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山雨之疯道士和女地仙》 沧华负雪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分神,仙,人,妖,魔,冥六界,神界为首掌其余五界。 传说神界有一种刑罚名为天命死劫,是为了赎前世的罪。若是不能解,将每隔一年经历一次锥心刺骨之痛,七次之后入冥界苦海下永远承受炼狱之刑。 山雨未歇,雾蒙蒙的沧华山内忽逢一道天光映射而来。 寂静孤岭偶有飞鸟经过,破旧的山神府庙屹立在山腰处,门前的石阶早已被青苔覆盖。 袭着一身青色残衣的许知南倒在门前,漫山遍野的梨花压下来。她微眯双眸瞧着虚掩的山门,木匾上的四个字是沧华负雪。 “哎,许知南,你后悔吗”春蓝衫薄的少年栖止倚坐在山门旁,叼着木枝看着许知南,嗤笑出声。 许知南笑了笑,眼角挂着泪水,忽然侧眼,梨花缓缓砸了下来。 “是,我后悔了。”她慢慢起身,伤痕累累溢出来鲜血。“我后悔没有一刀劈了神界的玄策门,让他们知道我许知南不是那么容易低头的。” 这时,许知南忽而侧眼,指着这阴沉沉的天,眼光冷厉。 骤然之间,天雷滚滚,紫金闪电劈过长空,风雨卷起满山的梨花把许知南的身影隐约。 “我的天,这也太过小气了吧”栖止仰着头望去,那久久不能散去的仙云还掺了点残雷,“人家许知南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就要降天雷啊。” 而那阵疾风袭来,勾揽起许知南的须发,清冷的目光投在遥远的天边。 她生得了一副好容颜,像是栀子花一样的清丽,似白莲一样的出尘。 右眼角下一颗血痣锁住了她这一生的宿命,天命死劫注定不得善终。 “你是沧华的山神栖止吗”许知南缓缓起身,眼神戒备,仔细的打量了远处的栖止。 传言沧华山的神君栖止是个十分恶毒的人,仗着出身高贵,原是仙界南海的少主,几千年来在人界一直为非作歹。 许知南愣了愣,这栖止长得白净好看,实在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是啊,神女竟认识本君,”栖止笑着,可这眼里却始终有一股邪恶之气,“哎呀呀我忘了,现在你是本君的下属,是我沧华山的一个地仙而已。” 他慢慢走向许知南,招手之间,四周起了雾气。 “废话无需那么多,还请山神吩咐事情。”许知南天生傲气,眼眶却湿润了起来。 突然之间,有一种酸麻的感觉覆上了知南的双腿,她猛的跪倒在地。 望着越来越近的栖止,而四周漫过来的雾气勾勒成了人形攀附在许知南的身上,撕扯着她的皮肤,吸吮着她的鲜血。 “这是什么,栖止你要做什么”许知南倒在地上,眼神逐渐迷离,衣衫之上鲜血淋漓。 “你没听过沧华山神是个坏蛋吗这些年每一个上任的女地仙可都被我祸害了。”栖止勾起许知南的下巴,擦拭去她的眼泪,故作心疼的样子,“上面的那些神仙也真是的,把你这么个美人贬到人界,还偏偏是我这,这不是害你吗” 稍后,一声冷笑荡过满山。 梨花翩翩,不知是何处的钟声敲响,敲动了人间道里的凡心。 三日前。 神界之上,正逢天玄山阁三年一度的祭山宴。 春色染尽了神山上下,后山的海棠扬在风中。许知南倚在木桌上,手里的笔恍然掉落,青衣纱遮住了双眼。 “哎呀哥,你干什么。”她拨拉下青纱,抬眼望去,这许顾北便拿着戒尺站在自己面前。 “命你抄写神界史书,这都三个时辰了,却只写了一行字不到”许顾北虽然这样说,可双眼里却极尽温柔。 许顾北作为天玄山阁历年来最年轻的阁主,于这神界上,是众多神仙中的翘楚。 而许知南,已经受封为天玄神女,一年前只凭手中弯刀在遥仙会上夺魁,名扬神界上下。 “我为何要抄写,明日的祭山宴,我准备了别的。”许知南骄傲的一笑,“作为天玄山阁的神女,我自然要惊艳全场,而不是抄写一本书给各路神仙看。”她匆匆起身,把笔扔在了许顾北身上,墨水在许顾北的白衣上晕开,似一朵莲。 “你又要做什么,这几年你出的风头够多了。”许顾北拉扯着知南的衣袖,有些担心的说。 “我要穿上玄纱金蓝衣,跳起祭山舞,让所有人都认识我天玄神女许知南。”笑意漾在脸上,许知南摇了摇花枝,两人便置身于花雨之中。 她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许顾北的回应,可这许顾北的担忧又上了眉头。 “不行,明日你还是不要出去了,就好好待在屋里。”许顾北一把牵过知南,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哥哥,怎么了”失落一下子覆了上来,许知南甩掉顾北的手,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漫天而落的海棠荡在空中,慢慢化成粉末散去。 “这几千年来,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还总是瞒着我很多事。”许知南眼光变得冷厉起来,“前几日紫金殿来的人又是做什么,又为何让我带着金绳。” 她的声音不小不大,刚刚好落进他的耳边。 “知南,你听我说,哥哥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如果明日双手的金绳散出光来,你一定不要出门好吗” 眼神急切,眉间紧蹙。许顾北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好,我听你的。”寒潭一般的双眸闪烁了一下,许知南轻轻言到。她忽然瞧见许顾北腰间的荷包,缓缓抬眼之间犹如冰霜。 “对了,腰间的荷包不适合你,摘了吧” 仙山孤寂,海棠炽烈。 一阵轻轻的风吹过来,吹乱了两人的发丝。 “知南,这个是”许顾北匆匆开口。 “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你要是收了哪个女子的情意,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来。” 许知南扯断了一旁的花枝,然后轻轻的抚了抚许顾北的脸说:“哥哥,不要丢下我。” 话落下,她离开的背影很是清冷。 风吹完了,花也不在落了。 许顾北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只是这嘴里一直念叨着,“知南啊,明天一定可以安全度过的。” 几千年了,海棠竟都要开败了。 天命劫 夜里的神山之上,星河璀璨,有仙鹤飞过带起层层云烟。 白箬殿里清香四溢,许知南披散着头发低头沉思,双手腕处的金绳忽而闪了光,骤然之间各大主殿相继颤抖。 “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她轻轻呢喃,而此时阁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神兵。 突然,一声响,殿门被打开。那疾风掠过斩断了许知南的一缕发。 进门的是紫金殿的两位神使,“神女殿下,还请移步紫金殿一趟。” “天亮之后便是祭山宴,过几天我一定亲自去见帝尊。还请神使回去吧”许知南很是冷静的瞧了他们几眼,然后便挥灭了殿中的灯。 黑暗之中,有微光照射进来,照在知南的脸上,忽而其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可那两位神使却还是不动,殿外熙熙攘攘的声音愈发的大,许知南怒气冲冲的喊到:“我会去见帝尊,不过现在你们给本殿滚。” 清风存了寒,绕起飞花。 “金绳为引,神树命之,以身渡劫。知南神女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其中一个神使严肃的说道。 许知南如今还像明白了什么,“金绳阴谋,都是你们的阴谋是不是。”他推开那两人,冲出殿门,抬眼望去是百位神兵,驾云而来。 而又深深瞧去,风来惹酸了眼,“哥哥”许知南看着远处的许顾北,他身侧也有许多神界上君和长老。 “知南,跟他们去一趟紫金殿吧”许顾北不忍的样子,都不敢与知南对视。 “我不明白,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不曾告诉我,所以呢,现在遣这么多神兵来,就是为了带我去紫金殿吗” 月光洒在花树上,也映在许知南的脸上,她的眼色是冷的却掉下眼泪来,她能感觉到自己很危险且没有人会护着她,尽管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一位老君走上前来,缓缓而言。“知南神女,万年难遇天命死劫,如今帝尊将要应劫,而堂堂帝尊怎能应这等死劫,只有你替帝尊渡劫才可两全其美。” 繁花落了漫天,袭了许知南满身,周遭星云笼罩,神兵执起的仙器闪着白光。 突然安静下来的白箬殿,又被许知南一声怒斥打破,“为什么是我,凭什么要是我。”她手中的星月刀悄然出现,红了眼尾“你们都知道那天命死劫是什么样的下场,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尊就要牺牲本殿吗我不愿。” 寒夜无眠,一时之间飞叶翩翩,天玄山阁被剑光所笼罩着。 许顾北缓缓走向知南,瞧着自己的亲妹妹,眉头紧蹙。 “知南,转换渡劫需要至阴神骨,神界上下只有你才是。”许顾北的话音颤颤的,要伸出去的手被许知南的星月刀挡在半空中。 “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解这劫数的”剑眉星目的许顾北,清清冷冷。让许知南感受不到一丝丝情意。 “许顾北,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却联合他们算计我吗” 一声声冷笑惊动了落花,许知南忍不住掉下眼泪,双手微颤。 眼见许知南松懈了下来,一道闪电从半空中劈下来,勾断花叶模糊了许知南的视线。 她匆匆抬起手,星月刀挡住闪电。这时,身后万千玄光飞过来,侧身之间被击倒在地。 刚刚抬眼时,缚神网就将其锁住。 许知南想要挣脱可却被缚神网上的雷电伤的体无完肤。她瞧着自己双腕上的金绳,忽然感觉周身神力无法运转。 恍然侧眼,泪砸了下来。 “你们用骗,用阴谋诡计。可为什么不能与我好好商量,”许知南望着众人,质问的语气带着哭腔,“不就是天命死劫吗我渡” 满眼的怨恨,许知南笑了笑,让人不寒而栗。 “回紫金殿。”老君一挥百应,众神便带着许知南回了紫金殿。 骤然安静下来的白箬殿中,只留下许顾北一个人,他原先想着应是明日,可就在今夜便提前发生了。 “知南,是哥哥对不起你” 云卷云舒,又见南风。 第二日的清晨。 天玄山阁外,诸神相继而来。 金蓝衣的许知南立在白箬殿外,金绳已断,眼神孤寂。右眼角下多了一颗血痣,那是天命死劫留下的印记。 只见远处的许顾北带着一众神侍匆匆赶来,“知南,知南没事吧” “哥哥会帮我解这劫数的对吧”许知南目不斜视,清冷的样子毫无神情,“可我记得天命死劫无人解过,反正我的一生都毁了,那今日我做什么都可 以了吧” 殿前的桃花抖落了满空,缭绕在知南的身旁,慢慢化成灰烬。骤然间,神山之上的所有花叶都是如此。 “这,神君,这是” “是神女殿下,花叶为神女殿下所泣。” “这可如何是好啊” 众神侍慌忙说道,而许顾北紧紧牵起了知南的手,眼里含泪。 “知南,别做傻事。等祭山宴一过,我难怕寻遍六界也会帮你解了这劫数。”他抚去知南缓缓流下的泪水,不敢瞧她。 “许顾北,我还能信你吗你最是知晓我的性子,有仇必报。”许知南推开顾北,一揽空中花朵,勾勒成一条玄鞭抽落了那白箬殿的神匾。 “你知道吗,我离开紫金殿的时候,那群神君说我既身中死劫,便去仙界守那不死树吧”许知南不慌不忙的说着话,没有表面的恼火,“我如今算是个废神仙了,那么都别想好过。” 瞬间而已,万千花叶绕在半空之中,许知南轻轻挥过召起池水,金蓝衣裙迎风飘扬。 许顾北刚要施法却被那池水所笼罩了起来。 望着走出白箬殿的许知南,他苦苦的唤:“知南,知南,千万不要做傻事,知南” 诸神都说许知南这个女子,太过骄傲自满,一点委屈都不肯受,可她好像也没有错。 满天飞花,仙鹤飞过穿乱了云海。 光依旧耀眼,一众神仙已经落座,谈笑风声。 只见一朵花落在许知南的发上,她缓缓走过,清风荡起金蓝衣,她悄然抬眼,美的不可方物。 “这是哪位女神君,可真是好看。”端着酒杯的司梦神君醉醺醺的走了过来,调笑道,“难不成是许顾北藏的美娇娘不成,哈哈哈” 眼若寒霜,却勾有媚笑。 “我名许知南,知南顾北,许顾北是我哥哥。”话音刚落,许知南便砸了司梦手中的酒杯,星月刀毫不客气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你是许知南,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司梦惊恐万分。 众神也匆忙起身,而许知南微微一笑,整个神山上的花叶都如利剑般划来。 满山花泣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花叶为阵,许知南的星月刀轻轻挥之,司梦便倒在地上。 “神界真是不少你这样的废物,”知南瞧着司梦,不禁嘲笑道。 “知南神女,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与整个神界为敌吗”那女神叶霜喊到。 许知南突然带了哭腔,鬓角的碎发缭绕。 “是,我若是今日攻上紫金殿,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用我的命来换帝尊的命,凭什么啊” 星月刀悬在空中,引动花叶,众神皆被困于阵中。 突然,许知南感到锥心之痛,猛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额头间汗水不停的流下。 她努力的站起身,骨头像是被刺断了一样疼。 “是天命死劫,她的死劫发作了。”无阳神君急切的说道。 只见,星月刀逐渐不稳,满天的飞花落在许知南的身上,慢慢消失。 “星月,”许知南尽力呼唤着星月刀,神器的玄光一斩千里,将众神打落在一旁,最后一道刃光劈开了天玄山的一角,令天地动荡。 刀落在许知南身旁,她用尽全力执起指向了众神。 “我若是今日打败了你们,便能攻上紫金殿,动手吧”她的脸色惨白,心如刀割一般,突然喉咙一阵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知南神女,何必呢”叶霜走上前来,喊到。眼神倒是挺担心的样子,“你就算闯到了紫金殿,也无法改变的,为帝尊渡劫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是吗渡劫的不是你们,你们自然觉得没有必要。”许知南只觉得怒火更甚,一刀又在挥去,被众神轻轻化解。 “我只是想要个公道,都不行吗凭什么要毁了我,凭什么要我来渡这个天命死劫,凭什么啊”一滴滴的泪从许知南的眼里砸下来,突然心又是阵剧痛,她刚想再次抬刀,可手骨犹如断了一般,毫无力气。 众神冷眼瞧着,却没有一句话。 眼见许知南痛苦难忍,倒在了地上,几个小神君执剑而来,甩出妖神锁困住了她。 “知南,知南”匆匆赶来的许顾北,被神君天阳拦住。 “顾北,知南她必须受罚,你不能护她。”天阳严肃的说道。 倏忽之间,满山的花叶都随风袭来,慢慢的成了灰烬。许知南缓缓闭上了眼,昏厥了过去,那眼里最后还是傲气凌人。 天玄神女许知南冒犯帝尊,伤及众神,又身渡天命死劫,无法再立足于神界。特此封印神骨,贬至人界,为地仙。 湫华台之上,许知南被神锁吊在半空中,听那神判官念着这些话,她不禁一笑。 原来的一切都成了空,以后的许知南是不是只能在锥心刺骨之痛中度过然后去往冥界的苦海。从此就被世人所遗忘呢 风扬起青丝,而她依旧清傲。 湫华台旁,几位神君嬉笑着。 “贬去哪里呢人界目前只有北山,不欢城,还有沧华留有地仙位。”一位老君翻着册子说道。 “我看不欢城极好,人界最尊贵的地方,而且不欢的下界仙君还待人友善,知南神女去哪里最好不过了。”叶霜执着判笔,说话温柔。 可却没有人应声,只见司梦匆匆走过来,夺过叶霜手中的笔,在神挂之上写下了沧华二字。 “就沧华了,沧华僻静更适合神女在下界的修行嘛”司梦得意洋洋的笑,侧眼瞧着远处的许知南,唏嘘不已,“真是可惜了知南神女这张脸啊” “好,那就沧华吧”老君收拾着册子就想要离开,却被叶霜拦住。 “老君,沧华那样的地方怎么配得上知南神女,况且那山神还十分无礼。”叶霜有些担心的说道,可这老君只是摇了摇头匆匆离开了。 “叶霜,她的亲哥哥许顾北都没说,你替她担心什么。多事”司梦不屑的斥笑。 突然之间,湫华台的神鞭抽在许知南的身上,惊起玄光,将她打下了神界。 青衣翩扬,紧闭双眼,坠落的感觉让许知南觉得是前所未有的解放。 不知过了多久,穿过漫山的梨花跌落下来,望着无边无际的天边,眼底的梨花像是白雪。 只有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对的。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来,洗净了污浊。 初见 黑漆漆的屋子里,破旧的白纱被窗外袭来的风扬起。 许知南缓缓睁开眼,她倚身在木柱旁,身上的伤也结了痂,可以慢慢起身。 轻轻抬手,却不能施法,瞧着虚掩的门外枯草丛生,她匆匆走了出去。 “想来是山神庙的后屋。” 踏过枯草,远远便看见有个男子守在门口,酒香四溢,那人颤颤巍巍的回头。 “哎不能跑啊,山神出门办事了,一会就要回来的。”男子扬着手,醉醺醺的说道。 这许知南见状便匆匆走了过去,“小仙君放心,我不会离开沧华山的。”她轻轻拿过男子腰间的银剑,欲走。 “哎别跑。”男子扔了酒壶,尽力抬起手将要施法,却被许知南一挥剑柄挡了回去。 “一个小小灵仙喝成这样还想抓我不自量力。”许知南回过身去,戳了戳他,这人便倒了。 走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处石阶,应该是下山的路。回首一望那破败的沧华山神庙透着一股阴气。 “姑娘,这山神庙里可有一只猫妖啊”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 风起,梨花扬了满天。 许知南寻音瞧去,石阶之下有一墨色道袍的少年,俊朗清逸,双目亦清寒。 他抱着一柄桃木剑,微微一笑堙灭了繁华。 “猫妖,不知。”许知南低眉,鬓发缭乱,楚楚可怜。 梨花抖在两人身,那风吹的无情,青石阶上两两相望只盼初见。 只见少年嘴角上扬,慢慢走上来,脚下的落花被踩入水泞。 “鄙人洛云休,幸会” 他站在许知南面前,差一阶青石并列,生的是极好看,如玉一般的脸。 “哦我叫许知南。”知南微微点头,嫣然一笑,瞧着洛云休,心里不禁有疑问。 现在的人界道士都是这般好看的小白脸不成,几千年没有到这下界来,变化竟如此大。 “知南姑娘是来山里上香的吗”洛云休打量了一下许知南,总觉得她不简单,便摇动了桃木剑上的寻铃,谁成想还真催动了铃声。 许知南笑了笑,往后一退,回到了山神庙前的石台,“道士,我可不是你要找的猫妖,不必拿铃铛试探。” 洛云休走上去,墨色道袍拖拖拉拉的,额前的须发被风吹起,他尴尬的笑,“我看姑娘也不像,不过谁是道士了,我这明明是假扮。” “假扮,我看你又想挨打了。”突然一把剑飞来,立在洛云休身前,一个正气凛然的男子化身而来。 “韩子烨,你怎么找到我的。”洛云休一脸无奈的样子,拍了拍韩云烨的肩膀。 道袍微扬,韩子烨轻轻一言。“找你还不简单” 阳光破开云彩,映在梨花。 许知南紧盯着这两人,一树花落,砸在她的发上,身旁。 她侧首望了望那沧华负雪总觉得有点阴森可怕,心中一惊,若是栖止回来,自己可走不掉了。 “两位道君,你们捉妖,小女子就先下山去了。”知南作揖含笑,青衣破损被风勾揽。 只听洛云休急切的唤:“知南姑娘,你的衣衫” 许知南回首低头,裙尾挂在了一堆杂枝上,这,属实有点尴尬 她猛的一扯,留了衣角,“无事,你们捉妖去吧。” 再顾一眼,便匆匆离开。 风勾起许知南的裙尾,石阶道旁的梨花树隐约了她的身影。 洛云休望着那一抹青色,眼角噙起笑意,“这个女子我喜欢” 这话音未落,洛云休就被韩子烨狠狠的踢了一脚。 “你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这几年我帮你瞒着的破事还嫌不够多啊”韩子烨十分嫌弃瞥了瞥云休,然后细数着他干过的风流韵事,“村南的,村北的,城南的,城北的,你天天去招摇撞骗,勾搭黄花闺女,不当道士,也不能当骗子吧。” 洛云休轻轻抚去肩上的花瓣,只是静静的听着韩子烨说道。 他没有反驳,但他绝对没有这么不堪。 “是是是,你说的对等我过几日离开清玉门,是不是就可以到处厮混了”洛云休把手搭在韩子烨的肩上,脸色有点无奈。 “你想得美。”子烨一拳重重的打在云休的身上,紧蹙起眉头。 青山绿水共为邻,漫山梨花盛胜似雪。 雀儿鸣叫似在耳畔,许知南急匆匆的下山,擦去汗水有些狼狈抬眼,突然瞧见不远处的山道有门,门前守着两位仙侍。 运起手中残灵,许知南骤然感觉自身没有任何可以运转的神力,“不好,我如今这点残灵之力怎么能与这两个仙侍周旋。” 日光映透了叶,何处惹尘埃。 正当许知南走近之时,那两个仙侍转身执剑挡住了她的去路。 “山神有令,若是让地仙大人离开了沧华,那我们便要以死谢罪。”两人齐声说道,面不改色,甚是严肃。 许知南瞧着这刺眼的剑光,思虑过多。若是硬拼,如今的她只会让自己的伤更重。 她微微侧眼,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那山神去哪里了两位仙侍我待在这空山之中,也没有人陪,很寂寞的。” 媚眼婉转,可这两个木头连看都不看知南一眼。 “地仙大人放心,山神寻得嫁衣回来,便会与您成亲,您不会寂寞的”一人缓缓而言。 这话传到许知南耳畔,令她惊讶万分,什么成亲这栖止莫不是有病 “地仙大人有所不知,原因在此”这仙侍边说边变化出一张残画,里面所述便是栖止过往。 五年前,栖止的妻子七月在两人大婚之日被仙人误杀。栖止从此性格大变,日后凡是上任的女地仙都要陪他再经历一次那遗憾的成亲日,然后拜完堂的女地仙便会被提取极阴之灵来维持七月的尸体。若是男地仙,一来便会被抽取仙力,身死炼丹。 五年,死在栖止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可是因为他原是南海少主,这些全被权力给压了下来。 许知南慢慢看完了所有,脚下不稳,眼光澹澹。 “我明白了。”她冷静的说话,扬起手中的剑斩断残画,“所以我更要离开沧华。不是吗”说罢,剑光忽而闪,迎上这两人的仙剑,打了个平手。 喉咙一番腥甜,许知南的血喷在剑身之上,渐渐的体力不支。 “地仙大人身受重伤,毫无神仙之力,还是不要反抗了。” 那仙侍的话落在知南耳边,她连剑都险些拿不稳。 突然,一阵玄风斩过来,震碎了许知南手中的银剑。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 她猛的侧目,栖止白净的脸上勾有一笑。 “许知南,嫁衣我可都给你买好了,你怎么能离开我呢。”栖止轻轻挥袖,知南身上的衣服就化成了红嫁衣。 红衣翩翩,云雾遮了日。 花落白头 不知道是不是苍天在笑话人,这云层骤变,风卷起残烟,遮住了阳光,连梨花似在哭泣。 破烂枯旧的山神庙更是阴森,洛云休不自觉的回首一望,那门扉摇动。 “子烨,你有没有觉得这有点古怪。”云休担心的问道。 这韩子烨笑了笑,“沧华山庙本就邪气缭绕,能不古怪吗” 他不以为然的跨过廊间的木栏,倏忽间,狂风大作,周遭在光影之间都被挂上了大红绸纱,殿宇前一个囍字赫然出现。 “子烨,小心。”洛云休扔过符咒护下了韩子烨的一条腿。 “两个清玉门的弟子也敢闯我山神府庙,给本君滚”随着栖止的话,那风卷过来,连着幻影,把两人扔出了山神庙,重重的摔在门前。 此时,赤红色的衣衫遮挡了洛云休的视线,疾风一刮,他又再抬眼,瞧见的是许知南惊愕失措的样子。 庙门被仙力慢慢关上,许知南倒在门口,将被两个仙侍拖进庙内,她尽全力抓着木槛,几滴眼泪砸了下来。 “救我”许知南望着洛云休的眼,苦苦哀求,“求你救我,救我” 话落的一瞬间,知南被拖进了山神庙内。 风声凄凄,乌鸦惊叫。 门前高挂的红绸在飞扬,洛云休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那声救我在他脑海中回荡。 “云休,赶快离开,那个山神栖止回来了,你别忘了他之前杀过多少人。”韩子烨急切的起身,扯着云休便要逃。 可洛云休眼神孤寂,甩开了他的手,慢慢站起来。 “你刚刚没看见那个许知南被抓进去了吗她叫我们救她。” 刮的风阴冷,梨花被卷在空中。 洛云休提着剑走向了山神庙门之前。 “救她,不要命了啊,她说不定是栖止的属下,犯了错受罚呢”韩子烨慌张失措,这话说的也急,“洛云休,快走。” “见死不救,我做不到”轻轻的一句话,可以代表了洛云休这一生。 韩子烨无奈的摇头,他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奔下山去了。“你这个时候非要装什么英雄啊真是愚蠢。” 又是望着一个人的背影,洛云休沉思了片刻,不禁一笑。 “也许吧,我就是爱装英雄。” 剑光斩杀间,他劈开了这山神庙门。 衣袂飘飘,长空之下有残花落在身。 云漫出青山,清风盈满袖。 许知南被锁链勾住了颈,她紧紧扯着铁链,眼里含满了泪,跪在栖止面前。 “瞧啊你是我这数年来遇见的最美的一个,连哭都这么楚楚动人。”栖止低身勾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扬的弧度很是邪魅。 “无耻”许知南困难的挤出两个字来,颈部被勒的通红。 她被旁边的仙侍押起来,紧扯着那铁链,要与栖止拜天地。 许知南纤细的手上覆满了伤痕。嫁衣轻扬,她被逼低头,微微抬眼面前的竟是洛云休。 洛云休一剑斩过,剑断,锁也断,他低身望着眼前的许知南,眼神温柔。 恍惚间,符咒满空飞,他迅速揽过许知南,掩至身侧。 刹那若是永恒,那梨花落在两人青丝之上,就如同共了白头。而他怀中的她感受到了可贵的温暖。 “谢谢你洛云休。”许知南艰难的开口,手轻碰了他的脸。 此时,洛云休慢慢把知南扶到一旁,“如果今日我能带你离开,再道谢吧”他眉宇间透着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许知南点了点头,伤重之下,虚弱不堪。 “呵,什么杂毛道士,竟要从本君手下抢人。”栖止嗤笑出声,勾了勾须发,身旁的两位仙侍便朝着洛云休冲了上去。 “山神身边这两个仙侍,我这个杂毛道士还打得过。”洛云休自信的笑,手指轻轻一勾,那地上的木枝便化了木剑。 剑光拾起残叶,化为叶钉,刺断了两个仙侍的腿脉,他斩断道袍一尾,以化木剑幽光,又刺通了他们的腹部。 剑转之间也割伤了栖止的胳膊。 洛云休一拍双手,“山神尽快出手吧,在下赶时间。”凌风俊气,也是风流。 “有点本事啊” 突然,栖止运出仙力为刃朝云休甩去,那洛云休没有闪躲,用尽全力挡下,嘴角溢出鲜血下来。 “竟然不躲,找死吗”栖止更是觉得这人傻,又甩出一剑,刺伤了云休的腿。 洛云休渐渐支撑不住,却面不改 色,眼里透出的自信亦是分毫不改,“多谢山神的仙力了。”话落,那光刃被洛云休转化成木剑的灵气,反噬给了栖止。 栖止不留神间,木剑迅速斩去,只差一点点就割断了他的仙脉。 “怎么样,我不止是个杂毛道士吧。”洛云休抹去残留的血,回到许知南身边,又笑着望受伤的栖止。 “你竟然会穹幻之术,小子,你等着。”栖止的周身被仙力锁住,产生幻电之力就要震碎了周身法术,他只好落荒而逃。 穹幻之术可是神界秘法,他怎么会 许知南迷糊间听见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 微微睁开眼睛,洛云休把她扶起。 “再坚持一会,我带你下山。”云休擦拭去知南脸上的血和泪,声色温柔。 “不,把我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就可以,多谢了”知南倚在他的身侧,虚弱的说道,慢慢晕厥了过去。 就在这最后一点意识下,知南不自觉的埋进了云休的怀里。 他忽然一愣,有些心疼。 山路崎岖,空谷幽静,有清风荡过,小溪潺潺。 洛云休背着许知南,朝着那条小溪走去,梨花始终落,陪着两人。 人生如梦似幻难守,何处惹相思啊 “哎,说真的,我洛云休救过不少女子,可从来没有背过别人呢”洛云休自言自语道,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许知南,你真要好好报答我,虽然我处处留情,但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周遭安静,只有他一个在这絮叨,偶有飞鸟经过,一阵鸣叫。 许知南靠着他的肩膀,眼边一滴泪砸下来。 迷迷糊糊的她说道:“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说要把你卖了。” 他笑嘻嘻地高声道,然后只觉得许知南的双手锁的紧了些。 执手 喧嚣不在,万般流水穿过青山。 日光斜影,梨花翩翩。 几个时辰过后,光也斑驳流年。 许知南缓缓睁开眼,艰难的坐起来,双手伸进溪水里,血融了开。 忽然,只觉得有人凑了过来,恍然抬眸时,洛云休笑弯了眼。 “你怎么没走”许知南下意识的往后一仰,疑惑的问。 “我这不是等你醒吗我救了你,你总要给我点银子吧”洛云休嘴里叼着一根草,慢悠悠地说道。 银子他莫不是一个骗子道士吧 “可我现在身无分文,那就欠着吧”许知南面露尴尬,笑的不自然,“可以吗” 入了眼的花瓣缓缓随风撩入去,洛云休拍了拍手,点头说好。 他瞧着许知南转过身去那弱小的背影,这颗心忽然微微一颤。 天边飘散的云,仿佛都能透着人间的痴嗔,不再纯白。 层峦叠嶂间,梨花香满来。 这时,许知南侧身走过洛云休的身旁,“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仙府吗” 她的眼神憔悴,傲气褪尽。鲜艳的红嫁衣也无法给她衬出好气色。 “仙府”洛云休下意识的伸手就要扶向许知南的胳膊,可却还是悬在了空中,“沧华的仙府只有这一处山神庙,还有就是我修行的清玉门了。” 许知南听后只是点了点头,便欲离开,踏过石子,裙摆撩动野花,又再回首。 “等我有了银子后,定会亲自给你送过去,多谢了,洛云休” 她没等洛云休回话,便急忙离开,颤颤巍巍的走在这山林之中,泠泠汗水滴落下来。 洛云休愣了愣,却依旧跟了上去,离之远远,可见红影。 鸟儿惊飞,扰了花叶落下,砸在许知南满身,一个不留神间踩在青苔藓上,摔了个实在的屁股墩。 “哎呀”许知南刚想站起来,这身上的伤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痛感瞬间袭来。 那洛云休迅速的跟上来,“真是的,不要你钱了,能不能小心点。”他貌似是不耐烦的样子,可却匆忙扶起了许知南,眼底分明闪过一丝怜悯。 那一片飘下的梨花落在了两人执手之间,红色轻纱勾揽在他的墨色道袍上,像是本来就要依附的一抹温柔。 许知南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突然紧紧的扯住了洛云休的衣服,双眼微红。 “我不是要逃,不给你银子的。我许知南向来说到做到,不会骗你。”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天生的骄傲气,堂堂天玄神女,落魄成这样,她自己都没有想过。 “我知道你不会骗我,方才说着玩罢了。”洛云休感受到她紧抓着自己的力气,恍然低头瞧着眼前的许知南,她疲惫的双目无神,眼边红彤彤的。 云卷云舒间,已然快到夕阳西下时,深山之中,野兽开始活动。 周遭草丛间,有蟋蟀忽急忽缓的叫声。 “许知南,我还是送你回家吧,这到了夜里的沧华山可不止是危险。”说着话,洛云休就牵着她的衣袖要往前走,可是这身后的人却不动身。 “我没有家,”许知南抬头遇上回眸的洛云休,“也没有任何亲人在人界,如果我说我是神界的神女你信吗”她目光浅浅,微闪泪光。 忽见洛云休讪笑一声,“神界我信,不过现在的你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也回不去了吧” 他没有惊讶,怀疑,只是那一抹笑里含着嘲讽,连牵着许知南的手也松了下去。 此刻的许知南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好不瞧他,眼睛慢慢垂下来,很是疲倦。 洛云休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右拐有一条小路,离下山的路近一点,你先走吧”然后他自己便要朝着左边走,几步后回头一望还不忘他的银子,“记得有钱了,到沧华山南边的清玉门给我送银子哦” 可是为什么他的步伐如此迟缓,又偷偷的回头瞧自己,许知南立在原处,眼光恍惚,胡思乱想着。 闻着漫山的梨花香,头有些涨的疼,伤口又在慢慢发炎,她望着那条遥遥无期的路突然就不想走了,好想放弃。 正想蹲下身来时,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了过去,手腕紧紧的被他锁住,一刹那的抬眼便被洛云休清冷的目光给压制住。 “满身的伤,如今疲惫的你应该下山找郎中医治,而不是就想把自己葬送在这山林之中。” 他这一番话充斥着不耐烦还有一丝怒气,可是许知南却有一点开心,原来陌生人也会关心自己。 “你平时 应该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吧,看不得别人受苦,因为你的眼里藏着怜悯。”许知南喃喃细语,传入洛云休的耳朵。是,他就是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不然他怎么会救你呢 “管完你的事,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管别人的闲事了,”洛云休紧紧揽着许知南的手没有撤走,只是看着眼前女,我见犹怜,他故作嘲笑,“发现帮别人还真的烦,连走个路都能摔倒,你平时是不是吃饭喝水都是别人送到嘴边啊”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天边的云,天边的影,天边的霞光万丈。晚风轻轻吹过,此刻相伴若能到老,缘分可是一直未尽。 “你怎么知道的”许知南忽而笑到,以前的她的确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恰好风打扰了花,你望向了我。 洛云休瞧着许知南的笑,忽然脸微微泛红,才匆忙松了手,只是要拉着她衣袖往清玉门的方向走。 “算了,你先跟我回清玉门吧,让药道长给你看看。”话落,夕光映照着洛云休的侧脸,他轻轻扯动了许知南的袖子,而身后人也的确迈了出步。 “谢谢你啊洛云休。” 许知南低头一笑,就紧紧的跟着他,“以后我一定还你很多很多银子来报答你。” “好啊”洛云休折了一枝梨花,摇晃着手,“有生之年,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一个落魄神女有钱呢” 倏忽间,洛云休回首对着许知南的笑很是温柔。 他原来真的信自己的话啊 一片赤诚,善良悲悯,洛云休这个人任谁都不能欺不能负。 残卷 晚暮光色苍茫,洛云休挥衣袖惹了一缕红霞,千朵万朵的梨花压枝低。 许知南瞧着他牵过来的那只手,眼底温柔。 花香氤氲心绪,天已然暗了半截。 两人奔赴在空山之中,赤玄相间。 “清玉门不许女子进入,一会到了山门口你不必说话,听我的就好。”洛云休认真的说道,一双明目清澈干净。 “好,我听你的”许知南缓缓抬首,眉头轻蹙,与其相比这黯淡无光的眼神怎敢看他。 就要到了修道成仙的清玉门,山门之下种满了青竹。远远的望去有一处断石崖,刻着大字,像是什么上古残卷嵌入了山石之中。 许知南恍然一惊,紧盯着那断石看,过往的云烟遮掩了视线。 “清玉门先祖可是师承神界那断石之上刻的似是命劫残卷。”许知南侧目问洛云休,满眼期盼。 “是,先祖原是神界上君,至于你说的什么残卷可能与我有关呢”洛云休淡然的笑了笑,想要拉着许知南继续向前走。 可知南却急忙的拦住了云休,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双袖,如获至宝般,“此话怎讲” “他们都说我是神界南殿的转世神君,说什么有朝一日让我徒步去往千古圣山,一举飞升。”洛云休不急不慢的说着,一脸的无所谓,感觉在像说一个陌生人的事情一样。 他讪笑两声,不免觉得荒唐。“还要带着这残卷去,就能避免神界的一种刑罚,这不是开玩笑吗难不成我要背着这个大石头去” 见洛云休不在意的样子,许知南又恍惚了,一个人知道自己竟如此不平凡却没有惊讶,却甚至嘲笑。 刑罚是我想的那一个吗是与我一样的天命死劫吗 “不用背着去,我有办法,我也可以陪你去。”许知南迫不及待的凑过来,似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写在了脸上,贪念太重。 但眼前的洛云休只是摇了摇头,一笑而过,“我还不想去呢,凭什么他们说我是就是,我就喜欢人界的自在逍遥。不想去” 话音回荡在许知南耳畔,见慢慢走到前面的他,就只是看着他背影,许知南再一次的不解。 她一直追求的神界权位,被一个小小道士嗤之以鼻。 月亮悄悄爬上来了,天色却还没有完全暗下来,风吹的无情,割在许知南的伤口上。 稍许,便到了山门口,门前一位小道童,执着桃木剑把两人拦在外面。 “洛师兄,师尊说女子不能进清玉门,你何故带了个女子回来。”道童高声道,清亮的嗓音,一脸正义。 洛云休勾了勾额间发,吊儿郎当的样子有点欠打,他拍了拍道童的肩,“小木,平时师兄我对你多好啊,这位许姑娘是不欢城来的仙女,人家受了伤,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这个洛云休撒谎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许知南微微侧眼,配合式的捂住了胸口,眼神伤情。 “小道长,在下的确师承不欢城,可否通融一下。”许知南举手作揖,说道。 小木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忽然又抬高了手中剑,然后踹了洛云休一脚,“洛师兄惯会骗人,这位姑娘生的如此美丽,一点也不像从不欢城来的。” 这句话惹得那两人一笑,洛云休瞥眼过去,仔细望了望许知南,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竟瞧出了神。 那小木又推了推洛云休,“洛师兄是在我清玉门挂个名而已,可以到处厮混,不顾修道,可是却不能把你这新娘子带回来啊”小木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气凛然般把剑指着云休。 风忽而吹过,摇动了两旁的青竹,叶纷纷飞落。 洛云休噗嗤一笑,瞧着许知南一袭嫁衣,片刻恍惚之间不自觉的把手伸在她的脸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许知南轻轻地言,鬓发缭乱。 他匆匆放下手,“不是,不是” 远方青山顶上,云烟白花如雪。寂静的清玉门前,两两相望,风都不在乱。 “小木,别乱说,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快让我们进去。”洛云休猛的抢过了小木的桃木剑,然后推着他上前,“还有啊,你赶快把药师叔叫醒,然后给这位仙女姐姐医治。” “哎呀那我就看在仙女姐姐的面上,再相信你一次。”小木匆匆走着,脸上肉嘟嘟的,好是可爱。 “那谢谢你啦,小木道长”许知南走在后面,扬声一唤。 夜色朦胧,微光洒在石阶之上,三人背影隐约。 药道房门前,门扉吱呀吱呀响,小木扯着被子就往外面跑,还一边喊到,“药 师叔,是洛师兄指使我干的,外面有个仙女姐姐需要你的药。” 忽然就看到鞋飞了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洛云休,一天天的就知道烦我,平时小猫小狗就算了,今天还带了个人回来。” 话音刚落,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拉着脸,气呼呼的扶着门。 “药师叔,多谢了”洛云休慌忙拉着许知南上前,调皮一笑,抬手要把被子还给药道长。 “你呀罢了罢了,进来吧”药道长摆了摆手,但还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夜又深了点,风清冷无常。 过了许久,只见许知南坐在一旁,那洛云休拿着几包药过来。 “走吧,回我住处,给你煎药”他有些疲惫的样子,话音都小了些。 望着里面的药道长和小木都是困意满满,许知南只好跟着洛云休出了门。 两人并肩走着,却不知身后的小木和药道长倚门偷看,窃窃私语。 “师叔,我觉得这次洛师兄真有眼光,是不是”小木打着哈欠,揉了揉眼。 “不行不行,这样美丽的女子不适合当媳妇,还是让云休重找”药道长拍了拍小木的头,两人不停地八卦着。 微微荡起的风,吹散了许知南的鬓发,扬起了红衣。 “回你住处不知可有多余的衣服。”许知南侧身驻足,怯怯的问。 “我的道袍,你可以穿。后日我离开清玉门时,带你一起下山吧”洛云休分明是倦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许知南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后山屋走。 夜里的清玉门格外安静,像是寂寥无人。 猫妖 黑漆漆的夜,过道处偶有几盏灯笼高挂。 蝙蝠夜行,风声依旧凄凄。 转过众弟子的住宿院,远处有一处篱笆扎起来的小院,门口一盏残灯,滴出蜡来。 洛云休领着许知南向前,轻手轻脚的开了木门,一所小竹屋透着寂寞孤独。 “你为什么不和那些弟子们住在一起”许知南走进来,瞧着一旁晾了很多衣服,又见他忙着点蜡烛。 “我是个挂名道士,平时在他们眼里疯疯癫癫的。义父说后日夜里有红月之相,这几天就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千古圣山了。”洛云休很是平淡的语气,在一旁生火。 “你不想去,是吧”许知南笑了笑蹲下身来帮他递柴火。 看着洛云休悬了良久的手,也不说话。 火光映着两人的脸,眼眸闪烁着烈焰。 “我瞧着你窗户边的锦挂,上面写着八个字,扶危救困,安难乐死。”许知南拿过他手中紧攥着的柴火棍,轻声细语。刚好只他与她,两人相伴。“所以你一直救人于危难之中,你所认定的道就是这样。” “是吧也许是我认定的道,不过也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道。”洛云休缓缓把药放进罐中,好久没有和别人这么平静的聊天了,“我父母去世的时候这布锦挂便盖在他们身上,他们一生侠义,我不想世间万般道中没有他们所坚持过的一切。” 这清冷的夜像是被他的一片赤心给破开,月光穿透云烟,明亮了许多。 许知南抬头,刚好树上撒落繁华阵阵,抖落一身芳香。迎上洛云休举过的药碗。 苦涩的味道感觉都能溢出来。 “洛云休,你是个好人”许知南接过碗,小心翼翼的喝了药,紧蹙着眉头,面部表情有点扭曲,“但这药实在太苦了。” 洛云休撇了撇嘴,倚在树旁。“一看就知道,你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不染浮尘的寒月,翩翩而过的清风,留住的还是这一心炽热。 霎时含笑,许知南却又在摇头,“如果你踏上去往千古圣山路,就可以给旁人一世救赎,你愿吗” 花叶抖落,是一道道淅沥的雨。 等着洛云休的回复,四目相视,惹之微颤,言堵在了心里。 突然远处传来混乱声,血腥味瞬间袭满了半空。 洛云休匆匆探出眼去,只见前方的弟子宿处火光冲天,一众弟子执剑追黑影而去。 冷静而有条理,洛云休瞬间踢断树枝,以做手中剑。“不好,那是猫妖”他扯开外衣,有一张符咒,递向了身旁的许知南,“千年猫妖,捉了好久了。如今我义父也就是清玉掌门不在山中,我去往祭妖台帮他们,而你要帮我一个忙” 惊鸿一顾,红衣猎猎。 许知南放下药碗,嘴角留笑,“你说。” 洛云休轻轻地言,“拉响西南角的清风铃,将符咒贴在铃木之上,然后躲得远远的。”他离开之际,衣沾了知南的手,像是留不住的风。 许知南忽然一愣,回神过来只见洛云休的一抹衣也隐约了。 她匆匆的往西南角去,“千年猫妖才千年而已,这都打不过怎么洛云休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似的。”她一边摇着手中符,一边笑到。 忽然间,觉得先前的伤口又被撕扯开来,异常疼痛,“是哦,对于人界来说,千年修为的确很难收拾。”许知南运动着自己的神力,却是未果,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一点仙灵来催动法力。 “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能力说大话,废物一个吧”自嘲的打了脸,许知南倏忽停住脚步,她望着眼前的清风铃,在这上面感受了神界的力量。 四顾之间,南北有花,东西通透,清风铃木,神符掩护。原是神界传下来的护山灵阵。 “看来,这清玉先祖留了不少好东西。”许知南陡然一转身,远处冒了白色山烟,想来是洛云休那边出了事。 忽然这月明亮无比,把这山林照的犹似白昼。 许知南听了洛云休的话照做之后,灵阵开启,将四周围上来的小妖精怪通通揽入莲火罩中,撕心裂肺的叫声此起彼伏。 风一时之间吹的更甚,红衣飘扬,许知南奔向祭妖台的地方。 那猫妖勾在祭妖柱上,被清玉门的弟子团团围住。 “妖精,你残害百姓,今夜竟在我清玉门中放火,凶恶至极。”韩子烨领着众弟子剑指半空。 此刻的洛云休提着树枝,慢悠悠的走至猫妖后方。 “小道长,还是等你们师尊回来让他同我讲话,你们吗还不够资格。” 猫妖褪去可怕样貌,化幻成了一个妙龄美女,搔首弄姿间,妩媚动人。 “跟你一个极恶之妖说话还需什么资格。”韩子烨漾起剑花,飞身直刺猫妖,“把命留下” 百剑挥霍,扬起的剑风化成仙绸抵在韩子烨脚下。 只见猫妖捂脸轻笑,随后散化为黑烟缕缕,疯狂袭来,穿过韩子烨的指间缝。 天月将白,清风停留在发尾,一瞬间而已猫妖便挂在了韩子烨身上,挑乱着他的头发,将脸贴了过来。 “小道长,长得还挺好看”猫妖话音未落,便被重重甩下。 半空之中,烟缭在其间。此刻暗处的洛云休一个箭步,飞枝抖扬,片叶割伤了猫妖的手脚,血腥味散了出来。 趁其恍惚间,洛云休运过手心灵力,白光为刃,刺断了那猫妖的一条腿。 而后只听一声惨烈的嘶喊划破长空。 洛云休轻踢山石,飞身而落,“送上门来的命,我们就收了”他虽冷眼相待,偏偏含笑,让人痴迷。 猫妖拖着身子微微侧身躺着,拭去着脸上的汗水,眼神勾人,“又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啊” “废话真多。”洛云休淡淡一笑,微抬手指从远处勾来一把剑。正想斩向猫妖时,却被忽起的黑烟模糊了视线。 “不好,大家小心。”韩子烨高声喊到。烟雾弥漫间,不时有弟子惨死的叫声。 凄厉的猫叫荡起万般恐惧。 洛云休微眯着眼,转身之际一道鲜血溅在满身,脚下倒了一名道士紧紧扯着他的衣角说:“洛师兄,小心” 音落身死,声声惨泣充斥着祭妖台上下。 “一群杂毛道士,还想取我性命,陪你们玩玩罢了。”猫妖飞过众人面前,藏身于烟雾中,那腿却是好的。 突然一道铁链甩在半空,毒钩刺进了猫妖的手心,将她勾了出来。烟慢慢散尽,许知南手紧牵着铁链,目光坚定。 “许知南”洛云休纵身一跃,帮她拉过铁链。 “从你们清玉门找到的灭妖钩,就用了。”知南轻笑,自信又漾在脸上。 雾尽,天即将大亮,月悄悄离开。 守护 看着远山那边的云飘,夜色将要褪去,迎来天亮。 许知南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勒的更紧了些,匆忙抬眼,那猫妖盯着自己谄媚的笑。 “姑娘的力气太小,这灭妖钩一会还不知道是来灭谁的呢”这猫妖扬声一句,突然跳起转身中把许知南甩出了好远,而洛云休也被弹在一旁。 剑光忽闪,韩子烨带着剩余的弟子重新摆出剑阵,以符压之。 那猫妖不抵仙符,身上多处裂开,黑烟直冒。 气急败坏下,她再次甩起许知南。 红衣在空中飞舞,缕缕黑烟绕在知南身旁,侵蚀着她原先的伤口。 “许知南,快松手”洛云休匆忙上前,朝着许知南喊到,手中的剑径直刺在猫妖腹部。 又在飞身弹出,洛云休险些没站稳脚跟。 铁链忽松,许知南的手被勒出了血,这瞬间猫妖夺走铁链,狠狠地逼出钩子,猛的朝洛云休甩去。 天色青白,远山那处,朝阳缓升。 凛冽的风撕裂着花叶,沉不下的花沾在衣上。 洛云休无意的抬头,风刮乱了额间发,脸上血迹斑斑。他眼里陡然映出灭妖钩的样子,来不及眨眼之间,一抹红充斥了全眸。 “许知南”一声唤穿破孤寂的清晨,洛云休慌忙接住倒身的许知南。她的血溅在他眼角,若是一滴泪,天上星辰变。 灭妖钩划破了许知南的胸口,勾回时血染了满地叶。 “许知南,许知南”洛云休紧紧抱着知南,一声声担心的唤,“灭妖钩你都敢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不怕死啊” “我原是神女之身,死不了,但如果是你受伤就不一定了。”许知南脸色突然煞白,她缩在洛云休的怀里,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身上,“洛云休,我也救了你一命,不需要两两相抵,我也要你的报答” “好我答应你。”洛云休抚着知南的脸,目光轻颤,焦急万分。 倏忽间,洛云休怒然侧眼,“韩子烨愣着干嘛,剑阵起南风,仙符引火,要一举拿下此妖” “好。”韩子烨扬声回道。 南风陡然起,符火相依,割裂着猫妖的皮肤,她狂声大笑,再一次勾过铁链甩向洛云休。 “小道长,我刚刚伤的莫不是你的娘子吧,何故如此生气。” 洛云休护着怀里许知南,从手中运出穹幻之术,“留点话给遗言吧,我怕你一会说不出来。”一时之间,天劈雷电,锁在猫妖周身。 正当穹幻之术要引幻电炸裂时,一道玄光将洛云休的术法改日压制下,光晕阑珊。 洛云休侧身紧紧护好许知南,他恍然瞧去,一个中年男子赫然立在眼前。 那男子一身道袍,发丝黑白绕,金丝锁从手心甩出,困住了猫妖。 “弟子见过师尊”众人声道。 “义父”洛云休轻声唤,心安了许多。 风荡过沧华,竹叶掺杂了梨花,如雨般落下。 山林静幽,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场梦,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许知南轻轻睁开眼,窗子上的锦挂随风微动。 自己是在洛云休的房里 “醒啦”温柔的语气在耳畔萦绕。 许知南猛然回首,洛云休就站在床前,他抵在她的眼前,一展笑颜。 “我突然觉得你挺可爱,要去千古圣山了吗,带着我好吗”许知南出其不意的捏了捏他的脸,仿佛是故意的靠近,眼神勾人。 这洛云休是警觉的往后稍稍退了退,“义父说,美丽的女人惯会骗人,我觉得也是”他漫不经心的坐下,端起茶杯不在看知南。 茶香溢满出来,门外的风吹,吹动洛云休的发,“你为什么那么想和我一起去千古圣山,因为你说自己是神女” “我真的是神女,如果可以和你一起去千古圣山,说不定也能重新飞升。”许知南急切的解释,显得太过心急。 落叶陷在泥土里无法盘旋,倾然一顾不误看梨花,洛云休点了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出发。”道完,他离开了屋子。 长风之外,竹屋之内,有叶子扬,许知南摸了摸自己眼角的血痣,“如果随他去圣山,手握残卷,未知奇迹。这天命死劫能解吗”她只觉得自己可笑,竟相信了一个凡人的话,“一年一次发作,第一次在神界。我还有六次,还有六年的时间,不然就将入苦海炼狱。” 清明的阳光透过窗口正好照在许知南的手上,她轻轻一揽,一场空。 踏上这条路,不终便不了 ,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走。我不能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 断崖头前,云烟肆虐,洛云休望着那刻在石上的残卷文字,静静发呆。 “云休,想好了吗去往千古圣山,找回属于自己的命运。”清玉掌门无玄抚着胡子,淡淡一笑。 洛云休转身,风吹乱衣袂,“义父,我都想了三年了,当初是先祖之力护下了我父母的尸骨,而我的命是您救的。既然这样,我也要报答你们的期许,我要去。”一番话缓缓落下,他笑。少年志向,不畏天,不畏地,只为了不负此心。 无玄豁然笑道,长风直起动了山花烂漫,一老一少,道袍轻扬。 “我看你带来的那个女子,所非凡人,你要心里有数。”无玄果然提醒了洛云休。 “可能是觉得人界新奇,我们彼此相救,她想随我一起。若是不怀好意,下山之后我自由办法脱身。”洛云休自信的说道,其实他没有完全信任许知南,救她是出于良心,下山后想必不会再有交集。 只见无玄点了点头,伸出爬满皱纹的手,运天之灵气,将那断石之上刻的字归在一张泛黄的布上。 这才真正成了残卷。无玄递给洛云休,眼里都是期盼,“孩子,这里面藏的秘密你到了圣山之上你会知道的。徒步去往大概需要三年有余,你能坚持吗” 少年如风,更比青山绝。 洛云休怔了怔,而后接过,“当然可以。义父我若飞升神界,可以让您和师兄师弟们移去仙灵之地修炼,享长生不老吗” “等你成功再说,记住不要随便使用穹幻之术”无玄低头,语重心长地又道:“还有,莫动情。半身既入道,何故要生情。” “是,义父”洛云休举手作揖,天边光照洒在青山上,洒在他身上,真正的故事开始了。 怎叹云后山雨停,怎奈梨花落肩成雪,怎许此情休。 不欢城 愿岁月匆匆,你我共白头。 雨水涟涟在枝头落下犹似根根银线。 清早的沧华,漫山的梨花被山雨打湿。许知南立在清玉门前,一袭宽大白衣袍原是洛云休的衣服。 她目光淡然,看着洛云休慢慢走出来。他袭了一身墨色云衫与往常不同,温柔了许多。 “云休”韩子烨匆匆赶来,双手挥在半空,“师尊允许我陪你去了。” “你陪我你能坚持住吗,要三年多才能到。”洛云休脸色慢慢僵住,尴尬的笑了笑。 “你管我能不能坚持下来,”韩子烨鬼鬼祟祟的走到洛云休身后,轻声细语道:“等到了北山,我就回家去了,不陪你。别说出去啊” 洛云休推过韩子烨,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是。” 他侧眼望向山门,那一抹白在风里凌乱,格外忧伤。便驻足不离,眼神寂寞。 淅淅沥沥的山雨惹乱了繁花,染湿了须发。 “洛云休,你不会对这位知南姑娘动情了吧”韩子烨把手搭在云休的肩膀上,好奇的问。 话缓缓传进洛云休的耳中,这远远的瞧着彼此,年少悸动不知从何起,便刻骨铭心。 “闭嘴别乱说。”云休恍然回过神来,匆匆朝着山门去。 “年轻人,情爱之事就是来的快。”韩子烨故作老人样,抚着下巴,以为有胡子呢。 几瓣梨花随雨落下,砸在了许知南的肩上。正逢洛云休走近,她莞尔一笑,“洛云休,我” 话未说出口,这洛云休便匆匆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冷冷一句,“下山后便各自上路吧,我不需要你陪我去。” 瞧着他的背影模糊在山雨之中,雾气缭生。 “他,不信我。”许知南眼神失落,喃喃自语。 他不可能知道我要去千古圣山真正的原因,不过是想利用他,来解我的劫罢了。 风掺杂着山雨,凄凉的感觉袭满全身,许知南冷冷的笑,跟了上去。 “知南姑娘,你别介意,云休这个人就是脾气差说话难听,只因此行艰难,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去了。”韩子烨走在知南身旁,好心的提醒。 许知南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深幽的山林,云雾遮掩了一切,遮掩了这一生最不能触碰的劫。 许知南瞧着走远的洛云休,有点莫名的伤感,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好像以前从未有过。 失魂落魄的样子淋着山雨更是凄美。她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实在,“哎呦” 只觉得身前站了一个人,雨都被广袖所遮,知南有些委屈地抬眼,双手沾上了泥泞。 “没事吧”洛云休蹲下身来,低头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她的手,不敢面对知南炽热的目光。 “不要丢下我” 许知南的眸中迅速晕满了泪,呜咽道:“你救我,照顾我,我也可以救你,照顾你,可是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洛云休慢慢的抬头,咫尺之间,知南的眼里滴落下来。山雨欲停,风打落了一枝梨雨又砸在两人身上。 许知南见他眼神透着了一丝心疼,她慌忙握住了他的手。“只是陪你去,我不会伤害你,不会做任何坏事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用妖锁困着我” 紧紧握住,温度蔓延。许知南此刻的泪是假的,话是假的,她是为了自己,是要利用眼前一片赤诚的少年郎。 可连许知南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情在悄悄发芽吧 “好了,我信你”洛云休推开知南的手,紧紧瞧着她眼角的泪,有些不忍。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对我是喜欢吗 一瞬间,各种猜想涌上了洛云休脑海。他慢慢扶起知南,叫了韩子烨过来。 洛云休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匆匆走上前去,脸上泛起微红。“子烨,你照看着她,我走前面开路。” “好啊,自己不好意思,就推给我。”韩子烨黑着脸,伴在许知南身旁。 洛云休,对不起。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飞升之际运出残卷帮我解了这劫。 一道阳光率先破开了乌云,三人一同下山,回顾一望,青山多妩媚。 过了半日,终于走到了不欢城外。 城外有一条长河,两旁杨柳依依。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哄笑,惹得过路人多瞧两眼。 “你去看看,是不是在卖什么新奇玩意”洛云休满眼笑意,拍了拍韩子烨的肩道。 “你怎么不去”韩子烨不耐烦的 推开云休。 洛云休一声轻笑,摇了摇头然后走向了人群中。 只见,一个赤红锦衣的女子摆了好多药在地上,可是这人群中却始终有腐烂的味道,而那个女子周遭有一种浓烈的香味。 “悦娘,你这药灵不灵啊” “是啊,灵不灵啊” 一众人起着哄朝着女子也就是悦娘问到。 悦娘铃铛般的笑声,荡在空中,她双目婉转动人,生的妖媚。 “当然灵了,包治百病”悦娘高声喊道,这众人便涌上去抢着买。 洛云休忽然就被挤了出来。 “是做什么的”许知南轻轻问到,好奇的往人群里瞧却被洛云休拦了下来。 “没什么,卖药的而已,我们进城吧”洛云休侧目瞧去,疑惑溢上心头,方才那腐烂的味道像极了死尸味。 这时,一旁的韩子烨到是来了兴趣,“卖药的便宜吗我们也买点备着。”瞧着刚刚的一众人慢慢散去,他走到了悦娘面前看起了药。 柳絮纷飞,恐迷了眼,那长河水潺潺,风陡然又起。 悦娘瞧着韩子烨的眼神警觉,她望过来与洛云休两眼相望,媚而一笑,“公子们还有姑娘需要灵药吗包治百病,最近城南疾病突发,甚是危险。” 那红衣惹眼,阳光映下。 行人匆匆,两岸杨柳漾起水波,许知南突然走上前去,拿起了一瓶药,上面写着情断二字。 “这不像是灵药,更像是毒药”许知南安然侧眼,微笑道。 悦娘始终扬着嘴角,拿回那瓶药,眼光冷厉。“这瓶的确是毒药,姑娘莫不是感兴趣,这情断最断有情人。” “打扰到姑娘卖药了,我们只是看看,先告辞了”洛云休突然扯过许知南,就要走,又朝着韩子烨喊到,“子烨,别看了赶路要紧。” “好”韩子烨匆匆跟上。 悦娘紧紧瞧着三人的背影,突然笑出了声,“不简单啊” 河风荡过,不揽白絮。 疑云 想与你度一生流年,只荡心里海。 三人并肩而行,山远那侧是到不了的天涯。 许知南瞧着洛云休一副心无所依的样子,正想开口询问却被韩子烨截胡了。 “云休,要是着急赶路就应该从城侧山路走,不比从城内走近些。”韩子烨挡在云休面前不解的偏头。 洛云休淡淡一笑,“的确如此,不过我们需要买点东西,贴身的衣物和干粮还有急救的丹药之类的都是必要之物。”说罢,便侧身进了一家制衣店。 “也是哦”韩子烨摸了摸头,尴尬的笑。 仙府之城不欢,这集市上热闹异常,花灯更是一绝。 许知南走进店里,从前的好时光在脑海中闪现。从前下界来玩,最是喜欢穿人界的云衫衣,每次许顾北总是跟在身后付钱。 怔忡片刻的她,心难免失落。 “许知南,换件衣服吧,那宽袍本身就不是女子的衣物。”洛云休走到知南身侧说道。 许知南嫣然一笑,径直走向那高挂的淡青云衫而去。“好” 稍许。 窗外洒进来的光,映在洛云休的脸上。听见掀帘子的声音,便匆匆侧眼,只见许知南款款走来,青衣袭身,显得温柔。 “知南姑娘穿这身真好看,云休你说是不是”韩子烨急忙上前来,轻轻碰了碰知南的衣袖,笑的满面春风。 “嗯,那走吧都已经付过钱了。”洛云休点了点,从山上下来他便一直不好意思正眼瞧许知南,说话还有点结结巴巴的。心里呢就始终乱猜想知南是否对自己有别的心意。 许知南轻轻抬手挡了日光,低眉含笑,这个洛云休真是不经撩。 春色染白堤,扬帆不起浪。 许知南走在他们后面,天近头的云翻涌,日光柔和的映射在三人身上。 突然长街的尽头有着断断续续的嘈杂声掺杂着哭泣就飘荡在空中,凄凄回响,两旁的人家都关好了门,摆着路边摊人们也慌忙收拾。 一时之间,集市上的人尽数而逃。只剩这三人立在街边,不知所措。 “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要下雨了,那也不至于跑得如此之快。”韩子烨不解的表情挂在脸上。 “你们不觉得这不欢城有点奇怪吗”洛云休亦是疑云密布,“方才我们在城门处看见的卖药处,我闻到了一股腐尸味,而且我们就用了半日便到了不欢城,属实有点快了。” 韩子烨仔细一想,突然心中一惊,“是有点快,虽然未来过不欢,但是听说不欢离沧华路程最少也要三日才行,是我们一时兴奋大意了。” “这里难道不是不欢城”许知南突然觉得风吹的凄凄,瞬间晕起的雾气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洛云休摇了摇头,陷入沉思向前走了走,慢慢的他放慢了脚步,瞳孔深处映出远处街角正走来的众人抬棺。 泣声连连,寒鸦飞舞。 “原来是送亡人而已”韩子烨探出头,舒了一口气。 “周遭雾起,这城中房屋隐约,渐渐地仿佛不像是我们刚来的样子了”许知南缓缓抬手,指向了远处高楼,只见云雾阑珊之下,玄黑的墙瓦显现,巨大的铃铛垂在两侧透着阴森之气。 而洛云休目光灼热投向远处扬起的魂幡。 这时,鲜艳的红裳伴着清脆的铃音挡在了殡葬礼队之前。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一把飞剑斩去,断了白魂幡,红衣着身的她眼神清冷,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纹。 一枚腰牌闪过,唐安安三个字赫然出现。 风吹过满空突现的秋叶。今日的风是格外凉。 唐安安冷了眉眼,天色忽沉。她就立在路口中间,浓妆覆在容颜,一袭红衣飞扬。 三人愣在一边,韩子烨突然藏在洛云休身后,“不好,这女子周身妖气浓烈,云休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入了什么妖怪窝了啊” “可能真是,白雾遮日,此间无相。这应该就是传闻中藏在的人间的妖冢。”洛云休淡然处之,眼神清冷,自顾的笑。 妖冢又称灵族,妖界在人界的分族,平时主要负责与人,魔,仙三界的交易往来。因为灵族有半仙半魔之力,所以出入仙,魔两界要方便许多。 许知南突然知道了为什么神界的人把自己贬在沧华,这附近分明堪比地狱啊真是无比险恶。“妖冢都说沧华地处阴险果不其然啊。连妖冢都在附近。” “先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云休荡在两人身前,手中攥紧了灵符。 倏忽间,疾 风骤然起吹动了唐安安腰间的铃铛,她慢慢的走向灵棺,提起一把银剑指着那执魂幡的人。 “殿下,莫要拦我等的道不然妖皇陛下可不会在乎您的命。”原执魂幡的男子怒斥道。 “未办丧仪,你们便要带走我哥哥的尸体,还要运回妖界,这是不把灵族放在眼里了”唐安安紧紧握住手中剑,周身都透着一股凛然,眼里坚定。 可那人始终咄咄相逼,“安安殿下常年不回妖界,还要把人界规矩强加上来,还是觉得灵族可以自成一家吗莫非妖皇旨意,安安殿下不愿听” “你,真是巧舌如簧啊”唐安安慢慢放下剑,怒气直冲心上,眼角微微泛红,瞧着那棺椁,里面可是她的亲哥哥。 此时的洛云休在一旁默默看着,实在是忍不住便走了过去,“自是她的亲人,当然要让她办了丧事,如此厚颜无耻,与强盗一般无二”眼神澹澹,落叶随风。 风荡漾了年华,唐安安的红衣惹眼。她一顾回首,泪刚巧落下,黛眉微蹙,瞧了洛云休。 清风明月般的人,就这样闯进了唐安安的心里,她自顾自地望着洛云休,轻声一问:“你是何人” 洛云休甩弄着手中灵符,灿烂一笑,怎能叫人不动心。 “鄙人洛云休,幸会” 他这样潇洒的样子,还有这句话像极了与许知南初见时的那般。 “他真是惯会这样英雄救美”远处的许知南冷眼笑了笑,脑海陡然浮现出一幕,青山之上,洛云休的怀里倚了一个红衣女子,两人泣不成声,伤痕累累 心中难免一惊,许知南抚了抚头,恍然抬眼瞧着前处的洛云休与唐安安,慌了神。 凄凉的风吹的花叶都惨淡。 路要一起走 千山万水,云卷云舒,清冷的风隐入人声。 洛云休回眸,墨衣潇洒。叶落纷纷,擦在他的发尾,又沾了满身尘灰。 那唐安安瞧的出神,只轻轻言,“小女子唐安安,方才多谢公子替我说话。” 洛云休只是点了点头。 “毛头小子也来掺和我妖界之事,安安殿下你这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执魂幡的那人又在高声喊,话未落下,他便伸手示意身后众人抬起棺椁要走。 “毛头小子也不会像你们这样对一个女子苦苦相逼”洛云休忍不住回嘴。这暴脾气恨不得打他们。 唐安安垂眸,眉间竟是盈盈的笑意。 墨云残缺,天边渐渐泛起微光。 “好了,妖皇既然想要我兄长的尸体,必然是为了用我灵族之身炼药,也算是有求于我,不是吗”唐安安挥过长剑斩断了那抬棺椁的木架,心意决然,自己哥哥怎会任旁人摆布。 “安安殿下这是何意” “后日,我办了丧仪,定会带着家兄亲自回妖界,这期间妖使大人可以全程陪同。”唐安安拭去从眼边滑落的泪水,收回了原先的怒火。 “好,回冢府”那人挥动魂幡,众人携棺椁退了回去。 簌簌叶乘风,迎上云雨欲来。 这个季节的沧华以及附近之地,多阴雨。 眼看着微雨落下,唐安安心中焦虑未定,她手里提着剑,惊鸿一瞥。 只顾洛云休侧脸带笑,甚是好看。 正要走上前去,那一抹青色比烟雨朦胧映上眼眸。 许知南立在洛云休身侧,实在是个清清冷冷的美人儿。 残叶沙沙作响,雨打湿了头发。 “风头也出了,我们是不是要赶路了”许知南紧紧盯着洛云休的眼,高声问到。 洛云休忽然侧眼,匆匆说着,“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是出风头了”那一瞥竟停顿了片刻,许知南的手背上的疤痕甚为显眼。 想必是当时共战猫妖的时候伤的。 许知南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把手缩回了袖中。缓缓抬头时瞧着淅淅沥沥的雨,眼神又轻垂,沉下去一方寒潭。 “对,赶路要紧赶路要紧此地太危险。”韩子烨匆忙开口就要推着两人离开。 “等等”这唐安安终于插上了话,“三位误闯我妖冢云府,扰了这幻化出来的假不欢城,是否知道了太多秘密呢”一袭红衣,高贵明艳,就如从前的许知南一样,开口便自信十足。 韩子烨就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去理论。“你别不讲道理啊,谁叫你们这什么云府幻化成不欢城的样子,还害得我们认错了。” 还没走到唐安安面前就被洛云休拦了下来。 风声寂寂,青衣飘扬。 “那你想怎样”许知南不自觉的低眉一笑,扬声问道。 “我我唐安安再怎么也是妖界灵族的小殿下,姑娘对我说话竟如此放肆那我要好好想想了。”唐安安满眼傲娇,只是瞧着洛云休时柔和一点。 有花向高楼探出枝头,以灼灼的姿态,炽热的热情,向往着世俗,可是最后却是承了满身尘埃,败了风华绝代。 而许知南瞧着唐安安,满眼的不屑,毫不畏惧。这些话她早在千年前就对旁人说过。以身份压人,这招数当真是许知南用剩下的。 轻挑眉梢,绕起鬓发。许知南只能重拾自己以前的傲慢无礼样了,“唐安安那你慢慢想。什么歪瓜裂枣也能是妖界殿下,哼” “放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女子抓进血牢。”唐安安气急败坏的喊。 白雾骤然起,一群妖兵现身直冲许知南而去。 洛云休甩出符咒化千支箭飞来,他迅速揽过了许知南掩至身侧。 “非跟别人斗嘴,你打得过吗”洛云休有些责备的语气,可眼神温柔似水,让许知南觉得好不真实。 这韩子烨总是喜欢接别人下话,躲得比谁都快。“就是,知南姑娘莫要争一时嘴快啊,洛云休不怕死,我怕。” “我惹的祸,不与你相干”许知南气呼呼地甩开了洛云休的手。 可下一秒就又被洛云休牵过,躲过了妖兵的一剑。 “但我认命了,此生注定就是要救你的” 他这话深深的砸进了许知南的心,或许真心相待并不难。 远处的唐安安紧紧望着两人,心中恍惚,羡慕涌上心头。 “都退下。”唐安安扬了扬手,众兵退至身后,“三位同生共死,安安佩服,天色 不早了,要不我设宴款待,以谢方才公子出言相护,这位姑娘的话我也就不计较了。”她笑,眼神邪魅。 “云休,我感觉没这么简单,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人,”韩子烨捂着脸,细语呢喃着,“而且她刚刚还想抓了知南姑娘呢。” 洛云休抚了抚额头,轻声地回,“硬拼不行,先应了再说。”他灿然一笑,收起手中灵符,“好,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笑容假意的挂着,显得十分僵硬。 眼见,唐安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那高楼府门处走。 铃铛悬在高处,清脆的响声能动心魂。 三人微怔,而后跟了上去。 许知南回首一顾,只见又一抹红闪过,除高楼府外的所有全都被云雾隐去,像是消失了一般。 缓缓走来的红衣女是先前的悦娘。她手执圆扇,面色红润走过三人身旁。 “三位还真的不简单,竟然扰乱了幻境,入妖冢云府来了。”悦娘银铃般的笑声轻荡。 “你也是妖界的人”韩子烨凑上来,悄悄的说话。 可这悦娘却突然变了脸色,默不出声。 “王嫂”唐安安侧首一顾,朝着悦娘唤,“你回来啦” 只见这悦娘立马满面春风,迎上唐安安,一番嘘寒问暖,“安安” 时间就像流水,过的真快。 风吹落火红的叶子,迷挡了双眼,洛云休拨乱了额前的须发,忽的一声轻叹。 “怎么了,这才半日你便叹气,路还长着呢。”许知南轻轻拂去了洛云休袖上的叶子,看着他微微疲惫的眼神,不知名的感觉又覆了上来。 “那这一路,水远山高,艰险苦难,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洛云休默默的瞧着许知南,眼里藏着笑与期盼。 敛着眉,还是望着远方青山,当初满山的花也被风吹动了,此心也是。 许知南怔忡着,高楼下的落叶纷纷,任你我趟过似水流年,再从刀光剑影里走出。 “我愿和你一起走”她难得温柔的笑,惹了情深几许。 开始美好,终了美好 一半无日月 高楼府内,无日无月,一半似白昼一半似黑夜,那远处的灯火亦阑珊。 时间久伴光芒,黑幕不息之河。 云府中,水阁边,锦罗幔帐系列左右,玄紫色的建筑笼在四周。 红袖曼垂,留有莲香。唐安安倚身轻叹,“悦娘,我之所以唤你声王嫂,是看在我兄长面上,现在他去世了。当初妖冢内瘟疫蔓延,我们信任你拿出的药,可如今好像依旧未有起色。” 悦娘抬眼,看见水镜里的自己,青丝垂落,脸色苍白,尤其的是这一身红衣显得格外惹眼。 “安安,你放心我的药绝对没有问题,医好了灵族上下我便随你们回妖界替唐远守墓。”她的话里带着哭腔,头发遮挡了眼神,不知真假。 唐安安望着莲水荡漾,目光淡淡,“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立刻就送你去见我病死的哥哥。” 阑珊光下映出两人红衣灼灼,阁上起了风勾起唐安安邪恶一念,她紧紧瞧着远处残桥上的洛云休。 “悦娘,既然用凡人之躯炼药难以有起色,不如我们换换” “换,换什么”悦娘顺着唐安安的视线望去,不禁惊慌,“莫非你是要用他们” “不是不全是,”唐安安一笑让人不寒而栗,“那两个少年郎是修道之身,就算炼成药我灵族也不能服用。可这个叫许知南的女子就不一样了,我探过了她非人,非妖,非仙,非魔,也断然不可能是神。是个炼药的好材料啊”话悄悄的传进悦娘耳畔,她又是一惊。 风吹起水阁旁的幔帐可以带动莲湖水中纹。 “再说吧”悦娘没有明确的表达,看着桥上望过来的许知南总是觉得有种压迫感。 “我感觉,她们在议论我。”风涟涟,水漾漾,许知南勾着头发紧盯着对面水阁中的两人。 韩子烨倒在洛云休背上,假装哭唧唧的道:“别管那么多了,我要饿晕了,唐安安不是说设宴款待吗,怎么换成游湖了。” “起开,救你话多。”洛云休甩开了子烨,翻了个白眼。 只听,府外好像有吵闹声。 莲湖之上也涌入了不少的灵族百姓,破旧的衣服覆在身上,满脸的伤像是被自己抓破的。 他们连路都走不动,爬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血手印。 求殿下救命 求殿下救命啊 殿下,不是说悦娘的药能治我们吗,为何总不见好 殿下,救命 一声声的嘶喊充斥了莲湖周遭,一众妖兵实在不敢上前阻拦这些患了瘟疫的难民。 盾牌相抵,连连后退。 “放肆,本殿下救你们,你们如今是在做什么”唐安安退至水阁台内,眼见那些难民横冲过来,慌了神,“悦娘,你的药不管用,现在这些人你给本殿收拾了。”唐安安指着那些慢慢逼近莲湖中央的难民对悦娘吼道。 “安安殿下”悦娘怯怯的声音落下,她已然是不知所措,把目光投向了桥上的他们。“洛公子能否借灵符一用” 洛云休眼神澹澹,讪笑两声,只觉得这有点可笑,“施出灵符,这些灵族百姓的命,你们是不想要了吗” 突然,百姓抓破了妖兵的皮肤,自己的血染进去,瘟疫在蔓延。 “殿下,我等若不用法术设妖阵的话这样是无法阻挡他们的。”一名妖兵冲至唐安安面前道。 “不行,妖法施出会被那血毒吸食走的,不然你以为本殿为何不用。”唐安安泪纹涟涟,惊慌不已。 石桥之上,清风拂面,远处场面实在惊魂。许知南听着方才悦娘与洛云休的对话,微拧眉心。 思前想后,许知南勾了勾嘴角。挥出双手的刹那间,芳华永存。“既然用不了妖法和灵符,也不能上去硬打,不如就这个吧”千万花瓣缭绕,随着许知南扬手飞向莲湖那边。 一瞬间漫天飞花,天上日光打破平衡。光照射在灵族百姓身上,灼热的疼痛难忍,而花雨骤落把倒下去的众人埋藏。 “许知南,你用了什么邪术,他们怎么了。”这时的唐安安愤然走过来,心里自然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只会暂时沉睡几天而已,不会死的。不过要是血毒无法解,那可能会病死。”许知南淡然的笑了笑,轻挥衣袖,花雨不见。 一旁的几人倒是看傻眼了,洛云休清了清嗓子,衣衫轻扬,“许知南,不错不错” “知南姑娘,深藏不露啊,干的不错,不像那个殿下只会乱叫。”韩子烨如今倒是从洛云休身后探出头来,使劲的拍了拍知南的肩。 他 还不忘讽刺唐安安。 “是啊,乱叫对嗓子不好”许知南侧眼一笑。 彼时的唐安安有点精疲力尽的感觉,扶着栏杆,目光迷离,“好啊许姑娘真有魄力。”她又在转身,踏过难民身旁,高声道:“抬走百姓,设祭祀宴,请三位客人喝酒。” 众兵应声。 悦娘留在最后,为三人引路,她垂丧着头,“若是有能力走,就快点,不要留在这里。”轻声细语,只入了三人耳畔。 一时之间枯草丛生,莲花枯萎,湖水化为死渠,红叶婆娑下妖气纵生的殿宇映入眼帘。 许知南扯了扯洛云休的袖子,“先用灵符护身,那殿内妖气太重。”随后便挡在了悦娘面前,“悦娘你原是仙界的仙子吧,那你肯定知道妖冢内的幻境之巅在哪里。” 幻境之巅,是妖冢灵族的妖源之地,也是灵族命脉,更是妖冢的唯一出处。 悦娘愕然抬首,紧紧拉住了知南的手,“许姑娘,你的话很危险。我只不过是妖界的一个精怪而已。” 许知南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后退至洛云休身侧,“云休你送给我的木簪丢了,你陪我去找找”她还给悦娘使了使眼色。 洛云休一愣,瞧着许知南笑意泛起,“哦对对,悦娘你先带子烨进去,我们找完东西就回来。” “那要快点,一定要快点”悦娘点了点头,匆匆带着韩子烨上前。 子烨痛苦的表情略显搞笑,远远的瞧着,他的口型像是再说,不是吧,你们又想到了什么脱身的妙招啊,竟然不带我 这边的两人忍不住笑。 “先赶紧找到幻境之巅的入口,从那里可以出去,一会再来就韩子烨。”许知南认真的说,眉眼微蹙。 “许知南,你还真的很厉害啊”洛云休笑着看她,怎么有点欣慰的感觉,父亲看女儿一样。 “快找吧”许知南推着他往右走,低头一敛温柔。 这半日时光,仿佛过了几年,可想着我自寻光来,怎怕人间清冷风。 戏痴 虚无缥缈的烟雾穿透繁花,转眼之间留在裙尾,许知南避开扬长的枝丫,四周凄凉。 趟过一滩血水,走近了深林,黑色的树木丛生。 “方才那滩血水像是动物伤后留下的。”洛云休跟在知南身后,手里拿着断枝,衣袂潇洒。 许知南点了点头,边走边说,“嗯的确是,不过不是伤后所留,应是被人吸食了灵魂而后化成的血水。” 青衣翩翩,隐入林深处。 “是,你说的都对”洛云休走上前来,与之并肩,手中断枝挑了挑知南的头发。 风吹落满天的玄叶迷挡了她眼里的笑意。 “那是自然。”许知南揽了揽长袖。 走至黑色林深之处,恍惚之间有一个身影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两位是要往哪里去”那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身袭白衣,眼色惆怅。 “那你又是往哪儿去”洛云休回问了过去,眼瞧着那人低了头。 他踏过泥泞,白衣不染风尘,又在抬眼,方是剑眉星目般的少年。“幻境之巅,也就是妖冢的出口,两位也是一样吗” 此人名为沈宴,是仙界的一位小仙君。 洛云休坦然笑到,“同路人啊,我叫洛云休,”然后扯过知南上前向沈宴介绍,“她名许知南。” 知南愣了愣,尴尬的一笑,他也太自来熟了点。 云雾扬风,错从此地来,到不了天涯。 沈宴瞧着许知南,恍然如梦,脑海浮现出她身着金蓝云衣,惊鸿一瞥,惹了满山花落的场景。 “在下沈宴好像曾经见过这位姑娘。”沈宴欣喜的眼神难掩,揽收白衣。 “是吗沈宴公子或许记错了。”许知南侧目,清冷孤傲。如当年一般,是高高在上的神女让沈宴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哎呀,不管曾经,反正现在是见过了。”洛云休匆匆打断两人之间的冷氛围,朝着许知南挤眉弄眼,原是叫她客气点。 几番冷风突来,甚为彻骨。三人寒暄过后,一同往远处去,一道光照射下来,指引着三人。 许知南瞧着面前白衣翩翩的沈宴,灵力感应后开了口,“沈宴,你本属仙界,怎会流落至此。” 沈宴回头,怯怯的回答,“不瞒两位,十日前我因下界游玩误入妖冢。仙妖两界素来不和,那唐氏兄妹虽不杀我也不放我,便只能任我在此地寻找出口。” 快要走到光来的地方,听的沈宴话后,三人便又安静了下来。 眼见周身被光芒覆盖,像是被什么吸住了一样,三人被拖了进去。 微微睁开眼时,十几所阁楼屹立在半山之上,巨大的合欢花树随风一抖,扬了漫天飞花。 鸟语花香,千年静幽。 那唐安安锦绣黄衣,款款而来,身后的妖兵扣押着韩子烨和悦娘。 “正好,沈宴仙君也来了,”唐安安瞧着面前的三人,莞尔一笑,“既然闯了我妖冢云府,不老实待着。又入了这山楼秘境。几位莫不是当我唐安安好欺负。” 合欢醉过光晕,如似仙境般的地方,许知南侧眼一顾,刚好洛云休也转身。 彼时的唐安安抬眼,眸中映出两人,她突然又起了先前的想法。“我其实也不是想刻意为难各位,只是因为你们都非属妖界。不过要是知南姑娘留下帮我一个小忙,那么我就送各位出府。” “她能帮你什么误闯贵府的确是我们不对。不过你如此不讲道理,咄咄逼人,那今日就算得罪了又如何。”洛云休匆忙挡在知南面前,运过灵符。 对峙之间,万年合欢树枝轻轻一扫而过,险些要了洛云休的命。刹那而已,许知南接了一朵残花,攥入手心,迅速扔出,千万花箭横扫过去,打了个平手。 “说大话倒是第一,你打得过吗”许知南扯回洛云休,她记得相似的话他也对自己也说过。 想当初,神界之上,许知南可是以繁花命之的天玄神女,操纵花叶那还不是抬手之间的事情。 “好啊”唐安嘴角挂着苦笑,她竟然这样就轻轻松松的挡住了合欢树灵的攻击。 “洛公子,方才是你先要动手的。”这才又道,唐安安气呼呼的踏步绕行。“这下我真是实实在在的恶人了,这戏演的不好,算了算了你们走吧。。”话快速说完,她又招了招手,身后的妖兵便把人放了。 这突然反转太快,令众人都未回过神来。只见一旁的沈宴默默收了悄悄幻化出来的剑,惹得众人偏首凝望,“你们继续” “哎呀,你们都误会安安殿下了,”韩子烨 不知何时从袖子里掏出的糕点,边吃边走过来,“云休,你们刚刚要去找出口的时候,唐安安真的在盛宴款待我们,不信你问悦娘。” 悦娘点了点,安抚着生气的唐安安,“其实这也怪我们,安安自小就喜欢玩闹,我原是一个说书仙子,当年命危幸得安安所救。几位在妖冢内的所见所闻都是我的一出戏而已,还请见谅。” 秘境的景色很美,虽没有神界四季不改的繁花绿柳,只有蝴蝶扑的合欢香满。 许知南无心听他们的絮叨。原来唐安安喜欢玩闹,便想吓吓他们,装模作样的说些话。 至于沈宴是真的误闯妖冢被困。而其兄唐远不过是一个木头幻化的人罢了,也自然没有什么瘟疫。这出戏,她们可是实在的上演了十几次,却都不如这次的逼真。 “所以,只是一出戏那你们找旁人跟你们演罢了,何故要耽误我们的时间。”洛云休仔细听完她们的解释,无奈的苦笑,有些生气的离开。 唐安安委屈的低头,藏在悦娘身后,不敢瞧众人灼热的目光。“我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我守在妖冢千年太无趣罢了。” 合欢扬起,花雨骤落。 许知南摇了摇头,“各位清闲,但是洛云休有自己的路要走。戏莫要这般玩笑。”她淡然回眸,只觉得可笑。 青衣翩跹,她匆匆向洛云休追去。 花可以落下的尽头,墨染了衣袂轻扬,洛云休清冷侧目。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赶路了,走吧”他小心的掩去怒气,温柔的笑只给眼前的许知南。 许知南担心的眼神外露,瞧着逆着光芒而立的洛云休动了心。 “可能这条路上还有许多这样真真假假的戏,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那所谓的命运吗” “我选择了,就不会放弃。”洛云休走过她身侧,收拾好了情绪,眼里含着笑,“走吧” 瞧着擦肩而过的洛云休,一番赤心,比光耀眼,许知南俨然痴了。 竹林晚风 泼墨山水画里的长路漫漫,题诗入梦,任谁都无法阻挡的唯美。 小路崎岖,隔开的青山两两相望,要比春色撩人。 “哎本就吃了亏,你们还不吃唐安安一顿饭。赶了这么久的路,饿死我了。”韩子烨懒懒散散的踏着步子,指着身前的洛云休和许知南埋怨道。 他望着前方遥遥无期的路,实在是走不动了。 洛云休瞥了一眼过来,递过烧饼,“就你话多,吃吧。”可这韩子烨偏偏装没看见,就是不接。 与三人同行的沈宴猛然回过头来,拉起韩子烨的胳膊,“子烨兄放心,趟过不远处的长河,再过一片竹林,就快到我的家乡沈家村了,到时候保证好好款待你。”沈宴笑着,眼里透着回家的期望。 “沈宴兄,原来你飞升仙界之前是沈家村的啊那离我们沧华不远呢。”洛云休笑嘻嘻的迎上去,也拉着韩子烨走。 沈宴点了点头,“是啊这次也多亏三位带我出了妖冢,不然凭我这点仙力恐怕是永远出不去了。正巧离家乡近,也便回去一趟。” 眼见长河水滚滚,两岸野花盛开,蝴蝶自来。 几人正愁如何过河,许知南走至岸边,瞧着这水实在清澈。 她蹲下身来,河水一缕吹乱了青丝。 “在人界,不可随便施法,不然我就用法术直接把你们送到沈家村了。”沈宴愁眉不展,低下头,目光慢慢坠在许知南那边。 韩子烨拍了拍他的肩膀,“沈宴兄,像我们这样的凡人才愁呢,想施法飞过去都做不到。” 望着岸边随风摇动的枝丫,抖落花叶。 这几个少年郎,长的俊朗清逸,就是太过吵闹 许知南摇着头,微微蹙着眉。她侧目而望,洛云休提着短刀劈下了一堆树木,额间的汗珠匆匆滴落。 瞧着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许知南恍了神。 “洛云休你这是要干嘛”掩不住好奇,许知南走到他身旁问。 洛云休拭去额头的汗水,朝着韩子烨他们招了招手,“做木筏过河,你们也别愣着啊,不然我们要怎么过去。” “对对对,还是云休聪明。”韩子烨忙从包袱里掏出短刀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云霞翻涌,可太阳却没有落下。 火红的光芒四射,映在几人脸上。一旁的许知南默默看着忙碌的他们,视线不自觉的投在洛云休的身上,一脸痴相。 “发什么呆啊”突然走过来的洛云休捏了捏知南的脸,凑近那刻,让人难逃,“可以过河了。” “洛云休”许知南抚着小脸,“你你你”听似生气的语气,可怎么笑的灿烂。 光晕朦胧,长河落日。 沈宴侧眼,将两人的嬉笑尽收眼底,他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感觉。而每每面对许知南时,也莫名的自卑,他看她的眼神都是仰慕之情。 划着木筏,几人趟过了长河。暮色犹温,花香初漫。 “洛云休,快点。”许知南回首一顾,他还在收拾着包袱。 “好了,”洛云休低头含笑,匆匆向前来,“许知南,你说话能不能温柔点。”话轻轻落在耳畔。 洛云休凑在许知南身边,故作抱怨,只见知南红了脸,他突然哄笑起来。 两人在后面打闹,沈宴的失落感覆上心头,“子烨兄,洛公子和许姑娘是不是有婚约啊” “婚约”韩子烨正喝着水,差点没喷出来,“你想多了,知南姑娘曾被云休所救,然后就一直都在他身边。而且云休说到底也是一只脚踏入修道门中的人了,怎么可能执着于情字。” 沈宴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悄悄望着许知南,心里突然平衡了许多。 走了好久,终于瞧见了一片青竹林。晚风荡过,扬起竹海叶浪。 四人顺着小路前行,叶影婆娑,夕阳仍有余温。 远远的,隐约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血腥味突然涌上来。 洛云休抬眼,迅速奔过去。黄衣被血染脏,是唐安安重伤在地。 “唐安安唐安安,你怎么了”洛云休轻轻扶起她,小声询问。 满身伤痕的唐安安怀里抱着几本戏文。然后抬手间,一枚玉佩掉下。 “洛云休太好了,我找到你了。”唐安安婉婉一笑,嘴角溢出鲜血,“我用法术先你们一步,想不到被六界法规反噬,在人界不能随便施先行之法。掉入竹林后被一些精怪给欺负了。”她缓缓道完,倚在洛云休身边,好不可怜。 几人也围过来,许知南瞧着此时一幕,突然 脑海又在浮现出。 青山之上,云烟几缕,洛云休怀里拥了一位红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终究唤不回那一丝幽魂。 竹叶翩翩擦过许知南的肩,她恍然侧眼,心中一惊。 是不是初相见总比不过天降。 “子烨,拿点灵木粉来。”洛云休听罢,没有想那么多,接过药粉便给了唐安安,“起来吧”缓缓扶起她,然后松了手。 “唐安安,你来找我们干什么,不会又想骗我们陪你演戏吧”韩子烨警惕的说到,紧紧盯着唐安安手里抱着的几本戏文战战兢兢的。 唐安安轻轻给手上的伤洒着药粉。笑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却很可爱。“不是,不是,我是来赔罪的,你们不要赶我走哦” 倏忽间,暮色散尽,晚风荡漾。竹林里悉悉索索地声音此起彼伏。有一股浓浓的香味扑了过来。 “这个味道,是藤魅精还是赶快离开这片竹林为好。”一旁的许知南突然惊觉,速速说完,领着众人向前走。 半月已升,天还没完全黑下去。 青衣飘然,鬓发缭乱。 许知南扯下一丝头发,勾在指间,瞬间花瓣扬在半空,绕着几人形成灵阵。 “哎你到底是什么人,当时因为悦娘重写戏文,然后查了你非仙,非妖,非人,非魔”唐安安一瘸一拐的跟上来,指着许知南疑惑的道。 繁花缭绕身侧,微微一笑,惊鸿一瞥。许知南当真绝色。 “我也不知道,随你怎么想了。”许知南毫不在乎的回话,眼里流露的清傲犹似寒雪。 “行了,别说了。”洛云休匆忙对着又要开口的唐安安呵斥道。 望着小路两旁的青竹越来越少,原是要出林了。 哑口无言的唐安安躲在了洛云休身后。 花慢慢衰败,最后一丝灵气葬送在许知南身旁。 沈家村 清冷的小路,风凄凄雾茫茫。 瞧着远处的灯火阑珊,终于有了盼头。 暗沉下来的天色映着青山轮廓,割却不了的回忆涌上心头。 许知南凝睬着,仿佛瞧见云层之上有神山华殿,有当初的自己。 “想什么呢”洛云休这般温柔的声音只给她。 许知南愣了好久,才缓缓道出一句,“我,想家了” 话音湮灭在孤寂的风里,她清瘦的双肩塌下来,一人走上前去。 “知南”喃喃细语只传在自己耳畔,洛云休眼光澹澹看不清雾里的她。 稍许,终于到了沈家村镇。村中河畔,败絮落于石桥上,残叶流入清河中,静谧悠荡。 破旧不堪的村匾砸了下来,摇曳的灯火,腐朽的异味。却始终不见一个人。 沈宴猛的越过几人,冲了进去,只见家家户户敞着门,廖无人烟。 “这是怎么回事”韩子烨挡在沈宴面前,满眼疑惑。 无人可以解疑,那唐安安才慢悠悠走来说道:“你们到沈家村来干嘛,这个村子三年前就没人了。”她声音清亮,一字一句砸进了沈宴的心,“而且经常被一些精怪占领,此地可不安全。” 白衣扬风,沈宴险些没站稳,目光沉下去,无言。 “三年都无人,是搬迁了吗”洛云休朝着唐安安问,有些担心。 “之前一直有水患,所以便搬迁了。”月光拨开云雾,映在唐安安脸上,白皙如玉。 鸦声凄凄,望着眼前的沈家村,阴森幽寂,更显可怕。 沈宴突然勾起笑,朝着一所房屋走去,“只是搬迁了就好,那大家今晚就在这暂歇一下吧真是不好意思,子烨兄,不能款待你了。” 韩子烨方才伸手,却只揽到沈宴的袖尾,见他情绪低落,刚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沈宴,你不要想多了,只是搬迁了而已”洛云休一句话打破了片刻尴尬。 开败了的花淌过无情的河,几人倚在木柱旁,抬眼,月光透过破瓦缝映下了一层霜。 沈宴点了点头,扫视一圈没有看见许知南。 “许姑娘呢”急切的询问,掩藏不住的担心从眼里溜出。 “她一个活人,不会丢了的。”唐安安满不在乎的扬声道,轻轻擦拭着自己手上的伤口。 夜深露重,此生一念,一念成结。 洛云休忽然起了身,往屋外走去,“你们先休息吧,我去找她。” 目送着他离开,沈宴一笑自嘲,何必要问,自己去找不就好了。 逆着月洒下的光,洛云休望着石桥之上的一抹青衣。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最后驻足在漫山梨花,青石台阶上,两人初见时。 他看不透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却无法丢下这份悄悄萌芽的情。 “站在那里做什么,回去吧”洛云休抬首,朝着石桥上唤。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千古圣山,”发丝绕起,偏偏侧身,许知南带着笑意,“你想过我非要和你一起去的原因吗” 洛云休展颜,走上桥,“你不是说自己是神女,也想去千古圣山试试能不能回到神界吗”他此刻的笑不达心,特别假。 微风轻轻起,将两人衣袂勾在一处。 许知南紧紧的瞧着他的眼,手抚过他的脸,媚若秋棠,“你说谎,你其实不信我。慢慢贴近洛云休的身,扰乱这颗心,“可是你却无法丢下我,是因为不忍心吗还是因为” “不是”洛云休匆忙的接过她的话,连连后退,脸色微红,眼神慌乱。“许知南,等你不在隐瞒非要和我一起去往圣山的原因之时,我们再谈以诚相待。”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许知南突然掉了滴泪,他很好,特别好,是我不配拥有的人。 “洛云休”一声掺杂着哭泣的嘶喊,划破长空,许知南奔向停下脚步的洛云休,“求你信我。如果有朝一日,你都丢下了我,那我真的会消失的。” 紧紧锁住了他的腰,泪水染湿了衣。 洛云休敛眉慢慢转身,拥知南入怀,“知南你怎么了”抚着她的脸亲切的问,满是心疼。 突然一株藤蔓绕在知南颈部,割开她的手心,吸食着鲜血。 “知南,知南”洛云休甚是惊讶,只见双目猩红的许知南噙起笑,周身藤蔓延伸出来。 慌乱只间,洛云休拿出灵符封住了她的手心,紧紧抱住晕厥的她,束手无策。 “知南,许知南”一声一声的唤,心疼万分。 白光忽闪,洛云休运出灵符,割断了侵蚀着知南手心的藤蔓。 闻声赶来的三人,眼里映出这一幕。 突然几株蔓精偷偷溜进的河中,血流在地,开出了一朵朵妖艳的花。 “这是藤魅”沈宴急匆匆的说道,“许姑娘应是中毒不深,蔓毒致幻,看来此地不能留了。” “藤魅蔓毒怎么解”洛云休仿佛什么也听不进去,紧握着许知南的手,感受到她悄悄冷下的温度。 “此毒只是伤表面,一般灵药便能治。”沈宴眼里映着伤重的知南,担心也是写在脸上。 而另两位压根不敢说话,瞧着眼里微微闪过泪光的洛云休,面露难色。 “子烨,拿药我带的有灵药。”洛云休压下焦急,语气方才好点。 韩子烨慌忙找来灵药递了过去,“好,给你。” 清冷的河水旁杳然起了风,残絮乱飞,擦过几人脸。 将药粉洒在伤口处,洛云休低头瞧着怀里的许知南,脑海里回荡着她刚刚的话。 “我信你。”呢喃着几个字,洛云休拭去了她眼角留下的残泪。 为什么洛云休唯独对许知南有情。可能是因为年少初遇,便惊艳了自己。 又或许是千钧一发之际她替自己挡了猫妖一击。 又或许是那日他执意救她,见之嫁衣着身,低眉两人对拜。 依旧异常安静的沈家村内,许知南未醒,几人只好藏身于一所屋内。幽幽的光芒四射,窗外映出几株藤蔓妖影。邪气横生。 烛火惺忪,长夜无边。 藤魅 瞧着摇曳的烛火,洛云休搂着许知南的双手锁的更紧了些。 此心悸动,再难回头。 窗纸破漏,月光洒来。那一株藤蔓悄悄探出了头。 深夜寒冷,一旁的唐安安蜷缩着身子,离韩子烨很近。 “哎洛云休是不是生气了”唐安安细语出口,好奇的询问。 韩子烨却摆摆手,“不是生气,是担心他担心知南姑娘。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呢”话轻轻传在唐安安耳畔,他便侧身欲睡。 几番思量,只见洛云休满眼的深情,唐安安便觉得那份情炽热纯真。 双眼尽力睁开了一条缝,许知南感受到他紧抱着自己所留的温暖。 “洛云休,你占我便宜”微微张开嘴,许知南推开洛云休的手说。 “你醒了,怎么样了”可他关心则乱,还弄疼了她受伤的手。 许知南忽而弯了眼,笑意扬在嘴边,“没事的。洛云休你还真的是挺好的。” 云休抚了抚额头,一撩须发而后展了笑容。 “知南姑娘醒了”韩子烨凑上来。 面面相觑,周遭平静。 藤蔓延长,触角打破了青瓦,砸落下来。 “大家小心点,此地实在不安全。既然许姑娘醒了,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为好”沈宴冷静的说道,引众人出门,自己断后。 瞧着洛云休扶着许知南,眼里藏了未知的情愫。 沈宴恍然回想,自己当年看见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许知南,如果是 “小心”许知南偏首,一株藤角直刺而来,便慌忙推开了洛云休。 四周笼罩着紫色烟雾,扰了几人视线。 “藤魅应该属于妖界吧,唐安安,你快收了它们呀”韩子烨扯了扯她鹅黄色的衣纱,怯怯的道。 果不其然,唐安安一个白眼翻过,小心翼翼的跑到洛云休身后,“它们虽然属于妖界,但是非人形,无思维,凶狠残暴,我怎么收” 这个妖界安安殿下,法术低微,最喜戏文,她自然是不会收妖。 韩子烨瞳孔震惊,大喊一声,“合着你是个废物” “闭嘴吧你”唐安安气呼呼的扔出石子砸了他的头。 夜里柳絮纷飞,白花花的落,似雪。 洛云休挡在两人面前,“好了,别吵了。”话方才道完,便施出灵符。 黄符悬在半空,他紧闭眼睛,嘴里念叨着咒语。 火光乍现,黄符燃尽,那几缕烟灰缭绕,触及藤蔓时,了然成火,撕裂着藤魅之灵。 “沈宴,仙界驭妖术可会”洛云休翩翩回首,衣袂扬起。 “自然会”沈宴点头。随后施出法术,相助洛云休。 望着消失在火光中的藤魅,洛云休过去牵起许知南,又对大家说:“赶紧走吧,符火和驭妖术只能抑制藤魅生长而已,无法根除。” “好好好,赶快走,赶快走。”韩子烨推着云休和知南向前,魂都快吓没了。 几人奔赴在山间小路上,周遭有窸窣的声音,月光渐渐微暗。 一道闪电劈在远处,惊了天地。 “这是仙家过路”许知南倚在洛云休的肩旁,微微眯着眼,缓缓而言。 几人望去,只见有两个身影慢慢走来,一男一女,手执拂尘,白衣翩翩,蓝色发带扬在发尾。 沈宴匆匆迎上去,“敢问两位仙君是从何处来” “我们是不欢城的守城仙,几位已入不欢地界,只因有妖族掺杂,所以我们才现身的。”那位女子说道,腰间玉牌写有她的名字,贺芊。 而另一位男子,名为乔睦。 几人都望向唐安安,她只能怯怯的走上前来,“不是,这还有歧视不成,我是属于妖界,怎么不能进这不欢城吗” 发带勾绕,贺芊低头一笑,“没有歧视,只不过三百年前仙妖两界便有约定,妖族不入不欢,仙族不入寒天。这人间的两座城本身就是仙妖两界的附属。” “这”唐安安见他们摇了摇头,也没办法,便突然扯住了贺芊的衣服,撒娇道,“啊仙子姐姐,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贺芊不知所措,也挣脱不了唐安安。 一旁的乔睦扫过拂尘,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不行。”看着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却是个结巴。 唐安安没忍住噗嗤一笑,“不行,什么不行啊,我看行。求求啦” “这”贺芊紧紧攥着手,一脸尴尬。 “就让她进 去吧,反正以她的妖力也威胁不到你们。”这个声音是许知南。 听见此声,贺芊与乔睦惊然一顾。 只见许知南缓缓上前,眼波柔柔,青衣孤冷,比下余月。 “神女知南”贺芊轻轻呢喃,只传入自己耳中。便与身旁的乔睦匆匆作揖行礼。 “不必了,你们这想让他们都知道我是被贬的神女吗”许知南走近两人,轻声道。 “是”两人异口同声,起了身。 这身后的几人倒是疑惑覆了心头。 “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他们是觉得许知南长得好看,所以听她的”唐安安酸唧唧的道,揪了揪韩子烨的胳膊。 “哎呀”韩子烨有口难言啊 “那今夜,打扰了,各位请入不欢城”贺芊留下一句歉,两人随风散去。 许知南回首,一顾如流年似水,变了千年。 “那继续赶路吧”洛云休打破了片刻安静,又去到知南身边,“我扶你吧” “好啊”许知南笑容可掬,主动伸出了手。 凝望着悄悄消失的一轮明月,许下了一生所愿。 如果要与你走过多少个年头,那我想生生世世常如此。 几人身影隐约,树影也婆娑。 许知南牵着洛云休的手,“下山两天而已,经历了好多事情啊,仿佛过了两年。” 苍白的脸上,许知南那颗血痣显得妖艳。 洛云休点了点头,也感慨道,“是啊,感觉过了好久” “不怕,有我许知南相陪,你一定会走到千古圣山的。” 她笑,眼里藏着洛云休,夜路不在寂寞。 “是哦许知南,我决定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洛云休说着话,脸上的笑容却僵住,“出生入死,最好的知己,怎么样。” 微光映在两人面前,看不清彼此深邃的眸中还藏了什么。 “好啊,只是知己。” 许知南应声,侧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