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棋臭了》 第二章 六月逢时 梦境中没有太阳,一片血幕遮在天空。 小村落里,横尸遍地,没有惊恐的人儿,只剩下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 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看着眼前的少年举起四尺长剑。 哪怕一抹冰冷刺入胸口,那妇人也未低头看过一眼,神色依旧淡然。 直到长剑拔出,妇人扬起嘴角,露出一股耐人寻味的笑容。 妇人缓缓倒地,少年转身。 从始至终,少年没有正视那妇人一眼。 从血海里缓缓走出,身后,孩童的哭声戛然而止。 自然是有人愿意为他善后。 少年步子迈的很小,走的很慢。 梦境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或许,只有半刻钟的时间。 少年回到了生活十几年的镇子里,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街上人来人往,一张张面孔极为熟悉,只是动作很是僵硬,如同被人操纵的木偶。 所有人的目光被街口的少年吸引,神色漠然的朝着少年走来。 渐渐得,人们脸上洋溢出和善的笑容,随着一步步靠近,表情却越发的狰狞,望着少年,像是要将他活剥生吞。 少年丢下手中的长剑,惊恐的向后方退去,只是身体似乎不听使唤,止不住的颤栗。 少年退的很慢,那些人快要走到他的身前时,突然停住了。 少年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很温暖,让人安宁。 想回头看看,却控住不了自己的身体。 身后是一名二十七八的青年书生。 那书生极为的英俊,脸上和善的笑容可以安抚人心。 一双冰冷到极致的大手,缓缓遮住了少年的眼睛。 少年的世界一片黑暗,但心里却安静了下来。 .............. 今天是六月初六,小暑。 前日刚刚下了一阵小雨,此刻却还有一道凉风。 床上的少年身子不停地颤抖,呼吸混乱,愈发的急促。 凉风袭来,徐三生身体紧绷,双腿一蹬,猛然起身。 “草!” 泄尽浑身力气,声音雄厚响亮,带着不甘与愤怒。 急促的呼吸使得喉咙十分干裂,强行咽了口唾沫,坐在床上缓和良久,拽了拽塌陷下去的眼皮。 徐三生苦涩一笑。 这小半辈子.....活的真他吗荒唐。 拿起枕边放着的两尺长,一寸宽的白绸布条,对折,打个了活扣,遮住了眼眶。 也再无睡意,摸索着下了床,收拾一番,待到耳边锣响鸡鸣,徐三生拿起桌子旁的竹杖,缓步出了门。 竹杖只有杯口粗细,通体翠绿欲滴,四尺的长度。 仅仅是几声锣响,打更的老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章 倚着破板问规矩 时逢甲子六月六,得意春风送君辞。 无教左右珉旧怀,金银不覆虚舟渡。 娼妓当年不迎客,何将孤鱼击四海。 秉时阴阳好调和,杨花汉柳夜笙歌。 招到此时何处去,门前自然暗花香。 即是游子归乡日,清风自然携啼童。 古来圣人皆持时,天机做得天机生。 天下习俗,乡人常言,六月初六乃是天子得位,诸侯兴,百谷催的好日子,便是舍了历来的过往不说,六月初六也是个吉利数。 上古之时,天下纷争未平,人族生存苦不堪言,兴得天眷,天下间相继走出来三位圣人,之后诸侯君王得势而立,人族渐得一时大兴。 三位圣人各镇一方,异族独坐肃杀之地,只可惜岁不经年,自三位圣人也相继离世,尽管天下总有一二声谩骂,但圣人就是圣人,那些躲在犄角旮旯的舆论,终不过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宵小之辈,圣人走后,天下再无一圣人现世。圣人不出人族不兴,代代年年,年年代代,莫说只是人族,便是眼放天下的生灵也是一茬不如一茬,一代不比一代。 圣人生育甲子,立与甲子,天下君王成与甲子,后世皆知,自古流传,每逢甲子年前后,天下战乱休止,战士卸甲归乡,恩怨私仇暂歇,好叫万物得意生息,以求来年天下间可以再得一位圣人降世。以甲子年六月为期,若未归者,生死有别。 今天乃是游子归乡的最后一天,出了今天未归者未还乡,宣告死期,也有恒坚者再等下一甲子,但今天总归是出入量最大的一天。 徐三生打小便常听镇子里的大人们说,每六十年为一轮,“甲子”、“癸亥”便是一头一尾,这个时候最适合回家造娃儿,甲子生,甲子立,生出来的娃儿呀,将来能有出息。 今日恰逢六月六,小镇之中有人欣喜,有人窝火,有人家里得来了底气,也有人家沾上了晦气。 再到了清晨,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神色各异,有悲有喜,有哭有笑。 小酒坊前站着位少年,若是远观倒也算的上是个翩翩公子,只惜白绸遮了双眼,是个执竹杖的苦命娃儿,一件淡蓝白边的袍子罩在身上略显的单薄,腰间挂着木牌被搓的油光瓦亮,只是未经雕琢,分不出是好是坏。 少年姓徐名叫三生,早岁之时父母远游,至今未归,自打记事起便与那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落居在这小山中的小镇里。十八九的年纪,晃荡至今一事无成,兴许是老天垂爱,早些年平白得了份不错的‘亲事’。 外人看来倒也无伤大雅,小镇虽不大,但抛开那个只有俩口人的府邸,也就只剩下‘赵’‘杨’‘萧’三家大户,赵家与杨家彼此相诚相连,两家都生了一个傻儿子,唯独萧家格格不入,但也好在萧家人懂得什么叫入乡随俗,承了徐三生的门。三家各有一疯儿,也算的上是相互持平,互不落伍。 萧家入伙虽慢,但也称得上是不甘平庸,后来居上,也是三年前徐三生一觉醒来丢了双眼,自此落定了头号的‘才子’。 小镇上若是和气的见了面称道一声‘姑爷’,哪个觉得自己有些底气门路的也敢笑一声‘瞎儿’!徐三生对此却也不以为意,事是事非倒也不需求乡人评说。 酒坊门前,正要进门,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哀嚎谩骂,紧接着一道艳俗的身影窜门而出,腰间的配剑、玉饰挂的满满当当,钉钉作响,边跑还不忘回头骂上几句。 “死疯子,你给爷爷等着,若得哪朝鱼得水,爷爷当天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看着那艳俗的主,倒也不是别人,正是比他矮半截名号的赵家公子赵构,酱紫的袍子上系着碧绿的丝绦带子,若不是正主远见闻名,还真以为是哪家楼子里跑出来的龟公。 不一会儿,慢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乞丐,除了那一堆干黏的头发还略剩体面的用麻绳系了起来,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脏脏兮兮,黑的发亮。背着的破布袋子鼓鼓囊囊,手里拎着一个酒葫芦,摇摇晃晃走到徐三生面前,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裂开嘴说道: “老三,老三,瞧见了吧,赵构那孙子,嘶!我也不稀罕说他了!” 徐三生淡淡一笑,装作饶有兴趣的问道:“杨兄,今日怎么有如此雅兴。” 杨骂竹是个嘴碎的人,极其的爱念叨,从了小镇的部分风俗,有话没话都能扯出三十里路。听了徐三生的问话,将背着的破布袋丢在地上,随意的靠在上面,打开酒葫芦灌了一口,拉了拉徐三生的衣角,示意他过来一同歇歇脚。 “来,有话咱就别站着说了,一起一起,你别嫌这破布袋子脏,我也别嫌你眼瞎,我这里面可都是宝贝。” 徐三生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笑道:“去你的,有屁赶紧放,你也别多想,我倒也不是嫌你那破布袋子脏,只是你身上的这股子味,小弟实在是遭受不起。你便这样说两句就是了。” “啧!得!老三,也就是冲你,换了别人,赏他几十上百的拳头也不新鲜,赵大公子今儿不知又抽什么疯,起个大早到这破酒馆里找棋谱,身边连个随从都不带,刚好让我撞着,我好心上去打招呼,咱也没成想这孙子今儿是谁给惯出来的脾气,这才摘了他几枚玉佩就跟我叫嚷起来,你也明白,咱可是打小就没被冷落过的。啧!你看他那一身大紫大绿的打扮,脸上带点红,才显得尊重他自己的身份不是。再者话又说回来......” 杨骂竹越说越起劲,徐三生见状连忙挥手打断了他。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说说赵构今儿这是要干什么去就行了。” “嗨!我说老三,今儿脑子怎么不灵光了,那孙子能去干什么去,净听他的话,兴说是要看看今日哪家的前辈高人会回来在山间野地里凝华造物。啧!谁不知道,这孙子是想看看他那傻哥哥回不回来。啧!哪个活人不知道那矮子死多少年了,这不是没由头的事嘛!也就是那疯子,换别人做不来!” 徐三生摇了摇头,杨骂竹就算了,正如商曲义所言局气不大,按照马老六的话说他便不是块料子。 至于那赵构,兴许未必赶得上俏寡妇家的齐有靠有用途。 “杨兄,不知今日你又有什么打算?” “我?咱姓杨的行的正,坐得端,借那赵构的话,就是要去山头上瞅瞅,到底有哪家没羞没臊的敢在这露天山野里寻欢野炊。一来及时制止,二来咱也饱饱眼福不是。” 杨骂竹口中又哪里出得了什么深意,将其扒拉开便进了酒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章 账本抄书,抄不出是非恩怨 酒馆中熙熙攘攘,人群往来,不时有不长眼的故意撞一撞徐三生,却不待正主皱眉,便赶忙连声道歉。 他们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碰碰徐三生的晦气,这些人是本地的原住民,知晓地有多大产,饶是拿了别人的赏钱,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徐三生的老丈人是个大财主,大到没边。 而徐三生本人,更是没边的没边。 一些藏在镇子里的狐狸虽然不知道徐三生到底是个什么物件,查不出什么底细,但也不愿意看到有这么一位主能活着走出老南山。 徐三生心中有魔性,杀气重了些,不压下去日后也难成大就。饶是他压得住脾气,却也消不去火。 心里在账本上又加了几张狗皮。 酒馆的掌柜看到徐三生哑火,赶忙走过去,搓着手一脸谄媚道:“真不知徐公子上门,小老儿有失礼数,给公子赔罪了!” 徐三生不动声色,稍稍点头,也深知这掌柜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掌柜神情一转,苦口婆心道:“小儿深知姑爷不爱饮酒,今日姑爷到此,想是遇到了伤心事,姑爷能光临小儿这,小儿确实不甚荣幸,只是小儿更觉喝酒伤眼,姑爷瞎了眼,小儿好心劝姑爷不饮酒最好。” 掌柜看是说的是谆谆告诫,但听在旁人眼里却是满嘴的讥讽。 徐三生习以为常,阴阳怪气道:“掌柜的话不少,但不中听,做生意要多说话不假,但你遐想张三便知多少无益,何况我治得了张三,难道还治不了你小小一个算账的?” “是是是是,姑爷教训的是,既如此小儿也不在多言,请姑爷上前。”老掌柜急忙点头称是,他算的上是知情人,自负了解的透彻,张三是萧家护院的二把手,明面上是没什么,但萧家的老爷萧复海来头大的吓人,那张三身为护院的二把手又怎会是一个泛泛之辈。 酒阁里花样繁多,徐三生不会喝酒,更不会选酒,随手指了一个,说道:“就这个吧!” 掌柜连忙摆手:“不不不,姑爷这个烧心,您喝不得,还是换一个为好。” 徐三生皱眉却并未多说,指了指旁边的酒坛。 “这个呢?” “不行不行,这个您更喝不得,这个烧眼!” “那这个呢?“ “也不行,也不行,这个烧脑子!” 掌柜演的绘声绘色,周遭的客人指指点点,放声大笑。 一股子厌恶之意浮上心头,徐三生紧了紧脸上的白绸子,隐隐有杀气浮现,面向掌柜指着酒阁问道:“掌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既然如此,我也不挑了,这个烧心,那个烧肺,你告诉我,这里面什么酒,能把你在铺子烧了?” “姑爷说笑了,小儿为您推荐一款合适的给您便是了,您可莫要动了肝火。” 掌柜再不敢多言,早些年徐三生虽然被拉车的马老六带歪了,但性子里还是个好杀的主,连忙抱出一坛,递了过去。 接过那坛酒,徐三生随手掏出一块灵石,丢在地上转身便走,他对金银没有概念,也不懂镇子里的物价,灵石虽然难得但对徐府而言不过是海边砂砾,如此在找一些散金碎银反倒觉得麻烦。 至于那掌柜,日后不过是在多添一件狐皮大衣。 掌柜欣喜的捡起灵石,心中暗暗叫好,正准备起身相送奉承几句,怎料眼前一花,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掌柜的面前。 那男子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海碗大的巴掌抡的瓷实,实实在在的打在掌柜的脸上。 ‘啪’ 只见那掌柜直接掀飞了出去,一副老骨架重重砸到了酒阁上面。 掌柜没有叫痛,眉头紧皱,刚要张嘴开骂,只是看清那中年男子的模样,不过转瞬只见,便做出惊恐的模样。 别人兴许不知,但他还是知道,饶是纪九的主子死了,但与赵家还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番行径,若说不是有人受意,反倒成了最大的笑话。 哀嚎着爬到中年男子脚下。 “九爷!九爷!小老儿挨打挨得委屈,挨得糊涂!” 中年男子讥笑一声,俯身看着掌柜说道:“委屈?糊涂?贾掌柜,我看你一点也不糊涂,更别说委屈了,九爷我这才离开不到两天,怎么,这就要当家做主了?更何况这规矩也是你想改就改,想便就能变得嘛?” 掌柜还要开口说话,只见中年男子抬脚踩在了掌柜的脸上,那掌柜喉咙里支支吾吾,却说不出半句话。 酒馆的客人见正主纪九回来发了脾气,赶紧悄悄离开。 纪九是这间酒馆的老板,更是镇子里的一大恶霸,更是持这自己第四境的修为在镇子里有恃无恐,为祸四方,暗沟子里的营生纪九便独吞了一半,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此时见他发怒,没有一人敢留下来凑热闹,生怕惹上是非。 徐三生见状也是摇了摇头,咧了咧嘴角,此间事由必然是冲他而来。 反手握紧竹杖,默默转身,佯装离去。 纪九冷哼一声,沉声说道:“徐公子,我看您还是先留一留吧,这事由您而起,您若是拍拍屁股直接离开,怕是有些不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手下赶忙跑过去将酒馆的门关上。 徐三生转身,啧啧道:“啧啧,纪老板这是有事?” 纪九抬腿踢了踢脚下的掌柜,“徐公子,我记得您祖上可不是咱山里的本地人。” “不错。” “既然您祖上并非咱这的本地人,那您就更算不上了,虽说您在咱这山里住了十几年,但归根结底您始终还是个外地人,不知小的说的对否?”纪九大刀阔斧的坐在了掌柜的背上,压得小老头苦不堪言。 “你接着说。”徐三生点点头不置可否。 “既然您算不上是咱山里的本地人,那您应该知道,外来人就该知道咱山里的规矩,守山里的规矩。”纪九道。 徐三生又是点点头,饶有兴趣的厉声道:“哦!纪九,我怎么不知道这小小的鸿鹄镇还他娘有什么规矩?” “徐公子想来应该知道的,老南山虽然塌了,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活下来了,既然有人活下来就该为死去的祖宗守住这条规矩,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是您,我就得破一回例,您既然也承认自己是外来人,那这该守的规矩,自然不用小的多说了吧!” “啧啧啧,纪老板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徐三生啧啧称奇。 “徐公子缪赞了,难不成还有纪九亲自动手替您守规矩不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章 酒无好坏,全凭人心 手中紧握的竹杖却有些舒缓,纪九不敢动手,他今日也不想杀人。 他即便看不出纪九到底是由谁授意,但到此时,后面的狐狸皮已经无关紧要。现在倒恰好可以借他人之手,探一探王遗的门道。 徐三生冷笑着说道:“纪老板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纪九讪讪一笑,道:“三爷这是哪里话,于情于理都谈不上强买强卖,只是人在守规矩罢了!” 说着,起身将身下的掌柜踢开,走到徐三生面前搓了搓手指说道:“况且区区一枚‘铜子’而已,犯不上大动干戈不是,镇子上没人管事,也没人会管,您应该清楚。” 徐三生心间一喜,送上门的买卖自然没人会退出去,若此时那对眼球还在,他一定要眯一眯眼睛。 从怀里掏出一枚铜子,不甘道:“早来的寒风打的死蛇,天寒的时候什么东西都烫手。” “哈哈哈!三爷又说笑了,得嘞!咱也不耽误三爷做事了,这酒您拿好。来啊!给三爷开路。”纪九哈哈大笑,随便酒递了过去。 余下众人将门打开,齐齐向徐三生挥手道别,笑声尖钻。 酒馆里只剩下纪九与一众手下,纪九攥着铜钱愣愣出神,却不是捡了多大的便宜,徐三生的铜钱,随时都可能变成一把刀,当这把刀挥起来的时候,倒霉的必然不止他一个人。 但不管这件事他做与不做,结局都是一样的,他明白一点,赵家的事,比他的命要贵。 将铜钱塞到怀里,拉起身下的掌柜,将手下一众聚齐,吩咐道:“就此散伙吧,有家的回家,没家的也找个地方躲躲。” 铜子又称‘因果钱’,持‘果’不沾‘因’,凡修士修炼必先养八枚小因果钱,一枚大因果钱,上和天数,下载地运。 小因果钱的用处颇多,一用是避劫的宝物,二用是交易的筹码,三用是辩吉凶,四可以是庇护小辈证明的物件,又是权衡一个人最好的东西。 饶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即便没有修为收罗一些铜子,也能硬生生砸死一些修士。 因果钱承载着修士的一部分起运与因果,气息越纯越正修士的起运便越是强大。 徐三生将铜子交给纪九是因,怎么拿回来是果。 纪九若想杀人不沾因果,便可以因果钱为筹码,徐三生杀人是因,拿回铜子是果,其中因因果果却只有徐三生的因果,与纪九无关。 而大因果钱更是修士的命盘,亦有‘算珠’之称,将大因果钱交到别人手里,便成了他人算盘里的算珠,随意让人拨弄,成了他人的棋子。 而手握棋子的质量与数量,更是可以用来作为那一场看不见的棋局中的门票。 ....................................... 出了酒坊,手里拎着一壶镇子里最不讨人喜的‘酸杏儿酒’,一步三摇,刚才发生的事,且记到账本上,无需铭记在心,转瞬便忘了。 逢人笑而不语,酒还未开封,心却先浮了几分醉意。 少年心中有曲儿,也有账本,本家的,别家的,过去往来,细枝末节,所有门路,记的清清楚楚,刚才发生的事对比起来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今天是六月六,徐三生也只想看看今天有没有徐姓的人回来,也顺便想想自己这个姓徐的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至于姓徐的人会不会回来账本上早就写的明明白白。 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见了徐三生有人道一句‘姑爷’,有人笑一声‘瞎儿’,徐三生迎面点头,也不多做理会。 待走过街头再往前走便要出了鸿鹄镇,镇子外围空旷无比,没有什么围墙护栏,荒地上紧紧立着一块巨石,巨石歪歪扭扭上刻着几行字。 ‘小小蒙童一十二,便拟枕上系天碑。’ ‘自认青云怀空谷,却将枯草作艳花。’ ‘小少年,总自欺,不识江湖,却骂江湖。’ 少年虽然并不介怀此事,可少年亦有羞耻之心,也常因此懊恼。 三年前徐三生心怀壮志,意气风发,小小年纪修为便已经到了常人所不及的境界。 少年心性狂妄,但苦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宣泄,平日里也只好跟马老六学学新活,没事骂两句闲街,晚上敲敲寡妇家的门,偶然有些事就多骂上几句。 若有开看的,掏些小玩意儿,也能将人活活砸死。 自古孩童二十加冠,出家游历。 三年前徐三生年仅十五岁,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本是闷声发大财好年岁,偏偏好死不活的,孤身一人出了小镇,扬言要广交江湖豪杰,笑谈天下。 只可惜小少年受不得风吹雨打,出山不过半月,便杀红了眼,气冲了脑子,最后被王遗抓到落败归乡。 回到小镇,却不觉得有丝毫羞愧,逢人便骂江湖之中全是臭鱼烂虾,家中平淡不过数日,不知搭错了那根筋,抄书填字,借笔寻墨,凑出了几句话,挂在府门前。 有人因此讥笑,有人叹息,但此事落到萧家人眼里,反而变了味,萧家老爷邀请徐三生入府交谈,临走时送了块牌子,打那时起,镇里的人便都明白,今时不同往日,船无力而水自涨。 镇子里的狗闲少年,已是今非昔比。 徐三生借来的笔墨非但没还,还傍上了萧家的大腿,那原本只有两口的门府,真正的成了大户。 兴许是那位与徐三生臭味相投的萧家大管家,从中做了不少手笔,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 只惜好景不长,天公不作美,这才当了没几天乖女婿,一夜直接让人挖去了双眼,废掉了修为。过后虽事无巨细的一路追查,但始作俑者却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作为老丈人的萧大爷对于乖女婿的变故也表示出痛心疾首,徐三生修为虽然没了但待遇一如既往,萧家上下从不敢怠慢半分。 只是村民心中对徐三生的看法却是变了又变,转了又转。 后来更是将徐三生写的东西刻在了石头上,每每以此打笑,因为不知是谁的手笔所以徐三生只得将这账记在所有人身上。 本人更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当徐三生真正冷静下来之后却从中发现许多令人难以捉摸的道道。 自此不知为何原本一身狭义,侠气万丈的好少年,从此变得神神叨叨,行为作风让人难以理解。 漫步出了小镇,路上也能碰到脸生的,对这个装作潇洒的瞎子抱以嘲笑,徐三生也并未铭记在心,只是写在了账本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章 马夫敲门,来客送信 老南山的山峰都很低,山也全是荒山,只是枯草不化,枯木不倒。 除了守在湖边的那一块小地方是常年泛绿,其余便是一片枯黄。 山头上的少年盘腿而坐,随意的依在树旁,偶尔看看山间的小镇,或又向那进山的小路撒上两眼,时不时往嘴里倒上那么两口小酒儿,脸上常挂笑意,说甜不甜,说苦不苦。 此山名叫气运山,少年名叫徐三生。 手里拎着的酒是徐三生清早从自家铺子里买来的‘酸杏儿酒’,说甜也甜,说酸也酸,论苦此时倒也有些苦滋味。 山前来路,出入的人不在少数,有脸生的,也能见到脸熟的,少年对今日本身没有什么盼头,况且打小与王遗一起也习惯了。今日来此兴许只是一人在家闲的发慌,出来散散心,也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直到此时,少年倒也觉得这不酸不甜酒,恰好应了现在的景。 日头正旺,坛子里的酒已经喝了大半,但人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徐三生解开白绸条,躺在地上也开始思考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账本上不止记载着恩与怨,还有许多的猜测与不合理。 身边似乎有无数眼睛,让人难以安生。 萧复海有大问题,私塾的先生有大问题,早先过来算命的老道也有大问题,至于王遗,那问题更是多了去了。 “唉呀~!” 徐三生长长叹出一口气,目前他所知少了,未知太多了。 知道的大概都是可有可无的边角料,不知道的兴许才是那块石中玉。 但想如今,想来可笑。 他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徐三生洒脱一笑,自言自语道:“事有白巧,啧啧!我还真是一窍不通啊!” 过后私塾里便要结业,想来也能浅浅探一探方先生的底。 “嘿!狗娘娘的,先把赵构干掉再说!” ....................... 日向西挂,饮尽了坛子里最后一丝酒,悄然下山,少年心里或许没有太多的伤感,更多的是解不开的疑惑。 天色不明不暗,路上已经看不到多少人影,山上自然少不了鸟叫虫鸣。 ‘叮duang叮~!’ 不远处,钉钉之声不绝于耳,一股酒肉恶臭弥漫而来,赵家公子赵构,孤身一人下山,喝的伶仃大醉,晃晃悠悠,嘴里骂骂咧咧。抬头看见下山之人,讥笑一声走到近前,拍了拍徐三生肩膀。 这不,天公作美,上天眷顾,想什么,便有人送什么。 徐三生咧了咧嘴角,却不搭理,继续向前。 赵构却不依不饶的紧追过去,拽住徐三生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徐小三儿啊!徐小三儿,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嗯?天下间的文字大义若千,小意无数,这羞辱人的话也能组个万千。总想与你说点什么,可我想来,说点什么也是白搭,倒不是你脸皮多厚,不知耻辱,说来本身你就是个混人。想来倒也不怪你,你不比我,从小锦衣玉食,爹娘供着,这没爹娘的种嘛!没人教养出落成这样也不全怪你不是?” 徐三生眉头一挑,“哟!赵大公子今儿又是哪根弦搭到茅房里了?说出来的话还串着味?” 赵构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那倒没有,这不是才牵在你身上吗,或许刚才碰到那与你同病相怜的朋友,那条小泥鳅不听话,我出手教育了教育,身上难免惹了脏,你也别介意,不过说来也怪,这镇子里有没爹的,也有没娘的,再不济的没爹没娘也有亲戚管着,可唯独出了这么两家全都占的,这话怎么说,占便宜没够,哎你别说奇怪了,偏偏还腻到了一块,啧!惜了!没一个好东西!” 徐三生看着赵构,心头突兀的一阵厌恶,废话能把人听腻了,也能把人听烦了,紧了紧白绸条子,反手紧握竹杖,仰了仰头,淡淡的笑道:“赵大公子,想活容易,想死可不容易。” 赵构闻言一愣,随即扑哧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说道: “嗨!认打认罚,认踢认踹!徐小三儿,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赵构的作态,显然出乎徐三生预料,他倒是想让赵构没头没脑的解解乏,休息休息。 既然有人安排,那自然不能随他人意愿。 现在若是动手,便没了意思。 修炼更是修心,心境跌了,便如鼹鼠引河,日后纵是天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一口涨肚,多喝两口就得撑死。再好的天赋,若无那份心性匹配,也只如同鱼拉屎,狗放屁。 徐三生从未将赵构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赵构依旧是一个冥顽不顾的执绔子弟,兴许有些小玩意,但似乎也不值一提。 今日这般作风反倒让人高看了一眼,说来那赵构居然也有参与事非的资格,思索良久,俯下身子在其身上夺下了一把佩剑,学着赵构的模样摇摇晃晃,朝山下走去。 看着徐三生远去的身影,赵构惨然一笑,他一样瞧不起徐三生,在他眼里徐三生不过是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章 说一半藏一半,不知不怪,知也不怪 马蹄声远去。 徐府内院中,少年一人站在石案前若有所思,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少年心里有一个逍遥的梦,却总也找不到一个逍遥的活法。 算下来商曲义是他为数不多,能信得过的朋友,但他又算不上实在。 账本里的东西写的清清楚楚,该走的,会留的,心里也早就有了底。 正准备起身回屋歇息,突然门前又传来脚步声,徐三生别过耳朵稍作留意,便放下心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府里的第二口人,王遗。 三十不出头的年纪,风流的书生,白底蓝边的绸缎袍子,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六月天里握着一把金边的折扇,脸上的笑容也极其的洒脱,只是五指上卡了八九个储物的戒指实属土气,让人觉得极其别扭。 大晚上的王遗见徐三生站在院子里有些好奇,开口打趣道:“三儿!还不睡呢!等着接我了吗?” 徐三生咧嘴一笑:“可不嘛!打你刚到山脚,我就听到脚步声,特意扫榻迎接,兄长这是干嘛回来,身上怎么飘着一股子臭钱子的味!” 王遗哈哈一笑,走上前伸开手掌,在徐三生面前不断的晃动,一脸的得意。 “这不前些年当哥哥的把你的眼睛挖了吗,随后便拿到大丰的商会去了,只是价格要高了,这些年一直压着,那些大门大派干是眼红,却拿不出手,这不前些日子,鸿天宗的宗主实在是等不住了,拿自己所有家当跟我换,思来想去反正留着别人也不一定能卖的起,干脆就跟她换了。” “别闹,这玩笑可没心意。” 倒不是不能相信王遗能有什么东西让那些宗门垂涎,只是说王遗挖了他的眼球,无论如何,他也觉得荒唐。 鸿天宗,徐三生知道,乃是大丰,三大门派之首,更是一个敛财的能手,可谓是富可敌国,一年的收入就够一个皇朝吃喝拉撒玩几年的。 宗主仇酒潜也不过才度了两个甲子的年纪,对与第九境神解境的修士来说,一百来岁,这才刚刚起步,脑子自然不会糊涂。 “当哥哥的可没骗过你,你若不信瞅上一眼便是了。”王遗却不以为意。 只不过徐三生觉得王遗这玩笑虽然开得有点大,但想来此次出行必定有不菲的收获,一把抓住王遗的手,薅下戒指,集中精神分出一缕神念,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哟呵!” 戒指里的东西倒也不比家中仓库里的玩意强多少,只是模样稀奇了些,奇石符宝,丹瓶宝器琳琅满目挤挤压压,堆的瓷实,仿佛是处理垃圾一样一股脑塞进去的一样。 待徐三生查看完其他八枚戒指,看向王遗,眉毛拧到一起,脸上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贤弟是否惊吓到了?”王遗身姿挺立,一脸的高深莫测。 徐三生压低了声音说道:“谁的墓啊,居然埋了这么多好玩意。” 王遗则是装作痛心疾首,道:“贤弟啊!贤弟!枉为兄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喂大,你却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说着王遗从怀里掏出一张带有承天商行打印的凭据递给了徐三生。 凭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壬戌年未月空山剑仙于‘禅宝商行’寄售‘琉璃圣眼’一对。 甲子年五月鸿天宗宗主仇酒潜提出以宗门财产及个人身家换取‘琉璃圣眼’与空山剑仙商议后达成交易。 下面更是有二人的签字画押,王遗的字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到不值一提,但这鸿天宗宗主仇酒潜的签字笔走龙蛇让人感到凌天的气势做不了假,而至于禅宝商行的打印更是能感受到一方的气运。 徐三生此时脸上极其的复杂,却也没在其余的地方多想,拧着眉头看向王遗嫌弃的说道:“空山剑仙?琉璃圣眼?” 王遗点头。 “都这么土,这么不着调,名字都是你起的吧?” “土?这可是为兄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出的绝世别号,你觉得土?你不觉的空山与剑仙一听就很不一般吗?这琉璃圣眼一听难道能是凡品吗?”王遗忍不住争辩道。 “这叫琉璃圣眼的玩意真是挖的我的眼球?”徐三生正了正神色问道。 “自然,自然,兄长我自小便对你关爱有嘉,怕碰怕磕的又怎么会忍心骗你。你这对眼睛换这些东西你感觉值不值?”王遗依旧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似乎是本划算的买卖。” 莫说是八枚戒指,一个宗门的家底,就是拿上一枚戒指,或者拿鸿天宗一年的收成来换,徐三生也是觉得蛮合适的。 只是若真是挖了他的眼球,徐三生却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给悄悄给王遗来上那么一刀。 “这就对了,你和为兄的眼光都很刁钻啊!”王遗则是一脸的欣慰。 见没动静了,王遗贼兮兮的拉着徐三生进了书房,指着书架上一个破旧的木箱说道:“贤弟,以为兄毒辣的眼光来看,这里的笔砚墨石也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啊!” 王遗所指的木箱,正是三年前私塾的方先生借给徐三生的文房用具。 只是时隔六年,方先生没开口说要,徐三生也没张嘴说还。时间久了,徐三生也就顺其自然的在方解面前将此事忘掉。 不过今天王遗又提起此事,无疑加重了徐三生的疑惑。 以王遗的眼光,说是价值不菲必然是不可估量的玩意,只是若真如此,方先生有如何能有这般宝物,能怎么会毫无防备的‘送’出去。 “兄长是说方先生也有问题?”徐三生问道。 王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不用想了,你暂时还想不明白。你把这东西送我,我给你处理了便是,保证不留后患。” “呵呵!” “行了,回去睡觉吧,这些事你少想。”王遗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说道。 徐三生应声,也不再多想,转过身出了书房。 没有再唠唠家常离短的打算,二人在一起久了,该说的,能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了。 ‘哒!哒!哒!哒!’ 王遗跟着竹杖的频率慢慢呼吸吐气,神色一怔,皱紧了眉头,叫住了徐三生。 “小三儿!” “嗯?” “你身上怎么少了一枚铜子?” “被酒馆的纪九抢去了。”徐三生咧嘴一笑,淡淡回道。 “嗯!我知道了,把门关上,回去睡觉吧!” 王遗坐在书案前面沉似水,食指依旧跟随着竹杖的频率敲击着。 待声音消失,王遗招了招手。 一道人影出现在书房的窗外,外面的人弯腰作揖。 “王兄。” “陈为,你去叫故婷查一查情况,至于纪九....过后让王貌以去吧。” “是!” ----- “唉!” 王遗叹了一口气,明面上徐三生虽然被动入了棋局,但他心里却不想让徐三生知晓。 只是如今来看,动作还需要再快一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八章 掏旧情扯旧账,各有算盘 屋内徐三生躺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是静不下心,睡不着觉。 手里攥着九枚戒指,其来历也难免不让人耿耿在怀,心里的疑问也是层出不穷,他没有去问王遗来由根本,不想更是不敢。 说多了伤人,不知道伤心。 自己身上长的东西自然清楚的很,仅仅是一对眼球又怎会有如此价值。 在想到私塾里方先生借给他的墨笔也是荒诞无比。 如今瞎想却也没有门路,反而会陷入死角,只待明日看纪九的遭遇,到时一些边角也许会暴露在明面上。 思来想去,还是睡觉为妙,兴许是中午的酒劲儿上来了。 。。。。。。。。。。。。。。。。。。。。。 日上三竿,徐三生才肯从床上下来,将手里攥着的戒指收起来,这一觉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舒坦。 整理完毕,提着竹杖往外走,今天是私塾里方先生教的最后一课,等先生发凭证之后大家便要各奔东西,心里也难免有些复杂。兴许是他不比商曲义那般,对于感情聚散,拿得起也放得下。 打开门却感觉到门前似乎蹲着一个小人儿,听着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徐三生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屠羊的妹妹屠小鱼。 小丫头蹲在门前睡得正香,听到异响也从睡梦中惊醒,抬起小脑袋一脸的茫然。 淡绿色的长裙直达脚底,袖口上银丝勾勒的莲花也是脏兮兮沾满了土渍,如羊脂玉的小脸,嘴角还挂着一些口水与以及忘掉擦摸得食物残渣。 揉揉眼睛见是徐三生出来,连忙蹑手蹑脚的行了一个是非不规矩的作揖,虽后便朝着徐三生的怀里飞扑了上去,不着痕迹的将嘴角的口水与残渣蹭到了徐三生的衣服上。 “小三哥哥!你可出来了。” “小鱼儿,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屠羊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啊。”徐三生摸着屠小鱼的脑袋宠溺的说道。 “没呀!早上听哥哥说商哥哥离开咱们镇子啦,早上哥哥起来就去找陈掌哥哥了,让我自己过来给你送饭。”屠小鱼开心的说道。 徐三生拿起空荡荡食盒垫了垫,拍了拍屠小鱼的脑袋说道:“饭呢?” 屠小鱼脸上一慌,把脸埋进徐三生怀里,支支吾吾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小鱼儿,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敲门呢?”徐三生不以为意的说道。 屠小鱼连忙从徐三生的身上跳了下来,扬起小脸一脸得意的指着门上的丹漆金钉门环说道:“以前哥哥不是说过吗,敲门要叩圆圈才是遵守礼仪,但是那个臭圆圈长的太高了,所以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徐三生闻言哈哈大笑,又连忙虚情假意的夸了几句。 小丫头讨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章 比假是真,比真是假 交代完所有事情,方先生发下了凭证,淡淡的说了一句“散了吧!” 众人起身作揖行礼,目送先生先一步离开私塾。 待方先生离去,众人也散开,虽然只有十五六人的私塾,却分出了三五个小群体。 徐三生,屠羊,陈掌聚在一起,徐三生抱着屠小鱼四人边说边向外走去。 “我说三哥,我老是觉得这方老头有些问题,这事也有些蹊跷。”陈掌说话同为人一样的没正经。 兴许是爹娘健在的缘故,思维比较跳脱。 “嗯,是有些蹊跷,不过不碍事。”徐三生此时心里揣着心事,并不想多说什么。 陈掌全然不在意,好奇道:“对了三哥,你打算去哪个学院啊?” “没想过,过后再看吧!” “屠羊,你呢,你打算去哪?”陈掌见徐三生并没有闲谈的意思,将话头转移到了屠羊身上。 屠羊挠挠头,想了想,谦笑这说道:“喃没想过,喃妹妹还小,喃揍想护着喃妹妹长大。” “嘿哟~!可惜了!”陈掌道。 徐三生怀里的屠小鱼眨了眨眼,显然这个问题她与屠羊早已商量过了,并没有再劝说,只是看向陈掌问道:“陈掌哥哥准备去哪玩呀!” 陈掌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咱打算去泸州玩玩,到时候肯定给小鱼带几车好玩意儿。” “好!不许骗人!” 小丫头心满意足的点头。 “三哥,晚上咱去炮角楼子那搓一顿吧!”陈掌说道。 “行!”徐三生点头应允。 “我也去,我也去。”屠小鱼连忙举手。 “那是大男人喝酒的地,你个小丫头片子就别去了吧。”屠羊低声道。 “没事,一块去吧。”徐三生道。 屠小鱼拍手叫好,一脸的期待,小丫头没下过大馆子,里面人多混乱,夹杂着不少糟老头子。 转过弯儿,四人分别各回各家。 。。。。。。。。。。。。。。。。。。。。。。。 徐三生一人走在街上皱着眉头满脑门儿的疑惑,按照常理推论方解这会儿要就该找他谈论一番,只是到了现在眼看没几步就要到家门口了,方解还是没有出现。 正想着,巷子口出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小三生,还没回家呢,正好我还有两句话要对你说。” 徐三生强忍着笑意,走了过去,作揖行礼,恭敬的问道:“方先生找学生是有什么是吗?” 方先生上前将徐三生拉倒一处小院里,小院里只有一颗老死的柳树,与一副旧木桌椅,二人坐下,方先生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小三生呀!现在你们也算从我这走出来了,今天我也就不与你摆什么师生架子了,自你从小算起,老头子我可是最稀罕你的,你应该也有体会。” 徐三生点点头,一脸的感激。 “我心想你也是个聪明孩子,我以前是从豫州的书院走出来的,后来没有加入那个宗门,直接去了学府开始正式修行,再后来便在这大丰朝,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只是时运不济,遭人暗算,以至于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方先生唉声叹气说的痛心疾首,却发现徐三生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心想兴许是没有眼睛的缘故。 “我说跟你这么多倒也不是为了道道昔日过往与你诉诉苦,只是告诉你人间险恶,老头子也是怕你走了弯路,所以这趟趁着过六月节回了趟豫州书院,我在那还算留了几份人情薄面,便顺手为你求了份名额,你也别多想,那边人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是相比之下还是要比其他州的学院好的多。” 说着方先生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 鎏金边的信封上赫然写着钟京书院四个大字,气势恢宏。 世上拢共有三个大国,东、南、北、三个大国,如今由各各宗门一起把持,大丰是其中之一,国境里分出了一百零八个大小州郡,豫州便是站在皇都脚下的一个大州郡。 每个州各有一个代表学院,钟京书院便是其中之一,门票也是相当难买。 方先生能得来钟京学院的名额定然是废了不少力,但徐三生看来更是别有用心。 徐三生虽然心有疑虑,却并未推脱,起身拱手作揖,装作感激的说道:“先生抬爱了,学生又何德何能接受先生如此大礼,实在是德有所比匹,受之有愧啊!” 方解的意图过于明显,若他料想不错,若他去了所谓的钟京书院,将来必然只有一条路可选,大丰的学府。 到时定然会有人引领他去做那皇城脚下的狗官。 至于在后面,他去有什么用途,又要干是么,难以猜想,如今也无需知晓。 见此模样方先生忍住心中狂喜,连忙扶起徐三生,将信函强塞给他,带有一脸欣慰的说道:“你这孩子,大不必跟我如此,我一生无妻儿老小,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就如同我的孩子一样,你安心收下便是,老头子也不图别的,只求你将来学有所成之时,别忘了正道,别忘了老头子,我就安心了。” 徐三生抬手尽量使袖口显得宽敞些,待方解将信函塞道袖子之中,赶忙收紧袖口摆手作揖, “先生如此厚爱学生,学生将来又如何敢行那不忠不孝之事。先生放心,学生对天发誓,若待将来功成名就,只要先生有难为之事,只要先生开口便是刀山火海学生也绝不推脱。” 徐三生语气说的豪情万分,但若扣出字眼却全是不值钱的俏皮话。 向先生一脸激动的连忙摆手。 之后二人相视良久,却久久不言,方先生心里急的上火,徐三生却全然不在意。 “时候也不早了,赶紧回家吃饭吧,我就不留你了,老头子收拾收拾明天也该回京了。” 徐三生领情,退了两步再次作揖行礼。 一边退着心里面一边数着一二三。 一。 二。 ...... 三。 眼见徐三生就要退出小院,方先生一拍脑门懊恼的说道:“哎哟!瞧老头子这混蛋脑子,小三生啊,你先等等!” “先生可还有事?”徐三生一脸疑惑。 “小三生啊,你还记得的前几年老头子借给你镇书阁的笔砚吗?这笔砚虽然普通了些,却是朋友相送,所以......” 方先生言语含糊没有挑明了在往下说。 徐三生拽住了嘴角一脸痛惜的说道:“是学生糊涂了,待明日学生定然会为先生送去,也好顺道为先生送行。” “也只好如此,你可且莫要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一章 因果好还却难偿 太阳西坠,鸿鹄镇西面一处大院里,数十人倒在地上,来不及露出惊恐便已经咽气。 地上却没有流出一丝血液,正如坐在院子中那位身穿蓝袍模样极为冷峻的公子一样,这些人走的都很安宁。 桌上的茶壶里还热着茶水,两只空荡荡的茶杯还没有沁过水渍,蓝袍男子手里捧着书,丝毫不在意旁边还趴在桌子上的尸体。 仅仅是一页书男子看了许久,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一个大汉推门进来,男子才翻动了第二页书。 大汉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自己的手下眼耳鼻口流出的一丝血液早已干结,惊慌失措下掏出背后的短刀,刚要上前,却才看清桌子前的男子,大汉一个哆嗦,停下所有的动作,直觉浑身上下有寒气吞噬,渐渐失去直觉。 良久过后桌前的男子放下手中书,食指沾了一些唾液,将自己刚才所看的那一页折上一角,合上书,这才抬头看向门前的大汉。 男子淡淡开口道:“纪九,别来无恙。” 见男子开口,大汉的知觉才慢慢恢复,哆嗦着上前跪拜,却见那男子只是微微抬手,大汉却如何也跪不下去,嘴角处溢出鲜血,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惊悚。 “在伺候主子最后一次吧!”男子叹了一口,却看不悲喜。 笨拙的大汉上前,轻手轻脚的将自己的手下挪开,拿起桌上那支轻小的茶壶,一个倒了半杯,一个只倒了杯底。 “主子....您...您?”大汉止不住颤抖。 他心里不明白,当年的事他多少清楚一些,当年的变故首当其冲的便是同他眼前的主子一样的人,乐静居三万余人,当时稍有些修为的人都没能避开,他更是亲眼见证了赵家那位九境的老家主也倒在血泊中。 男子并未回话,端起茶杯没有任何细品的意思,一饮而尽,似乎是因为茶水灼热,男子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今后我便不在是你的主子,世上没有赵平,王貌以也只是剩下的一个名字,纪九,你碰了不该碰的绳子,碰了绳头的忌讳。” 纪九心间猛然一颤,早些年他便是赵家的奴才,如今赵家虽是名存实亡,却也算掺杂着情分。前些日子赵家来人提起这份过往。他心有不愿,却没有推脱,硬着头皮接下的不该接的差事,如今翻了跟头,却也是自找的麻烦。 只是他却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来人,为何是他昔日的主子。 但此时却知道将要面临这什么,颤巍巍的跪下,八尺的大汉眼角却流出眼泪。 “主子....奴才不明白,奴才心里糊涂....” 王貌以神色依旧平静:“人常说不知者不怪,可话说回来,坏了规矩理当按规矩行事。我可以为你容情,但你要注意分寸。” 纪九本已经到了崩溃了边缘却听王貌以有意饶情,立即磕头谢恩。 “奴才谢主子天恩,规矩奴才懂.....奴才不会让主子为难。” 纪九心里万般的委屈,却是不能诉出,也不敢。 “去吧!” 纪九颤颤巍巍走出院子,步子却如何也迈不大。 待纪九离去,王貌以重新拿出两只茶杯,将茶水倒满,呼出一口气淡淡开口道:“陈兄,这般结果你可满意?” 多不时,陈为从门外缓缓的走进来,看了一眼院内的情况,抽了抽嘴角,坐在王貌以对面,拿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 “哈哈哈!王兄大义灭亲,如此决绝又怎不让陈某佩服,陈某虽自负也是杀人不眨眼,却也做不到王兄这般薄情寡义。” 王貌以努力调整心态,同陈为般端起茶杯淡淡说道:“既然陈兄觉得满意,那便劳烦陈兄回去复命吧!” “不急,不急,陈某虽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儿,但却也有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三章 局中的不急,看戏的急 徐府门前,有竹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 墨宝阁的掌柜抱着着两个食盒,此时正蹲在徐府门外打瞌睡,听见动静,抬头看去,见是徐三生回来,连忙放下食盒过去搀扶。 “哎哟!徐公子您回来的可真巧啊!” 徐三生眉毛一挑,:“做出来了?” 掌柜挫着双手献媚道:“后边的师傅加工加时的算是赶出来了,承了您的福,师傅们今日的状态尤为的合适,做出来的东西也绝对是以假乱真!” 徐三生接过食盒,取出一大堆灵石,也没数落直接给了掌柜。 不等那掌柜再说什么奉承话,推门进去,将掌柜一人丢在了门外。 掌柜满心欢喜的离开。 书房内一片漆黑,徐三生将那一套仿真的笔砚取出,放在了破木盒子里。 明日将那套作假的笔砚送去,方解必然看得出来,到时他若是真有意取回,必然会到徐府走上一圈。 不管那时方解取回的是真是假,与他徐三生没有干连。 坐在书桌上捧着商曲义给的那本所谓的‘素史’细细的品味。 眼睛虽然丢了却有极强的感知能力,黑之中并不影响阅读,兴许也与每天磕药有关。 徐三生眉头紧锁,书里的内容让人暗暗吃惊。 书很薄,上面记得东西也很少,但这薄薄的一本书却用了徐三生一炷香的时间。 再拿起从李老八那买回了来的那本,看的依旧详细,却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完了。 两本书的内容大同小异,但却仅仅偶而出现的一丝不同之处,联想背后的东西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比如商曲义所给的书上提到,当年变故发生前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乐静居’就已经陆续的有人消失了,而真正到了变故发生的当天,却没有任何的外来人,似乎是所有的家族内部突然出现的大矛盾开始自相残杀,而动荡仅仅只持续了寥寥几盏茶的时间,动荡结束后整个‘乐静居’开始崩塌,最后只留下了数百口老弱妇孺,或是修为不足的人。 而反观李老八的素史上与徐三生早先了解的并无大多不同,依然是变故放生三个月前,但却不是有人消失,而是各各家族推选才干向外出征,再到变故当天是由某种来自天外的力量,在瞬息间便摧垮了整个乐静居。 再例如以李老八的素史上独外的标注了,萧家大老爷萧复海,是当年外出后唯一活着回来的人。 而商曲义的那本写的却是萧复海、方解、陈掌、连同徐三生与王遗都标注在了外来人的行列。 里面众多内容,徐三生一一对比,其中最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二人书中提起的姜家。 商曲义书中记载是,变故发生前姜家早有预料,妄想联合众家共同抵抗,但其余家族非但不为所动,并反咬了姜家一口。姜家仍是一心为民,不听劝说,更是在变故放生的时候从容就义,虽然没起到任何卵用,但却值得人们赞颂。 再反观李老八的内容,简直是把整个姜家骂的狗血淋漓,从娘骂道爹,从爹骂道祖宗,族谱上三十几代一个也没有落下。 .......... 将两本书放下,徐三生揉了揉太阳穴,低头陷入了沉思。 书上所描写的东西看似颇有文章,但对徐三生而言却无法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价值,反而心中的绳结越栓越紧。 但细细想来,他的身世必然也被此事牵扯。 .. 眼看着天蒙蒙发亮,快到了与方解约定好的时间。 只得强行定了定心神,取出一枚上品灵药,丢到嘴里,并未像常人一般赶紧打坐修炼,好好炼化吸收,只是嚼了两口便咽了下去,权当解乏。 洗漱一番,将昨日做的新品准备好便提前出门了。 时候尚早,在街上找了个小摊随意的吃了点东西,想了想此时方先生未必用过早食,又跑到了李老八的摊位上,为方先生挑选了几块上佳的臭豆腐,卷了两张大饼。 镇子的荒地处一位教书先生打扮的老者,在马车前来回的转圈,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良久,徐三生赶到,上前与方先生过礼。 “还请先生谅解,学生昨日未睡,刚才小息了一会儿,耽搁了时辰。” 方解连忙摆手,慈祥道:“不碍事,不碍事,笔砚带着了吗?” “事关重要,学生定然是忘不了,只是不知道先生起的这么早,用过饭了吗?”徐三生问道。 方先生显然有些着急,开口拒绝道:“倒是没来得及,不过时间实在是紧急,就不在多留了。” 徐三生一脸诚恳的说道:“早料想如此,学生怕先生委屈了肚子,来的路上,为先生预备了些吃食。” 两张大饼卷臭豆腐被七八层油纸包裹得死死的,一点气味也漏不出来。 方解接过油纸包,拍了拍徐三生的肩膀,欣慰的说道:“还是小三生会疼人嘛!不过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了。” 徐三生会意一笑,将手里的破木箱打开,递到方解面前,“还请先生检查。” 方解一脸慈笑,刚要摆手说不必,扫过一眼,却突然拧起了眉头。 徐三生虽不法得察言观色,但明显的感觉到方解的气息陡然一变,急忙摆出愧疚的神色,痛惜的说道:“学生还一事要告诉先生,学生昨日才发现,您早先借予学生的笔砚,早已被老鼠咬损,于是昨日连忙花了大价钱又赶制了一件仿品,先生可能没有看出来,但学生不敢骗先生!” 此时方解一巴掌打死徐三生的心思都有了,那种笔砚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一只老鼠咬坏,徐三生分明是要欺他不言,但转念一想依照徐三生与王遗目前的状况,断然是发现不了笔砚的端倪,于是也摆出了一脸痛苦的说道:“小三生啊!老头子也不瞒你了,这笔砚对我的意义非同凡响,先前老头子磨不开颜面,说了胡话,其实这笔砚乃是我那可怜亡妻留下的遗物。不是先生不信你,只是抱有侥幸,你老实说,那笔砚真的没了?” 徐三生心里暗骂‘老狐狸’但面子上还是饱含愧疚,“学生自然不会说谎。” “唉!也罢!既然如此,也算是天意难为,罢了,你也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该上路了。” “先生一路平安。” 徐三生作揖行礼。 ...................... 回到徐府,徐三生站在院子里,伸出手向东摆摆,向西摆摆,跑到石案前敲敲茶杯,跑到书房咳嗦两声,又敲敲桌子。 徐三生胡乱摆弄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 “噗!你瞎摆弄什么呢?” 一位身姿灼灼,容貌极美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徐三生挠挠头,略有些羞愧。 “婷姐,这两天是你在啊!” “是,是我!你还没回话呢!你刚才在摆弄什么呢!”商故婷挑了挑眉毛,语气颇有些挑逗的意味。 “额....没嘛...就是闲着活动活动,随便看看是谁在....” 徐三生神色尴尬,他平日里瞧见王遗便是这样叫人的。 “呵呵!”女子依旧不依不饶。 “额...婷姐...这两天你留意这点,如果家里悄悄来了个老头儿,你不要管他,只要他不去仓库,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就让他去哪。”徐三生连忙绕过话题,正色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说长不说短,教短不教长 一男一女走进鸿鹄镇,二人衣着华贵,一眼看去也知道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只是男子面色惨白,长相颇为欠差人意,虽谈不上嘴歪眼斜,但五官却也给人极为别扭的感觉,尤其行为举止带着的那点若有若无的书生做派,更让人别扭。 至于那女子倒不如身旁那位长的那么强人所难,锥子脸,丹凤眼,身姿妖娆,腰肢无骨,比起小镇上的妇女可要讲究的多。 女子左顾右盼,四下打量,不时对来往的居民飘几下媚眼,看看男人的腰间。 村民惶恐不及,心中只是暗骂一句,‘妖艳的贱货’。 二人进了街口,女子侧身子,娇声的问道:“我说少宗主呀!你那仙子,不是说这山里处处是宝贝吗?怎么都转了好几圈了,我也没见到什么,草包倒是有一堆!” 周知正先是一愣,随后冷哼一声,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道:“如那般不惹凡尘的仙子又怎会屑于欺骗你我二人,再说师傅派我来也不是过来寻宝的。” “咱们出来可不是观风赏景的,若是在寻不到什么机缘,我看你这辈子就停留在此吧!” 周知正心里虽然窝火却也不好发作,自从昨天在山外见了山中的仙子,林秋霓便处处与他刁难做对。 “看那边!”林秋霓突然一改先前的模样,妖艳的眸子闪着兴奋,殷红的薄唇扯出一抹不自然的弧度 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手握竹杖的少年,抱着一个伊肤若雪小丫头,有说有笑的挑糖人。 周知正先是一愣,打量了许久之后,道:“咱们只是过来看看奇异的,可千万不要越攒啊!” 林秋霓不以为意,凑到周知正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那小丫头,即便撇开以后不谈,现在也绝对说得上是一个赛过一切的药引子,即便是将她送去给那些宗门长老做屋内的鼎炉,换来的接过也绝对比得上你那份薄弱的君子做派。况且这不正是你那魂牵梦绕的仙子口中的宝贝机缘吗?” “绝对不行!”周知正义正言辞的说道。 林秋霓鄙夷的白了一眼身前那位自负正义的白痴,姣笑道:“那不然带回门中,给你这正人君子做一个安静的小师妹,也免得辜负了小丫头的天赋根子,也不失为是功劳一件。” 说完也不在管周知正的态度,自顾自的走到徐三生前面,故作一脸惊讶的说道:“呀!这是谁家的小妹妹呀,真讨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五章 手拿把掐萧复海 林秋霓柳眉紧蹙,娇嗔一声,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手中红绫一抖,朝着徐三生便抽了过去,三尺红绫瞬间便伸出九尺之长。紧跟着左手化拳为掌,直指徐三生的后背而去。 周知正惊慌之下刚要开口提醒,却徐三生只是加快脚步,压低身子,向左前方一躲,便避开了林秋霓所有的攻势。 徐三生神色平静,意念集中,手中凭空多出一张灵符,朝着林秋霓的方向掷了出去。 趁着林秋霓躲避的空档,将屠小鱼放下,并嘱咐她离开。 屠小鱼呆呆点头,迈开小腿一路小跑,躲到了不远处的小摊底下,眼巴巴看着前方打斗的场景。但徐三生的动作却令她大失所望。 徐三生将灵符掷出时并未注入一丝一毫的灵气,林秋霓惊恐的避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灵符慢悠悠落地,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 确认周围没有屠小鱼的气息之后,徐三生一改先前平静的神色,冷漠的开口道:“现在停手,你还有一条生路可选!” 在徐三生看来,前面的女子既然与他动手,除了一丝也没什么价值。镇子里面有规矩,来客见到宝,可以贪,可以诈,甚至只要有能力也可以去偷,但唯独不能红眼动手。 “你不过二境的修为,在此地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是这样的话,听进林秋霓的耳中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挑衅。 心中怒意化作杀气,怒喝一声,用力一抖,手中红绫如剑般笔直的朝徐三生刺去。 徐三生只是后退一步,抬起手中竹杖轻轻一瞥便化开了红绫的力道。 他不会什么招式,没学过什么身法,功法,也不屑于去学那些花花绕的东西,对徐三生而然,杀人,便是杀人。 快、准、狠才是硬道理。 林秋霓抽回红绫轻哼一声,直愣愣的朝着徐三生冲去,左手掐诀,红绫渐渐收回,悬浮环绕在整个右臂之上。 “推水!” 却见林秋霓的右臂渐渐在红绫之中变得缥缈难寻,与红绫融为一体。 徐三生轻轻摇头,小摊位下的屠小鱼亦是轻轻摇头,更是恨其不争,哀其不幸,这般的水准又如何能让她再开开眼,这样的修为不在家好好呆着,何必要跑出来做那不讨喜的人儿。 林秋霓临近,并没有波涛汹涌,也没有大风大浪,徐三生只是觉得周遭的空间变得稍稍有些粘稠,行动有一丝不利索。 缓缓将竹杖举起,指向红绫环绕的一角,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气势。 林秋霓大惊失色,却也收不回手,只得疯狂调动体内灵气。 白腻的手掌直直的拍在竹杖上,没有同想象中那般,一举将竹杖击碎,亦或者会因为竹杖过于坚硬而将自己的手掌折弯。 手掌在碰到竹杖的瞬间,那竹杖便如刀剑一般变得锋利无比,林秋霞的手掌推进了竹杖中间,还来不及反应,却见徐三生迅速抽出竹杖,抬起右腿,没有半分林香惜玉的意思,一脚踢直锁林秋霓的脖颈。 林秋霓避无可避,整个人瞬间横飞了出去。 “嘭!” 林秋霞飞出好几丈,直到撞到了后面的摊位才停了下来,似乎忘了惊恐与愤怒,歪着脑袋,出神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原本细腻的手掌上染满了全是血,掌心处只剩下了一个窟窿。 一旁的周知正连忙赶了过来,大声地叫道:“秋霓姐,你没事吧!” 周知正从身上掏出一瓶止血散,却只是打开盖子递了过去,丝毫不敢看那支还拉着血丝的血手。 “还不去....啊!”未等把话说完,林秋霞惨叫一声,只觉身体瞬间便被掏空了去,别竹杖戳穿的那只手,似有数万只毒蜂蜇咬一般。脑海中莫名冲入一道道杂乱的思绪,恐惧、兴奋、惶恐、寂寞...数十种中情绪不停冲入脑海。 林秋霞瘫倒在地,神色痛苦,却无法动弹分毫。 “奥!奥!”周知正迷糊的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徐三生走去。 站在徐三生面前,刚要拱手作揖,想了想却停下来,双手抱拳,磕巴道:“在..在下,周知正,镜湖宗少宗主,还...还请阁下赐教!” 这一动作逗笑了在场所有的路人,连同摊位下面的屠小鱼也是哈哈大笑。 ‘嘿嘿!就这还少宗主呢!’ ‘可不!也不嫌寒颤!’ ..... 徐三生也一样没有忍住,不禁调笑道:“你到不用讲究那么多,我是瞎子,看不见。” 周知正羞红了脸,小声道:“奥奥!小弟,受教了!” 徐三生点头,“嗯!既然受教了,那边走吧!” 周知正刚要转身,却又悻悻然的扭了回来,“还请阁下赐教!” 徐三生抬起竹杖在地上戳了戳,问道:“你又读过几本书?” 周知正回道:“小弟读了不少书,只是天赋不佳,家父也说小弟不是做读书人的材料。” 徐三生道:“我看也是,我且问你,你为何要与我动手?” 周知正答道:“师姐说...让我替她.....报仇?” 徐三生怒道:“师出何由?” 周知正想了想却没有说话。 徐三生继续喝道:“难道这就是你从书中读出来的道理吗?简直可笑,可笑至极!” 周知正人虽然是傻了吧唧的,但却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四境修士。非到万不得已徐三生不想动手,他也是个和平的主,而且若是动手,所要耗费的灵符宝器绝不再少数。王遗也并不稀罕敛罗一些低级的灵符,徐三生如今能使用的灵符,可谓是用一张便少一张,十分的珍贵。 周知正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 却见徐三生缓缓的走到周知正面前,学着方解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开口教育道:“你读书无用倒也不能怪你,我单只观瞧与你同行的那名女子,便可断定你读不了书。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读书人皆知,远小人而近君子。你生在如此的环境又如何能读的下去,如何读的懂书?不是你没有天赋,而是环境所迫。” 周知正愣愣出神,徐三生的话似如醍醐灌顶。 “那我应该怎么办?” 徐三生双手背后,留给了周知正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便走边说道:“作为男人,你要拿的出破釜沉舟的魄力,作为一个读书人,你更要懂得如何明白是非。如果你不甘丢下作为读书人的气节,大可以脱离当下的环境。”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三生这是用所谓的气节与大情怀来绑架周知正的心思,更是在诱拐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离家出走。 一句话,这小子,蔫坏。 周知正本人却无从得知旁人的心思,他只知道徐三生所说的正是自己这些年所缺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六章 明灯打在角落里 懵懵懂懂的周知正听了徐三生一席话,不知又搭错了哪儿根筋,丢下瘫坐在墙角歪脖的林秋霞,自己心灰意冷的离开了鸿鹄镇。 “切!”远处一位身姿高挑的黑衣女子撇了撇嘴。 人群中屠小鱼从摊位底下窜了出来,一把搂住徐三生,小脸上写满了不满意。 徐三生揉了揉屠小鱼的脑袋,柔声说道:“去,把刚才丢的那张灵符捡回来,别让人顺走了。” 屠小鱼噘着嘴,老大不乐意的松开徐三生,小跑过去,刚蹲下身子去捡,却见一双松弛苦柴的大手先一步将地上那张皱巴巴的灵符拿走。 本是唾手可得的灵符,眼瞅着就要与自己失之交臂,刚想愤愤的喊一句‘泥奏凯!’,却瞥见来的模样,整个人抽搐般的从地上弹开,像受了惊的兔子般窜到徐三生身后,窜进袍子了。 只见那老人一身锃绿的衣裳绣着几枚八保钱,弯腰驼背,手持折扇,小眼**,却是一脸的猥琐相。 倒也不是别人,乃是萧家的管家刘管,相面如相人,面如其人,猥琐至极。 刘管攥着灵符,颠颠簸簸的走过来,上前一把握住徐三生的手说道: “姑爷,我们家老爷,你老丈人,近些日子没见着你,想你想的可都是不行不行的了,晚上不睡是白天不起呀!这身子可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仿佛说的萧复海随时都可能撒手人间,驾鹤西游,刘管家悲痛欲绝可这握住徐三生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一丝,来回蹭着,似乎是见了稀罕物。 “呸!臭老头,你走开!”屠小鱼露出小脑袋,指着刘管,恶狠狠地说道。 刘管色眯眯的说道:“哎哟!这不是小鱼儿嘛!这才几天没见,怎么长这么大了,快让爷爷稀罕稀罕!” 徐三生伸手扒拉开刘管伸过来的老脸,心中叹息,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骚气袭来熏众人,扬扬嘴角,问道:“萧叔,要见我?” 刘管一边噘着嘴朝着屠小鱼使劲的挑脖子,一边敷衍道:“极对!极对!” 徐三生道:“小鱼儿先回去吧!” “奥!” 打发走屠小鱼,正要离开,却发现林秋霞还坐在地上歪脖子,还有周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贩。 徐三生指向林秋霞淡淡说道:“谁坏了东西,找她理赔,看我做什么?” 刘管立即附和道:“对对,歪脖的那位姑娘,你要是偿还不起,可以容老汉先尝尝你,在帮你偿偿他们。” 。。。。。。。。。。。。。。。。。。。。。。。。。。。。。。。。。。。。。。。。 萧家府邸不比徐三生那般讲究,正厅偏房全部建在了一排,只是前后院大的出奇,比起徐府三进三出的院子不知大了多少倍。 下人打开门,将徐三生与刘管家迎了进去,萧复海正在后院等候。 徐三生一人到了后院,刚要行礼,一道剑气先发而至。 那道剑气并未蕴含杀机,而徐三生却感到了死亡的逼近,大惊失色下也来不及躲闪,只能将手中的竹杖横在身前抵挡。 “嘭!” 徐三生连同竹杖一起被剑气掀飞了出去,顾不得查明伤势,翻身向前,从怀中掏出一大把剑符,慌乱的注入一丝灵气,朝着桌子旁坐着的萧复海掷了出去。 紧跟着取出三枚起运雄厚的铜子也砸了过去。 萧复海只是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数十道剑符所化成的剑气不攻自破,迅速瓦解,淡淡说道:“身前一口气,不错!” 话音刚落,却见砸过来的三枚铜子余势不减,丝毫不受影响,眉毛一挑,哦了一声。 三枚铜子悬在半空并未落地,呈三角形将萧复海围在其中,还不待萧复海有所动作,只见漫天的符箓、灵器、阵石不要钱般的倾盆而下。 萧府的后院中,毒雾、火海、雷鸣、爆炸.......应接不暇,前院的下人们更是惊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我草’。 刘管家站在门外一脸的肉疼,就是闹个玩儿,这一会儿,不知道要挥霍完几个小宗小派的家底了。 挥霍依旧在持续,铜子中央的萧复海叫苦连连,他本打算吓唬吓唬徐三生,给他几分提点。只是没想到徐三生不知从哪搞的这么多铜子,吓人的很,马上就要弄得自己下不来台了,虽说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也全然伤不到他,但是外面的下人看到了,估计是认为他被这些小玩意难倒了。 此时顾不得那么多,轻喝一声,抬腿朝地面使劲一跺。 一股灵气荡漾开来,原本朝着铜子中央倾泻的符箓、灵器被震的四散开来,似乎是有意为之,大半的符箓被震到了前院。 趁着前院叫嚷着一声又一声的‘我曹!’与哀嚎的同时,急忙传讯让徐三生停手。 徐三生应允停下手中动作,漫步上前,不忘将那三枚铜子逐一捡起。 萧复海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平地又多出一套桌椅。 “坐下吧!” 萧复海冷着一张脸说道:“刚才为什么不用剑!” 徐三生对萧复海突如其来的这一手没有丝毫的意外,如果萧复海修为一般反而令他感到疑惑。 徐三生闻言淡淡一笑,回道:“萧叔说笑了,生门死门晚辈还是能分的清楚。” 神色稍稍缓解,轻哼一声道,“姑且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萧叔,今日叫晚辈前来,不会只是想戏弄一下晚辈解闷子玩吧。” 萧复海道:“是!但也不全是!” 徐三生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还请萧叔直言。” 萧复海道:“方解那老家伙走了,如今也算过了六月六,王遗想来也不会在镇子里长留,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什么地方。” 徐三生故作沉思,“这些还没有考虑过,只是不知萧叔是否有什么明路要指给晚辈。” “明路倒也谈不上,只是说说建议罢了,毕竟你也是我萧家的女婿,我自然不能看着你走上弯路。这些倒是不急着谈,毕竟顾老头还没回来,路让他来点,最为合适,我今天叫你来,主要目的还是想给你讲一个故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七章 茶杯牵出的门道 萧家后院里,萧复海坐在徐三生对面,握着竹杖如同抚摸着爱人一般,眼神里透露着惆怅,看向徐三生,柔声问道:“用的习惯吗?” 徐三生没有犹豫,调笑道:“若是说只当做是一个盲杖,倒也再合适不过,至于其他用途,平心而论,倒也不如我丢些灵符出去来的实在。” “呵呵!” 萧复海站起身,将竹杖杵在地上,兴许是阳光有些刺眼,虚眯着眼,似乎在回忆往事,淡淡的说道:“你认为世间仅剩的江湖如今是什么样的?” 徐三生低头陷入沉思,同样的问题三年前萧复海也曾与他说过,当年徐三生把江湖说的一无是处,骂的狗血淋漓,萧复海也正是为此,强邀徐三生做了萧家的女婿。 虽然萧复海的闺女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出生,但并不妨碍他与王遗将这门亲事商定下来。 当年同样的问题摆在眼前,徐三生却没有说出同样的话。 当年萧复海问的是徐三生对江湖的感受,但现在问的却当今江湖的模样。 “如今的江湖太小,鱼龙混杂,早已没了从前的地位,而且没有做局的人,如同一片散沙,毫无用途。”徐三生低声答道。 萧复海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其实最先不是这般惨状,哪怕是早些年的江湖并非如此,倒也像书里一样,快意恩仇,早些年江湖上还是不乏有一群能人志士,只是六十年前都离开了。 按照早先的情况,世上可以扩大分为五派势力,东、南、北各有一国,西面掌肃杀之气,最适合异族人。而中间也有一片土地,那是妖兽群居的地方,唤命森罗廷,在森罗廷靠北的地方有一个叫做中央城的地方,那里便是无数的江湖修士的安身之所,连同无尽的妖兽一起。 虽说是叫城,但它所占的面积与拥有的修士可不比其他四地的少。 当年江湖上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是为了谋生,第二种人是迫不得已,走投无路,第三种人是厌烦了俗世的纷争,却又舍不得人间的乐趣。 那会儿,虽然也是鱼龙混杂,但是也有一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八章 一口酒定下一桩买卖 萧家后院里萧复海没有急着答复,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倒去杯中的茶水,翻来覆去的打量了许久,伸出食指,轻轻一点,在茶杯底座上戳出来一个洞,将茶杯举在徐三生身前说道: “如果这个茶杯是中央城里最后一支茶杯,若是的丢在地上被别人捡了去,完整便是它最大的筹码,而它将来是否价值,所有人都不敢确认。但依旧有人选择赌一把,机会摆在眼前,没有人会放弃。但如果将这只茶杯从完整变成残缺,那么它的价值就会随之变小,受到的关注度也会变小,能够从犄角旮旯处存活下来的几率却会变大。而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将茶杯丢出来,自然是因为藏不住。” 舍去存在意义,便可在意义上存在。 徐三生心下沉疑,萧复海的话,信息量似乎有些过大。 与所谓的中央城最后的筹码相提并论的兴许是老南山,但他绝非出生乐静居,只是听说老南山的隔壁,还有一个北荒山。 眼下顾不得多想,语气略显焦急的问道:“那这茶杯残缺的部分还恢复原吗?” 萧复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从地上抓了一小撮土,轻轻一捻搓成了一个圆片,圆片接到了茶杯的缺口上。茶杯依旧是完好无损,甚至更加别具一格。 “丢弃的东西,未必一定是原本存在的东西。至于根本,等时机成熟了,王遗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 徐三生接过茶杯若有所思,并没有追问下去,他能知道的自然会得到答案,而不该知道的,无论怎么问也不会得到结果。人最忌讳的便是好奇与急躁。其他的事情徐三生也不打算再听下去,知道的越多随之而来的束缚便越多。 “今天就到这吧,其他的我不想再听了。” 刚要起身却被萧复海伸手按住,“听完这些,对你将来不会有坏处!” 徐三生万般无奈,以他如今的能力,萧复海若是想留,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走不了。 “说说看,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萧复海淡淡点头,嘴角咧出一丝笑容,自从徐三生双眼被挖去以后,心性偶而也会有沉着冷静的一面,他很欣赏这点。 “咱们之间的利益不冲突,包括王遗在内,兴许现在你还体会不到,但是到了将来,与你我对弈的是同样的人。这些东西是避无可避的,如果你不想等到将来被人当做棋子,最好在一开始就掌握主动权,而我们这群人,是你最佳得到选择。” 萧复海没有任何遮掩,和盘托出,虽然经过几十年的韬养,但骨子里依旧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九章 人心非是人心知 徐三生并为纠结,“换个问题,承你所言,这把竹杖又怎么会放心交到我的手上。” “呵呵!所谓当局者迷,这把竹杖如果是拿在我的手里,它就是所有人的疑惑与猜忌,而放到你的手里,也只不过是一个特殊一些的宝贝,由他来作信物再合适不过了。”萧复海回道。 徐三生点点头,合情合理,只是萧复海刚才的那剑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萧复海必然不敢如此做作。只是他如果真能做到一家独大,又何必跟自己玩这么多花花绕儿,于是试探问道:“刚才的动作不小,不会走漏风声吗?” 萧复海敲了敲桌子,轻声说道:“王遗会把所有问题解决,而至于你,等你出了鸿鹄镇,杨骂竹就会成为徐三生。你也不用觉得愧疚,这反而是成就了他。” 徐三生压住心中疑虑,故作平静的道:“赵构呢?” “赵构会死,死在你手里,但也许他会成为你,谁说的准呢,像王遗那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