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娇妻:白总,轻点宠》 正文 第一章 空歌 京城,豪盛酒店。 “所以空老爷子临死前还惦记着把他那个外孙女嫁给咱家亦清呢?” “可不是嘛,据说是个连学都没上过的野丫头要不是看在空老爷子在玄学界的面子上,咱家亦清怎么会轻易答应” “若雪你别急,你和亦清青梅竹马,于情于理我们都算是你半个娘家人” 空歌踟蹰地立在包间木门外,门内传来清晰的议论声使得她摸着雕花门把手,却迟迟不敢推门而入 空歌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爷爷上个月临去世前特别将自己与京城里一个名叫:白亦清的男人订下了婚约,爷爷还说,自己睡梦的怪病唯有他才能治好 “女士,”身后一名身着西装的服务生站定,疑惑地看向空歌,“请问您是否,” “嗯,我这就进去。”空歌打断对方的问话,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微微侧脸看向服务生。 服务生在与空歌对视的一瞬间恍然一愣,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有着一双如深潭般神秘却圣洁的眼睛 空歌无暇顾及服务生诧异的神色,当即定了定神,断然推门而入。 随着门外一缕清风的吹入,原本喧嚣聒噪的室内突然静了下来,圆桌旁的众人瞬间将视线集中到推门而入的空歌身上。 尽管自己很不喜欢这种众目睽睽的感觉,但空歌依然轻扯了唇角,紧了紧喉咙,尽力将自己的声音放大:“长辈们好,我叫空歌。” 圆桌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都是那个未曾蒙面未婚夫的家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长辈”这种较为笼统又不出错的称呼词来打招呼最合适了。 半晌,坐在圆桌中央的一名妆容精致却难掩皱纹的中年女人率先开了口:“嗯,你就是空歌是吧,我是亦清的姐姐,亦清今晚可能要晚点才能来,你先坐下把。” 言罢,中年女人身旁的一名一直打量着空歌的年轻女子赶紧站起了身,扯了扯裙摆,拿起茶壶为空歌斟满了茶水。 空歌不尴不尬地点点头,拉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尽管时刻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下移,但依然能从第六感中感知到这名年轻女子投来的不怀好意的探究视线 “我是刘若雪,你可以叫我若雪!”若雪看起来比空歌大不了多少,但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越感却令空歌下意识撇了撇嘴 刘若雪自从这个乡下姑娘进来起,就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不得不说,在如今的社会里,如此纯净的眼睛确实给她的外貌加分不少 “对了,”刘若雪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啊?” 空歌抬起头,坦然地看向对方:“我没上过大学。” “啊,那你是什么学历?”刘若雪似乎很兴奋地抓住了空歌的手。 空歌很不喜欢此时周围向她投来的鄙夷目光,只收回了手,淡淡道:“我没有学历。” 自她记事起,爷爷一直奉行着老祖宗的那一套私塾教育,说什么教育资源分配不均,非要请一些老先生去家里给她上课 “大姐,”刘若雪略带兴奋地看向圆桌中央的中年妇女,“你看这” “嗯,乡下孩子嘛,”中年女人自始至终就没有打算遮掩自己不屑的神色,“上个月空老爷子去世,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没有亲自去坟前表达一下心意” 空歌澄澈却又沉静的眼眸带着股遗世独立的圣洁气儿:“爷爷生平不喜喧嚣,只要心里记挂着,在哪儿都是悼念。” 中年女人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只寻着话头继续道:“空老爷子生前最宝贝的可就是你,不然也不会临走前特意让亦清把婚约应了对了,你第一来京,有不熟悉的尽管问,这京城可不比乡下,复杂得很。” 空歌微微抬眼,看向头顶那盏香槟色的水晶吊灯 无论是这个大姐还是刘若雪,她何尝不知这屋里所有人的心思,白家是国内有名的房地产世家,她一个乡野丫头要和白家最小的儿子结婚岂不是让所有人看笑话。但是爷爷临死前的遗愿怎能说变就变,他们白家有白家的本事,但她空歌也有自己的坚持。 “您说的对,”空歌轻轻颔首,空洞的眼眸中映出中年女人的无懈可击笑容,“对我来说,光是这个酒店就已经很大了,我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也是弯弯绕绕走了一大圈” “啊啊啊啊——”一声凄惨刺耳的尖叫从门外传来,直接打断了空歌的话语。 “救c救命卫生间,”门外歇斯底里的嚎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卫生间死人了!” 空歌眼角微缩,倒吸一口冷气,因为霎时间桌上所有的人都死死地盯住了她,甚至还有几名胆小如鼠的亲属正在指着她私下耳语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尸体 空歌这话确实说的太不凑巧了 “死c死人?”酒桌上已经有胆子小的人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空歌的鼻子。 空歌下意识皱紧了眉头,自爷爷去世后她就有些诸事不顺。 “那个空妹妹,”刘若雪居然嬉笑着一把将空歌揽入怀里,故作亲昵道,“别害怕,不一定你和你有直接关系呢。” “空歌。”空歌被众人盯得发毛,刘若雪这亲昵的称呼更是让她十分不适。 房间内的众人被刘若雪这似有似无地一提点,看向空歌的眼神更加怪异了 “我听说啊,这空老爷子可不比咱们亦清,做得可都是些死人生意,这死人接触多了,身上难免不都带点,带点” “带点邪气!” “可不是嘛,更何况这个人非要倒贴给咱们亦清,空口白牙的,谁知道到底能做出点什么事呢!” “要我说啊,这种来路不明,也没什么背景的女的,还先是找人查清楚再说吧!” “” 刘若雪心满意足地听着周围亲戚的议论,心情大好,仿佛嫁给白亦清已成定局。 空歌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站起身,径直走出了包间。 她此次是抱着与白家人好好相处的心情来的,但奈何谣言止于智者而非智障,要想让自己以后在白家的路能舒坦些,就必须要用事实堵住智障们的嘴。 其实早在乡下的时候,爷爷就经常用方术帮人处理些红白喜事,这些个没有魂魄的尸体空歌不是没有见过,所以要论起怕来,她还真不在乎 话虽这么说,但当空歌跑到卫生间门口时,看到头顶上的“男士”二字时,还是顿了顿脚步,定了定神才往里迈入了第一步。 那尸体此时正头朝下被倒吊着悬挂在抽气管道上,一双外凸的双眼因充血而红胀着看向空歌的方向,男人的双手因重力而垂在肮脏的地面上。厕所里黑红色的污水将他的手指泡的愈发肿胀 等一下。空歌微微眯起眼睛,这个男人的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正当空歌小心翼翼地靠近尸体时,身后却传来了刘若雪的声音:“喂!那个谁,你别破坏现场!” 空歌循声望去,很不满这位站在男厕所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入的娇小姐。 刘若雪见乡野丫头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朝着空歌就走了过来:“你个野丫头,知道犯罪现场不能随便进吗!” “你不也进来了。”空歌转过身,一双澄澈的眸子轻轻扫过刘若雪的眉心。 刘若雪气结,但事实摆在眼前,却也无话可说。 空歌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将这死尸的脸给看了个真切。 应该是刚死不久的缘故,尸体上还没有难闻的气味,只是这长大的嘴巴和外凸的浑浊眼睛在这张发紫的脸上实在是令人看了直反胃。 “胶带”空歌眯了眯眼睛,疑惑地摇了摇头。这尸体嘴巴上居然贴着透明胶带。 隐隐地,空歌的心里莫名一跳,一种难以言说又令人不适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种预感她再熟悉不过了,往往都在自己见到横死之人的尸体时才会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么想来,这男人定是被人恶意杀害没错了。 正当空歌沉思不语时,一个外力猛地将空歌给拽出了卫生间 空歌只觉得右手手臂被人拽的生疼,待转头看去时,却发现是个身着黑色西服,身高大约在190左右的年轻男士。 “萧席?萧大哥!”同样被人扯着胳膊丢出门外的刘若雪在看清对方长相后,兴奋地喊了出来。 他们是熟人吗,怪不得都这么没礼貌。空歌不满地甩开萧席的胳膊,却在转身后看到了另一名身着白衬衫的男人从容地走进了犯罪现场 “那个白衬衫!”空歌不满地指向前面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尽管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只从背影就能感觉出这男人似乎很傲气,无奈空歌被人拦住了去路,只得眼睁睁看着他淡然地蹲到尸体面前 “这位小姐。”此时从人群中钻入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拽住空歌就递来了一张警官证,“你是本案重要嫌疑人,跟我走一趟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推理 空歌神色淡漠地看向小警官的双眼:“你说我是嫌疑人?” 小警官也是刚进局不久,虽然不是第一次遇见凶杀案,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冷静的犯罪嫌疑人 空歌不想和他多废话,直接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刘若雪 刘若雪先是一愣,下意识将视线移到一边,低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杀人凶手,反正你之前也来过这里” 刘若雪这话不仅没有帮空歌解释,反而成功地加深了她的嫌疑。 空歌微微皱眉。杀人这么严重的事,这些城里人怎么就能说得若无其事呢。 “你找我没用,”空歌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小警官,“你有这些时间不如去调监控,找找有没有人拿着行李箱,甚至是结伴而行的人!” 小警官虽然没什么办案能力,但架子还是学的十足十的,此时见嫌疑人不光不配合,还对自己的工作指手画脚,当即横眉冷竖,扬声道:“又是行李箱,又是结伴而行,你是侦探片看多了啊!” “你没看到那人的死状吗,面部发紫,眼球外凸,舌尖外漏,分明是吊死的,”空歌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碍事的刘若雪,指着不远处的尸体面对小警官, “这个人被倒吊着挂在这儿,虽然颈部也有绳子缠绕,但更像是死后被人故意这么摆放的!” “并且这尼龙绳从外观看并没有割破皮肤所留下的痕迹,说明杀人和吊人用的是不同的绳子!若凶手要将如此多的绳子带入酒店,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就是藏在行李箱中!” 自爷爷走后,空歌就再也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如今形式非比寻常,待她喘着粗气将话语说完,心里居然有种莫名的释放感 “你很懂?”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空歌一愣,回头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是那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站起身的他,神色淡然,看起来却极具压迫感。 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如幽湖般深邃的眼睛,看似平淡沉静的神情下却暗涌着冷冽的气息,高挺的鼻梁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有种上位者风范,令人只觉高不可攀,过目难忘。 白亦清垂下眼睑,俯视着眼前头头是道的小姑娘 “你很了解?” “也不是很了解” 被他幽深沉静的眼睛盯的浑身不自在,空歌顿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一身黑西装的萧席,迈出步子想将空歌带出去。 回想起刚才这高个儿的粗鲁,空歌条件反射后腿了两步。 “萧席。”白亦清淡淡地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倒是让空歌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清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白亦清 “和以前一样,尸体倒吊着,头顶有明显的针眼痕迹,口部贴有透明宽胶带。” “和以前一样?”空歌疑惑。 难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命案? 白亦清扫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警察,“这是第六起取魄的死尸,一如既往,现场处理的很干净。” 取魄! 空歌微微咬住下唇,她曾听爷爷说过。 取人魂魄多是为了修邪魔歪道,为了强行改命。 首先这修佛修道是不同的,佛讲轮回,道讲成仙。一般取人魂,集人魄者大多是为了逆天改命,或是为了长生不老,或是为了得道成仙当然,这些被人不齿的歪门邪术也不过只是传说而已,即使真的有此邪道秘法,也早已失传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虽然爷爷并没有教过她复杂的理念和方术,甚至连基础的天干地支都未曾让她学习过,但她自小也见过爷爷帮别人算事解惑,有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情她也有所耳濡目染 “你说取魄,但为什么要倒吊着呢,据我所知,只要在人死时,双脚离地,用银针戳破天灵盖,不就可以取魄了吗?”空歌站定,疑惑的眼睛坦然地看着他。 白亦清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满空歌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倒吊着死亡是为了让怨气大的魂魄不得不从天灵盖出来,” 刘若雪努力从门挤进来,亲昵地站到白亦清的身边,有些不屑地望向空歌,“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爷爷难道没有教你?” 面对刘若雪毫不掩饰的鄙夷,空歌选择无视,但也并不高兴她提起自己的爷爷。 “既然是取魂,为什么用透明胶带封住被取魂人的口部,你不妨也一并给大家科普一下?” 刘若雪没想到这个乡野丫头反应速度这么快,又没专门研究过,她哪里知道的清楚。 但见其他人都看过来,尤其是白亦清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神色顿时有些慌。 不是很有底气得喏喏开口,“各c各个学派的取魄方式都不一样,我又不修这些乱七八糟的诡道,怎么知道这个人取魄为什么要用胶带或c或许是凶手想要堵住这个人的嘴,让他别乱说话呢!” “是吗,看来刘小姐你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你” “我倒是觉得这个胶带的作用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呢。” 空歌斜眼看向死者脸上的青块,“胶带中间有一个细小的通气口,估计是用针扎的,如果不是为了特别的目的,凶手应该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喂!”刘若雪不高兴地怒视她,“你才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还在这装样子!” “闭嘴。” 一旁的白亦清只觉得聒噪,冷眸从刘若雪身上扫过落在空歌的脸上。 “你继续,你觉得这胶带是做什么用的?”冷漠的神色中浮现些许赞赏。 他的眼睛仿佛有种让人臣服的魔力,吸引着空歌定下心智,坦然地将心里话缓缓道出。 “你说过的,这具尸体有三个特征,分别是尸体倒吊c头顶针眼和口部胶带。既然这尸体倒吊和头顶针眼皆是为了取魄,即从死者身上取走些什么我推测,那这口部胶带上的圆孔,应该也是凶手想要取些什么东西,只是” 只是她对这阴阳方术都不了解,并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想要取些什么。 “殃气。”白亦清将身子彻底转向空歌,抬眉缓缓打量着这个穿着土气的小姑娘 眼睛明明干净又清澈,却又像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令人观之可喜,见之忘俗与其说小姑娘的五官平淡,唯有眼睛好看;倒不如说,怕是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其它五官无论长得再精致美艳,都无法与其眼睛相匹配吧。 空歌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微微偏过头来,问道:“什么是殃气?” “民间传说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叫做‘殃气’,这是人这一辈子所攒的毒气,若是沾到花草就会枯萎,若是沾到人就会大病一场。”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惜字如金的他居然这么耐心的为这小姑娘啰嗦这么多 空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这人要集的就是魂魄与殃气,都是阴气极胜的东西,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收回探究的神色,白亦清径直走向卫生间外 直到此时,空歌才发现卫生间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身着警服的工作人员不得已将周围围上了隔离带,就连刚才那个跟她叫嚣的小警官此时也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朝内打量 看来,这个白衬衫好像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不对,准确来说应是所有人的重心与焦点吧。 “唉,”白衬衫脚下突然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下一秒便缓缓侧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向空歌,“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的萧席正从兜里掏出白手套,却在听闻他这话的瞬间便愣在了原地令他如此感兴趣,这还是第一次。 “哦,”空歌撇撇嘴,并不觉得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一个陌生人有什么用,“我叫空” “她就是那个没念过学,连学历都没有的乡下土包子!” 被忽视的刘若雪突然扬声打断空歌的话语,刚被呵斥就十分气不过,现在见心上人对一个乡下丫头这么在意,就更加的气愤不过,故意要给她难堪。 空歌下意识地微皱眉头,这前面一长串的铺垫词,还真是她的风格。 “还有”刘若雪加大声音,“不光对阴阳风水一无所知,甚至连家世都谈不上的空歌!” 空歌庄重地看向刘若雪,看来对方很了解自己啊:“我” 可惜空歌的话又没说完就再一次被硬生生打断。 “我说的没错吧!”刘若雪得意的瞥了一眼空歌。 空歌暗自思付了一下,严肃地点着头道:“确实如此!” 她还真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的呢。 “空歌?” 白亦清冷淡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深思。 此时的萧席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认真看了看空歌的模样,恍然想到什么,面向白亦清,嘴角微抽,“你两个月前不是从空老爷子那认了桩婚事?你未过门的小媳妇不就是叫空歌?” 空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这个萧席虽然一身黑,看起来也是一副社会黑老大不好惹的模样,但是说的话却令她不得不震惊。 “你是白亦清?就是爷爷说的那个未婚夫?”空歌眼睛里满是惊讶,整个人便愣在原地。 爷爷说白亦清虽是白家幺子,但算上年纪也比她大了十岁,可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28的人,倒是有些偏年轻了点 白亦清即使知道了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女孩与自己有婚约关系,却依然从容淡定到看不出一丝情绪。 没说话也没否认。 空歌确实是有些不淡定了,她担惊受怕,胡思乱想了一个月,结果只换回了对方的沉默。 空歌极力控制着自己复杂难言的心情,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待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然又是初次见面那个淡然冷漠的冷淡脸:“我爷爷说了,你能帮我治好病。” 没错,对空歌来说,婚姻只是一道可有可无的束缚,只是她那唯一的亲人临死前怕她独留于世而特别挑选了个条件较好的监护人罢了。 比起婚姻,她更想治好这个缠绕她十余年的怪病,不,是梦境。 白亦清面对眼前的小丫头。想起两个月前自己确实答应了空老头的要求,不过他向来不做赔钱买卖,若不是空老头用自己的传家古籍相换,他也不会轻易答应这种无聊的要求 看这小丫头片子乳臭未干的样子,估计等到两年后可以结婚的时候,她早就哭着喊着要自由了。 “是有这回事。”白亦清轻轻扫了眼一脸严肃的空歌,他纵使不想麻烦也不成了。 萧席站在一旁有些无奈,两个月前白亦清在电话里和空老先生交谈时应承得倒快,如今小姑娘只身一人来到京城进白家大门,这个白亦清居然一副嫌麻烦的样子,还想给人推回去不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接受 “亦c亦清哥!”刘若雪眼见着白亦清要走,赶忙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自从白亦清接手了白家的房地产事业,她见到白亦清的次数就寥寥可数,除了逢年过节可以有借口给他发短信外,平时连电话他都不会接的,此时有机会能和亦清哥多说几句话,她怎会就此放过机会! 白亦清停下脚步。只是成功阻止他离开的不是刘若雪,而是: “大姐,你怎么在这?” 白家大姐远远地站在人群外,此时见到白亦清本尊,也不由地一愣:“亦清,你怎么” 空歌脸色一沉。之前白家人联系她的时候说的是白亦清今晚想带她在豪庭酒店见见夫家人,现在看双方皆是惊讶的表情,恐怕白亦清这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今晚的饭局。如此想来,方才白亦清那副冷淡的样子也就解释得通了。 当然,白亦清也不是傻子,仔细一想,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便了然于心。刚才他只觉得刘若雪没事找事,现在看来,他家里这帮老女人才是真正的吃饱撑得没事做。 “那个,亦清啊,”此时的白家大姐已经成功接收到刘若雪挤眉弄眼发出的求救信号,轻咳两声后,微笑着摆出长辈的架子道,“你上个月不是和我们说,你碍于情面,不得不接收一个乡野丫头的婚约嘛” 碍于情面c不得不?空歌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白亦清不置可否。那个小未婚妻的表情和想法他才懒得去顾及,眼下他只想搞清楚这帮麻烦得要死的女人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白家大姐见弟弟没有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便放下心来继续道:“所以啊,当我们接到那个空什么的电话的时候,也是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啊,她居然主动提出,说想今晚提前来见见我们,我估计着她也是一片好心,就想着来看看她只是,她通知了我们,居然没通知你吗?” 这是什么,贼喊捉贼?空歌下意识看向白亦清的背影她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白家好吗,怎么让人说得,她好像个不懂礼貌的心机女? 刘若雪悄悄回头睨了眼一声不吭的空歌,赶忙提高音量,笑着附和道:“是啊,大姐想着她无亲无故的,看着可怜,就把我叫来,觉得能帮的多帮帮,就当做慈善了不是吗?” 慈善 空歌轻轻地叹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萧席敏锐地听到了空歌这声叹息,略带同情地看向了她 “哦,”白亦清表情未变,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确实可怜,那我也帮帮她。” 亦清哥要帮她?刘若雪一听这话,皱紧了眉头,连连摆手道:“亦清哥,你每天这么忙,公司这么多事务不说,还要全国上下的跑,哪有时间做慈善让我来吧,我们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说话格外有亲近感!” “不必了,”白亦清侧过身,冷冷地看向空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暖,“你跟我走吧。” 空歌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这个人说话也太冷了吧,搞得好像夺命无常一样尽管未婚夫的态度不是很好,但至少自己有人收留,这么想来,真是既辛酸又可怜。 “不行!”熟料刘若雪想都没想,立即张口否定道! “啧。”白亦清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就是个小事儿嘛,这帮女人怎么搞得这么复杂。 看着亦清哥那副嫌麻烦的眼神,刘若雪的心里瞬间没了底气,但是只要一想到对面那个长得不算丑的野丫头顶着亦清哥未婚妻的名号,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着刘若雪瞬间没了下文的样子,白家大姐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补充道:“亦清啊,你和萧席两个大男人同住一间屋子,突然多了个女孩怎么行,不如让若雪也过去吧,凡事也好有个照应”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你要跟他反着来是绝对不可能赢过他的,所以关键时刻要懂得变通一下,希望若雪能学聪明点,把握住机会 白亦清冷冷的眼神扫过自家大姐的眼睛,冷得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哦。” 哦是接受的意思吧! 刘若雪兴奋地攥紧拳头,她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和亦清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和萧席明天要去a市给朋友看宅子,你俩就随便找酒店住吧。”白亦清连手都懒得抬,转了身就要往酒店外走。 找酒店住? 刘若雪那颗原本兴奋地咚咚跳动的心脏瞬间跌落到谷底,这是什么情况,她才不要和村姑住在一起!这不是她想要的! “对,对了,亦清哥,你忘了空歌她有病吗!”刘若雪眼前一亮,在身后狠掐了一把空歌,赶紧将她给亮了出来,“你不是答应她爷爷,帮她治好病的吗!喂,说你呢,是不是啊!” 空歌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刘若雪这是拿她当挡箭牌呢。 只是未等空歌应声,白亦清倒是先改了主意:“萧席,给她俩买两张机票。” 其实白亦清真正关心的不是什么怪不怪病的事,他做阴阳先生这么多年了,什么怪事没见过,区区一点小病小灾罢了但是如果能抽空治好这个小丫头片子的病,那他不就有理由拜托这些个大麻烦了? 萧席摘下手上的白手套,从黑西装兜里掏出了手机 太c太好了!刘若雪兴奋地直咬牙只要有机会和亦清哥相处,除掉碍眼的村姑就不是什么难事! 白家大姐见若雪的心愿达成,当即长舒一口气,心情愉悦地冲自家弟弟道别:“老爷子那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亦清你有空也常回家看看,别总拿公司的事当借口,大家都想你了!” “哦。” 虽说是亲姐弟,但弟弟对姐姐的态度却半点亲昵都没有。 “空歌小姐,”萧席微笑着看向身旁一脸淡漠的空歌,“请把你的身份证借我一用。” “好,”空歌从兜里掏出身份证,不忘开口问道:“你和白亦清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亦师亦友,”萧席扫了眼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看起来只是个普通到极点的命格,“白家是全国有名的房地产大亨。” 真是官方到极点的回答 但是空歌也不是不会猜。能跟爷爷有来往的城里人大多都非富即贵,而让爷爷看上的年轻人肯定也会在玄学界比较有能力。人家都说买房子一看风水二看方位,想必这平时基本不出现在媒体镜头前的白家幺子,应该是个专给自家企业看风水命理的阴阳先生吧。 “萧大哥,”刘若雪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萧席输好信息,将身份证递给空歌:“二位坐明早九点的飞机。” “我们俩?”刘若雪伸出食指在自己与空歌之间来回比划,“就我们俩?亦清哥呢!”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萧席收好手机,笑着回道,“a市见。” 空歌也扯扯嘴角,摆摆手:“再见。” “你!”刘若雪见空歌那木木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警告你,跟我在一块,最好是机灵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古宅疑云,起 a市是个群山环绕的三线城市,虽然景色宜居但却交通闭塞,资源匮乏,但是最近几年很盛行养生复古,很多商人都瞄上了这一古朴美丽的城市,纷纷兴建起旅游景点和养生民宿,就连一些权贵人士都在此投资买房,当做将来的养老之地。一时间,a市的gdp连连高升,大有跻身2线城市的意思。 而此次白亦清要做得,是帮他一个高中同学王陆桥,看一看古宅的风水王陆桥在a市某县花大钱买了一座古风古韵的宅子,打算将其重新整修,作成独具特色的养生民宿。值得一提的,是据传这宅子的旧主还是清代的某地方县官,若是能将历史文化与这古风古韵相结合,那民宿的价格可就要往上翻几番了。 王陆桥本人看起来老实又腼腆,街机时还贴心地为两个姑娘准备了午餐与奶茶。 空歌喝不惯奶茶的味道,只坐在后座上悄悄观察着王陆桥实在是难以把这个老实的胖子与市侩的商人相挂钩啊。 “民宿虽然没有开张,但是内饰已经全换新了,二位姑娘作为我的第一波贵客,可一定要给我提提意见!”王陆桥双手把着方向盘,一脸友善地说道。 刘若雪怕奶茶太甜会发胖,索性随手放到了一边,此时正扬起笑容,温柔地回应道:“我平时最喜欢住民宿了,你知道三亚那个网红民宿吗,他们家老板是我的好朋友” 不愧是城里的姑娘。 空歌将奶茶捧在手心,由衷地夸赞着刘若雪的交谈技巧这若是换了自己,恐怕车里的气氛比冰窖都冷吧。 民宿建在一座小山的山脚下,虽然离市里略微远了点,但周围已经被开发得差不多,随处可见的文化绘墙和田园特色的休闲广场俨然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新名片。 下了车,空歌将箱子从后备箱中搬出,好奇地打量起这座被改建为民宿的古宅。虽然古宅从外面看有些陈旧古老,但当推开院门,迎面而来种满院子的花朵芳草传来的清香,顿让人神清气爽。寻着斑驳的石墙往上看,千藤引蔓,互相缠绕,着实令人见之忘俗。 “一路辛苦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亲手做的芳草茶。”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古宅二楼的阳台处传来。 空歌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怀孕的女人正温柔地笑着冲她们摆手打招呼 “这是我妻子。”看到妻子的王陆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叫我澜姐就好。”澜姐顺着木质楼梯缓缓下至一层。 “啊,你好,我叫刘若雪。”刘若雪下意识地就朝对方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空歌仰起头,看到阳光均匀地洒在澜姐隆起的肚子上,柔情的母性与明媚的阳光令她心中顿生暖意 “咝!”空歌心口一揪,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怎c怎么回事,刚才一瞬间仿佛有股寒意弥漫着她的心田! “呵,”乡下的野丫头就是没礼貌,刘若雪看着呆愣半天不出声的空歌,心里虽然埋怨着,但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友善的微笑,“她叫空歌,乡下来的小孩,不是很懂事,多多担待。” 空歌懒得理会刘若雪话里的歧视,刚才那一瞬间来得太古怪,仿佛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邪祟般幽怨又冰冷。 “快把行李放进房间吧,”澜姐笑着指了指二楼最东边的房间,“民宿还没有开业,床褥被子都不太齐全,两个人一间可以吗?” “可以可以,”刘若雪笑着点头道,“让您费心了!” 上了年岁的木质楼梯走起来吱呀作响,空歌下意识抓紧了扶手,却发现每层楼梯的扶手上都刻着一个小小的古币图样 “无知,”走在后面的刘若雪十分不屑地睨了空歌一眼,“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傻样,这点知识都不知道,怎么有脸跟着亦清哥做事” “这个图案,有什么说法吗?”澜姐听见身后两个姑娘的对话,温柔地笑着问道。 “这是五帝币的图样,”见澜姐问了,刘若雪这才摆出笑脸开口解释道,“五帝币是清朝顺治c康熙c雍正c乾隆c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据说有挡煞c镇宅c兴旺之用!不过五帝币一般都是绑成一串悬挂在家中,像这样做成图样刻在扶手上的,我也是第一次见。” 听到刘若雪如此解释,空歌了然地点了点头,抚摸楼梯的右手动作更为轻柔 空歌和刘若雪的房间是主人精心准备过的,除了半透明的仕女屏风外,墙上还悬挂着几幅山水画,整间屋子古色古香,煞是好看。 “热水是24小时供应的,”澜姐指了指卫生间内的热水器,随后开口道,“我先下楼给你们泡茶。白先生和萧先生要明天才能到。” 待澜姐走后,刘若雪便迫不及待地将行李箱里的衣服统统给摆到了床上。 “去把衣架拿给我!” 看着头都不抬,一个劲抚平衣服褶皱的刘若雪,空歌也懒得和她计较,直接将房内所有的衣架都递给了她 “什么破地方,”刘若雪十分嫌弃地看了眼窗外,“不是树就是地,乡下就是乡下,又脏又臭!”像你一样! 空歌冷漠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只当她是空气。 “喂,你!”刘若雪仰起下巴,不屑地看向空歌,“你不是非说自己有病,偏要缠着亦清哥吗,你有什么病,说来我听听!” 其实与其说困扰空歌的是‘病’倒不如说是‘梦’。自小时候开始,空歌总是经常做一个很神秘又奇怪的梦,梦中的自己来到一片奇幻又莫测的林子,林子中有倒流着的水,有万年长青的树,还有一些长相怪异却很友好的灵物。然而她总有种预感,自己好像在这林中寻找并等待着什么人似的 当然,如果一直做这种奇幻的梦,并不能称之为“病”。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空歌只要睡在有死过人,或者有尸体待过的地方,便能在梦里梦到那些冤魂c邪祟凄惨的死状或生前铭记一生的事长此以往,只要睡觉便可通灵,就成了空歌最为痛苦的事情。 “做梦而已,算什么病!”刘若雪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空歌并未打算如实相告,特别是在这深山中的古宅子里,隐隐地,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走吧,下去喝茶吧,”刘若雪从行李箱底层拿出了换洗的衣服,“我要洗澡了。” 这么明显的赶人,真的可以吗 空歌撇撇嘴,也不和她多说,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却不经意看到了刘若雪箱底里放着的几本阴阳玄学书籍 “看什么看!”刘若雪一把推开空歌,将自己的行李箱捂了个严实,“我和你可不一样!亦清哥喜欢玄学,我就努力学习,投其所好!不像你什么都不会,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亦清哥!” 刘若雪这执着求爱的性格令空歌无比佩服。 “爷爷不让我学。”空歌淡淡留下这句话后,不等刘若雪回答,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一楼的澜姐和王陆桥已经泡好了花茶,看着风景,笑着聊天呢。 空歌站在楼梯上,有些羡慕地看着夫妻俩恩爱的背影三个月前,她和爷爷也过着绿水青山,小桥流水的世外桃源生活 又是一阵寒意! 空歌敏锐地转过身去,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隐隐地,她总觉得院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但是很奇怪,如今刚过正午不久,正是阳气旺盛的时候,能有什么邪祟怨气大到可以白天出来? 空歌摇了摇头,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多疑。 “空歌!”澜姐听到木楼梯传来的吱呀声,赶紧回头唤道,“快来,尝尝我自己磨的豆腐!” 澜姐的声音将空歌拉回现实,待空歌走到放有花茶的木桌前时,却欣喜地发现澜姐脚上那双绣有荷花的平底布鞋。 “好漂亮!”空歌毫不掩饰对这双绣鞋的喜欢。 澜姐提提裙角,笑着回她:“这是我自己闲来无事绣着玩的,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一双!” “不用不用”空歌下意识地连连摆手,一直冷漠的脸蛋终于浮现出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这么好看的鞋子绣起来肯定很费力吧。” “你笑起来真好看。”澜姐温柔地看向空歌的眼睛。 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长得真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眼波流转,像是深潭中长明不息的夜明珠。 王陆桥将桌上盛有豆腐的瓷盘往前推了推:“尝尝这个,是我们自己磨的,在城里可吃不到的!” “好!”空歌应声点了点头,突然怀念起曾经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 豆腐软软的,嫩嫩的,一口咬下去那醇厚香甜的豆汁便顺着舌尖俏皮地划入喉中。 “好吃!”空歌的眼睛亮亮的,“这么甘醇,是山泉水吗?” “是的!”澜姐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了。初见她时,虽然神情淡漠,但那清澈的眼波却是骗不了人的,如今仔细交谈开来,小姑娘特有的率直c纯真彰显无疑,宛若春雨洗刷过的嫩叶,闪着新生与青春的光彩。 “这豆腐吃起来,可是有讲究的!”澜姐笑着开口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古宅疑云,承 有老一辈的人曾说,到了生地,第一道菜要吃水磨豆腐。因为各地的水c土c粮食都不一样,而用当地的水做出的豆腐一来能够让人更快适应当地的食物,二来豆腐容易消化,减轻肠胃负担,能够有效地防止水土不服。 空歌听澜姐说完后,有些震惊地眨眨眼睛:“原来豆腐也有这么多讲究啊”或许刘若雪说的没错,她确实知道的太少了。 王陆桥笑着指了指楼上:“你朋友是不是不方便下楼,要不然一会儿我让你姐多盛点送上去?” 王陆桥夫妻二人既热情又细心,今天也是既爷爷去世后空歌最舒心的一天,也因此,空歌下定了决心地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帮助一下这对待人极好的夫妻。 “哥,你请白亦清来看风水,是有什么缘故吧?”空歌收起笑容,严肃地看向王陆桥。 空歌的猜测不是空穴来风。一来,若是逢开店必看风水之人,必然是信风水且对风水多少也会了解些的,怎会屋子买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扶手上五帝钱的图样;二来,玄学中也分各种专攻,有擅长算命理的,有擅长看风水的,甚至还有擅长驱邪的。虽然空歌与白亦清接触不多,但从上次取魄杀人事件中也不难看出,白亦清擅长的是驱鬼而不是风水,让一个驱鬼阴阳师来看风水,怎么想都想不通吧。 澜姐同王陆桥对视一眼,终是澜姐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妹妹,我也不骗你,其实这屋子虽说是留作开民宿用的,实际上我俩是喜欢这里的景色和古韵,想让孩子在这里出生c长大” “但是自从住在这个宅子起,我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像无时无刻都在别人的监视下生活一样。不仅如此,我从这个月起,就一直做一些怪梦,可每当我睡醒后,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做过什么梦,只觉得心里压抑,胸闷气短” “你跟她说有什么用啊!”刘若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二楼响起。 空歌的思路被刘若雪打断,无奈叹了口气,拍了拍澜姐的手背,转身看向刘若雪。 刘若雪听着这些邪祟的事倒是很兴奋,一溜烟就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扬声问道:“那然后呢,你见到什么鬼啊神啊的了吗?” “没有。”澜姐揉了揉因害怕而红肿的眼睛,淡淡地站起身回道。 “那太可惜了”刘若雪的声音虽小,却依然钻入了空歌的耳朵。 空歌微微皱眉,将豆腐推至刘若雪面前:“澜姐自己做的,你尝尝。” “豆腐啊!”刘若雪故作兴奋地笑着拍手,“光是看着都觉得好吃!” 话虽如此,但刘若雪本人却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 “那个,饿了吧,”王陆桥站起身,笑着开口道,“我去给你们女人烧菜去,你们三个慢慢聊!” “谢谢。”空歌点头致谢。 刘若雪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笑着说道:“王大哥辛苦了,我不吃辣椒哦!” “好的好的。”王陆桥连连点头。 空歌一门心思想着早点睡觉,吃过晚饭后便匆匆洗好了澡,躺到了床上。 “啧,真懒。”刘若雪拿着手机,晃着蒲扇优哉游哉地打算去院子里乘凉,只是临走时还不忘将木门摔得哐哐作响。 待刘若雪走后,空歌只觉得原本就昏暗无光的室内越发的可怕,窗外传来被晚风吹着,呼呼作响的树叶,仿若有人正趴在窗外伸头朝里看 不知过了多久,空歌渐渐进入梦乡。 梦中的她此时仿佛深陷混沌,周围是看不真切的迷雾与无尽的黑暗,只是依稀能从这浑浊的空气中嗅到与泥土的气味。 突然之间,一阵女人的哭声由远及近,忽强忽弱。但是空歌像循声寻找时,却找不见这哭声的来源 空歌心里惦记着那对友善的夫妻俩,深知此时的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赶忙站起身来,四下走动,希望能在这混沌中找寻蛛丝马迹。 空歌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c越来越冰,冷得她头皮发麻,连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她嗅了嗅这空气中的味道,潮湿泥土的气息越来越重,腐朽的臭味也愈发地让人难以忍受。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凄惨的女人哭声戛然而止!只是,随之而来的,居然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越哭越响亮。此时的空歌却猛然间发现一件事:这阵婴儿哭声连换气的间隔都没有,仿佛这孩子自始就不用呼吸似的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空歌震惊地张大嘴巴!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背对着她瘫坐在地上的长发女人! 这就是在古宅里作祟的邪祟吗!空歌加快步伐,想要走向前去,可任凭她再努力奔跑,自己与邪祟的距离始终都没有变过,仿佛在二者之间有堵无形的墙,即使能看到,却触摸不到。 空歌停下脚步,仔细地看着不远处这个女人。她身着一件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古代长衣,白色的底面却浸染了黑色的污垢,如枯草般糟乱的头发垂直腰间,令人看不清她的脸庞 空歌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梦境中的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只是似乎空歌的动作惊到了面前的女人,那女人缩了缩身子,将头重重地埋入胸前,不对,不仅是埋入胸前,女人的脊椎像海里捕上的虾子般呈诡异的样子不断弯曲 随着女人动作的逐渐增大,空中的腐臭气越来越重。空歌眯起眼睛仔细瞧着,竟觉得这个女人好像是被人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猛然间!女人突然回过头来,如枯草般的头发将脸部完全遮挡,但是,但是空歌分明看到了,看到了那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但就在这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有着一个一刻不停往外流黑水的血洞!那血洞在白洁的外衣上开出凄惨的血花,这长流不停的黑水间还夹杂着模糊不清,似血似肉的块状物 “呕!”空歌一个没忍住,转过身就呕吐了起来。 眼前突然一亮! 空歌从梦中醒来。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可真懒,”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刘若雪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涂口红,“还说有什么怪病,我看你睡得和猪一样。” 空歌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沙沙作响的柳树 “不对,你虽然人如猪一样蠢笨,但睡得可比猪好,哈哈!”刘若雪笑着将预热好的夹板拿出,她刚刚问过王陆桥了,亦清哥已经下了飞机,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她可不想像那只猪一样蠢笨,至少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亦清哥。 空歌没空去理会刘若雪那些个小心思,此时的她正百结愁肠,昨晚的梦分明就是个被剖了腹的孕妇,虽然有很多细节没有想清楚,但澜姐作为孕妇留在这里肯定是危险的! 想到这里,空歌有些坐不住了,当即跳下床,胡乱洗了几把脸就往楼下跑。 身后还隐隐传来刘若雪埋怨的声音:“跑跑跑,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啊!” 空歌一愣,站在原地。梦里那个女人身着的可是百年前的衣服,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投胎呢,即使是怨气再大也 “空歌妹妹,你看谁来了!”澜姐挺着肚子兴奋地看向门外。 可惜比空歌反应快的大有人在,一听澜姐这话,刘若雪‘蹭’地就从房间里跳了出来,兴奋地笑弯了眼睛:“亦清哥?” 此时王陆桥正帮白亦清拖着行李箱,三个大男人说说笑笑往屋里走当然,说归说,笑着的却只有王陆桥和萧席二人。 澜姐见到来人也是开心得很,当即端着水果匆匆迎了上去。 可是大着肚子的澜姐怎会有刘若雪跑得快呢。 “亦清哥,萧大哥,你俩辛苦啦,事情解决的还顺利吗?”刘若雪将双手放于胸前,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只往白亦清脸上瞧。 白亦清依旧冷这个脸,谁也不理的高傲样子。只是走进玄关时,却下意识瞥了眼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空歌。 刘若雪顺着白亦清的眼神往楼上瞧去,心里冷笑一声,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一点本事都不会不说,连礼貌都没有,每次见了人都不知道打招呼,总冷着个脸,白家人肯定讨厌她都来不及! 此时的空歌正死死地盯着澜姐,昨晚的梦实在是恐怖至极,澜姐是好人,她怎么舍得让澜姐的孩子毁在这古宅的邪祟手里! 白亦清越看空歌那少年老成的表情,越觉得有意思,便转了身悠哉地坐到木椅上,理所应当地让萧席和王陆桥二人为了他的行李跑上跑下来回搬运。 刘若雪红着脸颊,坐到白亦清身旁,柔声道:“亦清哥,我最近看《周易》有些看不懂的地方,能不能问问你啊?” 白亦清没有回话,眼睛倒是瞟向了缓步下楼的空歌总觉得,眼前这个一脸冷漠的空歌似乎和第一次见面那个冒失的野丫头有些不一样了。 空歌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有发觉来自白亦清的视线。 白亦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如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走至澜姐面前。 “澜姐,”空歌的眼睛仿佛昏暗无光的深渊,就连声音都尚未掺杂一丝情绪,“我总觉得,再住下去,你的孩子会死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古宅疑云,转 空歌这话犹如投入深海的鱼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平淡无波,但实际上却给在场所有人的心里埋下了恐惧的种子。 “虽然,我现在没有说服你的理由,更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空歌微微皱眉,后退两步,“但是澜姐你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好” “你这个哭丧脸,平时没有礼貌也就罢了,现在还敢当着别人的面诅咒人家,”刘若雪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空歌就骂道,“真是没家教,澜姐是孕妇,你当着她的面这么说话迟早下地狱!” 空歌向来不喜欢与傻瓜论短长,只转过头来狠狠地剜了一眼刘若雪,便匆匆转身跑上了楼 “没事没事,”澜姐毕竟是个心善的主,更何况她也知道空歌没有坏心,便笑着解围道,“都怪我,昨天跟她说了些不该说的,让她多想了” 刘若雪被空歌临走前的那一眼盯得极为不舒服,此时缓过神来,自然暗自唾弃道:“真是丑人多作怪。” 空歌一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回想昨晚的梦境,直到澜姐亲自来敲了门,让空歌下楼吃饭,她这才从房间内走出。 “什么人呐,自己口出狂言还等着别人送台阶下,”刘若雪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此时仗着自己有理,自然当着别人的面多说几句,“就像昨晚一样一觉睡死过去算了!” “睡觉?”一直低头不语的白亦清突然抬起头来,略带疑惑地看向刘若雪。 刘若雪见亦清哥看向自己了,索性连连点头道:“她才没什么怪病呢,亦清哥,我跟你说,她昨晚八点就睡觉了,一直睡到上午九点!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啊,简直像猪一样,哈哈哈” 白亦清并不搭理她,只冷冷地转过头,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跟着空歌的身体移动总感觉,她似乎比早上的脸色更苍白了。 空歌缓缓走过玄关旁的装饰书架,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书架上摆满了育婴c哺乳类的书籍,看样子澜姐是真的打算要在这里把宝宝生下来了 说到底,早上空歌那句话确实有些伤到澜姐,但她如今作为一个主人,更作为一个长辈,有些事该归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对了,亦清,你上午看风水的结果怎样了?”澜姐笑着看向一脸冷淡的白亦清,希望能通过有权威的白亦清来让空歌彻底放心。 白亦清轻轻扫视过空歌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风水没什么问题,房顶也没有孤峰独耸之象,应是在建房之初就找了懂行的人看过,可以住。” 听闻白亦清如此说道,澜姐和王陆桥皆互相对视一眼,看样子是放宽了心。 “你怎么骗人呢!”空歌一听白亦清这话,当即转过身来,怒目圆睁道,“这屋里明明有邪祟,你还偏让他们住,你这个阴阳师到底行不行!” 白亦清自从学方术以来,哪个不是夸他天赋异禀,一点就通?如今居然被一个乡野丫头质疑水平,还真是可笑至极。 “呵,”白亦清放下筷子,双手环抱于胸前,挑衅地看向空歌,“你说有邪祟?那我就说这屋子里一点阴气都没有!” “你!”空歌一时气急,皱紧了眉头却也拿不证据来。她知道,比起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别人肯定更加容易相信富有经验的白亦清。 爷爷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蠢货跟她结婚! 空歌气得一跺脚,毫不退缩道:“你等着,我早晚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口服!” “坐下吃饭吧。”萧席站起身,试图化解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跟白亦清共事这么久了,白亦清的能力他不是不知道,既然白亦清能说出这种话,那这房子里肯定是没有阴气的但是方才空歌的语气如此笃定,即使是没有根据的空话,却也依然能扎根在人心底的最深处。 空歌长舒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尽管内心担心得要死,但依然只能静观其变,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开澜姐,以防有什么意外再发生。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内,只要有澜姐的地方必然会看到跟屁虫空歌。 澜姐去泡茶,空歌就端着茶杯像个主子似的站在她身后;澜姐去院里给花朵浇水,空歌拿着把太阳伞像个助理似的也跟着忙前忙后;就连澜姐去卫生间,空歌都要一副严肃相冷漠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活像个厕所门神。 “丑人多作怪,丑人多作怪”刘若雪一边来回默念着,一边翻着白眼假装看不见空歌那些怪异的行径,匆匆跑出了院子去缠着白亦清了。 空歌向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只觉得跟紧澜姐,做好自己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亦清一整天都在院子的柳树下乘凉睡觉,直到晚上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回了宅子。 “看邪祟要在晚上阴气最重的时候,白天阳气太足很容易就忽略掉一些蛛丝马迹。”萧席不知何时站在了空歌的身后。 空歌侧过头看看向萧席。她知道,萧大哥这不光是在缓和她与白亦清的关系,更是再告诉她,白亦清并没有放弃寻找邪祟,更没有完全笃定这间古宅丝毫没有问题。 空歌感激于萧席的细心体贴,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得感激地冲他笑了笑,目送着萧席上了楼。 刘若雪自然知道白亦清白天睡那么久是为了什么,待空歌洗完澡舒服地躺在床上时,刘若雪还在梳妆台前补妆呢。 映着灯光,空歌看向刘若雪脖子上的菩萨挂饰。 “看什么看,这可是缅甸玉,你可买不起!”刘若雪十分嫌弃地将玉饰放到衣服里遮好,神情间全是嫌弃。 空歌轻叹一口气,总觉得刘若雪是越来越讨厌她了。 梦境很快再次来袭。 空歌发现自己居然就站在房间中,待空歌打开房门,却发现宅子内上下三层空空如也,没有人,没有活物,只有不会出声的家具。一种孤独与冷情感突然蓦然袭来,空歌索性将宅子内所有的房门都给打开,只是宅子外那一片漆黑的夜色却像无情地幕布将整幢宅子牢牢笼罩了起来。 空歌想踏出房门,却发现宅子与院子的连通处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迈出一步 这个邪祟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空歌缓缓睁开眼睛。刘若雪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空歌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月光,看样子又是个提前醒来的凌晨。 空歌轻手轻脚地走下床,对她来说,想要舒服地睡上一觉早已是件奢侈的事。 下楼后的空歌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玄关处,在院子和室内之间来回走了好几趟 “你在干什么!”是白亦清的声音。 空歌循声看去,白亦清此时手里正拿着一个龟壳,站在院子当中的大柳树下,一脸警觉地看着空歌。 晚上的白亦清看起来比白天精神不少,看样子应该是个长期熬夜的夜猫子。 空歌站在原地缓缓开口道:“我做了个梦,梦见这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白亦清那张冰块脸在夜晚看来格外寒冷,“屋里干净得很,我早就说过了。” 屋里干净得很空歌瞬间明白白亦清话里的含义:“你是说,邪祟在这院子里?” “不知道。”白亦清懒得和她多说,转过身来继续打量着面前的这颗柳树。 柳为星名,二十八宿之一,柳树亦有驱邪作用,可制百鬼,但栽柳也有讲究,前门栽柳,可保富贵辟邪,若后院栽柳,却会聚阴招魂,易成精怪。 “这个房子有后门吗?”沉默许久的白亦清突然开口,他冷冷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令深思中的空歌瞬间愣了愣神。 “啊,没,没有吧?”空歌转了转眼睛,认真回想着,“至少我没有看到。” 既然没有后门,那这院子里的柳树就是招阳纳福之用,可怎会在晚上 “怎么了嘛?”空歌敏锐地察觉到白亦清的异样,急忙走向前去询问。 白亦清看着面前这个眼睛亮亮的野丫头正兴致勃勃地朝自己走来,夜色下,那对眸子美得不似凡间物。一想到这里,白亦清大叫不好,赶紧暗自握紧了掌心,仰起下巴,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关你什么事,有空不如多读点书!” “”怎,怎么了?空歌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她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总不能白天那句话让他记仇到现在?都这么大人了,这么小气的嘛 算了算了,自己不能和他乱计较。空歌定了定神,打算把自己的梦境告诉白亦清,毕竟如今帮助澜姐和王哥才是正事,这种小恩小怨的以后再说吧。 “白亦清,我昨晚做了个梦” 正当空歌打算托盘而出时,白亦清冷哼一声,甩着衬衫袖子,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 被晾在原地的空歌彻底无语了。这c这人是傲娇吗? “啊——!!”一声尖叫从屋内传来!是澜姐的声音! 空歌皱紧了眉头,直接朝澜姐的房间跑去。 白亦清也没傻站着,寻着声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古宅疑云,笑 “有,有鬼啊!”澜姐瘫坐在床上哆嗦着用被子盖紧了身体,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庞缓缓滑落至下巴,一双眼睛因惊恐而睁得老大。 空歌是第一个跑来的,见状赶紧紧拽住澜姐的双手:“澜姐,我在呢,你别怕!” 夜空下,空歌的眼睛清幽又圣洁,如震人心魄的耀光,如澄清无底的深湖,只淡淡地看向澜姐,便让她那颤抖着的心尖找到了一份安稳 白亦清一路跟着空歌走来,伸手打开墙的灯光,瞬间明亮的室内使得澜姐彻底安下心来 王陆桥急匆匆地从三楼跑下来,就连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没有扣好:“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澜姐紧紧抓住空歌的手,因后怕而红肿的眼眶终是落下泪来,“我梦见了,梦见了女鬼!” 空歌心里一惊,赶忙问道:“是不是个穿古代衣服的女人,头发很长,看不见脸” “不,不!”澜姐激动地挺直身体,拽住空歌的手心越发用力,“我看见了,看见了她在冲我笑,她笑得很可怕,一动不动,直盯着我,我看见她眼里没有瞳孔,我看见她想杀我,还想杀我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最后,澜姐竟激动地放声痛哭起来。 刚刚进门的刘若雪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埋怨,却在听完澜姐这话后硬生生地把欲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空歌轻叹一口气。人们往往觉得噩梦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遗忘,但实际上噩梦就好似惊悚的心理暗示,它带给你的负面影响远比表面要深远得多。 空歌伸开手臂抱住澜姐,将下巴轻抵在澜姐的肩上,试图通过体温向她传递一丝温暖。 白亦清迈开长腿,直接坐到了一旁的藤木椅子上,顺便翘上二郎腿,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弗洛伊德认为,梦是愿望的达成,潜意识在此时绕过抵抗,侵入意识形成梦境。你梦里的都是往日潜意识所产生的影响,也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用过分解读。” 空歌转动眼球,缓缓看向白亦清,二人的视线皆在此时交汇 方才还担心着院里布局的白亦清,此时说出不用解读的话来,难道是为了让澜姐安心养胎,不要多想? 空歌有些羞愧地垂下眼睑,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昨天自己和白亦清的抬杠岂不是有些太过幼稚 “你听到了没有!就是因为你平时乱说话,澜姐才会做这种吓人的梦!”刘若雪一把就将空歌从床上拉了起来从昨天开始,无论是澜姐还是王陆桥,看见空歌皆唤一声‘妹妹’,唯有她,依然是以‘若雪’相称。她不甘心,凭什么一个没礼貌的乡野丫头就能不费力地和所有人搞好关系! 空歌冷不丁被她拎了起来,踉跄两步勉强算是站稳了身子 “啊,啊!”岂料澜姐一看到刘若雪就捂紧了被子又嚎叫了起来,“那个女鬼的笑,女鬼的笑和她一模一样!” 澜姐突然抓狂般的嚎叫引得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寻着澜姐的目光看向刘若雪。 刘若雪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未等多做反应,就被萧席一把拉离了房间:“等问清楚情况,你再进。” 刘若雪茫然失措地站在门边,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委屈地红着眼眶呆呆看着澜姐。 空歌自小就被能通灵的噩梦侵蚀,面对这种局面自然能够体会到澜姐的内心:“澜姐,你别怕,你越是怕,越是看什么都像那女鬼。所以你静下心来,把梦里看到的慢慢说出来,只有都讲出来,你的内心才不会害怕。” 空歌的话像午后清爽的风,让澜姐那头痛欲裂快要炸开的脑袋获得一丝清凉:“脖子,脖子上的佛像” 众人下意识看向刘若雪颈间那玉做的佛饰 刘若雪赶紧握住自己领口间那个价值不菲的玉饰品。 “不对,”空歌睨了眼那笑嘻嘻的佛像,笃定道,“我能感觉到那女人很痛苦,她不可能笑得出来。” “感觉?”离空歌最近的萧席听闻此话,不安地皱紧了眉。 空歌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照耀大地,院内粗壮婀娜的柳树已经沐浴在今日的阳光下,微风吹来,狭长的柳条如少女的秀发,又仿佛有了生命般袅袅飘动。 空歌目光灰冷,神情淡漠,呢喃道:“难道是这个意思?” 昨晚的梦太过古怪,明明通灵却不见任何邪祟,回想昨天白亦清笃定的样子,难道这女邪祟根本就不在宅子里,而是在院子里? “陆桥,我觉得肚子好难受”澜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层层细汗。方才由于梦境太过可怕而没有注意到,如今心情刚刚平复下来,竟觉得腹中隐隐作痛。 王陆桥急忙坐到床上,将妻子扶进怀中,原本慌乱不已的神色在接触到妻子的那一瞬间,却变得极为稳重:“好,我一会就带你去医院。” “萧席。”白亦清将视线从夫妻二人处移开,冷冷道。 萧席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原来萧席会做饭。 空歌朝厨房张望了一眼后,就一个人来到了院子中央。 刘若雪方才被吓得不轻,后来看澜姐和王陆桥感情很好的样子,便也就不在房间门口站着当电灯泡,转了身回屋化妆去了。 白亦清搬了一把藤蔓椅在玄关处,院子里的一切皆在他的视线以内。 “啧。”白亦清微微皱眉,略嫌麻烦地看向院子中一动不动的空歌。小小的身子,柔顺的黑发,如茉莉花般洁白无瑕的气质,明明心里慌张地要死,却一直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嘴脸真是幼稚的小丫头。 不过,仔细想来她是不是淡定过头了无论是第一次面对尸体的案发现场,还是这次隐藏在暗处的古宅邪祟,一个18岁的小姑娘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还有刚才安慰澜姐时那笃定的语气,仿佛一切怪力乱神在她这里统统都是过眼云烟 白亦清注意到这个大胆的小丫头突然间对着院子里的月季花蹲了下来,似乎在认真地寻找着什么 “你,蹲着真碍事。” 其实他是想说‘你在找什么呢’,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空歌一向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与看法,只当自己挡了别人的路,便半蹲着往墙角挪了两步距离。 “笨!”白亦清看着女孩小小的背影恨不得一脚给她踹到一边去。 “白亦清,”猛然间,空歌抬起头,用那深不见底的双眸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看蚂蚁。” 白亦清斜眼瞥了眼砖缝间小小的,黑黑的,匆匆爬动的小蚂蚁真像空歌,又小又不知好歹。 “你也发现了吧,”空歌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指着远处的柳树道,“明明都是一个院子,但柳树下却一只蚂蚁都没有!是不是很奇怪!” 空歌这回倒是一语点醒了白亦清。 白亦清这回也没空想什么‘蚂蚁和空歌的相似处100条’,直接顺着空歌手指指向的地方走了过去果真奇怪!方才种植牡丹的小园内蚂蚁成群,而这柳树下却居然一只活物都没有! 一阵阴风吹来,白亦清只觉自己头皮发麻 看着白亦清发白的脸色,空歌知道他心里有了答案,却又怕自己像上次那样贸然问了问题引他不快,便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脖子,柔声道:“柳树不是驱邪的植物吗?” “是,”白亦清的目光越来越冷,脸色瞬间阴了下来,“但是栽柳若想长得好,在风水学中有两个办法,一是栽于宅子的东南方位,二是栽于污物汇集之处” 白亦清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柳亦称留,栽于门前可留住福气,保住家人魂魄,有安宅纳福之效。同样的,这个‘留’若用得不好,却也能够留住煞气,改变根本。所以柳树好与不好,皆要按照方位与风水来看。” 刘若雪刚迈入院子就听见亦清哥在跟这个死丫头科普些最基本的知识,当即拉下脸来,直接站到了二人中间,眼睛死死地瞪住空歌:“萧席大哥做好饭了。” 空歌此时在回想昨晚白亦清在院子里同她说过的话,一时间没有注意脚下,就这么被刘若雪故意伸出的右脚给绊倒在了地上 “咝!”一阵寒意突然弥漫至胸口! 空歌下意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刚才摔倒的地方 “哈哈哈哈”刘若雪笑得前仰后合,刚才村姑那狗吃屎的摔相太过搞笑,就连摔倒地上痛的差点蹦起来的样子都格外的蠢笨,“啊哈哈哈哈” 白亦清原本懒得管这些小姑娘的花花心思,但此时空歌的表情太过惊恐,惊恐到他下意识就伸出了手,一把将空歌从地上拽了起来 刘若雪笑不出来了,方才大笑的表情此刻狰狞在脸上。 空歌借力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方才那刺骨的寒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原来你话里的意思是,这院子底下有东西啊!”空歌也不追究摔倒的原因,仰起头,直接略过刘若雪,一脸兴奋地看向白亦清。这还是她第一次读懂这男人话里更深层次的含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古宅疑云,锁 萧席做菜的手艺一向很好。 空歌用勺子将蛋包饭划破,露出带有胡萝卜和玉米粒的炒饭。 “我一会儿带着澜澜去镇上的医院。”王陆桥抱紧妻子,眉宇里全是作为丈夫的稳重与担当。 澜姐苍白的脸上尽力扯出微笑,说话间难掩憔悴的神色:“山路难走,一去一回的时间可能会比较久,要傍晚才能回来。” 刘若雪一听到去镇里,当即兴奋地举起手:“带我去吧,有我在也能帮上忙!” 她在这鸟不拉屎的村里待到想吐,每天一开窗就是一个活人都没有的大山,一出门就是些看着就麻烦的老头老太太冲她笑,她早就想回去了就算是个镇,也总比这臭烘烘的破村强吧! “萧席。”白亦清头都没抬,只喊了萧席的名字,双方似乎就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萧席放下碗筷,从黑西装兜里掏出车钥匙:“我来开车吧,你照顾澜姐已经很累了。” 正闷头吃饭的空歌突然感觉桌下被人踹了一脚,当即寻着发力的方向看去 刘若雪此时正用口型冲空歌暗示道:“你,也,去!”她刚才忙着兴奋,忘记先问亦清哥去不去了,但自己说过的话不好反悔,只能先避免那个村姑和亦清哥单独相处。 空歌神色坦然地摇摇头,她不想去。这宅子的秘密还没有完全揭开,她不想耽搁更多时间。 刘若雪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心机表,绝对是个心机表,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就是个心思极重的乡野村妇!穷山恶水果真出刁民! 刘若雪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好猜了。空歌连头都没抬,就知道此刻的她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对了,陆桥哥,”空歌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王陆桥,“家里有铁铲或铁锹吗?” 王陆桥虽然有些好奇空歌问这个做什么,但依然往三楼指了指:“三楼的库房里有,你用它干什么?” 空歌也不回答,笑着继续低头吃饭。 白亦清斜睨了眼小丫头,别人不知道,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丫头片子胆子可是真的大,也不管地底埋了什么,就做好要开挖的准备。 吃过早饭后,王陆桥便带着妻子匆匆出发。 空歌站在院子里一回想起刘若雪临走时那副吃了屎的表情,不由得就打心底里想笑 “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啊。”白亦清靠在门边,斜眼看着空歌。 空歌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从来到城里后,自己居然一次都没有笑过:“是啊。” 空歌说这话时仿佛受伤的小兽,令白亦清心中一动:“真c真恶心” 天呐!白亦清此刻特别想掐死自己,他其实是不想让小丫头片子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只是话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就成了 “???”空歌真的是黑人问号脸了。 白亦清后悔归后悔,但他偏偏性子也犟,既然说错了就错了吧,反正这野丫头的表情已经恢复成冷淡脸了,至少目的达到了吧。 空歌转过身,匆匆跑上了三楼仓库,不一会儿便提着两只铁铲下了楼:“挖!” “你真要挖?”白亦清一脸嫌弃地将铁铲扔到地上。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要是真的挖洞,那可是个大工程。 空歌也不管白亦清配不配合,拿起铁铲朝着柳树下就开始挖洞:“既然知道这地底有古怪,那就挖出来看看。” 白亦清看着干劲十足的空歌直皱眉:“你连下面是什么c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挖了也是白费力气。”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空歌一想起澜姐早上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就不好受,“如果再不把邪祟的尸体挖出来,澜姐肯定会更危险的” “邪祟的尸体?”白亦清冷笑一声,“谁教你的。” 空歌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我做梦梦见的,是个穿着古代衣服的怀孕女人,我猜她可能是尸体埋在这院子里没办法投胎,所以才” “你多读点书行不行,”白亦清毫不留情地一脚将铁铲踢到一边,直接往前迈开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你知道你梦里那个女人死了多少年了吗!要想尸体死而不僵,就要埋在生气极重的地方;要想尸体腐而不烂,就要埋在阴气极重的地方。你给我睁眼看看这个宅子,风水好,阳气旺,建国以来就没死过人,这女人的尸体早就化成渣渣混进土里了,你怎么挖!” 空歌被白亦清这一长串的科普说得一愣,心里瞬间凉了一半:“可我,我就想帮澜姐” “帮也要用对方法,”白亦清好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此时被她气得口干舌燥,“这宅子确实有古怪我不否认,但这古怪来得太蹊跷,有很多事我都没有想通,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殆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空歌低下头,第一次感受到知识的力量。 “切,”白亦清将衬衣最上方的扣子解开,双手插兜,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往屋内走去,“对牛弹琴!” 空歌眼睛一亮,蹭地就蹿进屋内,接上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双手捧到白亦清面前。 白亦清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见空歌这幅小奴婢样,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您教的,”空歌低下头,眼睛转了两圈,微笑着回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殆我猜,您是口渴了,想润润喉!” “你还敢战我!”话虽如此,白亦清倒是直起身子,接过空歌的茶水,润了润舌,俨然一副世家大少爷的模样。 “你说吧,”白亦清将茶杯随手放到桌上,继续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你爷爷之前也跟我多少聊过你的病,不对,是梦,你说说你在这儿梦见什么了。” 这老男人空歌表面微笑,内心却p。他对她入梦能通灵的能力果然是知情的,那之前装作一点都不了解的模样是为了骗傻子啊。 无奈技不如人,只能招供。 “我梦见一个肚子被剖开的孕妇,看不见脸,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很痛苦,”空歌尽力回想着那晚的梦境,“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也是我笃定她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在梦中,她的魂魄好像被定在什么地方,动弹不得。” “被定住了?”白亦清微微皱眉,似乎在考虑着某件事的可能性。 空歌认真地点点头,坦然地开口道:“之前你说对了,这屋子里确实没有邪祟,我也是今早才想明白的。但是院子也算是宅子的一部分,认真说来,昨天那个堵,我也没有输!” 看着眼前方才还毕恭毕敬的野丫头此时居然一副喧宾夺主,毫不服输的模样,白亦清下意识勾起了唇角:“那好吧,看在打平手的份上,我再教你点知识。” 空歌一听又能学知识了,当即兴奋地点点头 “你说的把魂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在玄学上一般称为锁魂,”白亦清悠哉地晃起二郎腿,似乎很满意面前这个小孩那全神贯注的模样,“但是能够锁魂的东西太多了,就拿最常用的铜碗来说吧,土生金,金可泄土气,大多凶煞都属五行中的土,因此要锁魂,自然会选择金属。例如古铜钱c铜摆件,都是些便宜易得的化煞工具。” 空歌多有所思地点点头。若是将铜埋在地下,就能减少与空气中的水和二氧化碳反应,减缓腐烂速度,就算真的从清朝埋到现在,也未尝不可 “我说过了,能锁魂的东西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是铜。”白亦清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空歌心中所想。 空歌尴尬地眨眨眼,赶紧问道:“那你之前说,有些事情没有想通,是什么事?” “猪脑”白亦清深感麻烦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因为如果只是单纯的锁魂,锁住的是邪祟的魂魄,邪祟原有的阴气是锁不住的,凭我的能力不可能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空歌张张嘴巴,呆滞地点点头:说明你这个神棍能力不行呗。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白亦清一扬下巴,一双剑眉仿佛要将空歌就地斩杀。 空歌扯扯嘴角,假笑道:“哪有哪有倒是您再给我说道说道,有没有什么能掩盖阴气的锁魂方法?” “真丑,”白亦清索性将脸转向一边,他决不允许这种狰狞的苦笑污染自己的眼球,“方法倒是有,将佛像或祖宗牌位压至魂魄之上,便可重如千斤,让灵体无法动弹。” “唉!”空歌眼前一亮,这一回倒是笑得真切,“白亦清,你绝对猜不到我想到了什么!” 早上时,澜姐说,梦中那个女鬼笑得好像刘若雪颈间那佛像挂饰结合刚才白亦清的科普,这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冒泡,”白亦清一个没忍住,伸出手朝着空歌的脑袋就来了一下,“你想的这点东西我早上就知道了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知彼知己!咱们现在不光不知道佛像的具体埋藏地点,就连是什么佛像都不清楚。如果一味地强行取出来,失了礼法,弄不好还会惹祸上身,让那邪祟这辈子都跟着你了!” “哦,”空歌吃痛地捂住脑袋,长得高了不起啊,“知道了,知彼知己,百战百殆” 看着野丫头那死活不老实的熊样,白亦清索性一把将她推开,转身就要回房间 “哎哎哎!” 可惜白亦清高估了空歌的体重,一个甩手居然将她推得失了重心! 白亦清瞪大眼睛,下意识就伸手去接,于是乎,失了重心的空歌连带着白亦清,双双摔入一旁的沙发中 “啊————”万万没想到,一声惊叫声从门口传来。 “你你你你,你们干嘛呢!!”刘若雪的声音响破天际,依稀还惊飞了远处丛林中的鸟儿。 “长这么个大脑袋,怎么还瘦的不像样!”白亦清在支起身子前,小声说道。 空歌被压在身下,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所以说,刘若雪怎么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古宅疑云,危 原来,不光是刘若雪,大家都一起回来了。 “太奇怪了,澜澜一出村子,便感觉胸闷气短,我们才开了二十分钟的车,澜澜的身体情况就越发的不妙”说这话的王陆桥眼眶里全是自责。 “那你们也不能就这样回来啊,”空歌直接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这很明显是院子里的邪祟在故意作祟,为的就是让澜姐回到宅子!” 听闻空歌此话,王陆桥下意识看向了沉默不语的白亦清 澜姐见空歌有些着急,赶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柔声道:“没关系的,我的身体本来也挺好的,只不过昨晚做梦有些害怕罢了,等我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没事才怪呢!看着澜姐苍白的脸色,空歌的心里越发焦急起来。 “澜姐都这么说了,你别总挑事行不行!”自从刚才撞见了那一幕,刘若雪看向空歌的眼神格外厌恶。 一时间,宅子内无人说话,气氛降至冰点。 “空歌妹妹,”王陆桥站起身,有些窘迫地看向空歌,“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聊几句?” “嗯?”空歌一愣,随即疑惑地点了点头。 王陆桥将空歌带到宅子外,有些尴尬地略过空歌的眼睛,看向一旁的柳树梢:“你也知道你澜姐受了惊吓,身体不好你能不能,不要总说些吓人的话?” 听闻这话,空歌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尽管心里有一万个委屈和冤枉,心里的话语到了嘴边最终只落得笃定的一个“好”字。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比澜姐的身体更重要的呢若真是自己的话语太过骇人,伤害到了别人,那需要改变的只能是自己了。 “谢谢,谢谢”王陆桥转了身,空洞的眼睛丝毫没有在空歌身上停留片刻。 空歌此刻感觉自己仿佛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胸中逐渐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这种明明为了他人着想,结果却被人误解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看见了吧,”刘若雪站在一旁冷眼看她,说出的话语比冬季飞雪都令人寒心,“别再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到头来你就只会拖累大家。” 空歌张了张嘴,明明一肚子的话语却一句都辩驳不出来,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二楼 她不是不怕噩梦缠身,只是比起午夜梦回,她更怕自己没有直面危险的勇气;她不是不怕流言蜚语,只是比起阴奉阳违,她更想无愧内心。 面对困难与误解,一味的辩驳是没有用的。 “这是什么?”空歌看到刘若雪床上放着的一瓶画有人脑的药盒。 紧紧跟着空歌走回房间的刘若雪冷冷一笑,居然瞬间即换上了温柔的笑容:“这个啊,是我睡眠不好时,拖亦清哥从国外带回的助眠药你要不要试试,或许能治好你做噩梦的病呢?” 治不好的,无论怎样都会梦见的。空歌垂下眼睑,一秒后却猛然眼前一亮:“好!” 助眠药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让她快速进入睡眠,只要进入梦境,那么自己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了! 刘若雪见空歌这个傻子乖乖上钩,立即兴奋地将助眠药塞进空歌的手里:“2片,吃吧,水我已经给你备好了!” 只要这个傻村姑吃下两片助眠药,那她今天白天别想醒过来了,反正她那么爱睡,让她一次睡个够! 空歌还真不是傻子,刘若雪不光把水备好了,还把不常吃的药物放到床头,司马昭之心 “对了,等我睡了以后,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澜姐。”空歌接过刘若雪递来的水,严肃地叮嘱道。 刘若雪被她严肃的神情惊得一愣,赶紧轻笑两声,故作轻松道:“你快睡吧,哪来这么多话” 空歌平时忍她忍惯了,可唯独这件事绝不能忍。 “你绝对c绝对不能离开澜姐半步!”空歌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住刘若雪。 刘若雪从未见过这种神情的空歌,下意识瞪大了眼睛,老实地点了头 见刘若雪应了下来,空歌这才放心地躺到床上,闭眼睛前仍不忘再次叮嘱道:“你一定,一定不能忘了,不然会出事的” 刘若雪的助眠药药效特别好,这才不一会儿的时间,空歌就觉得头昏沉沉的。 刘若雪一直等到空歌睡着,这才嬉笑着转过身,走出房间:“大惊小怪,净说些没用的野话” 刘若雪离开的脚步一停驻,阴险地勾起嘴角,转身就将房间给锁了起来就算你运气好,醒得早了又怎样,我一样让你出不去这个房间! 许是空歌第一次吃助眠药的原因,只觉得自己身体对药物的耐受程度非常低,即使是在梦中都感觉眼前幻影重重,脑袋嗡嗡作响 这里是哪里? ,精致的雕花装饰,悬着纱帐的拔步床,这屋内的布局似乎有些改变,却更显雍容典雅。这是宅子初建成的模样,是第一代主人所居住的样子。 空歌轻轻推开门,只见两个仕女打扮的人匆匆往楼下走去。 空歌刚想出声问话,却发现对方二人说话的声音她根本就听不见。无奈之下,空歌只好紧跟步伐,寻着仕女的身影往一楼走去。 院子中,一个身着大红衣的女人高傲地坐在藤椅上,一双凤眼仿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在红衣女人的面前,正跪着一位身着白衣的清秀佳人,只是这清秀佳人散了头发,一脸泪痕,尽显狼狈。 空歌深吸一口气这身白衣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红衣女突然大笑,只不过在听不到声音的空歌眼睛里,这笑容狰狞又刺目。 红衣女不知侧过头来冲下人说了些什么,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衣女顷刻间捂着肚子,惊叫着就要往外逃。但是院内的女人们似乎没有同情她的意思,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就将她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一个仕女匆匆从屋内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 空歌连退两步,身后寒意丛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强烈的不适感使她迫切地想要从梦中醒来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但是空歌越是挣扎,昏沉的脑袋越是嗡嗡作响,助眠药的作用太强,空歌用尽了全力都无法从这恐怖的梦境中醒来。 红衣女动手了。 当闪着寒光的剪刀刺入白衣女肚子的那一刻,空歌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太阳穴犹如不断敲击的鼓点,生生逼着她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从肚子里涌出,犹如火蛇般在灰色的地砖上蜿蜒前行。 红衣女没有停手,生生将她的肚子撕裂开来,被划破的衣服浸满了鲜血,黏在了肚内不断蠕动着的黑色物体上。白衣女被人牢牢踩在地上,因痛苦而睁大的双眼早已失去了知觉,只能眼睁睁看从肚内流出的鲜血渐渐染红自己的脸颊,流入自己的鼻腔。 红衣女不知说了些什么,侍女们纷纷拿过木铲,开始在院子中央挖洞。 原来埋在了这里! 不过此时空歌的双腿却被这鲜血四溢的场面惊到动弹不得,一双腿又麻又酸,犹如被千万只蚂蚁撕咬,更是无力地打着颤。她想别过身去,可那女人如死鱼般的眼睛正死盯着她看 黝黑冰凉的血液里夹杂着辨认不清的血肉组织,一点一点地渗入柳树下,柳树的枝丫居然无风自扬,犹如伸向天空的双手,无语申诉。 空歌胃里一酸,下意识就干呕起来,梦境中的腐朽气息混着血腥味使她再也站立不住,跪在地上,留下泪来 她想醒,却醒不过来,只得眼睁睁看着脚下的黑血仿佛有了生命般朝她渐渐逼近。 红衣女终于收手了,空歌强忍着身体的呕吐感,朝着院子中央已被鲜血染黑的大洞看去, 那白衣女圆睁着双眼,张大嘴巴,肚子上被人亲手豁开的血洞依稀还能看到蠕动的肠子。双手沾满鲜血的仕女们一个劲地将土全部埋到那女人的身体上,渐渐地,肚子里c鼻腔中,甚至是合不上的双眼里都满是泥泞。 红衣女人笑得愈发狰狞,冲仕女挥了挥手,竟从身侧拿出了一个铜盒! 空气中血腥的腐臭味不断灼烧着空歌的眼睛,空歌强忍着不断流泪的眼睛,狠狠地往那女人身旁跑去! “呃啊!”空歌从梦中惊醒! 未等平复好慌乱的心跳,空歌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但是方才的恐惧依然历历在目,双腿如棉花般无力地摊跪在地上。她只觉得自己胸口犹如千万金巨石重压,脑袋里有东西不断尖叫c嘶吼 空歌艰难的站起身,看向梳妆台上镜子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印堂发黑,双眼下黑肿了一大块,整个人如同刚死过一次般憔悴c阴森。 没空想些没用的。空歌转了身就准备去找白亦清。 “咔c咔。”门被人从外面牢牢地锁住了! “刘若雪,你给我开门!”空歌拖着无力的身体,用尽体内最大的力气,奋力地喊叫着,“快给我开门!” 可是屋外寂静一片,任何走动的声音都没有。 空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架了,赶紧冲到床边拿起手机:无服务。 “该死!”狠狠地咒骂一声后,空歌再也坚持不住地瘫倒在地上,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与绝望瞬间吞噬掉她小小的身体。 没有人在家,为什么是澜姐出事了吗。 空歌猛然间抬起头,一双铮亮的眼睛如黑暗中皎洁的明月。 窗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古宅疑云,合 空歌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搬起身旁的椅子,举过头顶,朝着窗户就重重砸了过去! 幸好民宿没有正式运营,窗外尚未安好防盗网,只听得清脆的一声撞击响,椅子连同玻璃片儿全部甩向院子中央。 空歌喘着粗气跑到床前,看着散落一地的玻璃碴和硬邦邦的砖头地,咬了咬牙,下了狠心,纵身一跃! “咚!”身体与地面撞击所发出的沉重响声使她的半个身体都动弹不得。 空歌只觉口腔中弥漫出一股血腥味儿,可浑身酸痛的身体却无法明确告诉她到底是哪里流出了鲜血。 “求求咳!”空歌刚一发声,一股带有咸味的液体便牢牢地紧贴到她的喉咙里,“求求你,不管谁都好,来帮帮我吧” 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砖石上,顺着砖石的缝隙逐渐渗入地底。 那个女人,当初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血流入泥土中 空歌抬起头,攥紧了拳,硬是从支离破碎的玻璃碴堆中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的钻心的痛令她下意识闷哼一声。 “白亦清c白亦清”她也不知为何自己此时要念着白亦清的名字,她只潜意识里觉得,若是那个狂傲自大的白亦清此时在这里,或许所有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空歌挣扎着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的玻璃碎片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不能坐以待毙! 空歌攥紧了拳头,将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只有让的疼痛全部抛在脑后,才能从心底里腾升出一股不知名的勇气,下一秒,空歌甩甩嗡嗡作响的脑袋,朝着宅子里就奔了过去一楼c二楼c三楼,这幢古宅此时就像是从未苏醒过的坟墓,阴森恐怖毫无人气。 空歌从仓库里找到锤子,锤子拖行在有年岁的木制地板上所发出的“嗡嗡”声好似古宅延迟千年的呻吟。 空歌将锤子拖到院内,用尽力气将锤子高高举起她是要把砖石砸碎! 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和浸透衣服的汗水终究在不久后使得院子中央的砖石块彻底碎裂。空歌直接跪倒地上,拼命用手将砖石撬开快一些,再快一些,澜姐现在生死未卜,情况复杂,她决不允许此地的邪祟作怪! 空歌的世界仿若在此刻静止不动,远处微风吹动柳树叶唰唰作响,宅内铃声大作的电话声也阻止不了空歌近乎疯狂的行为。 一块c两块空歌的手指起初疼痛难忍,到了最后竟也麻木得毫无知觉。 当白亦清踢开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空歌。 女孩被微风吹起的黑发如同院内阴森的柳树枝,脸上沾满凝固的血渍和泥泞,一双渗血不断的手正拿着铁铲一个劲地挖着土,女孩明明面无表情,可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却仿如阿波罗再世,只一眼便能将人给吸到地狱 “你疯了!”白亦清冲过去,一把就将空歌推到在地,却又听见空歌身体撞击地面发出的“咯吱”声。 白亦清的脑袋瞬间嗡地作响,赶紧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待看清地下一片的玻璃碎片后,这才狠狠地咒骂一声:“蠢货!” 空歌直到看见白亦清那一脸怒色的表情后,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澜c姐。” 澜什么姐,澜姐。白亦清睨了眼地上那沾满血渍的铁铲把儿,没好气地开口道:“托你的福,好得很呢!”此话说完,白亦清就后悔地咬紧了牙关因为,方才抱起空歌的手臂上,一片猩红。 空歌才不理会他话里的意味,只坦然地笑着闭上了眼 “喂c喂喂,你不会要死吧!”白亦清亲眼看着这满脸血渍的野丫头就这么闭上了眼,心里顿时一揪,赶紧蹲下身子,把她拖进怀里,狠狠地晃着空歌的身体 刚准备闭会眼睛休息一下的空歌就这么被人用力给摇醒,当即脸色阴了下来,毫不留情地抹了白亦清一身血:“会不会说点吉利话,我就是想休息会儿,谁说我要死了!” 白亦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白衬衫上那点点梅花状的血渍,轻啧一声不满道:“这可是手工定制” 若不是空歌现在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她定狠狠地表达一下此时内心的鄙夷:“我把那个铜盒子给挖出来了。” “挖出来了?”白亦清心里一喜,加上眼前这个丫头看起来精神头儿还不错,顿时觉得放心不少,转了身就把空歌小心放回地上,朝着院子中央那个土洞就钻了去。 空歌躺在地上看着明媚的阳光澜姐平安无事,蓝天白云的天空真美,夏日午后清爽的凉风真令人心旷神怡,当然,若白亦清这人做事能让人看着顺眼些,那么今天才真的是完美的一天。 白亦清在洞里摸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端着已经被打开的铜盒若有所思地走了出来:“我说呢,能有什么佛像这么邪门,原来是它啊” 空歌艰难地支起身子,看向铜盒里那个小小的佛像 “这是落菩萨,据说最初来源于古印度,后来传入西域,”白亦清蹲下身子,将铜盒扔给了空歌,“当然,落菩萨这个名字也是传入我国后才如此称呼。” “菩萨?”空歌一听到这个称呼,就对它产生了莫名的尊崇感。 白亦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衣袖上沾染的点点血渍:“怎么,你想把它请回家日夜供奉?” 空歌微微一愣,反倒开口问道:“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不都说神像可趋吉避祸,镇杀邪祟吗,为什么这个魂魄却能够一再作祟?” “谁说神佛都是与人为善,趋吉避祸的?”白亦清轻笑一声,却在看到小姑娘指尖上的鲜红色后,反而笑不出来了,“更何况这女人的魂魄被压在神像下动弹不得,根本就无法作祟。” 空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佛像,只觉得这落菩萨的笑容确实越看越令人毛骨悚然:“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些怪事全是因佛像而起?” “你可知道供奉落菩萨的人家不是为求富贵荣华,”白亦清隐约瞧见空歌脚腕上有个东西亮亮的,直反光,“他们每日供奉,日夜祷告,为的就是让家中女子无法生育,胎儿先天流产。若将这落菩萨放到家中主位,每日焚香,夜夜祷告,那便会在第二十一天后堕胎。” 听闻这话的空歌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直接将怀里的神像给推了出去 “你等等,”白亦清一把将欲要站起来的空歌给按到地上,寻着她脚腕处的亮光看去,“你疯了,为了挖这个东西,命都不要了!” 空歌如嫩藕般的脚腕上正深深地插入了一块透明玻璃! 直到经白亦清提醒后,空歌这才看到了脚腕上这块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玻璃,此时,空歌才突然感觉这脚腕处隐隐作痛 “你还知道痛啊。”白亦清将铜盒踢向一边,抓起空歌的腰就扛到了肩上。 空歌被他这么猛地一晃,立即眼冒金星,浑身酸痛:“痛痛痛!很痛的!” “蠢货,闭嘴!”白亦清皱紧眉头,一脚把宅子院门给踢开只是环抱住空歌的臂膀终还是放松了力气。 白亦清是开着自己的车回来的。 空歌被他粗暴地扔进后座,却又听他忍着怒意道:“把你的脏血给我擦干净,要敢是污了我的真皮座椅,我非扒了你的皮给我当坐垫!” 真皮座椅虽然肉软舒适,但如今再柔软舒适的垫子对如今的空歌来说都仿佛上刑一般难受:“咝,好痛!” 白亦清狂躁地揉了把头发,转身便坐上了驾驶室:“你,要是实在难受,就躺会吧” “可我会弄脏你的”空歌微弱的声音颤颤巍巍,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引爆白亦清这个暴脾气。 “你给我闭嘴!”白亦清没好气地踩紧了油门。这个野丫头是真的蠢,开不开玩笑难道看不出来吗! 当然看不出来 白亦清的车开得飞快,空歌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后座上,原本闪着微弱光芒的眼睛渐渐失掉了神采。 又是那个怪梦。 梦中的空歌此时又来到了这片神秘莫测的树林,但不知为何,此时林中那原本迷雾丛生,看不真切的景物居然都变得清晰可见,空歌轻轻拽下一片树叶,却隐约听到了树木的短暂又低微的哀嚎,叶子上深深浅浅的脉络如血管般错综复杂,脚下的泥土散发着猩红的颜色仔细感受,居然能体会到大地内部如同心脏般跳动的声音 这个梦反反复复已经出现在空歌人生中十几年了,尽管梦中的她时常会感觉温馨和熟悉,但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空歌也不例外。当年爷爷说,这是她的命数是无法更改的,可如今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来寻找能解决的办法,而这个办法,就是白亦清 白亦清?空歌猛然睁开眼睛! 这是在乡镇的公立医院里,洁白的窗帘正随着窗外的清风飞舞。 “你醒了。”坐在一旁看书的萧席抬眼看向她,站起身,递来一杯水。 空歌想挣扎着坐起来,可胳膊稍微一动,整个身体便疼得难以忍受。 “辛苦了,听说多亏了你,事情才能圆满解决。”萧席伸手帮空歌轻挪了位置,使她的身体能好受些。 空歌苍白着一张脸,淡淡道:“谢谢。但是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将地里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嗯,你可别谦虚,”白亦清突然从门外走来,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你这不光是挖东西,差点把人家的宅子给拆了”实际上,他这一天来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内,方才听到了野丫头的动静,立即第一时间来瞧个真切。 空歌哪里了解白亦清的脾气,只当他真的是在埋怨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便略感抱歉地开口道:“那,澜姐还好吗,那天我睡着了,你们是不是带澜姐去医院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冥婚之夜,起 原来当日尽管空歌睡前千叮咛万嘱咐,刘若雪终究还是没有时刻守在澜姐身边。说来也奇怪,平时明明走了千百遍都不出事的楼梯,偏偏在当日澜姐行走时,突然塌陷,瞬时间怀着孕的澜姐便被生生摔倒了地上。 “然后呢,澜姐还好吗!”空歌迫不及待地伸长脖子,急忙追问道。 萧席点点头,认真回答道:“孩子保住了,但是这次意外给澜姐的身体造成很大影响,在生产前的这段时间里,恐怕澜姐要一直待在医院里了。” 听到孩子没事,空歌这才放下心来只要母子平安,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空歌这颗心刚放下没多久,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又揪了起来:“那落菩萨和那个女邪祟呢,怎么处置?” “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白亦清将双手插进口袋,不耐烦地皱眉道,“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读点书,免得下次看见佛像就随便拜!” 萧席无奈地看了一眼白亦清,终究还是笑着摇了摇头,认真给空歌解释道:“落菩萨当晚就已经被亦清给请走了,而那个女人的尸体经过几百年后,早就已经化成土,不复存在了。所以等王陆桥择个吉日,将院内的土取出一抔,好好安葬就行了。” “谢谢萧大哥,”空歌冲萧席淡淡一笑,支起身体就要下床,“我想去看看澜姐。” 一直暗中观察的白亦清此时见到空歌起了身就要往床下蹦,赶紧一个健步窜了上去,背起双手开始给她泼凉水:“这位大姐,你快别没事找事了,不然你俩见了面抱头一痛哭,直接双双背过气儿去” 话语到此为止,白亦清确实觉得自己好像越说越不对劲。 “没事的,”萧席伸手阻止了想要下床的空歌,“亦清让刘若雪寸步不离地照看了,你还是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要带你去趟嵛山观。” 其实说这话的萧席还是很无奈的,一想到当时对着痛哭流涕的刘若雪一脸暴怒的白亦清,他都会觉得这白亦清是不是真把小姑娘当未婚妻了。 “嵛山观?”空歌疑惑地眨眨眼。听起来似乎是个道观的名字。只是佛家讲普度众生,道家讲除魔成仙,好端端的去道观做什么。 “白亦清挂名在嵛山观,与观里的道长有几分交情,这次带你去看看病。”萧席说起话来总是如此认真。 能有萧席这样一个正常人与自己沟通,空歌感觉身心都舒畅了不少:“谢谢萧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你下床不费劲的时候再说吧!”白亦清说完此话,微微一愣,随即夺门而出。 空歌:“???” 这次事件虽然看似凶险,但实际上空歌不过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就能满医院里乱窜了。 马上白亦清就能带她去看病了,一想到困扰自己多年的噩梦如今终于有了解决的方法,空歌早就按奈不住雀跃的心情。 “亦清哥,求你了,我真的不惹事了,”刘若雪坐在澜姐病床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热切地看向白亦清,“你就带我去吧我都没有和你一起去过嵛山观。” 白亦清双手环抱于胸前,皱紧了眉头,似乎是被她念烦了,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萧席!” 萧席作为挡箭牌,自然而然地开口道:“这次澜姐出事我们也有责任,留下来帮帮忙也是理所应当。” “但是”刘若雪刚想开口为自己辩驳,却在看到白亦清那张铁青的脸色时,生生咽下了欲要说的话。她实在是太气了,凭什么那个村姑随便自残一下就那么多人护着她,为什么自己只是一时倒霉却偏偏要被迫在这破地方照顾孕妇! 可惜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 临行前,白亦清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用一个极具诱惑的价格,希望他能够去b市的某村落给刚刚过世的村长的儿子办一场冥婚 本次冥婚是丧事喜事一块办,尽管如此,对方所报出的价格却实在是高得离谱,令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有更深层次的隐情。 “萧席!”白亦清挂掉电话,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光。 萧席点了头,伸手将车上的导航目的终点更改成b市。 空歌搬着行李,跳上车,打从心底里对白亦清有所改观。看来他是个好奇心很重,愿意驱邪为民的阴阳先生嘛。 而此时的白亦清,已经扔掉手头急需签名的合同文件,转而拿过手机打开berti的官网,浏览着最新一季的手工牛皮男鞋 旅程行至两小时,车上的三人沉默无言。无奈,三个人皆不是爱说话的类型。 “前面服务区要不要停。”因为此行的目的地在b市的山村,萧席特意选择自己开车,以便山区行进更为方便。 “嗯。”白亦清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看向窗外的风景。 空歌是第一次见到他俩工作时的样子,看着两人几个小时才说了一句话,不得不由衷地好奇起这两位神人是如何做到如此有默契 萧席在服务区停下车,转身便走进了快餐店。 许是临近中午的原因,餐厅内已经开始贩卖热气腾腾的盒饭便当了。空歌选了盘西红柿炒鸡蛋,熟练地将鸡蛋汤拌进米饭中。 萧席和白亦清坐在空歌对面,连吃饭皆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唉,你听说了吗,x村姜村长家里出事啦!” “怎么没听说,他大儿子前两天下大雨的时候掉进水库淹死了呗,他也就是倒霉,平时这蓄水池里都没水,偏偏就赶上下大雨,直接给活活淹死了,你说惨不惨!” “惨什么惨,姓姜的以前没少在修路工程里捞好处,要我说,这绝对是报应!”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听x村的人说啊,自从这村长大儿子死了,村里就连连发生怪事,不是谁家做梦梦魇了,就是圈里的鸡鸭跑到长河里淹死了,要是真有邪祟作怪,你可要小心你这张嘴了!” “” 空歌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米饭,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隔壁桌的对话怪不得这村长要喜事丧事一起办,这事情光听起来都挺玄乎的,八成是这村长想用喜事冲冲阴气,让儿子走的安心吧。 “走了。”白亦清把筷子一扔,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空歌心里一慌,赶紧扒了两口米饭,火速追了上去 在接下的路程中,空歌依然在回想着方才从路人口里听到的蛛丝马迹。倒是白亦清则悠闲地放下靠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副要去度假的样子 下了高速,车子一路在泥泞的山路上奔驰。这个x村的位置虽然就在大河旁边,但村子实在是太小了,山路又复杂不平,萧席定位了好几次才终于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到达了村子。 村长此时已经在农家院里摆好酒席,等着白亦清了。 “啊哈哈,欢迎欢迎”村长也没有见过白亦清本人,见车上下来的三个人连连陪笑着迎了上来。 白亦清黑着一张脸,挥了挥手,直接拒绝了村长递来的香烟。 村长的笑脸依旧,毕恭毕敬道:“白先生,我们这儿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些粗茶淡饭,要是照顾不周,您别嫌弃啊。” 空歌抬头往村长身后的农家院看去,红砖白墙,二楼洋房,与周围那些破烂的小草屋一比较倒是颇有讽刺意味 空歌抬起叫来跟着白亦清往里走,待进入院内,看着三四个大圆桌上摆着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空歌这才明白这村长所谓的‘粗茶淡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白亦清似乎对这些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理所当然地坐到饭桌的上宾位,自始至终都是那副傲气逼人的样子,也不开口说话。 村长自知这些搞风水的但凡有点名气,都有些自己的脾气,索性直接开了瓶白酒,倒满,双手举杯赔笑道:“白先生,鄙人姜卫国仰慕您许久,特此先敬您一杯!” 白亦清“嗯”了一声,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村长一口气干掉了杯中白酒。 空歌被安排在白亦清身侧,在姜村长敬酒的间隙里,敏锐地看见了偏房内的大红喜字看来这姜村长把冥婚需要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空歌扫视了一下院内的其他人。有一点实在是奇怪,明明刚死过人的家庭,为何这家里的女眷们一个个都毫无悲伤神色? “呵呵,这是我小儿子,姜仁政。”姜村长打了个酒嗝儿,一把拽过站在身后的年轻人。仔细瞧来,这父子俩的眉眼确实是有些像。 姜仁政被父亲一唤名字,赶忙堆笑着点头哈腰。 白亦清点了头,算是认识了。 “白先生,我哥都走了五天了,再不下葬就不合规矩了,要不,您看咱们明晚就把事儿给办了吧”姜仁政伸长脖子,讨好地看着白亦清。 姜村长一听这话,反倒将酒杯往桌上一摔:“说什么呢你,现在是在给白先生接风洗尘!谁让你乱说话的,你说话办事能不能有点脑子!” 空歌轻撇一眼桌上酒杯中摇晃不止的白酒。看来这个小儿子似乎并不受父亲喜欢。 白亦清一向阴沉的脸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对父子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冥婚之夜,梦 虽然空歌从小也是在乡村长大,但爷爷生平喜素不喜荤,像这种大鱼大肉的酒气饭局,她匆匆吃了两口便腻到吃不下了。 “厨房在西面。”村长的小儿子姜仁政在敬酒时,悄悄冲空歌低声提醒着。 空歌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低声道:“谢谢。” 这个姜仁政是看自己吃的太少,怕她吃不饱,特意让她去自己找吃的呢。 虽然空歌无意继续吃下去,但借着这个由头出去转转也是好的。 空歌顺着院子内的连廊往西走,斜上方积满灰尘的灯泡吸引了无数飞舞的飞蛾,一只只飞蛾明知前方是永远都到不了的未来,此生皆触及不到的希望,却毅然决然地朝着光点前行,哪怕撞得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呜” 一阵断断续续的小声啜泣声钻入了空歌的耳朵。 空歌好奇地转过身来,寻着声音便踏入了一间库房 库房内昏暗狭小,空气中依稀还弥漫着一股酸臭味。依靠着地上摆着的蜡烛和跪在地上不断啜泣的穿寿衣的人,空歌勉强辨认出这应该就是摆放姜家大儿子棺材的地方。 “您是”一名身着白寿衣的老妇人红着眼眶抬起头,不确定地看向空歌。她知道丈夫托人从城里请来了位赫赫有名的先生,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她小儿子岁数都小的小姑娘,居然也会从事这一行 空歌生性就不爱将自己的情绪太过表露在外,此时见了这位眼眶红肿的老妇人,却也只能缓缓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老妇人突然站起身来,紧紧抓住空歌的手腕 “你一定要救救他”老妇人的声音太小,空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空歌想要凑近老妇人问个真切,却闻到她身上弥漫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村长请您去前院!”门口突然跳进一个打杂的村妇,拉着老妇人就要往外走。 此时的空歌下意识看了眼库房内横放着的棺材,却猛然间心里一惊:怎么盖棺了! 虽然空歌对这些丧葬礼仪也是一知半解,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盖棺这个过程是非常有讲究的,出殡前行驶盖棺的死者,棺盖不能像现在这样全部合上,一丝缝隙都不留,相反,民间一般多是斜放着放在棺材上,甚至有些地方会用白布代替棺盖,蒙于棺材之上,谓之“天罩”。 透过院子中传来的微弱灯光,老妇人离去的身影茕茕孑立,孤悲悯人。 此时的库房里除了一口棺材外,再无他人。空歌打了个寒颤,赶紧跳出门外,从门外朝棺材处张望,仿佛那是个看不见底的无尽黑洞。 夜已深,酒席散去。 空歌在村长的授意下,住进了二楼的客房。在如此偏僻贫穷的小村落里,能建起如此气派的小洋楼,看来这个村长家底确实很厚实了。 空歌放好行李,躺上床,缓闭上双眼 一切如她以往经历过程中的一样。梦中的自己尽管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但眼前的景象却身不由己地不断变化她看见了圆形的蓄水池,看见了乌云密布的天空,甚至还闻到了散落在空气中潮湿泥土的芳香。 突然,她的身体感受到重重一击,一个辨认不清模样的人生生将她推倒! 失去重力的身体就这样后仰c倾倒,最终伴随着后脑撞击地面的沉闷撞击声,她被人推入蓄水池! 突然,天空中一道闷雷响起,紧接着便是豆大的雨点纷纷落至地面,而那砸入蓄水池的雨声,在空歌听来,就像是夺命的序曲。若雨在这么下下去,蓄水池的水会淹没头顶,到时候她就必死无疑了! 空歌的心里慌张起来,匆匆往蓄水池边跑去,然而小小的蓄水池周围全是用水泥浇灌而成,任凭空歌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爬到陆地上去狂风暴雨越下越猛,越下越急,不多时这蓄水池里的水就已经集聚到她的腰部位置,很快,自己的胸口就要全部淹没 “救c救我!”死亡所带来的绝望让她彻底地放弃了羞耻心,空歌挣扎着向天空吼叫,因恐惧而慌乱拍打着水面的胳膊越来越重,不断下沉的身体逐渐沉重而又冰凉 然而那个推人的男人并没有回来,雨下得更大了。 当蓄水池的水迅速积至她的胸膛,一股死亡临近所带来的绝望与恨意瞬间弥漫至她的心田,眼前浑浊的池水和摇曳的乌云是她睁开眼睛前最后的景象 空歌满头大汗地醒来。 转过头来,看了看房间上的壁钟,依然是凌晨4点整。又是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 空歌深吸一口气,双手轻抚太阳穴,方才那一幕幕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原来,看似巧合的背后,居然是故意杀人。 梦中的蓄水池呈圆柱形,约有两米多高,周身又都是水泥塑成的,即使是晴朗的白天有人不慎摔落,在不凭借外力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爬上来。 空歌起身穿好衣服,满怀心事地往楼下走去那个模糊的身影到底是谁呢,他与村长的大儿子有何仇怨呢。这件事到底是蓄意谋杀,还是过失致死呢。 可惜那晚的大雨实在是太大,即使有线索留在现场,也会被这雨水给冲刷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空歌不由得狠踹了一脚院内的大树:方才那股不甘死亡的恨意还未消散! “深更半夜不睡觉,来这里泄愤?”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令空歌惊得浑身一颤。 白亦清半躺在连廊上,晃着蒲扇,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管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都不会害怕呢。” 鸡鸣狗盗? 空歌不满地皱起眉,并不想同他言语。 白亦清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无视过,当即扔了蒲扇,不满道:“你不是胆子大吗,今晚冥婚,你就来当喜婆!” “我不会。”空歌一想到这毫无证据的杀人案件就这么随着棺材埋入地底,再无昭雪之日,她的心情就犹如挂了三斤秤砣般,沉甸甸的。 “啧,”白亦清看着她这满脸不服的认错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即从身后掏出一红一白两个布包,扔到她身上,“就这么定了,包内有朱砂,你今晚就用白包里的朱砂在新郎新娘手里写上生辰八字。” 空歌蹲下身子接过布包,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天刚蒙蒙亮,空歌就迫不及待地出了门,凭借昨晚梦里模糊的记忆,居然真的让她找到了半山腰上的蓄水池。 蓄水池如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空歌顺着蓄水池旁的小河流往山下看,俨然一副田园美卷。人家都说好山好水出好人,可谁能知晓,越是在偏远遗世的小山村,越是藏得住最凶险叵测的人心。 回过神来,空歌围着蓄水池转了一圈又一圈总感觉有些东西,和梦里的不太一样了? 正当空歌绞尽脑汁地回忆梦境时,山坡下却传来了白亦清的声音:“我不是让你晚上做喜婆吗,你现在不去做准备,来这儿晃什么。” 空歌站直了身子,寻着声音往坡下张望白亦清,村长和姜仁政。 这三个人大早上的来这里做什么? 见空歌不回话,白亦清加快了上山的步伐,沉这个脸像是讨债的地主:“没事别瞎跑,这山上有黑瞎子,出了事我可救不了你。” “”空歌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却看见白亦清眼里闪过一丝言语不明的暗喻。 白亦清是话里有话?他想让自己别在这山上?可是为什么呢,这山上有什么 空歌下意识回头一张望,却瞬间愣在了原地。方才天空刚蒙蒙亮,山上还环绕着重重白雾,她也没细瞧,如今定睛一看,这山顶上一个坟包连着一个坟包,一块墓碑搭着另一块墓碑,这是村里世代的坟地啊! “我,我知道了!”空歌僵硬着身体,勉强转过头来,极为不自在地回应着。 村长也不和她说话,只稍稍侧了身,留下了不宽的土路让她往坡下走。 空歌尬笑两声,算作回应,只是在与姜仁政擦肩而过时 “哎呀!”空歌突然大叫一声。 “怎c怎么了!”姜仁政猛然抓住空歌的双臂,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急切地询问着她的安危。 空歌抱歉地笑着蹲下身,揉了揉脚腕,陪笑着回答道:“没事,就是我的脚腕前两天受过伤,刚才走路太急了,崴了一下脚” 姜仁政看了看空歌脚上那块已经结痂的伤疤,这才长舒了口气,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没事没事,”空歌赶忙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坡下走去,“我自己能走,你们快忙你们的吧” 看着逐渐远去的空歌,村长这才转过身来催促道:“白先生,一会儿您可要好好帮我看看我儿子坟头的风水啊。” 白亦清不回答,只站在山坡上淡淡地与频频回头的空歌对视了一眼。 空歌转过头来,无比确信这个白亦清心里藏着事儿呢他让自己晚上当喜婆,肯定是昨晚看出来她发现了古怪,想找个差事让她别跟着瞎掺和呢。 想得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冥婚之夜,承 空歌一溜烟跑下山,却听见不远处的矮房巷子里传来一阵狗吠声 “啊啊啊啊——”紧接着,一个小男孩哭嚎着的喊声渐渐逼近。 空歌被好奇心驱使着循声走去,刚转过弯来,走到这排平房后面,一个越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就死死抱住了她的腰不撒手。 “汪!”那只狂叫着的狗见来了生人,也不追了,只一个劲晃着尾巴,虎视眈眈地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早就已经吓得痛哭不止,此时一个劲地流着鼻涕,嚎啕道:“奶奶c奶奶” 空歌听他这么一喊,四下里一张望,这才看见一个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正迈着小碎步赶紧往这赶 “去去去!”老奶奶熟练地朝大狗摆手,看样子她这小孙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狗追了。 小男孩见大狗被赶走,赶紧扑进奶奶怀里,顾不得脸上的泪水鼻涕,一个劲地蹭着:“我好怕,那只狗又追我了” 奶奶一边摸着小孙子的头,一边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空歌那被泪水浸湿的衣角:“真是不好意思我孙子从小就怕狗,一见了狗就跑,可我腿脚又不灵便,追又追不上。” 空歌尬笑着点了点头:“没关系。” “姑娘,你看你这衣服”奶奶有些愧疚地指了指空歌身后。 空歌赶紧将衣角往前一拽,好家伙,眼泪鼻涕的混成一堆,全黏在衣服上了 “”虽然空歌不是个矫情性子,但猛然间看见这一堆,依然有些胃部不适。 奶奶也是过了花甲之年的人了,看了空歌的表情,心里自然也有数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吧,我给你洗洗,就算干不了,也有我媳妇的干净衣服给你换上” 空歌刚想开口拒绝,却在看到小男孩那满是愧疚地脸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两个人,而小男孩的爸爸妈妈早就随着村里的打工热潮去城里干活了,换句话说,这个村子大多数的人家都是留守家庭。 空歌换上老奶奶递来的花格子衬衣怪不得这个村长在村子里的威望这么高,原来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奶奶,”空歌从小也是在乡下长大,自然知道这门前的铁栅栏是做什么用的,“你这鸡笼里怎么也不养只鸡?” 奶奶无奈地笑道:“你是村长请来的风水先生吧那我也不瞒你,这鸡不是我不想养,而是自从出了那事儿以后,村里的鸡总是莫名其妙淹死在河里。” 一听这话,空歌来了兴致赶紧搬着板凳坐到老奶奶面前,询问道:“那村里出了这么奇怪的事,村长不赶紧找个会驱鬼的来看看,办什么冥婚啊!” 老奶奶紧张兮兮地看了看门外,这才低声解答道:“其实除了你们啊,之前姓姜的就已经请过大师来看了,当时摆的阵仗也挺大,只不过没什么用,而且这村里鸡鸭溺死在河里的事儿,就是在这个大师走了之后才出现的!” “啊?”空歌愣在原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是说,这大师走后,事情非但没解决,还越闹越凶?” “对啊,所以这不又把你们请来了吗,”老奶奶将空歌的衣服晾在院子里的平台上,“要我说啊,这姜家大儿子就是太恋世了,舍不得死才在这作妖呢。” “他为什么舍不得死啊,”空歌眼睛转了转,继续道,“我是说,他家不还有个小儿子吗,即使是将来分钱,也还得平分呢” 老奶奶放下手里的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村里谁不知道姜家老子最喜欢大儿子,就连去年村里往外推举优秀青年名额,他老子写的也是那没文化的大儿子的名!” “好吧”空歌站起身,感激地将衣服收走,“我一会儿还有事,这衣服我让别人给您送过来!” “唉,姑娘你要走啊,衣服你留着吧”老奶奶转了个身的时间,空歌就匆匆跑出了门。 空歌也没多乱逛,直接奔回了村长家的二层洋楼。 刚看完风水的白亦清不知从哪儿借了把蒲扇,扇着风悠哉悠哉的就往屋里进 “我去。”白亦清脚下一停,眼睛瞬间就亮了:前面那个翘着脚尖晾衣服的土村姑,不就是那个小未婚妻吗!这身花衣服穿的,还真是与环境融为一体啊 空歌将衣服搭到晾衣绳上,转过身来没好气地剜了一眼白亦清。 “啧,”白亦清刚想开口戏谑她几句呢,谁知这个开不得玩笑的小孩就匆匆回了房间。 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白亦清摸摸鼻尖,继续扇他的蒲扇。难道是小孩青春期了,不好管教? 回到房间的空歌匆匆洗过澡就开始端详着清晨白亦清扔给她的两个布包。 这白包里是朱砂毛笔和黄纸,而红包里则是两个装有新郎新娘头发的稻草人。若只办婚事不办丧,用的是这红包里的草人替代尸体;而此时要喜事白事一起办,则用的是这红包里的工具了。 空歌一直在房间里坐到傍晚才下了楼。 楼下院内已经开始摆上宴桌和红烛,人来人往皆准备着晚上的酒宴。 “空歌,”萧席依然一身黑西装,笔直地站在门口与人说话,“这是牵婚人,这是鬼媒婆,你们俩互相认识一下吧。” 在冥婚中,牵婚人指的就是提供尸体的人。 空歌走向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对方,175左右的个子,五大三粗,镶着金牙,纹着花臂,看样子就像是命硬之人,怪不得能做牵婚人这一行当。 对方看见空歌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居然做起鬼媒婆来,当即也是一愣,不过很快露出笑容,有些着急道:“您可曾见到过一张用朱砂写满字的黄纸?” 空歌摇了摇头,确实是没见到过。 “奇了怪了”牵婚人未作回答,只皱着眉头匆匆离去,“还能真见鬼了不成” 空歌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些方术玄学,更不知道他这黄纸有何作用,但从对方满头大汗的表情中也能猜出此事来得离奇又怪异。 收回了神,空歌转头看了看周围,疑惑地开口道:“白亦清人呢?” 她刚才在房里有些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正打算在冥婚开始前问个清楚。 “在偏房。”萧席指着那间挂有大红喜字的房间开口道。 姜家儿子的棺材早上的时候就被人移进偏房里了,白亦清此时正一个人蹲在棺材前,好像在暗自打量着什么 空歌走进屋内,看着他那聚精会神的模样,索性干咳了两声,以此作为提醒。 “哦,你来啦,”难得,白亦清转过身来看见空歌,居然勾起唇角朝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 这还是白亦清第一次对她这么友善! 空歌微微一愣,不待多想,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他身旁。 白亦清站起身,不知从哪掏出一堆大米,摊开空歌的掌心就抹了去 空歌冰凉的掌心隔着硬硬小小的大米,依稀感觉到从白亦清掌心传来的温暖。一时间,两个人的掌心紧紧贴合,中间小小的米粒仿佛带电的半导体,令人酥麻不已 空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此时的白亦清,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翘着,因专注而备显认真的双眸虽没了往日的傲气,却只看一眼便足以让人沉沦进去 “啪!”趁着空歌愣神的功夫,白亦清居然抓起她的手腕,朝着棺材盖子就贴了上去!瞬间方才的温暖彻底消失无踪,棺材内里传来的寒气,顺着她的掌心就往心窝里钻! 空歌心底大骇,惊叫着赶忙抽回了手:“啊!” 岂料这手心里原本糯白色的大米此时居然全已发黑c发暗,像是放在地窖的陈年老米。 空歌惊慌地看向白亦清,却见他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心情大好道:“米起阴釉是大凶,必有冤魂。” 有冤魂你还笑得这么开心!空歌颇为恼怒地甩掉手里的大米,不满地瞪向白亦清:“你这是做什么!” 白亦清越看她那恼羞成怒的模样越开心,索性也不卖关子了,开口解答道:“我就是想证明一下他到底是不是被人杀的!” “当然是!”空歌没好气地狠瞪他一眼,“还是被人给推下去的!这种小事你干嘛不直接来问我!” 问你显得我多没本事啊白亦清轻哼一声,故作成熟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我中午看你心情不好,想着是不是孩子青春期易怒易躁,所以我就亲自来试了,不用麻烦孩子了。” 空歌越看手上这堆散发着恶臭的黑米越心烦,索性问个彻底道:“那你干嘛不用自己的手,你知不知道这样拍下去很疼的!” “知道,”白亦清无所谓地侧侧身,坦然道,“但是这法子汇阴气又泄天机,用起来会毁损运势的。” 一听这话,空歌彻底怒了:“你明知道会损运势,还用我的手!” “我是个生意人,”白亦清嘿嘿一笑,右腿已经迈出门外了,“更何况,养妻千日,用妻一时嘛,哈哈!” 待空歌从震惊中找回理智,白亦清早就不知道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冥婚之夜,转 空歌洗完手,心情沉闷地往院内走 白亦清此时又恢复了往日高傲严肃的神色,正站在院子中央听村长陪笑着脸说些什么。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子时了,这下葬的时辰是世代不变的死规矩,一分一毫都偏差不得,否则不光对亲属不利,就算对后世子孙都影响颇深。 空歌随便找了处无人的角落,搬着凳子看院里这些各怀心思的人那个女人想趁这个机会多带点往日吃不到的大鱼大肉回家;那个小孩一门心思惦记着刚才在院外看到的蛐蛐儿;那个牵婚人 牵婚人依然是满头大汗的样子,只是特意站在远处张望了好久后,这才趁着村长拿酒的间隙里,快速跑到白亦清身旁,耳语几句 白亦清不屑地轻笑一声,点点头,转身就往偏房里走去。 空歌赶紧站起身,赶忙跟上去看个究竟。 只见那白亦清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村长大儿子的棺材盖给打了开来,右手支撑着棺材盖的重量,左手竟然直接伸进棺材里一阵摸索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张用朱砂画满图案的黄纸就被他给揪了出来。 空歌震惊之余不忘四下张望,可村民们都被院前那热闹的宴席给吸引了去,没人会注意这阴暗的棺材角落。 牵婚人一脸感激地双手接过白亦清递来的黄纸,嘴里不禁地夸赞着:“还是白先生厉害,任它厉鬼再闹,也逃不过您的法眼啊” 白亦清也不回答,转身便离开了偏房。 回想着刚才白亦清那一气呵成,毫无畏惧的行为,空歌开始相信他好像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冥婚即将开始。 空歌坐在木凳上,看着这几大桌有鱼有肉的宴席,再看看身后那十五寸的黑白照片可笑的是,就连贡品都摆了满满一大桌。 冥婚的婚礼除了举办在晚上外,其余的习俗和普通的婚礼没什么区别。 白亦清此时谢绝了村长的好意,拿着一把做工精美的小刀正一下一下地削着手里的小木棍儿。 空歌下意识想去寻他。毕竟随着时辰逐渐逼近,她这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了。 可惜空歌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村长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空姑娘,开始吧。” 几名身强力壮的村民在姜村长的示意下将阴森的棺材板抬了起来,尽管空歌事先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被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而逼得倒退几步。 看着这尸体脸上巨大的浮肿和发红的皮肤,她由衷地佩服起白亦清那徒手入棺的行为来了。 匆匆在新郎尸体上用朱砂写上生辰八字后,这棺材盖子才终于合了上去。 待将新娘如法炮制后,接下来就剩最后一步工作:推香了。 空歌在一众村民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接过香炉,点燃烧香,看着火光在阴暗的夜空中发出点点微弱的火光只要做完这最后一步,她今晚的任务才算是彻底完成。 “嘭!!”熟料一阵阴风吹来竟直接熄灭了香上的火点! 空歌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一滴冷汗顺着脖子蜿蜒直下。 “灭,灭了!怎么灭了!” “天呐,是不是出事了,难道是冤魂太厉害,即使冲喜都没办法平息他的愤怒!” “奶奶,我怕呜呜呜!” “村长呢,村长,你儿子这事太怪了” “或c或许是喜婆能力不行呢,你看那就是个小姑娘啊!” “对,对没什么冤魂作祟,肯定是喜婆能力不行!” “” 空歌整个人如同生锈了般,举着香炉怔在原地。村民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对她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多。 白亦清将小刀收起,把玩着手里的木棍儿,站起身,冷冷道:“事毕,钉棺入坟。” 在一片嘈杂的人群中,白亦清的话就仿若圣旨。 话音刚落不久,院子里就匆匆跑上来几个青壮年,合上棺材,抬起就走。 空歌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香绝不是无缘无故灭的。 晚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天空像一张昏暗的大网,将整个大地给笼罩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过,空歌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索幸夜晚的灯光格外明显,空歌收拾好白布包,寻着村民手电筒的光芒,穿过树林,便追赶上了行进的棺材队。 前方不远处就是蓄水池了,深夜中的蓄水池黑得像通往地狱的入口。 空歌定了定神,往队伍最前方跑去。 “姜仁政!”空歌尽量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喊道。 姜仁政先是一愣,随即转身看到跑得气喘吁吁的空歌时,反倒笑着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有事有事,”空歌连连点头,指了指身后的树林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仁政好奇地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树林,失笑道:“就咱俩?没开玩笑吗,我看还是算了吧。” 空歌严肃地摇摇头:“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但是,我哥一会就要下葬了,我不想”姜仁政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前方的棺材,摆明了不想多耽误时间。 空歌笃定了他会这么说,当即厉色道:“你哥可不是简单的溺亡,你想知道真想的话,最好跟我来一趟!” “你说什么?”姜仁政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空歌也不言语,见他心思动摇了,便转身钻入了一旁的树林。 走在队伍最后方的萧席侧了侧脑袋,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渐行渐远 棺材队继续前行,白亦清走在最前面,什么话都不讲,径直将队伍带到了一处断崖前。 有些看热闹的乡亲一见这要下葬的地方,纷纷开始非议了起来。 “这可是断崖啊,葬在这里会不会绝后啊?” “这都从哪里找来的风水先生,村长不会被骗了吧” “算了算了,咱们都是外行,看个热闹就是了,村长花了大价钱请的风水先生,或许有什么不一样的讲究呢!” “连咱们外行都能看出来这个断崖风水不好,他一个收钱的先生,怎么就要选这呢!” “” 白亦清不满地冷哼一声。若不是这趟私活儿油水够肥,他才懒得伺候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呢。 “萧席!”白亦清冷冷地看了眼站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的村民们。 萧席和他配合了好几年,自然知道他此时需要的是什么。 白亦清拿过萧席抵来的朱砂袋子,咬破了舌尖血往里一吐,混杂着血液的朱砂瞬间变得无比猩红。 下一秒,白亦清拿着混着舌尖血的朱砂和空白的符纸,直接横跨上棺材,用食指蘸取朱砂,一边在符纸上画符,一边往棺材上贴用不到半小时,这棺材上密密麻麻就全贴满了刚画好的黄色符咒。 姜村长看这一幕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走向前来,吱唔地问道:“白先生,您这是” “不是你叫我来驱邪的吗,”白亦清将用完的符纸随手一丢,径直跳下了棺材,“怎么,姜村长忘了?” 话音刚落,姜村长的脸色唰得就变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你驱的,可是我的儿子?” “我驱的是邪。”白亦清似笑非笑地看向姜村长的眼睛,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你儿子就是邪。 姜村长哪里会听这话,当即大惊失色地一把拽住白亦清的衣领,愤然地吼着:“我儿子不是邪,他是仙!!” 他是仙 众人皆被姜村长这话给震在地。 白亦清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姜村长的手,风轻云淡道:“姜村长还真是执迷不悟,顽固不化啊。” 姜村长本就震怒不已,此时看着白亦清那副看不起人的神色,当即失了神智,也不顾众人围观,一拳就要砸向白亦清那不可一世的脸 “咚!”可惜伤人不成反被揍。 萧席先行一步,直接空手接下了姜村长的拳头,随后一个反推,姜村长便被擒住了右手,跪倒在地 “看来姜卫国对我的服务并不是很满意啊,”白亦清一反常态,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一脚踩在棺材上,“那么我便多送你套服务吧,不加钱。” 言罢,白亦清从兜里掏出那个被他削了一晚上的小木棍,随手撤下几张黄符,打开棺材,朝着姜村长大儿子尸体的心口处便狠狠插了进去! 那些尚未排出,仍然存在身体里的污血仿佛找到了出路,纷纷从口鼻甚至是心窝处流出 白亦清满意地看着带有血液的泡沫流淌出来,浸湿寿衣,转头颇为自豪地开口道:“这回这邪祟可就每日遭受万箭穿心之苦也不得超生了!” “你c你!!”姜村长气得青筋暴起,奈何萧席是个练家子,任他怎么扭动身子都挣脱不了半分。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们此时也一个个皆傻了眼,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 “姜村长,您当初联系我的时候,说的可是办好冥婚,驱除邪祟,”白亦清轻笑一声,傲睨自若地开口道,“不知,您现在对我的这一条龙服务,还满意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冥婚之夜,合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地上,仿佛织成了一张大网,所有的事物在这网里,都显得是那么模糊,空幻 “你是怎么知道的!”姜村长不甘心地捶打着地面,嘴里止不住地骂着脏话。 白亦清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我来的第一天,你小儿子说已经5天没下葬了。但是据我了解,你们省的民俗大约都选择人死后的第三天下葬,若说你爱子心切,不舍下葬,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村里怪事频发,连村外的人都知道这里邪祟作怪,你依然抵住压力,非要等今天下葬,这就不得不引起我的怀疑。” “再者,你家人除了夫人面色愁容外,无一人悲伤,灵堂里没有烧过纸钱的痕迹不说,就连溺死你儿子的水池旁都没有焚烧祭奠的痕迹不用纸钱的魂魄,要么入了阴司做官差,要么投了某位仙家做供侍,看样子你早就知道你儿子的魂魄用不着烧钱了。” “后来,我特意看了你儿子的八字,虽然此生富贵,但却没有成仙成道的命格,既然他能跳出因果循环,恐怕离不了你这个老父亲的帮助。我想,村里那些莫名其妙淹死在河流里的牲畜,也都是你用来投河祭奠用的吧!” 听到这里,姜村长已经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可是白亦清冷漠的声音并未就此停歇: “今早,你带我来这坟址,问我葬在这里可行吗。这里背靠断壁,迎面环山,外行人看似会觉得这里陡峭险峻,无风水可言,但实际懂行的人才知道,这断崖下是常年流淌的河水,环山可将周围的风水聚拢,是个人杰地灵的葬址,可保家庭荣华富贵。你生平不懂风水方术,怎会知晓此地特殊,怕是早已经请过大师,帮你看好了这处坟地。” 白亦清这洞察全部的话语瞬间将村长的自尊心击垮,姜村长发了疯似的甩开萧席,朝着白亦清就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我x,是又怎么样!我儿子死了埋在哪,还不是老子我说的算!我儿子就这么溺死了,我不甘心,花钱找人祭奠河神谋个仙位怎么了!我又没杀人放火,你凭什么指责我!你算是老几,来了我的地盘,给你好吃好喝供着,你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 看着骂红了眼的姜村长,白亦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所以说,我不爱接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对付傻子真是麻烦。” 一听这话,姜村长当即红肿着眼眶,青筋暴起,朝着白亦清就冲了过来! “你连你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想成仙?”白亦清也不畏惧,直接坐上了棺材板子,神色自若地仰起下巴,“弄得你儿子现在成了邪祟,早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连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姜村长被萧席拦住了去路,一副要生吞活剥了白亦清的表情。 白亦清撇撇嘴,叹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请的那个大师用了什么邪术让你儿子跳出因果循环,但无论阴司还是仙侍,所用的都是些心存善念,具有灵根,正常死亡的魂魄。只就你儿子如此大的怨气来看,绝不可能如你所愿。。” “怨气?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姜村长攥紧了拳头,脖子涨的快要爆炸了似的。 “你给你儿子办冥婚,不光是为了拖延下葬时间,更是因为你儿子死后怪事频发,即使找了风水先生来看,你儿子的怨气依然没有散去,你想着是不是儿子在阴间受人欺负,被邪祟缠身,所以你就请了我,一方面让我驱除邪祟,另一方面让我利用冥婚给你儿子冲个喜,让你儿子在地下安心。但是你儿子之所以阴气不散,却恰恰是你那些古怪的祭奠手法利用不得当,全都无形中助长了你儿子的阴气,让他更有能力在这世间作祟!” “我问你我儿子到底为什么会有怨气!”姜村长的怒火在胸中翻涌不止,捏紧的拳头在身侧咯咯作响。 白亦清翘起二郎腿来,挑起眉,似笑非笑道:“你当真不知道?今早上山时,路过你儿子溺死的水池旁,我看见那水池周边全都用泥土平铺一层,水鬼不能碰土,这不是摆明了有人想让你儿子待在里头,永远出不来吗。” “谁,是谁!”姜村长暴怒一声,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树丛中的蝈蝈儿都悄然无息。 白亦清勾着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环视了周围的村民和棺材队伍岂料白亦清突然脸色一沉,当即从棺材板上坐了起来,厉声道: “空歌呢!空歌那个死丫头呢!” 此时的空歌正身处在树林中,周围是沙沙作响的树叶声,黑夜中脚下的杂草仿佛有了生命般顺着她的脚腕往上攀爬 “你刚才说什么,我哥死亡的真相?”姜仁政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空歌。 空歌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仰起下巴,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将白亦清的那股高傲劲学了个十成十:“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就想弄清楚,那晚你到底是有意无意。” “什么那晚这晚的,”姜仁政将双手背到身后,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你到底在说什么。” 空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半响过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首先,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你第一句话就是告诉我们你哥5天未葬了,我不信你会真的这么蠢笨,不懂场合地乱说话。” “其次,你在酒席桌上是故意告诉我厨房在西面,目的就是想引我去西厢房看见你母亲,好让你母亲私下里求救于我,引起我们的疑心吧。”虽然空歌此时并不了解母亲所说的‘救’是个什么意思,但这种事她相信只要问一问白亦清便可知道答案了。 “再次,我早上去过蓄水池,你哥死亡前的蓄水池周围是水泥地吧,如今却被人翻新上了泥土,那泥土我仔细瞧过,铺得整齐均匀,甚至还夹杂着一些尚未干枯的新鲜草叶。我思来想去,这肯定是有人在前两天刚铺上的泥土吧!”而这泥土的左右,空歌猜来觉得可能是犯人故意二次破坏现场。 话说到这里,空歌停顿住了,夜晚中一双寒星般的眼睛刺得他无地自容 “你说这些不过是巧合罢了,再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蓄水池到底什么样!”姜仁政气红了脸,双肩因怒吼而颤抖不已。 空歌淡然地眨着眼睛,向前一步,神情明净如清溪,年轻的面庞上写满了早已看透世事的洒脱与包容:“最后,我为了验证推人到水池的凶手到底是不是你,今早故意在蓄水池边大叫,装作要摔倒的样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下意识就抓住了我的双臂。可是,若是正常人如此被我吓一跳,第一反应绝对是惊得后退自保,而不是上前救人!” “你你说,推人的凶手!”姜仁政两眼发直,止不住地浑身颤抖不可能的,那晚的暴雨下得那么大,把所有的现场线索都冲刷殆尽,就连警察都认定是意外事件,这个女的,这个女的怎么可能!! 姜仁政突然将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一把明晃晃的小水果刀就握在他的右手里! 空歌心里大骇,头皮一麻,转身就要跑但是奈何她不过是个没干过重活的小女孩,没跑几米远,就被对方一把给死死地拽住了! 空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手腕被姜仁政拽的生疼,仿佛要将她的胳膊生生拽断! “果,果然是你做的,你要杀我灭口!”空歌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要冷静,千万要冷静 “我没做!!”姜仁政怒吼一声,眼眶里一片湿润,“我不知道那晚的雨会下那么大,我只是想给他个教训!”那毕竟是他的亲哥哥啊,他又怎会下得去手!要怪,就怪老天爷,是老天爷杀的人,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空歌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他拽得快没了知觉,小小的身躯对对方来说,完全是个没有杀伤力的鸡仔:“行,我信你,你把我放开,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可我不信你!”姜仁政瞪大了眼,脸上暴起青筋,举起右手的水果刀,狠狠地往空歌脸上刺去! 空歌的头‘嗡’地一声响了起来,从心底里萌生出求生的意识,躯体的每一块肌肉从未像此时这般灵敏有力,竟然转过身来,生生躲开了这道重击! 姜仁政的水果刀牢牢地插进泥土里,他转过脸来,心火冲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达到沸点!这些天来的担惊受怕c隐忍匍匐,就在此刻全部迸发出来! 他这是杀红了眼! 空歌从未见过这种眼神,愤怒c绝望c恐惧c恨意 “呃!”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空歌的喉咙! 空歌起初只觉得颈部生疼,难以呼吸,两秒后便眼前发黑,看不清姜仁政那张宛如魔鬼的眼睛她控制不住地翻着白眼,浑身的血液都上涌聚集在颈部,她甚至能感觉到喉咙两侧的血管被扼得生疼,不多时,四肢便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冥婚之夜,解 深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湿气,好似下雾一般,只是仔细嗅来,这空气里弥漫着的湿气中却仿佛夹杂着淡淡的尸臭味。 “呃!”空歌的喉咙被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止不住颤抖着的四肢早已令她无暇顾及,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珠快要从眼眶里蹦出,连意识也渐渐涣散了 “空歌你这个死丫头,到底在哪!” 这是白亦清的声音吧空歌自嘲地笑笑。就连临死前还能幻听到这家伙气急败坏的喊人,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怎么招惹到他了。 正当空歌仅存的意识逐渐流失,无力的身体逼迫她不得不放弃挣扎时,突如其来“嘭!”得一阵巨响将她的意识震回了三分,却也因响声太大而耳鸣不已。 紧接着,束缚住她颈部的力道随着声音的迸发而消失了,新鲜的空气瞬间随着她的鼻腔和喉咙涌入肺部,颈部虽依然火辣辣地疼,但四肢已经逐渐有了意识 空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如其来的空气虽然救活了她的命,却也使她眼前发黑,无力地摊仰在泥地上。 为什么,她活下来了? “嘭!”又是一阵巨响,空气中居然瞬间弥漫出血腥的味道。 空中的血气顺着鼻腔流入她的身体内,空歌的心脏怦怦乱跳着,恐惧地想要站起身来,但奈何她的身体实在是太无力,拼尽了全力才只能勉强寻着声音翻了个身。 是白亦清! 白亦清此时正一拳打在姜仁政的侧脸,姜仁政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瞬间将白亦清的衬衫染红白亦清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一个跨步连上飞踢,直接踢中姜仁政的胸口,将他整个人踹倒在地。 姜仁政惨叫着捂住胸口,勾起身体,看来白亦清刚才那一脚丝毫没留情面。 姜仁政痛苦地翻滚着身子,却在无意间摸到了方才插入泥土中的水果刀! 下一秒,姜仁政大喝一声,拔起水果刀朝着白亦清的位置就是狠狠一划,白亦清躲闪不及,下意识举起手臂遮挡面部,但右臂连同衬衫衣袖,却也瞬间被划出了巨大的口子。白肉翻起的伤口处不断地往外涌出鲜血,将整半身的衬衫都给侵染地贴合在身上 白亦清不断滴落的血滴瞬间染红了空歌心窝里最深层的黑白角落,在她干涸的心田深处开出最灿烂的红花儿。 “白”白亦清,你这个赤手空拳的傻子! 幸好空歌此时有气无力,发不出声音,不然白亦清听了非要气得再挨上一刀不可。 白亦清捂着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姜仁政的眼里更是多了几分杀意。 姜仁政被他的眼神吓得倒退两步,下意识狠狠攥紧了手里的匕首:“你你别过来,我有刀” 白亦清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向前跨了一大步,朝着姜仁政手里的匕首就冲了过去。姜仁政大喝一声,吓得闭起了双眼,手里的匕首朝着白亦清的心脏处就猛插了去。熟料白亦清虚晃一招,躲过匕首,一拳狠狠打入姜仁政的腹部。 “唔,咳!”姜仁政被击倒在地,嘴里大口大口地朝外吐着鲜血,就连手里的匕首也顺势飞了出去。 白亦清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脚踩上了姜仁政的心窝,一边厉声责问一边不住地用脚在他心窝上来回扭踹:“谁允许你杀我家孩子了,谁允许了!” 随着白亦清一声大过一声的询问,脚下的力量也愈来愈重,不多时姜仁政就被他踩得蜷起身体,哭喊求饶。 “白亦清,”空歌勉强直起身子,脸色苍白地唤着他,“我还好,你别太难为他了。” 直到听见空歌的声音,白亦清才从暴怒中勉强找回一丝理智,寻着空歌的声音,一把将她拥入怀里:“我不是早跟你说了,不准你瞎跑吗!” 空歌冷不丁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扭了半天才把头搭到他的肩膀上,却也无奈地蹭了一脸的血。 白亦清感受到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有些不适地扭着身体,为了看清小孩的伤势,只能暂时将用力的双臂放缓,与一脸鲜血的空歌对视着。 下一秒,白亦清十分不满地皱眉,埋怨道:“别可真脏啊” 呵,空歌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到底这是谁害的! “找到了,在这边!” 几个手电筒的光束从远处射来,随后几位村民慌张地大声喊道: “出事了,出事了,全是血,死人了!” “村长,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 空歌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支起身子,往姜仁政的方向看去 “放心吧,死不了。”白亦清不屑地瞥了眼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着的姜仁政。若他想让这小子死,还用得着亲自动手吗。 空歌松了口气,转过身来,好奇道:“这整个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亦清低头看着她那满怀期待的小眼神,感觉自己像个夜晚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家长: ,“但实际上所有的怪事和邪祟只不过是他儿子的怨气所致,他儿子死前认定了有人杀害自己,本就死的不甘心,怨气极重,后来加上村长那错误的祭奠方式,无形中助长了儿子的阴气,等到现在,邪祟已成形,我也只能封了他的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话说到这里,空歌好奇地开口问道:“那么,如果村长的大儿子怨气没这么大的话,他就能去做阴司了吗?” “你觉得呢,”白亦清站起身,淡然地看着空歌,“因果缘命际会,哪一个都缺一不可。” 空歌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哦但是之前村长请来的风水先生,为什么要骗人呢?” 白亦清眼眸动了动,闪过一丝空歌看不懂的神色。他隐隐觉得,之前那位风水先生并不简单,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个精心计划,看不清谜底的局 他心里有种预感,将来一定会再见到这个神秘的风水师。 “白亦清!”萧席从远处快步走来。 白亦清应了一声,先把空歌推了出去:“快给孩子看看,她一脸血!” 从刚才开始就什么孩子不孩子的空歌有气无力地白了他一眼。 “我没事,倒是白亦清被刀划伤了,你快给他包扎一下。” 空歌无奈地叹了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来。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姜仁政被村民一行人带回了村里的卫生所,随便包扎几下后,围观的村民就被村长给统统赶回了家。看卫生所里那长明了一夜的灯,估计今晚对父子二人来说,都是个难熬的夜。 萧席随身携带的行李虽然不多,但有一半都是些应急的药物和消毒工具。萧席信不过村里的行脚医生,直接自己动手将白亦清的右臂包得像个粽子。 空歌在确认白亦清伤口无恙后,便放下心来,打算悄悄跑到坟地上去确认一下大儿子尸体脑后是否有生前留下的擦伤。可惜计划尚未执行就被碍事的白亦清发现,在他劈头盖脸一顿教育后,这才老老实实地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明天要离开这里,去往嵛山观了。 再难熬的时间终将会流逝,就像再黑暗的深夜终将会迎来黎明的曙光。 空歌坐在后座上,像刚来村子时那般好奇地打量着窗外。 “白亦清”空歌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副驾驶上的白亦清。 白亦清此时正皱着眉头,倚靠着座位,左手臂惬意地伸在后脑勺下,俨然一副大少爷的模样 “” 见白亦清不搭理自己,空歌吐吐舌,下意识往萧席处靠了靠 “萧”可惜萧字尚未说完,就被白亦清打断了话头。 “小孩,你想吃火锅吗?” 空歌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看着白亦清。 可惜白亦清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仿佛他根本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空歌悻悻地摆正坐姿,将两只小手规整地放到膝盖上。 其实她是想问问白亦清,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嘛?犯罪的人没有得到应得到的惩罚,已经被揭露的真相只存在于少部分人的心里。这就是所谓‘只论除邪庇佑,不管人间世事’的阴阳师吗。 但是论道理,空歌也是明白的。一来,白亦清拿人钱财是替人除邪的,如今邪祟已经消除,侦探游戏也该告一段落了;二来,法律讲究‘罪刑罚’缺一不可,如今除了尸体后脑的擦伤外,现场证据早已被大雨擦除,没了证据证明犯人有罪,那就不会成立罪名,没有罪名又何谈刑罚呢;三来,今早临行前,村长不光对昨晚的事三缄其口,更是亲自向白亦清转了比原定佣金更高昂的费用,姜村长的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空歌轻叹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棵棵绿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火锅 俗话说南乩童,北出马。指的就是在国内南方,遇见邪祟出了事一般去找乩童;而在北方特别是东三省,人们则习惯去找出马仙。其实说白了,无论是乩童还是出马仙,本质上都是走阴的本事,也就是但当中介人,做个灵媒,让神仙或邪祟来直接与人对话。 但是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无论是乩童还是出马仙,都是不受正经宗教所认可的。像道教c佛教等对于除邪问事都是有着自己的一套规矩和说法在,他们并不认同这些民间所流传的灵媒做派。 而今天空歌所要去的嵛山观,就处在南北分界线上的一座深山里。嵛山观虽属道教,但在国内较为出名的道观中并没有很大的名气,这是因为一来,嵛山观最近几年的道长崇尚潜心修炼,无心外争,一般只接待教内熟人,并不随意对外界开放;二来,在嵛山观所在的隔壁市,有一座更为出名的道教名山,青武山。该道教名山风景秀丽,景色极佳,早就作为国家级森林景区向外界开放,甚至在山脚下所有的旅游设施和住宿餐饮都一应俱全,面面俱到。 空歌趴在车窗旁,看着下高速时立在道路两边的道教名山,青武山广告牌道家讲究白日飞升,羽化登仙,这修炼自我,得道成仙之路真的存在吗? 白亦清透过车内的反光镜,看了眼正盯着广告牌发愣的空歌,并未言语。 下了高速后,萧席逐渐将商务车开至人流量较多的市内,大约行径了半个小时,车辆才最终停在一座看起来装修较为华丽的三层建筑前。 空歌下了车,看到大门上用古典木牌书写的“火锅”二字,瞬间来了兴致。她本以为白亦清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真的来吃火锅了! 白亦清关上车门,看着小孩那亮亮的眼睛,又好笑又无奈地下意识伸手揉了把她的头发。 空歌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三步并作两步就跳进了这家火锅店里。 方才光是看着外观就觉得装修华丽,没想到这店内装潢更是细致讲究。店里上下总共三层,每桌都有单独的包厢和服务员。空歌发现,一个穿着衬衫西装的男士在看到白亦清的同时,瞬间笑脸迎了上来 ‘大堂经理,王旭德’空歌看着对方的胸牌,好奇地眨眨眼。 “白总,您什么时候来b市了,”王经理本身就有些偏胖,此时嘴巴咧的太大,导致整张脸的肉都挤到了一起去,“3楼如意间,您请,您请!” 一听到‘3楼’,一名看着就挺年轻的女服务员赶紧提醒道:“王经理,厅全预定出去了,您这样” 可惜未等她说完,另一名看着资历较老的服务员赶紧伸手将她拉到一边。 王经理白了这个不懂事的女服务员一眼,随即又谄媚地看向白亦清:“白总,您这次打算在b市住几天?” 空歌跟在萧席身后,好奇地上下打量着白亦清白家不是做房地产的吗,什么时候改行开火锅店了? 事实证明空歌确实是想多了,当她无意中瞥到窗外整条商业街最中心位置巨大的“白氏地产建筑纪念”石雕后,这才明白资本的力量果然超乎你想象。 虽然王经理一路点头哈腰,但白亦清这个做事完全由性子的大少爷全然不理他,等到了最后,唱单口的王经理已经紧张地一头汗了 空歌一屁股坐到萧席身旁,由衷地感慨着资本家不好惹 “小孩,你过来!”熟料,白亦清自进火锅店以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空歌左看右看,将在场所有人的年龄估算了个遍,这才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下巴道:“我?” 白亦清十分不满地斜睨她一眼,颇为不耐烦地用筷子点了点桌面:“还有比你更像幼稚园小孩的吗?” “”空歌在心里翻白眼。看来这些天白亦清确实是跟她混熟了,明明初见面的时候彼此还能留点陌生人的余地 待空歌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白亦清身旁时,这才看见他手中ipad里的菜单。 588的滋补锅底用的是人参开锅吗? 1288的手撕牛肉是店长亲手撕的吗? 1366的深海蛎子到底是多深的海啊? 自小在乡村长大的空歌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她原本还打算找个机会请白亦清吃一顿大餐,顺便表达一下最近几天的谢意,但是显然这个机会她根本把握不住啊! 直到空歌看到菜单底部那88元一盘的大白菜。 “我,随便吃点就行。” 空歌这话并没有人回应,无论是白亦清还是萧席,皆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两个人你点一道,我来一道,一会儿时间,就把一些空歌听过的c没听过的菜都给点了一遍 王经理收了ipad,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些个装点精美,造型奇特的食材就被服务员一一端了上来。 空歌实在是不明白这些有钱人的想法明明一盘肉只有一点点,只是摆的好看点而已,却动不动就四位数,这不是扔钱玩嘛! 当然,空歌这种贫民小思想在吃到第一口肉的时候便不复存在了 肉质松软,入口即化,沾有滋补汤底的牛肉在口腔中散发出淡淡的中药清香。不愧是顶级食材。 空歌越吃越高兴,只是吃着吃着,碗里的肉越来越少,青菜却越来越多 罪魁祸首白亦清成功接收到空歌那不满的眼神:“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菜或许还能蹿个个头!” 空歌一脸黑线:“我已经18岁,成年了,不会再长个子了。” “这可不一定,”白亦清给自己夹了满满一碟子的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才180!” 这人! 空歌气得简直要背过气儿去,这是在想方设法夸自己吗! 可惜空歌的愤怒并没有机会爆发出来,因为此时包厢的大门一开,一名身着黑西服套裙的高马尾年轻女性走了进来 空歌敏锐地发觉白亦清那好看的眉头随即紧皱了起来。 “白总好,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内b市集团分部的账目表,请您过目。”高马尾年轻女人妆容精致,看起来就雷厉风行,像个成功的职场女性。 “杨秘书来得还真是快啊。”白亦清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眼睛却瞥向了站在门边毕恭毕敬的王经理这个人的嘴巴还真是快。 杨秘书轻轻甩了甩马尾,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能及时为您和公司服务,是我的工作之一。” 萧席跟了白亦清这么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索性放下筷子,开口解围道:“我们这次只是想来嵛山观一趟,没有去分部的打算,工作的事你还是按规定层层上报吧。” 杨秘书有些为难地皱着眉道理她都懂,白总的脾气也是不敢惹的,但是眼下这个大问题如果再不解决,后果恐怕会越来越严重了。 “白总,抱歉打扰到你了,”杨秘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但是这件事对b市房地产市场价格影响太大了,如果我现在不详细说明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集团在b市的收益就会大打折扣。” 白亦清虽有些不满吃饭被打扰,但是自己毕竟已经接手了白氏集团大部分的地产业务,此时下属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怕也是不得不听了 “我一会儿要带孩子去趟嵛山寺,有事等我明早下山了开会再说。” 杨秘书一愣,下意识看向空歌。空歌自己也是被惊得一抖,只得尴尬地冲对方笑了笑。 既然白总已经做出让步,她也没有继续纠缠的理由。杨秘书赶紧站起身来,打算回公司准备明天上午的会议行程:“好的白总,我这就去准备会议资料。” “坐下吃饭。”白亦清破天荒地开口邀请道。 杨秘书再一次愣在了原地她在白氏集团干了不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白总会主动邀请下属在私人饭局上吃饭!而这个邀请对象还是她 不光是杨秘书,萧席拿筷子的手也是一愣这白亦清最近是越来越反常了,言行举止和以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白亦清垂下眼睑,胡乱夹起一块烫好的海蛎就往空歌碗里送:“一会儿吃完饭,你带我家孩子去买几身能看的童装,顺便把那些大花衣服都给我扔了!” 大花衣服空歌十分不甘心地瞪大眼睛! 他说的那件难道是前天在村里奶奶送给她的换洗衣服?苍天呐,虽然这衣服确实是土了点,但是不至于代表她所有的衣服都是这么土吧! 空歌刚想开口反驳,但是她看到了杨秘书上下打探一番后,流露出的了然目光 同样是女人,怎么连杨秘书都觉得她品味差! 于是愤愤不平的空歌只能化愤怒为食量,等整个饭局结束,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爬上了杨秘书的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双瞳奇事,起 嵛山观山脚下。 白亦清心情复杂地看着刚从车里跳下来的空歌 乳白色荷叶边衬衫配上修身利落的牛仔裤,甚至手腕上还搭配着亮晃晃的小手链。 小孩还是这个小孩,就是感觉有些不小孩了 白亦清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来以为随便找个女性带着小孩去买两件衣服就能让她洋气点,但是这扑面而来的,带有杨秘书职场特征的成熟感是怎么回事! 空歌友好地目送杨秘书开车离开不愧是大城市,大公司里的高级秘书啊,就连逛商场也都预先设定了最高效的购买计划和逛街路线,甚至连决定购买与否时,都没有片刻的犹豫,干练果断地让她好生崇拜! 空歌转过身,刚好看见白亦清正心痛地揉着眉心。 “怎么了,不好看吗?”空歌是第一次穿这种偏一ffice dy风格的衣服,虽然杨秘书再三夸赞了她的身材,但是说到底,她这心里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不好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白亦清给予了否定的答案,“你是服务员吗!等明天下了山,你把这些刚买的都给我扔了!” 又扔?!空歌皱紧了眉,怒从心来,忍无可忍道:“你凭什么管我,凭什么对我的衣服指手画脚!我就喜欢,我不扔,打死都不扔!” “你!!”白亦清没想到小孩这次会这么生气地反驳,当即也提高了音量,剑眉冷竖,厉声道,“你是我未婚妻,我不管你谁管你!” “” 好嘛,这回老实了萧席心情颇好地回头看了眼两位脸色像熟透了的大虾般的未婚夫妻二人。天下终于太平了。 空歌强装自若地走在萧席身后,尽量加快步伐,想把白亦清这个尴尬王扔到身后远远地。 白亦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乱得像团麻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一个快而立之年的老男人,对着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呢!后悔c后悔c后悔死了! 空歌与白亦清之间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脚下石阶的不断变窄,三个人已经逐步来到了山间 嵛山寺在本座不知名小山的山顶上,山间树林郁郁葱葱,小溪从脚下匆匆流过,争奇斗艳的小野花们随着微风正朝空歌微微点头 空歌寻着太阳往山上眺望,依稀可见道家建筑独特的房顶构造 微风徐来,空歌闭紧双眼,深吸一口气。这空中弥漫的香气甚是好闻,不似佛教寺庙的浓郁檀香,反而有种淡淡的中草药味道。 “这是‘清香’,有提神醒脑之功效,”萧席好意提醒道,“佛家与道家所焚烧的香料效用不同,自然味道也不同。” 空歌了然地点点头。爷爷曾经说过,道教所研究的大约分为三部分,一是宇宙万物的规律,二是善恶生死,三是修炼成仙。这三部分既可以单独研究,也可以相互联系。道教自产生发展至今的两千多年来,一直在不断演变和发展,如今道家的修炼之人,最崇尚的就是长生久存,羽化登仙。也就是在修炼中不断完善自我,探求内心与自然的对话,最终获得更高层级的身体机能或智慧。 收回思路,顺着山路一直向上,不多时便能看到“嵛山观”的牌匾。 道家的建筑形式采用中轴线,院落式布局。迈入大门,寻着石阶往里进,脚下是一处用涂色的鹅卵石所摆出的小八卦图,面前则是红柱灰瓦的宫观了。 许是听见门口进了人,一名身着灰衣服的小小道士从观内探出了身:“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对外开放的。” 萧席和白亦清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白亦清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观里最近来了个小道士?” 远远看去,这个小道士约有岁的年纪,小小的身子,肥肥的圆脸,倒是可爱地紧。 小道士一听对方这话,自知应是观里师兄们的熟人,当即探回了身子去寻师兄了。 嵛山观虽说名气不大,但在道家修炼之人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白亦清也并非寺中弟子,只是幼时因为机缘巧合与这嵛山观结缘后便成了个挂名弟子,道名“尘远”。 那小小道士很快便寻来一名三十岁左右的蓝衣道士,蓝衣道士见了白亦清淡淡一笑,唤道:“尘远师兄。” 白亦清应了声,向观内张望道:“尘阳,师傅去哪了?” 远处的小小道士拽了拽略显宽大的道袍,又好奇又害怕地跑到尘阳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 空歌与小小道士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二人皆双双愣在原地! 这小小道士右眼有双瞳! 双瞳指一个眼睛里长了两个瞳孔,双瞳的第二个瞳也会看到东西,并且两个瞳孔皆不影响正常视觉。 小小道士看到空歌时也是一愣,但随即被师兄给拍了后脑勺:“青竹,这是尘远师兄,寻常不来观里,你不得无礼。” 原来这名小小道士名为“青竹”。 青竹揉了揉被拍疼的后脑勺,有些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空歌身上移开,毕恭毕敬地冲白亦清弯下腰,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尘远师兄好。” 白亦清见青竹的双瞳也是好奇地很,当即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了起来 空歌担心他这种不加掩饰的探究会给小朋友造成心理负担,当即伸手拽了拽白亦清的衣袖,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是要给我看病吗?” 对。白亦清站起身。差点忘了正事。 “师傅在观后山亭处。”道名尘阳的道士伸手为白亦清指了路。 空歌抬起脚,准备跟上离开的白亦清,只是稍稍一转头,却发现那名双瞳小道士青竹,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直瞧,右目中那两只黑色瞳孔正顺着他的视线微微转动 空歌心里‘咯噔’一声,未来得及多想,便下意识匆匆离开了。 道观后果然有一处白色石亭,只是这石亭旁不远便是一处悬崖峭壁,峭壁约有百米长,从上往下看去,像一道狭窄的天梯直插山底。直到此时,空歌才发现原来这看似普通的小山后面,还有好几处如刀削般拔地而起的峭壁。 空歌细细打量着远处山间危峰兀立的悬崖,悬崖上居然寸草不生,无比陡峭,像是被人用斧剑劈过,刻意为之 “尘远。” 那名被白亦清唤作‘师傅’的道长越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与电视里所描绘的道士形象一样,蓝衫长袍,头挽道髻。只是那仙风道骨的身姿和容光焕发的面容当真令人只觉气质非凡,似神仙下凡。 白亦清作为观中挂名弟子,自然不用守那些戒规条例,此时伸过手来,一把提起空歌的衣领,生生将她提到师傅面前:“我这次来是找师傅您帮她看病的。” 空歌冷不丁被他拎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道长,有些害怕地将视线移开这个人虽和她爷爷的年纪差不多,但二人的气质c神态皆相差甚远。她只与道长对视一眼,对方眼底里的清净高远便让她不自觉地暗自生怯。 白亦清见她有些心乔意怯,便也不强迫她开口说话,只把自己所了解的关于空歌的梦境给复述了一遍 “持续多少年岁了?” “十年有余了吧。”空歌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 白亦清若有所思地看向空歌略显无助的侧脸 道长继续问道:“那善人梦中可否有其它活物?” 空歌的眼睛缓缓转动,尽力回想着自己的梦境:“有,但是不常见好像是人身鹿角,身上有发亮的,像是鱼鳞般的鳞片。我虽然没有和它说过话,但它所传递给我的情感,似乎很平和很宁静,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人” 道长深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恐怕贫道帮不了善人,”道长看向空歌的眼睛里深不见底,“十年长梦,能与鬼通。这世间的怪异奇相太多,贫道尚未参透天灵,面对神境也是束手无策。” “神境?”空歌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急迫地问道,“神境是什么?” “善人梦中所见即为神境,只是在贫道所了解的四大神系中,并未有此特征的梦境尊神。善人所梦之神,与西域神系相仿,其中特征皆是以兽型c人身相佐。” “道长,您是说,我梦中不光是神境,更是西域的神?”空歌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她与这个梦境相伴十余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它有所了解。 “贫道也只是猜测,善人若想了解世间万物,还需继续探寻世道真相。”道长将双手背到身后,高深莫测地看着空歌。 空歌明白,道教乃国内土生土长的教派,所信奉的神邸虽数量极多,但都为炎黄正统尊神,若梦中这个神怪真的为西域神系,那即使再纠缠着道长询问,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空歌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还是抬起头来感激地朝道长作揖道谢。 作揖后,空歌怅然若失地站到一边看着远处的高山。白亦清则和道长讲起了她听不懂的道家法学。 “?”空歌站在原地,总觉得身后有股视线在暗中盯着自己 寻着感觉望去,远处矮墙后居然是那双瞳小道士在偷偷打量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双瞳奇事,承 “青竹,不得无礼!”尘阳道士匆匆赶来,一把拽住小青竹就要离开 白亦清听见响动,这才发觉那双瞳小道士正站在远处被师兄训斥。 双瞳,实际上是种虹膜发生粘连所产生的病症。但是在古代相术中,双瞳却被认为是帝王c贤人的象征。 一想起这些,白亦清原本就对青竹产生的兴趣瞬间被勾了起来,经询问师傅才得知,原来这小小双瞳果真大有来头 青竹年初才刚入观,据他父母讲来,自青竹出生之日起,便能看到许多凡人肉胎看不见的东西 两岁时,刚学会说话的青竹便会指着寺庙内的神像说‘佛祖笑了’之类骇人听闻的话语;等到五岁时,青竹便经常指着天空说‘有人飞过’;甚至七岁时,青竹竟然能猜对很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看似恐怖神秘,但在宗教看来,即是为“天眼通”,亦称开天眼。按照道教说法,天眼可见一般民间所信的福德鬼神以及四天王和忉利天的天神,根据修得和报得的不同,甚至也可预见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要想获得天眼,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借由灵媒,也就是为鬼神所寄托c依附的人,藉鬼神报得天眼;另一种则要修炼之人花费时间与精力修禅定,或可得天眼。也就是说,双瞳的青竹自诞生之日起,就具备了一般肉眼凡胎之人所要耗费一生才有可能获得的天眼 而之所以如此不凡的青竹会进入嵛山观,则要从去年的一件事说起了。 去年深秋,正是踏青旅行的好时节。青竹的父母带着青竹远赴东三省的望天山。在望天山里,有一汪“白龙潭”,相传是唐宋时期有一只白龙祸害当地百姓,被上苍罚入潭水中,永生永世不得出来。 像如此不知出处且莫名其妙的传说显然被大部分人当做了景区商家的宣传标语,可谁知当青竹来到这“白龙潭”时,居然大叫大嚷,说这潭水中有一条一人高的白龙在游动!但是话虽如此,当在场所有人寻着青竹的话语望去,却只见清澈见底的潭水宛如一块透明玻璃,哪有什么白龙在游动。 青竹见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生气之余抓过父母的手,心中暗自发力,誓要让父母相信自己所见当父母真的看见潭水中那蜿蜒游动着的白龙时,一时间瘫坐在地,因害怕而浑身发抖而一直拉着父母手的青竹竟然也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一晕就是半个月。 原来,青竹所为是泄露了天机,遭到了天谴,但也因此,本就对青竹的特殊所感到畏惧的父母终于下了决心,拖人介绍送到了嵛山观这个并不对外开放的道观里。 听完整个故事后的空歌瞬间觉得方才那个双瞳的小道士在她心里的地位节节攀升但是一想到那双长有两个瞳孔的眼睛毫不避闪地盯着自己直瞧,她就打从心底里发憷。 “善人,请随我去东厢房。”尘阳赶走了青竹,缓缓行至空歌面前。 东厢房是专程留给偶尔来观的宾客住的。 空歌点了头,随尘阳前去放置行李。 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小时观里就要开饭了。尘阳将空歌带至厢房后就无了踪影,百无聊赖的空歌只好又回到那石亭旁,望着身侧的悬崖峭壁暗自出神 “姐姐!”身后有个奶声奶气的童声轻轻唤道。 空歌循声转过身来,又是那双瞳小道士! 这小道士似乎自看见她起,便一直在后跟随空歌下意识皱紧了眉,心中暗自防备了起来。 青竹眨着眼睛鬼鬼祟祟地走到空歌面前,左看看,右探探,见了四下无人后,这才将一直背着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两只洗好的红苹果! “姐姐,给你吃!”青竹笑起来甜甜的,粉嫩的脸颊透着孩童独有的纯真。 空歌脸色一红,心中生愧,赶紧低下头来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怯声道:“谢谢你” “没关系,”青竹将手里剩下的那颗苹果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清脆的响声配上纯真的笑容煞是好看,“姐姐为什么自己一人在这里,是不是也觉得这里让人很舒服?” “很舒服?”空歌看了看身旁的悬崖峭壁,心里想着约是这小孩太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吧。 青竹点点头:“就是很舒服师傅说,这些悬崖峭壁都是曾经的修剑之人在飞升时留下的痕迹。” “修剑之人?”空歌不解。 “是一种道家的修炼方法,亦称道术。”白亦清不知何时依靠在矮墙边,一副淡然的模样盯着空歌手里的苹果。 空歌赶紧狠咬一口苹果,甘甜的汁水瞬间充盈了干燥的口腔:“道家难道还有不同的修炼方法?” 白亦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从语气中能听出他心中的不屑:“以前道家讲究修炼外丹成仙,也就是炼丹药,会将各种金属混合制成丹药服用。当然,你翻翻历史就知道服用那些不合格的丹药最后的后果是多么惨烈。而到了现在,道家摒弃了传统的外丹修炼,转而讲究修炼内丹,” “内丹也就是通俗来讲的修行,将身体作为丹炉,以精血c元气c意识作为炼丹的必要,经过十几年的修炼,在体内结出‘圣胎’。当然,这其中不同的派别修的方式也不尽相同,比如蜀山剑门修的是一把剑,即让自己成为一把斩天斩地断红尘的剑;再比如丹鼎派修的是长生不老,其中弟子只避世长憩,不问外事。” 话到这里,青竹翘起脚尖,悄悄朝空歌耳语道:“尘阳师兄修的就是自身超脱,他平日里说话绝不超过十个字,说是话多伤气!” 空歌曾经一直以为所谓的道士,不过只是观风水c画符咒,如今看来,这其中的流派和修行大相径庭,着实令人咋舌。 “小小孩,”白亦清垂眼看向身侧那还没有他腿高的小青竹,“你还有苹果吗,给师兄我来一个!” 青竹眨眨眼,点了点头,一溜烟儿跑去了大殿 “你不要对小朋友也是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空歌不满地咬了口苹果,“他可是双瞳,是帝王相!” 白亦清一副‘你是傻子’的表情斜睨了眼空歌:“有空吃贡品不如多读点书,你看历史上哪个双瞳的下场是圆满的?” “贡品?”空歌一愣,看向苹果的眼神随即明白了什么 刚才青竹跑去的方向不就是正殿内供奉神尊的地方吗! “天呐,”空歌一番心理斗争后,终于还是继续咬下了苹果,“不知者无罪你这人,明知道是贡品还让青竹去偷!” “他不去偷,我吃什么。”白亦清勾起唇角,笑得贼兮兮地。 空歌可没那个好心情去欣赏白亦清痞气又好看的脸,方才他说双瞳没有好结局的话,如今细细想来,居然真的细思极恐。 舜为双瞳,百岁时因政治问题被迫南巡,途中病死于苍梧,最终葬于异国他乡;项羽亦为双瞳,四面楚歌,自刎乌江;晋文公重耳,据说死后下葬之时棺内传来声音如牛叫,若当真如此,那假死后苏醒被人生生活埋的可能性极大 “咝”空歌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历史总是残酷又神秘的,每每回味其中经过,亦真亦假又惊世骇俗的结果总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此时,双瞳小道士青竹已经捧着大苹果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叔叔,给!” 叔叔?叔叔 空歌的思维被打断的彻彻底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亦清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青竹,只是不多时,英俊的脸上就漏出了‘理应如此’的表情。只见他轻瞥一眼空歌,凉飕飕道:“理应如此,我是她的监护人。” 监护人18岁的空歌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称呼给恶心到了。 监护人小青竹揉了揉脑袋,忽然灵光一闪:“原来你是姐姐的爸爸啊!” 听到此话的白亦清冷哼一声,高傲地挺直了腰杆,抬起下颚,不屑道:“对,就是父亲大人我。” “这种便宜你都占”不要脸。空歌的白眼真的要翻到天上去了。 一向唯我独尊,怎么开心怎么来的白亦清,此时正为自己找到的这个新定位而感到高兴,当即大手一挥,拍了拍青竹和‘女儿’的肩膀,扬声道:“走,父亲带你们吃饭去!” 空歌不满地抖抖肩,将他的胳膊甩到一边,拽过青竹的小手,拉着青竹大步往观里走去。世界上怎么会有白亦清这种不要脸的人! 观里今晚的伙食是土豆和茄子。吃过晚饭后,尘阳师兄取来用山泉水泡出的茶,在座每位各取一杯,看着山中夜景,逗着丛林鸟兽,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空歌悄悄观察过了,这个尘阳师兄确实如青竹所说,能不说话的时候绝不多说一个字,必须说话时也绝不超过十个字 空歌抱着茶壶,坐在石亭旁,看着身侧犹如斧剑劈开的悬崖峭壁,隐隐觉得有些困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双瞳奇事,合 梦中。 一名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年红着眼眶,十分不舍地抚摸着山石。少年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寒光凛凛,剑气逼人。 少年说:“我的剑修成了,不久后就要飞升了。” 山石怎会回答少年的话,只是脚下的野草随着山风摆动,发出微小的“沙沙”声。 少年又说:“但是飞升后,我便会化为一把无坚不摧的长剑,劈山斩缘,会将你从中生生劈开!” 山野间的风更甚了。 少年流下一滴眼泪:“我自幼便于你相伴,无论修行还是出世,你我皆从未分开如今我成仙在即,却要斩你锋芒,这是命数,也是俗念。” 少年将长剑抛掷于地上,伸出双手,颤抖着抚摸石壁:“你陪我此生,我便还你一世。飞升前我便投胎入世,用二十年的寿命与你常伴!” 言罢,梦醒。 空歌从石亭中央缓缓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睡眼,侧身看向远处的悬崖峭壁。那峭壁遗世独立,俾睨众生,不知有多少把长剑从中斩断情缘 空歌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小青竹穿着白色睡袍,寻着空歌就跑了过来。 空歌眯起眼睛,眼前的孩子竟令她回想起梦中那名超凡脱俗的白衣少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空歌一把抱住青竹,怕夜晚的山风太凉,索性将他拉入怀里。 小青竹眨着眼睛,指了指空歌周围的空气:“因为你的光很亮,很好看,我远远地就看到了。” “我的光?”空歌下意识扭头打量着自己,“在哪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你周围,黄色的,别人都没有,只有你才有。”这也是小青竹自第一次见到空歌起,便一直尾随她的原因这种光芒他从在人身上未见过,自然会产生好奇。 空歌知道,这怕是只有青竹的天眼才能看到的。 青竹的眼睛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真挚道:“师傅说,《太上天坛玉格》有写,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不正之鬼。姐姐你只是梦境中见真神,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用怕的!” 这小家伙看来是偷听了白天的谈话。 空歌哈哈一笑,帮他掖了掖衣角:“好的,我不怕。” 言罢,空歌缓缓将视线移至远处的峭壁,忽然明白先前青竹所说,在此处感到“舒服”一词是何意了。 若青竹真是梦里那位即将成仙的翩翩少年,那他的双瞳c他的经历,甚至是那条白龙,皆是一环扣一环,让他来此陪伴山石修行的因果际会罢了。 “二十年寿命”空歌眼眶里的光芒暗淡下来,梦中少年的话语此刻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青竹没有听懂空歌话里的含义,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她:“什么?” 空歌看着青竹右眼眶里两个一般大小的瞳孔,心中百感交集:“没什么,咱们回去吧,晚上山里太冷了,容易感冒。” 待青竹听话地点了头后,空歌这才站起身来,拉住他的小手,二人缓步往观内走去 观中院内的石子地面上此时正摆放着两张藤椅,藤椅中间放着一壶清茶,白亦清和萧席二人正一边品茶,一边吹着山风聊天 “你们俩”白亦清一眼就看到了从门外缓缓走来的小朋友二人组。 空歌和青竹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回答道:“不告诉你!” 白亦清不满地看了眼自家小孩,低声念道:“都18岁的人了,怎么偏偏喜欢养成系。” 萧席伸直唇下的茶杯一顿,若有所思地斜睨一眼身旁的男人:你不也一样 空歌故意忽略掉这二位半夜不睡觉的神人,一路将青竹送回了房间,这才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心情舒畅地往东厢房走去 因缘际会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纵使你忘记前生,今世也会在冥冥中为你敞开尘世之路。怪不得如此多的凡胎都跳不过因果循环,它的美妙与奥秘全然不止有眼前看到的而已。 空歌躺到床上,看向窗外的月光不知今世的梦境是否也与前生的因缘相连接呢。 再入梦,空歌便不再对梦境中陌生又熟悉的一切而感到害怕了。 清晨。 空歌吃过早餐,收拾好行李,挥手与青竹道别。 小青竹一脸不舍地站在观前,一边顾忌着师兄的威严,一边又偷偷地朝空歌挥手 “看路!”白亦清将手掌毫不留情地拍到空歌的头顶,强行把她的头扭正。 空歌略感悲伤地撇撇嘴她和小青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格外投缘,就这么分开了还真的舍不得。 白亦清不屑地看她一眼,语气冷漠道:“一会儿去公司开完会,带你去青武山玩。” 青武山?是离这里不远的一处道教名山,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每年去参观的游客数不胜数只是,白亦清为何突然要带她去青武山了? 白亦清早就收回了视线,伸个懒腰,慵懒又自豪地想着:昨天这小孩下高速时,看那青武山的广告牌看得那么入神,不如自己就迁就一下她,圆了小孩见世面的梦想。 可惜空歌早就不记得什么青武山广告牌的事了此时的她只觉得倍感麻烦,今天刚下山就又要上山,这个白亦清不是总裁吗,怎么像个野人似的天天往山里钻? 各怀心事的二人皆抱着“普度对方”的想法下了山 杨秘书早就带着司机等候在山下了。 “白总,这是本次会议的主要材料,请您过目。”杨秘书一见到白亦清,立即递上厚厚一叠报告材料。 白亦清冷着一张面瘫脸,接过文件夹,随意翻阅。 大捷龙的电动门缓缓打开,白亦清头也不抬地微微侧过身一群人皆看向空歌。 空歌小脸一红,赶紧率先钻入了车里。白亦清这个混蛋真把自己当监护人了啊,连上个车还得让路! 只是空歌的抱怨没有持续多久,商务车刚发动没多久,她就觉得小腹一阵酸痛。 糟了,这几天都忙坏了,完全忘记生理期了! 空歌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偷偷打量着车内的众人。大家皆低头看着会议资料,默不作声 怎么办啊怎么办空歌绝望地叹了口气,将力量放至手腕,支起身子,试着轻轻将屁股从座位上抬起 似乎是她方才的叹气吸引了白亦清的注意,男人抬起眼皮,从资料上方扫了眼坐在身旁的小孩。 可惜直男白亦清并不懂女孩的痛苦,只当她是热的烦躁,直接伸手将后座的空调调低了两度。 空歌真的欲哭无泪了,说好的监护人呢,有这么坑孩子的监护人吗! 所幸白亦清调空调的举动引起了杨秘书的注意,杨秘书看了眼捂着肚子,一脸绝望的空歌,当即了然地将自己的手包递给空歌。 空歌感激地接过手包,放到肚子上,暗自祈祷时间过得快一点 所幸清晨的街道行人车辆并不多,商务车几乎是一路绿灯地开到了位于市中心的白氏集团分公司。 空歌拿着杨秘书的手包,在对方的帮助下这才顺利解决了生理期的尴尬。 “你还好吗。”杨秘书顺便将手包里剩余备用的卫生巾全部塞进了空歌的小背包里。 空歌轻叹一口气,有气无力道:“还好,不是很疼。你不是还要开会吗,快些上去吧。” 杨秘书自知没有办法,只能点了头,带着空歌来到一楼的电梯处。 b市分部的写字楼总共12层,几乎全是企业内部的办公用途,写字楼整体呈“回”字形,除了大门口摆设的白氏集团标志雕塑外,别的与其它大楼无异。 杨秘书带着空歌走入电梯,直接按下最高层。 电梯一路缓缓上行,直到12楼的电梯门打开,空歌这才看到高层办公厅的全貌。 除了左手旁全透明玻璃的会议室外,右侧总经理室里还摆放着不少古董花瓶和字画,就连招待客人的檀木沙发旁摆着的装饰书柜上,都摆满了书籍 这是白亦清的品味吗? 此时的白亦清已经粗略看过杨秘书递来的文件,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打开办公室的扩音机,喊了几个高层的名字来顶楼开会。 空歌怯生生地站在门边,见白亦清一副不好惹的模样,索性随意伸手从书柜上取下一本书,默默地往角落里钻去。 白亦清关了扩音机,拿着文件匆匆往门外走,只是迈出房门的右脚迟迟没有落地 他转过头来,看见小孩正拿着一本《建筑质量管理办法》装不存在,刚准备开口嘲讽她几句,却瞥见了书后的小孩脸色稍显苍白。 “小孩,”白亦清微微皱眉,语气稍显不悦,“跟我走。” “嗯?”空歌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即有些迷茫地看向白亦清挺拔的背影他说啥? 会议室内,秘书助理早就已经给每位与会成员准备好了资料和茶水。 空歌站在透明玻璃外,对照着座位数了半天人头数,这才发现果真是多了她一个编外人员。 无奈,空歌只好自己搬着椅子磨磨蹭蹭地钻进了会议室 秘书助理第一次见到这个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女孩,当即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杨秘书。 只是未等杨秘书说话,白亦清先开了口:“让她进来,这是我闺女。” 闺女私生女? 话音刚落,众人那八卦又震惊的眼神齐刷刷地扫射向空歌! 空歌一脸凄凉地站在原地,手里那本《建筑质量管理办法》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这种被钉在耻辱柱上围观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深山老妪,起 秘书助理见空歌和白总的关系不一般,赶紧临时加印了一份会议资料塞到了空歌手里,顺便还为这个小朋友递上了一杯温咖啡 “谢谢。”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的空歌双手接过咖啡,刚准备起身致谢,却被手中的复印材料标题给吸引了视线—— 白氏集团不是房地产公司吗,什么时候做起私家侦探的行当了? 空歌匆匆将文件翻开,之后的内容则是些她看不懂的图表和数据对比 会议开始。 一名身着西装的眼镜男走到会议室的投影仪前,毕恭毕敬地朝白亦清弯腰行礼,开始他的工作汇报。 原来,白氏集团早在前年就颇有前瞻性地买下了青武山周边土地的使用权,预计两年后建成一片依山傍水的旅游度假别墅区。这两年内在白氏集团不遗余力的炒房行为下,青武山的房价确实有持续走高之势,眼见包括白氏集团在内的房地产公司要赚的盆满钵满了,却在去年年底开始,青武山陆续出现失踪人口的案件。 失踪人数虽然并不多,但几乎每月都会走失一两名外来旅游者。令警方不解的是,这些失踪人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好像凭空从大山里消失了一样,而且失踪者们之间并无联系,高矮胖瘦c男女老少,没人能寻出其中失踪的规律。 而白氏集团这次会将此类案件当做高层会议来谈,主要是因为连续走失的人口案件已经逐渐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对于即将开盘的别墅区销售价格产生了致命的打击毕竟谁都不愿意住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山脚下。 白亦清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公司这帮混吃等死的高层们,真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吗,像这种警察都破不了的案子,让他来也于事无补啊。 萧席是军人出身,自然认识几个体制内混得不错的朋友。此时认真听了眼镜男的表述,合上材料,严肃地看向白亦清:“我一会儿去找关系探探虚实。” 杨秘书关上投影仪,将最近几个月b市的房价涨幅情况做了简单的口头汇报 空歌抬起眼皮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白亦清,对方似乎对这件事有些嗤之以鼻。 白亦清将手里的资料扔到会议桌上,一脸大写的漠不关心:“一会儿我带小孩去青武山转转,要是什么都遇不见,你们几个给我好好在这做业绩!” 杨秘书与几位高层互相对视一眼,皆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白亦清站起身,朝小孩扬扬下巴:“走,带你爬山去!”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又一次齐刷刷地甩向空歌 空歌尴尬地清清嗓子,慌张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将手上的材料放到桌面上,喝掉咖啡,随手就把那本《建筑质量管理办法》胡乱地塞进书包里,捂着脸跟紧白亦清的步伐跑掉了 介于萧席不参加此次踏青活动,白亦清随便从分公司里找了名司机便开车载着二人去往青武山景区。 空歌又一次拜倒在资本的力量下。 挂有白氏集团牌照的商务车在青武山下一路畅通无阻,就连在排有长长队伍的售票处门口都未做停留。景区内的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冲司机摆摆手,竟开了院门直接让黑色商务车一路直行上山 最终,商务车停在了青武山半山腰上。 不过空歌倒觉得,若是这青武山后半段还有平坦的水泥路的话,那司机肯定还会义无反顾地往上开。 白亦清率先下了车,面朝山顶上香火繁盛的道观伸了个懒腰 空歌同司机友好地道别挥手后,这才背着小背包,顺着石阶往山上看:“这里的香火真旺,是有求必应吗?” 白亦清嗤之以鼻:“你有这想法不如多拜拜我,我可比他们要灵验。” “”空歌彻底无语。 白亦清侧了侧身子,看向空歌身后背包的眼神里写满了‘麻烦’二字:“你是傻子吗,有谁登山还特意负重的?” 话虽如此,当他的手伸到背包袋子,并且把它提起来时—— “哇靠,你这孩子背的是砖头吗!”不拎不知道,一拎吓一跳。这傻孩子的包又重又沉,说没个块砖头谁信啊! 空歌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吐舌道:“你不是说,知识就是力量吗,我这背的可是沉甸甸的知识” 白亦清提书包的手一顿,下意识打开一看,这本售价在98元,堪比字典厚度的《建筑质量管理办法》正四平八稳地躺在书包里冲他打招呼 “”白亦清的面瘫脸终于绷不住了。 空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掉他的手,后退一步,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的,我就喜欢负重爬山,我自己背!” “”白亦清咬紧了牙关,并未出声,只是细细看来,他脖子到耳根的地方有些微微发红——是的,他看到了掩藏在知识下面的女性用品 于是,下一秒,空歌身后的负重背包还是转移到了男人身上。 半小时后。 在临近山顶的游客休息处,路人纷纷侧目看身旁这对奇怪的组合:英俊挺拔的男人身着黑色价值不菲的西装,背着土气的女性小书包,气喘吁吁地扶着柱子一脸愤怒;他身旁有个眼睛很漂亮的小女孩正费力地拧着矿泉水瓶盖,看样子像是正准备照顾那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白亦清强忍心中的愤怒,似笑非笑地看着身旁跟矿泉水瓶盖较劲的小孩:“连瓶盖都拧不开,还妄想负重爬山?” 空歌无辜地眨眨眼睛,怯声道:“这只是场美丽的意外。” 白亦清忍无可忍地翻个白眼,伸手夺来她手中的矿泉水瓶明明自己累的要死,还得给小孩拧瓶盖! 空歌自然知道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喝过水后,便一声不吭地乖坐在白亦清身旁,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看着身旁的小孩双手乖巧地放置于膝盖上,白里透红的小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忽然间,他竟觉得这种做监护人的感觉也不赖。 空歌的注意力没有持续太久,不一会儿就被前方边跑边笑的小女孩所吸引了去。身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个透明气球,正迎着风嬉笑奔跑 空歌轻叹一口气,曾几何时她也像这般无忧无虑地跑到爷爷身边撒娇。真是喜荣华正好,叹无常又到。谁能想到自己与爷爷的缘分也不过只是短短的十八载,若时光能倒流,一切能回去,她定会好好珍惜既定的缘分。 白亦清淡淡地看着空歌的侧脸,只觉得自家孩子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这可是自家闺女! 白亦清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多时,站起身来,摘下背包,迈着长腿往游客贩售中心走去 待白亦清回来后,空歌直勾勾地盯着他向自己递来的——透明气球!一双眼睛近乎看傻了。 空歌下意识接过气球,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这个和远处小女孩一模一样的‘同款气球’。白亦清这是要做什么,他不会以为她是嫉妒别人手里的气球吧! 白亦清迈开长腿,毫不留情地坐到台阶上,依旧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你也必须有。” “”空歌无语至极!那别的小朋友还穿花裙子呢,你怎么不也买个同款! 话虽如此,但这款透明气球是最近新出的网红产品,若是在夜间打开下面的小按钮,围绕着气球周围的小彩灯便会发出各种各样的亮光。 空歌其实也是第一次玩这种带电的透明气球 白亦清若有所思地侧着头看着空歌手里的气球,沉默片刻,瞬间毫不犹豫地一把将气球外面的电池盒给拔了下来。 白亦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空歌吓了一跳。 “你干嘛!”空歌有些不满地抬头看向他,可惜对方身高太高,即使坐下来,空歌也只能狠盯住对方的下巴。 白亦清伸手将围绕在气球周围的led灯线统统给扯了下来,神情淡然道:“万一气球爆了,这些纽扣电池和小部件会加大受伤风险。” 空歌觉得,说这些话的白亦清宛如一个退休老干部! “可你把这些部件拆了,气球依然会爆啊!”空歌皱起眉头,试图阻止对方这种大范围的破坏行为。 令空歌万万没想到的事终于发生了听闻此话的白亦清居然深觉有理,一个扬手便让圆鼓鼓的气球给撒了气! “hat!”空歌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刚买的气球还没捂热乎呢,就让这个傻子白亦清两三下给破坏了! “你干什么!”空歌举着空气球怒不可遏地瞪向白亦清。 白亦清撇撇嘴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气球里装的是氢气,遇到高温就有可能发生爆炸,作为监护人我必须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监护人什么鬼监护人! 空歌心里又气又怒,看着手里这个空瘪瘪的透明气球,只觉得脑子被他气得嗡嗡地疼! 可惜白亦清并不把这仅售价20元的气球当回事,依然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站起身,将那放了砖头的书包背到身上,像个长辈般拍拍小孩的后脑勺,仰起下巴道:“闺女,走吧!” 闺你个大头鬼! 空歌气得直跺脚,以后谁要是跟你结了婚生了孩子,还真是祸害三代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深山老妪,承 白亦清带着他家的小朋友站在高处往山下看,随处可见郁郁葱葱,奇石溪水,鸟语花香。 “这里景色确实不错,”白亦清仰起下巴,俯瞰整座山林,“若是卖完阳宅,还可以做做阴宅生意” 空歌小朋友被他那阴冷的声音骇地打了个颤儿,随即也寻着对方的视线往山下瞧去。虽然她并不懂什么阴阳风水学,但是在这山林里待久了,心情格外舒畅宽阔,听着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这山林让我心旷神怡,像大梦初醒般通透,”空歌转头看向白亦清的眼睛,“这里风水一定很好吧?” 白亦清微眯眼睛,轻哼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以后记住,凡是有神像c寺庙的位置,都是阴气极重的地方。” “以佛教为例,佛家讲求度化,不求富贵荣华,因此在寺庙选址之初便不会选择风水较好的地方;其次,僧侣每日诵经礼佛,也会无形中超度恶念,抚平怨气,想要超生轮回的邪祟鬼怪们久而久之便会聚集在此;最后,寺庙建筑的重重围墙可以阻隔怨气外泄,也因此很多庙宇内会设有不让人居住的空房间,其用意自然不用我多说所以,香火再旺盛的寺庙到了夜晚也会阴气重重,怨灵聚集,与白天的盛况仿佛是两个世界。” 空歌震惊地张大嘴巴,点了点头原来不能光靠感觉就作为评定事件的唯一标准。 白亦清似乎很满意此刻小孩脸上写满的‘震惊’二字,大手一挥,温暖的手掌顺势揉了把她柔软的黑发:“以后机灵点,我勉强可以慢慢教你。” 空歌吸吸鼻子,一股淡淡的洗手液味道顺着她的鼻腔直往心里钻:“可是我爷爷说,不让我学阴阳风水” 白亦清一愣,想起她爷爷生前似乎确实这么同他叮嘱过,原本戏谑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无奈,良久,勾起唇角,低声笑道:“你这么听你爷爷的话啊?” 要知道,他如今在玄学界的地位,是多少人排着队拿着钱请他教都请不来的如今就这么轻易地被小孩拒绝了,他这心里也确实有些难以明喻的不自在。 空歌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尴尬,只认真地点了点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严肃:“对,无论爷爷对我说什么,我都会听的”甚至,包括那有些荒唐的婚姻。 看着小孩那执拗又陌生的眼神,白亦清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地摇了摇头:“随你吧” 随你吧。简单的三个字像是对空歌的答复,却又是对自己摇摆不定的心给予的叮嘱。 “咚”远处寺庙传来一声沉闷的钟响,应是哪个游客不懂规矩擅自敲钟了。 这声沉闷又绵长的钟鸣声惊起林中一片飞鸟,也惊醒了各怀心事的二人。 白亦清垂下眼睑,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恢复了之前的面瘫表情,将书包扔给空歌:“饿了吧,我去给你买饭,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好。”空歌乖巧地点点头,将书包背到身后。 看着白亦清高大挺拔的背影,空歌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这个人无论是脾气秉性还是家世背景,都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没了爷爷临走前那最后的嘱托,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与这么优秀的人认识吧白亦清,你真的心甘情愿娶我吗?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空歌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下意识惊得站起了身! 身后是个约有五六十岁的老妪,满脸皱纹,还保持着方才拍她肩膀的姿势。 空歌定了定神,眼睛下意识瞟向老妇人耳边花白的头发,故作镇静道:“有事吗?” 老妪见姑娘主动问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开嘴,眼角深深的鱼尾纹如沟壑般印在她的脸上:“姑娘,算命吗?” 原来是个以给人算八字为生的普通老妇。 空歌垂下眼睛,看到老妇人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上衣和沾满泥土的裤脚,有些厌恶地皱皱眉,道:“不用了,我不算。” “算算吧姑娘,”老妪不屈不挠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空歌的手腕,“免费的!” 那老妪的手即使在正午时分,却依然如寒冰刺骨。 空歌将视线移开,故意忽视掉她指甲里那满满的污垢:“不用了,那边有人在等我,我先走了” 岂料空歌的话刚说完,要离开的脚步还未落下,一旁的老妪竟生生拽住她的胳膊不撒手,一个劲地将她往树林里拖! “姑娘,你今年多大啊,什么月份啊,阴历几日下生的啊” 这看似普通的老妪使起劲来竟力大无穷,嘴里一边碎碎念叨着,脚下也一并发着力,沾满黑色污垢的指甲就这么深深陷入了空歌细嫩的皮肤里 “救命,救——”空歌的呼喊并未奏效,老妪伸出手来直接捏住她的两腮,力气之大竟生生将她口腔中捏出一股生铁锈味! 空歌这回是彻底慌了,以往再危险,事情都还在掌控之中,而此时白亦清不在,她身体的重心又全被这怪力老妪拖着!若真让她得手了,在这偌大的山林中,就算白亦清翻着找都找不到她啊! 空歌的一颗心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被老妪紧紧拽住的胳膊仿佛火辣辣般烧着,一双瞪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老妪的侧脸,她就算死,都要记住这张脸! 空歌完全是被对方给拖到山石后面的。 老妪一手狠掐着空歌的脸,防止她乱叫,另一只手竟伸到地面上拿起一块石头 就是现在! 空歌瞳孔一缩,深吸一口气,整个心脏都被提了起来。她借住背包沉重的力量,狠狠地往老妪身上甩去! 成功了! 老妪没有料到这背包如此重,控制着空歌的右手瞬间被借力打了下去。 可惜拜托了老妪控制,却找寻不到身体重心的空歌一时间掌握不了平衡,竟也重重地摔倒在地! “救命c救命啊,有——” “嘭!” 空歌没有爬行多远,连带着哭腔的呼喊都没有说完,随着一声巨响,她只觉视线一片猩红,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头顶蜿蜒至下 “嘭!” 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击。 空歌只觉得眼前一晃,没了力气的身体重重地瘫倒在地。鼻尖旁猩红的小花儿和不远处森林防火的宣传牌竟成了她合眼前看到的最后景色 梦中昏暗无光。 “瞿瞿。” 一声响亮清脆的虫叫吸引了空歌全部的注意力。 奈何梦中太暗,除了这一声虫叫,空歌再也没有发现其它的东西。 突然!众多的虫叫闻声而起,数量之多竟听不出这声音的边界,仿佛在刚才那声虫叫只是个引子,引来了之后这数万只虫子齐声而鸣。 空歌仔细地听着这虫声似是蝈蝈发出的。 但是为何梦中会有蝈蝈叫?且有上百c上万只蝈蝈齐鸣? 梦醒。 空歌无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后脑的头发与伤肉绞作一团,又疼又麻。 将视线从衣领上的血渍转移开来后,空歌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贴满黄色符纸的民居内,狭窄的室内空间阴暗潮湿,更有一股酸臭味,寻着头上沾满灰尘的窗户朝外瞧去,依稀可见贴在窗户上的几个破烂不堪的‘旅馆’c‘算命’字样 看来这阴险的老妪就是凭着这些伎俩吸引了那些失踪的游客。 空歌皱紧眉头,自觉凶多吉少。 “吱呀——”年老的木质屋门缓缓打开。 老妪依然穿着那身破旧衣服,明明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却轻盈地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空歌知道这人绝非善类,暗自攥紧了拳头,支起身体,定住了神恶狠狠地瞪向她:“半年多来在这青武山陆续失踪的人,都是你干的?” “生辰八字。”老妪一反初见时的老态龙钟,一张脸皱纹横生,格外狰狞难看。 空歌皱紧眉头,并不言语。 见她不配合,老妪索性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熟鸡蛋,慢慢的剥皮,露出白嫩嫩的蛋清:“从你刚上山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这个东西不一般,说吧,生辰八字。” “什么不一般!”空歌震惊地抬起头,她忽然想起在嵛山观里,青竹小道士也说她和别人不一样 老妪用满是黑污的手指捏碎白嫩的鸡蛋,将那流着黑水的白色蛋清往嘴里送:“你不给我生辰八字,我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空歌深感恶心地扭过脑袋,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生辰八字给说了出去。 老妪嚼着鸡蛋,暗黄色的蛋黄随着她嘴巴的搅动逐渐凝固c外溅 “假的!你骗我!” 老妪狠狠一拍桌子,大怒起身,浑浊的眼珠里仿佛升起一团忍无可忍的怒火! 假的? “不可能!我没有骗你!”空歌瞪大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中反射出狞笑着的,逐渐逼近的老妪 “嗡” 后脑又是一记重击,伴随着巨大的耳鸣声,空歌再一次晕厥过去。 只是,在这昏厥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蝈蝈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深山老妪,虫 空歌知道,此刻的自己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个疯妇人杀掉,而如今体力不支的自己,唯一的自保方法,就是在梦境中找寻事情的真相! 梦境中的自己仿佛置身于清朝的宫墙下。 空歌伸手摸了摸身侧的绿瓦红墙,心里不由得泛起疑惑:那老妇人年岁也不过五六十的模样,再怎么算时间,和这古建筑应该也挨不上边吧。 空歌的思虑尚未停止,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紫褐色外衣的小宫女正面色慌张地拉着另一名年纪相仿的小太监匆匆跑到了这宫墙脚下。 空歌自知他们看不见自己,便壮着胆子走到了两人身侧,竖起耳朵细细听了起来 小宫女先是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来,一把拽住小太监的袖口,皱起眉头厉声道:“偷了上元节的蝈蝈,你不要命啦!” 经宫女这一拽,空歌才发现这小太监袖口内绣着一处淡雅的浅色碎花,与宫女领口边上的绣花图样竟是一模一样。 小太监慌张地整了整衣袖,将碎花图样藏好,这才一脸责备道:“我师父说了,这蝈蝈可是万里挑一的神蝈蝈,若日夜用气血养它,可保寿与天齐!” 说到此处,小太监抖了抖身子,解开衣襟,从怀里掏出了个青竹笼子。奈何这编织笼子的竹条太宽,任空歌再怎么往细了瞧,都瞧不出里头蝈蝈的模样。 小太监将青竹笼子塞进宫女的手里,急切地叮嘱道:“你先带着娘娘的腰牌去宫门外等我,我回去收拾了行李就去寻你!到时候咱们带着这个蝈蝈,也过仙人长生的日子!” “哎,国盛哥哥!”小宫女还没拿稳笼子呢,就见那名太监急匆匆地往远处跑去 后脑一阵绞痛! 空歌猛然睁开了眼。 “咝”空歌下意识顺着脑后的伤口摸去,胡乱缠绕的头发紧紧地吸附在后脑上的坏疽处,虽然看不见,但凭着指尖那凹凸不平的触感,恐怕这脑后的伤口已经不能直视了吧。 空歌收回手,果不其然看到了指尖的点点血渍 等一下! 空歌蓦然瞪大了眼睛,自己这手腕处怎会有一道用刀割出的伤口!伤口尚未结痂,隐约间还能透过凝固的血液看到皮肤深处的嫩肉,万幸的是刀口并不深,怕是那老妪只是想让她出点血罢了,并不想真的要了她的命。 知晓自己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的空歌刚舒出一口气,却硬生生将那口气连着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那老妪此时正站在她身侧的窗外,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狞笑着看向她!干裂的嘴唇正呈怪异的姿势向上勾起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死人般毫无生气。一时间,恐惧,害怕,震惊,战栗,统统找上了空歌 上了年岁的木门再次被打开,老妇人提着一把带血的镰刀,一步步踏入房内。 空歌恐惧地蜷缩起身体,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老妪裤脚上沾染着的根本不是黑泥,而是干枯后的血渍! 随着老妇人的步步逼近,空歌下意识颤抖着往后移动。 因畏惧而控住不住颤抖着的手臂居然触碰到地上一件柔软的东西! 空歌下意识惊叫了一声。原来是她背包中散落出来的卫生巾 自己的背包为什么会被扔在这里,这老妇人打开了背包又为什么将卫生巾给扔了出来? “啊!”灵光一闪,空歌看到了生的希望,“你,你别杀我,我可不是普通的凡人,我可以帮你长生不老!” 寻着方才梦中的记忆,空歌下意识开始撒起谎来。 那个太监说,用气血养蝈蝈可保寿与天齐,且不论这个老妪到底是不是梦中的宫女,先如此说着,或许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你说什么!”老妪皱起眉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空歌。 空歌心里下意识一揪,随即赶紧用理智强压住自己心中迸发而来的恐惧:“你,你自己也知道的,我和普通的人可不一样!” 语毕,空歌赶紧看着地上散落的卫生巾,赌道:“更何况我现在是非常时期,没什么用的对吧?” 这句话就全是空歌自己的臆测了。 老妪听闻空歌此话,下意识皱紧了眉头,思付良久,终是将手里的镰刀扔在了地上:“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险空歌长舒一口气,自己在这鬼门关走了一遭,终是暂时安全了。 “你在这道教名山下居住”空歌的脑筋飞转着,企图问出更多有利的信息,“是想成仙吗?” “成仙?呵,”老妪阴森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那帮道士终其一生要羽化成仙,为的不过是我早已唾手可得的长生不老而已!我学他们做什么!” 果然是长生不老!空歌此时已经笃定了这老妪就是梦中那名清朝宫女 清朝啊,百年前的封建大国!若她的假设没错,那这个女人究竟活了多少年! 空歌深感震惊地低下头,这世上,竟还有长生不老之法?! 一声蝈蝈叫打破了空歌的沉思。 听到蝈蝈的叫声,老妪面色一变,下一秒,竟大步走来,伸手抓起空歌的头发就往屋内的房间拖去 “疼c疼!”空歌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奈何对方力气太大,空歌下意识抱紧了对方的腿,换来的却只是一击狠踹 空歌被狠狠地踹进了里屋内。 里屋内昏暗潮湿,仔细看来居然是一个在屋内挖出的山洞! 空歌瘫倒在地上,亲眼看着山洞的大门被老妪狠狠地关上没有窗户的山洞内,关上了大门就等同于关上了洞内最后一丝光亮! “等c等一下!”空歌奋力支起身子,用尽全力冲门外大叫道,“至少把我的背包给我,我要换卫生巾!” “”门外一片寂静。 就在空歌即将放弃的时候,象征着外界与希望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空歌那极重的书包被狠狠地甩了进来 “呃,啊啊啊!”空歌止不住地放声尖叫! 因为透过门外传来的光芒,她看到了洞内,洞内脚下那几具已经开始白骨化的尸体尸体上破烂的衣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几具靠近门边的尸体上还残留着血肉碎沫,毛发和牙齿因腐化时间较长,就这么清晰地显露在她眼皮下 空歌再也控制不住了,空气中浓烈刺鼻的腐尸气味顺着她的鼻腔直冲脑壳她趴下身子,胃部反酸的绞痛使她下意识张大嘴巴,呕吐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即使是呕吐,吐出的也不过只是些泛着黄色的难闻液体。 突然脚腕一痒,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裤脚直往里钻 空歌下意识伸手抚去,却从裤管里摸出了不断蠕动着的,黑色的蛆虫! “啊啊啊——” 空歌用尽全力叫喊出声,从心底里迅速扩大的寒意令她的理性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她从未像此刻般想要去死,只有死了才能不在乎这脚下腐臭的尸体和不断扭动的蛆虫! 大门再一次被打开 她看到了,看到了门外那只虫,那只发出金属碰撞般叫声的蝈蝈儿! 它个头极大,大到超乎认知,约有成年人拳头般大小的蝈蝈正瞪着它那可怖惊悚的红色眼睛直直地看着空歌对,不光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它那又宽又长的头脸上竖着的长须也是棕红色的!长须不光长,更粗,约有身体的两倍大小,就这么向前,向下,向她的方向弯着,令人心生胆怯。 空歌从未如此惧怕过虫子! 她的右手往后一探,紧紧地握住身侧的一个骸骨她准备好了,若这虫子敢往前一步,她就算死也要迸发出心中这已经按捺不住的惊恐! 她的心脏砰砰乱跳,从胸膛跳到喉咙,从喉咙跳到脑中。她只觉得耳畔已无杂声,不停跳动的心脏仿佛随时要蹦出体外,随着心脏的一起一伏,她后脑的伤口崩裂了,浓稠暗红的血液顺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缓缓涌出,顺着她的发梢c她的脖颈,一路流入了衣领,找寻着胸膛的方向 空歌终究还是晕了过去,虫子那猩红的眼睛仿佛魔鬼的迷阵,将她卷入恐惧又无底的梦境中 还是这个贴满黄符的屋子,虫子不见了,老妪不见了,就连藏尸洞内的遗骸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空歌不顾心中强烈呼喊着的理智,冲出洞门就要往屋外走 她想念白亦清了,她想见到白亦清那不可一世的脸,就算他再霸道c再看不起人,她都无比期盼着二人再次见面 “哈哈,你出不去的。”一个陌生的嬉笑着的声音响起。 空歌用全力握紧了大门上的锈锁,可她无论怎么用力,却都拧不开这该死的门锁。 她不甘心,咬紧了牙,长吼一声,用尽全力往门上撞去,但这看似老旧的木门竟如磐石般坚固,任她使尽浑身解数,都动不了丝毫 空歌近乎绝望了,身后那陌生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你想去哪儿啊,不如留下来陪我们玩啊?” “”空歌颤抖着,迟疑着转过身来,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七个人! 那七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恐怖的是皆以一模一样狰狞的笑容望着她,阴森森地齐声说道:“留下来吧!” 空歌大叫一声,她看到其中一人衣服上别着的似曾相识的绒花胸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深山老妪,转 “吓!”空歌深吸一口冷气,从梦中惊醒! 山洞的大门已经关闭,透过门缝照进来的,细微的光芒,她瘫坐起身,四下里寻找着什么 破衣外套c沾满污垢的钱包c破败不堪的鞋,不是,统统都不是! 心底不知何时升起一股勇气,空歌站起了身子,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尸体上扭动着的黑色蛆虫。 伴随着尸骨粉碎所发出的断裂声,空歌沉下眸子看了眼鞋底下黏连着的白色蛆液 梦中墙上看似乱贴的黄色的符咒就是为了困住屋内死亡的灵魂,让这些怨魂们永生永世都在这屋子里徘徊停留她不愿死的如此窝囊! 若说刚才的梦境给了她什么启示,那便是即使在逆境中都不能放弃生的希望。 空歌不顾空气中浓厚的腐臭味,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跳。如今自己后脑伤口太深,又没有医疗救治,就算是为了自保也要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空歌突然握紧沾满泥垢的手掌,迟疑一下,又缓缓放开了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尸体衣服上,那朵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得不成样子的绒花胸夹。 她知道梦中那六个人是从何而来的了。怪不得连警察都找不到这半年来在此山中失踪的人口,原来都被这恶毒阴森的老妪藏在山洞中!不过也是,谁能想到在这山间的民宿中,有人会挖通了房屋与山体的大洞。 既然警察都找不到这老妪藏身处,她便更要尽力自保求生。 空歌转过身来,找到被老妪扔进洞内的背包 背包内除了卫生巾,还有被白亦清放了气儿的透明气球,以及一本《建筑质量管理办法》。 看着这本《办法》,空歌是又想哭又想笑白亦清啊白亦清,你不是总爱教育说,知识就是力量吗,现在需要力量的时候到了,你这本知识又有什么用呢! 将无用的知识放回背包,空歌将手伸进包里的暗兜没了!钱包不见了! 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唯独钱包被老妪拿走了! 当然,空歌才不会蠢到以为老妪是拿钱去挥霍了,钱包里有她的身份证,定是那老妪想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才把身份证拿走推时辰了 对了,生辰八字! 空歌灵光一闪,站起身来迅速跑到门边,用力敲着门,大声呼喊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真实的生辰八字吗,你把我放了,我就告诉你!”虽然空歌心里没底,但既然这个老妇这么执着于生辰八字,那就借机好好利用一番! 空歌这一招果然奏效,不多时,这木门就从外打了开来—— 老妪眯着眼角,浑浊的眼珠犹如深不见底的枯井。 “我告诉你了以后,你可一定不要杀我!”空歌尽管心里害怕,但依然裂开了嘴角,尽最大努力露出笑脸。 老妪狠盯着空歌的眼睛,良久,终是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唇角,冷哼一声,道:“行啊。” 其实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知道了老妪这么多秘密,即使用再多的条件更换都不可能活着见到屋外的太阳 “其实不是我故意瞒你八字的,”空歌故作轻松地坐到屋内的凳子上,右手扶住木桌,尽力扯开嘴角笑道,“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出马仙,身上附着王母娘娘七外甥女儿子的神灵,是上仙告诉我不能随意告诉别人生辰八字,不然我会遭天谴的!” 老妪皱紧了眉头,依然是一副防备的模样紧盯着空歌。 空歌知道她在等着自己证实,索性盘起腿来,拍了拍手,扭头笑道:“所以只有上仙上了我的身,我才能预事算命,保家护法,并且告诉你我真实的生辰八字” “你骗我!”老妪当即一喝,怒从心起,扬起手来就要掐上空歌的脖子! 空歌心里一慌,一个不小心就从凳子上滚了下来:“别别别,你听我说完啊,要请上仙附身不是什么难事,你给我准备好几盘菜和一壶酒,我立即就能把上仙请下来!” 青武山位于南北方的交界处,此地往北是出马仙,往南是乩童,老妪听着对方的说法,竟也一时辨不出真假来 “行,”老妪狠了狠心,将伸向空歌脖子的右手缩了回来,“最好是有用,不然我立即放了你的血,养我的蝈蝈!” 又是蝈蝈 空歌眼角一抖,赶紧哆嗦着连连点头:“好好好,您放心,您放心” 按照空歌的计划,老妪家徒四壁,要准备菜和酒应该需要不少时间,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撬开门逃跑,但是没成想,老妪居然将她关入山洞,出了门取了菜和酒,来来回回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空歌在震惊之余推理出一个结论:恐怕这老妪不是独居在深山处,她周围一定有别户人家! 但是,若周围真的有别户人家,为何她先前在屋内大叫大嚷,老妪皆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总不能这屋子周围全用石膏板隔了一层作隔音墙吧? 空歌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她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老妪打开山洞大门,将去别处要来的饭菜和酒瓶摆到了桌上。 一滴冷汗从空歌额前滑落至后背。 “呵,”空歌定了定神,一把将酒瓶摔到地上,用足了体内的力气,大声喝道,“你知不知道请上仙用的饭菜都是上贡的贡品,你把寻常凡人的吃食摆在我面前,是在侮辱上仙!” “” 老妪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碴,一双眼睛仿佛喷火般燃烧,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空歌头上,紧接着便一声不吭,拽着她的衣领再一次把她扔进了那个昏暗的藏尸洞 “嘭!啪嗒。” 空歌伸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后脑勺,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不行,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听声音那个老妇已经锁了门去找山上的庙堂拿贡品了,她必须要趁着现在奋力进行最后一搏! 空歌咬紧了牙关,随手拿起一侧的骸骨,朝着山洞木门就砸了过去! 一下c两下! 骨头与木门碰撞发出尖锐又刺耳的撞击声,收效甚微。 空歌调整了呼吸,将酸痛的手肘高高举起,弯下膝盖,对准木门与山石衔接处的石缝就狠狠砸了下去—— “嘭!”有效果了! 空歌不顾反作用力造成的手臂酸麻,握紧了骨头对准门缝又是一击撞击! 木门被她砸开一个洞。 但她手里的骨头也碎成了两半。 空歌大喜,扔掉骨头,拽过背包背在身上,径直钻出了山洞! “聒”是蝈蝈的叫声! 欲要离开的空歌脚下一顿,寻着声音扭头看向了贡堂——这是一个被竖立在墙上的贡堂,没有画像,没有贡香,只有一个灰蒙蒙,丝毫不起眼的木盒子。 在此前,空歌从未刻意注意过这个贡堂。 蝈蝈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在这个黑木盒里! 空歌的神色一冷,黑眼珠直勾勾地看向木盒。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让她的眼睛看到这个木盒便再也移不开了 鬼使神差地,空歌停住了脚步,下意识搬起凳子,伸手将高处贡堂上的木盒给取了下来。 木盒子的透气孔内伸出两条长长的触须,对着空歌的手腕轻轻一触c再一触 她的身子一抖,来不及多想,抱紧了木盒就往门外跑去。 小小旧旧的木门能耐她何,只是在砸碎门锁,将木门打开的一刹那,空歌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沉浸于清宫梦境中太久太久了,早已忘了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朝代了。眼前一堵厚厚的,贴满黄符的防盗门彻底粉碎了她想要逃出生天的妄想 呵,防盗门 空歌低声笑了起来,笑自己愚蠢,笑自己痴想,笑自己就算砸它十几年都不可能把防盗门砸碎。 手心里的木盒子又传出了蝈蝈儿的叫声。 如歌c如戏,如孤寂中催人放弃的哀乐。 空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原来从一开始,这屋子的构造就注定了她是逃不出去的。 蝈蝈的叫声伴着少女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少女哭够了,这才方觉身后的背包太沉,沉到压得她的双肩隐隐作痛。 空歌红着眼眶将木盒放下,摘下背包,看着背包里那本从白亦清办公室里顺来的,到死都在拖累她的破书,举起背包就要往地上砸去泄愤 “嗯?” 一个透明的,软软的东西顺着书包口滑落到她的双腿上。 是那个透明气球! 空歌神色一顿,突然瞪大了眼睛,欣喜地看向贴满屋子的黄符咒! 她有办法了! 翻开那本厚书,空歌随手撕下几十页纸张,放到窗下干燥的地板上,随即站起身来从桌上取了水,对着透明气球的口便统统灌了进去! 待水全部装进气球内,空歌赶紧系好气球口,手握中间,找准纸张上方透来阳光的点,利用凸透镜原理,试图将阳光的能量全聚集到纸张上。 对于透明气球来说,大部分的光和热都能够直接穿过表面,到达纸张,经过其中透明水的放大聚集作用,让阳光的能量也就是热量能够迅速传播,提升纸张表面温度,从而达到燃烧的目的 对于被贴满黄色符纸的屋子和注重防火的森林景区来说,有什么比火焰更适合求助的呢? 蝈蝈的叫声更甚了 正当空歌聚精会神,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等待之时,门口居然传来了开门锁的声音! 那老妪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