼眸,只觉得心里酥酥的,痒痒的,唇边情不自禁地漫过一抹轻笑,随即又有些小小地抱怨道:“我很生气,舞儿,你待我不公平。” “什么?” “自从三个孩子出生之后,你很少顾着我了。” 欧阳舞不禁失笑,看着他略带委屈的撒娇样,他堂堂西陵国宁王,往日里那般严肃,如今竟然与自己的孩子吃醋,她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喂,你正经点!” “跟自己的王妃有什么好正经的?” 欧阳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晚上再说。”欧阳轩从宁王府离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去东晋,只能把欧阳舞拒绝的消息传了回去。 没几日,东晋的消息再次传了过来:欧阳舞既然不愿将玻璃的方子给他们,那将玻璃便宜些卖给他们,这总是可以的吧? 怀着这样的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要求,欧阳轩又找上了门来。 欧阳舞听到他又来了,心中大约是也是猜出了几分。 这回欧阳轩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五妹妹,玻璃方子我们也不要了,你就将玻璃的价格便宜些卖给我们可好?” 欧阳舞听完后倒也没急着拒绝,只是做状叹了口气:“自从舞儿生产之后,这个玻璃厂一直都是由安阳王爷打理,舞儿不能擅自做主呢。这样吧,大哥你也别找我了,直接找安阳王吧,若是他同意了,舞儿便也没意见。” 欧阳舞如今倒是极不愿意与他敷衍,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直接将他给打发了。 东晋打的算盘倒是好呢,便宜些卖给他们?要多便宜?自然是白送最好。 说起来,出口给东晋的可是故意抬高的价格呢,想要便宜?想的美。 欧阳轩听了欧阳舞的这话,却以为欧阳舞已经松了口,他早已打探清楚,这玻璃厂主要还是欧阳舞的,以为她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他个台阶下。 欧阳轩脸上露出笑意,开心说道:“那大哥便代表整个东晋,还有欧阳家谢谢妹妹了。” 欧阳舞笑着不置可否,这开心的可太早了呢。 等到欧阳轩离开之后,夜重华从身后环住欧阳舞的腰:“王妃是越来越会打太极了呢。” 欧阳舞瞥了他一眼,冷道:“那也没你会打太极!” 前两天还骗她去南山,然后说什么去看看那棵香樟树长得怎么样了,然后说什么还要再生个女儿出来,否则香樟树长大了给谁做嫁妆,然后就直接在那棵树下…… 露营大半宿,她都感冒了,他却精力充沛。 于是这两天,她根本都不想理他。 欧阳轩从宁王府离去之后便直奔安阳王府,安阳王早已得了欧阳舞的暗示。 所以欧阳轩一来,他便明白是什么原因,却还是不动神色,耐着性子听完欧阳轩一板一眼地说清来意。 欧阳轩见安阳王只是听着,便更加的卖力的道:“王爷,这可是有利于我们两国邦交的啊!” 安阳王却很是为难:“哎呀,这个玻璃的成本你们不知道,就是很高的呀!你以为玻璃是随随便便就能出来的,是什么普通的东西,说便宜就便宜啊。我要是便宜了你们谁来便宜我啊?” 欧阳轩本以为老安阳王会爽快地应下他的条件,没有想到他还真的似一个生意人一样说出这番话,一时回不上话来。 安阳王又道:“你们自己想要追求利益,也不能不让我们追啊,是不是啊?再说,我这也关系着我们西陵的利益,若是让了出去,皇上可是会怪罪的。” 欧阳轩讪笑着开口:“不会让你们亏本的,只要把价格稍微便宜些就好了。” 只要能便宜些,他回去也好交差啊。 安阳王摆了摆手:“给你们东晋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了,你不信去其他国家打听打听,比你们东晋的还要高,可都没有人来要求降低价格啊,你们东晋这是不是对西陵有什么意见呢?” 这问题已经不是降不降价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两国的邦交,若是欧阳轩再执意要求降价,问题可就大条了。 欧阳轩一句没说,就被安阳王说得灰头土脸地出了安阳王府。 如今他倒是明白了,嫁出来的女儿泼出来的水,如今她就是西陵过的王妃,是半点情面也不顾了。 他完成不了使命,只能收拾了行礼打道回东晋。 欧阳轩想着自己多年来毫无建树,好不容易谋得个使者的差事,却什么都没有做成,想着往后的日子,心里十分难受。 欧阳轩回国之后,欧阳流见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便什么都知道了,气得将桌上的杯子砸向了欧阳轩,脸上满是怒气:“没用的东西,真么点是都做不好,还回来做什么!” 风尘仆仆的欧阳轩心里害怕,便为自己找借口开脱:“爹,你有所不知,舞儿如今贵为宁王妃,深受皇太后与皇上的宠爱,她还与宁王伉俪情深,生了三胞胎儿子。她还开了满记甜点店和玻璃厂,赚得个金钵满盆。再加上整个西陵的百姓都很尊重她……她早就忘本了,根本就忘记自己是个东晋人了,哼!” 欧阳流一愣,随即心里深深的后悔起来,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的这个女儿有这么能耐呢? 当初他们怎么会那么对待她呢,否则以舞儿如今的能力定然能让他们发家致富,被皇上喜爱啊。 他们怎么就将她这样随随便便便嫁了西陵,如今这么遥远,就是想管也管不到她了! 心里除了后悔就是气愤,看着欧阳轩愈发的不顺眼起来:“可她还是你的妹妹,你去了这么多日,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回来,还能有什么用?回去待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欧阳府,免得丢人现眼!” 如今所有的人都期待着欧阳轩能够带好消息回来,可欧阳轩却什么都没讨到,哪还有脸放他出去丢人。 可欧阳轩却着急起来,他之前便一直没讨到什么好的差事,好不容易才有这么次机会,爹这么说,是不是表示他以后都没有希望了? 不由得着急喊道:“爹?!” “滚!滚出去!”欧阳流心头正火气的很,不愿再听欧阳轩继续说,生气的吼道。 欧阳轩脸色一白,再不敢说话,垂头丧气的出了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比欧阳流更生气的是皇上,自然比欧阳流更后悔的便是淮安王了。 淮安王一早来找皇上商议事情的时候,便见皇上满脸铁青,一看到他更是生气,开口便骂道:“你这个傻子,当初怎么就蒙了心给舞儿写了休书?你知道舞儿有多旺夫吗,自从她嫁给宁王,宁王好事连连,她这次更是一连生了三个孩子,都是男孩子!” “当年你还看不上她,啊?你看看她如今深受西陵国皇太后皇上的宠爱,开了西陵第一甜品店满记,还能制造出玻璃和漂亮的琉璃,你看看她多能耐!” 皇上气得胡子都一抽一抽的:“再看看你,现在娶得是什么女人啊,这么久了连个蛋都没下!” 皇上骂的痛快,丝毫不理会淮安王铁青越发铁青的脸。 欧阳舞远嫁后,淮安王失望之余便娶了一个大臣的女儿,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么久了,淮安王妃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淮安王这段时间也都知道了,这个曾经他弃之如敝屣的女人,如今过得十分好。甚至还一下子生了三胞胎…… 淮安王的双手紧紧地握起,手上的青筋暴起! 他恨夜重华,嫉妒夜重华,是他从他的手里夺走了这一切啊! 他心里疼痛难耐,像是被针刺了一般,俊美的容颜上也带了一丝扭曲。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啊,从她冷漠待他起,他便后悔了啊。 他的脑中不由地想起她那绝美的容颜,那双冰冷的眼眸,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 皇上骂得对,他真是被蒙了心! 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的是她是在韬光养晦,他竟然生生错过了她。 被皇上臭骂一顿后,淮安王失魂落魄的回了王府,一回到王府,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的脑中不断的想着过去的往事,想着那个从不属于他的女子,突然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失落与怒气,一把便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一拳击在了桌面上。 闻讯赶来的淮安王妃和下人们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着急的很。 淮安王妃不住的拍着门,喊着:“王爷,怎么了?王爷?” 屋内丝毫没有动静,淮安王妃便着急起来,对下人道:“快,快将门撞开!” 一边不断的喊着:“王爷,你怎么了?” 淮安王正在气头上,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再控制不住,又拿起一个锒铛掐死花瓶重重地朝着门口扔过去,哐当一声发出巨响,再不复往日里的轩昂儒雅,面上带着狰狞的神色:“滚,都给本王滚远点!” 淮安王妃猛的一愣,下人们讪讪的看着王妃,只见王妃眼中含泪,一扭头,便冲了出去。 淮安王看着拳上的血丝,眼中除了愤怒便是浓浓的失落,他心底里的那个女子,再也抹不去,可他,却是,永远的错过她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妹结1 “舞儿,再给我生个女儿吧。舒鴀璨璩” 夜重华亲吻着欧阳舞的耳朵,将欧阳舞压在身下的时候,再一次这般说道。 欧阳舞此刻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红晕,将阻止了夜重华即将扒开她衣服的手:“重华,我们商量个事。” 夜重华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幽暗如同子夜,略带**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哦?” 欧阳舞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你看,我一下子给你生了大宝二宝三宝,对吧?所以可不可以当做我一年给你生一个……所以……” 三个孩子确实给她带来了许多快乐,但是想起生孩子的痛楚,至少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经历了,再则在三个孩子还没有稍微长大一点,她也腾不出精力。 夜重华见欧阳舞欲言又止,半天才回过神来:“所以还要再等三年?” “对,就是这个意思!”欧阳舞连连点头。 夜重华为人冷淡,除了欧阳舞,所有的感情都放在这三个孩子身上了。 如今冬天寒冷,他都亲自将孩子带在身边,睡在半夜都要前身看看他们身上的被子有没有盖好。 平日里说着男孩子要不惧怕寒冷,不能整日待在房间里,每天得了空都要用推车将他们推出来,不过自然是拿厚实的围巾他们围得严严实实的。 他以前无法理解小孩子,觉得哭哭啼啼很烦。 可自从有了这三个包子之后,他觉得他的生命中变得快乐了,每次一想起他们,心里便暖洋洋的,仿佛冬日里的阳光照到了他的心里。 夜重华虽然有些懊恼,却也是尊重欧阳舞的决定,想起她生孩子时的惨叫,心里也是于心不忍。 不过他倒是还抱着侥幸的心里,这种事哪里他说了算的,他只管答应了就是。 想到这里夜重华的手便越发地不规矩起来,却未料到此刻欧阳舞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我有东西要给你。” 当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手中的东西的时候,不由一愣:“这是什么?” “这个是超薄超大号的……避孕套。”料是欧阳舞来自现代,但与夜重华讲解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羞涩。 夜重华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之后,脸色一沉,一张脸犹如涂了一层黑炭。 欧阳舞见夜重华要挥开她手里的东西,一把拉住他的手:“第一次,我就勉为其难地给你戴……” 夜重华咬牙切齿:“欧阳舞!” 自然,后来欧阳舞被办得很惨,不过措施还是要做滴!三年转眼便到,因为夜重华的超能力,欧阳舞马上便怀孕了。 如今正是春意盎然,三个小包子长大了不少,穿着欧阳舞特地给他们做的鲜亮色的衣裳。他们的模样中依稀带着夜重华的影子,特别是鼻子与嘴巴长的与夜重华长得极像,活脱脱就是一个个翻版的夜重华,眉眼生动,十分可爱。 只不过欧阳舞最近发现,三个小包子都躲着她,不敢靠近。 趁着夜重华上朝了之后,欧阳舞便将三个小包子叫了过来:“你们最近怎么了?” 三个小包子站成一排,离欧阳舞三尺职员。 大宝盯着欧阳舞的肚子,实诚地说道:“爹爹让我们不要靠近娘亲,说娘亲的肚子里怀着一个妹妹。” 二宝点了点头,咬着手指眨着眼睛道:“娘,妹妹能吃吗?” 欧阳舞噗嗤一声笑出来。 三宝有些委屈道:“爹爹一定是要独占娘亲吃妹妹,所以最近将我们的床铺都丢出来。” 欧阳舞一愣,三个小包子都三岁多了,夜重华说男孩子要独立,这才将他们的卧室分离出来的。 欧阳舞简直是哭笑不得,将他们招手叫过来,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道:“再过几个月啊,你们的妹妹就出生了。她或许是个女孩子,与你们一样会跑会跳,叫我娘亲,到时候可以和你们玩,知道吗?” 三个孩子都愣了愣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 大宝好奇地望着欧阳舞略略隆起的腹部:“娘亲,我可以摸摸看吗?” “当然可以。” “我也想摸,我会轻轻的。” “好。”欧阳舞低垂着头,唇边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握着他们小小的手贴到自己的腹部上。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之间的感应,二宝怔了片刻,微笑起来道:“以后我们一定对妹妹好。” 三宝也连忙接话:“我把藏起来的东西分给妹妹吃。” 欧阳舞点了点头:“好。” 三宝提到吃的,低下头,脸也微微地红起来:“娘亲,我好想吃至尊披萨。” “娘给你们做。” 大宝瞪了三宝一眼:“爹爹说,不可以让娘亲劳累的!” 欧阳舞揉了揉他的脑袋,心想不知道夜重华跟这些混小子说了什么,竟惹得他们这么害怕。她拍了拍大宝的脑袋:“没有关系,爹爹不在,娘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夜重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花园里的玉石桌旁,三只萝卜头围着欧阳舞,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披萨,喝着蜂蜜柚子茶,吃得嘴巴小手都油腻腻的,他们甩着脚丫子,听着欧阳舞讲故事。 夜重华的唇角微勾,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三只小包子缠着舞儿给他们做吃的了。 夜重华负手站在原地,轻咳了几声。 三个小包子仿佛是受了训练一般,一听到他的声音,小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他们顿时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躲到了欧阳舞的身后藏起来,只露出半张小脸,怯怯地看着夜重华。 欧阳舞心里好笑,还是忍不住瞪了夜重华一眼:“你也真是的,干嘛凶孩子?” 夜重华闲闲地在旁边坐下,在欧阳舞的脸上摸了一把:“我哪里凶他们了?” 接着夜重华将三宝抱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他的脸:“三宝,是不是你又馋嘴了,缠着你娘给你做吃的?” 三宝最调皮,最爱吃,却又是个爱哭鬼。 夜重华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呢,他嘴巴扁了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二宝于心不忍,挺身而出,小声道:“是我。” 老大也站了出来,眼神越发坚定:“是我。” 夜重华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还是忍不住在每个小脑袋上敲了敲:“淘气。” 欧阳舞忍不住笑起来:“你别为难他们,是我想给他们做吃的,毕竟是小孩子哪儿不贪吃的。” 说着也动手切了一块披萨递给夜重华。 夜重华下朝回来,确实也是饿了,慢条斯理地吃着。 此刻他不发话,三个小萝卜头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三宝偷偷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悄悄地吞了吞口水。 二宝站在他的身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 三宝的头马上低了下来。 夜重华吃完,从怀里拿出怀表看了看,这还是上个月欧阳舞送给他的成婚三年的礼物。他淡淡道:“现在是你们的练字时间。” 小包子们一下子就焉了…… “又要练字了……” 他们惧怕的不是练字,而是夜重华。 若是不专心,爹爹会拿藤条打他们的手心……好疼。 此刻,大宝二宝纷纷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三宝,三宝很委屈也回瞪了回去,东西是大家一起吃的嘛!又是三年之后,他们的小妹妹也能迈着小短腿跑再他们身后了。 毕竟还是孩子,三个宝宝都十分嫉妒这个妹妹,因为爹爹娘亲都特别疼爱这个妹妹,特别是爹爹还总是将她抱在怀里。 于是,他们就没少欺负她,反正小妹妹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笑。 今天,他们又因为淘气,被夜重华罚练字。 趁着夜重华不在,便将这个妹妹也拉过来。 “妹妹,二哥教你写字。”二宝将三妹拉过来。 妹妹扬起微笑:“怎么写呢?” “这样。”二宝蘸了墨,将她一只小手涂成了黑色。 一旁的三宝看到好玩的也跑了过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妹妹妹妹,三哥也教你写字。” 他将她另外一只手也涂了黑色。 大宝呆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拿了手帕要给妹妹擦手。 小妹妹看着黑乎乎的手,觉得很好玩,用力地鼓起掌来。 墨汁溅了大宝一脸。 然后大宝也不客气了。 等到夜重华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妹妹三个包子围着,两只小肉手被涂成了黑色,左脸上被画了只乌龟,右脸上被画了只兔子。 三只大包子没有想到夜重华突然出现,望着他那张充满了阴郁的脸。 三宝扁扁嘴巴一下子就哭了。 夜重华有些无语,他还没有骂他,他竟然敢给他哭! 这个时候,妹妹还是咯咯咯地笑着,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三只大包子在欺负他。她迈着小短腿朝着夜重华跑过去,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腿上,软糯糯地叫了一声:“爹爹。” 她再次仰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墨汁都已经糊掉了。 看着她甜甜地笑着,露出细小的牙齿,夜重华忍不住捏了你她的鼻子,这个女儿天生爱笑,笑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夜重华将她抱了起来,朝着三个小包子沉声道:“集合。” “绕着宁王府跑十圈!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欺负妹妹!” “不敢了,爹爹,下次我们不敢了!”三宝捏着夜重华的衣袖,眼睛里硬生生挤出了一泡泪。 “十五圈!” “三弟,跑吧!”二宝扯着他的衣袖,飞快地往外跑。 (待续)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结2 章节名:三包子的妹控情结2 虽然爹爹很有威严,对他们很凶,惩罚措施也很厉害,不过真的不去欺负妹妹还真有点忍不住呢。_!~; 妹妹的脸圆圆的,软软的,总是用一双纯纯的亮亮的眼睛看着你,看着这张包子脸,他们就忍不住要捏她! 他们辛辛苦苦地跑了十五圈,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就看到妹妹站在阴凉的地方,舔着香草味的冰激凌。 妹妹的睫毛又卷又翘,长睫下一双如琥珀的眼睛茫然地瞪着他们看,似是十分好奇为什么他们气喘吁吁的那么累。 三宝努力地盯着妹妹手中的冰激凌,吞了吞口水:“好、好可恨!” 大宝忍不住瞪了二宝和三宝一眼:“要不是你们两个欺负妹妹,我们也不至于被罚。” 三宝忍不住反唇相讥:“老大,你又说我们,你自己不是欺负得很开心吗?” 二宝此刻朝着妹妹走过去,弯下身来:“妹妹,这么大个冰激凌你拿在手里酸不酸啊?” “嗯?”妹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听不太懂。 二宝从她手里接过冰欺凌:“二哥替你拿好不好?” 妹妹看到二哥一脸“慈祥”,嗯地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二宝拿起冰欺凌转身就走。 哎,刚跑完步好热呀,他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这个时候三宝和二宝也追了上来,一人咬了一大口。 于是本来就不大的蛋卷冰欺凌只剩下一点点蛋卷了。 妹妹突然发现自己的吃食没有了,嘴巴扁了扁,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二宝看到她的大眼里含了一层水雾,生怕她哭起来引来夜重华,连忙从三宝手里抢回来最后一点冰欺凌放回妹妹肉嘟嘟的小手里面,嗯哼了一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妹妹呀,哥哥们特地留了最好吃的部分给你,好好吃的哟。” 妹妹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小脸红扑扑地特别开开。她点了点头,用细细的牙齿将最后一口蛋卷吃掉了,然后朝着他们乐呵呵地笑。 甜甜的巧克力冰欺凌在口中融化开来,三宝怨念更重了,冰欺凌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不过平日里是爹爹并不让他多吃,说是男孩子吃什么甜食,那么娇气的东西是女孩子吃的。 他表示一点都不明白,好吃的东西男孩子为什么不能吃,那他还不如变成妹妹呢。 三宝想到这里,将妹妹抓过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唔?” 二宝也点了点头:“妹妹,我们想要吃东西。_!~;” 妹妹唔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跑了。 很快地妹妹就拖了一个大大的袋子过来,袋子似是很重,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累得满头都是汗。 袋子里面装了各种巧克力,还有布丁,牛奶,这些都是欧阳舞从空间里拿出来,准备今日拿到满记去蛋糕用的。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所以这些东西无论放多久都不会过了保质期变质掉。 妹妹天性单纯,三个哥哥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听到他们要吃的,就将刚刚看到的那袋吃食全部提过来了。 三个小包子看到这些吃的都乐疯了,马上坐下来围着这堆吃的吃起来。 夜重因为先前有下属找他,所以便稍稍离开一会儿,没有想到才一回来就见到这群小包子在欢乐地吃东西。 他还没走近,就见欧阳舞急急赶了过来,有些无奈地点了点这几个小鬼头的脑袋:“原来是被你们拿走了,我就怎么一转眼东西就不见了。” 欧阳舞见他们开心,并无半分责备,又每人分了一瓶牛奶:“吃这么多甜食,小心蛀牙,这些先让人拿去满记,娘迟些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娘亲真好!” “娘亲万岁!” “娘亲比爹爹好多了!” 这群孩子奉承着欧阳舞,却没有想到将他们的爹爹给得罪了! 等到欧阳舞离去之后,几个孩子就发现他们被一团黑影给笼罩住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都冷飕飕的,他们一转头就发现夜重华站在他们的身后,面无表情道:“好呀,居然偷东西吃。” 三宝用力吞下口里的食物,把妹妹推了出来:“是妹妹偷的。” 另外两只包子也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夜重华看了一眼妹妹:“贝贝,是不是?” 妹妹点了点头:“是呀……好重哦。” 夜重华哭笑不得,然后又一脸严肃地瞪着三个包子:“肯定是你们怂恿妹妹干得,对不对?” 三个人心有灵犀地一起摇头。 夜重华敲了敲三个人的脑袋,看到他们手中的甜食,不由地十分懊恼。 他是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舞儿也不是特别喜欢,怎么这三只小包子…… 特别是老三甚至有时候半夜都在偷吃东西,都烂了一颗牙齿了,却是怎么说都没用。 夜重华阴测测地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一百个? 好恐怖的好不好! 这次不仅仅是三宝怕了,连二宝都开始挤眼泪了:“爹爹,我们下次再也不偷东西了。” “你们的保证没有用,什么下次下次,你爹我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爹爹……”三宝紧紧地抱住夜重华的大腿,将脸贴在他的大腿上开始嚎哭。 夜重华瞪着他头上小小的发旋,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意:“你还是个男孩子吗?” 大宝及时地将三宝扯开:“爹爹都不信你了,你别丢人了好吗?” 三宝抽泣了几声:“人家不想当男孩子了,人家要当妹妹……” 夜重华忍不住在他脑门敲了一下:“做俯卧撑去,否则以后再也不能吃巧克力!” 三宝耷拉着脑袋:“好吧!” 三个孩子开始做俯卧撑……好累好累。 累得都快趴下了。 其实他们都不想做了,不过娘亲说过,不诚实的孩子鼻子会变长,不诚实的孩子就不能变成男子汉。 三宝是最不想变成男孩汉的,可另外两个哥哥都在努力,他也不能落后于人。 妹妹被夜重华抱走了,过一会儿她又自个儿蹦回来了。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三个哥哥在做着奇怪的动作,咯咯咯地笑起来:“哥哥在干吗?” “哥哥在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事。”二宝快速地做了几个,微笑着朝着妹妹眨了眨眼睛。 三宝也笑眯眯地顺着二宝的话道:“是啊是啊,可好玩了,妹妹一起呀?” 大宝:…… “好啊好啊。”妹妹见他们玩得很开心,也学着他们趴在地上,做了几个,似是真的很好玩。 二宝咳了一声:“不对,不是这样。” “妹妹呀,你这样做太不标准了,哥哥来教你。” 等到夜重华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可爱的小女儿被三个小包子压在地上做俯卧撑,小女儿似乎是累极了:“累,好累哦,不做了……” “不行哦,不做完二十个,爹爹会生气……” “呀,这个做得不标准,这个不算的……” 夜重华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混小子!” 三个小包子顿时惊住,露出惊恐的神色……又被爹爹抓包了,肯定要重重地惩罚了! 妹妹逃离了三个哥哥的魔爪,急急地朝着夜重华跑去。 此刻她身上穿着的漂亮花裙子已经完全脏了,白嫩嫩的小脸上沾了汗和灰,脏极了。 “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夜重华半蹲在地上,用衣袖轻轻地擦了擦妹妹脸上的灰,然后一把将她抱起,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爹爹……这次真的好生气,都不理我们了。”三宝缩了缩脖子。 “因为我们都把妹妹都欺负了……” “我觉得妹妹一定会在后背说我们坏话的……所以爹爹才不理我们的。” “要是爹爹都不理我们,娘亲也会不高兴的。” 三只小包子忐忑地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夜重华理他们,三只小包子从来未有过这样的待遇,一时之间,好忧虑,好害怕。 爹爹以后会不会一直都不理他们了? 于是,他们连晚饭也没有心思吃,连睡觉都睡不好。 三更半夜,三只小包子偷偷起床潜入到妹妹的卧房,一只只小手都捏在妹妹的脸上,将她给你捏醒了。 妹妹你是罪魁祸首,我们还没睡你凭什么睡得那么香咧~ 妹妹正在做着香甜的梦,突然被吓到了,嘴巴一扁,一下子就哭了…… 妹妹的卧室与夜重华和欧阳舞是同一个,只不过中间隔了一层纱而已。 妹妹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清亮,三个小包子吓到了,刚准备偷偷溜走,便见到欧阳舞和夜重华出来:“贝贝,怎么哭了?” 烛火被点燃,欧阳舞见到三个小包子出现在这里,不由好地道:“这么迟了怎么还没睡觉?” 二宝道:“我们想娘了,想和娘一起睡。” 欧阳舞微笑:“好。” 欧阳舞还没说完,就见到夜重华一脸不悦地拎起二宝和三宝,声音略略低沉,十分严厉:“我看你们是皮痒了对吧?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欺负妹妹!去,罚站去。” 大宝低垂着脑袋跟在他的身后,点了点头,心中道:“爹爹终于正常了,还是这样好。” 咳咳,妹控似乎还没正式开始,慢慢来哟。 今天要出门特地五点钟爬起来写个番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结3 “天气好热啊……好想去海边玩呀……” 宁王府里屋置着大块大块的冰块,外边靠着湖,又有多处乘凉的亭子,热倒不会。舒鴀璨璩 说到底还是他们无聊了。 三宝咬着棒棒糖,躺在阴凉处的石头上,唉声叹气。 二宝靠在一旁翻书,慢慢道:“我也想去,可以去抓螃蟹。” 大宝沉稳点了点头:“或许还能看到美人鱼。” 二宝又接话道:“最近爹爹刚惩罚过我们,肯定不会带我们去。” 大宝道:“能得半日里空闲便不错了。” 二宝突然见到妹妹站在远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把美人扇,在扑蝴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他拍拍三宝的身体道:“你过去把妹妹叫过来。” “不去。” “还要不要去海边了?” 二宝话音刚落,三宝已经飞奔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小妹妹就已经被带过来了。 妹妹这日穿了件水蓝色的裙子,微风吹动,裙摆摇曳,更显得肌肤白皙如玉,十分可爱。 她茫然地看着这几个哥哥,不明所以。 二宝握着她的双肩道:“妹妹,你想不想看看蓝蓝的大海?” 妹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想。” “大海可美了,一望无际。” “海风吹得人可舒服了。” “海边沙滩上可柔软了,踩在脚上特别舒服哦。” “海边还有很多小螃蟹,我们可以抓它们玩,也可以烧起来吃……” “还有还有,可以看见美人鱼。” 三个包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看着妹妹微嘟着小嘴“哦”了一声,三宝有些着急:“你听懂了没有?” 妹妹茫然点点头。 二宝眼睛发亮:“所以你想不想去?” “嗯!” “你去告诉爹爹,让他带你看海,好不好?” “好。” “记得不许说供出我们!” 妹妹在三个包子的催促下,用力地迈着两只小短腿去找夜重华了。 此刻夜重华正抱着欧阳舞睡午觉,突然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袖,不由地转了过来,就见到他的小女儿呆萌地站在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夜重华为了不打扰欧阳舞休息,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将小女儿抱着走了出来,和颜悦色道:“怎么了,贝贝?” “爹爹,我想去看海。” 夜重华眉头一挑:“贝贝怎么会想去看海?” “因为大海好美好美……海风吹得好舒服……沙滩好柔软……嗯,还有可以看到美人鱼。”妹妹微微歪着脑袋,将刚才三个哥哥告诉她的话都说给爹爹听。 夜重华笑了笑,赞扬道:“贝贝知道的真多。” 妹妹嘻嘻地笑着,扬起脸冲着夜重华笑。 夜重华抱着她要往外走:“好,爹爹带你去看海。” 妹妹急了:“不、不行,要三个哥哥和贝贝一起去。” “爹爹不带他们去,只带你一个人去。” 妹妹连忙摇头:“不可以……”她小声道,“哥哥……会骂。” “那你跟爹爹说实话,是不是他们想去玩儿?” “嗯!”妹妹点了点头,软软的小手抱住夜重华的脖子,“爹爹带哥哥们去吧。” 夜重华冲着妹妹眨了眨眼睛:“爹爹先去惩罚他们。” 当夜重华带着妹妹出现在三只小包子面前时,他们脸上是带着期待的,等他们看到夜重华阴沉的脸,一个个都低下来脑袋。 夜重华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缓缓开口:“这次又是怎么了?” “我们错了,不该怂恿妹妹去海边儿玩。”三宝向来都是认错最快的。 “哦。”夜重华应了一声,唇角微挑,“那怎么办?” “罚站。”二宝眼珠子一转,这般说道。 于是夜重华还没有开口,三个孩子便垂着脑袋,走到一棵大树面前乖乖站好。 “半个时辰。” 夜重华其实并不想惩罚他们,不过最近发现这几个孩子越来越调皮,倒打定注意治治他们,过几日再带他们出去。 夜重华下午还有公务要处理,他离去之后,三个孩子面面相觑,哼哼道:“这个不靠谱的妹妹。” “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妹妹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看到三个人都面对着大树站着一动不动,又开始好奇了。 “我们在看好玩儿的东西。”二宝如此说着,见妹妹也站在树下,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小坏蛋!” 三宝也去捏她的脸“妹妹这个小坏蛋出卖我们!” 妹妹被他们捏哭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唉,爹爹又要责罚我们了。”大宝叹了一口气,正要哄红妹妹,两只胖胖的小手伸过来捏住妹妹的脸,伴随着惊喜的声音:“哇,好软哦!” 原来是安阳王家的双胞胎,夜桐、夜梧都来了,这两个小家伙被安阳王精心养着,所以长得圆滚滚、胖嘟嘟的。 他们没有妹妹,一直都羡慕三个包子家的妹妹,漂亮又爱笑的妹妹。刚才他们见三个包子在捏妹妹,一时忍不住也捏了一下,试了试手感,不过下手没个轻重。 妹妹被捏疼了,哭得更大声了。 二宝看到妹妹的脸被捏得红彤彤的,一张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上前推了夜桐一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你凭什么欺负我妹妹?” 三宝看到小妹哭了也怒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妹妹是我们的,我们欺负可以,你们不行!他微扬起头,上前提起夜梧的衣领:“敢欺负我妹妹,找打?!” “哎,哎,你们……”大宝刚刚还在哄妹妹,看到四个人混战在一起,本想劝阻的。 可一看到三宝被夜梧都压地上,脸色一变,也怒了:“你们欺负我妹妹,还欺负我二弟三弟?!” 于是大宝也光荣地加入了混战当中。 双胞胎比三个包子要大一些,体型方面也大一些,不三个打两个,夜桐和夜梧还是华丽丽地悲剧了,两个人都被揍哭了。 夜桐和夜梧哭着跑了之后,三个包子面面相觑。一旁的妹妹都吓呆了,他们哭得比她还大声! 刚刚揍那两个肉包子倒是揍得毫无压力,可一想到接下来爹爹那张恐怖的脸…… 三个包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正想着要不要先去认错。 还没走几步,云殇牵着夜桐和夜梧过来了,两个小肉包跟在他的身后特别委屈,还在抹眼泪。 云殇走近了才问道:“你们这几个怎么回事啊?你两个小叔叔过来,好歹是客人呢,居然把人打哭了?” 二宝不悦道:“谁让他们欺负我妹妹!妹妹都被捏哭了。” 三宝也愤愤道:“你看我妹妹的脸,都被捏红了。” 双胞胎理亏在先,也不敢反驳,还在抹眼泪。 云殇瞪了瞪双胞胎一眼:“你们两个小鬼头,去别人家里来还欺负人家妹妹?要是等会儿你们堂兄知道了,还不扒了你们的皮?” 双胞胎缩了缩身子,眼睛落到漂亮的妹妹身上,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大宝这个时候也有些不忍了:“别哭了,我们不怪你就是了。” 三宝道:“哼!就是,不过没有下次了!” 夜桐道:“我们也不是要欺负她的……” 云殇此刻哭笑不得,这些个孩子。 云殇怕他们又打架,威胁道:“你们还是好好相处吧,这次是幸好遇见了我,否则啊……” “知道了,云殇叔叔,我们会好好对待这两位小客人的。” “这才乖。” 二宝这才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在云殇的耳旁道:“云殇叔叔,夜姚姑姑今日要过来的……” 云殇的脸突然紧绷了一下,四周环视了一下:“我还有事……” 二宝紧紧地抓住他衣袖,神秘一笑:“云殇叔叔,我不准备放你走,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好,小祖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啊。” 看着云殇落荒而逃的背影,二宝觉得上次无意间从娘亲口中听到的话挺有用的。 大宝见双胞胎也不哭了,说道:“这天气这么炎热,我带你们去游泳吧。” 二宝偷偷地对着三宝咬耳朵:“若是爹爹问起,就说我们带着小叔叔去玩儿了。” “嗯嗯。” 宁王府后院有个游泳池,是欧阳舞特地令人打造的让几个孩子学习游泳的,因为常常换水的缘故,里面水质清澈。 双胞胎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到三只包子每人拿着一只鸭子游泳圈过来了,然后便见到他们脱得赤条条地下水了,二宝还冲他们道:“看好我妹妹。” 两个双胞胎自然是很乐意看着贝贝的,可是当他们看到三包子在水里玩得带劲,还有他们身上那见都没见过的可爱的鸭子游泳圈,真是羡慕极了。 妹妹没有下水,就坐在浅水区,踩着脚丫子,玩得特别开心。 妹妹见夜桐和夜梧还站在那里,朝他们招了招手,露出细小雪白的牙齿:“好好玩哦。” 双胞胎过来一人一边坐在妹妹的旁边,突然好嫉妒好嫉妒三个包子,他们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妹妹,还有那么好玩儿的东西。 三个包子开心地游完泳,又给他们拿了雪糕吃之后,他们尝着那甜甜凉凉的东西,暗自下定了决心,今晚不回家了! 安阳王要忧伤了~>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结4 “天气好热啊……好想去海边玩呀……” 宁王府里屋置着大块大块的冰块,外边靠着湖,又有多处乘凉的亭子,热倒不会。舒鴀璨璩 说到底还是他们无聊了。 三宝咬着棒棒糖,躺在阴凉处的石头上,唉声叹气。 二宝靠在一旁翻书,慢慢道:“我也想去,可以去抓螃蟹。” 大宝沉稳点了点头:“或许还能看到美人鱼。” 二宝又接话道:“最近爹爹刚惩罚过我们,肯定不会带我们去。” 大宝道:“能得半日里空闲便不错了。” 二宝突然见到妹妹站在远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把美人扇,在扑蝴蝶,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他拍拍三宝的身体道:“你过去把妹妹叫过来。” “不去。” “还要不要去海边了?” 二宝话音刚落,三宝已经飞奔过去了,过了一会儿小妹妹就已经被带过来了。 妹妹这日穿了件水蓝色的裙子,微风吹动,裙摆摇曳,更显得肌肤白皙如玉,十分可爱。 她茫然地看着这几个哥哥,不明所以。 二宝握着她的双肩道:“妹妹,你想不想看看蓝蓝的大海?” 妹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想。” “大海可美了,一望无际。” “海风吹得人可舒服了。” “海边沙滩上可柔软了,踩在脚上特别舒服哦。” “海边还有很多小螃蟹,我们可以抓它们玩,也可以烧起来吃……” “还有还有,可以看见美人鱼。” 三个包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着,看着妹妹微嘟着小嘴“哦”了一声,三宝有些着急:“你听懂了没有?” 妹妹茫然点点头。 二宝眼睛发亮:“所以你想不想去?” “嗯!” “你去告诉爹爹,让他带你看海,好不好?” “好。” “记得不许说供出我们!” 妹妹在三个包子的催促下,用力地迈着两只小短腿去找夜重华了。 此刻夜重华正抱着欧阳舞睡午觉,突然感到有人在扯他的衣袖,不由地转了过来,就见到他的小女儿呆萌地站在床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夜重华为了不打扰欧阳舞休息,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将小女儿抱着走了出来,和颜悦色道:“怎么了,贝贝?” “爹爹,我想去看海。” 夜重华眉头一挑:“贝贝怎么会想去看海?” “因为大海好美好美……海风吹得好舒服……沙滩好柔软……嗯,还有可以看到美人鱼。”妹妹微微歪着脑袋,将刚才三个哥哥告诉她的话都说给爹爹听。 夜重华笑了笑,赞扬道:“贝贝知道的真多。” 妹妹嘻嘻地笑着,扬起脸冲着夜重华笑。 夜重华抱着她要往外走:“好,爹爹带你去看海。” 妹妹急了:“不、不行,要三个哥哥和贝贝一起去。” “爹爹不带他们去,只带你一个人去。” 妹妹连忙摇头:“不可以……”她小声道,“哥哥……会骂。” “那你跟爹爹说实话,是不是他们想去玩儿?” “嗯!”妹妹点了点头,软软的小手抱住夜重华的脖子,“爹爹带哥哥们去吧。” 夜重华冲着妹妹眨了眨眼睛:“爹爹先去惩罚他们。” 当夜重华带着妹妹出现在三只小包子面前时,他们脸上是带着期待的,等他们看到夜重华阴沉的脸,一个个都低下来脑袋。 夜重华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缓缓开口:“这次又是怎么了?” “我们错了,不该怂恿妹妹去海边儿玩。”三宝向来都是认错最快的。 “哦。”夜重华应了一声,唇角微挑,“那怎么办?” “罚站。”二宝眼珠子一转,这般说道。 于是夜重华还没有开口,三个孩子便垂着脑袋,走到一棵大树面前乖乖站好。 “半个时辰。” 夜重华其实并不想惩罚他们,不过最近发现这几个孩子越来越调皮,倒打定注意治治他们,过几日再带他们出去。 夜重华下午还有公务要处理,他离去之后,三个孩子面面相觑,哼哼道:“这个不靠谱的妹妹。” “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妹妹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看到三个人都面对着大树站着一动不动,又开始好奇了。 “我们在看好玩儿的东西。”二宝如此说着,见妹妹也站在树下,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小坏蛋!” 三宝也去捏她的脸“妹妹这个小坏蛋出卖我们!” 妹妹被他们捏哭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唉,爹爹又要责罚我们了。”大宝叹了一口气,正要哄红妹妹,两只胖胖的小手伸过来捏住妹妹的脸,伴随着惊喜的声音:“哇,好软哦!” 原来是安阳王家的双胞胎,夜桐、夜梧都来了,这两个小家伙被安阳王精心养着,所以长得圆滚滚、胖嘟嘟的。 他们没有妹妹,一直都羡慕三个包子家的妹妹,漂亮又爱笑的妹妹。刚才他们见三个包子在捏妹妹,一时忍不住也捏了一下,试了试手感,不过下手没个轻重。 妹妹被捏疼了,哭得更大声了。 二宝看到妹妹的脸被捏得红彤彤的,一张小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上前推了夜桐一把,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你凭什么欺负我妹妹?” 三宝看到小妹哭了也怒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妹妹是我们的,我们欺负可以,你们不行!他微扬起头,上前提起夜梧的衣领:“敢欺负我妹妹,找打?!” “哎,哎,你们……”大宝刚刚还在哄妹妹,看到四个人混战在一起,本想劝阻的。 可一看到三宝被夜梧都压地上,脸色一变,也怒了:“你们欺负我妹妹,还欺负我二弟三弟?!” 于是大宝也光荣地加入了混战当中。 双胞胎比三个包子要大一些,体型方面也大一些,不三个打两个,夜桐和夜梧还是华丽丽地悲剧了,两个人都被揍哭了。 夜桐和夜梧哭着跑了之后,三个包子面面相觑。一旁的妹妹都吓呆了,他们哭得比她还大声! 刚刚揍那两个肉包子倒是揍得毫无压力,可一想到接下来爹爹那张恐怖的脸…… 三个包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正想着要不要先去认错。 还没走几步,云殇牵着夜桐和夜梧过来了,两个小肉包跟在他的身后特别委屈,还在抹眼泪。 云殇走近了才问道:“你们这几个怎么回事啊?你两个小叔叔过来,好歹是客人呢,居然把人打哭了?” 二宝不悦道:“谁让他们欺负我妹妹!妹妹都被捏哭了。” 三宝也愤愤道:“你看我妹妹的脸,都被捏红了。” 双胞胎理亏在先,也不敢反驳,还在抹眼泪。 云殇瞪了瞪双胞胎一眼:“你们两个小鬼头,去别人家里来还欺负人家妹妹?要是等会儿你们堂兄知道了,还不扒了你们的皮?” 双胞胎缩了缩身子,眼睛落到漂亮的妹妹身上,哇地一声又哭起来了。 大宝这个时候也有些不忍了:“别哭了,我们不怪你就是了。” 三宝道:“哼!就是,不过没有下次了!” 夜桐道:“我们也不是要欺负她的……” 云殇此刻哭笑不得,这些个孩子。 云殇怕他们又打架,威胁道:“你们还是好好相处吧,这次是幸好遇见了我,否则啊……” “知道了,云殇叔叔,我们会好好对待这两位小客人的。” “这才乖。” 二宝这才想到了什么,眼珠子转了转,在云殇的耳旁道:“云殇叔叔,夜姚姑姑今日要过来的……” 云殇的脸突然紧绷了一下,四周环视了一下:“我还有事……” 二宝紧紧地抓住他衣袖,神秘一笑:“云殇叔叔,我不准备放你走,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好,小祖宗,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相处啊。” 看着云殇落荒而逃的背影,二宝觉得上次无意间从娘亲口中听到的话挺有用的。 大宝见双胞胎也不哭了,说道:“这天气这么炎热,我带你们去游泳吧。” 二宝偷偷地对着三宝咬耳朵:“若是爹爹问起,就说我们带着小叔叔去玩儿了。” “嗯嗯。” 宁王府后院有个游泳池,是欧阳舞特地令人打造的让几个孩子学习游泳的,因为常常换水的缘故,里面水质清澈。 双胞胎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到三只包子每人拿着一只鸭子游泳圈过来了,然后便见到他们脱得赤条条地下水了,二宝还冲他们道:“看好我妹妹。” 两个双胞胎自然是很乐意看着贝贝的,可是当他们看到三包子在水里玩得带劲,还有他们身上那见都没见过的可爱的鸭子游泳圈,真是羡慕极了。 妹妹没有下水,就坐在浅水区,踩着脚丫子,玩得特别开心。 妹妹见夜桐和夜梧还站在那里,朝他们招了招手,露出细小雪白的牙齿:“好好玩哦。” 双胞胎过来一人一边坐在妹妹的旁边,突然好嫉妒好嫉妒三个包子,他们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妹妹,还有那么好玩儿的东西。 三个包子开心地游完泳,又给他们拿了雪糕吃之后,他们尝着那甜甜凉凉的东西,暗自下定了决心,今晚不回家了! 安阳王要忧伤了~>_<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结5 三个小包子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看到他们心心念念的海,几乎都玩疯了。舒鴀璨璩 他们玩得累了就去阳伞下面吃些点心,喝些饮料,或者在软榻上躺一会,吹吹海风,实在是惬意极了。 等到他们终于玩得累了,身上穿着的小背心早就湿透了,欧阳舞忙从马车里拿出新的背心、短裤替他们换上,怕他们感冒,又用干毛净擦了擦他们湿漉漉的头发:“真是淘气。” 傍晚,太阳西沉。 欧阳舞在海边支了烧烤架,将孩子们抓来的扇贝,小螃蟹洗净了放在上面烤,又从空间里拿了些土豆、花菜等蔬菜,又拿了些瓜果出来,切了让他们自取。 烧烤的香味浓浓的散发开来,欧阳舞又撒了些香油上去,那香味便越发浓郁了。 小麒麟在空间里扭来扭去:“好香啊好像啊,主人,主人我也想出去嘛,我也想吃烧烤。” “唔……” 小麒麟自两年前就进入了睡眠期,直至上个月才醒过来,他常常半夜出来活动。 欧阳舞一直为难要不要让他直接呆在旁边,可这个家伙过了两三年也不会长大,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也太诡异。 欧阳舞还没想好如何安置他,不过现在夜姚云殇都在,她总不能直接放他出来吧。于是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考好的东西收到空间给他:“你先吃点东西,过段时间再看。” “主人、主人你好坏呀~”小麒麟坐在石头上,啃着土豆片,“有了小包子们都不和我玩儿了!” 欧阳舞咬牙切齿:“你少来!之前和小青飞出去玩了一年才回来,你现在还有脸说这个。” 小麒麟左顾而言它:“唔,唔,这个扇贝好好吃哦……” 三个小包子此刻就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拼命地吃东西,他们吃得很没形象,手里都是油腻腻。 欧阳舞烤得慢,夜重华手里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串扇贝,三宝垂涎不已,张嘴凑过去咬了一个,幸福地嘿嘿嘿笑。 夜重华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这是给贝贝的。” 夜重华把这串扇贝放到贝贝的手里,三宝就冲着贝贝笑:“给哥哥咬一口。” 三宝继续嘿嘿嘿地傻笑。 二宝:“也只有你会骗妹妹的东西吃。” 大宝:“就是,羞羞。” 整整玩了一天,一行人也整装回去了。 夜重华一家子坐一辆马车。 云殇和夜姚一辆马车,两人之前找了个地方说了好会儿话,云殇已经不如最初那般逃避夜姚。 回去的路上夜姚拉着他的衣袖,笑得很甜。 宁王府一家自然是不会去当电灯泡。 马车里很宽敞,四个孩子累了,就窝在一起睡在软榻上,欧阳舞靠在夜重华的肩头,抱着他的手臂:“重华,我跟你说个事,如果家里再多个孩子的话……” 夜重华英俊脸上露出一丝错愕,接着是浓浓的惊喜,他的大手覆在欧阳舞的腹部:“又有了?” 欧阳舞满脸黑线:“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太多东西、还是着凉的缘故,才刚回到府邸,三宝便上吐下泻,发着高烧。 接着大宝,二宝也相继病倒了。 在这几个孩子还没养大的时候,一个孩子病了,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三胞胎之间存在的感应。 相对而言,贝贝是好养多了。 此刻三个孩子没什么精神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小脸烧得红红的。 欧阳舞抚着孩子的脑袋,心里疼痛得很。 欧阳舞拿出药箱给几个孩子施针,三宝是病得最重的一个,刚才还烧得迷迷糊糊,双眼紧闭。 看到欧阳舞拿着药箱过来,整个人缩成一团,他可是很害怕她手里的针。他糯糯地唤道:“娘,你别扎我,你扎大宝和二宝吧,呜呜呜……” 欧阳舞哭笑不得,这个三宝最调皮,最爱吃,又最怕疼,最怕吃苦。 欧阳舞摸了摸他的头:“你都不难受啊,不扎针不容易退烧的。” 三宝开始打滚:“我不扎针,不扎针,呜呜呜……” 欧阳舞被三宝闹得没办法,只好不理他,先给便给大宝和二宝施针。 三宝在一旁看着,脸色都变了:“看起来就好疼……” 欧阳舞朝着招了招手,柔声哄他:“扎了针,病很快就好了,娘就可以给你做好多好多吃的。” 三宝现在身体很难受,刚刚又吐过,才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摇头道:“不要,我不要吃了……” 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那娘给你端药去。” 欧阳舞离去之后,哄着贝贝睡下的夜重华便过来了,看到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的孩子脸色红彤彤的,三宝正在不停地抹眼泪。 夜重华忍不住将他抱了起来,小声哄他:“很难受是不是?” “嗯!”三宝点了点头,用脑袋蹭着夜重华的胸膛,“爹爹,我头好疼。” “让娘给你扎一针马上就不疼了。” “娘亲把那么长的针扎到大宝和二宝的身体上,看着就好疼……” 三宝窝在夜重华的怀里,不停地掉着眼泪。 夜重华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身体:“好了,不扎针就不扎针,等一会儿乖乖喝药就好了。” “爹爹,你下次还带我们出去玩吗?” 夜重华想都不想就开口道:“不带了,你都病了。” “那我努力不生病好不好。爹爹你还带我们去好不好?”三宝抱住夜重华的脖颈,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撒娇着。 夜重华心中暗想都烧成这样了还想着出去玩,他不忍拂了他的意,忍不住嗯了一声:“好。” “等我好了,爹爹可以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游泳啊。” “好。” “爹爹,下次我不练字了好不好啊?” “你说呢?” “我们也不练武了好不好啊?”三宝越说越开心,一连提了好多要求。 夜重华看着他这个赖皮模样,直接把他丢回床上去了,对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揍了下去:“就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要求,找揍!” “呜……爹爹打人……” 此刻欧阳舞端着三碗药进来,夜重华端过药,一个个孩子喂了,又替他们盖好被子。 欧阳舞叹了口气:“这几个淘气包。” “等他们好了再教训他们。” 欧阳舞开的药好,第二日三只包子便生龙活虎了,正凑在一起想着今日玩什么好。 此刻,安阳王又带着他们家的双胞胎过来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舞儿,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那个鸭子。” “什么鸭子?” 夜桐说道:“就是……就是……可以套在身上的。” 欧阳舞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是鸭子游泳圈?” “是的是的!” 安阳王忍不住叹气,他想起上次抓都抓不回去,并不想将这对双胞胎送过来的,可是这两兄弟在家里,都开始绝食了,然后一个抱着他的大腿哭,一个一直在一旁碎碎念,吵得他耳朵都疼了。 后来没有办法,只能给送过来了。 三只小包子身体舒服了,又忍不住带着鸭子游泳圈下水去游泳,欧阳舞便也从空间里拿了两只小鸡游泳圈给双胞胎,让三只包子带着他们一起下水。 游泳池里的水并不深,欧阳舞虽然放心,也找了两个会水的下人在一旁看着。 夜桐夜梧刚开始不敢下水,抱着游泳圈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三只包子游来游去。 三只包子等了大半天不见他们下来,直接上去将他们给扯下来了:“水一点都不深的,下来我们玩打水仗!” 淘气的男孩子打起水战来更疯子一样,快乐地大喊大叫。 不过二对三总是寡不敌众,后来双胞胎被压住了…… 可夜桐夜梧还是乐呵呵的,玩了一会儿,他们不由地抬起头来:“妹妹呢,妹妹在哪里?” “她不是你们妹妹,你们应该叫他贝贝。”三宝哼声道。 夜桐忙改口道:“贝贝在哪里?” 夜梧心中暗暗想着,回家让爹爹也给他变出一个比贝贝还可爱的妹妹来。 “贝贝还在午睡。” “那迟些可以找她玩么。” “可以。” 夜桐夜梧在宁王府的游泳池了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开心得不得了,原来在水里玩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 因为三包子的教导有方,他们也能划动着胖胖的手臂游那么点儿路了,他们很骄傲。 回去一定要跟爹爹炫耀一下,他们会水了。 因为得到安阳王的批准,双胞胎可以在宁王府住一夜。 他们晚上吃了欧阳舞做得美味的鳗鱼饭和铜锣烧之后,就宿在三只包子的房间里。 欧阳舞特地重新给他们准备一张柔软的大床,铺上了柔软的被子。 双胞胎第一次住在外头,新奇得不得了,在床上面蹦来蹦去,然后敞开四肢躺在床上,将自己陷进去,喟叹了一声:“宁王府就是好,连床都那么柔软。” “是啊,是啊,你们还有好多好玩的,真好。”夜梧看着三包子床上有各种可爱的布偶,看着也羡慕不已。 大宝很大方,拿了两个红色的阿狸递上去:“送给你们。” 双胞胎兴奋地接过,对着阿狸那圆鼓鼓的眼睛,囧囧的表情开心不已。 二宝笑眯眯道:“我们的娘亲是最厉害的娘亲了,她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还会给我们做漂亮的衣服……” 说到这里,二宝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背心:“这种衣服穿着很凉快,虽然出门娘亲不让我们穿,但是穿着好凉快又舒服。” 于是变成了三包子的吹嘘大会,他们的娘亲被捧成了仙女儿,他们的娘亲是世界上最美最贤惠的娘亲。 双胞胎听得都要哭了,为什么他们的娘亲都没人家娘亲一半儿好呢,人家的娘亲还能生出个小妹妹。 后买几个包子就睡着了,而双胞胎睡到一半就饿醒了。 三宝正好起夜,见他们两人坐在床头,耷拉着脑袋,不由问了一句:“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肚子饿。” 三宝一脸鄙视:“怪不得长这么胖,原来三更半夜都吃东西。我娘亲说睡前不能吃东西的。” 那两个包子听他这么说,也开始放弃了继续进食。 可三宝此刻发现自己也有点饿了,也有点想吃东西了:“那我就带你们去吃东西吧。” “我们也去。”大宝和二宝也醒过来了。 这样好玩的事儿不能缺了妹妹,妹妹就睡在隔壁的房间,于是几只包子偷偷地去把妹妹也给抱出来了。 宁王府,夜黑人静。 唯有凉风习习吹来,吹得身上都起了凉意。 几个孩子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偷偷摸摸地去了厨房,溜了进去之后。 三宝打开了冰箱。 这个冰箱还是欧阳舞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地充了电,夏日里用的。里面放了不少的酸奶,冰欺凌,还有一些容易腐坏的食物。 双胞胎从未见过这么多五花八门的食物,眼睛都看花了,不由地惊叫了一声:“好多吃的啊。” 大宝二宝三宝还有妹妹一人都拿了一盒红枣酸奶,而双胞胎看到里面的香肠啊,肉松啊,巧克力冰欺凌啊,全都移不开视线,每一样都想尝一尝。 此刻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二宝最激灵,忙拉着妹妹就跑:“有人来了。” 于是,灵活的三只包子夹着妹妹跑得飞快。 夜桐夜梧身子滚圆圆的跟在后面,跑都跑不动,又因为惊吓,惊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的结果便是,双胞胎什么都想吃,却是没有果断下手,最后什么都没有偷到,只能看到三包子和妹妹躲在角落里喝酸奶,只觉得更饿了。 次日,安阳王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只觉得更加无语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三包子的妹控情结6 安阳王头疼极了,他这对双胞胎自从来到宁王府住了一夜之后,就流连此处不肯回去了 怎么拽都拽不回去! 敢硬来? 得,哭给你看,没心没肺地嚎哭,两个孩子嚎哭,这场面,他们不累,他都看得心疼。 安阳王妃更心疼。 于是—— 再放纵他们住一晚? 越住越有感情! 宁王府这么多东西吸引着他们,他们可是更不肯回去了! 欧阳舞为了让几个孩子玩得高兴,便让工匠在宁王府的后院弄了一个简单的游乐场,里面摆放着秋千摇椅、木马、跷跷板,滑滑梯。 这些现代幼儿园里孩子爱玩的东西,她都让林青给做出来了。 林青是个很有天赋,很有手艺的人,从他造出玻璃开始,他便成了欧阳舞的御用制造者。 欧阳舞其实倒是想造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只不过那样需要电,也需要更多的设备,这种事还是需要缓一缓,等以后条件符合了再说。 这个游乐场里的一切都让这几个孩子感到好奇,一个个孩子的眼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夜桐和夜梧这对兄弟如今呆在宁王府,倒是恨不得将妹妹霸占掉,知道跷跷板的玩法之后,硬要和妹妹一起玩。 于是,悲剧了! 妹妹瘦小,夜桐体重,妹妹翘得高高得下不来了,夜桐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要哭不哭的妹妹。 三只包子正在旁边玩着跑步机,看到这个场景还得了,连忙跑过来将妹妹解救下来。 妹妹吓得哭起来,大宝戳着她粉嘟嘟的脸颊哄她:“妹妹不哭。” 二宝和三宝挽起衣袖要和双胞胎干架:“你敢欺负我妹妹,和你们拼了!” 欧阳舞和夜重华远远地坐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忙过来,欧阳舞在两个包子的脑袋上都敲了一下:“怎么和小叔叔闹起来了?” 两个小叔叔也一下子焉了,他们很怕被遣送回去的。夜桐最先认错:“我把妹妹弄哭了。” 妹妹也好委屈,把脸埋在夜重华的腿上蹭:“爹爹,我想玩跷跷板,。” 欧阳舞了解事情真相之后,不由笑道:“很想和贝贝一起玩跷跷板?” “嗯!”另外几个孩子都用力点头。 二宝嘀咕道:“妹妹太轻了,我们没办法和她一起玩!” 欧阳舞将妹妹抱到最末端,让夜桐坐到中间一点的位置:“你们再试试?” 跷跷板可以保持平衡了,几个孩子都玩得很高兴。 欧阳舞见夜重华还在略有所思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杆杠原理,我可以教你。” 夜重华伸出手,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笑意,他轻抚着欧阳舞的头发:“我的五儿是天下最聪明的女子。” 欧阳舞瞧瞧靠近他的耳旁:“你从来都不好奇吗?” 夜重华低低地笑起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唔……” “只要每一天能够见到舞儿,能够感受到舞儿的呼吸就够了。”夜重华抿着唇,眼中带着淡淡的温柔,“有些事舞儿若是愿意说,我便听,若是不愿意说,我不会多问一句。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子,我从来都知道。” 欧阳舞依靠在怀里,脸庞上浮现一抹浅浅、温暖的笑意。 若是有一天,他们能够离开这里,她便将她的一切都告诉他。 在双胞胎的眼中,宁王府有这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妹妹,软软的香香的,他们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回去。 当安阳王再次来抓双胞胎回家的时候,双胞胎紧张极了,东躲西藏:“不嘛,不嘛,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夜桐夜梧,你们两个再淘气,你爹我生气了!” 夜桐嘤嘤嘤地哭着:“回去没有游泳池,我们再也不能游泳了!” 安阳王狠了狠心:“我给你们挖!” 安阳王府也很大,挖个游泳池,再买一批陶瓷回去装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夜梧继续嘤嘤嘤道:“回去没有游乐场,我们再也不能玩跷跷板和滑滑梯了。” 安阳王咬了咬牙,为了儿子:“我给你们建!” 找舞儿帮帮忙再造一个小型的游乐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夜桐继续嘤嘤嘤:“回去没有妹妹,除非你们也给我生个妹妹,跟贝贝一样可爱的!” 安阳王老泪纵横,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去哪儿再给他们生个妹妹去,就算可以,他也舍不得让心儿受罪啊! 这两个不孝子,不孝子啊! 双胞胎见安阳王不再回声了,哼哼了一声,摆着两个圆溜溜的身子,又往游乐场中奔去。 欧阳舞刚刚与夜重华从府外回来,见到安阳王正依在一棵大树旁喘气,上前问道:“叔父,怎么了?” 安阳王哭笑不得地转过头去:“舞儿啊……你看看我家的这两个小混蛋,现在把这里当成家,根本不肯和我回去啊!” 欧阳舞顺着安阳王的目光望过去,几个孩子正在排着队滑滑梯,他们无忧无虑,脸上充满了天真的笑容。 妹妹似乎也想滑滑梯,握着楼梯往上爬,大宝在身后护着,二宝和三宝在两旁护着,她顺利地滑下去了,双胞胎还在下面等着。 欧阳舞收回视线,轻笑了一声:“毕竟都是孩子,人生难得有如此快乐的时候。” “这倒是。” “叔父,你不如你就让两个孩子在府中多玩几日吧,重华若是教几个孩子练字、练武,就让夜桐和夜梧一起跟着。” 安阳王看着两个孩子乐不思蜀的样子,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舞儿,一切便拜托你了。” “叔父只管安心,若是他们想要回去了,我便派人送他们回去。” “好。” 双胞胎见安阳王离去,又听到欧阳舞说他们能够能够留宿在宁王府,甚至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自然是十分开心。 不由地欢乐地鼓起掌来。 这么说,以后他们能够每天都吃到最美味的食物,香甜的蛋糕,美味的冰激凌,每天都玩好玩的,还能天天和妹妹一起玩。 此刻妹妹正抱着个熊娃娃坐在欧阳舞的腿上玩耍,听说双胞胎以后都要在宁王府住下来,迷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在妹妹的心中,住在一起的都是一家人了。 她从欧阳舞的腿上爬了下来,抱着熊娃娃摇摇晃晃的走向双胞胎,她将手中的熊娃娃递给他们,声音糯糯的:“熊娃娃给你们玩。” 双胞胎不好意思的接过娃娃,胖胖的脸上显出了羞涩:“谢谢贝贝。” 双胞胎吃了味道鲜美的食物,次日,他们又见识到了一个新鲜的玩意儿——橡皮划艇。 毕竟是炎热的天气,孩子天性喜欢玩水,欧阳舞索性将橡皮划艇拿出来放在游泳池里,让他们躺上去乘凉。 家里的三只包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娘亲常常能给他们惊喜的。 可是双胞胎看到那只大大的黄色的橡皮划艇时,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宁王府果然是神奇的地方啊,即便是他们回到了家,爹爹给挖了游泳池,建了游乐场所,可永远出现不了这些新奇的玩意呀! 他们眼睛闪闪发光,跟着三包子,带着妹妹坐上了橡皮划艇上。 夜重华这日休沐,便也下了水,坐在皮艇上,划起桨来,带着几个孩子划了一圈又一圈,后来几个孩子也跃跃欲试,夜重华便将浆交给了他们,自己在一旁看着。 他看着这几个孩子脸蛋红红,一脸兴奋的模样,唇角微勾起,深邃的眸子在阳光底下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等到几个孩子玩累的时候,夜重华朝着他们招了招手:“大宝二宝三宝!” “到!” 三只包子忙朝着夜重华的方向划去。 “还记得每天练几张字贴吗?” 三只包子都低下了头,大宝弱弱地说着:“三张……” 夜重华笑道:“今天的呢?” 他明明笑着很温和,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还没……” “昨天的呢?” “还没……” “前天的呢?” “还没……” “所以怎么办?” “补起来……” 夜重华摸了摸他们的脑袋:“去吧,去补起来!” 双胞胎看着三包子跑远了,还有些呆愣愣地,夜重华瞥了他们两人一眼,他们只觉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夜重华看了他们一眼:“住到宁王府就要守着宁王府的规矩,前几天你们是客人,不过从今天起便不是了。不写完三张字帖不许吃饭。” 等到五个小男孩都跑了之后,妹妹怯怯地扑向夜重华:“爹爹,我……我还不会写字,但是我想吃饭。” 夜重华哈哈大笑起来,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爹爹继续带着你玩。” 那个晚上三只包子肚子饿得咕咕叫,一直写到了半夜才写完了九张字帖。 他们不敢胡乱写凑数,因为如果不过关夜重华会马上给撕掉的。 夜重华在他们写完之后,给他们一人一碗蛋羹:“要睡觉了,吃多了不好。” 那个晚上,三只包子还在打着瞌睡,夜重华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一定要先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无论外界的诱惑有多大。 自然双胞胎没有写出合格的字帖,饿了一整夜,没有东西吃! 次日清晨,双胞胎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三只包子已经去练功了…… 过了几日,双胞胎跑回去了,安阳王看到他们回来,又惊又喜。 两人一人抱住安阳王的一只大腿:“哇,非白哥哥太恐怖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过去住了。” “我们还是过去当客人吧……” “当客人才有的吃,有的玩……” “不当客人要练字、要练功,要饿肚子。” 安阳王突然觉得这两个小孩子欠管教,他若有所思,其实还是放在宁王府比较好。 而此刻三只包子正在打羽毛球,轮空的三宝坐在一旁咬着苹果:“虽然我挺羡慕他们两个,呆的不乐意了还能逃跑。不过爹爹赏罚分明,我还是很喜欢……” “三宝!”三宝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夜重华在叫他,手里举着他刚写完的字,一脸严肃,“你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 三宝一下子就焉了…… 大宝和二宝幸灾乐祸地笑。 ------题外话------ 之前设计了包子的大纲,所以包子的番外写完了。其他番外等灵感有的时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