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纯真年代》 第24章东窗事发 等我蹲完厕所出来,发现马钰正和王帅签合同。 “你哪儿搞来的合同?”我低声问马钰。 马钰指向饭店对面的文印社:“喏,现做的。” “……你效率可真高。”我不禁赞叹道,她确实是个做职业经理的人才。 “唐老板,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回去准备准备。”王帅起身,兴奋地跟我握手告别。 “好,再见。”我说。 王帅走出几步,又转回来,腼腆地说:“唐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您的发型,是在哪儿做的?” “呵呵,到了西城,我带你去那家理发店。”我笑道,这几天问我发型的人还真不少。 “好的,唐老板,西城见!” 送走王帅,我和马钰吃完饭,骑摩托车回返西城,98年,省城和西城之间,还没有高速公路,我们走的是省道,虽然是柏油路,但因为左右两边的岔路都还是土道,被车轮带上来的黄土,将柏油路弄的乱七八糟,等我俩回到西城,身上全都是土。 到马钰家,上楼,她掏钥匙开门。 “嗯?”马钰愣住了。 “怎么了?”我问。 “门锁好像被弄开过,你看。”马钰指着锁孔。 我蹲下来,仔细查看,还真是,铜质锁孔的边缘,有几道被铁丝刮过的新痕迹。 “钱你藏哪儿了?”我赶紧问,“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放心,给贼一天的时间,他也找不到!”马钰得意笑道。 开了门,我先进去,顺手抄起门口的金属手电筒,挨个房间查看,确定没人,才让马钰进来。 房间里并没有翻动过的痕迹,马钰从床底下的夹层中取出箱子,几十万现金,也都在里面。 “可能是贼想撬锁,但没撬开,”我分析道,“明天换个锁吧,你这是老式的锁,很容易开的。” 马钰点头,舒了口气:“可吓死我了!” 一个小插曲而已,气氛很快恢复如常,马钰进了洗手间,漱掉嘴里的泥水,对着镜子愤然道:“老板!等咱挣大钱了,先修条高速公路!” “修高速?呵,你知道修一公里的高速公路,要多少钱吗?”我靠在洗手间门口笑问。 “多少钱,几万块?” 我心算了一下,2018年的时候,修一公里高速,大概需要8000万到1亿,现在的话—— “至少1000万。”我说。 “那么贵啊……那还是算了。”马钰吐了吐舌头,卸掉男妆,脱掉外衣,准备洗澡。 我帮她关上门,退出洗手间。 修高速,肯定赔钱,都是国家在干这种工程,但如果是修普通的公路,通过正府招标,还是很有赚头的,前世,我认识一个西城大老板,他也是靠倒煤起家,发财后转型,开始搞路桥工程,借着“村村通”公路的国家政策,承揽了不少项目,赚的远比倒煤时候还多。 修路和地产开发,都属于建筑业,但房地产需要卖出房子之后,才能回笼资金,会经历一个很长的周期,在此期间,一旦资金链断裂,地产公司就有可能破产。 修路不同,修路是给正府修的,修完,验收通过即可拿钱,不存回笼资金的风险,很稳。 如果将来有机会做大,涉足建筑业,我必须两条腿走路,一方面顺应时代,开发房地产,另一方面,修路筑桥,和正府做生意,还是那句话,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胡乱想着,马钰洗完澡出来,换我进去洗,正在冲澡,马钰敲门,我关了淋浴器:“怎么了?” “你电话,周芳。”马钰将门打开一道小缝,探头进来,居然还趁机偷瞄了我一眼。 “歪,芳芳。”我瞪了马钰一眼,将门关上,看什么啊,骨瘦如柴的,等我练出点肌肉再看! “唐奕,你们回来了?” “嗯,刚到。” “那个……刚才王灿又给我打电话了。”周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兮兮的。 “打就打呗,他不是你‘男朋友’嘛。”我被水眯眼睛了,找毛巾,没找到,顺手拽下晾衣杆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擦了把脸,定睛一看,居然是马钰的内酷,我赶紧又放了回去。 “我感觉王灿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啊。”周芳说。 “怎么不对劲了?”我问。 “嗯……说不太好,他在电话里跟我说,刚从卧凤沟回来,你家不是卧凤沟的吗?” 我心里一惊,难道,王灿去找我爸妈麻烦了? “你等会——”我说。 “不用,”周芳打断了我,“我给你家电话了,王灿没去你家。” “那他去卧凤沟干嘛?”我问,周芳的心思还是比较细的。 “不清楚,他没跟我说,我怕暴露,也没有深问。” 我又摘下马钰的内酷,擦了擦头发,坐在马桶上,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芳芳,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你爸已经安全了,咱手上还有王灿‘违法’的证据,如果王灿敢有什么不良企图,就把他弄进去!” ————————————————— “呵呵,把我弄进去?”王灿坐在沙发上,俯身下去,鼻子从左至右快速划过。 “嘶——啊——”王灿瘫在沙发里,眼色迷离的看着天花板,咬牙切齿地骂道,“你妈的唐奕,看咱俩谁先把谁弄进去!” 上午,唐奕和马钰正在省城学旱冰的时候,王灿开车去了卧凤沟乡,他是去摸唐奕底细的,结果跟他预料的差不多,这个小崽子,根本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他哪儿有什么师父,哪儿学过什么九门之术,全是扯淡! 那天,家里着火之后,王灿就开始怀疑,是老周在装神弄鬼,因为那一卷老周涉赌的录像带,就是王灿藏在保姆房间的地板下的,而且,事后王灿通过关系,和消防队打听,得知别墅的起火点,恰恰就在保姆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 再加上今天去了唐奕老家调查,王灿几乎可以断定,别墅着火事件,就是老周和唐奕合伙儿演的一出戏,这出戏,不但烧了老周涉赌的证据,让王家失去了制约老周的把柄,还把100多万造价的别墅烧了个稀巴烂。 这都不要紧,最关键的是,大火蔓延到了二楼王灿的卧室,把王灿刚从银三角弄回来的价值2000多万的“货”,全部烧成灰烬! 这个仇,王灿非报不可! 不过现在,老周已经彻底和那次涉赌事件撇清了关系,王灿去找过宋老虎,想让他作证,证明周宝德曾参与赌博,宋老虎又不是傻子,他哪儿敢得罪周宝德啊,即便周宝德被整进去了,无法威胁到宋老虎,可还有冯兵呢,这家伙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可他却是冯老大的弟弟,谁敢惹“站前冯老大”? 站前冯老大,西城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八十年代,曾经靠两把菜刀称霸全市,是西城骨灰级的老棍子,现在冯老大虽然弃黑从商,手下的兄弟也数以百计,谁敢惹他? 没办法对付老周了,王灿只能将怒火全泻到唐奕身上,更何况,唐奕最近跟周芳打得火热,王灿不是蠢货,他早就察觉出来了,周芳好像是对唐奕这小子动了心。 烧货之仇,夺妻之恨,王灿决定加倍地报复给唐奕! 但是这个事儿,王灿并没有告诉王建国,因为王建国不知道儿子做那个“买卖”,如果被老爹知道,王灿怕自己被打断腿,因为王建国明确说过,王家的买卖绝不许沾那东西,这是王家家规。 王灿怕告诉王建国的话,东窗事发,便决定自己行动,报私仇,而不是利用马钰(因为马钰是王建国的人),王灿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本事,想弄一个唐奕,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一开始,王灿想在唐奕“倒黑煤”这个领域找机会下手,设法摆唐奕一道,可王灿没想到,唐奕年纪不大,心思却异常缜密,王灿找了矿区的地痞流氓,堵了唐奕好几次,都被唐奕给巧妙地化解掉了。 王灿觉得,这并非唐奕厉害,而是因为马钰的存在,想搞唐奕,得从马钰这个“军师“身上入手,于是,王灿又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趁马钰和唐奕出门,派人潜入马钰家中,在客厅、卧室、洗手间,分别装上微型窃听器,又在马钰家对面楼中,租了个房间,派手下24小时监视,只要马钰家里有人,王灿手下便开始录音监听,并把录音内容,及时传给王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小隐隐于野 洗完澡,我换上衣服出来:“小钰,走吧,咱们去选旱冰场地。” “室内还是室外?”马钰坐在沙发里,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边喝奶一边问。 是我告诉她的,喝啥补啥。 “室外吧,你看哪儿合适?”我说。 室外旱冰场,虽然环境一般,但宣传效果要比室内更好,我可没那么多钱用来打广告。 马钰想了想:“人民公园,怎么样?” “去看看。” 二人出门,摩托车有气无力地斜戳在楼下,经过这趟省城之旅,我爸这台摩托车的前后减震器,损伤严重,基本失去了减震功能,后半程,我和马钰基本是靠双腿肌肉撑着摩托车的脚踏板,才没有被颠成脑震荡。 “钰啊,现在桑塔纳轿车多少钱一台?”我强行踹着了摩托车。 “十七、八万吧,怎么,想买车了?”马钰跨坐在我身后,一双玉臂环上我的腰,下巴垫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现在是女装,动作可以随意点。 “这么贵?”我皱眉,从90年代往后,轿车一直是在降价的,这个我知道,只是不知道降价幅度会这么大,我记得2012年桑塔纳(普桑)停产的时候,才6万多,没想到98年的时候将近20万。 “可以买个捷达,十万左右,二手更便宜,六、七万。”马钰似乎很懂车。 “等有钱再说吧。”我挂挡起步,载着马钰奔赴人民公园。 人民公园是西城市最大的公园,位于市区核心位置,里面有游乐场、动物园、植物园,马钰想到的地方,就在游乐场摩天轮附近,有一大片草地,属于游乐场的拓展区域,还没开发出来。 我们找到公园管理人员,说要租赁这块场地,搞旱冰场,管理人员才不管我们干什么,按照面积出租,每平米一年租金25块钱,那块空地有2000平方米,我本来只想要1000平方左右,可又担心旁边的场地被他人租去,也搞旱冰,跟我们形成竞争关系,于是一狠心,把2000平的场地都给租了下来,一共5万块。 当然了,租下来未必全抖建设,我还是先建1000平米(25米乘40米,足够大了),另外半个场地,作为土地储备、二期项目,当然,如果有人想天价从我这里转租,也是可以考虑的(滑稽)。 马钰已经实地考察过旱冰场,知道该怎么建设,其实很简单。 一、将土地平整一下,铺一层砖,再砸成水泥地; 二、盖三间简易小房,一间是鞋库,一间售票\换鞋室,一间dj室,负责放音乐、卖饮料之类; 三、场地四周,置铁丝围栏,场地边缘,设几个大遮阳伞,下面是座位,可供休息; 四、场地某块区域,设立新手区,有扶手,有教练。 我把具体的工作交给马钰,她人脉广,认识施工队。 “一周,搞的定吗?”我问。 “没问题。”马钰打了包票。 “矿区那边,得多久才能继续做?”我悄声问,不是有矿务局巡查么,我们还是躲开敏感期比较好。 “据说得半个月之后。” 我点头,也不急在这一时。 “钰啊,我想回一趟老家。” “怎么,想家啦?”马钰笑问。 “不是,家里、学校,有些事情还得处理一下。” “学校?你不是辍学了吗?”马钰惊讶地问。 “你才辍学了,我还得参加中考呢,”我笑道,“走了啊,你自己注意安全。” “好,老板再见!” 原本,我是打算辍学来着,因为再学一遍,感觉没什么意义,客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低调,是我重生后的标签,我的原则,尽量不抛头露面,现在我和马钰的配合已经形成默契,她了解我的商业套路,我也知道了她的能力,外面的生意,马钰基本都能搞的定,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作为一个15岁的“祖国花朵”,我就这么整天社会上晃?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所以,我还是应该继续上学,其目的,不是为了念书,而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身份,这样,更方便隐藏自己。 古人云: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我是什么隐?重生之隐,穿越之隐,是最需要隐藏的人,便隐在学校里好了,这里应该最安全。 我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回家应该能赶上晚饭,得先给摩托车加油,运气不太好,在距离加油站100的地方,油尽熄火,我只能推着沉重的摩托车过去,加完油,一口气骑回卧凤沟乡。 到了家门口,正看见我爸开柴油三轮车出来,这还是我重生以来,头回看见他(上次回家接小楠,爸妈都不在家),二十年未见,我爸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样子,谁让他死的早呢,我没见过他中年之后的模样。 今年他应该40岁,嗯,长得随我了,和35岁的我蛮像的。 “唐奕,你不好好参加辅导班,怎么回来了?”我爸停车,皱眉问。 “辅导班?什么辅导班?”我一愣。 “你不是说你在市里报了个辅导班吗?” “啊……对,”我差点忘了,“爸,那个叫……叫补习班,不叫辅导班,老师去省城了,给我们放了两天假。” 我爸不懂,但还是装做很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爸你干啥去?”我问。 “去厂里。” “……啥厂啊?”我试探着问,只记得小时候家里开过一个村办小厂,但不记得是什么厂了。 我爸乐了:“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啊?咱家砖厂!” “哦……我妈呢?”我问。 “在厂里呢,正好,你帮我把门锁上,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干嘛?爸,你不会想让我搬砖吧?”我皱眉问,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你跟个猴似的,能搬几块啊?去厂里替换你妈,看着工棚就行。” 我把摩托车推进院,回头锁上门,上了三轮车,突突突突地跟我爸穿过小村,来到东山脚下,是一个规模很小、很小的砖厂,因为东山是一座红土包,可以就地取材,用红土烧制成砖。 下车,我爸去工棚里把我妈叫了出来,年轻时候的我妈,长得还是很漂亮的,看得我有点激动,毕竟那么长时间没见了,但我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跟我妈聊了几句,问及小楠,我妈也没有责怪我,还夸我做得对,是他们太自私了。 “对了,小奕,那个芳芳,你咋没带回来?” “带她回来干嘛。”我不解地问。 “她不是你对象吗?” “……我开玩笑的。”我苦笑道,前几天在电话里,我确实跟我妈这么说的。 “人家芳芳都承认了,你咋还变卦了呢?”我妈皱眉道,“你俩不是黄了吧?” “啊?”我一惊,“她承认了?” “对呀,你不是已经见过她父母,俩人确定关系了么?” 我缓缓点头,没想到周芳为了安慰我妈,这么拼,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是不是黄了?”我妈又问。 “没有,没有,处的挺好的,你放心吧妈。”我讪笑道。 “那就好,妈回家给你做饭去,想吃啥?”我妈笑了,看来对周芳还挺满意,主要可能是对周芳的家庭挺满意。 “手擀面!”我脱口而出,十几年没吃着这一口了,甚是怀念! 我在厂里转了转,算上我爸,一共才四个工人,另外三个看着眼熟,应该是本村人。 “爸,你们这是加班呢?”我问。 “对啊,从东梁镇接了个活儿,两万块呢!”我爸一边干活,一边兴奋地说。 “是两万块钱,还是两万块砖?”我问。 我爸白了我一眼:“两万块钱?钱哪儿那么好挣啊,两万块砖!” “一块砖售价多少,利润多少?”我问。 “问这干啥!离远点,别碰着你!”我爸嫌弃道。 “告诉我嘛,我好奇。”我不依不饶地问。 “一块砖一毛三,利润2分钱,”旁边一个叔叔笑道,“咋的,你想帮你爹卖砖啊?” “我就问问。”我离开制砖现场,回到工棚,掏出手机,打给马钰。 “钰啊,你算算旱冰场那儿需要多少砖。” “老板,这点小事儿你就不用操心啦!”马钰好像正在吃东西,含混地说。 “不是,我家就是开砖厂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解释道。 “这样啊,”马钰咕噜了一声,“我算算,一会儿打给你。” 三分钟后,马钰回电,告诉我铺设场地,需要35000块砖,造那三间房子,需要25000块,围栏基座需要10000块,一共7万块砖。 “价格呢?”我又问。 “市场价一毛三,好点儿的一毛四。” “算2毛,行吗?”我笑问。 马钰当然懂我的意思:“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呗!” 这些是要入我们“光明”公司账目的,所以,也不能太任性,毕竟股东里还有周芳。 2毛的话,一块砖的利润就是9分,7万块砖,利润6300,钱不算多,但在这时代也不算少了。 就当是我重生,给爸妈的见面礼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青春期的暗恋 “别让我家人知道我做买卖的事儿。”我嘱咐马钰。 “明白!” 打完电话,我回厂区找我爸。 “爸,有个订单,7万块砖,三天后交货,能烧出来吗?”我直接问。 我爸正在做砖坯,他停下来,瞅瞅我,继续做砖坯。 “爸——” “一点忙都帮不上,瞎捣什么乱啊!”我爸不耐烦地说。 我无奈掏出手机,打给马钰。 “哎?你这‘大哥大’哪儿来的?”我爸惊讶地问。 “爸,这叫手机,等会儿,通了——”我将手机贴在耳边,“马经理,我爸不信我给他拉了个订单,您亲自跟他说说吧。” “好啊,对了,你爸姓啥?”马钰问。 “……你说呢?”我把手机递给我爸,他赶紧用衣襟擦干净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放在耳边。 马钰那边讲什么我听不见,就看见我爸一直在嗯、嗯地点头,脸上的皱纹,慢慢散开,堆起笑容,最后他才说:“放心,马经理!三天后,您派车过来拉砖吧!7万块!我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哎,好好——唐奕,给,马经理找你!” 我接过电话:“还找我干嘛?” “啧,对人家马经理客气点啊!”我爸小声数落我道。 我强颜欢笑,裂开嘴,对电话那头毕恭毕敬地说:“谢谢马经理!” “哈哈哈,老板,你爸可真逗,对了,跟你说个事儿,你不是想买桑塔纳吗?我有个哥们想卖,94年的车,8成新,自家用的,没磕碰过。” “多少钱?”我问。 “9万。” “呵呵,抢钱得了!”我撇嘴道。 “他资金周转不开了,着急卖,我砍价砍到了五万八,老板,买不买?” “9万,你砍到五万八?”我惊讶道,“你可真能趁火打劫……该不会是问题车吧?” “放心,我检车线上也有认识的朋友,交易的时候,可以带人过去验车。” 五万八,4年的准新车,说实话,我真动心了,90年代的车,可不像现在,基本都是国产货,94年生产的桑塔纳,虽然也是国产,但零部件绝大部分都是德国进口的,国内只负责组装,质量杠杠的,再开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老板,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儿了啊。”马钰进一步怂恿我,她这几天一直跟我坐摩托车,也是深受其害,颠的差点没得痔疮! 我考虑了五秒钟,下定决心:“买!” “嘻嘻,老板,我爱死你了!木~~啊!”马钰亲了我一口,把电话挂了,好像这车是给她买的似的。 我这趟回来,并没带多少钱,钱都在马钰手里,让她去交易即可,对她,我放心。 打完电话,我爸皱眉看着我,轻声问:“你跟这个马经理,啥关系啊?” “呃……”我眼珠转了转,“是这样的,爸,前两天过马路的时候,我救过她一命,这个马经理吧,她是个富二代,为了感谢我,送了我一部手机,还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找她。” “啥叫富二代?”我爸又问。 “富二代就是……爸,你将来有钱了,变成富翁,我作为你的下一代,就是富二代了。”我笑着解释道,这也是个才流行几年的新词儿。 我爸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哎呀,咱厂里人手不够,三天烧不出这么多砖来,我还得去雇几个人来!那个,老三啊,你看着点,我回村里去一趟,把二虎、赵四他们都给招呼过来!” 我在工棚里无聊,玩儿了一会儿手机里的贪食蛇,不一会儿功夫,我堂哥过来了,说替我,让我回家吃饭。 到了家里,妈妈的手擀面刚盛出来,我吃了四碗,撑坏了! “小奕啊,你在家呆几天?”我妈慈爱地看着我,笑呵呵地问。 “明晚走。”我又盛了半碗,想把碗里剩下的卤子给顺下去,别浪费。 “明天你上学去吧,我听向阳说,明天你们学校拍毕业照,你不得拍吗?” “是吗?哦,那我去看看。”我说。 还有这事儿?仔细想了想,印象有点模糊,好像在中考之前,确实拍过一次毕业合影,我还跟李向阳还单独照了一张,但照片,从未到过我手里,不知道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我还交过五块钱呢! 吃完饭,我抱着鼓溜溜的小肚子,在村里闲逛,农村晚上没有路灯,对面见着人也很难认出来,也没啥人溜达,我闲逛到小卖部,烟瘾犯了,买了包石林,坐在台阶上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农村的夜,安静,空气清新,抬眼望,深蓝的天空中,星星密集的令人发指,那些已经在城市上空消失已久的星座,又挂满夜空。 正辨认星座,忽听东边有人喊我:“唐奕?” 我转头看过去,我在明处,她在暗处,看不太清,等她走近才看见,是我班韩美丽,就是我刚重生回课堂,被我掐大腿的那个女生,我跟韩美丽同村,不过她住村东头,我住村西头,除了上、下学,基本碰不到面。 我从台阶上起身,跟她笑着招手,韩美丽今晚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梳着条大辫子,额前留着一层薄薄的刘海,这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女生发型。 人如其名,美丽,又清纯可人,韩美丽是我初中三年暗恋的对象,那种暗恋,很淡,不至于朝思暮想,但也免不了上课分神,偷看她两眼,但我从未告诉过她,上高中之后,我们渐渐失去联系,我也就慢慢把这“半个初恋”给忘了。 如今,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她,我仿佛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小心脏砰砰直跳呢! “唐奕,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韩美丽担心地问我,“马上就中考了,你成绩那么好,难道不准备考了吗?” “我……我成绩很好吗?”我笑着问,对于自己的初中成绩,早没什么印象了。 “上次模拟考试,你不是考全班第10嘛,老师都说了,你使使劲,兴许能考上高中呢!”韩美丽认真地说。 九十年代东北的农村教育质量不行,升学率很低,一个班30多个学生,能有10人考上高中就不错了,剩下的,如果想继续念书,就得自费,自费很贵的,五千起价,对普通家庭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印象中,当年中考我是这一届的第30名,正好,各个高中给我们定向指标也是30个,我属于压线进的,成绩垫底,不过上高中后,我开窍了,成绩突飞猛进,高考的时候,考了600分整,上了华夏公氨大学。 也即是说,当年在初中,我的成绩属于中等偏上,并不算特别优秀。 “我会参加中考的,最近我在市里补习班上课,”我解释道,“你来买啥?” “家里来客人了,我爸让我买两瓶白酒,”韩美丽上了台阶,俯身探头,冲小窗里面喊,“李大爷,拿两瓶二锅头。” 韩美丽现在的个头,比我还高一些,她一俯身,皮股就翘了起来,形状圆润,手感我就不知道了。 “美丽,波哥是谁啊?”我忽然想起来,重生那天,李向阳警告过我,说韩美丽是“波哥”的女人,可这个“波哥”到底是谁,我始终没能想起来。 “波哥?”韩美丽也楞了一下,“高奈波吧?” 啊,我终于想起来了,三年一班的,一个小混混而已。 “你是高奈波对象?”我笑问。 韩美丽脸红了:“哪有啦!我可没答应过他!” 说完,韩美丽扭头便走。 “美丽,等一下。”我叫住了她。 “干嘛?” “好好准备考试,我在市实验等你!”我认真地说。 “我可考不上!”韩美丽苦笑。 “你能行的,相信自己,加油!”我冲她笑着挥了挥拳头。 当年,韩美丽确实没考上,不过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家条件一般,也没有自费,就不念了,后来我听李向阳说,韩美丽去了南方打工,从此杳无音讯。 韩美丽也冲我挥了挥小拳头:“嗯!一起加油!” 目送韩美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之后,我回到家里,找到初中课本翻看,毕竟自己是高考600分的“学霸”,初中课本上的知识,不是很难,看一遍基本就能想起来,只是在做题的时候,尤其是做数学题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很多“技巧”性的东西,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不行啊,这样哪儿考得上高中?我可不想掏那5000冤枉钱。 我沉下心来,翻开数学练习册,一道题一道题认真地看下去…… 一直看到凌晨三点多钟,我实在扛不住了,白炽灯太伤眼,已经开始流眼泪,我躺在炕上,想休息会儿,没想到头一沾枕头就再也起不来,一觉睡到了天明。 不好,要迟到了,吃了个馒头,我吭哧吭哧地骑着自己当年那台老旧的凤凰牌26自行车去上学,踩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守坑待兔 唐奕进教室的时候,正好八点钟。 与此同时,王灿离开陈翔处长的办公室,和他握手告别:“陈哥,靠你了!” 陈翔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再度问了王灿一句:“兄弟,有把握吧?可别出什么纰漏,再把我给折进去!还有,姓唐那小子,如果不上套儿怎么办?” “放心吧,陈哥!兄弟怎么会害你呢?我早就安排好了,肯定万无一失!面对这么大的诱惑,那小子肯定上套!你只要正常执法就行。英雄,你做!小人,我来!”王灿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陈翔点点头:“好吧,但今晚你可别出面,我怕有人知道咱哥俩儿的关系!” 这时,走廊里有人经过,王灿点头不语,拍了拍陈翔肩膀,转身离去。 关上门,上锁,陈翔看着办公桌上的一箱石林香烟,手心全是汗。 石林香烟,本身并不值钱,一箱50条,一条45元,一箱也才2000多块钱,批发更便宜,可王灿送来的这一箱烟,沉重异常,是王灿司机搬上来的,盒里可不是香烟,而是百元大钞,1条烟里能装2.5万,50条,就是125万! 用烟装钱,这是矿务集团系统内的惯例玩儿法,陈翔不是没收过,但也只是一条、两条地收,最多一次收了4条,但像王灿这种成箱儿送的,陈翔别说是见,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125万!在当时,可以在北京买4套大户型!绝对是一笔巨款! 可王灿这家伙,却只是想用这125万,让陈翔出手,去收拾一个叫唐奕的小子? 陈翔不能理解,到底这个唐奕和王灿有什么过节?惹得王灿下如此血本,要将唐奕搞进间狱。 陈翔倒是没问,他作为西城矿务集团的稽查处长,打击倒黑煤,确是他的本职工作,再者说,如果能打掉唐奕这个倒卖黑煤的非法团伙,对于下步陈翔调任副区长,能更添一份有力筹码。 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儿,陈翔实在没理由拒绝。 然而,陈翔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王灿知道唐奕未成年,如果只是非法倒煤的话,并不能关唐奕多长时间,顶多六个月就得放人,王灿是想让唐奕进去之后,就没法再出来,万劫不复! 所以,这笔巨款,可不止是让陈翔去执法那么简单。 125万里面,还包括陈翔的医药费,甚至,是丧葬费。 陈翔对此,浑然不知,他把钱藏好,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你好,请问是王氏集团的马钰经理吗?” ——————————————— 上了两节课,语文和英语,我跟起来完全没问题,因为这两门课程,都属于“升级打怪”,只要是学过高中语文、英语的人,回头再做初中的语文、英语题目,几乎是碾压。 两节课之后是间操,我有点慌,广播体操,高中的还能想起来一些,初中的,我完全忘了! 幸亏其他同学做的也都有气无力,我照葫芦画瓢,好歹蒙混过关。 做完间操,第三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体育老师过来,说出去集合照相,这好像和当年的时间点一样,我借用韩美丽的小镜子照一照,其他还好,就是自己这个发型,有点太过另类,别的男同学,基本都是普通的寸头,或者“四大天王”式的中分。 在教室外列队,照相,摄影师在前面指挥。 “左边的男同学往中间去一点,离女生那么远干嘛?肩并肩!” 嗡,腰间的手机震动,我掏出看了一眼,是马钰。 我怕她有急事,便按下接听键,侧头放在耳边:“怎么了?” “老板,有大生意啊!”马钰兴奋道。 “着急吗?我现在有点事儿。”我说。 “咋不着急呢,你赶紧回市里,得你出面!” “呃……行,我马上——” 咔,闪光灯亮了,等我放下手机,同学们已经开始散去,这就照完了? 妈蛋的,我还没准备好呢!该不会把我打电话的样子给照上去了吧! 真败兴! 集体合完影,老师给我们十五分钟,单独拍照留念,这回我没和李向阳合影,而是绅士地问韩美丽:咱俩能照一张吗? 韩美丽楞了一下,彼时校风纯良,男女授受不亲,很少有男女生单独合影的。 “这样不太好吧……”韩美丽羞涩道,但她似乎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便顺手逮住另外一个女同学,“哎,陆蕊,一起拍个照呗。” “好呀!”这个陆蕊,我很有印象,因为她当年跟我一样也考进了实验中学,我、陆蕊、李向阳,高中三年一直在一个班里,想到这儿,我把李向阳也拉过来,四人合影。 照完后,我怕又像“上次”那样,最后照片神秘消失,便嘱咐李向阳,过两天去照相馆(卧凤沟乡就一个照相馆,这位摄影师就是照相馆老板)看看,别把照片弄丢了。 “怎么,你又要走啊?”韩美丽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皱眉道。 “嗯,我还得回市里的补习班,咱们中考见,拜拜!” 出了学校,我赶紧给马钰回电:“什么大生意?” “还是煤,2万吨!一吨利润至少100块钱,2万吨就是200万的利润啊!” “……2万吨煤,本金至少240万,咱哪儿有那么多钱,你没睡醒吧?”我皱眉道。 “嘻嘻,老板,这单生意,咱不需要本金!”马钰神秘笑道。 “为什么?” “因为我跟卖家谈好了,卖家本来是不同意的,我说,我们是给金州发电厂送煤,渠道稳妥,当日结清,正好,那个卖家认识王科长,就给他打了个电话,王科长一听说是你唐奕要做这单生意,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啊,还帮你打了包票,卖家就答应了呗!” 原来如此。 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马钰曾问过我,为什么给王科长那么多的回扣,感觉不值当。 我忽悠她说,是为了长远利益,这是老板思维。 其实,是因为我保守,主要是为了巩固金州电厂这个销售渠道,才会花重金来砸王科长,求稳。 其次,才是我寻思着以后,王科长可能会帮上什么忙,是一种人脉投资。 没想到,人脉投资这么快就收到了回报,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回报,200万! 注意,这200万,可是净利润,已经把给王科长的好处费刨除掉了。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卖家说认识我,知道我是王建国的人,我也明说了,说我现在给你打工,做这笔生意的是你唐奕,而不是王建国。卖家希望跟你见个面,你才是东家嘛。”马钰说。 “即便他不想见我,我还想见见他呢,”我笑道,得看看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几点,在哪儿?” “我怕你赶不回来,定的下午两点,在悦心茶楼,你的地盘!”马钰笑道。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校服,西装落家里了,而且很脏,清洗肯定来不及,还得买一身新的。 “你车买了吗?”我问。 “嘻嘻,今早提回来的,正在咱家楼下停着呢!” “去市里客运站接我。”我说。 “好。” 我来到乡里的客运站,11点有一班公共汽车,直通市区,40分钟的车程。 到了市里客运站,我刚下车,就看见马钰站在一台白色桑塔纳旁边,冲我挥手。 “老板,咋样?五万八,值吧?” 我绕着车看了一圈,还行,挺新的。 “老板去哪儿?”马钰坐进驾驶室,打着火问我。 “商场,买身衣服。” “好嘞。”马钰起步,嗡,咔,灭火了。 “不好意思啊,手有点生。”马钰苦笑,重新启动,挂挡,慢慢松离合,车开始蠕动起来,马钰长舒一口气,好像没熄火,就已经很成功了似的。 我坐在副驾驶,无奈地看着一台台摩托车、自行车,甚至是步行的行人,从车边超过。 “钰啊,快点呗。”我催道。 “已经很快了!”马钰皱眉,胸趴在方向盘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路况。 我叹了口气,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等我抽完,马钰才前进了大概两百米,中间经过交通岗,还熄火了一次。 我实在忍受不了马钰的拙劣车技,拍了拍她的肩膀:“靠边停车吧!” “……你要打车走啊?”马钰心虚地说,她也知道自己开的太肉。 “停车吧。” 马钰停车,我下车,绕到左边,敲了敲车窗:“你下来。” “干嘛?你要开?”马钰皱眉。 “下车吧,痛快的!”我皱眉说,这是我认识马钰以来,第一次对她感到不耐烦。 男装的马钰,办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可她毕竟是个女的,一旦上车,就变成了女司机。 女司机这个神奇的物种,有时候,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她们的思维和行为…… 马钰解开安全带,不甘心地下车,嘴里嘟囔着:“你会开么你!” 我上车,看着副驾驶的马钰:“把安全带系上,抓紧门把手。” “干嘛,怕撞车啊?” “怕你晕车!”我白了她一眼,放手刹,跺离合,挂挡,左转向,油门到底,弹射起步,桑塔纳虽然只有1.8的排量,区区100马力,但这车很轻,而且,最大扭矩爆发点较低,适合短距离加速。 发动机轰鸣,轮胎尖叫,车如脱缰野马般冲了出去,吓得马钰妈呀一声,这是我唯一听见的她的动静,此后,一直到五公里外的商场,马钰都没有再叫过。 倒车入位,拉手刹,熄火,拔钥匙。 “我去买西服,你在车里——”我话还没说完,马钰便开门下车,跑向路边的下水井盖,蹲下去,哇哇开吐……等我买完西服套装回来,马钰还蹲在那里,我把衣服扔进车里,买了瓶矿泉水,过去照看她。 马钰吐得泪眼模糊,漱了漱口,虚弱地站起,哀怨地看着我:“你跟谁学的开车?” “我爸。” “你家有车?”马钰疑惑问道。 “拖拉机。” “靠!怪不得这么猛!下次慢点行不行?” 我憋着笑,点头,主要是因为在这个年代,马路上的车很少,又没有测速监控,可以随便飙车。 在商场吃完午饭,马钰总算缓了过来,1点半,我们到了悦心茶楼,周芳已经准备好了雅间,泡好茗茶。 一点五十五分,楼下传来停车声,来的居然是一台出租车。 可能,有钱人都比较低调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画蛇添足 我出门迎接,马钰给双方介绍,这位卖家叫陈翔,年纪看上去不大,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双方寒暄,落座洽谈,期间,陈翔一直在笑眯眯地看我,似乎对我这个“东家”很感兴趣,会谈顺利,也就十分钟,便敲定这笔生意。 依旧是倒“黑煤”,2万吨,今晚12点交易,地点有些偏,在东梁镇一个叫“顺发”的煤矿,离市区10公里左右。 洽谈结束,送走陈翔,我问马钰:“这个姓陈的,是当官的吧?” “你认识他?” 我对这个陈翔有点印象,感觉在哪个机关里见过他,好像,还是个大官。 当然,不是这一世,而是前世,至少,也是10年后的事情。 不管了,挣钱要紧,如果能顺利拿下这200万,50万留给小楠治病,剩下150万,加上我们手头的钱,足以转型,做“合法”的煤炭贸易,也可以投资其他领域,总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地“倒黑煤”了,毕竟这个违法,时刻有风险跟着。 新车挂名在“光明”公司,周芳作为股东,自然也有她的份,周芳会开车,想试试车,我就让周芳送我和马钰回家,顺便一起商量商量,落实一下晚上交易的细节,尽量做到滴水不漏。 到了马钰家,三人坐在沙发上,把各种能想到的意外都想到了,并且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 “晚上我跟着不?”周芳问。 “还是别跟着了,你负责帮我托底,”我想了想说,“对了,芳芳,今晚的交易规模太大,又是在东梁镇,你提前跟冯哥联系一下,万一出事,你们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周芳点头:“放心,东梁镇派粗所的一把手,叫赵德柱,是我爸的老下属,他肯定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赵德柱?”我不禁笑道,“希望真能‘罩得住’吧。” 周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起身道:“我去给你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周芳诡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周芳回来,抱着一个高跟鞋盒。 “这是啥?”马钰不解地问。 周芳打开鞋盒,里面的东西用布缠着,我看见轮廓,一眼就认出来了! “靠!你疯了啊?拿这个干吗?”我皱眉道。 “啥啊,到底?”马钰问。 “槍,黑星!”周芳解开白布,把黑星放在桌上,此外,还有个弹匣。 马钰也被吓了一跳:“你、你从局里偷的?” “什么叫偷呀,我跟疤哥借的!” “疤哥是谁?”我问。 “就是训练场那个管理员啊,你不是见过他么?”周芳说。 啊,想起来了,那天冯兵带我和周芳去打槍,管理槍械的那个同志,脸上有一道疤,应该就是“疤哥”。 “我不带,你拿回去吧。”我说。 “带着吧,唐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芳说。 “就是有万一,我也不能开槍打人啊!” “啧,谁让你打人了!”周芳皱眉,“你不会朝天放两槍啊!槍一响,谁还敢对你怎么样?” “倒也是这个道理,”马钰点头,“老板,安全第一!” 我犹豫了一会,拿起黑星,带着它,心里确实更有底。 再者说,现在是90年代么,社会治安远没有20年后那么好,黑星这种东西,在民间的数量还是很大的,我记得自己刚入职不久,大概2007年的时候,局里搞过一次全市范围的排查整顿活动,光是黑星,就收缴了十来把。 有备无患吧,万一劫道的小流氓有,而我没有,岂不是会受制于人? 周芳走后,我和马钰依旧在白天睡觉,为晚上储备精力。 虽然,缺觉缺的厉害,但可能是因为过于兴奋的缘故,我在沙发上躺了半天也没睡着。 快下午四点的时候,马钰穿着真丝睡裙从卧室出来,见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她揉揉眼睛说:“睡不着啊?要不你来床上睡吧。” 我以为她不睡了,点头,掐灭香烟,进了她卧室,躺在床上,可没过多久,马钰又回来了,趴在我旁边。 “嗯?你还睡?”我问,“干嘛去了刚才?” “……上个厕所。”马钰迷迷糊糊地说。 靠!跟她在一个床上,我还能睡得着么? 刚想起身离开,马钰的一条胳膊搭过来,压在我胸口上,我屏住呼吸,犹豫了几秒钟,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别乱想,睡吧。”马钰含混地说。 到底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懵逼地看着马钰的侧脸,她现在是长发的女生状态,侧脸很美,弯弯的睫毛,微张的粉红小嘴,28岁的她,皮肤保养的极好,看上去和23、4岁的小姑娘差不多,水嫩水嫩的。 忽然,马钰睁开一只眼,看向我这边,我赶紧转头,挪开视线。 “想吗?”马钰小声问。 “什么?”我若无其事地转回来。 马钰的胳膊,慢慢向下移动,划过我的胸口,我的…… “嘻嘻,人小‘鬼’大了哦!” 我身体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这几天,我一直和马钰“同居”,但我们从未越界,我睡沙发她睡床,连洗澡我都没偷看过她,更别说是这么亲密的接触了,她忽然变得这样开放,我有点不适应。 “想吗?”马钰缩回手,又问。 我感觉脸有点热,用蚊子似的声音,说了个“嗯”字。 “想的话,”马钰翻身,变成平躺,“今晚事成之后,我就给你!” “……好。”我暗暗舒了口气,幸亏不是现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否胜任那个事儿,因为我还记得跟周芳在前世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不到两分钟就不行了,贼特么尴尬。 作为一名司机,我的技术还在,因为在驾驶室里的各种骚操作,都记在我的脑海中。 但作为那个方面的“老司机”,我光记住姿势和技巧可不够,那个技术,得通过实战才能慢慢磨炼出来。 “睡吧!”马钰拍拍我的脸,转身过去,后背对着我,又往床边挪了挪,跟我保持距离,免得我冲动。 我深吸几口气,让刚才差点炸了的心态放平,又数了半天“水饺”,终于睡着…… ———————————— “靠!以为能听见马钰浪叫呢!”王灿按掉录音机,一脸扫兴,旋即,他又对旁边自己的手下银笑,“妈的,这小搔货,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事成之后,老子让你们几个玩玩这个‘二刈子’,看看够不够味儿!” 二刈子,东北方言,形容不男不女的人,多指过于女性化的男性,现代词儿叫“伪娘”,王灿虽然听了不少录音,可至今仍认为,马钰是个男的! 有人敲门,王灿手下过去开门,进来一个穿运动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左侧脸颊有一道旧疤。 “疤哥,搞定了?”王灿问。 男子点头,用戴着白手套的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黑星。 王灿皱眉道:“你不是说那小子槍法很准吗?小心点,别玩火自焚!” 男子再次点头。 王灿给了手下一个眼色,手下会意,从桌下掏出一个小皮箱,递给男子,男子打开箱子一条缝,四排,单层,一共4万,纸币的头像,不是四大伟人,而是富兰克林。 4万美金! 老疤不露声色,把箱子里的四沓钱拿出,分别装进自己的风衣口袋,又将箱子还给了王灿的手下。 王灿微微一笑,对老疤的这个小动作,很是满意。 提个箱子从王灿办公室走出去,太扎眼了。 本来,王灿的计划中,并没有黑星嫁祸这一手,没想到,周芳好心办坏事,画蛇添足地给了唐奕一把黑星,还被王灿给窃听到了,这无疑给了王灿一个更好的陷害唐奕的机会。 要知道,用刀攮人,和用黑星打人,可完全是两个概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一切都很美好 心乱,神乱,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睡着睡着,我忽然闻到一股香味,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马钰不在床上,香味是从客厅传来的,马钰的床下面有弹簧,我一起身,便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 “醒了啊,来吃东西!”马钰在外面叫道。 我穿上拖鞋,无意中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小件,外衣裤全不见了! 左右寻找,在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马钰什么时候帮我脱的?除了脱衣服,她是不是还做其他事情了?我穿好衣服,又仔细看了看床单,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我出了卧室,马钰正坐在沙发上大快朵颐,桌上放着好几个餐盒,还有塑料袋包装。 “你叫的美团啊?”我问。 马钰叼着一块排骨,懵逼地看着我:“啥是美团?” “……哦,没事,”我睡蒙了,“外卖吧?” “外卖?谁给我送外上来啊,”马钰白了我一眼,“姐姐亲自下楼给你买回来的,赶紧趁热乎吃吧!” 这个年代,没有美团,没有饿了吗,没有顺丰,也没有圆通,虽然都是商机,但这些快递业务,都是伴随着互联网经济才发展来的,现在还不能盲目投资,即便要投资,我也得去杭洲,找马芸爸爸,或者去深阵,找麻花藤老哥才行,因为我本身不懂互联网,不依靠技术大拿,根本搞不起来。 “想什么呢?”马钰问我。 “下一步的投资打算。”我说。 “不是开旱冰场吗?今天已经开始施工了。” “旱冰场之后呢?”我笑问。 “之后,开录像厅咋样?我觉得那个很有前途啊!” “……顶多三年,录像厅全得黄。” “为什么?”马钰不解地问。 “因为大家都会用电脑看电影,没人去录像厅了。”我说,网络最初的十年,盗版现象很严重,也没人管,网上什么电影都能看,不像现在,版权抓的严,大家被迫去电影院,才能第一时间看电影,这也造就了一个个票房奇迹。 说到底,还是互联网的问题! 现在是98年,已经有了互联网,只是还没普及,接下来的几年,互联网经济的发展速度,甚至比房地产还要快,如果我错过这个黄金浪潮,以后可就没机会了,蕾军说过,只要站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换言之,如果错过这个风口,即便是鹰,也难翱翔,因为满天都是猪,哪儿还有鹰展翅的空间? 决定了,用倒煤完成原始积累后,一搞房地产,二搞互联网,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会不要紧,学呗! 吃完饭,九点半,时间还早,我看了会电视,正好有世界杯,已经是小组赛第三轮了,解说员有介绍,进入16强的队伍,跟我记忆中的差不多,马钰闲着没事,也跟我一起看。 “你看得懂吗?”我笑问。 “咋看不懂,我还踢过呢!老板,你觉得这届谁能夺冠?”马钰盘腿,问我。 “我看好法国。”我说。 “我看巴西差不多。” “呵呵,你可是输过一局!”我笑道。 马钰挑了挑眉毛:“那次不算!再堵一把,如果巴西夺冠,怎么说?” “随你便。” “好,巴西夺冠的话,你就得给我一个名分,我不想这么男装下去了。” “……什么名分?”我皱眉,连周芳我都没敢给她名分,怎么给你? “正式加入你的光明集团啊,”马钰认真地说,“我为你任劳任怨,做牛做马,你不得给我个总经理当当啊?” “呵呵,”我干笑两声,原来是这个,“我以为,你已经是我的总经理了呢!” “答不答应?”马钰皱眉,硬气地撒娇。 “好,那如果法国夺冠,怎么说?”我问(98的冠军是法国)。 “那我就……”马钰抿嘴坏笑,“我就给你当个小妾吧,永远跟你,而且不和别人争宠的那种,你要不要?” 我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钰和我击掌:“一言为定!” 前程似锦,红颜作伴,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十点半,球赛结束,我们也准备出发,刚要从沙发上起身,周芳忽然打来一个电话。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该不会临时有变吧? 不会,有变,对方应该打给马钰才对。 “王灿又约我了。”周芳哀怨地说。 “这么晚约你干嘛?”我皱眉。 “说他一个朋友过生日,在sos酒吧包场庆祝,让我过去给他充充场面,唐奕,我要不要去呀?” 正常的应酬,去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个时间段儿…… “去吧,别让他起什么疑心。”我说。 现在,还不能和王家撕破脸,如果摊牌的话,便需要理由,就得戳穿王灿是个劈腿渣男的本质,会遭到王灿嫉恨;另外,摊牌也会从侧面暴露我“绿了”王灿的事实,十有八九,还是会遭到王灿的打击报复。 所以,在我们发展壮大之前,最好和王家和平相处。 等完成今晚这笔大单生意,我觉得,就可以让周芳和王帅摊牌了,即便王建国一气之下将马钰撤回,我和周芳这边,也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可以独立经营下去。 “我有点害怕呢……”周芳说。 “怕什么,王灿还能吃了你不成?”我笑道。 我对周芳放心,主要是因为她身手特别好,三、五个壮汉,基本无法近她的身。 “那好吧,听你的,你也要小心点儿。”周芳说完,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手一滑,手机掉了,我下意识地用脚去接,结果适得其反,把手机给踢进了茶几下面。 “靠!”我骂了一声,附身下去掏手机,位置太深,没掏着。 “给。”马钰把笤帚递给我,我用笤帚杆在茶几下扒拉,很快将手机给掏了出来,同时掏出来的,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马钰爱安静,接回笤帚,顺手将杂物扫到一起,收进撮子里。 “哎,等会!”我好像看见个发光的东西,好奇地凑过去,从撮子里捡出那玩意,是个长方形的塑料\金属物体,有点像usb插头,上面有个小孔。 “啥玩意啊?”马钰问。 “应该是个坏的u盘,刚才我好像看见它发光了。”我皱眉道,还挺新的。 马钰从我手里拿过,仔细端详一阵:“哪儿发光了?你看花眼了吧?” “嗯,就是个破u盘,扔了吧。”我说。 马钰将u盘扔进垃圾桶,自言自语道:“可能是之前租住的人掉的,是个女工程师。” 我点头,应该是这样。 换衣服,我将黑星别在后腰,用西服下摆盖住,照照镜子,并不能看出来。 下楼,二人开车奔赴东梁镇,正巧路过sos酒吧,我看见了王灿的奥迪车,还有其他几台不错的车,王灿的圈子嘛,非富即贵。 夜路基本没车,10公里,很快到达,11点一刻。 我们来早了,顺发煤矿一片漆黑,大门内外,看不见任何人影,我们现在有车,不用坐在路边等,我将桑塔纳靠边,熄灯熄火,打开车窗,点着一支烟,安静等待。 “老板,给我一根。”马钰在副驾驶说。 马钰虽抽烟,但很少抽,基本都是应酬需要,今天是她头一次主动要烟抽。 我直接把嘴里的那根给了她,马钰也没在意,放在唇边,深吸一口,缓缓吐出。 “怎么了?”我问,看她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不知道,心慌,莫名其妙的心慌。”马钰盯着黑暗夜色道。 “你是兴奋吧?”我笑道。 干完今晚这一票,非但周芳可以脱离王灿,马钰也能离开王建国。 跟着我,马钰可以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大展其才华。 “也许吧。”马钰将座椅后调,脱了鞋,将双脚搭在手套箱上。 “你的小脚,容易暴露身份。”我皱眉。 “哦,对,大意了。”马钰苦笑,赶紧又穿上内镶软垫的男士皮鞋。 继续等待,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一道车灯舔过桑塔纳的窗户,旋即,传来拉煤车的轰鸣。 “是咱们的车队吗?”我问。 马钰回头看了看:“好像不是。” “今晚有几伙人?”我又问。 “算咱们,一共两伙人。” 我点头,两伙刚刚好,人太多,乱套,只有我们一伙,不安全。 车队驶近,顺发煤矿的大门终于打开,而我们的车队也到了,他们是红色车身,我们的是黄色,很好区分,两队数百台拉煤车,浩浩荡荡地进入厂区,就两伙儿人,不用领麻将了,里面的挖掘机,直接开始装车,场面热闹,又井然有序。 “那个陈翔呢?”我问马钰,只看见煤矿的工作人员,并未看见他。 马钰摇头:“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我想了想:“不用,可能人家都安排好了,不想亲自出面。” 车太多,二十多台挖掘机齐上阵,装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装完。 “搞定,走!”马钰我俩上了桑塔纳,跟在我们的车队后面,出了煤矿。 刚走出十几米远,前方车队停了下来,一台接一台,刹车气泵的“呲呲”泄气声,此起彼伏。 “怎么了?”我问。 马钰也是一脸懵逼,忽然,她手机响了,马钰赶紧接听,我俩紧挨着,我能听见电话里的声音:“马经理!快撤!稽查处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致命死局 “靠!”马钰大骂一声,看向我,“快走啊!” “往哪儿走!”我皱眉,这个破地方,前面是我方车队,后面是另一伙儿的车队,左右两侧,全是高高的煤矸山,“咱们的车被困住了!” “下车走!”马钰当机立断,她比我更明白,失去这2万吨煤不要紧,因为我们根本没付钱,只要人不被抓就行,至于陈翔那边,他也只能认倒霉了,这事儿可不赖我们! 我熄火下车,前面开始骚乱,借着大车灯光,我看见一队穿着草绿色制服的人,正兵分两路,从大车左右两边往这边跑,无人停顿,显然,他们的目标不是大车司机们! “过不去,往回走!”我拉住马钰,折身向后。 后面那伙人的车队司机,纷纷下车,其中一个拉住我:“哎哎,老板,咋回事?” “稽查处的,你们不用动,你们老板呢?”我问,司机都是雇来的,他们并不违法。 “妈的,从后头包过来了!”后面又跑来两个人,边跑边喊,我定睛一看,刚才在煤场里见过,两个穿西服的,一老一少,应该是那一伙人的头头。 “兄弟,跑啊!”他俩跑过来,超过我,继续往前面,没跑几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稽查队已经很近了。 “三叔,我们被包围了,咋整啊?”年轻西装男惊恐地问。 “慌什么?抄家伙,干!”年长的西装男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哨子,就是体育老师上课用的那种,嘟嘟嘟,急促地吹了起来。 随着哨声响起,后面的百十来台大车上,司机和跟车的副驾驶都下来了,手拿各种武器,一起往这边跑,原来这伙人不但雇了司机,还雇了打手,可能是为了防备小流氓,可是面对矿务集团的稽查处,他们也敢动手吗? 马钰拽了拽我袖子,轻声问:“老板,咱们怎么办?” 我们雇的可只是大车司机,人家不可能帮我们打架。 “先等等。”我说。 “三叔”他们这伙越聚越多,不少手拿钢管的人,铛铛铛地敲着大车的后斗铁皮,声势浩大,气势嚣张,前后包抄过来的稽查队,愣是不敢上前,在距离人群三十多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大概数了数,稽查队也来了不少,足有七、八十人,这明显不是常规巡逻,而是有备而来! 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这个“三叔”来的? 我拉着马钰,藏在了“三叔”的队伍里,静观其变。 稽查队那边,调整好阵型之后,开始缓缓向前推进,他们应该知道矿区很乱,所以全副武装,左手防暴盾牌,右手塑钢警棍,头戴钢盔,我看见有些队员的腰间,还有类似手雷的东西,肯定不是真手雷,应该是催泪瓦斯。 稽查队的盾牌大阵,把“三叔”这边的人也给吓够呛,一直在叫嚣,缺没人敢上前,反而开始向后缩退,稽查队逼近到距离这边十米远的位置,再度停下,队伍分开一个口子,站出来一个人,他没拿盾牌,也没拎警棍,只带着一顶头盔。 我仔细一看,卧槽!怎么是他? “陈翔?”马钰也认了出来。 “你他妈谁啊?”一个前排工友扯着破锣嗓子问。 “矿务集团,稽查处长,陈翔,”陈翔扫视一圈,冷声道,“唐奕呢?” 稽查处长?!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妈的,钓渔执法,太卑鄙了! 我正琢磨逃跑的办法,不远处的“三叔”忽然捡起一块煤矸石,丢向陈翔那边,大喊道:“唐你妈的奕啊!兄弟们,干他!” 这位“三叔”的手头还挺准,咣当,煤矸石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陈翔的头盔上,吓得他赶紧退回稽查队阵营中,“三叔”这边的人马,开始冲锋,稽查队那边,想必平日里训练有素,阵型丝毫不乱,顶住“三叔”人马第一波冲锋后,双方械斗,打成一团。 我回头看,后面也打了起来,狭窄的地带,人员密集,又有大车堵着,还是没地方跑。 “咋整啊?”马钰着急地问。 “再等等吧!”我下意识摸了摸后腰,黑星还在。 “三叔”这边的杂牌军,叫的挺欢,战斗力却很渣,也就半分钟功夫,就被稽查队给打散了,纷纷器械,向两边的煤矸石山上爬去。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爬山逃走不就行了! 我拉着马钰,跟随“三叔”的手下,往左边的煤矸石山爬,脚下的煤矸石有些松散,爬上去一米,滑下来半米,爬的很是艰难。 上了十几米之后,我回头往下看,几个稽查队员,在陈翔的带领下,也追了上来,他们穿的是军用黄胶鞋,防滑力很强,而且还用警棍戳着煤矸石当拐杖,爬得很快,眼见着一个稽查队员追上一个“三叔”的手下,一棍子打在他脚踝上,那个手下“啊”地一声,倒地,顺着煤矸石山滚了下去。 我和马钰穿的都是皮鞋,本来就很滑,这样下去,不等到半山腰,就得被他们追上! 我捡起一块煤矸石,愤怒地向陈翔丢过去:“去你妈的!” 没砸着,但陈翔还是躲在了队员身后,指着我喊道:“就是穿西服那小子,抓住他!” “快走啊!”马钰拉我。 我甩开马钰的手,从后腰里掏出黑星,打开保险,指向天空,放了一槍。 呯!呯! 怎么是两声?连续的两声,间隔非常短,另一声枪响,好像是从身后山顶传来的。 我回头看看,黑乎乎的山顶,什么都看不见,可能是回音? 我没多想,转回头来,将枪口指向陈翔,想警告他,再追我就不客气了! 可当我把视线落向陈翔之时,却发现,他已经倒地,滚向山脚下! 什么情况?我懵逼地看了看自己还在冒烟的槍口,不可能啊,我明明是朝天放的槍,子弹怎么会打在山腰的陈翔身上? 山下的稽查队员,包括“三叔”的手下们,听见槍响,纷纷停止械斗,都看向躺在山脚下的陈翔,几个稽查队员跑过去,叫了两声“处长”,没有得到回应。 “老板,你、你杀人了?”马钰颤抖着说,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吼道,心里慌得一笔,难道,刚才是我走火了? “唐奕!”山顶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是东梁镇派粗所长,赵德柱!放下武器!赶紧投降!” 我回头看向山顶,几道手电筒光射了下来,是三个大盖帽!手里,拿着三把槍! 我的黑星里还有7发子蛋,我有信心在被他们击中之前,将山顶的人悉数放倒,但那样做的话,我岂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老板,投降吧,你捅大篓子了!”马钰小心翼翼地劝我。 我将黑星挂在食指上,慢慢举起双手。 “把槍扔了!”上顶的大盖帽又喊道。 我将黑星丢在脚下,有个稽查队员,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将槍踢到山脚下,被另一个稽查队员没收了,山顶的三个大盖帽这才下来,其中一个留络腮胡子的,就是刚才喊话的那个赵德柱,等等,赵德柱?他不是老周的人吗? 不及我多想,赵德柱让我转过身去,我刚一转身,忽听马钰一声尖叫,我的后脑勺,被猛地一砸(应该是槍托),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我扑倒了在煤矸石山上…… ————————————- 两分钟后,西城市sos酒吧包厢内,一群年轻人正在狂欢,王灿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只有一个汉字“八”,王灿不动声色地进了洗手间,锁上门,坐在马桶上,接听电话。 “搞定了。” “陈,伤了,还是死了?”王灿问。 “距离太远,我说不准,要不我去医院盯着?” “不用,容易暴露。疤哥,你先躲一段时间,回头我再好好感谢你!” 老疤冷笑一声,挂了电话。 王灿又拨出一个号码:“三叔,那小子怎么样了?” “被老赵一槍托子打晕,抓走了!” “马钰呢?”王灿又问。 “也被老赵带走了。” “三叔,我不方便跟老赵联系,你帮我多看着点那边的动向。” “嗯,知道……王灿呐,我还是有点担心。” “呵,担心什么?” “担心周宝德啊,他在西城的人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三叔说。 “放心吧,三叔,”王灿自信笑道,“所有相关部门,包括上头,我都已经打点好了!这次,准叫唐奕翻不了身!” “那,我跟那个刘珊珊的录像带……”三叔小心翼翼地问。 “三叔,明天你来我这儿,我当着你的面把它烧了,你看行不行?”王灿轻笑道。 “好、好!”三叔高兴地挂了电话。 王灿翘起二郎腿,长长舒了口气,狞笑道:“唐奕!认命吧!妈的,烧了我2000万的货,不直接搞死你,已经算我客气了!” 王灿回到包间,来到周芳身边坐下,伸手去搂她的腰,周芳厌恶地躲开,还推了王灿一把。 “小搔货,”王灿笑骂道,“有你主动求我的时候!”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芳皱眉,话音刚落,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 周芳查看,是冯兵发来的,只有四个字:唐出事了。 周芳看向王灿,王灿玩味地盯着周芳,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笑。 “我走了。”周芳起身,冷声说。 王灿耸耸肩,也没有挽留,周芳出了酒吧,赶紧给冯兵打电话,得知唐奕因为涉嫌倒黑煤,并槍击矿务集团稽查处长,已被东梁镇派粗所羁押,这么大的案子,派粗所自然不敢隐瞒,第一时间上报市局,刚好冯兵值班,又第一时间告诉了周芳。 “你赶紧把人捞出来啊!”周芳急切地对冯兵说,“东梁的赵德柱,是咱们的人!” “哪有那么容易,唐奕涉槍,袭击的又是公值人员,现在人在抢救,生死未卜呢!” “唐奕没事吧?”周芳又问。 “还不清楚。” 周芳觉得冯兵这里指不上了,挂了电话,又打给老周:“爸,唐奕他——” “我已经知道了,”老周说,“芳芳,你先别着急,爸正在斡旋这个事儿。” “还用斡旋吗?不就你一句话的事儿嘛!先把人放了再说啊!” “放不了,案子发生在矿区,伤的又是稽查处长,矿务集团的安保部门已经全方位介入,把唐奕给带走了,他们归上头管,我说不上话。” “那你赶紧找人啊!”周芳大声喊道。 “这不正想办法嘛!”老周也很着急,在沙发上吼了一句,吓得周芳妈妈一哆嗦。 两小时之内,老周换了两块电池,打了无数电话,能找的关系他都找了,可当对方听到案情,无一例外地表示,这事儿,帮不上忙! 诚如马钰之前所说,唐奕捅的这个篓子,太大了! 凌晨五点半,矿务集团总医院传来消息,陈翔因槍伤过重,抢救无效,死了,伤人案,变成了命案…… 夏树说: 面对王灿设计的绝命死局,唐奕如何才能破局重生,反杀对手?后续更多精彩,等你来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浴火 我从昏迷中醒来,耀目而炽热的光,照的我刚睁开的眼,复又紧闭。 后脑传来钻心的疼,我想伸手去摸,却发现双手都被固定住了。 我是谁?我在什么地方? 做了两个深呼吸,右侧肺部,像是要炸裂一般,似乎,也被人重击过。 疼痛,与知觉一起蔓延,知觉,触发了我断断续续的记忆。 记忆是重叠的,一层是成年的回忆,另一层是少年的回忆。 我和队友一起,在边境缉拿犯罪分子,遭遇一伙武装分子的顽强抵抗,双方驳火,我在硝烟中,找到一处高地,从那里击毙了敌方主犯,呯!我因槍声而暴露自己,遭到一把ak的扫射,身中数弹,倒在了山上,看着自己身上的洞,汩汩地向外冒血。 我死了? 不,并没有,我不是被ak扫死,在我开槍之后,呯!有人用槍托,击中了我的后脑,将我打翻在地,我最后看见的画面,是一个白皙而秀气的男子,他瞪大眼睛,捂着嘴,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他是谁?马……马钰?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我又是谁? “醒了,醒了。”耳畔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把灯光调暗。”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感觉气温骤降,从炎热夏季,变成了飒爽深秋,我慢慢睁开眼睛,前面坐着两个制服男子。 “唐奕!你认罪吗?”制服a厉声问。 唐奕?想起来了,这是我的名字! “……水。”我小声说,喉咙里,跟火烧似的。 “你说什么?”制服b问。 我努力大声,重复了一遍,他这才听清,看了看制服a,a点头,b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用搪瓷茶缸给我接了一缸水,我坐在一把椅子里,双手被铁环固定在椅子扶手上,无法动弹,b不情不愿地喂我喝水,一汪甘霖,灌入久旱之地,瞬间被吸收。 “还要!”我说。 “差不多得了!”b将茶缸狠狠墩在桌上,回到自己座位,“你认罪吗?” 水被吸收的一干二净,滋养了我的全身器官,视力恢复如常,头脑也彻底清醒过来,刚才短暂的失忆现象,消失不见。 “认什么罪?”我笑道。 “是你开槍打死的的陈处长,这点,你不否认吧?”a勾着眼神,一字一句地问我。 “我要求取保候审。”我说,就是“保释”的意思,华夏法律条款中,没有保释,只有取保候审。 “屁!赶紧回答问题!不然有你受的!”a拍了一下桌子,那个可怜的茶缸,被颠起几公分,又落回桌面。 “我需要一个律师,这是我的权力,”我不动声色道,“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向你们交代任何关于本案的问题。” “你——”a震怒,绕过桌子,快步来到我面前,抬起右脚,一皮鞋底踹了过来,将我连人带椅子,踹翻在地。 我绷紧颈部肌肉,勾起头,避免后脑再遭重创,椅子滑行出一米多远,停住。 a追了过来,踩住我的胸口,拧了拧脚跟,狠狠道:“你不说,是吧?老子有一千种方法叫你开口承认!” “呵呵,”我轻蔑一笑,“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东西,跟我玩这套?你还太嫩了点儿!” “你说什么?”a皱眉,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刚才这一脚,就算了,”我说,“但接下来你们对我的每一次逼供行为,我都会记下来,告诉律师,呈上法庭,除非,你把我打死在这儿,否则,你将比我更早尝到牢饭的味道。” a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他慢慢把脚从我胸口移开,将我和椅子扶起,又抚平了我衣服上他的鞋印,这才回到座位里。 “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供了。”b笑道,三分笑我,七分笑a。 “话不说二遍,我要求见我表姐,让她帮我找一名律师。”我不敢惊动远在卧凤沟的爸妈,怕他们着急,情急之下,更办不了什么事儿。 此时,最适合来见我的人,当然是老周,或者周芳也行,但按照规定,这是不允许的,我现在,只能见和我有亲缘关系的人。 b点头:“你表姐叫什么,哪儿人,怎么联系?” “慕容漾,市中心医院护士。”我记不得表姐家的具体地址,也没记住她家电话号码,只能通过单位找她。 “慕容……”b低头,用钢笔记录,“yang?哪个yang?” “春心荡漾的漾。”我笑道。 b笑了笑,刷刷刷记下,这个制服男,看起来人还不错。 b记录完,跟唠家常似的对我说:“唐奕,你别担心,我这就帮你联系你表姐。” “谢谢。”我笑着回应。 “嗯,”b点头,又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话说你槍法可挺准呐,比我都准,跟谁学的?” 我表情不变,心里骂了他一句mmp!笑面虎一个,想博得我的好感,然后,套我的话? “嗯?说说嘛!”b并没有意识自己的演技已经炸糊,笑着问我。 “同志,我是不是可以回自己房间了?”我问。 b收敛微笑,瞪了我一眼,合上笔记本,和a起身,离开审讯室。 不多时,进来两个低阶制服男,把我从椅子上解下,押出审讯室,穿过一道悠长的走廊,关进了一个类似学生宿舍的地方,里面,已经有七个人,都穿着蓝色带白条的统一服装,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的警惕,有的同情,有的则是不怀好意,都是我这般大年纪的少年。 我看了眼床单上的红字:西城少棺所。 还行,没把我关进成年人的监浴里,算是对我的照顾? “孙小刚,这人暂时放你屋,给我好好‘关照关照’!”制服对靠近门口床上坐着的一个寸头小子说。 “得嘞,王哥!交给我了!”寸头小子贼社会地扬了扬下巴,一脸欠揍的小混混样儿。 制服关上门,离开,我扫视一圈,只有一个下铺空位,在寸头小子的对面,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过去,坐在床上,不知道昏迷多久,感觉有点饿了。 窗边下铺的一个小子,趿拉着拖鞋,缓缓向我走来,走到我面前,歪着头说:“让你坐了吗?你就坐?站起来!” “干嘛?”我皱眉。 “我让你站起来!”拖鞋小子楞起眼睛,双手叉腰,俯视着我。 我坐着没动:“有事儿说事儿,别整用不着的。” “嘿!你小子可挺拽啊!”拖鞋小子抓住我肩膀,“知不知道规矩?头回进来吧?” “不知道,是头回进来。”我说。 “咱这地方,可是有规矩哒!”拖鞋小子以为我怂了,摇头尾巴晃地说,“新人头回进来,得先罚站一小时!” “呵呵,为什么?”我问。 “上大学还得先军训呢,对不对?军训都干什么?站军姿啊!这儿跟军训一样,也得站!” “怎么站?你给我做个示范呗。”我说。 “看好了!”拖鞋小子走到门口,背靠着门,“弯腰,双手指尖够着地面,看清楚没?就这样站,手指离开地面可不算了啊,一旦离开,就得重新计时,还是一小时!” 介绍完,拖鞋小子起身:“赶紧过去站好!站完了,还有其他节目呢!” “还有多少节目?”我皱眉问。 “那可多了去了,总共七、八套呢,等全都做完,哎,恭喜,你就被我们这所‘大学’录取啦!”拖鞋小子张狂地笑,其他人也都跟着笑。 “那你先都给我做一遍看看呗。”我抱着双臂,认真地说。 笑声停止,拖鞋小子冷哼一声:“好,先给你做第二个节目,红焖猪脸儿!” “呵,还有菜吃啊?”我笑道。 拖鞋小子给其他两个家伙使了个眼色,那俩家伙上前,不知道从哪儿搞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快步冲过来,将我按在床上,用塑料袋套住我的脑袋。 我死死挣扎,可是浑身无力,根本挣脱不开,塑料袋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憋得满脸通红,大口喘息,塑料袋紧紧贴在了我的脸上,忽然,我看见拖鞋小子挥拳打来,沙包大的拳头,直捣向我的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外援 我默默数着,一共打了五拳,打完后,拖鞋小子后退,那两个按着我的家伙也松开了手,我呼出肺部残存的空气,将塑料袋膨开,这样才能从脑袋上弄下来,回到新鲜空气中,深吸一口,妈的,刚才差点憋死我! “哟,还挺扛打!”拖鞋小子活动着手腕,戏谑道。 我左眼被轰了一拳,勉强能睁着,眼泪哗哗直流,但视力犹在,应该没什么大碍,右眼没事,两边的脸颊还有鼻子,都肿了起来,原来这就是“红焖猪脸儿”,长见识,我前世也经常跟犯人打交道,可从没听说过这个。 我擦了擦嘴角的血,低声问:“还有什么节目?” “第三个——”拖鞋小子正要继续介绍,那个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孙小刚,从床上起来,摆了摆手。 “算了,看他干巴瘦跟几把猴儿似的,别再打死了,直接给他上最后一个节目吧。” 我看向孙小刚,他应该这七个人中的老大。 “什么节目?”我问。 “葫芦娃踢羊。”孙小刚笑道。 “……啥意思?”我皱眉。 拖鞋小子抢声道:“就我们是葫芦娃,你是羊,我们踢你!” 哦,明白了,他们是七个人,所以叫葫芦娃,怎么不叫小矮人踢白雪公主呢? 孙小刚瞪了拖鞋小子一眼:“我说话,你插嘴?” “对不起,刚哥,我错了,错了!”拖鞋小子赶紧赔笑,一边说,一边轻轻扇自己的嘴巴。 孙小刚白了他一眼,又转向我,目光还算柔和:“小子,可不是我们欺负你,新来的,都这样。” “你新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孙小刚收起脸上的奸笑:“给脸不要脸呐你这是。把你被子打开。” “干嘛?” “把你自己包起来,省的我们呆会儿踢你的时候,留一身伤痕,明白吗?”孙小刚挑了挑眉毛,冷笑道。 “是不是这个‘节目’之后,我就能安稳睡一觉了?”我问。 孙小刚撇撇嘴:“呵呵,那得看我们踢的舒不舒服了。” “成,来吧。”我将被子展开,裹住脑袋和上半身,蜷在床上。 不知是谁,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拽到了地上,我刚要打开被子质问,忽觉无数的拳脚,隔着被子砸过来…… 玩过“打地鼠”么? 嗯,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七个人一人一把锤子,我就是那个地鼠,滚来滚去,怎么躲都躲不开,只有挨踢的份儿,后来,我索性不躲了,刺猬一样蜷好身子,护住头、胸、腹等要害部位,后背和腿,随便他们踢,只要不踢到肾,就踢不坏。 “踢羊”持续了大概两分钟,像是小雨渐停,又零星几脚之后,终于结束。 我浑身剧痛,无力爬起,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不是我不想反抗,一对七,即便在健康状态下,我也打不过他们,更何况我身体还很虚弱,进来的时候就有气无力的,所以只能忍辱,报仇之类的事情,先放一边,我的要务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出去的希望。 “该不是踢死了吧?”有个小子说,过来又踹了我一脚,“哎哎,起来,别装死!” 我蠕动了两下,掀开被子,挣扎着起身,回到床上躺下,有气无力地问:“刚哥,我能睡觉了不?” “行,你小子还算上道儿,知道请示了,睡吧!我批准了!”孙小刚得意道。 “谢谢刚哥……对了,几点了?”我问。 “晚上8点。”不知道谁回答的。 晚上八点,也就是说,我昏迷了大概17个小时。 17个小时,照理说,周芳她们应该已经知道,我出事了,怎么还不来救我出去? 躺了半个多小时,我渐渐缓了过来,至少能正常呼吸了,外面有人吹号,我微眯着眼睛,看见他们几个都赶紧去洗漱,洗漱完毕,躺上床,十分钟后,房间熄灯。 “哎,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怎么一直没动静?”孙小刚的声音。 我对床的人伸手过来,在我鼻子下探了探:“放心,刚哥,还有气儿呢。” “嗯,睡吧,明天再收拾他。”孙小刚翻了个身,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我想起了马钰的那张弹簧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是成年人,肯定不会和我关在一起,可别把马钰给整到男子监浴里去,会出事的。 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很是诡异,我想不通,即便陈翔想玩儿钓渔执法,也不至于把自己命给搭进去啊!还有,当时是两声槍响,一槍是我开的,另一个槍声,从我身后传来山顶传来,我朝天放槍,绝对不会打到陈翔,会不会是赵德柱隐藏在山顶的暗处,开槍打的陈翔,想嫁祸于我? 这个概率很低,因为煤矸石山顶,距离陈翔的位置近百米,而那槍声,听起来也是黑星,黑星有效射程只有50米,50米外虽然也有杀伤力,但是无法有效瞄准,如果是赵德柱在山顶开的槍,即便存在一定的俯角,他也不可能打那么准! 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就等着我开槍,他才开槍,以便混淆视听,这样才能嫁祸给我,也就是说,这个人早就埋伏好了,煤矸石山上,当时被车灯照的很清楚,没法藏人,那个射手,肯定是在山顶暗处射击的……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实现用黑星在100米之外精准射杀——改装黑星,加长它的槍管。 因为槍管的长度,直接决定子弹射程。 以使用相同子弹的黑星和七九式冲锋槍相比,黑星槍管长116毫米,有效射程50米,七九冲枪管长180毫米,有效射程200米,而且,只是加长少许槍管的话,开槍的声音,并不会有很大差别,不是行家,根本听不出来。 据我所知,西城会这项加工槍管技术的,只有两个人,且都是我们系统内部的,难道是他俩当中的一个? —— 慕容漾接到少棺所的电话,马上通知了周芳,她俩自从上次医院通过唐奕相识之后,因为年龄相若,脾气相投,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周芳和老周都在家里,打探了一天,此刻,周家总算知道了唐奕的下落! 因为是矿区的案子,案发后,东梁镇派粗所没有经过市局允许,便把唐奕和马钰移交给了矿务集团的安保部。 西城因煤而兴,煤矿工人超过40万,都归矿务集团管辖,所以“西矿集团”在西城的实力,几乎可以和市府平起平坐,他们的安保部专门负责矿区内的治安,职能相当于市局。 老周派冯兵去找安保部要人,人家根本不理冯兵,还放话出来,让周局座亲自过来,老周还真去了,但安保部那边又以“本案人员均涉矿”为名,拒绝移交嫌疑人,老周无奈,只得给矿务集团的副总打电话,这个副总,跟老周是中专同学,平日里关系还不错。 也因为是老同学,那位副总才给老周交了个实底儿。 “老周啊,我不知道那个唐奕是你什么人,但你知道,为什么集团这么重视这个案子吗?” “因为死的是稽查处长呗。”老周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那个同学苦笑道,“死的那个陈翔,除了是集团的稽查处长,他有个身份,你知道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跟他又不熟!” “陈翔,是我们集团董事长的小舅子……” 老周听完,心里一凉,他压根儿没想到,里面还有这层关系! 矿务集团董事长,叫李福祥,他不止是个国企老总,还有行正编制,挂着一个西城市伟常伟的名头,几乎高出老周整整一个行正级别! “老周啊,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你因为一个外人跟李福祥斗?你斗得过他吗?”周宝德的同学,确实是出于好心,劝说老周。 因为这个李福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原本只是个普通的井下工人,初中学历,凭借所谓“能力”,他能从几十万人中脱颖而出,不到五十岁就爬上矿务集团老总的位置,这种人,怎么会没有些手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连环杀 “老周,老周?你在听吗?”同学见老周半天没吭声,问道。 “他李福祥死了他小舅子,我也不能放弃我姑爷子!这个唐奕,我救定了,老吴,我不指望你帮我,你别从中作梗就行。” “啊?你姑爷子?”老吴一愣,“我听他们说,那小孩还未成年呢!” “未成年怎么了?我给我闺女预定了,不行吗?”老周冷笑道。 “……好吧,你可得悠着点,别把自己折进去。” 老周挂了电话,点着一支烟,眉头紧锁,看着沙发对面的周芳,周芳却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的父亲。 “你还笑得出来?”老周紧抽了一口烟,责备道。 “爸,你刚才真帅!” “什么帅?” “就你说那句话的时候啊!” “……哪句话?”老周一脸懵逼。 周芳板起脸,学老周的语气和模样:“他李福祥死了小舅子,我也不能放弃我姑爷子!” 老周被周芳给逗乐了,全家人神经绷了一天,难得松弛一下。 “爸,谢谢你!”周芳正色道。 这时,周芳电话响起,正是唐奕的表姐,慕容漾。 “爸,唐奕被关在市少棺所!”周芳赶紧汇报,“少棺所归咱们管啊,赶紧去捞他出来吧!” “少棺所?”老周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李福祥怎么会把唐奕关在那儿?” 确实,少棺所归市局管辖,如果唐奕被关在少棺所,老周虽不至于明目张胆地把唐奕给捞出来,但办个“取保候审”,肯定没问题。 老周觉得这不合常理,难道,李福祥打算放弃找唐奕算账了? “爸!你还等什么呀!”周芳着急催道。 老周摆摆手:“你让我想想,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一支烟燃尽,老周又点着一根,抽到一半的时候,老周脑子里灵光一闪,大喊道:“不好,唐奕有危险!” —— 有人阴我,但这个隐藏射手,绝对不是主谋,我重生这两周以来,处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得罪过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王灿! 联系起之前周芳几次打电话给我,说王灿表现异常,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十有八九,这是王灿给我设的一个局,而那个钓渔执法的陈翔,只不过是被王灿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可问题是,王灿是如何设计的这么精心的局,连我都没看出端倪? 除非,他一直跟在我身边,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才能提前制定计划,尤其是用黑星混淆视听,嫁祸于我的那一招,精妙至极! 可他得提前知道我要用黑星才行啊! 知道我身藏黑星的,无外乎三人,局里管槍的同志,他只知道周芳借槍,周芳肯定不会告诉他是要把槍给我用,所以他排除,那就只剩下周芳和马钰,周芳不会出卖我,难道,马钰是内鬼? 也不太可能,如果马钰是王灿安插在我身边的“内鬼”,她早就可以动手了,我对马钰从来不设防,以她的聪明才智,可以想到一百种方式来对付我,何必大费周章,设计这么大一个局来专门搞我?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 临从马钰家出来之前,我手机不是掉茶几下面了么,用扫帚去够,弄出来些杂物,里面有个类似u盘的玩意。 靠!我才反应过来!现在才1998年啊!电脑连usb插孔都没有,哪儿特么有u盘?数据储存,都是用软盘或者光盘!也就是说,那个东西,不可能是u盘,那会是什么?我还记得它有个小孔,被我发现的时候,闪过一次光,这说明,那东西里面是有电池的,难道……是窃听器? 我又想到上次从省城回来,马钰发现自家门锁上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会不会是王灿趁我们不在家,偷偷在马钰家里,装了窃听器?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能讲得通了! 王灿听见我和马钰在家里所有对话,自然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周芳也是在马钰家里,将黑星交给我的,当时,也说出了“黑星”的名字! 一定是这样! 这个王灿,我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如此奸诈狡猾!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我无法跟外界联系,更没有王灿策划这个杀局的证据,昨晚,他带周芳去参加朋友生日聚会,现在想来,应该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证明他和本案无关,证人就是周芳,王灿是在故意玩儿我们,他想看看周芳在听说我被抓之后,那副惶恐不安、又不敢对王灿说实话的表情! 这个渣男,就因为我抢了她女朋友,就把我往死里整? 够毒,够损,够阴险!真是渣男中的战斗渣! 然而,杀局再周祥,其本质也是个骗局,只要是骗局,就会有漏洞,只要有漏洞,我就有翻身的机会,我得好好梳理梳理刚才想到的线索,明天表姐过来,让她把消息带出去,告诉周芳,以周芳现在的能力,未必能“破案”,但我觉得老周应该可以。 胡乱想着,我渐渐睡着,又做了那个两层叠起来的梦,每一层,都很真实,好像我真的牺牲在了南云省的边境线上,因为之前我把自己的防弹衣,给一个被困在战区里的小女孩穿上了,没有防弹衣的状态下,被ak扫射好几槍,我必死无疑……是不是老天爷悲天悯人,因为我救了那个小女孩,所以,才会给我一个重生的机会? 正梦着,我忽然感觉有一面墙,压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睁眼,睁不开,脸上真的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还在左右拧来拧去。 “唔唔唔!”我下意识发出声音,并伸手去抓脸上的东西,好像是个枕头,枕头后面,是一双手! 有人想用枕头闷死我! 但这家伙明显没有经验,他可能觉得,左右拧来拧去,能压得更紧,让我更快地窒息,殊不知,这样反倒给了我趁着枕头移动、出现间隙而呼吸的机会,可我反抗不过压我的力道,因为我察觉,不止是一个人在弄我,还有个家伙,像是坐在我的膝盖上,不让我起身。 逮着一个机会,我深吸一口气,憋住,又假装挣扎几下之后,身子一挺,躺尸装死。 枕头被移开,我听见剧烈的喘息声:“呼!呼!他妈的,没想到这么费劲!东子,看看他还有气儿没?” 孙小刚的声音! 坐在我膝盖上那个人起来,伸手到我鼻腔下探了探,我依然在闭气状态。 “没气儿了,刚哥,现在咋整啊?”这个东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是过分紧张的缘故。 “什么咋整,就当他睡着了,咱们睡咱们的!明早会有人来给他收尸的!”孙小刚说。 看来,他们这是受人指使,这招高明,被枕头闷死是没有外伤的,尸检报告里可以这么写:嫌疑人在睡眠期间窒息性死亡。 从法医角度而言,导致这种窒息性死亡的原因有很多,心源猝死、脑出血、中风,还有一种叫“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的疾病,俗称“睡眠呼吸暂停症”。 我接触过一个类似的案子,因为小矛盾,一个罪犯被同室浴友给闷死了,俩人都是死刑犯,不日则枪毙的那种,办案人员便懒得较真儿,因为没什么意义,法医当时给写的死因,就是这个综合症。 “要不,再闷他一会儿吧,我怕他呆会儿活过来,多吓人啊?”那个东子忽然说。 “嗯……也行,你闷吧。”孙小刚说。 再闷,我就真死了! 本来,我不打算跟这几个小比崽子太过计较,欺负、欺负我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们还打算要我的命,那就别怪你们“唐叔叔”不客气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摧毁 八人宿舍,无窗,不过,走廊里灯光长明,透过门上小窗射进来,光线还可以,我能看清他们的人体轮廓和肢体动作。 我微微调整呼吸,给自己血液供氧,蓄力,那个叫东子的,得到孙小刚命令,捡起地上的枕头,坐在了我的床边,准备再度捂我的脸。 我确定,他们都醒着,既然决定出手,我就不可能给他们任何反杀的机会,只有彻底摧毁“葫芦娃”集团的战斗意志,我才能活到天亮。 所以,下手得黑! 我眯着眼睛,看着东子举起枕头,慢慢放我脸上放,我绷紧右掌,忽然用指间刺向他的软肋,人体的软肋没有任何防护,重击之下,人会全身乏力,瞬间丧失战斗力。 “啊!”东子一声惨叫,身子蜷了下去,我不给他喘息的时间,双手抓住他的右臂,抱紧,就势一滚,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住他的右臂,再挥肘,击向他的肘关节。 咔吧! “啊!”东子再一声惨叫,肘关节向内塌陷进去,手臂折断了。 “咋的了,东子?”孙小刚问,东子在我和孙小刚之间,挡住了视线,加上环境昏暗,所以,他应该没看见我刚才的攻击动作。 “啊……”东子蹲在我床边,摊着断臂,只会惨叫,发不出其他声音。 我没动,等着孙小刚过来,他果然下了床,两步走过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自然懂,干掉东子之后,我必须得将孙小刚拿下。 “吃屎了啊你!鬼叫什么?”孙小刚骂道,拉起东子,甩向身后,这样一来,孙小刚就暴露在我面前,我因为依旧躺着隐蔽自己,无法全力攻击,只能继续出阴招,伸出左手,呈虎爪之势,掏向孙小刚的下挡,死死抓住。 “草!”孙小刚猝不及防,被我抓住要害,下意识地弓身后缩,把我从床上给带了起来。 我左手抓着他的“把柄”,自床上起身,右手依旧攻击他的软肋,孙小刚反应倒挺快,用胳膊护住了自己肋部,我变招向上,用手掌根部猛推他的下巴。 孙小刚闷哼一声,脑袋向后弯折,人体的下颌,在遭到重创的时候,头部猛烈后仰,后枕骨与脊椎发生碰撞,力量够大的话,可伤到神经系统,造成昏厥、休克,甚至永久性损伤。 但我的力量不够,孙小刚只是晃了晃身子,短暂的迷糊两秒钟之后,就恢复了过来。 两秒,对我而言已经足够,趁他晃动之时,我绕到孙小刚身后,右臂环上他的脖颈,右手扳在左手小臂上,锁住他的脖子,形成“断头台”,这是无限制搏击中的招数,招式形成之后,几乎无解。 我拖着孙小刚,后退到门口,靠着门,以免遭到其他人的攻击。 然而,我似乎高估了他们的团结性,其他五个小子,虽然都从床上坐了起来,但并没有人敢下床过来帮忙。 孙小刚被我揽在怀中,徒劳地抓了几把我的手臂,挣扎的力道渐渐减弱,最后,他身体瘫软,双腿失去支撑力,我怕他学我“诈死”,松手之后,将他推开,马上在他后背补了一脚,孙小刚的身子直挺挺趴下,双手甚至都没做出撑地缓冲的动作,用脸着陆,他已经休克了。 解决了东子、孙小刚,我站在门口,喘了两口气,低声问:“还有谁?” 没人吱声——除了东子还坐在地上呻吟。 “……你把刚哥杀了?”有个人小声问。 “机械性窒息,休克,死不了。”我冷笑道。 “他没有杀人的本事,兄弟们,我们五个一起上!”窗台那边的上铺,传来一个鼓动的声音,说完之后,他率先跳下床,然而,其他四个人,却没有跟随,搞得他尴尬地往我这边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 我左右看看,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还得徒手,但我相信,一对一单挑,我能挑得过这房间里的任何人,虽然现在自己身体瘦弱,但是所有关于搏击的技术、招式、要领,我都能熟练运用,华夏井察学院01届自由搏击亚军,要不要了解一下? 警校的搏击分两种,一种是体育竞技的“自由搏击”,另一方面,是生死搏击术,擒拿、击杀、反关节技,就是刚才我使用的那些,面对这些不良少年,我用的还都是非致命性的“轻”招,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等我走近,发现刚才鼓动众人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我上菜“红焖猪脸儿”的那个拖鞋小子。 “你刚才说什么?”我问。 “没、没什么。”拖鞋小子支支吾吾地说。 “我不太懂你们这儿的规矩,但我明白一个道理——礼尚往来,之前你打过我五拳,拳拳糊脸,现在,我想还给你,你觉得合理吗?”我问。 “呃……合、合理。”拖鞋小子怯声道,又往回退了两步,到了窗台的位置。 我举起拳头,做势要打,拖鞋小子吓得赶紧蹲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此刻,对方还剩五个有完全战斗力的人,我不能心软,得彻底打服他们才行,想到这里,我抓住拖鞋小子的后脖领,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门口。 “站起来!”我厉声道。 “干嘛?”拖鞋小子缓缓站起,依旧用手护住脸。 “转过去。” 拖鞋小子转身,面对着门,我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向门上推,用他的头,撞向门上的玻璃窗。 这玻璃还挺结实,第一下,只撞出个菊花裂痕,第二下,才将玻璃撞碎,哗啦,玻璃掉落,一半掉在走廊里,一半掉在室内。 我将拖鞋小子推到一边,勾着头问他们:“还有谁不服?” 没人吱声,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吱声,忽然,我看见地上趴着的孙小刚弹动了一下,想往起爬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我草尼玛的……” 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被机械性窒息休克之后,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不愧是“老大”。 我心里很清楚,让孙小刚站起来,敌人集团的意志力,就会死灰复燃,他一声令下,其他人有可能上来围殴我,所以,不能让他起来! 我捡起地上一块玻璃,扑过去,骑在了孙小刚后背上,顶住他的脖颈:“你动一下试试?” 孙小刚趴在地上,被我压住,无法起身,只能转头回来,表情狰狞地骂道:“草尼玛!” 我手上慢慢加力:“再骂一句?” “去你妈的!兄弟们,给我上!整死他!”孙小刚身残志坚,气势不减。 只有拖鞋小子动了动,我用玻璃指向他,拖鞋小子又被吓了回去。 孙小刚费力地仰着脑袋,发现没人上,气愤道:“一群完犊子玩意!你们他妈六个人!怕几把毛!上啊!” 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我赶紧恢复刚才威胁姿势,狠狠道:“说,谁指使你的!不说我就攮了你!” 孙小刚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我不敢对他怎么样,侧脸冲我狞笑:“有能耐你就攮!” “还不说,是吧?”我手腕一抖,用了三分力,孙小刚的脖颈上出现一个红点,继而,变成红线,不过,我刻意避开了动脉的位置,不会有事。 孙小刚却以为我真要对他下死手,马上变了脸色:“啊,我说、我说!” “快说!” “杜海峰!” “干什么的?”我追问。 “这儿的管理员!”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一道手电的强光,透过门窗射进来,上下左右晃了晃,一个沙哑的大嗓门儿呼啸道:“你们这帮小瘪三,想造反啊!” “是他吗?”我轻声问孙小刚。 “谁?”孙小刚没反应过来。 “杜海峰!我草尼玛!”我直接骂道。 “谁!谁骂我?”门外那家伙,不打自招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出去玩玩儿 我从孙小刚身上起来,顺手将玻璃丢在床上,轻声道:“我骂的。” 灯光晃到了我的脸上,我不认识杜海峰,但他显然认识我。 “唐奕?” “是我,”我昂首道,“我被他们打了,出了不少血,我请求保外就医。” “你……”灯光又晃了晃其他人,“你被他们打了?” “对啊,”我展开自己右手手掌,全是血,“不信,你问问他们。” 灯光又回到我脸上,我看向别处,免得造成短暂性失明,给敌人可乘之机。 哗啦,钥匙串的声音,咔哒,房间门开。 “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杜海峰厉声道。 我回头看看,三个刚才被我打的家伙,居然都在看我。 “走吧,兄弟们。”我笑道,先行出了房间,外面还有两个管理员。 孙小刚、东子、拖鞋小子三人跟着我出来,杜海峰先让我们面朝墙站好,管理员搜了我们的身之后,又让我们站成纵队,跟他们走,我们四个当中,属东子受伤最重,胳膊断了一条,他一边走一边哼哼,被后面的管理员踢了两脚之后,居然瘫在地上,不再动弹,可能是疼的太厉害,再加上惊慌失措,晕厥了过去。 “他胳膊好像断了,赶紧送医院吧。”我说。 “闭嘴!”杜海峰推了我一把,旋即低声对一个管理员说,“先把他送医务室。” 东子被拖走,我们仨跟着杜海峰七拐八拐,来到一个空房间,里面连把椅子都没有,杜海峰让我们三个人,分别靠着三面墙蹲好,他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像是不经意似的,从兜里掉出一个什么东西,又不经意似的,用脚跟向后踢了一下,把东西踢到了孙小刚的身前。 咣当,大铁门关闭,留下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拖鞋小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血,问道:“刚哥,那是啥啊?” 孙小刚伸手要去够,我低声呵斥道:“不许捡!” 孙小刚吓得,赶紧缩回手,此前,他一直很嚣张,即便被我击溃两次,依然不服软,可当那块尖玻璃,戳进他皮肤的刹那,孙小刚终于慌了,他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瘦小的对手,心狠手辣到极致,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站起身,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东西,是个长条的小包装盒,我打开盒子,不由得心里一凉,里面,居然是一把水果刀! 这个杜海峰,见孙小刚等人没能在宿舍里把我弄死,又想亡羊补牢,再给孙小刚一次机会,让他在此房间弄死我,还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杀器! 平心而论,在这个空间,我一对二,而且对方还有一把水果刀的话,我的胜算,顶多五五开。 “呵呵,”我冷笑一声,拿出水果刀,在孙小刚眼前晃了晃,“姓杜的贼心不死啊。” 孙小刚一看见水果刀,又听到我的话,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 我把水果刀装回小盒子,递给孙小刚,孙小刚一愣,下意识想接,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什么意思?” “他给你的嘛,又不是给我的。”我笑道,努力装出一副“即便你有这东西,也打不过我”的自信。 他如果接,在开盒取刀之前,我就会把他再扁一顿,让他连刀都握不稳。 然而,孙小刚并没有接,他摇头笑笑,靠着墙,从蹲姿变成坐姿,歪着头,平静地看着我。 我蹲在他面前,又拿出我的“死亡之瞪”跟他对视,几秒钟之后,孙小刚方了,挪开视线,轻咳了一声,化解自己的尴尬。 “杜海峰给你什么好处了?”我问。 “没给。” “那你为什么要替他卖命?” 孙小刚耸耸肩膀:“他平时对我很关照,我这个人最讲义气,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另外,我最看不起你这种强间范!” “谁跟你说我是强间范了?”我皱眉,“杜海峰吗?” “对啊。”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确实是这样,在那个里面,强间范是最被人鄙视的,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被弄死在里面,再也没法出来祸害社会的,也是为数不少。 “杜海峰骗你了,我不是强间范。”我正色道。 “那你因为啥进来的?”孙小刚问。 “过失沙人。” “沙……你真沙过人啊?”那边的拖鞋小子战战兢兢地问。 我没理他,继续审视孙小刚,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原本那种三分轻蔑,七分鄙视,完全消失,变成了三分恐惧,七分敬畏。 没错,沙人范在那个里面的地位,往往都是最高的。 “你帮杜海峰做事,难道不怕加‘形’吗?”我又问,那个字不让写,都用同音字替代了。 “加能加多少?我本来就是满‘形’,十年呢!”孙小刚苦笑。 原来如此,十年,在这里已经是上限,未成年不可能再给往上加了,所以说,即便孙小刚把我闷死在宿舍里,也不会得到更进一步的惩罚。 “那个东子也是?”我问。 “没错,”孙小刚大方承认,“所以我没让其他人动手。” 我转头看向另一边不敢动的拖鞋小子:“你呢,几年?” “我……我半年。” “半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笑道,从我进来开始,拖鞋小子一直扮演孙小刚的马前卒的角色。 “我跟亮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他是我马仔。”孙小刚说。 “……马仔,挺社会啊,你们,”我撇嘴道,“纹小猪佩奇了吗?” “啥?”孙小刚迷惑不解。 “没什么,”我起身,蹲累了,“我出去之后,会想办法给你减‘形’,让你早点出去。” 孙小刚疑惑地仰视着我:“为什么?” “你这个人,还不错,我想用你,你什么学历?” “……用我?你干什么的?”孙小刚皱眉问。 “我问你,什么学历。” “初一就特么辍学了,你说我什么学历?”孙小刚自嘲道,“还没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做生意的。” 孙小刚撇撇嘴:“你才多大,能做什么生意?” 我笑而不语,这人确实不错,我相中了。 正要深入了解一下,门口传来拧钥匙的声音,我后退到墙边,把水果刀藏在身后。 “快点!”有人在催,咔哒咔哒,门刚被解锁,铁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的一个穿制服的家伙。 “冯哥?”我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冯兵转头,发现了我,一眼就看见我的血手:“唐奕,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攥了攥拳头,以示无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周局让我来的,说你今晚有危险。”冯兵又看了看孙小刚和拖鞋小子,我则看向铁门外,那个杜海峰,正死死盯着孙小刚,像是要用眼神把他杀死一样。 我不能坐视不理,如果,我现在跟冯兵离开,明天一早,殡仪馆就会从这里拉走至少两具尸体,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我看了眼冯兵的腰间,他带着家伙来的,但我怕不保准,指着问:“真槍实弹?” 冯兵点头。 “冯哥,这里,归局里管吧?”我又问,冯兵又点头。 “你们来了几个人?” “五个,你到底想说什么?”冯兵有点着急了,他可能是跑着过来的,额头上不少汗,肩膀和胸口的制服衬衫也被打湿了。 “那你们有没有权力抓人?”我最后问。 “抓谁?”冯兵一脸懵。 我指向门口的杜海峰:“这个姓杜的企图谋杀我,先把他抓起来再说!” 冯兵反应很快,只是稍微一怔,便将手伸向腰间,那个杜海峰反应更快,听我说要抓他,掉头就跑! 冯兵带来的其他四个人,应该就在走廊里,而且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冯兵只喊了一句:抓住他。外面便传来几秒打斗的声音。 能被冯兵带来这里营救我的,肯定都是局里的精英,对付一个大腹便便的杜海峰,自然不在话下。 “老周来没来?”我又问冯兵。 “还在路上,我们几个值班,接到周局电话,直接骑挎斗子过来的。”冯兵擦了擦汗说,挎斗子,就是那种老式的警用三轮摩托车,马力十足,跑的不慢。 “先不宜惊动太多人,等老周到了再说,”我建议道,“把杜海涛带进来。” 杜海峰被冯兵的两个手下押了进来,这货帽子都弄丢了,露出头顶的一片“地中海”,以及几根凌乱的“海带”,狼狈不堪。 我直接拔出冯兵的家伙,稍稍踮脚,顶在杜海峰的脑门上,冷声道:“姓杜的,你特么知道我什么背景吗,就敢动我?昂?” 先吓唬吓唬他再说。 杜海峰眨了眨三角眼,连忙摇头。 “别说是一个王灿,就是十个王灿加起来,也没有跟我扳手腕的资格!”我又说,想直接把答案诈出来,就省去审问过程了。 肯定是王灿指使的啊,这还用问? 然而,杜海峰的反应,似乎在打我的脸,他一脸懵逼,咽了下口水,问:“王灿是谁?” 诈和失败! 我不动声色,眯起眼睛,没有接他的话,转而问道:“谁指使你的?” 杜海峰刚一犹豫,我就撸了一下套筒,复又顶在他脑门上,还戳了戳:“没时间考虑!就给你三秒钟时间,三、二、一!” “李福祥!”杜海峰紧闭双眼,在最后一刻,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回,轮到我一脸懵逼了,李福祥是谁? 我看向冯兵,他也摇头。 “这人干什么的?”我只好问杜海峰。 “他、他是西矿集团董事长,”杜海峰怯声声地说,又想是要立功表现似的,补了一句,“就是他派人把你送到我们这儿的。” 西矿集团董事长,亲自安排,雇凶杀我?几个意思?陈翔只不过是西矿集团的一个处长而已,这事儿犯得上惊动董事长吗?除非,陈翔跟这个李福祥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那王灿在这个里面,又在扮演什么角色? “自己承认,省的审了,”我把家伙还给冯兵,“冯哥,把他带回咱们局里吧。” 冯兵从我手里接过家伙,插回腰间,笑道:“你比我们周局跟像菊长!” 我笑笑,没说什么。 五分钟后,周宝德带着大部队赶过来,将这里彻底接管,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周芳和我表姐。 “周叔,我现在能出去吗?”我第一时间问老周,现在,外面有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当然不行了!”老周皱眉,“即便取保候审,也得是明早。” “我怕明早,很多线索和证据都会失踪。”我苦笑道。 “你想查什么呀,我们帮你查不就行了!”周芳说。 “呃……”老周又犹豫了一下,“唐奕,我看你手伤的挺重,医务室处理不了,得去医院吧?” “谢谢周叔!”我兴奋道,他是答应让我出去了……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潜逃?不存在的 表姐看看我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大问题,冯兵、周芳还有一个这里的管理员,三人一起“押”我去了医院,周芳陪我进去挂号,简单包扎之后,我俩从后门溜出,这里已经被人安排好了一台插着钥匙的摩托车。 “唐奕,我来开。”周芳主动请缨,我右手有伤,拧油门会很费劲。 “好。”我骑上后座,抱着她的小蛮腰。 周芳带上头盔,启动摩托车,又忽然掀开头盔盖子,回头问我:“你要不要回一趟老家,看看爸妈?” “回家干吗?” “回家看看啊。”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该不会想让我跑路吧?” “不跑路,你还能怎么办?等着被判吗?”周芳反问我。 虽然还没抱够,但我还是把手从她腰间撤出,片腿下车:“我不走,如果走了,岂不是承认了我是沙人凶手?” 周芳歪着头看我,楞了两秒钟,摘下头盔,戳在后视镜上,掰开手指给我数:“第一,几十名人证,证明你当时开了槍;第二,法医鉴定,那颗沙死陈翔的子弹,是从你的黑星中射出的;第三,在场的所有人中,你是唯一的持槍者!你不是很懂刑法吗?你告诉我,这个案子,人证、物证,明明白白的,大哥,你怎么洗脱罪名啊!” “你是那几十名人证之一吗?”我反问。 “我当时在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芳皱眉。 “既然你不在现场,为什么断定是我沙的人?” “……难道不是?”周芳疑惑。 “第一,确实他们看见了我开槍,但我是朝天放的槍,按照弹道,子弹应该落在对面的煤矸石山上才对,不可能伤到人;第二,陈翔死于黑星的7.62毫米托卡列夫手槍弹,这个我承认,但并不是从我的那只黑星中射出来的;第三,当时在场所有人中,我并非唯一的持槍者,那颗沙死陈翔的子弹,是从我身后射出来的!”我逐一辩驳,不,这不是辩驳,而是事实。 “这么说来,陈翔真不是你沙的,沙手另有其人?”周芳惊讶道。 “当时王灿在哪儿?”我问。 “跟我在sos酒吧的包厢。” “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大概……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又问,那是案发时间。 周芳回想了一下:“他好像接了个电话,进了洗手间,等再出来,脸色就变了,笑的特别狰狞,还跟我说了一句‘将来有你求我的时候’。”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出事的?”我问。 “就在那个时候,冯哥发短信告诉我的,他当时在局里值班,东梁镇派粗所向他报告,说顺发煤矿发生了槍击案,可恶啊,那个赵德柱,跟傻子似的,怎么把你交给矿务局的人了呢?”周芳捶了下自己的拳头。 “呵,你知道东梁镇派粗所离顺发煤矿多远吗?”我笑问,周芳摇头。 “我之前看过地图,至少五公里。而,从我们和陈翔遭遇,到他被槍击,我被赵德柱抓获,却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说明什么?”我自问自答,“说明赵德柱,早就埋伏好了,就等着我开槍之后,出来抓我!也就是说,赵德柱跟这起事件的主谋,是一伙儿的,他并不是你们的人!” 我去跟陈翔“交易”之前,周芳在马钰家跟我说过,说这个赵德柱是老周的老部下,很可靠,让我出事了找他,可靠个屁,我记得很清楚,那个用槍托砸我后脑勺的家伙,就是这个赵德柱! “幕后主使是谁?”周芳问。 “我分析是王灿,他在马钰家里装了窃听器,走,咱们这就去马钰家!”我说,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先搜集证据! 周芳茫然点头,她了解的真相没我多,这会儿,也只能配合我。 在路上,周芳告诉我,马钰被关在了四合看手所,马钰的罪名,只不过是参与倒煤,最多拘留15天,我用周芳的手机,给老周打电话,让他先设法把马钰给捞出来,免得她在里面出什么事儿,这个倒不难,老周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问我:“你不想走了?” 我让周芳开慢点,发动机噪音有点大。 “周叔,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不能走。我一走了之,可你们怎么办?私自放我逃走,你会受处分,而且,我也会背负一辈子的逃范标签!人,不是我沙的,这个锅,我不会背!” “叔相信人不是你杀的,可谁能证明?” “我。” “你怎么证明?”老周质疑地问。 “只要证明沙手另有其人,而且,揭出整个事件的幕后元凶,就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说。 老周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孩子,我只能给你两小时时间,如果你不走的话,两小时,你必需得给我回来!” “我知道,谢谢周叔。”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周芳口袋,拍了拍她的头盔,“骑快点!” 到了马钰家小区,我先从楼下往上看了看,灯亮着,亮着是正常的,因为昨晚我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关灯,上楼,我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借着走廊里的灯光,我发现门锁旁边,又出现了几道划痕,上次发现痕迹后,我让马钰把锁给换了,这是新锁,难道又被撬了? 我开门进屋,直奔沙发边的垃圾桶,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仔细翻找。 没有!那个窃听器不见了! 我将茶几挪开,下面也没有,我又把两室房间搜查一遍,查其他有可能放置窃听器的地方,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不过,我在卧室吊灯上,发现了几枚新的指纹,吊灯位置不低,平时我和马钰不会去碰,上面又落了不少灰,所以指纹看起来很清晰,除指纹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疑似被软铁丝捆绑过的痕迹,这里应该也被安置过窃听器,只不过,已经被人给摘走了。 王灿擦皮股擦的很及时嘛,这么快就把器材收走。 没关系,我还可以去找其他证据。 我和周芳出门,直奔东梁镇顺发煤矿,也就是昨晚的案发地。 到了煤矿门前,陈翔滚落山下的地方,被围了一圈松散的警戒线,并无警戒人员,我让周芳在山下等着,我爬上煤矸石山,先来到我昨晚开槍的位置,四下里寻找。 彼时的侦查手段,没有20年后那么细致,更何况当值的调查人员,是东梁派粗所和矿务集团的保安部门,并不是专业的井查,所以,我的弹壳依旧躺在煤矸石堆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总算逮着一个漏洞,我用杜海峰那把水果刀将自己的衣服割下来一块布,用布捏起弹壳,包好,又上山顶,寻找另一枚弹壳,可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 难道,那颗弹壳,被射手给捡走了?不太可能,刚射出去的弹壳温度贼高,很烫手,射手没法立即捡起,而当时他的第一要务,应该是赶紧离开这里。 所以,我推断,弹壳还在山上。 我用周芳电话的“手电筒”功能,又仔细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正欲放弃,我忽然发现一处明显被人趴过的痕迹,因为煤矸石山顶是松软的,每踩一脚,都会留下凹陷,整个人爬在上面,也会留下痕迹。 我模仿这个人的姿势,趴在痕迹里,往山下看,距离陈翔死亡的地方,有七、八十米远,如果用加长槍管的黑星来射击,完全在射程内,可以轻松瞄准。 我摆出姿势,大概确定当时加长黑星的位置,黑星的抛壳方向,是右上方,卧姿射击,弹壳能抛出三十厘米远,我用手划出三扎远的位置,扒拉开几块煤矸石,一枚黄铜弹壳,赫然躺在那里! 一定是射手为了掩盖射击真相,想带走弹壳,无奈弹壳太烫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煤矸石把弹壳给埋了起来。 我又从衣服上割下一块布,将这枚弹壳包起。 下了山,我兴奋地给周芳展示两颗弹壳。 “这能证明什么?”周芳不解。 “证明当时确实有人在山顶开槍啊!” 周芳抱着胸:“那又怎样?只有你知道山顶有人,别人都没有看见,一颗弹壳,可不能帮你洗脱罪名,除非——” “除非我找到那个射手,还有他的那把黑星,将两把黑星、两颗弹壳以及射死陈翔的子弹,都送去省汀检验,就能证明那一槍不是我,而是他开的!”我知道这个流程,找到两颗弹壳,只是第一步而已。 “那你怎么找另一把黑星和那个沙手?”周芳问。 “先回医院吧,时间不多了,免得被人盯上,这两颗弹壳,算你找到的。”我把“物证”交给了周芳。 回到医院,我们从后门溜进去,从前门出来,冯兵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出来了?” 他也以为我会跑路。 “手没什么事,咱们可以回去了,冯井棺。”我笑道。 至少,经过今晚的事情,我的命暂时保住,而且还让周家相信,槍杀陈翔的确实另有其人,这样会增添周家人帮我到底的决心和信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老周的心思 回到少棺所,因为外出就医归来,需要补填个表,表上的时间统计,我一共出去了1小时零20分钟,病因,是不小心被玻璃扎到了手,那个陪我出去的管理员,也在后面签了字,一切都是符合程序的。 少棺所是局里直属,局里对其有完全的人事安排权,老周以工作需要为由,用自己人,换掉了这里的一半管理员,又把我安排进一个单人房间,因为我不打算办“取保候审”,现在外面情况不明,留在这里,似乎更为安全,而且我的房间隔壁,就是他们的办公室,那头接个电话,我不用出房间,管理员可以隔着小窗给我递进话筒来,很是方便。 老周跟我谈了很久,他说,白天他试图帮我找了不少关系,不过对方一听死的是陈翔,是西矿集团董事长李福祥的小舅子,都拒绝帮忙,在这个年代,人情,有时候要比法律更好使,如果一个事情,到最后必须要让法律来进行裁决,就说明“人情”这个渠道走不通,不得已,才会诉诸法律。 这就好比前两年查酒驾,那时候不是很严,酒驾者被逮着之后,检查人员会给你一个打电话的机会,让你去找人,如果你关系硬,人脉广,路子野,找得到人能摆平此事,把电话交给检察人员,人家一句话的事儿,就放人了,可如果你没这个能力,那对不起,按照xxxx法,你因酒驾,将被扣12分,拘15天,罚款2000元。 这就是差距,这就是人情。 “不过你放心,孩子,叔还会继续帮你找人的,我就不信了,没人能摆弄得了李福祥。”老周捶了一下桌子。 我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他一根:“叔,您消消火,别着急,事情总会有转机。” 老周接过烟,乐了:“你居然还安慰我?现在是你被关在这儿,不是我。” 我用打火机给他点着,自己也点着一根:“周叔,有个问题,我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 “问吧。” “您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来帮我?”我笑着问,“肯定不止是因为我和芳芳合作伙伴的关系吧?” 老周沉吟片刻,眯着眼睛看我:“想听实话吗?” “当然,如果方便的话。” “唐奕,你知道的,我没有儿子。”老周抽了口烟,周芳并不在这里,这是我的新房间,只有我和老周。 我点头:“我知道。” “但你知道吗?我们老周家,到我这儿,”老周伸出四根手指,“四代单传,我跟你刘阿姨生菲菲的时候,就已经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了,被罚了一万多块钱,我还因此得了一个‘严重警告’的处罚。” 说到这里,老周摇头苦笑。 没办法,那个时候,国家政策规定,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除非是少数民族,或者其他几种特殊情况,“违法”生第二胎,叫“超生”,要罚款的,公植人员,还会面临纪律处分。 哪儿像现在,还鼓励要二胎呢。 “我不能生第三个,当然,现在年纪大了,估计也生不出来了,”老周自嘲笑道,“所以啊,我对于选女婿的问题,格外上心!将来我的女婿,我肯定要当亲生儿子对待的,对我女儿好,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或者说,我看重的,是这个人的品质、品格和品德,唐奕,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啊……原来是这样,”我脸稍微有点红,傻子才听不明白,“谢谢周叔对我的肯定和褒奖。” “我周宝德虽然不算什么大棺儿,但在西城地界上,也算是个人物,你觉得呢?” “那当然,”我赶紧拍未来老丈人马屁,“西城乱不乱,周叔说了算;过了小凌河,就找周宝德。” 小凌河,是西城和省城的界河。 “哈哈哈!”老周仰头大笑,“你这儿从哪儿听来的?” “呃……顺口编的。”我说。 原话,十几年后会很流行,只不过那个人,不是周宝德,而是另一个东北大亨。 “甭管怎么说,我希望将来,我的女婿,能把我打下的这片江山给继承下来,如果能发扬光大,那就更好了——不过你别误会啊,孩子,我可不是要招上门女婿,将来你们孩子的姓,肯定是姓唐。” “爸!你胡说什么呢!”周芳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娇嗔道,“谁答应要嫁给他了!” 老周回头:“呵呵,谁说要把你嫁给他了?我可有两个女儿呢!” 周芳噘嘴皱眉,又跑了出去。 “周叔,说正经事儿,之前我仔细想了想,想到了几个疑点,或许,可以追查下去,把王灿从幕后给揪出来。” “你就这么肯定是王灿?”老周平和地问。 “肯定!” “好,叔相信你的判断,你说吧,我记一下。”老周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我哪儿好意思让他记录,要过钢笔,自己往笔记本上写,非但是线索,还有些我需要老周去帮我做的事情。 第一条,尽快救出马钰,保护起来,她对于这个案件至关重要。 第二条,找出两个人,一个是清河区井局的宋喜文,另一个是海州区大队的,叫赵红军。此二人,都有兵工厂当技术员的背景(有军籍,转业回地方,进入井查序列),会改造槍械。找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找到那支从山顶击杀陈翔的改装槍,以及使用该槍的人。 第三条,如果条件允许,派人打入王氏集团内部,监视王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试图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他不是窃听我么,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四条,重点调查昨晚跟我一起参与倒煤活动的那个“三叔”的身份。 我严重怀疑,他也是王灿安排的人,因为当时的情况,三叔的人已经被稽查队前后包围,即便三叔被抓,也不过是罚罚款、拘几天,跟马钰一样。 但三叔却一反常态,让手下跟全副武装的稽查队正面冲突,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其结果,肯定会换来更严重的处罚,作为一个以逐利为目的的商人,这位“三叔”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那便只有一个解释,即,他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制造冲突和混乱,让陈翔有机会被“我”开槍打死。 老周看完条目,点点头:“你分析的都很有道理,我会顺着你的这几个线索追查下去,不过,唐奕,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什么?”我问。 “虽然王灿有可能是事件主谋,但我们现在的对手,却是李福祥,他不仅是西矿集团董事长,还是咱们西城的市伟常伟,权势很大啊,如果他执意要办你,周叔也没办法。今晚发生的事情,你也应该已经清楚了,李福祥故意把你从他们矿务集团安保部门,移交到这里,就是想借外人之手,直接把你除掉,一命换一命,用你来祭他小舅子,这说明什么?说明李福祥已经对你动了杀机,如果想改变他的态度,很难呐……” “所以,我们更要重点追查王灿那边的线索,只要证明陈翔是王灿在幕后指使干掉的,是为了嫁祸于我,我想,李福祥应该不会再难为我了,即便我和陈翔的死,确实脱不开干系。” “有道理,”老周点点头,“可就怕没等咱们查出什么来,李福祥那边,就把你给法办了!我还得找人,疏通他这边的关系,当下,李福祥的态度,直接决定你的命运!” “我懂,”我伸出手,“上层沟通的事情,就得全靠您了,周叔。” 老周跟我握手,带上笔记本,起身离开。 周芳没走,一直在门外听着,等老周走了,她才进来,安慰了我几句,然后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我想了想:“要是马钰不能立即出来的话,旱冰场的事儿,你帮忙协调一下,还在施工呢。” “啥?靠!”周芳皱眉,“你心可真大!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旱冰场?” “好吧,换个其他事情……”我又想了想,“要不,你替我回一趟老家,委婉地告诉我爸妈一声,说我被人误会,暂时关进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行,这个我能办到。” 又聊了几句,周芳起身离开,我忽然又想起一个事情,叫住周芳:“对了,刘珊珊,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怎么了?” “设法找到她,看能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关于王灿的线索。”我说。 “那,那个录像带,什么时候使用?”周芳问,就是她躲在刘珊珊家衣柜里,偷拍的王灿吸那种东西的录像带。 “那东西只能用来要挟王灿,顶多,举报之后把他抓起来,可没什么大用,以王建国的实力,我相信,不等王灿在里面皮股坐热,王建国就能把他儿子捞出去,你先留着吧。”我说。 周芳的意思应该是,通过录像带抓王灿回来,然后再通过“某些”手段,迫使王灿承认自己设计了这个杀局。 王灿又不傻,他知道承认之后的后果有多严重,不可能承认的,除非——让我亲自来审他,我有一套办法——这是留在最后,走投无路,我才会采用的极端方式。 周芳走后,冯兵过来,他已经被调到这里当主管,直接负责我的安全,防止李福祥或者王灿再来弄我。 冯兵跟我说,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让他大哥“冯老大”出面,帮助老周斡旋各种关系,或者,有些井查不方便干的事情,就让手下的兄弟们去做。 “谢谢冯哥,将来,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分你半口。”我认真地说。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冯兵拍拍我肩膀,若无其事地说,“刚才矿务集团安保大队来要人,被我给打发走了。” “可能还会来的,外面靠你了,冯哥,我先踏踏实实睡一觉。”我笑道。 冯兵起身告辞,我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痛,之前被这里的医务人员处理过,已经不那么太疼了。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出去,至于事件会朝哪个方向走,听天由命吧…… —— 老周回到家里,翻开通讯录,又开始各种打电话,找能跟李福祥说得上话的人,打了半天,他这个级别的人,基本都找遍了,全部碰壁! 有些,可能真的被王灿“打点过”,不肯帮忙;有些,则是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不想,也不敢得罪李福祥。 打电话到午夜12点,老周手机又没电了,只得靠在沙发上,让周芳去换电池。 周芳回来,老周翻开手机盖,想了想,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爸,你是不是太累了?”周芳小心翼翼地问,她这么问,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看见老周的表情,周芳就知道,这事儿可能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之前老周也尝试直接跟李福祥联系,可他根本不接电话,换个手机打,李福祥一听是周宝德,又给挂掉。 想谈判解决?人家压根儿不跟你谈,你怎么办? 所以,看见老周现在的表情,周芳的心凉透了,壳她又不想承认这个结局,不想听到老周说“放弃”,只得用那句话来安慰自己,也是安慰老周。 “没事,爸躺一会儿。”老周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好像睡着了。 周芳去卧室拿了条毛毯,给爸爸盖上,老周睁开眼,叹了口气,淡淡地说:“看来,只能去求他了。” “谁呀?”周芳赶紧问。 “钱柿长。” “对呀,”周芳兴奋道,“他比李福祥棺儿大,说话指定好使!爸,你怎么不早找他呢?” 老周摇了摇头:“要不是被逼无奈,我真不想找他……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先去睡了,明早去找钱柿长。” 老周进卧室后,周芳妈妈,也就是刘阿姨出来了。 “妈妈,我爸为啥……”周芳还是疑惑。 “棺场上的事儿,你不懂,”刘阿姨苦笑道,“你爸是万书计的人,万书计跟老钱向来不合。” “那为什么不去找万书计呢?他不是更大么?”周芳还是不懂。 “不能找老万。” “为啥?” “因为,老万跟李福祥,”刘阿姨顿了顿,“芳芳,有个成语,叫狼狈为奸……” 夏树说: 基本是3章的量,我变成两章发出来了。刚上架,稳一稳,明天开始三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第二战场 狼狈为奸,周芳懂得这个成语的意思,也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李福祥是西矿集团董事长,光是唐奕一个小小的“倒煤家”,都能大发横财,更别说是集团董事长了,制造暴利的不是人,而是这个行业,处在这个时代的煤炭行业。 而老万作为西城地面上的老大,可谓只手遮天,他和李福祥,一个有钱,一个有全,又都是常伟,一个是一号,一个是6号,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相互勾结,互利互惠,顺理成章。 李福祥要整唐奕,老万那边肯定是支持,至少也是默许的态度,他不会因为一个下属(老周)而去得罪自己的盟友,老周也是聪明人,根本没去找老万,不想触这个霉头。 钱柿长不同,钱是老万的死对头,他和李福祥,自然也是对立面,相互拆台,针尖麦芒,只要对手想做的事儿,往黄了搅和,肯定没毛病,这是正治法则之一,所以老周觉得,找老钱,还是有点希望的,虽然平日里,老周因为站队老万这边,没少得罪老钱。 得罪不要紧,负荆请罪呗,带着诚意登门拜访,表明自己的立场,更改站队位置,一同打击对手,或许,老钱会答应帮忙,而且,老钱说话,分量很足,李祥福不可能像拒绝老周一样,把老钱的话当耳旁风,毕竟,钱是西城地界的二号人物。 次日,老周早早起床,今天是周六,不上班,老周也没穿自己的制服,而是穿了一身运动装,换上跑鞋,准备出门。 “爸,你去晨练啊?”周芳从楼上追下来。 “我去找老钱。” “穿这身儿,合适吗?”周芳皱眉。 老周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芳芳,你也去换一身运动服,跟我一起去。” “为啥?” “啧,别问,快去!” 周芳爱运动,家里运动服很多,很快换了一身下楼,老周从库房里推出很久没骑的自行车,驮着周芳,骑往人民公园,路上,老周告诉周芳说:钱柿长爱锻炼身体,周六、周日的早上,都会来人民公园晨练。 虽然老周跟老钱不对付,但人家毕竟是一柿之长,安保问题,老周得负责,所以他派了两个手下,每到周六周日,就去公园陪老钱跑步,还不能跑的太近,影响到老钱,盯着点就行。 今天早上雾有点大,到了人民公园,父女二人进来,能见度很低,十米外看不清人,老周只得给自己手下打电话,问钱柿长跑到哪儿了,手下说,正在动物园区域,看猴休息,老周和周芳上了跑道,也假装晨跑,接近动物园区的猴山,果然发现老钱站在围栏边,背着手,看着里面慵懒的猕猴。 “哎,钱柿长,这么巧!”老周打招呼道。 老钱转头,瞅瞅老周,热情微笑:“哎哟,老周,你也来晨练啊?” 棺场上,即便是死对头,斗争也是在背地里进行,面对面交流,从来都是和风细雨,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是啊,锻炼锻炼,没想到遇见您,您平日工作起来精力旺盛,身材保持的那么好,想必经常锻炼吧?”老周停下来,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其实他才跑了不到300米的距离,先给老钱戴个高帽再说。 “没事儿瞎跑跑,确实对身体好,”钱柿长看见了站在老周后面的周芳,“这是……你夫人?” “啊?”周芳长大了嘴,“他是我爸!” “呵呵,”钱柿长尴尬地笑笑,“我寻思老周……抱歉啊,大侄女儿!” “叫钱叔,”老周揽过来周芳,“柿长,这是我大女儿,芳芳。” “哦,你好,”老钱跟芳芳轻轻握手,“长得很漂亮,上学还是上班?” “创业呢。”老周代替女儿回答。 “哟,了不起啊,创业好,创业好,年轻人嘛,就该多闯一闯。”老钱赞许道。 “爸,你咋不说正经事儿?”周芳小声嘟囔道,被老周横了一眼,棺场人物对话,讲究起兴,得先寒暄几句,再唠正题,即便是唠正题,话说的也会很含蓄,有个过渡,老周正要从“创业”这个事儿上,把唐奕给引出来,却被周芳给破坏掉了。 “哈哈,”老钱笑道,“这丫头可挺耿直。” 老周四处看看,太阳出来了,雾气散的很快,不少老百姓都在晨练,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柿长,吃了吗?” “还没,有好吃的推荐一下?”老钱笑问。 “我还知道一家荞面饸饹做的不错,带您去尝尝。” “好啊。” 两人走出公园,一路闲谈,仍不说正事儿,周芳跟在后面,着急却也没办法。 来到公园外不远处的荞面饸络馆,老周来这家店,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跟这儿的老板熟悉,三人落座在小包间里之后,老板就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不做生意了。 边吃边谈,老周先表明了自己“投诚”的态度,然后,才开始讲唐奕的事情,第一句,先说周家和唐奕的关系:唐奕是芳芳的男朋友,订婚了的那种。 这样说,老周全力营救唐奕,才显得顺理成章。 老钱听得很认真,跟听汇报似的,不时点头。 “既然有可能是冤案,你们把真凶追出来,还唐奕一个清白不就行了嘛。”老钱听完,表态道。 “可问题是,破案需要时间,李福祥根本不给我们时间啊,”老周皱眉,压低声音,“昨晚,他甚至雇佣杀手,想把唐奕弄死在少棺所里!” “啊?还有这种事儿?”老钱放下筷子,很是震惊。 “当事人都承认了,幸亏唐奕那小子反应快,身手也还行,这才没被弄死,只是受了点伤,”老周心有余悸地说,“但我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万一传出去,一个市伟常伟,为报私仇,居然雇佣杀人,会给咱们西城抹黑的呀!” “确实太过分了!”老钱捶了一下桌子,脸上,却流露出一丝欣喜之色,这是什么?这是老周送给老钱的见面礼,这是李福祥的把柄,被老钱给抓住了。 老周拥有这个把柄,可是没法有效利用,毕竟只是杜海峰的一面之词,说是李福祥幕后指使,缺少证据。 老钱不同,他并不需要证据,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儿就抓李福祥,不过,单是这个事情,就足够老钱压一压李福祥,因为一旦老钱将此事上报,无论李福祥是否被定罪,这都是他的一个正治污点。 “钱柿长,我寻思着,能不能请您和老李那边通融通融,这案子,肯定不是唐奕做的,”老周诚恳地说,但也没说是王灿,毕竟现在证据不足,“让老李给我们点时间来追查真凶,别急着办唐奕嘛,一旦公简法介入,速判速决,将来再想翻案会很麻烦啊。” 老钱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如果可能的话,我把你们双方约在一起,当面坐下来谈一谈,老周,你看怎样?” “哎哟,那自然最好不过了!谢谢柿长!”老周兴奋道,他现在愁的,就是李福祥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老周和周芳离开荞面饸饹馆,回家等信儿,老周对自己今早的表现,很是满意,跟刘阿姨眉飞色舞地讲述,讲自己的语言艺术是多么的巧妙,讲自己怎样取得了老钱的信任,又讲自己如何给老钱解析当前局势,说得好像在这次事件中,他诸葛亮似的,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周芳也从没见过自己老爸这么“机智”,在旁边添油加醋地夸他。 父女俩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他们都觉得,既然老钱答应出面协调,而且,他还拿着李福祥的把柄,这事儿,肯定会有回旋的余地。 然而,一直等到上午十点,老钱还是没打电话过来,老周很紧张,甚至怕自己手机在关键时刻欠费,打电话让单位会计给他充了两百块钱。 又等了一个小时,老钱终于打来电话,老周赶紧接听,声音都有些颤抖:“柿长,咋样了?” “老周啊,这事儿,恐怕不太好办呐。” “怎么……李福祥连您的面子都不给?”老周问。 “我们见面了,他倒是没直接拒绝我,说回去考虑考虑,不过等他走后,省里的老田给我打电话,让我别插手这事儿,老周,你应该知道我跟老田的关系吧?” 老周心里一凉,他当然知道,钱早年是田的秘书,是田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田现在还在职,田不让老钱插手,老钱也没办法。老周没想到,这个李福祥神通广大,连老田都替他说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突破口 寒暄了几句,老周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这回,他是彻底没辙了,李福祥找上面的人来压老钱,可老周并不认识上面的人——也不能说不认识吧,本系统的肯定认识,但以老周现在的身份地位,跟上头的交情还比较浅,找了也会碰一鼻子灰。 李福祥传递来的信号很明显,这次,他志在必得,非要惩办唐奕,给自己小舅子报仇! “爸,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周芳轻声问,她已经处在了绝望的边缘。 老周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长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周芳实在忍不住,眼泪决堤而出…… “芳芳,你去把那个马钰带回来吧,我给四合那头打个电话。”老周说,他主要想让周芳去找同龄人散散心,让马钰开导开导自己的女儿,顺便完成唐奕交办的任务。 现在,李福祥这边的渠道,已经堵死,按照流程,不日将对唐奕提起公诉,留给老周的时间不多了,他得重整旗鼓,全力破案,缉拿真凶。 周芳不知道怎么出的家门,也不知道怎么去的四合,直到门卫拦她,周芳才反应过来。 “哦,我来接人,马钰。” 门卫让周芳登个记,进了里面,马钰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等在会见室内,虽只被关了两天,马钰却也消瘦许多,主要是担心唐奕,周芳接了马钰,打车回市区,马钰见周芳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大概猜到了目前的局势,但她还是决定去见唐奕一面,亲自问问。 因为老周的斡旋,矿务局那边对马钰的处理,不了了之,反正他们的目标是唐奕。 马钰见完唐奕,下午,她从矿区局提回自己的桑塔纳,带着周芳去卧凤沟,向唐奕的父母转达此事,并表示一定全力营救唐奕,不会让他蒙冤。 唐奕的父母还算冷静,关键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周芳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以及背后的老周,马钰二人临走的时候,唐奕妈妈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她们:“哎,小芳,要不,你给小楠他爸打个电话,感觉那个人挺厉害的,他或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周芳苦笑:“婶儿,林总确实很厉害,但他是南方人,恐怕……” 马钰给了周芳一个眼色,让她别打击唐奕家人的积极性,她笑着说:“放心吧,阿姨,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们能把唐奕救出来,不用劳林总大驾,叔叔、阿姨再见,啊,对了,叔,您的砖烧的怎么样了?” 唐奕爸爸一愣:“啊,应该来得及。” “明天交货哦,我会派人来拉。”马钰轻松笑道,转移话题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唐家人吃一颗定心丸。 离开卧凤沟乡,回市区的路上,马钰开车,周芳寻思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还真给林国栋打了个电话,说唐奕出事了,被人陷害,关了起来。 林国栋知道唐奕和小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唐奕在小楠心里位置特别重,而且,在寻回亲生女儿过程中,唐奕扮演着绝对意义上的主角,是第一功臣,所以,于情于理,林国栋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但他身在江南,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这样吧,周井官,”林国栋想了想说,“我马上坐飞机过来,你们奉天那边,我有几个朋友,我找他们商量商量。” “您不用过来了,林叔叔,”周芳说,“帮忙打电话问问他们就行。” 周芳潜意识里觉得,老周都搞不定的事情,林国栋肯定也不行。 “我亲自过去,显得重视嘛,”林国栋笑道,“就这样,我有消息了,再跟你联系。” 虽然林国栋表达了自己的重视,可周芳还是没太当回事,以为只是林国栋客气客气。 回到市区,马钰按照唐奕的指示,去旱冰场那边指挥调度工程,晚些时候,王帅和江月从省城过来,江月的调转手续已经办妥,她的新职务,是西城市井局的办公室副主任,老周答应过,要给她一个副科。 王帅知道自己老板被抓后,也跟着着急上火,向马钰表态,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提。 马钰笑而不语,一个旱冰教练,能帮什么忙?请他俩吃过饭之后,马钰又去找中介,帮他们租了个临时住处,挺便宜的,还跟马钰同一小区,就在马钰家对面,相互都能看得见,中介说,本来这房子前两天被人租了三个月,不过前天,那人忽然退房,根据协议,房主扣了他一个月的抵押金,这才会便宜租给王帅和江月。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马钰之前在里面会见唐奕的时候,唐奕把目前的形势,告诉了马钰,所以,马钰知道自己家被监听的事情,唐奕还说,如果是他的话,他不止会监听,还会监视,因为在监视的同时,才能更有效率地录音,毕竟大部分时间,马钰和唐奕是不在家里的,总不能24小时录音,然后费力地从里面摘录吧? “我怀疑,王灿有在对面楼里派人,监视过咱们,你稍微留意一点,可能那人还在。”这是之前会面时,唐奕对马钰说的原话。 所以,马钰听到中介所述,立即联想到,这个房间,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监视者使用过的! 交钱签合同之后,马钰跟王帅和江月一起进了房间,房间里很干净,没有居住过的痕迹,马钰来到窗口,往自己家看,卧室、客厅,尽收眼底,马钰又拉上窗帘,发现窗帘上,居然有个小洞! 应该就是这一间! “马总,您看什么呢?”王帅不解地问。 “没事,你们收拾收拾,早点休息。”马钰小跑下楼,追出小区,追上没走多远的中介,打听之前租房者的信息,问有没有留电话。 中介说:“有倒是有,不过,这是人家隐私啊……” 马钰给了中介100块钱好处费,得到了租房者的电话号码,她怕打草惊蛇,没有直接打过去,而是先打电话去少棺所办公室,电话转到隔壁唐奕的房间,唐奕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毕竟,这是一个突破口! 唐奕让马钰继续做她的工作,这个事情他来办,所谓术业有专攻,马钰擅长商业,她可不适合搞谍战工作,这次得到监视者的电话号码,完全是个意外。 唐奕记下号码后,想了想,直接把冯兵请了过来,问能否查到这个号码的主人,冯兵打电话回局里,查了一下,是个不记名号码(那时候买电话卡并非实名制,电信厅里办的是实名,外面小商小贩也卖电话卡,不用登记身份证),没法查,但查到了他最近的通话记录,里面却没有王灿的电话。 “他应该不是直接对王灿,还有个中间人。”唐奕判断道。 “那就从他的通讯记录中,挨个调查吧。”冯兵说。 唐奕笑了笑:“那样太慢了,直接把他抓回来,审问不就行了?” “怎么抓啊,打电话告诉他,我是井查,让他来投案?”冯兵皱眉。 “用‘美人计’,”唐奕诡秘一笑,“冯哥,给我弄一个手机来,我来当这个‘美人’。” 唐奕对于网络交流这一块(短信、qq、微信聊天之类),自然比这个年代的人更加熟悉,他假装发错信息,以女性的口吻,把一条表白信息发给了那个监听者,言语很露骨,监听者回复,说你发错人了吧? 唐奕道歉,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闲聊,俩人聊的越来越投机,唐奕说,自己失恋了,想喝酒,觉得大哥人挺好,问他可不可以陪她喝两杯。 如果是现代人的话,肯定会想一想,这是不是酒托,或者仙人跳之类,但在98年,哪儿有这些伎俩,监听者顺利上钩,两人约在晚上11点,sos酒吧门口见面,监听者怕这个“李萌萌”找不到他,还说了自己的外貌特征。 唐奕把这条短信,转发给冯兵,冯兵没有动用局里的同志,因为这不是逮捕,而是绑架,他给冯老大的一个马仔打去电话:“彪子,我是老二,你带一车人去sos!”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晚出早归 这个王帅,可真是我的福将,一来西城,就帮我搞出一条线索。 可能有时候,冥冥中,自有因果循环报应,我求贤若渴,帮了王帅一个大忙,让他能跟准女朋友江月在西城团聚,并双双获得更好的发展,而王帅,则以这种方式来回报。 我又想到自己穿越的事情,为救一个平民小女孩,我牺牲了自己,得到老天爷眷顾,给我重生的机会。 这个机会,我一没有挥霍,二没有利用自身优势,做什么伤风败俗、道德沦丧的坏事。 我想,老天爷不至于降罪于我,当我蹲十年大劳吧? 应该不会是这样,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能化险为夷,逃出生天! 想着想着,我摇头苦笑,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唯心了?我可是共xx员! 此刻时间,晚上十一点,如不出意外,彪子他们应该在sos门口把那个监听者给抓住了。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冯兵过来找我:“人逮着了……你审还是我审?” 现在冯兵对我的能力,已经完全肯定,甚至不把我当成平民,而是当成他的优质同行。 “你审吧,我不方便,审完之后,暂时关起来,免得他出去了通风报信,等事件平息后再放人。”我说。 冯兵点头离去,半小时后,他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过来。 “兄弟,这是彪子,”冯兵向我介绍,“我哥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彪哥……咱俩在哪儿见过吗?”我皱眉,看着有点眼熟呢。 彪子一愣:“没吧?” 我想起来了,是在前一世,我抓过他! 当时,冯老大已经去省城发展,冯兵基本也跟黑道撇清了关系(因为他后来走了仕途),站前那片的老大,就变成了这个“范德彪”,外号“范彪子”,经常打架斗殴,有一次伤了人,被我抓了,关了两年半,赔了伤者5万块钱。 等彪子再出来,世界已经变了模样,西城再也没有黑道,原来的大哥们,都洗白做了老板,我当时还跟他开玩笑,说彪子啊,你可能是西城最后一位大哥! 范德彪出来后,也不再打打杀杀,而是跑去省城,继续跟随冯老大做事。 “没见过就没见过吧,”我笑道,伸手过去,“彪哥你好,以后多关照。” 范德彪跟我握手,憨厚笑道:“我听老二说,你是位少年英雄啊,一个单挑七个,不落下风?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呵呵……” 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失望,毕竟我的形象,和传说中我的战斗力,太不相符。 “彪子,你可看走眼了,”冯兵笑道,“我这小老弟的功夫,就是我哥过来,也未必是他对手,要不,你进去跟他比划比划?” 我赶紧打住,并转移话题:“别闹了,冯哥,我哪儿是彪哥的对手!对了,那个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别说是现在的我,就是10年后的我,也未必是这个范德彪的对手,这货高大威猛,天生一股蛮力,我抓他的时候,费老鼻子劲了,最后还是我手下赶过来,胡同抓驴两头堵,二人合力才将他擒获。 “全招了,”冯兵冲范德彪摆了摆手,范德彪向我点头,告辞离开,“兄弟,你分析的没错,他确实不是直接跟王灿联系,还有个中间人,叫刘成。我知道这个刘成,他是王氏集团的保安队长,原来是退伍特种兵,转业到过咱们局里,后来因为犯了强间罪,被关了三年,出去后,他就跟了王灿。” 我点点头:“怪不得手段这么高明,原来是特种兵,有把握抓他吗?” “我有彪子!”冯兵笑道。 “小心点!”我说。 “嗯,”冯兵点头,看看四周没人,悄声问我,“矿务局的人,刚才又来闹,被我打发了,我估摸着,今晚他们不会再来,你要不要出去?” “我出去干嘛?”我问。 “怕你憋得慌嘛,”冯兵笑道,“天亮之前回来就行,我相信你不会被人发现。” 我在这个小房间里关一天了,确实憋得慌,便点头,很快,冯兵拿来一套制服,让我换上,又从我原来那个“宿舍”里,把跟我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孙小刚叫过来,让他在房间里睡觉,冒充我,孙小刚现在对我很是服帖,非常乐意为我效劳。 穿着制服,我大摇大摆地跟冯兵出来,抓刘成我就不去了,万一被识破,会很麻烦,冯兵开车把我带到市区,我下车,又打一台出租车,来到马钰家,我其实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在市区的家了。 从楼下看,三楼灯亮着,窗帘半敞,我上楼敲门,没反应,我带了钥匙,打开门进去,马钰不在家,我去窗边,看看对面,挨个窗户寻找,还真看见了王帅和江月所在的单元,在四楼,这俩人可挺有意思,居然分床睡! 我怕被他们发现,赶紧离开窗户。 沙发在对面的视觉死角里,我去冰箱拿了些水果,洗干净,坐在沙发上看球赛,有直播。 看到下半场,外面传来钥匙拧门的声音,门开,马钰一脸疲惫地进来,看见我,吓了一大跳! “哎吗!可吓死我了!你咋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啊,”我笑道,“咋这么晚才回来?” “王建国让我过去陪他见一个客户,吃完饭唱歌,才安排完。”马钰一边换鞋一边说。 “呃……你又回王建国那边去了?”我淡淡地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本来就是王建国的员工啊,”马钰轻笑,穿过客厅,过去把窗帘拉上,“怎么,吃醋了啊?” “我吃什么醋,你是去陪酒,又不是去陪睡。”我捏了个葡萄放进嘴里,尼玛,好酸! 马钰走到沙发前,正面骑坐在我膝盖上,抱着我肩膀晃了晃,跟哄小孩子似的:“好了啦,我知道说了你肯定不高兴,但我也不能瞒着你,对吧?” “没,没不高兴,”我强颜欢笑,“人家不是还给你开工资呢么!” “嘻嘻,没有就好,我先去洗个澡,一身酒气!”马钰起身,边走边脱男装,进了洗手间。 也就五分钟功夫,马钰就急匆匆地出来了(之前她洗澡至少半小时),可能是怕我跑了吧,她换上了睡裙,而且,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只有一件睡裙,很薄,我看的很清楚,中间部位一小片迷雾森林。 马钰过来,坐在我旁边,翘起二郎腿,陪我一起看电视,她应该没少喝,脸颊和眼睛都有些红。 “你早点睡吧,我看完这场再睡。”我心疼地说。 马钰摇了摇头,顺便将秀发散开:“不困,喝的红酒,有点兴奋嗯。” 我看看时间,还有20分钟,这场我记得不是平局,克罗地亚赢了,不用加时赛,那就看吧,因为我现在不敢看马钰,那件实在太薄了。 比赛结束,克罗地亚挺进四强,我再看向马钰,她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还叼着半瓣儿橘子。 “喂,醒醒。”我轻轻推了她一把,马钰顺势倒在了沙发上,头朝那边,腿朝我,还分开了一定角度,我纠结地盯着她看了半分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不能乘人之危啊,我起身过去,把她抱起来,抱回卧室,拿掉她嘴里的橘子,又给她盖好被子。 “晚安。”我轻声说,关掉卧室的灯,离开马钰家,又打车回属于我的地方…… —— 咔哒,门被撞锁,马钰睁开眼睛,下床来到窗口,贴着窗帘看向楼下,不多时,唐奕出现,义无反顾地走向小区门口,拦下一台出租车,离开了。 马钰嘴角勾起一抹笑,捡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个号码:“王灿,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入笼 五小时前,马钰从旱冰场工地回来,准备洗个澡,王建国忽然给她打电话,说晚上有重要客户,要她去陪一下。 马钰一度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自从王建国把马钰“借”给唐奕后,就一直没跟她联系过,公司那头。原来马钰的职位,已经有人顶了,这是王建国送出马钰之前就安排好的,马钰也知道,怎么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王建国给她打电话要她去陪酒呢? 马钰忙了一整天,有点累,本想推脱,但一想到,陷害自己“新老板”的幕后主使就是王氏集团的太子爷,马钰便答应下来,想从王建国口中,套取一点情报——尽管唐奕警告过她,不要试图接近王氏集团,要假装不知道是王灿干的,如果马钰去接近王灿,被王灿察觉,只会更加引起他的警惕和戒备,那样,适得其反。 “好的,王总,我换身衣服。” 男装,还是换成男装,只不过从工装,变成了西服。 半小时后,马钰开车来到鸿宾楼饭店,客商还没到,王建国说,对方是两位女客商,而王建国自己的秘书是男的(可能是为了避嫌,并不说明他人正,毕竟有外遇,还有个私生子),所以便叫了马钰过来。 马钰多聪明,立即明白了王建国的意思,去洗手间,摘掉假短发,露出长发,变成女孩模样,趁着客商还没到,又去隔壁百货买了双高跟皮鞋,以搭配正装。 陪客商吃饭,谈生意,马钰始终彬彬有礼,该热情时热情,该装傻时装傻,该聪明时聪明,无论王建国还是客商,都会马钰的表现很满意,席间,双方签订了合同,饭后,女客商提出要去唱歌,于是又转场ktv。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女客商喝醉了,王建国让马钰把女客商送回迎宾馆酒店,从酒店出来,马钰想回家,却遇到了搂着一个靓妹,正要进酒店的王灿。 王灿叫住马钰,让女伴先去房间,王灿要请马钰喝一杯。 马钰保持镇静,佯装不知道王灿和唐奕之间的纠葛,在酒店的酒吧里和王灿喝酒,熟料,王灿却主动提到了唐奕的案子,并明确表示:“这个局就是我做的,可惜那小子抓不到证据,拿我没有办法。” 马钰喝了口白兰地,平静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王灿轻笑:“呵,我只想让你看清楚当下的局势,唐奕完了,彻底完了!你还继续跟着他干嘛?” 马钰也笑:“这应该不是你今天请我喝酒的目的吧?” 王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爸看重的女人,够聪明。” “直说吧。”马钰道。 “好,”王灿放下酒杯,“我之前,虽然跟你也算认识,但我并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你作为女孩,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 “做你的第n个女朋友吗?”马钰笑道。 “女朋友?”王灿挑了挑眉毛,“我的女朋友很不值钱的。” “那做地下情人?”马钰又问。 王灿还是摇头。 “你该不会是想娶我吧?”马钰自嘲地笑道。 “我是想让你帮我支撑家业,”王灿直言,“你也看到了,老头子现在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这摊生意,他迟早得交给我,我这个人从不自大,知道自己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本事,更没这个耐性去整天打理这些生意,所以,我得培养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代言人来帮我。” “我?”马钰指向自己,倍感惊讶。 王灿深深点头:“其实,我关注你好久了,你的能力本事,甚至不比老头子差,只可惜是个男人——但今天我才知道了,原来你是女的,还是个美女!” “你只是想找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代言人,男女又有什么区别呢?”马钰笑问。 “当然有区别了,我从不相信男人,因为每个男人,都会有野心;但我相信女人,因为女人,从来都是把自己的野心,托付给男人,只要我做了你的男人,你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一来,荣华富贵,我不会缺你的;二来,床第之欢,我也会包你满意。” 面对王灿如此赤裸,甚至可称得上是厚颜无耻的言论,马钰恨不得把手边的白兰地泼他一脸,但还她克制住了,依旧保持微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既想让我做你的职业经理人,又想让我陪你睡觉,而且,还不会给我名分,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王灿耸了耸肩,“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娶一个农民的女儿,咱们俩的成分差太多了,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应该比我大四岁吧?我怎么可能娶一个比我大的女人?我的婚姻,注定将是一场正治婚姻,会通过联姻,让王氏集团更加发展壮大。” “比如,娶周芳?”马钰道。 王灿向后靠进椅子里,舔舔嘴唇,摇了摇头:“可惜我跟芳芳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互看不顺眼,否则,她倒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她好像是喜欢上唐奕了。”马钰试探着问,因为她现在摸不着王灿的心态,想刺激他一下,人在震怒时流露出的态度,才更为真实。 果然,王灿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道:“那是她眼瞎,活该!看着吧,迟早我也要把她搞上床!” 虽然只有短短这么一句话,马钰还是从中捕捉到了王灿的真实想法。 “也要”,什么叫“也要”?也要之前的“要”,指的是谁? 分明是自己! 马钰终于明白了今天王灿找她的目的,什么打理生意、职业经理,都是屁话,王灿就是想睡马钰,也想睡周芳,因为这两个,都是和唐奕走得很近的女人,马钰已经知道,王灿在自己家里装过窃听器,而在这个小窝中,马钰和唐奕,曾经度过好几晚快乐时光,尽管唐奕一直很自制,两人没有发生越轨之事,但有些调情的话语,还是被王灿听见了,尤其是出事那晚之前,马钰对唐奕的表白。 王灿对唐奕的这一招,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恶劣,他不但要让唐奕被关在里面,永世不得翻身,还把唐奕外面的女人,一个个搞上床,让唐奕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丝毫办法! “怎么样?”王灿见马钰不语,冷笑着问。 马钰是在假装犹豫,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容我考虑一下吧。”马钰说。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唐奕,还心存幻想吧?”王灿贱贱地笑道。 “我在考虑……”马钰低头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你到底能给我多少钱?” “哈哈哈哈!”王灿得意地笑道,“钱,不是问题!” “那可不行,咱必须得把条件都摆明了,讲清楚。”马钰认真地说。 “先一个月给你三千,够不够?”王灿轻蔑地说。 “三千?”马钰撇了撇嘴,抱起小胸,“你就是包养个小姐,三千都不够吧?我不止让你睡,还给你干活!三千?打发要饭花子呢!” “呵呵,”王灿诡秘一笑,“我就是试试你。” “试什么?”马钰眯起眼睛,警惕起来。 “没什么,刚才我少说一个零,三万!”王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沓支票,“只要你答应,我立即给你这个月的钱!” “我……”马钰演技继续在线,又开始犹豫,“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可以,考虑清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王灿自信道,看到马钰这副纠结的表情,王灿已经确定,这个女人今晚就会爬上他的床,因为这种表情,王灿见得太多了。 马钰抿着嘴,娇羞告辞,离开酒店,开车回家,一路上,把王灿骂得狗血喷头。 但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发现王灿所说的,其实不无道理,现在的局面,对唐奕大大不利,若没有奇迹出现,唐奕这次肯定会栽了,如果自己执意跟他,定然会遭到王灿的打击报复,金主没了,饭碗没了,自己将来怎么办?以王灿的阴暗性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他的骚扰。 马钰确实在犹豫,但她不是在犹豫是否要上王灿的床,而是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跟唐奕。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判断,马钰在权衡,这个唐奕,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倾力付出一切,包括感情。 直到——唐奕对“醉酒”后的马钰,礼敬有加,细致照顾,别说是乘人之危强上,就连一点揩油的动作都没有——直到这时,马钰才下定决心,正如,那晚她在床上对唐奕立的誓——跟了你,就跟你一辈子! 哪怕,为你赴汤蹈火; 哪怕,为你身败名裂; 哪怕,为你失去贞洁…… 第41章入笼 作者:夏树|发布时间:36分钟前|字数:2984 五小时前,马钰从旱冰场工地回来,准备洗个澡,王建国忽然给她打电话,说晚上有重要客户,要她去陪一下。 马钰一度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自从王建国把马钰“借”给唐奕后,就一直没跟她联系过,公司那头。原来马钰的职位,已经有人顶了,这是王建国送出马钰之前就安排好的,马钰也知道,怎么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王建国给她打电话要她去陪酒呢? 马钰忙了一整天,有点累,本想推脱,但一想到,陷害自己“新老板”的幕后主使就是王氏集团的太子爷,马钰便答应下来,想从王建国口中,套取一点情报——尽管唐奕警告过她,不要试图接近王氏集团,要假装不知道是王灿干的,如果马钰去接近王灿,被王灿察觉,只会更加引起他的警惕和戒备,那样,适得其反。 “好的,王总,我换身衣服。” 男装,还是换成男装,只不过从工装,变成了西服。 半小时后,马钰开车来到鸿宾楼饭店,客商还没到,王建国说,对方是两位女客商,而王建国自己的秘书是男的(可能是为了避嫌,并不说明他人正,毕竟有外遇,还有个私生子),所以便叫了马钰过来。 马钰多聪明,立即明白了王建国的意思,去洗手间,摘掉假短发,露出长发,变成女孩模样,趁着客商还没到,又去隔壁百货买了双高跟皮鞋,以搭配正装。 陪客商吃饭,谈生意,马钰始终彬彬有礼,该热情时热情,该装傻时装傻,该聪明时聪明,无论王建国还是客商,都会马钰的表现很满意,席间,双方签订了合同,饭后,女客商提出要去唱歌,于是又转场ktv。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女客商喝醉了,王建国让马钰把女客商送回迎宾馆酒店,从酒店出来,马钰想回家,却遇到了搂着一个靓妹,正要进酒店的王灿。 王灿叫住马钰,让女伴先去房间,王灿要请马钰喝一杯。 马钰保持镇静,佯装不知道王灿和唐奕之间的纠葛,在酒店的酒吧里和王灿喝酒,熟料,王灿却主动提到了唐奕的案子,并明确表示:“这个局就是我做的,可惜那小子抓不到证据,拿我没有办法。” 马钰喝了口白兰地,平静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王灿轻笑:“呵,我只想让你看清楚当下的局势,唐奕完了,彻底完了!你还继续跟着他干嘛?” 马钰也笑:“这应该不是你今天请我喝酒的目的吧?” 王灿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爸看重的女人,够聪明。” “直说吧。”马钰道。 “好,”王灿放下酒杯,“我之前,虽然跟你也算认识,但我并不知道你是个女的,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你作为女孩,长得这么漂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 “做你的第n个女朋友吗?”马钰笑道。 “女朋友?”王灿挑了挑眉毛,“我的女朋友很不值钱的。” “那做地下情人?”马钰又问。 王灿还是摇头。 “你该不会是想娶我吧?”马钰自嘲地笑道。 “我是想让你帮我支撑家业,”王灿直言,“你也看到了,老头子现在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这摊生意,他迟早得交给我,我这个人从不自大,知道自己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本事,更没这个耐性去整天打理这些生意,所以,我得培养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代言人来帮我。” “我?”马钰指向自己,倍感惊讶。 王灿深深点头:“其实,我关注你好久了,你的能力本事,甚至不比老头子差,只可惜是个男人——但今天我才知道了,原来你是女的,还是个美女!” “你只是想找一个‘信得过’、‘靠得住’的代言人,男女又有什么区别呢?”马钰笑问。 “当然有区别了,我从不相信男人,因为每个男人,都会有野心;但我相信女人,因为女人,从来都是把自己的野心,托付给男人,只要我做了你的男人,你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一来,荣华富贵,我不会缺你的;二来,床第之欢,我也会包你满意。” 面对王灿如此赤裸,甚至可称得上是厚颜无耻的言论,马钰恨不得把手边的白兰地泼他一脸,但还她克制住了,依旧保持微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既想让我做你的职业经理人,又想让我陪你睡觉,而且,还不会给我名分,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王灿耸了耸肩,“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娶一个农民的女儿,咱们俩的成分差太多了,老爷子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你应该比我大四岁吧?我怎么可能娶一个比我大的女人?我的婚姻,注定将是一场正治婚姻,会通过联姻,让王氏集团更加发展壮大。” “比如,娶周芳?”马钰道。 王灿向后靠进椅子里,舔舔嘴唇,摇了摇头:“可惜我跟芳芳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互看不顺眼,否则,她倒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 “她好像是喜欢上唐奕了。”马钰试探着问,因为她现在摸不着王灿的心态,想刺激他一下,人在震怒时流露出的态度,才更为真实。 果然,王灿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道:“那是她眼瞎,活该!看着吧,迟早我也要把她搞上床!” 虽然只有短短这么一句话,马钰还是从中捕捉到了王灿的真实想法。 “也要”,什么叫“也要”?也要之前的“要”,指的是谁? 分明是自己! 马钰终于明白了今天王灿找她的目的,什么打理生意、职业经理,都是屁话,王灿就是想睡马钰,也想睡周芳,因为这两个,都是和唐奕走得很近的女人,马钰已经知道,王灿在自己家里装过窃听器,而在这个小窝中,马钰和唐奕,曾经度过好几晚快乐时光,尽管唐奕一直很自制,两人没有发生越轨之事,但有些调情的话语,还是被王灿听见了,尤其是出事那晚之前,马钰对唐奕的表白。 王灿对唐奕的这一招,简直比杀人诛心还要恶劣,他不但要让唐奕被关在里面,永世不得翻身,还把唐奕外面的女人,一个个搞上床,让唐奕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丝毫办法! “怎么样?”王灿见马钰不语,冷笑着问。 马钰是在假装犹豫,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容我考虑一下吧。”马钰说。 “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唐奕,还心存幻想吧?”王灿贱贱地笑道。 “我在考虑……”马钰低头皱眉,想了想,忽然抬头,“你到底能给我多少钱?” “哈哈哈哈!”王灿得意地笑道,“钱,不是问题!” “那可不行,咱必须得把条件都摆明了,讲清楚。”马钰认真地说。 “先一个月给你三千,够不够?”王灿轻蔑地说。 “三千?”马钰撇了撇嘴,抱起小胸,“你就是包养个小姐,三千都不够吧?我不止让你睡,还给你干活!三千?打发要饭花子呢!” “呵呵,”王灿诡秘一笑,“我就是试试你。” “试什么?”马钰眯起眼睛,警惕起来。 “没什么,刚才我少说一个零,三万!”王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沓支票,“只要你答应,我立即给你这个月的钱!” “我……”马钰演技继续在线,又开始犹豫,“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可以,考虑清楚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你有我号码。”王灿自信道,看到马钰这副纠结的表情,王灿已经确定,这个女人今晚就会爬上他的床,因为这种表情,王灿见得太多了。 马钰抿着嘴,娇羞告辞,离开酒店,开车回家,一路上,把王灿骂得狗血喷头。 但当她冷静下来之后,发现王灿所说的,其实不无道理,现在的局面,对唐奕大大不利,若没有奇迹出现,唐奕这次肯定会栽了,如果自己执意跟他,定然会遭到王灿的打击报复,金主没了,饭碗没了,自己将来怎么办?以王灿的阴暗性格,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他的骚扰。 马钰确实在犹豫,但她不是在犹豫是否要上王灿的床,而是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跟唐奕。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判断,马钰在权衡,这个唐奕,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倾力付出一切,包括感情。 直到——唐奕对“醉酒”后的马钰,礼敬有加,细致照顾,别说是乘人之危强上,就连一点揩油的动作都没有——直到这时,马钰才下定决心,正如,那晚她在床上对唐奕立的誓——跟了你,就跟你一辈子! 哪怕,为你赴汤蹈火; 哪怕,为你身败名裂; 哪怕,为你失去贞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祝你幸福 我从马钰家里出来,打车回去,没走出多远,我摸口袋掏烟,发现钥匙不在身上,那上面不仅有马钰家的钥匙,还有表姐家和我自己家的钥匙,丢了会比较麻烦。 尤其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马钰家已经被人进过两次,不排除还会有第三次,万一马钰没注意,明天,我的钥匙被王灿的人拿到,岂不证明,我回来过这里? 想到这里,我赶紧让司机掉头往回开,心里还在想着,马钰喝醉了,可别睡的太死,我叫不开门怎么办? 快到马钰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从小区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马钰!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中性运动服,头戴鸭舌帽,脚下运动鞋,这是要去干嘛,夜跑吗?她不是喝多了吗? “师傅,靠边停一下,我买包烟。”我对司机说,在离小区门口五十米的小卖部停下,下车去买烟。 马钰站在小区门口,似乎在等车,我买完烟,上了出租车,又等了半分钟,过来一台出租车,被马钰拦下,马钰上车,出租车向我这边开来,我赶紧背过脸去,省的被她发现,大半夜的,马钰这是要去哪儿? “师傅,跟上前面那台车。”我说。 “呵呵,小同志,港片看多了吧你?”司机嘲笑道,我掏出一张五十元纸笔,堵住了他的嘴。 司机跟上面前的出租车,马钰坐在后座,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像是有人给她打电话,她接听,说了两句便挂了。 我想了想,用冯兵给我的那个手机(我的手机被矿务局没收了),拨打马钰的号码,我看见前车里马钰低着头,看着手机,不过一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接听,我又给她发了条短信:下次别喝这么多了,晚安。 马钰低下头,开始鼓弄手机,应该是在给我回短信,但我的手机,却一直没响,再看她,又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可能,是她编辑了一些话,又删掉了? 到底在搞什么鬼? 跟了十几分钟,前车打了右转向灯,准备右转,我往右一看,迎宾馆,是个星级酒店。 两车驶入迎宾馆,马钰的车停在了正门口,我在下面的喷水池边让师父停车,不过等我跑进去,马钰刚好进了电梯,我跟上去,看着电梯的数字,一共就4层,电梯停在了3层,我赶紧走旁边的楼梯,上了三层,出楼梯间,脚踩上猩红地毯的刹那,看见马钰进了一间客房。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房号3015,门看起来很厚,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我悻悻下楼,进了洗手间,我穿着制服,跟普通民井制服一样,都是军绿色的(好像从2000年才开始大规模更换成现在的黑色井服),只是臂章上有西城少棺所字样,我拆下臂章,装进口袋,然后回到前台,背着手,严肃地问里面的小姑娘:“你好,我是东苑派粗所的。” “哦,您好,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前台小姑娘诚惶诚恐地问。 “你帮我查一下3015房间住的客人姓名,我怀疑他跟一起犯罪事件有关。” “好的,您稍等。”小姑娘不敢怠慢,赶紧翻开登记本(还没有电脑)查询,很快查到,我听到了两个我最不想听见的字眼。 “王灿。” “哦,是我搞错了,抱歉,谢谢你的配合。”我伸手过去,跟小姑娘握了握,转身离开大堂。 王灿! 大半夜的,马钰跑到王灿房间里干嘛? 马钰可是以女装形态去的,难道,这俩人有一腿? 我坐在喷泉池旁边,点着一支烟,朝3楼方向扫了一遍,刚才上楼转迷糊了,找不到马钰所在的房间。 我心中有惑,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我决定蹲守在门口,如果一会儿马钰就出来,说明俩人只是谈事情,如果……我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左右看看,没什么可隐藏的地方,我便又回了大厅里,前台小姑娘冲我点头致意,我问她,吧台那边,是否24小时营业,她说是的,我便过去,叫了一杯果汁,坐在吧台一颗假的植物后面,并告诉小姑娘,不要对外声张,我有任务在身…… —— 马钰敲开3015房间的门,是个女孩开的,这女孩马钰见过,就是之前跟王灿一起进酒店的那个靓妹,浓妆艳抹,很是风搔,马钰进了房间,王灿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躺在床上,正在抽烟,他银笑着看马钰,轻慢道:“我最欣赏识时务的人,你去洗澡吧。” 马钰看了看那个靓妹,她正穿衣服,应该是要走,脸上有不满之色,经过马钰身边时候,还嘟囔了一句:“就你这样儿,王总哪儿会看得上你,也就一宿,就得把你给踹了!” “废什么话呢,快滚!”王灿不耐烦道。 马钰进了卫生间,里面水雾很浓,像是刚有人洗过澡,马钰心情忐忑,将门反锁,慢慢脱掉身上衣物,用毛巾擦掉镜子上的水雾,看着自己的女儿身,本来她把“那事儿”想得很简单,但真正到了这一步,马钰有些后悔了,这可是自己的初次,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一个仇人,其目的,只是为了接近他,获取有用的情报? 万一被王灿识破了怎么办?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损失了贞洁?将来如果让唐奕知道,会不会嫌弃自己? 犹豫了三分钟,马钰还是狠下心来,只要有一丝救唐奕的机会,她便不想错过,但第一次,也不能便宜了王灿这个人渣,想到这里,马钰拿起了牙刷柄,低下头…… 半小时后,马钰洗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头发上还沾着水滴,王灿阅女无数,可当他看见马钰的芙蓉出水,心中还是悸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平时看见马钰,马钰总是以男子形象出现,这种反差,更让王灿兴奋不已,他从床上起身,过来将马钰抱起,一把丢在床上,马钰身上浴巾滚落,王灿扑了上去。 马钰没经过这种事情,很是紧张,只好咬紧牙关,闭着双眼,任王灿摆弄,一番狂野之后,王灿摆出进入正题的姿势,马钰立即屏住呼吸,她知道,最让她恶心的那一刻,就要到来。 可是王灿摩了半天,马钰却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一条蛇在鼠洞外爬来爬去,就是不进洞里抓老鼠,马钰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王灿单手撑着自己身体,另一只手在鼓捣着什么,马钰稍微扬起头,往下看,看见了一个让她感觉恐惧的东西,赶紧闭上眼睛。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王灿有什么实质性动作,马钰刚要问怎么了,王灿小声骂了一句:“草!” 旋即,王灿翻身躺在床上,大口喘息。 “怎么了?”马钰问。 “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妈的,刚跟那个小浪蹄子来了三次,有点虚。”王灿狞笑道。 “那……今晚你能行吗?”马钰心中带这些期许地问。 王灿转头看看马钰,又看看自己的那个,忽然皱眉,摸了一把:“嗯?怎么有血?你来事儿了啊!” “呃……没啊,可能刚来的吧。”马钰心虚地说,那血,不是来事儿的血,是她之前自己弄破的。 “草!怪不得这么丧气!”王灿忽地坐了起来,“你他妈来事不早说,不知道这样很不吉利的吗?” “……我哪儿懂这些。”马钰一脸委屈。 “滚滚滚!妈的,真倒霉!” 马钰心里窃喜,赶紧溜下床,去洗手间拿出衣服穿好,临走时不忘问问王灿:“那我什么时候再过来?” “等你完事儿了再来找我!”王灿皱眉抽着烟,厌恶道,“快滚快滚!” “那我的三万块钱……” 王灿瞪了马钰一眼:“会给你的!滚啊!” “好嘞。”马钰出了3015房间,哼着小曲,进了电梯,下楼,蹦蹦哒哒地出了大厅,在喷泉池水旁边打车。 忽然,她发觉身后有人靠近,没等回头,腰已经被人搂住。 “啊!”马钰尖叫,“谁!放手!” “别喊,是我。” 马钰听到这声音,瞳孔顿时放大,对方慢慢松开手,马钰转身过来,看着一脸怒色的唐奕:“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正要问你呢,你来这儿干嘛?”唐奕冷声问。 喷泉池在楼上的视野之内,马钰担心被王灿看见唐奕,赶紧拉着他往迎宾馆大门口走,刚好来了一台出租车,二人上车,回马钰家。 车上,唐奕一言不发,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前座,马钰也没敢吱声。 到了小区门口,停车,马钰下车,唐奕却没下来。 “下车啊。”马钰喊道。 “不用了,”唐奕浅笑,“你早点睡吧,我该回去了。” 马钰皱眉,拉开副驾驶车门:“你给我下车!我有话跟你说!” “没什么可说的,你头发还湿着,回去吹干吧,否则容易生病。”唐奕说完,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奔少棺所方向而去。 “哎,唐奕,唐奕!你给我回来!”马钰追出几步,徒劳地放弃,只得掏出手机,拨打过去,却被唐奕给挂了。 马钰在夜色中,呆呆地站了一分钟,她知道,以唐奕的本事,肯定能查到自己和谁在一个房间里。 马钰坐在马路牙子上,给唐奕编辑短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接近王灿,只是为了获取对你有利的情报。 编辑完信息之后,马钰的拇指,轻轻按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一会儿,马钰松开拇指,又把信息给删了,重新编辑道:对不起,唐奕,我跟王灿好上了。 编辑完,马钰又犹豫了足足三分钟时间,才按下发送键。 很快,唐奕回复,只有四个字:祝你幸福。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女律师 马钰觉得,既然使用“反间计”,那就瞒着所有人好了,到最后,事实会证明她的清白,不是身体上的清白,而是灵魂上的清白。 如果告诉了唐奕,凭马钰对唐奕的了解,他绝对不允许马钰这么做,所以,索性不让他知道好了。 看着“祝你幸福”四个字的短信,马钰抱着膝盖,坐在马路牙子上,直到东方既白…… —— 我回到少棺所里,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直到管理员吹起床号,也没能睡着,之前我怀疑过马钰,凭借的是推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推理可能会犯错,所以,我选择相信她,没想到,马钰到底还是叛变了。 少棺所要出早操,管理员问我去不去,我说去吧,散散步也好,来到院子里,四周围墙虽然不高,但都有人站岗,很安全,我跟在孙小刚身后,慢慢悠悠地绕着篮球场跑步,慢慢的,也想开了,马钰叛变了又能怎么样,只不过是增加了一点点我获胜的难度罢了,我依旧相信:正义也许会来迟,但绝不会缺席。 吃早饭的时候,冯兵来了,给我个颜色,我出去,他向我摇了摇头。 “怎么,没抓到刘成?”我皱眉问,刘成就是那个监听者和王灿的中间人,一个很重要的证人。 “逃南方去了,不知所踪。”冯兵回答。 我拍拍他肩膀:“没事,冯哥,还有机会的,对了,宋喜文和赵红军,找到了么?” 冯兵一脸懵逼:“什么?” “……哦,我是让周局找,可能他用的别的人。”我解释道,一夜未睡,脑袋有点蒙。 冯兵点点头:“一会儿你的律师会过来,你们谈谈。” “哪儿请的律师,靠谱吗?”我问。 “周局从省城一流律师事务所给你找的,美国留学回来,应该很厉害吧,我也没见过。” “有劳冯哥了。” “客气。”冯兵离开食堂。 吃完饭,大概上午八点半,管理员叫我去会议室,本来应该是在会客室,但会客室里有铁栅栏,不方便,冯兵便把这里的会议室腾出来给我用。 到了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人,年龄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职业女西装,梳着干练的马尾辫,嘴巴很小,表情严肃,引起我特别关注的,是她面前的桌上,居然摆放着一个笔记本! 不是记录用的笔记本,而是笔记本电脑,ibm的,98年就有笔记本了吗?这些天,我连液晶屏都还没见过,全都是大方块显示屏,可能是她从美国带回来的吧。 冯兵送我进来后,就出去了,会议室里只有我跟那个女人,她起身,绕过桌子,依旧冷冰冰的表情,和我事务性地跟我握手:“你好,委托人,我是你的律师,mary。” “你中文名呢?”我问,洋墨水喝的再多,也不能忘本,这是我的原则,最讨厌那些明明是中国人,非得整个外文名字给人家介绍,尤其是在正式场合。 “什么?”女律师皱眉。 “是我没说清楚吗?”我苦笑,“do-you-have-a-ese-name?wyer-mary?” 女律师脸上有点尴尬:“没想到,你英语说的这么好,我的中文名字不好听,你叫我玛丽就可以了。” 玛丽是mary的音译,虽然不是很标准。 我坐在她对面,笑道:“我还是想知道你的中文名字,因为我……不是很喜欢崇洋媚外的人。” “崇洋媚外?”女律师挑了挑眉毛,“我承认自己崇洋,但我并不媚外,委托人先生,你也得承认,外国的月亮确实比华夏圆,难道不是吗?” “呵呵,那是以前,还有现在,人的眼光,得往长远看,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不出20年,华夏的gdp,将超越米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女律师摇了摇头:“委托人先生,我对您知道gdp这个词感到惊讶,但你知道华、美gdp的差距有多大吗?” 这个我恰好知道,因为我读在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就是这方面的(镀金而已,学的经济学,跟警界无关)。 “97年,也就是去年,我国gdp为9600亿元,不到一个亿,美国是8.6万亿,是华夏是9倍。” 女律师点点头,轻笑道:“没错,委托人先生,你的记忆力很好,想必你的数学也很好,那么在你看来,华夏gdp增速,需达到多少,才能在20年间追上米国呢?每年翻一番,都未必吧?” “玛丽小姐,你的数学确实不怎么样,”我撇了撇嘴,“如果每年翻一番,只需要四年,华夏就能追上米国,麦子和国际象棋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女律师稍一琢磨,这么简单的算术,并不难,翻一倍,一年变2亿,两年变4亿,三年变8亿,四年就追上米国了,她知道自己说错,脸色微红,但依旧不服:“那你说,增速得多少?” “年均百分之十就够了,”我说,“以我国的发展速度来看,这并不难实现。” 然而,事实情况是,20年之间,我们并没有达到这个增速,所以在2018年也没有追上米国,估计还得6、7年才行,但现在,我回来了,兴许能把这个差距抹掉,帮助华夏提前完成这个目标。 野心嘛,总归要有的。 女律师这次没有吱声,而是开始敲电脑,可能在运算,忽然,她抬起头:“居然真的可以!” 我耸耸肩,笑道:“所以啊,不要低估了你的祖国!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字了吧?” 女律师眯起眼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叫张翠花,很土的名字……” 嗯,确实有点土,可能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爸妈没什么文化,按照农村流行趋势,随便给起的名字。 “委托人先生,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让我刮目相看,请问,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张翠花又恢复了事务性的表情,做直身体,不过,面容上多了一些微笑。 “可以,请开始吧。” “在开始谈话之前,作为你的律师,我希望你能秉承一个原则——” “我懂,不会对你撒谎的,放心吧。”我笑道,我接触过的律师也不在少数。 我和张翠花谈了两个多小时,基本把该“交代”的东西,百无遗漏地告诉了她,她的工作,就是从这些信息中,筛选出对我有利的,帮我辩护,找到对我不利的,因为这是对方律师可能进攻的点,张翠花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谈完之后,张翠花又问了我几处细节,都被她详细记录在笔记本电脑里。 上午11点,会面结束。 “辛苦了,张律师,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我笑着邀请道。 张翠花微微错愕:“你带我参观?你不是这里的……” “这里,要比外面更安全。”我眯着眼睛说。 张翠花一脸“懂了”的表情,欣然应约,当然,不是我全程带领,太招摇了,冯兵带她参观的,参观完,冯兵留她吃饭,张翠花婉拒,可能觉得在这儿吃饭不太吉利。 “什么时候开廷,有准确消息了吗?”临走时,我问张翠花,她昨天中午就到了西城,已经和老周,还有我们这边的检察机构会面过。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将是后天上午。”张翠花回答。 我点点头,那就只有一天半的时间,但愿老周那边的各项调查,进展能快一些。 送走张翠花,我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到自己房间,虽然马钰事件还在我心里像一片雾霾一样徘徊,可已经不至于让我心神烦乱,权当她不存在好了,在跟张翠花的对话中,我已经把马钰叛变这个因素也列了进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下午,少棺所组织劳动,集体乘车去周边一个镇上帮着上化肥,还是干嘛,冯兵怕我出去有危险,给我开了张病假条,没去,他带人去了。 结果,两点多的时候,门卫忽然给我隔壁管理员打电话,说矿务局来人了,几十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干爹 冯兵不在所里,剩下的管理员,才不到十个人,根本无法应付,我知道矿务局这班人,肯定又是冲我来的,灵机一动,我藏在了厕所的大水箱里。 果不其然,矿务局的人逼问我的下落,管理员说,我跟着去劳动了,矿务局人说胡扯,他们刚从镇上过来,怀疑我被违规放走了,要搜查这里,他们人多势众,管理员只好给局里打电话汇报。 半小时后,老周带着局里的大部队赶来,将矿务局的人臭骂一顿,赶走了,我这才从水箱里出来,里面是中午新从地下抽上来的井拔凉水,这给我冻的,盖了两床棉被,下面开着电褥子,缓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来。 “这是李福祥最后的疯狂啊,”老周狠狠道,“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廷之后,你肯定死不了,宣判之后再动手,那就更难了。” “反过来说,只要熬到宣判,我们就赢了,”我轻松笑道,“大不了,在这里面多住两年呗,我觉得这儿的环境还挺好的。” 老周皱眉:“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还指望你帮我出谋划策,升官发财呢!” “周叔,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能让事情出现一些转机。” “你说。” “那个李福祥,有办法‘动’他吗?”我压低声音问。 “你指的是哪方面?”老周问。 “经济方面。” 老周想了想:“动,肯定是能动,那老小子住的私人别墅,家里三台豪车,儿子、女儿都在外国留学,老婆只是个小职员,只要查他的资产、消费,以李福祥的正常工薪收入,肯定是对不上的,但这需要时间啊,而且,他归偗里管,要查,也得偗计伟介入,咱们查不了。” 确实如此,那个年代的反府工作很难开展,很多人都是明目张胆的搞,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李福祥级别又太高,更难动他。 老周之所以一直想找李福祥谈判,也是因为他的级别太高,可以轻易操纵检查、审盼机构,做出对我不利的判罚。 “那两个人查的怎么样了?”我又问老周。 “查到了一个,干净的,另一个跑了,估计就是他,”老周点着一支烟,递给栅栏里的我,自己又点着一根,“这应该是最重要、最直接的线索,我已经派最精干的力量去追查这条线。” “周叔,费心了。”我隔着栅栏,有点“没大没小”地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老周轻笑,也拍了拍我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这次你没事儿,我想认你当干爹,啊呸,我想当你的干儿——” “干爹!”我赶紧叫了一声,免得他尴尬。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有趣,在前一世,我跟菲菲相处了7年,最后还是没能结婚,分手之后,老周舍不得我这个准女婿,“也”让我认他当干爹,还搞了个仪式,没想到这一世,提前十几年,他又变成了我干爹。 老周走后,我什么都不去想,安安稳稳地睡觉,一直睡到半夜,醒来,我跟管理员说,有点闷,想出去走走,管理员以为我要去市区,给我拿来了制服。 我确实动心了,但又怕出危险,没去,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去值班室跟管理员一起看球,已经杀到了四强赛,那时候的罗纳尔多,可真猛! 不知道,还来不及出去,找宋老虎买一场决赛。 次日全天,除了周芳过来给我送了一顿刘阿姨包的饺子,陪我呆了一个小时之外,没有任何人来看我,因为他们都在忙,准备着明日的开廷,晚饭之后,我手机忽然收到一条马钰的短信:旱冰场平整完了,那批旱冰鞋也到了,你爸烧的砖,很结实。 我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起来,是不是王灿故意让她发给我,来扰乱我心神的? 从马钰短信的意思,似乎是要跟我“分家”,我便回过去:“把生意交给周芳好了。” 很快,马钰回复:这是我的工作。 我心中稍感欣慰,虽然她跟了王灿,还惦记着我的生意,可能是想最后帮我把旱冰场开起来,再交给周芳这个另外的股东,如果现在交给周芳,不用问,这生意就黄了,周芳现在哪儿有心思搞这些,上午见她的时候,感觉她魂儿都快丢了。 都“分手”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马钰没再回复。 晚上,我吃完饭,刚要睡觉,门卫来电话,说有个姓林的小姐要拜访我,我想了半天,也不认识姓林的人啊,该不会又是敌方派来的刺客吧?就让门卫以过了会面时间为由拒绝,刚打完电话,我忽然想起来,会不会是小楠? 她的新名字,叫林岚! 一问,还真是,我赶紧去会客室,不多时,小楠在一个中年人的陪伴下进来,中年人不是林国栋,他穿着西装,走在小楠身后,看见我,稍微鞠躬,眼神很是犀利,是个练家子,应该是小楠的保镖。 小楠一看见我身上的蓝白条衣服就唔唔地哭,我问你怎么来了?小楠说,跟爸爸一起过来的,爸爸正在偗里帮我疏通关系,她先过来看我,又给我介绍那个中年人,叫赵大山,是林国栋的保镖。 我安慰了小楠一阵,赶紧问她,最近查过病了没有?小楠微微一愣:“没,我给忘了。” 我皱眉:“这是最大的事情,必须一周一查,知道吗?既然回来了,如果明天我能被释放,就带你去查病。” 小楠噘嘴:“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我!” “你是我姐嘛!我不想着你想谁?”我拉着她的手笑道,感觉手好像嫩了,看来南方的水土还是蛮养人的,再仔细看小楠,她脸上的皮肤也变好了,换了个时尚的发型,还染成了褐色,穿的也都是名牌,整个人完全蜕掉了农村丫头的那股子土气,变成了大城市的时尚女郎。 小楠陪我待了一会儿,那个赵大山提醒,小姐我们该走了,老爷说过,时间太长容易出麻烦。 小楠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她走后,我被马钰搞得有些失落的心态,又恢复了一些,一个马钰而已,走就走了吧,我还有小楠,还有周芳,将来还有周菲呢!在前一世,我不认识马钰,只认识这三个女孩儿,可能在这一世,我跟马钰,也注定无缘。 睡觉,来日决战…… —— 早上六点钟,唐奕被手机闹钟叫醒,冯兵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唐奕换了一身崭新的蓝白条“制服”,理发师还给他剪了个跟其他人一样的标准寸头,然后,唐奕吃早饭,又洗了个澡,早上八点,他被送上面包车,开往法廷。 法廷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个案子的影响力很大,一方面是个未成年的“商人”,另一方面是矿务集团的稽查处长,写进新闻里,都很能博人眼球。 除了媒体记者,剩下的人员,矿务集团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都是李祥福找来的声援团队,反观老李这边,除了几个负责维护秩序的工作人员外,一个都没有出现。 八点半,一台黑色奔驰首先来到法廷正门口,记者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蜂拥而上,后门打开,下来的却是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另一侧下车的,则是个表情平静的女孩,是林氏父女,林国栋已经通过自己的关系,取的了这场审盼的旁听权。 当然,林国栋亲自北上,给唐奕带来的,可不止是两个站脚助威的席位这么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章终极裁决(一) 林氏父女二人下车,从侧面进了等候室。 紧接着,李福祥以及陈翔的家人到了,一共来了四车人,每个人的左臂,都戴着黑纱,李福祥拒绝了记者的采访,不过陈家出了一个代表,是陈翔的表哥,他负责和记者交流,与其说是交流,倒不如说是控诉,声泪俱下地控诉唐奕的种种罪行。 又过五分钟,来了一台很普通的黑色桑塔纳,记者们本来没太在意,但当车上人下来,记者们立即躲得远远的,因为下来之人,正是“站前冯老大”,冯坤! 没人想到冯坤会来,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车抵达者,还有个表情恐慌的年轻女子,没人敢采访冯老大,冯老大带着那个年轻女子,也进了等候室,并将年轻女子,交给法廷的人,因为这是证人,证人不可以旁听,只能中途传唤。 紧接着,又来了一台奥迪,王灿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脚下崭新的白皮鞋,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睛,潇洒地下车,他是代表王氏集团来参与这次对唐奕的审盼,而不是简单的旁听,因为检查机构查到,唐奕的公司在成立之初,得到了王氏集团的不少帮助,包括人员、资金,所以王氏集团,需对此进行说明,至于是否附有连带责任,需法官裁定(即便有责任,也不大,最多罚款)。 马钰和王灿同车抵达,但她今天穿的是女装,也是一身白,跟王灿简直是情侣款,这一双俊男靓女下车,虽然,很多记者不认识他们,也纷纷举起相机牌照,多半是出于摄影师对美好事物的本能反应。 王、马二人携手,从正面进了法廷,因为大门已经打开,各路人等拿着“门票”,也都一一进入,法廷之外,很快变得门可罗雀,这时,老周、周芳还有刘阿姨才乘车赶来,周芳和刘阿姨先下车进法廷,周芳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最前排的王灿和马钰,恰好,马钰回头,也看见了周芳,周芳怒目而视,因为她已经知道现在马钰跟了王灿,而马钰看周芳的眼神,却很平静,转回头之前,还跟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老周背着手,在外面等候,他的人,一批一批到达,押来了不少不明身份的家伙,都被送进了隔壁的证人室,证人室是隔离开的一个又一个小间,相互之间并不能沟通,因为每个证人,都有一名井查监视着,目的就是防止他们串供,做出伪证——当然,即便不串供,也有很人会做出伪证来。 九点整,该到的,不该到的,都到了,老周这才步入法廷,法井关上门,不再允许其他人进入。 行事案件,没有原告,原告位置坐的是检察机构的人,他们代表郭嘉,向唐奕提起公诉。 被告位置,自然坐的是唐奕,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是公诉案,原告可以不必请律师,但又因为行事附带民事,所以陈翔的家属,也请了律师,而且,请的是西城最好的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叫赵建阳,年刚过五十,资历雄厚,老谋深算,用民间的话,他是那种“没理也能辩三分”的高手。 赵建阳最牛x的一次战绩,是让一个本来应判死刑的杀人范,变成了“防卫过当”,改判成有期徒刑3年,缓刑两年,相当于只蹲了一年。 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轰动,因为那个家伙是个恶霸,去一家饭店调戏女服务员,发生争执,捅死了厨师(服务员的男朋友),明明该死,最后却逍遥法外,民众愤愤然的同时,也不得不对这位赵大律师的能力,刮目相看。 而对于今天这个案子,本来,赵建阳是不想接的,因为太简单了,他觉得派个刚从法学院出来的学生,都能打得赢,但李福祥执意请赵建阳出马,他给赵建阳的任务很是艰巨,竟想让唐奕获得死行,至少也是死缓,华夏法理明确规定,未成年人不会被判死行,赵建阳的突破口只有一个——证明唐奕已经是成年人。 不可能?那就让它成为可能! 为了二十万报酬,赵建阳可是想了不少办法…… 所有人坐定,都看向审盼席。 审盼席三个座位,中间是审盼长,两边是两名陪审员,都还空着,本定九点零五分开廷,可现在都九点十分了,他们仨还没出来,观众席中,窃窃私语,慢慢的,变成了喧哗,跟小市场似的,随着侧门大开,大家才安静下来,三名审盼人员依次入场,各自落座。 前排的李福祥一看这三人,不觉眉头紧皱,心中暗想:怎么临时换人了?这不是昨晚我去拜访的那三位啊!而且,都是生面孔,除了中间那位,稍微有点眼熟外,其他两个根本没见过,因为矿区经常出事,西城法园的那几位头头脸脸,李福祥跟他们很熟,难道,是从外地请来的? 审盼长轻咳一声,扶了扶眼镜,先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 “因为此案涉及重大,偗高院非常重视,特派我们三人来西城,负责本次案件的审理工作,我叫吴正义,这两位是我的陪审员。” 吴正义说完,往观众席中扫了一眼,看见了第二排就坐的林国栋,两人并没有目光交流,吴正义的眼神,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移往别处。 李福祥听见“吴正义”这个名字,心中更为惊讶,他知道这个人,偗里的一级高级法棺,同时兼任偗高院的二把手!级别上,碾压昨晚他见过的那位审盼长三级!照理说,以李福祥的地位,应认识他,但是这位吴正义,是从南方调任过来的,就职不到一个月,李福祥还没去拜会过这位正汀级的高棺! “偗里这么重视啊,派了个副院过来。”一个吃瓜群众,显然是知道这位吴正义。 “岂止是副院,”另一个吃瓜群众纠正道,“人家是二把手,正经厉害着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吴正义,是林国栋的大学同学,同室好友,而且,吴正义的女儿,跟林国栋的儿子林峯也是同学,俩孩子从初中开始,因为门当户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就确定了谈恋爱,如不出意外,将来,吴、林两家是会是亲家关系。 如果说,唐奕算是小楠的弟弟的话,那也是林峯的弟弟,就是吴正义她家闺女,未来的小叔子,有这层关系在,吴正义能不上心么? 所以,当他得到林国栋的求助后,表示义不容辞,直接跟上头请示,要求亲自来西城审盼该案,得到允许后,又连夜赶赴西城,并且,联络上了老周(老周和林国栋,通过周芳,早已达成统一阵线),又和唐奕的律师mary碰过头,已经了解该案的来龙去脉。 书记员点名,确定各方人员到齐后,宣读法廷纪律,吴正义核对当事人,宣布一些流程上的东西,紧接着,进入第二步,也就是正式的审盼阶段。 首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公诉人那边,代表着矿务集团,所宣读的唐奕范罪过程,自然是要将他往死行方面推,甚至还有点添油加醋的成分,强调唐奕的冷血、残暴,并用槍法特别优秀,来映射唐奕可能是个惯犯。 观众们听得一阵又一阵“惊呼”,有的愤慨,有的悲伤,还有的打断公诉人,喊出似乎是早准备好了的口号:“严惩唐奕,维护正义,不判死刑,民愤不平!” 唐奕心中暗笑,还挺押韵。 起诉书宣读完毕,吴正义点点头,转向唐奕,柔声道:“作为被告,你可以就起诉书指控的范罪进行陈述。” 然后,他又转向原告席:“公诉人可以在得到我的许可后,随时讯问被告人。” 本来,按照流程,是没有“得到我的许可”这几个字的,但吴正义是审盼长,他有资格加上这一句。 “请被告人陈述。” 唐奕起身,先扫视了一圈观众,又扫视了一下对面的公诉人,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否认公诉人对于我的一切指控。” 夏树说: 晚安,我赌克罗地亚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终极裁决(二) “我反对!”对方律师赵建阳马上进行反驳,至少,要在气势上先压唐奕一头。 这本是廷审中正常的流程,熟料,吴正义拿起法槌,敲了敲,将赵建阳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你反对什么?”吴正义半笑不笑地问。 “我反对被告人这种态度,事实很清楚——” “你没听清刚才我说的话吗?”吴正义不客气地打断了赵建阳的话,“作为公诉方,需要得到我的许可后,才能讯问被告人。” “对不起,审盼长,”赵建阳知道,这个法廷里谁最大,只得躬身道歉,“我确实没有听见这句话。” “现在你听见了?”吴正义问,赵建阳点头。 “请坐。”吴正义板着脸说。 赵建阳坐下,马上又起身:“审盼长,我反对。” 吴正义微微一笑:“反对无效,被告人有权利陈述他所认为的事实。” “可是他明明在撒谎!”赵建阳厉声道,“一上来就否认所有指控,这既是对公诉人调查取证工作的不尊重,也是对法律的不尊重,更是对审盼长您的蔑视!” 赵建阳妄图给唐奕扣帽子,还捎带上吴正义,他哪儿知道吴正义和唐奕是一伙儿的? 吴正义看了眼唐奕,唐奕面无表情,异常冷静,正在盯着泼妇似的赵建阳。 “被告人,这里是法廷,希望你尊重法律,你将要表述的案件经过,必须是实际情况,至少,是你主观认定的实际情况,你能做到这一点吗?”吴正义问唐奕。 “报告审盼长,我能做到,而且,我保证,我即将陈述的事实,并非是我的主观认定,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另外,我对于公诉方刚才对我莫须有的指控,感到非常遗憾。因为,他们代表着郭嘉,代表着法律,却利用郭嘉、法律赋予他们的权利,做出与事实严重不符、对本被告人极其不利的起诉,我认为,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对这个法廷、对审盼长您的不尊重,更是对档和郭嘉的蔑视!请问三位公诉人,你们还记得入挡誓词中那四个字吗?对档忠诚!扪心自问,你们做到忠诚了吗?你们对得起你们胸前所佩戴的档徽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唐奕把一顶更大的帽子,扣了回去! 唐奕说这番话的语气是渐变的,从和风细雨,最后变得慷慨激昂,一席话语,震慑全场,无论是唐奕的朋友还是对手还是真正处于中立派的记者、群众,无不惊讶于这位才15岁的少年的口才以及缜密的逻辑,这番话,也让三位来自检查机构的公诉人汗颜,面如霜茄,其中一个,还下意识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挡徽。 坐在唐奕身侧的mary,更是长大了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位置很尴尬,委托人的口才、演讲和辩论的艺术,甚至在自己之上! 这并不是唐奕重生所带来的优势,而是他的先天技能,从实验高中开始,唐奕就是学校辩论队的队长,到了大学,更是带队拿过全国大学生辩论大赛京城赛区的亚军,作为队伍的“二辩”,唐奕是团队中在自由辩论阶段攻防两端的主力,最擅长抓对手漏洞,反戈一击,这种在诡辩中都能取胜的人,在这种自己占理的优势辩局中,更容易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赵建阳被唐奕震慑的不轻,一时间没了词儿,只得赖皮地反驳了一句:“信口雌黄!” 唐奕没有搭理赵建阳,看向吴正义:“审盼长,请问我可以开始陈述了吗?” 大家也才反应过来,原来真正的交锋,还没有开始! “可以。”吴正义对刚才唐奕的表现,非常满意,发自肺腑地钦佩,但他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加了一句,“被告人,我保证你的陈述不会被打断。” 这话自然是说给公诉人以及赵建阳听的,而这确实也是被告人的合法权益之一,只是有时候,当公诉人、公诉方律师处于强势地位的时候,审盼长一般会对他们打断被告人陈述,采取默许的办法。 唐奕向吴正义鞠躬致意,然后,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实情况,从陈翔“钓鱼执法”开始讲起,一直到自己被赵德柱用槍托击晕,并强调了当时两声槍响的事情。 “审盼长,各位陪审,我陈述完毕。”唐奕说完后,给吴正义以及观众各自鞠了一躬,缓缓坐下。 “审盼长,我反对。”赵建阳终于得到机会,起身表态。 吴正义点头,扬手示意赵建阳可以提出反对意见。 赵建阳板着脸,问唐奕:“请问被告人,你刚才所说,两声槍响,是你一个人听见,还是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个问法,本身就是个圈套。 如果唐奕说,只有他一个人听见,赵建阳肯定会说,那是你在情急之下,产生的幻听;如果唐奕说,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赵建阳又肯定会传唤当时的证人,当时在场有三伙人,“三叔”的人亦或是赵德柱的人,早就被王灿搞定,肯定做伪证,而稽查处的人,也肯定站在陈翔那边,他们的证词,对于唐奕将非常不利。 唐奕稍一琢磨,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没有正面回答,没有给赵建阳传唤他们这边证人的机会,而是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 “当时确实是两声槍响——” “请被告人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赵建阳咄咄逼人,“是你一个人听见了两声槍响,还是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唐奕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事后,有人在现场找到了两枚弹壳,请问赵大律师,两枚弹壳,会是一声槍响,还是两声槍响?” 赵建阳心里一惊,因为他拿到的材料,确实是一声槍响,他并不知道两枚弹壳的事情。 “证据呢?”赵建阳问。 唐奕看了看mary,mary一愣,她以为唐奕要自己搞定,根本不用她了,唐奕怎么可能自己说这件事,他是偷偷跑回案发现场,才发现了那枚弹壳,这个“功劳”,是周芳的。 mary起身,轻咳一声:“在案发次日,我的委托人的好友,周芳女士回到案发现场,在现场发现了两颗弹壳,一枚确实是由我的委托人因为射击而遗落在现场,而另一枚,则是在山顶发现的。我们有理由相信,案发之时,两把槍几乎同时击发,才会给人一种疑似一声槍响的错觉,而真正射中本案被害人,并造成其死亡的,正是山顶的那把槍。” 赵建阳,包括下面的李福祥,都是一脸懵逼,完全没有这个准备。 观众席上,开始窃窃私语,王灿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杀局,居然被唐奕给破了! 吴正义看向观众席:“请问,周芳女士在现场吗?” 周芳坐在第一排,马上起身:“审盼长,我就是周芳。” “刚才张律师所说,是真的吗?”吴正义问。 “是,这足以证明,射杀被害人陈翔的不是唐奕,而是另有其人。”周芳掷地有声地回答,本来他已经快对这个案子放弃了,直到开庭前两个小时,一个重要“证人”被抓回,她才重新振作起来。 “请呈上物证。”吴正义说。 侧门打开,一个法井捧着个托盘,里面用小塑料袋分别装着两颗子弹,呈上来,给审盼席以及公诉人分别看了看。 “我反对!”赵建阳不愧是西城第一大律师,明明掌握的资料和对方所陈述不符,但还是在短时间内找到了漏洞。 “请控方律师发言。”吴正义这次没有阻止赵建阳。 “这位周小姐只是在现场发现了两枚弹壳,但这并不能证明,射杀被害人的,一定不是被告人,请容我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根据刚才对方律师所言,周芳女士在是案发次日,才在现场发现的第二枚弹壳,那有没有这种可能:被害人的朋友,为了袒护被害人,在案发之后,重新回到现场,故意在山顶放置一枚弹壳,做出伪证呢?再退一步来说,请问周小姐,如何证明这颗弹壳,一定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呢?实不相瞒,我儿子家里,也有几个跟这两枚一模一样的弹壳!由此,我更有理由怀疑,周小姐是在做伪证!” 赵建阳一番话之后,观众席又开始窃窃私语,因为,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吴正义敲了敲锤子,转向mary和唐奕:“对此,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控方律师,”mary起身,“请注意这两枚弹壳塑料包装上的字码,这是省攻安汀的鉴定编码,他们已经经过了省汀验证。” 赵建阳撇嘴一笑:“不是我不相信省汀,请问,省汀可以在距西城两百公里距离之外,验证一枚弹壳,是在一座煤矸石山顶上发现的?嗯?无稽之谈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终极裁决(三) “你误会了,赵律师,”mary笑道,“省汀的鉴定结论,并非如此,他们非但获取了这两枚弹壳,而且,还获取了被害人体内的那颗子弹,以及,发射这两枚弹壳所使用的槍械,有个武器常识,我觉得,很有必要向赵律师以及在座诸位普及一下。” “虽然槍械是模块化生产,但因为使用寿命、保养程度不同,每一把槍都是不同的;每一颗子弹也都是不一样的。华夏的攻安系统早在80年代末期,便掌握了子弹、槍械的鉴定技术,可以鉴定出某一颗子弹,是否是从某一把槍械中射出,也包括射击所抛出的弹壳,是否匹配。这是省汀关于这方面技术的资质认定。” 说着,mary呈上一份郭嘉层面的资质认定,认定奉天省汀具备有这项鉴定技术。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建阳有点听糊涂了。 mary没有继续拿省汀说事儿,而是话锋一转,反问赵建阳:“请问赵律师,案发现场的目击证人,你应该带来不少吧?” “干嘛?”赵建阳问。 mary转向吴正义:“审盼长,我请求传唤对方的证人!” 众人,包括吴正义,都惊讶了,居然还有主动传唤对方证人的? 要知道,对方证人所做的证,通常都是对己方不利的! 吴正义没搞清楚mary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又看了看唐奕,唐奕微微点头,他跟mary之前有过两个多小时的沟通,所以,唐奕完全清楚mary这么做的目的。 “同意辩方律师要求。”吴正义说。 “我反对!”赵建阳喊道,“那是我的证人!要传唤,也应该由我来传唤!” “反对无效,”吴正义冷声道,“那不是你的证人,而是本案的证人。” 赵建阳哑口无言,只得咬了咬牙,看向侧门口。 不多时,法井带进来七、八个人,有矿务集团的稽查队员,还有“三叔”的手下。 他们刚站到证人席上,赵建阳就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当时是否看见被告人开槍射击陈翔?” “是!” “看见了!” “就是他打死了我们处长!” 显然,这些人不仅仅是证人,还是李福祥安排好的演员,一个个义正言辞,义愤填膺。 mary笑呵呵地看着赵建阳:“赵律师,请问你问完了吗?” 赵建阳想了想,他对刚才mary解释的那一大堆什么武器常识,还是没太理解,便又回到了问题的开始。 “请问证人,当时是否只听见一声槍响?” “是。” “是的。” “只有唐奕开了槍。” “我还看见他槍口冒出的火舌呢!” 赵建阳得意地看向mary,心想,看你还有什么好问的。 mary离席,走到证人席前,挨个看了看他们,忽然转向吴正义:“我请求呈上当时唐奕使用的那把黑星。” “我反对!”赵建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不管mary或唐奕说什么,他都先反对一下。 “你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吴正义问。 “法廷之上,怎么可以呈上杀人的武器?按照规定,只有法井才可以佩戴武器进入法廷!” “呵呵,”mary不齿地笑道,“赵大律师,你的理论功底很扎实,但请你不要忘记,那把黑星,首先是本案的关键物证,其次才是武器,再者,一把没有子弹的黑星,您觉得,会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伤害吗?” 赵建阳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确实,物证相比较于武器,具有优先权。 “反对无效,请法井呈上物证。”吴正义说。 很快,发井又用盘子将唐奕那把黑星端菜似的端了上来,先请审盼长验看,确定没有装弹之后,才交给mary,mary端着盘子,挨个从证人面前走过,每个人,只问一个问题:“这把槍,是不是当时被告人所用的?” 无一例外,证人都回答是,因为盘子里不但有一把黑星,还有省汀出具的检验报告,带图的,上面用文字标明,槍柄上具有唐奕的全掌指纹。 端了一圈,mary把盘子还给法井,又转向吴正义:“审盼长,为避免证人因为对武器认知的不足,将物证看错,我请求,呈上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槍械,以供证人进行对比。” “我反——”赵建阳说了一半,想了想,这好像没什么不对,既然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槍械,证人肯定不会认错啊! “你又反对吗?”吴正义问。 “不反对。”赵建阳苦笑。 吴正义冲法井点头,很快,法井又端上一个盘子,盘子里没有任何说明,只有一把长管手槍,而且,上面还带有一个小型的瞄准镜,焊接上去的。 mary又端着盘子,在证人面前走了一圈,还是那个问题:“这把槍,是不是当时被告人所用的?” 证人都摇头,因为两把槍的外观区别巨大,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了,我的问询结束,几位证人,请回吧。”mary笑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辩方律师,你想表达什么?”吴正义也蒙了,皱眉问。 mary不紧不慢地打开自己的文件袋,拿出另一份鉴定报告,展示给大家:“这是省汀出具的鉴定报告,报告显示,那颗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子弹,是由刚才我所展示的2号槍发射出去的,而且,周芳小姐在山顶所捡到的弹壳,也与2号槍械,以及被害人体内的子弹吻合,这足以证明,射杀被害人的,并非我的委托人唐奕,而是另有其人!” 全场哗然! 省汀报告的权威性毋庸置疑,公诉方对唐奕杀人的指控,瞬间被推翻,因为唐奕方已经用确凿的材料证明,自己并非杀人凶手。 赵建阳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正在击掌的mary和唐奕,他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官司,既然被自己打输了,那他手里那份“证明”唐奕是成年人,以便让他获重刑的材料,也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怪赵建阳,他作为控方律师,表现的咄咄逼人,一副为被害人伸张正义的嘴脸,已经很厉害了,无奈,他手上拿到的材料,本身就是片面的、有漏洞的,最为关键的己方大量的目击证人,非但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还被对方给利用了一把,从侧面证明唐奕无罪。 证据确凿,至于此,赵建阳甚至也相信,唐奕确实是被冤枉的,而赵建阳自己,则被李福祥给蒙蔽了。 赵建阳愤怒地看向观众席上的李福祥,因为他毁了赵建阳的一世英名,这要是传出去,赵建阳居然为一起冤案的控方当律师,还输了,输的彻头彻尾、体无完肤,多丢人啊! 李福祥也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儿来,因为直到mary做出最终陈述之前,李福祥都还相信,杀死自己小舅子的凶手,就是唐奕,没想到,凶手真的不是他!唐奕方没有义务找出凶手是谁,只要证明不是唐奕即可,李福祥心里自然不平衡,既然不是你唐奕,那是谁?自己的小舅子,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吧! 想到这里,李福祥忽地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大声叱问:“唐奕!你说你不是凶手,你就不是了?除非你告诉我,凶手是谁,我才相信你!要不然,法廷可以赦免你,我这关,你还是过不了!” 李福祥之所以说出这么不经大脑的狠话,完全是一种思维惯式,这几天来,他就一直认定唐奕是凶手,并且千方百计地想弄死这小子,给小舅子报仇,一下子说,唐奕不是凶手了,而且还站在被告席里,得意地笑,李福祥有点接受不了。 全场又寂静下来,因为谁都知道李福祥的身份,大家都看向唐奕,他们从唐奕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表情,也都看明白了,虽然唐奕是被告,但很明显,这个案子的翻身,是由他自己而不是mary律师所主导的,或许,他真的知道真凶是谁! 这时候,最紧张的人,莫过于一身白衣,清清白白的王灿,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不少细汗,想跑,又不敢跑,想坐,又如坐针毡。 他身边的马钰见状,紧紧握住王灿的手,温柔的眼神中,透过来一丝安慰,王灿这才稍微镇静下来一点,虽然这个死局被唐奕给破了,但唐奕只是让他自己抽离了危险,看他的架势,应该还没有查到“幕后真凶”,即便唐奕知道王灿是真凶,但他没有证据,也是白搭。 王灿之所以能镇定下来,是因为三个关键的涉案人,包括那个射手、三叔以及知道整个事件真相的刘成,在王灿进入法廷之前,都没有落入老周手里,所以,王灿此刻还是安全的! 唐奕扫了王灿一眼,冷冷地看了看马钰,再转向李福祥,淡然开口:“李总,我已证明我不是凶手,至于查找真凶,那是攻安的责任,与我无关。换言之,我已与本案无关,如果您再对我搞偷袭、暗杀的那一套,我会诉诸于法律!” 偷袭、暗杀这两个字眼一蹦出来,全场再次哗然,又都看向李福祥,李福祥做贼心虚,咽了下口水,但他毕竟是常伟,什么场面没见过,很快便冷静下来,再次质声唐奕:“你说你与本案无关?如果不是你开了那一槍,陈翔怎么会死!没错,打死陈翔的那一槍,不是你开的,但我也有理由怀疑,当时的第二个槍手,也是你事先布置好,用来保护你的!说到底,如果没有你倒煤黑煤这一违法事件,就不会有陈翔的死!这你总不能抵赖吧?” 唐奕轻笑:“我一开始就说过了,这次所谓的倒卖黑煤事件,完全是陈翔处长自导自演的一出‘钓鱼执法’,先不论钓鱼执法本身是否违法,就您刚才所说的因果关系论而言,因,是陈翔,而非我;果,是陈翔,也非我,所以您的推论并不成立。至于那个真正的凶手,您当然可以怀疑是我布置的,这是您的自由。您有怀疑我的自由,同时,我也保留起诉你的权力。” “你凭什么起诉我?”李福祥皱眉问。 “之前的暗杀,再加上刚才您对我的诽谤,够不够起诉的?”唐奕笑道。 “我暗杀?我——” “我有证据!”唐奕厉声打断了李福祥,“你堂姐的小叔子,杜海峰,他已经全招了。” 李福祥本以为,只是暗杀失败,杜海峰被冯兵抓了之后,又给放了,故意让他回去跟李福祥打马虎眼,没说自己招供的事儿,只说没有杀死唐奕,然后打草惊蛇,少棺所被冯兵接管,李福祥没想到,杜海峰已经把自己供了出来! “不过,您别担心,”唐奕又笑道,“出于对您失去小舅子、以及一位得力下属的同情,我不会追究您的责任,更不会起诉您,希望您好自为之,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不要再滥用手中的权力,要怼挡和人民负责,做好本质工作的同时,更好地践行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唐奕的这番官气十足的话语,分明是在教训,一个堂堂市伟常伟,被一个小毛孩子当众教训,却不敢反驳,李福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场有点乱,就连那些李福祥找来捧场的矿务局以及各相关单位的人,也都对李福祥这种行为深感不齿,小声议论、谴责。 “静一静,静一静。”吴正义敲了敲锤子,还没完事儿呢! 李福祥悻悻坐下,现场也逐渐安静下来,吴正义问唐奕,问的也是刚才李福祥的问题:“被告人方,你们掌握真正凶手的线索吗?” “只找到了这把改装过的槍,”mary回答,“凶手逃之夭夭,井方还在追查,暂无头绪。” “也就是说,幕后元凶的线索一点也没有?”赵建阳对此案也感兴趣起来。 “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mary笑道,“我们有明确的嫌疑人,只不过,暂时没有证据罢了。” 说完,mary看向观众席上的王灿,观众们的眼神,也都跟着mary,落向王灿这边。 王灿不为所动,装模作样地,转头左看看,右看看,假装那个人不是他自己。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用特指了。”吴正义说道,这是对于mary的一种保护,一个律师,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暗示凶手是谁,这无疑犯了大忌。 幕后元凶,只能等井方有了新线索,才能进行审理,那将是另一个案子。 “下面我宣布,”吴正义举起锤子,“唐奕涉嫌槍杀陈翔一案,证据不足,被告人罪名不成立,判定无罪,当庭释放!” 吴正义说完,准备落锤,而观众们,也都举起手,准备落锤后鼓掌。 忽然,观众席中,一个女中音响起:“等等!审盼长,我有真正凶手的证据!” 夏树说: 以上为两大章,根据内容而非字数分的章,和三章字数相比,只少了200字。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困兽 说话的人,是马钰! 而她身边的王灿,没什么表情,唐奕眯起眼睛,盯着这两人,心想,这对狗男女在唱什么双簧?是不是又要想办法阴他? 吴正义也颇感惊讶,放下法槌,示意马钰可以继续讲话。 马钰今天穿了一袭白色连衣裙,还化了妆,打扮的很女性化,以至于在场很多认识“马经理”的,都没能认出她来。 马钰起身,想离开席位来到前面,却被身边的王灿拉住了胳膊,马钰淡淡地看了一眼王灿,举起自己的胳膊,顺带着将王灿的手给举了起来,朗声道:“这位王大公子,就是唐奕案的幕后操纵者,是他雇凶杀死陈翔处长,并陷害唐奕。” 此语一出,全场再度哗然,谁能想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就坐在观众席中,刚刚目睹了审盼的全过程? 周芳疑惑地看向马钰,她也没有搞懂马钰的套路,倒是唐奕,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是马钰的“反反间计”,那晚,唐奕跟踪马钰之前,知道王家人找她,肯定是王灿想趁机拉拢马钰过去,此为“反间计”,马钰顺水推舟,假装投靠,获取了王灿的新任,她肯定是得到了可靠的情报,才敢当庭说出王灿是幕后主使者的话来,此为将计就计的“反反间计”! 唐奕顿觉羞愧,是自己误会马钰了,还在短信里不冷不热地嘲讽过她,马钰那么掏心掏肺地对自己,自己却怀疑她的忠诚。 而最惊讶之人,莫过于王灿,因为这两天里,马钰始终跟他黏在一起,虽然因为马钰“来事儿”,两人没有行同房之事,但马钰所表现出来的对王灿的忠诚、依恋、崇拜,让王灿觉得飘飘然,很有获得感,他甚至对马钰动了真感情,觉得相比之于之前那些拜在他金钱下的女孩们,拥有一颗有趣灵魂的马钰,值得让王灿选择跟她一起生活下去。 没想到,最后时刻,马钰居然出卖自己,这一切,难道都是唐奕的计谋? “你有什么证据吗?”吴正义的话,打断了王灿的回忆,但他仔细想了想,这两天马钰虽然跟自己在一起,但也没见过什么人、做什么事,她只不过是知道自己坑唐奕这件事罢了,不止是他知道,就连唐奕本人,包括周芳等人,也已经知道了,可知道归知道,他们并没有证据,马钰也没有证据啊,因为相关当事人,早已被王灿遣送离开了西城。 “有。”马钰甩开王灿的手,拿起自己的坤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微型录音笔,“这位王大公子和几位从犯的对话,都被我录了下来,里面有王灿作为主谋的确凿证据!” 王灿恍然大悟,原来是录音,但王灿还是心有疑惑,马钰什么时候录的音?这两天,自己好像没说跟人打电话说什么,再说,打电话的时候,王灿都是刻意避开所有人的,难道,马钰把录音笔,悄悄藏在了自己身上? 情急之下,王灿劈手要去抢那个录音笔,马钰闪身躲过,将录音笔丢向唐奕那边,可惜丢偏了,唐奕被关在被告席里,动弹不得,幸亏mary身手敏捷,一个鱼跃,接住了录音笔。 “还给我!”王灿急的跨过木栅栏,冲向mary,mary身子骨瘦弱,可禁不起王灿的折腾,赶紧又将录音笔交给身后的法井,王灿又扑向法井,法井可是有槍的,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完全可以开槍的,因为在法廷上,他和审盼长一样,代表着法律和绝对权威。 不过,法井的槍,装在腰间的槍套里,他左手拿着录音笔,右手单手解槍套,可能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并未第一时间解开,王灿见状,箭步冲上去,将录音笔劈手夺了下来,而且,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全场人大吃一惊——王灿居然从白色西服中,拔出了一把黑星,指向刚刚把槍出来,还未及上膛的法井。 “不许动!谁都不许动!” 人群中传来尖叫,后排的群众跑向大门口,想将门打开,门是朝里开的,人越是往外挤,越是打不开,王灿站在法廷正中央,转着圈四处乱指,疯狂叫嚣:“都不准走,谁都不准走!” 谁不怕槍啊?尤其是怕打的不准的人,王灿槍口掠过的方向,人群纷纷弯腰躲避,而这时,两个法井终于把配槍拔出,指向王灿,双方对峙,现场乱作一团! “王灿!把槍放下!”关键时刻,老周一声怒吼,从观众席中走了下来。 王灿马上将槍口指向老周,歇斯底里地喊道:“周宝德!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我那么喜欢周芳,你却让她跟唐奕处对象,还教唆唐奕放火烧我家,把我两千多万的货都他妈给烧没了!” “好,那你冲我来好了!”周宝德大义凛然地展开双臂,丝毫不惧,继续往前走,“你别乱来,我来做你的人质,你让其他人都出去!” “谁也别想走!”王灿咆哮,又将槍口指向被告席,“姓唐的!你烧我的货,抢我的女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法廷很大,此时,唐奕距离王灿有十来米的距离,他看见王灿的手一直在抖,握槍的姿势也不对,准星太高了,也就是说,即便现在王灿开槍,也很难射中自己,所以唐奕临危不惧,趁机诱导他:“既然是你我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为什么要杀陈翔?” “不杀陈翔,我怎么把你弄进去!”王灿不打自招,狞笑道,“我不但要让你把牢底坐穿,还要把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个都抢过来!” 唐奕笑了笑,转向审盼席:“审盼长,真凶浮出水面,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吧?” 吴正义从法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也有点蒙了,没敢接茬儿,怕引火烧身,毕竟他只是法棺,不像老周和唐奕,都是身经百战,跟歹徒面对面交锋过,不怎么害怕。 “我他妈先打死你!”王灿举着槍,向唐奕这边走来,那俩个法井就在唐奕身后,可他俩可能是新手,手里拿着槍,却不敢开火。 眼见着唐奕要扣动扳机,忽然,斜刺里冲出一道白影,挡在了被告席面前,是马钰! “让开!”唐奕厉声道,他知道,马钰这个时候站出来,只会加重王灿的怨念。 马钰没搭理唐奕,怒视王灿:“音是我录的,冲我来!” “臭表子,去死吧!” 呯! 王灿开了槍,他瞄的是马钰的头,不过打歪了,打在了肩膀上,马钰当即一个趔趄,鲜血涌出,染红了白色连衣裙! “开槍啊!”老周急的向那两个法井吼道,其中一个法井终于反应过来,呯、呯,向王灿连射两槍,一槍打空,将唐奕身后一个公诉人的大盖帽给打飞了,另一颗子弹,则击中了王灿的脖颈,王灿楞了一下,左手摸了摸脖子,全是血。 此时,另一个法井也开了槍,一口气打光八发子蛋,他显然是受过射击训练,八颗子蛋,全部击中王灿,把他打成了血葫芦,至死,王灿依旧紧紧握着那只录音笔。 王灿一死,现场的骚乱,很快平复下来,大家纷纷从椅子下面钻出,目瞪口呆地看着法廷中央。 唐奕跳出被告席,抱着马钰检查伤口,小声安慰她:“你别怕,没有伤及动脉,不会有生命危险。” 被槍打中肢体之后,恐惧感要远远超过疼痛感,甚至,不觉得有多疼,马钰知道自己不会死,稍稍放心,冲唐奕惨笑:“老板,算我立功了不?” “立大功了你,”唐奕苦笑,“你怎么录的音?” 马钰勾起嘴角,凑近唐奕耳边:“录音是假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结案 “啊?”我一愣,“录音是假的?” 马钰用血手摸了摸我的脸:“我诈他的,他心虚,中计了!” 我想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好一出“无中生有”的诡计,马钰是利用王灿心虚的心理,在我被判无罪,趁着王灿心情烦躁之时,故意炮制出一个莫须有的录音,引得王灿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罪行,这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而且,王灿自己作死,带槍进来,还射伤了马钰,被法井依法击毙,既是死无对证,也是罪有应得,这案子,可以这样完结了! 混乱平息后,吴正义也缓了过来,宣布休庭半小时,他要和公诉、被告以及陈翔家属方重新会谈,并通知王灿家属过来,参与本案的审理。 马钰送医,其他几个人包括我,都被带到后面,李福祥主动向我示好,说错怪我了,并感谢我们找到真凶,让陈翔死得瞑目。 老周表态道:虽然王灿是主谋,是雇凶者,但真正的凶手尚在逃,他们正全力缉捕,相信很快就能把他们抓回来,给李福祥一个交代。 李福祥紧紧握着老周的手:“老周啊,误会,一场误会,让你受苦了,让唐奕受苦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算是代表原告、被告方达成了谅解,也不对,因为我已经不是被告方了。 吴正义分别跟我们谈了谈,进一步了解案情,我直接跟他说了,那个录音是假的,因为王灿曾亲口告诉马钰,案子是他做的,所以,马钰才会用这招来诈他,吴正义表示理解,王灿死前的口供,就足以定他的罪,法廷可是有现场录音的,更何况,还有一大群证人,这帮证人是老周和李福祥这两个派系的,都很有话语权,现在,我们双方变成穿一条裤子,共同讨伐王灿。 大概二十分钟后,王建国夫妇慌慌张张地赶来,我事前跟李福祥透底了,说王建国并不知道这个事儿,都是王灿一人所为,所以,别为难王建国,李福祥还算客气地跟王建国陈述了事实,王建国听完,感觉他好像没什么悲痛之类的情感,只是愤恨,还给李福祥道歉。 王灿的妈妈可不干了,坐地上撒泼,让吴正义还给他儿子,还要咬人,被王建国的司机给拖走了。 半小时后,重新开庭,吴正义重新判我无罪,并连带着对王灿的案子进行裁决,因为他已经死亡,按照规定,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李福祥一方也放弃了民事赔偿,双方达成死后“和解”,至于本案其他涉案人员,老周向法廷提供了追捕名单,具体的追捕行动,也由老周他们负责。 结案,退庭,除了王建国一家,其他人,皆大欢喜。 我来到后面休息室,周芳早就给我准备了新衣服,一身大红色的唐装,说是冲冲晦气,冯兵找到我,说有个证人,没有派上用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谁啊?”我问。 “叫刘珊珊,是王灿的一个情人,”冯兵小声说,“我哥把她找到了,她交代,王灿让她色诱‘三叔’,并以此要挟三叔,配合那天在顺发煤矿的行动。” 原来如此! 不过现在,无论刘珊珊还是那个三叔,都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三叔也不是主观故意,只是被王灿要挟,我便不打算再追究,至于刘珊珊…… “自生自灭吧,”我对冯兵说,“就当没有这回事,不过,冯哥,还是要替我谢谢你大哥!” 冯兵点头,退出房间。 我穿上喜庆的红衣服,出了法廷,外面阳光明媚,记着都还等候着,纷纷给我照相,看来,想不出名都难了,法廷槍案,我估计都有可能上人民曰报,全国人民都将知道“唐奕”这个名字,这样似乎不太好……算了,由他去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上了林国栋的奔驰车,和老周他们一起,去吃庆功宴,马钰还在医院躺着,我哪儿有心思喝酒,感谢各个方面之后,我借口不舒服,先行告辞,让他们自己庆祝去吧,这场战役,他们各方确实出了不少力,刚才在酒桌上,老周就眉飞色舞地讲解他如何如何追逐蛛丝马迹,把另一把改装槍找到的故事。 我听了听,跟我推断的差不多,毕竟线索是我提供给他的。 下楼,临出门的时候,我跟酒店老板说:这顿我请。 老板微微一笑:“林先生已经把酒楼包下来,付过账了。” 我又回到楼上,向林国栋道谢,他拍拍我肩膀:“孩子,自己人别那么客气,对了,岚岚说,要留在这边呆几天,陪你中考,等你考完她再回去,叔那边还有生意,走不开,我今晚就走,岚岚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叔,我一定把‘岚岚’照顾好。”我笑道,说“岚岚”,好别扭,还是小楠好听。 老周、冯兵、周芳他们几个,都喝嗨了,老周更是抱着周芳跳起了舞,众人纷纷喝彩,反倒是我这个主角,没什么人关注了,我看小楠略显局促地坐在角落,便过去,趁机对她说:“姐,你跟我走得了。” “好啊。”小楠很开心,跟我手拉手下楼,二人打车去医院,医院那边有表姐照顾着马钰,之前就打电话沟通好了,等我们到的时候,马钰的手术已经做完,被送到了病房里,因为打了麻药,她还没完全醒过来。 “漾姐,我在这儿盯着,你带我姐去拍个ct,查查脑子。”我把小楠交给表姐。 表姐开玩笑道:“查脑子干嘛,你姐脑袋进水了呀!” “你才进水了呢!”小楠噘嘴,“小奕让查就查呗。” 姐俩出去,我打开窗户,站在窗口抽烟,盯着床上的马钰,最后解决问题的,居然是她,之前我还想过,我跟马钰因为前世不认识,所以这一世,也注定无缘,没想到,她非但跟我发生了关联,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如果今天,不能把王灿给揪出来的话,李福祥已经放话了,他还是不会放过我,非但是我,老周也会受到牵连。 他在棺场上,肯定会受到李福祥的打压,而王灿被马钰揪出来,并击毙之后,李福祥终于放下心中芥蒂,带着歉意,和老周达成了好友关系,因为李福祥和万书计是盟友,这样一来,老周将来在万书计那边,也能受到提携,而之前,据说老周又跟钱柿长一起跑步、吃饭,表达了忠诚,“委府”两边,老周都搭上了关系。 这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老周能摆布好这种特殊关系,下一步晋升就稳了,如果摆布不好,两边都得罪,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这个机会总比没有要强。 我之所以这么关注老周的仕途,是因为他还“年轻”,完全可以再往上走两步,他稳了,我就更稳了不是。 现在,我就愁林国栋那边,执迷不悟地搞什么bp机产业,将来在合适的时候,我得想办法把他的思路给转变过来,防止破产,我之所以关注林国栋的家业,因为他是小楠的生父,又在江南,如果将来我的做大做强,业务往南拓展的话,完全可以跟他相辅相成,一起打天下。 胡乱想着,马钰嘤了一声,脑袋动了动,我赶紧过去床边,拍拍她脸蛋:“哎哎,醒醒,别睡啦!” 打完麻药,睡的越久越损伤神经系统,早点醒比较好。 马钰挣扎着睁开眼睛,眉头紧皱,斜眼看向自己肩头:“好疼啊!” “忍着点吧,护士说,熬过今晚就好,明天就不会很疼了。”我安慰她道。 马钰眨了眨眼,撅起嘴,委屈地问:“你会不会嫌弃我?” “嫌弃你什么?”我懵逼地问,何出此言? “我跟王灿在一起过了啊,你不嫌弃?” 我心里一紧,大喜过望,差点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没事,过去就过去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勉强笑着,握紧她的手,倒不是我嫌弃马钰被王灿“玩”过,我又不是没有“玩”过王灿“玩”过的女人,对吧……我就是觉得,马钰的牺牲有点大。 “还是嫌弃了,对不对?”马钰皱眉问。 “没有啦!”我笑道。 马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几秒钟,忽然笑了:“哈哈,你嘴上不说,心里明明是吃醋了!” “……真没有。” “逗你的啦!”马钰捏了我手背一下,“我没把身子给王灿。” “啊?”我一愣,“那,那天晚上,你去迎宾馆……” “那晚,我确实打算献身来着,不过王灿刚跟他一个马子战了三回,到我这儿不行了,再加上,我用牙刷……出了血,王灿以为我来大姨妈,就没碰我。”马钰隐晦地解释道。 我没听太懂:“跟牙刷有什么关系?” 病房门开着,走廊里有人,马钰把我的脸拉过去,贴着我耳朵,讲了讲牙刷的典故,听得我满脸通红,还有这种操作! “牙刷太细了,没破掉,所以啊,第一次我还给你留着呢,可没有失约哟!”马钰得意地说。 “咱们约过吗?”我笑问。 马钰皱眉:“忘了?那天晚上咱俩睡一个床的时候,我说,如果顺发这单子赚了,我就跟你,你也说要收我了啊!怎么,想反悔啊!” “可是顺发那单,没成啊。”我故意逗她。 马钰看出我在开玩笑,怼了我一把:“讨厌你!欺负病人!” 我假装很疼,弯下了腰,做痛苦状,虚弱地说:“我也是病人啊!你不知道我在少棺所人被人修理的多惨,啊……” “真,真疼了啊?哪儿疼?”马钰半坐起身,关切地问。 “心疼!” “心怎么会疼?”马钰狐疑,“被人打断肋骨了?” “不是,”我摇了摇头,“因为你肩膀疼,所以,我心疼!比你肩膀还疼!” “油嘴滑舌!”马钰娇羞一笑,“说正经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豁出命去帮你吗?” “为什么?”我也正经起来。 “因为前天晚上你的表现,让我很感动。” “嗯?” “那晚,我回家之前,就碰见王灿了,他拉拢我,但我还没有下决心是否要冒险走这一步,毕竟牺牲太大,我不想因为被王灿给睡了之后,被你嫌弃,所以我在犹豫,直到我回家醉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还是在犹豫,如果那时候,你把我给上了,可能,我就不会舍得再用自己去喂王灿,但你没有乘人之危,让我很感动,所以,我才决定舍身帮你……”马钰动情地说,说的逻辑上有点乱,但我听懂了。 “谢谢你,”我摸着她的脸,认真道,“说实话,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想的,那晚我真该上了你,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马钰感动地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忽然破功:“哎呀,行了,咱俩别酸了,这回好啦,知道彼此心意,以后也不用猜来猜去了,你赶紧回去准备中考,我那边还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收拾呢!” “什么烂摊子?”我问。 “你的生意啊!”马钰皱眉道,“你那么多相好的,我不出去挣钱,怎么帮你养她们呀!”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荣归故里 说到挣钱,我才想起来,煤矿、旱冰场,两边确实都有烂摊子。 煤矿那边,顺发的这笔生意没做成,马钰却雇了上百台车,车钱得给人结了,而且,不知道这次被抓包之后,矿务局还让不让我们经营煤炭,也就是是否会吊销“光明集团”的煤炭经营许可。 旱冰场那边,马钰说,地表已经平整完毕,旱冰鞋也从省城发过来了,下步就是地上建筑、围栏,紧接着,就是宣传工作,这个尤其重要,因为西城还没有旱冰场,怕老百姓不认这种滑冰方式。 医生来给马钰换药,我趁机查看她的伤口,黑星是一把军用手槍,威力很大,幸亏是打在了马钰的肩膀边缘,擦着过去的,没有伤到骨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问大夫多久能出院,大夫说不算贯穿伤,只是擦伤,(手术是因为需要缝合伤口)问题不大,想出院的话,三、五天就可以,但两周后,要回医院来拆线。 “唐奕,你别留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我也不会出去折腾,旱冰场那边有王帅,我电话指挥他就行,”马钰劝说我道,“你赶紧回去备考,不到10天就中考了吧?等你考完试,我也该出院了,到时候和你好好庆祝!” 说到庆祝二字,马钰眨了眨眼,当然不止是吃吃饭那么简单的庆祝,可能还包括睡睡觉啥的。 我点头,要不然我也决定回去,事情闹得这么大,搞得满城风雨,估计找我的人不会少,我应该避避风头。 嘱咐一番马钰,我离开病房,忽然想到什么,又回来:“钰啊,给我20万。” “干嘛?”马钰皱眉问,“旱冰场那边资金很紧张的,哪儿有20万给你!” “……10万,有吗?” “你先说用钱干嘛。” “你别问了,关于我家乡的一项投资,很重要。”我认真地编瞎话,如果我说实话,马钰肯定不能给我钱。 马钰将信将疑,告诉了我她家里藏钱的位置,不是在床底下,又换新地方了,在厨房天花板的夹层。 我去马钰家取了钱,又顺走了桌上的车钥匙,反正她也用不着,我开走算了,回到医院,接上小楠,我们并未直接回老家,而是去了宋老虎那个地下赌坊。 大中午的,里面没什么人,宋老虎坐在门脸前的凉伞下面,光着膀子,就着花生米喝冰啤酒。 我一下车,宋老虎就认出了我,冲我挥挥手,热情打招呼:“小子,出来啦!” “宋叔知道我进去了?”我笑问。 “我老虎啥事儿不知道,”宋老虎得意笑笑,“我还知道你今天打官司打赢了呢,听说很精彩啊,还死了人?给叔讲讲呗。” 我走过去,坐在另一张塑料椅上:“宋叔,哪天有空我再跟您详细汇报,今天大侄儿过来,是想赌球,现在盘口什么情况?” “八强都出来了,能有啥情况,你想买谁吧,买巴西?1赔1.8。”宋老虎说。 “我买法国,”我将钱箱子放在桌上,“法国的赔率多少?” 宋老虎眯起眼睛,看了看钱箱子:“1赔3.5,你真买法国?可没人看好法国的。” 怎么才1赔3.5?这扯不扯,下注下晚了,我记得刚开始踢世界杯的时候,法国赔率是1赔7,进了八强,缩水一半,亏大了! 但也没办法,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钱来下注。 “就买法国了,十万。”我拍拍箱子。 宋老虎脸上笑容收敛起来:“十万?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将钱箱子打开:“宋叔,我就不给你好处费了,如果您信得着我,就跟我一起买法国,押的多赢的多,如果您赔了,全算我的,怎么样?” “你为啥这么自信?就因为法国是东道主?” 我左右看看没人,凑近宋老虎耳边,小声说:“我一表哥,挺厉害的,在欧洲工作,他认识赌球的人,说这届世界杯法国已经被内定冠军了。” “啥意思?”宋老虎不解地问。 “法国行贿了呗,必须要拿这个冠军。”我言辞凿凿地说,这个,据说是真的,只不过十多年后,才会爆料出来,说98世界杯有内幕。 宋老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头:“我还是信不着你。” 我无奈地从自己口袋里又拿出一万块钱:“宋叔,如果您信不着我,那这一万,就是给您的好处费,如果您信我,买了法国,而且赚了,这一万到时候您再还给我。” 说完,我把一万块钱拍在桌上,转身就走,宋老虎是经营这家赌坊的,赌世界杯并不是他的业务,而是省里赌坊的业务,可我不知道在省里怎么找赌坊,只能委托宋老虎,所以他算是“中介”,中介费肯定要给的,本想我用信息来抵账,他不肯啊。 就在我即将上车的时候,宋老虎忽然叫我:“哎。” 我回头,宋老虎把那一万块钱扔了回来:“小子,我信你一把,押三十万!” “大手笔!”我为宋老虎竖起大拇指,三十万,1赔3.5,净赚75万。 宋老虎跟我明明不是很熟,却肯相信我的判断,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魄力,这种人,活该他发财! 我拿回一万块,上车,和小楠一起回卧凤沟,路上,林国栋给小楠打电话,说他们那边庆功宴结束了,他去省城,晚上飞江南,让小楠转告我,万事小心,因为刚经历过案子,也许还会有后续的麻烦。 我觉得林国栋有点杞人忧天了,王灿已死,还能有什么麻烦? 回到老家,周芳已经提前给我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无罪释放,而二老对于整个案件,也知之甚少,之前周芳和马钰来过家里一起,轻描淡写地说我蒙冤进去,很快就会放出来的,我爸唯一担心的是,会不会因为这事儿,影响我中考,非要带我去乡里派出所查一查,看有没有案底。 无奈,我只得跟他出门,临行前,我嘱咐小楠:“姐,晚上给我做手擀面,妈做的没你做的好吃!” 来到院里,我爸准备开那台拉砖用的三轮车,我说:“爸,三轮子太脏了,你坐我车吧。” “你车?你啥车?”我爸皱眉问,因为我家大门窄,三轮车能进来,可桑塔纳进不来,会刮到后视镜,我就给停外面柴火垛旁边了。 我笑而不语,带我爸出了院子:“爸,咋样?” “你……你开回来的?”我爸更惊讶了,“你啥时候会开车了?” “你不是教过我开三轮子吗?一样的。”我笑道。 我爸背着手,围着桑塔纳转了一圈,赞许地点点头:“好车啊,比乡里老齐的那台红旗都好!” 老齐……应该是我们乡长。 “爸,上车。”我开门进了驾驶室。 我爸绕过去,进副驾驶,摸摸这儿,碰碰哪儿,忽然,他提鼻子闻了闻,问我:“这是马经理的车吧?” “哎呀,爸你可真神,这都能闻出来?”我笑道,印象中马钰身上的香味很淡,而且没什么显著特点,可能我跟她总在一起的缘故,鼻子适应她的味道了。 我爸腹黑地笑了笑:“前几天马经理跟芳芳过来,开的就是这台车。” “……原来你见过了。”我摇了摇头,点火启动,踩离合挂挡。 “哎哎,你慢点,别撞树上,撞坏了车,咱家可赔不起!”我爸见我车速太快,紧张够呛,等出了村,两侧都是田野,没有障碍物(庄稼不算),他才松开车内扶手。 “爸,要不你试试?”我问,刚才我开车回来,从乡里经过,已经引起了不少注意,乡民都好奇地看着我,毕竟我太小了,坐在驾驶室里矮半头,样子比较滑稽。 “我能行吗?” “儿子都能行,老子怎么不行了?”我靠边停车,熄火下车,把方向盘交给我爸。 夏树说: 三连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抹掉污点 开三轮车和桑塔纳,区别确实不很大,我爸上手,一开始有点紧张兮兮的,开出几百米就顺过来了,来回地换挡:“这档杆儿可真舒服,比咱家那三轮子强多了,啪一下就能挂上,你看你看,啪,啪。” “爸,这叫档位顺滑,不叫啪。”我笑道,大众车这点,始终做的很好,换挡是一种享受。 顺利开到乡里派粗所,我爸嘚嘚瑟瑟的,把车跟派粗所的井车并排停在一起,派粗所那台也是桑塔纳,不过很是老旧,又很脏,我们的白车跟它一比,显得奔儿精神。 进了派粗所,我爸却没那么神气了,对柜台里的户籍民井点头哈腰地说:“四哥,我家孩子前两天在市里被人关拘流所了,误关,误关,我寻思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留案底,我怕影响孩子中考。” 里面的那位“四哥”正在看报纸,听我爸说完,他从眼镜框上瞟了我爸一眼,慢悠悠地点开鼠标,大脑袋显示器上,出现一个非常简单的系统。 “姓名,身份证号。”四哥问。 “唐奕,。”我主动报了出来,虽然我还没成年,但每个人自从领取出生证明时候,就已经有了固定的身份号码,只是在成年之后,才会给发身份证。 我爸疑惑地看着我:“你咋知道的?” 我笑笑没说什么,“四哥”用一根手指,笨拙地输入姓名和身份证号,点击“查询”,刷,屏幕上出现了两排红字,还真显示了我前几天在少棺所被关押,直到今天,还没出来呢! “谁录入的啊?”我皱眉嘟囔道。 细一想,应该是老周为了跟李福祥有交代,才把关于我的所有手续,都弄成了真的,要不然,李福祥会以此为借口闹事,把我重新弄回他们西矿集团的安保部门关押。 “四哥,你看,能想想办法给消了不?”我爸递过去一根石林烟,谄媚道,“老弟不会忘了你好的,四哥。” 四哥撇撇嘴:“这是市局录入的,我怎么消?” “四哥,我听说,您跟市局的老董不是亲戚嘛,消个信息,还不是老董一句话的事儿。” 四哥得意一笑:“你知道的还挺多。” “老董是谁啊?”我好奇地问,市局的人,大部分我都很熟,没听过这个人。 “市局办公室的。”我爸说。 市局办公室,现在的主任应该是刘凤丽,副主任是刚来的江月,下面还有两个科员,也都不姓董…… 哎,我想起来了,有个从事业单位借调过来帮忙的人,好像是姓董,叫啥我忘了,等“几年后”我上班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也还是事业编,不过只是个科员,连副科都没混上。 我记得刚开始不认识他,去办公室拿材料,看他长得老,还以为他是办公室主任,对他点头哈腰的,他倒也挺能装,背着手,腆着肚子,一副首长派头,让我给他的花浇水。 回来之后,周芳告诉我这个老董的身份,此人既油滑,又势利眼,能力本事一概没有,唯一的特长就是下象棋,老周不是喜欢下棋嘛,所以才让他一直呆在局里。 一开始是在办公室,后来因为他干活总出错,耽误事儿,还死不承认,就给他调到老干部科了,最后,临退休的时候,老周也算是投桃报李,终于给了这位老董一个副科级的待遇。 这种闲人、懒人,庸人,体制里不在少数。 “我给老董打个电话问问,看能不能办。”四哥拿起固定电话,拨出一个手机号码,并示意我跟我爸回避。 我们爷俩出了户籍室,我爸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大概有四、五千,嘟囔道:“也不知道够不够。” “干啥啊?”我问。 我爸白了我一眼:“帮你消案底,不得花钱呐!” “删了不就行了么,花什么钱?”我不解地问。 我爸搂着我肩膀,坐在台阶上,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小奕,你还小,这个社会上的事儿,你不懂,找人办事,疏通关系,这些都需要花钱的……” 我爸正在跟我讲人生大道理,那个“四哥”叫我们进去,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好、好!”我爸喜不自禁,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数出两千块钱,放在了桌上。 “四哥”眉头皱起:“谁跟说是两千了?” “那是多少?”我爸问。 “两万呗。”我笑道。 这个老董啊,可真没看出来,原来这么黑,怪不得他一直赖在局里不走,一个区区办公室小科员,就敢利用手中的权力,为自己牟取这么大的利益! “四大爷,我借您座机打个电话,行吗?”我恭恭敬敬地问“四哥”。 “打呗。” 我拿起话筒,直接给局办公室拨了过去(井局的办公电话轻易不会变号,随单位搬迁两次,也没变过),接电话的人是个女的,听着耳生,应该不是刘凤丽。 “您好,哪位?”我礼貌地问。 “你是哪里?”对方问,普通话很标准。 “卧凤沟,我找江月副主任。”我说。 “我就是,有事吗?” 江月,我只在马钰家里隔着窗户,看见过她和王帅住在对面,还未正面交流过,只知道她被老周调过来后,分配在了办公室当副主任。 “江月同志你好,我是唐奕。”我自报家门。 “唐……呀,唐总,怎么是你呀?你怎么跑卧凤沟去了?”江月惊喜地问,声音还蛮好听的。 “我老家在这边,”我说,“那个老董在不在?” “没在,刚才出去了,你找他吗?”江月问。 “我不找,江月,我跟你说个事情,你直接汇报刘主任。”我看了一眼“四哥”,他一脸懵逼,不知道我在跟谁讲话。 “呃,唐总,刘主任也不在。” “那你直接跟老周汇报。”我皱眉说,怎么上班时间,人都跑了? “……我直接找周局,合适吗?”江月小声问。 “就说是我反应的情况,我跟老周啥关系你还不知道?” “略有耳闻。”江月笑道。 “嗯,我在我们老家的派粗所,前两天我不是在少棺所呆了几天嘛,这个有可能影响我参加中考,我寻思让这边的户籍人员帮我消除一下,结果他找到老董,老董他俩要讹我两万块钱,你去跟老周说一声,把老董给开吧。”我平静说完,再看“四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又看了看电话的“屏幕”,可能在怀疑我是装腔作势,并没有真打电话。 “这个老董,太过分了!”江月气愤道,“我这就去跟周局汇报!稍后再帮你消除那个记录。” “嗯,你去吧。”我没说谢谢,说了江月反倒会不舒服。 “走吧,爸,解决了。”我对我爸说,顺便把桌上的两千块钱拿了回来。 我爸终于反应过来了,但他做出的,却不是正确反应。 “四哥、四哥,你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瞎闹呢!”我爸把我拽回来,又把钱放在了桌上,“先给您2000,剩下一万八我下午给您送来,您看中不中?” 本来四哥信以为真,听我爸这么一说,也“明白”了,一脸不悦:“唐奕啊,不是四大爷说你,做人呢,得实诚点,你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能有啥出息?” “是、是,他四大爷教训的对,”我爸赶紧附和,又递了根烟过去,“四哥,消消火,消消火,咱事儿还得办对不对,不能耽误孩子考试啊。” 我笑而不语,盯着桌上的电话,不到十秒钟,电话响起,我一看,是老周办公室的座机号,xxx0001。 “四大爷,接电话吧。”我笑道。 “四哥”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谁啊?” 我按下“免提键”,以便让我爸也能听见。 “我,周宝德,”老周冷声道,“你们所长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备战中考 “周宝德?”四哥表情疑惑,可能一时间没想起来老周的名字,“你干啥的?” 我指了指电话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提示“四哥”。 四哥一看,当时就慌了,我甚至看见他胳膊上的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 “我是市井查菊菊长周宝德!你连我名都不知道?昂?”老周怒道。 “哎呀,周局,我当然知道了,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我们所长不在,我是这儿的户籍井,王建民。” “找的就是你,”老周厉声道,“挺有道儿啊你小子,什么钱都敢挣,你知道唐奕是谁吗?” “谁啊?”四哥一脸懵逼。 “我姑爷子!” 四哥吓得,电话差点掉地上。 “他还在不在?”老周问。 “叔,我在呢,”我说,看看我爸,又说,“我爸也在呢。” “啊,亲家啊。”老周的语气马上变得温和起来,四哥赶紧把电话听筒交给我爸。 “……周、周局,您好。”我爸捧着电话,表情扭曲地说。 “咋样,亲家,身体挺好呗?”老周是没话找话唠,毕竟俩人还没见过面。 “好,好,也祝您寿比南山。”我爸没见过大棺儿,知道这是市局菊长,话都不会说了。 “唐奕那个档案已经消除了,放心吧,亲家,不会影响你儿子中考的,哪天来市里,咱哥俩整一顿啊,不知道你酒量咋样。” “我、我就二两酒量,不过跟您喝,半斤打底儿吧。”我爸情急之中,总算说出一句效果不错的话来,老周好酒,他就喜欢这种酒品好的人。 “哈哈哈,那咱哥俩可说好了啊,就这周末吧!” “行,好好。”我爸连连点头。 “唐奕,还有事儿吗?”老周隔空问我。 “没事儿了。”我说。 “那我先挂了啊,对了,那个老董,已经被我开了……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谢谢周叔。” “嗯,中考哪天啊?是在市里考不?”老周又问。 “应该是。”我不确定地说,准考证还没下来。 “行,中考两天吧?就在咱家里住吧,别来回折腾了。” “好。” 老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四大爷,帮我瞅一眼,”我趴在桌上,“看看电脑里的那个记录还有不?” “四哥”刷新了一下页面,果然,那两行红字的入玉记录,已经被江月在系统那边删除了。 电话有可能作假,这个系统,是无论如何做不了假的,这位“四哥”,也不得不相信了我的强大背景。 “走了,四大爷,谢谢你。”我又把桌上的钱拿回,向他挥手告别。 “我送送你们爷俩,”四哥的角色转换很快,赶紧绕出柜台,恭送我和我爸出来,还“数落”我爸,“老唐啊,你跟周局有这个关系咋不早说呢!这扯不扯,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 我爸的腰杆子也硬了起来,没搭理“四哥”,径直坐进驾驶室。 “哟,桑塔纳!你新买的啊?”四哥惊讶地问。 我爸嗯了一声,点火启动,带着我离开派粗所,四哥一直挥手,目送出我们好远。 桑塔纳拐弯儿,我爸长舒一口气,转向我:“真解气!没想到芳芳的爸爸,是市局的一把手啊!” “你以为呢?”我笑道,周芳已经来过两次我家了,可能她没说清楚。 “我寻思着,也就是哪个县区的副菊长,要不人家芳芳怎么会看上你?”我爸笑道,颇有些“小人得志”的那种笑。 “主要是你儿子,比较有才华。”我臭屁道。 “还不是你老子基因好!”我爸撇撇嘴,骄傲地说。 “对对,老子英雄儿好汉嘛!”我顺着他的话说。 看得出来,我爸很开心,他开心就好,前一世,为了这个家,我爸受了不少罪,最后,被砸死在煤矿里,连个尸首都没找到,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他遭罪了,算是我对他的一种“补偿”和“孝心”吧。 路过学校的时候,我让我爸把我放下来,我的书本啥的都还在学校里,得回去上课备考。 “晚上爸开车接你来不?”我爸问。 “不用,我跟向阳一起回去就行,记得让小楠给我做面条!”我一边往学校里跑,一边叮嘱我爸,小楠这次的ct检查,还是没能查出什么来,我心里反倒不踏实,因为只有查出来,才能进一步治疗,查不出来,就会一直闹心。 我跑到教学楼,来到三年四班门口,敲门,刚好是班主任的课。 “唐奕,怎么又回来了?” “老师,市里那个补习班结束了,我回来准备参加考试。”我扯谎道,这个年代,信息传播的还很慢,尤其是农村,等他们知道“唐奕事件”,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以后。 “回座儿去吧。”班主任对我很客气,我回到自己座位,桌面整洁如新,韩美丽估计每天都在帮我擦桌子。 “回来啦!”韩美丽小声跟我打招呼,我点点头,现在可没时间搞对象,只有不到十天了,我得抓紧时间复习。 老师在黑板上讲习题,我从韩美丽那里借了一套中考模拟试卷,等到下课,刚好把英语卷给做完。 “美丽,你帮我判一下。”我对韩美丽说,着急上厕所,快憋不住了! 哗哗哗,爽完,我顺便点了根烟,刚才一下子进入了考试状态,感觉贼烧脑! 刚抽没到一半,忽然进来个人,是教务处刘主任。 “哎哎,你怎么抽烟!”刘主任指向我,忽然又收回手,笑道,“是你啊。” “主任,我学习学的脑袋直迷糊,抽支烟提提神嘛,”我不要脸地笑道,递了一根给刘主任,“主任,尝尝,中华。” 刘主任狐疑接过:“真是中华。” 这烟是我从中午饭桌上拿的,林国栋请客吃饭,自然大气,不管抽不抽烟,按人头一人一包。 我掏出打火机,给刘主任点着,他深吸一口,砸砸嘴:“你别说,这好烟味儿就是不一样。” “是吧。”我笑道。 刘主任瞅瞅我:“行了,刚才有同学跟我说,厕所有人抽烟,让我来抓,原来是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啊,别当着同学面儿抽,影响不好,知道吗?” 我跟刘主任算是不打不相识,还记得我刚穿越回来的那节课后,我跟他以及高湾,在教务处有过一次交锋,他们完败,刘主任估计认为我不是什么善茬,而且临近毕业,也就不会管的那么严了…… —— 刘育德叼着唐奕给的中华香烟,离开厕所,瞪了那个告密的同学一眼,快步回了教导处。 “抓着了吗?谁啊?”教导处干事小朱好信儿地问。 “谁?唐奕!”刘育德心有余悸地说。 “卧槽!”朱干事不禁在领导面前爆了粗口,“这小子怎么回来了?” “谁知道呢,惹不起,咱还是躲远点吧!”刘育德坐在大脑袋电脑前,上下扒拉着鼠标,浏览着页面上关于“唐奕案”的新闻。 这台电脑,是整个卧凤沟中学唯一的一台,使用拨号上网,就朱干事一个人能摆弄明白。 今天午休的时候,朱干事浏览本地新闻网,忽然看到一个爆炸性事件——廷审现场槍击案,报道的记者,很明显参加了廷审,了解唐奕案的全过程,而且都给写出来了,还特意强调了唐奕的籍贯和年龄,最后,记者带着个人感情,盛赞唐奕,英雄出少年,说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云云。 卧凤沟乡能有几个唐奕?就一个,朱干事马上对号入座,并叫来刘育德一起看,正看着,有个平时就爱打小报告的同学敲门进来,说有人在厕所抽烟,刘育德哪儿寻思唐奕上午参加廷审,下午就回来上课?怒气冲冲地去了,发现是唐奕,又灰溜溜地回来…… 唐奕抽完烟,回到教室,问韩美丽:“我丢了多少分?” 韩美丽把测试卷背在身后,歪头笑道:“你猜。” “呃……十分?”唐奕不自信道,有好几道题,他只能凭借语感,想不起来“当年”的语法规则了,所以叫不太准。 韩美丽把试卷拿出,展示给唐奕:“一分没丢!100分!”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同室操戈 “哇,原来踢足球也可以这么帅!”韩美丽眼见着唐奕过了两个人,又把对方守门员给过了,最后推射空门得手,韩美丽兴奋的跳了起来,直接“倒戈”,从篮球场跑去了足球场。 初二一班开球,没传几脚,球又被唐奕鬼魅般断下,但这次他没有单干,而是把球大脚传给了前插的李向阳,李向阳的脚法远不如唐奕,但唐奕的传球极为到位,让李向阳接的很舒服,领到球之后,李向阳直接面对门将,一脚捅射,可惜射的太正,被初二一班守门员用脚挡了出来。 球滚向角球区,那边没人,眼见着球就要出界,唐奕忽然高速插了过去,将球踩停在底线上,自己因为惯性,又前冲了几米,再转身回来,助跑,零角度,直接一记左脚兜射,足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近门柱,绕过守门员,直接挂入远角! “卧槽!这都可以!”李向阳距离球门最近,看的一清二楚,“大空翼啊!” 大空翼是98年一部热映的动画片里的人物,动画片叫《足球小将》,本来西城的农村没几个学生踢球,看了这个动画片之后,才有人踢的,而唐奕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迷恋上了足球,当然了,作为初学者,当时的唐奕技术很渣,不过到了高中、大学,唐奕对足球的热爱从未停止过,就连参加工作之后,只要一有时间,唐奕还是会去西城大学踢踢野球。 足球技术,包括意识、脚法,都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增长的,40岁的球员,可能体力上跟不上年轻人,但技术层面,绝对要强于30岁时候的自己。 刚才老师宣布自由活动之后,初二一班来挑战,李向阳作为体育委员,本来要去打篮球的,被小学弟一挑战,来了心气儿,临时凑了11个人,跟初二的踢。 唐奕本来对自己的技术没什么信心,毕竟现在的身体和20年后差异太大,腿部肌肉差了两圈,不过当球到他脚下之后,唐奕带了两步球便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身体变小了,变瘦了,但20年积累下来的球感、技术都还在,这点,跟搏击术有些类似。 比赛才开始三分钟,唐奕就打进一脚大禁区外的远射,虽然力量不是很大,但有准头,加上对面守门员技术也很渣,面对射向死角的球,他只是象征性地扑了一下,连球毛都没摸着。 此后,唐奕一发不可收拾,越踢越兴奋,越踢越自信,牛尾巴过人、马赛回旋,甚至连内马尔的彩虹过人都给使了出来,把正式的足球比赛,变成了街头足球,当然了,唐奕能这么秀,主要还是因为对手实在太菜了,他们接触足球的时间太短,连停球都停不稳,防守也不会卡位,一个假动作就能过掉,又怎么能抵挡得住“久经沙场”的唐奕。 很快,唐奕又进一球,比分变成了七比零,初二那帮学生,有点踢急眼了,开始对唐奕下黑招,手拉脚踹,唐奕毕竟身子骨单薄,好几个初二的同学都比他壮实,唐奕经不起这个,便不再强来,回到了后腰的位置,用一脚精准的传球,照样能撕开对手防线,带着同学们又灌了对手三个球。 这边热闹,沈娜也默默跟过去,双腿交叉站在场边看足球,看到最后唐奕的一脚爆射之后,沈娜忽然一个激灵,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从身体内部传递过来,两腿直哆嗦,沈娜扶住身边女生的肩膀,缓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沈娜心中纳闷,虽然自己的体质比较敏感,此前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现象,都怪唐奕,踢个球而已,姿势搞得那么“man”干什么! 体育老师也看兴奋了,当然,不是沈娜那种兴奋,下课后,体育老师立即把唐奕叫过去,问他的足球是在哪儿练的? 唐奕一脸懵逼:“自学的啊。” “以你这技术,走体育生,可能比正常参加中考更好!可惜啊,体育生加试上礼拜就结束了。”体育老师惋惜道。 “没关系,不行高考再考体育呗。”唐奕反过来安慰老师,但他心里清楚,到了高考,自己的这个足球水平就不够了,考个二流体育大学没问题,如果想以足球生身份进入北体之类的名校,还是有点悬,除非在高中这三年之间,唐奕放弃学业,专心练球,还能有点机会。 唐奕当然不会那么做,他上学,只是为了有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呆着而已,又不是为了考大学,遭这个罪干嘛? 回到班级,男生纷纷围拢过来,问唐奕到底怎么练的,才能踢这么好,唐奕装模作样地讲了讲,什么练好颠球,练好基本功,每天晚上对着墙射两百脚门。 都是胡说,球技这东西,就是时间磨出来的,没什么捷径可走。 下午最后一节是物理课,物理唐奕之前已经重温过的,问题不大,化学还差一点,很多东西需要记忆,整节课,唐奕都在背化学课本,一个反应一个反应地背,这种学习方法,在同桌韩美丽看来非常蠢,都临近中考了,谁还看课本啊,人人都在刷题,但因为唐奕一个接一个的“神奇”,搞得韩美丽对他有点盲目崇拜,自己也鬼使神差地跟唐奕一起看起化学课本来。 下课,放学了,唐奕把今晚要复习的书本、习题装进书包,脑海中还默着公式,跟着大家往车棚走,走到车棚才发现,里面没有自己的自行车(也可能有,但唐奕不认识,而且他也没有自行车车钥匙),只好徒步回家。 很快,李向阳和韩美丽追了上来,他们仨是一个村的,回家自然是同个方向。 “唐奕,不好意思啦,我爸新给我买了个山地车,没有后座,不能带你。”李向阳冲唐奕嘿嘿一笑,又看了看后面的韩美丽,皮股离开鞍座,飞驰而去,这话,自然是说给韩美丽听的,她骑的是那种老式的女式单车,又后座,可以驮人。 韩美丽骑到唐奕身边,停下来,娇羞道:“唐奕,一起走吧。” “你带我吗?”唐奕笑问。 “呃……怕同学笑呀?那你带我好了。”韩美丽下车,把车交给唐奕,唐奕也没客气,3公里呢,骑自行车当然比步行快。 韩美丽斜着坐在后座上,唐奕把右脚脚踏板打了半圈回来,用力蹬,起步,好重啊!不是韩美丽重,而是车重,毕竟是老式车,都是纯钢材的,用料扎实。 出了校门口,往东骑去,路上遇到不少顺路同学,纷纷冲唐奕和韩美丽吹口哨,在这个相比封闭而单纯的时代,男生骑单车驮一个女生,基本就相当于对外宣布,他俩搞对象了。 唐奕没想这么多,正常骑行,脑海中还寻思着公式、配平之类的知识,韩美丽坐在后座,微风吹拂有点发烫的脸,心若撞鹿,遇到一个颠簸,她把手轻轻揽在唐奕腰间,唐奕没什么反应,韩美丽隔着一层衣物,触碰到了唐奕结实而精干的腹肌,都要羞死了,赶紧挪开手,可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把手放回去,继续扶着…… —— 骑车进了村里,先到我家,韩美丽家在村东头,我下车,把自行车还给她:“谢谢你啊,美丽……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啊?没啊,没事。”韩美丽扑了扑脸,上了自行车,快速骑跑。 我知道她是害羞,只是没想到,骑个自行车也能害羞成这样。 看着韩美丽远去的背影,我无奈摇了摇头,能不能跟她成为高中同学,可还两说,但愿她也能考进市实验,最好还是同班,继续当我同桌好了,毕竟美丽的颜值在那儿,即便只是看着,不摸不碰,我心里也舒坦不是。 韩美丽消失在大柳树后,我看看自己家门口的柴火垛,车呢? 桑塔纳不见了,是不是我爸开出去嘚瑟了? 等进了院子我才发现,并不是,我的车在院子里,不对啊,大门那么窄,我爸怎么开进来的? 回头看,呵呵,我爸可真行,居然把两扇大门连门框一起给拆掉了,多出来十几厘米的宽度,刚好能让santana倒进来。 进了家门,一股熟悉的香气,小楠已经做好饭,就等我回来,四菜一汤,很是丰盛。 吃完晚饭,我去西屋复习,隐隐能听见东屋小楠和爸妈在聊天,估计是讲述她在南方的见闻,学到十一点,小楠敲门进来,轻声问:“小奕,你还学一会儿吗?” “嗯。” “那你学着,我先睡了啊。”小楠进来,关上了门。 我脑袋一热,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家东、西两个屋,东屋是我爸妈睡,西屋,是我和小楠的房间,农村没有床,只有一个土炕,不到三米宽,我跟小楠,都得睡在这个炕上,中间只有一层帘布。 其实当年我们就是这么睡的,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从我4岁开始,我们姐俩就睡西屋了,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彼此的真实关系,还这么睡一起,这……合适吗? 我回头看着小楠,她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可能以为我在学习,没看她,小楠跪着上炕,脱掉鞋子,坐在炕上,脱掉自己的外衣,换上了以前的一件碎花睡衣。 过程中,我一直张着嘴,目瞪口呆,等小楠换完,我反应过来,她也反应过来了,忽然抬头,四目相对,我本以为她会喊,没想到,小楠特淡定地冲我笑了笑,躺在了炕上:“我先睡了,你也别太晚。” 夏树说: 晚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考后狂欢(一) 我一边陪老周下棋,一边跟他聊天。 “唐奕事件”的风波,已经基本平息,王建国那边没有闹事,陈翔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大家好像快忘记了这件事,对我而言,绝对是好事。 “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用想,这一页彻底翻篇儿了,”老周笑道,又看看楼梯口方向,压低声音对我说,“还有个事儿,我没告诉她们。” “啥事儿?”我问。 “我要升了,因为这次破案有功,省汀给了我嘉奖,我听说,省里组织布最近要过来准备考察,要提我当正法伟书记呢!” “真的啊,”我欣喜道,“入常吗?” “当然了,一步到位,”老周得意地喝了口茶,“先别声张啊,我只是听说,市里都还不知道信儿呢!” “没风哪儿来的雨啊,我看十拿九稳,先恭喜周叔了。”我笑道,老周也确实够这个资格,他在目前的岗位上应该已经五年了吧,如果这事儿落实,老周直接变成了省管干布,下步平调进省城,再往上走,才会顺理成章。 最关键的是,他是我的靠山和后台,他站的越高,我就走得越稳。 下了三盘象棋,老周怕耽误我休息,没继续“纠缠”我,我回了自己房间,时间还早,睡不着,明天第一科考数学,我又拿出一套卷子,开始刷题。 不多时,周芳进来了,端着个果盘,苹果、梨、香蕉、哈密瓜,什么都有,都是完全去皮的状态,切成了块,可能是怕我吃坏肚子。 “累不累呀,要不要给你按按魔啥的?”周芳认真地问。 “按哪儿呀?”我笑问。 “哪儿不舒服按哪儿呗。” “你按我哪儿,我就哪儿舒服。” 周芳脸红噘嘴:“油腔滑调!你自己吃吧,我不陪你了!” 不管我调戏不调戏她,周芳今晚也不会在这个房间睡的,我一边吃水果一边做题,做完了自己照着答案判,临考前夜,终于做出一张满分的数学卷…… 三天中考,一切太平。 考完最后一科政治出来,外面下雨了,来接我的是小楠和马钰,因为周菲在另一个考场,周芳肯定去接妹妹了,马钰的肩膀还裹着绷带,鼓出来衣服一大块,看见我,她直接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老板,考咋样?” “还行吧,应该能上高中。”我笑道,今晚,最多明天,各个科目的答案就会放出来,我把自己的客观题答案,都写在草纸上带了出来,方便估分,我估计问题不大。 “走,吃饭去!我都给你订好包间了!”马钰一手搂着我,一手挎着小楠,三人开车去了新华街上一家不大的小店,装修的也很平常,叫“古香园”,在我印象中新华街并没有这个饭店,可能不久之后,就开黄了。 一进饭店,柜台里的女经理马上迎了上来:“马总,您来啦?” “别叫我马总了,这才是咱们老板,叫唐总。”马钰把我推了出去,给我整的一脸懵逼。 上了二楼包间,马钰才给我介绍,原来这家古香园,已经变成了“光明集团”的子产业,马钰是上周从原老板手里兑过来的,跟买车一样,也是趁火打劫,兑这家饭店,市价应该是十万,马钰只花了六万五,而且,房租还剩下一年半。 “只要妥善经营,半年就能赚回来,”马钰肯定地说,“老板,没跟你打招呼,你不会怪我吧?对了,咱们的煤炭经营许可被吊销了,这个没办法,李福祥那边,也是安规办事,有不良记录的企业,六个月之内不能重新申请,李福祥说,如果咱们还想继续倒煤的话,可以重新成立一个公司,换个法人,重办手续。” “不倒了,”我无奈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毕竟不是合法的生意,再说,我因为倒煤的事儿整出了命案,以后哪个矿敢卖我煤?那个王科长,估计也不会收咱们的煤了吧?” “老板你还真说对了,之前我跟王科长联系,他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暗示。”马钰苦笑道。 “所以,钰,你这个选择是对的,我支持,”我指了指包厢里面,意思是进军餐饮业,“这个饭店的位置还不错,可惜,周边都是饭店,同质化竞争太严重,很难挣到大钱,我的想法,下步把它改成火锅店。” “火锅店?”马钰皱眉,“铜火锅?酸菜炖粉条子那种?那东西只有冬天人们才爱吃吧?” 我摇了摇头:“过两天,你跟我去一趟诚都,就明白什么是火锅了。” 小楠坐在我和马钰中间,一直笑呵呵,估计也不懂我们在说什么,我趁机道:“姐,你明天再去医院检查一遍,如果没问题,也跟我们一起去诚都吧。” “啊,还是不了,”小楠摆摆手,“我该回去了,我那边也在上学呢,我是请假回来陪你考试的。” “上什么学?”我皱眉问,没听她说过。 “我爸给我报了个什么管理学院的夜校。” “可能是想让你将来参与家族生意吧?”马钰猜测道,小楠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皱眉问,虽然这些天有小楠陪,但她也仅限于给我做饭吃,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小峯给我订的明早的机票,今晚去省城,我回杭洲了再检查身体,行吗?”小楠小心翼翼地问,怕我生气,她这属于先斩后奏,估计机票早就订好了,怕我分心才没有告诉我。 我喝了口茶水,没吱声,小楠也低下了头,马钰赶紧打圆场:“哎呀,又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省城离杭洲才多远?坐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呗,小楠,你想他了,随时回来,老板,你想她了,随时过去,咱一不差钱,二不差时间的,有什么呀!” 经马钰这么一开导,我心里才舒坦了些,三人一起吃过饭,林国栋在省城办事处的人开车来接小楠,是两个女同志,让我很放心,跟小楠惜别后,我让马钰送我回周芳家,总不能刚一考试完,就甩手走人不是? 一进门,却看见周家四口人,都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怎么了?”我轻声问。 老周叹了口气:“答案发下来了,菲菲没考好。” “……估多少啊?”我问。 菲菲瞪了我一眼,估计是在怪我揭她伤疤,起身上楼去了。 “估625分。”周芳小声说。 “那挺好啊,进实验足够了。”我笑道。 “她想去市高中的重点班,这个分估计够呛,得640左右。”刘阿姨说。 市高中?我蒙了一下,之前我跟菲菲说过,希望她考实验,跟我同校,没想到她还是想去市高中,前一世,她就是上的市高中,而我念的是实验,所以我俩在高中阶段没有交集,这丫头,不听我的…… “你还没估分吧,唐奕?”老周把答案本递过来,我点头接过,进了房间,拿出自己的答案草纸,逐科目估分,主观题部分,填空什么的好估,作文只能自己评价。 我觉得作文写得还不错,减了10分,最后计算总分,语文84,数学149,英语118,物理100,化学98,政治95,一共是644分,沃德天! 满分670,我只丢了26分!没想到会这么高! 这还是我的保守估计,实际分数肯定只多不少,估计有希望达到650分(主要是作文),我前一世的中考成绩还记得,是578分,提高了好多。 这成绩,进市重点的加强班,都绰绰有余! 我没敢欢天喜地的庆祝,怕刺激到楼上的周菲,只是悄声把成绩告诉了周芳,周芳听到这个分数,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知道我是卧凤沟第十名左右的成绩,也就580分左右的实力,没想到我的估分会超过她妹妹。 因为是本市出题,本市判卷,成绩出来的会很快,而且从大前天开始,考完的科目,就已经开始阅卷了,如果不出意外,后天就能出来,当然,离正式发布,还会有一段时间,需要抽查、审核之类的程序,不过老周认识教委的人,可以提前查询。 “咱俩出去吧。”周芳建议,肯定是想帮我庆祝。 “别了,你留下陪菲菲,好好安慰安慰她,不行就去市实验呗,我反正会去实验,到时候还应照应她。”我说,即便成绩够,我也不会去市高,因为对那个学校不熟悉,我上高中不是为了考大学,就图个安逸,还是熟悉的实验高中比较适合我。 周芳点头:“那你……你回老家,还是去找马钰?” “我去旱冰场视察工程,对了,马钰兑下来一个饭店,你知道了吗?”我换了个回答的方式。 “她跟我说了,我没细问。”周芳作为股东,自然有这个知情权,但她也确实不在生意这方面上心,有马钰就足够了。 “行,那我先走了。”我说。 周芳送我出门,马钰还在外面等着,我上车,跟周芳告别,马钰开车,却掉头往东走。 “去哪儿啊?”我皱眉问,“家在西边呢。” “嘻嘻,迎宾馆。” “去迎宾馆干嘛?”我不解地问。 “我答应你的事儿,忘了?房间我都开好了呢,而且啊,今晚还是个特别的日子……” 夏树说: 晚安,明天会白天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