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倾帝权》 正文 第一章 初入安阳 疼c很疼c钻心的疼传遍整个身体,像被什么碾压过般,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女孩艰难的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尊破难的铜像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还有一群十来个岁数差不多陌生的女孩在角落里。当中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穿脏乱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不对,应该说是布条拼的衣服,小女孩小小的脸蛋镶嵌着一双圆圆的大眼正担忧的看着她,略带稚嫩的声音说道:“你醒了!你发烧好几天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 女孩琉璃般清澈明亮的明眸恍惚的看着那个女孩,问道:“你是谁?我又是在哪儿?” 那个女孩说她叫柳雪儿,是荆州永和村人氏,全村人都被屠杀了,就留下我们十五个女孩,然后官爷路过永和村,就把她们救走了,她还说那些官爷说把她们送往京都安阳过好日子呢,现在,她们在一间破庙里歇脚。她这才打量着这间破庙,四面皆是墙壁是密闭的房间,一地的稻草凌乱不堪,时不时还有一两只觅食的老鼠跑过,虽然简陋却还是能遮风避雨。 女孩谨慎的观察破庙外间的官爷,他们二十个人围坐一团,似乎商量着什么,脸上神色凝重,时不时还看向内间的一群女孩。 柳雪儿扶起虚弱的她,笑得甜美可爱,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在永和村也没见过你?” “我我我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女孩秀眉紧蹙,努力回忆却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柳雪儿见她脸色苍白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她牵着她的手说道:“以后你是随我姓柳吧,就叫柳絮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可好?”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会身处陌生的环境?为什么无法记得过去?还有置身陌生环境的那种迷茫彷徨致使她脆弱无助,抑或是柳雪儿眼睛里流露出的真诚实意,她眼眶微红,明眸闪着泪光,泪水像掉了弦不受控制的流过脸颊,她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姐姐,以后我就是柳絮儿,柳雪儿的妹妹。” “好了,不许哭鼻子了,那样很丑,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柳雪儿一边用衣袖擦着她的泪水,一边哄她说道。 一月之后,二十名官爷带着她们到达了京都安阳,城门外两列守卫的士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那走在前头的官爷拿出一枚令牌,守卫士兵立刻让出一条道,恭敬地看着他们进城。 安阳是南晋的京都,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热闹的街市,叫卖的商贩,讨价的百姓,杂耍的卖艺人,茶楼酒肆,品茗论学的闲耍人,好不舒坦闲适。繁华似锦的京都女孩们第一次见到,不免得有些兴奋异常,而柳絮儿对京都的第一认识是惬意,她表现出来的却是冷静淡然。 穿过几条街,他们停了下来,有官爷叫她们下马车,她们跳下马车。一座庄严肃穆华丽非凡的府邸呈现在她们眼前,她们被摄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府邸,震惊,兴奋,高兴,还有一股不知哪里可以感受的安心油然而生。 府邸上“镇国将军府”五个鎏金大字格外醒目,亦震慑人心。柳絮儿却满腹心事,眉头从进城起就没舒展开来,心里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般很是不安。柳雪儿发觉她有些不对,以为她害怕,小手握着她道:“不怕,姐姐会保护你的。”柳絮儿微笑回应点了点头。 进府后,她们被府里的侍从带到一处院落,侍从跟一个蓝绿衣裙的女子说了一句就走了。而那女子吩咐身旁的浅绿衣裙的人,吩咐完还不忘看她们一眼,片刻不留的走了。 那个浅绿衣裙的女子领着她们进了院内,穿过几条回廊,到了一间可以住下十五个女孩的房间。房屋外翠绿的嫩竹随风摇曳,偶有竹叶飘落,很宁静致远。 她们一进房屋,屋里四周干净整洁,从房间的摆设还有用具可以看出是下人房,而领她们来的女子也早已不见踪影了。 她们高兴的各自找好了住的床,不顾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直接就躺在了舒服的被褥上,仰望着房屋,纷纷兴奋的说着: “哇,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的大房子。” “今后,我们就可以住在这大房子里,不愁吃,不愁穿了。” “对对,也不用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报答这府邸的主人,为主人打理好府邸的一草一木。” “对对,啊,真好。”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而进 来人是身着暗青衣裙的妇人,约莫三四十岁,妇人走进屋瞧了瞧一屋脏乱不堪的女孩,皱眉蹙额,横肉堆砌的大圆脸上尽是嫌弃之意,厉声斥责道:“一群乡野贱蹄子,还不赶快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弄脏了房里的床被有你们好受。” 一群女孩如坐针毡般猛然站起来,任由来人辱骂,畏缩的低下头,一直认错: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下次不会了。” “我们再也不敢了。” 妇人走到离房门最近的床前,一巴掌打在女孩瘦小的脸上,恶狠狠的瞪着她。转头对她们说道:“乡野丫头就是乡野丫头没教养,不打不长记性。” 那个女孩紧咬着嘴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瘦小的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瞬间脸就肿了起来,可见下手的人手劲之大,疼得女孩不敢吭声。 妇人满脸厌恶的瞥了她们一眼,说道:“不懂规矩的乡巴老,今后老娘就管你们一群贱蹄子,记好了,老娘是将军府的刘管事。” 刘管事身后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婢女立马站出来趾高气扬的说道:“刘管事有三不准,一不准晚起,二不准偷懒,三不准勾引府中男人,否则你们不仅要脱衣示众,任人踩踏,还死得很难看。” 刘管事满意的看着她们眼里对她的畏惧和恭敬,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柳絮儿冷冷地看着自称刘管事的妇人,几乎想都没想就走上前却被柳雪儿一把拽住,对她摇头小声道:“絮儿,以后我们要在她手下过活,最好不要与她有冲突,否则今后的日子只会更难。” 柳絮儿停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妇人欺负弱小无依的她们,她们没有权,没有势,只能任由别人欺负凌辱。 刘管事达到给她们下马威的目的,才满意的命身后的婢女把衣服给她们,随后高傲的走了。 其她女孩们仿佛忘记了刚才的一幕,拥到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很华丽漂亮的衣服前,拿着爱不释手的比划着,摸着上好的面料又是亲,又是开心的转圈。只有柳氏姐妹走到那个被打的女孩面前,关心的问她:“你没事吧?” 女孩颤抖着回答:“没,没事,谢谢两位姐姐。” “没事就好,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人上有人的。”两个女孩同时握住那个女孩颤抖的手,柳絮儿坚定的说道。 岩雪院书房 “将军,属下已将荆州永和村的十五名孩子安排在了下房院里。”说话之人正是护送一群孩子入京的人,他面色沉静的禀报道。 “密函拿到手了吗?西楚奸细可有一网打尽。”书案前萧岩意气风发依旧,眯着深邃狭长的丹凤眼盯着跪地禀报的人,浑厚有力的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回禀将军,属下无能没有拿到密函,我们去的时候永和村已遭人屠杀,并且有人放火烧了整个村子,已经无踪迹可寻,西楚奸细也无踪影,而那十五名孩子是在距离村子百里外的灌木丛里找到的。” “西楚对我南晋来说已经不足为惧了,最主要的是拿回密函,皇上才能高枕无忧。” “将军,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萧岩深邃的眼眸盯着萧林道:“你说吧!” 萧林说道:“陛下屠村,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属下虽然有查到西楚的人曾到过荆州永和村,不过就是借住了一宿。但那个人任凭属下如何调查也没有蛛丝马迹,好像随着那场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定然有陛下的理由,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也不许再调查,否则本将军也保不住你,你下去吧。” 萧林领命退出了书房。 萧岩萧岩狭长的丹凤眼闪着精光,若有所思的看向窗棂外漆黑寂静的黑夜,至于那个孩子那十五名孩子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旭日东升,初阳普照,给这座府邸增添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姿态,耀眼刺目。 而卑微如尘土的她们早都劳作了两个多时辰,已经劈好柴,挑完水,洒扫完庭院。她们满足的望着东升朝阳,啃着发硬的馒头喝着淡如水的稀粥。虽然,刘管事把又累又脏的活儿给她们做,她们干起活儿来也一点都不含糊懒散,相反很是认真卖力。 刘管事时不时的刁难她们全当无视,日子虽然难过却不至于颠簸流离命运难测。近日却是奇怪刘管事意外的很是好说话,看她横肉堆砌的大圆脸上整日挂着笑意盈盈,她们的日子一天天的好过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过得平淡而乏味,却给她们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平稳的生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莫名初遇 一月光景转瞬而过,柳絮儿基本对将军府也有大概的了解和熟悉。 这一日将军府的小儿子生辰,宴请了安阳京都三大显赫世族的贵公子到府,说白了就是朝臣权贵儿子奢华玩乐的聚会罢了。 刘管事看着柳雪儿专心仔细的擦着手里的玉碟,精于算计的计从心里。她走到柳雪儿面前,趾高气扬的指着她骂道:“贱蹄子,你倒是动作快点呀,磨蹭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来。” 柳雪儿加快动作不料手滑摔碎了玉碟,吓得柳雪儿全身发抖,跪下不停的磕头认错,“刘管事,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故意打碎的,不是故意的。” 刘管事瞪着死鱼般的大眼,又是打又是骂的,“你个下贱坯子,本管事不就说你几句,你就摔碎了玉碟,你可知道这玉碟值多少银两,卖了你个贱蹄子也买不起。”刘管事肥大的手掌不停的扇在柳雪儿脸上,她白皙水嫩的脸蛋肿得老高,嘴角有血溢出滴落在她衣襟处,染红了一片。 柳絮儿刚抬来一桶水放下,就看见柳雪儿跪在地上被刘管事一掌又一掌的扇脸,而其她人好像没看见般继续低头干手上的活。柳絮儿三两步跑过去,挡在柳雪儿面前,怒视着刘管事,“你凭什么打我姐姐。”稚嫩不失冰冷的声音震住了刘管事停在了半空的手。 半刻刘管事收回手,冷笑的看着她:“又来一个贱蹄子,你闲老娘下手不够重吧!”说着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下去,好在柳絮儿眼疾手快抱着柳雪儿躲了过去。 刘管事追过去想打又被她们躲了,这一来二去累得刘管事气喘吁吁,而刘管事体形肥胖哪能比得过她们两个孩子灵活。 气急败坏的刘管事吩咐下人,“把这两个贱蹄子关进柴房,饿她十天半月的,看她们还敢忤逆本管事。” 柴房锁上后,柳絮儿轻抚柳雪儿的脸庞问道:“姐姐脸还疼吗?” “不疼了。”柳雪儿拉下她的手责怪道:“你不该为了我得罪刘管事的,以后刘管事定不会轻饶你的,到时谁还能帮你呢?”明明弱小害怕的柳雪儿连稚嫩的声音都颤抖着,可柳絮儿却觉得异常暖心,感觉给她如大人般温暖,让她不再孤独,不再一个人。 “傻姐姐,你都被欺负了,我能袖手旁观吗?再说了我的名字还是姐姐给的呢,这份恩情一定得报。” 真诚的话让柳雪儿红了眼眶,她哽咽道:“听妹妹的就是了。” 两个孩子破涕为笑的抱在一起。 落日余晖洒万里,轻风拂面又是夜 前厅奢华无度,丝竹悠扬,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主位上是镇国将军萧岩的四子一一萧寒漠,身穿白如雪的锦绣华服端坐靠塌,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秀眉如画,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却没有女子的阴柔秀美,反而刚毅潇洒。 他薄唇轻启,出口的话却冰冷如柱,“酒也喝了,舞也赏了,乐也听了,你们要么回去,要么继续。”说完人已经出了前厅,消失在了落日的余辉里。 其他人似乎习惯了萧寒漠的待客之道,还有他如冰锥般冷得刺骨的性子。所以他们不管萧寒漠在与否,依旧继续喝酒赏舞听乐,不受影响。 “顾世子不是萧寒漠的跟班狗吗?怎么也把你给撂下不管不问呢?”说话之人是尚书令沈仲初的二儿一一沈怡筠,此人放荡不羁骄纵跋扈不务正业,仗着他父亲是尚书令,他姐姐沈怡雪是当朝贵妃,到处惹事生非欺强凌弱。 被称为顾世子的是驸马爷顾盛霖之子一一顾子凡,她母亲是当今陛下的皇妹宇文柔。 顾子凡不理会沈怡筠话里的揶揄,淡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罢了,死乞白赖鞍前马后围着寒漠转的是谁,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不灵光的狗干得出的事,估计是青楼去多了吧。” 沈怡筠当然听懂了顾子凡明里拐着弯骂他不用脑子思考,只会用下半身想事情。瞬间火气上涌,气急败坏的冲顾子凡,“你不要太过分,本公子可不管你是不是世子爷,照样不给你好看。” 苏槿宸拦住沈怡筠,温润的嗓音如沐春风,劝说道:“大家都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何必伤了和气,都坐下喝酒。” 他厚薄适度的唇边噙着笑容,点漆如星的眼睛散发出暖意,给人一种春风和煦暖人心的温暖,他便是丞相苏勃渊之子一一苏槿宸。 沈怡筠阴冷的黑眸看了顾子凡一眼,甩开苏槿宸的手,径自朝出府的路走了。 短短半个时辰就草草结束这场聚会,各自回家了。 萧寒漠从记事起他过生辰都是在屋顶上坐到天亮,今日他也不列外。 一抹雪白身影脚尖点在淹没在夜色里翠绿的嫩竹上,跃上柴房的屋顶坐下。凤眸掩去冰冷变得柔软有温度,他远眺着星空下沉静的安阳城,月光下,他精致的俊脸更显肤白貌美犹如嫡仙般神圣,不容亵渎。 他就静静地看着东方连绵不断的房屋像是被吸进去黑洞般一团模糊,就像他的心一般,被黑暗笼罩吞噬。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绪,眉宇之间尽是不悦。 柴房里,柳絮儿听到有动静故意尖叫引起骚动,果不其然,她听见开锁的声音。房门打开的那瞬间,,她蒙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美的男人,白纱般的月光倾洒在他精致的五官,凝脂的肌肤,如仙而至。只是他紧皱的眉头冰冷的俊脸违和了美好画面,薄唇勾勒出淡淡地讥讽,不悦道:“鬼嚎狼叫,信不信我割掉你舌头,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柳絮儿见他一身华服定是府中有地位的人,就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跪在那个衣着光鲜贵气的人面前,祈求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和姐姐,您看我姐姐的脸肿成这样,如果不上药就会毁了她的容貌。您也知道对于女孩来说容貌就是命,求求您了,求求你。” 萧寒漠嫌弃的看向紧拽着他白如雪衣袍的脏兮兮的手,抬脚就踹向柳絮儿下巴,飞身跃出了柴房。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出脚人离开的背影,有冷意在她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明眸里聚集射向罪魁祸首,果然世人无好人。她抬手擦掉嘴唇边的血,移到角落里不敢打扰她熟睡的姐姐。 翌日,朝阳透过窗棂洒在柴房的每个角落,睡得惬意的两个女孩却被呱呱叫的肚子叫醒。柳絮儿用手挡住刺眼的光线,揉揉眼,见有人挡掉了倾洒在她身上的阳光。 她打量来人,他身穿黑色紧身衣裤,端正的五官,两条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女孩,“公子要见你,跟我走。” 简洁明了的说了八个字,不管柳絮儿跟没跟上就率先走在前面。 柳雪儿见来人并非是处置她们的,但不免还是担忧的喊住柳絮儿不放心道:“絮儿,你要多加小心。” 柳絮儿点头示意,再快步的跟了上去。 跟随着黑衣男子走过两个花园,穿过四个回廊,绕过三个院落,再走在两旁种满嫩竹的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柳絮儿嘟囔道:“明明只要走过一个花园,穿过一个回廊,绕过一个院落就可以走在这条路上,非得浪费时间兜那么大的圈子,脑袋有病吧。” 黑衣男子是习武之人,耳力较于常人更能听见细小的声音,柳絮儿的话他自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他不由得心里佩服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岁的孩子,心思细腻,记忆力惊人。之所以公子命他带这孩子绕行,是想看她有没有能力发现,如果发现再带去见他,如果没有发现就把她丢回柴房任她们自生自灭。 芷寒院 一踏入里院,柳絮儿没来由的打个冷噤,不禁奇怪春虽凉快,但不会冷得刺骨。当她随着黑衣男子走进书房,才知道,那股刺骨的冰冷冒着白烟腾腾的来自屋里。 柳絮儿环视四周,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书案c书架c琴棋书画样样都有,还有一处紧闭的门,有股很重的寒气和着一缕白烟萦绕门边,像冰窖。萧寒漠居然能在书房里人造冰窖,要知道造冰窖得是常年阴冷潮湿的地方才行,而安阳土壤干燥似乎并不符合造冰窖的条件,可见冰窖的建立定然不简单,也说明这位公子的地位在将军府很高,柳絮儿嘴角扬起一抹会心的笑容,今后说不定真能无忧的生活在权势的黑暗里。 “主子,人属下已经带到。”黑衣男子低头禀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看向书案前的萧寒漠。 是他,昨夜给了他一脚的男人,他与昨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他透着阴冷的冰眸冷冷地目视前方,他俊脸苍白得没有血色,薄唇似乎被冰冻过般青紫,感觉一碰他,他就会倒下一样柔弱。 “你下去吧。”黑衣男子领命,消失在院子。 “你,跟我来。”随后男子对着柳絮儿说道。 柳絮儿跟着萧寒漠在书架前,看着他推开一格放满书的暗格,扭动一座巴掌大的小狮子,转了一圈,咔嚓一声响,轮轴转动,书架开了扇大小可以桶过一个人的门。跟着他走进密室,墙璧是石头建造的很是坚固,一步步下着台阶。走了约一刻钟,他们停在了平台转角,他触动了墙上的机关,关闭了吐箭的狮头,走过长廊,来到一间宽阔的空间,里面全是摆放书籍的书架,对面墙上是全国地形图,下面摆放着书案,书案上一张张标注的书信整齐的摆放着。 她看见有张压着的信纸上“荆州永和村案件”闯入她琉璃般清澈的眼里,她抬头见萧寒漠掀起衣袍坐在案前,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做本公子侍婢为我效劳,本公子定保你和你姐姐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打骂,你自己想想吧!” 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柳絮儿晕头转向的,不明白前一日还出脚伤人的人,今日却怎么转性当好人了,而她想到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似乎看出她的谨慎和犹豫,他不以为然,“本公子就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还在柴房里你的姐姐,没有伤药,没有吃的,还能活多久。” 他说的的确没错,她们太渺小了,必须依附他才能出人头地,毕竟救姐姐要紧,而且还能通过他查出荆州永和村的事,说不定还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她答应道:“好。” 萧寒漠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笑,薄唇吐出一句,“本公子萧寒漠以后就是你主子,从现在起你就叫倾延。” “是,主子。” 柳絮儿嘴里反复念着“倾延”,倾世平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借毒杀人 芷寒院后院空地摆放着十口半人高的水缸,而萧寒漠让她不许找人帮忙,在半个时辰内把水缸装满水,倾延秀眉紧蹙,摸着自己的下巴专心致志的想着办法。 身着浅绿衣裙的女子娉婷婉约,徐徐向她走来,来人长得柔弱我见犹怜的模样,说话声音柔和甜美,“倾延妹妹,公子可在书房?” 此女子是萧寒漠的四大内侍侍女之一紫菊,自从倾延贴身伺候萧寒漠以来,紫菊没少找她麻烦不过也不是很过分,今日看她又耍什么花招。 “哦,原来是紫菊姐姐呀,公子不在书房,一早便出府去了,说是苏公子邀请公子赏花。如果紫菊姐姐有要事找公子,就在前厅等公子回来。”倾颜委婉的提醒她,后院只有萧寒漠的贴身侍婢才能随意走动,而她紫菊却不能。 不过就是公子的贴身侍婢可以随意在后院晃荡,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要脸的贱蹄子,今日过后看你还能一副趾高气扬女主子的贱样,你等着瞧。 紫菊脸色沉了又沉,面上却不动声色退出后院的门槛,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等公子回来再说,那倾延妹妹我就不打扰你了。” 倾延嘴角含笑目送紫菊离开的背影,清澈透明的眸子闪过冷然,又恢复到为愁十口水缸注满水的办法而冥思苦想,一个人嘟囔道:怎么能在不找人帮忙的情况下,半个时辰注满水呢?从芷寒院到府中厨房就得一盏茶功夫,一口缸得走十个来回,那岂不是累得半死,还不能给十口缸都注满水,得想个不费力的办法。 倾延望着亭子桥下的水,抬头看人工瀑布灵机一动,眉宇间的愁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半个时辰未到,十口缸都注满水,满满当当的摆在后院。 半个时辰后,萧寒漠回到后院,清冷淡漠的凤眸扫了一眼望月亭前走廊上的十口注满水的水缸,转身走进了书房。 萧寒漠拿起书案上的书看了起来,他伸出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伸到书案,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看一眼空无一物的书案。平日里只要他踏入书房不消片刻热茶就会奉上,而今日他都坐在书房很久了也不见她踪影。 他唤来清凌问道:“那丫头去哪儿了?” “回公子的话,属下听洒扫的婢女说倾延姑娘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清凌禀报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清凌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上房院里将军府上上下下百名婢女整齐的站在院子空地上,主位上将军府管家萧德看着被两名侍从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刻满皱纹的方脸上那双饱含风霜的眼闪着炯炯有神的光芒,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婢女问道:“你是哪房婢女?叫什么?在西湖看到了什么?” “回管家的话,奴婢是浣衣房的秋儿,”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紫菊一眼,说道:“今日路过西月湖,就就看见那个丫头把刘管事推下了西月湖。”那婢女说完低着头不敢看萧管家。 萧德狠厉的目光扫向跪地的女孩,问道:“丫头,你是哪院的人,叫什么,还有什么话可说。” 倾延恭敬地回话道:“回管家,奴婢是芷寒院的倾延,奴婢当然有话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秋儿,淡若清风拂面的娓娓道:“今日,奴婢确实在西月湖看见了刘管事,但奴婢不过就是路过,再跟刘管事请了个安,然后就走了。” 秋儿反驳道:“不对,我看见你跟刘管事说了很久,然后刘管事就掉下湖了。” “秋儿姑娘,你都说我只跟刘管事说了很久的话,然后,刘管事才掉下湖的,并不是我推刘管事的。” 她是路过西月湖时看见那丫头跟刘管事说话,只是说了几句话那丫头就走了。然后过了一会,不知怎么的刘管事就跳下西月湖,她虽然没看见那丫头亲手推刘管事,但必定是那丫头说的话有问题,所以刘管事跳湖跟她一样脱不了关系。 她咬牙肯定的说道:“我的确看到你推刘管事,大家都知道刘管事以前老欺负你还有你妹妹,所以你心生恨意,把刘管事给推入了西月湖。” “箫管家明鉴,奴婢确实路过西月湖,并且与刘管事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奴婢不认为说了几句话就是杀刘管事的凶手。再说,刘管事为人严苛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而刘管事管教我们这些奴婢也是应该的,都是为了将军府的门面不被抹黑,所以刘管事素来对我们奴婢们都会格外严格。” 刘管事在府中是出了名的恃权而欺,恨她想要她死的大有人在,而倾延故意咬重“我们”,是为了告诉萧管家,刘管事管教的不只是她跟她姐姐,还有府中的婢女。 眼见着那贱婢巧舌如簧的撇清关系,紫菊慌不择路的上前指着倾延说道:“休要狡辩,前日刘管事还跟紫菊说过你仗着有四公子撑腰教训了刘管事,你敢说没有此事!” 倾延秀眉微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紫菊,说道:“紫菊姐姐昨日的事情姐姐好像说错了吧,仗着四公子撑腰的好像是姐姐你吧!” 接着院子里的婢女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小声的说着:“昨日,的确看到紫菊仗着是四公子院里的婢女威胁了刘管事。” 有人附和道:“对,我也看见了,当时刘管事还跟那个婢女跪下呢,说什么事要求她。”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 “对,对,” 此起彼伏的的声音使紫菊慌了心神,反驳道:“你胡说,我我没有,是你,一定是你倾延动的手脚。” 她转身指着一院的婢女胡言乱语的说着,“那些人都是贱人,想要上四公子的床,所以哈哈我要贱人死,我要贱人死。” 紫菊突然跪地,眼神涣散的捂着耳朵惊慌说道:“对贱人死了,是是刘管事她要告发我,我我没办法才推她的,没办法,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来人,把紫菊”萧管家还没说完,紫菊猛地发疯跑到萧德跟前,掐住他脖子,把他没说出口的话哽在了喉咙。侍从见紫菊疯狂的行为,持刀捅向了紫菊腹部,她瞪着眼睛看着鲜红的血顺着刀流了出来,染红了她浅绿色衣裙,她想说:是那个贱丫头陷害我,是她杀了刘管事,可是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得大声笑了起来,她腹部有越来越多的血往外涌,最后,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珠倒在倾延的面前不动了。 萧德命人抬走紫菊的尸体,打理上房院的血迹,挥退了院里的婢女,走过倾延身旁时,打量了她一眼走了。 芷寒院 “公子,萧管家派人来禀报说紫菊杀害了刘管事,并意图杀害萧管家已被就地正法,尸首被处理掉了。”清凌禀报着上房院里发生的一切。 昨夜去过密室的居然是她,要不是今日她用迷忧演的这场好戏,连本公子也被蒙在鼓里,那丫头能力不小,是个可塑之才。萧寒漠锐利的凤眸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一片漆黑的黑夜深处。 倾延一进芷寒院,萧寒漠的内侍婢女紫梅拦在她面前说道:“倾延姑娘,公子请姑娘去书房。” “是姐姐,倾延马上去。” 萧寒漠颖悟绝伦,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足智多谋,此人心思细腻,今日她用可以令人神智失常,产生幻觉作出无意识的事情的迷忧迷惑紫菊的事,恐怕也逃不出他的法眼,再说还是从他的密室里偷的,此罪难逃一死。 倾延站在书房门外定了定不安的心神,敲门推了进去,见到萧寒漠低头看着修长手指中的兵书,她平复忐忑不安的情绪,走上前跪拜道:“倾延拜见主子,主子唤奴婢有何事?” 萧寒漠依旧埋头看他的兵书没有要理会倾延的意思,她也吃不准萧寒漠的态度,是放任她?还是想处置她?索性她闭嘴跪着,观察着萧寒漠的一举一动。 时辰久了,倾延连观察他的心思也没有了,她从白日跪到黑夜,发麻的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整整两个时辰萧寒漠不理不睬,只盯着兵书动都没动过。 寂静得无声无息的书房响起萧寒漠爽朗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冰锥般刺入人心骨震慑威严,透着阴冷无情到极点的冰眸闪过肃然杀意,“你不是慧心妙舌,算无遗策?怎么现在学乖了知道闭嘴不言,还是在心里算计用什么理由说服本公子,抑或是怕,本公子,杀,了,你。” “多谢主子秒赞,奴婢不过就是照顾主子起居饮食的奴婢而已,主子怎么会杀了奴婢呢。再说,奴婢哪能有主子的智慧与谋略,主子高看奴婢了。”倾延谨慎的瞥着萧寒漠冰冷变幻莫测的脸色回话道。 “本公子还真是小看了你,恐怕你的本事还不止以此吧。”萧寒漠似笑非笑的走到她身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捏着她下巴微微使力收紧,一股疼痛自下巴袭来,疼得倾延蹙眉仰视着下手的人。 “本公子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他甩开捏在她下巴的手掌,“记住,本公子不养无用无谋的人,还有不会把事情处理干净的人。”他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消失在书房里。 倾延拍着惊魂未定狂跳不止的心肝儿,想到刚才发生的那幕惊心动魄,感觉差一点他就要滑下他推向她死亡的手,不免得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 回到下房院十三个婢女早已进入梦乡,柳雪儿抓着倾延的手,关切的问道:“絮儿,没事吧?真是吓死姐姐了,生怕你被她们冤枉,都怪姐姐无用,不能保护你,还要你来保护我。” 看着内疚的柳雪儿,她回握着柳雪儿的手,安慰道:“没事,现在有四公子撑腰,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两姐妹了,以后我们的日子还会越过越好的。所以姐姐不要自责,我保护你跟你保护我是一样的。” “那早点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干活呢!” 倾延拉着她躺在床上,望着柳雪儿白皙水嫩的脸蛋上紧闭的双眼下轻颤的睫毛若有所思,随后传出柳雪儿均匀的呼吸声,她笑着抚摸她黑亮秀发,眸中盛放着不属于她年纪的慈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回朝风波 烈日当空,燥热难耐,连碧绿的花树也奄奄无力,只余下悦耳动听的蝉鸣。 倾延就准备跟萧寒漠每日像变法的训练她:琴棋书画,舞刀弄剑,计谋刺杀,用毒识毒,还有美色媚术过活了,这个炎热夏季对她即枯燥乏味,又伤痕累累。 她之前用迷忧迷惑紫菊,而紫菊并非是会武功的人,所以容易对付,也算用过毒,小试一回牛刀。用毒的基本就是识毒,因此识毒成了她近日来的任务。 萧寒漠一袭月白锦绣华服的站在烈日阳光下被镀上一层淡金色,犹如嫡仙般耀眼夺目,那魅惑世间万物的俊脸冷漠得使人如身临雪山冰川,他散发出的气息都仿佛在诉说他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在你面前摆放了二十种有毒的花,你在一炷香道时间里记住它的花名c毒性。” 萧寒漠皱眉睨着愣愣出神的倾延,她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明眸干净空洞,就这样直直的望进他深渊般摄人心魂的凤眸里,那里冰冷c冷漠c无情,像地狱而来的修罗,没有温度。 猛然回神,倾延不自然的看着那二十种花,才响起萧寒漠淡漠的声音,“一炷香过后,本公子再来。”他走出几步回身说道:“认真识毒,本公子不保证你的饭食里没毒。” 他的意思如果她没有认真记,下次毒就会出现在她的食物里,她一点都不认为萧寒漠只是吓她,而是他的确会那么做,而且不会心软。倾延呆呆的望着阳光里远去的身影,手心里全是被汗水侵湿的潮意,论心智论镇定萧寒漠确实有惊人的耐性毅力,她平复心绪,专心致志的对着二十种花开始背记。 “铃兰,全身有毒,特别是叶子,甚至是保存鲜花的水也会有毒,可致死亡。” “风信子,花粉容易造成皮肤过敏,球茎有毒性,可导致瘫痪并致命。” “紫藤南天竹天竺葵鸢尾虞美人” “啊!啊!要疯了,又热,又头疼” 一炷香过去,掩去几分毒辣的炎炎烈日有微热的暖风拂过,散去了些许热意,平复心里烦躁的情绪。 “一炷香结束,现在说说,你记得多少?”萧寒漠躺在靠椅上,身旁摆着一桌冰镇的水果还冒着阵阵冷气,看见此画面倾延内心是奔溃拒绝的。 “鸢尾根茎可治病,但叶子与根c花都有毒。” “紫藤种子和茎c皮均有毒,可死亡。” “停,钩吻毒何解?” “用荠苠八两,加水六升,煮成三升。每服五合,一天服五次。” “这本用毒解毒的书拿回去看看吧,今日就不用训练了。” 倾延还在他“今日不用训练”的话中无法回神,他已经消失在了后院。半日的训练便在赠书后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芷寒院是西月湖必经之地,而盛夏赏荷纳凉的好去处便是月西湖。 今日似乎不同往日,因为晌午太阳正烈,谁会顶着烈日赏荷纳凉,除非此人是傻子。正好她就是这个傻子,她站在月西湖岸边顶着烈日清澈透明的眸子望着湖中含苞待放的荷花骨朵若有所思,一阵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倾延回头见一个行色匆忙的浅青衣裙的婢女手中提着竹篮往月西湖走来,她唤住那个婢女询问道:“这位妹妹提着竹篮到月西湖是干嘛呢?” 那个浅青衣裙的婢女回道;“哦,今日是将军凯旋而归的日子,夫人命奴婢来西月湖采莲子,给将军做莲子粥。” “哦,那你采吧!”怪不得萧寒漠如此匆匆的结束训练,原来萧岩打了胜仗班师回朝。 萧岩镇国将军,他年轻时曾以五千残兵逼退边国十万精兵,被南晋称为“神将”,那时的萧岩不过弱冠之年。因那次战役后,南晋边境更是对萧岩闻风丧胆,只要一听是萧岩出战,立马投降议和。如此萧岩名声大震,功高盖主,晋帝宇文甫虽然忌惮萧岩,却不敢动他,只得封他一品镇国将军。而如今萧岩不惑之年再大败边境匈奴,虽不算传奇,他却仅用一千精兵打败匈奴一万骑兵,又是一个头等功。 皇宫御书房 萧岩身躯挺拔的跪在御案前,铠甲上的血迹斑斑证明着萧岩抹不去的胜利战绩。他面色平静目光无波,恭敬道:“臣萧岩叩见陛下,臣不辱陛下使命,收复匈奴骑兵。”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御书房。 “萧爱卿快起来吧,朕有萧爱卿一员大将可高枕无忧啊!”宇文甫一袭黑色金丝龙纹锦绣龙袍端坐御案上方审视着跪在地上的萧岩,凤眸闪着深沉锐利的光辉,有一股自身散发出的帝王不可抵挡的威严。 “谢陛下,陛下妙赞,臣不过仰仗陛下威严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萧岩诚恳地说道。 “朕本想设宴为爱卿庆功,转念一想,爱卿征战两月有余必定想念家中妻儿,朕就准你回府团聚。”宇文甫深沉的凤眸似乎在透着萧岩想都了什么,一抹痛色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冷然。 “臣叩谢陛下皇恩,” “退下吧!”萧岩谢恩退了出去。 看着萧岩远去的背影,宇文甫揉了揉眉心,抬手挥袍扫落了御案上摆放的笔墨纸砚,奏折散落一地,地面一片狼藉。 听到动静的徳福推开御书房大门,瞄了一眼狼藉的地面,快步上前,替宇文甫顺着起伏的胸口,尖细悦耳的说道:“陛下,您息怒,保重龙体。” 德福作为皇宫的老人,知道的秘密是最多也是最有价值的,对于陛下的怒意与不甘,原由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陛下年轻气盛不免把江山看得太重,而今陛沉淀的心境却被打破,权力陛下从来都是拿捏得当恩威并施。也许到了不惑之年,反而更看重的是情,他亲手断送的情,那个如不似凡尘的女人 “朕贵为天子,坐拥天下,朕才是南晋的帝王,他不过就是朕的一条狗,一条任朕派遣的狗罢了。”宇文甫甩开德公公的手,狭长的凤眸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跳动,猩红一片的眸子里愤怒杀意昭然若揭。 镇国将军府 正厅中间备好一桌酒菜,正上方萧岩已经换下铠甲,一身居家深蓝素锦衣袍凛然正气,刀刻般的五官相貌堂堂,一双眼眸目光迥然正气。他右首是他夫人书香世家蔺家之女一一蔺榕双,她品貌端庄,柳眉星眼,虽已是半老徐娘却保养得体,一袭深蓝儒裙优雅庄重与她挽在秀发的镂空兰花珠钗相互映衬更显她风韵犹存的风采。依次是身着浅蓝修身衣袍有巾帼风姿的二夫人夏惠,二夫人出身江湖虽比不得蔺家家世,背景也不显赫,但是却对萧岩有恩。二十年前,夏惠曾救过萧岩一命,因他夏惠家破人亡无依无靠,萧岩重情义,因此把她接回将军府给了她名分。最后是三夫人云嫣,当今天子还是太子时的太傅云宗棠的女儿,此女人柳眉杏眼,冰清玉洁,倾国容貌在一袭雪白衣裙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飘然如仙,她淡然如风冷漠如冰,就那么静处一偶。 左首是大公子二夫人之子萧墨炎,一袭湛蓝云纹锦袍裹着他正气凛然的身躯,相貌堂堂,剑眉虎眼,气质非凡。而后是夫人的二小姐萧婧漪身着淡粉纱裙眼如弯月,葱鼻小嘴,娇俏可人。接着是三公子萧靖睿一身冰蓝华服气宇不凡,朗目星眸。最末是四公子萧寒漠,他依旧一袭月白锦衣,面色淡漠疏离。 席间无人言语,只有时不时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谁也没有打破诡异的气氛。直到萧岩浑厚不失慈爱的声音响起,“寒漠,明日把那丫头交给萧林,陛下已经下旨关押那十五名女子到天牢。” 萧靖睿星眸眨巴着看着萧寒漠,笑道:“四哥何时收了一个丫头啊?我怎么不知道呀,早知道我就找那个丫头玩了。”说着萧靖睿挪动椅凳紧挨着他,撒娇卖萌道:“四哥,要不今夜我借那丫头陪我玩玩,好不好?” 萧寒漠向来对萧靖睿疼爱有求必应早已习以为常,唯独这次,萧寒漠凤眸凌厉的眼神吓得萧靖睿松手退得老远,警告道:“已经在我手里的人,如果我不交,谁也不敢动。” 萧岩知道他那个儿子在警告他,派人跟踪调查让他不满,如有下次他对他这个父亲也不会手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萧岩深邃的眼眸有意的看了一眼美如天仙的女人,她依然淡如清水无波无澜。 岩雪院书房 萧岩望着墙上挂着的画像,画里的女子巧笑嫣然,眉目如画,玉指轻抚青丝,笑容在她樱桃小嘴边漾荡,画中女子犹如置身九天之上遥不可及,却又触手可得。 萧林的禀报声拉回了萧岩的思绪,“将军,四公子已经把那丫头交给了属下。不过四公子的侍从清凌已经有好些时日不在,派去跟踪的人都没了音讯,恐怕都被处理掉了。” “他长大了,有很多事情他有他的决定,以后不用派人跟踪。”他深邃的眼眸里有慈爱有无奈,仿佛瞬间老了几岁,“陛下对本将军的忌惮越来越重,恐有一日会殃及妻儿,再过些日子本将军就请缨驻守边境,你留下保护好寒漠。” “你下去吧!”萧林退了出去。 芷寒院 “公子,清凌密信,”密室里清月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她娇小玲珑有致的身段,长相清秀,青丝用同色锦带高高束起,干练利落。清灵之音继续禀报道:“荆州永和村是宇文甫密旨屠杀,好像是为了一封密函,但是密函宇文甫没有得手。听说密函在一个女孩身上,所以将军带回来的十五名女孩都有可能是密函持有者。” “宇文甫心思狠戾,密函一定是可以颠覆他天下的。”萧寒漠话锋一转,“萧岩派去跟踪的人可有除掉,以后做事谨慎机灵点,萧岩能跟踪的宇文甫必定也会知晓。” “是,奴婢领命。” “不过奇怪,今夜萧岩派来跟踪的人都撤回去了。” “不管他,把这封信送进李大人的府李,然后,散消息出去,说李大人得到一封密函。” 翌日一辆囚车从将军府出发,穿过繁华街道车轮滚滚向前,十五名女孩被押送天牢,会有什么未知的命运等着她们呢? 议政殿 文武百官鸦雀无声瑟瑟发抖,今日传言的李大人跪在殿前,额头冷汗淋淋,颤抖不已。 宇文甫一掌拍在御案上,威严略带怒气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怎么?现在无话可说了,朕让你呈上的密函是张白纸,李大人你意欲何为呢?戏弄朕吗?” “陛下恕罪,微臣昨夜收到的的确是白纸一张,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求陛下明鉴。”李大人磕头求饶。 “哼,还不如实招来,来人,拉出去斩了。”李大人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朝堂又是一片静默,宇文甫凤眸微眯,扫向今日沉默寡言的萧岩,见他面色沉静,宇文甫又扫视了议政殿的众臣,悠悠道:“有事上奏,无事就退了吧!” 德福尖细悦耳的“退朝”声中,众臣跪地:“恭送陛下万岁。” 宇文甫快步流星的出了议政殿,召来暗卫到御书房,“朕想知道怎么会有人知道密函?还把所谓的密函送到李府,居然连朕都不知道?” “属下无能该死,请陛下降罪。知道密函一事的只有陛下c属下,还有丞相,莫不是” “苏仲初不可能有这本事,看来有人暗中调查十五年前的事情,如有人调查无论是谁都格杀勿论,你退下吧。” 宇文甫唤来门外守候的德福,“传朕旨意命夏骞审问荆州叛国的十五个女子。” “是,奴才领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初现端倪 天牢里十五个女孩畏缩在牢房的角落里,害怕,无助的眼神望着潮湿阴暗的地方。柳雪儿抱着倾延,她身体因害怕而抖动着,连说出口的话都颤抖不已,“倾延,你说他们为什么抓我们呢?我们又没有做犯法的事。你说,四公子会不会来救我们呢?” “姐姐不要怕,我们行得端坐得正他们不敢私自动我们的。至于四公子我想他应该会救我们的。”倾延知道她虽身为萧寒漠的贴身侍婢,不过她还没资格,也没自信到认为他会来救她们,权当安慰心神不安的柳雪儿。 恐怕这次牢狱之灾没那么简单,之前有人搜查过她们屋里的包袱衣物。她怀疑过萧岩,但是把她们接进将军府之前有的是机会可以下手,为什么会在府里搜查?说明应该不会是他。还有值得可疑的萧寒漠,无缘无故把她留在他身边教她本事,所谓无功不受禄他的目的也不会简单,但他有没有动手?倾延回想在芷寒院的一点一滴,似乎除了训练她时能看到他,以外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更不用说在下房院见他了,所以依旧没有收获。究竟是谁?她们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凌乱的思绪飘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也懒得去想,选了个舒适安逸的姿势靠躺在角落里。 牢房外脚步声阵阵传来,有人渐渐朝她们所在的牢房靠近。一袭官服的男人亭亭玉立的站在牢房前,身后还跟着八人抬着刑拘,像地狱来拿命的修罗,十五个孩子惊恐万分的眼神望着来人。 守牢门的守卫恭敬的拿出牢房钥匙,“哗啦”一声铁链被打开,牢门洞开,八人陆续把刑拘摆在了十五个女孩面前。 身穿官服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他身型修长相貌平平,可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目空一切,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淡漠的眸光,有点黑无常收命的压迫感。 他是刑部的尚书夏骞,此人严明执法却是盲目听从圣旨任命的死脑筋,似乎只要是晋帝的旨意他不会质疑只会执行,因此在同朝为官的人里出了名的。一提起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点头称赞他的公正合理,摇头是他对晋帝的盲从与是非不分。 “你们只要把荆州永和村看到的听到的都告知本官,本官上禀陛下,陛下仁德定不会为难你们,如若你们知情不说,那就免得受些无谓的酷刑了。”夏骞洪亮威胁的声音句句诛她们的心,还有那泛着森森冷光的刑具,吓得女孩们连连后退惊慌失措,毕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她们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就看见一鞭鞭如蛇般冰冷的长鞭又落在她们眼前的地上c杂草上。 “啪” “啪” 长鞭鞭鞭都带起纷飞的杂草,吓得女孩尖叫卷缩,有胆小的女孩吓晕了过去,有跪地求饶的, “官爷,我们不知道,求求您放过我们,我们真不知道。” “求求您,我们真不知道。” “求求您。” 倾延把柳雪儿紧紧的护在怀里,琉璃般清澈透明的眸子里有寒冰凝集,死死的盯着出鞭之人的手,时刻准备着躲避鞭子的毒打。 夏骞并不是善男信女之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挥手示意属下张路继续打。 长鞭无情的倒刺直刺入没有任何衣服可遮挡的血肉之屈上,带起血珠,翻飞的皮肉血肉模糊。 “啊!” “啊!” “啊!” 她们疼得滚地,龇牙咧嘴的闪躲,惊恐不安的看向高大出鞭的人,而下手的人没有半点手软。如蛇般无情冰冷的长鞭依旧一鞭鞭的打在她们弱小的身躯上,张路嘴里还不停的咒骂道:“一群贱婢,不招就打死你们这些贱婢,你们知道通敌卖国,会怎么样吗?本大爷告诉你们:会一点一点的把你们活分尸,然后,把你们的截肢喂狼。” 倾延不可置信的望着说话之人,脑子里不停回荡“通敌卖国”四个被判死罪的字。难道她们其中有人通敌卖国?她扫了一群女孩,有害怕,有惊恐,有不安,有因为疼痛抱着身体的她们不过都是十三四岁,最大不过十五岁,如何卖国? 她脑海里浮现“理由”两个字。 荆州永和村一夜被平,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切,如此大的事情发生,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明什么?说明要么是晋帝借卖国罪名达到什么目的?或是晋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屠村的人利用卖国罪名?那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她们身上有什么?连帝王也想得到的东西。 倾延思绪飘飞的时候,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唯唯诺诺的看着手持长鞭的刽子手张路,女孩跪爬到夏骞脚边,黑眸里都是期待的神情说道:“官爷,是不是我说了,你们就会放了我?” 夏骞眸光一亮,点头道:“是,本官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之人。” “我听我爹爹说过,西楚一行人带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去见一个人,好像是关于西楚皇室的人。其它的奴婢就不知道了,官爷您放了我吧!” “荆州永和村的十五名女孩招供她们通敌卖国,明日午时,行刑斩立决。” 夏骞说完,转身离开了牢房。 女孩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把知道的全说了,他们就会放过她,谁知换来一句惊天霹雳的噩耗。 女孩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仿佛失去生气的布娃娃。 其他女孩开始数骂了起来: “你个扫把星,就是因为你爹,我们全村被烧毁。” “你爹不是个好东西,害得永和村被烧毁。” “对,你爹就是个只会勾引女子的淫贼。” “是你们周家害了全村,周小月你就是个不详的孽种。” “对,都是因为你爹。” “对,是不是你爹收了西楚的好处,你说,你说呀!” 周小月挣扎着抵挡她们的抓扯,哭着说道:“我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爹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不是你们说的淫贼不是” 几个女孩一拥而上动手动口,向前又是戳她的头,又是抓扯着她的头发衣服。 “还敢回嘴,大家一起打,打死她个败类孽种” “住手。”一声凌厉喝住了动手的女孩,纷纷看向出声的人,“你们难道还不清楚?不管有没有人说什么,我们注定会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你们还是安分点。”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王朝,官字两张口的世道,她们人微言轻,下贱到连一颗尘埃也不如,她们是贵族的奴婢,皇族的陪葬,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没有可以向往的生活。 女孩们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吵闹。 正午烈日当空照,空气中的热浪一阵阵扑面袭来,给炎热的夏日带来酷热的烦躁。皇宫御书房却是另一番风景,冷气弥漫的御书房像冰镇后的水果冰凉舒适。 宇文甫的御案上摆放着夏骞上呈的奏折,但他似乎没有要看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奏折里要上禀的内容,他眸色深深的盯着御案前的暗卫。 暗卫低头禀报着天牢的状况,“陛下,牢房暂时没有任何动静?” 宇文甫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眼里神色尽掩,“哦,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你继续盯着,说不定今夜会有热闹可看。” “是,陛下,属下定不辱陛下使命。” “对了,将军府可有动静?听闻府中三夫人去启华山朝云寺祈福,也给朕好好盯着。” “将军府近来很是安静,三夫人,说是要为萧四公子祈福,得在朝云寺吃斋念佛满一年方可下山。” “萧岩的四子萧寒漠就不用派人盯着了,你退下吧!”宇文甫冰冷的眸光在说到萧寒漠时有暖意闪过他凤眸,有种想到儿子的慈爱。 暗卫领命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御书房。 夏日的夜晚总是比较迟,炎热的天气在入夜凉爽了几分。月色透过天牢小窗倾洒在牢房里,被蒸发的湿气发出浓浓的馊腐刺鼻的气味,而牢房里的女孩们似乎已经习惯不在意这味道,就奄奄安静的坐在那里,力气精神都透支抽离了身体,再加上被鞭子毒打的伤口没能处理又疼又流血,连白日里的威武都没有了,她们安分也没有吵闹都各自休息着养精蓄锐。 京都安阳城夜色阑珊灯火通明,星明闪耀璀璨夺目,依旧繁华热闹。 芷寒院书房 清月禀报着天牢发生的事情,“公子,晋帝已经下旨,明日午时那十五个女孩以通敌卖国的罪名斩首示众。”她抬头见他面色冰冷无波无澜,接着道:“据探子回报,有个叫周小月的女孩招供,说她父亲曾接触过西楚的人,而且知道西楚到荆州永和村的是为了皇室的人。” 听到最后萧寒漠面无表情的俊脸终于有了变化,他凤眸深邃如幽寒深不见底,低沉意味深长的嗓音问道:“你说有人接触过西楚的人?” 宇文甫这就是你要屠村的目的,为了不让秘密外泄,你竟然平了永和村百名百姓的性命。那十五个女孩当中谁会是西楚皇室的人?难道真是那个被他随意救来的女孩?初遇,她聪慧敏捷知道自救。初识,她心思巧妙,临危不惧借刀杀了刘管事,而后临危不惧。她对待敌人心狠手辣没半点心慈手软,可她性格正义有恩报恩。也许她 “是,周魏,辅国将军的门生任副将军,三年前年因勾引将军女儿为由被贬回村。”清月回道。 “嗯,没有那么简单,副将军周魏乃将帅之才,用兵如神,怎会为了区区将军的女儿断送锦绣前程,恐怕他不同流合污遭人陷害才是真。”萧寒漠幽深的眸底冰冷如锥,仿佛让人置身冰川雪地冷汗淋淋,没有半点夏日炎热的气息。 “你马上飞鸽传书告诉清凌回京都,明日有一出好戏上演。” “是公子,奴婢马上去办。” 清月退出书房,她知道他家公子每次周身散发出浓郁冰冷嗜血的气息时就会有一场血雨腥风要发生。而这次,公子还是要救那个丫头吗?是为了荆州永和村?还是为了那丫头?她神情的复杂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压下心里的揣测转身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起死回生 翌日,天气一改往日炎热,天空阴沉黑暗如陷黑洞漩涡找不到突破天际的明亮。 不过一刻,夜空被几道接踵而来闪着光芒的闪电划破黑暗,紧接着“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点从天扑朔滴落,地面阵阵涌上湿润后的热气,雨越下越大,如屏障的雨迷了双眼。 牢房 两名守门侍卫来到牢房深处,一人拿着钥匙打开牢门,另一个人手里的托盘里装着两碟烧全鸡进了牢房。 “这是夏大人赏给你们的上路饭,吃好了,就好好上路吧!”他们把托盘放在地上,锁牢房门,又离开了。 十五个女孩呆呆的望着地上油渍渍的全鸡,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倾延走上前拍了拍手掌撕扯下两个鸡腿,回身递给了柳雪儿,自己就开始吃了起来。柳雪儿眼眶微红,咬着鸡腿哽咽的说道:“絮儿姐姐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一生无悔了。” 明明在世上不过才活十四载,却说出了经历几十载的话,着实让她心疼不已,倾延嘴角含笑,“姐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我们相处了短暂的几个月,但是我们的心却早已连在一起了,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好。”似乎鼓舞了柳雪儿的勇气,她擦掉小脸上的眼痕,笑得嫣然甜美。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分着吃两个碟中的烧全鸡,吃着吃着,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哽咽,有人抽泣,也有不出声的。 死亡对她们来说也是可怕的,她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迫结束对她们是残忍的。 “呜呜我还没好好看这个世道。” “我还没遇到心仪的男子共度一生呢,哇哇” 哭累了,吃足了,就等待着她们的命运 “准备好了吗?”一群四十个蒙面黑衣的男子手握宝剑整装待发,领头的人扫了一眼黑衣一片的男子问道。 “准备好了。”黑衣人异口同声的应承道。 “今日营救此女孩不得有异,必须完好无缺的把那女孩带出来。”领头人手里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像,画里的女孩回眸一笑倾人城,白皙水嫩的鹅蛋脸镶嵌着一双琉璃般清澈的明眸干净透明,朱唇皓齿,不惊艳,却美得脱俗出尘。 “是,属下定不辱主子使命安然救出。” 午时刚到雨反倒越下越大,四个士兵手持长矛押送十五名女孩淋着大雨从天牢向断头台走去。明明不算近的路却走不了多久,仿佛一个眨眼之间就到了。 断头台设在天牢西北方的空地上,占地百里。空旷的空地中间圆形一人高的台子有四面,每一面又由梯道和虎兽坐落的斜坡组成,每个梯道的顶端有四个大火盆稳坐泰山,那就是断头台。 仰头望去,主监守夏骞端坐上方,案桌上令牌c供纸静静地躺在那,无声胜有声。他右下手是副监守陈柏原,他左下手是御林军统领南向天。 十五名女孩一步步走向透着阴寒肃杀气息的断头台,有女孩脚软跌倒在地,士兵毫无人性用尖锐的长矛刺向女孩,呵斥道:“快走,耽搁了时辰小心把你千刀万剐了喂狼。”女孩身体瑟瑟发抖,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又继续向前走。 女孩们面向高台跪倒一排,柳雪儿与倾延相视一笑,就听着上方传来的洪亮的声音,“午时已到,行刑。” 音落,她们闭上眼睛只听见“咔嚓”脆响,人头落地,骨碌碌的滚在断头台上。 黄昏落日余晖洒,五彩尽染一边天。 当倾延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几日后了。映入眼帘的白色薄纱床幔,精致的桌椅圆凳,绝伦的玉瓷器器皿,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她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听见温润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死,不用担心自己的脖子。” 倾延起身,打量的看向那个说话的男子,他一袭黑色紧身衣袍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墨发被黑色丝带高高束起,狼图腾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露出他深如黑洞般使人沉沦深陷的冰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薄唇,光是看着下半张脸就知道他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美男子。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请问公子贵姓,他日我好报答公子的恩德。”倾延诚恳地说道。 “本公子云殇,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举手之劳不足姑娘挂齿。” “云公子客气,不知公子如何救出我的?”她很好奇这个云殇公子是怎么样把她从断头台救回来的。 “姑娘你还是多休息几日,其他事情也不差这一两日,以后再说吧。”见他不肯多说她也不好勉强,她又问道:“那跟我牵手的女孩呢?”她害怕失去的感觉,却又不得不知道残酷无情的真相。 “本公子救你一人都是多管闲事了,还要多救一个,不是自找麻烦吗?” 听完云殇的话,她沉默良久,心沉到了谷底。 那个给她名字的女孩,牵着她的手女孩:“以后你是随我姓柳吧,就叫柳絮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可好?” 那个总是带给她温暖的女孩,她永远离开她了 “谢谢,云公子。”她想了想,柳絮儿和倾延这两个名字都不能叫了,她重活于世就得抛弃以前的生活,索性也懒得自报姓名。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他细腻的嗓音温润如春风拂面,“你以后就叫云倾。”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似乎又回到了初遇萧寒漠的时候,也是没有拒绝接受赐名。 那时,他嘴角噙着一抹胜利的笑,薄唇吐出一句,“本公子萧寒漠以后就是你主子,从现在起你就叫倾延。” 仿佛就像昨日发生的事情一般,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这一次她叫“云倾”。 十日后 云州霄云山庄 一棵百年的参天大树下,一个一袭月白素锦衣裤的女子,手持一把碧云宝剑。她灵活翻转,身轻跳跃,挥洒淋漓,每出一剑都气势磅礴干脆利落,明显她的武功进步不少,不再是起初的花拳绣腿。 “好。” 一阵拍掌声传来,十日未见的云殇依旧狼图面具遮面,身着黑色锦纹的衣袍给人一种沉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他赞赏道:“没想到倾儿竟是练武奇才,一点就通,短短数日又精进了不少。” “庄主,是庄主教导得好,奴婢才能有今日的成就。”云倾气喘吁吁的回道。 “倾儿何必妄自菲薄,如若只是本庄主教,而你未用心去练,那会有今日的成就?”云殇深如黑洞的黑眸里笑意不达眼底,绝美的薄唇轻启:“对了,明日本庄主要前往苏州,不知倾儿有没有兴趣同去?” 云倾面色沉静白皙水嫩的脸蛋又美了几分,“庄主肯带奴婢前往,云倾定是求之不得。” “好,那你准备行李,明日启程。” 京都安阳 整整十日的禁城令弄得京都百姓人心惶惶,民怨沸腾。于是十日的当天,晋帝下旨解除禁城令,准许出城进城。 短短两个时辰,京都安阳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场面,繁华景象。 御书房总是不同,今日又开始烈日炎炎,不免让人火气更旺。 宇文甫火光冲天的凤眸盯着跪地的人,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南向天武功高深,能与他南向天不相上下的高手没有几个,但他南向天居然查不出是何人夜闯皇宫?如此理由如何让他信服? 宇文甫厉声呵斥道:“一群无用的废物,朕养你们何用?十个江湖中人就那样大摇大摆就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你们说,朕如何放心把朕的安危交给你们?禁城十日,你们竟然连刺客的踪影也没查到一点,你们该当何罪?” 宇文甫随手抓起砚台砸向御林军统领南向天,宽阔的额头有鲜血顺着他正义凛然的脸颊流下,他磕头领罪道:“陛下息怒,是属下无能失职,请陛下处罚。” “哼,处罚?” 宇文甫冷然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向天,威严洪亮之音叛了他无限大好前程的死罪,“南向天护驾失职,被贬为宫门守卫,即日起到承德门报到。” “好好跟朕想想,没想明白你就不用出现在朕的眼前。。。滚。。。” 南向天磕头谢恩:“谢陛下隆恩,属下告退。” 出了御书房,南向天直接出宫回罗统领府。 统领府 府门前,他的下属罗峰焦急万分的走来走去,见到南向天的马匹回府,他立马上前禀报道:“南统领,属下已经查明,那些江湖中人是” “霄云山庄一一云殇!” “南统领,您既然知道,为什么?”罗峰不解的眼神望着南向天,既然南统领知道是谁闯入皇宫,为什么宁愿自己被贬受罚,也不愿供出他? “今日你就当什么也没查到,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否则本统领定然不饶。” 虽然不清楚南统领的原因,罗峰还是领命道:“是,属下并没有查到夜闯皇宫的人。”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南统领属下退下了。” 将军府芷寒院 “公子,南统领被陛下贬去守承德门的宫门。” 清凌见萧寒漠点头没有说话,他又接着道:“将军已经抵达边境漠北,辅国将军也有所行动,估计明日就会上呈奏折让沈仲初的二儿子沈怡松出剿西岭土匪。” 萧寒漠薄唇轻扬,吐出的话温度尽失,“郑鹤不过仰仗他助陛下登上帝位有功,但那时陛下是皇子,今日不可同日而语,他已经是帝王了,因此总有一日,他那点功勋会被消失殆尽,到时候他郑鹤什么都不是,哪怕他妹妹是皇后,也无能为力。况且皇后不得陛下宠爱,又无皇嗣,所以他不得不靠拢沈家,寻求庇护。” “那西岭剿匪的肥肉就给沈家吗?” “谁说除了沈家,就没有适合的人选了?”萧寒漠笑得高深莫测。 清凌不解的眼神望着萧寒漠,企图在他眼眸里看出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他失败了,什么也没看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攻其不备 翌日,他们踏着林荫山道,迎着晴空万里,听着脆鸣鸟语,轻装简行的离开了霄云山庄。 云州城是民俗风情古朴有人情味的古城,它不似权利熏陶的安阳京都只有外表的奢华,内里却是腐朽的暗斗。它独有一番江南水乡的清雅气息,纯朴和谐的氛围到处可见,确实不失为一个可长期生活居住的宁静之城。 一辆不起眼的素色马车悠闲的走在云州城的街道上,虽说街道宽敞明亮却早已人满为患,大街上人来人往行走使得马车比蜗牛还慢的穿行人群。 云倾白皙纤手撩起窗幔一角,看着云州城的房屋还有两旁从街头摆到了街尾的摊铺缓慢的倒退而感到悠闲自得。她明眸扫过那一个个摊铺的吃的c喝的c玩的c乐器,眼接不暇,真真是应有尽有。沸腾热闹的吆喝声,谈笑声,讨价声,无一不彰显着云州城百姓生活得安居乐业,幸福美满。 云倾放下窗幔侧身看到背靠着车壁闭目小憩的云殇,犹如静处一偶的嫡仙。他修长眼睫投下阴影,掩遮了平日的冰冷,睡颜无害也柔和了几分。 云殇对她虽有救命之恩,不过这十几日来她也只见过他三次,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不了解,她知道他至少不只是云州霄云山庄的庄主那么简单,他有多大实力可以无声无息的救她,她可是陛下亲自下旨处死的人,她还很好奇他为什么救她? 云殇似乎感受到注视的目光,他豁然睁开凤眸,冷意昭然的眸光与云倾琉璃般清澈明亮的眸子对视,云殇眼角轻佻,“莫不是十日未见本庄主,倾儿想我了?” 明明带着玩笑意味的话却让她呼吸一紧,白皙的脸庞染上潮红片刻又恢复了常态,“公子天人之姿,不免让人有些羡慕就多看了几眼。” 云殇也没在意她的答非所问,又闭上双眸不再说话。 马车依旧悠闲的缓行在云州街道,惬意非常。京都安阳可就没那么幸免于难了,谋略心计的四大家族处处充满四伏的杀机。 皇宫议政殿 宇文甫皱眉扶额一副不知任命谁出征的烦心神情,实则是他在心中衡量。而殿下的官员无不抓紧机会进言,好让自家有立足之地,或是有安生立命的依靠。 “微臣以为此次西岭剿匪可交由驸马出征,毕竟驸马经验充足阅历丰富更能减少折损,以少胜多。”兵部尚书韦申双手抱握恭敬地奏明道。 宇文甫凤目闪动着精明的光芒心中计较着,几年来沈家势力渐长,想伸手兵权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能牵衡沈家的萧岩已经请旨驻守边境漠北,而郑鹤却是有名无实权的辅国将军不足为惧。因此,如果这次让沈氏家族壮大无疑是在身边养了一匹更危险随时都要爆发的野狼。 “卫爱卿所言极是,不过驸马毕竟闲置府中已久,是否还能够胜任出征西岭的领帅?” 顾盛霖五官轮廓分明,眸光温和剑眉入鬓,一袭官服胸前栩栩如生的麒麟与他的温润如玉相得益彰生,他跨步走出拱手禀报道:“启禀陛下,臣也认为自己长年闲置,荒废兵法,不适合出征西岭剿匪,请陛下另择合适人选。” “驸马此言差矣,想当年驸马曾以千人之力抵挡万人敌军进攻而守住城池,您卓越的风姿除了萧岩将军无人可敌啊!微臣以为出征西岭非驸马不可。”丞相苏勃渊向来主张对事不对人,他权衡利弊后也力荐顾盛霖出征剿匪。 丞相c兵部尚书两位德高望重的重臣都力荐的人,其他官员也接着认同: “臣复议。” “臣等复议。” 沈仲初有气没地出的气愤化作拳头紧紧的握住,也附和道:“臣等复议。” 最终,宇文甫下旨顾盛霖任骠骑将军,沈怡松任副将军明日一同出征西岭剿匪。 翌日艳阳高照,蒸腾的热气丝毫没有影响到五千精兵高昂的士气,顾盛霖集结完毕,号令五千精兵出发,浩浩荡荡的前往川州西岭。 五日不休不眠的连夜赶路大军到达川州西岭的宜山,他们在二百里外的空地上扎营休整。 将军大营里顾盛霖研究着宜山的地形图,帐外守卫拦住了沈怡松说道:“副将军,将军有令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望副将军见谅。” “那劳烦通报一声,我有重要的事要与将军商讨,万不可延误。”沈怡松说明来由,让士兵代为通传,而不是利用权力硬闯,这就是陛下的用意知道沈怡松稳重成熟有担当,不会因家族与各大家族的明争暗斗而陷害忠良无辜。他虽无大战经验与战功,但实战小战经历颇多也有独到见解。 “请副将军等一下,卑职这就去禀报。”那守营士兵说完,走进了营帐。 不到一刻守营士兵出来恭敬地跟沈怡松行礼道:“将军请副将军进去。” 营帐里顾盛霖坐在桌案前,眉头深锁,温润如玉的脸庞此时冷冽如刀般锋利,他示意沈怡松不必多礼,指着宜山地行图道:“沈副将有何看法?” 沈怡松上前盯着地形图仔细端详,宜山是坐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正中,南面是上山路,而两侧西面是荆棘丛林,东面是宽达数百丈的深湖,而北面是悬崖峭壁。北面悬崖即便有通往上山的路,他们一时半会也无法一一调查清楚,唯有南c东c西三面可突破。 “兵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地利不利于我们,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劝降计策。”沈怡松指着地形图的“将军您看,西北方是荆棘丛林与悬崖的接壤处,此处您有没有发现地形图标注不明,可见定有玄机,我们可以先派人侦查摸清地形,然后利用劝降谈判稳住他们,另一面通过西北方直捣土匪老窝。” “如果他们愿意弃甲归顺于朝廷,押送回京都后,还望将军在陛下面前保全他们性命。”沈怡松跪地诚恳说道。 “沈副将起来吧,本将军也是有想过劝降,但是本将军不敢保证他们降后可保全性命,陛下也未必会放虎归山,所以本将军到时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宜山山顶苍虎寨亭亭而立气势恢弘,寨子被高达数丈的城墙围着,高墙后宽阔的空地是寨子里的练武场,空地后是苍虎寨的议事堂,穿过议事堂就是居住的房屋。 苍虎寨五百号人此时聚集在议事堂前的练武场,议事堂的台阶上寨子的二当家冷书身着暗黑色衣袍卓越不凡,他面色冷凝目视前方。他身旁是三当家冷琴,她一袭红衣长裙身姿超群长相清秀,眉目冷然而立。 “众人听令,我奉寨主之命率苍虎寨众人迎战朝廷五千精兵。章钟你带领一百弓箭手到寨子的城墙守卫,冷琴你带领二百擅长泅水潜水的人到东北方向设埋伏,剩下的二百人跟着我到西北方向堵截。”冷书面色沉冷的吩咐完,又命令道:“大家都各自去准备吧。” 晴空万里月如霜,夜色阑珊碧水凉。 “报” “将军,密探来报:西北方向确有一人宽的小道可以上山,不过已经设有埋伏,似乎人数还不少。东北方向也有异动,埋伏的人也不在少数。”林啸是顾盛霖的左膀右臂,此人雷厉风行能力超卓,是个不错的人才。他没有显赫家世可以让他展露头角,幸得顾盛霖赏识被提拔他才有机会展露。 “将军妙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明日定能一举攻下苍虎寨。” “不可大意,战场向来兵不厌诈,多几个心思总是好的。派人盯着,你下去吧!”顾盛霖眸色沉沉笼罩着氤氲,似乎透过林啸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是兴奋激动跃跃欲试。而今日少了悸动多了沉稳,没以前不畏的魄力。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时,顾盛霖大军已经埋伏在山顶苍虎寨寨门的树林,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林啸带领的一千人攀岩高手来到高墙根,他们手握飞爪然后掌心朝上猛力一扬,使飞爪各趾完全展开,随即向目标抛去,一俟飞爪命中,马上猛力后拉绳索。拉力经过掌后环牵动系于各趾节上的弦索,四趾即合拢,牢牢抓住城墙。 他们身轻如燕的攀爬着城墙,他们跃下城墙,守卫城墙的人才发现有异却已然为时已晚。苍虎寨的弓箭手纷纷射向半途攀岩的士兵,瞬时箭矢如雨密集的射向城墙半空,有些被射中的人松手坠落,又有人补位继续攀岩。他们源源不绝的跃下城墙毫不含糊的持刃砍向苍虎寨的弓箭手,厮杀惨烈,血流一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充斥在清爽的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 林啸杀出一条路下了城墙打开苍虎寨的大门,四千精兵缓缓的进入苍虎寨,而城墙上苍虎寨的一百人已被歼灭,章钟被擒。 议事堂上方顾盛霖端坐上方,打量着下方跪地的章钟,“本将军已占领你苍虎寨,你若归顺朝廷,陛下仁德定然会网开一面。”章钟只是冷冷的看了顾盛霖一眼,不说话。 顾盛霖也不在意,命令下属,“来人,把他先押下去看管起来。” 议事堂只剩下了两人,沈怡松看向上方的顾盛霖道:“将军似乎还在等人?不知属下可有猜对。” “沈副将猜得不错,想必你也知道他并不是苍虎寨的当家,所以等的就是苍虎寨的二当家冷书。” 冷书与冷琴发现山下没有半点动静,他们感觉不寻常的异样,随后各带领的二百人在密道会合。密道里冷书与冷琴商议对策: “看来寨子已经被顾盛霖攻下了,他还是真是用兵如神,我三次栽在他手上。”冷书面色晦暗不明,“顾盛霖折损几百,剩下四千多精兵我们不能硬碰硬,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顾盛霖确实是人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招用得妙。那我们如何反攻?” 他们命人探查的人回禀道:“禀报二当家,三当家,寨子被攻破,章钟被擒。” “知道了,”冷书面向冷琴说道:“冷琴你带领四百人撤出宜山,回苏州与主子会合。我必须现身拖住顾盛霖,否则他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据点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马上离开,这是命令。” “好,那你多保重。”冷琴看了冷书一眼,带领四百人撤出了宜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险境救人 月色下的苍虎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辉,仿佛被神秘面纱笼罩的仙境。 黑衣蒙面的冷书谨慎的观察城墙根四周,确定无人看守,他才靠着轻功攀越城墙,轻盈而下,一路朝议事堂方向跃去。此时议事堂万般静籁,房屋里灯火尽灭漆黑一片,冷书推开朝南的窗户一跃而进,熟门熟路的朝地牢而去。 地牢大门只有两名守卫,冷书修长的指尖捻起两枚银针直直射向那两人,两名守卫应声倒地。地牢有四间房都是一条线的,左手是牢房右手是墙壁。冷书挨个牢房查看,他一路走到第三间牢房时,那里摆放着一张方桌,四个侍卫正闭目休息,冷书放慢脚步,慢慢的靠近。似乎料定他会来,四人齐齐睁眼,抽出泛着寒光闪闪的兵刃只砍向来人,刀刀致命。冷书轻功了得每次都能躲过,不过四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相互之间递了眼色,两人攻左右,两人攻前后,渐渐的他抵挡得有些吃力。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冷书知道久战不利于他,他必须利用暗器才行有胜算。当那四人同时左右前后夹击出刀时,他迎上了前面刺向他腹部的刀,他趁着此刻袖中滑出银针刺入前面的人的胸口,他回身,又射出三根银黑色银针,随后三人砰然倒地口吐白沫,死了。 冷书抽出腹部刀刃鲜红的血涌了出来,他拿出瓷瓶随意的洒了点药粉包扎了伤口,又朝最里间的牢房走去。 牢房最里间,章钟盘腿坐在杂草里闭目养神,刚毅的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他听见有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仿若不知依旧闭着眼睛警惕的听着。直到脚步声到了牢房门前,来人关怀备至的说道:“章钟,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他猛然睁开双眼,焦急的黑眸闪过惭愧,他起身跪地道:“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寨子,请二当家赐死,好为死去的兄弟谢罪。” “章钟此刻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机,我们想办法出去再说,如果被顾盛霖押送回京都,怕是有去无回。”冷书边说边打开牢房门,扶他起身,两人出了牢房。 地牢外,顾盛霖把地牢的出口为得水泄不通,数千弓箭手只要顾盛霖下令,他们随时会被射成马蜂窝。冷书和章钟躲在地牢大门后,观察着敌方的人马,章钟看见那阵仗已然知晓无法全身而退,“二当家以您的轻功定然能出去,您还是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冷书冷哼道:“区区数千弓箭手不足为惧,我既是苍虎寨的二当家就不会丢下兄弟自己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他们还没现身,外面传来了一阵兵刃交锋的声音,似乎是打了起来。 接着听见箭矢嗖嗖的声音,数千箭矢直直射向飘然落在地牢大门前的一男一女,半点没留情。 一黑一红的蒙面男女,他们身形灵巧轻盈的躲过箭雨,退至地牢门前。里面的冷书与章钟打开牢门见来人先是一慑,而后加入了箭雨中。章钟轻功虽好可他受了伤,身影显然慢了半步,嗖一支箭射穿他的肩胛,又一支箭如破竹之势朝冷书射去,黑衣锦纹的蒙面男子眼疾手快的抓住冷书躲过了射向他胸口的箭。 “寨主,这样下去不行,您带着章钟先走。我和冷琴断后。”来人正是苍虎寨寨主和三当家冷琴。 “是啊寨主,弓箭手太多我们最多还能抵挡一炷香的时间,寨主还是听冷书的先走。”冷琴一边躲着冷箭,一边说道。 “冷书你受了伤也挡不住他们三千精兵,这样先进地牢。” 他率先提着章钟进了地牢,紧接着冷书冷琴也跟在身后。他们一路疾步走到地牢最深处,只见他从身上拿出一枚温润光泽晶莹透亮的龙纹玉佩放在光洁平坦的墙上,轰隆,一声,墙面洞开出一扇门,他收回玉佩墙门关闭又恢复了光洁平坦的模样,四个人走了进去。 地牢外,沈怡松不禁奇怪的说道:“将军,他们进去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顾盛霖自然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立即下令冲了进去。 林啸带着先锋军冲进地牢牢里,仔细搜查了四个牢房,除了地上的杂草还有偶尔有一两只乱窜的老鼠外,空空如也,好像他们凭空消失了般,而他们进牢房似乎是他们看里花眼般。 林啸握拳禀报道:“将军,没有他们的踪迹,” “苍虎寨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足为奇。”顾盛霖说道,他本来就没打算把章钟送回京都,章钟正直善良,喜欢拔刀相助,而苍虎寨更是深得百姓拥戴与崇敬,所谓功高盖主得民心得天下的议论,使晋帝不得不谨慎处置,永除祸患。 “可是,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如果能这么轻易就抓到苍虎寨的寨主c二当家和三当家,朝廷还会三番五次的派精兵攻打?就凭我们这三千精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盛霖眸光冗长的看向牢房深处的墙壁,命令林啸撤出地牢,次日清晨回朝。 翌日,顾盛霖大军迎着似火的骄阳回京都,而云殇坐在川州有名的客栈悠闲凉快的喝着茶。 “名扬天下,唯在川州。” 名扬客栈在川州是最繁华有名的,之所以名声在外扬天下,是客栈有三大特色。第一,客栈豪华奢侈,却不为赚取钱财。第二,服务细致,面面俱到。第三是最重要的存在,消息来源的聚集地。客栈每日必将客满为患,今日也不列外。 客栈大堂里靠窗而坐的人狼头面具遮面看不出相貌,却有一股自成而来的冷冽不容他人靠近分毫的气息。而他对面的女子素白衣裙外罩水红薄纱素静中又有几分张扬的个性,青丝散在脑后,就那么一个背景就叫人难以忘怀。客栈大堂里坐着的人无一不投来异样惊艳的目光,仿如没见过世面般直勾勾盯着忘了动作。 “倾儿你长得也太美了,那些饿狼扑食般的眼睛看着就作呕,要不” 云倾琉璃般透明的眼眸扫过那些人,眸光流转望着眼前的人,他淡然冷漠却又不似他说的那般她太美而引人注目,倒像那目光看向他一般引他不满。 “女人不应该万众瞩目吗?”云倾反问他道。 “哦,我好像错过了什么,是吗?”云殇深沉的黑眸望着她明亮无波的眼睛,嘴角笑意浅淡。 “我想你对镇国将军的四子应该不陌生吧,能共用一个婢女的关系,你跟他交情不浅?” 云殇说有事要办让她在客栈里等他,他刚走一会,她在房中百般无聊索性就下楼。正好看见萧寒漠走出客栈,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她的背影有些像萧寒漠身边的婢女,那女子她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眼,却让她无法忘记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那日的女子也是身着黑衣紧裤步伐轻盈飘逸,不禁让她有些怀疑云殇和萧寒漠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有联系,那救她的是不是还有萧寒漠? 云殇冰眸深沉,笑出声道:“倾儿单凭一个婢女的背影就认为我与将军四子有关,未免有点太武断吧。” “的确不只是因为一个背影,而是女人的直觉。”云倾仔细观察云殇的眼眸,不放过任何可以抓住的蛛丝马迹。 “那”云殇说着突然把脸凑到云倾面前,他高挺鼻梁触碰到她的鼻尖,他温热的气息与她如兰的气息交缠相融。他邪魅狂狷嘴角上扬,差一点就吻上她的樱唇,“有没有觉得本庄主也与某个人有些像呢?” 云倾想都没想就回道:“是,萧寒漠。”以至于她忘了眼前鼻尖相触碰的男人,只惊觉不知何时那个名字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明明他们交集不多,明明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交出了她。难道就因为他帮她出柴房,还是默认她借刀杀刘管事,抑或是教她本事。原来最淡的相处,会积累最深的铭心。 云殇敛去笑容,双手运用内力握着她的双肩不让她挣脱,他如夜般深幽迷人的冰眸盯着她琉璃般透明的眼眸,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迫切得到的真诚,“从现在起,你云倾心里只能装下我云殇这个人。” 他修长右掌移到她胸口感受着她跳动的心,偏头,他炙热的薄唇吻在她柔软的樱唇,辗转吸允不知餍足。 云倾仿佛被人点了穴道般任由他亲吻,她口里弥漫的全是他淡淡清新的茉莉香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闻过,却又不记得了。 云殇感觉她神情恍惚,他停止了粗暴的亲吻,冰眸深沉的看向云倾迷离飘飞的明眸,他低头咬了她嘴唇一口,她吃痛回神瞪向下口的人,伸手揉着受伤的嘴唇。 “你是第一个忽视本庄主亲吻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本庄主亲吻的人。”好像恋人间的甜言蜜语,却没让她放下心里的戒备和怀疑,毕竟她经历的事情太多反而如幸运儿般次次无忧倒叫她不安生,不心安了。 冷琴一进客栈大堂,便看见自家庄主不顾大堂里的眼光,咬了他怀里女子的嘴唇。他深沉的黑眸不再只是冷冽如冰,还有一丝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暖。她握紧两侧的手几步上前,站在他们身后禀报道:“庄主,奴婢有要事禀报。” 冷琴适时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局面,云倾起身说道:“既然庄主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之后,她就上楼去了。 云殇恢复平日里的冷冽,淡漠道:“说吧,何事?” “苏州霄云山庄出事了,表老爷把表小姐许配给了王垣的公子王蘅。” 云殇不耐烦的语气说道:“说重点。” “表小姐赖在山庄不走,还请老夫人坐镇,奴婢没能请表小姐回去。” “知道了,等我回去再说,你先下去。” 云殇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青瓷酒杯,眸光冷冽的射向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琼台之行 翌日,云殇四人出了川州,沿着官道一路到苏州。 马车飞驰在距离川州城外五百里之外的茂密丛生的树林停了下来,放眼望去,一片葱绿茂密的参天树林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色光芒,透过树叶间隙投下斑驳的树影,偶有微热的暖风迎面而来,有丝丝燥热的情绪在蔓延。 马车里,云殇深沉如渊的黑眸散去冷冽如水温柔的凤眸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如婴儿般白嫩细滑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晶莹透亮,长长的睫毛下平日里琉璃般透明灵动的明眸此刻安静的闭着,少了猜忌怀疑还有防备,小小的鹅蛋脸瘦瘦的却不失可爱。他看着失神,如果你我立场相同,也许我们还会 冷琴的轻灵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庄主,” 云殇瞟了一眼熟睡中的人儿,确定没打扰到她才掀起帘幔,淡漠冷冽的凤眸流露出责怪的厉色,轻盈跃下,冷琴跟着他走离马车几步,说道:“什么事?” “顾盛霖再过三日就会回京都,是否赶在顾盛霖回去复命前让安阳乱点,不然沈怡筠在苏州的眼线查到”冷琴担忧苏州会有他们控制不到的意外,苏州云龙混杂纷乱复杂,就算苏州他们暂时控制住了,也没办法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收入囊中。 “有沈怡筠的眼线,自然也会有晋帝的眼线,既然他们都在争夺苏州,我们何不坐收渔利。你快马加鞭到苏州,让冷棋还有冷画撤掉跟踪的人,回云楼查西楚的皇室,要俱无事细。”云殇幽深的冷眸盯着被帘幔遮挡的马车,吩咐道。 冷琴领命消失在了密林中。 夜环绕着密林,闪烁着熠熠的星光照亮了绿树下的一片草地,沐浴着透过巴掌大的树叶间隙投下星星点点的月光,舒适惬意。 云倾睡足觉醒来入眼的是小小的马车车顶,昏黄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车顶线条流畅雕刻着一种似蝙蝠外形奇特的花,圆形尖头两侧似翅膀的花瓣间花萼呈三角,黄绿色花冠近钟状,黄白色的须根丛生,它们晃来晃去的果实看起来就像是倒挂着的蝙蝠一样奇异,有一种逃离不想靠近的厌恶感。 她收回目光掀帘而出,不远处粗壮的树木旁一袭黑衣少年笔直挺拔的坐在柴火不远处,摇曳的火光映红了他明暗不清的冰眸,那里的深沉黑暗是她不曾见过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不是她眼睛看到的,而是他想让她看到的,如果他不想她看到,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或看到。 噼啪,,烈火中燃烧的树枝断裂发出的声音打破宁静,“你想问什么?”云殇连眼皮都没抬地说道,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要问他,却不先开口。 “庄主一路去苏州想必是比较着急的,如今悠闲赏景歇脚,庄主又不急?”云倾挑眉瞅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他回答。 “你如此聪明智慧难道会猜不到什么?”他把问题又踢回来显然不想说,“庄主身份繁多,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能猜到什么?” “正如你所想苍虎寨是我故意送给顾盛霖的大礼,好让他回到手握兵权的时候。” “好处是牵制沈仲初,坏处是顾盛霖是个用兵奇才,给自己树立个更有威胁的敌人。”云倾又接着说:“朝中以沈仲初为首的支持十三皇子扬王殿下宇文云扬,郑鹤支持三皇子廷王殿下宇文云廷,顾盛霖与五皇子洛王殿下宇文云洛颇有渊源。如此三足鼎立周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要不过分张扬宇文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道庄主支持哪位有胜算的皇子殿下?还是想做帝为王。” “哈哈,哈哈,我就说跟倾儿说话不费力,点到为止你就能想到这么多,看来萧寒漠对你从不忌讳,连朝中大事都让你知道。”云殇眼底没半分笑意,冰眸冷冽危险的看着她。 “你知道的也挺多的,看来京都安阳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传闻江湖中有个能知天下事,能闻万里踪的组织谍云楼,好巧不巧的有个云字,而他又叫云殇,宇文皇室所有皇子公主名字里带云。。而镇国将军府里的三夫人也姓云,难道云殇与云楼将军府还有皇室有关? “也不是,比如,你想的我就不知道如何验证了?”他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眸色深沉的回望着她。 “是与不是不重要,我向来有恩报恩,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好。” 云倾转身回了马车里,云殇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两日后的清晨,清风肆意,凉爽舒适,似乎预示着炎炎夏日的离去。 他们一辆素色马车悠闲的迎着朝阳行走在路上,足足二个时辰才到琼台城外百里,早闻琼台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民风朴实。一望无际绿油油的稻田麦田延至琼台城,一路从官道走来,无不散发出饱食暖衣的气息。 半个时辰后,一座气势雄伟却占地不广的城,城墙高耸,伫立在这片清新舒适的土地。城墙上刻着“琼台城”三个凸显它气势恢弘磅礴的大字高高悬挂。琼台是距离川州与苏州之间的小城,但又隶属苏州管制,也是掩人耳目的好地方,适合暗地里招兵买马存放兵刃,琼台富足而且自给自足,贸易不流通外地人少之又少,所以不易暴露。 琼台进出城的百姓衣个个着光鲜靓丽,红光满面,一看就知道生活如意幸福。他们缓缓的进城,入耳的是孩童嬉戏打闹的声响还有大人暖心的关心,偶有议论聊家常的声音传来,唯独没有叫卖声,喧嚣喧哗声,热情却不闹腾,给人进入桃花源的错觉。 云倾掀起帘幔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不一样的街道,琉璃般清澈的水眸满是向往的神情与享受这肆意的舒适。马车里云殇闭目小憩,似乎知道她雀跃的心情,低沉带着慵懒的嗓音说道:“越是平静祥和的表面下越暗潮汹涌危机四伏,看来萧寒漠没教过你这些。” 云倾淡漠的瞟了他一眼,纤手放下帘幔倚靠在车壁,悠悠说道:“庄主心思玲珑巧妙,难道会不知道奴婢只是萧公子身边的粗使奴婢而已,能得到萧公子的援手已是三生有幸,怎敢让萧公子屈低教一个奴婢。” “聪明的人不会做,更不会说背驰的事实,谍云楼可是号称:知天下,闻万踪,所以不要轻易出口。” 谍云楼,云殇想暗示他与谍云楼的关系?还是只是纯粹知道谍云楼“黄金换”,只要出得起价钱想查人还是杀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会防狼避鼠,免得养了白眼狼,喂肥了盗贼鼠。” 她说完闭上水眸不再说话。 云殇含笑的看着她怒气鼓鼓的小脸,凤眸里有异样的目光闪过,这丫头还真是个容易生气的小可爱。 一炷香过后,马车停了下来。 冷书铿锵有力的禀报声响起,“庄主,南宫府到了。” 云殇掀帘而下,转身握住云倾的纤手不让她挣扎,扶着她下了马车,一路牵着她走进一座富丽华贵的府邸。 府门牌匾上方“南宫府”三字行云流水气派不凡,彰显着府邸主人的身份品位必是极高雅贵气的。跨进府中,迎面吹来一阵浓郁淡雅的清新芳香,浓而不腻,香而不刺,极致的好闻。 “二少爷,您回府啦,老爷念叨您好久了,您还是先去看看老爷吧!”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伯身着青色衣衫微胖身材,眼角皱纹横生,眼睛却炯炯有神,犀利精明的眸光扫过云殇身旁的女子,当看到云殇紧握着她的手时,震惊划过他精明的眼眸,瞬间又恢复到满脸慈笑的模样。 “知道了。”云殇侧身对着云倾说道:“你先去落云轩等着我,我见完外祖父就去找你。”说完还不忘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落上一吻,十足像甜蜜恋人间不舍分离片刻的依恋。而实际情况是云倾双手被他禁锢着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薄唇吻在她额头上,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只留下尴尬的她还有一脸审视她的老伯。 还是老伯先开口打破尴尬,恭敬的说道:“小姐,老奴是南宫府的管家富泉,请小姐跟老奴去落云轩。” “多谢管家带路。”福泉淡笑有礼的走在前面,云倾跟在他身后一路观察打量着南宫府。 南宫府书房 “外祖父,殇儿来看您了。”云殇推门而入,稳健的步伐利落轻盈,衣诀翻飞带着爽朗的嗓音充斥在整个书房,显得不那么沉闷压抑。 “南宫二少爷回家倒是老夫有失远迎了。”南宫戚手中握着毛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低头不看来人出口揶揄道。 “外祖父哪里的话,孙儿怎敢劳驾您,是孙儿不孝一走就是三年,没来得及跟您禀报是孙儿不对,这不是回来跟您认错吗。”云殇此时就是个活脱脱撒娇卖萌的主,往日里的淡漠冷冽早已消失不见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戚抬头慈爱的眸光望着他希冀颇高的外孙,三年不见这小子眸光深沉得他这老头子也看不透,摸不清了,,“你啊!长大了,翅膀硬了,老头子安排不动你啦,白费老夫二十载的教养,教出你个忤逆不孝之孙。” “外祖父,孙儿任何事您都可以安排,唯独孙儿的发妻,孙儿想自己做主。”云殇坚定的眼神看着南宫戚,语气诚恳坚毅。 “明知冯家财力雄厚对你帮助极大,你却”南宫戚语重心长的说道,红润的脸颊布满了皱纹,唯独眼里的厉色清明依旧如他年轻时般炯炯有神意气风发。“哎,殇儿男人本就三妻四妾,就算你娶了钰儿,再想娶你喜爱的女子也不冲突,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外祖父我知道该怎么做,孙儿还有事要办,就先行退下了,过几日再来看您。” 云殇拱手高拜了一下转身离去,却被南宫戚叫住,“等一下,你带回来的女子南宫家不会认,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还有过几日老夫随你一同回苏州,你外祖母在你山庄,你去吧!” 云殇顿步听完南宫戚的话不搭话也不反对,抬步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离开了。 南宫戚凝视着远走的身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小子说一不二倔强倨傲的性格他南宫戚怎会不知,那可是从哇哇落地到长大成人,整整十八载都是他一手一手带大的孩子他自然清楚了解,可现实是残酷无情的他必须去面对那一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誓缔结盟 落云轩不似一般的院落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进大院门口一望平原,空无一物,就只有一片白净的青石板铺就的地光洁通透,连一颗草都不曾有。大厅里也是一样,除了主位上摆放着一把雕刻着似蝙蝠似花图案雕工精细无比栩栩如生的靠椅,好像被洗劫后的地方般空荡荡的。 云倾明眸平静的打量着空旷无一物的地方,与云殇的性格道是不谋而合,他冰冷高傲内心深处却似这屋子一般空荡无波无澜无心无爱。 “倾儿,怎么站在院子里不进去?”云殇其实早已来到落云轩,只是他看见那个瘦弱背立的身影,他感觉他的世界不再孤单寂寞,因为在这空荡的房屋里还有一个有呼吸的人,所以他不想打破这一切的美好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 云倾转身琉璃般透明的眸里好像在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她进去也没可以坐的地方,秀眉轻挑道:“云公子,不对,南宫公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祖父不待见你,这干净得空无一物的房屋我还真不知道进去如何?” 云殇嘴角勾勒出淡笑的弧度,如果你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他凤眸里盈透着淡淡的笑意很轻很淡,“以前我喜欢空荡的感觉,现在”他停住了后面想说的话:我喜欢有你在身边的感觉,还有你给我想要拥有更多的。 云倾皱眉眯着眼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说到“现在”就没了下文,只是看着她的凤眸更深沉了几分。 云殇话锋一转,“赶了几日的路也够累了,走吧,进去歇息吧!”他率先走在了前面带路,接着云倾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卧房室内布局清雅透着宁静,依旧只有一张宽大到占据整个屋子一半的床,唯一不同的是窗棂下还摆放着一张足够一人躺靠的靠踏。床前垂落的纱幔被褥枕头皆是清一色清雅的浅嫩蓝,给人一种阳光映衬下拥抱蓝天白云的错觉。 “你家都不用桌子还有书案吗?”云倾自醒来至今,见过穷困潦倒的,见过奢华无度的,就是没见过富足家公子有节俭作风的,他算一个也紧紧一个。 “有你就够了。”答非所问的话没震惊云倾,倒把云殇自己震慑住了,随意不经思考的话轻易说出口是不是表示她在他心里有了一席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天地,还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而已。对,只是为了能为他所用博她信任。 “南宫公子,我不过是个婢女,充当不了您的家具。”云倾边说边往靠踏的窗棂走去,和衣躺了上去闭目休憩。 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云殇眸色复杂的盯着那张不是第一看的容颜,依旧如婴儿般白嫩细滑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红晕晶莹透亮,长长的睫毛下平日里琉璃般透明灵动的明眸此刻安静的闭着,小小的鹅蛋脸瘦瘦的却不失可爱。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似乎他心境变了,他猛然起身,他可不是萧寒漠,他与他不同,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牵绊他脚步。 醉仙酒楼二楼靠尾的雅间,朴素衣衫的男子轻叩三下房门,屋里低沉冷冽不失慵懒之意的声音传来,“进来。” 那男子打量着四周,确定安全才推门进去。 屋里斜靠在窗棂的案桌前,修长五指张开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敲打着窗棂上,问道:“如何?” “主子,十殿下派人回话说:在容他考虑考虑,三日后回复。”那男子低着头汇报道。 “哼,如今他没得选择,他无争无夺胸无大志,一副扶不上墙的烂泥的假象已经深入人心,再加上他母族柳氏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更没有朝中大臣的辅佐,如果他不跟我合作,他连入晋帝的眼都困难。” 宇文云胤表面心性单纯,容易被人利用,实则鹬蚌相争渔人获利,最聪明的人不是冲到最前面,而是以无辜的姿态把人推到风口浪尖。 “那主子,需要属下” “不用,他会主动来找我的,你先回苏州等着,一切等着琼台事了再说,你下去吧。” “是。”他退了出去,离开了酒楼。 落日余晖映照着琼台的每一个角落,给这个无忧无虑的地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黄,更加富丽堂皇了一些。 “跟了我那么久,不累吗?”冷冽如冰的声音给这片深林增添了几分彻骨的寒意。 刺目的落日阳光洒向密林深处,带着暖意的凉爽宜人,点点斑驳的落日透过树叶间隙投在一袭月白锦衣的少年身上,看不清他的容貌,只听见他如潺潺流水般爽朗的嗓音,“云殇,还好吗?” 云殇冷笑道:“哼,好与不好,又与你何干?你还是回去好好当你的三少爷,我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云殇,其实母亲” “闭嘴,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她不配。” “云殇” “云” 白衣少年上前离他一步远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后退一步让开了,看着停在半空的手无奈的道:“这是苏州驻防图,驻守苏州的是父亲的旧部,他性情耿直义气,家中无他人孑然一身可以信任,这是父亲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 “不需要,嗟来之食我不削。” “他不是别人,他也是你父亲。” “他不是,难道你会不知道吗?今后我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插手,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没有下次。” 白衣少年无奈的看着云殇远去的背影,这个结,怕会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死结了。 云倾醒来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了,环视漆黑一团的四周没见到云殇的身影,她起床在黑暗里摸索着踏出第一步就撞进了一个温暖怀抱里,被他紧紧勒紧的抱着几乎都不能呼吸了,她怕打着他的后背,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嘶哑的嗓音,“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云倾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她双手垂放在两侧感受着他微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包裹着她。今夜的他有些不同,好像被抛弃被伤害的孩子般无助,急切需要一个温暖安慰的怀抱。就这样抱了很久,久到以为他都睡着了才放开她,缓缓开口道:“后日启程回苏州。” 云倾被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打乱了清明的思绪,忽视了窗棂外悄悄消失的身影。 翌日醉仙酒楼雅间,一袭华服的胤王十殿下宇文云胤端坐桌旁,他有双虎目却被眸光流露的温顺抹去了锐利,眉宇之间皇家气势昭然。 “十殿下久等了,在下来迟一步,请殿下谅解。”一袭湛蓝锦绣华服的男子翩然走来,狼图腾的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的脸庞,一双透着冷冽的凤眸淡漠冰冷,高挺鼻梁下薄唇轻启,一股清冷不输皇家贵族的气势自然而发。 “哪里,楼主请坐,本殿下早就听闻谍云楼生意繁忙,楼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赴约已是本殿下的荣幸。”宇文云胤浑厚朗朗的嗓音谦和有度,行为举止皆有不可忽视的皇家贵气。 “殿下可想好与在下合作?”云殇把玩着手里的玉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说道。 “楼主,本殿下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殿下难到还想掩去锐利与才智谋虑做小,等着三殿下c五殿下或是十三殿下的刀刃架在你脖子上才出手反抗,你不觉得已经完了吗?” 云殇顿了顿见宇文云胤陷入沉思,他接着说道:“就算你不谋虑算计,也无法让你远离权力争夺的漩涡,身在皇家就是身在没有明刀明枪的战场,你仁慈善良,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宇文云胤如何不明白皇室表面高贵高人一等,背地里却犹如热锅里的蚂蚁受尽煎熬。他的父皇默许他们皇子间的争斗,为平衡他们的实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相互暗杀或陷害,他们时刻防备暗箭和明刀。不争也是死,努力一争也许还是会死,但还有一线生机在,何不放手一博。 “好,楼主有何交易条件?”宇文云胤自然知晓天下没有白费的便宜正好被他赶上,合作有交易就会有相应的代价付出。 “殿下我的要求很简单,做殿下的幕僚,为殿下出谋划策便可。” “好,楼主何时前往京都安阳?本殿下好为楼主准备安排住所。” “在下还有事要前往苏州,十日后,在下定然叨扰殿下。” “那好,本殿下等着楼主前来,来为我们的誓缔结盟干一杯。” 宇文云胤端起酒杯一口豪饮而尽,浑厚朗朗的语气决然,虎目凌然犀利的眸光流露出坚定的抉择,不复当初的温顺好似变了一个人般冰冷如锥。 “好,干杯。” 云殇眸光流转,一抹得逞的冷笑自他薄唇边散去不见。京都安阳等着本楼主的到来,因为好戏必须是我踏入安阳的第一步才开始,所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宇文云胤的侍从跟他禀报了什么,他歉意的起身告辞,“楼主,本王有事就先行离去,日后楼主来安阳定为楼主好好接风洗尘,今日就不奉陪,请楼主见谅。” 云殇起身拱手握拳道:“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您就不要客气,有事您先忙,在下他日再来与殿下把酒言欢。” 宇文云胤带着侍从匆忙的离开了醉仙酒楼。 望着宇文云胤渐渐消失的背影,云殇身旁的人身穿暗黑才紧身衣裤干练利落,五官浩然正气,浓眉下利刃般的眸子闪着冰冷,说道:“楼主,十殿下可信吗?他城府极深不表露也不暗示,此人最好还是防着才安全。” “信?哼,他不过想利用我,借我的手铲除三殿下c五殿下还有十三殿下的羽翼罢了,毕竟他没有母族可以支持他,又没有基础可以对抗他们的实力,只有借刀杀人才能不费吹灰之力。” “十日后,本楼主送他一个大礼以表忠心。” 云殇漆黑如夜晚的凤眸深沉如渊,他起身站在窗棂前,凝视着偶尔有几个人穿梭在的安静街道。晋帝你在安阳皇宫好好活着等我,没有你的戏怎么演得下去。 “冷书,你即刻启程回苏州准备,明日大军回朝你的身份就不能用了,以后你就恢复姓名青龙,谍云楼左堂主的身份。” “是,青龙领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风波不断 遥遥路程大军快马加鞭回朝,只是中途被耽搁了些时日,三日后临近午后顾盛霖率领的大军才缓缓进城,直入皇宫。 皇宫御书房 顾盛霖身穿腥味浓郁血迹红光的银灰铠甲跪在御案前,他双手奉上虎符,德公公得到宇文甫示意接过虎符呈到他的御案前,宇文甫听着顾盛霖详细禀报着川州西岭苍虎寨被灭的过程。 顾盛霖洪亮正义的声音铿锵有力,“陛下,虽已平苍虎寨,但臣未能捉拿主犯归案是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宇文甫眸色笼罩着阴晴捉摸不定,语气辨不出喜怒,“毕竟苍虎寨长久未平,盘根错节,要想一网打尽实属不易,因此你也不必介怀,你也辛苦了,回去吧!” 宇文甫摆手示意他退下,顾盛霖谢恩,“谢陛下,臣告退。” 待顾盛霖走后,屏风后面一身官服的男人举步生风大步走出,握拳拜道:“陛下,苍虎寨幕后操纵者自今都没查出,涉及的官员也都秘密审问过依旧没有收获。”顿了顿又道:“陛下请恕臣直言,苍虎寨二当家冷书是唯一一个可以查出幕后指使的人,而偏偏三千多精兵连区区一个冷书都看不住,臣认为其中必定有蹊跷” 身着官服的男人微抬眼见上方宇文甫眉目清寒眸色深沉如渊的眼晴不知看向何处,又道:“臣也没有怀疑顾将军,只是顾将军用兵谋虑皆过人,要想从顾将军手里逃脱恐怕不易吧!除非” 宇文甫声色俱厉打断道:“你是在暗示朕该肃清朝中手握兵权的大臣暗中勾结私相授受,还是想让我南晋无人可用呢?” “臣不敢。”官服加身的男人跪地,深陷的眼窝里眸子闪着忠心无愧的光芒,依旧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凡事有可能威胁到南晋c还有陛下江山社稷的阻碍都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朕如果说苍虎寨背后的主使者与那个女人有关,你当如何?” 他眼眸闪过错愕,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诚恳说道:“臣依然要劝说陛下,以免陛下动摇做出伤国伤己之事。”他说话的声音明显忠诚之下透着坚定的狠绝。 “哼,你明知朕要失信于她,她可是” 宇文甫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他语重心长的话打断:“陛下,十八年前您就做出了选择,还请陛下勿要再将南晋至于动荡不安的局势里了。” 宇文甫眸色越发深沉如黑夜氤氲笼罩,“朕想静一静,你下去吧!” “万望陛下慎重,微臣告退。” 御书房恢复了平静,退却炎热酷暑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凉爽气息,却让宇文甫陷入过往的云烟中久久无法回神。 十八年前,他还是先帝宠爱于一身的皇子,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那个美丽如仙般清灵的女子,他想尽办法威逼利诱甚至强取豪夺终究没能留住她。 那年阳春三月他二十二岁生辰宴请至亲兄弟一聚,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清新淡雅美得如嫡仙般的她,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诱人魅惑仿若罂粟花怒放绚丽,明知危险有毒他也甘心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不过那一次他没想到她已经是他人人妻,而更让他意外的还是她居然是他兄弟的女人。那天一袭湛蓝锦衣的男子拥着同他一样湛蓝衣裙的她站在他们身前,男子面色红润刚毅的五官因嘴角上扬的弧度挂着笑容散去了淡漠只余下柔和和温暖,“三皇子,二弟,三弟,我来跟你们介绍这是我妻子云嫣。” 他们郎才女姿就好像老天安排的那样天造地设,同时也刺激了一众年轻气盛的他们。 “你何时成婚?怎么我作为兄弟却不知道,你太不够意思了。” “二哥说得对,大哥把嫂子藏得够严实啊,怕弟弟们捷足先登呢,还是强取豪夺啊!” 话一出口瞬间他们沉默无声,说话的人也知道说过头了,连忙补充道:“也是大哥长年在外征战,回京次数屈指可数,因此能见嫂子也是寥寥无几了。”说完呵呵干笑两声缓解尴尬气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一次宴会结束后,他们心思各异,心里都住进了那个叫云焉的女子。 第二次见她是说不尽的兴奋与悸动,他知道她是他兄弟的女人,可她微微抖动的长长地睫毛撩拨着他内心深处想要拥有她的冲动,那诱惑就是无声的叫嚣,哪怕她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他连怀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寝殿的心思都没有,他只知道他终究没能抵住诱惑要了她。 那时的他已经是南晋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权力滔天困她在皇宫三年,他用尽卑鄙手段与她过着美梦般的日子。 他们一起踏青赏花,那是那女子第一次愿意出门哪怕只是形同走尸般漠然,他也能欣喜月余。他们一起夜观星月,一起游山玩水好不惬意,三年匆匆如溪水潺潺就那么流过。 那一年大雪纷飞的夜晚,她走了,带走了她在皇宫里的属于她的一切,他整整三月颓废萎靡不振,失去了天之骄子的气势只剩下被情所困走不出深渊的人。 宇文甫眉目间愁绪满怀,以至于有人跪在他身后也没注意,直到跪地的人的禀报声传来,“陛下,属下已查明顾将军耽搁几日的去向,是去往漠北边境萧将军的营地,跟将军会面一个时辰不到就匆匆离开了。” 跪地的人微抬起头看了一眼面色晦暗不明的宇文甫,接着道:“苏相近几日也闭府不出,不曾外传任何消息。倒是沈大人不安分,时常相邀朝中大臣一聚。” 不知宇文甫是听见他禀报还是太过出神而没有听见,只见他扶在窗棂上的手指轻轻收拢又放开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他只得跪着等着宇文甫接下来的谕令。 久到以为宇文甫没有派遣,他才听见宇文甫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按原计划实施,无关紧要之人杀,无,赦。” “是,属下遵命。”跪地的人领命退了出去,御书房恢复沉静不到片刻。 夜色阑珊帷幕低垂,如浓稠墨砚化不开的黑夜深沉注定今夜必是有事发生。 暗夜里有如幽灵涌入夜里,城南一座简朴的府邸有五十余黑衣人闯入院里。瞬间院子里被黑衣人围得水泄不通严严实实,个个蒙面提剑杀气十足蓄意代发。 书房里侍卫禀报着前院的状况,“老爷,前院已被刺客团团包围,您还是从密道离开。” 端坐椅上的一个四五十岁身穿家居服的男人,他眼窝深陷眸光清明淡然,好像猜到自己是怎样的结局,面色异常平静,出口的话也无波无澜,“无碍,不管我怎么逃,也逃不出帝王的手掌心,你先带着夫人和鑫儿走。” 侍卫领命前往偏院,吩咐侍女带着夫人与少爷从密道离开,又吩咐十名侍卫护送,他才返回前院。 孙全带领侍卫来到前院,见院中黑衣五十数人手持长剑杀气重重,孙全镇定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领头的黑衣人眼眸里有杀气沸腾,如兵刃般冰冷的话吐出口,“你不需知道我是何人,只要我知道你是何人就可以了。” 孙全看向领头的黑衣人说道:“我要见派你来的人。” 领头人似乎不想与孙全过多交谈,“恐怕孙大人无缘再见我的主子,就算你有命见,我家主子也不会见你的,你还是下黄泉去赎罪吧。” 孙全气愤不已瞪着眼睛道:“他就不怕我死后那些事情暴露吗?我手里握着的可是他” 还未让他说完领头人招手令下,五十余黑衣人其上毫不留情的剑刺向孙全,府中侍卫抵挡着前方的刀光剑影护着孙全退到了房内。院里厮杀的刀剑声悦耳,有几个黑衣人闯入房内与领头的侍卫厮打在一起,毕竟刺杀的黑衣人武功高强,渐渐的孙府院卫落了下风。 领头黑衣人见独自站在一旁孙全无人护佑,他轻点脚尖,施展轻功提剑直刺孙全胸口。此时侍卫被数十名黑衣纠缠无法分身,只得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剑尖刺入孙全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黑衣人的剑又莫入几分,抽剑而立,冷漠的看着孙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地身亡了。 房屋里出来的黑衣人到领头人身前回禀道:“领主,孙全的夫人儿子沿着室内的密室逃了。” “还不赶快去追,务必要斩草除根。” 禀报的黑衣人率先进入密室,紧接着一大批黑衣人也跟在后面。 孙府密道通往城外的杂草野地,黑衣人追至那片半人高的草地时,孙夫人一行人已经走到半山波,黑衣人紧追不舍,他们施展轻功几个落地就停在孙夫人一行人的前面。 孙夫人护着她十岁的儿子,惊恐地看着黑衣人手握着泛着血光的剑逼近她,侍候她的婢女挡在了她身前,吼道:“夫人带着少爷,快”走还没说完,冰冷的剑刺穿那婢女的身体,那婢女倒地蠕动了两下就死了。 领头的人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自身后一剑刺穿了孙夫人和她儿子的身体,片刻不曾停留的抽出长剑,冷漠的看着滚落山坡的孙夫人和她儿子,有黑衣人跃到山坡下试探她们的鼻息,确定死后才把他们运回密道。 其他黑衣人也利落的处理完后,再次确认无人生还,领头人才命令属下撤离孙府。 夜已深,整个孙府沉寂在腥味浓郁的血泊中融入暗夜,诡异般死寂却无人知晓一夜被灭门的孙家。 皇宫轩壑殿 身穿暗灰衣裤的男子推开殿门,殿中空荡不见他家殿下,他又朝内殿走去。内殿里摆设奢华高贵,大到桌椅板凳小到一盆盆花草都彰显着皇家气势与贵气。 蒋蘅进去果然看见他家十殿下端坐桌案前,手握着白玉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他快步上前抱拳禀报道:“殿下,这谍云楼云殇的十日之约都过去三日了,也没见动静。”见宇文云胤依旧专心致志的书写着,他接着禀报道:“如今顾将军也回京复命,想必明日朝堂之上陛下定然会嘉奖册封,那岂不是助长五殿下的实力。” 宇文云胤从他眼前的宣纸抬眸,眼睛里一片深沉晦暗,清悦的嗓音响起,“谍云楼就先不管他了,至于姑父册封也不见得可以助长他,父皇向来疑虑甚重,变相收回萧岩手中兵权,致使萧岩远走漠北驻守边疆,所以你以为父皇还会把兵权赐出去吗?” “属下,明白了。只是,属下彻查苏州私铸兵器一案依旧没有眉目,好像凭空消失般一夜就没有了音讯。前日属下连各个殿下都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消息,属下怕那股暗藏的势力被任何一方的殿下捷足先登而启用,那可是颠覆南晋的实力,所以殿下” “无碍,能有此实力的人怎会轻易被查出,本王查不出的其他人也查不出的,所以目前担心的是父皇恐怕不久就会对动手了!” “那,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静观其变,不欲其乱。” 宇文云胤阴狠毒辣的虎眸融入暗沉夜色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挣脱束缚 苏州霄云山庄 “殇哥哥你回来啦!” 一袭粉嫩衣裙的女子翩然而来,圆润的脸颊镶嵌着一双月牙弯弯的眼睛明亮清澈,嘴角掩不住的笑容甜美绽放,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却又活波的少女。 冯钰拖着长长的裙摆兴奋的跑到云殇身前不由分说的抱他个满怀,一双白皙素手环腰紧紧的抱着,任云殇怎么挣脱也没能将她推开。 云殇身后的青龙似乎习惯了女子的行为很是淡定从容,就安静的站在那。而云倾神情更是漠然不为之而动,也是静静地立在那不动不说不问。 女孩子终究脸皮薄,她放开了云殇指着他身后容颜清丽脱俗的女子,问道:“殇哥哥,那个婢女是谁呀?” “你嫂子。” 云殇没有温度的话把在场的人都震蒙了,连平日里不露声色的青龙也都面露震惊之色,盯着自己庄主看,怀疑是不是他家庄主中邪了。而云倾却平静得仿佛局外人一样,琉璃般透明的水眸透过房门看向院子里盛开的鲜花。 “殇哥哥,你你”冯钰生气得直蹬脚,指着云殇你了半天,见他眉宇间的不悦她只好走了。她经过云倾身边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青龙,把倾儿的包袱和人放在我卧房,”他特地把人加重了语气,吩咐完青龙才走到云倾身前说道:“赶了几日的路,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事要办,估计晚点才能回来。” 云倾怎会不知云殇的意图,无非就是利用她撇清他与那女子纠缠的关系。虽然他救了她,可并不代表他可以随意安排拿她当挡箭靶。 “庄主给奴婢安排一间下人房就好,奴婢” 云殇截止她将要说出的话,“我这没有下人房。”接着他看向青龙,命令道:“青龙带她去卧房,如果我回来看她不在,你就自断双手。” 说完不给云倾说话的机会,人已经消失在了大厅里。 青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家庄主对哪个女人上心过,所以人没看好,他相信他家庄主言出必行定会真的砍他双手的。因此他为了保住双手,开口求道:“求姑娘莫要为难属下,请吧!” 云倾纵使不愿也不好为难无辜的人,况且他还以他属下的双手要挟,也不是多大的事云倾自然不会因为执拗而害人残废。 “好吧,有劳带路。” 她跟在青龙身后穿廊过桥,一盏茶后,一座院中园出现在了云倾眼前,大气磅礴的院门上“倾云院”三个字格外引人注目,彰显着这里主人淡雅清新的个性,不突兀不喜闹。 一进院中,空旷的院子里无一草一木,穿过空院便是大厅,一进厅堂眼望去的除了宽阔,便是简易的桌椅,不过椅凳上雕刻的花纹图案却是出自名师之手绝无仅有,可见云殇家底殷实丰厚。 穿过内室,呈现在眼前的是三层高的望月楼,楼每层的摆设c楼梯c扶栏都是雕工精湛到完美无缺,设计精良镂空浮雕的图案栩栩如生。只是那雕刻的图案好像她在哪见过?似花非花,形状似蝙蝠的浮雕壁画,云倾秀美紧蹙,回想着近日的经历:上次她在云殇的马车里还有南宫府也见过此图案,是云殇喜好,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青龙感觉身后的云倾没有跟着,他停住脚步回头见她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青龙询问道:“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 回神的云倾收起疑虑,“哦,没事,随便看看。” 青龙不苟言笑的面容扯出僵硬的笑容,不失恭敬地说道:“姑娘还是快些走,跟着属下免得走失了。” “哦。好,请带路。” 云倾随着青龙穿过望月楼,走过奇异繁花争相盛放的花园,满池荷花绽放的流水小桥,诗情惬意,悠闲享乐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槿殇院”赫然入目,院前种满了茉莉花,翠绿的叶子拥护着朵朵白如玉娇小玲珑的花瓣,虽不似牡丹雍容富贵,却别有一番淡雅韵味。微风拂过,茉莉丛间散发出清新淡雅的香味,浓郁清雅的清香沉淀着人心的烦躁,内心的不安,平息了戾气。 茉莉香? 云殇身上就有茉莉花的花香,那次与他亲密接触时就闻到的,但茉莉花恬静典雅似乎与云殇的身份不那么符合,却感觉又与他息息相关。 青龙站在院前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跟云倾恭敬的说道:“姑娘,您请进院,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侍女,属下就先行告退。” “好,谢谢。” 云倾目送青龙离开后,她踏入院子里,与前院子的景象可谓天壤之别,给她一种走进隔绝尘世的仙境般。 槿殇院朝气蓬勃奇花异放,五颜六色的花朵灿烂似锦,却比不得房门外精心照料的一盆盆肆意绽放的茉莉,它不妖娆妩媚,却清丽端庄,它不哗众取宠,却夺人眼帘。 茉莉花? 云倾感觉这一地的茉莉花定是女子才喜欢的花,而能让云殇为之精心种植的花一定是他在意女子喜欢的花,否则怎么会院子房外都种满茉莉花,身上还有茉莉花的熏香。云殇有喜欢女子的认知莫名的让云倾心里有些闷闷的落寞,很轻很轻,轻到云倾还没有抓到那股感觉,就已经消散不见了。 云倾不知站在院里多久了,迷茫无措的望着紧闭的房门,纠结不知该进去还是离开而怔怔出神,连云殇站在她身后多时她也没察觉。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云殇春风般温润如玉的嗓音自身后传来明明惊醒了她,可她却不觉得突兀,感觉那个声音是带着她走出重重迷雾的光明。 云殇见她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他才走上前问道:“怎么?我房里是有毒物,还是有猛兽啊!你愿意在院子里,也不进去。” “庄主说笑了,毕竟屋主不在,奴婢怎么能独自擅闯庄主卧房。” 云倾抬起清澈透明的水眸看着云殇戏虐的凤眸说完,独自朝卧房走去。 云殇看着云倾背影,他嘴角有抹很轻的浅笑掠过,也跟着走到身后。 “你能不要奴婢前奴婢后的自称?本公子听着不舒服,以后你也不是谁的奴婢,也不要庄主庄主的叫我,直接叫我云殇。” 云倾停住扶住门框的手转身,“多谢庄主,我”话还没有说完,云殇颀长的身躯慢慢朝她逼近,云殇说话间呼吸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白皙水嫩的脸蛋上,“不是说了,叫我云殇吗。” 云倾后退一步隔开了与他鼻尖相触的暧昧姿势,却不慎踩空,她人好似没有线的风筝直直坠落,云殇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可他却忘了他是在云倾的前面。 嘭的一声,两人皆摔倒在地上。 云殇近在咫尺的脸庞被狼图腾的面具遮挡着,只能看得到他深邃如渊的凤眸里倒映出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带着难以相信的神情看着他,到忘了此时此刻他们还吻在了一起。 冯钰和她请来的老夫人刚好看见青石板铺就的地上躺着两人,而那女子正压在她孙儿的身上,最令她震惊的是他们嘴唇还贴着嘴唇,如此暧昧的行为,刺激了来人。 “你们在干什么?” 老夫人震怒的声音惊醒了地上躺着的两人。 云殇扶住云倾起身后,不急不忙的整理衣袍,最后才面向老夫人,“孙儿拜见外祖母。” “礼就不用了,外祖母问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就把钰儿惹哭了?”老夫人忽略掉云殇身旁的女子,问道。 “孙儿,何时惹哭了冯家大小姐?我怎么不知道。” “你”老夫人气得发抖的手指着云殇说道:“老身老了,管不动你南宫二少爷了,你羽翼丰满不需要南宫家的庇护和帮助,那老身马上就走,也不惹你二少爷嫌弃。” 说完就真的杵着拐杖往外走,冯钰适时的拉住老夫人的手臂,一副惹人心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欲落不落的泪挂在她眼角上,“外祖母,殇哥哥没有惹哭钰儿,是钰儿许久不见殇哥哥,今日见到殇哥哥喜极而泣落的泪,怪钰儿没有跟外祖母解释清楚。” 老夫人握着冯钰的手安慰道:“钰儿不哭,外祖母既然亲眼所见了,就不会委屈钰儿你。” 云倾想向前跟老夫人解释清楚,却被云殇修长的手掌握住动弹不得,她明眸里满是不解,询问般的看着身旁的云殇。她看着他锐利的眸中褪去平日里仅有的温和,染上冰冷刺骨的寒意,语气冷硬无情,“孙儿尊你是长辈叫你一声外祖母,不要认为你就可以安排我的一切,哪怕只是我的妻子你也没这权力。” “你”老夫人气得心口起伏,不可置信的望着她辛苦养育十八载的孙儿,“白眼狼,早知如此,老身当初就该任你死于非命,就不该救你,毁了嫣儿的前程。” 云殇突然大笑不止,握着云倾修长的手青筋突起依旧使劲收紧,云倾蹙眉咬着嘴唇忍受着那股钻心的疼痛自手传到全身,“就是因为你们,我成了见不得光的孽种,就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放任我自生自灭,你们南宫家替她向我赎罪那是应该的,何来我忘恩负义之说。” 老夫人松弛下垂的眼睛里眸色黯淡心疼,她唤着云殇,想跟他解释,“殇儿,外祖母” 老夫人皱褶苍老的手想拉住他另一只手臂,不想却被云殇运用内力甩开了。没有内力护住的老夫人被震到了一丈远,口吐鲜血。 冯钰哪见过这场景顿时被吓得忘了动作,呆呆的站在那看着地上因疼痛轻拂胸口的老夫人。 云殇凤眸猩红好像熊熊烈火燃烧,狼图腾面具也被他震落,露出一张俊美如铸的脸,眉目清秀却不失男子气概,高挺鼻梁下薄唇吐出无情的话,“别叫我,今日过后,我只是云殇,不是南宫家的二少爷南宫云殇。” “来人,把老夫人送回琼台,把这女人也送回冯家。” 青龙进来并未惊讶院内发生的一切,只是领命带着老夫人和没有回过神的冯钰离开了。 至始至终云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也让她从新认识了云殇这个人,他骨子里狠戾无情,他不属于平凡,也许他属于更高更大的天空。 “可以放开我了吗?” 云倾打破了沉静的气氛,云殇才放开了被他用力过猛所伤的纤手,纤手那白皙光滑的肌肤留下了他修长手指勒过的红痕,可见他的手劲有多大,“我给你上点药吧,不然不容易散淤。” 他拉着她走进房内坐在桌旁,起身走进内室,片刻手里拿着一个翠绿的玉瓷瓶走在她身旁坐下,打开瓷瓶小心翼翼的涂抹着她白皙的手掌,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他上完药收拾好,才似无意的说道:“你不好奇我究竟是谁?”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其他我没兴趣知道。” 云倾平静的水眸与他探寻的凤眸对视,她不想知道太多,她只想报答完他的恩情,就不要和他有牵连。云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温润儒雅,他一一展现在她眼前的真实越多,她离开的机会只会越来越渺茫。 “好,你为我做三件事,救命之恩就一笔勾销,你就可以离开了。” 云殇似乎洞察了云倾的想法,他丢出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京都血案 十日后 安阳京都城里人生鼎沸人心惶惶,向来治安秩序有度的京都竟然出现了被灭门的惨案,着实让京都城里的百姓惶恐不安。而令人心惊的居然是朝廷官员被灭门,整整十日不曾有人知晓孙府一夕之间的血案,可见下手之人地位手段非凡,定不是一般人所为。因此,京都的官员人人自危皆加强了府中的侍卫,巡夜的侍卫不再是黑灯瞎火的随意了事,而是灯火通明如白昼下清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匿人的角落。 吴平瞧见端坐上方的十殿下面色沉静不着急的样子,他实在耐不住心里的疑虑问道:“殿下,今日就是十日之约的最后一日了,那谍云楼的楼主怎么还没把承诺的大礼奉上。” “本殿下不过想借助他的消息网得知不易查到的事情,和刺杀阻挡本殿下路的人,至于大礼要与不要都一样,又何苦去理会他说的大礼。” 宇文云胤眼里闪着谋虑算计眸色深沉得见不到底,说出的话句句戳中要点。 “殿下说得对。” “按原计划实施,务必杀了” 宇文云胤话还没吩咐完,门外匆忙闯进来的侍卫打断了他,“殿下,孙府十日前被灭门今日才发现,如今安阳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了。” “哦,孙府十日前被灭门,十日后才知晓。” 宇文云胤重复着侍卫禀报的关键消息,暗惊难道是谍云楼云殇所为?如果是他,可见云殇此人势力庞大到他难以驾驭,用之不当造成的损失对他而言必定惨烈。如果不是他所为,那么,暗地里的那股势力威胁便不仅仅只是朝臣,还有南晋的天下,如今不管是哪一方势力他都必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是,陛下已经宣几位殿下和众臣进宫了,德公公也刚在府中宣完旨回宫了。” “给本殿下备马,进宫。” 议政殿 宫殿正上方一袭黄色龙纹龙袍的宇文甫端坐龙椅之上,一双饱经世事依旧熠熠生辉的鹰眸锐利如铸,眉峰紧皱着,一脸震怒道:“朝中重臣被灭门十日无人知晓,巡夜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俸禄都给朕白拿了,千万子民上缴的税银都喂狗了吧,统统都是只知道吃的饭桶。” 殿下朝廷官员皆低着头不敢说话,几位殿下也识趣的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宇文甫发泄完怒气。唯独苏相站出列,拱手启奏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朝廷命官被悄无声息灭门一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方可安朝臣子民的心。” “苏丞相,何人不知孙大人以官职所便和卖官敛财,曾因给江湖中人卖的官小,而被绑架恐吓。如今孙府全家被灭门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江湖人所为。” “若非证据确凿还望徐大人莫要着急下决断,孙大人向来清廉正直,本官以人格担保不是孙大人买卖官职所导致的灭门惨案,望陛下明察!!” “对,陈大人所言极是,本官也以为孙大人不是不顾王法之人,。” “哼,陈大人向来与孙大人交情深厚,莫不是得了什么好处吧!” “你” 夏骞也看不惯沈氏一派的人,出言维护道:“修得胡言,陈大人与孙大人乃至是朝中大臣皆同朝为官,要说交情大家都有,岂不是我们都有嫌疑。” 大殿下局面嘈杂混乱让宇文甫失了耐性,厉声道:“都给朕闭嘴。” 瞬间殿下恢复了平静,他扶额似有疲惫不过是在权衡他的几个儿子,他的三子有郑后一档支持,五子有顾盛霖的青睐,十三子虽年幼却有沈家做后盾,唯独他的十子没有朝臣支持,更没有母族支撑,他鹰眸流转看向一副置身事外的十子,问道:“胤儿,对此事有何看法?” 宇文云胤似乎没想到宇文甫会询问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禀父皇,苏相与几位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凡事得用事实说话,儿臣也以为此案必须查明真相,好还忠臣清白,同时也不姑息妄想挑战我南晋,危害朝廷命官的凶手。” “那,朕交由你去彻查此案。”宇文甫说完,不等殿下的众臣和几位殿下回神,人已经消失在了议政殿,只余下德公公尖细悦耳的声音。 殿门外,正下台阶的宇文云胤被人叫住,他回身一袭蟒袍官服的宇文云廷翩然而来,他一双上挑的细眼微眯着,阴柔的五官下却有高耸挺立的勾鼻,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的笑意莫名给人一种冷笑的感觉,“十弟,留步。” “三皇兄,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十弟,好好彻查孙府一案,母后也很是关注此案,所以十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宇文云胤不疾不徐的语气疏离却不失对宇文云洛兄长的尊重,“云胤自是会彻查,给父皇母后一个交代,给孙府上上下下死去的百人一个真相,所以有劳三皇兄告知母后,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母后。” “十弟,你可知母后” 宇文云胤不等他说完,先言道:“三皇兄,皇命不容懈怠,就不跟三皇兄多言,云胤先行告辞。” 宇文云廷望着宇文云胤渐渐走远的背影放在两侧的手收紧握成拳头,细眼里有阴狠的眸光在聚集射向那一抹紫色,转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孙府 府门被两名侍卫推开,一股刺鼻腐蚀的尸首味扑面而来,浓郁得使人作呕,宇文云胤白帕捂鼻踏进府中,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走了进去。 府中不再是以前鼎盛的光景,如今门窗残破不堪,尸首分离的躺在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迫中,独独院中的花儿怒放散发出妖艳的馨香。 “香?” 宇文云胤停住脚步,回身盯着那一簇簇如鲜血般红艳绽放的花朵,眸色一惊,花有毒,他忙掩住鼻屏住呼吸。接着“砰”的几声,数十名侍卫倒地,他们口吐鲜血,瞪大双眼,自己的双手死命的掐住脖子,痛苦得全身抽搐。他们瞪着铜铃般的眼里淌出一条血痕,鼻里耳里也流淌着血,那源源不断的血顺着流淌在了地上,不到片刻,地上就只剩下一滩血水和衣服,尸体却不见了。 就在宇文云胤以为他就要死于孙府院中时,一袭暗黑锦绣云纹面带狼图腾面具的男子如仙般从天而降,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瓷瓶,快步走到宇文云胤身前在他鼻尖一晃后收入袖中,恭敬地拜道:“十殿下,云殇来迟让殿下受惊了。” “无碍,楼主回来及时,不然本殿下定要丧命在孙府了。”宇文云胤话锋一转,似有若无的说道:“对了,楼主来孙府不是偶然吧!” “我是来送殿下大礼的,”说着云殇从衣衬里拿出一卷纸交到他面前,“殿下要的真相在这供纸里面。” 宇文云胤接过供纸端详一番后,喜悦的同时心下不免有些怀疑,孙府一案连皇宫都没有透出丁点风声,谍云楼虽然收集消息的渠道遍布天下,想查出点什么不再话下,但终究抵不过拥有天下的帝王,他是如何能详细查知的?他暂时放下心中疑虑说道:“楼主办事本殿下放心,那本殿下先回宫禀报父皇,劳驾楼主先到玉琼楼三楼天雅间歇息,那本殿下先告辞了。” “殿下慢走,在下在玉琼楼恭候殿下大驾。”云殇目送宇文云胤离开后,他才召集谍云楼的死士消失在了孙府。 御书房里沉静得连浅浅起伏的呼吸声都听得真切,宇文云胤跪在御案前,静静地等着宇文甫阅看他递上去的供纸。 宇文甫从案前的供纸上抬头,氤氲的眸底浮现杀意,语气森冷的问道:“供纸上所写可属实?” “禀父皇,儿臣所查均是实情,父皇可命人从新彻查。”宇文云胤依然凛凛不畏的禀报。 “好,你先回去吧!”宇文甫眉峰紧皱,面色沉凝的挥手让宇文云胤退下。 宇文云胤虽不明白他父皇意欲为何,但他又不敢质疑,只得先行退下。 “是,儿臣告退。” 玉琼楼是京都闻名遐迩的酒楼客栈,它前面是高三楼的酒楼,每每都是客满为患,而三楼的所有雅间都是天横贵胄名门望族踏足的地方,平常的百姓只能在大堂坐坐,稍微有点钱财的人也只限在二楼。 穿过酒楼就是内院,院子占地一丈中间是地板铺成的舞台可供人欣赏娱乐的场所,而两侧种满茉莉花,而茉莉清新淡雅的香味也一路弥漫在小桥边。走过青石板铺就的路便是两座通往星月楼的小桥,桥下清水流淌荷花绽放,两岸杨柳依依随风摇曳,好一副美如画的景象。 星月楼之所以命名星月是因为可观繁星日暮,浩瀚月空,而它给人带来的一股高耸入云的壮丽而令它名声大震,大多皇族贵胄名门望族为一睹其风采一掷千金。 客栈就建造在星月楼丈外,它三面环绕着星月楼,二楼的天字房里倚靠在玉塌上的云殇早已揭去面具,暴露在外的俊颜俊美如铸,眉清目秀,凤眸掩去锐利冰冷,微眯着透着慵懒随性,就那么随意的一躺却有说不出的魅惑人心。 云倾一进去看见的就是这幅画面,向来淡然处之的明眸闪过一抹惊色。她见过他温润如玉的柔和,也知道他不似表面的温和,而是毒辣狠戾,却唯独没见过他肆意随性自然而优雅的一面,就好像与世隔绝一般悠然平静不染纤尘,仿佛世外桃源的景象才适合供养他。 听到动静的云殇并未回头,只是询问道:“来了,事办得怎么样?顺利吗?” “一切顺利,”云倾恢复如常回道。 “那就好,今日你就回锦院歇息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说话间,还来不及看清云殇如何起身便已闪到云倾身前,伸手圈住她的细柳软腰。云殇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倾来不及反应,他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力道大得惊人使她动弹不得,他又猛然低头,吓得她后仰着脖子。 他低头间温热的呼吸气息全数喷在她脸上,他越来越逼近的俊脸使砰砰狂跳的心分不清是吓着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慑了。她偏头错过,不料云殇伏在她肩胛含住她圆润饱满的耳垂,含糊道:“以后你也用茉莉的熏香,清新淡雅就如你的性子一般。”他低沉嘶哑的嗓音荡漾在房里每个角落。 云倾还来不及说话,云殇已经把她抱倒在床榻上,他修长的手指无阻碍的解开她外衫的结,肆无忌惮的伸进她内衬一点点探寻,他指尖轻轻划过她最柔软处时,云倾猛然惊醒,推着压在她身上的云殇。 “云殇,你醒醒。” “云殇,云殇。” 云倾挣扎着,叫着他名字,可此时的云殇凤眸迷离,任云倾怎么叫他也恍若未听。他手掌所到之处如燎原之势的火烧灼着她的肌肤,而紧贴着她的云殇身体更是滚烫得吓人。他太过异常的表现好似中毒般,但能近身下毒的必定是他亲近信任的人,她与他接触也不多,自然了解他身边的人也就只有冷棋,冷画,冷琴,冷书,还有后来的青龙。而他们誓死效忠云殇,决然不会算计伤害他。 云倾思绪万千时,浑然不知身上衣裙早被云殇褪去的只剩下葆裤。她抵挡在他胸口纤手下落搭在他的腕上把着脉,他脉象起伏深浅不一时高时低,她秀美紧蹙,片刻又因他脉象恢复平缓而舒展开来。 云殇凝视着身下女子清丽脱俗的容颜上变化的秀眉,他凤眸深邃如化不开的墨漆黑一片,他就这么看着她。她也沉浸在为他把脉诊断中,他表面的症状似乎是中了媚药,可实质又不是,她在将军府里所学的毒药都一一过滤一遍,也一无所获:到底是何毒?她居然一点也不知晓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的毒药。 倾刻间,谁也没有打破这局面。 云倾再次确定他脉象平息无大碍后,才收手。她抬眸间与云殇凤眸对视,他们眸光里清晰的倒映着对方的容颜,久久没有回神,似乎久到谁模糊了眼。逐渐清明的云殇眼里溢出冷冽漠然,他扯过锦被盖在云倾身上,才起来背过身自己穿戴整齐,他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语气尴尬的说道:“今日之事,对不起,今后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留下云倾整理有些混乱不堪的思绪。她回顾着刚发生的一切,发现她似乎并不担心云殇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这一发现着实吓了她自己一跳。过后她一想,她这只是对救命恩人的报答,抑或是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想前流失而不救,既然她看见就会想办法救人,而不会见死不救。 她渐渐的恢复了平静,身心也松懈下来,倒让她快速进入了梦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坐收渔利 翌日,早朝过后,京都就传来一则喜讯,说是十殿下被封为胤王赐城东府邸。南晋第一个册封为王赐府邸的皇子十殿下自然是人们议论传播的好消息,一时间宇文云胤被封为王天下人皆知。因此京都更是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知晓,人人传颂。 皇宫凤舞殿 郑后一袭红艳凤袍加身头冠凤钗坐在宫殿上方,柳眉下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角边丛生的细纹即使画再浓艳的妆也遮不住她渐渐苍老的容颜,反倒令她有种庸脂俗粉的鄙俚浅陋。 郑后一巴掌拍在靠塌前的桌案上,厉声说道:“好一个贱人的儿子,本宫倒是小看了她柳贵嫔,她一无娘家支撑,二无朝中大臣的支持,她儿子居然能一跃而起被册封为王。” 宇文云廷眼里满是不甘与愤恨,却又不得不容忍,“母后,现如今已成定局,我们得想办法逃过这场浩劫,如果此时引火上身,父皇会废” “放心吧廷儿,母后早已安排妥当,此事不会危及你我母子的地位。”郑后阴沉的眸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吐出嘴唇的话更冰冷如锥刺骨了。 “以前的三势鼎力演变成如今的四势鼎力,反倒帮助本宫推你上位,云洛和云扬也不会让云胤好过的。” “那,母后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静观其变,安分守己。”郑后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让宇文云廷眸中又燃起了熊熊斗志,高昂的士气。 玉琼楼三楼 天字雅间房屋里时不时有悦乐的笑声传出, “哈哈,,楼主果然信守承诺,这份大礼本王应当感激楼主,本王的王府里已为楼主备好一间上房,不知楼主何时可以进府参观呢?”宇文云胤一副得志的嘴脸,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虎目熠熠生辉,掩不住他的得意与兴奋。 云殇眸光清凌面色平静双手合十不失恭敬有礼,“在下不过是仰仗王爷,怎么好承殿下的谢意。在下才应该多谢王爷盛情邀请才是,那明日在下就到胤王府叨扰胤王爷,到时胤王爷不要嫌在下就好。” “楼主哪里的话,本王欢迎楼主莅临。”宇文云胤又道:“楼主可有决策为本王招揽” “王爷莫要着急,在下早已安排妥当,到时王爷必定羽翼丰满。” “那本王就静候佳音,拭目以待了。” 宇文云胤初尝陛下的信任与重用,促使他平日的戒心与多疑都烟消云散。他举杯畅饮,愉悦的忘乎所有,“来,楼主,干一杯。” “好,在下祝王爷心想事成。” 一番酒后,宇文云胤趴倒在桌上,云殇眯着凤眸盯着醉倒的宇文云胤嘴角微微上翘,这只是第一步就如此沉不住气,以后要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是要醉生梦死了。 玉琼楼后院的客栈,自昨夜云殇与她经历尴尬的气氛后,一早云殇也没出现在她眼前,连他身边的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只得在房中翻阅医书,查找古籍。 直到夜幕降临,落日余晖淹没夜色里,云殇才带着一身酒味回房。 云殇推门而进,脚步轻浮跌跌撞撞凭着最后的清明朝着床踏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有个人挡在他面前,那人一双澄澈透明玻璃水晶般清澈的眸子注视着他,精致的鹅蛋脸出奇般的清新脱俗,就那么亭亭而立。 看那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又似乎平静如水,云殇眉峰聚拢不再看她。侧过身,他摇晃着身体直直的朝着床踏走去,而云倾还停在原地。听到他躺下的动静她才回头,走到床沿坐下,凝视着云殇俊美如铸的脸,思绪却飘到了昨夜的情形,想着想着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楼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云倾顺势回了一句道:“云殇喝醉酒,已经睡下了。” 房里传出清脆动听的女人声音吓了门外的人一跳,他家楼主从不近女色,如今怎么会让女人进屋?莫非是刺杀楼主的人? 来人处于担心自家楼主的安全,他不顾一切提剑踹门闯进屋里,寒光凌凌的剑只直床沿坐着的云倾的胸口,云倾倾身一退灵活避开。他又是一剑刺向她的咽喉,速度极快,眼见剑尖就要刺中她,云倾脚尖一点轻身跃到他身后。岂料他猛然回身,利剑扫过云倾的白玉般的脖子,一道血痕残留在她白皙肌肤上鲜红的血溢出。云倾错开锋利的剑刃,顺势扣住他手腕用力,剑从他手中脱手而落,她又移步闪身靠近掐住他的脖子,制住他道:“我是你们楼主的侍婢,叫云倾。” 身穿深黑衣裤阳刚正义的男人眸色戒备,半信半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又看向床上的云殇确定他没事,他才说道:“你就是楼主誓死救回来的女人?怪不得楼主他” 见他意犹未说欲言又止,云倾问道:“你们楼主他什么?” 自知多言的男人转移话题道:“云姑娘,在下谍云楼右堂主白虎,先伤姑娘实属误会,望姑娘海涵。” 云倾知道他不肯说,她也不勉强,回道:“右堂主严重,这点小伤不碍事,都是为了云殇安全着想。” “多谢姑娘谅解,楼主他” 云倾知道白虎担心他家楼主,随解释道:“他没事,不过是喝醉了,明日醒酒后就好了。先听你说有事禀报,我看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由姑娘传达给楼主也是一样。”白虎心想他家楼主冒死相救的女子,一定就是自己人,所以他也没有顾虑,正色道:“云州霄云山庄自被顾盛霖所剿灭后,撤出的精兵三千已全部安置在祈岭。只是不知苏州铸兵房萧公子怎么知晓的,昨日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被萧公子端了,我命他们把铸兵器的师傅送去祈岭安置。” “苏州,以前我常听萧寒漠提起过。” 云倾边说边回想,猛然想起萧寒漠提过他母亲生长的地方,那日随云殇去的时候她莫名感觉很亲切,那是因为萧寒漠跟她描述过,所以才会有熟悉感。“对了,苏州琼台是萧寒漠母亲的娘家,那想知道就易如反掌了。” “那,依云姑娘所见,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云倾吩咐道:“放出消息,说萧寒漠缴获一批兵器,正运回京都安阳。但只要几位殿下知晓此事,胤王爷那就以云殇的名义告知。就让萧寒漠跟几位殿下还有王爷周旋几日,乘那几日把铸兵器的师傅和三千精兵安置在荆州。” 白虎有些不明白这个云姑娘的做法,一是荆州离京都太远,如果有什么事不能及时得到运用。二是荆州是个小地方比较偏僻,虽然适合铸兵器与练兵,可消息来源就比祈岭慢上不止五日。因此他问道:“为什么是荆州?” 云倾自是知道他的担忧,一一为他解惑道:“至于你担忧荆州太远,那祈岭离京都也不会太近。荆州民俗风情淳厚朴实利于隐藏,再加上朝廷对荆州的百姓不管不问,赋税沉重,徭役征去的人多不胜数。如今朝廷已经放任荆州自生自灭,对于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地方。” “可是,萧公子也不会查不到,在这世上能查出楼主的就只有萧公子,所以萧公子那” “你更不用担心,萧寒漠被托住的几日够他梳理些时日。正好过了那几日,云州水患,你安排些难民混入云州的各个地方,他那时分不开身,过后再查,他也查不出什么了。” 她的一番话让他刮目相看又震惊不已,颠覆了他对她的认识。白虎敬佩的目光看着眼前十四岁的女子,恭敬地拜道:“云姑娘妙计,那白虎这就去安排,先告辞了。” “好,右堂主慢走。”云倾抱拳回礼道。 待白虎离开后,她回身看了一眼云殇,才轻步出了房内。 锦院 “好久不见了。” 明朗的声音硬生生的止住了她将要踏进院门的脚步,她僵硬的停在原地,不回头也不说话,自那日断头台后,这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萧寒漠见她依旧站在门前不动,他又说道:“怎么?跟着云殇久了,把本公子忘了。” 云倾转身看着他,他还是如从前一样没有变,他还是那个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的翩翩公子,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双眸子漆黑如夜深沉冰冷,不再有当初的温暖柔和。 “萧公子,深夜来访倒是稀奇。” “本公子只是来警告你,不要走在危险边缘。如果你做的危害到我南晋,本公子定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明白萧公子是何意,萧公子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来警告我?我不过就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小奴婢而已,至于萧公子的警告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云倾好笑的看着萧寒漠纠结的神情,心里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刺痛。她究竟是洪水猛兽,还是瘟疫让他远离不说,还担心她危害他人。 “你不需要明白,你最好记住今日我所说的话,他日你若犯了,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明明明朗的嗓音在云倾听来却异常刺耳,她澄澈透明玻璃水晶般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受伤的光芒,她无畏惧的盯着他如夜冰冷的黑眸,冷声道:“萧寒漠,我记住你今日的话。你对我的教导知遇之恩,你随时可以讨要,恩报之后再见就是陌生人。” “好,那今夜就报答本公子。” 萧寒漠说完施展轻功跃到云倾身前抱起她跃过屋顶,呼啸的风声擦过耳畔,萧寒漠的速度惊人几个起落到了一间房屋,倾洒的月光照亮了屋里的一切,摆设与布置让云倾一眼便识得将军府。云倾秀美微蹙想挣脱萧寒漠的禁锢,无奈她怎么挣扎萧寒漠都纹丝不动,她只好放弃,“你把我带到将军府干嘛?我” 萧寒漠低头吻住了她樱唇,把她要说的话尽数吞没。他大掌握着她纤手防止她挣扎,云倾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呆呆的承受着萧寒漠的亲吻,他像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辗转浅唱,感受到她没有挣扎,他才撬开她的贝齿吸允着她口中的如兰气息。 云倾感觉快窒息时他放开了她,还未从他那个吻平息起伏的气息,便听见他说道:“延儿,如果我说回到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你还会一意孤行吗?” 云倾甩开被他握住的手,冷笑道:“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如今的遭遇还有做的事哪惹到你了,我何时一意孤行,要你三番四次警告我,我真搞不懂到底为了什么?” 萧寒漠眸色深沉如渊让人琢磨不透,他并未回答云倾的话,似乎在期盼她肯回到将军府。“只要你愿意,将军府的大门依然为你打开。” “在那日断头台上,我与你就分道扬镳了。从前的不管柳絮儿还是倾延都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是云倾。” 云倾提到断头台的事萧寒漠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而那是他偏偏不能说出口的话。 萧寒漠眸清如水,薄唇吐出的话即现实又真实,“云殇苏州的据点已经被毁掉,我想你也知道,但你可知他走的路荆棘满途艰辛险阻,一不小心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想过与他共赴黄泉下地狱吗?” 云殇不过是利用可以利用的所有来达到他的目的,这次的十殿下虽册封为王,可其他皇子定结盟群起而攻,如此争斗两败俱伤,得益者不废吹灰之力的会是云殇,坐收渔利的又会是云殇。可他掌握不好死的会是他,那她也愿意陪他死吗? “萧寒漠你知道吗,我绝望的以为我会死的时候,云殇救了我。我的命都是云殇救的,哪怕死我也不会离他而去。如果他要颠覆南晋,我陪他颠覆。如果他要弑尽天下人,我会帮他杀尽天下人。今日后我们各为其主,他日相见便是敌人,你不必手软,因为我也不会手软。” 云倾转身不留任何机会给他和自己,踏着平稳的脚步决然离开。 萧寒漠凝视着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喃喃低语道:“延儿,那日断头台终究成了你我之间的隔阂,一道永远也弥补不了的鸿沟。” 回到锦院,已是夜深人静时了。云倾却睡意全无,脑海里全是萧寒漠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伤和那股伤感牵动着她的心。而一闪又想到云殇昨日毒发亲吻她的画面,她并不反感云殇的触碰,反而心里有悸动。 萧寒漠是她的心动,云殇是她的悸动,她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怎么了,她重重的甩掉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告诉自己:萧寒漠对她就是知遇之恩,而云殇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就这么简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升迁高职 鸟鸣莺啼花绽放,风和日丽又一日。 云倾睁开双眼就看见坐在床沿的云殇,散去昨日的酒味他身上只余淡淡的茉莉香钻入她的鼻息间,瞬间让她清醒了不少。 “昨夜睡的可好?” 云殇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云倾怔愣了一会,回过神,她起身斜靠在床榻上才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云殇直入主题道:“昨夜萧寒漠带你去了哪儿?他有没有提过什么?” 云殇过度的紧张到让云倾嗅出了点什么,她问道:“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或是怕我知道后出卖你?” 云殇清秀的眉目舒展开来,幽幽冷光盯着云倾,“如果不能让你知道,昨夜白虎就不会给你禀报实情。怕你出卖的话,从开始就不会救你。这样的答案倾儿还满意吗?” “第一昨夜不过是你的试探,第二救我不过是你的举手之劳,所以我猜得对吗?” “太过聪明,你就不怕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萧寒漠没告诉你吗。” “那愚蠢能多活几日的话,你还会救我吗?”云倾知道他即将踏入的是怎样的人生,在这条路上的困难不容他不小心翼翼。她诚恳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云殇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不会勉强你信任,还有两个任务,完成后我会消失在你面前的。” “这条路我云殇绝不会允许有意外发生,凡是威胁阻碍我的,我云殇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放过。”云殇没有多的时日可以慢慢试探她,他需要可以为他效命办事且衷心不二的人。 他顿了顿,凤眸里漆黑一片仿若不见底的深渊越来越浓,“所以,倾儿你愿意陪我一起踏进属于我的人生吗?” 云倾呆住了,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云殇要她与她并肩携手同行。她心里是迷茫的,没有记忆的人生,她像婴儿般干净,她只知道谁救她,她就以生相随,谁帮过她,她就肝脑涂地。她也在心里问自己:愿意吗?回答她的是无声。 “好了,你洗漱一下用早饭吧。” 云殇微眯着眼看了她一眼,留下这句话他就大步的离开了,就在他快踏出最后一步时,云殇听到了他迫切想得到的答案。 “我愿意。” 云殇背对着云倾停顿片刻,一抹得逞的冷笑自他嘴边消失,随后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云倾似乎还在犹豫纠结,坐在床上久久的没有动作。 皇宫议政殿 殿下身穿官服的夏骞站出列,举笏跪地启奏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大殿上方宇文甫挥手示意他继续禀报,夏骞领命奏禀道:“孙大人一案胤王爷虽查清始末,可如今孙大人官职一位悬空,朝中还有很多朝政需要处理,请陛下择贤能担任此官职。” 殿下接踵而至附和的声音纷纷传来: “是啊,陛下,臣也认为夏大人说得在理。” “臣也觉得有理。” “臣亦觉得有理。” 随后,众大臣纷纷跪拜异口同声道:“望陛下泽贤而用,为南晋招贤纳士。” 宇文甫眸清冷然的扫了一眼殿中的大臣,脸色微沉的问道:“你们认为谁贤能?可以担此重任呢?” 夏骞向来无谓忠言逆陛下的耳,他只爱惜人才,自然也不理会宇文甫极力隐忍随时爆发的怒意,依旧我行我素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与看法,“臣以为孙大人部下的韦侍郎韦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在工程营造c屯田水利的造诣颇深,前年水患治理建筑的提坝就是韦骏所造,所以臣认为此人可以胜任工部尚书一职。” 前年水患伤亡惨重,百姓的粮食颗粒无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被洪水冲走淹没的村落房屋更是数不胜数,如猛兽横行的洪水整整日夜不停的连续发了十日。好在有一个人献计修建提坝治理洪水,抑制了更广范围的灾难。而当时献计的韦骏无人脉后台,被孙全欺压,孙全揽功自身才有升迁尚书的机会,韦骏却没有埋怨更没上呈帝前,依旧做着他的侍郎,也因此他就被这样埋没了。 沈仲初自然知晓韦骏为人正气凛然处事公正不阿,不会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他不怕韦骏被三殿下一派拉拢,也不怕他投胤王阵营。因此一向言多的他今日却寡言少语,秉承着不反对亦不同意的态度,自他一派的党羽也都沉默是金不言语,听着不分党派的其他大臣明知触怒帝颜也要好言留才。 “夏爱卿所言众爱卿可有其他看法。”宇文甫话毕殿中一片沉静没有人言语,他又说道:“韦骏,朕倒是有所耳闻,为人正直处事公允,是为民的好官。既然众爱卿都意见一致,德福拟旨。” 德福领旨,侍候着宇文甫笔墨拟旨,宇文甫手握晶莹剔透的罕见血玉所制的玉笔在明黄色的卷轴上洋洋洒洒挥洒自如。片刻之间,宇文甫收笔把卷轴交给一旁的德福,德福恭敬地收入手中退了一步站立。 “有事奏来,无事就退了吧。”宇文甫肘在桌案的手扶额,另一只手挥了挥道。 德福眼瞧见大殿中的大臣们个个垂着头,等了会确定无人启奏,他尖细悦耳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内的每个角落,高唱道: “退朝。” 大殿中众臣跪地拜倒,齐声高喊道:“恭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宇文甫走远,众臣才娓娓退出了议政殿。 一个时辰后,工部大堂里韦骏正与几位提坝修建的工人探讨京都郊外平泾至临安贮存的洪水利用,减轻百姓来回奔波几十里外的暗河挑水浇菜种地的烦恼,增加效率降低百姓负重。此时的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韦骏更是眉飞色舞喜不胜收。 德福公公一进大堂见到的便是几个大男人围坐一桌,指着桌面上的一块布笑得甚是开心,眉角眼梢笑容弥漫,有种不忍打扰他们心情。不过德福有旨在身,不得不打扰,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韦大人杂家宣旨来了,请韦大人接旨。” 闻言,韦骏从桌面的地图上抬头看着陛下身旁的德福公公,他先是一愣,而后起身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德公公大驾工部,有失远迎还望德公公海涵。” “韦大人客气了,接旨吧。” 韦骏闻言掀袍跪地,其他几人也跟着跪地,听德公公宣旨。 德公公嘴角含笑展开手中明黄的圣旨宣读道:“兹,韦骏恪尽职守,刚正不阿,为朕为南晋为子民尽忠尽职,赫赫功劳,深得朕心,特此册封为工部尚书,即日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臣韦骏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韦骏语气平和不骄不躁谢恩,双手接住德公公手中明黄的圣旨。 “杂家恭喜韦尚书步步高升。” “多谢德公公吉言,以后还得仰仗德公公的美言。” “韦尚书言重,尚书公正严明执法有度,杂家不需美言陛下也依然知晓,不过,需要杂家美言的都会告知陛下的。想必韦尚书还有要忙的,那咋家就不打扰韦尚书,回宫复旨去了。”德福瞧见韦骏欲派人相送,推辞道:“韦尚书留步,不用送。” 见德福推辞,韦骏也不强求,拱手道:“德公公慢走。” 待德公公离开后,刚才还讨论的人恭敬地站在韦骏身后,其中一人小声的说道:“大人,主人已经下达命令,要我们实施下一步计划。” 韦骏眉目肃然,嘴角上扬扯出势在必得的冷笑,说道:“你马上飞鸽传书,告诉主人云州c川州c苏州水利设施提坝建造图已经到手,请主人告知下一步计划。” “是,大人。”那人领命,带着其他几人退了下去。 午后阳光依旧明媚,却清减了几分毒辣,炎热的夏日终将过去,秋的颜色还会远吗? 工部谁都知晓水份重是捞油水最为容易的地方,宇文甫向来疑心重如若不是韦骏奉公守法不徇私舞弊打击贪赃枉法者,也不会轻易就封他尚书一职。知晓帝王心思的三派大臣自然也不会盲目上门拉拢韦骏,因此尚书的府门宣旨到午后依旧平静如水,三殿下c五殿下c十三殿下三派出奇的安静没拉拢韦骏,也没派人送贺礼的举动。倒是胤王踏入了这尚书府,不过也是因皇命在身来尚书府公干。 一辆湛蓝马车缓缓而来,帘幔被风带起飘飞摇曳生姿,车身那雕刻的镂空云纹图案栩栩如生精妙绝伦,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师之手,低调奢华中不失华丽,却也不会太过张扬,既彰显皇家王爷的气势也不会过度夸张奢华。 韦骏早等候在府门,瞧见胤王的马车不疾不徐走来,他即刻走下台阶,带着众府中侍卫候在那。 马车停住,侍候在旁的侍卫掀帘,一袭黑锦云纹的胤王躬身出了马车,他眉目间熠熠生辉,面色如晴空万里分外明朗,朗声说道:“有劳韦尚书特地迎接本王,本王可谓是有幸啊。” 韦骏嘴里说着惶恐,可半点不安的情绪都没有在脸上浮现,反倒沉稳有度道:“下官惶恐,胤王爷驾临尚书府才是下官之幸。” 宇文云胤爽朗笑道:“韦尚书本王并非他意,今日来你尚书府不过是父皇有旨意,韦尚书不请本王进府坐坐。” 韦骏做了个请的姿势,宇文云胤率先朝府里走去,身后的侍卫也跟了进去。 大厅上方宇文云胤打量着府中摆设,除了简单朴素,他既然找不到这堂堂尚书府半点值钱的玩意和一件玉器。他不由得钦佩韦骏年纪轻轻就如此清廉,心下不免权衡云殇的计策是否可行。“想不到这堂堂尚书府清简如斯,韦尚书果然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怪不得父皇放心交给你大任。” “胤王爷妙赞,韦骏不过是在其职谋其位罢了,下官怕担不起而辜负了陛下和王爷的厚爱。” “韦尚书就不要客气了。”见韦骏不吃这套,他直奔今日来的目的说道:“父皇让本王来拿京都郊外平泾至临安的水利设施建造图,不知韦尚书方便与否?” “当然方便。”韦骏吩咐一旁的侍卫,“赵束马上去工部找王师爷拿平泾到临安的水利设施建造图,就说胤王爷奉陛下旨意,让他记载清楚。” “韦尚书做事真是万无一失。” “身为陛下臣子就要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身为南晋官员就要为民,身为南晋子民就要忠国,所以那是下官的本职所在。” “不知本王有没有机会与韦尚书称兄道弟,与韦兄探讨政理,讨教韦兄勤政为民之风。” 韦骏自然懂宇文云胤言下之意的暗示,为他所用,为他效力。韦骏谦逊疏离,恭敬有礼道:“王爷向来忧国忧民,以民为本,为民谋福,不仅是百姓之福,更是我南晋之福。陛下更是对王爷赞许有嘉,赞叹不已,下官应当向王爷讨教才是。” “不过是父皇教导的好,若非父皇勉励本王,让本王虚心向学也不会有今日的本王。所以,本王依然还有许多需要学习和讨教的地方,望韦尚书以后不吝赐教。” “王爷严重了,放眼朝堂能供王爷探讨的大臣大有人在,下官自然与朝中大臣无两般的为王爷效劳,义不容辞。” 韦骏巧妙地结合大臣说出一番说辞,既不得罪宇文云胤又没明确拒绝他的邀请。 宇文云胤知晓韦骏难缠,他也没打算能一次说动他为他所用,见他没确切拒绝他,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听闻韦尚书是潼镇人,可知潼镇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峰开满红艳似火的枫叶?记得前年正值秋季,本王与三皇兄去潼镇接母后,巧得是枫叶正开得红火,满山红叶,好似一片火海,美得醉人。” 韦骏身侧两旁的手紧紧窜握,那年秋季满满的回忆接踵而来,好像潮水一般涌进脑海,仿佛淹没了他,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打断了宇文云胤的回忆,他问道:“韦尚书你没事吧?” 韦骏平复内心澎湃沸腾的波动道:“多谢王爷关心,下官没事,只是心疾犯了。” “心疾?韦尚书得了心疾,此病可大可小,要不本王派人把皇宫里的御医请来,为韦尚书好好医治。” “多谢王爷,下官这心疾一到夏季尾末才会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要紧。” “韦尚书,本王觉得” 去工部拿水利设施建造图的侍卫适时打断宇文云胤,他躬身双手上呈白色卷轴禀报道:“王爷,大人,属下将建造图拿来了。” 宇文云胤起身走到那侍卫前面接过建造图收入袖中,“本王得回宫向父皇复命,韦尚书留步就不用送本王了,他日再与韦尚书一聚,到时还望韦尚书赏脸。” 韦骏对着宇文云胤的背影拜道:“王爷慢走。” 宇文云胤的身影已经走远不见后,那侍卫抬眸看向韦骏,嗓音明朗清冷,“大人,别来无恙。” 韦骏眸色一变,震惊道:“主子,”韦骏立马跪下,低头道:“属下不知主子驾临有失远迎,望主子海涵。” “无碍,本主来你此地是告诉你计划提前实施。” “主子,时机尚未成熟,属下怕早则生变,毕竟” 那人却不听劝告,我行我素道:“好了,本主知道该如何处理,你按照计划实施就好。明日,本主等你好消息。” 说完那人施展轻功,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尚书府的大厅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灾祸丛生 一夜之间可以颠覆的事情太多,亦或是,可以改变的事情也不会太少。 云州c川州c苏州就是被颠覆的最好列子。 三州城一夜间被洪水冲毁淹没,改变了原来繁华落尽的面目,如今,全非得就剩下一片汪洋。洪流席卷后,瘟疫的疫病也随之而来,以快速增长的趋势和着流动的洪水蔓延传开了。就算是远离几个州城的京都安阳里的百姓也都开始惶恐不安,生怕危及帝都,危及自身,灾难降临毁了自家的家园。 议政殿,此时议论纷纷各说各话,而韦骏第一次上朝就遇见如此大的灾难,不知是他的不幸,还是给他大显身手的机会。 云川苏三州城的地方官员也都自顾不暇,更来不及上报灾情。此灾情都是今日一早苏勃渊c夏骞c陈伯源呈给宇文甫的奏折里提到的,其他大臣仿佛置身世外竟不知晓发生如此大的灾难。 苏勃渊启奏道:“陛下,云州c川州c苏州三地建造的贮存水源的水池不知怎么全都垮毁,加上洹河涨潮一夜间三个州城全部淹毁,瘟疫并发,其传播速度之快,就要危及荆州和临安了。夏大人正在全力救治难民,调查始末。” “云川苏三州城的水池的建造都是由谁负责的,给朕统统站出来,好好给朕解释解释。”宇文甫面容冷凝,眸子凌厉如冰,啪的一声的手掌拍在御案上。 殿中不关事己的大臣萎缩着低着头,尽量减少在宇文甫眼里的存在感,可涉及三州城的官员颤颤巍巍,慢吞吞地挪着步子站出列来,扑通跪地,嗷嚎哭喊道: “陛下赎罪,微臣当初只是协助孙全,所有水池都是孙全负责督工看守的。” “陛下赎罪,微臣也是被孙全蒙蔽,听信他的话才会没及时发现水池有问题。” 一袭官袍的中年男子笔挺的跪在殿下,保养得体的圆润脸上一双狭小眼睛精明狡洁,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慌不忙道:“陛下,微臣当初与孙全共同监工三州城水池的建造,明明都是按照规定程序和要求建造的,不可能会因为洹河涨潮一夜间就能冲垮水池的,望陛下明察。” “吴兴督工看守水池,谢田负责完工后检验,崔潘与孙全监工三州城水池的建造,你们都是参与其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吴兴,谢田,不找自己的过错,反而一味的逃避推脱责任,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吴兴与谢田脸色苍白重重的磕头求饶道:“陛下饶命啊,微臣” “拉出去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宇文甫挥手,接着进来四个侍卫压着吴兴和谢田走出了大殿,只余下吴兴和谢田求饶的声音。 “陛下,饶命啊。” “饶命啊。” “饶” 崔潘暗自松了口气,跪在地上等候着发落。宇文甫鹰眸锐利如铸的眸光只是扫过崔潘头顶,说道:“朕把三州城的案子交给苏相和夏骞去调查,胤王和韦爱卿即刻起程前往三州城治理洪涝,太医院叶乙随行医治瘟疫。” “崔潘禁足府中直到查清三州城的真相,期间没有诏令不得出府,向南天把他压下去。” 一身银色铠甲的御林军统领向南天进殿,压着崔潘也退出了大殿。瞬间安静下来的大殿压抑得死气沉沉,安静得连清浅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楚。 最终宇文甫打破肃静挥手道:“有事没事今日都退了吧。” 他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退朝。” 德公公尖细的声音喊完,就快跑着去追宇文甫了。 “恭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殿里的大臣跪拜恭送宇文甫后,都陆续的朝殿外离开了。 胤王府 下朝回府的宇文云胤脚下生风般直朝南院走去,见房门大开,连敲门的礼节都省略掉直接走了进去。 宇文云胤进门说道:“楼主果然料事如神,苏相与夏骞调查三州城水池一案,父皇命本王和韦尚书前往三州城治理洪水,叶乙太医医治瘟疫。” 他语气中透着喜悦,迫不及待的想要告知云殇宇文甫的重用。想当初任何差事都派宇文云廷和宇文云洛前去,而他就干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卖力却不讨好。如今,不一样了,他可以得以重用大展拳脚,不免有些膨胀,不知被人利用成踏脚石,为他人作了嫁衣,不过那是后话。 云殇笑得高深莫测,宇文甫是何人他早已摸得透彻,调查这桩案子他只信任苏勃渊与夏骞,而牵扯在案的崔潘c吴兴c谢田三人,其中吴兴是郑后的人,谢田是沈贵妃的人。宇文甫更为了平衡郑沈两大家族,把她们的人各折了一个不偏不倚,不向任何一方的明智之举不仅安抚了她们,也给了她们警告。而崔潘是宇文甫还是皇子时无条件支持过他的大臣,因此他顾及旧情也不会真把崔潘怎样,禁足也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 “属下希望王爷好好把握,可以获得贤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楼主就是本王的贤能,本王有你足矣。”宇文云胤接着道:“再过一个时辰本王就要启程,京都之事就辛苦楼主全权负责。” 云殇笑笑道:“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那属下就等着王爷回京都。” “好,本王先去准备。” “那属下就不远送王爷了。” 云殇目送宇文云胤离开后,他坐在桌旁为自己斟满茶水,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凤眸浑浊清冷的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叶。 一个时辰后,胤王一行人出了城直奔云川苏三州,快马加鞭的扬尘而去。 锦院 书房里一名青衣男子站在书案前,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的禀报着,“楼主,萧公子也是一个时辰前出发前往云川苏三州城,京都必定会疏于防患,不如” “白虎已经去执行了,”云殇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宇文云廷的人上钩了吗?” “还没,不过沈贵妃似乎病急乱投医的误上了勾,画竹已经按照楼主的授意把该透露给三殿下的消息,透露给了她,想必沈贵妃近几日会有动作。” 云殇嘴角上扬勾勒出冷笑道:“本楼主想放她一马,谁知她硬要来送死,本楼主就好好的送她一份大礼,好让她回味无穷。”深沉冷寒的眸光让他阴沉如蝎,似乎一碰就会毒发身亡。 云殇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青衣男子似早已习以为常,继续禀报道:“楼主,苏州老太爷他” 云殇知道青衣男子想说南宫戚被这次洪灾殃及,他截断青衣男子接下来的话,冷漠到无情道:“他的死活与本楼主无关,他不在本楼主担心的范畴。这如此大好的时机就这一次,如果不利用,宇文云胤如何上位?本楼主又怎么能深入朝堂内部,参与朝政。” “可是,三州城的千万百姓毕竟是无” 青衣男子还没说完,一道清亮如空谷幽兰质问的声音响起,“云殇,你让我去云川苏三州就是为了制造这场”后面的话都在云倾看见有第三个人在吞咽进了肚子,瞬间停止了嘴巴看向云殇眉目肃然表情淡淡。 青衣男子还未震惊完,就被云殇眼神示意他退下,青衣男子拱手领命退了回去。 房屋里只剩下他与她时,云殇才道:“说吧!” 云倾才继续道:“云川苏三州是不是为了让霄云山庄无声消失的陪葬?”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何须再来问我。” “云殇你可以心狠手辣,可以冷血无情,可是对待无辜的人你怎么下得去手。”云倾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水眸满是冷意与失望,冷的是她那颗滚烫的心,失的是对他的信任。 “哼,无辜,如果没有牺牲,怎么达得到想要的目的。要想脱胎换骨,就必须得经过血的洗礼,痛的领悟。” 如果要是三州毁了,不仅有利于云殇而且还给了宇文云胤一个可以得到圣宠,表现才能,又可以置宇文云胤在风口浪尖之上的好机会。以前的三足鼎立演变至今的三足对一,扰乱皇子间的争斗,难道云殇想 “你想” “是,你猜的没错,就是如你所想的那样。”云殇毫不忌讳的说道。 云倾联合数日前云殇让她办的事和近几日发生的事,有些事情在她脑海里一一浮现,所有没有头绪,办的无意义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那祈岭的兵器制造房也不过是你引开萧寒漠的幌子,却不想萧寒漠去了三州城,那谁又给你铺路,帮你扰乱朝廷的视线?” 云殇凤目闪过肃杀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恢复淡漠的眸光紧紧盯着云倾道:“女人就应该在家好好相夫教子,而你太过聪明了,只会让你过得更加艰辛。不过,你不愿意在家做贤妻良母,现在你自然也没有这个机会相夫教子了。” 云倾笑得倾城,却有苦涩在唇边蔓延,“如果可以选择,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顿了顿,云倾又道:“云殇你推宇文云胤上位,可以牵制宇文云廷,宇文云洛还有宇文云扬。可是你有想过萧c苏c顾这三大家族吗?他们可不好利用对付。就因为萧寒漠一个就连拔你三州的据点,即使污蔑他缴收一批兵器都被他无声掩埋,连丁点风声都没透露,可见他的实力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怎么,后悔跟了我,怕我云殇不能保全你性命。还是说,你喜欢他?” 云殇一句无厘头的话,云倾未放在心上也没回答,依旧劝说云殇道:“云殇,你动作太大,只会把你摆放明面上,让他们防着你宰割你。难道你不知道,雷声大雨点小的道理吗?” “你怎么就知道我掀起的不是惊涛骇浪,我们拭目以待吧。”云殇冷哼一声,气愤的迈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 “云殇” “云殇” “云” 云倾望着云殇快步离开的身影喊着他,可他仿若未闻越走越快,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锦院后,她才止住了喊叫的声音。 “少主,据三州城的探子回报,三州水池被人动了手脚。其手脚干净,就算是苏勃渊和夏骞一起调查也发现不了什么,少主,我们是否放出消息,让苏勃渊和夏骞知晓其中眉目,好查出幕后主使。”黑衣男子低头禀报着情报,周身散发出浓郁的杀气,黑色纱巾遮住了他的面容,只余下明亮幽寒的双眸盯着地面。 书案上方一袭白衣飘飘的男人眉目如画,半遮颜面,温润如暖阳般透着丝丝的温暖包裹着。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迷诱人的淡雅气息,给人一种九天之上嫡仙般的存在。 见上方的人没有动静,那黑衣男子继续道:“少主,祈岭兵器制造房被转移,暂时还未查出转移到何处。不过,听闻兵器房的所有兵器都供卖给了兵部,好像是胤王暗地里操作,私下敛财买兵。” “先看看吧。” 黑衣男子听了白衣男子的话有些猝不及防,又听到白衣男子幽幽的道:“就算是胤王宇文云胤所为,宇文甫也不会动宇文云胤,如今看来,是有人利用他的身份为己所用,掩人耳目。” “那,属下” “你什么都不要做,继续监视他。兵器房的事先整理好证据存入阁中,三州城洪捞的真相也记录存入阁中。” “是,属下马上去办,就先退下了。” “去吧。” 不过半日,洪水已经从云州城到城外两里的所有土地淹没,好在有一座山只被淹没了山脚,山上到还安全。所有城中百姓都在这座山上避难,也有部分百姓继续朝荆州城逃难。 洪水如猛兽依旧在泛滥,每过一刻钟洪水就涨一刻,如此垒推后果不堪设想。而赈灾款和粮食最快也得八日后才能到达,百姓的恐慌致使他们的暴乱,还有百姓纷纷出走他乡的无奈。 哀鸿遍野,说的就是如今的云川苏三州城目前的境地。 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可住,一拥堂的朝云州城最近的荆州城走去。 前往荆州城的道路上人潮拥挤,用摩肩接踵的形容也不会有一点夸张,但他们井然有序不抢不夺依次前进着。由于夜里洪水发难,大多数的人都是孑然一身,有些人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虽然正值盛夏时节的尾末,但时不时拂过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他们恍若未感觉到般,只顾着赶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灾民暴乱 荆州虽离云州有些路途,但是徒步行走也不过四天时日。当云州难民到达荆州城外时,荆州城门紧闭,无人看守,上万灾民踌躇不前,个个面色哀戚不知如何是好,妇孺老幼更是哭天抢地,而身强力壮的青年中年男人显然就淡然稳定了许多。 “孩儿他爹为救我娘儿俩被洪水冲走,可我娘儿俩被困死荆州城外,那还不如随他爹一起被洪水冲走了事。” “我们娘儿俩,该怎么办啊?” “我家那口子也是被洪水冲走了,留下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如今这不如都被洪水冲走了倒好。” “是啊,是啊,” “我们逃过了洪水,却逃不过朝廷无视,荆州淡薄。” “老天要绝我们后路啊!” “对啊,荆州现在城门紧闭不让我们进去,后面又有洪涝,让我们这些老幼妇孺如何是好呀?” “朝廷无良,洪涝都过去五日,也不见朝廷的赈灾银两和粮食,寒心呢。” 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句道:“他们不开城门,我们就撞开城门。” 紧接着就有人附和道:“对呀,反正我们最少也有一万人,除了老弱妇孺,至少也有五六千人,人足够了。” 一道温润细腻柔和的声音响起,明明与他一双勾人痞气的桃花眼不符合,却有一番如玉温和气质散发出来,“大家稍安勿躁,撞城门并非明智之举,反倒落下难民暴乱的下场,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如果我们自己不想办法,难道等着朝廷的救援,或是等着荆州城里当官的救我们不成?” “对啊,都过去了五日,朝廷的人还没来就说明朝廷都不管我们三州的百姓,那我们还在乎什么暴乱的罪名。” “就是,就是,” “说得对。” “跟他费什么话,我们撞我们的城门。” 领头的男子和几千名青中年男子涌到城门前,撸起袖子蓄意待发,人肉撞坚固的城门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罢了。城门巍然不动,站离城门最近的数十人疼得他们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适时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温润细腻柔和的嗓音变得有些幸灾乐祸,“如何?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看吧你们还不是没能撞开那城门,反倒自己吃亏了吧。” 几千人齐唰唰地转头看向出声的人,那眼神似乎要吃了他般,吓得他抚着心口陪笑道:“我也没,,没别的意思,就是好言劝说你们,”见他们还看着他,他心虚道:“你们慢慢撞城门,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想溜之大吉,可谁知有人喊住了他,“公子请留步。” 他心想不是那么霉吧,不过说了一句实话就把小命丢在这里,那他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岂不是白活了。他在心里权衡许久,无奈之下只好停住脚步,温润的嗓音有些颤抖,“还有何事?莫不是” “公子,其实我们不过是想寻条活路。我们家园被毁,亲人阴阳相隔,被朝廷遗忘,同是南晋子民,荆州城又见死不救,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所以才会想出这个办法。” “那,你跟我说那么多,是想要我救你们吗?” “是,还望公子想想法子,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那人睁大眼睛看着中年男子眼中殷切的期望,虽然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是他真正说出口时,他却无措了。 中年男子见那人没有反应,他单膝跪地诚恳的求他。接着上万人都相继跪下,求着眼前他们唯一的希望,哪怕他们并不认为他有这个能耐。 那人无措的望着跪地的人们,心道他闯祸了,回去定被他老爹拔了皮不可。 “你们起来吧,我试试吧,万一救不了你们,你们可别怪我咯。” 难民欣喜不已,连连点头。 只见那人甩出一枚被线连住的爪子,那锋利的五爪抓住僵硬的城墙,他拉了拉手中的爪子,确认稳固后,他借住飞爪施展轻功飞岩走壁到了城墙上,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下方的难民,才翩然走下城墙。 昔日繁华的街道此时寂静无声,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平日里一路直往东面方府府邸快步需要三刻钟,今日却只要了一刻半钟。 一座府邸呈现在男子眼前,府门牌匾上刻着刺史府三个大字格外气势雄伟,男子打量着府邸片刻,上前跟守卫说道:“快去禀报,让方翰明来见本世子。” 那守侍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说道:“刺史大人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就想见我们刺史大人。世子?我还是王爷呢,去去,一边去。” 另一个守侍推搡着男子,骂骂咧咧道:“费什么话,快滚,,要不然老子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敢推本世子。” 顾子凡一脚踢向那名守卫的肚子,那守卫被踢飞撞到了红漆大门上,嘭的一声,府门被撞开一条缝,那守卫跌落到地口吐鲜血,面露痛色的趴在地上。 方翰明得知他的属下禀报城门外三州城的上万难民正在撞城门,他准备出府,正好赶上那守卫口吐鲜血趴倒在地。 他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守卫,眸光转到府门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一袭普通青灰衣服,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惹人勾魂,高挺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唇微微上翘,一副不可一世的骄傲模样玩味的看着方翰明。 方翰明眯着细长的眼,一个画面闪过他脑海,他眸光闪过惊色,立马跟那男子行礼道:“下官方翰明拜见世子,下官不知世子前来,有失远迎,还望世子包涵。” “无妨,本世子是有事找方大人,”顾子凡也没卖关子,直言道:“本世子要方大人立刻打开城门放城外上万难民进城,不知方大人以为如何呢?” “世子,下官本应该打开城门,只是下官上奏的折子如今没批下来,下官不敢随意打开城门。”方翰明不畏顾子凡身份,道出不开城门的原由。 “你可知万人性命会因为你的耽误断送性命,他们也是我南晋的子民。”顾子凡此时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听父亲的话好好学习政事,谋个一官半职为民请命,现在空有世子头衔无能为力,不免气奋不已。 “那世子可有想过荆州城里的百姓,洪涝灾害,瘟疫横行蔓延,万一荆州城也染上了瘟疫那便是死城。你让下官如何决择?下官如何能肆意妄为不经禀报就开城门。” 顾子凡也知方翰明的说法不无道理,毕竟荆州城里的百姓也是南晋的子民,他平复心情问道:“你几时上报的朝廷?” “今日一早下官就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奏折到京都安阳,最慢今夜就能得知陛下的旨意。”方翰明回道。 天色阴沉晦暗,密布的乌云向荆州城的天空移动,黑压压的笼罩在城外上万难民的心里。 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外难民开始焦躁不安心神不定。有一个年约十的粗衣男子耐不住性子的问一旁同是粗衣的二十一二岁的男子,“墙子哥,那个人都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自己跑了。” 站得就近的人也都纷纷问出心里想的,担心发生的事情,而远处的人都或坐或站,脸上都有未消散的担忧神色。 “对啊,是不是那位公子不能说动荆州当官的开城门?” “难道那公子真跑了?” “他跑了那我们大伙怎么办?找谁说理去。” “老天爷啊,你当真要绝了我们后路吗。” 那被叫墙子的男子皮肤黝黑五官分明,浓眉下一双眼睛澄亮有神,隆鼻厚唇,一看就是老实耿直的人。墙子眼里皆是对顾子凡的期望和信任,铿锵有力的说道:“阿山,那公子虽然穿的是粗布,可他皮肤白皙,细皮嫩肉的不像普通人,我想他不会扔下我们。就算没能成,他定然不会自己跑的。” 阿山满是不信道:“墙子哥,我们和他不过一面之缘,他怎么会为了我们拼尽全力。再说,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个人,得想法子自救。” “都这副田地了,我们还能有啥法子可想。” “墙子哥,我们可以搭建人梯子爬上城墙,那样” 墙子断然否决了阿山的提议,“不行,你可知道城墙有多高,本来大伙就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怎么有力气。还有,万一有人摔下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那我们就坐着等死吗?”阿山激动的吼道。 “不会的,我相信那位公子,成与不成,他一定会回来的。”墙子始终坚信那位温润如玉的公子会回来救他们,因为他是他们万人的希望。 “哼,你们太天真了。” 话刚落音,一袭青灰衣服的顾子凡从天而降仿佛嫡仙般让万余难民喜笑颜开兴奋不已,但顾子凡却不敢正视大家脸上真诚的笑容,眼中汇聚的期望。 他人生中第一次真诚实意的对人说抱歉的话,他说一句鞠一次躬道:“对不起大家,我没能劝说方大人打开城门,真心对不起大家的期望。” 听完顾子凡的话,人们脸上皆是失望之色。墙子走到他身前抬手握住他的肩膀,说道:“公子您已经尽力了,我们都知道,所以您不要自责。” “接下来该怎么办?” “那就死撞城门。” 也不知是谁先说话引起了人们再次爆发混乱,上万人开始不管不顾的朝着荆州城的城门涌去,他们直直撞了上去,也许是人们的愤怒与恼怒的情绪太过浓郁,城门也为之一抖。 砰 砰 砰 城墙上方翰明眯着细长的眼俯视着城门外三州的难民,眸光闪过奸计得逞的冷笑。他身旁的侍从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只见他眉目之间笑意更盛,任由底下的难民撞城门。 半个时辰后,荆州城里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裂石穿云,震动山河的气势朝着城门而去。城门外站得贴着城门的人听到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欣喜万分,以为是给他们开城门的人。而听到如此震撼人心又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顾子凡不免忧心重重,他虽不像他父亲带领三军,也不曾打过仗。可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军队的基本情况,而如今根据脚步声来判断这军队起码在两万以上,就说明不是单纯的开城门,而是来抓他们的。 “大家快跑,”顾子凡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撞城门声中,谁也没有听见,也许有人听见但是没有理会。 吱嘎,一声,城门开了。 大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涌倒扑向了地上,后面的老弱妇孺看着如此大的阵仗吓得说不出话,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等着那冰冷的长矛兵刃刺穿身体。 “方翰明,你给本世子住手,”顾子凡看着如此无人性的虐杀,一跃而起掠过厮杀的场面直奔城墙上,对着方翰明怒吼道。 “世子,陛下谕旨已到达,下官只好依旨行事。”方翰明手持明黄圣旨,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挑不出他半点过错。 他给了身旁侍卫一个眼神,立马有数十名侍卫上前围住顾子凡。 “方翰明,你” 他完全忽视顾子凡的怒意,只顾着下命令道:“捉拿难民,如有不从格杀勿论。” 前锋军队领命,手持兵刃长矛直刺倒地后面一群还站着的难民,毫不留情,有被刺的人惊呼应痛而倒。那残酷无情的锐利尖锋一戟戟刺在难民的血肉身躯上,那密布洞穿的孔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即刺目又恐怖。 那一摊摊血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倒下的几十人难民,场面惨烈血腥残暴,接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墙子和阿山眼睛发红,疯了般用自己的拳头打在士兵的身体上,虽然乱得没有章法,可拳拳到肉。可是终究四拳难敌万军,最终还是落了下风被制服,士兵立刻团团围住了其余难民。 身穿银色盔甲英姿飒爽的男人昂首阔步地走来,方翰明示意压住顾子凡的侍卫把他带下去。顾子凡被带走后,那前锋领头人才到方翰明身前,他才禀报道: “方大人,属下把暴乱的难民全部抓了起来,那两个是难民的领头。” “先把那两人关押,择日押送回京都安阳。”方翰明眯着细长精明的眼望向远方,看不出他眼里的神情,浑厚有力的嗓音有些飘渺,听不出波动。 “是,那剩下的难民如何处置?” “先在城外安营驻扎,把那群难民关在城外,等着朝廷的救援。你先下去吧。”方翰明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说道。 “是,属下立刻去办,属下先告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朝堂风云 萧寒漠端坐书案上方,听着侍从跟他禀报着昨日荆州发生的事情。 “公子,顾世子被软禁在了荆州刺史府里,三州难民被关押在城外。方翰明不给难民看病,给难民吃的又是馊水馊饭。” 萧寒漠身穿素白锦衣,俊脸冷冽如冰,眉目清凌,薄唇轻启,“这次荆州难民暴乱,陛下下旨以暴制暴残害难民。通过荆州一事,恐怕朝堂风云变幻,百姓惶恐不安,陛下该头疼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吧。” “此话诧异,非常诧异。” 一道低哑温润细腻的嗓音传来,随着一袭白如银雪的锦衣华服的公子如鬼魅般的出现在萧寒漠书房里,月光临身的白衣公子仿若九天之上降世的仙神,温文尔雅清新俊逸。 待那公子走到书案前,他五官菱角柔和,鼻梁英气挺直,那双点漆如星般澄澈分明的黑眸闪着迷人的色泽,直直的盯着萧寒漠。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那些世家小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非你不嫁。”萧寒漠挥手示意那属下退下,薄唇才吐出冷硬的话,“对了,刚才你说此话诧异,难道你有不同看法?” “想当初,寒漠你可谓是美过女子,仙过天神,不知惹得多少世家女子为之倾心,又惹得多少京都男子羡慕嫉妒恨呢,我堂堂苏家大公子苏槿宸可没你出名。” 萧寒漠漆黑如墨的眼眸光危险的看向苏槿宸,“看来你很闲?” “那倒不是,”苏槿宸温和一笑,正色道:“关于荆州难民闹事一案,陛下不仅不会影响他勤政为民的仁德,还会受百姓爱戴。” “就因为三州城难民可能是瘟疫的源头?” “难道还需要其他原因?” “难道不排除其他人利用洪涝,利用朝廷赈灾的时间差来鼓动难民暴乱来制造混乱,致使朝堂动荡不安。” “萧寒漠,你又不是朝廷官员,没必要调查朝堂之上的风云,你不嫌事多吗?没事就去物色物色你夫人。” “如果你没什么事,大门就在那,不送。”萧寒漠指着房门,连头都没抬的说道。 苏槿宸耸耸肩摆手回道:“你真以为我没事找事干吗?还不是那个女人的事。” 萧寒漠听到那个女人时猛然抬头,眉头紧锁,眸光闪过异色,嗓音冷冽透着淡淡的关心道:“你是说谁?哪个女人?” 好巧不巧苏槿宸正好捕捉到他幽深黑眸中的那抹异色,见他一向事不关己的样子今日却格外关心,取笑道:“你一向对女人没有兴趣,喜怒不形于色的萧公子居然听到女人就变了脸,说出去不知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萧寒漠眉头紧皱,“你废话怎会和顾子凡一样多。”他再怎么压抑也掩饰不了焦急的神色,语气急促的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了?” 关于荆州难民闹事一案他是怀疑寒漠是知道的,但寒漠却没有说,其中原因到底是什么?他还没试探他,他就在听到那女人反应如此大,难道他知道那女人是谁?而且还是他很熟悉,抑或是在意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事没事,关你什么事,你慌什么慌呀。” “你就告诉我,她怎么了就好,其他事我也不关心。”萧寒漠怒道。 苏槿宸面容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针针见血,“看来你不但认识那女人,还很关心她。既然你知道她是谁,你怎么不自己去调查她怎么了。” 萧寒漠知道苏槿宸不疾不徐的表现就说明不是什么大事,看来她没事,他平复为她担忧慌乱的心,恢复以往的淡然平静道:“废话一向是顾子凡的才会说的,平日里怎么不知道你苏槿宸的废话也不少。” 苏槿宸温润的俊脸微怒,低哑的嗓音明亮威严,“你不怕有朝一日有人用她性命要挟你,让你成为傀儡,或是要了你性命。” “槿宸,那女子与普通婢女不同,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心甘情愿的付出生命。”萧寒漠俊脸坚定义正严辞不留分毫的把他心里不能说出口的全说了出来,他反而觉得轻松不少,不用掖着藏着不吐露自己的心迹。 “好,我不问你她究竟是谁,但你可知道,前几看见那女子从胤王府出来,我派人跟踪她的行踪,查到她与这场洪涝也有脱不了的干系,看来她投靠了宇文云胤。” 苏槿宸见他面色沉静如水无波无澜,果不其然他是知晓的,苏槿宸温润的俊脸怒意昭然,“看你这表情怕是早就知道了的吧,你居然任由他们设计陷害无辜百姓,萧寒漠你的原则呢?那个女人值得让你弃万民于水火之中,不惜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难民死于非命。” “是,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一接到线报就已经让顾子凡前去,可依旧不能力挽狂澜。说明就算我出手,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我也无能为力。”萧寒漠毫不掩饰的承认,也道明了缘由。 “三州城的贮存水池的建造图除了工部尚书能看,还有就是工部师爷,新上任的工部尚书韦骏曾接待过胤王宇文云胤,说是胤王奉陛下的旨意拿了京都郊外平泾至临安的水利设施建造图,而建造图与三州城的贮存水池的建造异曲同工,出自一人之手。” “李元清,他老早就已告老还乡,远离朝堂数十年,如今居住在津山。他想帮助宇文云胤也是不可能,李老破自己的建造图那是易如反掌,除了李老,谁还有如此厉害的才能。”萧寒漠一一将朝堂之上的群臣过了一遍,依旧是没有任何收获。苏槿宸也冥思苦想,谁能超越李老,破了三州贮存的水池造成洪涝灾害瘟疫横行。 “陆旭升” “陆旭升”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相互对视,似乎有同样的想法谋生,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议政殿 “三州城的难民暴乱一事,众爱卿有何看法?”正方宇文甫一袭金丝飞龙帝锦袍依靠龙椅上,目光如柱的鹰眸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沉吟道。 “启奏陛下,臣以为定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好让朝廷失信于百姓。”苏伯渊见宇文甫面色平静看不出深浅,他眉目之间担忧之色反而更浓,他只得站出列禀奏自己的看法。 郭徊为人狡猾为官圆滑,却有自成一派的才能,宇文甫很是信任。他紧接着禀报道:“禀奏陛下,臣认为丞相此言不差,可是难民暴乱的行为其心可诛,此举必须严惩不怠,否则他日再有人效仿,那危害是南晋,是陛下啊。” 果不其然,宇文甫面容微变怒色显现,而殿内部分大臣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郭徊的言论,更刺激宇文甫皇权的威胁。 “郭大人,此言有理。” “郭大人说得有理,望陛下严惩暴乱的难民。” 韦骏自然没落下宇文帝捉摸不定的眸光闪过杀意,适时进言道:“陛下,荆州刺史方明如此作为和安排难民的确不妥,难民做出过激的行为也是情有可原,臣也认为难民撞城门一事实则是为了保命的无奈举动。陛下宅心仁厚给难民一个说法,微臣觉得难民一定会为他们的行为伏法。” “韦大人此言虽有理,但也不是难民暴发混乱的理由,一旦暴乱那就是藐视陛下和我南晋。如果不严惩难民,唯恐引起天下大乱啊。”沈仲初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句句戳中宇文帝对权力的集中管治和不容忍皇权统治被挑战的心思来攻陷宇文帝。 大臣中也有嫉恶如仇,为人正直为民为国的忠义之人,陈伯源就是一个不畏强权,力求事实真相不冤枉苛责百姓。 “沈大人与郭大人,未免有点言过无实。三州难民历经洪涝瘟疫的毒害,心有惶恐人有不安,陛下下旨送往三州的赈灾银两和粮食至少也要一月有余。他们前往荆州,却被荆州刺史挡在城门外,如何不让他们心生恐惧,所以做出撞城门的事也不过是保命的无奈之举。” 冯成安反驳道:“陛下,陈大人也说难民确实撞过城门,只是请殿内的诸位将军说说,撞城门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冯成安提高他高亢嘹亮的嗓音说道:“意味着攻城夺城,才会撞城门,此举陈大人还说是无奈之举?你可曾想过城破之后,置陛下于何地,置我南晋的律法于何地。” 冯成安的一袭话堵住了诸位将军想要力保难民的想法,郑鹤眸光微闪大有隔岸观火的意思,不附和,也不反对。 “冯大人,那些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怎么会危及家国危及陛下,你休要污蔑百姓。” “陛下,微臣只是实话实说,”冯成安拱手恭敬地拜道:“臣恳请陛下,莫要姑息,养难民为患。” “臣恳请陛下严惩难民,自宜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臣等请陛下,自宜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殿下呼声高涨皆是处置难民的声音,上方宇文甫眸色深沉阴晦不明的俯视着殿内的众臣。朝堂文武百官跪一地,一派主张严惩难民,另一派则认为难民情有可原主张小惩大戒,也有不言语的官员。 见时局不妙,杨庄启奏道:“陛下,臣以为郭大人与冯大人所言也有不足之处,纵使难民触犯律法,可也罪不致死。毕竟陛下向来仁德治国,民心所向,所以陛下三思啊!” 宇文云胤也站出来跪地禀道:“父皇,儿臣对难民一案有话说。” 宇文甫挥手示意宇文云胤接着说,“父皇,三州难民千辛万苦的到达荆州城,路上定然死伤无数尸首遍地,他们见多了难免不恐慌。到达荆州又被挡住城外,自然会误以为朝廷弃他们不顾做出过激举动,父皇向来以仁德治国,教导儿臣们以民心民意为大,所以儿臣以为难民罪不致死,想必父皇也是如此想法。” 宇文甫很是满意他十子宇文云胤的表现,他那十子与他年轻时候的做派倒是很相像,颇有他当年的模样,他嘴角上扬赞许笑意不过转瞬即逝。 宇文甫表面平静如水,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眸散发出震慑光芒,对于难民暴乱一案的真实想法没人得知,只听见宇文甫中气十足的嗓音平和道:“好了,孰是孰非朕自有评判,德福拟旨。” 一场追逐战就此拉下帷幕,有人忧愁,有人笑。 夜色微凉,月色迷离,入秋的黑夜不似夏夜闷热,凉爽微风阵阵,舒适爽朗了许多。 “公子,陛下下旨赦免难民,命方明打开城门迎难民进城。听说都是胤王的功劳,现在胤王府门庭若市。” “好计策,看来她不仅能独当一面,还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萧寒漠俊美的容颜沉静如水般清澈无波,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枚白子,漆黑如墨的凤眸盯着棋盘,低沉淡漠的嗓音道:“此局险胜,如果稍有不慎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萧公子智谋过人,万事皆掌握在手,厉害。”一袭黑衣的女子拍掌赞许坐在棋盘旁的白衣男子,音似潺潺流水般清脆动听。 她走过去坐在他左首,纤细白皙的手指捻起黑子堵住了他的生路,而萧寒漠自始至终看的皆是眼前一袭黑衣的女子灵动飘逸,“你就不怕死吗?” “死亦何妨?生亦何欢。” “为了他丢掉性命也值?” 云倾琉璃般清澈透明的黑眸闪过惊色,萧寒漠知道他帮助的是谁,说明他,“你调查我?” “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云殇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你说我怎会不知道?” “你为什么告诉我?”萧寒漠向来不会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而今日破天荒的告诉她,不由得不让她怀疑他的用心。 “因为你可以阻止他,让他不至于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萧寒漠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 萧寒漠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说道:“倾延,把这个交给云殇,告诉他过去已逝,勿要执着。”萧寒漠把一封信笺递到她面前,见她迟迟不接,“怎么?怕我下毒谋害云殇。”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引我来此必定不会那么简单。”云倾太清楚萧寒漠的本事,她的确怕他伤害云殇,她明眸防备谨慎的看着萧寒漠。 云倾为云殇紧张的神情刺痛了萧寒漠的心,他嘴角上扬勾勒出苦涩的冷笑,绝美的脸庞染上一层薄薄的雾。他逼近云倾,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凤眸望进她琉璃般清澈透明的黑眸里,他忍住了想要吻住她那散发出诱人色泽的朱唇,“这么怕那你还敢来,” “危及到云殇的哪怕再危险我也敢来,” 云倾清澈透明的明眸里信念坚定,眸光满是不畏惧生死,说到云殇生死之时,明显有俱意浮现,那说明云殇的命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萧寒漠突然呼吸急促胸口绞痛,他努力平复心底雀跃的异样,放下捏着她下颚的手,无力的双手垂放在两侧,低沉淡漠的嗓音低哑道:“你走吧!今后再也不要做像荆州难民一案的事情,你们是拿百姓无辜的生命给你们铺路,仁德爱民你们才走得长远。” 云倾见他似乎身体不适,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给你把脉?” “不用,医术都是我教给你的,难道还需要你看吗,” “那倒也是,那告辞了。”云倾转头就走,可走出两步她停了下来,“谢谢你,让顾子凡去荆州阻止,若不是他的阻止只怕难民无法生还。”说完不等萧寒漠回应,她就急急地走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尘埃落定 五日后,赈灾银两粮食和宇文帝圣旨同时抵达荆州城,于此同时宇文帝严惩荆州刺史方明的圣旨传得沸沸扬扬天下人皆知,津津乐道的言传陛下仁德爱民,严惩枉法的荆州刺史。 “荆州刺史方明枉顾百姓生死,置万名难民于不顾,私自扣押难民,其做法当株,即刻削去官职,择日押送回京。” 三州难民得到救助,难民欣喜若狂纷纷拜谢远在京都的宇文帝。 一场变幻无常的风云就这样结束了。 御书房 宇文甫威坐御案上方浓眉凤眸炯炯有神,眸光闪着深沉阴晦的光芒,浑厚嗓音不失威严,庄重有力道:“难民一案若不是胤儿查出荆州刺史方明动了手脚,只怕朕会误伤几千难民。有功就该赏,不知胤儿要何赏赐?” “禀父皇,儿臣此次能调查出此事全凭工部尚书韦骏和我府中的公子相助。” “哦,竟有如此才能的人,给朕引见引见。朕也想瞧瞧我南晋人才倍出的人。” “是,他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宇文甫眉梢眼角都染上喜悦连连点头,德福领意,尖细悦耳的声音高唱道: “传云殇,韦大人进谏。” 一袭暗黑锦衣云服的云殇与一袭官服的韦骏昂首阔步迈向书房。云殇被狼图腾的面具挡住了面如冠玉的俊美脸庞,一身温文儒雅的温润气质给人一种谦谦公子的模样,可他一双如夜色深沉的凤眸却冰冷阴晦没有温度。 韦骏面容丰神俊朗,周身散发出气宇轩昂的正义气势,从长相到他的气质也不输一旁的云殇。 他们走到御案前,跪地请安拜道: “陛下圣安,草民云殇叩见吾皇陛下万岁。” “陛下圣安,臣韦骏叩见吾皇陛下万岁。” 上方传来宇文甫毫不掩饰的喜悦语气,扫过跪地的两人,声如洪钟的嗓音说道:“都起来吧,听闻云公子阻止此次暴乱?让朕头疼的事情都轻易解决了,你着实才能了得。” “谢陛下,草民不过一介平民,怎么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不过是陛下威名远播,洪福齐天的缘故。” “云公子谦虚了,胤儿老在朕的面前说你怎么厉害怎么有能力,以后多多指教一下胤儿。” “谢陛下信任,草民定然将所学全部交给王爷,可指教一说陛下就严重了,草民应该受王爷指教才是。” “哈哈,云公子口才也是一流啊,”宇文甫凤眸闪着锐利光芒,浑厚有力的嗓音试探的问道:“云公子可曾想入朝为官?” 云殇谦卑有礼,却又不让人感觉他是讨好,反而不顾皇权直言道:“陛下,草民只是不想万千难民身陷险境,也不想我南晋的天子背上罔顾子民的昏君骂名,草民平庸不敢有非分之想。” “朕还没见过敢说朕昏君的人!”宇文甫表面看上去面色平静无波,实质浑厚的声音透着薄怒。 云殇立马跪地请罪,“陛下恕罪,草民乃市井小民不会阿谀奉承,还望陛下恕罪。” 宇文云胤见此情形也跪地为云殇开脱,“是啊父皇,云公子向来是直来直去,不懂变通,请父皇恕云公子无罪。” “好了,朕可不是是非不分的昏君,你们起来吧!”宇文甫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韦骏留下。” 韦骏几不可查的眸光看向面具遮面的云殇,朝上方拱手道:“是,微臣遵命。” 宇文云胤与云殇对视一眼后,也双双拱手拜道: “谢父皇,那儿臣先退下了。” “谢陛下,草民告退。” 待他们退出御书房后,宇文甫才缓缓说道:“荆州表面虽已平息,可暗地里不排除有利用此次难民一事穿针引线的,韦爱卿可有良策。” 韦骏眉目之间凝重了起来,“回禀陛下,臣以为派人前往任荆州和三州的刺史,先治理荆州的难民,与被洪涝灾害损毁的三州,至于其它事,微臣以为可稍后处理。” “你先退下吧。”宇文甫眸色深深,眼里有老谋深算的计较。 皇宫凤舞殿 一袭水红宫装的衣裙郑后雍容华贵,典雅气质也称托不了她气急败坏的容颜,她巴掌大的脸庞涂抹着厚厚的胭脂水粉,反显庸俗不堪。 她面孔狰狞仿似凶残的猛兽般想撕咬人的血肉身躯,怒骂道:“混账,一群废物,本宫真是白养你们了。一件如此小的事情竟然给本宫办砸了,还不立刻派人前往荆州灭口,记得做得干净点。” “是,属下立即去办。” 屏风隔断后面,一袭皇子服饰的宇文云廷款步走出,身后还跟着身穿华服的老人,老人眼窝深陷眸光炯炯有神,步伐稳健。 宇文云廷大步上前,有些急促道:“母后,今日父皇召见了宇文云胤和韦骏,还听说宇文云胤带着一名带有面具的男人见父皇,宇文云胤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身后的老人则沉稳内敛了许多,不疾不徐道:“殿下莫急。” “你舅舅说得对,你就是太浮躁,遇事不够沉着冷静。”郑后狰狞的面孔恢复平日里的端庄优雅温柔婉丽,雍容华贵得不似刚才那般像吃人的洪水猛兽。 “是母后,儿臣知道了。”宇文云廷隐忍着心中不快,接着道:“母后,儿臣认为难民一案没那么简单。” 宇文云廷斜眸看向郑鹤,郑鹤会意说道:“娘娘,臣也认为此事不简单,胤王经历孙权一案被封为王,又折了我们一人还有沈氏一人。而荆州难民一案又折了我方重要的人,其心昭然若揭。” “母后,现在宇文云胤实力日渐见长,我们应该对付他才是,不如与沈氏合谋,利用沈氏挑起他与沈氏的争斗,我们坐拥渔利。不知母后以为如何?” “对啊,娘娘,臣认为三殿下所言极是。” “你们以为本宫不想吗,可如今这局势沈氏不会轻易与本宫结盟,你们去办吧。”郑后抚着眉心说道。 “是,儿臣告退。” “是,臣告退。” 宇文云廷和郑鹤应声退了下去。 怡雪殿 “贵妃娘娘,郑后这下栽大了,丢了一个荆州刺史的摇钱树,看她还能趾高气扬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一袭荷色衣裙的沈怡雪貌美如花,明眸皓齿,一双桃花眼盈盈浅笑,比水里的荷花还清纯妖艳几分,“莫要忘形,今日的教训也是给本宫一个警示,吩咐下去以后做事机灵点,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掐住尾巴可不好受。” “先前皇后派宫女来说,今夜戌时皇后邀请娘娘去凤舞殿一聚,说是听闻娘娘喜爱歌舞,特地从京都名声大噪的邀月歌舞坊请来玉心姑娘为娘娘奏乐起舞,娘娘,去还是不去?”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本宫让她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你去回,就说本宫定然按时赴约。”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沈怡雪朱唇边溢出冷笑,盈盈眸光闪着算计,想利用我沈怡雪的人还没出生呢。郑玲皇后之位你也做得够久了,是时候歇歇了。 京都食美酒香楼闻名天下,是皇家贵族常常光顾的酒楼,酒楼坐落在护城河边,其风景秀丽景色宜人。此酒楼分为两层,都是宽敞舒适的大堂没有雅间,而楼下大堂设有二十桌席,楼上就比楼下敞亮了不少只设有十桌,而且价格不菲。 二楼最为烧钱的座位就被三位公子占有,上方一袭白衣如雪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公子冷冷的透着淡漠。右首的公子则一袭淡蓝锦衣精致的五官柔和温润,周身散发出优雅气质,谦谦公子就是说的他。而左首的公子一袭紫色锦衣华服的公子相貌不凡,只是不似上坐的貌美,右首的温文尔雅,他有股未脱去的稚气,感觉是个爱闹腾折腾的人。 “寒漠二公子,几日不见你又美了不少。” 顾子凡打量着上坐的萧寒漠,又看向对面的苏槿宸,“不是吧大少爷,你那雅致非凡的气质不减当年啊,几日不见小弟喜欢得紧呢。要不” 顾子凡猥琐的笑容看得他们眉目清凌寒气重重,他立马变得正经八百说道:“两位老哥不就开开玩笑吗,再去荆州城的路上和在荆州城以及回京都的路上多苦啊,整日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你看本世子都瘦了不说,也更加憔悴不堪。你们也不让我多休息几日,又被你们拉来陪吃陪喝,你想过我的身体吗?” 苏槿宸眉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对着爱无理取闹的顾子凡说道:“世子,你坐的是上好舒适的马车,走的是宽阔的官道,吃得都是酒楼里最好的食物,你的苦从何而来呢?” “谁说的,我,,,哎,不跟你说,我跟寒漠说。”顾子凡撅嘴哼了苏槿宸一声,转头对着萧寒漠道:“二公子,你虽然冷冷的,可我知道你的心是热的,所以我受的苦你一定知道,是吧。我” 顾子凡见无人理会,他抬头才发现萧寒漠和苏槿宸的目光盯着一处看,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一袭月白衣裙容颜清丽脱俗的女子,款步而来,她抬起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明眸正好与萧寒漠对视,不过片刻,那女子收回眸光,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顾子凡与苏槿宸也收回了眸光,苏槿宸率先说道:“寒漠,那女子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对,我也觉得很面熟。”顾子凡说完除了苏槿宸应声外,萧寒漠都不曾说话。 他和苏槿宸抬眸看他才知道,他如墨般漆黑深沉的凤眸望着那个女子的地方出神,他们对视一眼,也望向靠窗的白衣女子。 云倾自然也知晓萧寒漠那样毫不避讳的眼睛正盯着她看,她全当没有看见盯着窗外的街道,心里却在深究他如幽潭般深沉的黑眸里有她不懂的神情,使她心烦意乱,像有人揪着她的心,让她极度不自在,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萧寒漠见她一副坐立不安想要起身离开的模样,他收回眸光盯着桌前的酒杯,再也没有看向她了。 顾子凡看着萧寒漠问道:“二哥认识那女子。” 苏槿宸补了一句道:“恐怕不止认识吧?说不定还很熟呢。” “真的,”顾子凡跳起来端起酒杯就往那女子走去,等萧寒漠反应过来时,顾子凡已经在那边坐下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就是那个女子,你无法挣脱的禁锢。” “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终究会毁在红颜祸水上,寒漠名门世家闺秀那么多,为何非得是她?” “槿宸,哪怕千千万万都不敌她的一笑,总有一日,你也有想去守护爱护的女子时,你就知道,纵然佳丽万千,要的不过就她一人。” 顾子凡不经同意一屁股坐在云倾身旁,指着萧寒漠那桌问道:“小姑娘,你认识我二哥吗?” 云倾挪开了她与顾子凡的距离,清悦之音如小溪缠流干净舒适,却透着疏离,“认识与否,与顾世子何关。” “的确,,与本世子有关,二哥认识的女人我用手都数得过来,”说着他伸出右手用食指在云倾眼前晃悠,“你看,就你一个人,你说万一你是我将来的嫂子,那不就与我有关了吗?” “世子,我不过是一介平民高攀不起将军府的二公子,以后世子慎言才是,免得给二公子增添无谓的麻烦。” “麻烦?二哥巴不得你麻烦他呢。你不知道他书房全是你的” 苏槿宸适时的堵住了顾子凡喋喋不休的嘴巴,歉意的说道:“姑娘不好意思,我这弟弟口不择言,爱到处胡言乱语叨扰到姑娘,还望姑娘包涵。” “苏公子严重了,世子心性豁达开朗,为人好友到没有叨扰。” “苏槿宸你看,小姑娘都说没有打扰到她,你干嘛管我,你放开我。”顾子凡一边挣脱苏槿宸的钳制,一边还不忘回头问云倾,“对了,还不知道小姑娘的闺名,像你这么美,一定与倾国倾城的倾沾边吧。” 云倾无奈的展颜轻笑,世子果如传言简直就是磨人的捣蛋鬼,不正经起来真是拿他没辙。 顾子凡被苏槿宸钳制住站在她五步外,怔怔的盯着笑颜如画的女子。那一刻,苏槿宸似乎明白萧寒漠宁为那女子玉碎不为瓦全的爱意,就为让她倾城一笑,倾尽天下也值得。 不过女子的目光却越过他们,看向了走过来的萧寒漠,她笑容僵在清丽脱俗的容颜上,明眸盯着他冰冷刺骨的黑眸,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对视良久,久到让云倾以为无话可说时,他开口说道:“叨扰云姑娘了,还望姑娘莫要见怪。”他疏离的语气真的好像是第一次才见过认识般,云倾被震慑在原地脸色苍白。 顾子凡尴尬的笑了几声,说道:“那个,云姑娘,二哥的意思是说我不该打扰云姑娘而已,没别的意思。”顾子凡说着用手肘撞了撞苏槿宸,“是吧?” 苏槿宸会意看了一眼寒气临身的萧寒漠,温润如玉的嗓音才说道:“的确,叨扰云姑娘了,我们走吧。” 苏槿宸扣着顾子凡就往外拉,被仓促拽拉到险些摔倒,顾子凡嘴里还不停的埋怨道:“拉我干嘛,我还没说完呢,你不要拉我。苏槿宸平日里一副温雅模样,实际就是恶魔,你快放手。” “小姑娘,哎呀,你别,,唔,,”顾子凡死命挣扎,拉开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唔,,小姑娘,我,,” 顾子凡挣脱了苏槿宸的束缚,朝他吐舌,转身望着云倾喊道:“云小姑娘,下次我找你玩,不可以不来哦。” 云倾明眸越过萧寒漠看向顾子凡浅笑嫣然,自顾自的说道:“顾子凡一定是你们开心的源头吧,他那么吵闹,你都能忍受,以前记得你总是一副冰冷的模样,像冰雕不会笑,连皱眉头都是冰冷的。那时,我总想谁能让你多笑笑,现在看来顾子凡就是让你可以一笑的人。” 萧寒漠冷冽如冰的凤眸望着她清澈透明的明眸,他想告诉她,自始至终能让他笑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从未变过。不过,最后化作无声的倾诉埋在心底深处。 “他有时比较孩子气令人心烦,其他时候就是捣蛋鬼,喜欢上串下跳。” 云倾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明眸盈盈笑意直达眼底,整个人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神秘而美丽,一笑倾城。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后会,无期。” 萧寒漠提步就要走,云倾喊住他,“萧寒漠,你” “你放心,从此以后你我互不打扰。”包括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不闻不问。 “那云姑娘在下告辞。” 云倾目送着萧寒漠离开,她没有解释她没说完的话,她停在原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荆州上任(一) 翌日,宇文帝下旨命云殇即刻启程前往荆州上任刺史一职。 踏上前往荆州的路途时,已是秋叶遍地,满眼飘红。春去秋来,它的来临似乎预示着有结束,就会有开始,而结束的是春色满园,开始启程的是云殇的路途。 一辆暗灰色马车平缓的行走在京都郊外的山间的小道,依山傍水,青竹翠绿,枫叶艳红好不惬意。山间小道来来往往的人流颇多,马车自然也不会少,但却井然有序,独独暗灰色的这辆马车缓慢行驶,似乎并不着急赶路,有点欣赏沿途风景的悠闲,肆意雅致。 马车里白衣飘飘的男子闭目小憩,白皙俊美的脸庞堪比雕刻而成的精美玉石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冽,即使闭着眼睛也给人如柱的冰冷。而他对面坐着两名身穿浅蓝衣裙的女子,一个容貌清秀却冷冷如冰的女子,眉目之间透着一股冷凝,神情戒备,目视前方。一个气质淡雅如兰,容颜清丽脱俗的女子倒闲情逸致,悠闲肆意了不少,她明眸盯着起伏的帷幔外的景色,移不开眼。 一车三人安静无声相对无言,马车外随行的侍卫也是按部就班的行走,没人发出声响打扰马车里的人,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嗒嗒的马蹄踏在路上发出的声响了。 京都安阳将军府 一袭淡雅锦衣的苏槿宸迈着矫健的步伐翩然而来,眉目英气勃发,俊颜柔和儒雅,唇角始终挂着笑容。 苏槿宸迈着轻盈步伐毫无阻拦的踏进书房,入眼的便是萧寒漠坐在桌旁,凤眸盯着他手中的青瓷茶杯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只是随意坐着。 苏槿宸明亮温润的嗓音传来,都没能让他抬眼一看,“他们已经到郊外的荆棘林,越过树林就是平泾,他们就脱离了京都的掌控,云殇要想做什么,我们就很难牵制阻止他了,难道你不担心吗?” 桌旁端坐的萧寒漠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端起青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放在唇边轻抿一口,薄唇轻启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忧,天下都是宇文家的,该担心的也是南晋的帝王。” 苏槿宸自顾自的坐在萧寒漠对面,为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才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担忧什么!至于南晋,,”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想置身事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么轻而易举。” “我既不是朝中大臣,又不是陛下的眼线,置身事外何其难?”萧寒漠抬眸望着苏槿宸,无所谓的反问道。 “即使你没入朝为官,可偏偏你是萧家的人,你说你能置身事外吗?你也知道你父亲镇守边境,还有你萧家除了你父亲无人入朝为官的原因,不就是” 萧寒漠俊脸沉了下来,厉声打断苏槿宸将要说的话,“好了,你此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苏槿宸知道这件事是他不可触摸的底线,也就见好就收,他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云殇荆州上任,韦骏治理云苏川三州,胤王与韦骏私下来往密切,其中的联系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苏槿宸瞟了一眼萧寒漠,见他面色平静无波,他继续说道:“三州城与荆州比邻,他们的目的可没那么简单,云殇可不会甘心的就做个小小刺史。” “那又如何?”萧寒漠一副无关事己不以为然的模样。 “如果事关那个叫云倾的女子,怕是你就没有那么淡然,也就不会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了。” “如果你只是来给我说这些,那我已经知道了。” “你真的打算不顾南晋,”苏槿宸起身走到窗前,眸光深沉如渊的看着秋意盎然的景色,缓缓地说道:“寒漠,近几年皇子争斗不断,致使朝堂动荡内乱不定,邻国虎视眈眈。陛下又逐渐削弱几大世家的政权,还有几大将军的兵权,如果他国来袭,抑或是皇子勾结邻国,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萧寒漠凤眸闪着寒光,修长的手指轻轻来回抚摸着杯沿,语气低沉淡漠,“陛下向来疑心深重,加上忌讳萧家功高盖主,如果我出手事情只会更加复杂,这趟水也会越搅越浑。” “你不出手事情就不是复杂,而是糟糕,云殇的目的明确他意在浑水摸鱼。” “你怕我帮他?” “我怕你忘了你当初那颗报国赤心,怕你,,,,为了那个女子失去原则。” “我已经说过她的一切我不闻不问,从此互不打扰。所以你放心,不会威胁任何人,包括你。” “寒漠,其实我” 苏槿宸想解释他此行的目的,可刚想说就被萧寒漠堵了回去。 “你不用解释,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执着。你我既然成为朋友,因此不管你接近我是何目的,你我还会是朋友。” 苏槿宸承诺般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探关于他们的消息,下次我来就单纯的喝酒谈天说地。” “那我先告辞,他日带着好酒谢罪。” 苏槿宸阔步迈向出府的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很快就消失在了院门。 黑衣男子见苏槿宸离开后他才现身,恭敬地对着萧寒漠拜道:“二公子,是否放出消息?好让平泾阁楼的人盯着” “不用了,现在不似从前在京都安阳,要想时刻掌握他的消息没那么容易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派人深入三州城和荆州,有什么消息立刻传回。” “是,属下立刻去办。” 黑衣男子领命退出,刚退出一步又被萧寒漠叫住,“把她的消息也如实禀报,你下去吧。” “是” 黑衣男子领命退了出去合上了书房的门,书房陷入寂静无声的夜色里,萧寒漠盯着手中的青瓷茶杯愣愣出神,眸光流转,有些浮现在脑海里的回忆就像他刻在他脑里一样,忘不掉,消除不了。 夜色微凉,月色明亮,月光洒满一地的光芒似乎指引着迷路的人们,照亮了人心迷茫无措的仿徨。 “大人,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树林过夜。”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禀报着。 “那就地休息吧,明日再进城。”云殇掀开门帘,凤眸望了一眼天色,又看了一眼神色疲惫的侍卫,说道。 “是。” 那侍卫领命退到他们一群人围坐的地方,开始聊了起来。 云殇放下帘幔移到案几旁,看着一脸倦意的云倾,他在包袱里摸出一个烧饼递到她面前,嗓音温和了少许,说道:“吃吧。” 云倾望着面前的烧饼,沿着捏着烧饼修长的手指往上看,目光触及到云殇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时迟疑了片刻,接过烧饼,“谢谢。” “吃完你就休息吧!”云殇说完又递给她水袋。 云倾刚想问他,她休息了他怎么办?就见他已经掀开门帘下了马车。瞬间,拥挤的马车宽敞明亮,舒适了不少。 秋夜凉爽,微风轻拂掀起他月白衣诀,他就独站月光下的一偶,长长的身影倒影在不平坦的林地,依旧挡不住他自身油然而生的高雅气质,仿若画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可那公子是她高攀不起的。 画竹急忙收回眸光几步上前,禀报道:“楼主,三州城来密报说韦骏整日沉浸在修建提坝,为整顿难民而奔波。” “暂时不用管韦骏,他会处理好的。” “是,”画竹眸光看向背立的云殇,说道:“楼主,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云殇转过身背着月光看不清他的神色,薄唇吐出的话冷冽如冰,“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吞吞吐吐了,有话就说。” 画竹警惕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才说道:“楼主,云姑娘昨日见过萧寒漠c苏槿宸还有顾子凡,毕竟云姑娘以前是将军府的婢女,不免让人怀疑她见萧寒漠的目的。所以属下以为此行”画竹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她微抬眼瞄了云殇无波无澜的俊脸一眼,才敢继续道:“云姑娘不可以参与其中,望楼主先送云姑娘去荆州。” 云殇朝画竹缓步迈去,在距离她一步的地方停住脚步,云殇凤眸深沉阴晦打量着低头的画竹,低沉淡漠的嗓音没有起伏,“抬起头来。” 画竹领命抬头望着他的俊颜,黑白分明的眸子直视着云殇的凤眸,那里有无畏有对他的忠诚。 “本楼主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我面前提倾儿的事,也不要让本楼主知道你派人跟踪调查她,你给本楼主记住:她与我不分彼此。”云殇凤眸狠戾,警告道。 “是,属下明白。”画竹自知云倾这个女子是她不可触碰的存在,只好领命作罢,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靠着树闭目歇息。 云殇凤眸深沉的望了一眼门帘紧闭的马车,衣诀翻飞跃上马车上方的树枝,他斜躺着双手枕在头上,眸光看着被黑夜笼罩着的东方。 京都安阳 北巷口一袭紫衣斗篷披风的人推开最巷尾房屋的房门,随后谨慎小心的巡视四周后关上了房门。 房屋里漆黑一片隐约可见一团黑影坐在桌旁,整个房屋里弥漫着淡淡的紫薇清香,如不细闻便察觉不出。 那团黑影发出一道清澈动听的声音甜如浸蜜,却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你来了?” “是,主子。”来人朝那女子恭敬有礼的回道。 “最近可有动静?” 听似随意的问话却给来人无形的威压,来人立马把听到的消息不差分毫的禀报道:“奴婢昨夜偷听到他们谈论说利用此次机会合并什么,还说要用这个契机把贵妃的左膀右臂全部清除干净,其他的奴婢就没打探到。” “是吗?真有那本事不就热闹了。你回去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刻传回。”那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朝那个自称奴婢的人走了过去,停在那婢女的面前,警告道:“记住你的主子是我,如果让我知道你背叛我,我会让你身不如死,包括你的家人。” 那奴婢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死命拉住她面前女子的裙角,乞求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不会背叛主子。求主子不要为难奴婢的家人,奴婢会乖乖听从主子的命令。” “你最好如你所说,好好盯着他。” 那女子缓慢的蹲在地上,伸出一双与黑暗夜色分明的白皙纤手挑起那奴婢的下巴细细端详,那女子杏眼斜挑,嘴角微微上翘一抹计谋划过,甜如浸蜜的声音听在那奴婢的耳里却犹如索命的阎罗。 “看你也有几分姿色,想爬上他的床也不无可能,给你一个月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爬上他的床。” 那奴婢抬起头,乌黑的眼底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欲落不落的泪盈满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配上她带着哭腔的婉转悠扬之音更魅惑深入人心。 “奴婢身份卑微怎么配得上人中龙凤。” “我说你行,你就行,明日我会派人教你学习如何魅惑男人,凭你的这副模样定有作为。”女子眸光流转,眼里的妒色一闪而过。她也有副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心的姿色,唯独那个男人视她如粪土不值一文。就算她嫁给了天下人都羡慕的男人,依旧换不来他的一眼。反而换来了尔虞我诈,无休止的勾心斗角,步步为营。她的青春年华就在那高高的红墙内陨落,被埋葬了。 “是,奴婢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好,等你的好消息。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那奴婢行礼退了出去,随后身穿青衣的女子款步走了出来,站在女子身旁,担忧的说道:“主子,那婢女的身份已经查明,她叫柳雪儿,荆州人。有个与她称姐妹的女子一起被押送回京都,后又被送进将军府,听说那名女子在将军府中时伺候过萧将军的二公子萧寒漠。直到陛下下旨斩杀那十五个女子,那名女子也在其中,萧家二公子并未救她。” “哦,那名女子的尸首有去确认?” “奴婢派人去查看过,由于那名女子没有亲人,无人认尸,奴婢也不知是否就是那名女子。” “现在不是有人可以帮我们去确认了吗,好好调教那丫头,那丫头骨子里动人的妩媚可以好好利用。” “主子,那女子可不可靠?若她反戈,恐怕对您不利。” 女子唇角勾勒出冷笑,“她就算敢也不会是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失散的家人,如今在我手里她不会笨得背叛我。除非她抛弃她家人,否则她永远跳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接下来,奴婢该怎么做?” “帮助柳雪儿成为宇文云胤的侍寝婢女,还有如今他建府在宫外,你要随时密切关注他的动静,不要错过任何细微的小事。” “是,奴婢明白。如果主子没有其他吩咐,那奴婢就先行告退。” “去吧。” 待那青衣女子离开后,那女子披上黑色披风盖住头也消失在夜深人静的北巷,一切还和原来一样寂静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荆州上任(二) 天刚蒙亮,云殇一行人就整顿行装继续上路,他们一改昨日的缓慢开始快马加鞭。 卯时三刻刚过,他们的马车已经在前往平泾的官道上飞驰,平泾还没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唯有兔子早早出窝吃着带有晨露的青草。 平泾的官道平坦宽阔,马车就算疾跑也很平稳,再者天公作美清新凉爽,马车里云倾睡得更加舒适爽朗。 进城时已是夜幕低垂,马车缓缓地走在平泾灯火通明的街道。街道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潮拥挤中有一辆暗灰色马车格外引人注目,它只能艰难的一点一点的向前行驶着。 画竹放下帘幔询问道:“大人,今夜是否在平泾住下?” “我们到平泾了?”一道如潺潺流水般轻柔的嗓音带着兴奋的惊喜道:“听说夜市是平泾的一大特色,据说平泾有一个只要诚心就可以愿望成真的许愿湖。” “你醒了?你已经睡了一天,肚子饿吗?” 云倾有些惊讶她平日即使有嗜睡的时候也不可能睡上一天这么久,她向来浅眠警惕,除非?她明眸望向云殇正好他也看着她,似乎知道她怀疑他,但云殇并未解释,他吩咐画竹道:“今夜住下,明日再赶路。” 随后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 云殇率先下了马车,随后画竹和云倾也跳下马车。客栈的小二热情的迎了出来,见一行穿着打扮富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笑得合不拢嘴,吆喝着,“爷,您们里面请。” 小二边走边问道:“几位爷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画竹打量着客栈的环境后丢了一锭银子给那小二,说道:“住店,三间上房。” “好嘞,请跟小的来。”小二麻利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最尾的房间,打点好一切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叩,叩,有敲门声传来,云倾立马神情戒备,询问道:“谁?” “是我云殇,你睡下了吗?” “还没,不知公子何事?” “陪我出去逛逛如何?” 云倾思考片刻,答应道:“好。” 平泾的夜很是热闹,恰巧今夜是平泾的许愿日,整个街道的店铺摆放着各色各样精致的莲花灯,而男女老少手里都拿着莲花灯朝南的地方涌去。不消片刻,街道只剩下店铺里卖莲花灯的老板,还有云殇云倾并肩走在街道上。 他们从客栈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路过一个老人摆的小摊时,老人叫住了他们,“公子不给你夫人买一盏莲花灯?今夜可是我平泾的许愿日。” 云殇停下脚步,看着小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莲花灯,他拿起一盏白里透着淡淡嫩粉的莲花灯递到云倾面前,“要吗?” 云倾从花花绿绿的莲花灯抬眸看向云殇手中的莲花灯,她没有接过,明眸从他手中的莲花灯望进他幽深清寒的凤眸里,云倾展颜轻笑道:“好啊,不知公子可有闲情雅致陪奴婢同往许愿湖许愿。” 云殇凤眸深邃如化不开的墨一般深沉,看着云倾清丽脱俗的鹅蛋脸上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明眸盈满笑意,那双明眸顾盼生姿牵动人心。 “好,” 云殇边说边从衣袖中掏出银两付给那老人,那老人收下银两后,还不忘出言赞赏云殇道:“这位公子爱妻如命值得姑娘托付终身,姑娘好福气啊!” 云倾笑笑并没搭话解释,只是接过云殇手里的莲花灯朝着南面走去。云殇道谢后,也跟着云倾朝许愿湖走去。 许愿湖并没有云倾想象中那么广阔,湖面不过数丈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严严实实。湖水是流动的活水,清澈见底,湖面水平如镜,一泓清湖里倒影着弯弯月牙与岸边手里拿着莲花灯的人们,秋风拂过湖水掀起阵阵涟漪漾荡开来。 云倾奇怪的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不把莲花灯放入湖中?” 身旁一个身穿湖绿衣裙年约十三四岁的女子,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清纯干净的光芒,樱桃小嘴一笑,着实令人惊叹女子的容颜清绝,女子银铃般甜美的声音更是令人人心舒适,“姐姐有所不知,我平泾的许愿湖是有规矩的,子时放灯许愿天神娘娘才会显灵。一看姐姐就不是本地人吧!” “是啊,今夜刚到平泾,听闻许愿湖灵验,特地与我家公子前来观看。”云倾浅笑回道。 “哦,那要是姐姐不介意可否与我一起观赏?” 云倾看着眼前的女子天真活泼俏皮可爱,没来由的很是喜欢,自然没注意到云殇阴沉的眸光。云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啊!反正我对平泾也不熟,如果与妹妹一起倒省去诸多不便。” 女子兴奋的挽着云倾的手腕动作亲昵,没有半点生疏忸怩做作,“对了,我叫赵挽灵,还没问姐姐的名字呢?” “云倾”见她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身旁的云殇,云倾明眸浅笑道:“他是我家公子,云殇。” “云倾,云都为之倾尽的意思吗?真是好名字,和姐姐绝美的长相相得益彰,人如其名。” 云倾明眸笑意盈盈,到没仔细想过云殇给她名字的寓意,“挽灵妹妹嘴巴抹蜜了吧,专拣好话说。” 赵挽灵小嘴一撅,转头问云殇,“云殇哥哥你说,姐姐这名字可是与姐姐一样倾城倾国。” 人群中主持许愿湖的人宣布道:“许愿开始了。” “啊,开始了,啊,不行不行,我必须第一个放。” 随着赵挽灵清脆悦耳的声音,湖边的人们纷纷把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湖中,万盏莲花灯与清澈的湖水交相辉映,好不壮观。片刻,平静的湖面挤满花灯,向下游流去。 云殇注视着月色与花灯映衬下的清丽容颜,语气异常平缓,“倾儿,如果我与他” 嘭 嘭 明亮的夜空火树银花划过,云殇后面的话全淹没在绽放着五彩缤纷的烟火里,随着那花团锦簇五光十色的花火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天空还在继续绽放五彩缤纷的烟火,而云殇如墨般漆黑的凤眸盯着五彩斑斓映衬下的云倾,如果他日我与他兵戎相见,你还会一如反顾的帮我吗? 灯火璀璨,人心各异,再美丽的绚烂多彩,也会归于平静,最后被遗忘。 云倾好像朦胧间听见云殇说了什么,具体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楚。她从天空中绚丽缤纷的烟火里回眸,问道:“刚你说什么?” “没什么,” “好像我听见你说,我与他” “倾姐姐” 赵挽灵清脆悦耳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提起裙摆跑了过来,见云倾的手里还拿着莲花灯,她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捧起云倾的双手,问道:“倾姐姐你怎么还没把莲花灯放入湖中?再不放就不灵验了。” 云倾无奈的点点头,刚踏出一步又被赵挽灵叫住,“倾姐姐等一下,” 云倾回头见她跑到岸上不远处的花灯店铺,她跟老板说了一句就往回跑,手里还多了支蘸好墨的笔。 “呐,给倾姐姐你的。”赵挽灵扬起手里的笔递到云倾面前,又给云倾解释道:“得把愿望写在莲花灯上面才行。” 云倾接过笔思索片刻,落笔挥舞行云流水到收笔都一气呵成,赵挽灵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倾姐姐你写的是何愿望?” “说了就不灵验了,”云倾把手里的笔塞进她手中,朝着许愿湖走去。 “诶,云殇哥哥你说倾姐姐会许什么愿望呢?” “对了云殇哥哥,倾姐姐是你什么人?” “她是你的妹妹?” “不对,倾姐姐称呼你公子,那倾姐姐是你的婢女?” “云殇哥哥,对不对。” 云殇没理会喋喋不休的赵挽灵,眸光没有从云倾身上移开,直到一袭黑衣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云殇身旁,云殇才回神。 黑衣男子拱手禀报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云殇与黑衣男子避开赵挽灵,到远处僻静的角落里,黑衣男子才附耳低言,云殇眸光转寒周身散发着浓郁的冰冷气息,“何时的事?” “酉时刚过,属下快马加鞭也没能阻止,请公子降罪。” “纵然你追上去也阻止不了,你先去客栈通知画竹连夜启程。” “是,属下立刻去办。” 云倾往回走的时候便看见一袭黑衣的人影闪过消失在角落,随后见云殇从角落走了出来,她快步走去,询问道:“是有事情发生吗?” 云殇神色凝重的点头,率先走在前面,随后云倾跟在后面。 待赵挽灵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云殇与云倾早已没了踪影,她只好暗自跺脚,眉目之间透着自责,“都怪自己见人就说过不停,他们才会不打招呼就走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明月高悬倾洒一地。 暗灰马车飞驰在宽阔宁静的官道,只余下被月光拉得好长的马车车影,和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深夜里。 “胤王出尔反尔,朝令夕改,难道他与沈贵妃结盟了?” “不可能,如果他与沈贵妃结盟,怎会自绝后路。”云倾否决了画竹的猜测,接着分析道:“沈贵妃如今在荆州没有信得过的人,加上又是韦骏治理三州城,韦骏如今又持中立态度,沈贵妃也吃不准韦骏的想法,她不敢有所动作。” “那倾儿觉得此事何人所为?”一直闭口不说的云殇问道。 云倾看着云殇凤眸平静无波胸有成竹,似乎并不担心宇文云胤倒戈相向,“其实你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你不过是做戏给他看,让他认为你已经上当。” “然后呢?”云殇舒适的朝后倚靠着车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然后,观戏。” 云殇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马车里,似乎一切的阴霾都随之而烟消云散了。 天际泛白,晨阳初露。 “公子,这是昨夜丑时传回的消息。”清凌呈上昨夜飞鸽传回的消息道。 萧寒漠接过竹筒抽出一小卷纸条展开,低头阅看,“属下已查明云殇逗留平泾是为与那个叫云倾的女子同游许愿湖,其他并未有动静。”他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盯着手中的纸条,心里百感交加郁堵沉闷。 清凌面色清冷接着禀报道:“公子,宫里沈贵妃有动静,据探子回禀陛下夜里去过怡雪殿,听说沈贵妃梦见她家乡托梦,说是川州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必须由属水并精力正旺盛的年轻人任刺史之职。” “今日上朝必定会提到川州城,只是,如今胤王有意拉拢韦骏,恐怕胤王也要插上一脚。自从荆州与三州城的洪涝后皇后就安静了许多,而今她有意向沈贵妃示好,所以川州刺史一职皇后不会出面阻止。” “公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清凌禀报完请示萧寒漠。 等了许久,清凌才抬头看见萧寒漠还是先前的姿势,笔直的身躯端坐桌案前,双手握着纸条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帘,看不见他凤眸的神色,仿佛入定的僧佛巍然不动。 清凌又唤了几声, “公子” “公子” “静观其变,苏家近日有动静吗?”萧寒漠微扬凤眸,那黑眸如化不开的夜染上了一层悠远绵长忧郁的朦胧,嗓音低哑给人沉重的感觉。 “没有,不过苏家二小姐近日频繁出府,属下派人跟踪调查过,可无任何收获。” “苏槿汐今年芳龄十五,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怕是苏家以此为由让苏槿汐暗地里穿针引线。” “那苏伯渊会投靠哪位皇子?” “目前局势来看,三皇子宇文云廷有皇后和郑鹤一党支持也只是徒有空壳,终究实权薄弱威胁不了任何皇子王爷。五皇子宇文云洛与顾盛霖走得极近,可也没有实质上的结盟为友。宇文云胤就不同了,他明里有云殇和他的整个谍云楼相助,半年来,暗地里拉拢了不少朝中有威望的大臣。十皇子宇文云扬虽年幼,可沈贵妃娘家实力雄厚,自然支持她靠拢她的大臣也不在少树。因此,胤王与十皇子的互斗也是皇后与三皇子c五皇子乐见的局面。” “所以苏丞相的选择,暂时我还猜不透。毕竟不论明里暗里苏丞相私底下从来没有与几位皇子和王爷有过接触,连朝中元老级的老臣也是从不叙旧,丞相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清廉正直。” “公子,越是如白纸一般的人越有问题,还是谨慎些为好。” “槿宸,你一定要盯牢,许多暗地里穿针引线的就是他。” “是,属下明白。” “继续盯着云殇,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给我禀报,你先下去吧。” 清凌领命退了出去,书房里恢复往日的宁静。 萧寒漠起身迈步走向窗前,此时已是日出,刚刚露出脸的旭日从东边冉冉升起,半边天际泛着柔和的红,仿若女子羞怯的脸蛋娇艳欲滴。 “旭日东升初露颜,欲是倾延佳人来。” 萧寒漠上扬的嘴角勾勒出苦涩,薄唇轻启淡淡地吟道。他渐渐变得深邃的眼眸如渊般深沉,眸子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天边染红的云霞,站在窗前如泰山般岿然不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荆州上任(三) 议政殿 宇文甫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眸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光芒,一身明黄龙袍加身威严霸气十足,雄厚有力的声色听不出喜怒,“三州难民的温饱与居住得以解决,可三州不可一日无官,众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大殿下百官纷纷相视私议,谁也猜不准宇文帝的心思,自然没人进言举荐。 宇文甫眸光扫过殿下的百官,雄厚有力的声音沉着凌厉,“怎么?平日里都是你争我夺的,今日倒安静了不少,三州城难道是烫手山芋不成,让你们人人自危。” 大殿百官中一袭官服的李准身姿高大挺拔,五官浩然正气,他不卑不亢的走出列行礼禀报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宇文甫眸光转向大殿下方的人,挥手道:“说。” “是,陛下。”李淮领命,继续禀报道:“微臣以为韦大人的下属陆旭升可以担此大任,他为官清廉正直,受百姓爱戴,微臣觉得陆侍郎年轻有为,特举荐陆旭升。” “哦,那其他人呢?”宇文帝明显微怒的语气顿时让大殿鸦雀无声,殿中无人附和也无人说话,整个大殿沉浸在冰天雪地般冰冷刺骨。 朝中大臣自然知晓昨夜里沈贵妃梦乡之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陛下圣意不过是让朝堂上的大臣举荐沈贵妃的二弟沈怡松任川州刺史。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不怕死的人,不依不饶的与陛下做对。 李淮依旧不死心,冒死进言,“陛下,治理三州城万不可马虎啊,历经暴乱一事百姓本对陛下多有微言,如果不派为百姓办事,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恐怕会再次引发暴乱。” 宇文甫面色晦暗如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倾盆大雨,淹没一切。砰的一声,宇文甫手掌拍在御案上,震怒道:“李淮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你是在教朕如何做事吗?” “陛下息怒,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望陛下三思。”李淮说话恭敬却又铿锵有力,半点也没趋于宇文帝的威严。 宇文甫怒极反笑,“哈哈,好一个实话实说,来人” 苏伯渊适时站了出来,出言劝说道:“陛下,李大人口不择言,可衷心可鉴,还望陛下恕李大人无罪。” “陛下,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南晋与三州城的百姓确实经不起再一次的震荡。” “对啊陛下,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 朝堂之上一向都是党派分明,襄助者是友,阻碍者是敌,敌除友留。有人相助就有人欺辱是朝政历来的生存法则,历朝历代以来无一列外。 “陛下贵为天子帝王,向来为南晋为子民思虑周全,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李大人怕不只是口不择言这条罪名吧!丞相好口才居然能一句带过。”郭徊明显针对苏伯渊c李淮一系保持中立的大臣,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狠狠把他们踩在脚底下的机会。 “郭大人一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朝中大臣,今日所言李淮坐下犯乱,必须处以严刑以示天威。” “陛下,处李淮严刑,以示天威。” “臣附议,处李淮严刑,以示天威。” “臣附议。” 大殿上越来越多大臣开始附和郭徊的进言,纷纷站出来弹劾李淮。 宇文甫不失威严的浑厚有力之音响彻整个大殿,如雷贯耳,“够了,沈怡松即刻起程前往川州任刺史一职,与韦骏共同治理云州和苏州。李淮出言不逊,坐下犯上,押入天牢听候处置。” 宇文甫下令后殿中一片肃静,片刻身穿银色铠甲的侍卫持剑进殿,压着跪在地上的李淮出了大殿,这期间以苏丞相为首的那几位大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淮被带走,而爱莫能助。 宇文甫挥手示意德福,还没等德福宣布退朝宇文甫早已走出了大殿。 德福匆匆高唱退朝后,小跑着追上宇文帝, “陛下” “等等老奴,陛下” 大殿中文武百官跪退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化作无声,消失在议政殿。 凤舞殿 “娘娘,今晨早朝陛下赐封了沈贵妃的胞弟沈怡松为川州刺史,因李淮大人力荐韦大人属下叫陆旭升的触怒了陛下,现如今大人已经被关押在天牢了。”芳琴为靠塌上一袭水红宫装风情万种闭目歇息的郑后捏肩按摩,动作轻柔,还说着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郑后妆容华贵斜倚着靠塌,艳丽红唇噙着浅笑,“沈怡雪好手段,仗着陛下宠爱有加,本宫也不得不屈居她之下,不然她吹吹枕边风,本宫这一国之后也得退位让贤了。” 芳琴靠近床榻小声说道:“娘娘,贵妃终究还是贵妃,即使再多宠爱也越不过娘娘的,郑家辅佐陛下有功,娘娘不是还有将军为后盾吗。” “郑家有功又如何?还不是被陛下夜夜谨防,大哥虽封为辅国将军,不过也是有名无实罢了。”郑后眼角微眯,神情肃然冷凝。 “所以娘娘定要牢牢抓住皇后之位,没人能撼动您的后位,您就有筹码与贵妃一斗,三殿下向来听话定能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的。” “廷儿自小由本宫带大,他心思深沉性格暴躁易怒,处事冲动,为人孝心浅薄,终究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有自己的谋划本宫也阻止不了。”郑后眸色深深,双手下意识的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悲伤气息。 芳琴是宫中老人了自然知晓甚多,在后宫之中除了后位,还得诞下皇子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母凭子贵也是历朝历代里不变的规律。可当年郑后心慈手软让贤后位,不仅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力。当年郑后在腥风血雨勾心斗角堪比战场的后宫历经的艰辛苦痛她也是看在眼里,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容不得你半点仁慈,你不手段毒辣换来的绝对是她人居心叵测的阴谋。 芳琴宽慰道:“娘娘勿忧,您对三殿下没有十月怀胎之情,可也有养育的恩情。毕竟三殿下承您的恩情,如今殿下更是离不开娘娘的扶持,还得依靠娘娘才行。” 殿外身穿淡粉宫装的侍女未通禀就匆匆闯进内殿。 芳琴见那侍女行色匆匆,紧蹙眉头,厉声喝斥道:“大胆奴婢,你不知道凤舞殿的规矩吗?未得传召不得擅闯内殿,如此莽撞行事成何体统。” “皇后娘娘恕罪,芳姑姑恕罪,”那婢女立马跪地,磕头认罪求饶。那婢女一直是主殿外洒扫院落的,对内殿接触与规矩知之甚少,才会有今日擅闯内殿。 郑后神情肃然,坐起身整理着衣裙,幽幽的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婢女头也不敢抬,回话道:“回娘娘的话,陛下来了已经到殿外。” “那还不快去迎接圣驾。”郑后欣喜若狂整理仪容,快步朝殿外走去。 宇文甫刚踏进主殿郑后就迎了上去,眉目间柔情似水,“臣妾参见陛下,臣妾迎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奴婢参见陛下。” 郑后身旁的婢女识趣的行礼后就退出了主殿,只余下宇文帝和郑后。 宇文帝扶起郑后,语气里透着关怀道:“皇后不必多礼,已是入秋时节天气凉爽了许多,玲儿得多穿些免得着凉。” “多谢陛下关怀臣妾的身体,臣妾会注意的,”郑后精致妆容也掩盖不了脸颊的绯红和小女人的娇羞。 “看臣妾的记性,陛下请上座。” 宇文甫恍若未见郑后脸颊的变化,朝着主殿的上方走去,一掀衣袍坐了上去,语调沉重,“朕把川州刺史给了贵妃的胞弟,皇后以为如何?” “陛下,后宫历来不得干政,臣妾岂能参与朝事打破祖训。”郑后眸光掩去不快,精致的五官浅笑得体。 “朕不为难皇后了,今日来皇后凤舞殿就想舒舒服服用个午膳,歇息歇息。”宇文甫眸色深沉如渊,看着郑后说道。 “臣妾即刻命人去准备。” 郑后刚要起身被宇文甫阻止,“不用,朕已经命人备好了。” 郑后随即坐在宇文帝身旁,“那臣妾为陛下沏杯茶,”她提起烧热的水壶浇淋在桌上摆放好的茶具,温洗后置茶于浸玉色茶壶里,用沸水冲泡,再倒入玉瓷茶杯里,瞬间清香味扑鼻而来。郑后斟了杯茶双手奉上道:“陛下,这是臣妾命人从潼镇送来的茶,您尝尝看,这茶如何?” “茉莉花茶?”宇文帝接过郑后手里的玉瓷茶杯,轻抿一口,赞赏道:“皇后沏茶手艺依旧没生疏,香郁味醇,舌尖上的青涩甘甜回味悠长。” “陛下妙赞,陛下喜欢就好。”郑后眼角眉梢都弥漫着盈盈笑意。 “这茉莉花茶似乎与平日里朕喝的有些不同?”宇文帝凝眸瞥眼看向郑后巴掌大的脸庞说道。 “陛下平日里喝的是平泾的茉莉茶,而臣妾沏的茶是潼镇骊山山顶沾晨露的茉莉花茶,茉莉生长的地方环境不同,所以泡出的味道也会有些不同。” 郑后一一解释着茉莉花茶的出处,一谈到茶,郑后眼里散发出的熠熠光芒夺人眼球,弯弯月牙般的笑眼也是另一番迷人美色。 怡雪殿此时忙碌有序,来来往往的侍婢太监穿梭在殿外的院落,个个喜上眉梢,洋洋得意。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说的沈怡雪。 内殿里沈贵妃端坐铜镜前,她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和淡雅清新的妆容将她称得娇俏可人娇艳欲滴,语声如空谷幽兰让人倍感舒适。 “本宫为陛下特地采摘的茉莉花茶可备好?” 沈贵妃身旁一名身穿青色宫服长相秀气的侍女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早就备好了,娘娘勿需担心。” “紫荷,你去看看茶具可还有什么不妥?”沈贵妃始终放心不下又命她查看一番。紫荷是她的陪嫁侍女,又自小与她长到大许多事情交待给她,她自然放心。 紫荷知晓自家小姐的习性做事牢靠,凡事不允许有丁点瑕疵,力求十全十美。“是,奴婢现在就去。” 待紫荷摆放好泡茶的用具,仔细清点,再三确认后,才命底下的侍婢到殿外候着陛下圣驾,她则又回到内殿。 “娘娘,奴婢已经再三确认过,无误。”紫荷边回禀,边接过侍候沈贵妃梳发侍婢手里的檀木梳,为沈怡雪整理秀发。 “紫荷,你说本宫梳何发饰?才能配这身衣裙。” 紫荷发自肺腑说道:“奴婢觉得娘娘年轻貌美,任何发饰都能彰显娘娘的高贵典雅。”紫荷为她挽起盘成发髻,发髻随意点缀了几个素雅的发饰,其余秀发垂在身后,整个人很是灵动娇俏。 “好了娘娘,” 身穿深蓝色衣连的太监滚带爬的朝内殿禀报道:“娘娘,,,,娘”, 那太监跪在地上揣着粗气,语无伦次道:“娘,,,,娘娘,陛下派人来说今日不来怡雪殿了。” 那太监说完,偷抬眼瞄着沈怡雪貌美如花的容颜瞬间沉了下去,眸子射着寒光。 “陛下可有说是为何事耽搁?”紫荷盯着那太监厉声问道。 “陛下派来的德福公公只说陛下有事,不能来怡雪殿同娘娘用午膳了。”那太监把德公公的话全数复述了一遍。 “德公公他人呢?”紫荷问道。 那太监回禀道:“德公公已经去凤舞殿回禀了。” “凤舞殿!!陛下还真深情不忘啊!” 沈怡雪一双桃花眼射出寒光,有痛恨在她眼里扩散越来越多。 入秋的正午阳光温和灿烂,得宜的气候与凤舞殿的气氛一样融洽。 正殿一桌丰盛的饭菜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时不时宇文甫亲自为郑后布菜,让郑玲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们夫妻恩爱,携手并进的幸福生活。而今,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心尖上还有一她无法匹及的女人,她就只是他名义上的结发妻子罢了。 “云廷,今日怎么没来陪你这个母后?” 宇文甫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郑玲差点无从以对,她随即恢复镇定,语气平缓的回道:“回陛下,廷儿最近事务繁忙,臣妾就让他不必陪臣妾。” “再忙也要时常来看你,玲儿你就是太为他人着想,才会忘了自己。” 这句话是出自他内心的肺腑之言,当年郑玲就是太傻太为他人着想,才会失去他的第一个孩子,致使她终身无法怀孕。对她的亏欠便化作每年今日陪她喝茶品茗,陪她一起用用午膳。 “陛下,臣妾看着您和廷儿好好的就够了,你们好了,臣妾才会好。” 郑玲眼含泪花,欲落不落的泪水盈满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刺痛了宇文甫的心。宇文甫终究还是心软,他伸手揽抱着她,温润的嗓音带着怜惜,“朕有妻如此,是朕的福气。” 郑玲带着哭腔低低音调回道:“臣妾有陛下的关怀荣宠,才是臣妾的福分。”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哭鼻子,待会云廷碰见得笑话他这个母后了。” 宇文甫的话让郑玲破涕为笑,爽朗与幸福的笑声传遍了凤舞殿的每个角落,同时也传遍了后宫里那些同为宇文帝女人的耳朵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荆州上任(四) 半月后,云殇一行人快马加鞭到了荆州。 荆州山间小路宽阔却坑洼难行,放眼宽阔的道路两旁绿竹猗猗,青草离离。 “大人,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荆州。”一道明朗利落的声音传进马车。 “继续走。” 云殇吩咐完,见目不斜视盯着一处看的云倾,“就要到荆州了,倾儿有何感想?” 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云倾凝神专注的回想,根本没听到云殇说话。 云殇以为她只是重回荆州有些回不过神来,便不再说话,马车里又恢复了平静。 一个时辰后,他们一行人到达荆州城外。 城门外守城士兵仔细盘查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不放过任何可疑漏洞。 “站住,马车里有什么?”那士兵挡住了马车的去路,不耐烦的喝道:“停下马车,我们要盘查。” 走在前面的人下马,自从怀里掏出明黄卷轴递给士兵,那看守城门的士兵一看那明黄卷轴和令牌连忙点头哈腰的让出了一条路,接都不敢接就放他们一行人进城。 他们一行人悠闲缓慢的穿过古朴繁华的街道,沿街热闹的叫卖声,砍价声,热情攀谈声,谈笑风生,风雅作画,琴音绝妙,不失为一处生活朴实平淡之所。 荆州城沉浸人声鼎沸的热闹中,放眼望去,展现的尽是百姓脸上的满足笑容。穿过几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他们停在了专为刺史准备的府邸呈现眼前,官府不可少的辉煌气派刺史府一样俱全。 “大人到了。” 那一道明朗利落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掀起帘幕那一刻,云倾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了,那是跟她交过手的白虎。他眸光扫过云倾时点头算是招呼,云倾也示意的点头。 云殇率先下了马车,接着她与画竹也跟着下了马车。 刺史府依旧气势雄伟,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改头换面了。 府门口早已候着侍卫见云殇走来,他们齐声跪地迎接:“恭迎公子回府。” “起来吧,”云殇连看都没看一众侍卫就迈着轻盈的步伐朝府里走去,白衣飘飘衣诀翻飞,恍如一代王者的气势威严肃穆。 厅堂里所有摆设皆与琼台南宫府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刺史府家具俱全,楠木桌椅靠塌都是精雕细琢的手艺,似蝙蝠似花的图案雕工更是精湛精比栩栩如生,仿佛给与了生命绚丽盛放,那朵朵精细到了花蕊乃至绿叶经络无一不惊叹称奇。一屋散发着的茉莉花淡淡的清香盖过了楠木浓郁的木香,淡而使人疏解疲劳的茉莉花绽放着它独有的魅力。 领头的侍卫禀报道:“公子,所有一切都备好了。” “好,先去府衙。” 云殇迈出两步后停下来,转身看向云倾说道:“你先在府里歇息,画竹照顾好倾儿。”他又吩咐画竹后才迈着矫健的步伐出府了。 “云姑娘,这边请。” 画竹领着云倾走出厅堂,穿过走廊回曲,走过满是茉莉花的花园,踏过流水潺潺的小桥,一座独立的院落出现在眼前,院门上“茉裳院”三个字引人注目。 “云姑娘这是您的院子茉裳院,您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属下,属下就先告退。”画竹恭敬有礼的说道。 “多谢,画竹姑娘。” 云倾告别画竹后踏进了院子,院里茉莉花香随风飘散,迎面扑来,淡淡素雅的香味似乎有神力可以忘却一切身心轻松。 推开房门入目的桌案凳椅摆放整齐,茶杯茶壶一样不少,连笔墨纸砚都很齐全。云倾明眸越过桌凳看向卧榻,帐幔和被褥皆是清新淡雅清的浅蓝与乳白色的茉莉花相映衬,就好像置身于蓝天白云里一样晴朗。 云倾躺在卧榻之上望着帐幔顶,许是有些劳累,盯着盯着她就睡着了。 荆州府衙 府门口所有捕役府兵跪地迎接着新上任的刺史大人,齐声道:“属下恭迎云大人。” 云殇凤眸深沉清凌的扫过众人,问道:“谁是荆州的太守?” “回大人的话,太守一并被处死刑,如今荆州无太守。”一个身穿官兵服的男子回话道。 “你叫什么?在府衙多久了?” “回大人的话,属下叫周光,在府衙已经一年有余了。” “那你在府衙当差一年对荆州定然是很熟悉吧。” “只要是荆州这片土地发生的事,属下不敢说都知道,但至少知道过半。” “那好,那先带本官逛逛府衙。” “是,云大人这边请。” 周光领着云殇逛着府衙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他们到了一间年久失修陈旧脱漆的房屋,房门因年久失修合上的两扇门之间开了一条缝,摇摇欲坠,好像你一碰就会掉下来一样。抬头看去房屋匾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和一层厚厚的灰尘,隐约可见三个正气的字宗卷库。 荆州建立以来府衙所有案件,有关荆州城的都在这卷宗库,只是荆州长久没有案件可以翻查,也许久没人去翻阅查看卷宗,所以上面积存了许多灰尘。 云殇眸色浅淡,反倒是周光惊慌失措急忙解释道:“云大人,其实宗卷库属下有派人打理,只是” 云殇挥手制止了他,低沉无波的嗓音辨不出喜怒,“无碍,本官进去看看,你们先下去吧。” “是,那属下先告退。”周光如释重负的退了出去。 云殇带着白虎推开欲倒的房门,入眼的是一排排木架整齐有序的摆放着各色的卷轴,只是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云殇随手拿起一本卷宗,只是堆积太厚的灰尘早已看不清卷轴上的注字。 白虎扫过一屋整齐但灰尘积累深厚的宗卷库,蹙眉说道:“公子卷宗这么多,又过去了那么多年,恐怕太过久远的案宗不容易查找了。” 云殇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淡然道:“总会找到的,要不然我也没必要到荆州做一个小小的刺史。” 他飘远的眼神中狠绝之色显而易见,整个人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意,即使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白虎也不由得一颤。 “只是宇文云胤那边,我们”白虎顿了顿,见云殇示意他继续,他接着道:“公子,毕竟我们与宇文云胤之间的关连众所周知,如果我们利用宇文云胤收买心腹,倒可以为我们所用。” “不可,毕竟我与宇文云胤接触不久,如果贸然行事只会适得其反,反而跟我们增添麻烦。宇文云胤不像宇文云廷好对付,万事小心谨慎总会不错。” “那接下来,属下是否继续按照原计划实行?” “嗯,继续查找卷宗。” 说完,云殇与白虎穿梭在一排排木架间查找翻阅卷宗,每一本卷宗拿起放下都会留下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记,反倒帮助了他们寻找加快卷宗的方便。 一个时辰后,十行木架被他与白虎粗略的过了一遍,并没有他们要找的卷宗。 “大人,看来那本卷宗可能已被毁掉了。”白虎眉头紧锁,语气铿锵有力。 “毕竟见不得光的东西,的确要销毁。只是那一次不一样,必定有留下蛛丝马迹。有的是时间去找,今日就先回去吧。” “是” 夕阳西斜,落日余晖,尽洒天边一偶,斑驳了遍地秋菊。 夜幕低垂,北雁南飞,云迎秋风一徐,拂散了一地芳香。 云倾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她起身走出房门,一院清香四溢的茉莉绽放着绚丽,乳白的花瓣映衬着夕阳的余晖艳丽尽显,熠熠生辉,整个刺史府沉浸在一片澄黄的汪洋,金光璀璨,夺人眼目。 一袭白衣如雪的云倾站在乳白茉莉花旁,沐浴着橙黄光辉,沉静在这暖意的日暮落霞里,就像一副精妙绝伦的墨宝定格在这一刻,任谁见了也会痴痴如醉。 一道清脆柔软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那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云倾靠近,“云姑娘,您醒了。” 云倾蹙眉看着面前身穿浅色青衣柳媚杏眼长相清秀的女子,问道:“你是?画竹呢?” 那女子回话利落,“奴婢是大人派来照顾云姑娘饮食起居的朱雀,画竹姑娘去伺候大人了。” 自称朱雀的女子眉宇间有一股自成的冷凝英气,言行举止沉稳得体,一看就知道并非普通的侍女,再则她步履轻盈,落步无声想必武功定然不弱。 云倾猜不透云殇派朱雀这不简单女子的目的,真是为了照顾她,还是他安插的眼线监视她?“朱雀姑娘,我本也是婢女,所以不需要你照顾,你回去吧,我会跟云殇说的。” “云姑娘,奴婢也只是依大人的命令行事。” 云倾自然听懂了朱雀言下之意只听令云殇,至于她的话朱雀只是听之任之。 “那好吧,不为难你。”云倾转身朝屋里走去,只留给朱雀一抹白如雪的身影。 夜色已深,月光高挂明亮皎洁,云淡星稀夜更浓。 “公子,荆州有消息传回。”黑衣男子面目肃严拱手禀报道。 一袭锦衣华服的男子伫立窗棂,他身后修长手指骨节分明的背握着,低沉富有深意的嗓音淡漠如水,“可有说什么。” “禀公子,今日未时云殇先到刺史府,不到一炷香,他又前往府衙,直到戌时也没见他出来过。” “哦,那继续盯着,记得小心行事。”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始终未转过身来,继续说道:“有任何消息立刻传来,不可遗漏半点可疑之处。” 那黑衣男子依旧低着头从未抬起,他恭敬地领命道:“是,属下领命,公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先告退了。” “你下去吧。” 锦衣华服的男子放开背握的双手,伫立窗棂的他身姿挺拔,却给人一种落寞犹如失去重要的事物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也许老天也都为之心痛,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锦衣掀起又落下。时不时有斜飘的雨水洒在他身上,他也不觉,他就站在那仿如被定住般一动不动。 暗黑的房屋里青衣男子刚毅的脸上平淡无表情,明亮的嗓音掩不住悦色道:“果真如您的计划发展,消息早已传遍京都安阳。” 白衣胜雪的云殇背光而站,被烛光拉得老长的影子在暗夜里更显突兀,犹如地狱出来的鬼魅魍魉,给人一种不真实的飘渺。 “明日城门全开,推行下一步计划,也好给他一颗定心丸。先给他甜头尝尝,再毁灭他,他才能长长记性。” 青龙继续禀报道:“楼主,谍云楼昨日接待了一名客人,黄金万两只求找到一女子。” 背立的云殇转身问道:“找谁?” “找一名叫柳絮儿的女子,年芳十四,荆州人氏。”青龙微抬眼眸,瞟了一眼神色平静淡漠的云殇,继续道:“来人是五皇子,宇文云洛,只是他未透露身份,用了化名云五。” “哦,萧寒漠府中的一名小小婢女居然与皇族五皇子有如此深厚的联系,他难道不知道荆州十五名女子全部被处决?如今过了这么久才想到找她,其中必定有蹊跷。” 找云倾是为了什么? 云倾与他到荆州不过四五个时辰,她一到荆州即未出门,也没泄漏身份,宇文云洛怎么会知晓?难道还有他没调查清楚的事,抑或是他与云倾之间又联系? “那,楼主以为如何回复五皇子才妥当?”青龙询问道。 “就将荆州十五名女子被处决的事说与他听,看看他如何反应再说,云倾倒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是属下领命,云姑娘在荆州的一切属下都有彻查,只是一无所获,只有从五皇子查起。” “云倾的一切定有人故意抹去,我倒不着急知道云倾的身份,因为有人比我们更想知道。”云殇眸色清冷,又问道:“对了,萧寒漠最近可有动作?” “没有,他整日待在府中少与外界接触,连一向交往甚密的苏槿宸,也不见他出入将军府。唯一入过府的人是顾子凡,今晨去过。” “萧寒漠一向自持清高孤傲,他敢拒帝王赐封就从未把谁放在眼里。恐怕苏槿宸踩过了他的底线,又或者苏槿宸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云殇嘴角噙着冷笑,意味深长的话未莫名给他一股快意的兴奋,似乎很期待看到厮杀激烈的场面。 “需要属下去彻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需要,就好好的应付宇文云洛,还有明日的计划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青龙领命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安静下来的屋里,静谧无声,偶尔传来淅沥的雨声和凉风阵阵。 云殇漆黑如墨般凤眸闪着冷冽光芒,当他眸光触及墙上挂着的一副画像时凤眸早已掩去冰冷,眸中只盛放柔软的温和。 那画像中的人儿一袭粉嫩衣裙,乌黑亮丽的秀发由一枚蝴蝶流苏发簪盘起,更显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巧笑倩兮间顾盼流转,眉目如画双瞳剪水,樱桃小嘴撅起,不失甜美可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苏州上任 荆州虽已平乱数月,可三州城洪涝灾害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灾害后房屋重建也是重任。 沈怡松抵达苏州已是十一月中,一到苏州,沈怡松就往府衙去了。 清晨秋风送凉,万里晴空明朗。 苏州府衙 马车停在衙门,苏怡松掀帘步出马车,府衙门口捕役府兵站在两侧迎接着新任刺史。 站在最前面身穿藏青衣官服的男子,长相肃然的领头人恭敬地说道:“属下钱吏,恭迎沈大人。” “沈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府歇息吧。” 苏怡松拒绝说话人的提议,走到他面前问道:“不用,本官还是先了解苏州的局势,如今如何了?” 钱吏回禀道:“回大人,洪涝被控制,瘟疫也一并被除,难民也得到了安置。” “好,整顿苏州做好灾后重建,” 苏怡松边走边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说道:“对了,先想办法解决洪水的排放,如今苏州城中积水严重导致房屋坍塌的情况严重。西北面地势较为平坦宽阔排洪水不难,但是西南c东南c城中地势较为低洼积水不易排出,得想个万全之法。” 钱吏面色凝重起来,“沈大人,就算洪水得到排除,可如今苏州早已是空城,百姓也纷纷迁徙到荆州城了。” “荆州!”沈怡松眸光微沉,荆州刺史是胤王的人,据说他不过上任月余荆州被治理的井然有序。如今荆州繁华热闹百姓乐足人人传颂,三州城的难民更是拥护爱戴。 “荆州刺史云殇,权为民所用c情为民所系c利为民所谋,本官欣赏他。” “正是,因此云州c川州c苏州的百姓皆迁徙到了荆州。” “现在处理城中事物是重中之重,本官相信本官治理好苏州,苏州百姓也会再迁徙回来。”苏怡眸光松坚定信心满满,我苏怡松照样可以凭自己的才智和政绩让百姓回到苏州,定不会给姐姐丢脸。 苏州城中央积累成一弯三丈宽的湖泊,水里泥浆淤泥浑浊不清,里面倒塌的房屋残骸飘在水面,散发出一股腐烂发臭的熏天气味。湖面上漂浮着的,湖底埋葬的,都成为无声的哭泣,只余下一片惨败死城。 苏怡松带领着府衙几十号捕役在水里挖泥沟渠,清理整顿。 十几号人挖着深黑的淤泥带出里面房屋残骸c衣物c家禽c树木花草c庄稼c尸体多不胜数,积水历尽月数也没澄清,如今一搅更是浑浊。本来城中占地宽广凭十几人硬挖需要的不是一两天,但沈怡松依旧坚信只要肯做就能成。 他们先以城中为六人负责挖渠,六人到苏州出城的几个城门挖开堵住水流的杂物。沈怡松先指挥几个城门排放积水,然后再返回城中挖渠加快排水,他就这样半个时辰城中,半个时辰城门的来回跑。 皇宫怡雪殿一袭杏黄宫装妆容精,致柔情似水的沈怡雪斜倚在靠塌,杏眼微眯,享受着紫荷力道轻柔的捏着肩背。 “娘娘,二公子今日到苏州,算算时辰该到了。” “月余逝去,今日二弟新任,”沈怡雪坐直身子,杏眼水眸怒气横生,说话的语气尖锐愤然,“只是没想到宇文云胤早已谋划好一切,等本宫洞察一切时就已经失了先机,整整晚行动了月余不说,陛下又越来越器重宇文云胤,他的地位水涨船高,今后对付他只怕会更难。” 紫荷安慰着怒气昭然的苏怡松,“娘娘,您勿忧,如今二公子已经上任,胤王也得意不了多久。” “如何让本宫不忧心,皇后虎视眈眈,她想跟本宫合作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实质是想利用本宫娘家的势力为她铺路,因此本宫必须谨慎。” “皇后娘家无实权,朝中势力薄弱,我们一样可以挑起她与其他殿下的事端,让她自顾不暇。” “本宫何尝不想,可这万全之策,怕是不好谋划,毕竟如今的局势是不利本宫,本宫又与宇文云胤暗里争夺,皇后就是捏住这一点,也够本宫对付了。” “娘娘,那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没想到宇文云胤这步棋下得妙,让本宫进退两难。”沈怡雪精致妆容的脸蛋散去娇艳动人有些狰狞,语气不似平常的娇柔,加重了几分威严的狠厉,“那个叫云殇的派人仔细清楚的调查,本宫倒要看看他是何许人。” “是,奴婢立刻去办。”紫荷领命退出了主殿。 荆州繁华的街道人们摩肩接踵来来往往,吆喝c叫卖c讨价声声声入耳,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彰显着一派欣欣向荣的美满,祥和的满足。 热闹非凡的街道却不喧哗,到凸显出荆州的独特民风民俗。 满香楼二楼雅间靠窗的位置,一袭淡雅浅蓝锦衣的公子相貌英俊,眉目清秀,一双深如夜色的黑眸射出冰冷刺骨的寒光正打量着繁华的街道。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给人一种慵懒的随性,却带着淡漠如离的语气,“说吧。” 一旁身穿黑灰锦衣五官菱角刚毅,剑眉星目的男子禀报道:“公子,果如您所预测沈怡松上任苏州的刺史,而今正想办法排除城中积水,并未着急先勒令苏州百姓回城。” 浅蓝锦衣的公子收回眸光,悠然自得的说道:“他不敢贸然使用武力解决苏州百姓,而且想要解决累积成塘的洪水不易,起码得用半月。如此一来这半月的时间够我们做好一切部署了。宫里沈贵妃那边如何?” “沈贵妃自撤走监视的人后,安静了不少。不过宫里最近有些不太平,因荆州治理方案得到实效,胤王甚受陛下的器重,势力日渐增长威胁了其他殿下,因此几位殿下都蠢蠢欲动。” “鹬蚌相争必有伤,适时的给宇文云胤一些有用的消息,也显示显示我这个谋士有用处。” “是,属下领命。” 他眸光无意间望向窗外的街道,见身穿粗布衣的男子身后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碧色衣裙行动敏捷的女子尾随跟踪,如果他不是认识那女子,他也不保证能发现她的行踪。 “公子,你看。” 那浅蓝锦衣的公子随着他的眸光看去,一抹碧色身影映入他漆黑如墨的凤眸,黑玉石般的眸子深沉阴晦,眼底有抹复杂神情一闪而过,“看来得加倍训练你们的警觉性,让人跟踪了也不自知,立即通知他下次再来见我。” “是,属下会加强他们的训练,”见他公子挥手后,他拱手道:“那属下立刻去办,先告退了。” 那黑灰衣服的男子刚转身,又被浅蓝锦衣的公子说话声音止住了迈出的脚步,“对了她认识你,你还是不要直接出面,让他们下次机灵点,否则本公子绝不轻饶。” 那黑灰衣服的男子领命退了出去,房屋里又恢复了静谧。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的街道,那抹碧色身影娇小,乌黑秀发简单的用玉石发簪步摇盘起,其余黑发垂在脑后。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隐没在热闹的人群里。 他喃喃自语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个人教会你的还真不少,看来你对他而言还真是不同。” 东门街道宽阔敞亮,行走的人们却聚集堵满了街道,摩肩接踵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抹碧色身影也一路跟着身穿粗布衣的男子从西门到东门,也不见他有何举动。还未等她从思绪里走出来,那男子又涌入了这条街道,她回神紧跟着那个男子。 人群里一袭紫色锦衣华服的公子挡住了云倾的视线,她只顾着跟踪那男子没注意挡住她的人,她移步朝右迈,那人也朝右,她朝左那人也朝左。她秀眉紧蹙,琉璃般清澈透明的眸子冒着怒气,抬头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人,还不等她说话,那人惊讶的说道:“小丫头,没想到在荆州城里能遇到你。” 云倾哪有时间跟他周旋,她敷衍道:“现在我没空跟你叙旧,等一下再说。” 她甩开那人的手,快步朝刚那粗布床男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她刚迈出半步那人又挡住了她的去路,“怎么能等呢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一会上哪见你小丫头去啊。” 云倾无奈只好耐心跟他解释道:“世子,你就在这等着,待会再过来找你。” 谁知顾子凡依旧不依不饶,死命拽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行,你看本世子孤苦伶仃的,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 云倾被顾子凡赖得没法,她只得带着他一起走。“那你跟着我,这下可好。” “这还差不多。” 顾子凡眉开眼笑的跟在云倾的身后,朝着街道的巷子走去,等云倾和顾子凡追去时,早已没有那粗布衣男子的踪影。 云倾四处寻找着那男子的身影,转了一圈下来街道的巷子只剩下寂静无声哪还有人影。这个巷子是封闭的,以那人的脚程看他轻功不行,想要越过高墙也要耽误些时间,那么这条巷子的所有屋子都可能是他藏匿的地方。 “小丫头你干嘛呢?”顾子凡一惊一乍的大声喊道。 云倾放下将要推门的手,不耐烦道:“世子,你能安静点吗?” 顾子凡立马抬手捂住嘴,说道:“小丫头,别人不在家的时候,你怎么能随便进呢?那是擅闯民宅。” 顾子凡明亮中气十足的声音再一次从他口中吐出,想悄悄潜入已无可能。云倾恨不得将他打晕,只是他是世子,无奈之下她只好不跟他计较,咬牙切齿道:“如果世子没其他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云倾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走出巷子后,顾子凡才大步跑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小丫头,你,你等,,等等我。” 待那他们走远后,最末尾的房屋门被由里到外推开,走出一袭浅蓝锦衣的公子,黑灰衣服的男子和刚刚被云倾跟丢的粗布衣的男子。 那男子立马恭敬地跪在浅蓝锦衣公子的面前,低头拱手道:“谢公子援手,属下无能,下次” “嗯,还有下次?”那浅蓝锦衣的公子厉声打断了他说道。 “绝不会有下次,请公子放心。”那男子坚定的回道。 黑灰衣的男子眉目肃然,说道:“公子,世子到荆州怕是目的不单纯,我们需要派人跟踪世子吗?” “不用了,先离开这。” “是” “是” 刺史府此刻喧哗吵闹,阵阵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府邸,“哇,没想到这刺史府这么大。”顾子凡感慨万千道。 顾子凡在大厅转悠了半天,也许是转累了,他一屁股坐在紧挨着云倾的椅上,顺手端起茶杯,掀开杯盖一口饮尽,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云倾道:“小丫头你的房间在哪?我想去看看荆州刺史有没有虐待你,快带我去看看。” 随着一道如沐浴春风的清亮嗓音,一袭浅蓝锦衣的男子掀袍垮了进来。“世子好雅兴,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顾子凡眸光转向大厅门的方向,唇角上扬勾勒出淡笑道:“云大人本世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本世子的荣幸。” 云殇拱手行礼道:“世子妙赞,下官惶恐,世子驾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世子海涵。” 顾子凡一抬手,不在意的口气说道:“云大人客气了,本世子是来找小丫头的,没想到小丫头与云大人你如此熟悉,早知道本世子就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云殇漆黑如墨的凤眸看了一眼云倾,才说道:“世子与下官的婢女认识?” “岂止认识,还很熟呢,是吧小丫头。”顾子凡说着还不忘跟云倾确认。 云倾向来诚实守信不遮掩,她老实的说道:“回世子的话,奴婢与世子不过一面之缘,不对,与世子应该是两面之缘。因此奴婢任何与世子恐怕没有那么熟捻吧!” “好吧!好吧!”顾子凡耸了耸肩摊出手掌,一脸受伤道:“小丫头伤我心呢,你可知道,,,,算啦,算啦,看到你好好的就了了本世子的心愿。” “云大人,本世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顾子凡起身跟云殇告辞,他有意的瞟了一眼云倾,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哼,居然不留我,小丫头真狠心。 云殇自然也注意到顾子凡的动作,故没有留他,拜道:“世子慢走。” 看着紫色华服的顾子凡渐渐消失在大厅,云殇才走到云倾身前,他眸色深沉如渊,让人看不透他眼里的神情。 “倾儿倘若觉得无聊就逛逛荆州城,据说过几日有一批商人会来,他们带来的绫罗绸缎新意独特。” 云倾明眸盯着他深沉的眼睛,“云殇,顾子凡来荆州不过是闲逛,萧寒漠说过” 云殇冷笑道:“云倾何时你这么天真了,你真以为顾子凡会无缘无故的来荆州吗?” “就算有目的,但我相信此事与萧寒”云倾本想解释顾子凡来荆州的目的与萧寒漠无关,还没说完云殇打断了她的接下来的话,厉声道:“够了,别再提他的名字,我不想听。” 云殇不等云倾再说什么,他转身拂袖而去,只留给云倾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顾子凡你到底是为了皇子间的争夺,还是纯粹的只是来荆州玩乐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两州刺史 秋风萧瑟,落叶凄凉,一地的红叶,一季的凉爽,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云州祥和的景象一片平静,百姓生活满足肆洋溢在脸上的幸福笑容于这平和相得益彰,殊不知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即将来临的波澜壮阔云涌四起。 荆州与云州相隔不远民风习俗自然也差不了多少,百姓淳朴善良,只拥护为民办实事的好官,韦骏就算一个。 刺史府不似官府的府衙守卫多,府门口就一个守卫通报的人,有时陆旭升为府衙忙碌起来时就连守门小厮也跟着帮忙,因此他的府邸长期无人看管。再加上刺史府为了更好的建造两州为百姓办事,就建在两州的分界,因此长久有盗贼打着刺史府的注意。 有一次,一批打家劫舍的盗贼以云州城南巷子里一家商贩为诱引韦骏前来,刺史府邸自然也就无人看守了,那一批盗贼就光明正大的进府明劫。可他们一进府看到的是没有贪官污吏的奢华,只有一片清廉,连一件值钱的陶瓷玉器都没有,那一群盗贼把刺史府翻了个底朝天就搜出几定银两,可谓清贫如洗,穷得叮当响。 此后一传十十传百,云州和川州的百姓皆知两州刺史韦骏是清廉为民的好官,因此他的府邸就算无人看管也没人踏进过一步,反而有自发的百姓为这清官守府门。 云州的街道虽热闹,但却少了些什么。一眼望去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百姓三两人的闲逛着,街道的茶楼酒肆商铺都清冷无人,毕竟历经洪涝灾害的洗礼,要想恢复以往的门庭若市只怕不容易。 街道来往人群中一个身穿普通深灰衣服的男子气度不凡和一个同样深灰色衣服的男人迈着闲适的步伐走在街道,边走边沿着东街道观察着百姓的动向。 身穿深灰服饰长相粗气的男人不理解的问着他身旁气度不凡的男人,道:“大人,云州已经基本恢复往日的景象,可为何回云州的百姓少之又少?” 韦骏眉目间清透平静,俊郎五官菱角分明表情淡淡,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之感,“荆州毕竟是靠拢京都最近的州城,难民自然觉得更能受到陛下照顾,不会被遗忘。” “大人,您就不担心云州和川州吗?如今荆州刺史是胤王的人势头最盛,苏州又有沈贵妃的胞弟坐镇,我们夹在其中受阻,百姓更加苦不堪言。” “有何担忧,本官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就好。至于皇子间的争夺本官也无能为力,如今,我们只要走一步看一步,尽力而为。” 潘明虽长相粗气却沉稳心细如尘,凡事可以看清事情的隐暗利弊,他依旧不死心的劝说:“大人,您向来主张国为天,民为主。此次胤王与沈贵妃之争必然伤及无辜百姓,您怎么能听天由命呢?” “潘明你跟在本官身旁最短也得有个四五月吧,你知晓本官治理整顿云州苏州不在话下,可参与朝堂皇子间的争斗非我所愿,你是想让本官则其一而居?” “大人定有两全其美的良策,不然也不会带着属下在云州城里闲逛。”潘明眯着小眼眉梢有浅笑的盯着韦骏俊脸,似乎认定韦骏有计策应付般浅笑肆意。 韦骏眉目上扬忽视潘明的小眼神,继续悠闲的朝前迈去,随后潘明也跟了上去。 祥云楼雅间,一双明亮幽寒的黑眸注视着街道两名黑灰衣服的男人渐渐走远,那双眼睛才收回眸光就听见身旁的侍从说道。 “殿下,如今荆州刺史已是百姓口中人人称赞的好官,云州川州的刺史更是百姓的救世主,属下以为韦骏才是殿下的目标,而不是一味的为荆州刺史云殇费神。” 那人一袭锦衣端坐上方,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捻开茶盖,抿了一口,语气闲适的说道:“你错了,云州和川州固然重要。可荆州不一样,它表面完好无损,可内里比经历过洪涝灾害更腐朽。而今,本殿下的几位兄弟都盯着云c川c苏三州,唯独荆州胤王独握,又有云殇和整个谍云楼相助,如何令本殿下不费神。” “那利用” 潘明还没说完,那人放下茶杯,接过话道:“利用是当然的,只不过这场戏除了得利,还得让本殿下收获韦骏这一大人才与云殇,谍云楼的相助的万全之策。”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那人眼睛微眯,黑眸深沉阴晦,唇角上扬勾勒出高深的浅笑,“走,陪本殿下逛逛云州。”他起身迈着矫健的步伐朝房门走了出去,潘明愣在那思考着他话里的深意,又摇摇头似乎不明白后,立马跑去追那人了。 云州城是民俗风情古朴有人情味的古城,它不似权利熏陶的安阳京都只有外表的奢华,内里却是腐朽的暗斗。它独有一番江南水乡的清雅气息,纯朴和谐的氛围到处可见,确实不失为一个可长期生活居住的宁静之城。 经历洪涝灾害后,就算极力抢救恢复可毕竟不能还原得一模一样,但也不影响云州城的江南水乡之貌。云州城里的一条宽丈余的小溪依旧流着浑浊的溪水,潺潺流淌着,岸两边的房屋也都重建的差不多,只是少了些人气。 城南街道上百姓渐渐多了起来,有母亲牵着孩子,有成双出入的夫妻,有结伴前行的,有孩童嬉闹玩耍的,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的是满足幸福的笑容,这份祥和景象就是江南水乡最好的风景。 人群中一抹嫩绿瘦弱的身影脱颖而出,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前方右首的客栈走去。女子停在和悦客栈片刻,朝里面走去。 客栈里身穿浅灰衣服的店小二面露笑容热情的迎了上来,问道:“这位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我要间上房,再送点饭菜。” 店小二朝着柜台喊道:“好嘞,掌柜的上房一间。” 转身,他恭敬地请着那女子道:“姑娘请。”那女子与店小二一同踏上二楼的楼梯。 二楼雅字上房,店小二推开房门笑嘻嘻的说道:“姑娘您的房间,小的马上给您送饭菜,有何需要姑娘换小的就好,小的先退下了。” 那女子嘴角勾勒出淡笑算是应了,店小二点头转身离开了。 女子关上房门,放好包袱,她走到窗棂前打开窗户,琉璃般清澈透明的明眸巡视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正当女子仔细观察时,房门响了,叩,叩,女子警惕的看着房门,问道:“谁?” 房门外店小二手拿托盘里面放着一碟小菜,一碟肉食,一碗米饭,“姑娘,小的送饭菜来了。” 女子顺势坐在窗棂下的椅凳上,才开口说道:“进来吧。” 店小二笑容满面的端着托盘走进来,“姑娘您的饭菜,”店小二边说边把托盘里的饭菜摆放在女子坐的桌上,“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的,那没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谢谢,”女子道谢道。 店小二笑笑就退了出去。 女子重新坐在窗棂下,简单的吃点饭菜就收拾出门了。 云州江南水乡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小桥流水c古镇小城c田园村舍c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云州与川州的边界刺史府,女子谨慎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确定无人跟着,她才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府正门走了进去。 “韦大人,我家公子有话带给大人。” 女子依旧一袭嫩绿衣裙,绝美的鹅蛋脸镶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眸子如溪水般清澈透明,跟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可她沉稳内敛的气质和她冷冽的语气与她表面天差地别,仿佛仙子和魔女间的转换。 “本官似乎不认识你,更不知你说的公子是何人?”韦骏眸光淡然无波的看着女子,嗓音温和带着疑问的问道。 “大人可记得?这个。”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枚艳红如血晶莹剔透的血玉,上面雕刻着繁复精致的图纹栩栩如生。血玉上每一条纹理,每下的一刀都是极其讲究的,不易作假。若要作假,也无人敢保证能雕刻出如此精细的纹理。 韦骏眉目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心里震惊不已,血玉可是能调动公子所有暗里的势力。公子怎么会交给这女子,这女子到底何来路? “你手里怎么会有血玉?你到底是谁?” 女子嘴角上扬笑意深沉,“大人觉得血玉这种可以号令势力的东西是我随便就能假造或是盗取的吗?至于我,自然是公子身边的人,不然也不会手持血玉。” 韦骏为人谨慎,处事小心,自然不会光凭一枚血玉就可以从他口中套话。“姑娘,你还是请回吧,本官没时间跟姑娘周旋,本官还有政务没处理好,就不送姑娘你了。” 女子眉目清凌,自知韦骏着急下逐客令更说明他认得血玉,也与公子有某种合作,抑或是韦骏本是他的人。 “大人着急下逐客令是因为我全都说对了吧,韦大人正直为民,如果危及百姓我相信大人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忘大人做任何决定前先为百姓想想。” “姑娘原来是来跟本官确认的,那姑娘已经试探清楚了,今日姑娘所说本官可以当没听见,姑娘可以走了。” “韦大人,今日我来” 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冷冽如冰,透着刺骨寒意,“原来韦大人有客在,不知可否有打扰大人宴客?” 女子回头见一袭紫锦华服的男子迈步走来,飘然带起衣诀,恍若九天之上入尘世的仙神圣不可侵。他白皙俊美的脸庞堪比雕刻而成的精美玉石,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冽,凤眸漆黑如墨般深沉,薄唇吐出的明明是话,却给人一种吐出冷冽的冰般凉透身心。 韦骏此刻心里仿佛落下重担般一身轻松,回道:“云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真是让本官的寒舍蓬荜生辉啊!” 女子自知今日也问不出什么,而且她想印证的也都有答案,她也没必要再留下。“两位大人,民女还有事就不打扰大人,民女先行告退了。” 女子离开后,韦骏面露惭愧之色,“公子,属下无能,暴露了。” “那是迟早的事,倾儿向来不查清真相不会为本公子办事,也怪不到你。” “公子,那枚血玉是” 韦骏还没将是公子赠送给姑娘,还是姑娘偷的话说完,云殇急急地说道:“本公子有事先走了。” 一句话说完,人早已消失在了刺史府。 黑夜的天色阴沉晦暗,秋风萧瑟冰凉,被雨水淋湿的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湿漉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清新爽朗。 云倾迎着凉风漫步在黑夜里,此刻她的背影莫名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云殇跟在她身后,注视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他不说话,云倾也不说话,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夜色微凉,注定今夜是一个不平坦的夜晚。 潘明急匆匆地跑到书房,禀报道:“大人,五殿下在府外想见您。” 韦骏眉头紧锁,眸光闪过一抹惊色,“这么晚了五殿下怎么会来找本官?” 潘明问道:“大人,那是见呢?还是不见呢?” “本官能不见吗?”韦骏立马起身大步朝府门走去。 “下官韦骏拜见殿下,不知殿下驾临,还望殿下恕下官没能迎接殿下之罪。” 宇文云洛星眸四处打量探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韦大人严重了,本殿下不过无事闲逛罢了。” 韦骏自然也注意到宇文云洛的眸光有意的四周探查,难道他跟踪公子来了,可公子不会泄漏行踪,那是宇文云洛想拉拢他?“那下官给殿下带路。” “不用了,其实今夜前来,本殿下有一事想请韦大人帮忙的。” “殿下请讲。” “荆州刺史云殇,本殿下想见他一面。” “殿下想召见云大人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下官不明白为何需要下官帮忙?” “本殿下知晓韦大人不偏不倚,对朝中争斗更是中立,如果韦大人出面定能给本殿下和兄弟少一些误会,毕竟本殿下出面定又要掀起波澜。而本殿下想见云大人不过是政事探讨,所以本殿下不想惹出事端。不知韦大人可否帮这个忙?” “殿下顾及兄弟情,又为国为民,下官愿意一试。” “那有劳韦大人,本殿下等着大人的喜讯。”宇文云洛目的达到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那本殿下先告辞了。” 韦骏双手合十拱手送道:“下官,恭送殿下。” 韦骏送走宇文云洛后,返回书房。潘明环视院里四周才关上房门,走进距离韦骏一步远,才小声说道:“大人,此次五殿下来云州川州真是为了公子?” “本官也吃不准宇文云洛他到底想干什么?”韦骏眸色转深,今日宇文云洛反常的举动真是为了想见公子一面,或是他想拉拢公子,还是想知道他与公子的关系。韦骏不敢随意行动,只得静观其变。 “此后加强府中暗线,务必小心不能让宇文云洛的人混进府中,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领命。” 茫茫夜色黑漆漆,幽幽秋风凉飕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