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童话》 正文 第一章 媳妇出走 我走了，别来找我/我将听从内心的召唤/去寻找自由/去内心的天空飞翔 亲情的镣铐/禁锢我身躯十几年 很早有个愿望/我想飞翔/狭小的穹空里/难以找到我的位置 思想的枷锁/羁绊十几年的希望 浮躁与迷茫/使我不明方向/生活的平淡/默默的屈服/忍着煎熬c舔着伤 孩子已长大，我决定飞翔/决定在自我寻找的天空徜徉 我走了，别来找我 落款是：初秋莲香随笔 看着这段像诗又不像诗c散文又不像散文的文体，四十二岁的韩国钧，手指微微发抖。这是他妻子秦莲香留在家中的。韩国钧发现这段文字时，秦莲香已渺无踪影。这张纸，似乎标志着韩国钧家庭的分崩c破裂。 这是一座东北的省城。 秋阳依旧慢慢攀高，距离正午的高度还差一些。韩国钧的心情，却在黯然沉落，逐渐沉落到他没经历过的黑暗之地。迎着秋阳，韩国钧感到它是那么刺眼c那么光亮，为何不分享给自己一丝温暖。是否在众生中，普照的秋阳单单抛弃他一个人？ 当天早上，秦莲香与往常一样，起早为家人做饭。送高一的女儿韩萱出门上学时，除了紧紧拥抱韩萱，还叮嘱韩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贪玩儿，放松学业。韩国钧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还开玩笑地对秦莲香说：“如果舍不得孩子上学，就去学校陪读。让咱们的孩子在学校出个大大的‘风头’。” 韩萱装模作样地向他们鞠了一躬，强忍笑意，庄重地说：“谢谢爸爸妈妈的关爱，这个待遇我就不‘享受’了。一会妈妈将这个待遇送给爸爸，让他在单位好好的出出‘风头’，这是妈妈对他的爱心，我对他的孝心。”说完，乐呵呵地跑出家门。 梳洗打扮后，秦莲香与韩国钧一同走出家门，在楼下分手时，哼着歌曲的秦莲香，对韩国钧露出有些暧昧的笑容，然后挥手分别。乘着微凉的秋风，踩着晨光中的翩翩落叶，回想着媳妇暧昧的笑容，韩国钧感到幸福和满足，似乎脚下的步伐也轻快许多。 “韩工，电话。” 将近十时，工作中的韩国钧接到秦莲香单位电话：单位有事找秦莲香，可秦莲香手机关机，让韩国钧帮忙联系。 对于这个消息，韩国钧起初没有在意，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自己与秦莲香早晨离家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正常情况下，秦莲香从家里走到单位，只需要二十分钟。就算路上耽搁了，也不至于这个时间还没到。难道半路上遇到了车祸？身体发生了什么不适？大白天遇到抢劫？ 遇事经常往坏处想的韩国钧，这次不敢多想，立即请假去寻找秦莲香。 韩国钧寻找秦莲香的方法c方式简单而有效。从秦莲香的单位开始，顺着秦莲香每天上下班的路线往家走。每到一个路口，就向周围人打听，从早上到现在，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街口卖饼的大妈c开饮料店的小伙子c清扫大街的老大爷，都是韩国钧询问的对象。这些人一致表示，从今早到现在，没发现任何不正常的事情。直至回到家中，一路未果的韩国钧。发现了秦莲香留下的信件。 韩国钧在家里发了一阵呆，然后像疯了一样，跑向管片的派出所。 “同志，你这事情我们不能予以立案，这不属于人口失踪。你看，虽然没有写明你媳妇的动向，但是你媳妇毕竟给你留了张纸条，说明她不是失踪人口，只是外出了。我建议你回去再找一找，线索呢，从你们两口子闹矛盾的地方着手，或者从你媳妇的思想动向着手。问问你媳妇周围的同学c亲属c闺蜜什么的，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你媳妇的下落。”值班民警表面上和颜悦色板一眼地回答，但眼角c嘴角露出的狡黠，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含义。 平时刻意表现温文尔雅的韩国钧，脾气瞬间被引爆，他指着民警大吼道：“真不知道国家养你们这些人干啥？”随后跑出派出所，再也没看一眼这名仍面带微笑c服务于大众的中年民警。 如果坚持报案，韩国钧一位大学女同学的丈夫王南强是名警察，还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但韩国钧决定，暂时不找王南强帮忙立案。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说出来还是很丢人。另外，王南强这人，韩国钧多年前就觉察到他口风不严，如果王南强开玩笑似的大肆宣扬，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要有同学聚会，随时可能有人“添油加醋”地取笑自己。这可是一辈子的嘲笑。 “蔓覃，莲香与你在一起吗？”韩国钧决定按照那位中年民警的提示，咨询与妻子有来往的人。首先，他拨通的是与自家经常来往，自己大学同班女同学，目前单身的俞蔓覃的电话。 “我没与嫂子在一起。你大白天就想嫂子了？你们已经是多年老夫老妻，还保持这份激情，真让人羡慕。”电话里传来俞蔓覃清脆外加调侃的声音。 “我找她有点事情，她手机关机。我就是问问。没事了！”韩国钧心烦意乱地挂断了电话。 “小何，莲香与你在一起吗？” 小何已经不小，名叫何秋月，与韩国钧夫妇是同龄人。是秦莲香最好的闺密。有时候，韩国钧甚至嫉妒小何与秦莲香的关系。两人之间好像有无数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什么？秦莲香对他只有一句话，女人的事情，你一个大老爷们打听那么多干嘛。为维持大老爷们的尊严，每次他只能蹦出俩单音节：呵呵。 “我们没有在一起。莲香说她最近要公出，她什么时候走？我得给莲香送送行，我们两家一起小酌如何？”何秋月操着南方口音说。 “莲香什么时候说过要公出？要去哪里？”韩国钧似乎抓住一丝希望。 “莲香没对你说吗？是想给你惊喜c带你一起出门吧！我这是泄密了。她上周含含糊糊地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具体去哪里，她没有说。我单位这边有点急事，等不忙的时候，再通电话吧。”感觉失言的小何，赶紧挂断了电话。 随后拨打的熟人电话，没有任何秦莲香的消息。韩国钧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无意中，“钱”这个字，蹦入韩国钧脑海。 韩国钧飞快打开放有储蓄卡c信用卡与现金的柜子，三者俱已消失。凭这一点，韩国钧断定，秦莲香是有预谋c且铁了心地出走，并将家里钱财席卷一空。那可是二人多年的积蓄，其中还包括女儿韩萱未来上大学的教育资金。 韩国钧回想起早上那个暧昧的笑容，原来那是秦莲香对自己的嘲笑，自己却将它当成了暧昧。 “这女人怎么会这样”愤怒的韩国钧想飚几句脏话大骂秦莲香，却发现难以骂出口。他突然意识到：除钱财外，秦莲香对这个家的付出远超自己，这其中包括家里的日常生活，以及对孩子的教养c对自己的爱。 坐在家中，韩国钧脑海一片空白地望着周围，平时那些让他熟悉得再也不能熟悉c已经习惯性大于观察性的家俱c物品，在选购时的种种情形，竟重新映射在秦国钧的脑海。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清晰地回忆，他很惊讶自己的脑袋，居然装得下这么多东西。 床对面那块其貌不扬，被装裱在以沙盘为底的镜框中的黑石头，是秦国钧与秦莲香在渤海边拾到的。那时，两人新婚不久，都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两人在海边跑着c跳着，甚至将温润的海水当作“遮羞布”，在下面偷偷做些大尺度的“小动作”。 为了表达忠贞与爱情。他们学着其他人，在海滩上，就是用这块黑石头，两人共同画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并将各自的名字写在里面。他们共同祈求大海作证，黑石见证，两人将终生不离不弃。 浪漫记忆尤在，见证的黑石尤在，人却渺然，恍若当时的激情消失在海水之下。 从中午开始，韩国钧的思绪一刻没有停止过。在他出生的小山村，他是村里第一名考上大学的学子。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大学还没有扩招的时代，考上大学，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过去的，都是“天之骄子”。大学毕业后，韩国钧顺里成章地留在北方黑土地上的省城。 虽然韩国钧身材稍显矮小c身躯稍显瘦弱c性格稍显懦弱c相貌略显平庸。但是，带着大学生“光环”的他，最终抱得美人归，迎娶了乡里年轻小伙子眼中的“圣洁莲花”——秦莲香。随着大学的不断扩招，本科生不再稀缺。韩国钧已成为单位技术骨干，在单位有着被人尊敬的地位。 家庭c事业c孩子，一个都不少。稳定的家庭c稳定的工作，为什么秦莲香还会离家出走？谁也逃脱不了岁月的痕迹，秦莲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秀色可餐的动人模样，谁会勾引一个身材c容貌已经改变的半老徐娘？虽然她风韵犹存。 想不通的韩国钧，先是极度气愤c烦躁，双手不自觉握地握成双拳c眼神闪烁不定，胸膛剧烈地起伏。当身体的精气神逐渐耗尽，精神逐渐松懈，韩国钧逐渐进入迷茫与空灵交叉的状态。久坐后肢体的麻木与酸痛，对韩国钧的神经刺激等级逐渐下降。 “爸爸，你怎么一个人在家，连灯都不开？”女儿的声音将韩国钧惊醒。原来女儿已经放学回家，天蒙蒙黑了。 “噢，你回来了。我有点累，没开灯，想休息休息。”面对女儿韩萱，韩国钧心头又是一阵酸痛。他轻揉麻木的双腿，心里想着怎么编织善意谎言，将秦莲香离家出走的事情带过。 韩萱准备写作业时，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对韩国钧说：“爸，有个事情很奇怪。妈妈在我书包里留了张纸条，说将两千元钱放在我枕头下。上面还说，让我别乱花钱，好好学习。这钱太多了，你收着吧。”说完，韩萱将枕头下的两千元钱递给韩国钧。 韩国钧不想去接这两千元钱，可他除了身上平时上班带的几百元钱外，现在全家只有这两千元钱，他得为家庭经济重新进行统筹。 父女二人简单吃过饭，韩萱自己去学习。 每天的这个时候，为了给韩萱营造学习环境，韩国钧夫妇二人分别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室内偶尔传来秦莲香的脚步声，这种熟悉的脚步声，对韩国钧来说，是一种幸福，是一种家的感觉，也是一种稳定的陪伴。 如今，没有了秦莲香熟悉的脚步声。家，仿佛失去灵魂，显得空旷而安静。 一直以来，韩国钧不知道秦莲香对自己c对家庭，是否也有着同样的感觉c同样的想法。在他的意识中，秦莲香应该与自己的感觉相差不多。 窗外，城市的夜幕在路灯掩映下，由近及远，黑色等级逐渐加强，直至漆黑。处于复杂心理的韩国钧，突然感到无形的恐惧，像在未知的黑暗中，在无边深邃的夜里，无数个丑陋的怪物，对他不坏好意地讥笑着。他们嘲讽着他的灵魂，甚至期待他那有些瘦弱的。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己的“保护神”。更多人的“保护神”是自己的母亲。哪怕现在父母已经花甲，而孩子正值壮年。当强壮的孩子遭遇到恐惧与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仍然是母亲。 韩国钧心中的“保护神”，则是他的二哥韩国胜。想到仍在老家的二哥，韩国钧不禁心头一暖。 第二天一早，韩国钧决定回老家看看。这个老家，也是他和秦莲香共同走出来的地方。他希望在那里能看到秦莲香的身影，或者在岳父c岳母那里找到答案。 临走前，韩国钧特意请同学俞蔓覃来家里与女儿韩萱为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傻”二哥其人 在韩国钧的老家，他有一个经常跟不上常人思维的二哥韩国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慢半拍”的人。他们的父亲很早病逝，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大姐在较小的时候外嫁了。家中，兄弟俩与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为了韩国胜哥俩，她一直咬牙硬撑着。在他们父亲病逝之前，母亲曾对父亲许诺，一定将这俩孩子抚养成人。为了这俩孩子，她绝不再嫁。 母爱与诺言一直支撑着他们的母亲，直到老人临终那一刻。 韩国胜大韩国钧两岁，从小身体强壮c人高马大，岁的时候，与十一二岁的孩子身材相仿。小的时候，韩国胜经常被同村的孩子当面c背后的叫：二傻子c白痴c二百五。每当这时，韩国胜从不分辨，总会憨憨地笑着回答：“我是有点儿跟不上你们的小脑筋，嘿嘿。” 韩国胜不因自己的缺陷与人争辩，家人对这事，看在眼里c痛在心里。由于家里贫穷，还失去了顶门立户的男人，痛在心里也只有忍耐。韩国胜不争辩也有好的一面：不会去招惹更多的麻烦c不会惹来不必要的争端。 在韩国钧年纪尚小的时候，由于生活所迫，母亲去乡里替别人缝缝补补c做一些家务。为此，母亲每个来回要走二十几里山路。韩国胜则每天要去附近的山上拾取一些树枝当作烧材，还要负责给家里养的猪c鸡喂食。 到了韩国胜上学的年龄，母亲犯了愁：韩国胜的思维‘跟不上趟儿’，学习成绩可想而知。如果上了学，柔弱的韩国钧，无法承担家务，家里缺少一个劳动力，生活将更加艰难。如果不让韩国胜上学，将来韩国胜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会更加让人瞧不起c受欺负 让母亲想不到的是，有一天韩国胜竟憨声憨气地主动对母亲说：“妈啊，前村我同岁的老王家二小子今年上学。我想好了，我就不去上学了，我弟弟比我聪明，他上学一定能有出息，我上不上学都一样。我还能在家里多养些鸡，到时候多给我兄弟换几个本子和笔啥的。我弟弟学习好了，将来比我有用。” 母亲的眼圈立时就红了，她转身偷偷擦掉眼泪。返身凝重地对韩国钧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在韩国钧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刻烙印：“将来一定要对得起你二哥，他为你付出太多。” 从小到大，韩国钧只见过一次韩国胜发威，这让他重新认识了平时老实憨厚的二哥。也从这个时候起，二哥韩国胜代替母亲成为了他的“保护神”。 那是一次在韩国钧小学放学的路上，因为韩国钧的学习成绩好，每次都是学年第一名，几个同村与外村的孩子妒忌他，于是纠集七八个同班同学围堵在韩国钧回家路上，要给韩国钧一些“颜色”看看。 在农村法律观念淡薄的年代，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面对路上七八个孩子“声势浩大”地迎面而来，韩国钧见势不妙，跳进庄稼地，顺着长长的垄沟往家跑。在他后面，一群孩子拿着棍子c铁锹在后面紧追。他们边追边骂，边追边喊。 逃到村口，韩国钧遇到了韩国胜拾柴归来。在韩国胜眼中，弟弟韩国钧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现在竟然有人敢拿着棍子c铁锹追打弟弟，这还了得？ 韩国胜想都没想，扔下手里的树枝，空手就冲了过去。他一只手飞快地抓住冲到最前面男孩儿的胳膊，另一手握拳猛地挥了过去。由于年龄相差两岁，韩国胜还生得人高马大，那个男孩儿当时被打得躺下不动了。韩国胜顺手拾起男孩儿掉在地下的木棍子，双手握住，威风凛凛地一声大吼“看你们谁还敢动？都不要命了？” 就这一声，镇住了所有的孩子。他们棍子c铁锹向地下一扔，一声呼喝，四散而逃。边跑边喊：“快来人啊，傻子打死人了。” 还好，被打的孩子只是背过气去。对方的家长也比较明理，知道错在自家的孩子，可依旧找上门来。他们害怕的是：如果一个勇猛的“傻子”，盯上他们家的孩子，将来不知道会发生何等疯狂的事情。 为此，韩国胜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被母亲罚跪房门口，并向对方保证不再寻求他们孩子的麻烦。对方走后，母亲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起韩国胜，帮韩国胜扑落裤子上的尘土。 背着母亲，韩国胜偷偷地对韩国钧说：“再有人欺负你，你别告诉妈，直接来找二哥。为了你，二哥啥都不怕。大不了再跪下一次。没啥！呵呵。” 知道被一个不要命的“傻子”保护，韩国钧小学c中学期间，再没被欺负过。 二哥韩国胜也因祸得福，同村的一位姓华的老鳏夫找到他，让韩国胜跟着自己偷偷地学习武术。这位老鳏夫因为出身问题，辗转来到村里。村里谁也说不清他的背景，也不知道他会武术。他是看上了韩国胜憨厚c爽快的性格，正直的品质以及出手的勇猛。由于先天限制，韩国胜学来学去，只学得五六招。老鳏夫也因材施教，让他专门练习这几招，只是加强了速度与力量训练。为此，韩国胜更加出落得五大三粗。 韩国钧曾对二哥说，你当初拿起木棍那一吼，可比张飞喝断当阳桥。可二哥却吃惊的看着他，还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是你二哥，不叫张飞。你生病发烧了吗？咋还烧糊涂了。”韩国钧当时笑得差点岔气。他仔细给二哥讲了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故事。可二哥就认死理：“我不是张飞，咱村的桥也没个名字，不能瞎说”韩国钧哭笑不得。 通过努力，韩国钧成为全乡第一个考上本科的大学生。乡里c村里敲锣打鼓将通知书送到了韩家。 贺客散去，母亲开始为韩国钧大学的学费c生活费张罗。除了房子，卖掉家里能卖的，还是差了一些。韩国胜在家里闷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我去想办法。”转身离家。 家人当时都没在意，韩国胜这样的人，怎么能想办法弄到钱呢？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天后，韩国胜眉开眼笑地回家，手里使劲攥着一叠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人民币。原来，他将自己“卖”给了旁边村子的砖窑，这是他提前半年支取的工钱。砖窑老板看他身体好，有些冒傻气，还要提前支取工钱，就以别人工资的一半，将他“买”了半年 上大学前，韩国钧曾去砖窑看望韩国胜。烈日下，韩国胜光着膀子，拉着比别人多装很多砖的推车，在砖窑附近往返穿梭。黝黑的皮肤上，汗渍与灰尘c砖的扬尘混合成种颜色。与其他干活儿的人不同的是，韩国胜时刻流露出的，不是对工作环境的厌恶，而是一种满足感。忍着心痛与心酸，韩国钧没有与韩国胜会面，他怕自己的眼泪，给二哥增加更多压力。 在韩国钧迎娶秦莲香的当天，家里除了新郎外，最快乐的人是韩国胜。 韩国胜知道自己对迎来送往的事情很差劲儿，一早就在后院儿，挑满水缸里的水，将做婚筵用的烧柴重新摆放整齐。他还不断地问做饭的厨师与帮厨c帮忙的人，自己能做什么。于是在“傻子，拎桶水来；傻子，将这个菜端上去；傻子，添柴”的不断呼喝中，韩国胜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慢半拍”，韩国胜还是有自己的“聪明才智。”他听说过农村有闹新房的恶俗，有时候甚至闹出乱子来。自己宝贝弟弟的洞房，可不能让别人瞎胡闹。 傍晚时分，韩国胜带着婚宴剩下的两瓶白酒盘肉菜以及准备好的一根粗大木棍放在家门口，自己坐在门槛上，等待闹洞房的人。来闹洞房的，哪个不知道韩国胜的憨傻与勇猛？看他这样坐在家门口，知道今晚“没戏”。有些人走开了。还有不死心的，大着胆子说：“傻二哥，我们要去闹洞房，你让一让。” “好啊，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每人先喝瓶酒再去，更热闹。”韩国胜边说边拿起一瓶白酒对着众人晃了晃。 “傻二哥，我们去闹洞房没问题，你这当哥哥的去闹弟弟的洞房，那可有意思了。”这句话惹起阵阵坏笑。 “呵呵，也是啊。所以你叫傻二哥我不生气呢。我是有点傻。来，谁先陪着傻二哥喝一瓶酒，傻二哥就送谁去闹洞房。” 谁会与韩国胜这样的“傻子”斗酒呢？而且韩国胜说喝一瓶酒，绝不会让别人喝半瓶。让“傻子”给灌多了，丢的不仅仅是面子了。就算能喝下一瓶白酒，难保韩国胜不会耍起酒疯？那时候，他手里的棍子可不“讲理”。 准备闹洞房的年轻人互相商量后，与韩国胜招呼也没打，纷纷退去。 韩国胜也不在意，自己边喝酒边念叨着：“我弟弟娶媳妇了，呵呵；明年再生个大胖小子，呵呵” 韩国钧平安地度过闹洞房的“危机”，在甜蜜c激情中与秦莲香度过初夜。而韩国胜，则在黑暗中，抱着那根大木棍，在自家大门槛上餐风露宿c乐呵呵地守了一夜。 三年前，他们的母亲病逝。母亲逝前对韩国钧多次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二哥。他心眼儿跟不上，可为了你，他什么都能付出。以后你要多多照顾他，让他多出点力气，多吃点苦不要紧。” 不用母亲过多叮嘱，韩国钧深知二哥对自己的情意，所以每次母亲说起此事，他都坚定地表示一定会照顾好二哥，这也是他母亲得到的最好安慰。 母亲去世后，韩国钧要带二哥去省城。韩国胜说什么也不去，还执意要在老屋为母守孝三年。 在韩国胜的心中，这三年，他也是在帮弟弟韩国钧尽一份孝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老家、老屋 踏进村子伊始，韩国钧发现，村里变化太大了。自母亲去世后，他已经三年没回来。三年中，一定是自己忙于工作c忙于家庭生活而忘却了回老家的路。韩国钧心头涌过丝丝愧疚。 村里修了水泥路c有了路灯。好多人家当年的半砖房c土房已翻盖成漂亮的二层小楼。 自家的老屋依旧没什么改变，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与四邻的二层小楼相比，自是一番落魄c寒酸之气。 走进屋内，韩国均看到：二哥韩国胜穿着干净c款式过时的衣服，正低头就着咸菜吃没有热过的干粮。室内的摆设与三年前一样，没添加任何物品。母亲的遗像被擦得干干净净。遗像中的母亲，像在亲切地望着家中一切，也像是在和他打着招呼。 听到声音，韩国胜抬头看到了弟弟。他像个孩子似的跳起来大笑道：“你回来了，呵呵c呵呵。” 随后，像韩国钧大学放寒暑假回家后的“待遇”一样，韩国胜使劲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拍得韩国钧龇牙咧嘴。左看右看后，韩国胜用他那多年未变c憨憨的语调说：“你咋还没长胖些？平时吃饭不多吧？我真挺想你的。你咋一个人回来？咱家平时没人来，终于有人陪我说话了。”韩国胜恨不得悉数将肚子里的话，都倒出来。 刚刚被亲情激荡的韩国钧，被韩国胜这句“你咋一个人回来？”心情再次降至谷底。 “二哥，这次我自己回来的。你怎么吃饭也不热一下或者做一个菜？” “一个人吃饱就行呗，做啥菜啊，这样还省钱。”韩国胜因为能省钱吃饭，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他像是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自己脑袋：“你还没吃饭吧，二哥给你做去。晚上咱们炖鸡吃。” 韩国钧知道，自家养的鸡，对二哥韩国胜来说，那是一份生活的保障。既可以卖鸡蛋，也可以直接卖钱。像韩国胜这样“慢半拍”的，在农村只能是出把力气干活或者偶尔养点家禽c家畜，但决不会养太多，他们没那么多心思与精力去照顾。有可能过一个年，韩国胜才舍得杀只鸡。 此时的韩国钧，哪有心情吃饭？面对二哥的热情，他强装笑脸说：“午饭在路上吃过了，我还有点事。午后到你弟妹父母家看看，我们晚上再一起吃饭。” 刚刚归来的弟弟还要外出，韩国胜不免有些失落。他有些落寞地说：“下午，我先将鸡炖上。” 兄弟多年，韩国胜的一言一行，韩国均了然于胸。他没有揭破韩国胜的不高兴，只是动情地说：“二哥，咱妈去世三年了，你已经完成守孝三年的诺言。只要心里有咱妈，在哪里都一样。这次你跟我去城里吧，以后我们哥俩不分开，我们随时可以说话聊天，你再也不会寂寞。” 韩国钧的话，使得韩国胜笑逐颜开：“去哪里都行，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小时候我还能保护你不被欺负，现在什么都帮不上你了。妈活着的时候，好多次对我说，让我将来听你的话，但是不能当你的累赘，她让我用自己的这把力气养活自己。” 提起母亲，兄弟二人有些黯然。 “二哥，妈她老人家一辈子没享到福。在她生前的那个年代，我们还小，也没办法做什么加以改变。但她的心愿，我们都知道。她希望我们兄弟俩将来能吃好c穿好c住好。让你在人前少受委曲。如果有机会，再给你娶一个媳妇。我们一定要实现妈的愿望，让她老人家安心。” “娶媳妇的事情，我就不想了。”韩国胜听了韩国钧的话，竟然神态有些扭捏：“我自己啥样，我知道。都这个岁数了，别人咋看我，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想拖累你，总想着自己还有把力气，还能干好多力气活儿。” “二哥，只要肯吃苦，城里能找到好多适合你的工作，你绝对不会是一个不能养活自己的闲人。” “真的？那敢情好，和你在一起，还能养活自己。呵呵”韩国胜的嘴，差点张到耳边。 没过三分钟，韩国胜又开始苦恼：他们哥俩走了，老屋怎么办？养的鸡c种的菜怎么办？还有家里的重要家电——看了十多年的电视怎么办 一系列的事情，突然堆放在韩国胜心头。这些事情，让他有些难以承受，求助地看了看韩国钧。却见弟弟双眉微皱，正在想着心事。韩国胜决定，这些事情不去打搅弟弟，自己慢慢想，早晚会想明白怎么办。 午后的阳光很充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却驱散不掉韩国钧心中的阴霾。他垂头丧气地走向邻村岳父母家。 “这不是我们村的大秀才吗？好几年没见，一切可好啊。”话音未落，一道金光直晃韩国钧眼中。下意识地避过金光，韩国均看到光源是一块金闪闪的手表。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金属表身更加闪烁c耀目。金表戴在一个略显枯瘦c黑黄的手臂上。韩国钧一眼就认出，金表的主人是吴德才，也是当年被二哥韩国胜打得背过气的小学同学。 “是老同学啊，好久没见了。”韩国钧应付着。 “你啥时候回来的？”没等韩国钧接口，吴德才又说：“你可是咱村里的宝贝。在你之后，咱村也有孩子念大学，不过那是你上大学多年之后的事情。”边说，吴德才仿佛不经意的又将金表的表面，利用阳光的反射，在韩国钧的脸上晃了晃。 “你结婚早。孩子也上大学了吧。”韩国钧继续应付。 “大学倒没考上去。”吴德才稍稍有些气馁。随后他又神气地说：“不过我儿子还算有出息，赚钱给我盖起了三层楼房，我家是村里第一个盖楼的。”吴德才特意将第一说得很重。“这不，去年还给我买了块手表，叫什么劳力士。 韩国均敷衍道：“你儿子这么孝顺，是你‘教育’的好。功劳全在你。” 吴德才更加来了劲：“你可能不知道，村里盖的楼房，都是我儿子承包下来盖的。乡里乡亲的，也不能赚钱，就是让大家改善一下居住环境。我儿子也问过你那个傻二哥，房子是不是要翻盖。你那个傻二哥啊，说是三年守孝期没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真是‘一根筋’。你回来了，劝劝他，你那个老屋该翻盖了，也该升升级了。” 明知道二哥智力慢半拍，但别人当面一口一声你那个“傻二哥”，让韩国钧在自尊心在稍稍受挫的情况下，有些恼火。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 “看韩国钧无意对自己的炫耀接茬，吴德才略显失望。他仍向韩国钧说：“晚上我请客，我们去乡里吃饭，乡里第一大的饭店，是我儿子开的。晚上，让他开宝马轿车来接我们。” 对第一与宝马两个词，吴德才习惯性地加重语气。 “谢谢老同学，下次回来吧。”不想再看吴德才炫耀的嘴脸，韩国钧推脱道。 “那好吧，下次一定啊！” 吴德才是真心请韩国钧吃饭。家庭经济的发展，让这个村里能人的父亲开始膨胀。他那块金表，除了一人外，不止一次地晃遍村里其他人的眼睛。他也在不断地羡慕与赞叹中得到满足。 没有被晃过眼睛的，是韩国胜。 吴德才一直对韩国胜持有深深的恐惧。每次看到韩国胜，他不是绕着走，就是掉头回家。这次与韩国钧碰面后，吴德才感觉在韩家人面前找回了自信，好像自己以后再也不惧怕韩国胜c再也不为当年学习赶上不上韩国钧而懊恼。他挺了挺腰，骄傲地迈起方步。 与吴德才相遇，让韩国钧的心情更加烦乱。同时也体会到：不管是老家还是城市，炫富心理，已成为常态，只是老家的人比城市里的人表现得更加直接。 韩国钧加快步伐，现在的他，不想再遇到村里的其他熟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为人父母 韩国钧家老屋所在的村子，距秦莲香老家的村子大约五公里。正常的步行速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由于本次来得匆忙，韩国钧没有带任何礼物，这让他有些难堪。尽管岳父c岳母像平时一样笑脸相迎c端茶倒水，韩国钧仍然感到与往昔不同，无形的尴尬，散发在空气中。 “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知道莲香离家出走的事，她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让我们别惦记。”简单寒暄过后，韩国钧的岳父秦胜利首先提起此事。他边说，边看韩国钧的脸色。 沉默大约两分钟，看到韩国钧抿着嘴c低着头没答茬，秦胜利接着说：“她为啥离家，莲香没对我们老两口说明白。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胡闹’。你是有知识c有身份的人。莲香从小让我们宠坏了，有时候做事不知道天高地厚。”看韩国钧还没有说话，他用眼睛一瞄自己的老婆——韩国钧的岳母王小兰。 王小兰会意地接下来说：“当年我们莲香，在这十里八村c甚至乡里，相貌c人品还真难找到第二个。多少人求亲，她连看都没看过。你考上大学后，莲香觉得你是个人才c有出息，才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也不图你们有啥回报。当然，你们现在也没啥回报。退一步讲，我们就一个宝贝姑娘，能在城里过一个安定c舒心的日子也好。可你们的日子咋过成这样？稀里糊涂地，人就不见了。莲香虽说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可人没回来啊。莲香当初是跟你走的，你得想办法把人给我找回来吧。” 韩国钧听到这里，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他刚刚想说什么，秦胜利将话接了过去：“你这个女人，不会讲话就不要讲。一个巴掌拍不响，莲香家里出了这事，能只怪国钧一个人吗？咱们养的孩子，咱们心理有数。出了这事，不能全怪国钧。你逼着他去找人，如果找得到，国钧还会来这里吗？他早就找人去了。” 韩国钧抬头看了看秦胜利与王小兰，不知二人是因为农村的操劳，还是秦莲香出走的打击，二人的头发更显斑白，脸上层叠着c交织着的皱纹如刀刻一般。他们身体有些佝偻，老态尽现。在自己的印象中，二人应该比这康健的。 憋着一肚子火气的秦国钧，从岳父母的身体状态，联想到多年来，二位老人待自己真的很好，从没让自己为难过。逢年过节，只要自己没回老家，他们还会想尽办法托人捎带土特产。自己夫妇二人，确实对二位老人没有什么建树。虽说归根结底他们为的是秦莲香，但受益的不仅仅是秦莲香，还有自己与韩萱。 想到二位老人对自己的好，韩国居觉得应该自己表态了，他郑重说：“请爸c妈二位老人家放心，我一定将莲香找回来，并且领到二老面前。这些年感谢二老的各种照顾，我很惭愧没有好好对待二老。如果还有其他机会报答二老，我一定做到。” 听韩国钧说出这段话，秦胜利和王小兰有些讪讪地，他们支支吾吾的还没说什么，韩国钧告辞离开。 “国钧，等一下。”秦胜利追出来。 秦胜利低沉地说：“莲香打电话，没说为啥离开你。她是怕我俩惦记，来报个平安，通电话只有一分多钟。莲香这孩子我知道，一定不是你欺负她了。如果是你欺负她，她会哭哭啼啼地打电话告诉我们。这次应该是她有啥问题了，如果能担待，请你多担待些吧。你们孩子也不小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好好地过日子。你岳母说话有些过火，就将她看作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吧。不管能不能找到莲香，你都要注重自己的身子。这次，就不留你吃晚饭，我回去了。” 看着六十多岁岳父的瘦弱c蹒跚背影，想着他们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儿女的事情操心。且岳父的言谈中，已经猜测到事情的过错在秦莲香。可为人父母，出于保护自己孩子的天性，就算孩子做错了，也要想办法扭转孩子的不利形势，哪怕陪上自己的面子c金钱c甚至性命。韩国钧也为人父，岳父母的心理，他哪能看不透？ 诚如王小兰所说，年轻时，秦莲香确实是乡里数得上的美女。上中学时，引得众多男同学追捧。秦莲香像一只孤傲的孔雀，从来不对男同学稍加颜色。家穷c体弱c相貌平庸的韩国钧，在拼命努力学习的同时，也曾在青春期与荷尔蒙的刺激下，多次偷偷地在夜晚对她“遐想”。但韩国钧冷静地告诫自己，以当时家里的状况，拥有秦莲香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考上大学，将来毕业留到大城市，才有资格回来与秦莲香亲近。平心而论，这也是韩国钧考上大学的一个动力之源。 大学毕业后，韩国钧与秦莲香婚后回到省城定居。这在户口‘农转非’‘难于上青天’的年代，堪比一步登天。 当时，韩国钧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能娶得这样的娇妻，一方面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秦莲香向往城市的虚荣心作祟。自己一定要把握住将来的生活，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如南柯一梦，婚姻会发生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可随着孩子的出生，长大。家庭生活慢慢由激情变成了习惯，韩国钧将更多的精力与时间投放在了工作上，以至于发生秦莲香出走的事情。 时至傍晚，乡间薄雾淡撒。 炊烟c枯草c牛粪c泥土等混合味道，漂浮在空气中。这种农村特有的气味，曾让韩国钧感觉到无比亲切。现在，他却不习惯地皱起了眉头。韩国钧自忖：“难道我的本质在逐渐改变吗？如果我在改变，周围的人如秦莲香c韩国胜c吴德才等人的改变也是正常的” 寻思中，韩国钧走回了自家的老屋。 一瓶酒c两个杯锅炖鸡盆蘸酱菜c外加两副碗筷。韩氏兄弟对酌无言，各想心事。 忍不住，韩国胜将怎样处理老屋的事情向弟弟请教。 韩国钧说：“二哥，明天一早，我们先去咱妈和你师父那里祭拜。然后你将养的鸡送给这些年帮助过你的人。院子里的菜让左右邻居随便吃，房子锁门就好，不用担心，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下午我们坐车走，后天就能到。” “好的，都听你的。有学问的人想得就是周全。”弟弟的决定，让韩国胜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他欢喜地放量吃喝起来。 看着二哥去掉心事后，转瞬潇洒c幸福地吃喝，韩国钧很是羡慕：如果自己与二哥对换位置，自己也会像二哥这样，心底无事，悠然快乐吧！自己的事情放到了二哥身上，以二哥的性格与洒脱，他苦恼几天后，时光会帮助他逐渐将此事淡泊。 第二天一大早，哥俩珍重地收起了母亲的遗像。韩国胜一上午经历两次嚎啕大哭——一次在母亲坟前，另一次在师傅坟前。韩国钧默默地陪着流泪c叩头。 在师傅坟前，韩国胜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对着师傅的坟边叩头边说：“师傅啊，你就放心吧，有人来找你，我就将这信封给他，我不会弄丢的。”对于这个信封，韩国钧没有任何好奇之心，他连自己的心事都想不完。 离别总是伤感的。离家时，韩国胜三步一回头。为何承载着母亲的音容笑貌c承载着自己童年记忆的老屋，渐行渐远中，比平时都耐看c都亲切，让他不舍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大胡子志愿者 得知韩国钧已经回到家，夜晚不用再陪伴韩萱。俞蔓覃谢绝了韩家的晚饭邀请，独自驾车行驶在归家路上。 突然，车身猛地一震，伴随着“嘭”的一声，一股向前的力量，带着她的身体冲向放向盘。万幸的是，在安全带的保护下，俞蔓覃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心惊肉跳的她，赶紧将车停稳。 “小姐，受伤了吗？有不舒服的感觉吗？”隔着贴有滤膜的车窗，一名男子焦急地问道。 虽已年过四十，保养很好c依旧光彩照人的俞蔓覃仿佛三十岁出头。单身的她，拥有女人特有的虚荣，喜欢别人夸她天生丽质，还喜欢别人称呼她为美女c小姐。窗外的男人这样称呼她，赢得她些许好感。 在查看自己小轿车被追尾的破坏程度时，俞蔓覃惊奇地发现，追尾自己的小轿车，竟然与自己的汽车一个品牌个型号个颜色。 好在两车只是保险杠处简单地接触，撞掉了一些外漆。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是我的责任。您看怎么维修？是去4s店还是去您熟悉的修配厂？” 听着男子充满磁性男中音的不断道歉，俞蔓覃开始仔细打量起对方。这名男子身材魁梧，皮肤略黑，穿着整齐c合体，年纪约在三十七八岁。虽然带着眼镜c话语有些急促，但修整后的络腮胡子，让他在文雅中透出男人的粗犷与些许野性。 看着俞蔓覃有些拿不定主意，络腮胡说：“您看这样好不好：车的损坏程度不是很大，我先将驾驶证副本放您这里，外加一些现金。我工作上有着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明天再联系您。” 俞蔓覃想了一下，同意了。 随后，双方留下电话，络腮胡交给俞蔓覃自己的驾驶证副本以及现金。俞蔓覃从驾驶证副本上，得到了络腮胡的名字——沈师言。 第二天恰巧周末，上午九时左右，沈师言打电话约俞蔓覃中午一起去修车。 看着时间还早，俞蔓覃开始在家里“娥眉淡扫。” 大多的单身女人，宁可在饮食上节俭，也会想方设法保养自己。俞蔓覃父母家经济条件优越，加之大学教师工资待遇还不错，且没有什么额外花销，俞蔓覃对自己的保养更加刻意。最重要的还是俞蔓覃天生底子好：身材高挑c肌肤白皙，标准的瓜子脸。年轻的时候，明眸皓齿c绰约多姿，是大学有名的校花。现在年过四十，未现徐娘半老c皮肤松弛之态。依然肤若白璧c风韵犹存c暗香袭人。 打扮利落，俞蔓覃满意地出门与沈师言会合。 将汽车送进修配厂后，沈师言邀请俞蔓覃共进午餐：“只是一顿便饭，请不要推辞，算是我撞车的赔罪。” 看到沈师言态度诚恳，想想自己也确实没什么事情，俞蔓覃稍显犹豫，就答应下来。 这是一家鲜族餐馆，饭菜价格不贵，但装修很有特色。餐桌上，俞蔓覃发现，她与沈师言有着许多共同话题。 “俞小姐，您发现没有，我们的汽车是一个品牌个型号个颜色的。”落座后，沈师言首先打破沉默。 “是啊，太巧了。这款车的颜色是我的最爱。可是这款车的外观有些偏向女性，你怎么会选择它？”俞蔓覃问。 “买车的时候，我对汽车的动力，安全性能等，了解一些。本来是准备选其它车型的，可看到这款车第一眼的时候，却被它惊艳到了。也曾因为这款车有些偏向女性想到放弃，最后抵挡不住内心的诱惑，于是选择了它。车身颜色也是我的最爱。” 有了共同的爱好，人与人之间的陌生隔膜，会渐渐变薄。没多久，两人的谈话逐渐轻松起来。最让俞蔓覃感到意外的是——两个人都是单身。 俞蔓覃单身，是因为曾经受到过情感伤害，此后不相信爱情。沈师言的单身则具有传奇色彩：为了理想，他曾在世界各地工作，从而无暇顾及爱情。 “我的经历比较复杂。大学毕业后，去bj两家公司打拼两三年。然后怀揣理想与梦想，加入联合国教科文志愿者组织。此后在非洲c亚洲c拉丁美洲，做着助贫c助困c医疗救助及基础教育工作。工作需要我们辗转各地，哪里需要我们，就去哪里。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事情。直至目前，我还是一名国际志愿者。”沈师言平静地说。 “国际志愿者。天啊！”俞蔓覃略显吃惊。毕竟对普通人来讲，国际志愿者是很遥远的事情。 俞蔓覃接着问道：“国际志愿者都是做什么呢？”。 “国际志愿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大多时间的工作，是以教师身份，对贫困者与难民儿童进行基础课程教育。但是教师不是志愿者唯一的职业。恶劣的环境，让我们必须变成多面手。有一次在非洲，我与两位同伴，对儿童进行医疗救助，在领取药物的路上，曾经因为皮肤颜色，被误认为是外国公司职员，被四名匪徒持枪劫持。匪徒想将我们当人质，勒索钱财。他们都是黑人，人高马大，我们边走边向他们解释自己的身份。他们却听都不听，时不时对我们连踢带打，让我们老老实实地跟他们走。我们也试图逃跑，结果匪徒鸣枪后，将我们抓回来。一个黑人随手一抢托砸到我身上，现在还留有伤疤。”说着，沈师言拉开领子，露出锁骨上的一条伤疤。“后来，我们被关进一个四处漏风c脏兮兮的木屋，不给吃的，每天只给一小盆浑浊的水维持生机。在被劫持的第三天，劫匪通过本地的一些渠道，核实了我们的身份，知道我们是志愿者，是来帮助非洲人的。于是放我们出来，说一通误抓亚洲朋友c感谢亚洲兄弟来非洲帮忙的道歉话，还请我们吃一顿便饭，然后返还药品，驱车将我们放到了被劫持的地方。” “国际志愿者会有这么多危险，真是吓人。”俞蔓覃下意识地捂住因吃惊而张开的嘴。 “这只是我的一次危险经历。在我们这个行业，最难过的是，看到别人需要帮助，由于没有药物，没有钱购买应用之物，志愿者们只能看着他们生病c甚至死亡。人啊，只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助。”沈师言的表情有些沉重：“在非洲，我见到好多孩子因为营养不良而皮包骨头，直至一些孩子失去生命。回国后，我见到好多人在浪费食物，不免心中愤愤不平。我们国家现在逐渐富裕，却不能养成各种坏习惯。如果各种物品节约下来c捐给需要的人，能救活好多人”看着认真听他讲话的俞蔓覃，沈师言像自嘲似的又说了一句：“感觉我现在就像个老‘愤青’”。 “这说明你具有年轻人的潜质，没准还能年轻一回。” “如果还能年轻一回，我没准还会这么过一次。”沈师言认真地说。 “年轻时候，太多的人不珍惜。现在想珍惜那段岁月，已经没有了机会。”俞蔓覃发出了感慨。 “我们现在也不老。不谈这个，我们先吃饭。” 俞蔓覃看到，吃饭时，沈师言饭碗里一个米粒都没剩下。明明吃饱了，但沈师言依然将盘中剩下的两根菜叶吃掉。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俞蔓覃说：“让你见笑了，我这是在外面养成的节俭与珍惜的习惯。” 听着沈师言的历史，看着他吃饭的认真表情。在俞蔓覃的心中，在俞蔓覃不知情的情况下，沈师言悄悄地扎了根，也悄悄拨动了俞蔓覃久已停摆的情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四十岁的情窦 “大姐，晚上我们聚一下，在我家。”俞蔓覃与沈师言分开后，以一种忐忑而兴奋的心情，给自己的大学本科同班同学，也是当年大学同寝的大姐董灼华打了电话。 “这又咋的了，又有啥不开心的喊我来？”董灼华进入俞蔓覃家，还没仔细看清俞蔓覃的面容，就嚷出了第一句话。董灼华是标准的北方人，直率c热心c大嗓门。 俞蔓覃赶紧应声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想与你聊聊天。菜我已经做好，就等你小酌了。” “不对定有事儿。每次都是你买好菜，等着我过来当大厨，今天怎么会这么‘出息’？酒无好酒c宴无好宴，赶紧说实话。”董灼华绷起自己圆圆的胖脸，双目直视俞蔓覃，像是要看穿她内心的秘密。 “真没什么，赶紧洗手吃饭，菜凉了不好吃。”忍着内心的波动，俞蔓覃尽量装作无事一般。尽管如此，一抹红晕还是爬上了她的脸颊。 几杯啤酒下肚，俞蔓覃问道:“大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这样的事情，你见得多吗？” “哈，今天咋的了？是哪个小白脸，让我们的老妹子春心萌动？”虽已不惑之年，同学加闺密的身份，让她们之间的交流无所顾忌。 平时两人开这种玩笑的时候，俞蔓覃会乐呵呵的说：“好几个小白脸呢，我让你先挑，挑剩下的是我的。” 可今天，俞蔓覃只是怯怯地回答：“没，我只是问问。”心中却窃笑：哪有什么小白脸，分明是一个大胡子。 “妹子，你一定遇到什么事，或者有了目标，否则你不会是今天这状态。给姐姐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这平时眼高于顶的丫头动了情。”在董灼华追问下，俞蔓覃说出了与沈师言的撞车事件。 “这人不简单，这么多年，追求你的男人，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了。你们仅仅见面两次，这个姓沈的就在你心里留下深刻而美好的印象。且不说他对你是否动心，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见见他，看他有什么魅力，能勾走妹子你的心？” 董灼华世故且凝重地接着说：“你一直在大学教书，大学里接触社会的事情比较少，相对是一片纯净天地。社会上好多的猫腻，你是不懂的。我担心的是，你感情受到过伤害，如果再次遇到渣男，可有你好受的。你父母没在这座城市，我这做大姐的，得替你好好把把关。如果他真是一个好男人，想方设法也要将他抓住。我们已经年过四十，虽然心里不服老，但身体状况，已经出卖了我们。在这个时候，能找到一个合适而舒心的伴侣，太不容易了。” 约董灼华小酌，俞蔓覃本想让董灼华对自己有所鼓励c有所支持，同时帮自己出出主意，以什么方式继续交往。毕竟董灼华在妇联上班，工作中遇到家长里短的事情多，比较有经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心直口快c嘻嘻哈哈的董灼华，会说出这些话。 诚然，董灼华是为了俞蔓覃着想。可此刻，俞蔓覃就像个孩子被玩具吸引一样，除了玩具的好玩儿之处外，包括是否有危险性在内的任何事情，都不去考虑。她内心想的只是：沈师言是个热心c上进c有魅力的男人。难得的是，没有过婚姻，也没有孩子的羁绊，是一个难得的目标。 让俞蔓覃纠结的是，不知道沈师言对她的印象如何？是否也像她一样将对方牵挂在心里。 “俞小姐，汽车修好了。今天是否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取车。”两天后，当手机中传来沈师言礼貌的话语，俞蔓覃的心脏，不觉越发快速地跳动。 取车后，沈师言邀请俞蔓覃一起去洗车。当两台一模一样的汽车并排摆放在洗车店时，沈师言开玩笑说：“这两台车放在一起，很像兄弟。” “也像姐妹。”俞蔓覃随口应了一句。 “还像情侣。”洗车的小伙子也接上了话茬。 一句“像情侣”，让嫣红再次蹬上俞蔓覃的脸。她下意识的看向沈师言。沈师言深邃的目光，也正落在她的脸上。 洗完车，沈师言抢着付款。 想着心仪的男人，请自己吃过饭，还付了洗车费用，自己再不采取点行动，以后与沈师言就缺少了联系的借口。俞蔓覃向沈师言发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并得到了爽快而肯定地答复。 不过沈师言提出，饭店由他来定，到时候俞蔓覃付钱就好。理由是：担心俞蔓覃花费更多的金钱。 整个一下午，俞蔓覃都在妆点自己。平时满载的衣柜，今天总感觉不够挑选。穿颜色鲜艳点的衣服？不好，会让沈师言觉得轻浮与世俗；颜色暗淡一点？也不好，会显得年纪稍大，缺乏生气。 为此，俞蔓覃又开始纠结 晚餐时间，沈师言去接俞蔓覃。 乍见俞蔓覃，沈师言有些惊讶：俞蔓覃丰腴的身躯被黑色套装包裹，淡妆浓抹，脖子上一条水粉色纱巾，高雅庄重中又显艳丽与成熟。 “你真漂亮！” 由衷的赞赏，让俞蔓覃感到知足与快乐——一下午的付出有了回报。 路经一幢公寓，沈师言请俞蔓覃一同上去，帮他取点东西。 公寓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浪漫而温馨的氛围铺面而来。瞬间，俞蔓覃有些发懵：房间不大，整洁而简单。房间正中餐桌上，摆放着蜡烛c烛台与两瓶红酒。桌旁散放着几十朵各色鲜花，暗香浮动，别样醉人。烛台两边，分别摆放着西餐餐具。 “你这是做什么？”俞蔓覃有些头脑空洞地问道。 “只是想与你晚餐吃得舒服些，没有别的意思。”沈师言面露微笑：“忙了一个下午，不知是否合你口味，先请坐。”沈师言拉开餐椅，点上蜡烛，并打开书架音响。在优雅的音乐中，走进厨房，将准备好的菜品端了出来。 “这是从拉丁美洲学的做法，不知你是否喜欢。”沈师言贴心地将预热的烤肉放到俞蔓覃面前的食碟中，顺势打开红酒介绍说：“这两瓶红酒，是我从非洲带回来的。价格不贵，对我却有纪念意义，一直没舍得饮用，今天我们一起品尝。肉是我接你之前烤好的，去接你的时候，我一直让它在保温状态。” 鲜花c红酒c音乐c烛光，浪漫得让人陶醉。加之与有好感的男人共进晚餐，俞蔓覃抛开了拘谨，快乐地与沈师言尽兴攀谈。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红酒下去，俞蔓覃已是微醺状态。看着沈师言打开第二瓶红酒，本想浅尝辄止的俞蔓覃，右手竟然将酒杯递了过去。 “这酒幽雅细腻c丰满醇厚，有些让人爱不释手。”轻晃酒杯，借着酒劲，俞蔓覃思索一下接着说：“有的人也是这样，可是这样的人众里难寻。”说完借着酒劲，大胆而妩媚地看了沈师言一眼。 “是的，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一直希望我们是有缘人，感谢老天给了我们相见c相识的机会。”见俞蔓覃听到此话面露会心微笑。沈师言放下酒杯，左手轻轻落在俞蔓覃放在桌面的手背上。 俞蔓覃本能地缩手，却被沈师言用更大的力量握住。 “你很漂亮，气质高雅c学识丰富c心地善良。上次见面我本想说出来，又怕唐突佳人，以后你不再理我。”俞蔓覃被沈师言深邃而多情的目光笼罩。沈师言的另外一只手，适时地捉住了俞蔓覃拿着酒杯的手，轻轻握在掌心。 俞蔓覃的手有些颤抖，口里有些干。这是她上次情场失意后，第一次由异性热烈地握着自己的双手。她仿佛感觉到沈师言以高于她体温十几度的双手，在融化她冰封十多年的内心情感。 “我c我得回去了”。说完，俞蔓覃感觉自己失去了风度c失去了优雅，很狼狈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强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抱紧了俞蔓覃，使俞蔓覃因激动而有些体温失衡的身体，得到了暂时的温暖与安全感。 出于自我保护，俞蔓覃在沈师言的双臂环绕中强行转身c举起手臂打向对方胸膛。 迎接俞蔓覃的，是更加热烈的拥抱与热吻。简单挣扎过后，俞蔓覃无力地瘫软在沈师言怀中。 俞蔓覃压抑十多年的c，被沈师言重新撩拨。如水闸瞬间被炸开，波涛汹涌直下。甚至俞蔓覃在床笫间的“贪婪”程度，让沈师言惊讶不已。沈师言努力的温柔以对，迎合着俞蔓覃的需求，直至双方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在沈师言的酣梦中，俞蔓覃悄悄地离开。 回到家中，洗过澡的俞蔓覃感到浑身瘫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头脑中不断闪烁的，是沈师言健壮的肌肉c昨晚房间中各种混合的味道以及让她羞涩的种种 “我这是怎么了？坚守十多年的感情与之门，怎么会被一位仅仅见过两三次面的人，轻易冲破？昨晚的种种，像是自己春情泛滥一般。这不应该是四十多岁女人所做的事情。难道沈师言在酒里下了催情药物？不会的，即使没有什么药，自己也可能不会拒绝他。 尽管俞蔓覃不断地反问，不断地分析。她与沈师言的接触，已是事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同窗 第七章同窗 翌日中午，俞蔓覃手机铃声响起，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她，有些神经质似的拿起电话。 “蔓覃，我是韩国钧，有事找你，面谈吧，电话里不方便说。”电话那头的韩国钧，声音嘶哑而低沉。 “好的，去我家附近的‘老地方’见面。现在我就过去。”俞蔓覃回应道。 “老地方”，是开在俞蔓覃家附近的sc饭店，已经开了十年有余。店主是sc人，精明的他，将店名注册为“老地方”。店主与俞蔓覃年纪相仿，典型的夫妻店。店面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条c干干净净。加之价格公道c手艺正宗，俞蔓覃每次约同学吃饭，大都相聚在这家饭店。慢慢地，与店主夫妇熟识起来。店主喜欢年轻人叫他“老sc”c比自己岁数大的，叫他“小sc”。他说听着耳顺，顾客叫起来方便，还时刻提醒自己不忘本。他的姓名，反而让人淡忘。 令俞蔓覃没有想到的是，韩国钧竟然先她一步来到饭店。 俞蔓覃没来得及与店主打招呼，憔悴的韩国钧焦急地将她拉入店内唯一单间。 坐定后，韩国钧看着俞蔓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足足憋了三分多钟，韩国钧问出一句话：“最近莲香和你联系了吗？” 俞蔓覃一愣：“上周你给我打电话，也这么问的。你和嫂子闹矛盾了？” 韩国钧搓了搓手，气愤而懊恼地说：“莲香离家出走一周多了，唉！” 俞蔓覃很是惊讶：“啊？怎么会这样？你怎么连嫂子都看不住？” 这句话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韩国钧心头的怒火，他有些咆哮：“现在她离家出走的原因我都不清楚，让我怎么看着她？” 听到声音不对，店主老sc走进来观望。俞蔓覃晃晃手，表示平安无事。老sc退了出去。 “她只是给我留下这个，带走了家里的存款c现金c金银首饰。”韩国钧将秦莲香留下的那张纸递了过去。接着说：“钱财是身外之物，花掉了还能赚回来。人心变了，却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有两个最大难题：一c秦莲香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家已不成家。我寻找她，是在寻找一个完整的家，同时也是对秦莲香的父母尽一份责任。另外，我还没对韩萱说出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我考虑过，对韩萱讲这件事情的时候，必然会带上我的个人感彩，难免有失偏颇。她才十五六岁，让她怎么承受这件事？” 老sc过来送菜谱，韩国钧压抑心头怒火，胡乱地点了酒菜。 时间在沉闷中度过。两人你喝一杯啤酒，我喝一杯啤酒的，相对无言，各自心事满怀。不到一个小时，每人喝掉两瓶啤酒，菜没有动一筷子。 “这事，我是第一个对你讲的。之前考虑面子，没有对任何人说。事已至此，颜面的事情已在其次。你闲暇时间比较多，能否帮我陪陪韩萱？遇到这事，孩子是最不好受c也是无辜的。我哥哥来了，他在家里能与韩萱做个伴儿。他能做的，也只是做个伴儿。”睁着微红的双眼，韩国钧期待地望向俞蔓覃。 “我尽量发动认识嫂子的人，帮忙找找看，如果能找到是最好的。”停了一下，俞蔓覃接着说：“多年的老同学，你的个性与处事方法，我都了解。我相信和理解你在这件事情中，所处的位置与无奈。韩萱那边，我对她说吧！你身处其中，确实不太好对她讲这件事情。” “谢谢你。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好，心里太乱了。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结婚十多年，没发生过任何影响感情的事情，基本没吵过架，更别说动手了。孩子这么大了，她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连工作也不要了。” 大致知道了事情经过，俞蔓覃觉得不好再仔细询问或者再劝下去。韩国钧伤透心了，重提往事，只是在他伤口上再撒把盐。 为打破尴尬，俞蔓覃对韩国钧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感觉他很优秀，对他有些好感。” “有好感，就抓住他。我现在只能代表我和女儿恭喜你。” “可我不知道将来能否走到一起。” “听我的，现在你就给他打电话，说你想见他，让他来这里，我帮你看看这人怎样。如果他推辞的借口太离谱，可能是对你无意。‘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样的人，想多了也没用。”韩国钧醉眼朦胧地表达后，又因脱口而出的自我心事，再次变得黯淡。 受到韩国钧的鼓励。俞蔓覃拨通沈师言的手机。 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俞蔓覃无奈地冲着韩国钧笑了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俞蔓覃的号召下，本地同班同学分别到韩国钧家做客。俞蔓覃为此事定下的唯一规则是：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当面c背后提及韩国钧的此件“家事”。这次是为了保护韩国钧，将来也会保护其他同学。 同学来到韩国钧家，大多会自备四五个饭菜。原因很简单，女主人没在，剩下两个大老爷们一个孩子，谁会有心情做饭呢？ 韩国钧知道，这些平时难得一聚的同学，已经不像二十多岁的时候，经常图个热闹欢聚一起。现在每人都处在事业的黄金期，每天各种事情缠身，忙不胜忙。为了韩国钧的事情，同学们纷纷抽出时间来看望他c宽慰他，陪他喝酒聊天，让他在四十多岁的年龄，重新对同窗二字有了新的理解。 在这段时间，最快乐的当属韩国胜了。 对韩国胜而言，弟弟的大学同学都是有学问的人。这些有学问的人轮流拿好吃的c好喝的看望弟弟，排解弟弟的忧愁，说明弟弟人缘好。而且这些有学问的人，偶尔还会找他聊天，没有因为他“慢半拍”而瞧不起他。同时，他也觉得在这段时间内，学习到好多老家学不到的“知识”。 这天，俞蔓覃又来看望韩萱。 “韩萱与同学一起学习呢。”看到俞蔓覃，韩国钧的二哥韩国胜小声说。自打俞蔓覃对韩萱讲了她家里的事情后。韩萱曾落寞几天，随后在一名叫做徐碧彤的女同学陪伴下，心情逐渐平稳。 爱情的甜蜜，使得俞蔓覃近来心情大好。看着已经熟络的韩国胜，不禁起了戏谑之心。 “二哥，给你讲一个故事。俞蔓覃笑得有些诡异。 “嗯，好啊。小声点，别影响她们学习。”说完，韩国胜还用手指了指韩萱学习的房间。 “故事是这样的。主人有一头猪，一条狗。过年了，主人必须杀一个，才能过好年。你说杀哪个好呢？”说完，俞蔓覃乐呵呵地看着韩国胜。 “这个不知道啊，我没养过猪，也没养过狗。你说吧，杀哪个好咱就杀哪个。”韩国胜的回答，让俞蔓覃愣住了，除了巧合，这不应该是“慢半拍”韩国胜的回答。 看到俞蔓覃愕然的模样，韩国胜得意地一笑，慢吞吞地说道：“杀猪，你会说狗也那么想的。杀狗，你会说猪也那么想的。我除了当猪，就是当狗。哈哈哈，这个笑话，前几天你们的同学‘胖子’c‘瘦子’他们，已经分头给我讲五遍了。我只上当了两次。”韩国胜特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向俞蔓覃炫耀式的比划。 看着韩国胜得意而满足的笑脸，俞蔓覃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孔一定比哭还难看。她心里埋怨着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你们就没学到新的笑话吗？你们这帮家伙，只知道欺负像韩国胜这样的老实人。” 听到笑声，韩萱看到了尴尬的俞蔓覃。“俞姨，我很快就写完作业，您先与二伯聊天。二伯，你帮俞姨倒水喝。” “慢半拍”的韩国胜，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可韩萱在他心里，却金贵得很。听到韩萱的嘱咐，他如奉圣旨，悄无声息地去厨房沏好茶，然后弯着腰c恭恭敬敬地递给俞蔓覃。 俞蔓覃特意正了正身，将头发甩到身后，口里轻咳一声，双手庄重地接了过去。这个正式的动作，让韩国胜有些发懵。俞蔓覃在韩国胜错愕的表情中，找回刚刚失去的面子。 韩萱写完作业后，将同学徐碧彤郑重地介绍给俞蔓覃：“俞姨，这是我同学徐碧彤。这段时间，幸亏有她的陪伴，我才从c从那件事的影响中挺了过来。”韩萱也不想提及母亲出走的事情。 俞蔓覃拉过徐碧彤的手，仔细打量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徐碧彤个子不高，身体有些瘦弱，皮肤略黑，除一双大大的眼睛透出灵秀外，长相中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这段时间，由你陪伴韩萱，帮她走出心里的阴影。你这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阿姨，韩萱很纯真。家里遇到这种事情，只是心里想不开，劝劝她，让她想开就好了。换做谁都会这么做，我没帮上什么大忙。”徐碧彤语调温和且善解人意地说。 “这孩子不简单”。俞蔓覃一边想一边说：“你有着谦虚的美德，希望你经常和韩萱一起做功课，这个家随时欢迎你。” “谢谢阿姨的信任。我还有事，先回家了。”徐碧彤说完，在俞蔓覃c韩国胜与韩萱的客气声中，出门离去。 “韩萱，你真有眼力，找个这么好的同学。”俞蔓覃说。 “徐碧彤的家世比较可怜，她平时不与同学来往，每天放学需要匆忙赶回家中，照顾因车祸不能起身的父亲。上个月她父亲病逝了，所以能抽出时间帮我。是她主动找到我的，她看我近段时间，在班级里落落寡欢，一定是遇到什么闹心事。除了她，家里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韩萱顿了一顿接着说：“她听我叙述事情的原委后，眼圈红了，说能理解我。她劝我说，我比她幸运，她思念父亲，可父亲彻底回不来了。我的妈妈将来一定会回来的，哪个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呢？她的话给了我信心，我妈妈将来一定会回来的。” “嗯，一定会回来。”出于对韩萱的爱护，俞蔓覃与韩国胜分别应和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燃情再续 大学不坐班的教师很多，俞蔓覃是其中之一。 每次俞蔓覃踏入工作的化学系教研室，等待她的，会是一杯刚刚沏好，还冒着热气c香气的绿茶。喝绿茶，是俞蔓覃的爱好之一。她认为，女人是水做的，一定要及时补充水分。另外，绿茶中富含的营养，对滋润肌肤与保养身体，有绝大的好处。这个习惯，已经伴随她二十多年。每次提前给她沏好茶的，是同一教研室的研究生导师——江之洲。 在俞蔓覃看来，江之洲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尽管江之洲仅仅年纪比她小三岁c今年已经三十九岁，还任职教研室的副主任。 与俞蔓覃一样，江之洲老家在外地。刚刚来教研室做老师时，江之洲书生气十足，生活经验与工作上非常稚嫩，甚至惹出许多的笑话。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热心的俞蔓覃，对他指导帮助很多。两人逐渐熟识后，这些帮助变成了相互的，当俞蔓覃家里有什么重活c累活需要男人出力的时候，俞蔓覃一个电话打过去，江之洲会立即到场，将所有的事情做好。随着接触的增多，江之洲也逐渐将最初称呼俞老师，改成了俞姐，私下里则直接称俞蔓覃为姐姐，俞蔓覃欣然接受。 而江之洲有时对俞蔓覃的细心关怀，也让俞蔓覃感动与骄傲。 就拿俞蔓覃喜欢喝绿茶这件事来说，江之洲会按照俞蔓覃上课的课表，每次提前算好时间，在俞蔓覃上班前十几分钟，将茶沏好，以便俞蔓覃来教研室时，茶水的温度入口刚刚好。他还经常帮助俞蔓覃买各种品牌c各种种类的绿茶，以满足俞蔓覃的尝鲜心理。为此，江之洲美其名曰：这是给姐姐的专属待遇。这种专属待遇，让俞蔓覃愉快地享受了十余年。 俞蔓覃曾开玩笑地询问过江之洲：“没有课c不需要坐班的时候，你怎么还在教研室？不会是为了给姐姐沏茶吧！”江之洲面色微红地说：“我单身一人，在哪里都一样。教研室比较安静，更加适合专心看书学习。给姐姐沏茶，只是多加一项工作而已，姐姐别多想。” “姐姐，今天打扮这么漂亮，一定有什么喜事，说出来我们一同庆祝。”俞蔓覃穿着暗红色印花风衣c搭配着水粉色纱巾踏入教研室后，迎接她的是江之洲的笑脸与问候。 “有你个大头鬼。”看到教研室没有其他教师在，俞蔓覃心烦意乱地回了一句。 “看来姐姐有心事，我得离远点，别当‘替罪羊’。”说是离远点，江之洲却走近俞蔓覃，将沏好的茶放在俞蔓覃桌子上。 “你这小鬼头，就你的心眼多。”俞蔓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的茶还是不错的，再次表扬。” “一会儿是大头鬼，一会儿是小鬼头。看来我神通不小啊，大小由心，说变就变。”江之洲乐呵呵地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惹得心情欠佳的俞蔓覃，莞尔一笑。 江之洲一直没有找女友，俞蔓覃也曾帮忙介绍过，都被他推辞了。 江之洲曾多次开玩笑地对俞蔓覃说：“如果找女朋友，也要找一个像姐姐这样漂亮c优秀的女人。” 俞蔓覃每次都会佯装生气，板起脸来，一巴掌拍过去道：“又占姐姐便宜。”直至将江之洲逼得急了，他会说：“姐姐还没找到另一半，我着急干什么？如果姐姐找到另一半，我再找也来得及。” 这话让俞蔓覃干瞪眼睛。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另一半还没有着落，反而替这个小弟瞎操心。 匆匆上过课，俞蔓覃坐在空无一人的教研室想心事：上次与沈师言激情过后，俞蔓覃每天早上，会精心地将自己打扮一番，以愉悦的心情，期待与沈师言的再次激情会面。 可沈师言已经一周没有联系她了。沈师言将二人之间的事情当作游戏？或者是上次的激情，自己的表现让沈师言看轻了自己，觉得二人合不来。但是合不来，从礼貌上讲，也应该通个电话，客气地分手啊。或者沈师言遇到什么麻烦，不方便给自己打电话？ 七天中，在焦急的等待与期待中。一个个疑问不断地在俞蔓覃的头脑中闪现，然后又被她否定。 第十天，白昼的煎熬与夜晚的辗转，俞蔓覃多次忍不住拿起手机，去拨打沈师言的电话。可四十岁女人的尊严与矜持，让她放弃。这，也许是部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女性，特有的处事方法。 已经十三天没有沈师言的消息。 一个人的日子，大多是自由c散漫c无序的，俞蔓覃也是如此。 慵懒地躺在床上，轮番地变换电视节目c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零食放入口中c偶尔起身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表面的懒散与舒适，难以掩饰内心的波动。俞蔓覃对沈师言的期待c对这段情缘再续的期待，已经逐渐转变为失望，甚至有愤怒情绪夹杂其间。 手机铃声响起，直至第三声，俞蔓覃才懒懒地拿起手机。让她没想到的是，电话号码显示，是沈师言打过来的。看到这个号码，俞蔓覃神情一振，然后有一种按断来电的冲动。犹豫后，她还是接了起来。 “蔓覃，我在你家楼下。我想上来看看你，可以吗？”电话里传来沈师言焦急与兴奋的声音。 “啊？你上来吧！”话一出口，俞蔓覃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怎么能轻易让沈师言来家中？尽管如此，俞蔓覃还是飞快地叠好被子，对着镜子匆忙整理了纷乱的头发。 房门打开，略带蓬头垢面的沈师言捧着一束鲜花，身边放着一个旅行箱，踌躇满志地站在门外。 “你来做什么？你这花准备送给谁的？我可承受不起你的花。”带着恼怒与酸溜溜的情绪，俞蔓覃准备关门。 “蔓覃，你听我说”沈师言的笑容转化为焦急。 “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烦我。”俞蔓覃想将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但语调上却没有那种气势。 就在俞蔓覃房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沈师言的脚塞进了门缝，整个人奋力挤进房内。 “蔓覃，我因为工作，被紧急派往一个山区。那里很不发达，没有任何手机信号，想给你打电话也打不成。这段时间，我急得夜不能寐。今天刚下火车回来，本想给你打电话，后来着急见到你，直接来你这里了。” “谁知道你去哪儿了？又找了什么人？”俞蔓覃的口气渐软。 “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去的都是最艰苦的地方c帮助的都是最困难的人。之前我孑身一人，在外面多久，都没有感到过焦急与无奈。只有这次，在外面多一天都在承受着煎熬，只想快点回来与你见面。我可以发誓”沈师言深情地望着俞蔓覃，手指指向屋顶。 仔细一看，沈师言不仅蓬头垢面，还消瘦了许多。出于母性的心理，俞蔓覃有些心痛，她冰冷的心，已经被沈师言的语言温暖，但她嘴上依然强硬：“发誓有用吗？就是一个牙痛咒，说完就完了。我又不能去核实。” 沈师言适时地将花束交给俞蔓覃，解开衣扣，露出自己的心脏部位，捉住俞蔓覃的一只手，按在了心房上：“我的心脏，将来只为一人跳动，那个人就是你。如果辜负了你，你随时可以将它拿走；如果它懈怠了你，不用你说，我会让它停止跳动。” 话音未落，俞蔓覃已眼角湿润：“说那些做什么，赶紧去洗洗你那张大胡子脸。让人看着讨厌”刚刚说完这句话，沈师言已经用行动表达他的思念。 “喂，你这是干嘛！”俞蔓覃惊叫 生理上的激情逐渐散去，两人放松地躺在床上。“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俞蔓覃幽怨地说。 “怎么会？你的优雅c成熟c稳重。让我着迷。”沈师言一只手抱紧了怀中的俞蔓覃，另一只手再次熟练地在俞蔓覃身上游走。 虽然享受沈师言的动作，但毕竟两人见面次数有限，只经历过有限两次的男女激情碰撞。俞蔓覃害羞地制止沈师言在她身上的不断探索。 “你这个大胡子，总是拣好听的说。”俞蔓覃假装嗔怒地抓住了沈师言的一撮胡须，示威地揪了揪，然后道：“我也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今晚我请客，约几位好友一起聚一聚，让大家见见你，怎么样？” “好啊，不过我得先回家，好好整理整理自己，别见到你‘娘家人’的时候，让他们看轻了你。”沈师言熟练地起身穿衣。在俞蔓覃额头深情一吻后，拿着自己的旅行箱，轻轻地走了。 “我怎么这么笨。”看到沈师言的离去，俞蔓覃懊恼了，聚会只是一时的想法，没想到沈师言却当真回去整理自己的卫生与衣着。多留他在这里一段时间多好。 俞蔓覃顺手抱过沈师言刚刚枕过的枕头，枕头上仿佛还留有沈师言的雄性体味，她抱着c嗅着不愿放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同学的聚会 聚餐还是在“老地方”，俞蔓覃家附近的sc饭店。 俞蔓覃当晚没有刻意打扮，约来的都是她的同学c朋友。沈师言为了表示对俞蔓覃朋友的尊重，穿着稍嫌庄重，加厚的黑色西服外套内衬蓝色衬衫，越发显得干净c利落c成熟c不落流俗。 聚餐的人很简单。除俞蔓覃与沈师言外，还有董灼华及其爱人——外号瘦子的王南强c江之洲c韩国钧c韩国胜，因为体型被称为胖子的大学同学李北旭与妻子孙嘉。 简单介绍沈师言后，俞蔓覃端起酒杯，面庞微红，稍有羞涩地说：“这是我第一次给大家介绍新朋友，希望大家喜欢与接纳。” “妹子的眼界一向颇高，你介绍的人，一定是细心验明了正身，我相信你的眼力。接不接受，还要看他的表现。”胖子李北旭话中有话，语言中还带点儿暧昧色彩。 “啥叫验明正身啊，我说胖子，你说话就不能直接点吗？像个爷们一样，说话直来直去多好。你不接受能咋地，蔓覃接受就好。人家是为看你这张恶心的胖脸来的吗？人家是冲着咱漂亮妹子来的。别以为自己一身胖肉就可以端着c拿着的。你那身胖肉，除非卖给你老婆，否则卖不上猪肉价。”瘦子王南强半认真地怼着胖子李北旭。 一个群体中，总要有活跃气氛的人。胖子c瘦子这俩人，就像他们名字中的南北一样，每次一见面就开怼。让人感觉这俩人有天大的怨c地大的仇。像是前世不容，今世接着打一样。可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不错，每次喝酒喝得踉踉跄跄时，一定会各自抛下自己的老婆，俩人相携出门。然后合乘出租车。将另外一人安全送到家中，才乐呵呵地打道回府。每次聚餐，这对“冤家”都会带来无穷欢乐，甚至感觉聚餐少了他俩，就像做菜少了油盐酱醋一般，暗淡无味。 “我说瘦子，你这没二两肉的脑袋白长了，只是领到咱们跟前，你知道他们将来会咋样啊？你不希望蔓覃验明正身，你难道还对蔓覃有啥想法？你老婆今天可在这呢，你要说个明白” 这俩人越说越离谱。满桌人俞蔓覃满脸羞涩c端着酒杯站着，沈师言略显尴尬，江之洲低头想着心事，其余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看着俞蔓覃站也不是c坐也不是的样子。董灼华带着笑意说：“你俩别闹了，妹子还等我们喝酒呢，咱们承不承认，人都在这里了，以后慢慢相处吧。我们先喝了这杯啤酒。” 大家干杯后，俞蔓覃顺势坐了下来。 沈师言为打破俞蔓覃的尴尬，拿起酒杯敬酒：“今天与大家相识，非常高兴。没想到蔓覃这么端庄的大学老师，会有这么幽默c快乐的同学与朋友。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多年对蔓覃的关心c照顾。先干为敬。”说完，将啤酒一饮而尽。 原以为少说几句，话语简单可以应付了事。没想到瘦子王南强却将话接了过去。 “照顾嘛，以后还得一如既往，比如哪天去派出所，你们给新生儿落个户口啥的，我还能尽快办到。正好我们所的片区在这一带。” “您是警察？”沈师言问道。 “标准的老警察。我跟你讲，我当了十几年的警察，抓的坏人太多了”王南强眉飞色舞地准备对沈师言讲解自己的历史。 “老sc！”胖子李北旭一声大喊，打断了王南强。 “来喽。”饭店老板应声到来。 “老板，帮忙背下瘦子的英雄事迹。从第一句‘我当了十几年的警察，抓的坏人太多了’开始。”胖子一脸怀笑。 “哦，好地。我当了十几年的警察，抓的坏人太多了。第一个抓的是个持刀抢劫歹徒。那时候我是新人，没佩枪。歹徒拿着刀，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向他使劲扔过去。他没来得及躲闪，正砸在他的脑壳上，乘着他捂脑袋那一刹那，我冲上去给他来个‘封眼’，然后夺下他的刀。在赶来的同事帮助下，将他制服当时好险哦，那个歹徒比我高了将近一头。”饭店老板一板一眼地背着瘦子在他店里与他人说过n遍的原话，还用手比划着歹徒高了一头的样子。 “我x，胖子，你这是陷害我。这事我就告诉你了，这老板怎么知道了？‘老sc’，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在我们片区，你竟然敢帮他们。”王南强瞪着眼睛，冲着李北旭与饭店老板乱指。 “哈哈哈，你这光荣事迹，除了沈师言和二哥韩国胜没听过，别人的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真的？我记得就对你说过啊。”王南强用怀疑的眼光扫向四座。在众人嘻哈中，王南强喊道：“死胖子，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这话招致了大家更大的笑声，只有沈师言在听到“出来混早晚要还的”这句话时，神态有些异样。这细微的变化，尽落江之州眼底。 吃喝一阵后，胖子对江之州道：“江老弟，蔓覃单身的问题快解决了。你的个人事情什么时候考虑？我们学校有好几个不错的女老师，我给你介绍介绍？” “你这是刚刚当上重点小学校长，就要利用校内的美色拉拢高级人才啊！”瘦子在旁边来了劲儿。 “瘦子，我是认真的，不开玩笑。”胖子这句话，让瘦子闭了嘴。 “我不着急，以后再考虑。感谢胖哥的好意。”江之洲神情黯淡。“我有点事情，先走了，你们慢慢聚。” 江之州离开后，瘦子调侃胖子：“你这胖‘红娘’，太差劲儿，一句话就给人吓跑了。做不明白的事情就别装，装了也白装。” “谁说我装，我是真心的，江老弟这么优秀，早就应该有个稳定幸福的家庭，以便更好在工作与学术上有所发展。” “哈哈，如果你心肠那么好，咱这里可有个现成的人让你当红娘。”瘦子说完，用眼神一挑正在低头慢慢吃东西的韩国胜。 “哦，二哥的事情啊。这个得找你媳妇董灼华。她妇联的门道多。”胖子无奈的认怂了。 而韩国胜，还在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着，仿佛周围的事情与他无关。来之前，弟弟韩国钧特地告诉他，少插嘴说话，该吃吃c该喝喝，吃饱喝好后，再听大家聊天。 看到大家拿韩国胜开着善意玩笑，韩国钧端起酒杯：“我最近还真为二哥的事情有些着急，不过不是你们说的帮忙找媳妇。二哥来了半个月左右，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总想出去找个工作。他不怕吃苦，也有力气，只是性情耿直c善良c憨厚。我耽心他在工作中会得罪人，所以一直想给他找一个比较简单的事情做。大家谁有门路，请帮帮忙。” “好的，我们都留意着。”大家异口答应。 “国钧啊，看你的状态，这半个多月，家里的事情你想通了。”董灼华小心问道。 “不想通还能咋样，日子还得继续。”一句问话，让韩国钧心情再次沉重，聚会气氛降至冰点。 “今天是蔓覃给我们介绍沈师言认识的第一次聚会，应该高兴才是，烦恼先抛开，我们接着喝酒。”胖子的媳妇孙嘉打破了僵局。 “还是我媳妇会找时间说话。”胖子油腻的脸上，挂满自豪。“我说瘦子啊，回家后，教训教训你那个婆娘，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家教不行啊！”与董灼华是同班同学，胖子的话语中缺少了顾及。 “唉！命运悲惨。如果我媳妇像蔓覃那么漂亮，像你媳妇那么温柔，像我媳妇那么能干，人生还有何求？那得多美啊。”瘦子像模像样地闭上了眼睛畅想。 “好啊，你敢拿老娘开涮。”董灼华瞪起眼睛，抡手就要打过去。 “老婆，咱不是说好了吗？在外面我当家，咋说都行。回家你当家，咋收拾我都成”瘦子自有一番道理。 “回家让他跪搓衣板。”愈蔓覃说。 “晚上不让上床。”孙嘉说。 “让他做一年的饭。”胖子的笑容中带着奸诈。 “让他吃成胖子的身材。”韩国胜说了这顿饭的唯一一句话。 大家一愣，随之哄堂大笑。 “韩二哥，你是我韩二大爷啊，今天谁也不服，我就服你了。我要是吃成胖子那熊样，这辈子我活得多心塞啊！” 聚会散去，俞蔓覃挽着沈师言的臂膀。 “今天的聚会有点闹，是吧！”俞蔓覃问。 “我觉得很好，大家都是真情流露，没有人在这里装虚弄假。这种放松，只有在所有人都相互信任，没有任何功利的场合下，才会这样。” “多年的朋友c同学了，大家在一起都放得开。可惜的是，现在大家都忙各自的事情，这样的聚会越来越少了。”俞蔓覃有些感概。 “那个瘦子，真的那么厉害吗？” “坏人倒是抓了不少，也是因为工作时间长了，数字积累起来就多了。比如我们做教师的，说是桃李满天下，也需要年头积淀的。” “江之洲今天先走了，看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最近他好像有心事，我问过他，他含糊其辞。孩子大了有些心事，正常。” “蔓覃，我的工作，随时需要出差，我们会聚少离多。难为你了。” “嫁鸡随鸡c嫁狗随狗。谁让我命苦呢？”俞蔓覃调笑道。 “你说我是狗，看一会儿到家我怎么咬你” 小别胜新婚。在佳期中，女人会更加享受各种爱的甘甜与蜜语，更加憧憬未来的生活。 可未来会怎样？生活会怎样？只有时间能说得清楚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老同事 新领导 （一） “师傅，老厂长要退休。你听说了吗？” 韩国钧刚刚上班，他工厂中的徒弟王顺义颠颠地跑过来低声对他说。 “老厂长还有三四年才退休，怎么提前了？” “据说是贪污公款，被别人举报。查出来的钱不多，考虑到他为工厂的发展，费尽一辈子心血，让他返款后，‘全身而退’，提前退休。”瓮声瓮气的王顺义尽量压低音量，但说话声音还是不小。 “被谁举报的？” “这个不清楚，听说是举报信匿名举报，但内容属实。一定是‘内鬼’干的。”王顺义一脸不屑。 韩国钧所在的工厂叫曙光化工厂，属于省化工集团下设的国营工厂。老厂长叫王海洋。被叫做老厂长，一是因为年纪大，另外是他在工厂工作的时间长，厂长就当了将近20年。韩国钧大学毕业后，就是老厂长将他招进工厂的。工厂的规模比较小，在大学毕业的一九九九年，韩国钧还曾考虑过是否来这个工厂上班。是老厂长的一番话，让他消除了顾虑。 老厂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讲：“虽说你是本科毕业，可能瞧不上我们这种上百人的国营化工小厂，可有件事情你要想明白，据我所知，你是孤家寡人留在省城的，没有什么亲属与任何‘裙带’关系。你要是去大工厂或者政府机关，那里有着太多的纵向c横向私人关系。有的时候，你将会稀里糊涂地不知道影响了谁的利益，不知不觉地受排挤。还不如来我们这个小工厂，厂里关系简单，靠技术吃饭，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事情。另外，来我们工厂，你是我们厂少有的高学历毕业生，将来分房子c涨工资，这是你的‘硬件’，会被优先考虑。当然，大工厂与政府机关的发展空间更大，来我们工厂，最高的成就只能像我这样，做到厂长位置。希望你仔细权衡利弊。“ 来到曙光化工厂，果真如老厂长所说，靠着自己的技术，韩国钧已是厂里的总工程师，除了厂长等有限三两人，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在来工厂工作的第三年，韩国钧分配到一套住房，虽说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但对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而言，已在城市有了立足之地。对于老厂长，韩国钧的内心已不能用简单的感激二字表达。 听到老厂长“有难”。韩国钧三步并做两步，小跑到厂长办公室。办公室内人影皆无。厂办的小吴告诉他，今天一早，老厂长收拾东西后，就离开了。 “韩工，集团来人了，召集全体去会议室开会”。刚接到通知的小吴对韩国钧说。 会议室偏居工厂一隅，只是在一个老旧的厂房内摆放了几排椅子。工厂平时开会少，专业的会议室用不上，就以一个老旧厂房代替。韩国钧步入会议室的时候，厂里的人已经来了大半。与以往每次开会前，工人们交头接耳c有说有笑不同，今天的会议室鸦雀无声。坐着的几十号人，都将目光盯向会议室内简易的主席台。 主席台上，只有两个座位，座位上都坐了人。一个是省化工集团的规划处葛玉处长。另外一个，竟然是他们化工厂厂办主任王栋梁。二人在低声细谈，看情形，他们好似很熟络。 按理说，厂长退休后，上面的工作单位因公来人，应该由两位副厂长接待。如果副厂长没在，还有总工程师与工会主席呢。王栋梁在工厂内部，只能排名七八位。他算哪棵葱？竟然坐上了主席台。台下众人的目光纷纷传递着疑问c传递着不解。 “咳。我看来的人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我们就不等了。会后有不知道情况的，大家互相传达。”冲着话筒咳嗽一声后，葛玉开始讲话。 “最近，我们厂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相信，大家都有耳闻。我今天来，首先就是要说明这件事情。集团纪检部门，根据举报，查清了以下事实。一c前厂长王海洋同志，在工厂私自报销个人医药费用四千五百余元。二c王海洋同志，在未向上级集团请示的情况下，停发两名同志的工资及各种津贴。这两名同志，是犯了错误，应该处罚。但在没有履行正常手续的情况下，王海洋同志采取先斩后奏的办事方法，是错误的。特别是一个多年从事厂长工作的老同志，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这种事情，应该用什么方法。三c王海洋同志，公车私用，为他生病多年的亲人多次擅用公车。我以上说的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事情，如果同志们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可以向集团纪检部门查询。集团呢，也看到了王海洋同志这么多年在工厂兢兢业业的工作，很辛苦，也很不容易。经集团领导研究决定，让王海洋同志退返违规报销的医药费用，提前退休，其他事情，既往不咎。在这里，我也要重申一下，王海洋同志不是贪污，只是违规报销医药费。” 葛玉喝了口水，继续说：“王海洋同志退休后，厂长位置空了下来。集团领导开会研究后，决定请我来向大家宣布新厂长的人选。新的厂长，就是我旁边的王栋梁同志，请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稀落鼓掌的几个人，立刻被更多人的目光制止。 葛玉有些尴尬，他对着话筒说：“按理说，厂长退休后，不应该由办公室主任接班，毕竟隔着一个层次。但我们是工厂，是讲效率的地方。行政级别上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走程序。集团领导也是考虑到工厂刚刚出了不光彩的事情，需要一个合格与忠诚的人选，所以选择了王栋梁同志” 葛玉的话还没说完，下面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是因为他家亲戚刚刚当上集团领导吧！” 开会的人哄堂大笑。 葛玉拉下脸阴沉地说：“刚才是哪位同志在台下讲的话，请站出来。要记着，我们是国营工厂，这是在开会。不是街边摆的烂摊子，可以随便讲话。之前王海洋同志就是这样带领和教导员工的吗？ 提到老厂长，大家都不说话了，生怕给刚退休的老厂长身上再抹黑。 看到台下无人说话，葛玉满意地接着说：“正常的情况下，应该请原厂长讲话的。今天王海洋同志，因为身体有恙，请假未到，我们就省去这个环节。下面，有请新厂长王栋梁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这次台下连稀落的掌声也没有。 王栋梁尴尬地说：“我就不多讲了，我们都是老同事，集团领导的任命，我也感到意外。但我有信心c有决心，带领我们的工厂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同时也请葛玉同志，带回我们向集团的保证，我们保证努力工作，清除一切不良作风c向集团领导交上满意的生产答卷。” 会议在官僚的作风c形式c套路中，在与会群众的不满中结束。 “师傅，他妈的王栋梁怎么能当厂长？他要技术没技术，要管理没管理。我看他每天只会写会议记录c报告，端茶倒水啥的，没看他干过正经事。”在总工程师办公室，王顺义不服气地大声嚷嚷。 “王栋梁他舅舅刚当上集团领导没几天，就拿咱们工厂开刀，直接提拔他外甥当厂长，这无法无天了啊。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与王顺义同来的工程师肖鹏也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在自己的上级面前爆起粗口。 平时在韩国钧面前，他们非常尊重韩国钧的技术c学识，以及品格，从来不口吐脏话。今天因义愤填膺，口不择言。在韩国钧的内心，他喜欢的就是年轻人这点：有血性c有热情，比自己年轻的时候，更像一个男子汉。 此时，韩国钧没有心情与他们计较言语问题，他心痛的是老厂长。近段时间，他忙于自己的家事，心思没放到工作上，万万没想到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老厂长唯一的儿子，在一次大火中，为了救人，被烧塌的大块砖头砸碎了大腿骨，还对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从此与双拐为伴，时而大小便不能自理。老厂长一家，为此负债累累。社会与政府的救助，对几乎丧失行动能力的他，也是杯水车薪。即便如此，老厂长依旧站在生产第一线，从来没因为儿子的事情，耽误过一天工作。从来不占工厂便宜的老厂长违规报销医药费用，看来老厂长是真没办法了。 “下班后，我去老厂长家里看看他。你们不要冲动，要像平时一样好好工作，别起到反面带头作用。我们不能因为换了不喜欢的领导，工作就不做了。记着，只要我们在这里一天，就要对得起这份工作。”韩国钧尽量压抑心中愤慨，用平静的语气对二人说。 “那c那我们先工作去了。”王顺义与肖鹏互使眼色，退了出去。 下班后，韩国钧买了一些礼物去老厂长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吵吵闹闹。 开门的是王海洋，看到韩国钧带的礼物，王海洋伤感的面容上，硬挤出笑容：“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啊！快进来，已经来不少同事了。” 韩国钧进去一看，客厅里满满地坐着c站着一二十人。声音最大的就是王顺义。这小子正激昂地说道：“我们去集团纪委举报，如果不管用，我们再去国资委举报，再不行就去省纪委” “好，就这么办。”来的人齐声应到。 “你小子门清啊，是不是举报过谁。”一名同事开了个玩笑，也让王顺义有些飘飘然。 “你们是想让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啊！”老厂长王海洋的一句话，让刚刚缓解的气氛，再次紧张。 “老厂长，我没这个意思，我们”王顺义有些结巴。 “大家听我将这个道理讲完，你们再插话。”王海洋停顿了几秒，用低沉而疲惫地声音说：“首先是我犯了错误，这个事情毋庸置疑。我在这里给大家道歉，确实不应该那样做。没有在场的同志，希望你们将这个道歉带到，我是没机会在台上公共场合向大家承认错误了。” 王海洋说完，站起来面向大家深深地鞠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老同事 新领导 （二） “这c这”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不知所措。 示意大家坐下，汪海洋站着说：“现在的形式，很明了。你们举报违规提拔的事情，不管到哪一级，都很会重新调查我报销医药费的事情。虽说我犯的事情就这么大，再调查也不会出现其他的事。可调查的次数多了，集团有可能拿这个事情说事，从而改变对我的处分，甚至还有可能开除我。那时候，我的工资等退休待遇，什么都没了，以后我的日子怎么过？我的家人怎么办？” 王海洋叹了口气，重新审视大家一圈，接着说：“你们注意到今天来我这里的同事了吗？除韩国钧外，厂里有头有脸的还有谁在？你们这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凭着一腔热血时的悲愤来我这里，我很感激。但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事情，要到了一定的年龄c到了一定的职位才会理解。都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以后尽量少来我这里，这对你们只有好处。你们心里有我，过年节的时候，能发条短信，我就很高兴了。记着，以后正常上班，谁也别闹事。”老厂长的语气中，充满了英雄末路之情。 “我们不怕，今天来的都是好兄弟，都是老厂长的人。那些不来的，都是胆小鬼，是墙头草。早晚有他们好看的。”看到有些同来的人有些气馁，为壮声势，肖鹏大声地说。 “厂里的人，每个人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有能力的，人品不一定好。人品好的，能力不一定强。人品好c能力还强的，真是太少了。还有些人是混日子，也有那种特别市侩的人，比如”王海洋没往下说。 “最市侩的就是那个王栋梁。老厂长，你别顾虑太多。”王顺义站起来说。 “都回去吧，你们能来我已经感谢了。国钧，你带个头吧。” 韩国钧站起来，向大家摆摆手：“老厂长家有特殊情况，我们已经打扰老厂长家的清静了。我相信，现在老厂长比我们还难过。都回去吧，我和老厂长再多说几句话。” 众人散去后，韩国钧坚持拉着老厂长到附近的小酒馆儿聊聊天。 “老厂长，事情发生太突然，我们无力阻止。咱们现在静下来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不能这么认了。” “已经宣布完新厂长，事到如今，只能认了。在我这把年纪，提前全身而退，不完全是坏事。这事发生的不突然，只是我的政治斗争经验不丰富，没去多想，也没准备好。我一直认为，工厂是讲技术的地方，大家都是靠技术吃饭，政治斗争不适合工厂。在我当厂长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也尽力保持这个传统。可有些事情，是突发的，就像这次的政治斗争。或许有人认为，这件事是单纯的人整人，只是让我下台，空出位置，不算政治斗争。但在我眼里，它就是政治斗争。斗争中，是没有人性的。充满人情味的人，将是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或牺牲品。我就是栽在这上了。” “怎么？事前有不对的地方？” “国钧，有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知道就好，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情现在没凭没据，也没有办法翻身，如果在你这里传出去，对你的影响一定是负面的。另外，你是搞技术的出身，社会上的事情经历的少。我对你讲这件事，只是希望你对这个人，有个深刻认识，以免将来吃更大的亏。” 王海洋喝了口酒，继续道：“三个月前，来厂里工作没多久的一个漂亮女同志，哭哭啼啼地找到我，说被王栋梁欺负了。她找我商量，是报警还是怎么办？我将王栋梁找来对质，王栋梁立刻承认了这件事。他跪在那个女同志面前发誓说，是他太喜欢这个女同志，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他将尽快离婚，娶那个女同志为妻。他家有两套房子c几十万现金，将来都归女同志管理，还让我做见证。国钧，你是知道我这人的，为了咱们工厂的名誉c效益，我吃苦受累c受委屈都行。我当时看那个女同志，报警的不再强烈，王栋梁也是在咱们单位工作了七八年的人，就让他俩自己决定。最后，那个女同志说，两人先相处，将来的事情，将来再决定。发生这种事，现在的社会是民不举c官不究的，我就让他们走了。上个月末，那个女同志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调到了集团做文书工作。我当时有些诧异，从咱们厂调人，首先要经过我这个厂长的。但因为咱们厂‘风平浪静’惯了，我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发生那位女同志的事情之后，王栋梁就有通过他舅舅搬动我的想法。搬动了我，他上位，也了却了他的‘黑’历史。” “这个畜牲，卑鄙c龌龊。”韩国钧咬牙切齿地说。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报销医药费，也是在他的几次劝说下，才报的” “什么？”韩国钧猛地站起来：“这事不能忍，我要告诉大家。” “没用的，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个王栋梁不简单，胆识够c敢做事c敢下黑手，一点都不犹豫。之前我小看他了。你一定要小心，尽量别得罪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厂里遇到对你不利的事情，先想办法保全自己。记住，有个词叫做隐忍。” “老厂长，我怎么忍得下去。” “忍不下去也要忍。还有个词，叫坚韧，也是你欠缺的。这俩词，可能关系到你的前途与命运，一定要记牢，好好的运用。另外，抓紧时间，学习一切能学到的，包括丰富你的社会经验。这是我近一段时间想对你说的话，还有对你的期望，以后就靠你自己了。”老厂长说完，叹了口气，轻抚身上的灰尘，离开小酒馆儿。 隔着酒馆儿的窗户，韩国钧看到，出门后的老厂长，重又挺起胸膛，像是卸下了所有重担。他顺着夕阳的方向，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任命厂长职位的第二天，王栋梁坐在厂长办公室那张老式办公桌后，面对着厂内人员列表，一直分析着。 王栋梁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身体微微发福，白净的脸上透着精明，下巴上稀稀落落的长着为数不多的胡须。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正式在厂长位置上工作，他特地穿了件深蓝色西服，里面搭配黑色衬衫。除了显瘦之外，更显得精神抖擞c面貌一新。 思索良久，王栋梁掐灭手中的香烟，在贴身的小本上，将厂内中层以上人员分为三类：自己人c中间份子c敌人。 在中间份子中再划分为三类：技术类c可吸收类c可抛弃类；在敌人中则分为三类：胆小类，具有威胁类c非常危险类。 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具有威胁类”中的第一人，工厂的第一副厂长，焦德望。 按照厂里人的想法，老厂长退休后，焦德望是接替老厂长的第一候选人。王栋梁的“横空出世”，占据了厂长的位置，焦德望内心的敌意一定甚深，所以王栋梁将焦德望放在敌人的行列。 焦德望面长c苍白c冷峻，一看就知道他属于冷漠类型。这人平时不拘言笑，使人难以亲近。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反而深得老厂长的青睐，让他主管厂内进货与销售两个最重要的渠道，这使得王栋梁百思不得其解。王栋梁在工作中与焦德望有过接触，不过焦德望神情冰冷得让人心生厌烦，而且脸上还有块紫色胎记，王栋梁对他是近而远之。 “王厂长，找我什么事？”焦德望的脸上，还是那种让人看不透c摸不透的冷漠。他的声音，也像他那张脸一样，生涩而无情，让人听得非常不适。 “焦厂长，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二天，虽说我在咱们厂工作了好多年，但一些具体工作，我不熟悉，希望你能介绍介绍。”王栋梁故意将眼睛配合笑脸，眯成一条缝，让焦德望看不清自己的眼神。 王栋梁的舅舅指导王栋梁：当领导，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让别人摸不透心思。将领导看透了，属下会心生它意，不再安分工作。还有两种人不可忽视，其中之一，是像王栋梁目前这样，笑面c且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让别人看不到自己的眼神。因为眼睛是心灵之窗，会泄露自己的心情与性情。另外一种不可忽视的人，是口吃的人。这种人明着是口吃，但他在口吃应答别人的时候，头脑却在不断地思考对策。比如一个我字，说了二十遍，用了半分钟，下句话应该说什么，这种人已经在脑子里“过”了好多遍，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错。这两种人，大多不会在意别人的嘲笑，他们的目的很纯粹——别说错话c办错事。 对于舅舅的指导，王栋梁铭记在心，也亲身应用。他对舅舅，更是佩服与感恩。 “王厂长言不由衷吧。厂里谁不知道你情商高，观察别人的能力是一流的。在厂办工作这么久，什么事能瞒得过你？” 王栋梁微微一愣：这个焦德望果真厉害，我还没说什么，他已经开门见山的反问了，无怪老厂长对他青睐，确实有两下子。内心的想法没有暴露在脸上，王栋梁依然眯着眼睛c含笑自若地客气道：“哪里c哪里。我之前没进工厂领导层，你们研究的事情，我不清楚。” “工作上研究的事情，在厂内都有体现，这个没什么可避人的。销售c原料进货的价格与渠道，都在我那里，你随时可以调看。”焦德望说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思路非常清晰。 “那请你说说厂里的同志对这次厂长的交替，有什么看法。”王栋梁试探着问。 “要听真实的情况吗？” “当然”。 “好，那我就照直说了。”焦德望略思后，接着说：“一大半同志对这次变动有想法，其中的少数中层意见比较突出。现在，厂里普遍观望气氛浓重，会影响正常工作。” “好，分析得透彻。还有什么？” 焦德望看了王栋梁一眼，凝重而缓慢地说“昨天下班后，以韩国钧为首的二十多人，聚集到老厂长家谈论这事，期间有人言辞比较激昂。” 王栋梁脸上的笑容，暂时消失了。他没想到焦德望会对他说这件事：“我也听说这事了，那又怎样。” 室内的二人，目光在对方的脸庞上扫描着，他们猜测着对方的想法，都想洞察先机，拿到先手，争取到下一轮话语的主动权。 三分钟后，两人都有些气馁。他们一个面目冰冷c毫无情感可言；一个眯着眼睛，防守到位的同时，还随时准备进攻，极力想看透对方。时间再延续，结果还是一样。 觉得今天的谈话不会有什么结果，焦德望走之前扔下一句话：“我们都是老狐狸，别玩儿聊斋那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老同事 新领导 （三） 焦德望离开后，王栋梁拿出贴身的小本，将焦德望的名字，由敌人的具有威胁类行列，转入到中间分子的可吸收类。想了又想，又将焦德望放回了具有威胁类。还在焦德望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后面打了个问号。 “小吴，你请李壮厂长来我这里一下。” 小吴，叫吴剑。王栋梁做办公室主任时的直属下属。是王栋梁同学托请他帮忙调入工厂的。并由最初的车间工人，想方设法调入厂办工作。小吴话不多，人很聪明，看问题比较透彻，王栋梁一直倚为左右手，除了他舅舅那边的“高度机密”外，小吴几乎参与他所有的事情，并为他出谋划策。 本来王栋梁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李壮，王栋梁七八年前到厂里工作时，就有李壮的私人电话号码及办公电话号。在王栋梁的字典里，让厂办的工作人员通知李壮，不属于官僚作风，这是在厂长位置上应享的特权，否则要厂办的工作人员做什么。虽说老厂长在多年工作中，每次都是亲自打电话找人约谈工作，但王栋梁不仅不以为然，还认为老厂长对他有意见c在排挤他。因为老厂长这样做，让王栋梁不知道老厂长与什么人联系，老厂长的意图是什么。 李壮，厂里的副厂长，主管财务与后勤部门，排名在焦德望之后。在王栋梁的排名里，依然是敌人，只是没有分类。李壮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壮实，将当年其父母给他起名的期望，完美的体现。可李壮的相貌却差强人意，现今年过四旬，秃顶c略带潮红的颧骨与鼻子，只是一张脸长得白白净净。 在厂办当主任时，王栋梁曾仔细研究过李壮，二人有一个共同点，均喜欢与女人打交道。让王栋梁一直想不通的是，李壮那种姥姥不亲c舅舅不爱的模样，在厂里女性中，那是相当吃得开。王栋梁追女人，除了靠钱与手里的权利外，自身“底子”也比较出众。可这个李壮，经济条件一般，说话也粗声大气，却有那么多女人不图他什么，甘愿与他走近，这让王栋梁羡慕c嫉妒c恨融为一体。从另一个角度讲，王栋梁对李壮还是比较佩服的。李壮如此的条件，还有女人喜欢c有女人追随，说明他的能力有可取之处，是自己难以企及的。王栋梁曾暗暗猜疑，难道李壮的魅力是在床上？ 等待李壮到来的期间，王栋梁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将李壮当成潜在争夺女人的“天敌”，从而忽视了李壮的工作能力。自己在工厂期间，没听说财务方面出过一丝差错。除了财会人员的努力，这个李壮看来也不简单。自己一直以为老厂长找了俩“怪物”当副厂长，应当是自己的浅薄，只以自身好恶为标准来品评别人。想到这里，王栋梁低着头，“啪c啪”地，在自己的脑袋上使劲拍了两下，口里嘟囔着：“好恶害人c好色害人。” “厂长让谁给害了？” 王栋梁吓了一跳，猛抬头，发现李壮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桌前，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我随口一说，怎么没听到你进来？”王栋梁问。 “门开着，以为你在等着我，我就直接进来了。” “哦，我没注意到门开着，你请坐。”王栋梁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厂长找我有事？”李壮顺势坐下。 让王栋梁意外的是，李壮的在说话的时候，高大健壮的身躯前倾，满脸堆笑，态度近乎谄媚。在以往的印象中，李壮虽然随时将笑容挂在脸上，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但是，那是微笑，说话声音与态度，也是平等的感觉。王栋梁不由得心里暗中揣测，李壮对老厂长也这样趋奉吗？ “对于这次工厂班子调整，想听听你的意见与建议。” “上级领导将班子调整了，我们必须无条件服从，能有啥意见呢？”李壮的身体更加弯曲与前倾，让身高矮他一头的王栋梁，从仰视变为平视，最后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当上厂长没多久的王栋梁对此非常惬意，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那总有些希望或者期望吧。” “期望倒是有，我也想代表大家说句话。人嘛，就是想多赚点钱。拼命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养家糊口，都想让自己的兜里鼓一些。可是老厂长管的特别严”说到这里，李壮好像感到失言一般，急急地将话风刹住。 “是啊，老厂长管得确实太严格，让手下这般弟兄们的日子不太好过。”王栋梁装作没注意到李壮的神情，淡淡地说。 “是啊。老厂长这人呢，确实是个好人，本本分分c兢兢业业的。可是头脑与观念太守旧，如果头脑灵活，早就带着咱们这一百多号人吃香喝辣的了。我一直盼着一个有能力c有头脑的人接任厂长。厂长，你既然新官上任，得点个三把火，想个办法，带领大家多赚点钱，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 “你对焦德望这人怎么看？” “焦德望那老小子，我瞧着还想等老厂长退休后，接任厂长的职位。看他那张冷脸，就没这个福分。从我们工作上交往多年的感受，我觉得他这人社会经验丰富，整体人不坏，就是那张像死人的脸难看。老厂长之前安排他做那个工作，一个是进货时，他那张脸，让别人心里发怵c发堵，会直接给他最低价格，赶紧打发他走。再就是催款时，真好用。有一次，有个拖着欠款的，他晚上点钟去人家门口，按响人家门铃，拿个手电从下往自己的脸上一照，人家从门镜看到后，吓得差点尿裤子。赶紧给老厂长打电话，说第二天就打欠款，现在立刻让门外的那个死人脸消失。第二天真的就收到欠款，不过我们厂也丢失了一个客户。” 王栋梁暗忖，这个李壮，现在看不准他是真心拥护我，还是为保住他的职位讨好我。今天他的态度，是向我低头了，我不妨透露点内幕给他，让他心服口服。 王栋梁边寻思，边拿起一支烟。李壮殷勤地拿起打火机帮他点上。 “李厂长既然想职工之所想，我先给你透露点内部消息。你知道就好，千万别出去乱说，事情还没最终敲定。”王栋梁打着官腔。 “厂长你请放心，我这嘴是最严实的，不该说的绝对不说。如果厂长你不放心，那就别告诉我。但是你不说，我还真有点好奇心，夜里容易失眠。 王栋梁让李壮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先咳了一声，有模有样地说道：“是这样的，我与咱们上级集团内部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隐瞒。我就是通过这种关系，为咱们厂谋来了福利。” 王栋梁故意停了一下，看看瞪大眼睛c聚精会神看着他的李状，满意地接着说：“集团有意向，向咱们厂投资五千万元，让咱们厂自主生产新型化工产品，为我们集团下设的其他工厂转型，起到先锋模范作用。在不增加人手的情况下，咱们厂工人的工作量是增加了，但咱们工人的个人收益，可不是现在这些了，你说呢？” 说完后，王栋梁自己都感到得意。他似乎已看到，工人们领到增发工资时，对他拥护的笑脸。 “厂长真是高瞻远瞩。我还是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吧。”李壮的兴奋溢于言表。想了想，他又说：“这消息，还是厂长去告诉大家的好，我去散发这消息不合适” 李壮走后，王栋梁很是意气勃发：接任厂长后，两块之前自己认为最难啃的骨头，焦德望与李壮的问题，，在一个上午之内基本得到解决。至少他们不会直接或者当面反对自己。韩国钧，一介书生而已，“书生造反十年不成”；班子里还有一人，是请病假的工会主席王保森，这个老病号报销医药费得厂长签字，为了这条，他就得服服帖帖的。如此这般，班子里面五个人，自己稳拿话语权。 下午，王栋梁刚刚在厂长办公室坐定，房门猛地被推开。 推门而入的，是被厂里工人称为“拼命三郎”的尹国生。尹国生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c皮肤略黑c身上肌肉隐隐隆起c根根短发更显野性。 尹国生从小被拐卖，至今没有找到亲人。被警察解救后，老厂长的邻居收养了他。苦难的身世磨砺了尹国生，从小他就不放过任何锻炼身体与学习搏击的机会。高中刚毕业，尹国生因为意气，一人将三名同学打伤。收养他的人家，因尹国生野性难驯，经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与他断绝了往来。是老厂长拿出自己的积蓄，抚平了伤者家属的诉求，使尹国生免于牢狱之灾。在老厂长的安排下，尹国生最初在厂内做临时的保卫工作。有一天深夜，四个小偷来厂里偷东西，尹国生发现后，一人独斗四人，在被捅了三四刀的状况下，打倒一个小偷，抓住另外一个小偷，剩下的两人吓得落荒而逃。经厂里开会表决，并报请集团，工厂破格收录尹国生为正式工人。老厂长为了磨掉尹国生身上的戾气，特地让他跟着韩国钧学习，还叮嘱韩国钧多教他做人的道理。在工厂人事发生变动前，防止他闹事，王栋梁利用厂办主任的权利，送尹国生与另外几名工人外出学习。 看到来人是尹国生，王栋梁感觉不妙。在他贴身小本的人员划分里，尹国生的身份是敌人c危险。 尽管如此，王栋梁强装镇定：“国生啊，学习结束了？今天回来的？” 尹国生没搭理王栋梁，一屁股坐在王栋梁对面的椅子上，双脚搭在厂长办公桌上，顺手拿起桌上王栋梁的香烟，用桌上的打火机，自己点燃一支c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懒散的声音：“刚回来，我听说厂长换了，特地来看看谁坐在这里。” “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先把脚放下去，这里是单位，老厂长在这里办公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吗？”王栋梁尽量忍住内心的愤怒，没有提高声调。 尹国生望着王栋梁，眼皮卡巴卡巴几下，没有做声，脚放了下去。 “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意见可以提。我这里做不到，上面还有集团。你这个样子，就不太好了吧，是在影响工作。”王栋梁看到尹国生将脚放下，顺势向前逼迫了一句话。 没想到的是，尹国生嘿嘿一笑，嘴角一撇c轻蔑地说：“你得感谢老厂长，在他一再的要求下，我答应今天不动你。我曾经想过，如果把你‘废’了，老厂长很有可能回来主持厂里的工作。”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王栋梁色厉内荏。 尹国生没接他的话茬，悠然地吐了一个大烟圈，自语道：“你家住在鸿丰小区二号楼十一楼二门。你儿子在市重点小学四年一班，叫王奕，小伙子长得挺帅，只是比你黑了一点，稍显美中不足。你夫人嘛，现在是谁具体还不好说。你父母呢，和你住在一个小区唉呀，我孤孤单单一个人个光脚的，替你报家谱干啥，这些你知道的比我清楚。” 如果是别人发出这种威胁，王栋梁会想都不想地拿起桌上烟缸使劲砸过去。可这威胁来自尹国生，别说自己一个人，再多两个像自己这样身材的人，都不一定是尹国生的对手。且尹国生确实单身一人，没有任何家世牵挂，还是个敢做敢当c恩怨分明c讲义气的人。这小子一旦发起牛脾气，冲动之下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在内心中，重新“温习”一遍尹国生的话，王栋梁突然感到浑身发热，汗水不自觉地顺着脖子流淌。不到五分钟，他又感到发冷。尹国生眼中，则是王栋梁的脸色先红后白，直至苍白。 “我的大厂长，如果没啥事儿，我走了。你这包烟不错，我拿着了。”尹国生拿起桌上的烟，晃晃荡荡的离开厂长办公室，连门都没有关。 王栋梁彻底醒过神来后，左手飞快地抓起电话，并极力稳住发抖的右手去按号码键：“韩工吗？我是王栋梁，如果时间方便，请到我办公室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老同事 新领导（四） “师傅，我回来了。”一 韩国钧去厂长办公室途中，遇到了尹国生。 别看尹国生天不怕地不怕，他对老厂长与韩国钧却言听计从。这两人是他打心眼里尊敬的。老厂长对他如严父，韩国钧对他则半师半友，二人从来没因为他的出身和学识瞧不起他。二人在尊重c理解他人格的基础上，给他指引人生道路c讲解人生道理，这些都是金钱买不来的。 “怎么没休息就上班？我要去厂长办公室，回来再找你。” “好的。师傅，老厂长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给您讲的那两个词，让您记牢靠了，千万不能忘记。”尹国生恭敬地对韩国钧说。 “知道了。” 那两个词，一个是隐忍个是坚韧。韩国钧在脑海里再次复习了一遍。 “韩工，快请坐。”王栋梁对待韩国钧的态度，与他在厂办当主任时一样，殷勤而热情。 这是王栋梁当上厂长后，韩国钧第一次来到厂长办公室。睹物思人，厂长办公室内没什么改变，只是办公桌后面坐的人不一样了。 王栋梁的情绪逐渐稳定后，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我是否与韩国钧谈刚才尹国生的事情呢？谈了，说明我害怕了，他们将来会利用这点对我制约。如果不谈这事情，尹国生还真得有个人来压制。得想个办法，看看这个话怎么说出来好。心思在动，王栋梁的嘴也没闲着：“韩工啊，现在厂子刚换完厂长，是多事之秋，你这个厂里老人加技术总工，得为我们厂子多尽一分力量。” 得知老厂长是王栋梁陷害的，韩国钧看到王栋梁后，恨不得抓着王栋梁的衣领抽他俩嘴巴。可老厂长特地让尹国生送来的提醒韩国钧的心思也在飞快地转动着，嘴里答应着：“应该的，应该的。”可面无表情，让人一眼就口不应心。 王栋梁干笑着，接着说：“听说昨晚有一二十人去看老厂长，你也在其中吧。”不等韩国钧回答，他又接着说：“去看看老厂长也是应该的，毕竟老人家在工厂工作一辈子，为厂里鞠躬尽瘁c挥热血洒青春，功劳苦劳无人能比。” 除非想直接发生口角或者冲突，否则王栋梁这话比较难接。韩国钧淡淡看了一眼王栋梁，没有说话。 王栋梁也不生气，沉默一分钟之后，他看着韩国钧接着说：“要说老厂长的一番心思，真正猜得透的，真不多，其中就有我一个。老厂长在咱们厂未完的最大心思：一个是人，一个是物。人嘛，心思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有几个人，却是老厂长放心不下的。第一个人，是我，他不知道我会将咱们厂带向什么方向c什么地步。第二个，是你韩工，你是个知识分子c文化人。在咱们厂，技术上你坐“第一把交椅”，可在厂里飘摇不定时，你的性格和阅历，很容易被别人利用而受伤最深。甚至到最后，你都不知道怎么受伤的。然后你可能会愤然离厂。以你的技术，到哪里找工作都没问题。可你走了，厂里缺少最重要的技术骨干，会是什么样？就算再找到别人，与其他人员c设备磨合好，也不是一年半载的事情。为此，厂子很可能会受到莫大伤害，这也是老厂长最耽心的一点。” 老厂长分析得没错，这个王栋梁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心思缜密c反应快。听他的分析，老厂长还真像他所说，所以才留给韩国钧那两个词。不齿王栋梁的为人，可在内心中，韩国钧对王栋梁的说法，逐渐有些接纳。但是他依旧没有出声。 善于察言观色的王栋梁，感觉自己慢慢让韩国钧信服。点上一支烟后，他慢悠悠地接着说：第三个让老厂长不放心的，或者说这第三个人，是好几个人，像肖鹏c王顺义c尹国生等几个。这几个愣头青，年纪不小了，还是血气方刚的。做事全凭情感，认为自己做的事情，男人应该做的。其实是一勇之夫，逞匹夫之勇。老厂长耽心的，就是这几个人闹事，一旦咱们厂内发生民事c刑事上的事情，不用我多说，谁都知道是什么后果。对于以上我说的简单总结，就是老厂长希望我们厂，平平安安地渡过这次厂领导的更替，不要节外生枝，更不要影响到工厂的发展。他甚至希望我们将来生活更好c收入更多。” 韩国钧坚信，老厂长对他的要求与期望是正确的。事实上，他对这次的厂长更替，感到特别愤怒与混乱。 愤怒自不必说，让他内心混乱的第一件事是，早上工人们还懒洋洋的各自议论，不愿工作。可没到中午，两位副厂长，也是老厂长在任时的坚决拥护者，竟然催促大家好好工作，还说将来收入c待遇可能更优。第二件事，是他的徒弟王顺义跑来说，有人将昨晚他们去看老厂长的会面内容，详细地告诉了厂办小吴，而小吴是王栋梁的忠心追随者。第三件事，不知道谁传出来，工厂要换副厂长与总工程师。人员是上面集团下派的，甚至即将来接替工作的具体人选都有名有姓。 看着王栋梁，韩国钧犹豫再三：“既然我在这里工作，首先我要对得起工作岗位和工资待遇。我要声明的是，我是为工厂工作，不是具体为哪个人工作。工厂养活这一百多号人，也不容易，我会尽力做好份内的各种事情。我是个技术人员，不太懂政治，也不想参与其中。这就是我的想法。 “好c好c好。”王栋梁显得非常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相信老厂长没看错你，咱们厂缺少不了你。另外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带领我们厂，创造更多效益，让大家得到更多利益。” 韩国钧淡漠地点点头，起身离开。 在韩国钧的身后，王栋梁的目光变得阴冷c凌厉。 下班之前，王栋梁接到了多个祝贺电话与短信c微信，让他在愉快中悠然自得。可一想到尹国生，让他心情骤降至冰点。他自忖：对于这个人，不能逃避，得想办法搬开他，搬开他的同时，自己还不能出面。用谁搬开他呢？焦德望还是李壮？ 权衡再三，他选取了李壮。 “小吴，你告诉李壮，今晚我请他吃饭。下班后，去明月楼。你先订个房间，你也参加！” 明月楼三人坐定后，李壮没有因小吴在座而不好意思，依然用那种近乎谄媚的态度对待王栋梁。他说：“今天应该我来请客，祝贺王厂长走马上任，怎么能让王厂长破费呢？” 王栋梁打着官腔：“李厂长不要太客气。今天呢，我们是借这个地方谈谈公事，算是工作用餐，回头在厂里报销就好。” “这好，就这么办。”李壮有些为难，但还是满口答应。 “是不是因为之前规定，外出就餐，发票要就餐者两人以上签字的事情？”王栋梁斜着眼睛看着李壮。 “是啊，之前一直那么做的。” “就着这个事情，我们先说一下今天的第一件公事。将来我们要进新项目，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请客吃饭的事情很正常。以后为工厂的事情在外吃饭，只要提前打招呼报备，一个人签字就可以，然后统一拿到我那里签字报销。我们无论对内对外，都要营造宽松的经济环境。” “好的，厂长的想法就是好。”憨笑着，李壮还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自己的态度。 “李厂长，既然我们都不将对方当外人，我也就不说外话了。” “王厂长，您还是叫我李壮吧。虽然我年纪大了几岁，可您是咱们的大厂长，你喊我李厂长，我这心里不舒坦。” “哈哈，好的，以后就叫你李壮好了。”王栋梁被李壮的这句话哄得很开心。他继续说：“我听说韩国钧那伙人，这两天折腾得挺厉害，这样对工作不好。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尽快得到教训？” “您的意思是让他们得到教训还是？”李壮的手，向外一挥，代表着让韩国钧等人离开工厂。 “你看呢？”王栋梁又将问题推回给李壮。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说错了您别在意。韩国钧这人，比较得民心。现在轻易不要动他，动了以后，牵扯太大。他手下的几个人，我们可以先分而化之，将他们分开后，他们落了单，慢慢就消停老实了。那时候再逐个击破，怎么摆弄都行。韩国钧本人，一介书生，除了技术，没啥背景和能力。我们厂将来无论改造成啥样，只要做这个行业，用他的地方还很多。等他手下的知心人都走了，他孤单一人，也会听我们的。”李壮边看王栋梁的脸色，边小心翼翼c又带着忠心与诚惶诚恐说。 “嗯，不错！喝酒。” “这第一杯酒，一定要祝贺厂长走马上任，带领我们厂走得更高，让我们的员工获得更多利益。”李壮双手举起杯，很正式地向王栋梁敬酒。 “谢谢李壮。我们接着说刚才的事情，韩国钧手下的人，怎么分化呢？” “王顺义是个闲不住的人，让他坐办公室；尹国生，也是闲不住的人，让他去保卫部，看工厂大门；肖鹏嘛，技术人员，让他去跑销售。天天让他往外跑，与别人来往自然少了。您看如何？” “好，就这么办。”王栋梁很满意。 “如果这么做，我们要定一个时间段，不能三人一起调动。另外，还要有个好的借口。最好是提职，给他们个空头衔，还拴住他们的身子。” “好的，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具体的事情，让小吴帮着你去做。” 酒过三巡 王栋梁借着酒劲笑问李壮：“大家都知道你的女人缘好。都猜测你床上功夫了得” “没有c真的没有什么女人缘，我就是帮帮她们的忙我是清白的。”面对调侃，李壮急得汗水淋淋。 惹来的，是王栋梁带着淫邪的笑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为了爱 深秋，落叶偶尔轻叩窗棂，随风逍遥飘落。不在乎观众，只留下最后的潇洒。 北方的人们在感受季节丰收喜悦及浪漫诗意时，不得不迎来冷风扑面的现实。儿童们在风中奔跑，踩着柔软的枯叶，他们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群；多愁善感的人，会觉得一年时光将尽，别有一番惆怅；处在热恋中的人们，则什么季节都是甜蜜的c火热的。 俞蔓覃与沈师言密切交往一月有余。任何人看到俞蔓覃，均能感受到她心情极好c容光焕发。与月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大姐，有时间吗？我们去逛逛商场。”俞蔓覃通过手机，向董灼华发出邀请。 “下班之后吧，现在单位查得严，不能脱岗。我得先告诉我家‘老头儿’，让他给孩子做饭。” 董灼华喜欢将爱人王南强称为“老头儿”，她认为这样叫起来更加亲切。她觉得，称呼就是给一个人加上代码。自己有权利给另一半打上这个代码，这个代码自己怎么顺口就怎么叫。有的人，妻子很瘦，但是她的爱人偏偏喜欢喊她胖子，或者臭胖子c死胖子，那都是个人权利，别人管不到。董灼华甚至怂恿俞蔓覃，以后喊沈师言为大胡子，听着有个性，喊着也顺口。 “大姐，我想买一件薄呢大衣，驼色的，你帮我选选，我穿哪款好。”二人在商店见面后，俞蔓覃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是个美人坯子，穿啥都好看。这种衣服穿在我身上，得像猪八戒它二姨。”董灼华赞美俞蔓覃的时候，没有忘记自嘲。 “哈哈，你老头儿娶了猪八戒它二姨，晚上搂着睡觉能舒服吗？” “就他那瘦猴样，能搂着老娘我睡觉，那是他的福分，不知前世修行了几辈子呢。”董灼华故意微抬头，慢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别动，我用手机录下来，发给你老头儿。看你回家后，他怎么‘收拾’你。” “收拾啥啊？唉年不如一年。老喽！”董灼华今天的情绪，跳跃性比较强。刚刚的趾高气扬，立刻略显暗淡。但她飞快地重整斗志，给了俞蔓覃一记反击。 “看你最近皮肤更加细腻c光滑，眼角含春，最近没少和大胡子‘过招’吧？你也该补偿补偿十多年的‘苦行’生活了。有没有啥需要的？大姐在妇联，有关计划生育的东西，我宁可犯错误，也会假公济私送你一些。”董灼华面带诡异的窃笑，悄声对俞蔓覃说。 “别瞎说。一会我们找个有特色的地方，今晚多喝点，惩罚你刚才的乱咬舌根。你晚点回家没关系吧？我们再次追寻年轻的疯狂。”面对董灼华的调笑，俞蔓覃避重就轻地说。 “喝点酒没问题，可我不能回家太晚。孩子明天还得起早上学，得给他做早饭。唉，孩子在身边，也没几年了，考上大学就等于半个离家的人。有的时候，希望孩子尽快长大，我也能尽早脱身，我也能像你一样，每天早上擦擦粉底c画画眼眉c抹点口红什么的，臭美臭美。可想到孩子快要离开家，还真放心不下。人啊，细想想，有时候活在各种矛盾之中还能自得其乐。”说话的时候，董灼华面带憧憬。 俞蔓覃没有留意到董灼华的神情。就算留意了，俞蔓覃也想不明白董灼华憧憬的是她未来的生活，还是孩子的未来，或是今晚的特色酒馆儿。俞蔓覃想的还是自己的目的——买衣服。 “我们逛街先不说这个，吃饭时候再说。” “嗯，好的。你为什么选驼色的衣服？没见过你穿这个颜色，你应该是不喜欢它。” “他喜欢，他说我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冬天显得温暖c气质好，还有些雍容的味道与柔和之美。” “大胡子说的，让大胡子给你买啊。他只是动动嘴c说说甜言蜜语就撒手不管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人，媳妇还没娶到手，就成甩手掌柜的。买衣服的钱，他给你了吗？” 在董灼华家附近的特色小酒馆里，二人点了四个菜，六瓶啤酒。 不同于董灼华惦念着家里，俞蔓覃买到想要的大衣，一整晚都兴致极高。说笑间，两人分别喝掉两瓶多啤酒。 “大姐，你家里有‘老头儿’照顾着，别想那么多。” “能不多想吗？你没有孩子，好多事情不身临其境，是感受不到的。今天我还真想与你多聊聊天，说说心里话。”说完，董灼华喝掉杯中啤酒。 “想说就说，我们姐妹之间，还要藏着掖着吗？” “刚刚在商场，我说过，人一直活在各种矛盾之中，我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没结婚的时候，我如同你现在这样，做什么事情，买什么东西，全凭自己喜好，随性而为。结婚后，为了全身心对待家庭，考虑的事情多了起来。打个比方，今天你选择的衣服颜色，可能你不喜欢，但是你的另一半喜欢，怎么办？我现在面对的这类事情可是太多了，就拿早餐这样的小事来说，孩子喜欢喝牛奶c吃面包c鸡蛋。我‘老头儿’胃不好，早餐喜欢喝粥c吃馒头c咸菜c香肠什么的。做早餐的时间，只有那二十多分钟，既需要平衡这俩人的胃口，还不能只兼顾一人。再说了，我的口味与他们还略有差异呢。” 每人三瓶啤酒下肚，董灼华体现出北方女人的粗犷。她用响亮的声音对服务员喊道：“小伙子，再来四个（瓶）啤酒。” 俞蔓覃微笑着看董灼华，这样的情景，她已见过多次。俞蔓覃曾与董灼华讨论过自己这个年纪喝酒的女人，她们的共同结论是：微醺的四旬女人，酒精克制力相比年轻人，要强得多。在对外场合，她们会保持女人的矜持，还会通过心理暗示，让自己到家之前尽量保持清醒c说话做事有理性。但在闺蜜之间，在秘密共享c情感相互依托之下，借着酒精的作用，她们会尽力摆脱世俗的桎梏，推翻平时身体c心灵上的压力，甚至做出年轻人都做不出的叛逆行为。 吃了一口菜，董灼华借着酒劲儿慢悠悠地接着说：“我也想像你一样去健身房，也想像你一样弄点小资情调。可是我的时间，都让他们爷俩给占去了。除了年复一年c日复一日的做饭c收拾屋子，学校老师还给家长留了任务，让家长检查孩子的作业情况。你以为我现在这身胖肉哪来的？是为家付出的。一天弄得油腻腻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好在他们爷俩认可我的付出，让我得到平衡和安慰。可昨天仔细照镜子，发现皱纹上脸c白发隐现。还没觉得怎样呢，人生最美好的时间已逝。”董灼华说到动情处，眼圈发红。 年纪相仿，俞蔓覃显然没有董灼华这么多阅历与感概。 “大姐，人生的路，还漫长着呢，这才走到哪儿啊。等我们退休的时候，我们同学几家联合去旅行，走遍国内的山山水水，那时候才会感觉人生不虚此行。” “今天我有点喝多了，也就是咱老姐妹俩，换了其他人，我不会这样。如果不认识的人，看到我这个胖成这样的老阿姨在这喝酒自怜自艾，不得笑掉大牙啊。” “大姐，我就佩服你这个苦中作乐的坚韧精神。学了好久，我都学不来。” “想学这个很简单，生个孩子，不用学别人，你会自学成才。”董灼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个，以后再说吧。” 看看十瓶啤酒即将见底，俞蔓覃说：“今天尚未尽兴，看在你明天起早的份上，就到这里吧。下次找个空闲时间，我们俩，或者我们四个人，好好聚一聚。” 与董灼华分别后，俞蔓覃拨通了沈师言的手机：“你在哪里呢？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连微信也不发一个。” “我今天一直在工作，太忙了，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没吃晚饭，省钱了啊。”说话间，俞蔓覃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酒嗝。 “你喝酒了？” “没喝多少。” “与谁一起吃的饭？” “与一个和蔼可亲的胖子一起吃的饭。怎么？你现在给我当领导，开始查岗了？” “呵呵，没有，我哪敢管你啊，我是关心你。一定是与董大姐一起吃的饭。” “你是我肚子里的什么虫啊，猜得那么准。或者是你在后面跟踪我？” “你的朋友圈，除了董大姐，只有李北旭是胖子了。你不可能单独与胖胖的李北旭在一起吃饭的，他不是你的‘菜’。认识我之前，如果你想与他一起吃饭，早就一起吃过了。” “你不是志愿者，你是密探吧。你没做密探，可惜你这个人才了。” “哈哈，我一会儿去你那里，下周你生日，提前送你一件生日礼物。” “唉c到现在为止，只有你祝贺我又老了一岁。好吧，一会儿见。”打完电话，俞蔓覃赶紧乘出租车回家。她要赶到“老地方”，给饥肠辘辘的沈师言定两个菜。还要提前穿上搭配驼色大衣的内衣，为沈师言展现他想象中的温暖与柔和之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生日礼物 听到停车的声音，俞蔓覃如同等待丈夫归来的主妇般，快步贴窗察看。昏黄路灯下，沈师言正在下出租车，且小心呵护手中的花束。 伸出的手，还没接触到门铃，房门已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后露出俞蔓覃微带红晕c笑靥如花的面庞。 “这个送你的。”没进入室内，沈师言双手捧着花束，送至俞蔓覃面前。 “生日礼物吗？”接过鲜花，关上房门，任幽幽玫瑰花香飘过鼻端，俞蔓覃声音中充满笑意。 “你的生日岂能单单送这个。我带了瓶酒，你还想喝一些吗？”沈师言变戏法般，手里多了瓶四十度的洋酒。 “你不怕我喝多，我就能喝。” “没见识过你喝多，见识一下也好。”沈师言用言词撩拨着俞蔓覃。 “正好我这有刚刚为你定的饭菜，我们边吃边喝。管它什么西方喝法还是中式喝法，洋酒也是酒，我们按照中国传统方法来喝。”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爽直的劲儿，看着特别性感。”沈师言在后面抱住转身欲走的俞蔓覃，边说边用胡子蹭着俞蔓覃的脸与脖子，一只手还在俞蔓覃胸前的衬衣外轻轻摩挲。 俞蔓覃娇嗔道：“讨厌的大胡子，你这手再不老实，我将它炖了吃。”推开身上缠绕的手臂，俞蔓覃进入厨房。 摆上餐具与菜品后，为增加气氛，俞蔓覃特意将家里仅有的一支应急红烛点燃。飘忽的烛光，映衬着沈师言高大的身材，更显神秘与魅力，使得酒后的俞蔓覃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 几小杯洋酒落肚，俞蔓覃双颊更加绯红，言语明显增多，说话声音也提高不少。 沈师言适时地从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首饰盒，表情正式而庄重地递给俞蔓覃：“这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带着兴奋与紧张，俞蔓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别针式胸章。胸章是圆形的，上面雕刻着以地球为背景的许多双相握在一起的手。地球是蓝绿黄色相间的，相握的手是金色的。胸针做工较为精致。 “这个是？”俞蔓覃拿起胸章望向沈师言。 “这是我们国际志愿者的胸章。拥有这个，即使不是志愿者，也是曾为这项事业做过贡献的人。我们对这个胸章非常看重，它代表的不仅仅是我们个人c我们的组织，还代表着全世界的爱心同盟。这个胸章在外人看来，可能仅仅是一个胸章，但在我们看来，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今天，我将这个胸章送给你，戴上它，你将是一位爱心人士，知道它的人，将对你赋予更多的尊重与敬重。” “看你说得那么严重，我没做什么奉献，戴着这个，有招摇之嫌，还给你吧。”俞蔓覃手口不一，仍将胸章拿在手中观看。 “你的爱心，我替你奉献了。你拥有它，无可厚非。” “爱心也能替我奉献？你是怎么奉献的？” 喝了一口酒，沈师言的手指轻轻掠过俞蔓覃的手背，他犹豫了几秒说：“你放心，我不会假公济私，在没有替你做奉献的情况下，随意将这个送你。” 沈师言的犹豫，使得俞蔓覃更加好奇。在热恋的时候，一方全身心地付出，会希望得到对方全身心的回报。俞蔓覃暗暗决定，追根溯源也要沈师言将这件事讲清楚。 “你不讲清楚，我决不会收下的。”俞蔓覃将胸章重新装进小红盒子，递还沈师言，脸上笑意也消失不见。 “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没想到引起你的怀疑。既然如此，我就说实话吧。这个胸章，我们工作人员，每人只有一个。我的胸章在一次抢险时，送给一位因抢险而腿部受伤的临时志愿者。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临时志愿者将一辈子落下残疾。这个胸章，在我们组织里，至少捐爱心款三千九百元以上的爱心人士才能拥有。送你的这个胸章，是我捐款后领取的，我想在你生日这种特殊日子，送你此物，更有意义。” “你很有钱啊，又是胸章又是洋酒的。哦！还有鲜花。”俞蔓覃戏谑地说。 “我，我这是”沈师言再次结巴起来。 “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钱？我这是将汽车卖掉，才有了一些钱。”沈师言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将汽车卖了，以后出行怎么办？”惊讶中的俞蔓覃，声调提高了八度。 “这么多年，我只攒了一部车。其余赚的钱，基本都在工作中花掉或者捐赠给更加需要的人。蔓覃，你对我的意义重大，我希望在我们认识后你的第一个生日，过得有意义，将来任何时候，我们都会记忆犹新。车子卖掉，将来有机会再买。与你在一起，如果没有美好的事情发生，将是一生的遗憾。将来时光不再，这种遗憾是无法弥补的。所以，我认为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都是应该与义无反顾的。”言谈中，沈师言的一只手轻轻落在俞蔓覃的胳膊上，既是安抚，又是真情流露。 话音未落，俞蔓覃的双眸升起白雾，白雾凝结为水，溢满眼角。 “我的话太多，惹你不高兴，真的对不起。”沈师言的神情慌乱而无助。 “没，只是没想到你背后为我割舍这么多，我这是高兴的。俞蔓覃顺势擦擦眼角。 “以后你看到带这种胸章的，都是具有奉献精神，也是可敬的人。”沈师言再次强调了胸章的意义。 “好的，我一定会记住，我不会带着这个胸章给你到外面丢人的。” “我不仅仅是放心，而且十分有把握你不会那么做。”沈师言举起杯，与俞蔓覃对饮一口。 俞蔓覃想了想，慎重地说：“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就直说了。你有没有想过重新选择职业，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像你这样长年在外奔波，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虽然行为让人敬佩，但终究不是个办法。你这样工作下去，我们的关系怎么办？你将我置于何地呢？” “蔓覃，这事我想过不止一次。”沈师言低下头，用手挠了挠，他避开俞蔓覃的眼神说道：“大学毕业后，我四海为家，曾经以浪子自诩，为帮助弱小为己任，我一直努力去那样做，而且乐此不疲。四十岁左右，特别是遇到你后，我的人生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之前的价值观甚至发生了坍塌。我不想再去做浪子，我想在本地踏踏实实的工作，然后向你求婚，与你安安稳稳地生活。不过‘理想很美丽，现实很骨感’。现在的婚姻，需要男方有房，有车，有存款。我从年青到现在，一直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没想到的是，我努力的结果，与现实中的自我需要有些脱钩，结婚前需要的这些东西我都没有。于是我无奈，我彷徨，我恐惧。后来我就想啊，我现在拥有什么呢？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现在有的，只是一颗炙热而真挚的赤子之心，这颗心，现在也是一个老赤子的了。”沈师言仿佛在寂寞中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嘲讽自身历史。 “你说这些我不在乎。” “有在乎的人，你的父母，你的亲朋，你的同事。他们表面上不说，背后可能会说你所嫁非人，人言可畏啊。” “财产要那么多干嘛？我们都没有孩子，等我们百年之后，财产留给谁呢？财产够自己c父母的吃c喝c养老就够了，人不能一辈子都当金钱的奴隶。年轻的时候努力赚钱是应该的，年纪大了，应该什么事情都看开，这样才不负此生。你一个大男人，还走南闯北呢，这事情怎么想不开？”借着酒劲儿，俞蔓覃说出了这些话。话语出口，她对自己的语言能力很满意，她感到刚刚说出的话豪壮c有力，颇具女豪侠之态。 “难得你想得开，但我不能那么做。”沈师言依旧很固执。 “我们不说那么多，我只是问你两件事。一c什么时候从你单位辞职，在本地找工作。二c你打不打算娶我。”酒壮英雄胆，俞蔓覃在酒的帮助下，第一次向沈师言展现了北方女人的咄咄逼人之态。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现在有个事情没做完，做完了，我会尽快辞职。第二个问题更简单，只要你不嫌弃，我的新工作稳定下来，我们立马就结婚。”沈师言回答得干净利落。“ 俞蔓覃露出憨憨而满意地笑容，她舌头有些发硬地问道：“你现在什么事情没做完？还需要多久？用帮忙吗？” “是那个胸章的事情。前年我四十岁的时候，曾考虑过离开志愿者组织，但这是我为之奋斗了‘半辈子’的事业，我舍不得立刻离开。曾暗中发誓，要邀请一千名爱心人士加入，这样既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也让更多的人加入到爱心同盟里。” “一千人啊，好像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现在你邀请多少人加入了？” “加上今天的你，已经八百二十六人。” “那还差c还差一百七十四人。”理科出身的俞蔓覃，酒后心算能力明显下降。 “是啊，我尽快邀请这些人加入，然后辞职，我们好好过安稳的日子。不过这事情也不会太快，毕竟需要经济的付出，好多人会却步的，这与职业c素养有直接的关系。不过好多素质高的人，不知道我们组织在国内有机构。” “我帮你推销你们的机构，帮你邀请人加入。我们学校的老师，都是有爱心的人。与金钱相比，他们的爱心更重要。”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他们不放弃在心爱的人面前的任何表现机会。俞蔓覃也是这样。 “大学老师的素质，都是很高的。他们也是国家的希望。可他们会如你所说加入吗？别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为难。” “哈哈，大学教师素质必须高。他们会加入的，你等我两分钟。”听到沈师言夸奖大学教师，俞蔓覃得意而满足。她也因为沈师言的后两句话心里不舒服，认为沈师言看轻她。她起身后，踉踉跄跄走入卧室。 “给你这个，这里面有十万。我先替我们学校的教师申请二十五个胸章。”俞蔓覃将一张银行卡递给沈师言。 “这不行，不能这么办。” “有什么不行的？这件事看着是帮你，其实是在帮我自己。就这么办了。”拿起酒杯的俞蔓覃，特意挺了挺胸，好似表现出自己的伟大人格。 “这”沈师言还待推托。 “这什么这的，密码是我手机的前三位与后三位。我们干了这杯休息吧，我好像喝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求医 第十六章就医 提起平淡的日子，许多人会比喻时光在指尖滑过，想抓也抓不住c想留也留不住，只好任它溜走，任凭心生慨叹。其实在平淡的日子中，许多烦躁c不满c期待等情绪都被压缩c折叠c蜷曲着，只等那块激起千层浪的石头莅临。 王栋梁已经上任一周有余，工厂并没有出现王顺义c肖鹏等人想象的波涛起伏，反而如同平静潭水，波澜不惊。只是这潭水，平静得有些可怕，没有一丝生气，却也不见死气沉沉。一些平时爱凑热闹的工友，也不聚在一起，见面只是点头后，擦肩而过。他们心中所想如何？谁也不清楚。 韩国钧的心情逐渐趋于平静，妻子离家出走已经两个月。时间是付良药，已经将他最初的愤怒c失望情绪逐渐磨去棱角，不期然间，竟会对秦莲香生出丝丝的思念。 对于单位的变革，从来不在政治上动脑筋的韩国钧遵从老厂长的想法，即不反对，也不维护。这几天让他想明白的是：自己怎么反对，也更改不了王栋梁成为厂长的事实；他是工厂的总工程师，技术上，除非有重大变革，否则离不开他，他的位置不会动摇；工厂现在风声鹤唳c草木皆兵，正是人的秉性显现的时候，何不先看一看呢？ 手机的铃声响起，很意外，电话号码显示是他的岳父秦胜利。秦莲香有消息了吗？韩国钧飞快地接起电话。 “爸，你好。” “好c好。我挺好的。唔，我找你有点事情，你还在上班吧。”秦胜利说话支支吾吾。 “爸，你说吧，办公室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哦，你岳母上个月开始低烧，县里的医院c市里（地市级）的医院都看了，他们也没啥结论。住了几天院，打了几天点滴，没见好。医生说如果有条件，让我们来省城看病。我们来了之后，不知道去哪个医院，找哪个大夫。寻思着省城只有你一个熟人，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仅仅通过电话里的声音，韩国钧便感觉到电话那头的秦胜利尴尬万分。 “爸，你别着急，你们在哪呢？我去接你们。咱们先回家，我了解病情，再找人帮忙找大夫。”没有多想，韩国钧痛快地邀请二人回家。 “我们就不去家里了，别再将韩萱传染了，她上学重要。” “爸，哪有那么多想法，我这就去接你们，你们在哪？” “我们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旅店里。是站前大街七十九号。” “好的，我立刻请假，尽快去接你们。” 挂掉手机，韩国钧没有立即请假，而是拨通了俞蔓覃的电话。 “蔓覃，我韩国钧，我有点急事，你能不能借给我两万元钱。你知道的，我家的钱” “没问题，你将卡号发给我，我尽快给你转过去。如果钱不够用，我这里还有，你尽管说。”俞蔓覃非常理解韩国钧的为人，韩国钧是一个非常要面子，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也不会求人的人。且韩国钧非常“爱惜羽毛”c洁身自好，黄c赌c毒一概不粘，他有急事借钱，一定是真正着急了，办的也是正经事。所以俞蔓覃想都没想就将钱打了过去。 韩国钧使用内线电话找到焦德望：“焦厂长，我家里有点紧急事情需要处理，我想请假两天。本来应该去找王栋梁请假的，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没找到他，让你帮忙请假。你看这样行吗！” 电话那边，焦德望想了想，用他那冰冷的声调回复：“好的，下不为例。” 已经习惯了焦德望的声音与态度，韩国钧也不在意，他急匆匆地坐上出租车，去接秦胜利二人。 在小旅店的房间里，王小兰相比两个月前，更加瘦弱，她脸色焦黄，萎靡不振地蜷缩在旅店的床上，身上盖着旅店已经洗成灰色的被子。秦胜利则在一旁双手相搓，耷拉着满是白发的头，一副没了主意的样子。 韩国钧的到来，秦胜利像是看到了曙光，急急地将韩国钧按在室内唯一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讲述王小兰的病情。 “她发烧二十多天，一直是低烧。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感冒，可吃了感冒药不见好。在县里c市里的医院，找了好几个科室的大夫，他们给点滴了一些退烧药，用药后，白天不发烧了，可晚上还是发烧。那边的大夫也没办法，告诉我们来省城医院，他们说这里的医院设备好，能检查出来具体是什么病。你看看能不能托人找个大夫，给她好好看看病。”说完后，秦胜利求助的看着韩国钧。 韩国钧安慰秦胜利：“爸，你别着急，既然二十多天了，妈的病还没有变化，说明不是大病。不过我听说连续低烧不是好事情，我打电话找同学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熟悉的大夫。” “好c好c好。有你在，我就有指望了。”秦胜利一连说了好几个好，这名七十多岁的老人总算有了希望。 “胖子，我韩国钧。”李北旭，是他在接秦胜利二人来时路上想好的求助者。现任重点小学校长的李北旭，学校中一定会有做医生的学生家长，让他帮忙托人，应该没问题。 简单的寒暄后，韩国钧说出自己的求助。李北旭迟疑几分钟，然后告诉韩国钧，他正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希望韩国钧尽快带二位老人过去。 来不及回家，韩国钧背起王小兰，带着秦胜利走出旅店，乘出租车来到医院。 医院门诊大厅里，看到韩国钧三人的到来，面色泛黄，已等得烦躁的李北旭，硬挤着笑容迎了上来。 “这就是咱爸c咱妈吧。我叫李北旭，是国钧的大学同学，喊我胖子就好。”李北旭面带僵硬的笑容，礼貌地介绍着自己。 秦胜利简单与李北旭打个招呼，去照顾躺在座椅上的王小兰。 李北旭将韩国钧拉到一旁，小声地说：“国钧，你老婆跑了，你还托人帮老婆的父母看病。这事你得想明白啊，这不仅仅是托人情的事情，之后还会有一大笔的治疗费用c医药费用跟着呢。再就是这治疗时间可长可短，以目前你家里的状况，你耗得起吗？另外，他们有医保吗？” “胖子，你这胖脑袋想什么呢？既然求你帮忙，你帮忙就是了。你要是能帮我找大夫，咱们现在去看病。不能帮我找大夫，我自己去挂号。我知道你的好心，可这俩老人，从法律上讲，我现在还叫着爸妈呢，我不管他们，谁管他们？别人爱想什么让他们想去，这俩老人的事情我管定了。” 看着韩国钧瞪着眼睛，表情认真。李北旭伸出了他那胖胖的大拇指：“国钧，上大学的时候，我只佩服你的学习。现在，我真正敬佩你的为人，没想到你这文弱的家伙还有一副硬骨头。我已经找好一位名医，咱们现在就去。” “胖子，我还没问你今天在医院做什么呢，看你的脸色不好，病了吗？” “我这胖身子微恙而以，不劳多操心。” “什么病？不好说出来？” “倒霉阿，在外面中招了，还好不是严重的那种。妈的，在外面就他妈的一次，让我碰上了。我们通电话的时候，我还在想，是否告诉你，可能想的时间稍长，我知道你会理解的。”看看左右无人，李北旭小声儿略带愤怒地告诉韩国钧。 “啊？那得割掉了啊。”这次，韩国钧的认真是装出来的，看着李北旭那胖胖而愁苦的脸，他默默地将笑意忍住，深埋在肚子里。 “去你的，我这可是宝贝，哪能像你说得那样。我将告诉你，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吧，这是对你的信任。”不等韩国钧多说什么，已经头前带路直奔消化内科诊室。 大夫认真检查后，开出了多份需要大型仪器的检查和化验。韩国钧抢着交完三千多元钱的检测费后，租了一辆轮椅，推着王小兰分别在各个科室排队检查。在等待检查期间，秦胜利二人在动员下，同意回到韩国钧家等待检查结果。 到家后，韩萱一如既往地围着二位老人转来转去，口中姥姥c姥爷的叫个不停，使得二人愁眉稍展。反而韩国钧的二哥韩国胜，无声地躲在一个角落，默默地看着大家。 韩国胜的心理，韩国钧最清楚。像他这样妻子偷跑的人，在他们老家，会断绝与岳父家的往来。如今将二人领回家，还要带着他们花钱看病，韩国胜自然心里不舒服。他偷偷地对韩国胜说：“二哥，这两位老人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将她嫁给了我。虽然莲香有错误，但老人是无辜的。他们这么大岁数，女儿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还能指望谁呢？他们如果有一丝办法，能放下一切颜面来找我吗？我应该尽这份孝心。再说了，没有莲香嫁给我，哪有可爱的韩萱c哪有现在这个家呢？你有想法是正常的，可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所处的也不是农村那个环境，遇事需要大度，往开了想。” “嗯，我听你的。”韩国胜低着头，不情愿的答应着。 当晚，韩国钧与二哥，将家里的大床让给了二位老人，他俩挤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兄弟，我们这么挤着，我想起了小时候。”韩国胜说得很慢，还尽量压低了声音；“有一次你做恶梦，硬钻进我的被窝。”话音未落，忙了一天的韩国钧，已经响起鼾声。 “我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妈，看看师傅。我在你这里，什么也帮不上忙，是个无用的废人。”知道韩国钧听不到，韩国胜还是喃喃自语地说了出来，泪痕同时滑落他的两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英勇“傻”二哥 等待是熬人的，特别是像王小兰这样，因病等待检查结果的到来。当事人与所有关心她的人，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在各种猜测与幻想中，他们在不断煎熬着。 自从有病以后，王小兰的心情一直很坏，脾气让人捉摸不透。有的时候，她可能会无故瞬间爆发。有的时候，温情暖暖。每次爆发时，秦胜利都会陪伴在她身旁，任她发泄。 在韩国钧家的主卧室，秦胜利坐在床前，用一只长满茧子的手握住王小兰的手，另一只手轻缕王小兰斑白的头发，虽是皱纹满面，眼神依旧暖暖。王小兰躺在床上，轻声地对秦胜利说：“我这次怕是不成了，检查的结果需要等这么长时间。” “等得久，检查结果才会更详细，你别多想，你这病，没事的。” “我要是‘走’了，你得照顾好自己，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莲香的事情，现在还没着落。”王小兰说完，表情黯然。但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秦胜利，好似即将与眼前的这个老人分别，少看一眼都是损失，都将会后悔。 “别瞎说，你‘走’了，我咋办？谁会像你这样，用一辈子照顾我。” “你再找一个吧，我‘走’了，你别单独过，你照顾不好自己。听我的，你身边真得有一个人照顾你。这事，我不怪你。” 秦胜利没有说话，只是两行混浊的泪水，无声流淌。他用力握了握王小兰的手，那只从他年轻时候开始，就已经摩挲了无数遍，现在已经长了老年斑的手。 “哭什么，都糟老头子了。年轻的时候，看你挺刚强的，没见掉眼泪。怎么老了还哭上了？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啥看不开的？好多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先‘走’了，我们是幸运的，应该知足。” 秦胜利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我看你这样，心里空空的，做什么事情都没底，恨不得替你受这个罪。唉，老了，真的不如以前了。如果放在十年前” 如果放在十年前怎样？秦胜利没有说出来，王小兰也没有问。这是两个一起生活一辈子夫妇的默契。只是两人的手，都没有放开。 韩国钧在卧室门外看到后，没有打扰二人，轻轻地走开。 在韩国钧的世界，“千金难买老来伴”只是一句“老话”，具体内容，不是他这个年纪能体会到的。就像许许多多的道理c老话c谚语，只有年纪到了才能体会。他目前只能体会到二位老人之间的深深感情。 岳父岳母无意中流露的恩爱，再次激荡起韩国钧对秦莲香的思念。虽然内心还没有原谅秦莲香，但是对秦莲香的牵挂，却是有增无减，越来越难以放下。甚至有时幻想妻子回来后，他会怎样对待。 家里有了秦胜利夫妇的到来，帮不上忙的韩国胜，知趣地自己出门闲逛。早饭后，他去了韩萱曾带他去过的开放式公园。 公园中落叶与泥土的气息，让韩国胜格外亲切，他闭上眼睛，仿佛嗅到了自己熟悉的农村味道，也是他怀念的味道。 很快，闲逛中的韩国胜被一小群练武术的人吸引，这群人围成一个大圈，圈内拉着横幅，横幅上面写的什么韩国胜不关心，反正他也不识几个大字。 圈中间，站着一个中等身材，微胖c秃顶的老者，他正在给几个徒弟讲解武术动作：“你这个腿，踢得太高，很容易让别人给抓住，抓住后一掀，你就被摔出去了。这个腿最多踢到档部以下，记住，以你现在的功力，最多踢到档部以下，否则很危险。” 韩国胜跟着师傅练武多年，看着老者教授的动作与示范，他很容易看出来，包括这个老者在内，基本功均差强人意，属于强身有余c实战不足。但老者给徒弟的许多指导内容，他却没听说过。 比如这个老者讲，准备向前踢腿的时候，可以先向后退小半步，然后脚掌用力后蹬，整条腿借力出击。这样做的目的，是加长腿的行程，踢出去的力量更大c速度更快。 围观的人，听听也就算了。习武多年的韩国胜，却按照老者的说法，在人群外踢来踢去，可他怎么踢都感觉别扭。 人群中的老者，看到韩国胜练习的笨拙样子，示意徒弟将他请进圈内，老者对他说：“没掌握到窍门吧，仔细观察一下，看我怎么做的。” 老者挺直上身，右腿后退小半步后，漂亮而飞快地向前踢出，肥大而宽松的武术服裤子，在踢腿的刹那呼啦啦做响。 “师傅这脚踢得真漂亮。”“师傅踢得力量十足，你听那风声。”“不愧老武术家，一辈子的功底，了不得”老者一个动作，迎来称赞声不断。老者也很得意，微笑着对周围的人不断点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韩国钧近距离看明白老者的动作后，转身便想离开。他的这个举动，引来老者几位徒弟的不满。 “怎么不练了？师傅刚刚做了示范，你没练练，就要走？”一个二十岁左右精壮的小伙子不友好地说。 “岁数大了，练不动了吧。瞧您这个岁数，您还是练练养生太极拳去吧。”另外一个小伙子说。 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他，韩国胜觉得不说话下不来台，便说了实话：“这个是基本功不到位的时候用的。我，我看看就好。”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慢半拍。 “啥？基本功不到位练的？你话都说不明白的一个大老爷们，是在这不懂装懂吧，我看你就是找抽。”那个精壮的小伙子开始讥笑c挑衅韩国胜。 “不要这样，我们练武的，要有武德。”老者停顿一下，继续对韩国胜说：“既然你认为刚才那动作是基本功，你练一下你认为正确的动作，我们看一看，也学习学习。” 老者的话，引来更多的喝彩：“老师傅就是老师傅，看这武德，多谦虚。” 被逼无奈，韩国胜用双手分别虚掩胸前与头部，含胸后，飞快而有力地踢出一脚。他的这个姿势，与老者潇洒飘逸的动作，在视觉上简直无法比拟，只是速度更快c力量更足。 “样子真难看”识货的老者赶紧扬手制止了徒弟们的叫喝，他想了想，表情庄重地对韩国胜说：“我们所学门派不同，出手方式c方位也不同，我不能判定谁对谁错。不过感谢你今天的指教。如果有时间，我们以后再切磋切磋。”说完后，双手抱拳一礼。 遇到礼数周全，韩国胜一时手脚无措。他习武时，周围没有其他武者，他的师傅也没教过他与习武同道的礼数。几秒钟后，他灵机一动，也学着老者的样子，笨拙地双手抱拳，还给老者一礼，只是嘴里的语言没有跟上，小心地道：“老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老者哈哈大笑，指着韩国胜对徒弟们说：“看到了吧，这才是深藏不露，有武德的人。 韩国胜还在寻思着怎么回复老者这句话，一阵叫喊声从附近传来：“抓住他们，他们抢我的包。” 大家转身观看，不远处有两个三十多岁c人高马大的男子，正向这边跑来，其中一人手里拿个包。看到这边围着一群人，没拿包的人从身上拔出一把匕首，边跑边比向路人，人们纷纷惊叫跑开。 “抄家伙。”老者一声呼喊，他的徒弟们缓过神来，纷纷去拿练武用的长枪短棍。此时，却有一个人飞快地迎着抢匪奔去，这人正是韩国胜。两名抢匪没有想到，他们拿着匕首穷凶极恶的时候，还有人敢拦路，在他们楞神的一刹那，韩国胜用刚才当众表演的动作，一脚踢在抢匪拿匕首的手腕上，匕首划个圆弧，落在附近草丛中。韩国胜随后一个大转身，胳膊带着拳头，借着转身力量，凶猛地砸在拿包者的背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包给他，快跑。”被踢飞匕首的抢匪，大喊后首先逃窜。 拿包的那人却没他那么幸运，被韩国胜打了一下后还没站稳身形，便被随后赶来的老者与徒弟们用枪棒逼住。 “好汉子。”“真勇敢。” 在众人的夸奖声中，满脸通红的韩国胜，不好意思地挤出人群，悄悄地溜走。此时，他的内心很快乐，他重新获得了小时候挺身而出维护弟弟的那种满足，还有自己为他人认可的惬意。 中午之前，韩国胜回到家中，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尽管“慢半拍”，他还是懂得，他不能在家里有病人的时候，让喜悦挂上眉梢。 直至夜幕降临，韩家的生活被敲门声打断。 敲门的，是管片派出所民警，也是当初答复韩国钧，秦莲香离家出走不能立案的那个民警。看到开门的韩国钧，二人多少有些尴尬。 “我是来找他的。”民警指着韩国均身后的韩国胜。 韩国钧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二哥犯了什么事？他本能地将身体挡在民警面前。 “有什么事情对我说，他是我哥哥。” 看出韩国钧的紧张，民警笑了：“他今天见义勇为，抓住一个抢钱的劫匪。我们得请他去做个笔录，警方需要了解当时的情况。” “这样啊，这是应该的，我陪他去吧。”韩国钧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也去，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落下我。”韩萱也争吵着去看热闹。 争得民警同意，三人一同来到派出所。 在做笔录的房间门口，韩萱站住了，她拉着父亲，怯怯地说：“屋里坐着那个戴眼镜的老头儿，是我们学校的王校长，是大校长。”韩萱特意强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第一份工作 （请帮忙推荐收藏） 韩国胜三人进入派出所做笔录的房间，韩萱不自然地躲在了韩国钧的背后。 看到三人进入房间，王校长首先面带微笑地迎上前来。亲切地分别与韩家人握手，当他对韩萱伸出热情的双手时，眼睛一亮，问韩萱：“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我记得你。” “王校长，我是高一二班的韩萱，不知道您在这里。”韩萱说话的声音很小。 “他是你什么人呢？”王校长指着韩国胜问道。 “是我二伯，我与爸爸陪他来的。” “恭喜你有一个好二伯，他可为咱们学校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在这里，是代表学校感谢他的。没想到，咱们是‘自己人’。” 原来，被抢劫的人，是韩萱所在学校的一名女财务人员。她在银行提取工作用款时，被两名出监狱没多久的男子看到，二人临时起意抢劫。当这名财务人员走离银行门口的摄像头范围，两名男子开始动手抢劫。财务人员也曾奋力争夺装钱的包，奈何单身女子在二人面前显得过于柔弱，几秒钟就被打倒在地，包被抢走。逃跑的二人，逃脱路线故意选择开放式公园，他们认为在公园里休闲的，大多是老年人或者孩子，没有人敢阻拦他们，没成想遇到韩国胜与几位习武的人。 民警找寻韩国胜比较简单，路上的摄像头记录了韩国胜的行踪。他在回家路上，像孩子一样，高兴地蹦蹦跶哒回到家中。 笔录很快作完，王校长对民警说，想借这个房间，简单地与韩家人聊一聊，以表达自己与校方的感谢。民警笑呵呵地转身离去。 王校长从衣服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韩国胜，依旧用亲切地态度说：“这两千元钱，只是我们学校的一点心意，与你见义勇为相比，不算什么。钱不多，希望你收下。” “为什么要给我钱？这是对我的奖励？我不能要这钱。学武的时候，师傅说过，练武的人帮助别人是必需的武德，不能收受财物。我得听我师傅的话。”韩国胜站起身，愣头愣脑的大声推托。后来说到师傅，他的眼圈红了：“可惜我师傅去世了，再也不能教给我什么了。” 韩国胜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饱经世故的王校长，很快看清韩国胜是一个心地坦荡c重情重义，但智力稍稍差一点的人。他试探着问道：“你在哪里工作？现在以什么为生？” “我c我”韩国胜觉得自己没有工作，说出来有些丢人，涨红了脸。 韩国钧代替哥哥说：“他刚刚从老家过来不久，现在还在找适合的工作。” 王校长稍作沉吟，然后对韩国胜说：“我们学校有一份保卫工作，不知你是否有意从事这个职业。只是这个工作比较辛苦，工资也不高。如果你能来我们学校工作，我代表全校师生欢迎你。” 刚刚还为师傅伤感的韩国胜，立刻被王校长的这段话震撼了。懵了将近一分钟，他才憨憨地说：“王校长，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虽然我脑筋差点，但是你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几人被韩国胜的憨态，引得大笑起来。 王校长再次认真地说：“本来你见义勇为的这件事情，我可以不用亲自来，但是我非常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面对歹徒的匕首，还敢勇敢地冲上去。今天我不仅仅见到了，还能将你纳入到我们学校，我非常的高兴。对你这么正直可爱的人，我是不会拿这种事情与你开玩笑的。今天是周四，下周一，你到学校报道。直接去找后勤的周主任，其他的事情我会提前替你安排。” “那敢情好，呵呵，那敢情好。王校长你放心，我会好好干工作，不会给你丢人的。”兴高采烈的韩国胜说完，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王校长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这可使不得，我还得感谢你的见义勇为呢。”王校长赶紧起身，扶起韩国胜。 “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个工作。不过有件事，我们要提前说好。我暂时不会对学校其他的人讲今天的事情，到了一个新的工作岗位，所有的工作与人际关系，要从头开始，让别人有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不一定是好事。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能明白吗。” “嗯c嗯。”韩国胜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今天就到这里吧。”王校长再次分别与三人握手告别。最后还叮嘱韩国胜：周一，别忘记上班。 回家的路上，韩国胜的嘴，一直是咧着的。梦寐以求的工作，竟然通过这种方式降临在他头上。今晚对他来说，注定无眠。 就在韩国胜见义勇为的第二天，王小兰的病情竟然加重，浑身软弱无力c精神萎靡，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之前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出也来了：血压高c血糖高c肺部轻度感染c肝的两项酶指标过高等项超标。医生的诊断是，体内病毒性感染较重，另外因年龄过高，身体部分器官功能退化，导致出现一系列病状，急需住院治疗。 住院事宜在秦国钧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在王小兰住院第三天，一直陪伴在王小兰身边的秦胜利，抗不住了。 秦胜利也是将近七十岁的人了，从王小兰有病伊始，他一直担惊受怕地照顾着王小兰。后来到了韩国钧家，韩家除了未成年的韩萱外，都是男人，照顾王小兰的工作，依然完全落在了他的肩上。特别是王小兰无法下床后，吃喝拉撒在床，除了他去照顾，其他人也不方便承担。所以在王小兰住院后的第三天，秦胜利因身体透支，差点晕倒在病房。 突发的情况，让韩国钧措手不及。他的身边，现今难以找到合适的人手帮忙。韩国钧也曾想过请俞曼覃帮忙，可俞蔓覃是个优雅独生女，从小被父母照顾得很好，让她帮忙照顾病人，那是在难为她。 被逼无奈，韩国钧只好再次请假，亲自与秦胜利一起照顾王小兰。平时的吃喝与其他的事情，由韩国钧主管。涉及到一些带有的事情，还是由秦胜利来操做。即使这样，韩国钧等三人还是很尴尬。尴尬的事情主要有两点，一c病房里分给每个病人的空间都不大，三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都避免谈论秦莲香。可三人的内心，全部希望秦莲香的出现，由她来照顾王小兰是最合适不过。二c虽然由秦胜利照顾王小兰的等事情，但有些问题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例如清洗王小兰弄脏的衣裤c床单等，韩国钧还是要伸手去做。这在王小兰与秦胜利看来，有悖于孔老夫子所传的伦理。 由于天天泡在医院，韩国钧顾不上家里，冷落了韩萱与韩国胜。吃了两天韩国胜稀里糊涂做的饭菜，韩萱开始闹肚子。 同学徐碧彤得知此事，思索过后，她对韩萱说：“放学后，我回家对我妈妈说一说，看她能不能抽出时间，帮你家里照顾病人。我父亲卧病在床的时候，我妈妈照顾他将近十年，她对照顾病人，很有经验的。 “那太好了，只是别耽误了阿姨的工作。” “我妈妈现在打的是短工。这事情，我得征求她的同意。她同意之前，你别告诉家里人，省得她抽不开身，你家里人再抱怨你。” 当晚，韩萱接到徐碧彤电话后，立即拨通了韩国钧的手机：“爸爸，我找到人代替你照顾姥姥了。” 为此，韩家的人，差点欢呼雀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莲香来电 韩国胜知道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是保卫工作，喜悦与激动之情淡去后，他开始寻思，保卫工作怎样能做好，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左思右想之际，他从电视剧里得到启示：保卫工作的一项基本功，是要学会喊口号c踢正步c站得直（军姿），会敬礼。 于是乎，他背着家人，专找无人处，利用自己的想象，挺直上身，甩开双臂，一步一顿地练习踢正步。开始时，没有经历过这方面训练的韩国胜，经常顺拐，但他依然不觉地向前踢着正步走，直到自己感觉别扭，还失去平衡差点摔倒才罢休。回到家里，他专门找军事频道看，看电视里的军人们怎么走。之后，偷偷的对着穿衣镜，将动作分解后比划着。 功夫不负苦心人，两天的时间，韩国胜自认练习的正步走初具雏形。在无人处，他甚至可以自己喊着一c二c三c四的节奏来配合自己的动作。即使这样，小有成就感的韩国胜，还是趁家中无人时，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练习。时而还幻想着自己带着大盖帽，身着套装的威武姿态，然后露出腼腆而羞涩的憨笑。 周一，也是王小兰住院的第三天，韩国胜跟着韩萱，如约来到学校。 接待他的后勤周主任年近五十岁，他没有过多询问韩国胜的情况，只是告诉他：本来这个岗位，需要三个月的试用期，但王校长一力推荐，将试用期降为一个月。试用期工资两千元，学校食堂免费供应午餐。试用期过后，签订劳务合同，工资两千八百元，学校交纳三险一金。 “好的”。韩国胜对周主任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现在的他，连三险一金是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他记住了这个词，准备回家后问弟弟。弟弟是“秀才”，什么都懂。 复印身份证c周主任帮忙填表过后，韩国胜领到了一身保安制服。 在校门口保安室里，他见到了保安队长老于，以及同事老白c老张c老王。韩国胜换上保安制服。面对仪容镜，他面带羞涩地不停左看c右看。 “第一次穿这个吧。”老于手拿保温杯对他说。 “嗯，呵呵，好看吗？”韩国胜喜不自禁。 “好看。以后你就是咱们队的主力，咱们队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五十多岁快退休的人了。现在你最年轻，好好干，将来队长是你的。” “我得多多向你们学习，以后有什么体力活儿，队长你就喊我去做，我不怕苦，不怕累。将来，嗯，将来我也不会做队长，我有点笨。”韩国胜将想了一晚的话说出来，然后回应了队长的调侃。 “之前别人怎么称呼你的？”由于特征太明显，老于看出韩国胜“慢半拍”。 “叫啥的都有，有的喊我二哥，还有的喊我傻”韩国胜及时住口，脸憋得通红。 即使这样，其他四人仍是哈哈大笑。 老于制止了大家的笑声：“你在家排行第二，以后我们私下里就喊你小韩或者韩二吧，这样显得亲切。”然后老于又对其他人说：“大家都看到了，小韩的状况就是这样。谁都有个难处，在我们队里，我相信大家都会照顾好他。” “好，大家以后就这么叫我吧。”没有给韩国胜起名傻二c二楞子等，韩国胜很高兴。 “我们的工作，比较简单。我们要维护学校的安全，每天巡视校园四次。要维持上c放学期间，校门口的安全和秩序。要保持校门口的卫生与收发室工作，偶尔还要帮助后勤干点零活，大致就这样。其他的，你看看墙上挂着的工作要求和工作职责就知道了。不懂的，再来问我。” “好的c好的”韩国胜满口答应。 “还要提醒你一句，工作期间，不要与学校外面的人接触。”老于语重心长地提醒了一句。“现在你跟我去巡视校园吧，先对学校有所了解。” 韩国胜从小没有上过学。他去过的校园，只是乡里的中学与小学。去的时间，也是学校放假c校园内空无一人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走在校园里。 他跟在老于的身后，轻手轻脚，害怕由于自己动作过大带来的声音，影响学生们学习。 巡视回来，韩国胜对学校有了大致了解。但他印象最深的，还是自己侄女韩萱读书的那个教学楼。 从当天起，韩国胜“承包”了校门口的卫生打扫，这是他抢着“承包”的。诚如队长老于所说，他是保安队里最年轻的人。其他同事，因为年纪较大，是从学校其他工作岗位退下来，等待退休的正式职工，只是放在保安队里充充门面。 韩国胜抢着干活儿，不是因为自己是新人，而别人是正式员工，他是对自己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尊重，他觉得自己多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凭自己的‘年轻’，工作的成果也要比同事好上许多。 几天后，王小兰经过医院治疗，在徐碧彤母亲黄若英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状况大为好转，只是虚弱依旧，起身困难。这让所有人都很振奋。 当日下午，医院的护士送来催款单，王小兰入院时，韩国钧预付的一万五千元即将用完，让继续交费。 “这医院住院咋这么贵啊，不到十天，一万多块钱就花完了。老头子，我不住了，咱们出院吧。”王小兰心痛地说。 “我这就去取钱，咱们再住几天。你现在身体有好转，说明这里对症下药，花钱再多也值得。你就别心痛钱了，钱没有你重要。” “还是出院吧，我出院吃药一样，过几天就好了，这地方住不起啊。” “阿姨，你就听大叔的吧。住院是花钱多，不过治病要紧，人是最重要的，钱花掉了还可以赚回来。”黄若英跟着秦胜利劝王小兰。 “是啊，是啊。你看若英都赞成我。”秦胜利有了黄若英的支持，显得很高兴。 王小兰再次仔细观察黄若英——这个尽心尽力c白天黑夜都精心照顾她的坎坷女子。 失去丈夫的黄若英身材中等，身体削瘦，长相平庸，属于让人看过比较眼熟，印象又不深刻的那种人。她应该比现有的年龄稍稍显老，但身上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英气。 “莲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感慨中，秦胜利老年手机的铃声响起，随后大声报出电话号码137。 “是莲香的电话。”王小兰与秦胜利同时喊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冬雪 傍晚，韩国钧拎着水果来到医院。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岳父岳母四目频繁接触，对自己欲言又止，黄若英找个借口离开了。 难道王小兰的病情出现新的情况？韩国钧刚刚想去找护士询问，王小兰开了口：“我很好，比早晨你上班前，好多了。” 侧方坐着的秦胜利，低者头，悄声地说：“那个，嗯莲香来电话了。” 直至后来，韩国钧向俞蔓覃描述这件事时，他说：“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为止，我都无法形容当时的内心感受。像是被电了一下，然后麻木从脖子爬向后背。还像是心里空旷无垠，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很无助。” “哦，她说了什么？”努力使声音平稳，韩国钧却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她问你，要不要她了。如果要，就打她的手机，她手机这几天开机。”秦胜利的声音，小如蚊蝇。他偷偷用眼睛瞄着秦胜利，一付心虚模样。 韩国钧转头看向王小兰，王小兰在病床上背过了身，身体微微发抖。 “爸c妈，这事情，与你们无关，我会处理好的。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能体会到你们的心情。今晚或明天，我给她打电话，我现在下楼转转。”韩国钧忍着胸中的澎湃，来到病房楼外。 楼门外的角落里，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在吸烟。韩国钧走过去：“师傅，能给支烟吗？” 一口香烟吸进去，不会吸烟的韩国钧被呛得连声咳嗽，眼泪也被呛了出来。即使这样，他还是吸了第二口，第三口。 六旬老者用略带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试探着问：“家里父母在这里住院？” “嗯。”韩国钧又使劲吸了一口。 “人啊，生老病死是正常的，是自然规律。你这个年龄，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也是人生最困难的年纪，还是最辉煌的时期。”看到韩国钧的注意力还在他身上，老者又道：“遇到什么事情，要放宽心，‘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先回去了。” “尽人事，听天命”这六个字，韩国钧高中时期就知道，这是他们高中考大学前，语文老师送给他们班所有同学的。但此刻听来，这六个字仿佛晨钟暮鼓，字字敲打在他的心头，让他纠结的心情，犹如拨云见月。可随之，刚刚拨开的云朵，又开始凝聚。 半个小时思考过后，韩国钧终于想通，老者送他的这几句话，给他指明了目前心中的方向。但具体解决事情的方法，还需要自己拿主意。 翌日，王小兰与秦胜利都坚持第二天出院。第二天，是周末，也是秦莲香归来的日子。秦国钧明白，二位老人这是放心不下，他们想亲眼看到二人商谈的结果。 王小兰出院当天的凌晨，天空洋洋洒洒地飘落今冬第一场雪。白雪对北方人来讲，是生活中的常态。许多北方人认为，落雪可以将空气中的不良颗粒c各种病毒c有害细菌吸附，掉落地上再层层地被上面的白雪覆盖。被覆盖的，还有地面上的灰尘及冻僵的蚊蝇等有害昆虫。北方的雪，也是对生存环境的一种净化。 “我能读懂雪的语言，它在告诉我，我这朵夏日开放的莲花可以冬眠。也是在告诉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去睡觉。”韩国钧婚后第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降雪，在简陋的租住房里，秦莲香脉脉深情地对丈夫说。 “冬眠的时候，你将是一朵睡莲，同样光彩照人。” “希望采莲人知道爱惜c呵护。” 每年的第一场雪，这个幸福的场景都会在韩国钧的脑海萦绕。他曾经想过，这个回忆，应该保存一辈子。在年老的时候，自己与妻子两人，每年降第一场雪的时候，要为这份回忆举行一次庆祝。这种别人无法感受c无法参与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如今，自己精心呵护的回忆，已变成片片雪花，被北风吹散。 “一辈子，两个人在一起的一辈子有多长？他妈的，这事怎么让我摊上了？”妻子离家出走后，韩国钧骂出压抑已久的脏话。 去医院的路上，一些孩子在家人的监护下，三三两两地在雪中打闹。清脆的笑声，喊声在微微的寒风中飞翔。韩国钧发现，在自己的内心，已经早早的有了逃避思想，自己一直想逃出目前的生活，逃到天真的孩子中间，与他们一起无忧地玩耍。这些孩子有大把的时间，他们不用考虑家人c工作c金钱c未来。他们的快乐，是没有一丝杂质参杂的快乐。“去孩子中间，他们不会接纳我这个满腹心事的家伙吧，我与他们的纯真世界格格不入。他们现在的快乐，他们未来的人生，希望他们好好珍惜。”韩国钧带着羡慕之情为他们祝福。 打起精神，韩国钧来到了医院。 医院出院很简单，带好自己的东西，告知护士当天出院，十或十五个工作日后来医院结帐c复印病例。 病房楼外，与韩国钧约好的俞蔓覃，已经在温暖的轿车里等候。韩国钧不愿让二位老人出院后，在寒冷的冬天乘坐出租车回家。 车上，韩国钧向俞蔓覃介绍了岳父c岳母及黄若英。 “你的女儿非常优秀，人品也好。将来考大学，来我们学校吧，我一定尽全力帮她找个好专业，将来读研c读博都在我们学校。”与二位老人打过招呼后，俞蔓覃对黄若英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知道俞蔓覃不是指桑骂槐，秦胜利与王小兰，还是互相你看我一眼，我瞧你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低下头。 同坐轿车后排座位的黄若英，看出两人心思，赶紧说：“谢谢你的夸奖，这件事以后再说。今天阿姨出院，赶上第一场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阿姨的身体，一定会很快地康复。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冒失，俞蔓覃冲着坐在副架的韩国钧一伸舌头，而后安心开车。 由于是周末，他们到达韩家时，韩国胜c韩萱都在家中等待着。 没有进入室内，在韩家门口，俞蔓覃与大家告别。临走时，要走了黄若英的联系方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父母心 回到家中，秦胜利夫妇在主卧室安定下来，黄若英准备告辞回家，却被韩国钧拦下。 “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怎么能让您就这么走呢？吃完午饭再走吧。”韩国钧真诚而客气地说。 韩萱热情地挽住黄若英的胳膊：“阿姨，您为我家辛苦这么多天。今天到家了，连饭都不吃，我们不忍心让您走的。我们两家住得很近，我这就打电话，让碧彤过来，我们一起聚一聚。” “不了，你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黄若英推托着。 “你还是听他们的吧。”韩国胜说完这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用高大威猛的身躯，遮住房门。 黄若英见韩家的人如此真诚相邀，答应下来。韩萱乐呵呵地去给徐碧彤打电话，韩国胜则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一直没有闭上。 韩国钧通过手机点餐，饭菜很快送到。 王小兰身体欠佳，秦胜利与王小兰在卧室吃的饭。 饭桌上，最活跃的，当属韩萱。她不时的给黄若英与徐碧彤夹菜。韩国钧与黄若英两人说得最多的，是客套话。一个表示感谢，一个说别在意。徐碧彤大多时间在默默吃饭，偶尔与韩萱小声说几句话，表现出良好的教养。韩国胜的吃相，比平时文雅许多，他慢慢吃着，也不说话，只是偶尔眼光偷偷向黄若英飘去。 饭后，韩国钧拿出来一个信封，交给韩萱，示意她放入黄若英的包里。领会父亲意图的韩萱，乐呵呵地照做了。 为了感谢黄若英十多天不分昼夜的帮忙，韩国钧在信封里放了四千元钱，这是他刚刚领取的大部分工资。 送走黄若英母女，韩国钧准备去主卧室看望岳父岳母，却在门外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我说老头子，下午莲香就要回来了，我这心啊，一直悬着放不下来。” “咱俩想的事情，都差不多。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这次我有病，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国钧还能跑前跑后的张罗。当初，莲香没有看错人，只是不知道咱俩这丫头，以后有没有这个福气。” “国钧是个仁义的孩子。昨天莲香打电话说，她走的时候，将家里的钱都带走了。这次看病的钱，国钧一定是借的。一会儿，我去银行取钱。这么好的孩子，咱不能让他在钱上为难。” “你说咱俩在这，两人要是和好了，晚上还住不开咋办？咱俩今天出院，是对是错？” “对错都出院了。不管他们和不和好，咱俩明天回家吧。通过你有病这事，我想明白了，咱们不能只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咱俩在这里帮不上忙，咱们别在这添乱了。” “如果莲香不是咱闺女，我都替国钧抱屈。唉，不说了，越说越心烦。按你说的，明天咱们回家。”见王小兰的语气中包含烦躁情绪，秦胜利也没再说什么。 适时，秦胜利的老年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后，只听他说道：“我们很好，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在你家呢；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告诉大家；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韩国钧轻轻地离开主卧室房门，回到客厅，坐到二哥身旁。韩国胜此刻不知在想什么？面露微笑的看着黑屏的电视，对弟弟的到来，恍若不觉。两分钟后，秦胜利走出来说道：“莲香刚刚打来电话，因为大雪，飞机航班延误，得明天回来。” “哦，我们知道了。” “我和你岳母商量了，明天我们就回家。你们都是成年人，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秦胜利说完，深深望了一眼韩国钧，没等韩国钧说什么，低头回到主卧室。 韩国钧的父亲去世早，在他的字典里，父爱，只是个抽象的单词。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地照顾他们兄妹三人，不可能像秦胜利c王小兰这样，将爱完全而细致入微地融注一人。想着两位善良的老人，想着即将归来的秦莲香，韩国钧心中有了自己的决定。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韩国钧的。 “国钧，我是胖子。阿姨的病怎样了？”是李北旭打来的电话。 “已经出院了，这次得感谢你帮忙找了个好大夫。” “咱们之间不用客气。咱班的小强来了，今晚一起吃饭，你必须到。我还约了大安子，女同学一个没约。约了她们，咱们说话不方便。你是知道的，那俩酒鬼，我见了就头痛，没准晚上还得你将我们扛回家。 李北旭帮忙帮了没几天，除非有大事发生，他约吃饭，只能默默接招。 “我一定按时到，你将地址发过来。” 小强，名叫王强，是因为他个头小。世上最出名的小强，是个蟑螂。给王强起名的人，借用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反而使王强在大学里让更多的人记住。得了这个便宜，王强没有记恨那个给他起名字的人。 大安子，名叫路安。从名字来看，身材高大。大安子当年是篮球队员，一次上篮的时候，大脚趾被别人踩住，没有跳起来，被拉扯成骨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在篮球场看到他的身影。有人说大安子惜命，受伤后就不敢再打篮球。还有人说，当时那次意外，还碰到了大安子的部位，为了传宗接代，大安子才离开篮球场。众说纷纭，大安子不承认也不否认。 上学时，每个同学志趣大不相同。小强与大安子在学校时，很少与俞蔓覃c董灼华等人来往。他们分别将功课闲暇的大把的时间，用在了读书上。他们读各种自己能读懂的书，理科的c文科的，国内的c国外的。他们俩人认为俞蔓覃生活太浮夸，后来浮夸这个词有了新的明确释义，叫做小资。而董灼华太现实，缺少年轻人的朝气，整天寻思c计算着自己的那点“破事”。 这俩人，按照韩国钧的理解，其实是经济上与才能上均比上不足c比下有余。他们没有过多的金钱，于是寄希望于书中找到黄金屋与颜如玉。同时，他们还略带瞧不起比他们经济能力差的其他人。 此外，二人又有一个共同点——爱吃，这点也恰恰迎合了李北旭的强项。为了吃，三人经常将一学期的生活费，在开学的一个月内完全花掉，然后开启各种蹭饭c挂账活动。 让韩国钧理解不到的，是二人去图书馆看书的目的，不是想学习，而是这个活动能不花钱，还有事情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酒肉同学 傍晚，一个体态偏瘦的中年人，与三个中年胖子凑在了饭店的包厢里。 “小强，几年没见，你咋又黑又肥？头发也奔着出家人的趋势？夜晚操劳太多了吧！”刚刚见面，路安开始撩拨王强。 “大安子，我看你还是那么点出息，这么多年了，说话一点新意没有，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我（舅）啊。”王强回应着。 “你俩一见面就掐上了。咱们先点菜，喝酒的时候，你俩再继续。”李北旭的提议，赢得全部人认同。 点菜的时候，韩国钧发现，这三个胖子凑一起，点的菜基本是肉食，还是当年在大学时准备大快朵颐的风格。毕业多年，他么还是改不掉当初的习惯。 “我带了两瓶我老家的特色酒，大家尝尝。”王强边说，边伸出他那又黑又胖的小手，从脚边的袋子里拿出两瓶白酒。又从外衣兜里，拿出三包中华烟，自己留下一盒，其余分别抛给吸烟的李北旭与路安。 “你这又是烟又是酒的，是有啥事求我们啊。你先说事，别我们酒喝了c烟吸了，事情办不成，你再让我们赔，那时候我们可是心痛啊。”路安语言上丝毫不放过王强。 “有事也不是求你办，有你喝的c吸的，就是想堵住你的胖嘴？” “不是找我办事就好，那我享用了。”路安打开香烟，美美的吸了两口。 “你是找我的？”看了看韩国钧，李北旭有些疑惑的望向王强。 “都是老同学，我也不藏着掖着。还真是找你的。”王强实话实说。 “说吧。只要我能办。”李北旭回答干脆利落。 王强大学毕业后，进入了老家县城的公务员系列，并在按部就班中，升至一名无足轻重的中层干部。在一次公事中，王强无意中得罪了一位县领导，致使再次被边缘化，被派去乡下扶贫。按照王强的行政级别，在扶贫队伍中，应该独当一面。因为领导的刻意打压，他一直被安排作为副手应用，并架空所有权力，王强就这样被“晾”在了乡下。 “小强，你这是享受啊。有大把时间晒日光浴c吃原生态无污染的青菜，多让人羡慕啊。现在乡下的小鸡c小狗啥的，让你吃的，看到你都吓得跑没影了吧。” 王强没接路安的茬，接着介绍。 最近，王强得罪的那个领导调走了，新调来一个县长。王强得知，x县长家里有亲属在省城准备上小学，正在找门路，想到重点小学就读。王强自告奋勇，于是来找李北旭。 “胖子，你是重点小学校长，我知道你有办法，这事就拜托了。我现在，上班就往乡下跑，家里什么都帮不上，再有个一年半载的，我家你嫂子都得跟我离婚。这次如果能帮x县长这个忙，我有望调回县里工作，生活也能恢复正常。你看我头发掉成这样，那是愁的。哪像大安子那乌鸦嘴说的，夜晚操劳太多。”王强说完，使劲吸了几口烟。 “这事嘛，想办法倒是能办。现在教育局不让择校，办这件事情，需要花一些钱。不过这钱不是花在我身上，首先得从户口着手，所有经手的人，都得打点。” “钱不是问题，x县长不差钱。” “你怎么知道他不差钱？” “实话说了吧，这是x县长的‘小三’生的儿子。他妻子年轻的时候生了一个闺女，可他就是想要儿子。前几年政策不允许，为了仕途，他也没敢要二胎。现在眼看自己的岁数不小，再不要儿子就过了人生辉煌的时候，可是他媳妇生不出来。他就在外面偷偷找个女人，还真生了个儿子。他儿子出生没多久，就给他们母子在省城买了房子。现在到了快上小学的年龄，开始找关系。” “x了，你这是‘拉皮条’啊！”路安口无遮拦。 “你有这能耐，我也给你‘拉皮条’”。 “哈哈，我没那能耐，我的能耐和你俩一样，吃吃喝喝c快快乐乐。”路安咽下了嘴里的肉，对李北旭说：“胖子，帮帮小强吧。他现在过得真不容易。看他这样，我想起我们当年一起蹭别人饭的日子。那时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以苦中作乐。现在拖家带口一身责任。” “好，这忙我帮定了。小强，今天拿出当年喝酒的豪气，我们四个好久不聚了，今天喝个开心。”说完事情，李北旭油光湛亮的胖脸上，焕发出光彩，仿佛回到他们一个月花掉一学期生活费的大学日子。 “胖子，你现在的做派c说话c办事干脆利落，当这校长，长了好多能耐啊。”韩国钧调笑李北旭。 “哈哈，我们学校，大多是女教师。与她们说话，不干脆利落，怎么成？记住，做事情，别跟女人慢慢揉扯。慢慢揉扯，她们比咱们在行。”李北旭老道地说。 “这胖子上学时候就这样，只是他很少说话，很少表现自己。整天笑呵呵的，不得罪任何人。”路安揭发李北旭。 “是啊，上大学时，我与大安子说，将来我们三人中，最有出息的一定是胖子，深藏不露。不过还好，这胖子藏的不是奸诈。”王强说。 “上学的时候，你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天天学习，在班级名列前茅。而且家境差一些，不与我们这些吃喝混日子的家伙凑一起，有些事情不了解。”路安对韩国钧说。 “但是国钧的人品，咱们真看对了。”李北旭接着路安的话茬，将王小兰看病的事情讲了出来。 “凭这个，咱们得敬国钧一杯，这样的人现在太少了，太值得敬佩。”路安伸出大手，使劲与韩国钧握了一握。 “这才是真汉子。我们一齐敬你。”王强配合着。 他们还是按照大学的规矩，韩国钧一杯啤酒喝掉，三个胖子每人喝一大口白酒。 酒过三巡，两瓶白酒下了三个胖子的肚。很快，服务员搬来一箱啤酒。三个胖子也渐入“佳境”。 “胖子我跟你讲，这么多年，我就没求过人帮忙办事。妈的，现在隔壁老王太多了，我们县里乱得很，不得已来找你啊。”王强两眼通红，晃着胖脑袋说。 “咋了小强，你媳妇不对头了？”路安问道。 “没有，只是我周围发生过好多这事。我天天下乡，心里能不惦记吗？” “城市这事情也不少，我媳妇都跑了。”韩国钧自我嘲讽同时，内心酸楚只有自知。 “国钧，对不起。我没有想说你家里事情的意思。”王强赶紧摇晃着胖手向韩国钧道歉。 “小强，我知道你没这意思，否则我们也坐不到一起。” “你们都说别人。这桌上，除了国钧我不知道外，我敢保证，你俩在女人身上都不干净，对不对？”李北旭语出惊人。 “咋的？你躲到我床下听热闹了？”路安回怼李北旭。 “你这胖子说我们俩，你就一尘不染？”王强反问。 “我没说我不染‘红尘’，x了，前几天还中了个小招呢。”李北旭语气中带着后悔。 “胖子你现在治好没？我认识一个大夫，治这个很灵的。外号‘一刀切’。改天领你去治病。”路安说完哈哈大笑。 李北旭等三人，没有说话，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路安，将大笑中的路安看得发懵。他小心地问：“有啥不妥吗？” 王强代表其余两人说：“我们今天都感觉你是被一刀切掉后的。” “x了，你仨一起暗算我。”路安露出愤怒模样，随后四人一起哈哈大笑。 “今天既然聊到这些事，我跟你们讲个事情。最近，我和朋友吃饭，朋友的一番话，我觉得比较有意思。你们觉得有道理，就走走心。觉得没道理，就当开玩笑好了。”李北旭讲话认真起来。 见三人都瞪着喝红的眼睛在企盼，李北旭喝了口啤酒，清清嗓子说：“我那个朋友，是在外面玩儿的很嗨的那种人。他说，古人说女人三十如狼c四十如虎c五十坐地吸尘土是有道理的。女人到五十岁左右，就到了更年期，在失去光彩的时候，也逐渐失去生育能力。作为人这个个体来讲，是赋有先天使命的。这个使命的基础，是传宗接代的功能。女人过了最佳生育期，从生理上会对男女之间的生活发生更大兴趣，她们会抓紧时间，在彻底不能生孩子之前，努力生出质量更好的孩子。生出质量更好孩子的办法之一，就是与丈夫之外的优秀男人发生关系。优秀的男人在哪里呢？需要女人重新做一个选择。女人的选择结果，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当然，这个丈夫之外的男人不一定真的优秀，也可能生出的孩子还不如与丈夫所生，但这是一种动物本能，是先天带来的。这个也与我们的伦理道德是相悖的。可有的女人在身体与理智的斗争中，会迷失了方向与自我，致使家庭发生各种事情。我们男人也是一样” 看着韩国钧，李北旭又说：“国钧，我只是借着朋友的说法，讲这个事情。不幸的是，这种事情让你摊上了。如果有机会，希望你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还是理智与精神上的。今天喝酒，我说多了，你别介意。” “上如何？理智与精神上如何？”韩国钧有些心烦的问。 “胖子的意思，可能是上的出轨，还有缓和余地。理智与精神上的出轨，如昨日黄花不再吧。x的，以后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干，因果循环，每准下个就是桌上谁的老婆。”路安也有些感慨。 “x了，这都成啥社会了。”王强表示愤慨。 “先别问成啥社会了，先问问你自己干过什么。造成社会这种矛盾的原子，少了你了吗？”胖子用迷离而睿智的眼神看着王强。 “嘿嘿，有些事情只可意会。”干笑两声后，王强心烦而尴尬地接着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都没少喝，再次感谢老同学的款待。” 雪踩在脚下吱吱作响，酒后的韩国钧没有系紧大衣领，他漫无方向地行走在街上，任凭寒风带着雪花吹打双颊。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下一个路灯接过去，身影又逐渐变短。 近期心烦意乱的韩国钧，忽然感觉自己就似眼前飞扬的雪花，不知自己还能飘多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厂内对峙 吃过早饭，秦胜利与王小兰夫妇谢绝一切挽留，决绝地带着已收拾好的个人物品，离开韩国钧家。 冰冷的火车站台上，秦胜利二人尽可能的将身体缩在大衣里，用期盼的目光再次望了望韩国钧，什么也没说，相互搀扶着上了火车。二位老人知道，韩国钧能读懂他们目光中的含义。既然能读懂，有些话不说出来反而更有力量。 冰冷的站台，火车远去卷起的雪尘，急匆匆的客流，人们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奔波往来。 “长长的站台，寂寞的等待。”这句歌词随景映入脑海。“寂寞有了，等待的结果是什么？”淡淡一笑，韩国钧戛然刹住心中所想。 离开火车站，韩国钧去了单位。 “韩工，我是小吴。厂长让你上班后，去他办公室。”在办公室刚刚坐稳，韩国钧接到厂办的电话。 到达厂长办公室时，厂长c两位副厂长与工会主席都已在座。 “现在呢，我们班子的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会。”厂长王栋梁首先开口。 “我先宣布一件重要事情，我们厂向集团申请的五千万资金，已经到位三千万。这个资金的用途，大家已经知道，准备用来做日用化工产品的。今天开会，我是想最后一次征求厂班子的意见，有没有人对这个项目持反对意见？如果有，请现在提出来。”王栋梁说完，挨个审视在座的人。 “哪能有反对意见呢？这是好事情，是对我们每个员工都有利的事情。”没等其他人说什么，笑容满面地李壮，首先站出来支持王栋梁。 “我也支持这件事情。”工会主席发言。 韩国钧看了看没发言的焦德望，焦德望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看起来很沉得住气。 “这件事情我不反对，但出现了其他情况怎么办，比如” 还没说完，王栋梁抬手制止了韩国钧的发言。“我们一件事情说完，再说下一件事情。” 所有目光聚集在焦德望身上的时候，焦德望才慢吞吞地表态：“我也不反对，只是希望这项目能稳扎稳打的做好。” “好，这件事情集体通过。以后在这个项目上，我们就要团结一致，将项目做到最好。”说完，王栋梁满意地拿起香烟，分发给吸烟的李壮与焦德望。 “韩工，你刚刚说的其他情况是什么？” “每年集团会给我们生产任务，生产任务与这个项目之间，以谁为主？如果生产任务与这个项目撞车怎么办？” “以这个项目为主。集团之所以支持我们，是因为之前的生产能力与产品比较低下。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我们厂，集团下设的好多厂，都存在这个问题。集团也在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只要我们将这个项目做好，会给集团带来新的面貌。我个人认为，之前的生产任务与项目相比，项目更加重要。如果我的认识错误，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王栋梁说得斩钉截铁。 “哪能让厂长一人承担，这是我们全厂人的事情。厂长，你也真有魄力，能在厂里的班子会上，说出一人承担的话。”李壮不失时机地捧着王栋梁。 “我也支持李壮的说法。”工会主席已逐渐习惯跟在李壮后面说话，这个老病号是个没主意的人，在他个人的想法中，厂长同意个副厂长同意，加上他，已经占了班子中的大多数，他随时处在有利位置。 “我也同意李壮的说法。”焦德望这次第四个说话。 几轮对话下来，韩国钧总算明白了，只要王栋梁提出什么，李壮会立刻跟上，加上工会主席，事情等于定下来了。他与焦德望，只有在后面同意的份儿。即使不同意，也达不到半数，反对等于自取其辱。他再次偷眼看向焦德望，焦德望与之前一样，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我查了一些资料，做民用级别的日用化工产品，只要不是非常高端的，以我们厂现有的技术，应该没问题。关于做什么，我列了一个清单，大家看一看。全部是民用生活中必备的一些产品。技术上，还是由韩工牵头，提前做好各项准备。将需要的材料，设备报给我，然后由厂里统一采购。” “厂长，咱们什么时候着手呢？”李壮问。 “现在就开始着手。我建议，今天下午开厂里全员动员大会，将这件事情宣布出去，也看看全厂职工的反应程度。” 厂里全员大会如期举行。散会后，人们议论纷纷。甚至有部分兴奋的工人，仅仅通过这一次动员大会，对王栋梁改变了看法，还进行高度评价。 “没想到王厂长还真有本事，与之前在厂办工作时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不管他通过什么关系，能给厂里要来钱，进行重新改造，就是个好厂长。” “这个项目做好了，咱们的工资c奖金多起来，以后日子就舒服了。” “谁说不是啊，之前我们还对他有意见，认为论资排辈，轮不到他。看来我们的见识短喽” 工厂中还有另一种声音： “大家都猜测，老厂长就是被他害的，为了自己位置，将那么好的一个人害得多惨。心眼不正的人，做什么都做不成，最后只能是亏了集团，亏了国家。” “他这是想通过咱们的努力，取得政绩，以后步步高升。我们在其中，最多也就是个干活c喝汤的。” “钱是集团的，具体干活儿，他又插不上手。一个要技术还没技术的人，只是指挥别人，成了是成绩，败了是试验。他这个厂长也太好当了，我也能干。” 但工厂中最多的人，是三缄其口的。在散会后不到一个小时，两种不同想法c不同言论的工人因为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于是由争论逐渐升级，直至开始对峙。慢慢地，对峙的人数由最初的四五个人，增加至三四十人。 看到三四十人分为两边，眼看要动手。有胆小的工人提议，赶紧报警吧，别出大事。 “报警c报警，就他妈的知道报警，这是厂内的事情，传出去不丢人啊？都他妈咋想的啊！”一连串的呼喝，出自一个歪戴帽子c穿着一身保卫服装的人。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人。这俩人是尹国生与韩国钧。 尹国生分别手指着对阵双方的两个人：“李老四，你上周还和周老二一起喝酒呢，喝得勾肩搭背论兄弟，就因为这点事，你们就要动手？还有你，王洪，去年你家自来水漏水，淹得楼下找来几个人要揍你，是不是你找到对面的李凤鸣c王勇c周老二还有我，咱们一起去与人家讲和的？今天你就要为厂里还没实现的事情和他们动手？还有” 尹国生所讲都属实，两方的人，想起此事起因，有的悄悄走掉，有的还尴尬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才好。 看看事情大致化解，韩国钧拍了拍尹国生的肩膀，转身离去。尹国生看了一眼尴尬的人群，平和的说了句：“都散了吧。”跑步追上韩国钧。 在双方对峙的时间，在副厂长办公室。李壮几次激动得站起来，却被焦德望冰冷的目光制止。急切中，他点烟时，差点烧掉自己的毛衣。 在双方对峙的时间，在厂长办公室。王栋梁望着窗外的两班对峙人马，悠闲地拿起香烟，他身边的小吴，面无表情地替他点燃。当尹国生喝止双方后，王栋梁的眼神再次变得阴冷c凌厉，并攥紧了拳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妻子回归 经历一天的混乱，韩国钧身心俱疲地走在回到家路上，他渴望等待他的是一杯热茶，一盆冒着水蒸汽的澡盆，一个安静的环境，还有一张舒适的床。这只能是他的幻想，他知道在家里等待他的是什么，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甚至想要逃避的事情。 深深地呼吸几次，冰冷略带湿度的空气，使他的头脑清醒一些，也让他暂时提起萎靡的精神。 果不其然，妻子秦莲香已早他一步回到家中。 客厅沙发上，秦莲香与女儿韩萱相互依偎，二人脸上干透的泪痕依然在目，母女俩的脚边，还放着一个大旅行箱。韩国胜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坐着，看着墙，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韩国钧，秦莲香与韩萱站了起来。韩萱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乖巧地去厨房，拉着二伯去她的小房间。 韩国钧看到，秦莲香比“失踪”前脸色灰暗许多，人也显得消瘦c无神。身上不合北方季节的新衣，显示她是从南方归来。 秦莲香站在沙发前，低着头，没有说话。韩国钧站在他的对面，也默默无语。他们在自己的家中，似陌生的客人般，等待主人的招呼。 少顷，“咱们坐吧。”韩国钧说。 二人坐下后，秦莲香开了口：“这段时间，感谢你对我父母的照顾。我知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对你是非常艰难。”短暂停顿后，她接着说“今天，我和他们通过电话。他们对你十分赞赏，无论我们将来怎样，他们都希望你身体健康，以后乐观的生活。” “二位老人，得明天到家，他们在路上还好吧。” “路上他们很顺利，让我们不用耽心。到家后，他们会给我们打电话。” “一切顺利就好。” “这是家里的存折与卡，我之前拿走的。里面的钱，我用掉一小半，还剩下二十多万。为我父母看病的钱，是你借的，你还掉后，剩下的留做家用或者给孩子上大学用吧。”说完，秦莲香从手提包里，拿出存折与卡，放在了桌上。 韩国钧看了看秦莲香，没有去动桌子上的存折与卡。两人再次沉默。此时，他们不知道将从何说起。 “你这段时间还好吧，看你消瘦不少。”半个多小时后，韩国钧问。 “还算好吧。在外面，毕竟和家里不一样。” “咱俩之间的事情，这个家的事情，你怎么决定的？”韩国钧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否则漫漫长夜也不够他们这么慢慢试探c慢慢的拉锯。还不如痛痛快快将事情说清楚。 “我没什么想法，主要是看你，这件事情，我不应该那么做。现在我的去留，你决定吧。让我走，我不会怪你。”说完，秦莲香哽咽起来。 韩国钧还没等说话，女儿韩萱与韩国胜跑了出来。原来，他们放心不下客厅里的二人，一直将房门开了一个缝隙，从关心的角度偷听二人谈话。 “爸，你可要想好啊。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关乎到整个家。”韩萱焦急地对父亲说。 韩国胜站在韩萱的后面，边看着弟弟，边轻轻的摇晃着头。他是给弟弟提个醒，这样的女人不能再要。在他的内心中，弟弟是学识c能力非常强的人，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到哪里都能找到一个像样的妻子，秦莲香已经给弟弟蒙尘，让弟弟失去了尊严。这样的女人，不能再接受。但他的生活经历告诉他，自己处在韩萱伯父的角度，不应该干涉弟弟的这件家事。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给弟弟提一个醒。 “韩萱，你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看着女儿，韩国钧说。 “我想妈妈留下，这样我们还是一个完整的家。妈妈有错，只要她有心改正，我能原谅她。但我知道，决定权在你这，我只是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做一个父母离异的单亲孩子。”说话间，韩萱的眼泪忍不住了流下来。 “你是个好孩子，也逐渐长大，能明白父母的事情由父母作主，我很欣慰。”韩国钧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韩萱迫切地问。 “莲香，你能保证这种事情只能发生一次吗？”韩国钧问道。 “我能保证。”秦莲香低头回答，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下一次，我觉得连女儿都不能原谅你。” “我知道”秦莲香回答的很轻。 韩萱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转身拉着二伯回转自己卧室。韩国胜无奈，只能叹一口气c跺了跺脚，跟随韩萱而去。 “这两个多月，你也瘦了。看你今天非常疲惫，遇到不舒服的事情了？”秦莲香说出回家后，第一句关心韩国钧的话。 “嗯，单位的事情。” 两个多月前的韩国钧，遇到单位发生什么事情，回家后会滔滔不绝地对妻子娓娓道来。他会讲得非常详细，也会聆听妻子对事情的见解。偶尔秦莲香给他提的建议，还会起到点睛之笔的妙用。但今天，他不想多说一句话。 看到韩国钧不想多说，秦莲香没有去打扰他。给韩国钧倒杯热茶，自顾去收拾旅行箱，并在家中找出自己北方当季的棉衣。 “萱萱，问问二伯，晚饭想吃什么？”秦莲香重新发挥女主人的角色。 韩萱还没来得及回答，沙发上传来韩国钧的鼾声。这两个多月，他经历的事情，他的压力，让他逐渐承受不住。今天，秦莲香的回归，使他解决了一半心理压力。压力减少，身体放松，倦意传来。迷迷糊糊，他靠着沙发背睡着。 “国钧，莲香的事情，你做得对。”母亲抚摸着他的脸：“人一辈子，有得有失，得失都是正常的。得到了不要太欢喜；失去了，也不要太悲哀。最该看重的，是人的内心，老祖宗教给我们，做人要仁义，做事要讲信义。从你处理家里的事情看来，你做到了。妈妈很高兴。再多的道理，妈妈也不会讲。以后好好照顾你哥哥” “妈，你别走。”韩国钧在梦中惊醒。朦胧中，他感觉身上盖着被子，被子上面还压了一件大衣。梦中母亲抚摸自己脸颊的位置，通过气味，他辨别是二哥保安大衣的衣领。 起身开灯，韩国均发现二哥斜靠在沙发的另一端，抱着膀子睡得正香。韩国钧赶紧将大衣给他披上，却惊醒二哥。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萱萱与她妈妈在小卧室，让我和你睡大卧室。我寻思着，你没吃晚饭就睡着了，醒了一定会饿，就热着饭菜等你，没想到睡着了。”韩国胜话语里满是关心。 “二哥，咱俩喝两杯怎样。” “那敢情好，呵呵。咱俩去厨房吧，别耽误他们休息，萱萱还得上学呢。”听到弟弟要与自己喝点酒，韩国胜的眼睛亮了。 半瓶白酒，一小袋五香花生米，一根火腿肠，外加晚上剩下的土豆炖白菜c五花肉，哥俩开喝。 “二哥，我刚才梦到妈了，她说我做得对。” “兄弟，我笨。好多事情想不明白，我也习惯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你这么做，有你的道理。不管你咋决定的，二哥我都支持你。”喝掉一小杯白酒，韩国胜看着弟弟，眼里暖暖的都是兄弟情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礼物 秦莲香回来的第二天，天气放晴，一如韩国钧的心情，压抑的石块被搬走大半。 办公室，韩国钧拿着王栋梁开出的清单仔细研究着。从清单上，韩国钧再次感觉出王栋梁的不简单。 王栋梁的大学专业是文秘，与化工搭不上任何关系。可在这张清单上，从其列出工厂将要制造的日用化工产品来看，王栋梁不是经过“高人”指点，就是自己下了一番功夫。上面所列产品，从简至难。其运用的知识，由深入浅，循序渐进。除了几样生活必需的低端产品外，里面大多是中端产品。看来王栋梁经过深思熟虑，想以中端产品竞争市场。 这些产品的制造，对于韩国钧来说大多比较陌生。除大学期间，因为所学课程简单制造过几样基础品外，其余都需要重新学习。但这对韩国钧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没有离开自己所学的科目，自己还是个学习型的人。做好这些，只是时间问题。 思考间，韩国钧手机响起，是黄若英的电话。 “你好，是韩国钧吧。我是碧彤的母亲黄若英。”电话里传来稳重而清晰的声音。 “你好，是我。这段时间多亏你帮忙，解救了我们全家之困。” “你太客气了。今天，我才发现包里多了个信封，信封里有钱。是你或者韩萱放进去的吧。” “一点心意，请不要在意。” “这不好的，晚上碧彤放学后，我让她给你送回去。我这是纯属帮忙，不能接受你们的钱财。”黄若英的语气很坚决。 “你看这样好不好，韩萱的母亲回来了，周末孩子们放学后，我们聚一聚。韩萱的母亲，也非常想见见你。”韩国钧替妻子定了约，他认为这是妻子应该做的。 “这，太麻烦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麻烦什么？这对于你的帮忙，相差太远。事情就这么定了，定好饭店后我给你发信息。” 与此同时，在厂长办公室里，王栋梁与李壮正在密谈。 “说好五千万，集团这次只给打了三千万，你有什么想法？”手指夹着香烟，王栋梁边看手里的报表，边问李壮。 “是不是集团那边也有困难，准备分两次或者三次打给我们？”坐在对面的李壮压低着身躯与声音，小心地猜测。 “集团是省里唯一省直化工集团，看每年的年报，根本不差这两千万。” “你的意思是说，集团有人卡着我们这笔钱？” “按理说不应该啊，该做的，我都做了。难道遇到‘小鬼’当道？” 李壮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是他能了解到的。 “看来还是有些地方打点的不够。”说完这句话，王栋梁掐灭手中香烟，重新点上一支，抬头看着李壮。 “厂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李壮被看得发懵。 使劲吸了两口眼，眨眨眼睛后，王栋梁好似下了决心。再次掐掉香烟，用他那被香烟熏黄的手指指着李壮：“你去给这张卡里充五十万元钱，为了让那两千万快点到帐，我们得付出一些。” “这，这”李壮接过王栋梁手里的卡，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还是这么大一笔钱，他的手微微颤抖。 “要想明白一件事，只有那两千万到了我们厂的帐户上，那个钱才真正是我们厂的。否则集团一个会议，就能决定收回那两千万。” “这个钱用什么名头开出来呢？”李壮将手里的卡晃了晃。 “你看着处理吧。可以走买原料的帐，可以走将来日用化工盈利后的利润帐，还可以走工厂进设备的帐。到时候我直接签字好了。”王栋梁显然之前已经有了腹案，他连这笔钱入什么帐都已经想好。 “好c好的。”李壮忐忑的将卡装起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知道这些钱，够我们厂开一个月的工资，可现在社会上的风气不好，靠我们个人是扭转不过来的。唉c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这么办吧。”王栋梁的表情显出无奈。 “这个卡，持卡人姓名是厂长你的吗？转帐的时候，需要名字。” “叫陈文琼。”王栋梁有些不想说出卡的主人。 “这个名字，听着很熟悉，好像是咱们厂转走的一位女工人的名字。” “嗯，可能是重名吧。”王栋梁遮遮掩掩。 “我这就去办，厂长什么时候要用这钱？” “越快越好，如果上午能办好，下午我就去集团。” “我这就去办，办个小时就能办好。”李壮说。 办个小时后，李壮再次出现在厂长办公室。关好门后，李壮将卡还给王栋梁，小声地说：“厂长，五十万已经打进去了。” “好的，下午我就去集团办事，希望办得顺利。”王栋梁拿出香烟，与李壮分享。 “厂长，有个建议，我想了一段时间，现在向你提出来。”李壮依旧低下自己的身躯，抬头看着王栋梁。 “有什么话就说，我广纳建议。” “咱们厂以后生产日化产品，需要好多地方做出改变。我寻思着，是不是咱们的办公室也做做装修。咱们现在的办公室，包括你这厂长办公室，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你这办公桌，得用二三十年了吧。如果工厂还走老路，生产之前的那些产品，改不改都行。可做日化产品，却需要做一些面子上的功夫，厂长你说呢？” “哈哈，咱们想到一起了，我也有此意。我寻思，有人来我们厂搞调查，或者来厂里进货。看到厂长办公室这扇用了二三十年的门和这张办公桌，就会吓跑的。”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为了享受，是为了工厂的脸面，为了工厂的发展。不瞒您说，现在我坐的这个椅子，屁股就硌得不舒服。” “哈哈，你早说啊，你告诉小吴换一把。” “厂长，那装修的事情？” “你先做个计划，看看改造面积多大。再就是做个预算花多少钱，用多少时间能完成，是否耽误正常的生产。”王栋梁在短时间内，考虑的事情比较详细。 “还是厂长脑袋里装的事情多，我只是开个头，厂长就能想到这么多。”李壮的赞美总是那么及时，让王栋梁听了心里舒服。 “另外还有个事情，咱们厂还需要买两辆车，以后迎来送往的多了，不能总用那辆开了十来年的老捷达，面子上也过不去。现在汽车便宜，买什么车，你好好掂量，再出个预算。原则上实用就好，不要超标。”王栋梁指示李壮。 “好嘞，这些事就交给我，您就等着结果吧。”李壮谄媚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校门内外 韩国胜上班已经一周有余，与队里的老队员也逐渐舒络。 几位老队员对韩国胜赞不绝口：每天早上，无论学校门口是否有垃圾，韩国胜都会在学生上学前，拿着大扫把，重新清扫一遍，然后在校门口站得笔直，迎接全校教师c学生到校。校门角落无人问津的小冰碴，韩国钧也用小铁锹，一点一点地给清理干净；校门口收发c保卫一体的室内，更是收拾得一尘不染。 老队员在赞不绝口的同时，也经常拿韩国胜打趣。韩国胜的好脾气，给他们带来更多欢乐。干完所有的活儿，韩国胜每天最后擦拭仪容镜，然后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自己的保安服装与形象，不放过一丝细节，直至自己满意。这时，老队员就会和他开玩笑：韩二，你将自己整理得这么仔细，是想娶媳妇儿了吧。你想找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啊？当初我娶媳妇儿的时候，都没你打扮这么细致。”周围的人哈哈大笑。韩国胜则是羞红了脸，甚至有些扭捏地说：“我这是为工作c为工作。真的是为工作。”周围的人，笑得更加开心。 工作中事事认真的韩国胜，遇事时，偶尔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在校园外，经常有商贩贩卖各种迎合学生需要的小物品。保安的工作之一，就是与这些商贩交涉，让他们远离校园。每当有这种情况发生时，韩国胜经常走在最后，或者找各种理由推诿。 “为什么遇到这事，你都在后面，拖大家后腿呢？”老于问。 “这大冬天的，这么冷，卖点东西也不容易。有钱人，谁会做这个啊。”韩国胜小声回答。 “这些人卖的东西，为了压低进价，有好多进的是不合格或者三无产品。学生分辨能力低，吃喝后，会影响身体。” “哦，我知道了。以后我会管这事的。” 此后，韩国胜对那些卖小食品的商贩，想办法坚决清走，而对卖文具的商贩，视而不见，老于也拿他没办法。不过队员们从此知道他不仅“慢半拍”，还是“一根筋”。 韩国胜发现，学校的保卫队伍，除他们外，还有一队人。那队的人员，个个年轻c身强力壮，负责教学楼与办公楼。他曾问过老于，为什么两队人的差别这么大，老于开完笑地告诉他：“我们这队人，工作能力强，所以给我们配了单独的办公室（收发室），这是领导对我们的信任。” 老于的玩笑，在韩国胜心里藏了一个谜。这天下午，谜底被揭开。 距离学生放学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校门口逐渐聚集接孩子的家长。透过校门，可以看到人群中有几名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他们穿着鲜艳，兴致高昂，不安分地来回穿梭c打闹c叫骂。接孩子的家长，面带厌恶之色，躲得稍远。老于看到这几个大男孩后，喊齐所有队员，准备一起到校门口站岗，迎接学校放学。而平时放学，校门口只有两三名队员维持秩序。 “老于，好几天不见了，想我没？”几个大男孩中间，走出一个染着黄色头发c右耳边打着三四个耳钉，脸色有些苍白的男孩，他隔着校门的铁栅栏问老于。 “可想你了，都快想不起来了。”老于好似不想回答，又不得不回答的应付着。 “知道你快想不起来我了，特地和兄弟们来看看你。看你身体咋样，还能硬朗几天。”黄毛话里有话。 老于没回答黄毛儿的话，只是说道：“大冷的天，你们跑这来干啥？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玩儿去吧，在这多遭罪啊。” “这儿挺好玩儿的，一会儿放学更好玩儿。”黄毛儿嬉皮笑脸地回复。 “我在这儿值班，你们别惹事。”老于警告。 “看心情再说。” “大冷天，能有什么好心情，赶紧走吧，别冻坏了。”老于极力想让这几个大男孩尽快离开。 “您老人家放心吧，当初你没少照顾我，我心里有数。这两年，我也没在你眼皮底下闹事，是吧。” 老于回头看看所有队员都已到位，没有说什么，打开了校门。 “老于，你这队伍壮大了，多了个大个子，长得还挺壮。”黄毛儿对老于说。 “嗯，是个老实人。” 黄头发看了看韩国胜，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回到伙伴中间。 放学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走出校园。 韩国胜注意到，好多男孩子看到黄毛儿后，都点头打招呼。有的问：“黄毛哥，今天你咋来了？”也有的只是叫一句：“黄毛哥。”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黄毛儿很享受这种感觉，只要有打招呼的，基本上都回应几句话或者点点头。 “黄毛哥，就是他昨天骂我，还要打我的。”站在黄毛儿跟前，一个穿着高一校服的男生，指着刚刚走出校门，穿着高三校服c脸上长着青春痘c又高又胖的男生说。 黄毛儿一摆手，之前跟他一起在校门口打闹的几个大男孩，围了上去。 与穿高三校服男生一起走出来的两名同学，其中一人眼看要出事，悄悄开溜。另外一个戴眼镜c长得比较强壮的男生与青春痘迎了上去。 “黄毛哥，什么事啊？”青春痘男生问。 “我x，我以为谁呢，这么牛x，还要打我老弟。原来是你魏胖子啊。”黄毛说完，指着戴眼镜的男生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他妈是不服呢？还是要找揍呢，看我们几个在还敢过来。” “黄毛哥，误会啊，一是不知道他是你老弟；二是他天天缠着我表妹要谈恋爱，我表妹不同意，他天天跟在后面，有时候都快跟到她家了。遇到这事哪个女孩子不害怕？”青春痘男生虽然有理，声音低沉，没有一点气势。 “黄毛哥，昨天我和魏胖子一起去找你弟弟的，我们好言相劝，可他骂我们。我们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就是吓唬吓唬他。我们都高三了，在学校欺负高一的，也丢人啊。”戴眼镜的男生解释说。 “说别的没用，我们哥几个已经来了，你俩说咋办吧。”黄毛儿高调地对这俩高三男生说。 “哥，打趴下这俩家伙，以后学校没人敢惹我了。揍他俩。”高一男生在一旁叫嚣。与黄毛儿一起来的几个大男孩，一边叫骂，一边开始左右推搡两名高三男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韩二变“门神” 看到校门外被这一群大男孩占据，放学的学生都绕着走。一些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接到孩子后，更是匆匆离去。 校门内站着笔直的韩国胜，看了看老于。老于正伸头观看，踌躇的脚步，显示他正在犹豫怎么办。 韩国胜没有多想，抬脚准备向这群大男孩走去，却被两人拦住。 “二伯，那个黄毛经常在学校外闹事，之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好多人都怕他，你小心点。”拦住韩国胜的二人是韩萱与徐碧彤。韩萱小声地向韩国胜介绍。 “二伯，他们身上有经常带着武器，你最好也带上什么再出去。”徐碧彤悄声说。 韩国胜点点头，表示应答，继续走向黄毛。老于看到后，一挥手，带着三个老保安也走了过去。 “放学时候，学校门口不让聚集，你们让开点，别耽误放学秩序。”韩国胜一边说，一边仗着自己的身高体重优势，挤开几个大男孩围成的圈子，并顺势将那两个高三的学生拉到身后。 老于三人也跟了过来，隔在韩国胜与大男孩们中间。老于练练挥手大声说：“都散了散了，别站这了，大冷天的，都赶紧回家。”然后转身示意那两个高三男生赶快离开。 看着黄毛带人绕过保安追了过去，保安老白指着那个高一的男生，大声喝问：“你是那个班的，叫什么？” 高一男生对于学校的工作人员，有些畏惧，他对黄毛大喊：“哥，你先回来。” 不得已，黄头发带人回来。黄毛指着高一男生对老于不满地说：“这是我弟弟，以后照顾点。他如果被欺负，我天天来这儿堵着欺负他的人。” 转身走了两步，黄毛又转过身来，指着韩国胜问：“大个子，你叫啥？今天你带头管我的事，回头我就找你来。” “我叫韩国胜，你们今天做的就c就是不对。”韩国胜毫不畏惧。 “原来是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傻子。你等着，今天下班前，我来找你。”黄毛叫嚣后，领着人离开。 害怕打架，但关心二伯的韩萱与徐碧彤，看着没有发生意外，远远地跟韩国胜打个招呼，放心离开。等学生们基本离校，老于关上学校大门，他将四名手下，都召进了收发c保安一体的办公室。 老于闷闷地喝了几口茶，才沉重地对着韩国胜说：“前两天，你问我为什么咱们这队岁数大的保卫人员被安排到大门口。我还开玩笑地说是领导重视咱们。真相是，因为门口有黄毛这些人和摆摊的小商贩。咱们学校领导考虑得很周全，怕年轻力壮的保安，与他们这些人起冲突，就让我们这些稳重的c年纪大的人来这里。我们处理事情，一是不会像年轻人那样冲动，大多会采取怀柔政策。二是真的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像黄毛那些年轻人也不至于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动手。没想到今天冲突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跟你讲清楚，不过讲清楚了，今天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你不出去拉开他们，我也会那么做。” “黄毛说下班之前来，一定会领人来找事。他话说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来他会很没面子。”保安老王说。 “他们这个年级的男孩子，好多法律意识淡薄。打起仗来手里没轻没重。”保安老白说。 “队长，咱们向教学楼那队求援吧。人多气势大，黄毛他们看看也就退走了。”保安老张说。 “走了还会来，他们很清楚咱们这边一共几个人，得想个办法，否则他们很麻烦。他们都是无业c无事情做的，没准还会以来咱们这里惹事当成‘工作’呢。”队长老于，与其他三人相比，确实拥有当队长的智慧。 “我不怕，让他们来好了。”韩国胜说。 韩国胜是真的不怕，可队里的其他四人，却认为韩国胜这是心虚嘴硬。 正商议间，黄毛领着七八个大男孩，大衣里面鼓鼓的来到了校门外。“姓韩的大个子，你出来。”这些大男孩纷纷吆喝。 韩国胜站起来，就要出办公室，老于赶紧起身拦下。“我出去瞧瞧，你不能去。” “黄毛，你们还来做什么？都放学了。”老于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于，与你没关系，我在学校的时候，你关照过我，我不想和你闹翻了。你让姓韩的大个子出来，今天放学的时候，他那么英雄，现在怎么成了狗熊，窝着不敢出来了。老于，要不这样吧，你报警吧，你报警了我们也就散了。”黄毛轻蔑地说。 “对，报警吧。我们没进学校，不算闹校，看警察来了能把咱们怎么着。” “你怀里有把刀，你那是凶器，警察来了一样抓你。”“去你妈的，抓了我你能多块肉啊。”同来的大男孩们在校门外态度嚣张的打闹。 韩国胜出来了，他手里只拿了个小铁锹的木把，大约一尺半长c四五公分粗细。 “我x，还真敢出来啊，手里还拿了那么个家伙。吓死我了。”黄毛的话，引来同伴的大笑。 老于急得直跺脚，他赶紧小跑着去教学楼里搬救兵。其余的三个老保卫人员，也从保卫办公室出来，但是将近退休的年龄，他们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当老于领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保卫人员赶到校门口时，争斗已经结束。校门外的地上躺着七八个大男孩，他们哼唧着，还分别用手揉着自己的一条腿，地上散落着几把半出鞘的长刀及木棒等。韩国胜手里依旧拿着小铁锹木把，站在这些男孩子旁边。校门里，则站着三个张着大嘴的老保安。 老白对事情的经过描述是这样的：韩国胜出校门后，与黄毛说了不到两句话，他后面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从怀里悄悄拿出一根二尺多长的铁管，双手用力轮起，向韩国胜后背猛打。第一下，韩国胜被打了个趔趄，没等第二下打下来，韩国胜伏身的同时转身，或者转身的同时伏身，反正是很快将手里的木把敲到了后面那个大男孩的胫骨上，痛得男孩大吼一声。声音没完全喊出来的时候，韩国均已经将铁锹木把伸到了他的腿窝中，向侧上用力一提，这大男孩直接摔到地上，爬不起来。与此同时，剩余的大男孩，一起对他出手，韩国胜没有完全起身来，也没看清他怎么绕的，一下就绕出了这些大男孩打他的圈子，然后一个小铁锹把，飞快地挨个敲打每人一块胫骨后，再挨个将人给摔倒了。 “别看韩二说话慢半拍，可是他出手比别人快了不止半拍。”这是老白认为自己对韩国胜的最高评价。 “老白说得不对，第一下韩二被打了个趔趄，他没回身，直接用小铁锹把反手点上了那个大男孩的胫骨。”老王这样说。 “韩二得感谢我。我看到他把这些大孩子都打倒了，我怕他下重手，我大喊了一声‘韩二’别打了。他听到后才住手，否则还不得弄出人命啊。”老张每次对别人讲起来这次争斗，都不忘加上自己的功劳。 “大个子，你他妈还真厉害，有能耐你打死我。”躺在地下的黄毛还不忘记叫嚣。 “黄毛小子，刚刚打了你一条腿，我再给你另一条腿补一下啊。正好，正好，那个词叫平什么来着？”韩国胜走到黄毛跟前，面无表情地说。 “平衡。”老白喊了出来。 “对，平衡。”韩国胜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黄毛立时住口不言。韩国胜比划黄毛时，后面一个大男孩刚刚坐起来，韩国胜手中的小铁锹把，划过了他的大衣。 “二爷别打我。”大男孩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你喊谁？”韩国胜看看左右，站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喊你韩二，我c我叫你二爷还不行吗？”这个大男孩彻底认怂。他见韩国胜愣愣的看着自己，吓得他赶紧说道：“我c我不是故意学你说话有些结巴c有些慢的。” 老于赶到后，分别扶起黄毛和他的兄弟们，简单安抚后，他们带着怨恨一瘸一拐的离去。 办公室里，老白c老王c老张，各自兴奋地讲起刚刚的过程。这是他们在做校门保卫工作后，最兴奋激动的一天。三个五十多岁的人，抢着给老于及老于搬来的“救兵”讲起刚才的事情。最后，这三个老保卫人员达成一个共识，也是一个遗憾。那就是当时韩国胜的动作太快了，一分钟左右结束战斗，他们还没看过瘾。 “队长，你没看到那个男孩子叫韩二c二爷的时候，将韩二都喊懵了。我认为，韩二在咱们队里，就凭他能一个人单挑那么多让我们受气的男孩子，而且之前深藏不露，还真当得起‘韩二爷’的称呼。可是我们这是学校，那么叫会产生不良影响，对他反而不好。以后我们喊他‘门神’咋样？”老王依然处在兴奋状态。 老王的提议，取得大家一致的同意。只是让韩国胜害羞的直晃双手c嘴里结结巴巴巴地拒绝。 尽管在打斗中，韩国胜取得了胜利，被同事捧得很高。可回家后，想想这个事件的后果，他的心里开始不踏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学校的处分 韩国胜回到家，看到弟弟手拿厚厚的一沓钱，怔怔的坐在沙发上。 “兄弟，咋了？哪来的这么多钱。” “二哥，这钱是莲香父母走之前，放在席梦思床垫下的。他们安全到家后，打电话说起这事。带他们看病，是我应尽的本分，花钱也是我应该的。结果他们留下了五万元，比我为他们看病花掉的翻了一倍还多，这如何是好。” 之前韩国钧也曾听到秦胜利与王小兰的对话，说要留下钱来。但当时二人正在互诉衷肠，他不方便打扰。后来因秦莲香的事情，他将此事遗忘。看着手里的这沓钱，韩国钧知道，这是二位老人在农村一分一角慢慢攒下的。攒钱的艰辛，只有在农村生活过的人才能体会。而在农村生活的二位老人，因为年龄，此后赚钱c攒钱的机会非常渺茫，这应该是他们留在身边的救命钱。为了女儿，这两位老人竟然韩国钧不想再往下想，想多了都是辛酸。 “兄弟，这事你得和莲香商量怎么办。”虽然知道弟弟不是贪财的人，韩国胜仍然提醒着。 “二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莲香呢？” “她说要出去转转，她心情也不好，由她吧。萱萱自己在写作业。” “我去做饭。”韩国胜自报奋勇。 闻听此言，韩国钧赶紧说：“还是我去做，二哥你看电视吧。” 韩国胜做的饭菜，其实就是给做熟了，味道不敢恭维。韩国钧与女儿，为了保护韩国胜的面子，一直没有说破。而做饭的韩国胜，还觉得自己做的饭菜，比较合乎二人的胃口。 说话间，秦莲香回到家中，手里拎着买来的食物与蔬菜，与二人打招呼后，自己去做饭。这也平息了兄弟二人的争抢。 吃饭时，当着哥哥c妻子c女儿的面，韩国钧将钱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首先表态：这钱不能留下。如果还回去，二位老人应该也不会要，可以先办一个存折存起来，等二位老人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哥哥c女儿赞同了他的做法。妻子提出，这钱可以扣掉韩国钧因二位老人就医花掉的医药费，否则二位老人将来也不会接受，他们边吃饭边说，最后也没有个具体结果。韩国钧决定先存起来。 夜晚休息时，秦莲香提出，还是与昨晚一样，她与女儿一个房间，韩国钧哥俩住主卧室。她说因为想孩子，想与孩子多多亲近。韩氏兄弟也无话可说。 主卧室里。韩国胜悄声对弟弟说：“兄弟，今天我闯祸了。我打人了。” “二哥，凭你这个性格，凭你的人格，我相信，你打的都是坏人。”韩国钧说的斩钉截铁。 “兄弟，我打了好几个人啊。事情不小。” “二哥，天塌下来，咱们哥俩一起顶着。打坏了，咱们赔钱。卖房子我也不会让你进去。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韩国胜听弟弟这么说，动情地拍了拍弟弟的后背，然后边说边比划的讲起事情经过。他没有看到，他拍弟弟的那几下，拍得弟弟偷偷的龇牙咧嘴。 “二哥，一晚上了，警察都没找咱们，应该没事。你放心吧，有事的话，不会这么安静。 “我打的时候，没敢用重手，应该不会有骨折，他们都是自己走的。” “那就没事了，过去就过去了。” “我c我怕的是工作，怕他们开除我。”韩国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别担心。” “不行，这是我第一份工作，不能让他们开除我，太丢人了。”韩国胜的犟脾气上来了。 “那你开除他，你先辞职。”韩国钧开了个小玩笑。 “那c那c那也不行。老于他们几个，对我挺好的，再说了，萱萱还在那个学校。” 忍着笑意，韩国钧说：“二哥，你放心，明天绝对没事。你听我给你分析，王校长之前就知道你会武术，你们学校两队保卫人员，他竟然给你分到校门口那个队里，这为什么呢？校门口那几个大男孩子闹事，他作为校长能不知道吗？之前学校对那几个大男孩子，一直采取隐忍的态度，但这几个大男孩子越闹越凶，一直没有收手的意思，学校可能是忍无可忍，但又不想有大的冲突，所以将你放到门口，利用你去镇压他们。” 说完以后，韩国钧内心开始佩服自己，他没有想到自己能将此事分析得如此清晰。之前自己可是一条道跑到黑，不碰南墙不回头的技术人员。是自己思维有所进步？还是这段时间自己经历的太多，思路有所改变。不容他多想，韩国胜又说出他意想不到的话。 “莲香回来了，我想搬出去住。对面有一个楼，有屋子出租。四个人，两人一间。” “二哥，她回来和你在这里没关系，你不能搬走。我说过了，我们从此不分开。”韩国钧有些急了。 “也不是分开，我想好了，晚上我在这吃饭，就是去那边睡一觉。这事我决定了，你知道我决定的事情少，但是决定了就不改变。” 韩国钧知道，这是二哥为他着想。自家两室一厅，除去两个卧室，二哥只能住在客厅。卧室去厨房c卫生间都要经过客厅。二哥可能考虑秦莲香与女儿去卫生间洗澡c起夜不方便，所以要搬出去。 “二哥，你这是何苦。” “呵呵，二哥我是想清静清静，不碍你和你小媳妇的事儿。” 看着二哥开着自以为是的玩笑。韩国钧只能暗自摇头。 第二天，就发生在校门口的事件，学校临时召开全校大会。教师们纷纷议论，每次学校发生事情，没见这么快就开会的，怎么也要处理几天才有结果。这次怎么这么快？ 会议在礼堂举行。王校长在会上，首先还原事情的经过，并对请黄毛等人来的高一男孩处以警告处分。王校长说：“我们学校之前还发生一件事，就是我们学校的财务人员被抢劫的事。这件事情好多同学c教师都知晓了，但你们知道吗？那个见义勇为c勇敢地冲上去制服持刀歹徒的人，现在就在我们中间。他就是韩国胜，也是这次制止了校门外闹事的人。” 王校长的讲话，赢得阵阵掌声。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韩国胜。 王校长接着说：“这次校门外事件，有两个闹事男孩的家长找到我们学校，提出赔偿医药费及处理打人者的建议。为了杜绝以后这种事情发生，校领导班子开会决定：对韩国胜处以罚款两千元，用以被打者医药费用的赔偿，并延长两个月的工作试用期。” 王校长话音一落，整个礼堂哄的一声，瞬间人声鼎沸。 不得以，王校长拍了十多下话筒，才使会场安静下来。“我还没有说完，校领导班子还决定，韩国胜对于维护学校的秩序，起到了模范作用，决定奖励韩国胜五千元。两笔钱，不能相抵，需要走两次手续。” 礼堂再次鼎沸，这次多了欢呼声与掌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夫妻夜话 韩国胜在学校开会当天回弟弟家的时候，是哼着跑调小曲的。他完全卸掉了身上的压力，尽管今晚他将第一次入住出租的房屋。 血脉相连是永恒不变的。秦莲香连续两天居住在女儿房间，已经攻克女儿内心，使她原谅了自己。如果在民主的三口之家投票决定事物，秦莲香已居不败之地。 家里一片祥和，看起来温暖c舒适。至少韩国胜是这样看待的。 晚饭前，韩萱特地让妈妈多做两个菜，说有好事情宣布。家里现在平平安安，已经是好事情，哪里还有好的事情宣布呢？韩国钧夫妇所想相似，但他们只是对望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吃饭时，韩萱将韩国胜的英雄事迹连讲带比划，好似她在现场一般：“你们不知道二伯多厉害，几个照面下来，以黄毛为首的几个家伙都倒在地上。二伯站在他们身旁，抬头眺望苍穹，风吹动二伯的衣裳，扑啦啦作响。半晌，二伯手里的小木棍轻轻一摆，嘴里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滚’，那帮人立即抱头鼠窜，屁都不敢放一个” “姑娘家，说话要文雅。我们早就知道你二伯厉害，但他没有你说的那么酷吧！”秦莲香爱抚地对韩萱说。 “这是我们同学讲给我的，讲得好像他们都在现场一样。有的人，说得比这还夸张。二伯是一战成名，黄毛那般人的面子是彻底丢了。” 韩萱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兴奋状态。韩国钧一声不吭的拿出一瓶好酒，哥俩分别用小杯倒上，拿起杯子，轻轻地一碰，一句话也没有，各自干掉。 韩国钧知道二哥喜欢喝酒，而且能喝。在家人高兴的时候，他从不忘记给二哥斟酒。虽然自己酒量相差甚远，但亲兄弟之间，从来不劝酒，喝好为止，大多是一瓶白酒下去俩人三比七。 “兄弟，你还真说对了。今天开全校大会，差不多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意思。”好不容易等到韩萱停止讲话，韩国胜赶紧表扬弟弟，并向着弟弟伸出了大拇指。 “二哥，只要你过得平安c快乐，我们兄弟就高兴。明天起，你还要一如既往地上班，平时做什么工作，以后要更加努力去做。不能因为这件事，使自己骄傲。” “兄弟，这个我理会得。”韩国胜诚恳而憨厚的答得。 饭后，韩国胜执意去租住的房子休息。在弟弟全家人的注视中，与他们挥手而别。 韩国胜走后，韩家立即安静下来，韩萱一如既往地在自己小房间学习。这是秦莲香回来后，韩国钧与妻子在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独处，空气中略带尴尬味道。 两人没有过多的对话，坐在客厅沙发上，每人面前摆放一杯热茶。电视节目从头至尾已经换过好几遍台，依然没有停留的迹象。 时钟指向晚十时，秦莲香起身告诉女儿该休息了，随后进入主卧。韩国钧略有迟疑，也走了进去。 这是夫妻二人分别将近三个月的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们没有夫妻间久别重逢的激情与冲动。只是闭灯后，各自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还没睡吧。”秦莲香轻声地说。 “嗯，还没呢。” “我发现你变了。我曾经幻想过我回来的场景，不管是我回来离婚，或是像我现在这样回来，你都不会是目前这样对待我。” “我应该是什么样呢？” “不说暴跳如雷，至少你会指着我的鼻子，言辞激烈地对我连骂带喊。那也是我应得的。” “我没有那样，你很失望？”韩国钧淡淡地说。 “是我感觉你更加成熟，成熟得让我害怕。” “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从哪里感觉我成熟？” “从我回来到现在，你没问我一句我为什么离家出走，这段时间我遇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花掉多少钱？为什么回来？” “问了又如何？问了只能增加我们之间的伤痛，只能让伤痕更难抚平。或者说，问了之后，我们换来的只能是争吵甚至打骂。看到你回来就好，人安全就好，为什么还要去找寻那些明知道的伤痛，来再次刺伤我们呢？”韩国钧理智地说。 “说得也是，因为错误是我犯下的，所以我的内心，是胆怯c多疑的。” 听到了秦莲香的啜泣声，韩国钧没有动，他依然用平静的语调对妻子说：“我只是没想到，我们十多年的婚姻，加上女儿，没有留住你的心。或许你一直有颗不安的心，是我粗心，一直没有留意到。” “我也说不清楚，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到现在为止，我自己也没想明白。我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女人，或者我自诩是个比较理智的女人，但是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情感往往战胜了理智。” 韩国钧突然想起李北旭在酒桌上的话：有的女人在身体与理智的斗争中，会迷失了方向与自我。“这个臭胖子，这张臭嘴，说的真他妈准，只是让倒霉的我给摊上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得往前看。”韩国钧知道不能再往下聊了，再往下就是伤心地，也是矛盾爆发点，几句话说得不对，两人之间没准会发生什么。 “希望过去的都过去了。”秦莲香的语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沉默四五分钟，韩国钧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在外面的时候，你想过这个家吗？” “想得太多了，遇到你或者女儿适合的衣服或者你们喜欢的吃喝时，我第一时间就会想到你们。我知道这种事情做错了，你们不会容于我，再踏进这个家门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 “如果没有妈她老人住院的事情，你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回来。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和那个人分开，但是我是没有脸回来。犯错误的人，都在寻找第二次机会。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秦莲香的啜泣声变成哽咽。 “别哭了，睡吧。让女儿听见，她会多疑的。” “好的，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韩国钧转身后，慢慢睡去。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很放松，很香甜。卧室的空气中，弥漫着他熟悉的妻子的体味，还有妻子的呼吸声。这种体味及呼吸声，他已“享受”了十多年，这也是他早已习惯的家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谢宴 周末转瞬而至。为表达谢意，韩家宴请黄若英母女，并请来俞蔓覃与沈师言作陪。 聚会地点是一家火锅店，北方的冬天，外面冰天雪地，室内涮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无论是视觉上c味觉上，都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也使得北方的各种火锅店，遍地开花。 打扮出众的俞蔓覃穿着貂皮大衣与沈师言如约前来。看到身材高大，相貌独具魅力的沈师言，秦莲香眼神一亮，但她马上落下眼帘，恢复常态，大方地与二人打着招呼。秦莲香的这一微小变化，分别落在了沈师言与黄若英的眼里。沈师言只是微微一笑，当作无事一般，没有任何表示。黄若英则是看在眼里c深埋心底。 黄若英拿出了韩萱偷偷放在他包里的信封，递还给韩国钧。 “这个你别推辞了，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应该收下。”韩国钧诚恳地说。 “我是看你家里人手实在不够，过来帮帮忙。如果收下这钱，性质就变了，还会影响孩子之间的友情。这个钱，我不能收。”黄若英的态度很坚决。 “你这次帮忙，是救我们家所急。我听孩子们说，为了帮助我们，你推掉三份临时短工。本来父母生病，应该由我来伺候，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没在，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就我个人而言，金钱已表达不了你对我的帮助。可惜的是，认识你认识晚了，否则我们会是多年的好姐妹。可喜的是，我现在认识了你，没有留下人生遗憾。这个钱如果你拒收，是对我这个浪子回头的人不认可，或者是对我们将来继续交往的拒绝。”秦莲香拉着黄若英的手，一板一眼地说。 听到秦莲香的说法，俞蔓覃悄悄地瞥了一下嘴。之前秦莲香的离家出走，使俞蔓覃已经从心底瞧不起她。为了韩国钧的面子，她得维持下去朋友关系。看着她们为钱推来推去，俞蔓覃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们推来推去，也没个头。这样好不好，这个钱，黄若英拿一半。国钧，如果可能，你负责帮助若英找一份长期安稳的工作。” “好，我赞成。”韩国胜大声投了赞成票，并带头轻轻鼓掌。他忽然发现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发懵地摸了摸脸，然后看看自己穿的衣服，感觉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再次抬头，却惹来所有人的哄笑。 “那就这么办吧。工作的事情，需要个时间运作。”韩国钧也投了赞成票。 除了沉吟的黄若英，所有人都赞成俞蔓覃的提议。 “找工作的事情，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事。这件事，太让您费心。”黄若英很有分寸地说。 “麻不麻烦都是应该的，以后我们姐妹几个经常往来就是了。”秦莲香一直拉着黄若英的手，状态显得十分亲昵。 看到两位母亲相处融洽，韩萱与徐碧彤也满心欢喜。特别是徐碧彤，因为家庭原因，懂事的她，从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帮忙做家务。从小到大，与同龄人交往很少。这次交到韩萱这么个知心好友，已感觉幸运，再看到两家关系融洽，心中更是高兴异常。 与徐碧彤非常投缘的，还有俞蔓覃。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坐到了这个聪明懂事的小姑娘身边。 “想好将来学理科还是文科了吗？” “我打算学理工科。” “为什么？” “我听说，理工科将来好找工作。” “你是为了工作学理科？不是为了兴趣。” “阿姨，你知道我家的现实环境。我妈妈供我上学不容易，我想毕业后尽快上班赚钱来报答我妈妈。” 轻抚徐碧彤的肩膀，俞蔓覃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宴会在慢慢的交谈中度过。通过接触，人们知道了黄若英的身世，更加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起了敬佩与怜悯之心。 黄若英出生在江南水乡，家中数代书香。二十多岁的时候，与丈夫徐然相识，并一见钟情。当时的黄若英中专已经毕业，有一份安稳的事业编制工作。她的丈夫徐然，初中毕业，没有固定工作，在家里的小作坊帮忙，以维持生活。两家地位的差距c两人的学历差距，使得两家人都不接受对方。为了真爱，他们离家出走，生米做成熟饭后，带着孩子回到家乡。气愤中，黄若英的父亲，与女儿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徐家也觉得是家丑一件，对徐然夫妇冷眼相对。为此，二人奔波到北方，靠勤奋双手，撑起自己的生活。日子刚刚好起来，徐然却因意外的车祸，内脏与骨骼受伤，落得卧床不起。黄若英对徐然不离不弃，且在徐然生病期间，在最艰苦的时候，她一人打四份工的情况下，也没有向双方的父母张口。在黄若英的精心照料下，原本被医生判了一年“死刑”的徐然，竟奇迹般的活了十年。 “可怜的是碧彤，为了我的决定，没享过一天福，从小就开始为家里操劳。”黄若英心酸地说。 “她将来一定会更好。”这是韩国胜在这个场合说得第二句话。这句话，让黄若英面带微笑地深深看了韩国胜一眼。这一眼，竟然让一抹红晕攀上他高大威猛的脸庞。 宴会结束，黄若英首先带着女儿离去。徐碧彤礼貌地分别与每个人道别。 “书香传家，果真非同一般。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还能将下一代培养得如此知书达理。萱萱，这需要你多多学习。”韩国钧感叹。 “这个小姑娘，我们都喜欢她，连带着也喜欢她的母亲，只是这里有人比我还喜欢她的母亲呢。”俞蔓覃的一句玩笑，让其他人向韩国钧望去，只有俞蔓覃的眼光飘向韩国胜，看得韩国胜心里通通直跳，赶紧将头转向一旁，仿佛没有注意到俞蔓覃的眼神。对于韩国钧，俞蔓覃处于同学的情谊以及对他学识和人格的尊重。对于韩国胜，俞蔓覃则像对兄弟一般喜爱，她甚至感觉看起来傻乎乎的韩国胜，好多方面比江之洲更加可爱。每次遇到韩国胜，她觉得如不戏谑一下他，会让自己心里有种空空的感觉。而看到韩国胜的窘态，会让自己非常开心。 看到大家望向自己，韩国钧哈哈一笑，摇摇头没说什么。他的意思别人都明白，他是不可能那么想的，这与他的坚持的原则与人格不符。 与韩家人告别后，俞蔓覃与沈师言走在街上。 “如果韩二哥与黄若英能称，我觉得他们会非常的幸福，得想方法将他们往一起凑一凑。” “黄若英不会看得起那个有些傻了吧叽的人。”沈师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傻了吧叽？你是这么看他的？”俞蔓覃有些不高兴。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认真了？” “你说别人我不管，不过有两个人你不能乱说，我听了不高兴。这俩人是韩二哥与徐碧彤。”俞蔓覃与沈师言在一起，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态度。 “虽然我们对这两个人的认识不同，但我听你的。”沈师言摆出一k的手势，表示服软。 看到俞蔓覃还有些未消气，沈师言陪笑着说：“你为我解决了将近四十个胸章的贡献。你什么时候能约这些人，来我们办公室，我请我们领导，给你们看看资金的去向。让他们明明白白，知道钱花到什么地方了。” “嗯，这件事还成。记着，以后不准那么说韩二哥。” “好的，你放心。”沈师言口里应付着，眼角却闪露出轻蔑的目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闺密 沈师言工作的地点在城市郊区一栋三层楼里，斑驳的外墙，显示出这栋楼的年龄。这座三层楼的外面，只挂着一家公司的牌匾。三楼，是志愿者组织所在的楼层。 上午，沈师言带着俞蔓覃与七八位大学教职工，驱车来到这里。一位五十岁左右c略带秃顶，笑眯眯的戴眼镜男子，早早守候在楼梯旁。 “这位是我们的王主任，现在是这里的领导，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我的人生导师。。”沈师言介绍道。 王主任笑眯眯地高声说：“欢迎欢迎，你们都是我们的贵宾，来到这里，大家请随意，不要客气。” 办公室装修比较简陋，大多是普通的办公桌。为数不多的几台电脑分别放在几张桌子上。办公室里有四五位工作人员，他们看到来访者，纷纷热情地站了起来，并进行礼貌的问候。在室内的史料宣传板前，一位二十多岁c彬彬有礼的男志愿者，为来访者讲起这里的情况。 “我们这个办公室，是一位志愿者免费借给我们使用的，他也是楼下公司的老板。不仅仅办公室，所有水c电c以及一些办公器材，也是他赞助的，对我们的支持力度相当的大。我们组织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五六年。为了节约开支，我们的办公用品尽量节省，所以是大家看到的简陋模样。另外，为了节约租金，我们的办公地点被迫经常轮换，到这里刚刚一个多月。楼门外的牌匾，我们已经做好，但其中有一个字是错误的，正在修改中，很快就能挂上。在这五六年中，我们通过努力，捐盖了五所山区及农村的小学校，现在正捐盖第六所小学。之前的五所小学校的地址，图片都在这里。”他边说边指着宣传板。宣传板上，五所崭新小学的照片，分挂其中。上面还有很多儿童笑脸的图片，以及在新学校快乐玩耍的图片。 王主任在旁边接着说：“国家一旦局部发生灾难，如洪水c地震等，我们会通过组织，第一时间，购买群众需要的水c食物c衣服c被子等必需品，亲自送到他们手中，中间不会经过其他的人，所以我们能把控捐赠者的每一分钱的去向，这也是我们与其他组织不同之处。现在好多捐赠者，对一些组织提出了异议，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捐赠的钱，流向何方，民众一共捐了多少钱。我们的组织，无论是哪个城市，都有一本细账，捐赠者可以随时来检查监督。”说完，领着几人来到一张大办公桌前，拿出一个绿皮帐本。 帐本里，每笔钱何时花掉，经手人是谁，用途是什么，一一列出，记得非常清晰。甚至有的项目旁还标注：所购物品，略高于市场平均价。经查实，所购物品为高品质必需品等字样。 “我这里另外的一个帐本，记录的是收入情况，欢迎你们随时抽检。”王主任再次拿出一个蓝皮账本。 一位同来的教师翻开账本，发现自己与很多同事的名字赫然在目，一个不少。 “对于广大需要帮助的人来说，我们的力量还是很薄弱的，希望更多的人能加入到我们队伍，伸出自己的双手，让社会变得更有爱心，更加和谐。” 为此，来访人员纷纷表示，回去后，将发展更多的人爱心人士加入。 众人离去前，王主任笑眯眯地握着俞蔓覃的手说：“沈师言是个好男人，热情c努力c负责，我预祝你们幸福。” 一句话，使得俞蔓覃开心异常。这表明沈师言已经将恋情在办公室公布。其次是沈师言已经对组织说明，他即将辞职，将来会留在这个城市，与俞蔓覃共同生活。 在俞蔓覃等人参观志愿者组织的同时，秦莲香与闺密何秋月取得了联系，两人相约一起吃午饭。 在一家稍具特色的面馆，秦莲香见到了何秋月，两人选择了靠角落的地方。何秋月南方人，皮肤白皙，个子不高，水灵灵的眼睛透着秀气，眼角经常荡起的春意，曾让许多男人心猿意马。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外面走一圈还好吧。”何秋月问道。 “唉，家差点没了。” “那是一定了，最初你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看来那个人魅力无穷，能让你撇家舍业。” “那个人如何，你还不知道吗？是你介绍给我的。”秦莲香有些懊恼。 “我介绍给你时，是好意。我与他不曾在一起过，哪知道具体的情况呢？与他在一起过，不会介绍给你的。否则我们俩的关系岌岌可危。”何秋月喊冤。 “出去不到两个月，我们就分手了，他有暴力倾向。” “打你了？受伤严重吗？” “不是了，是在床上，他有虐待与暴力，我接受不了。” “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说很享受他在床上的那种狂野吗？你说你丈夫太稳，像个书呆子，风情差了好多。” “离开家后，他不再是狂野，而是暴力。开始从人格上侮辱我。”秦莲香的回忆有些伤感。 “这次长时间外出，钱财方面你没搭上什么吧！” “前后花了能有十几万。” “你怎么这么傻？”何秋月高八度的嗓门，吸引了周围的目光。感到自己失态，何秋月赶紧降低声音。“与男人在一起，怎么还需要你花钱。你可以享受低一点的待遇，但是不要自己搭钱进去。你这不成了典型的养小白脸吗？难道你想过嫁给他？” “除了我老公之外，他是第一个男人。我不知道怎么与男人相处，没有你那么多的经验。” “需要什么经验哦，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宠你，对你好呗。你可以发嗲c可以媚态十足，可以在床上尽情发挥。但是你要想明白，你是出来寻找自己快乐的，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与后果。最重要的，是不能动情。除非你真的喜欢上对方，可你喜欢对方了，对方仍会视你为玩伴，因为他也是出来找快乐的。”何秋月满满的经验。 “这些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姐姐哦，当你决定在外面风流快活一番的时候，这些事情你都应想好的。我们都是成人，不仅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还要对自己的思想负责。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没想好事情怎么做，就出来做了，或者说是沉迷其中，没有看清这件事情的本质。” 何秋月的见识与思想，让秦莲香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闺密。之前，她们只是在一起快乐的游乐c玩耍c吃喝的好姐妹。直至后来，何秋月的身边，经常出现不同的男人。这些人归纳起来有两种男人。一种男人是有些钱的人，这种人与何秋月打情骂俏，动手动脚，偶尔醉生梦死。何秋月也很清楚，与他交往的男人，没有重量级的有钱人，真正有实力的男人也不会来找她；另一种男人是长相帅帅的，年纪比她们小很多的男人。这些人的口袋不够殷实，但是口才c语言是一流的。不管有事无事，张口就亲热的喊姐，经常会逗得女人开怀大笑那种。 秦莲香曾经问过何秋月：“你在外面这样，你老公知道吗？不管你吗？” “管我？他在外面的女人比我交往的男人多得多。我们只是心照不宣。”何秋月淡淡地说。 “你俩倒是很开放。” “我老公就这样一个人，他对我的要求只是孩子是他的，别将病毒带回来，其他的不管。” “你俩都是工薪阶层，这么玩儿，钱也不够花啊！”秦莲香很好奇。 “我在外面，基本上不花钱。好多别人取悦我的东西，他拿去送人了。我也不在乎那些东西，但是我喜欢的，他不会动的。”何秋月越发不以为然。 “也不知道你们俩人怎么凑一起的。难得啊。” “姐姐哦，我们都这个年纪了，如果现在不玩玩儿，再过几年，想玩儿都找不到人陪了。不说别的，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有些地方已经松懈了，对吧。再说你老公，是不是也大不如以前了？人这辈子，不能白活，什么都要体验体验。你现在的生活太平静了，有意思吗？如果你想好了，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正是何秋月的这番话，在秦莲香心里种上草，这草不断生长，最后撬动了她的心底，以至于她后来离家出走。 抑制回忆，回到现实。何秋月在对面优雅地一根一根吃着面，秦莲香心里却如五味瓶一样，看着食物一点没有胃口。 “你回来后，你老公就这样接受你了？”何秋月突然问。 “说来话长，最后的结局是下不为例。”秦莲香兴致低落。 “我估计会接受你，他是那么珍重你。可惜，我没遇到珍重我的人。”何秋月叹了口气。 “找到了珍重你的人，你就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这个不好说，算命的说我半生桃花运。按照算命的说法，遇到珍重我的人，我只能伤他的心，不如不遇到。” 秦莲香不想与何秋月多谈伤感的事情，她问何秋月：“当初为什么你会将那个人介绍给我，而不是其他的人。” “你家老公，是个文化人，对于小白脸，你不会有什么兴趣。有钱的人，在你那里可能被称为俗人。你喜欢的只能是这种有点野性，有些嬉皮的。而这种人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你不喜欢的那两种。我是感觉这个人应该很不错，才介绍给你的。” 面对何秋月的娓娓道来，秦莲香沉默了。何秋月将她研究得非常透彻，自己的心理及，都在对方的了然之中。如果何秋月想将自己当作敌人，自己绝对得一败涂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老情人 “琼，这瓶酒是挪威的，那边是北冰洋地区，水纯净，酿出来的酒也好喝。”在一家大酒店的套房，外罩大衣，里面西服革履的王栋梁双手捧着一瓶洋酒送给陈琼。 “拿瓶酒来贿赂我，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喝多了，任你摆布？”陈琼娇嗔。 陈琼身着乳白色吊带绸缎睡衣，身体的曲线在睡衣里若隐若现。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项链，项链坠是颗红宝石，在皮肤质感的衬托下，更加鲜红欲滴，使人不由得浮想。 “不用喝多，我任你摆布好了。”王栋梁脱掉西服，嬉笑着搂住陈琼。 “美的你，看你这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将我当什么人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推落王栋梁的胳膊，陈琼板着脸说。 摸不透陈琼的心思，王栋梁只能嘿嘿的尴尬笑了几声。 “今天你这个大厂长，怎么有时间来看我？是有事来求那老头子吧！”陈琼用高脚杯，自己倒了一杯洋酒，小啜一口，杯边留下唇形艳红，看得王栋梁再次怦然心动。 暂时按捺内心，王栋梁舔了下舌头：“琼，你是知道我的，这么多年了，我刚刚有机会混出点小地位。即使这个小地位，也是朝不保夕的。只有这次的事情做好了，我才能在厂里站稳脚跟，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为了保住你的地位，你将送给那个糟老头子，与他共享我。你想没想过，我会怎么想。你这是拿我当人吗？”陈琼的声调高了八度。 “我的姑奶奶呀，表面上，我是为了我自己，可我不能忘了你的大恩啊。现在这社会，我也是没办法，风气不好，也不是我自己造成的。上次，我跟老人家提出给厂里拨款回扣的钱，老人家在你的巧言下，说将钱放你那里，我这次是给你送卡来了。” 说完后，王栋梁赶紧将卡从西服上衣里拿出来，双手递给陈琼。在陈琼接卡的同时，王栋梁忍不住抓住陈琼的手，抚摸几下，惹得陈琼奋力甩开。 “按照你的说法，我对老头子说，你的回扣拿到了。你走吧。”下了逐客令，陈琼摇摆双跨袅袅的转身送客。 “琼，那个钱，那个钱你得想办法，不给老人家，自己留着。”王栋梁磕磕巴巴地说。 “哦？你这是背叛老头子呢？还是想哄我呢？”陈琼点燃一支女士香烟，歪着身子，柔软地坐在了床边。 “当然是为了你。琼，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老人家看上你了。我对你难以割舍，但是我又没有办法，这将影响我一辈子的前程。如果没有这次机会，我可能会在工厂做一辈子的办公室主任，直至老死在那里。我曾经暗暗发誓，这辈子，你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好好对待你，哪怕倾家荡产在所不惜。”王栋梁面对陈琼，说得认真，显得非常诚实。 “你说的当真？” “当真。我可以起誓。” “那你娶了我吧。”陈琼说完，一双媚眼盯着王栋梁。 “这个”王栋梁感到脸上的汗，瞬间淌了下来。身上的汗水也湿透衬衣。 “哈哈哈，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陈琼说完，拿起床头的餐巾纸。慢慢的，如果妻子一般精细地为王栋梁擦起汗来。伴随着陈琼的动作，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王栋梁熟悉的女人体香，不断刺激着王栋梁的味觉神经。 王栋梁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神有些迷离。他突然爆发，将陈琼扑到了床上。 “老爷子，您来了。” 陈琼没有高声呼叫，只是平稳的一句话，吓得王栋梁赶紧起身张望。 “哈哈哈，我的厂长大人，你怕什么啊，看来你得色心c色胆，还顶不住我这一句话。”虽然捂着嘴，清脆的笑声还是从陈琼口中不断发出。看着床上笑靥如花的女人，王栋梁的气愤只能压在肚里。 “好啊，下次是什么时候？你得带着足够的‘诚意’来哦。”陈琼像是没听明白。 “下次就是你想我的时候。” “如果我这辈子不想你，你能等我一万年吗？” “等，一定等。”话说到这里，王栋梁觉得，自己该适时脱身，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虽然被人骂做乌龟，也要走人。他边说边准备拿外衣。 “我在想，如果我将这个忘记给老家伙怎么办？” 王栋梁看到，陈琼手里正拿着银行卡，在自己的颌下扇风。 “琼，你就别折腾我了，今天怎么想起拿我开心了？” “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陈琼的媚眼再次飘向王栋梁。 “别说一个问题，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王栋梁再次信誓旦旦。 “你跟老头子是什么关系，你那边舅舅叫得挺亲热，我看人家都不怎么待见你。” “这个”王栋梁有些迟疑。看来陈琼的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问到了王栋梁的心坎儿上。 “还就告诉你吧。我不说，估计老人家也会说的。”与陈琼一口一个老家伙不同，王栋梁对舅舅非常尊重。 “我这个舅舅是远房表舅，我想你也能明白，有的时候‘一表三千里’。年轻的时候，他和我父亲，都追求我母亲，在没有分出结果的情况下，我父亲与他动了手，将他打成重伤，包括将他一只耳朵打聋。到现在为止，那只耳朵还听不清声音，有时要侧过身去，用另外一只耳朵听。尽管这样，他没有将我父亲告官，还参加了我父母的婚礼。此后，他对我父母持礼有加，一直到现在。他只是对我要求严格一些，亲情还是存在的。” 讲述这段历史时，陈琼仔细观察。他从王栋梁的表情上看，感觉这段事情不会掺杂虚假成分。 “看来是一笔家族乱帐。” “是啊，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结清这笔帐。唉，做人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王栋梁感叹道。 “如果你想走，就走吧。再不走，老头子没准什么时候就过来了。” “那，我走了。事情就拜托了。”王栋梁双手合十，向陈琼拜了拜。 王栋梁走后，陈琼有些失落。这是她受王栋梁侵害后，第一次占据上风，可她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逐渐泪洒双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救人 从大酒店出来，被汗浸透衬衫的王栋梁，瞬间又被冻得透心凉。湿漉漉的衬衣贴在皮肤上，寒气直透骨髓。在他的记忆中，自打出生以来，他从没遇到如此狼狈的情况。 王栋梁赶紧跑回大酒店，在一楼的厕所隔间里，快速脱掉冰冷的衬衫，光着膀子，直接穿上西服与大衣。虽然衣服里面中空，但他仍感觉温暖许多。 双手拉紧衣领，王栋梁小跑到停车场。等候他的小吴坐在车里打着电话。平时难得看到笑意的小吴，不知与谁聊得正欢，有些眉飞色舞。坐上车，王栋梁发觉车内温度很低，仅仅比室外的冰天雪地温度高一点。 “赶紧将车发动，打开暖风，冻死我了。刚刚你怎么不将车发动？”王栋梁哆嗦着埋怨。 发动汽车后，小吴看了看王栋梁，没有说话。 王栋梁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人，是内心有疑问，不想说出来。每个人的习性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可目前自己的这个样子，怎么向他解释呢？有的时候，不解释任何事情，反而比解释的好。王栋梁直接告诉小吴，将车开回自己家，他要回家换衣服。 车轮在转，王栋梁的心思也在转。让他疑惑的是，仅仅一个多月未见，之前只能被自己压在身下啼号的陈琼，这个二十多岁女人的人情世故，怎么修炼得这么快，竟然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此下去，只要这个女人掌握了老人家，自己将来在集团办的所有事情都要经过她，雁过拔毛也就罢了。哪一天，她来个狮子大张嘴怎么办？就算不是对自己大张嘴，对老人家大张嘴，老人家也会让我买单。唉，如果之前知道她的情商这么高，当初一定会留她在身边，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思忖间，来到王栋梁家楼下。 换过衣服，王栋梁抬头看到墙上挂着自己的结婚照。年轻时候的自己与妻子，为爱情笑得单纯而开心。 “妈的，我娶的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蠢。总惦记从自家往娘家拿东西c给钱，就像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一样，自己得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如果这个女人有陈琼一样的头脑，家里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还有自己的小舅子，混着社会，三天两头来自己家蹭吃蹭喝，还拿这拿那的 想起自己的小舅子，一个坏坏的主意突然在王栋梁头脑中产生，但他还要与自己的智囊小吴商量，怎样才能将事情做得更加“圆满”。 尹国生像每天一样，在六时整，天刚刚透出亮光，便跑在江边的路上。这是他给自己制定c每天都要进行的“早课”。跑步的路线c时间是固定的。跑步完成，他会与伙伴集合，进行更多的锻炼，以便身体保持良好状态。 跑着跑着，尹国生突然发现有个人浑身肮脏地横躺在路中间。在冰冷的天气中，人是很容易被冻伤的，更何况这人躺在地上。他赶紧过去，将人扶着坐起，一片秀发从帽子边沿撒下，原来这人是名年轻女子。这名女子身着长大衣，衣扣系得紧紧的，加之喝酒发热的原因，让她抵御住严寒。 “别管我，我不想回家，回家还要挨打。”这名年轻女子满嘴酒气的念叨着。 “我帮你报警吧。”尹国生拿出来电话，准备拨打。 “报警后，还是要给我送回家。还不如让我死在外面。”女子有气无力地说。 侠义心肠的尹国生，想了一下后，顾不得这名女子身上肮脏，扶着她晃晃荡荡的走到主路。到了路边，尹国生犯了难：自己单身男人一个，带着这么个女人回家，有些不方便。送到医院呢？还不知道对方身份。报警，是个很好的选择，可是等醒酒后，会被送到家里，按照这个女子所说，不知道遭遇怎样的暴力。被逼无奈中，他想到了韩国钧。 “师傅，起来了吗？我早上跑步遇到一个躺在路上的女人，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如果方便，请师母帮忙想想办法。”尹国生用手机拨通了韩国钧的电话。 “怎么不报警？” “师傅，这女人说回家要被打，所以没报警。” “你在哪里？如果没地方安置，先来我这里吧！”韩国钧对尹国生非常信任，他知道尹国生不是遇到了非常为难的事情，不会一大早就给自己打电话。 好不容易来到韩国钧家，韩萱已经出门上学。尹国生浑身上下，被弄得与那名女子一样肮脏。顾不得与师傅寒暄，尹国生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秦莲香发现，这名满嘴酒气的女子依旧昏睡不醒，帮这名女子脱下肮脏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衣物后，她有了新的发现。她赶紧将丈夫与尹国生喊到一旁，悄声说出检查结果。 “这个女人的内衣内裤，有些地方已经被撕破，但看她穿戴的位置，不像曾经遭到过意外。另外，我在她的胳膊上，发现了几个针眼，针眼的位置，不是正常静脉点滴的位置，我怀疑她吸毒。” “师母，你检查她衣服了吗？看看她兜里有没有身份证件或者其他什么？” “这个还没有，我这就拿过来，我们一起看。” 女人肮脏的衣服中，有一把钥匙盒烟个打火机包面巾纸及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状的很小塑料袋。没有手机及身份证等物品。 “这不会是毒品吧。”指着小塑料袋，秦莲香心有余悸的问道。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分钟后，韩国钧提议，将这包不明粉状物品，扔到卫生间冲掉，三人当没看到过这袋东西。 “扔掉后怎么办？”秦莲香问。 “我看报警吧。国生，这不是我们心怀怜悯的时刻，如果这袋东西真是毒品，事情可能会很麻烦。”韩国钧望着尹国生说。 “师傅，我将她弄走，然后打电话报警，我不能连累你家。师母，还请你将这个女人刚刚那套衣服穿上。”尹国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去将这袋东西冲掉，我们都没看到过这东西，大家一定记住。”回头看到尹国生与妻子表情凝重的点头，韩国钧走进卫生间，将小塑料袋口打开，粉末倒进马桶，然后将小塑料袋也扔进马桶冲了下去。 洗完手后，韩国钧刚刚回转客厅，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栽赃 看了看妻子与徒弟，韩国钧准备去开门。尹国生却快速超过韩国钧，走到房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名警察与三个穿着流气的年轻人。这名警察，算是韩国钧的熟人，已经与韩国钧打过两次交道。由于上次韩国胜的见义勇为，他对韩家的好感直线上升。 “你好韩师傅，不好意思打扰你。这三个人报警，说您将他的女友带到您家里来了。”说着手指着三人中留长发的年轻男子。 “对，就是他带回家的，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看到了。”长发男子指着尹国生说。 “谁将你女友带到这来的？你到底要指认谁？”警察给弄糊涂了。 “就是他带来的。”长发男子依旧指认尹国生。 “韩师傅，这位是？”警察问。 “我徒弟，尹国生。” “是他徒弟带来的，不是他。”长发男子这才了解到，这是韩国钧的家。因为之前的不确切指证，他的底气少了许多，但他突然有了新发现，指着客厅地上女子肮脏的衣服，又恢复了底气，大声说；“这就是我女友的衣服。她就在这里。” 警察迷惑的看了看韩国钧，没有出声。韩国钧则伸手做了一个向室内请客的手势，也没有出声。 “警察同志，人在我这里。如果你相信我，能否让我问几句话，我再详细的对你讲述来龙去脉呢？”韩国钧对警察请求道。 “好，你先问。人在你这里，跑不掉就好。”这名警察自己也满肚子的疑问想解开，他乐得看别人帮他说清楚。 “你们几点钟发现人被我徒弟带走的？”韩国钧向三人问道。 “我们，我们大约六点多知道的吧。我们找了她半宿。早上六点多，有行人告诉我们，她让人带走了。我们想尽办法，才找到你这里。”三名男子，你一言他一语的回答。 “我这里距离事发的地方，距离十多公里，你们怎么找到的？” “有人看到了出租车号牌，还记住了出租车公司的名字，我们通过出租车公司查到的。那个出租车司机，也证实了他的车上拉过这样的两个人。”一位年轻人眼里透着狡黠的目光回答。 “那个女的，昨晚与你们在一起吗？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没与我们在一起，她与闺密在一起，据说喝多走散了，没听说有什么异常表现。”回答问话的还是刚刚答话的男子。 “我将刚刚的问话复述一遍。我徒弟将你女友从外面带到我这里来，一直有人看到。包括出租车的司机，这都能证明是吧。” “差不多吧，大致是这样子。”长头发轻松地说。 “也就是说，我徒弟一直被别人观察着，没有时间去做其它的事情。是这个意思吧。” “他c他做没做什么，只有他最清楚。我们，咳，我们哪里知道？他对小淇做了什么吗？”长头发磕磕巴巴地说。 秦莲香与尹国生忽然明白了韩国钧问话的苦心，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那个女人被撕破的内衣内裤。尹国生暗挑拇指：师傅的心思是越来越周全了，得回他提前想到此事。除非那个女人能证明自己没做什么，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秦莲香则觉得恐惧：自己离家出走之前，丈夫是一个快乐的男人，是一个心里从来不藏事情，连买瓶汽水都要争求自己买什么牌子的男人。短短的几个月，丈夫的心思竟深邃如斯，这难道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秦国钧的问话，使得警察更加迷惑，他不解的看着韩国钧，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可韩国钧却冲他淡淡一笑，表示问话完成。 “人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警察忍不住地问。 “在卧室。”秦莲香领着警察进入卧室察看。 “你怎么能证明这个女人是你女朋友？她叫什么？有什么特征？家住哪里？”从卧室出来后，警察问长头发。因为那名女子还在昏睡中，将她带到派出所，一样不好处理。在韩家，秦莲香还能帮他照顾，莫不如在这里直接问个清楚。 “她叫莫小淇，右耳朵后面有块小红胎痕，左胸上面有两颗痣，挨得很近。她家是外省的。”长头发男子回答道。 警察看了看秦莲香。秦莲香进入室内，回来后点点头。 “这件事到现在，还是很简单的，她现在还在酒后昏睡中，你想怎么办？”警察问。 “我想先看看她。” 争得警察同意后，长头发与秦莲香一起进入卧室内。不到半分钟，长头发冲了出来，举拳直奔尹国生。看到长头发冲出来，早有防备的尹国生，让过他的拳头，一翻手将他压在身下。 “你他妈的猥亵了小淇，我跟你拼命。”被压在身下的长头发声嘶力竭。 看到长毛被欺负，同来的二人围了过来，却被警察制止住。二人再听长头发这么一喊，不顾警察的制止，四个拳头轮流向尹国生招呼。尹国生挨了几下后，被压在身下的长头发趁势脱离控制，加入战团。 “都给我住手。”冰冷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心头一震。 循声望去，韩国钧手里拎着一把菜刀，站在厨房门口。一个身体稍显瘦弱的人，就算拿着一把砍刀，威胁感也不会很强，可此时的韩国钧，因为态度冰冷，让人感觉到了力量与威胁的存在。让混作一团的几人，不由得放弃争斗。 几十秒后，窘态十足的长头发，愤愤地说：“我先看看小淇丢没丢东西，回头找你算账。”说完将地下肮脏的衣服拿了起来，伸手开始掏兜里的物品。 找什么？韩国钧心里很清楚，但他想不明白的是，那包东西，就算找到了，也是小淇的事情，为何还要找呢？ 看着兜里掏出来的一些不值钱的物品，长头发愤愤地将衣服使劲扔在地上：“昨天小淇出门带的几千元钱没了。还有手机，也没了。”说完，用眼睛挑衅似的看着尹国生。 “你他妈的想说我拿走了？”尹国生有些暴戾的要冲过来，被警察拦住。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室内传出女声。 秦莲香赶紧进入卧室，两分钟后，搀扶着莫小淇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莫小淇说完扑到长头发怀里，边哭边说：“我里面的衣服被撕破了。” “谁撕破的知道吗？”长头发的眼睛，还是看着尹国生。 “不知道啊，凌晨我们分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后来，后来我迷迷糊糊好象在哪里睡着了。” 看到这里，警察站了出来：“你感觉受到伤害了吗？我说的是男女之间那种。 “这个应该没有。”莫小淇的头扎在长头发怀里不肯离开。 “这件事，你们准备怎么办？”警察问长头发等人。 “还能咋办？现在没有别的证据。不过我告诉你姓尹的，这件事情不算完，我会去找你的。”长头发恶狠狠地说道。 “我还有话要问。”尹国生显得很平静，依照他的个性，他不会害怕这几个人找他的麻烦。 “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警察想尽快了结此事。这类事情，还真不够立案。立了案也不好破案，所有的证据，只是被撕破的内衣内裤。而被撕破内衣内裤的人，当时还在昏睡状态。这事情，搞不好还会弄出来诬告。 “你说的不想回家，回家后要挨打。你还记得吗？”尹国生问莫小淇。 “哪有啊，他对我这么好，怎么舍得打我呢？”莫小淇柔弱地说。 “好，今天算我见鬼了。如果你当时没有这句话，我直接就报警。就是怕你回家挨打，所以我才将你弄到我师傅这里来。这件事，绝对不是今天看着这么简单。你们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们的。我尹国生从小是个孤儿，到现在还是单身，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们给我等着。” 长头发等人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 一旁的警察倒是发了话：“你什么意思？没王法了是吧。看你的样子，等我们走了之后，还要找他们去斗狠？我将话放这里，今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要是再找对方麻烦，让我知道了，绝不姑息。” 警察说完后，看了看左右，说道：“都走吧，还占着人家做什么？” “慢着，将我的衣服脱下来，穿着你这破衣服走。我是瞎了眼了，还帮你换干净衣服。”秦莲香大声说道。 莫小淇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走到卧室，穿上自己肮脏的衣服，灰溜溜地与等待她的长毛等人离开韩家。 “韩师傅，今天的事情很意外，我只能说是打扰你正常生活了。回头，你得好好管管你这个徒弟，看他那暴脾气，早晚得出事。我也走了，有事常联系。”说完，这名警察看也没看尹国生一眼，转身也走了。 “师傅” 韩国钧摇摇手制止了尹国生的话：“你先去卫生间搞一下个人卫生，我收拾客厅，让你师母再给你简单做点早餐，我们边吃边说。” “师傅，你对我太好了。”动情的尹国生，赶紧到卫生间，让自己的红眼眶慢慢消失。 让韩国钧与尹国生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吃饭交换此事意见的时候，长头发纠集了七八个人，来到了他们的工厂。在工厂大门外，一边叫嚣，一边等待着二人的到来。 在工厂的厂长办公室内，王栋梁透过玻璃窗，叼着香烟欣慰地欣赏着这场闹剧，他身边的小吴与往常一样，神情冷峻，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抹黑 “尹国生，你他妈的摸了我女人，你给我滚出来。”工厂门口，长头发的叫喊声已经变得嘶哑。他每喊一声，跟他一起来的人都会一同起哄，起哄声惊动全厂的职工，现在全厂的人都知道尹国生摸了不该摸的女人。但为什么摸，怎么磨的？没有一人说得清。 世间有好事者，有唯恐天下不乱者；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传说”。这个仅仅一百多人的工厂，在一个小时之内，就流传出尹国生怎么摸了不该摸女人的三四个版本，而且还在不断添油加醋，增加细枝末节。 当韩国钧与尹国生来到工厂时，门口的那帮人已经退去。工厂内看着尹国生交头接耳，不断传出各种含义的笑声，让二人摸不到头脑。 “师傅，我在你办公室，你带着尹国生赶紧过来。”王顺义打来电话。 见到二人后，王顺义赶紧将工厂门口发生的事情向二人做了解说，然后对尹国生说：“国生，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件事，你要找女人，厂内没结婚的你随便找，我想没有几个人能拒绝你。这帮人好像挑明了要坏掉你的名声。奇怪的是，领导们一个没出来制止这件事，但我知道他们都在厂里。” “他妈的，我去找他们，看我不整死他们。”尹国生暴戾的秉性完全体现。 “你给我站住，今天这件事，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情。别因为你的冲动，害苦一群人。”韩国钧指着尹国生，冷冷地喝道。 “师傅，你让我怎么忍？”气愤的尹国生在室内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是其他地方，哪怕是厂长办公室，这时的尹国生都会拍桌子摔东西，可这是韩国钧的办公室，他再气愤，也只能在这里跺跺脚而已。 “这件事，看是偶尔发生，可我不这么想。国生与我在家里吃饭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厂门口。他们怎么知道我和国生在这个工厂工作？在我们即将到工厂的时候，他们撤离，说是累了，以后再来，怎么会这么巧？你们俩想一想，最近肖鹏去了销售，顺义调离了车间的技术岗位，国生被派去当了保安科副科长，虽说你们三人是提拔了，可内里是将我们几个人给分开。所以今天这事情，我觉得是有人有意为之，不可不小心。” “师傅，你分析得有道理，你说咋办吧，我都听你的。”情绪稍稍稳定后，尹国生觉得师傅分析的有道理。 “我们已经落了后手，现在只能见招拆招。国生你回去后，像往常一样工作。不管厂里的人怎么说你，你跟他们嬉笑怒骂怎么都行，只是不要动怒，更不能动手。另外，防止这些人再来，他们人多势众，你随时将警棍带在身边。” “好的师傅，听你的。我就不信，厂里还有谁敢真正与我玩儿横的。”说完，尹国生推门而去。 “顺义，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在新岗位好好工作。遇到事情，宁可放下身段委曲求全，也不要发生什么争执。听到什么消息，给我发短信，不要打电话，打电话太引人注目。” “好的师傅，我先走了。”王顺义也离开了。 思考良久，韩国钧想到了一个人，早上那名调解的警察可以帮尹国生洗刷清白。同时他也想到，就算那名警察来了，将事情说清楚，工人们是否相信，还不好说。不管怎样，姑且一试。 此时，在厂长办公室内，王栋梁接到了小舅子的电话。 “姐夫，今天这事儿办得漂亮吧。”电话那头传来得意的声音。 “我办公室还有个同事，我们工作上的事情无话不谈，我将免提打开，我们两人一起听你讲经过。”为了表示完全相信小吴，王栋梁打开了手机免提。 “今天早上，只是中间出了一个差头，早上姓尹的家伙，没将人带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姓韩的家里。那家有俩成年人，所以没有机会将东西放到他家。” “这个不是你的错，这个是没有办法把控的事情。对于目标，今天算是取得了一个小成功。这些年，你终于帮我办了一件小事。” “姐夫，这不是小事啊。我们出动了七八个人，从半夜忙到现在。大家都等着我请客喝酒c唱歌一条龙服务和好处费呢。” 看电话里说出这样的话，王栋梁拿起电话，关掉免提。小吴也知趣的离开厂长办公室。十分钟后，小吴回到厂长办后，王栋梁冲着他摇摇头：“没办法，到底让他又要去两千。” “厂长，他刚才说的放东西，那是什么？”没有理会王栋梁的感慨，小吴直接发问。 “他一个混社会的，能有啥好东西。无非是点粉面c刀子什么的。如果他有军火，我估计他也想放到那小子家。”王栋梁轻松的开玩笑。 “厂长，我们的想法，只是搬掉这个绊脚石，你怎么下死手，准备将他往死里整啊？”小吴态度恭敬，可语气里明显有着不满。 “主意是你出的，我感觉真不错。但是仅仅是往他身上抹一把大鼻涕，我感觉太轻了。这家伙，不仅破坏我的好事，还威胁过我。”王栋梁想起往事，气愤异常。 “威胁过你？”小吴对此不知情。 “是的，我没对你说，当时太忙了。他用我的家人威胁我。” 小吴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目光，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王栋梁说：“厂长，你想过没有，我们将他的名声坏掉，也就坏掉了。但是我们下‘死手’，没有弄死他。有朝一日他‘活’过来，他那样的一个人，会怎样？” “没有证据，还能怎样？”王栋梁不服气地说。 “厂长，外面的混混，咱们能拿钱雇来，尹国生就不能拿钱或通过其他手段撬开他们的嘴吗？那么做，可是要置他于死地。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查找始作俑者。” “你的意思是，今早阴差阳错，还做对了？” “是的，现在我们要用个高明的手段，让他离开长长的一段时间，还不记恨我们。”小吴说。 “什么办法。我看着这小子就讨厌。”王栋梁深深地吸口香烟，又使劲地吐了出来。 “送他去上学。去长期培训。” “什么？你今天没有什么不对吧！”王栋梁如猴子被烧到屁股。 “厂长，整一个人，让他难受，让他难过，你还能收获好的名声，这才是高明。”小吴说完后，坐在王栋梁对面，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显得高深莫测。 想了几分钟，王栋梁兴奋得一拍桌子：“小吴，真有你的，竟然能想出这么妙的办法。” 小吴嘴角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王栋梁兴奋地继续说：“我看过尹国生档案，他初中成绩很差，高中没有念完。送他上学去，让他学习大学的知识，他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一定学明白，这样他就会很难受。第二，这时候送他上学，工人会以为我保全他才这么做，会觉得我为人仁义，会收获人心。第三，送他上大学，他自然不会再有所记恨，还搬开了我们的绊脚石。你这是一箭三雕，太高明了。过几天我就通过集团，想办法在化工学院申请社会内部培训名额。而且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地送他去上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收买人心 尹国生走出韩国钧办公室后，像往常一样去门卫上班。除了身边多带一根警棍，与平时没有两样。 快到午休时，尹国生一人在门前巡逻。平日里与尹国生要好的工人，见到他后，有的拍拍他的肩旁不说话，有的人冲他点点头擦肩而过。这些人都相信尹国生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不过这种事情真的是好说不好听。 “国生啊，那个女的摸着手感咋样？”到底有人出来开他的玩笑了。说话的人叫王野，是厂里二车间的一个工长，他旁边站着同班的两个工人。听到王野的问话，二人嘿嘿地笑着不停。 “手感不咋地，和你妈差不多。”尹国生的暴脾气，哪能受得了这些？转身他就将韩国钧的告诫忘到脑后。 “你他妈说啥呢？x了，找揍啊。”没占到便宜的王野仗着人多，叫嚣起来。 “来吧，尹大爷我好久没挨揍了。今天不把谁先倒下，谁是婊子养的。”尹国生一早的怨气与愤怒没地方发泄，王野自动送上门来。他顺手将警棍从腰上摘下来，轻轻的轮了一个圈，轻蔑地说：“你们仨一起上，不介意我用这个吧。或者姓王的咱俩一对一，我绝对不用这东西。” 王野的一个同伴见尹国生手拿警棍，立刻对王野悄声说，我去找人，你们托住他。不等王野回答，这人已经一溜小跑不见人影。 “不就是打架吗？老子当年也是混过来的。”王野开始叫喊着拖时间。 “别说那个，过来啊。”尹国生不断挑衅。 “过去能咋的？还怕你了？有能耐你过来，朝王大爷这里打。”王野指着自己的脑袋。 两边都在叫嚣，谁也不肯提前出手。他们都知道，谁提前出手，将来对谁的处罚程度越重。打架已经事情不小，再加重处罚，很有可能被工厂开除。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因为早上长头发来门口闹事，所以大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围观。偶尔人群中有人起哄：“快打啊，别只站着啊。” 有偏袒尹国生的人大声说：“那可是拼命三郎，有能耐你去打，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痛。能打过拼命三郎，就是咱们厂第一高手。” 语言说好了，会打动人心。气势强大了，会压垮敌人。 偏袒尹国生这人的几句话，让王野心底士气一降再降，甚至在心里骂自己：“我他妈的惹谁不好，咋想起来惹他了。这家伙会打架，还不要命” 为了面子，王野只能硬扛着与尹国生相对。他轻声问身边的同伴；“我们的人怎么还没来？” “来了，混在人群里，他们好像不想动手，我看他们手里没拿家伙。” 王野仔细一看，自己班里的人在围观人群中注视自己，且两手空空。王野知道今天麻烦了，平时在一起喝酒c吹牛，称兄道弟的属下与朋友，不会有人出面了。他们知道自己惹不起尹国生，哪怕今天将尹国生撂倒。等尹国生缓过劲儿来，他们这些有家有业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声大喝，打断了他的思路。 “都干什么？要造反还是罢工啊，我们厂最近的丑事还少吗？这可是大门口，我们厂的颜面所在。”顺着呼喝声望去，喊话的是厂长王栋梁。 王栋梁本来在办公室内叼着香烟观看这场闹剧的，小吴敲门走了进来。 “人心所向的时候到了。”小吴只说了这一句话，王栋梁立刻下楼赶了过来。 看到王栋梁的到来，王野激动得差点给王栋梁跪下，这等于救他于水火之中。小跑到王栋梁身边，他先发制人大声告状；“尹国生骂人，我们才差点打起来。” “为什么骂你？” “我和他开个玩笑，他开不起玩笑就骂我。”王野狡辩。 “对，就是这样。”王野的同伴在旁边为他证实。 而尹国生只是淡淡一笑，傲然地将头微微抬起。 “不好好工作，还来别人的工作场所开玩笑。我看事情起因主要在你。”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栋梁在此事上竟然偏向尹国生。 尹国生也很意外，他怔怔的看着王栋梁，心中揣测他的意图。 “大家都散了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王野，你给我写一份事情经过，如果你自认为事情因你而起，同时上交检讨书。”王栋梁的态度很坚决。 “厂长，我下午上班后就交给你。”王野蔫了。 看到众人散去，王栋梁对尹国生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去。 午后刚上班，王野拿着写好的事情经过，在厂长办公室门口蔫头耷脑的等待王栋梁。路经此处的同事，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掩面而笑。 “都他妈笑啥？”王野终于怒了。虽然这是办公楼，是工厂干部办公所在，王野仅仅是工厂车间的一名工长。但人要脸树要皮，受到嘲笑的王野，直接感觉自尊受了严重侮辱。可他这句话，惹恼了走廊上的几个人。 “在这喊啥啊？有能耐找尹国生去。”王顺义没好气地说。 “我这是虎落平阳。”王野愤愤不平。 “上班呢还是打嘴仗呢？”王栋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几人视野中。 看到厂长，几人各自回转办公室。王野屁颠屁颠地跟着王栋梁进了办公室。 “厂长，您吸烟。”王野从兜里拿出中华烟，再单拿出一支，双手奉给王栋梁。 “我们单位的人，开始吸上这种烟了。看来生活过得不错。”王栋梁调侃。 “这是知道下午能单独见到厂长，中午特地买的。”王野低声下气地说。然后，他将用了大半个中午时间，绞尽脑汁措辞写的报告，双手递给了王栋梁：“厂长，这是中午的具体情况。” “好，我一会儿看。”王栋梁顺手放到了桌子旁边。 吸了两口烟，王栋梁透过蒙蒙烟雾对王野说：“你是咱们厂的老职工了，如果我急得不错，我们是同一年先后到厂里来的。” “是的，是的。厂长的记性真好，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王野受宠若惊。 “一车间，二车间的主任，都快到退休年龄了吧。” “是的，再有一两年就退休了。”王野摸不透王栋梁的心思。 “主任退了，不出意外，由副主任接替。这样副主任的位置空下来，将从你们几个工长里面选拔吧。 王野终于明白了王栋梁的意图，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立刻站得笔直，像电影里国民党军官向上级宣誓效忠一样，大声说道：“全凭领导栽培，我一定死心塌地，肝脑以报。” 王栋梁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外挥了挥手。 王野走出了厂长办公室，与来时相比，他走路的姿势显得更加自信。 王栋梁在办公室重新点燃一支香烟，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在厂里又多了一个内线，也多了一条忠诚的狗。他希望，这条狗，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被骗 元旦过后，从小学至大学，学校即将迎来寒假时光。 “姐姐，有个事情对你说。”当办公室只剩下俞蔓覃与江之州时，江之州表情严肃地走近俞蔓覃说。 看到江之州严肃的样子，俞蔓覃感觉事情不轻松。自从与江之州相识以来，江之州从来没用过这样的表情与态度对自己说话。 “什么事？” “姐姐，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对你说。”话到临口，江之州竟然有畏缩之意。 “有什么事情赶快说，你的事情姐姐我尽量帮忙。我的事情你就直接说，姐姐我能挺得住。” “我是怕姐姐受到伤害。” “你都快急死我了，再不说，我急了啊。” “我，我发现沈师言有些不大对头。”江之州迟疑地说。 “有啥不对头的？是不是要放假了，舍不得与姐姐分开，最后拿这个消遣姐姐？”俞蔓覃轻松而愉快地说。 “不是的。我，我是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非常亲热。”江之州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 “这事情不能开玩笑的？你确认是他？”俞蔓覃求证。 “应该不会错。而且你上次说他将车卖了，可是这车，还停在他家楼下。” “我没问过他将车卖给谁了，有没有可能是卖给了邻居？” “卖车的事情另说，可是我看到他好几次，与同一个女人在一起，还搂搂抱抱的。”江之州叙述时，一丝仇恨，登上瞳孔。 “你怎么能看到他好几次？他那么忙，经常出差。” “没见他出差” “你监视他？” “为了姐姐的幸福，我是多关心了他。”没有想到俞蔓覃会反问自己，江之州显得狼狈。 看了眼江之州的窘相，俞蔓覃开始默默想着心事：几天前，沈师言对她表示，要过年了，他们还有一些救助工程没有收尾，他必须在工地上盯着，以防施工人员偷懒或以次充好。自己还劝他，去工地的时候，多带些穿的c吃的，大冬天的要保护好自己。沈师言明明在外地，江之州怎么会看到他在本城出现，还与一个女子亲热有加？ “弟弟，我再认真地问你一次，你确定是沈师言？”这次轮到俞蔓覃态度严肃认真。 “百分之百的确定。我与沈师言正式见面好几次，一定是他。除非，除非他还有个孪生兄弟。”江之州想调解气氛。 “沈师言是独生子，我确定他对我说过。”俞蔓覃坚信自己没有记错。 “姐姐，你确定沈师言在外地？” “怎么？” “如果确定沈师言在外地，我们晚上去他住处敲敲门。是否对你撒谎，很快就明了。”江之州出了个主意。 “我再打个电话，确定后再说。”俞蔓覃走出教研室，在走廊拨打电话。十分钟左右，她回到教研室。 “沈师言说在外地，得四五天才回来。” “那我们确定晚上去他家吧。晚饭前我来接你，我们一起简单吃点饭。”江之州对俞蔓覃说。 “吃什么饭啊，我没心情。” “姐姐，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吃不下饭也得吃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你教给我的。”江之州说。 当日晚饭之前，江之州驱车来接俞蔓覃，让俞蔓覃没有想到的是，车内竟然坐着冲他腼腆笑着的韩国胜。 “你怎么将韩二哥请来了？”俞蔓覃问。 “他说有饭吃，还有可能帮你干点力气活，我就来了。啥活啊？”韩国胜憨憨的问。 “吃完饭再干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先别打听。”江之州赶紧揽过话题。 俞蔓覃心里清楚，这是江之州担心沈师言是坏人，自己与沈师言发生争执动起手来，他们两人加一起也打不过身强力壮的沈师言。江之州这是找来了一位保镖。 “韩二哥，这个活儿啊，事关一个单身女人与上高中的孩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看到韩国胜，俞蔓覃又开始了戏虐。 “好啊，没问题。”忽然，韩国胜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口气又改变了：“这个，看看再说c看看再说”说完脸红起来。 俞蔓覃哈哈大笑。这次江之州不知发生什么事情，有些摸不到头脑。 晚饭很简单，三个菜，三碗饭。江之州很快吃完。看到俞蔓覃没胃口，没有动碗里的饭，韩国胜也不客气，要过来后，与剩下的所有菜合在一起，拌了拌，豪爽地吃掉。这惹来俞蔓覃与江之州羡慕的目光。 在沈师言租住房的楼下，当初撞俞蔓覃轿车的那辆车，静静地听在路旁。核实号牌后，俞蔓覃的脸色变得阴沉。 江之州没有打扰她，只轻声对韩国胜说：“二哥，一会儿你听我的吩咐，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问原因。回头我再请你吃大餐。” “江兄弟，你这是看不起我。不请我吃大餐，今天我就不帮忙了？”韩国胜有些不高兴。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顺口一说。今天我们都是来帮蔓覃的忙，你看她都不高兴了。”看出来韩国胜内心畏惧俞蔓覃，江之州将她搬了出来。 听江之州如此一说，再看到俞蔓覃的脸色。韩国胜连连点头，鼻腔里连续发出嗯c嗯c嗯的应答声。 到了沈师言门前，静听里面有人说话。犹豫了两三分钟，俞蔓覃终于决定敲门。 开门后迎门而立的，是一个三十多岁c头发梳得油光铮亮，体态中等，一身类似英国绅士打扮，相貌标致的男子。他优雅的问道：“你们是？” 见到开门的不是沈师言，俞蔓覃松了口气，但神态立刻变了样。嘴里说着：“我找沈师言，身体硬往里挤。 俞蔓覃身后是韩国胜，韩国胜后面的江之州拍了下他后背短促地说了句：“闯进去。” 韩国胜想都没想，伸出胳膊，越过俞蔓覃，稍微使劲一拨，迎门而立的男子立刻被拨到一旁。 闯进室内的俞蔓覃，呆立在室中间，脸色发白，眼泪直往下流。 在俞蔓覃的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的所有摆设，与当初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鲜花c红酒c牛排以及环绕室内的音乐。甚至菜品c餐具c烛台摆放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桌前，还坐着一个打扮漂亮，不知所措的中年女人。 1 “沈师兄出差了，他将这里借给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电话联系他。”那名男子说。 “女士，我问你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这涉及到你我二人的幸福。”俞蔓覃好像想起什么，她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地与不知所措的中年女人交谈。 “你们相识，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用汽车追尾你的汽车，那辆车就在楼下” “我去给沈师兄打电话。”那名男子说完就要冲出门。 “拦住他。”俞蔓覃的喊声已经变了腔调。 没有人拦住那名男子，有的只是韩国胜在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腰带。“我妹子不让你走，你得听她的。”韩国胜对自己的动作与回答信心满满，可他没有得到表扬，回头一看，俞蔓覃已经与那名中年女子抱头痛哭。 “姐姐，你这是救了我。”中年女子说。 “我深受其害，人财两失。”俞蔓覃哭着说。 “你们这是限制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再不放开我，我打110报警了。”被后面抓住腰带的男子开始装腔作势。 “好啊，是你打电话还是我打？二哥，抓紧他，不能放他跑了，这是个骗子。”江之州边说，边打电话报警。 “之州，你再给王南强打个电话，让他立即过来，让他来帮忙。”俞蔓覃说。 看到骗局识破，韩国胜仅抓着自己的后腰带，那名男子偷偷在前面解开腰带，突然奔出。 “哈哈，早就知道你会这样。”韩国胜伸手抓住男子的肩膀往后一带，接着一个腿拌，将他摔倒在地。然后将人反转过去面朝地，一屁股坐在了他后腰上，坐得那名男子一声惨叫。韩国胜还坐在上面晃了晃屁股：“不老实，我还有办法治你。老实了，就让我坐到警察来。” 在警察来到楼下时，那名男子的手机响了三声，江之州拿起电话，只看到一个网络电话号码。 警察与王南强先后到来，了解情况后，那名男子被铐走。王南强叮嘱那名警察：“我们的片区是挨着的，我叫王南强，与你们所长c教导员都很熟。我现在以被害者家属的身份，请求你们连夜审讯，因为外面还有他们好多团伙。这位女士是潜在受害者，明后天你可以去取证。” “好的，王所长，我听说过您，只是没见过面。我这就押他到派出所，然后汇报领导具体情况。”出警的警察说。 “谢谢你，有机会我再表达谢意。”王南强与那名警察握了握手。 “妹子，你知道姓沈的在哪里吗？我现在就找人去抓他。还有他们的那个‘窝’在哪，我也带人去掏。”王南强不愧老警察，遇事缓慢轻重看得非常清楚。 “我不知道沈师言在哪里，他们的办公地点我知道。我这就领你们去。”俞蔓覃眨着两只红肿的双眼说。 “这么晚在办公室的可能性不大，你告诉我地址就好，我找人去蹲点。如果今天的事情没泄漏，估计明早能有效果。你先让他俩先给你送回家，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媳妇，让她到你家陪着你。或者去我家，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俞蔓覃与江之州没有想到，每次在一起吃饭漫天胡说c东扯西拉的王南强，认真办起事来，思路这么清晰利落。 详细说出沈师言办公室地址后，俞蔓覃由二人相伴回家。 那名中年妇女在给警察留下联系方式后，落落寡欢地独自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忧伤宠儿 俞蔓覃回到家中之前，王南强的妻子董灼华已急冲冲地赶至俞家楼下，在冰冷的夜里来回踱步，等待俞蔓覃的到来。 “大姐，这么晚还惊动你，真不好意思。”说话中的俞蔓覃落落寡欢，一抹忧伤挂在她典雅美丽的脸庞上，让人一见犹怜。虽然口里与别人应酬，但是木然的眼神，使人很容易揣摩到她心不在焉。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客气上了？等我有事情找你的时候，我会好意思的，我脸大。咱们赶紧上楼吧，我这身胖肉看着抗冻，可谁挨冻谁知道，滋味不好受啊。”董灼华说完，挽起俞蔓覃的手就往楼上走。 突然，董灼华像想起什么。放下俞蔓覃的胳膊，转身轻声对江之州与韩国胜说：“麻烦二位，帮忙买点吃的去，什么花生米c酸黄瓜c豆干之类的，再买点酒。记着，酒要买低度的，一定要低度的。啤酒红酒都好，不要白酒。”叮嘱之后，董灼华掏出自己的钱夹，还没等拿出钱来，江之州已拉着韩国胜走远。 进入俞蔓覃家，董灼华反客为主，她让俞蔓覃脱掉大衣，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进厨房去，找了四双碗筷，放到沙发前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心情一定很不好，今晚也注定无眠。我们喝点酒，以度长夜。”买酒菜的人还没回来，董灼华的碗筷倒先摆上了。 “你不怕我借酒消愁？”俞蔓覃的声音里透着幽怨。 “借酒消愁，也不完全是坏事。如果你想，我陪你一起喝醉。”北方女人的豪迈c大气性格在董灼华身上显露无遗。 “人生，难得好友”俞蔓覃没有多说，她知道董灼华能明白自己的话。董灼华的儿子明早得起早上学，王南强还在外面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这一家人都在为自己奉献。 “好，你承认我这个好友就好。这样我们说话，就无所顾忌。我说多了说少了，你也不会多想。”董灼华不愧是妇联出身，这个时候，她知道什么话可以接着往上爬。 “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唉！”俞蔓覃自怨地叹了口气。 董灼华刚刚要说什么，传来门铃声。江之州领着韩国胜，买酒菜回来。递过手里东西，江之州拉着伸脖往里看的韩国胜，转身就走。韩国胜想要问什么，可看到江之州凌厉的眼神，他将话咽到了肚里。 二人到了楼下，江之州对韩国胜说：“二哥，今天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也多亏了有你在，否则那个男人，我可能抓不住他。” “呵呵，你太客气，太客气，都不是外人。”韩国胜打起了哈哈。 “今晚，我不回家了，就守在这里，在车里对付一宿。一旦蔓覃姐出什么事，我能第一时间上楼去。”江之州内心做了不好的打算。 “兄弟，能出啥事？这大冷天的，你自己在车里不得冻坏了啊。”俞蔓覃感情上的事，韩国胜懵懵懂懂。 “我可以打暖风，车里的汽油还有不少，冻不坏。只是不能送你回家，我很抱歉。这个钱你拿去招出租车回家。”江之州拿出一百元钱。 “你这是干啥，我不差那个坐车钱。我是想啊，这大半夜的，这么黑，你自己在车里也没啥意思。我去买点吃的，再买瓶白酒，我陪你守在这里。我们可以喝酒御寒，还有个伴儿。如果出了啥事，我还能搭把手。” 江之州没有想到，这个憨憨而略有迟钝的韩二哥有这么热的心肠，他紧紧握住韩国胜的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此时，楼上俞家的姐妹二人，正在默默对酌。 “大姐，有没有可能算了，不可能的。”俞蔓覃看了一眼董灼华。 董灼华知道俞蔓覃心存幻想，她希望沈师言自身不是骗子，也是被骗了。 “你说的那种情况，可能性很小，不要抱有幻想。现在，我们要面对现实，以及后续的一些事情。” “后续，心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后续啊？”俞蔓覃落寞的一笑。 董灼华最担心的就是俞蔓覃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俞蔓覃现在犹如一个火药桶，哪怕是衣服上的静电火星，都将引爆她。在这种状态下，人非常容易走极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出现意想不到的事。反之，如果俞蔓覃哭出来或者借助酒精的作用，使她内心的忧愁c怨恨释放或者疏导出来，情况反而好一些。 董灼华赶紧倒满两杯啤酒，将其中的一杯端到俞蔓覃面前。“先喝点酒，润润嗓子，我们慢慢聊。” 俞蔓覃接过去，慢慢啜了一口：“平时没感觉到啤酒这么苦，今天它也来欺负我。” “人啊，这辈子要走过好多的沟沟坎坎。在这些沟沟坎坎上，有的人跃过去了，有的人掉进去了，还有的人被绊倒了，一半在上面，一半搭在下面。可是不管哪种人，这些沟沟坎坎都要过去的，不管你是摔倒的，还是掉里面的。只是过沟沟坎坎后，有的人干净整洁无瑕啊，有的人衣服脏了，有的人衣服破了。跃过去的人我们不说，衣服脏的人，回去洗洗，衣服依然干净整洁。可衣服破了的人呢？就比较麻烦，需要精细地缝缝补补，再去洗干净。洗干净了，也只是达到了干净程度，再也达不到无瑕的地步。妹子，我希望你不要做最后这种人。”董灼华边说边观察着俞蔓覃。 盯着董灼华大约几十秒钟，看得董灼华内心发毛。俞蔓覃突然饮尽手中的啤酒，大声而狂燥地对董灼华说：“大姐，你放心，我还有父母在，还有未了心愿，我做不出绝望的事情。我只是感觉整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公平，那么的令人失望，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话未说完，俞蔓覃的眼泪流了下来。 看到俞蔓覃的眼泪下来，董灼华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妹子，从小到大，你一直是幸运的宠儿。你没去留意别人的生活，只是生活在自己的愉悦中，所以遇到挫折后，你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一直生活在愉悦中？我过的都是正常的生活！”俞蔓覃伤心中依然带有倔强。 “是的，你一直生活在愉悦中，只是你没有去用心体会。”董灼华非常肯定地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水中月 俞蔓覃沉默了，在她的世界中，在她从小到大的岁月里，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她从没有去追寻过任何事情的起因与结果。她认为这些是正常的，世上的一切都是遂意的。其中包括别人对她的关爱，包括她衣食住行的得来。虽然偶尔有不遂意的事情发生，但在她的人生里，那只是一点点涟漪，根本打动不了她的心。直至此次，她对沈师言全身心的，真正地投入全部爱。可这全部的投入，恰恰换来的是水中花，镜中月。 “大姐，从爱情的角度上讲，我是个不祥之人吗？”俞蔓覃问道。 “你相信命运之说？如果相信，你会向我取经？”董灼华反问。董灼华的经验告诉她，这个时候，只要俞蔓覃开口，她就能转移俞蔓覃的注意力，然后一点一点将俞蔓覃心里的那个火药桶减压。 “那个是玄学，我说不清楚。可我这辈子，遇到的两个男人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就是我刚刚要说的，你的生活一直是愉悦的。所以在你交朋友的时候，你的戒备心比平常人要少了很多。也是因为如此，对方的各种魅力，在你眼中无限放大。在你刚刚欣赏他们的时候，对方会乘虚而入，取得他的需要。为此，从小给你安全而舒适生活的父母，应当承担这个责任。但是你的父母，是在尽他们全力为你营造这样的生活，他们付出的是无私的爱，是给予，甚至没有想到过回报。如果当真要让他们承担这个责任，太残忍，也太不人道。这也是最初你向我提起沈师言的时候，我害怕你上当，说要给你把把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的是，我还是看走眼了，没有看出他富有魅力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害人的心。”董灼华自责的神情，溢于言表。 “大姐，没想到你将我看得这么透彻，对我这么关心。我们是同学加闺密，可以无话不讲。当初我也是没有听进去你的良言，还心里责怪你，怎么总是向我泼凉水？” “我不仅仅知道你心里责怪我总是向你泼凉水，你心里想的事情，我知道得多呢。”董灼华用一种俞蔓覃没有见过的眼神看着她。 “我心里还能想什么？”俞蔓覃逐渐被董灼华引入题外。 “你曾经想过，我这个胖子，怎么好久不买新衣服？按说我和你姐夫的工资买点衣服是没问题的，我这个胖子是不是个守财奴。” “这个”俞蔓覃有些不好意思。 董灼华拿起啤酒，给两人倒满，慢慢吃了几粒花生米接着说：“我和你姐夫，确实攒了点钱。去买几件新衣服，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你姐夫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天天与社会上各色人物打交道。我生怕哪天他出现意外，到时候连个住院的钱都没了，另外就是孩子，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今天的事情你遇到了，他处理这种事情是我比较放心的，毕竟是骗子，不是持刀持枪歹徒。骗子大多玩儿的是头脑，他们利用头脑赚钱，穷凶极恶的少，所以你姐夫是安全的，我也能放心地与你在这里喝喝酒，聊聊天。妹子，你是不知道我的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所以我宁可少穿几件衣服，也要将钱留下来，以备万一。”董灼华说着说着，自己也动了情，眼角隐现泪光。她随手拿起啤酒杯，一饮而尽。 俞蔓覃之前没有想到，她这个胖胖的大姐，对那个瘦瘦的姐夫，爱的如此之深。对比自己，董灼华在家庭c爱情方面是成功的。可在生活的舒适与享乐上，却与自己无法比拟。这也是一种生活，一种失之东隅得之桑榆的生活。说不上谁该羡慕谁，谁该唾弃谁。 “有你关心与爱，姐夫是幸福的。”俞蔓覃是真心的赞美。 “也有人对你关心，对你爱。如果我猜得不错。楼下还有人默默关心着你。”董灼华再次向俞蔓覃举杯邀约。 “你是说江之州还在楼下？”喝掉杯中酒，俞蔓覃说。 “你打开窗帘，看看就知道了。” 俞蔓覃走到窗旁，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没有打开窗帘。 “大姐，在我心里，她就是个大男孩，是个弟弟。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情感里参杂了其它成分，不过那不是我所要的。我喜欢的，是”话未说完，俞蔓覃的眼泪再次流淌。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带点野性的成熟帅哥，说实话，谁不喜欢呢？如果有位那样的男人放在面前，连我这个老胖婆子都可能春心萌动。你以为我胖，就对瘦瘦的形象有癖好，只对你姐夫有爱心吗？” 董灼华的几句话，使得俞蔓覃重新将注意力留在她身上。 “红颜易老，男人也是这样。再过二三十年，我们六七十岁的时候，谁还会关心你旁边那个略有驼背c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是否当初是个帅哥呢？那时候的幸福，是两人互相搀扶，是两人寂寞的时候，能聊着共同的美好回忆。也是能握着对方长满老年斑的手，舍不得放开的不离不弃。” “大姐，我今天才知道，你在妇联工作将近二十年，真正的收获是什么。平时这些你怎么不给我讲讲呢？” “讲这些做什么？你平时读那么多书，书上都写着呢，是你不关心这些事情。”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读的什么书。当年咱们大学老师三番五次地讲，读书要学以致用。想想老师说得真对，只是这么多年我没体会到。我最后一次认真读书，还是三个月之前，那时候没有遇到沈师言。遇到他后，我没有一次认真读书，心思都在他的身上”悲伤再次挂在俞蔓覃脸上。 “妹子，如果江之州在楼下，我将他喊上来吧。这大半夜的，别给冻坏了。”董灼华想尽各种办法，转移俞蔓覃的注意力。 “如果他在，让他回去吧。今天他来这里，这么晚了也不方便。” 打开窗帘的一角，董灼华看到楼下江之州的车发动着，排气管子冒着热气。车里的两人看到俞家窗角漏出的灯光，纷纷仰头观看。 “他们果然在楼下，韩二哥也在。” “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回去。”俞蔓覃说。 电话是打过去了，可半小时后董灼华再次观察时，江之州的轿车依然停在楼下，车里的二人，依然仰头观瞧。 “就让他们在这里吧，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天亮了他们就走了。江之州也是够痴心的。” 明知道董灼华刚刚的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俞蔓覃装作没有听到，只是慢啜啤酒，想着无边心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思想灌输 上午九时许，刚刚睡下的俞蔓覃与董灼华被电话铃声吵醒。打电话的是王南强。 “啥事啊？一大早打电话，我们刚刚睡着觉。真烦人。”董灼华接通电话先是一顿埋怨。 “打扰你与美女休息了。我这边抓了几个来骗子公司上班的人，可惜没抓住主要嫌犯。”已听惯老婆抱怨的王南强，与老婆通电话时，脾气好到极点。 “那人抓到了吗？” “没有。” 夫妻二人默契的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人是沈师言。看到俞蔓覃伸着耳朵听自己的通话，董灼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抓到沈师言。 “他的电话呢？你打了吗？”董灼华问丈夫。 “与昨晚一样，一直无法接通。” “有新消息，或者需要我们俩做什么，再给我们打电话吧。” “好的，我这就去昨晚抓人的派出所。看看那边是否有新线索。”说完，王南强挂断手机。 董灼华来到窗前，看到江之州的轿车已经不见，她深深地吸了口空气，缓缓地呼出，然后打电话向单位请假。 来到昨晚抓人的派出所，王南强与派出所所长交换了线索，并将自己与同事辛辛苦苦蹲守大半夜抓到的人，交给派出所。 “李所长，审讯出来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这是自己家人的事情，拜托了。”王南强诚恳的向派出所长请求。 “好的，你放心吧。你们派出所在这件案子上出了很多力，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再说了，这是咱小姨子的事情嘛。”临了，李所长不忘调侃王南强。 回到办公室，王南强思考良久，拨通了李北旭的电话：“胖子，昨晚蔓覃那边发生了些事情以我的经验，沈师言一定还在城内，只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假定沈师言在另外一个被骗者家里，那可不好找到他。我知道你个人在电视台有关系，你看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约电视台将这件事情报道出来，一方面寻找更多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也让骗子无处遁形，对我们抓捕也有利，咱们这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是公事，你们可以直接与电视台联系，为什么还要动用私人关系？”李北旭问。 “首先这是咱妹子的事情。另外我们请电视台来报导，得向上报批，很麻烦。如果电视台主动来，则是另外一码事。我在办公室与你谈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方便。就一句话，胖子你帮不帮忙吧。”王南强下了通牒。 “你的事情，我不帮忙。妹子的事情得帮忙，等着消息吧。”李北旭很有把握地说。 有熟人，办事快，而且还是公事。 当天傍晚，电视台播发了这则新闻，还将沈师言与俞蔓覃的合影放了上去。当然，俞蔓覃的面孔被打了马赛克。不到二十四小时，沈师言落网。 与王南强的猜测相同，沈师言藏身在另外一名受骗者家中。心神不定的他，发现自己的照片被电视公布后，赶紧刮光脸上的大胡子，仓皇离开那里。后来他躲进一家不需要身份证便可以开房的洗浴中心，在包房中躲避了十多个小时，准备乘着夜色逃离这座城市。结果被去那里查身份证的民警抓获。值得一提的是，抓获沈师言时，他没有一丝的反抗，乖乖被缚。而他携带的双肩大背包里，放着四十多万元的现金。 俞蔓覃在董灼华的陪伴下，在王南强的带领下来到派出所对沈师言进行指证。看到坐在铁椅子上，刮掉大胡子，神情萎靡，风采不再的沈师言，俞蔓覃的泪水再次无声流淌出来。此时，只有俞蔓覃能完全体会到：心中的痛有多痛，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深切知道个中滋味。 沈师言很是配合警察的讯问，有些事情警察没有问到的，他也如数说出。他表述的经历，可比肩欺骗俞蔓覃的志愿者故事。 沈师言本名为沈重，家住市郊，初中学历。因父母离婚后，父亲找了继母，他与继母感情不合，十五六岁便开始在外打零工。几年前在一处建筑工地打工时，沈重不慎被工地掉落的石块砸中锁骨。工地管理者支付了部分医疗费用后，将他弃之医院。身上没有多少钱财的沈重，只能被迫出院，辗转各个便宜的小诊所处理被砸坏的伤。偶然的一次，他遇到了“王主任”。得知他的一切，“王主任”带他去正规医院，个人掏钱对他进行治疗。 在一个多月的治疗期间，相貌平庸而慈祥的“王主任”，从精神上c经济上c身心上，都给予他无微不至地关怀。期间，“王主任”不断给他讲“社会攻略”课，彻底改变了他的三观。 沈重清楚地记得，弱肉强食是“王主任”给他讲的第一课。对此，沈重本身已经有深刻的体会。正因为弱肉强食，他才到了目前这般境界。财富的重新分配，是“王主任”给他讲的第二课。主要内容是，不论运用什么手段，要不断地将其他人的财富变为自己的财富。只有财富到了自己手中，才是完全受自己支配的。预期及别人许诺的财富，不能称之为财富。获取财富的时候，“王主任”特别提到，一定要记住其中的“一戒”，戒用武力获取财富。因为用武力获取的财富，很容易会遭致报应。报应的方法方式，也是被武力清肃。从众多的事件来看，用武力获取财富得不偿失。第三课，“王主任”讲的是保全自己。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首先要保全自己。包括像今天他被抓起来，就要有什么说什么，不要让自己的肌肤受罪。“王主任”告诉他，虽然现在警察不让刑讯逼供，但是还会有好多的手段让嫌疑犯开口。既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挺不过警察的众多手法，早晚得开口，为什么还要受皮肉之苦呢？招供后，同道中人没有及时脱离的，被抓只能自认倒霉，这是因为本身的道行不够。道行够的，早已消失在人海 这次“王主任”在第一时间通知沈重事情败露后，自己首先消失，完全应了当初他灌输给沈重的思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大师”与传人 王南强带人蹲守半宿抓到的四个人，经各方核实，是被这个假的组织骗来真心从事志愿者的大学生。沈重与前一晚被抓的男子张继祖也对此进行了证实。派出所对这四名大学生批评教育后放人。 “王主任”是谁？包括被抓的几名大学生在内，所有人的回答均是：不知道，只知道所有人都叫他“王主任”。但在沈重与张继祖口中，“王主任”还有另外一个称呼：大师。 “这个大师，一点没有透漏过他的身份，他的家庭吗？”警察讯问道。 “大师很是严谨，自己的事情从来不说。谁也没有他的照片，没有他的影像。平时吃饭就是吃饭，从来不与我们一起喝酒，他一直告诫我们酒后吐真言，喝酒后说话一定要小心。我知道的是，大师至少能讲七八种地方方言，甚至达到当地人难分真假的地步。我亲眼见过，他带我们去sc饭店c宁波饭店c西安饭店等一些饭店吃饭，他与那些饭店的老板甚至大厨聊得非常开心，讲的是那些人的当地方言，他们全部将大师当作老乡，吃饭给打了很大折扣。有一次，一位师兄乘他不注意时，给他拍了张照片。他大发雷霆，这也是我见过大师唯一的一次发脾气。他很严厉地对我们讲，无论是谁，都不要留有这个组织里其他人的照片，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其他人着想。他不想看到一人被抓，牵扯一片的场景。我们的办公场所，都是选在城乡结合部，远离摄像头能拍到的地方。” “你们多少人从事这个骗局。”警察问。 “不清楚共有多少人，我们分别师从大师。个人之间，从不联系，只是单线与大师联系。我见过除大师之外的三个人。大师让我们互称为师兄弟。你们抓到的那个姓张的，是我见过的其中之一。他的名字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大师让我称他为张师兄，他称我为沈师兄。”沈重接着说：“大师分头带领我们进行学习，虽然学习的内容一样，但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得到的指点也不同。我们有学习用的固定脚本，说的每句话都是从脚本上学来的。如果现实中出现脚本中没有的对话，没有的场景，我们一是靠自己混过去，二是给大师发短信，随便发一个数字，大师就会迅速打来电话，称组织有重要的事情，必需尽快回去。我们立即以工作上有事情脱身。” “你的脚本在哪里？”警察问。 “我们所有人的脚本，都在大师那里。除非单独授课，他不单独留给我们。因为所有人不可能完全很小心的隐藏自己，因为脚本被发现而败露，大师认为是最愚蠢的。所以授课后，脚本都被他拿走。偶尔留给我们只言片语，待我们完全能运用后，也会被他拿走。” “有了脚本，为啥还要单独授课？” “大师会根据每个人的特性，从衣着c语言c动作以及必要的学识进行指点。将我们包装得符合各人性格与外貌特色。大师被称为大师，是因为他的学识渊博。他不仅是个社会学家，而且从服装流派到亲手烹饪，还有对人的心理了解，不管哪方面，他都非常的高明。就拿我来说，遇到的几位现实中的教授，专业知识不一定会超过他。举一个例子，如果哪天你有机会吃掉我亲手煎制的牛排，你会发现我的手艺，不亚于大饭店的厨师。”提起大师的学识，沈重一脸的向往之情。 “他就是学识再广泛，再深刻，这种作为，也是一匹害群之马。”讯问的警察严厉地说。 对于警察的定论，沈重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只是单侧嘴角向上一挑，表现出内心的嘲讽。 “为什么我们抓人五分钟左右，你那边就得到消息了？有人泄密吗？”警察接着问。 “大师的高明之处就在这里。姓张的被抓那个房间你去看了吗？小小的一个房间，被布置得整洁而不俗套c温馨而浪漫，没有贵重的家具，没有贵重的物品，所有的摆放，所有的器具都恰到好处，这就是大师的手笔。烛台c音乐c鲜花c晚餐，哪一项都是大师亲手布置。大师曾经说过，这样的布置加上正确的脚本，正常的女人都逃不脱那个小房间。从开始到现在，也确实没有一个女人能在那里独善其身，全身而退。每次使用那个房间，大师都会在附近对那里进行监听。他会通过监听，指导我们是否要与对方继续交往，是否是可以下手的对象。当他感觉不对的时候，会立即打电话叫停。姓张的师兄被抓前，他的电话一定会响过三声，这是大师给的危险及撤离信号。” “他在哪里进行监听，用什么手法？” “每次大师都会在附近，具体的位置我们不清楚。有的时候是在附近旅店里，有的时候是在车里。还有的时候，甚至租住在这个楼中。监听手法很简单，只是两个按键手机，其中一个放到桌子下面，桌子上方是烛台，通过烛台下的圆形空间，传声到下面的手机里。这个手机去掉了音频播放设备，只能向外传声，不会发声。选用按键手机，是因为这种手机待机与通话时间长，电池续航好。” “这些钱，是你多久骗来的？” “这些钱我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得到的，这个是我自己的分成，占我个人总数的百分之四十左右。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大师的收入。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我们各种运营费用。这一年时间里，主要是做先期工作。在金钱上，我们刚刚开始集中收获。大师指导我们，要多撒网，同时与几人交往。时间应付不过来时，就说去外面支援爱心建设。然后在同一时间段分别向交往的几人同时撒网，卖大师订制的那种徽章，经过大约三四个月的时间，交往对象周围的人脉枯竭，我们会离开这座城市。” “你们就是骗人，还有什么运营费用？”讯问的警察很是好奇。 “我们得包装自己。比如买的三辆二手车，还有公司租房子的费用，以及平时我们这些人工作时的衣食住行。这些都要从运营费用里出。大师那里有详细的账目。如果钱不够，大师自己出。钱多了，留给下次使用。”沈重对大师的分配，很是认可。 “你同时欺骗几位女性？她们都是谁？” “五位。我这就将她们名字，住址写出来。” “你这里的钱是四十多万，占百分之四十。整体的百分之二十是二十多万。你认识三个师兄，每人二十多万，加上你的，一年就是八十多万，如果你还有其他的师兄弟，你们一年的经费很充足啊！”算完帐的警察顺口调侃。 “没有大师，就没有我的现在，我可能会流浪街头。别说我现在还有总收入的百分之四十，哪怕大师每个月只给我个吃饭钱，我也会跟着他。”执迷不悟的沈重，显示出自己对大师的“忠心”。 “你们是怎么寻找被骗对象的？”瞪了一眼沈重，警察接着问。 “被骗的对象，很好寻找。主要是大学里的单身或这离异的四十岁左右的女教师，还有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专门坐班的。最好是没有孩子的，因为有了孩子，她们向外拿钱的时候，会考虑得更多。这些人，首先是她们的经济能力还不错。其次，已经到这个年纪还不结婚或者二婚，她们一定是高不成低不就。而且她们的社会经验不会很丰富，毕竟她们的工作圈子，限制了她们的见识。这样的人也最好欺骗，一旦她们对你付出感情，会不记后果对你付出。我不知道你对我和张师兄的外观印象如何，好多三四十岁的女人，应该对我们很感兴趣。”沈重说话的时候，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说说你背兜里的钱吧。”警察说。 “就是因为那个钱，我才被抓的。”沈重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抓姓张的不到五分钟，大师就给我打电话，他说事情不妙，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半年后再联系。可是我的钱放到了另外一个女人那里，我去取钱，被她给绊住了一晚，否则我也消失了。我这是因小失大，舍不得自己的收入。”提起被骗来的钱，沈重显得很是心痛。 “你还在哪里进行过行骗？” “之前没有骗过人，我一直跟着大师做具体的事情，比如买卖东西，租房c开车什么的。在这座城市，我是第一次骗人。所以我舍不得放弃那些钱。” “你对欺骗过的对象动过真情吗？”警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说没有动过真情，那是假的。可与五个女人同时周旋，想动真情，也是很难。为了拿到更多的钱，什么样的女人你都得忍耐。既然说到这里，我还真想多说几句。有一个姓王的女人，个子不高，长相就不说了，以她的条件，找不到人结婚，至少半个国家的人可以理解。而且她有个特殊嗜好，晚饭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臭豆腐，弄得满屋子都是那种味道，她还好心地强迫我去吃。现在想想，她这样的人不去骗她，我都觉得自己屈得慌。这五人中，我最喜欢一个姓俞的女人，气质高贵典雅，性格也不错。与她在一起，是我最放松与轻松的。我有些不忍去欺骗她，可大师提醒我，工作就是工作，不能包含感情，除非要退出这个行当。这也是我最迷茫的事情，内心也在煎熬。”提起俞蔓覃，沈重有丝丝懊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赤身以报 通过警察的分别审讯，张继祖与沈重交待的非常相似。不同之处在于，两人认识大师之前的人生经历各不相同。 傍晚时分，王南强将沈重交待的内容告知俞蔓覃与董灼华。与王南强夫妇预想俞蔓覃的号啕大哭不同，几分钟后，俞蔓覃只是心事重重地站起身来，慢慢将外衣一丝不苟地整理好，做了几次深呼吸，像是完全放下心事，面容平静地向王南强夫妇致谢。 “妹子，我送你回家。”董灼华关切地说。 “大姐，我自己回去吧。这一天一宿的，你们全家为我付出太多。你放心，我没事。”俞蔓覃说完，自顾离开派出所。 “我得跟着她，她到家了，我再回家。”董灼华说完，急匆匆地去追赶俞蔓覃。 走在路上的俞蔓覃拨打了一个电话，这让一路跟随的董灼华揣测不已。更让她意外的是，俞蔓覃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走进了“老sc”饭店。站在饭店外的董灼华略加思索，决定跟着进去。 饭店老板老sc看到董灼华，想也没想，赶紧将她让入店内唯一的单间。单间内坐着三个人，俞蔓覃c江之洲c韩国胜。 看到董灼华进来，俞蔓覃有些激动：“大姐，你在这冰天雪地里跟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 “我有点不放心，跟过来看看。既然他们二位在，我也就将心放在肚子里。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聊。”董灼华说走就走，没等别人阻拦，已经走出饭店。 “让她走吧，她不放心孩子。自从她儿子上学以后，她从没间断过给孩子做早饭，今天已经为我破例了。”俞蔓覃鼻子发酸。 “昨晚辛苦二位，今天我请你们小酌。”俞蔓覃对二人说完，高喊饭店老板老sc，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箱十二瓶的啤酒。 江之洲能体会到俞蔓覃内心的苦楚。韩国胜则是看到好吃好喝的，非常开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俞蔓覃说：“妹子，啤酒这东西我喝不惯，换点白酒咋样？” “好，二哥，我就喜欢你这种直率，给你自己来瓶白酒，你能喝掉吗？”韩国胜的话让俞蔓覃来了精神。 “哈哈，那敢情好。不过我不能多喝，一瓶就好，一瓶就好。喝得再多，做错事就不好了。”韩国胜喜不自禁的话，让二人听得面面相觑。 “二哥，今天我心情不是很好，就是想喝酒，你陪我怎样？”俞蔓覃没有问江之洲，她知道江之洲的性格是温和渐进的。从认识江之洲到现在的十几年里，从来没看到过江之洲喝醉，每次他都是浅尝辄止。 “你不怕我将你喝醉？”俞蔓覃的话，正合韩国胜的胃口。没有妹妹的韩国胜，从来没有体会过兄妹之情。但与俞蔓覃交往过几次，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叫他二哥的大美女。喜欢归喜欢，在韩国胜心里，这是纯洁的情谊。 “二哥，有件事情咱们喝酒前说好了。如果我喝醉了，最多你将我扶到家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自己回家就好，由他来照顾我。”俞蔓覃一指江之洲。 一抹喜悦闪过江之洲的面庞，随后又化作愁容，他实在是担心俞蔓覃。 “好好好，就这么办。让我照顾你，我也不会。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照顾我。”韩国胜毫无心机地说。 “二哥，第一杯酒，我先敬你，感谢昨天的帮忙。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先干为敬。”说完，俞蔓覃一饮而尽。 “应该的，应该的。”韩国胜也一口喝掉一小杯白酒，还不忘点点头，表示这酒不错。 “二哥，这第二杯” 四杯酒下肚，看着俞蔓覃又拿起杯，江之洲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但是他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俞蔓覃将他撵走。 反而是韩国胜腼腆地说了话：“妹子，这瓶酒我已经喝了小半瓶，这菜你是想带走吗。你要是想带走，我就不吃了。” 韩国胜的话，使得俞蔓覃脸上露出两天来难得的笑容：“二哥，你尽管吃。我这酒喝得有点急，特别是你喝的白酒，肚子里没东西，很容易醉。” “姐，你也吃点东西，估计你这一天也什么都没吃。”江之洲适时地给俞蔓覃夹了些菜放到食碟里。 看了看江之洲，俞蔓覃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吃了也白吃。你与二哥吃吧。” 不同于二人，韩国胜是吃得高高兴兴。自从来到城市后，他第一次单独与除了弟弟之外的人喝酒吃饭。有外人在的时候，每次喝酒，他总是习惯于看着弟弟的眼神。这次弟弟没在，加之另外两人是熟人，他也放开保持在外人面前的“矜持”，自顾大吃起来 “真羡慕二哥，他什么时候都那么真，那么纯，那么无忧无虑。”俞蔓覃对江之洲悄声说。 “二哥有二哥的福气，他是福大之人，将来必有好报。”嘴里说着，江之州的注意力还是在俞蔓覃身上。 三个人喝酒的速度很快，吃饭的速度也很快。一个半小时左右，四盘菜瓶白酒c十瓶啤酒见底。江之洲搀扶着踉踉跄跄的俞蔓覃来到俞家楼下，挥手与韩国胜作别。 进入俞家，江之洲将俞蔓覃扶到卧室床上后，自顾去厨房烧水，准备给没吃任何食物的俞蔓覃做点吃的。水刚刚烧好，却听到俞蔓覃在卧室内呼唤他。 来到卧室，眼前的一幕，让他血脉膨胀：俞蔓覃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白皙的皮肤被粉红色床单映衬得近乎耀眼。圆润的胸部，粉红色的在江之洲头脑内模拟过千百次的形象，此时真实的呈现在的他的眼前。江之洲却不敢多看，他闭上双眼，摸索着将被子盖在俞蔓覃身上。再次睁眼，他看到了俞蔓覃酒后通红的双眼及双眸流落的那一缕泪痕。 短时间内，两人都没有说话。江之洲不仅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甚至听到了自身汩汩的血流声。 “我这是想报答你的暗恋。不想让我再耽误你。”俞蔓覃醉语道。 “姐姐，你何苦这样。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想与你长相厮守。”江之洲说话时不敢去看俞蔓覃的脸。 回答江之洲的，却是俞蔓覃呕吐的声音。从俞蔓覃胃里喷涌而出的脏物，喷洒江之洲满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宿醉之后 翌日上午，宿醉的俞蔓覃起身穿上睡衣，她发现昨晚被自己折腾得一片狼藉的卧室，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在客厅的沙发上，江之洲光着上身，披着毯子睡得正酣。在暖气旁边，挂着他已经洗好，昨晚被自己吐了一身的衣物。 暗叹一声，俞蔓覃晃晃荡荡走进厨房。宿酒的燥热，使她想给自己倒些水解渴。却发现还带着热量熬好的粥与煮好的鸡蛋放在餐桌上，等待主人的享用。 倒了杯热水，俞蔓覃双手握着杯，静静地坐在厨房的椅子上，独自回想这两天的经历与心事。热腾腾的水雾在她面前缭绕，衬托出一种朦胧幽怨之美。 “姐姐起来了，赶紧喝点粥吧，昨晚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肚子一定空空的。粥做了没多久，应该还热着。”光着上身的江之洲，带着黑黑的眼圈，在俞蔓覃面前显得很腼腆。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别冻感冒了。”俞蔓覃说完，走进卧室。她轻而易举地在衣柜里找到一件老式男衬衫。“这是我父亲的，沈师言从来不将他的东西放到我这里，你放心穿吧，只是样式老了点。” 江之洲依言穿上衬衫，并坐到俞蔓覃对面。 “姐姐，这衣服样式还不错，没有你说的那么老。我给你熬点醒酒汤吧，看你还是不舒服。” “不用了，身体不舒服，精神上还能舒服些。”停顿几秒钟后，俞蔓覃接着说：“昨晚” “我不想只争朝夕，我想的是一辈子的陪伴c厮守。我知道你将我当成个孩子，可是除了你，现在没有人将我当成孩子。”江之洲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对我的感情，我多多少少能体验到。之前我一直回避，总想着我们是姐弟情意。昨天董灼华大姐将你的事情对我挑明，我觉得亏欠你十几年的光阴，因此借着酒劲想昨晚通过那种方式回报你。回报之后，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没想到你竟然把持得住，而我竟然喝的那么醉。如果昨晚我吃些食物，不至于醉成那样。唉，这也是命里的一部分吧。”俞蔓覃幽幽的说道。 “姐姐，别说十几年，就是再等十几年，我也能等。你在我心中，就是一尊女神，是什么人都比不上的。”江之洲急急地分辨，，并暗自庆幸昨晚没有做出任何莽撞的事情。 “哪有我这么容易被骗的女神，哪有我这样喝醉丢人的女神，哪有我这样傻傻的女神。”俞蔓覃语调中暗含对自己的嘲讽。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不悔改。我人生里认定的事情，哪怕错了，我也要让它错到底。”江之洲犯了倔脾气。 “两句话不对，就犯了小脾气，所以我将你当作弟弟看待。”俞蔓覃直盯着江之洲看。 江之洲避开俞蔓覃的目光，慢慢低下头。却发现俞蔓覃不经意间，睡衣的领口松垮许多，乳沟露出大半。想起昨晚俞蔓覃的赤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他连忙将头转到一旁。 “将我当弟弟看，我也要等。总有一天，你会改变想法。”江之洲说话已经没了底气。 感觉到自己衣着失态，俞蔓覃起身回房，换了平时的家居服出来。“从我个人来讲，我需要一段时间，一方面要检讨这件事的得失。另外我也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你那方面讲，我离过婚，而且又发生了这次的事情，也希望你回去，重新考虑清楚。还有你是独生子，你的父母家人一定会希望你传宗接代，你得考虑实际情况，是不是应该找个年轻的女人。” 江之洲见俞蔓覃口气开始松动，心中十分高兴，他不顾俞蔓覃后面讲的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 午时许，俞蔓覃的手机响起，来电提示对方是王南强。 “蔓覃，你现在怎样了？我这边有些事情找你。”王南强不紧不慢地说。 “我在家里，一切都好，谢谢关心。有什么事情？” “我在这不方便说，我去接你，大约二十多分钟就到你家楼下，一定带着身份证。” 二十多分钟后，王南强驱车接到了俞蔓覃：“是这样，沈重的案件比较简单。除了最主要的叫‘大师’的嫌疑人没有抓到，案情已经很明了。沈重交待，他从你那里骗走了十二万元钱。一次是十万的银行卡，还有一次是韩国钧还给你的两万元，你顺手给了他。另外就是你同事七个人的徽章钱。我与派出所李所长商量了，提前将沈重背包里的钱，按照他提成的百分之四十，先返还你。等那个‘大师’到案后，再返还其它那部分。” “怎么返还这么快，我听说都是好久才能将钱返回来。”俞蔓覃对王南强高超的办事效率有些惊讶。 “按理说不能这么快，我是找李所长通融一下。因为你们揭露这个犯罪团伙有功，还抓住了个嫌疑人，所以特事特办。你的钱最先返还，不过不要声张。其他人的钱，没有这么快拿到。我们现在去他们派出所办手续，到时候你出示身份证，签字就好。”王南强在说话时，有些得意。但在这件事情中，他的确有得意的本钱。 办完手续，取完钱，董灼华拎着菜兜子乐呵呵地出现在俞蔓覃的面前：“妹子，我知道这个时候，你回家一定不会做饭，姐姐去给你做。菜都买好了。” “大姐，这两天已经很麻烦你，你”俞蔓覃感动得有些哽咽。 “咱姐俩之间，还说这么多干啥，赶紧走，怪冷的。”董灼华说完，一只手挽起了俞蔓覃的胳膊。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返身对站在派出所大厅的王南强用独特的大嗓门说：“老头儿，这两天你办的事情，值得表扬，我晚上回家再奖励你。” 二人走后，大厅里剩下苦笑的王南强及几位年轻的民警。其中一位年轻的民警还轻声学着董灼华：“老头儿，我晚上回家再奖励你” 奖励啥？咋奖励？许多人心知肚明。 与江之洲c俞蔓覃混了两个晚上的韩国胜，迎来了他在学校的第一个寒假。从明天起，他可以每周仅仅上班两天，与老于搭伴看守空荡荡的校园。回到弟弟家，他将最近两天遇到的事情，仔细地说给弟弟听。 得知俞蔓覃最近的经历，顾不得吃饭，韩国钧立即拉着媳妇，乘出租车赶至俞蔓覃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暗棋 韩国钧与妻子来到俞家。他知道自己在俞蔓覃的事情上，帮不上什么，但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劝劝俞蔓覃宽心。 “你俩是闻到香味儿来的？还有俩菜没做好，正好国钧你来帮忙。”俞蔓覃刚刚与韩国钧打了个招呼，董灼华已将韩国钧拉进厨房。 “蔓覃现在比较稳定，我们今天不谈感情c生活c家庭上的事情。要谈，就谈工作，谈朋友交往什么的。记住了吗？”董灼华告诫韩国钧。 “大姐，知道你在这里，我们俩就不来了。我二哥刚刚说起这件事，我就着急跑来。你放心，一切听你的。” 吃饭时，难得的四人聚在一起没有喝酒。董灼华找了个话题问韩国钧：“当初对你非常好的老厂长，现在怎样了？” “老厂长退休了，应该还好。”提起老厂长，韩国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秦莲香得到丈夫的暗示，没有多问俞蔓覃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本来韩国钧夫妇是来看望俞蔓覃的，现在看到有董灼华在，二人互相使个眼色，饭后立即告别。 “这俩人也挺有意思的，本来是来看望你的，看到我在，他们还走了，好像我在这里，他们不方便说话一样。”董灼华故意找话题使俞蔓覃开心。 “他们的来意，我清楚，是来安慰我的。看到你在这里，认为你比他们能更好的安慰我，所以他们走了。”俞蔓覃的分析道。 “妹子，听说昨晚你与江老弟一起回家的，他守在这里整个晚上。”董灼华话里有话，神情略显暧昧。 俞蔓覃的脸微微发热：“你就知道胡说，昨晚我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醉得那么深，不会让他占了便宜吧！”董灼华的话总是那么的尖锐与及时。 “大姐，我现在哪有闲心和你谈这个。”俞蔓覃嗔怒道。 “我们去看看老厂长吧，有一段时间没去看他，很挂念他。”韩国钧对妻子说。 “应该去看看他的，我们到他家附近再买些水果。提前买了，路上会冻坏的。”秦莲香应和道。 仅仅两三个月未见，老厂长的头发花白许多，愈显苍老。 握着老厂长的手，内心酸楚的韩国钧，面容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握了握，以表示想念之情。 “哈哈，你比之前成熟了，这是我一直希望的。”看到韩国钧后，老厂长开朗地说。 “虽然成熟了一些，但是感觉有些晚了。”韩国钧对王栋梁当厂长一事，依然耿耿于怀。 “不晚不晚，只要成熟了，就不晚。每个人成熟的路上，都会经历坎坷，有的人经历过一次坎坷，思想就会成熟。有的人经历一辈子坎坷，也不会成熟。还有的人，年纪到了，突然之间好多事情自己就能融会贯通。如果你感觉晚了，说明之前我在厂里的时候，对你历练的不够，你是来怪我的。”老厂长说完，哈哈大笑。 “老厂长，我对你只有感激，哪敢怪你。如果说我怪你，只能是怪你当初没将王栋梁踢出咱们工厂，留了个遗祸。”韩国钧说这话时，情绪非常稳定，完全没有两三个月之前的那种冲动与激动。 老厂长乐呵呵的点点头：“现在你不仅仅成熟稳重，说话也比之前有条理。再经历几件事情，就更好了。” 韩国钧有些奇怪，提起工厂的事情，老厂长如果不想谈论，可以直说，为什么他却谈论起自己来了？不妨再提一次工厂的事情，看看老厂长什么反应。 “老厂长，工厂现在” “工厂里的事情我知道。”老厂长依然乐呵呵地说。 “国生他现在” “尹国生的事情，我也知道。”看到韩国钧的神情有些疑问，老厂长接着说了一句：“工厂里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工厂里发生在表面的事情，如果有人私下向老厂长汇报，老厂长知道是正常的。怎么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老厂长却知道呢？韩国钧没有去询问，他知道老厂长如果想说，自己不问老厂长也会说。老厂长不想说，他问了老厂长也不会说。 老厂长微笑的看着韩国钧，韩国钧面色不变的看着老厂长。二人就这样互相看了两三分钟。 “莲香吃点水果。国钧来看你，你还不说话了，你这老头子今天怎么了？”为了打破沉默，老厂长的夫人赶紧过来圆场。 “老厂长走了步暗棋，地位还很高。”韩国钧猜测道。 老厂长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厂里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知道你老人家的心一直没有离开工厂，我替工厂所有的人感到高兴。我替他们谢谢老厂长。”韩国钧真情流露地说。 “还不到完全告诉你的时候。在工厂里，你要努力去完成新产品的研发，这件事情对工厂的前途，对所有职工至关重要。我从内心希望王栋梁能带领所有职工致富，哪怕他不择手段，只要全厂的职工过上好日子，我会衷心拥护他。” “好的，我听您的。” “人事上的安排，人员调动的事情，不归你管，你也不用去操心，那些人有那些人应有的去处。记住，产品研发才是你应该做的。另外，不妨重新带几个徒弟，不要去想新徒弟是谁的人，只要他们努力工作，能给工厂创造效益，比什么都强。” 韩国钧一边点头一边记在心里。 从老厂长家里出来，韩国钧心情轻松许多。老厂长的一番话，仿佛工作上压在他身上的重担，由一人挑着变成了两人抬着，因此减轻了一半重量。愉悦的心情没多久，他又想到，这人既然是老厂长的暗棋，必然还不到翻棋的时候，工作中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去完全处理。不过多一个人，总比自己一个人好很多。 “国钧，你与老厂长说的暗棋，这暗棋到底是什么？”回家的路上，秦莲香问。 “是一个人，一个我互为帮手的人。”韩国钧肯定地说。 “是谁啊？”秦莲香很好奇。 “老厂长没说，我也不知道。”嘴里说不知道，其实秦国钧心里已确定范围——必是两位副厂长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人员调派 工厂领导班子内的例行会议是周一下午，因为厂长王栋梁要在上午去集团开例行会议。 “厂长，有时间吗？”将近中午，刚刚从集团开会归来的王栋梁，遇到了李壮。 “来我办公室说。”王栋梁带领李壮来到厂长办公室。 在王栋梁面前，李壮一直表现得谦虚谨慎，甚至有些卑微，这让王栋梁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加之李壮在这段时间，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听取他的安排，还利用李壮自身的学识c经验处处替他着想，他已对李壮逐渐放松内心的戒备，渐渐引为自己人。 “什么事情？”坐下后，王栋梁掏出香烟递给李壮一支，两人边聊边吸。 “厂长，关于买车的事情，我又按照你的指示去看了看品牌与价格，大致的价格是两台车三十五万内能买下来。我有的时候在想你指示过的关于买车的三句话：有钱了，车的档次不着急提高。车是消耗品，够用就好。等真正有钱，别人看到我们的，就不止是一台两台豪车的事情了。”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心里很得意，王栋梁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厂长，你说得真好。现在好多人买车，想不明白这个，总以为有辆好车就能充门面，他们有些浅薄了。真正有钱c有权的人，对车这个东西是信手拈来的。更多的人，汽车就是代步用的，够用就好。”李壮的语言，一直深得王栋梁之心。 “我们不谈车的事情，你找我想说什么？” “厂长，咱们下午就要开例行班子会，汽车这个事情，如果在会上公布。我们在春节前，就能将车买回来，年前就能用上。” “我这么想的。新买的那辆好一点的车，我们班子里的人共用，平时由你来调配。便宜一点的那辆车，放到销售部门，他们的面子也很重要。现在厂里的那两台老车，就放到厂办，随时调配用。另外办公家具的事情，你也尽快安排，春节前，我们要有个新气象。” “好的厂长，这事情就这么决定。还有个问题，新车买回来后，如果按照刚才说的班子内的人共用，我们是否要找个专职的驾驶员呢？” “这个事情往后拖一拖。买回来后，班子里谁有驾驶证，可以自己开车。其他人有需要，就去调用之前那两辆老车的驾驶员，让他们开车。” “好的厂长，就这么办。”李壮起势欲走。 “最后说一句，你一定要控制那个老病号用车，那个人能占工厂一分钱便宜，绝对不会占八厘的。”王栋梁叮嘱道。 李壮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在他的内心，他也对那个被称为老病号的工会主席有着不良的看法。 下午的会议如期举行。作为技术部门主管，韩国钧在会上讲了新产品筹备的情况。李壮讲了准备购买新车的情况。讲完新车后，李壮发现老病号眼里冒出了光。王栋梁最后总结，他说：“新品筹备，到现在为止做的非常好，虽然韩总工程师在那里一力承担科研，但我们做的日用化工里面有部分化妆品，我觉得应该给技术部门配备女性职员。因为我们将来的消费者群体，大多是女性。在化妆品方面，女性比男性更加了解产品的香型与使用效果。人员嘛，我也正在物色中。如果韩总工程师有合适的人员，也请提出来，我们在会上进行研究确定。”王栋梁讲完这话，韩国钧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略有迷茫的申请，好似都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王栋梁接着讲：“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到了，集团那边开始统计一年的收支具体情况，这个事情由两位副厂长牵头，按照每年的规定，将具体情况报给我。车的事情，就按照刚刚李壮厂长说得那么办。还有一件事，就是我通过集团申请的学习名额下来了，我准备送尹国生去脱产学习一年。大家也知道他的近况，送他去学习，也是对他的保护与另外一种磨练。如果大家没有其他事情，我们散会吧。” 散会后，韩国钧回到自己办公室，他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老厂长。因为开会时，看当时情形，王栋梁提出给技术部门加派人员时，没有人知道此事，这或许是王栋梁的一时心血来潮，也可能是他早有预谋，只是瞒住了所有人。老厂长竟然预料到此事，还指导他无论派谁来，只要是给工厂培养人才，他都应认真对待。 思索间，尹国生敲门而入：“师傅，听说准备送我去学习。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怎么这么快得到消息。这消息刚刚发布不到半个小时，按理说你得明天才能知道。”韩国钧诧异地问。 “有人告诉我的，这哪里是送我学习，分明是想踢开我。”尹国生不想说出是谁告诉他的这个消息。 “不管是否想踢开你，这对你来说都是个好机会。如果你在外面好好学习一年，回来就能当我的真正助手，帮我做具体技术上的事情，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是我期望的，可现在不是好时机。这等于我得感激王栋梁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实际上是他去了绊脚石。”尹国生有点激动。 “国生，任何人都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只有学到的知识与经验是自己的。不要太在意亲人外的一两位过客，他们永远不能伴你终生” “师傅，你的意思我懂，可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们。” “离开只是暂时的，你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随时可以回到厂里来看我们。你离开后，等于跳出这个圈子，在圈外看我们，会看得更加清楚明白。” “我的学习基础不好，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我还是觉得在这里守住你们比什么都好。” 韩国钧完全相信这是尹国生的心里话，他站起来拍了拍尹国生的肩膀：“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学习机会的，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我也希望你外出去学习，不仅仅是学习本身，还能磨练你的性格。最近的几件事情，我发现你浮躁情绪很明显，去学校沉淀沉淀，比在工厂内围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强得多。我不知道是谁给王栋梁出的这个主意，这个人是暗中维护你的。我现在反而担心王栋梁识破这个人的意图，换其他人去学习。” 尹国生听后，张了张嘴，仿佛想对师傅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悲欢几何 平淡无事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过春节。 这天是周末，放寒假的俞蔓覃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将父母接到自己家里准备一起过春节。这天恰逢俞父寿辰，为了让老人高兴，她请韩国钧全家，江之洲c韩国胜，以及黄若英母女共进晚餐。为此，她特地提前订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大酒店。餐前，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今天是老父的生日。 由于老人有早休息的习惯，俞蔓覃将晚餐时间，提前两个小时，定在下午四时进行。 赴宴的人准时到达，得知是老人寿辰后，纷纷祝福老人身体健康c长命百岁。特别是韩萱与徐碧彤两个女孩子，围绕着俞父俞母讲这说那，逗得两位老人笑声不断，非常开心。 欢乐间，韩国钧的手机铃声响起。“嗯，是我。好的，我立即过去。” 放下手机，韩国钧的脸色微变。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继续欢乐，他强装笑意编了个理由向二位老人告罪：“叔父叔母，实在对不起，我工作上出了些事情，我得赶紧过去。” “你放心去工作吧，饭局结束后，让江之洲送嫂子与韩萱回去。让二哥送若英与碧彤。”别人还没说话，韩国胜已经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与众人作别后，韩国钧独自一人时，将电话回拨过去：“胖子，到底怎么回事？刚刚我不方便多问。” “哥们，乐极生悲啊。小强因为兴奋过度，突发脑梗塞，当地县医院治疗不了，在往省城的送医途中。”电话中，韩国钧查觉到李北旭的情绪不稳定。 “什么事情那么兴奋？” “唉，就是上次他找我那件事。那天晚上，你c我c大安子c小强一起吃饭的那次。”李北旭明显有些懊恼，叹气声不断。 “那是给他们领导办事啊，他激动兴奋什么？”韩国钧反问。 “哥们，你赶紧来，来了我对你详细说。我在省第一医院。” 韩国钧乘出租车到达医院时，李北旭正在大厅焦灼地四处张望。看到韩国钧，他拉着韩国钧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楼梯间，也不顾医院禁止吸烟的标志，掏出一支香烟，使劲地吸了几口。然后说：“上次小强找我之后，我先找到瘦子。瘦子说将那个孩子的户口办到我学校的辖区内没问题，但是得等机会。前天瘦子通过关系，将户口办过来了。昨天我打电话告诉小强，小强立马跑到他的那个领导那里，讲了户口的事情。那个领导一高兴，许诺他过完年，就将他调回县里。结果昨晚这小子一激动，约了三个好友喝酒吃饭，据说两杯酒刚刚喝下去，突发脑梗塞。在他们县里医院，从昨晚开始一直在抢救，今天中午说要送到省城抢救。国钧，你说我这办的什么事情啊。”李北旭说完，又接上一支烟，大口吸起来。 韩国钧看到，李北旭因为情绪不定，胖脸上的肌肉在轻微颤抖着。 “这件事是不可预料的，与你没有关系，你是在好心帮助同学。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像你这么办。现在你得保重，小强来了之后，帮他找个好大夫等一系列的事情还得你张罗。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不行的。”韩国钧安慰李北旭。 “是大安子，你接吧，他可能也到了。”李北旭手机响起，看了电话号码，他将手机递给了韩国钧。 “大安子，我韩国钧，你到哪里了？” “妈的，我这眼看到了，结果让人开车给追尾，我还得等会儿到。小强到了吗？有新消息吗？”通过手机，韩国钧听到路安周围很吵闹，估计他周围有很多看热闹的观众。 “小强还没到，你先处理撞车的事情。其余的，等你处理好了再说。” “好的，小强如果到了，那边拜托你俩了，我这边尽快。”路安挂断了电话。 “这个大安子，还改不了他的性格，我估计是他撞的别人。这小子遇到事情就莽莽撞撞的，那么高的大个子白长了。”埋汰路安时，李北旭脸上的胖肉，还在颤抖着 二十分钟后，李北旭的电话再次响起，号码是王强的。“喂，你们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到，算时间应该到了。” 只说了几句话的李北旭，拿着电话不动了，几十秒后，他蹲了下去，一声悲呼：“x了，王强‘走’了。”眼泪随之而下。 在韩国钧心中，李北旭不是易于激动的人，否则他不会当上重点小学的校长。大学毕业后，韩国钧每次见到他时，这个胖家伙都是乐呵呵地充满睿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动与不安。 压制心中的疑问，韩国钧说：“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个清楚。” “王强送到半路的时候，没有抢救回来，人‘走’了。刚才他媳妇给我打电话，说不来省城，直接回他们县里火化” 上次一起饮酒作乐竟成永别，韩国钧的心里也是酸酸的。同学一场，在四十二三岁的年纪，说没就没了，留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 “我们去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吧。”韩国钧提议。 “一定要去，这个该死的大安子，怎么还没来？我们今晚连夜走，开我的车去。”抹了抹眼泪，李北旭坚定地说。 “嗯，不在这里等大安子了。我先去准备些这几天的应用之物。”韩国钧说。 “我去打个电话，回头让人将应用的东西送医院来。你在这里等大安子，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李北旭走出医院去打电话。 借此机会，韩国钧也给家人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并给王栋梁打电话请假，王栋梁满口答应。这也是韩国钧在王栋梁上任后，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王栋梁。 韩国钧所说的应用之物，是食物c水c现金以及御寒之物。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半个小时，除了现金，所有东西已经有人加倍送了过来，还外加了两条香烟。这些东西，直接装在李北旭停在医院楼外的轿车里。李北旭仅仅与送来的人握了握手，来人谦逊的告别。与此同时，路安开着撞坏的汽车也赶到医院。从路安汽车撞坏的痕迹看，应该是他开车追尾他人。 “小强没了，正回转县里。我们去看他，你去吗？”李北旭直勾勾的看着路安，好似如果路安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要挥拳而上。 “你不会开玩笑吧，真的假的？”路安明显发懵。 “是真的，我俩这就走，你去不去吧。”李北旭恢复平日的冷静，说话也清晰明了。 “去，一定去。等我先将这破车放好。” “去医院地下停车场，回来我给你交费。”李北旭说。 几分钟后，路安回来，对二人说：“车放好了，我也与家里通过电话，我们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只能是怀念 去县城的路途将近三百公里，由于韩国钧傍晚饮酒，轿车由李北旭与路安轮流驾驶。 三人在车上说话聊天，也不寂寞。让韩国钧难受的是，李路二人是两杆大烟枪，一路上二人分别吞云吐雾，使得原本空间不大的轿车驾驶室内，烟雾缭绕。韩国钧被呛得直掉眼泪，可二人依然故我。偶尔打开车窗，室外的冷空气加之轿车的速度，猛地灌进来，让人更加难受。 “你俩少吸几支烟好不好，这东西对人健康没有好处，我在后排都被呛得直掉眼泪。”隐忍好久的韩国钧提出抗议。 “想不被呛吗？很简单。”路安说。 “怎么能不被呛？还有好的换空气的方法？” 让韩国钧没有想到的是，路安非常热情地从前排递过来一支烟。“吸吧，吸上了就不呛了。” “大安子，你去死吧。”韩国钧脱口而出。 这本是他们大学时，同学之间平平常常闹着玩儿的一句话，甚至久别不见，还因为说出这句话感到亲切。可是这句话过后，三人集体沉默。 “大安子，我只是顺口一说，你别多想。” “不会多想，只是深有感触而以。当年，我没少用这句话骂小强。现在回想起来，心里感觉不是味道。人啊，真他妈的脆弱。”路安感慨道。 为了打破僵局，韩国钧问李北旭：“胖子，你平时不是激动的人，怎么今天听说小强的事情，你情绪不对？” “他救过我的命，还为我扛过事情，否则我早就没了，你说我能平静吗？这些事，大安子都知道，让他说吧，我开车呢。”李北旭不说话了。 原来在大学期间，有一次夏天三人去江边游玩。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上，于是李北旭提议去江里游泳。王强说自己不会游泳，说什么都不下水。与李北旭相比，路安不仅身体状况好，而且游泳技术也好。他甚至可以单人不借助任何外力，斜着横渡三四百米的江面。正当路安渡过江面在江对岸时，李北旭在一人多深的水里，一只脚忽然抽筋。他只能靠着双手在水里扑腾着向岸边的王强求救。开始时，王强以为他在开玩笑，诱使自己下水，后来越看越不对，感觉他是真的有了危险。可自己不会游泳，旁边又没有其他人。王强灵机一动，按照小说的写法，抱着一块大石头，向水里李北旭的方向走去。眼看江水淹没自己的头顶，王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一手抱着石头，一手在水里摸索，硬是摸到了李北旭在水下乱蹬的一只脚。他抓紧这只脚，拖着转身向岸边走。当时的李北旭被吓惨，已经在江里不辨东西c喝了几口江水的他，以为遇到了传说中的水鬼，硬往江里拖他。他用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脚，使劲踹了王强几脚，踹得王强在水中打了几个趔趄。可王强依然执著的不放手，硬是将他拖到齐腰的水中方才放手，并扔掉手里的大石头。 事后，二人在路安的分析下，才感到害怕。因为在水中的王强是闭着眼睛的，非常容易不辨东南西北，认为自己向岸上走，其实是在水里顺着水流的方向走，或者在水中越走越深也是正常的。另外就是江底如果有石头磕磕绊绊，加上李北旭踹王强那几脚，王强也非常容易在水中摔倒。一旦摔倒再起来，方向感会有更大的偏颇。最后两人能走出来，是非常幸运的。这等于王强救李北旭不成，还搭进去了自己。 感激之情，李北旭没有多说，只是三人回到学校附近，李北旭请三人大吃大喝一顿。当晚就寝后，李北旭与路安听到了王强的梦话：“妈呀，这水咋这么大。我不会游泳，这可咋办啊，吓死我了” 随后的三天，路安说王强因为怕水，三天没有洗脸。王强自己说只有一天没洗脸 “如果王强不下水，当年我就没了。妈的，这小子也真唬，就他那样，竟然敢去救我。”开车的李北旭，声音开始哽咽。 “换人，我来开车。”路安对李北旭下达命令。 李北旭没有说什么，将车停到路边，换上了路安驾车。 喝了口水，点上烟，李北旭接着回忆道：“在大四分配的时候，我现在这个单位差一轮面试就能接收我。可是有天晚上我喝多了，半夜在外面砸了个小卖部，小卖部的人吓得没敢出来，后来报了案。警察第二天找到我的时候，小强知道我第三天是最后一轮面试，硬是替我顶了。他说他反正大学毕业回县里，有点事儿不怕。不过他家穷，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赔偿的钱由我出，他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钱。最后他在派出所呆了两天。如果不是他，我这工作也没了。这些事，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如果传出去，学校不会放过我，所以变成了我们三个人的秘密。王强这小子，想想也是个硬汉，对哥们有情有义，早早的就走了，真他妈可惜了。” 车内的人都在沉默，只听到车外呼啸的风声以及车身的震动声。 “小强找你办事，就凭你们这种关系，你一定会帮忙。归根结底，他走了与你关系不大，只能说是个巧合。”韩国钧打破沉闷分析道。 “我觉得也是巧合。他这病应该是早就得了，一直隐而不发，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找你这件事，有可能是个引子，诱发了之前的病变。如果找的不是你，是找别人办事，或者办的不是这件事，也有可能通过他的激动与兴奋，诱发病变。”路安也在宽慰李北旭。 “是不是这样，人都没了。今后，对他只能是怀念了。”李北旭说。 “我们到县里后，直接去宾馆开个房间吧，大半夜的别去惊动他的家人了，他的家人现在是最难过的时候。明天上午或者中午，我们去他家。”路安提议。 “我们先去医院，看看是否停到医院吧。如果在医院，我们还能多看他一眼，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小。”李北旭说。 “听你的。”余下二人齐声回答。 凌晨二时，三人驱车来到县医院。里里外外打听一遍，也没有王强的下落。 “可能直接送去了太平间。”一位值班的大夫说。 在宾馆开了个三人房间，后进来的路安将车里的食品拿进房间后，竟然发现装满各种食品的袋子里，还有两小瓶白酒。 “又烟又酒的，这是谁这么贴心？”路安开玩笑地说。 “学生家长送的，我们校教导主任联系的人。”李北旭说话语气平淡，好像此类事情对他来讲非常自然。 “咱俩一人一小瓶酒，国钧就喝饮料吧。”扔给韩国钧一瓶饮料，二人就着袋中的食物默默对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意外怀孕 “每一天都有意外；每一天都要珍惜；希望不好的意外，别发生到我们及我们所爱的人身上；兄弟一路好走。”这是韩国钧总结的。 这也是在等候看王强最后一眼的此后两三天里，他与路安c李北旭三位同学聊天的中心思想。 他们没有与王强的家人接触，只是在出殡的当天，一早守候在县的殡仪馆。 不与王强的家人接触，是胖子李北旭的主意。他说：“咱们在这里，除了王强谁也不认识，王强还躺在太平间。我们去王强家，除了能表示一点经济上的意思，什么都帮不上忙。对于王强，我们是哥们，对于王家，我们是陌生人。等出殡的时候，我们随分心意，看王强最后一眼，我们就回去吧。” 李北旭的话，得到其他两人的赞同。是啊，王强‘走’了，他们到王家就是个陌生人。最多留下联系方式，在城市里等待王家一旦有事情，需要帮助的时候去找他们。可是王家有困难的时候，会去寻求他们帮助吗？ “人在人情在，人死两分开。他妈的，有些话说得真正确。”路安感慨。 “大安子，我看你这两天，将你一个月的脏话都骂出来了。记得，直到下个月的这个日期，你才能开骂人的戒。”李北旭希望大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提升气氛。 “你这个臭胖子也一样，不仅说脏话，还拉长个驴脸，看着都憋屈。回去后你用胶带将你的笑脸固定住，起码看着像个人。”路安回敬道。 在王强出殡的仪式上，王强经过殡仪馆化妆师的美容，像睡着一样躺在缤纷的假花丛中。三人与其他宾客一样，依次鞠躬，送王强走完最后一程。在送给家属三个装有现金的信封后，三人打道回府。 回程与来的时候一样，两根大烟枪，熏得韩国钧热泪盈眶。好在是白天，气温没有来时那么低，偶尔韩国钧能开窗放一放烟气。 “你们俩这么吸烟，真想不明白你们的老婆怎么忍受的。”韩国钧话里话外提出自己的抗议。 “习惯就好。如果她们忍受不了就更好了，以大安子和我这样的男人，还不得在外面夜夜笙歌？”李北旭乐呵呵地回答。 “送走了王强，看你俩心情都不一样。好像是一块大石头从胸前搬走一般。” “是啊，就像大安子说的那句话，人在人情在。妈的，我们也要有那一天的，想开就好。李北旭说话间，打开轿车收音机，放起音乐。 “别看你表面轻松，内心不是这样。你这个胖子，很会装的。”开车的大安子说话了。 “我的大安哥，不说话你能呃，能憋坏了啊，有些事情只能放到心里。哪像你，屁大点事情都放到脸上。”李北旭避开了那个死字。 “胖子，你有屁事，忍着不放出来，你不憋得脸红脖子粗啊。”路安回敬道。 “哈哈，大安子，你就知道跟着我屁股后头捡我剩下的。” “臭胖子，大爷我得开车保你俩平安，等有时间再收拾你。”路安在语言上，与李北旭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他自己也知道。 回到城市，二人将韩国钧送到单位后，挥手作别，去取路安撞坏的轿车。 回到办公室坐定不久，韩国钧接到俞蔓覃的电话：“国钧，晚上出来一起吃饭。 “有什么事吗？还有谁啊？”韩国钧问。 “还有董大姐。” “我让你嫂子一起参加。” “嫂子c嫂子下次一起吧。你能来吧。”俞蔓覃的语言有些迟疑。 听说这次聚会不让他带着妻子，韩国钧感到事情比较严重，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赶紧回答：“好的，我一定到。如果有什么事情，现在我过去也没问题。” “还是晚上吧，董大姐白天出不来。地点是在我家街头的咖啡馆，能找到吗” “能找到，放心吧。下班我直接过去。” 放下电话，韩国钧暗自猜疑：平时聚会都是在俞蔓覃家附近的老sc饭店，怎么这次改成了咖啡馆，还不让带家属。左思右想，韩国钧没想明白其中的奥妙。他想给董灼华打电话询问，又担心有窥探的嫌疑，想想也就作罢。 思忖间，办公室响起敲门声。 来人是厂办主任小吴，在他的后面，跟着两位年轻女士。 “这位是韩国钧，也是我们厂的总工程师。你们两人自我介绍吧。”小吴说。 “我叫吴珊珊，与吴主任同姓。我是咱们省化工大学去年的毕业生。以后请多多照顾。”一位相貌敦厚带着眼镜的胖女孩说。 “我叫李思菲，是前年毕业的本科生。我的专业是中文，到咱们厂等于改行了。希望您以后多多指教，我会努力的。另一位长相妩媚的女孩子说。 “韩工，这是咱们厂新招的大学生，厂长分配到技术部门。厂长说，这是上次班子会决定的事情。我只是将人带过来，顺便给她们说说厂内的基本情况。”小吴说完，打了个招呼离开。 “欢迎欢迎，请随便坐。”嘴里应酬着，韩国钧心里在转着，他清楚地知道，这两人中，必然有一人是王栋梁派来监视自己的。看长相，这名叫做李思菲的女孩子，可能性比较大。因为王栋梁好色，他选取的人，必然迎合他自己的爱好。没准这人还与他有着说不清的联系 心里所想，韩国钧没有在神色间表现出任何与众不同。他大致的讲解了技术部门目前的情况，以及即将要做的事情。两位年轻女士，对未来所做的日用化妆品均表现出极大兴趣。甚至吴珊珊还满怀期待地说：“如果有一天我会做香水，我会将全世界的所有香型都重新做一遍，然后摆在屋子里，那将是一种怎样的享受？” 下班后，韩国钧赶紧去赴俞蔓覃的约。 咖啡店里，俞蔓覃整装以待，董灼华还没有来。 “蔓覃，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韩国钧问。 “等董大姐来了我们再谈，你先喝咖啡c吃点蛋糕。”俞蔓覃说。 仔细观察，俞蔓覃脸色有些发白，眼圈略显黑色，虽然经过化妆，可一丝丝憔悴与焦虑，还是显露出来。韩国钧在心底暗叹一声。 “大姐来了。” 顺着声音，韩国钧看到董灼华摇摆着胖胖的身体，风风火火地来到咖啡店。“你俩先到了，今天咋整的洋事，喝上咖啡了？” 董灼华的大嗓门，在优雅的咖啡店里让人侧目。 “哈哈，好像声音有点大。”董灼华虽然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比一般人的声音高得多。 “说吧老妹子，啥事把我俩都招来了？”董灼华顺手拿起咖啡。 “我怀孕了，是沈重的。”俞蔓覃慢慢地说。 噗的一声，董灼华喝到嘴里一半的咖啡喷了出来，喷了对面的韩国钧一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小生命的命运 得知俞蔓覃怀上沈重的孩子，董灼华与韩国钧大吃一惊。 “妹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你自己的感觉，还是去医院检查了？”董灼华焦急的问。 “我感觉身体的情况有些不对，用了试纸，后来去医院确定了。”俞蔓覃的声音好像天外飘来，无力而没有底气。 韩国钧瞬间明白了，老sc饭店，是俞蔓覃亲朋好友常聚会的地方，人多扣杂，而且热心的店主对俞蔓覃等人的关注度很高，在这件事情还没具体决定下来之前，俞蔓覃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另外一点就是俞蔓覃的父母在她这里，她也不希望年迈的父母为之操心。所以俞蔓覃选择了这个咖啡店，店内幽静，谈话轻声，谁也不会去妨碍其他人。 “妹子，现在你咋想的啊？”这次，董灼华真正的压低了嗓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 “我也没了主意，所以请你们二人来帮忙拿个主意。这件事你们先不要告诉你们的家人，好吗？”俞蔓覃怯怯的请求。 “我这边你放心。他那里，应该没问题。”董灼华看了一眼韩国钧。 韩国钧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看打下去吧。”董灼华心直口快。 “我问过大夫，我这个年纪，头胎，如果打下去，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孩子。大夫说，这个谁也不敢保证。不过打掉以后，等身体恢复了，再想要孩子，可能性不是很大。”俞蔓覃低下头，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 “国钧，你咋看。妹子找你来，应该是想征求你们男人的意见。”董灼华问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分开看。首先这个孩子是蔓覃与沈重的，至少要争取一下沈重的意见，虽然他现在蹲在看守所。其次，对于蔓覃来讲，这个孩子意义重大。如果生下来，会直接影响蔓覃的下半生以及以后的婚姻问题。如果打掉了，蔓覃因此之后不能怀孕，这可能成为她一辈子的伤痛。”韩国钧说得很沉稳。 “我想的和国钧一样，至少应该告诉他。”俞蔓覃说。 “啥？告诉他？告诉他以后，他说必须生下来怎么办？你们没有结婚，你没有这个义务。这就是个意外，你不要想多了。这孩子对你来讲，就是个将来的累赘”董灼华的嗓门又大了起来，惹得食客们纷纷向这里观瞧。 董灼华说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诚然，董灼华说得很有道理，也是在为俞蔓覃考虑，可将来发生的事情，谁会知道呢？没准哪天俞蔓覃后悔了，谁能负起这个责任呢？ 看看俞蔓覃，韩国钧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一个生命，或许现在还不能称为生命的小东西，将会在他们三个人交谈后，或快速消失，或将来生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这个生命体将来也会享受阳光c空气，还将结婚生子，直至老去。这个生命体与他和董灼华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们二人却能通过自己的思想劝说它的母体，以致左右这个它的命运。在此事中，这个将来的生命体是无辜的，它现在不会知道它幼小的身世，甚至不知道母体旁边的两个人正在决定它的命运。 于是，韩国钧说出了非常理智的一句话：“小家伙是无辜的。” 韩国钧的这句话，使得同桌的二位女士，分别流下眼泪。看情景，董灼华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为难事，从而做了没有办法的决定。 “国钧，我不恭维地对你说一句，从刚刚你这句话，你比我思想成熟，对人生看得比我透彻。”董灼华擦掉自己胖脸上的泪水，由衷地说。 “后悔当年没找国钧，找你家瘦子了？”梨花带雨的俞蔓覃顺口说出这样一句话。俞蔓覃这时候说这种话，是非常不适宜的。可话说出后，董灼华与韩国钧，感到的只有亲切，没有不适之感。 “我太胖，浑身油腻腻，国钧看不上我。”董灼华好似有自知之明的说完后，特地用充满肉欲的眼角，媚媚的向韩国钧使个眼色。 “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谢谢董大姐。”韩国钧终于明白董灼华的老公为什么叫瘦子了，有这样的媳妇，自己也会成为瘦子。 韩国钧的窘态，惹来二人欢笑。随后，愁苦再次爬上俞蔓覃的脸颊。好似阴天里一摸希望的日光射下后，转瞬消失一般。 “这事得想个办法解决，但绝对不能让沈重知道。他那种人，一句话一个谎，我们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韩国钧说。 “对，我赞同国钧说的。”董灼华响应。 俞蔓覃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解决呢？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都觉得无计可施。当每人喝掉了一杯咖啡一杯饮料后，还是你望我，我看你。接下来依然是沉默。 俞蔓覃的电话铃声响起：“是江之洲，应该是没什么事，只是个问候。”俞蔓覃没有接，任手机铃声不断响着。 韩国钧眼神突然一亮，“解决事情的办法，就在此人身上。” 看着二人诧异的眼神，韩国钧指了指响着铃声的电话。 董灼华首先反应过来，她用目光征求这韩国钧，那意思是，这事能成吗？而俞蔓覃则先皱皱眉，再舒展开，然后再次皱起眉。 “我的想法，你们应该大致明了。你们的想法与建议是什么？”韩国钧问。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太过委屈他了。”董灼华说。 “我一直当他是个弟弟，没有你的那么多想法。我也一直希望他能找个好归宿，可他一直没有动静。半个月之前，他倒是对我表白，让我推辞了。难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俞蔓覃问。 “因为你遇到的事情，是个两难的事。稍稍处理不好，你会悔恨终生。虽然我想的这个办法，不一定完全适合你意，可从你目前的角度讲，这个是对你最有利的。希望你仔细想一想。” “真不知道，我最近的命运怎么这么差，遇到这么多不好的事情。我是没有了主意，先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吧，只是我怎么开这个口，那得多难为情？一个不成，以后我们见面会多尴尬？”没有看两个人的眼睛，俞蔓覃自顾自地说。 “我去说，希望我能将事情办好。只是你要给我一些承诺，我才能去。” 俞蔓覃诧异地问：“你要什么承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红娘 “我要的承诺很简单，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后，你的身体允许再次怀孕，你要替江之洲生一个孩子。算作补偿也好，算作报答也好，我觉得这样对他更加公平些。” “如果有了他的孩子，他会不会对这个孩子不好？”俞蔓覃迟疑道。 “我想不会。如果他是那样的心胸狭隘，我们准备筹措的这件事他不会同意。” 董灼华信服地看着韩国钧：“让你做工程师可惜了。你应该来我们妇联，做妇女工作你绝对是一把好手。” 董灼华的话，使得韩国钧满脸通红，他回敬道：“你那里不能去，去了得天天让你喷一身咖啡。” “哈哈，刚刚说你能耐，你就小心眼。还记得我喷你身上咖啡的事情呢。”董灼华半真半假地说。 喷一身咖啡的事情，刚刚过去一个多小时。身上的咖啡印迹还没有消除，哪能不记得呢？“男人遇到不讲理的女人，如果不想与她吵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闭嘴”。韩国钧秉承了这一精神，没有搭董灼华的话茬，只是微笑面对，让董灼华无法进一步用语言对他“施虐”。 “你确信他会答应？”俞蔓覃心里没有底。 “我不清楚，既然想到了，我们不妨一试。只是坐在这里想或者妄加判断，事情不会有结果。”韩国钧果断地说。 “他已经放假回老家了，你怎么对他说呢？” “虽然面对面说这件事情是最好的，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只有打电话对他说。希望我能在电话里将事情表达清楚。” “国钧，那c那就依你的。”俞蔓覃心思不定地说。 “本来这事情，应该我去说。可我怕我说不明白，另外我对江之洲的熟悉程度也不如国钧。国钧，没想过你第一次当红娘就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吧。”董灼华说。 “呵呵，只要你们信任我就好。”韩国钧谦虚地说。 当晚回到家中，韩国钧略加思索后，将自己一人关在卧室，并拨通了江之洲的电话。 “之洲，我韩国钧。”打电话称呼对方后，直报家门，是韩国钧多年的习惯。 “你好国钧大哥，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蔓覃姐那边有事情了？一个小时前，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江之洲本来是个稳重的性格，所谓关心则乱，由于刚刚俞蔓覃没接电话，他没有与韩国钧寒暄，便直奔主题。 “呃，她那边，她那边确实出了情况。”韩国钧故意欲言又止，钩起江之洲的好奇与焦急之心。 “出了什么事情？俞姐怎么了？”江之洲果然焦急起来。 “她身体出了点状况，呃，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说出来。” “国钧大哥，我这边快急死了。你平时不是说话吞吞吐吐的人，今天故意让老弟着急吗？”江之洲在电话那边，语言逐渐凌厉。 “是这样的，蔓覃今天约董大姐与我吃顿便饭，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韩国钧知道，他越是这么抻着说话，江之洲会越着急。越着急，与俞蔓覃将来成功的希望越高。 “国钧大哥，求你了，别折磨我，直接说了吧。”江之口在电话那边服软，开始乞求韩国钧。 “蔓覃她”韩国钧将俞蔓覃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最后加上了一句：“蔓覃还要听取沈重的意见，如果沈重坚持生下这个孩子，蔓覃这辈子算是完了。为了孩子，没准等沈重出狱后，蔓覃还得跟着他。” 沉默，三分钟后，还是沉默。 江之洲的沉默，竟然让韩国钧害怕起来，他怕因为自己的语言压迫，江之洲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国钧大哥，不能让俞姐这样过一辈子，得想想办法。”电话里终于再次传来江之洲的声音。 “想啥办法啊？我们三个聊了一晚上，没有啥好主意。唉，如果有谁能当这个孩子的父亲，或许蔓覃还能改变主意。可是以沈重现在的这个情况，谁能那么做呢？” “我来做，我会给俞姐一个安全而幸福的家。”江之洲毫不犹豫地说出韩国钧期望的话。 “老弟，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也不是冲动之下做的事情，这关系到好几个人的一辈子生活，你得好好想想。” “不用想，我会那么做。”江之洲说的斩钉截铁。 “老弟，你让我将话说完你再说。首先这个孩子的父亲是沈重，现在是个板上钉钉的诈骗犯，将来这孩子不知道秉性是否像他的父亲。其次，蔓覃这个年纪了，生了这个孩子后，不知道能不能再次生产。这涉及到将来你的后代问题，这不仅仅是你的问题，你是独生子，我想你还是要听取父母的意见。这第三嘛，就得你们两人面谈了，谈你们的将来，包括感情c家庭什么的。你们都是成年人，应该知道怎么做。”虽然语言上使得江之洲入瓮，韩国钧还是秉着为双方都负责任的态度，将事实讲清楚。 “这对我都不是重要的，我在内心中，已经等了她十几年，可惜我没有胆量向她告白。我怕一旦事情不成，姐弟也没办法做。至少我们目前这种关系下，我还能守候着她，我还有机会。前几天，因为沈重的事情，她刚刚对我有些松口。国钧大哥，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几年我都在等待着她，我不会在乎她其它的瑕疵。我这就去订票，如果有今晚的火车，我今晚就走。”江之洲第一次对韩国钧敞开了心扉，之前他一直在俞蔓覃的同学面前，否认自己在内心中等待着俞蔓覃，他害怕因此起到相反作用。 “那我再透漏个信息给你，现在蔓覃的父母在这里。如果你确定这么做，而且有把握与蔓覃将这个事情谈妥，那么你应该带些家乡的特产见见她的父母。你觉得呢？” “国钧大哥，我现在就是想尽快到俞姐身边，尽快让她放下忧愁。其它的事情，我也没心思想。我看看父母家里有什么，我就带点什么吧。我这就去订票。” “你决定了就好。这么晚了，也别给蔓覃打电话，她父母在，有些话不方便说。想念她，给她发短信或者其它方式联系吧。” 放下手机后，韩国钧如释重负，他完成了俞蔓覃的交给的重任，也完成了董灼华的期望。但他不免有些内疚，他觉得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方式对待江之洲这样一个痴情的人，换一种方式，江之洲的反应，应该是一样的。 回想自己这几天的境遇，自己经历了别人的死亡c生命的希望，直至自己稀里糊涂的当了回红娘。韩国钧苦笑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婚约 第二天下午，江之洲从家中乘火车赶到省城。 韩国钧因工作的事情抽不开身，来火车站接江之洲的是董灼华。董灼华看到，平日穿着随意的江之洲，明显在归来之前，刻意进行了打扮。 江之洲身着藏蓝色羊绒大衣，里面配着蓝色衬衫，还特意打上红色领带，头发梳理得板板正正，虽经半宿与大半天的火车旅途，他依然保持昂扬的精神头。 “董大姐，感谢你来接我。我得先去单位取车，然后去买一束花。”还没等董灼华说话，江之洲已经拉着她急急地向站外走去。 “哈哈，大姑娘上轿也没你这么着急。我都给你想好了，你先去我家，梳洗打扮一下。我家楼下就有花店，而且距离蔓覃那里不远。另外我家瘦子现在就在火车站外面暖着车呢。” “这怎么好意思”江之洲迟疑道。 “你俩如果成了，比什么都好，跟我走吧。” 让江之洲没有想到的是，为了促成他与俞蔓覃的好事，董灼华夫妇已经提前在家里给他预备好了另外一套新衬衫与领带，还将带着去见俞蔓覃父母的礼物准备好，只是差了江之洲心中的那一束花。这让江之洲在严冬中暖意不断回荡。 简单梳洗打扮后，带着买来的花束，江之洲自己敲响了俞蔓覃的家门。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俞蔓覃的问话，显示出韩国钧与董灼华都未将江之洲的行程对她告知，也许二人想给她来一个意外的惊喜。 “我，我来看看伯父伯母。”见到俞蔓覃，江之洲又开始了不会说话的历程。 参杂着幽怨c爱怜等一系列的复杂眼神扫过江之洲手中的花束，“来看我的父母，还要带着花吗？” “这c这是送给你的。”放下手里其他的礼物，江之洲将充满芳香的花束，郑重地双手递向俞蔓覃。 俞蔓覃的鬓间微微见汗，她还没最后想好应不应该去接这束花。在她的内心中，接过花束后，相当于对江之洲另外一种感情的认可。 “谁啊？怎么不请人进来？”一个明显是老年女性的声音从卧室内传出。江之洲知道，这应该是俞蔓覃的母亲。 “伯母，我是俞姐的同事江之洲。”口里回答着室内的老人，江之洲依然双手持着花束等待着俞蔓覃。 为了不让母亲看到这尴尬一幕，俞蔓覃赶紧接过花束，脸色微红的示意江之洲进来。 江之洲刚刚进入室内。俞家卧室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两位头发斑白c面貌慈祥c衣衫干净整齐的一对老人：“很早就听蔓覃说过你，这次我们来，正好赶上了你们学校放寒假，以为你回家去了，见不到你，没想到还是见到了。”俞父边说边走到江之洲近前，并热情地主动伸出手来。 江之洲赶紧双手相握：“伯父，早就应该来看你与伯母的，后因有事我回了趟家。今天刚刚回来，唐突了您老人家。” “哈哈哈，这孩子，说话有礼貌，而且挺拔俊秀，真不赖啊。看我只顾着说话，咱们赶紧屋里坐。”俞父显得非常高兴。 “伯父，这是送您二老的礼物。”江之洲将自己从家里带及董灼华帮忙准备的礼物，从地上拿了起来。 “怎么带了这么多礼物，蔓覃咱们不能收下这么多吧？”社会经验丰富的俞父争求俞蔓覃的意见。 “他送的，就收下吧。”俞蔓覃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随口应道。 “哦，明白了，哈哈哈。”俞父没有多说，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紧密，笑声更加爽朗。“老婆子，这些咱们都收下，听蔓覃的。哈哈哈。”俞母也会意地展现出开心的笑容。 “爸c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俞蔓覃难为情地问父母。 “没什么，没什么。老婆子，你不是卧室里面的衣服没整理完吗？我去帮你整理。”二位老人乐呵呵地走入卧室。进门之前，俞父还高兴而客气地对江之洲打着招呼：“你们慢慢聊，我俩还有点事情。晚上就别走了，我们一起晚餐。” 江之洲忙不迭写得答应着。 客厅内，剩下了江之洲俞蔓覃二人。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姐姐，你” 俞蔓覃制止了江之洲的话语，她对卧室内喊了句：“爸妈，我们先出去走走。”然后穿好外衣，带着江之洲，来到昨晚与韩c董二人聚会的咖啡馆。 “我现在即将面对的事情，国钧对你说清楚了吗？”俞蔓覃说完，下意识的抚摸肚子，只是她现在感受不到里面的那个未知小生命的呼应。 “他们说得很清楚，我也是为此而来。我什么都不在意，只要能与你在一起。”连江之洲都奇怪，为什么自己说的这句话这么顺溜。 “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强求。唉，也是我的命苦，遇到了这些事情。”俞蔓覃面无表情慢悠悠地说。 “以后不会让你再吃苦，我会全力以赴对你好，让你开心。”江之洲差点指天发誓。 “你对我的好，我已经知道。可我将你由弟弟的角色转换为男友的角色，害怕一时半时转换不过来。另外，你想没想过你的父母，他们想让你找一个年轻的，能延续香火的。” 听俞蔓覃说到这里，江之洲想要说话，俞蔓覃用手势制止了他，自己接着说：“将来最让你苦恼的是什么呢？孩子生下来，可以对你父母隐瞒一时或者一世，可你的父母如果从心里不接受我这样大你三四岁的女人，等我与他们相处时，会矛盾不断。那时候，你一边是养育你的父母，一边是娶进门的妻子。你会怎么办？那时候才是你最难受的。” 俞蔓覃说完，江之洲立即接上说：“我是家里的独生子，父母将来一定是靠我照顾。但我在外面是一个成人，有自我的权利去争取自己的幸福。我这次回来之前，我对父母摊牌了。我告诉他们，之所以这么多年我没有找女朋友，不是我眼光高，挑选的条件高。也不是我生理上有病，我是在等待你给我机会。现在，我一定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遇，否则我将后悔终生，也可能独居一辈子。我的父母互相看看后，我父亲说了一句话。儿子大了，由他去闯吧，将来别忘记回家的路就好。我从内心感激他们二老的决定，我相信有一天你看到他们，也会对他们生出亲近之情。” 俞蔓覃无话可说了，她只能默默地点着头。不利的事情已经将她推到即将无路可走，有江之洲这样的人给她提供一条全新的道路，是他的福份。可惜的是，自己一直在感情上将他当作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而不是将来能安慰自己c保护自己c照顾自己的丈夫。希望时间能更正这个想法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年终奖 韩国钧没有去接江之洲，因为单位临时召开班子会议。作为厂里班子成员之一，谁也不得缺席。 班子五人成员坐定后，厂长王栋梁首先提出快要过年了，给全厂人员发年终奖金的事宜。“快要过春节了，我们厂今年的效益与去年相比，差别不大。作为常规的生产，我觉得职工们，包括在座的各位，都尽了力。集团对我们厂还是像去年那样，不奖励也没有批评。但是，我们厂要上马新项目，大家都提前开始运转，这比去年的工作压力c工作量都提高了不少。所以，我在这里想与班子内的成员，研究一下今年的年终奖问题。大家也知道，我们准备上新项目的五千万已经到帐，我觉得年终奖，在不影响新项目的情况下，可以先从这里出，等明年新项目有利润，再补回来。谁有不同意见，可以现在提出来。” 在座的五人，除王栋梁外，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每个人眼里表现的内容不尽相同。副厂长焦德望看不出来想什么；管财务的李壮，好似心里没底的感觉；韩国钧觉得这么发奖金，就是寅吃卯粮；只有老病号工会主席两眼好似放出光芒。但是，几人都没有说话。 “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这件事情就算是班子决议。下面我们来讨论，发多少的问题。李厂长，你是管财务的，你先说吧。” 李壮没有想到，王栋梁会让他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被点名了，不说又不好，他试探着说：“厂长，去年厂里剩了点钱，班子里的人是这样决定的。普通工人，每人五百，中层领导八百，除厂长外的班子成员一千，厂长一千二。因为明年有新项目上马，而且财务账上有钱，要不今年我们加一些奖金？”李壮边说边看着王栋梁。从他的神态上看，此事之前两人没有商量过。 看到王栋梁鼓励的目光，李壮狠了狠心：“我们将奖金翻一番怎样？”说完后，李壮看了看其他人。除王栋梁外，其他三人低着头，谁也没看他。 王栋梁皱了皱眉，看到其他人都低着头，然后示意李壮再提高奖金的数量。 “我们普通工人，发一千五怎样？”这是李壮的心理上限，他不敢再加，全厂一百多人，这笔奖金按照他这么说，已经达到将近三十万。说出这句话后，李壮偷偷的擦了下微露汗渍的额头。 “其他人的意见怎样呢？焦厂长？”王栋梁再次点将。 “嗯，我感觉不少了。这比去年多了两倍，工人们应该很高兴c很满足c很感恩。”焦德望的话，听着不是很入耳。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也拿他的说话方式没办法。 “韩工，你看呢？” 看出了李壮的为难，韩国钧留了个心眼，他说：“我觉得发多少钱是一回事，主要是厂里能够承担多少，或者说想发奖金的总额是多少，然后再定每个档次是多少。” “嗯，韩工说得好，不愧是我们这里的秀才，说话就是能说到重点。”王栋梁说。 韩国钧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这样对王栋梁的胃口，还受到了表扬。 “你看我们的总额多少合适呢？”王栋梁用请的手势，向老病号比划。 “我觉得，既然我们明年要放开手脚大干，就要给全厂的人一个信心，给他们吃一个定心丸，让他们看到希望，不仅仅看到我们产品的希望，我们班子的希望，还要看到我们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希望”老病号开始慷慨陈词。 老病号这一讲，李壮与韩国钧心里分别一沉：坏了，这个老病号要狮子大开口。因为以往开会的时候，这个老病号难得多说出来一句话，除非对他本人有利的事情，这个老病号一直都是点头称是。 只听老病号接着讲，“我们国有化工企业经济效益一般，只能说是还能活下去，所以我们的员工，我们的工人积极性不高。明年我们就要上马新项目，我们得提前刺激他们的积极性。只有积极性上来了，我们的新项目才能更好的做下去，更好的发展下去。我觉得这次奖金总额度，至少是五十万。”老病号说完，看到其他几人都看着他，赶紧补了一句话：“当然，这是我的想法，还得大家集思广益c集思广益。” 听到老病号说出五十万这三个字，李壮顿感肉痛，他真想上去踹老病号两脚以解其恨。虽然这钱不是李壮个人的，但作为主管财务的副厂长，李壮知道没钱的滋味，知道以前发不出来工资时，老厂长是怎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将钱弄回来。知道焦德望半夜去欠债人的家门口装神弄鬼，才将欠债要回来。可这老病号，为了自己多拿奖金，竟然提出这么高的额度。这可是将近全厂一个月的工资。 让几人没想到的是，老病号说完，王栋梁竟然带头鼓掌：“好气魄，之前真没发现老同志有这么大的气魄。值得表扬和我们学习。” “厂长您太客气了。”老病号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同时他也有一些洋洋自得c沾沾自喜。甚至将略向前弯的病躯，向后挺了挺。平时苍白的面孔，也有些红润起来。 “五十万，也是我心中所想。此事，我之前没有与任何人商量。我让班子里的人分别提出奖金数目，没有别的意思，是想让在座的各位，互相参考其他人的意见。现在呢，提出五十万的是两票。我大致算了一下，按照李壮的提法，总额大约是三十万元钱左右，也是两票赞同。还有一票，没有发表具体额度意见。” 说到此处，王栋梁再次分别看看在座的成员，停顿了几十秒后，继续说：“首先，我对明年的项目，信心十足。其次，诚如刚才有的同志所讲，现在到了人心向背的时刻，必须拿出大手笔c大气魄做事。第三，如果我的提议犯了错误，我愿个人一人扛着此事。大家还有不同意见吗？” “如果错了，我愿与厂长一起扛着错误。”老病号适时跟上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胖女生是暗桩 “另外我提议，厂长的奖金与班子里的其他人同规格，不要单列出来。老厂长的奖金，今年按照班子内成员发放。”王栋梁说完后，环视四周，等待别人提出不同意见。 “厂长的奖金，还是按照以前的比例，提一个档次吧。厂长这个职务，确实比其他人辛苦，而且承担的责任也多。”老病号再次发言。 “是啊，还是按照之前的比例发放吧。”李壮附和道。 韩国钧看了一眼焦德望，发现焦德望也在看着自己。焦德望轻轻的点了点头，暗示韩国钧也应该进行附和。 “我也赞成按照惯例发放。”韩国钧发言。 焦德望没有说话，只是举了下右手，点点头表示赞成。 “既然如此，我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也谢谢在座的各位对我的认同。”王栋梁说完，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会议结束后，王栋梁喊住了李壮：“去我办公室，我们商量点事情。” 厂长办公室里，很快的烟雾缭绕。王栋梁回来后没有说话，李壮在等着他讲话。于是两杆大烟枪吞云吐雾地一根接一根，使得本来不大的厂长办公室，犹如披上神秘面纱。 “开会的事情，就不多探讨了。我们都是为了工厂好，为了工厂的未来。”王栋梁终于开口。 “好的c好的”李壮在王栋梁对面，依然挨着身子，叼着烟。 “每年春节，我们厂给集团那边表示一下我们的意思吗？怎么送的？”王栋梁说完，直视李壮。 自从王栋梁认为自己稳坐厂长位置后，他与厂里人谈话，已经好久不眯着眼睛隐藏自己的内心，特别是对李壮，每次提到关于钱财的时候，都是直视李壮双眸，好似要看透李壮的内心。 “每年只是买一些水果，给集团的班子成员每人送两箱。有的是送到家里，有的是放到他们司机的车里。厂长，今年我们怎么办？”李壮如实回答后，又开始征求王栋梁的意见。 “这是个难事，集团领导都知道我们的新品资金到位了。如果我们大方一些送多了呢，不是那么回事。送少了，人家看不上，回头没准还要找我们的麻烦。你看怎么送，送什么，送多少呢？”王栋梁又将皮球踢回给李壮。 “厂长，我还真拿不准怎么办。你说吧，你说怎么办，我去办。”李壮拿不准王栋梁内心所想，他只能这么说。 “集团七个常委，其中六人，我们每人送两万。最重要的那个，五万。你看怎样？” “这厂长，我听你的。是要现金还是卡？” “李壮，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送多少好。我刚刚提的仅仅是个数字。我听说集团的领导工资大约都在一万左右，所以我按照他们两个月的工资去送。如果你是集团领导，你会怎么想呢？或者送你两个月工资，你会怎样想？” “厂长，哪有人送我两个月工资啊。你知道咱们厂，不是富裕的厂，而且作风很正，哪有人送我钱？”李壮开始喊冤。 “你别心慌，我不是说你，是说你的感受会怎样？” “厂长，其实刚才我已经表达出来我的想法，送我俩月工资，我得多高兴啊。可是对于上层领导来说，谁知道他们的心思啊。我是没拿过别人送的这么多钱，他们呢？谁知道啊。” “嗯，也是。” “厂长，要不去问问舅舅？” “这种事能哪能问他。”王栋梁说完，再次陷入沉思。 吸了一支烟后，王栋梁好似下了决心：“就按照刚才所说的办。你去准备现金，分装好信封，咱俩一起去集团见他们。” “厂长，我去合适吗？”李壮小心地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样才能代表我们厂班子。” 韩国钧回到自己办公室，发现办公室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当然，这要归功于新俩的两位女工作人员。虽说当初带了王顺义做徒弟，王顺义与尹国生c肖鹏等人也为他收拾办公室，但男人做具体的如打扫等工作，毕竟逊于女人。 “师傅，听说今年的年终奖比每年要翻几番，是真的吗？”前脚韩国钧刚刚进门，王顺以后脚跟了进来。 “消息传得真快啊。是真的。” “这个王栋梁太会做人了。现在全厂上下，都夸他有魄力，都说他这个领导当的好，明年新项目上马，还会有更高的奖金。” “是老病号宣扬的吧。”韩国钧冷冷地说。 “就是他说的，他讲的绘声绘色。还说这次奖金增加，他起到很大的功劳。” “嗯，也该他露露脸了。他在厂内已经沉浸寡言世界好几年。” “师傅，新项目还没上马，怎么倒先花起钱来了。这能成吗？”王顺义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闻听此言，韩国钧面露笑容地抬头仔细看了看王顺义，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师傅你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是你比之前成熟了，我这个做师傅的恭喜你。你没有为能多拿到奖金而欣喜，反而能看到更深一步的事情。”韩国钧由衷地表扬自己徒弟。 “师傅，我因为工作环境改变了。不得不在办公室那边小心一点，那边的人与事，不像老厂长在的时候那么纯洁了，都藏着自己的心眼。” “我能想象得到，特别是这次奖金发放后，好多人会重新排队，人员表现会更加明朗，你在那边还得依旧小心。”韩国钧叮嘱道。 “师傅，跟你说个事情。”王顺义说完，特意将办公室门打开，左右瞭望后，再次将门关上。 “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刚刚夸奖你，怎么立刻变得婆婆妈妈的。”韩国钧笑骂。 “师傅，你这里分来个戴眼镜的胖姑娘，是吧。” “是啊，叫吴珊珊。怎么？你对她有意思？用我这个当师傅的帮你介绍吗？”韩国钧笑着调侃单身的徒弟。 “师傅，你别逗我玩儿，我对你说的是正事。”王顺义表情严肃。 “怎么？”韩国钧收起了笑容。 “你知道我家住得在城市中稍偏辟吧，上周末下午，我看到王栋梁牵着她的手，一齐进了我家附近的宾馆。” “你没看错吧，这个姑娘身材长相比较普通，怎么能如他的法眼。” “师傅，是真的。我特意跟进宾馆，与前台小姑娘套了半天近乎，买了一些吃的，才看到登记本。本上的登记人就是这个吴珊珊。我估计是王栋梁不想用自己的名字登记。后来我打电话，前台小姑娘告诉我，那个男的，也就是王栋梁，晚上自己一个人走的，第二天一早，这个吴珊珊自己退的房。” “好的，我知道了。顺义，这件事情，你不能对别人说。” “我心里有数，不能乱说的。师傅如果没其它事情，我走了。” 王顺义走后，韩国钧对王栋梁安排“暗桩”在自己身边，很容易理解。可他想不通的是，已经当上了厂长的王栋梁，怎么会看上其貌不扬的吴珊珊。怀着男人对某些事情的好奇心，他决定去请教自己见多识广，放寒假赋闲在家的同学，胖子李北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吃货看心 一个只有五张餐桌的餐馆，每张餐桌前都坐满了就餐者。餐馆没什么装修，曾经的白色墙面，微微泛黄。地面是水泥地，干净而干爽。五张餐桌，是上世纪的产物，结实而斑驳。餐椅是老式的木椅子，坐在上面，谈不到舒服感。还好，老板在每张椅子上，都铺了薄薄的棉垫子。 坐在靠近角落的桌子旁，韩国钧不知道李北旭为何会选取这样的餐馆。今晚聚餐的是三个人，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路安。经过王强的死亡，无形的友谊，更加拉近三人的关系。今天李北旭临时有事，要稍稍晚来一段时间。 “国钧，看样子你没来过这里吧。”大安子的笑脸中，藏着一份贪婪。 “嗯，没来过。我给胖子打电话，准备请你俩出来聊聊天，结果他非要请客，还指定这个餐馆。胖子说我没有外捞，你俩的经济能力现在都比我强，吃饭由你们请客，只要我惦记着你们哥俩就好。我知道你俩为我好，可是吃个饭我还是请得起。”语气中没有抱怨，韩国钧只是讲出来自己的想法。 “嗯，我俩还真的有外捞，而且好多东西都能报销的，你不一样，等你当上厂长，你就知道了。”咽了口口水，路安接着说：“别看这餐馆小，好吃着呢。咱俩定都订不到位置的，还是胖子有面子，还预定到了最好的位置。” “有啥好吃的？”韩国钧也起了好奇心。 “一般一天四个菜。必须有一个焖肘子，他家的肘子入口即化，好不油腻，可以与熊掌媲美。”路安说完再次咽了口口水。 “那我们赶紧点一个，菜点齐了，胖子来一起吃。” “这里每轮的菜是一起上的，像结婚坐席一样。比如肘子，同时做好五个，每桌一个，不用点。如果有人不要这个菜，其他的餐客会立即拿走。每桌四个菜，不够的时候，还有花生米什么的小菜。今天胖子最好晚点来，我们吃了肘子他再来。”路安贪吃的心思表露无疑。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里为什么只有五张桌子，老板不向外扩张呢？”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每次来这里吃饭，都得提前预定。老板做菜，每桌一套，不翻台。客人吃完，再来客人，没东西可卖。这也是一种经营之道吧。这肘子怎么还不来？”路安等的明显着急。 与路安一样，其他四张桌子上的食客，也纷纷向老板咨询，怎么还不上菜？老板胖乎乎c油腻腻c红光四射的面孔上，透着憨厚而实在的笑容：“不好意思，还差点火候。今天下锅晚了，请各位担待。”并向每桌送了一壶茶水。 就在胖子李北旭晚来坐定后的两分钟，五桌菜轮流上全。胖老板拎了两瓶啤酒走过来，小声地对李北旭说，“就等您到了，我们再上菜，这样您吃着热乎。” “这多不好意思。这样吧，我先敬你一杯，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再聊。”说罢，与胖老板同时一饮而尽。 胖老板离开，路安瞪着李北旭：“你个死胖子，我以为你不来我能提前吃呢。没想到你玩儿这么一手。你跟这个老板啥关系？” “老板的儿子，十多年前小学不想念了，那时候我是班主任。我天天下班找他儿子做思想工作，连续一周后，孩子上了学，现在大学都毕业了。” “你有这个关系，咋不早领我们来吃呢？这地方我就跟别人蹭过一次，后来订了两次都没订上。”路安咽下一大口肉，暂时解了馋。 “每年，他送我一桌饭菜，今年我是请你俩一起来的。平时我从不来他这里，人家要做生意养家，我来打扰人家，反而不美。如果我一年不来，人情就淡漠了。来多了，反而是人家负担。我这么做之后，我发现这个胖老板，更加敬重我。这是没想到的事情。” 李北旭娓娓向二人诉说自己的为人之道，使韩国钧不由增加了钦佩感。而路安，则在李北旭说话时，已经吃掉了半个肘子与半条鱼。看到二人在聊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筷子。 “国钧，今天你找我俩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李北旭问。 “没什么正事，只是年末单位的事有些烦心，找你俩出来聊聊，放松放松。”随后，韩国钧讲了王栋梁与吴珊珊的事情。 “哈哈，国钧，你真是个正人君子。这样，咱们赶紧吃点菜，否则一会儿都跑大安子肚子里去了，然后让大安子给你解释，他的实战经验多。”李北旭顺便挤兑路安。 “你再让老板上个拿手菜，我就给国钧讲。”路安拿上了谱。 “爱讲不讲，菜我是不好意思再要了，如果没吃好，我们一会儿出去烤羊肉串去。” “我怕你俩吃不好，嘿嘿。”路安得意地笑着。 韩国钧与李北旭仔细一看，桌上的菜已经让路安吃了一大半。同时，路安的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继续咀嚼着。 “国钧，今天咱俩认了吧。带这么个吃货来，丢人啊。”李北旭佯装心痛与无奈。 “一会儿我请吃串，你俩也别聊了。赶紧吃，然后我们换地方。” “老板，来十个啤酒，四十个羊肉串”在一家羊肉串店路安喊道。 之前的饭店，菜品加上主食，或者菜品加上酒类，四个人足足有余。可是路安连口水都没喝，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吃菜，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吃货。幸亏他一米九左右的大个子，才吃得下那么多东西。如今口渴的路安，想起了啤酒。 “国钧，我跟你讲。男人看女人，不仅仅是看相貌，看气质，看身材，还有好多东西要看的。你知道看什么吗？”说完，路安喝了口啤酒，斜着眼睛挑衅着韩国钧。 “你个大安子，我要知道还问你啊。你想看的多了，你想给对方扒光了看。”韩国钧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软弱，在某些方面的软弱加无知，今晚会被这大个子男人羞辱一晚。 “哈哈，我赞成国钧，大安子想的最多的，一定是扒光了看。”李北旭跟着起哄。 两个四十多岁男人的高声起哄，惹得店内其他人纷纷侧目。这让路安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看自己的心。”路安竭力使自己用一本正经的态度说出这句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心中的那朵“花” “都是用眼睛去看女人，怎么用心去看？用心去看女人，那是谈恋爱”这是韩国钧的想法，他也是这么做的。 李北旭与路安对望一眼，飞快地交流了一个眼神。这俩从大学就在一起混的吃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有灵犀眼神。 “国钧，从内心讲，我和胖子是羡慕你的。你在青春期及叛逆期等青少年时期，过得非常安静c安全，也没有异样的打扰。最后你还娶到了青春期梦中的女神。所以有些事情在普通人心里能想明白，到你这里反倒想不明白。”路安说完，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并重重地放下了杯子。他的眼神落在桌子的空白处，直直的注视着，明显在回忆人生中重要的一刻，只是那一刻不会是光芒的，不会是明亮的，或许还有些阴暗。 “咋的？又想你心里那朵花了？”李北旭的神情也比较怪，有龌龊c有暧昧c有撩拨，还有同情与宽容。 “没。有感而发而已。”路安明显言不由衷，不过没人去追究。 “你说的那个胖胖的c个子不高c带着眼镜的女孩子其貌不扬，这是你的评价。在某些人眼里，比如你说的那个男人，有可能是他梦中的某位不可触摸的‘女神’。”李北旭代替了路安发言。 “不会吧，那样的女孩子，路上经常可见。”韩国钧说。 “这还是你的见解与想法，你说的这个女孩子，一定有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只是你没注意到。就算你注意到了，你可能还认为那是正常的。”还是李北旭发言。 “你们俩到底说的是什么？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你们就不能直接讲出来吗？” 在韩国钧的追问之下，主讲路安，补充李北旭，二人在边吃边喝的情况下，向韩国钧讲述了自己年轻时曾经探讨过的心得体会。 “我与胖子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别以为我们在一起只是吃吃喝喝，我们的探讨的问题多着呢，今天给你讲的，只是我们当年大学时候的知识。你这个班级每次考试名列前茅的家伙，好多地方得拜我们为师。”路安开启浅浅的意淫模式。 “路老师，请你赶紧讲，我急着呢。”韩国钧装作虚心请教。 “人生路上，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就像那句老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别人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有可能是终生的。你说的那个类型的女孩子，一定是在某一时刻，与你说的那个男人在青春期有过交集。而这种交集，触发了那个男人最初的原始性心理或者性生理，之后就变成了性幻想。也许仅仅是一次不注意的碰撞，也许是一句失落时关心的的话，都可能造成那个男人一生的深刻记忆。还有一种情况，是青春期的男人被比他成熟的女人引诱，与对方发生了性关系。因为是第一次，在仓惶c不安c兴奋的心理驱动下，他甚至记不得对方的长相，但声音c气味甚至当时的灯光等方面，一定会有一项记忆深刻的东西。这种记忆深刻的东西可能会伴随他的一生。比如你说的特点：胖胖的c戴眼镜的c个子不高的，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心中的一种既深刻，又模糊的记忆。另外一种类型，是那个男人被某种类型的女人伤害过，从此有了对这种类型女孩子的报复心理。每次在某些情况下征服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就会获得极大的满足。”路安讲得很慢，偶尔用手势配合着。 “国钧，你如果想体会这个，你得重新过一次青春期。可惜你没机会了，只能等待着自己过更年期。”李北旭的坏笑与“激励”性语言，总是那么的及时。 “我刚刚说的那些，基本上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探讨。唉，王强已经不在了。我刚刚对你说的这些，只是告诉你每个人的性心理是不同的，这是人生道路上的正常一部分。只是有的人的行为，不被其他人理解。”路安说完，自顾喝掉杯中啤酒。 “大安子说的那些，只是我们三个人当年探讨的，是根据我们对自己，对周围的人的了解，得出的结果。你当真也好，不当真也罢。我得提醒你，这只是我们的总结，不具有任何科学依据。”李北旭补充道。 “不过我们也不是乱说，我说几个事情，应该有据可查的。比如当年有一个皇帝，对乳母的感情与作为，就超过正常的范围。他可能是在乳母的诱惑下，发生了不可言表的事情。”说完“不可言表的事情”几个字，路安笑得非常开心。他的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明白，以往他会用比较粗俗下流的词语来形容此事，现在改用这句话，意思没变，但更显暧昧与内涵。 “还有一个电影，叫做《西西里美丽的传说》，讲述的是一个十几岁小男孩对一个女人性幻想与着迷的事情。如果是事实，那个女人，会在这孩子头脑中留下一辈子的影像。”李北旭再次补充。 “你们总说别人的事情，你们内心的‘女神’是什么样的？”韩国钧好奇地问。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竟然使得李c路二人变得言语沉默，俩上开心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二人分别用吃东西c喝酒来应付自己的尴尬。 “我说你这个死胖子，你总是在算计我。这次又给我坑了进去，你开心了吧？”路安突然瞪着眼睛对李北旭大声说道。这让问话的韩国钧不知所措。 “我怎么坑你了？”李北旭用胖胖的c带着食物油腻的手，连点带指的问路安。 “每次喝酒吃饭，有啥事都是你说话。你那小嘴加上肥胖的腮帮子，一刻也不停息地说。这次你让我给国钧讲这个事情，我以为是你给我露脸的机会，其实是你是提前想明白了，国钧听后会问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什么样，怎么会记得那么深刻，当时发生了什么？你这个死胖子，你这不是坑我是什么？”路安半真半假地说。 “哈哈，大安子，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如果是我，我不会让国钧给我提问的。我会问他，你在青春期，除了你媳妇，还有什么深刻暧昧的记忆吗？或者问他，你觉得我们刚才分析的那个男人，是否正确呢？” 再次堆下满脸笑容的李北旭，让路安拿他没辙。在二人看来，或许只有这样的交往，才能让二人成为好朋友。只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能在其中找到无限乐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压力的逃避 在韩国钧的内心中，今天与两位同学的聚会，除对王栋梁行为的一点男人好奇心外，没有寄予太多希望从这二人处得到什么。虽说二位同学现在混得不错，社会经验丰富。但是二人毕竟不是某方面的专家，也不是社会学者，他们所说c所想只是他们自我本身或者听说c见到过的其他人经历。经过他们的自我总结，变为他们的自我认识与经验。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具有科学性，却不能代表科学进行表达。 韩国钧多年来的生活很简单，生活轨迹基本上围绕着家c单位两点一线。近几个月，他的生活c工作发生太多变化，甚至达到他不能把控的程度，他有些不堪重负。一个人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内心首先选择的将是逃避，哪怕逃避很短的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大脑空闲下来，得到暂时的清静。韩国钧请两位同学聚餐，是他内心逃避的一种体现。他与这两位同学在一起，精神上得到轻松，言语上可以放纵，且没有任何利益之争。 从另一方面讲，韩国钧从没想过，从二人身上刺探他们的任何，所以看到二人的尴尬，韩国钧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他决定用自己来说事情。 “既然今天我们谈了这些，有个事情我倒要请教二位。”说完，韩国钧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烟盒，拿出一根，在鼻子底下慢慢体验醇厚的烟味。 “啥事？” “什么事情？” 二人几乎同时问道。 “刚才大安子说，羡慕我从青春期开始，到后来结婚，直至现在只有一个女人。我想请问这个事情是好事还是不好呢？” “这当然是好，从一而终，感情上不会有偏颇，不会有其他的寄托。特别是老了的时候，想想两人相互搀扶c依偎的时候，心无二物，是多美的事情。”路安啧啧感叹。 “从理论上，大安子说得对。”李北旭乐呵呵地叼着香烟说。 “因为是理论上，所以你这个胖子在外面红旗飘飘，彩旗不倒。”路安说话时，带着揶揄的味道。 “男人从动物的角度讲，刚刚说的就不对。嘿嘿，我不能多说，说多了，一个是有悖伦理道德，另外你们以后会抓住这个不放过我。不过你们想啊，伦理道德，是谁发明的？是谁觉得这两个并列的词语在一起最搭配，最希望大家遵守呢？别告诉我是弱者这个词。”晃着肥胖的大脑袋，吐出口中淡淡的烟雾，李北旭悠然自得地说。 “胖子，你没正面回答我。到底好还是不好？”韩国钧再次强调。 “你这问题，是不好回答的，只能看每个人对道德水准的认识程度。另外你这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是个两头堵的问题。只有头脑简单c四肢发达的人才能回答。”李北旭说完，微微侧头，用斜斜的眼神，挑衅着路安。 “你个死胖子，又来拿我说事。”路安瞪大眼睛，举起他那小蒲扇私的右手，向李北旭的胖脑袋排去。气势看似凶猛，却是高抬手轻落下，轻轻地拍了两下。 “对，你必须轻拍，拍重了，拍坏了，以后胖哥哥我怎么给你讲故事？”李北旭躲都没躲，好似知道路安不能使劲拍下。 “胖哥哥，那你说说国钧刚才的问题啊。”路安探着头，轻声地对李北旭说，看他的神态，好似李北旭是一只被温情呵护的胖猫一般。 “我就怕你这个样子。其实国钧的事情也很简单。好的一方面你说完了，我说另一方面的事情。俗话说，鞋子好不好只有脚知道。现在国钧只穿过一双鞋，其他的鞋子怎样，他不知道。但目前这双鞋，我们看国钧穿着还好，但也只是我们看着，他的体验只有他知道。国钧，我不会劝你去试验别的鞋子，如果你喜欢目前的鞋子，穿一辈子也挺好的。” 韩国钧只是想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没想到这哥俩说出这么多话。他一边点头，一边用手轻揉香烟。 “国钧，你那根烟还给我。”路安拿着空空的烟盒对着韩国钧。 “那根烟给我。”李北旭的烟盒也空了。 “哈哈，奇货可居。”韩国钧拿着烟在他俩面前晃来晃去，却被路安一把抢过。 只见这个大个子，用他那粗壮的手指，小心地将这支烟从中折断，将带着烟嘴的大半根送给李北旭，自己叼着没嘴的半根，爱惜地分别点燃。 “大安子，每次剩下一支烟的时候，你这么做都会让我感动。”李北旭感叹。 “哈哈，上大学，我没钱吃不饱的时候，你不是每次也分我吃的，自己吃不饱吗？”路安笑得很洒脱。 半支没有过滤嘴的香烟，路安只吸了三口，即将燃烧到嘴唇。路安将吸剩的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缸里，“国钧回家，咱俩洗澡去，那地方不适合国钧。” “咋的？又想你的‘如花’了？”李北旭问。 “x了，死胖子，你才喜欢‘如花’呢。”路安再次瞪大眼睛，不过他又立刻堆下笑容对李北旭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你这么我。” 欢乐总是短暂。与二人分手后，心情轻松的韩国钧半夜十一点多独自回到家中。 “饭菜在锅里，我担心你在外面喝得多，吃得少。如果饿了，打开电磁炉热一下就能吃。我先睡了。”妻子秦莲香看到韩国钧归来，嘱咐几句话后，转身进了卧室。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李北旭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看着妻子的背影，韩国钧的眼里满是温情。 翌日上班，韩国钧的办公室依旧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韩老师早上好，您今天精神状态真好。”胖胖的吴珊珊脸上挂着微笑对韩国钧说。 昨晚心情轻松愉快，韩国钧脱下了平时穿的深色衬衫，换上浅蓝色衬衣，还特意戴上新配不久的眼镜。 “你也好。”面对吴珊珊的微笑，韩国钧的笑容里多了一份怜悯。这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不知道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工作，被王栋梁的“魔掌”拿下。或许，她期待的是纯洁的爱情。在一段时间内，她不会知道王栋梁的承诺不可能实现。而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内，她还会心甘情愿地在韩国钧这里为她的某种期待，做着监视及学习的工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新品计划 每个人的内心中，金钱的位置及比重会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拥有更多金钱的喜悦，及为拥有更多金钱的贪婪。 今天是小年，在韩国钧所在的工厂，年终奖金正式开始发放。领到奖金的人，大都没有将喜悦藏起，纷纷挂在脸上不吝啬地与他人分享。 “没想到今年能发这么多奖金，看来我们工厂要飞黄腾达了。” “今年的工作量与去年差不多，怎么年终奖却多了这么多？”。 “管他呢，多得一些还不好吗？你要是嫌多，就给我。我不怕多。” “王厂长真有办法，刚刚上任几个月，就给我们发这么多奖金。” 拿到奖金的工人们纷纷议论。议论归议论，不可否认的是，在这次得到实惠的年终奖后，王栋梁已经得到更多工人的拥戴。 “韩工，有个事情，厂长让我来跟你商量。”厂办主任小吴敲门而入。 “吴主任，不用客气。什么事情？” “前几天来你这里工作的李思菲，因为专业不对口，在你这里发挥的作用不大，所以厂长考虑后，想将她调到厂办工作。” “好的，这些事情都要听厂长的，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厂长在厂内有权利调动任何人员，但多年的规则是调动人员之前，厂长会亲自与主管的部门领导进行谈话，然后调人。这次指派一个厂办主任来谈，韩国钧心里很不痛快，言语上也表露出来。 小吴微微一笑，靠近韩国钧小声地说：“厂长也不想调动她，可她是集团下派过来的。本想让她学习些技术，她却不知道对集团哪个领导汇报，说工厂想将她边缘化。厂长没办法，这才将她调回去。” 韩国钧微微一怔，给他派来的两个新助手，一个是厂长的人，一个是集团的人，都有来头。这等于是在他旁边放了两个火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一个。 “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集团派来的人放到我这里，还不告诉我。”韩国钧嘲讽道。 “厂长没让我说，我哪敢说啊？就连这次为什么将她调转，厂长也没指示让我告诉你。因为这人是调到厂办，我觉得不告诉你容易产生误会，才偷偷对你说的。”小吴做委屈状。 “主要是我这个技术部门，不会有什么油水，也没什么机会搞小动作，集团当然不希望下派的人到我这里。” “我也没办法，谁愿意放一个这样人在身边？再说了，我那虽然叫厂办，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多自由啊。一个女同志去了，还是这样的来头，我还感觉不方便c不自由呢。” “调到厂办，估计她已经知道，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这就给你请过来。”韩国钧去实验室找李思菲。 果不其然，李思菲已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利落，在实验室坐等着。 看着二人离去，韩国钧暗暗地祝福李思菲，希望这个女孩子别因为物质或精神上的什么，掉入王栋梁的“锅里”。 “师傅，我回来了。”小吴走后不久，王顺义乐颠颠地来到韩国钧办公室。 “你来有事？” “师傅，厂长将我转回技术部，说是让我帮你做新产品，没提前告诉你吗？”王顺义有些惊讶。 “欢迎回来，这事还真没提前告诉我，可能是想给我惊喜。”韩国钧高兴地站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自己高徒的肩膀。 喜悦过后，韩国钧分析着：这个王栋梁，脑筋转得太快了。一c王栋梁认为得到全厂大部分人的拥护后，对自己在厂内仅有的力量不再看重。二c新品研制，确实需要一个像王顺义这样的成手来帮忙。为了不耽误新品研究及新品上线时间，将王顺义调回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三c自己在工作中的一举一动，会有人私下报告给王栋梁，所以他对技术部门这边放心也敢于放手。王栋梁要是一直走正路，应该也是个人才。可惜了，权谋太重，好色心太重。不知他能将工厂带向何方。 “师傅，你看我在这边做什么工作？是做之前的老本行，还是跟着你研究新品。”见韩国钧半天没说话，王顺义问道。 “你个人怎么想的。” “师傅，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我不挑。” 韩国钧知道，这个徒弟对自己说的是真心话。他想了想，对王顺义说：“你主要做新品研制的工作，这个工作将与吴珊珊等几人一起。吴珊珊不懂的，你多帮助她。不管她什么来头，既然到咱们这里，咱们不能在学问与技术上亏待人家。另外，我们常规的生产那边，如果有时间也去看看，最好能两头兼顾。” “好的师傅。我顺便帮你看着她。”王顺义口中的她，是吴珊珊。 韩国钧微微点头，王顺义转身出去，与技术部其他老“战友”打招呼去了。 春节转瞬而至，春节期间，发生了几件事情。 首先，俞蔓覃与江之洲进行了婚姻登记，两家老人分别给未来的儿媳与女婿在内心打了很高的分数。 其次，老厂长的儿子突然病情加重，住进医院。工厂七八个人帮助老厂长日夜轮流陪护。 第三c为了当上派出所所长，董灼华的爱人王南强将省吃俭用的大部分积蓄送礼，却被拒收，或许在暗示他此生升职无望。王南强心情很是暗淡。 春节过后，工厂所有事情逐渐走上正轨。在去年年终奖金的激励下，厂里的工人c干部，纷纷表现出积极的工作热情。技术部门的新品研制，除了两款香水的香型没有定下，其余所有品种都做出了部分样品。 这天，王栋梁再次召集工厂班子成员召开内部会议。开会之前，他特意让小吴将会议的内容提前透露给与会人员。 “我们今天开会的内容是讨论新产品的问题。会前我已经让小吴通知各位。新产品的研制进度，我们已经清楚，只是差了香水的香型没有确定。另外新产品的样品，我们班子里每个人在年前已经人手一套，在春节期间与家人一起试用的效果如何，现在请各位反馈。”王栋梁坐在主位，一边吸烟一边讲话。 “我先说。”老病号首先发言：“用我们的新产品与商场的产品相比较后，我感觉我们的产品还真的很好。效果c香型c定位都没问题。只是现在没有包装，感觉有些稍欠完美。我对我们未来的产品很有信心，对我们工厂的未来也很有信心。希望在我们厂长的带领下，我们厂越来越好。” 老病号说完后，整个会议室的时间仿佛停顿。五六秒钟后，李壮带头热烈鼓掌。“好，说得好。” 其余几人，不知心里所想，但纷纷点头称是。 “我觉得我们的新产品，质量上没得说。目前唯一的缺点，是产品不够丰富。拿牙膏c香皂来说。香型目前分别只有两种，可供未来顾客选择的不多。如果我们能有更丰富的产品，将来在市场的覆盖上，在与同类商品的竞争上，会有更多的主动权。”焦德望说。 “焦厂长与我的想法比较一致，不愧是管理销售的，想法与他的工作经验直接挂钩。我们将来要加大投入与研发，以更多的产品来抢占市场。目前，由于我们刚刚投入研发不久，在没有任何经验基础c任何借鉴，而且在不耽误集团生产任务的情况下，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目前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我觉得技术部门应该予以表扬。”王栋梁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大家说得都对，也是我想说的。对于刚刚王厂长的话，我有个建议。针对新产品，我们是否可以开个月份的奖励机制，每月只对一个部门进行奖励，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是一份荣誉。”李壮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这个想法好。我赞成，而且第一个月的奖励我投给技术部，同意的请举手。”说完，王栋梁先举起了右手。 除老病号外，其他人爽快地举起右手。老病号看到所有人都举手，也只好慢慢举起。究其原因，是老病号主管的工会，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得到这份奖金。 “好，一致通过。我想韩工对自己研发的产品应该比较满意，否则不会拿出来给我们试用。韩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想知道设备与原料投入的时间，我那边需要提前做相应准备。” “嗯，我将要说的就是这个。李壮厂长将先期的投入做了一个计划，不包括厂房与人员在内，机器与原材料先期投入约在九百万左右。我们现在迫切要做的，是厂房的事情。我与其他两位厂长一起商量过，将之前废弃c后来被当作会议室的厂房重新启用，用来生产新产品。翻修厂房的同时，我们将办公区也重新进行装修。毕竟我们的新产品，也需要在面子上做足功夫。有的同志就要问了。做这些事情，一千五六百万就够了，集团用得着给我们五千万吗？这是因为在产品生产出来后，销售推广c广告等一些看不见的费用是个无底洞，不知道需要多少钱去填。” 喝了口茶，再点燃一支香烟，王栋梁接着说“按照我的计划，我们用二十天左右翻修厂房，然后引进设备开始运转。翻修厂房的事情比较急，因为冬天东北气候问题，年前不好施工。现在我们宁可用金钱换时间，也要在计划期限之内做完。至于办公区的装修，可以慢一些，那个不是着急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春晖 “好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尽快去落实这些事情”李壮说。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新产品，要有一个名字作为注册商标。已经研制了这么久新产品，我想这个事情大家都应该想过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王栋梁问道。 “这个我还真考虑过，我觉得可以借用现在流行的一些词，比如芳c雅c黛c蔻这一类的词。看着c听着都显得高端c典雅c大气。”老病号说。 “我赞同他的意见，这个和我之前想的也差不多。我们借用人家成熟品牌的一个字，或许对我们产品以后的推广与打开市场，大有益处。”这是李壮的意见。 “如果有可能，我个人认为，在诗经或者唐诗里寻求答案比较好。这样既有韵味，还有寓意。也比较符合我们国人的文化习俗。”韩国钧说。 “大家知道我不是什么科班出身，我没有什么想法，什么名字我都接受。”焦德望面无表情地说。 对于焦德望给产品命名，几人还真没什么期待。一个冷冰冰的人，能起出什么好名字？ “韩工的想法，与我的想法最贴切，不愧是我们班子里的秀才。”王栋梁赞同韩国钧的时候，也顺便夸奖了自己。“我最初在诗经里找，后来在唐诗里寻找。有这样一句诗词，大家耳熟能详。‘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春晖这个词，我觉得不错，既表达了感恩，还有一种朝气在里面。感恩呢，感谢国家c集团的话我不多说了。这个春，一是我们今年正式开始生产动工的时间是春天，与这个春字有缘，二呢，春季也是四季最早的时节，给人以希望，象征生命的开始及万物勃发。晖是阳光，也是光辉的意思。” “这个好，我赞同。”老病号举起右手，表示赞同。 其余三人也纷纷举手赞同。 “好，那我们就用这个名字。”王栋梁有些洋洋得意。这个名字的通过，不仅仅代表了他的权威与地位，还代表了他的才气被人认同。特别是后者，是权威地位换不到的。 “商标的事情，由李壮主管的部门去申请。申请之前，做好商标的图案。另外我们的商品外观设计及包装设计，也要从现在开始进行。也是由李壮那边负责吧，销售部门或其他部门可以提参考意见。这段时间，为了我们厂的未来，李厂长多多辛苦一些。” “这是我们部门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不辛苦。”李壮谦虚而恭谨地说。 下班后，韩国钧回到家中。与韩国胜及家人吃过晚饭后，韩国胜离去。秦莲香神秘地将韩国钧拉到卧室。 “对你说个事情。”说话时，秦莲香显得激动c兴奋而不知所措。 “什么事？你这是怎么了？”韩国钧心里咯噔一下，他以为妻子再次遇到上次离家的事情。 “萱萱这不快开学了吗？开学前，有几个同学组织了一次聚餐，邀请她去参加。回来后，她告诉我，有位男同学偷偷塞给她一个纸条，上面写的是爱慕之情。萱萱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告诉了我，让我帮忙出个主意。” “哈哈，我女儿也有人追了。”韩国钧笑出声来。 “小点声，孩子说先不告诉你，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接到的这种纸条，不知道多少呢？”韩国钧开玩笑地说。 “当年是啊，那时候我就是萱萱这个年龄。唉，看来我也老了，孩子都到这时候了。”谈到孩子初次遇到这种事情，秦莲香像普通女人一样慨叹。 “你这事关心则乱，当年你是怎么处理的？告诉你的父母了吗？” “没，我都是自己处理的。我怕他们说我。” “这个事情，我们首先得认识到，萱萱是个好孩子，有什么事情都对我们说。其次，这个孩子性格当中可能有懦弱c胆小的一面。为什么说是可能呢？这其中的原因是，我们对她的关爱比起我们当初父母对我们的，犹有过之。这就造成我们充当了她的拐棍，有一些本来她自己能处理好的事情，她习惯性的让我们出主意或者出头。”韩国钧说。 “你说的都有道理，可你知道当母亲的听说了这事后的心情吗？那是害怕，总害怕吃亏的是自己的孩子。” “你的担心我理解，一会儿我去找她谈谈。” “她不想让你知道，你还是别去说了。” 韩国钧没有听妻子的意见，来到了女儿的房间。 “那件事，妈妈对你说了吧。”韩国钧刚刚坐下，韩萱对父亲说。 “嗯。” “我就知道她不能保守秘密。” “知道不能保密还让她保密？” “我就是想考验她，只是有点意外，她这么快就告诉你了。” “哈哈，这不是别的事情。这种事情应该告诉我，你不应该怪她。” “那你对我说教吧。”韩萱的语气既轻松又略带烦躁。 看到女儿的态度，韩国钧突然想明白，韩萱对于此事早有自己的想法。她对自己的妈妈说出来，只是想听听别人的参考意见，而不是指导意见。这种想听参考意见的心理，源于她之前没有处理对自己c对家人c对生活的重大事件经验。 “哈哈，我是来恭喜你的，终于有人看上我家的小萱萱。”韩国钧特意将‘小’字，轻描淡写的加入其中。他想提醒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没到谈恋爱的年龄。 “就这么简单吗？”韩萱有些奇怪的反问。 “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复杂的吗？”韩国钧故作轻松。他知道，他越是轻松的态度，韩萱将来会更加容易接受他的意见或者建议。 “你不仅仅只想对我说这一句话吧。” “我还想说，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眼光，看好我家的小萱萱。改天我得认识认识这位充满审美与智慧眼光的小伙子。” “爸爸，平时你不是这样说话与办事的，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好不好。”到底是年纪轻，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问。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状态。看到你现在状态很好，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回去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韩国钧即将走出女儿房门时，韩萱问。 “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听什么？” “没，没什么了。”韩萱望着父亲，眼神里有迷茫c兴奋，还有一点点失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言传身教 “爸爸，你认为我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吗？”果然如韩国钧的猜测，韩萱对处理此事心里没底。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韩国钧的语气带着坚定。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处理好这件事情。”受父亲的感染，韩萱的语气也带着坚定与自信。 “给你提个建议，处理这件事情，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不要去伤害别人。人家对你有好感，是对你的欣赏。不能因为自己没感觉，而粗鲁地去对待别人。” “好的，我也想过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想得与你刚刚所说的原则差不多。” 看着侃侃而谈的女儿，韩国钧的内心在慨叹着时光的流转与时代的变迁。在他积累的经验中，女孩子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并且与父母谈这种事情的时候，至少是羞答答的。可女儿与自己交谈，却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理智大于感性，且一点羞涩都没显现出来。 慨叹归慨叹，韩国钧内心还是有些窃喜，孩子有理智还是好的，特别是女孩子，理智些不吃亏。而女儿将来遇到中意的男孩子后，当她处理一切事情都是理智战胜情感，生活将是什么样？韩国钧没有去多想。 “爸爸，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告诉我。” “什么事情。” “男女之间有真爱吗？这种真爱能持续多久？” “当然有。能持续一辈子的爱，才是真爱。”韩国钧想都没想，顺口回答。 “哦，我知道了。” 从韩萱的眼神中，韩国钧看到了忧郁与迷茫。他立刻想到韩萱刚刚想问的，不是世间是否有男女真爱这个问题，而是他与妻子间是否有真爱。如果有，妻子不会离家出走。如果没有，当初这个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韩萱没有直接问出来，是担心触及父亲心底的阴影。但她现在面临的事情，又使得她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于是她用自己这个年纪拥有的智慧，自以为巧妙地将问题换个方式提出。 “哈哈，小萱萱变成大萱萱。我的女儿长大了。”韩国钧在没有想出具体回答内容时，想着转变话题。 “我本来就长大了，只是你与妈妈一直将我当作小孩。”韩萱果然中计。 “再大，在自己的父母身边，永远是孩子。这句话是我听说的，不是原创。”韩国钧想将谈话气氛弄得轻松，而他内心还在想着怎么回答韩萱刚刚的提问。他知道，如果不正面回答韩萱这个敏感问题，他与妻子失去的，不仅仅是孩子对他们的信任，还将引发女儿对未来男女情感世界的猜忌c多疑。但他回答女儿这个话题时，只能从意识形态出发，还不能涉及到男女之间生理的吸引与。 “还不是想以父母的身份压制着孩子？”韩萱嗤之以鼻。 “等你当父母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句话的精髓。” “就是一句普通的话，哪里有精髓？” “哈哈，所以你理解不了其中的为父母之道。”韩国钧都佩服自己的‘智慧’，随便引用一句话，不仅将他要讲的内容引了出来，还引起女儿的好奇心。“我现在对你讲一句话，希望你记住。这句话，是老厂长对我讲的，让我现在还在体验，且记忆犹新。” “什么话这么重要？你现在还在体验。” “那句话是，只有年纪到了的人，才能体验出那个年纪的道理。” “哈哈，我以为什么重要的话呢，你这是逗我玩儿吗？”韩萱开心地笑起来。 “不是，我是在认真地对你讲。这句话之所以普通，因为内容简单。可看似简单，其中蕴藏的道理只有想明白的人，才能体会其奥妙。除非这个人的智商或者情商高出他人太多，或者有好的老师对其答疑解惑。”韩国钧态度严肃地说。 “真的？你讲讲看。” “拿我们家人举例子。你在小学的认知程度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高中了，认知程度是怎样，你自己知道。可你尽管认为自己长大了，即将达到成人年纪，可与大学生的思想认识程度相比，还是有差距。或许你心里想，我一直拿学习阶段的年龄作比较，有作弊嫌疑。那么三十岁与四十岁相比，经验c认识还是有差距的。就你妈妈出走的那件事来讲，如果在三十岁，我们离婚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左右。那时候，不贞c不洁c不要脸这些词会不断充斥我的脑海。即使我们不离婚，我们各自身边的朋友c同学c同事也会劝着离婚，还会有热心人帮助我们分别找更加适合我们的。但是四十岁之后，我的想法变了。我想到你的妈妈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受了其他不良之人引诱，希望她的心还是在这个家的。如果离婚，对你妈妈的损害要比对我的损害大得多。毕竟她是四十多岁的女人，只能是风韵犹存，谁知道风韵能存多久？岁数再增长，她的日子可能会更加不好过。可反过来想，我们也曾有过美好的年华与记忆，那时候你妈妈没有嫌弃这个家的贫穷，心藏爱与家庭的忠贞，与我一起走过日日夜夜。于是我原谅了她，我同时相信她回来后，不会再次做出上次那样的事情。如果再次做出来，我想她也不好意思再回来了。这就是我对刚刚那句话的理解，同时也希望能解答你之前提出的问题。”说完一段长话，韩国钧长长呼吸一口空气，像是完成一件重要使命。 “嗯，我知道了，看来我还是没长大。”韩萱表情里透着些许的失望。 “不是你没长大，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没有你这么多的想法与认识。你比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强多了。” “真的？” “当然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我再次想了想那句话，其中好像还蕴含着年纪到了，认知程度会水到渠成。” “理论上，在知识的作用下会这样的。” “好的，谢谢爸爸。”韩萱的眼角再次露出笑意。 轻轻拉开门，韩国钧步出女儿的房间。却发现妻子站在女儿房门口附近泪流满面。显然，妻子是不放心韩国钧与女儿谈论女儿第一次被追求的事情，却听到韩国钧对自己离家出走之事的内心想法。 韩国钧略显尴尬，他从不在背后讲其他人坏话，说其他人事情。这次谈论起妻子，是为了女儿的提问，以及给女儿讲道理才提起此事，没想到被妻子听到。 秦莲香泪眼婆娑地走到韩国钧面前，不顾女儿在一旁，双臂猛地紧紧抱住了丈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丧子得子 “你们俩就别在我房间门口秀恩爱了。”韩萱笑语盈盈。 秦莲香不好意思地放开了丈夫，转身偷偷地擦掉泪水。韩国钧只是回过头向女儿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的父母。”秦莲香说。 “我想想，网上有句话，叫做‘情人节都过了，就别虐狗了’。说的是不要在单身的那什么跟前秀恩爱。”韩国钧说完，促狭一笑。 “爸爸，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我以为你不会知道年轻人的语言。”韩萱没有与父亲争论自己是否是“单身狗”，只是眼神中对父亲的敬仰再次增加许多。 “今晚说得太多，不聊了。你快去学习吧，还有两天就开学了。” 正当韩国钧准备夜晚休息时，手机铃声急切响起。来电显示，是尹国生的电话。 “这小子不会又惹事了吧？”带着心里预定的定义，韩国钧接起电话：“国生啊，什么事情？” “师傅，老厂长的儿子刚刚过世。老厂长说，这事情谁也不通知。我想这事情是要通知你的，你看” “这事情你通知我给你记一功，你现在打电话给顺义c肖鹏等人，就说我说的，如果他们没什么事，都去医院帮忙。我现在通知单位领导，看看他们谁能去。” “尸体已经被拉到太平间，我们刚刚要赶回老厂长家。” “好，知道了。” 韩国钧给王栋梁等一正二副三位厂长分别打了电话。除王栋梁委托二位副厂长没到外，两位副厂长都到了老厂长家。 “国钧，为了我个人的事情，惊动这么多人。我都退休了，这不太好。”看着来到家里的二三十人，老厂长强忍悲痛对韩国钧说。 仅仅半个多月未见，老厂长的头发几乎都变为白色。半年前还直挺的腰板，竟然有些佝偻，脸上的皱纹也显得越发深刻。“老厂长，他们应该来的，如果不来，是他们不对。这些人，我代替你招呼着，家里或者医院哪里有事，你尽管吩咐。”韩国钧哽咽着说。 “那，那谢谢你。”老厂长用那双与韩国钧握过多少次的大手，再一次紧握，并用力的摇了摇。 “师傅，老厂长的爱人已经哭昏两次。我们这边来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陪着她，你看咋办？”尹国生跑过来问韩国钧。 “我这就打电话，让莲香来陪着她。你找李壮，用他的车去接一接。” 韩国钧给妻子打完电话后，又给二哥韩国胜打电话，请他帮忙到家里陪伴女儿韩萱。 韩国钧没想到的是，尹国生一车接来三位女人。不仅仅自己的妻子，焦德望与李壮的妻子，也一同来陪伴老厂长的爱人。 “国生，你去旁边的宾馆，开几个单间。今晚让老厂长与他爱人去那里住。在家里，他们睹物思人。我估计今晚还会有人不离开。”韩国钧说完，从兜里掏出来之前带的两千多元钱，递给尹国生。 “师傅，这钱不用你拿，我这有。”尹国生说完，含着王顺义，二人急匆匆地走了。 韩国钧代老厂长送走当晚最后的宾客，他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城市中能见到的寥寥无几的星辰。 “师傅，你在这做什么？”徒弟王顺义走过来问。 “有烟吗？给我一枝。”韩国钧问。 王顺义不说话了，默默拿出香烟，与师傅一人一枝分别点燃。他知道，不吸烟的师傅每次想吸一支的时候，都是他心情不好或者要决定重大事情。 韩国钧心中，想的都是对老厂长的悲悯。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老厂长失去了唯一的爱子。虽说他卧病在床已久，在好多人心目中早晚有今天这一天。但是这个懂事的孩子是为救人而受伤，是值得尊重与尊敬的。作为父母，这个孩子是老厂长的希望，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只要孩子生存一天，哪怕生活再艰难，这个家是完整的。韩国钧很难想象，孩子的去世，对老厂长的刺激与伤害会多么巨大。 手指猛地一痛。指尖里只吸了一口的香烟，烧到了末端。扔掉烟头，韩国钧像老烟民一样，用脚碾了碾。这是他工作后的习惯，刚刚上班时，单位有些工人在吸烟区顺手扔掉烟头就不管了。韩国钧这个不吸烟的人，每次看到都会跑过去用脚碾熄，为此还多次受到老厂长的表扬。 “师傅，再来一支？”王顺义问道。 “不了，谢谢你的香烟与陪伴。” “师傅，你太客气了，我这都是应该的。”王顺义被韩国钧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顺义，今晚你不回去了吗？” “不回家了，我找个地方随便眯一会儿就好。” “今晚老厂长家没有人，我们去那里吧。你一会儿打电话，让国生也过来，我想对他讲几句话。” “国生刚刚上楼去收拾东西，看你在深思，没有打扰你。” “好，我们这就上楼去找他。” 上得楼来，老厂长家已经被尹国生收拾得大致有个样子。 “国生，先别收拾，我想与你聊几句。”韩国钧说话的时候，王顺义自顾去厨房烧水，准备给三人泡壶茶。 “师傅，你说。”尹国生搬了把椅子，做到韩国钧近前。 “老厂长唯一的爱子去世，仅仅从外表就能看出来，此事对他们夫妇影响非常之大。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从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说到此处，韩国钧直盯着尹国生的双目凝重地说：“现在，他们需要的是更多的安慰c照拂，用更多的温情化解他们内心的苦痛。不知你是否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师傅，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曾经有过认老厂长为义父的想法。当年我一只脚已经踏入监狱大门时，是老厂长将我拉了回来，还给了我七八年的稳定生活。可老厂长在位时，我不敢那么做，我怕被别人认为我市侩。这几个月，我闲暇时尽量来老厂长这里，替他照顾儿子，以报他对我的恩德。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我想在这个时候我有这个请求，加上师傅等人的帮忙，他们会答应的。这样我也能更好地照顾他们。” “哈哈，好，我就是这个想法。国生啊，之前你叫我师傅，我没正式答应，但也没拒绝过。冲着你这份心思，今晚我正式收你为徒，你看如何？” “太好了，师傅。哈哈”尹国生大声笑了出来。 “赶紧给师傅磕头啊，咋这么笨呢？”王顺义起哄道。 尹国生站起来就要拜倒，韩国钧赶紧搀扶住。“别听顺义瞎起哄，他拜师的时候，也没磕头，咱们不兴这个。他要是再起哄，让他先补上这个头。既然拜师了，倒杯茶还是应该的。” 尹国生赶紧将王顺义泡好的茶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弯腰献给韩国钧。韩国钧坐在椅子上，双手郑重接过，浅浅地啜了一口，放在一旁。 而尹国生则在站直后，瞄准王顺义左脚所在的位置，仿佛不经意间，直接踩在王顺义的脚面上，以报刚才起哄之仇。 站在师傅后面，龇牙咧嘴c吃了暗亏的王顺义，拿尹国生没有办法。一是武力与尹国生相差太远，二是说不好听的，师傅还在旁边。他用手指指点着尹国生，憋了近十秒的时间，终于吐出来一句话：“该给师兄敬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傻二哥的心思 老厂长儿子出殡，恰逢周末。在厂长王栋梁的带领下，工厂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前来吊唁。吊唁过后，大多的人没有参加答谢宴席，纷纷离去。 这些离去的人没有想到，答谢宴席上演了令人感动的一幕。尹国生跪在老厂长夫妇的面前，请求被收为螟蛉义子，在韩国钧等人的帮衬下，老厂长夫妇再次热泪盈眶，他们没想到失去一个儿子后，又得到一个儿子。答谢宴在这种半是悲痛，半是喜庆的气氛中结束。在宾朋的议论纷纷中，尹国生伴随着老厂长夫妇回到家中。 “国生阿，如果你不嫌弃，就将他住的那个房间收拾下，重新粉刷，以后回来时住到那里。”老厂长不忍直呼儿子的名字，直接以他代替。 “我看不用粉刷，简单收拾一下就好。”尹国生说。 “还是彻底收拾一下，毕竟他病了这么多年。这个屋子不能就这么住。”老厂长的妻子说。 看着二人，尹国生非常感动，他们这是为了自己，要在家中抹去他们亲生儿子所留的印记。尹国生说：“既然这样，这事情交给我去办吧” 在学校开学前夕，学校的教职员工已经提前到校，做好一切迎接新学期的准备工作。作为教职员工中的一员，韩国胜也要提前到校。与其他还没从寒假状态转换为上班状态的同事不同，韩国胜精神饱满地来上班，还主动将校门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韩二爷’今天有心事啊，打扫完校门口还在这向外望，在想哪个女人啊？”同事老白开起了韩国胜的玩笑。 “哪有啊，白哥，你总拿我开玩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这是欺负老实人啊！”来城市三四个月，韩国胜没改掉一点说话憨憨的习惯。 老白头往右一侧，眼睛一睁c嘴角一斜，用一种非常吃惊的表情看着韩国胜：“妈呀，说我欺负你，谁相信阿。你一伸手能打掉我十颗牙。” “我，我哪能打你啊，你也不是坏人，就是口齿比我，比我伶俐。” “哈哈，韩二啊，对哥哥说，到底相中哪个女人了。刚才你的神态，就是单相思的神态。我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透。”老白打起哈哈对韩国胜说。 “白哥，真没有。”韩国胜略黑的脸庞泛起红晕，显得脸色更加的黑。 “看你的样子，一定有。特别是你这不好意思的神态。”老白说完，不等韩国胜回答，乐呵呵地回转值班室。 韩国胜内心中，是对黄若英母女的惦念。同时，韩国胜也知道，老白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但他开玩笑非常之有分寸。他不会将别人不明确的心思私加散布。 情感上的事情，韩国胜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除了对母亲及弟弟等家人的情感外，只有师恩难忘。其他情感世界一片空白。小的时候，因为智力等原因，被人欺凌与嫌弃，没有朋友。成长过程中，更没有哪个女人多看他一眼，好似多看他一眼，就会沾上他的傻气。直至俞蔓覃与黄若英母女的出现，她们没有一丝对他的轻蔑，没有一点对他的嫌弃。可在韩国胜心中，俞蔓覃与黄若英母女有很大的不同。俞蔓覃拥有那种娇惯高贵的气质，是让人宠爱的小妹妹。而黄若英则是不屈中带着坚强，属于让人心痛c让人怜悯c让人刻骨难以忘怀。虽然韩国胜心中有这些想法，但他无法用词语进行表达，只是一遍遍回想曾经与黄若英母女在一起的场景。 勇猛的韩国胜泛起相思，这事讲给谁，都不会相信，包括认为已经了解哥哥一切的韩国钧。 这个寒假，徐碧彤在刚刚放假时来过韩家两次，之后一直未见踪影。韩国胜虽然惦记，但不好意思多向韩萱打听徐碧彤。 有时想多了心烦，韩国胜会找个无人的地方，来来回回去耍几遍自己曾练了几千上万遍的六七招拳脚。这时，他会想起师傅，想起那个慈祥c内涵而性格孤僻的老人。用对师傅的思念冲淡对黄若英母女的惦记，是韩国胜这段时间的法宝。 终于开学了，韩国胜早早地来到学校，笑容满面地站在校门前，迎接新学期第一天上学的学生与教职员工。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他便看到韩萱与徐碧彤相互挽着胳膊走向学校，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无奈职责所在，不能轻易离开所处位置。好在二人也看到了他，欢快地快步走到他近前。 “二伯好。”看到韩国胜，二人笑容满面，亲切地问候着。 “你们好。碧彤好久不见。” “你是好久没见到她，可我们经常通电话。我们去班级了，晚上放学见。”未容韩国胜多说几句话，韩萱已经拉着徐碧彤匆匆走向教学楼。为此，韩国均心情不免失落。 “韩二，今天有点不对头，我们大家都小心点。”班长老于提示着想心事的韩国胜。 “怎么了？” “你看那边。” 顺着老于的眼神，韩国胜看到，在隔着校门的道路对面，黄毛带着四五个人聚集在一起，他们有的向校门指指点点，有的叼着烟c缩着脖子向校门的方向观看。 “这帮家伙这学期怎么来得这么早？平时他们都是晚睡晚起的，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睡梦中，怎么起早来了这里？”老于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韩国胜听。 由于双方之前都认识，老于不情愿地向黄毛所在的方向摆了摆手，黄毛也隔着街道，冲着老于摆了摆手。 直至到校的学生都进入校园，学校的两扇铁门关闭，老于才松了口气，轻声念叨着：“谢天谢地，早上没闹出事来。” 老白等人知道，这学期结束后，老于就到了退休的年龄。他希望自己能安稳地度过工作中最后一段时光，同时也希望能享受这段时光的快乐。 “今天大家打起精神，都认真些。”老于没有多说，但话里已经表明他的想法。 韩国胜没有受到老于的影响，他的心思在黄若英与徐碧彤母女身边。同时他也没有将黄毛等人放在眼里，在他的意识中，像黄毛那样的纨绔子弟，来十个八个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没必要将心思放到他们身上。 在老于内心的祈祷中，黄毛等人不知在何时离开，这让几位老保卫人员着实松了口气。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危机已经悄悄的降临在学校某个人身上，这场危机即将影响许多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弱女梦魇 放学时分，韩国胜与同事在校门口分列两旁，目送学生们离校。 “二伯，我们回家了，晚上见。” “好的，晚上见。” 打过招呼后，韩萱挽着徐碧彤走出校门。韩国胜目送二人离去时，竟然发现黄毛等七八个人再次出现在校门对面的街路上。不过这几人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外。 韩萱与徐碧彤二人在一个路口分手，二人各自回家。她们没有发现，黄毛等人竟对二人进行了跟踪。 幸运的韩萱，在路上遇到了尹国生：“萱萱，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上学了，今天来看看师傅。看，我给你带来你最爱的抹茶蛋糕。”说完，尹国生将蛋糕递给韩萱。 “谢谢尹大哥，只是让你破费了。”二人边说边走向韩家。 黄毛等人见有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与韩萱在一起，他们简单地对了一下眼神，也没说什么，默契地转身去另外一条道路追逐徐碧彤。 “姑娘，自己一个人多寂寞，哥哥来陪你。”追上徐碧彤后，黄毛等人将她围住，黄毛伸手就去搂抱徐碧彤的腰。 “你们干什么？”徐碧彤吓得惊叫着躲避，却引来一阵黄毛同伴的起哄。 “还能干什么？找你来玩儿玩儿呗。”黄毛一边说，一边再次搂抱徐碧彤。 “救命啊。”徐碧彤大声呼救，她极力想摆脱黄毛的手。却被围住她的黄毛伙伴，从后面推来推去。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路过此处，他大喝到：“住手，光天化日，你们竟然敢这样。” 黄毛的几个伙伴立即分出一半的人，将这名中年男子围住，并将手伸进鼓鼓囊囊的怀里，准备拿出里面所藏的武器进行围殴。 “大叔，她是我女朋友，我们闹了点矛盾，让你见笑了。”黄毛走过来嬉皮笑脸地说。 “小姑娘，是这样吗？”中年男子虽然有些怯场，但依旧没有离开。 “她叫徐碧彤，书包里的书本上有她名字。”黄毛抢着说。并抢过徐碧彤的书包，拿出书本让中年男子观看。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他是坏人，救救我”徐碧彤边哭边喊。 中年男子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徐碧彤，摇着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的离开，反倒提醒了黄毛等人，有人提议，得换个地方，不能在这里。于是其中一个长头发掏出匕首顶着徐碧彤肋下，再用衣服遮掩后，分别拦下两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就在他们离去不到五分钟，一辆拉着警笛的警车停在附近。路过的中年男子还是报了警，却没能挽留住徐碧彤即将面对的遭遇。 这是一栋郊区别墅的地下室，从室内零散的物品及一张床可以看出，地下室是被当作杂物间及临时居住的。徐碧彤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畏缩在一个角落低声抽泣。 “黄毛，你说咋办吧，哥们几个都听你的。”长头发说完，开始扫视周围其他几人。 “黄毛哥，我也听你的。”一个戴眼镜的男孩说。 “黄毛哥，你怎么说我怎么办。”戴着粗粗的黄金项链的男孩子说。 而另外三个男孩子只是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 “x了，你们三个咋回事？以后还在不在一起混了，咋都这个x样。以后还能不能干大事了？”长头发说完后，室内的空气有些紧张。 三个男孩子仍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说话。 “算了，他们三个刚刚出来混没多久，胆子还小，暂时不能当爷们用。”黄毛边用激将法，边审视着三人。见三人还是没有表态，“你们出去在外面看门吧。哥几个在这里乐呵的时候，不用你们围观。再说了，你们也没买票。” 黄毛的话，引得眼镜c粗项链及长头发的喝彩。另外三个男孩子转身出了地下室。 “黄毛哥，你先来？”粗项链问。 “他是老大，不是他先来，你想先来？”长头发说。 “长毛哥，这是你家，你也有权利先来。”粗项链讪笑着。 “我们得让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别稀里糊涂地‘享受’了咱哥们的精化后，还不知道咋回事。”黄毛说。 “对，还是黄毛哥想得对。”眼镜吹捧着。 黄毛叼着烟，摇晃着身体走到徐碧彤身前，“姑娘，这次别怪黄毛哥和这几个哥们，实在是上次你喊二伯的那个傻子，太不给哥几个面子，让哥几个以后没法混。哥几个找不回来面子，以后我们只能找根麻绳扎脖子上吊了。今天本来不想找你，找的是那个叫韩萱的，她命好，遇到熟人，我们只好拿你开玩儿。你要是听我劝，就老老实实c乐乐呵呵地伺候着哥几个，我们也免得用强，你也免得受皮肉之苦。该说的，我说了。该怎么做，就看你了。” “x了，黄毛讲得真好。”长头发高呼。眼镜与粗项链甚至开始鼓掌。 黄毛得意洋洋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就在黄毛对徐碧彤说话时，被赶出地下室的三个男孩子也在商量。 “看这样，今天可能要出事，我怎么感觉我们三个犯不上在这里看门呢。” “是啊，平时吃吃喝喝，打个架，向别人要点钱觉得挺刺激c挺牛x的，可今天这是绑架加强奸啊。” “是。被抓住，罪加一等。” “我们三个啥也没干，为了这事不值啊。” “就是啊。我们只是经常在一起混，没有替他们隐瞒这事的交情”。 三人说后，开始沉默，再次开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模式。 地下室内，黄毛向徐碧彤伸出了魔手，他用手扯着徐碧彤的头发，硬往床的方向拉。徐碧彤双手握头发根部，连哭带喊地向地下畏缩，不肯向前。 “黄毛哥，用我帮忙吗？哈哈，看来你也有不好得手的时候。”长头发开始起哄。 “是啊，黄毛哥，用我们帮忙你就说一下，别不好意思。”眼镜笑得更加猥琐。 “黄毛哥，是不是她喜欢在地下干啊。我看你们在地下也不错，凉凉快快的还能提精神，我们看得也清楚。”粗项链阴阳怪气地说。 “我这刚刚开始，时间有的是，咱们慢慢消磨。”黄毛老练地说。 “黄毛哥，你还是快点吧，你不着急我们着急啊。”长头发的话，再次惹来哄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摧残 “你们着他妈的啥急，好戏慢慢看，慢慢演才过瘾。”黄毛边说，边用力拉扯徐碧彤的头发。 徐碧彤内心是崩溃的，她能想到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可面对恐惧c面对即将而来的施暴，任谁都幻想着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放开我，求求你了。”徐碧彤的哭喊，引来的是更多的嘲讽与男孩子们野性加兽性的狂笑。 顺着黄毛的拉扯劲儿，徐碧彤猛地站起撞向黄毛，将黄毛撞倒在地后，乘势跑向房门。可她仅仅跑了两步，双臂就被金项链与长毛抓住，动弹不得。她哭叫着，双腿乱踢。 “他妈的，还不老实。”猥琐的眼镜男孩上前，将徐碧彤的外衣粗暴地撕开，并由外往里撕掉秋衣c内衣，直至将乳罩一把扯掉。 顺手摸了摸徐碧彤的胸，眼镜又骂了一句：“他妈的，真他妈的小，没手感。”还顺手打了徐碧彤一记耳光。 三人粗鲁地将徐碧彤衣裤完全拔掉，按在了床上。黄毛走过来，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被撵出地下室的三个男孩已经取得共同协议，他们一致决定报警，并分头离开，以免自己被拖累。同时他们还达成另外一个协议，将来遇到警方问讯，有什么说什么，没必要因为其他人的所作所为，连累自己。 室内的徐碧彤，在黄毛进入自己体内后，停止了反抗。她闭着眼睛，狠狠地咬紧牙关，双手抓紧床单，任黄毛为所欲为，只是两行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一个十六岁女孩子美好的青春岁月，在黄毛的摧残下，戛然而止。 几分钟后，黄毛站起身来，指着床单说：“x了，跟个死人一样，动都不动。还好是个处女，否则老子倒是吃亏了。” “哈哈，黄毛哥，你啥时候吃过亏啊，吃亏了你也能想办法找回来。”金项链说。 “她现在老实了，我们也不用这么累的按着了。下一个谁来啊？我录像。”猥琐的眼镜一脸怀笑。 “你他妈的就好这套，上次在外面找鸡的时候，就是你给他录下来的。”长毛指着金项链说。 “这便于以后‘武功’与技能的切磋。”眼镜的词还挺多。 “x你妈的，为了要那个录像，我请你吃了好几顿饭你咋不说。”金项链对眼镜笑骂道。 “你们轮流上吧。我出去看看，看那三个小子干啥呢，能喊他们下来一起玩儿最好。”黄毛说完叼着香烟走了出去。 “还是黄毛有老大的气质，这次我来。”长毛开始脱裤子 黄毛从地下室走出来后，在整幢别墅中，没找到三个男孩。他分别拨通了三人电话，对方也没有接。黄毛想了想，给地下室的长毛发了个短信：那三个王八蛋没在楼里，我去找找。 黄毛没有真正的去寻找三人，他在相距百米左右的另一栋别墅旁，隐身观看刚刚离开的别墅。 就在黄毛刚刚藏好的两分钟后，两辆闪着警报灯但没鸣警笛的警车停在长毛家别墅前。车上迅速跳下六名警察，向别墅内跑去。 黄毛见事不妙，没有管别墅内的兄弟，悄悄地绕道溜走。 地下室内，脱得光光的长毛趴在徐碧彤身上，双手正在左右游走，嘴里还不停地冒着淫语。 “都不许动。”随着喊声，警察们冲进室内。两名高大强壮的警察，看清室内情景，立即冲上前去，拽起长毛，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用力压住。连摔带压，使得长毛龇牙咧嘴，差点背过气去。 另一名四五十岁的男性老警察走过来，快速将地下徐碧彤被撕裂的衣服放到她身边，然后转过身去，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徐碧彤，尽量稳定住自己气愤地语调说：“你先穿上衣服，注意保留应该保留的东西。有我们在这，你安全了。” 徐碧彤默默的穿上衣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中有愤怒，有屈辱，还有不甘。 几分钟后，老警察转过身来，弯下腰，轻声对徐碧彤说：“我们先去派出所，你将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得通知他们。” “还有一个然黄色头发的，他刚出去几分钟。”徐碧彤边哭边说。 这边话音刚落，立即有两名警察跑出去。十多分钟后，两人回来对着老警察摇了摇头。 老警察拿着手机，对着室内拍了好多张照片后，带着徐碧彤，压着长毛等人回到派出所。 在派出所内，徐碧彤看到了刚刚赶来，已经泪流满面的母亲黄若英。她扑倒母亲怀中，再次失声痛哭。娘俩的哭声让人感到撕肝裂肺。 随后闻讯赶来了韩国钧c韩国胜c韩萱及韩国钧搬来的警察王南强。看到此情此景，韩国胜伸手就向被铐在椅子上的长毛等人打去，却被王南强架住：“韩二哥，现在人多，不能这样。等我们有机会的，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韩国胜气得直跺脚，却帮忙不上其他忙。还得韩国钧将哥哥拉到一旁，好言相劝。 “国钧，你将黄女士喊过来，我有事对你们说。”王南强从派出所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在王南强的车内，他对二人说：“那三个人的家长已经带着律师来了。看样子他们属于有权有钱那种，他们想花钱解决问题，问问咱们这边是什么意见。” “人都抓住了，按国法办。还能有啥意见？”黄若英红着眼睛气愤地回应。 “就是，碧彤让他们都给c都给得按国法严重处置他们。”韩国钧大声说。 “是这样，我以前接触过几起这样的案件。有的人选择私了，一是事情已经发生，挽救不回去了。二是这种事情闹大了，对孩子不好，毕竟孩子将来还要成立自己的家庭。不过选择走法律程序的，能占到一半左右。这个事情你俩在这里商量一下，我再去所长那里看看。”王南强离开了汽车。 “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作过什么坏事，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平时柔韧而坚强的黄若英，在女儿遭遇到这种事情后，难以镇定了，她靠着椅背再次放声痛哭。 韩国钧心里也酸酸的，他只有通过转移注意力来制止黄若英的痛哭。“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拿主要意见的是你，你这个样子，只能耽误案件的进展。” “这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 “另外你这个样子，碧彤更加没有主心骨。现在你得去影响她，我担心她遇到这种事情后，思想上想不开，再发生其他意外。” 韩国钧话音刚落，黄若英打开车门跑进派出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守株待兔 “现在案情比较清楚，特别是那个戴眼镜男孩子的录像作为证据，它们都逃脱不了制裁。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那个黄毛在逃，派出所已经派人去他家里抓捕。碧彤的笔录也基本上做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派出所里，王南强对众人说。 “如果若英与碧彤回家，两人连饭都没心思做。去我们家吧，我家的条件稍稍好一些，萱萱与若英陪着碧彤，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做。”韩国钧诚心邀请。 “是啊，到国钧那里去吧。我们人多，都守着碧彤。”韩国胜终于学会了小声说话。 沉思片刻，黄若英默许。 在韩国钧家，韩萱将房间让给了黄若英母女。韩萱与母亲忙里忙外找吃的c喝的，以求能多多少少给徐碧彤带来安慰。 徐碧彤对所有人所做的所有事情，不闻不问，脸色苍白地或躺着无声流泪，或半靠着床头以泪洗面。偶尔听到不确定的声音，便双臂抱紧，身体簌簌发抖，让人一见便心生无数怜悯。 在韩家客厅，韩国胜蹲在角落里长吁短叹，他认为徐碧彤所受的灾难，是自己引来的。当初不在校门口打倒黄毛等人，不会出现今天的这个结果。自己犯的错误，让徐碧彤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来承担，让这个爽直的男人备受煎熬，不断地自责。自责归自责，事情已经发生，韩国胜暗暗下定决心，哪怕自己豁出命去，也一定要还徐碧彤公道。 “国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平心静气地商量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对方提出每家出十万，将此事大事化小。我只是转达对方的意思，没有任何劝你们是否接受的想法。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王南强说完，与众人打个招呼后，离开了。 “若英，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啥见识，可我觉得决不能放过这几个人。这里面，最可恨的是那个跑掉的黄毛。碧彤做笔录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她说，事情的起因与组织者，都是黄毛。只要他没被抓住，哪怕我化成了灰，也不放过他。如果谁将他抓住，我给他当牛做马。”黄若英恨得咬牙切齿。 “我觉得也不能放过这些人。如果他们用钱摆平这事，之后会更加猖狂，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孩子深受其害。再说了，钱买不来治疗碧彤受伤的灵药。我们决不能放过他们，特别是那个黄毛。就算受害的不是我们身边的人，本着为社会除害，我们也不能放过他们。”韩国钧义愤填膺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是藏有私心的。因为这几个人的最初目标是自己的女儿韩萱。没有尹国生的出现，受害的一定是韩萱。被抓的这几个男孩子家如果用钱摆平此事，谁能预料将来这几个人会不会凑在一起对韩萱下手。这对韩萱本人或者韩家，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赞同韩国钧的话后，黄若英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或许黄若英已经看穿韩国钧的心思，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怎么都难以指出其中利害。 两人谈话间，韩国钧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王南强的电话：“国钧，刚刚派出所那边来电话，黄毛没有回家，没有抓到人。现在派出所正在想办法抓他。” “嗯，我将这个事情告诉若英。今天谢谢你，辛苦了。” “我们俩就别说这个话了，等事情过后，请我喝杯酒就好。” “好，这事情就这么定了。”韩国钧放下了电话。 “黄毛没回家，现在没抓到人。警察正在积极抓捕他，我想他逃不掉。”韩国钧对黄若英说。 “唉”黄若英的眼泪再次流淌。 蹲在角落里的韩国胜，看看众人没有留意他，一人悄悄地离开。 “老于啊，向你打听个事情，经常在咱们学校门口闹事的黄毛家住哪里？”韩国胜拨通了老于的电话。 “应该是在西桥大街那边，具体门牌号我不清楚，那小子又惹你了？” “我有点事找黄毛。另外我这几天有事，向你请假。” “请假没问题。你先请假三天，然后是周末，下周一你来上班吧，这样你有五天时间办事。”老于通情达理地说。 “好的，谢谢老于。” 韩国胜打完电话，直接乘出租车赶到西桥大街。在西桥大街，不管名声如何，黄毛小有名气。一位大娘不情愿地指了指一个高层住宅小区的大门：“问门口保安，都知道他。” 看着同样身穿保安服的韩国胜，小区的保安人员态度十分友好。当他听到韩国胜打听黄毛时，脸色变了一下，然后谨慎地问道：“黄毛又惹事了？你是找他算账的？” “嗯，差不多吧。他欺负了我一个侄女。” “他妈的，这小子太可恶，在小区里对我们也飞扬跋扈c横踢马槽的，我们早就看不惯他。”保安一连嫌弃地说。 “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刚刚有警察来找他，他没在家。我估计这次他回家也得偷偷地回去，不敢像以前大摇大摆地。我们这个小区有三个出入门，两个地下车库出入口，还有的地方能翻栅栏进来，你堵他还真不好堵。”寻思片刻，保安对韩国胜说，“这样吧，你就在我们保安室看小区监控录像，我告诉你哪个是对着他家单元门前那条路的监控。来人查岗，我就说你是我的亲属，过来看看我。这周的晚上都是我值班，今天你堵不到他，明天再来，再没有堵到他就后天来，我就不信这小子不回家。” 韩国胜没有想到，自己的这身保安衣服会带来这么大的便利。按照他的本意，他是想在黄毛家单元对面隐藏起来，用守株待兔的方法等黄毛。现在有了这个便利条件，只要盯着屏幕就能看到是否有黄毛的动向，与他之前的想象可谓天差地别。他赶紧对保安说：“我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韩国胜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附近小超市，买了两大兜食品与香烟等物，当做礼物拎到保安室。保安见此笑逐颜开：“你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同行，不用这样的” 从当晚开始，韩国钧独自坐在一个硬邦邦的圆凳上，眼睛瞪得溜圆c心无旁骛地盯着众多屏幕中的一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暗夜擒人 当晚，在韩家的众人发现韩国胜不见了，以为他回合租的房子去休息，没有人与他取得联系。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徐碧彤身上。 “她现在怎样了？”韩国钧站在房门口，问妻子。 “刚才可能是哭累了，睡了十多分钟，后来自己做梦惊醒，还是在默默哭泣。吃的东西一口没动，还好喝了点水。”秦莲香忧心忡忡地说。 “希望抓住黄毛后，她的状态能好一些。这个该死的黄毛，真是祸害人不浅。”韩国钧的心底，对黄毛有着深深的痛恨。“明天不让萱萱去上学，你c萱萱c若英轮流陪着碧彤吧。我们说不清碧彤的这种状态能持续多久，一个人陪她，别先将陪她的人累垮。” “好，听你的。今晚开始，你在客厅睡，两个卧室，临时征用为女生宿舍。另外若英也很苦，丈夫去世，孩子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孩子面前，她得强忍悲痛，自己一人的时候，也是泪流满面。我与萱萱，轮流陪着她们娘俩吧。” “就这么办。另外，家里最好别只留一个人照顾碧彤，免得那个该死的黄毛摸上来。”韩国钧对妻子说出了心里的恐惧。 深深地看了丈夫一眼，秦莲香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某个方面来说，碧彤是替我们家的萱萱受的苦。我们得尽最大努力照顾他们，否则咱们从良心上都过不去。” 韩国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走到窗边，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心里祈祷着徐碧彤早日恢复常态。 这已经是韩国胜蹲守小区保安室的第四个夜晚。为了夜晚不间断盯着屏幕，韩国胜每天只有早饭吃饱，中午开始控制饮食，以免上厕时所错过黄毛回家。 这四天中，早上保安下班，韩国胜找个地方随便填饱肚子后，就来到弟弟家探望徐碧彤，他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站在房门外，不作声地伸脖子看徐碧彤十多分钟，再看看黄若英，然后悄悄地离开。回到出租屋，应该休息的韩国胜，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有到了午后，才能朦朦胧胧地睡上两三个小时，然后在小区夜班保安上班前，赶到保安室等待夜幕降临。 四天下来，韩国胜双眼熬得通红，胡子拉碴也顾不得剪掉，身上至少掉了四五斤的体重。小区保安看他这个样子，偶尔会强行替他看十多分钟监控，让他获得挪动身体，揉揉眼睛的机会。 “老兄啊，你对你侄女的感情真深啊。兄弟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你侄女还是你女儿啊。”已经混熟了的保安小心地问他。 “是我侄女，她父亲去世了，我不帮他们，谁帮他们。”韩国胜没有多想对方话中多余的成分。 “哦，这样啊。老兄啊，明晚是我这轮值班的最后一晚，我只能帮到这里了。今晚这天你也看到了，这么大的风，天阴得像要压下来，一会可能会下雨夹雪。我估计黄毛就是回家，也不会是今晚。他是浪荡子弟，又是风又是雨的晚上，他吃不了这个苦。” “那我也得盯着，万一回来呢？”说话时，韩国胜头也不抬，眼睛没离开过屏幕。 “老兄啊，难为你了，你是个负责的男人，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保安说完，摇着头c叹息着出门站岗去了。 “这天气，真他妈的闹心。”夜半，小区保安巡视完自己管辖区域后，拿着被风吹折的雨伞，被雨雪淋得像落汤鸡一样回到保安室。 “你快来看一下。”指着屏幕，韩国胜突然大喊。 保安过去一看，屏幕中一个人躲躲闪闪地走向黄毛家所在的单元。“是黄毛，这小子我们打过好多次交道”话音未落，韩国胜已经冲出了保安室。 黄毛对自己居住的住宅楼非常的熟悉，他隐藏在单元门的黑暗处，盯着对着楼梯与电梯的摄像头思索怎样绕开。从他的表现来看，他这次回家，没有与家里人取得联系，家里人也没人来接应他。 正当他前思后想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黄毛差点魂飞魄散，身旁竟然站着他最不想见到，也是最害怕的韩国胜。 “你是跟我去派出所还是比划比划再去？”韩国胜阴沉着脸问。 “我，我跟你去。”黄毛硬挺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因寒冷颤抖的身体说。 “你先走。”韩国胜很有把握黄毛逃脱不掉。 在阴暗的雨雪天气中，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快到保安室时，黄毛乘着韩国胜迈过一个水坑之际，突然发力向左前方跑去，可刚刚跑了十来步，便被韩国胜抓住衣服。韩国胜顺手将黄毛拽到身前，用右手的三根指头手心向上叼住黄毛的下巴与咽喉，韩国胜稍稍用力上提右手，黄毛被迫只能挣扎着掂脚尖才能跟上韩国胜的步伐，并且双手无力可使。 走了几步，虽然内心充满了对黄毛的愤怒与恨意，可善良的韩国胜看到他这种难受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对黄毛说：“只要你不跑，我可以轻点，如果你同意，就点点头。” 忍着疼痛，黄毛赶紧点头。韩国胜减少右手的力量，依旧以三根指头反托锁住黄毛的下巴与咽喉。 “老兄啊，我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他们很快就到。”雨雪交加的对面，迎上小区的保安。 乘着韩国胜望向小区保安的几秒钟时间，黄毛偷偷从后腰带拔出一把二十多厘米的匕首，猛地向韩国胜腹部刺去。感觉手里被拿住的人不对劲儿，出于良好的习武本能，韩国胜右手猛然用力，同时用右脚踹向黄毛。 黄毛手里的匕首刺入韩国胜高抬的右腿，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喀嚓一声响，身体再也使不上力气。在摔倒的同时，黄毛仿佛看到了韩国胜的双眼，那里面没有疼痛的愤怒，反而包含着一丝怜悯。 接到报案赶来的警察，在保安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二人。并通过对讲机喊来两部救护车，拉栽着韩国胜与黄毛，紧急奔赴医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借力 韩国钧等人在家里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韩国胜已经被送往医院两个小时。 韩国胜躺在病床上，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脱掉，大腿被厚厚的绷带包扎，眼睛盯着天花板，嘴角不经意流露出喜悦。 “不到一公分，就捅到了动脉，非常危险。好在病人体质好，应该很快就能康复，腿部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忙不迭的道谢后，韩国钧与黄若英三步并作两步，从护士站跑向韩国胜的病房。 在病房门口，二人被两名警察拦住。“对不起，他现在涉嫌伤人，我们不能放你进去。” “他抓的是坏人，那个人强奸了我闺女，他是被坏人刺伤的。”看到不让进去，黄若英突然大喊大叫，内心压抑几天的情绪，瞬间爆发，失控的她伸手开始拉扯警察的外衣。 两名警察边阻止她的活动，边冷眼望向韩国钧，意思很明显，他们是在执行任务，希望韩国钧理智地劝说黄若英，否则他们会采取其他行动。 好不容易将黄若英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韩国均赶紧给王南强打电话：“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打扰你，我哥哥被黄毛捅伤，已经到了医院，警察不让我进去看。你能帮我想个办法或者找人疏通吗？” “黄毛抓住了？” “抓住了，据说让我哥哥失手给弄伤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他们说我哥哥涉嫌伤人，不让我见。” “我这就起来去医院找你们，你别着急，遇到事情总有方法的。” 半个小时后，王南强急冲冲赶到医院。巧的是，两名看门的警察之一，与王南强曾经打过交道。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王南强大致讲了韩国胜为何去抓黄毛，韩国钧c黄若英与韩国胜的关系。 略加迟疑，那名与王南强打过交道的警察说，“既然这样，我觉得他们见见病人也没什么。尽快吧，天亮了我们要换下一个班。” 表达感谢后，三人进入韩国胜的病房。 韩国胜依然呆呆地盯着房顶，没发觉有人进入室内。当黄若英颤抖的伸出手，摸到韩国胜胡子拉茬的脸上时，他才转过头。 黄若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韩国胜，眼泪不断涌出。韩国胜看着黄若英，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两人只是这么对望着，或许他们眼睛里的内容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 韩国钧张了几次口，都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他拉着王南强走到病房墙角轻声说：“南强，最近我这边的事情太多，每件都离不开你的指导和帮助，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南强大方地一笑，眼角带着狡黠的意味低声说道：“看来韩二哥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二人相顾一笑，开始谈论黄毛受伤的事情。 “黄毛受伤了，听说还很严重。二哥这次不知道会怎样。二哥这人我们都知道，做什么事都是慢半拍，内心善良，为人忠厚。他一定的是被黄毛刺伤了，因为愤怒或者收不住才伤人的。” “二哥这人我知道，我也相信你所说。现在的问题是，将来法官是否相信我们所说。另外有件事情我比较担心：黄毛他们四人的家里在我们市是有根基的，既有权又有钱，还有社会关系。他们如果拿二哥这个事，做一些阴暗的事，我们防不胜防。” “你说得有道理，有什么好办法呢？”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李胖子，他有新闻圈儿的朋友。我们将这个事情通过媒体放大开来，通过媒体讲述二哥抓捕黄毛的艰辛与困难，让广大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造成一种积极向上的舆论。到那时候，就是他们四家再有什么魑魅魍魉的办法，也不好办。” “这个事情找胖子是不是有些难为他了？那四家人很容易追查到胖子这个源头。我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给别人带来麻烦。” 拍了拍韩国钧肩膀：“以前胖子一直说你好，说你仁义，我觉得是书生的义气，动口不动手那种。现在二哥躺在这里，为了你亲哥哥的事情，你先想到不给别人找麻烦，果然称得上男人二字，不枉我帮你。” “咱们先别说这个，先说眼前的事情。” “还一个办法，天亮后，你轮流拨打全市所有的新闻热线电话，报出这条新闻线索。最先拨广播电台与网络的，这两家向外传播的时间最快。然后是个各报社与电视台。只要有一两家播出，我觉得一定会有很大的反响。” “好，听你的。” 二人走到病床前，发现韩国胜已然睡着，只是脸上还透着微笑。黄若英的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脸庞上的神情非常复杂，红红的双眼一直注视着韩国胜。 “让他睡吧，我们先出去，别给提供方便的警察带来麻烦。”韩国钧轻轻对黄若英说。 “嗯。”黄若英答应的声音很模糊，然后第一个低着头轻轻离开病房。 “用我的眼光看，这俩人真的很配。”王南强说。 “我希望真的能成。”说这句话的时候，韩国钧想到了去世的母亲，母亲的叮咛中，有希望韩国胜找一个媳妇的想法。 当天一大早，即将下夜班的小区保安，迎来了他今天接待的第一位记者。面对摄像头，保安特地整理好保安服装，正了正帽子，然后开始讲述韩国胜这几天的事情。“他已经在这里四天了昨晚雨雪最大的时候，韩国胜冲了出去，我赶紧拨打110报案，之后向黄毛家的单元走过去。离着能有十多米，我看到黄毛手里有个金属光一闪，韩国胜大喊一声，然后两个人先后摔倒。我跑过去借着路灯一看，韩国胜整个大腿被血染红，黄毛躺在地下，歪着个脖子，倒是没有外伤。我帮韩国胜按着他的大腿，这时候警察来了，他们喊的120。” “你看到刀了吗？在谁手里。”记者问。 “刀在地下，他俩中间。没有谁拿着。” “作为小区保安，你的职责是保卫住户。可是你这次还帮着外人来抓住户，这与你的职责相反。你不怕领导知道后开除你，或者黄毛的亲属将来找你麻烦吗？” 保安听到这个问题后，开始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产生的后果。他稍稍低下头，却看到了摄像机，他立刻一挺胸：“我觉得韩国胜做得对，他作为保安都能与坏人作斗争，我为什么不能？我觉得这件事，更能体现我们保安对小区居民守卫的职责。” 接待两拨记者后，这位保安的语言更加流畅c思维更加敏捷。在以后的采访中，他都将他们队长拉到记者镜头前：“平时多亏我们队长的教诲，这次我才能积极地与坏人作斗争。我之前，性格是比较懦弱的” 当所有媒体发布消息后，读者与观众都没看到保安队长的身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背后力量 果如王南强所料，黄毛的父母得知黄毛受伤后，举报韩国胜对黄毛造成人身重度伤害，要公安部门立即拘留韩国胜。当他们得知韩家已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通过媒体传播后，依旧不依不饶，坚持将韩国胜拘留，等待将来法院的判决。 “黄毛的他爹是位副厅级干部，他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公安部门，正在竭尽全力报复二哥。现在我正在想办法，以二哥的伤情为借口，让他尽量晚一些到拘留所。不过有些关节，咱们得花些钱打通。现在单单凭我个人的面子，已经不行了。”王南强对韩国钧说。 “将你的帐号给我，我回家去拿卡，回头先转给你十万，如果不够我再给你转。”韩国钧没有问具体需要多少钱，他认为，只要自己能拿得出，多少钱换自己二哥的自由都值得。 “哈哈，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拿了钱不办事？”王南强开着玩笑。 “相信你不会那样做。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原则。” “凭你这句话，我也会努力做好这事。黄毛的伤情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颈骨粉碎性骨折，就是治好了，这辈子也要歪着脖子或者耷拉脑袋一辈子。”评论黄毛的伤情，韩国钧显得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好恶参杂其中。 “我听说过二哥身手不错，没想到这么厉害，一只手就将黄毛弄成这样。”王南强钦佩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二哥对你说什么了？” “是那个保安接受采访时说的，他在雨雪中隐隐约约看到二哥翻手锁拿着黄毛的下巴。二哥这种手法他第一次见到，所以记忆深刻。另外，黄毛也接受了采访，他家人要他证实是被二哥伤害的。可惜二哥这边有关部门没让他接受采访，只能隔着病房的房门看他躺在床上。总体来说，我们现在所处上风，你也别想得太多。” 与王南强分手后，韩国钧第一时间将钱打给了王南强。虽说为二哥无限担忧，但他得上班去，工厂的设备已经买来，正在安装调试，离不开他这个总工程师。 “师傅，设备已调试得差不多，可是我觉得这个生产环境有问题。”王顺义看到韩国钧，简要而有重点地将事情说完。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环境封闭性不够，致使一些产品达不到无菌生产环境。另外我们采购的隔离服装还没到，这个事情我去找李厂长，让他帮我们催一催。” “今天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王栋梁就来车间，他想让我们加快进度，最好先生产出来一批，让他去外面‘试试水’。” “嗯，他应该着急的，这件事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没其它事，你接着去调试机器，有事再来找我。” “师傅，听说您家里最近有点事情，需要我做什么吗？”王顺义悄声地说。 “有你这份心就好，谢谢顺义。”韩国钧很诚挚的向王顺义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韩国钧好不容易有点清静的时间来整理纷乱的思绪：一c黄毛落网，韩萱可以安全地回到学校上学。其次，二哥的事情，按照王南强的说法，能拖多久是多久。第三，徐碧彤由秦莲香与黄若英陪伴，加之黄毛落网，希望他的状态能逐渐好转。第四，看来二哥与黄若英在一起的机会增加，自己得抓住一切机会撮合两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黄毛与他那几个伙伴的家长，他们都会全力以赴对二哥韩国胜不利，而自己这边除了有王南强能帮上一些忙外，只能祈祷上天公正对待此事。“唉” “韩工遇到什么愁事？难道我们的新产品线出了问题？”王栋梁在韩国钧沉思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哦，我在想车间的生产环境问题及防护服，没想到入神了。”韩国钧顺势说出车间环境问题。 “嗯，我也听说了。因为之前装修的时候，是按照生产粗放化学用品环境设计的，我已经让李壮厂长立即找人进行加工修缮。防护服，现在已经在路上。你这边有什么问题，以后立即来找我，我会全力支持你。别在这里长吁短叹，自己苦闷着。”王栋梁说完，背着手在韩国钧的办公室里左看右看。此时，韩国钧发现门外时不时地闪过一个戴眼镜女孩的胖胖身影。 “好的，以后发现问题，及时向你汇报。另外，派到我们这里的女大学生工作很努力，刚刚我看她从门口经过两三次。本想让她向你汇报这几个月的工作心得，可看她很忙，就没喊她。”韩国钧飞快地想出一个撵走王栋梁的借口。 果然，王栋梁听说后，立即表示还要去厂里其他部门视察，很快地离开。 回到家中，家里依旧愁云暗淡。徐碧彤听说黄毛被抓，点了点头，仍旧没说什么。只是在众人的劝说下，好歹是吃了点食物，喝了点水。这个小女孩，眼睛失去了应有的神采，被韩萱握住的小手，看上去苍白无力。半长的秀发，没有一丝光泽，纠缠着披在肩上。 “二伯的腿伤怎样了？”看到韩国钧，徐碧彤说出了当天第一句话。 “还在休养着，应该很快就好。”韩国钧有些不知所措地答复她。 点了点头，一缕泪痕再次流淌在徐碧彤面颊。 跟着韩国钧来到客厅，黄若英悄声问道：“他真的没事吗？警察那边怎么说？” “警察那边有王南强帮忙看着，应该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黄若英陷入沉思。 “若英，我二哥他c他对碧彤的事情很自责。”本来想说二哥对黄若英有好感，却突然发现这个时候说不合时宜，赶紧改口。 “这不怪他，换做是谁？都会像他那么做。他，他是个好人，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避开韩国钧的目光，黄若英接着说：“我们孤儿寡母只是命运不好，摊上了这档子事，谁也不怨。” 韩国钧感觉这个话题不能再往下说了，虽然自己了解哥哥的心思，毕竟不能代替哥哥来做什么决定。他只能好言相劝黄若英，让她在陪伴女儿时，保重自己的身体。 二人正说话间，门铃响起。 开门后，韩国均看到门外站着四名身着黑色半截呢子风衣c打着领带c带着黑色墨镜身材高大的男人。他们像电视剧里的黑社会人员一般，堵在了韩家门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华师傅 “你们要干什么？”韩国钧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虽说近几个月经历许多事情，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介书生，心里面还存有文人对武人的怯懦。 “咳”。一声干咳，四个左右两边各退一步，分出一条路来。这时韩国钧才看到，原来四人后面还站着一个普通身材，年纪与自己相仿，带着近视镜，衣冠楚楚的男子。 “您好，您是韩国胜先生的？”带着四个人声势很大，可说话却彬彬有礼，更加让韩国钧摸不到头脑。 “我是他弟弟。你们有什么事情？” “我们想了解，韩国胜先生的师傅贵姓？现在在哪里？” “他师傅姓华，具体在哪里，说了你们也不清楚，不在本地。”韩国钧心想，这一定是找错人了。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惹了多大事情，这么多人上门找人。 “您确定他姓华？大约多大岁数呢？” “自然姓华，大约现在七十岁左右。”韩国钧想关门。 这名中年人赶紧介绍自己：“敝人姓王，王长鸣。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请教您，麻烦您稍等一下。王长鸣说完，还为打扰到韩国钧浅浅地鞠了一躬。 随后，王长鸣对一位大汉说道：“赶紧去请四爷。” 三分钟后，一位身着柔软而保暖便装将近六十岁的男子随大汉来到韩家门前。“打扰到您，我先向您道歉。”便装男子同王长鸣一样彬彬有礼，只是他比往长鸣多了一份优雅，多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威严与霸气。 “我想请问，韩国胜先生的武术师傅您见过吗？” “当然见过，小时候我”韩国钧赶紧打住，他感觉自己失言了。 “您看这张照片上，是不是他？”便装男子珍重地由怀里拿出一个小夹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六七个男子。其中的一人，正是韩国胜的师傅华老师傅。只是韩国钧见到的华老师傅年纪更大些，气质中带着萎靡。 “应该是一个人，不过我见到他的时候，年龄比左边的第二个人要大得多。” “苍天保佑，终于找到了。”便装男子很是激动。 “我们能进您家里谈吗？”王长鸣问。 韩国钧想，这些人是来找华老师傅的，不会对自己家里造成威胁，便请他们进入室内。可进入室内的，仅仅是便装男人与王长鸣，其余四名大汉，站在门外守候。 “我叫华春龙，如果您哥哥的师傅是我找的人，他就是我的二伯。我是在电视看到韩国胜先生的事迹，特地寻访过来的。记者采访里面提到，他对黄毛进行锁拿时，是翻手拿住下巴的，就是这样。”说着，华春龙右手一翻，前三指呈圆弧形排列。 韩国钧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这是我们华家的祖传手法。这么说吧，你看现在警察抓人，或者电视里c电影里抓人时，都是一只手将对方手臂后翻，另一只手压住坏人肩膀或者头，使其失去反抗能力。而我们华家，只用着三根手指头托住对方的咽喉与下巴，就能让他失去反抗之力。拖着他怎么走都可以，所以我才找到您这里。”华春龙很耐心的解释。 “这次我懂了，我也相信你是真心来找华老师傅的。华老师傅已经去世，是我哥哥埋葬他的，坟在我的老家。” “按照年龄，他有可能不在，这也是我们预料到的。您知道他留下了什么吗？”华春龙有些焦急。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韩国钧有些不高兴，以为华春龙等人是寻求华老师傅的遗产。 也许是看出了韩国钧的心思，华春龙赶紧解释：“我们华家几代前就已经迁移到东南亚地区，以经商为生。传至二叔这代，出了三名男孩。按照家训，这三名男孩分别掌管我们家谱的盒子与打开盒子的两枚钥匙。大伯长官盒子，二叔与我父亲分别掌管钥匙。家训的本意是，如果家族里有不睦的兄弟，或者发生其他失德的人，那么家谱就到那一代为止，但是祖宗们在地下也不会原谅失德或者犯有过失的人。二叔在建国前的动乱年代回到国内，他想以自己的一腔热血报效祖国，但后来失去了联系。现在我大伯已经去世，却因为打不开家谱的盒子，生前感觉无颜面对先祖，至今还被葬在祖坟外。我父亲年纪也大了，也在天天为此时忧心忡忡。再就是我们的下一代人，已经有三人，加上我这代四人，仍然不能列上家谱。因为祖传家谱是我们家族的凝聚力，也是精神上的圣物，我们后辈不敢妄自打开，所以只能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这么多年你们没寻找过华老师傅吗？”韩国钧问。 “从上世纪就开始找，最开始遇到文化大革命，寻找的人，还被抓起来了，说是外国间谍。后来文革过去，我们两代人查找到现在，才刚刚有了眉目。” “唉，造化弄人。”韩国钧感叹。 “您能带我去看看我二伯住过的房子吗？”华春龙请求道。 “可以的，只是那地方要火车换汽车，还要走好远，我现在家里与单位都有事，脱不开身” “您能想想办法吗？我”华春龙欲言又止。 看着华春龙的焦急，韩国钧感受到共鸣，这不仅仅是华春龙的事，还有他的家族不知多少人的盼望。韩国钧狠下心：“我跟你们回去，我先打电话请假，明早咱们就走。” “咱们今晚走行吗？我实在等不及了。”华春龙恳求。 “今晚，今晚怎么走？没有火车。”韩国钧诧异道。 “长鸣，你去准备两辆越野车，今晚咱们连夜赶路，带好一切吃喝及祭拜用品。不管是否是二伯，我们打扰到人家，都应该进行祭拜。尽快办吧！” 别看王长鸣在四位大汉面前很有威严，可面对华春龙，他站起来弯着腰回答：“好的四爷，我这就去。” “韩兄弟，大恩不言谢。今天的帮助，改天我一定报答，我这就去楼下等您。”华春龙微一点头，离开了韩家。 这姓华的是什么人？是否具体如他所说呢？在我家里这段时间看，他派头很大，是真有身份的人吗？习惯性走到窗边，韩国钧看到华春龙在楼下坐进一辆黑色加长轿车里，他的四位跟班，两人守护着车门，另两人不知去向何处。 不到半个小时，两辆全尺寸的黑色林肯轿车停在加长轿车前，车里下来王长鸣。华春龙也从加长轿车下来，抬头望向楼上韩国钧的住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