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之战争大师》 第二十七章 涟漪(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三人没想到变化如此突然,一个飞掠来到巷子前的民房屋顶上,身子半蹲靠在一起,呆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阿布脑海里猛的闪过立刻分头行动的想法,但是阿布很快又犹豫了,因为考虑到这也许是杜四布下的陷阱。 正当阿布在举棋不定难以抉择时,小七眼睛注视着巷子,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提出疑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阿布知道他误认为刚才那人是范五,因为他们的装束简直一摸一样。阿布握紧拳头,低声道:“他不是范五,我在将军府的密室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叫他四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他已经怀疑张全志的身份,如果让他逃走,我们的计划将要前功尽弃。” “他应该还没走远,只是躲在暗处窥视我们。”小七肯定地说着。小七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使是最成功的杀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他的追踪,这是七杀堂公认的。 尤娜受到启发,运起水术法,将手上最后的搜魂砂水分离成雾气,游走在目光无法到达的黑暗中,只要对方吸入雾气,那么至少可以在接下来的追逐当中起到一定牵制作用。与此同时,尤娜低声说出自己的看法道:“如果他真的藏在附近,我们需要把他逼出来,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他离开。” 阿布也认为这是当务之急,时间紧迫,继续拖延后果不堪设想。他大胆猜测,杜四只是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这才停下来隐藏行踪。如果让他知道跟踪他的人已经偷听到了他与申屠众人的谈话。他肯定会杀人灭口。在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估计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 情况万分危急,阿布不得不做决断。“我决定以身犯险,做诱饵来引他上当。”阿布神色凝重看向前方斩钉截铁说道,“你们假装回去报信,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对我使用杀招的时候再出手援助,这样可以出其不意。如果能生擒他最好,如果不行,那就杀了他。后将尸体送回汴城交给皮老哥。” 尤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个提议太过冒险,对于以保护阿布为己任的尤娜来说怎么也不能答应。当然如此冒险之举也过不了小七那一关。因为在汴城废弃的仓库里,小七和阿布联手,并且还要在特殊坏境下使用计谋才将范五杀死。如今要阿布独自一人面对杜四,实在放心不下。 阿布将两人的反应看着眼里。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但是此事不容拖延必须立刻为之,只好苦口婆心而语重心长道:“你们的担心我知道,但我还没有如此不济,撑个一时半会儿还可以。大家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感情用事,只要能将他缠住。我们以三敌一就会有胜算。” 尤娜眼眶一红,还想说什么,阿布举手打断,语气坚决提高语调道:“不必多说。你们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张侍郎,让八王爷尽快将这些人擒拿归案,将库房司里失窃的武器装备追回来,我留在这里找出那人,你们快去。” 马坡镇怎么会有张侍郎和八王爷,这完全是阿布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为的是吸引杜四的注意力,而盗用库房物资也是从墓穴中听道看到的信息推测出来,虽然**不离十了,但是与事实还是有些出入,不过这已经足够使躲在暗处的杜四吃惊了。 小七和尤娜听到这话,就知道阿布已经做了决定,看来是无法改变,于是咬紧牙关跃下屋顶,朝来路奔去,转入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躲在暗处的杜四,看着屋顶上仅剩的阿布,还在纠结是否要去追报信的二人。突然阿布跃下房顶,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巷子里,头往前伸,不停地嗅着,仿佛可以从空气中找出杜四的味道,这样边走边嗅了好一段路,突然停下来,嘴角露出笑意。 杜四此时正躲在阿布右前方一处民宅里,靠在窗户旁窥视阿布的一举一动,看到阿布翘起的嘴角心头一凛,猜测莫不是阿布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三王爷的交代一下子跃然心头,此时正是杀了对方的机会,只要动作够快再追上另外两人,就可以除掉后患,主意打定,杜四脱下斗篷,一转身一抬脚,踹向大门。 其实阿布的这些动作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他特别选了这个位置,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杜四在他的身后,他将后背暴露给对方,可以引诱对方来袭。如果杜四在自己身前,那么可以给对方一种被发现的假象,将对方诓骗出来。 当然阿布对于双方的实力还是进行了一定的预判,以范五的实力来说,这个“四爷”应该会只高不低,以他自己此时的能力想要独自战胜对方也是妄想,不过阿布还是有信心抵挡杜四的第一次攻击,这样才有机会周旋下去,为小七和尤娜争取机会。此时阿布全神贯注于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等了一会儿,阿布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攻击,刚想继续前往下一个拐角,“嘭”的一声巨响由右前方响起,一扇木门上下翻转向阿布飞来。 木门其势甚急,若是硬接必定会受些内伤,阿布双手双脚本就已经蓄满力量,再次关头向左前方一跃。还未站定,一柄手臂长短的弯刀从右前方袭来,自下而上,斜斜看向阿布的下巴,角度刁钻诡异,出乎阿布的意料之外。 幸亏阿布没有收回双手的劲力,靠在腰间的右手立即反手抽出匕首,向前一挑,“当”的一声。兵器交击的火花亮起,阿布的匕首切入弯刀半截手指深,却没有将其斩断。正当阿布出现错误判断的时候,另一柄弯刀从右后方接踵而至,横扫过来,取的依然是阿布的颈脖。 兵器被卡在弯刀里,阿布没时间抽出来,腰一弓,身体下压,同时右手手腕一拧。弯刀上的缺口瞬间扩大,匕首松动的同时,脖子上一凉。生死存亡的时刻,阿布腰身用力,加快了身体下沉的速度。并且抬起右脚,蹬向自己的右侧。 杜四眼看着弯刀就要砍下阿布的头颅。却被他巧妙的躲过了。失望的同时感受到一股劲气朝着胸腹间袭来,急忙收腹向后倒跃。后退的时候,杜四不忘右手弯刀用力向阿布按去,希望可以接着拉扯之力,在阿布胸腹间划出一道口子。左手的弯刀则从阿布后颈掠过,斩断几根头发。手臂向内一收,弯刀回到自己胸前,向下一挥,砍向阿布的小腿。 阿布意不在伤敌。只为给小七两人寻找机会,并不想拼得两败俱伤,身子一弓收回右脚,右肩向后一靠,转身面对杜四,右手握住的匕首顶住弯刀刀刃。匕首之前将弯刀斩出了一个缺口,如今阿布翻转身体,匕首被卡在刀刃上,借着杜四后退的势子,弯刀和匕首接触的地方发出一阵难听的摩擦声,让人听了牙齿酸软,此间还伴随着飞起的火花。 在杜四的感觉中,只觉得手中的弯刀一沉,收回来时阻力增大,此时再将双刀架在身前的时候不由一呆,右手的刀有三分之一的刀锋已经不知去向。而落地的阿布也不敢怠慢,双眼盯着身前的杜四,一滴液体由后颈流到胸前,阿布伸手一抹,拿到眼前一看,竟是红色的鲜血。“轰”的一声,此时被踢飞的木门才撞上阿布身后的石桌,断成两截。 杜四这回不再盯住阿布,反而是看着阿布手中的匕首,眼中露出一丝贪欲,心中想道:这小子有些难缠,看来不用全力是无法速战速决。想到这,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双手弯刀向身后两旁一拉,“呛”的一声,弯刀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物质,将刀刃拓宽了一寸半。 那物质看起来很像风刃,没错,这就是风刃,每个附魔器师都可以把自己能够控制的元素束缚在自己的兵器上,当然这也还需要兵器能够承受元素的暴烈能量。 杜四装备好自己的爪牙之后,左手反手握住刀柄,如一只猛虎扑向阿布。阿布后颈的只是小伤,并不影响阿布的行动,他面无惧色应对前冲的杜四,抬起右手,左手则虚按在右手上。 想不到阿布的这个动作更激起了杜四的贪欲,杜四双眼泛红,来到阿布身前,双手弯刀一上一下相隔一个巴掌的距离,如剪刀一般攻向阿布的胯部以及腰部。阿布只有一把匕首,无法格挡同时攻到的双刀,连忙跃起。 杜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弯刀来到阿布身下,杜四身体一拧,由原来的面朝着地板变成左肩在下右肩在上。左手拇指一按刀柄,刀背马上收回紧贴手肘,手臂转向,向下一插。借着这个力道,杜四右手的手腕一转,刀背向下,刀刃向上,弯刀向上劈砍,直取阿布的裤裆。 如果就这么被弯刀砍实,阿布必定一分为二。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布体现出了自己超越常人的发达神经,提气轻身将双脚向后抬,身体呈向前扑的姿势,手臂伸直,匕首并没有直接挡在刀的前端,而是架在弯刀刀柄前三寸,这里是让人最使不上力的地方。 杜四没想到自己成名的双刀绝技竟然未能凑效,还被对方逼得使不出力气,非常恼怒,左手用力一拉,杜四身体后仰,右脚支撑身体的重心,踢出左脚,位置是右手弯刀的前端。 原本阿布人在半空,就没有任何发力的地方,通过取巧,勉强可以接住这一刀,没想到平衡被杜四那一脚打破了。阿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上涌来,右手终于支撑不住弯曲起来,眼看就要顶住匕首的刀背。 匕首只能抵挡金属的刀身,却挡不住依附在兵器上的风刃,阿布只觉右手手臂一痛,一种锋利物体切割过的灼热感传来,右手不自觉的一颤。阿布知道如果不采取行动,他有可能等不到小七他们的救援,看见近在咫尺的杜四,阿布抬起握拳的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插向对方的眼睛。 如果杜四继续攻击,那么肯定可以杀死阿布,但是代价就是失去双眼。杜四本就是个盗贼,对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不会为了守住别人的秘密而牺牲自己,于是他右脚跪在地上,右手高高抬起,脱离了阿布左手的攻击范围,同时左脚用力一蹬,将阿布抛向身后。 阿布头下脚上,从杜四头顶飞过,撞在杜四之前躲藏的那所民宅的墙上,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落下来时阿布左手一撑,这才没有让脑袋直接摔到地上。 此时阿布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虽然已经估计到了对方的实力,但是用错了对抗的方法和心态,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阿布还想着为小七他们创造偷袭的机会,这简直是在自取灭亡,如果不抱着以命相搏的姿态,连自己都根本无法活下来。 杜四可不会留给阿布这么多思考的时间,背后着地一个翻身跃起,已经提着双刀,两个箭步已经追到阿布身前。 阿布提起右手,只觉得使不上劲,低头一看,右手已经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来有可能已经伤到经脉,不得已将匕首交至左手,踉跄的站起身来。 阿布还没站稳,杜四的刀锋已至,左手弯刀自上而下斩向阿布受伤无力抵抗的右手,右手弯刀则虎视眈眈,刀尖一直指向阿布的左胸腹的位置。 阿布腰身一转,左手挥动匕首迎向砍来的弯刀。杜四等的就是这一刻,右手弯刀一挺刺向阿布被手臂遮挡了视线的左腹部。阿布不退反进,匕首挡住弯刀之后,沿着刀身一路平削向杜四的左手手腕,腰身一转,仿佛将左腹部迎向刀尖一般。 阿布的举动令杜四生疑,即便是要两败俱伤,也是要在对等的条件之下,而阿布选择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左手,这让杜四感到了其中诡异十足,却苦于捉摸不透,于是留了个心眼,手上的劲力并没有用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阴影(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杜四的预感没有错,当刀尖接触到阿布腰际时,简直就像刺中金刚,一种坚硬无比的感觉由刀尖上震撼而来,还发出“铿锵铿锵”的金属相击声,随之,弯刀被弹开,只划破了阿布的衣服。杜四顿感错愕,而阿布的匕首眼看就要划到杜四的手腕,来不及多想,杜四左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弯刀即刻落到了自己的左脚背上。 原来阿布与薛满在竹林生死相搏时留下的那些黑色的鳞片此时发挥了神奇的作用,使得阿布免遭厄运。阿布悻悻自己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这一招。的确,那鳞片触感虽然冰冷如铁,但它的硬度却是不逊于钢,且将附有风刃的弯刀生生震偏了轨道,没有伤到阿布分毫。阿布为没能借此出其不意伤到杜四,而感到可惜。 老谋深算的杜四瞬间悟到了厉害,立刻收回右手的弯刀,抬起右脚就往阿布的胯上蹬去。 鳞片抵挡了弯刀的刺入,但是柔软的腰部却无法阻挡弯刀上的劲气的冲击,刚猛的力道顿时让阿布一口气提不上来,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阿布无力抵抗那突如其来的一脚,躲在暗处的尤娜终于戟指怒目一个抬手,三道冰锥带着旋转笔直射向杜四,分别取太阳穴、右脚踝和右腰,而自己则抽出腰间的长剑,从藏身的屋顶跃下,剑尖直指杜四的喉咙,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漫在尤娜四周。 尤娜的气势让杜四心中一寒,知道劲敌来到,不敢托大,收回右脚,后退半步。挥刀斩落袭向太阳穴和腰际的冰锥。尤娜含恨而发,冰锥中蕴含的寒气颇盛,即使是瞬间被挡,也依然侵蚀到杜四的刀身,迫使刀身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冰片。 杜四面如土色,忽闪逃走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尤娜的长剑已至,剑尖颤动,在空气中画出三朵剑花。而长剑上飘散出来的雾气将剑花妆点得犹如梦中一般,有一种要留住对方的神力,这种力只有面对剑尖的人才感觉得到,这气氛是多么让人汗毛直立。 杜四脚尖一点,身体向后倒掠。同时双手画圆,将双刀刀身紧贴。向上一挥。两把弯刀如同剪刀一般,中间的交叉点不断上移,想要夹住尤娜的剑身。杜四的变招也是出于无奈,因为这三朵剑花实在难辨真假,找不到剑尖所指就无法抵御,索性利用双刀的夹击。暂阻剑身前进,以便阻止对方的攻击。 尤娜看穿诡计,哪能让对手打响这个如意算盘,跟着脚尖点地。身子跃起,半空中收回长剑,身体前倾,右手长剑自左向右横扫,斩向杜四的腰间。杜四脚尖又是一点,双脚向上抬起,呈一字型伸展开,同时双刀改向前伸,双刀依然如剪刀状不变,直取尤娜的脖子,看来是要剪下尤娜的头颅。 这招凶险异常,一个不好就会身首异处。尤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身体向左翻转,挥出的长剑改平削为上挑,同时左手已经凝结出一枚冰冷的菱形冰弹,手指一弹,冰弹在尤娜身体的遮掩下,迅速袭向杜四的心脏。 长剑撞上厚厚的刀背,将双刀加速向前推,冰片经过摩擦被震碎脱落,在尤娜的头顶上纷飞。一股冰冷的气息飞速而来,杜四已经来不及抽回双刀格挡,只能运劲于胸,硬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冰弹撞上充满劲气的胸膛,并没有如尤娜所愿直接刺进胸肌,而是被震得粉碎,不过冰弹上附着的冰冻效果还是让杜四的身体一僵,想再重新刺出长剑已是不及,等长剑回转,估计杜四已经恢复正常,于是尤娜果断地抬起左脚,往杜四的胸口印去。 此时的杜四胸口一阵寒冷,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眼看着尤娜的左脚就要逼近,身体又不能动弹,无奈之下,只能将劲气再次运转于胸,硬接这一击。 “嘭”尤娜一脚,印在了杜四的胸膛,发出如击皮革的声响,但是只有杜四才知道,其中的劲力如同汹涌的长河瞬间涌入身体,那沉重的感觉无法形容,内脏开始翻腾,身体倒飞出去。此时的杜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 佯装报信去的小七早在暗地里与尤娜商量,两人一左一右跟在阿布的身旁成掎角之势,必要时替阿布拖延时间,另外一个人再做偷袭。 阿布与杜四交手前,小七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附近的民房里,亲眼目睹阿布与杜四交手的全过程,于是打消了生擒活捉杜四的念头。小七想,这样的一个对手,如果不趁机取了性命,只能养虎为患,正当他要给阿布一些暗示时,惊险的一幕出现,吓得小七差点就冲了出去。幸亏尤娜及时出现,这才让小七打消念头。 令小七吃惊的是,尤娜在剑法上的造诣竟然如此高强,这已经可以登入剑术高手的行列。欣喜之下更留意杜四的反应,在生死关头竟能这般果断,心中升腾一股凉意。 杜四在身体倒飞的过程中,逐渐恢复灵活,趁机用眼角环视四周,寻找逃走的路径。“轰”的一声,杜四的身体撞上了一间民房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力震得墙壁突然龟裂。因为之前将劲力都用来抵御尤娜的一脚,背部没有保护,一股甜腥涌上喉头,却被强忍着咽了下去。 杜四处事不惊,反应生成,在撞墙之后的一秒就已经蓄力于双脚,企图往右边的小巷跃去,就在这一刹那,左后背一痛,仿佛有锐利物穿透了背后的厚墙,刺进了肋骨和心脏,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间全部消逝无存。双脚猛然一软,瘫坐在地上。 不过杜四的脑子,依然在飞转,依然在盘算。周围的一切声响仿佛都消失了,只留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心跳声逐渐减弱。杜四低头一看,一只染血的手正从自己的胸肌拔出,手背上鼓胀的血管似乎清晰可见,一股血气冲上咽喉。终于忍不住从口中喷薄而出。杜四抬起无力的左手,指着逐渐逼近眼前的阿布,什么也所不出来,渐渐地他的瞳孔不断涣散。 此刻的阿布,怒目圆睁。脑中忽然闪过王超失血过多的样子,耳畔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地回响:杀了他!于是。不受控制的左手挥出匕首。将杜四的头颅咔嚓斩落。做完这一切,阿布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脸色苍白,不安的心境涌起不尽的思绪。 另一边的尤娜则丢下长剑,跑到阿布身边。一把撩起阿布的上衣,眼前出现了那一片黝黑仿佛发亮的鳞片,尤娜原本担心的脸变得惊恐,再看阿布的时候。情绪变得有些复杂。尤娜咬着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阿布知道尤娜想问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心中一阵凌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杜四无神却睁大的双眼。 杜四的尸体从小七的手上滑落,若不是小七看准时机发出致命的一击,估计杜四已经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小七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从已经迸裂的墙体走出来,看到两人目光呆滞却又一动不动,以为两人在闹别扭,劝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刚才我们的动静太大,也许有人被惊动,我们得赶紧离开,否则有被发现的危险。尤娜你照顾阿布,我来收尸。” 说完小七从杜四躲避的民宅中找出那件斗篷,将杜四的头包好,背着尸体跃入黑暗中。阿布回过神来,看向周围,附近果然有一些民宅已经亮起了烛火,赶忙捡起尤娜的长剑,拉着尤娜的手,跟在小七的身后朝前走去。 三人不敢返回悦来楼,直奔之前呆的破庙。小七将尸体存放在一个地下溶洞里,之前他在检查是否有人跟着鲁能过来的时候,无意发现的隐蔽地方,那里温度低,利于存放尸体。 留在破庙的阿布两人表情各异,尤娜低头在思索什么,表情严肃。阿布则还在回忆刚才砍落杜四头颅的那一幕,感觉那一刻,自己简直无法自控,心中甚是不安,忍不住开口道:“娜娜,我觉得刚才自己情绪失控,事做过了头,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尤娜思绪被打乱,刚想询问阿布腰上的鳞片,忽然意识到阿布刚才说的话,脸色变得异常奇怪,夹杂着担心和害怕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能告诉我刚才你的不妥是如何发生的,还有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最好将你腰上的鳞片是怎么来的也一并告知我,我认为它们之间必定有关联。” 如何跟踪言盛到竹林落水这一段阿布已经原原本本地说过了,只是隐瞒了入水后发生的事情,因为这鳞片来得太过诡异,阿布自己都有些害怕,所以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如今已经避无可避,只好坦言相告,另外尤娜本身是从封印之城来的家人,比一般人更值得信任。 说到鳞片,不得不说身体里那些奇怪的力量,于是开始从学院里擅自冥想开始,慢慢说到黑球的形成。阿布自说自话,一直没有注意尤娜的神色,当阿布第一次说到胸口位置那个如同包裹着黑色岩浆的物体,尤娜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黑,等到黑色气雾包裹住白色和绿色气体的时候,尤娜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阿布的眼神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最后说到了鳞片的形成,尤娜听得身体一凉,只觉得双脚乏力,终于站不住了,跌坐会铺满干草的地上,这时阿布才注意到尤娜的神色,脸色发白,还满头的汗水,担心道:“娜娜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受了伤?” 尤娜没有回答阿布的问题,而是来到阿布身前,半蹲着抓住阿布的手臂。阿布可以看到尤娜闪烁的瞳孔,还有双手上传来的颤抖,阿布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跟着紧张起来。 尤娜注视阿布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不要有所隐瞒。” 阿布摸不着头脑又有些不知所措,为了缓解情绪,笑着露出两边的虎牙道:“娜娜,不要这么神秘兮兮的,我认真回答就是了,你问吧。” 尤娜放缓声音,尽量用合适的词问道:“阿布,你最近有没有突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或者自己原本不想做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去做了的时候?” 阿布还是没有明白尤娜的意思,挠了挠头道:“这个,我有时候会觉得,之前做过的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你问的是这个吗?” 尤娜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才能在不伤害阿布的情况下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没有办法了,只能直白一点,小声问道:“我问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直说好了,你有没有感觉有时候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去做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 阿布回忆片刻,想不起来有这样的情景,刚想摇头,忽然脑中闪过杜四人头落地的画面,在那之前阿布耳中的确听到过一个声音,而一路过来,阿布曾经问过尤娜,尤娜表示从没听到任何声音,那么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尤娜见阿布呆着那里,以为阿布对自己的话很反感,揉着眉心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是阿布突然开口道:“有!就在刚刚,我原本打算走过去将他的双眼合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抬手砍掉了他的脑袋,其实他当时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再那么做的。” 听到这话,尤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汗毛直立,手上的劲力更大了,对着阿布瞪大双眼喝道:“这样的情况发生多久了?” 阿布双手微疼,却没有用劲抵御,阿布觉得这样的疼痛可以缓解内心的忧虑,因为此时的尤娜太不正常,而她一直询问阿布的问题又是如此诡异,阿布有个猜想,但是这个猜想让他自己产生了恐惧,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大到足以让尤娜有些失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阴影(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尤娜的一反常态,使阿布深感自身问题颇有严重。为避免问题加剧,阿布立刻自我调整情绪,尽快让自己镇定下来,静静地思考尤娜所提的那串问题。可不知为什么,不管阿布如何努力,也奈何不了心情的浮躁,脑中始终还是一片空白,依然只能凭借感觉回答尤娜的问话。回话的时候,阿布尽力控制着声调,迫使自己害怕的心理不尽表露与人,缓缓低语道:“我想就这一次吧,之前应该还没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尤娜听了,提到嗓子眼的那颗担心,终于又放回肚子里。她放开握住阿布的双手,将左大拇指的指甲放到口中轻轻咬住,嘴里喃喃有词,可一旁站着的阿布,虽竖着耳朵却不知所云。此时尤娜想到的是卡尔的那句话:必要时,将阿布封印,带回封印之城。尤娜原本以为他是在拿自己的外甥开玩笑,没想到他是已经预见将要发生的事情。 阿布鼓起勇气紧紧握着尤娜的手,看着尤娜的双眼,眼中透出一丝坚毅。尤娜被阿布的举动拉回现实,看着阿布一脸哀求中透着丝丝怜悯的神情,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与阿布席地而坐,开诚布公解释道:“你的舅舅卡尔少爷,曾经跟我说过,你身上隐藏着黑暗世界生物的气息,当时,就在他要带走你娘的顷刻间,你差点儿就失控了。” “你舅当时有事要去趟南方,于是他将圣灵珠留给你,为的就是万一有一天你情绪失控时,圣灵珠能使你狂暴的心绪得到沉静与安宁。后来卡尔少爷又因急需赶回阿尔山去处理,我们封印白盾的半山古堡关押的恶魔逃脱之事,才至今始终抽不出时间来看你。” “卡尔少爷回到封印之城后。就立刻差遣我出来寻找你,我临走前,他就把他的预见,就是你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给我交了底,没想到你的魔化竟越来越严重,现在居然到了现实化的地步,你体内的黑暗气息已经透过身体溢出体外。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尤娜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情绪有些激动。阿布虽然听了这么多,可还是感觉自己一直心猿意马。没有听到一丝自己想要的部分。不过阿布告诫自己不急不躁,他想,尤娜肯告诉自己那么多信息,也没必要对自己在做隐瞒,只要继续倾听肯定会有结果。于是耐着性子聆听着尤娜那苦口婆心的讲述。 果然,没让阿布等多久。平复了情绪的尤娜。就要将自己知道的重要信息告诉阿布,不过透密之前,还需证实一件事。于是,尤娜深情而期待地说道:“阿布,先让我看看你右手的伤,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它现在已经愈合,并且上面也覆盖着黑色的鳞片。” 阿布抬起右手一看,果然和尤娜说的那样,伤口已经愈合。而且这一次并不需要他运行自然之息,身体里的黑色气雾就能自主游走于身体里。 尤娜一看,神情立刻由忧转喜,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阿布手上冰冷的鳞片开心道:“啊,我终于敢肯定一件事,如今那些黑暗气息只是无意识的在保护你,那么你就还有时间阻止另一部分黑暗的灵魂。” 阿布皱起眉头,心中非常想念自己的爹娘,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免得尤娜担心,强打精神道:“那我应该怎么做?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尤娜双眼又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原本柔和的语气夹杂着嘶吼道:“你一定要成功,绝对不能失败。如果你真的输给自己心中的那道阴影,那么黑暗会吞噬你的精神和意志,你将变成一具没有自己灵魂的躯壳,不停地去杀戮和破坏,或者作出更恐怖的事情。所以你必须成功。” 阿布听出了尤娜话中的意思,突然感到一丝无助,问了一个必定会让自己伤心的问题道:“如果我真的变成那样,那么我娘还有我舅舅他们会不会来抓我,甚至杀了我?娜娜,你呢,你会不会也要抓我,杀我?” 尤娜神色一暗,不敢正视阿布的眼神,转头看向窗外,咬着牙关痛心答道:“如果你真变成一具只剩下恶魔灵魂的躯体,不再有仁慈之心,善良之念,我想,每个有信仰的白盾都会抓捕你,因为留着这样的你,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尤娜的话着实让阿布难受不已,正想就此放弃挣扎,忽然想起,不知去向不知近况的爹娘,阿布不由地升起一股倔强,扪心自问道:难道作为他们的儿子,我允许自己如此懦弱吗?既然无法改变前天与昨天,那就要努力改变明天,创造美好的未来。 阿布好像突然醒悟,颖悟了真谛似的,吓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刚才的自己仿佛被心中低落的情绪左右着,有些自甘堕落的心绪,双手在脸上猛拍几下,声音清脆悦耳,脸被拍得通红,阿布顿时清醒许多。阿布夸张的举动,让尤娜一下发懵发傻似的,呆呆愣在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阿布。 看着尤娜的傻样,阿布终于呵呵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毫无顾虑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逐鹿和米歇尔的儿子,消极面对困难可不是我的作风。娜娜,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根除我体内的黑暗气息。” 尤娜猛地被阿布的精神所震撼,不假思索道:“目前还没找到任何有效的方法,我们白盾也曾经有过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得到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结论。米歇尔阿姨告诉我,这是你天生体质如此,无可奈何。不过有方法可以延缓黑暗气息侵蚀你的精神,可这,还得依靠你自己了。” 阿布先是有些失望。听到有减缓的方法,马上来了精神,一脸期待道:“那,我该怎么做?” 尤娜摇摇头道:“这个方法我教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去研究去实践。我只能告诉你,你要让自己的精神与自制力都强大起来,不能轻易被外界事物所左右,所动摇。世间,也曾经有人成功地战胜了自身的恶魔,我本不想提他的名字。但是如果让你知道了,或许能增强你的自信心。那人就是关押在半山古堡的林焚雨。白盾们亲眼看到他变身成了残忍嗜杀的恶魔,但是将他抓回来之后,他又奇迹般的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恢复了人性。” 阿布听后,反复的念着“林焚雨”这三个字。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既然可以凭借意志在变身之后恢复人性,那么必定可以凭借意志在变身之前阻止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一些纠缠于阿布心头的问题也一一迎刃而解了。但,让阿布一直想不通的是,以爹娘的能力,为什么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被人带走了?真的是因为对方是亲戚吗?还有为什么舅舅不带着自己离开那座山谷?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阿布自己培养心智。 尤娜举着左食指补充说明道:“阿布呀,如此看来,你务必要做好两件事。第一。尽快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第二,别再让自己受伤。”第二件事其实是尤娜强行加上去的,因为尤娜此时想的是,让阿布内心强大最快的做法。就要让他独立面对危险,而且要学会险中求胜,如果自己的横加干预,有可能使阿布成长周期变长。 阿布不明白尤娜心中打算,愣头愣脑地点了点头,还美美沉浸于遐想连篇中。此时小七迈步走进了门,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原来小七将尸体藏好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散发着血腥味,便在那附近摘了些皂角,连人带衣舒舒服服都洗了个澡。 尤娜与阿布两人神情各异,破庙中的气氛有些尴尬,小七有些受不了,腆着脸走到尤娜身边巴结道:“那个,那个,娜娜,帮我一个忙呗,帮我把衣服上的水滤掉,我穿着这湿衣服实在难受。” 尤娜爽快回答道:“好啊。”刚说完,忽然感到不对劲,瞪着小七道,“你拿我的水术法当什么了?居然让术师干这个,自己一边拧干去。” 一旁的阿布忍不住笑出声来,攀着小七潮湿的肩膀,将小七拉到门外,边走边道:“你让娜娜帮你弄干衣服,你也太过分了吧,我都没有这个福分。走,出去我帮帮你。”阿布说这话不假,因为他与尤娜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两人的衣服都是各洗各的。 阿布的话刺激得尤娜满脸通红,跺着脚,就要发作,阿布与小七已经急匆匆地跑到了门外,阿布猛的掀起小七的上衣,这让追出来的尤娜躲了回去。 小七看到这一幕,摇摇头道:“小两口又耍花枪了,刚才怎么回事?看来,你们不对劲啊。” 阿布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事,免得让人担心,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一边帮小七拧着上衣,一边将话题岔到昨晚的将军府上,阿布面色凝重道:“今天我们总算给王超报了仇,还终止了他去报信,避免无妄之灾啊。但是有个问题我们不得不去考虑,杜四的突然失踪,肯定引起先锋将军府的骚动与警觉,这对我们以后的调查十分不利啊。” 小七也想过这个问题,趁势接话道:“是啊,这是个问题,我有个提议,选个时间,我假扮杜四,不小心在逃走的时候被人发现,这样是不是可以瞒天过海一段时间?” 阿布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这提议的可行性,最后摇了摇头道:“有些不妥,如果这个‘四爷’就这么跑了,必定会让将军府众人更加警觉,他们很可能为了保护自身安全立即毁灭所有证据,这对我们以后抓捕他们非常不利。最好能在‘四爷’走之前有个交代,让他们以为‘四爷’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不久还会回来。” 小七脱掉长裤,坐在一边,此时挂在木条上的裤子正滴着水,小七竟忘了拧干,两手环抱在胸前,自言自语道:“以什么理由离开最好?而且还要让众人看到,如果不说话,那么对方的信任度会有所降低,真是麻烦。” 阿布低头沉思了一会,还是想不出十全十美的理由来,深吸一口气,打断小七的思路道:“别想了,现在脑子好像一锅浆糊,哪想得出好计策来呀。我们回去睡一觉,晚上叫上王超他们,再好好商议一下。我们现在应该高兴才是,因为可以排除了四个人的嫌疑,调查内奸的难度又减少了些,不是吗?” 小七同意阿布的说法,拿下裤子拧了一下,抬头一看,天已经开始微亮,再不赶回去,要是有人敲开房门,那可就穿帮了。两人加快动作,小七赶紧穿好衣裤,阿布进屋叫上尤娜,三人来到门外准备出发,尤娜见小七的衣服紧贴身上,让人看了真是难受。尤娜一抬手,小七身上腾起阵阵雾气,不一会儿,衣服就全都干干爽爽了。 小七傻笑了两声,道了一声谢,想到要换回贺甲的装扮,开口道:“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先回悦来楼,我们晚上再见。”说完朝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阿布与尤娜加快速度离开了破庙,趁着悦来楼的伙计还在睡眼朦胧的洗漱,小心贴着墙根行走在黑暗中。他们先来到尤娜的房间后窗下,只见尤娜轻轻打开小窗口,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阿布往前走了两步,也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尤娜看着阿布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股浓重的阴影笼罩在阿布身上,给人一种无法挥散的感觉。 阿布戴上面具换好衣服,刚躺下不久,就听见外面一阵鸡鸣,看来已到了起床的时间。阿布摇了摇头,将床上的被褥弄乱,仿佛有人睡了一宿似的,然后打开房门,打个哈欠伸个懒腰。 阿布选了一处石凳坐好,看着初升的太阳洒下的缕缕金光将悦来楼的墙面染成了金色。屋檐上圆润的露珠滑落,滴在树叶上,绽放出一朵水花,在阳光下绚烂无比。 自从在尤娜那里得到许多从未知晓的事情后,阿布突然对周围的景物兴趣十足,生怕自己哪一天突然失去意识,就再也感受不到这些美丽的事物。阿布虽然这么想,但是心中没有黯然情绪,反而对眼前的一切更加珍惜。 话说昨晚,白拓因为喝高了,就在悦来楼后院睡下,此时刚刚起来散步,看到阿布呆坐在一旁,正上前去打招呼,发现阿布那深深的黑眼圈不由一愣。此时众人也都醒了,看到白拓的样子都聚了过来。 白拓左看右瞧了一下,才挤出一句话:“贤侄,你昨晚,可是失眠了?若不习惯与侄媳妇分房睡,你可以和我说,不必强忍。我安排你们同住一间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阴影(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同样长着乌溜溜的黑眼圈的尤娜走过来,恰好听到白拓的调侃,顿时霞烧双颊,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阿布更是一脸窘态,憋了许久,挠挠头苦笑道:“谢谢白老板的关心,平时我们夫妻很少出门,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于新坏境就寝,所以昨晚有些睡不安稳,没事,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众人拿阿布两人调侃逗乐了一番,便各自散着梳洗去了。吃过早餐,白拓提议让大家到附近名胜去游览观赏一下风景,但是因为悦来楼的生意需要人照看,于是鲁能自告奋勇来当向导,自然就是白拓留在店里打理生意了。 鲁能的积极是因为很想知道,自从自己与王超离开以后,阿布三人发生了什么事。善于察言观色的鲁能在刚才就餐时候,从阿布的举止中捕捉到了些微妙而略显踌躇的神色,猜想阿布可能发生了什么非比寻常的大事。鲁能想借此机会带阿布去散散心的同时,分担分担阿布他们的烦恼。 大伙有说有笑地出了马坡镇,鲁能首先带着众人领略附近鹿角山的风光,王超和尤娜都是初来乍到,一路上被沿途的美景陶醉得绽放笑脸。众人坐着马车,沿着盘山大道慢慢往山顶延伸,路边山花烂漫阳光普照,一个个暂且抛开身上的重任,尽情地放松自己,山中仙境般的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众人还瞻仰了山顶上神庙里供奉的光明女神丝碧昂的神像,以及那耸立于林间云海的巨大雕像。之后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感叹着劳动者的智慧与力量的无限和伟大。这期间,鲁能一直在观察着阿布,只见他呆看着对面高山上的林海,一副想得出神的样子。鲁能看在眼里。心想找个机会问个究竟。 正午刚过,烈日当空,众人从山上往下走,来到半山腰的一眼清泉边停下。此时众人觉得饥肠辘辘,于是索性在这里生火做饭,大伙都纷纷忙着手中活儿,只有阿布独自一人对着清澈的泉水发呆。 鲁能见机会来了,便慢慢靠近阿布,用手一拍阿布的肩头,问道:“阿布。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超的伤虽然还没好利索,但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已经可以自己走动了。他也凑到阿布身边,好奇道:“昨晚我们早早就回到悦来楼,你们后面干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说来听听。” 阿布原本只是在深思自身问题,深思尤娜没有教会自己如何减缓恶魔化速度的问题。阿布为找不到好法子感到迷茫。感到无奈。正一直冥思苦想地考虑着应该用何种方式来强大自己的内心。 两人的问题打乱了阿布的思绪,不禁心中涌起烦躁的情绪,让阿布顿生一种危机感。他连忙深呼吸了两次,才使自己平静下来解答两人的问题。阿布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两人,关于自己身体的状况,阿布还稍稍做了些隐瞒。 两人得知整件事情发生的经过后。心里不由为阿布三人当时的决定捏了一把汗,如果判断失误,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不过现在想想。杀掉杜四也许是当机立断的最佳选择。 王超沉默片刻,提出了与小七相同的疑问,阿布将之前与小七讨论的结果告知两人,当然也包括那个还没有找到答案的问题。鲁能与王超绞尽脑汁,始终毫无头绪,最终只能先暂时放弃思考,先尽量的放松心情,让自己恢复最佳状态。 也许是欢乐的气氛感染了阿布,阿布有了新的想法:既然如此费神还是毫无收获,不如慢慢等待,或许在不去苦苦求索的时候,问题就会自己迎刃而解,水到渠成。有了这样的想法,阿布终于放开自己,全身心地和大伙沉浸在怡然自乐的玩赏当中。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当众人从最后游玩的一片湖泊归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白拓备了酒菜迎接众人,酒足饭饱后就是一阵茶余饭后的闲聊。白拓看着小七,认真道:“老贺,你这次带着这么多人出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啊?” 小七先为白拓斟了一杯茶,再给自己满上一杯,将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片刻,这才一饮为尽,饶有兴趣回答道:“老白,实话跟你说吧。我也是受家人所托,带着我这侄子出来见见世面,因为家里人希望他能干一番事业,别老是呆在家中做个无所事事的少爷。毕竟他们家偌大一份家业日后还需他来继承,有我看着他,家里人比较放心。” “这不,来到半路巧遇王公子,在汴城我们本就有些往来,偶尔与狄书他们聊过天,还交流了以后的打算,一打听,赶巧了,都是往马坡镇来着,于是我们便结伴同行。那天到了门口,见这里守卫的兵丁变得多了起来,心中有些担心,这才和侄儿先进来探个究竟,免得误闯进来,遇事缠身。” 白拓举杯,一口饮下清茶,回味了一会甘甜,这才开口道:“老贺,你还真的嗅觉敏锐,最近这马坡镇的确不是很太平。前几个月里,常有与丹朝的边境摩擦事件发生,差点就要打起来,不过幸好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衙门和守备军也是看得紧,说是提防丹朝的奸细渗入,多了几处盘查,不过对老百姓来说,倒是没有多大影响。” 有关自己关心的事,阿布等人都竖起耳朵倾听,生怕漏掉细微细节。但白拓毕竟是普通的老百姓,得到的消息都是人尽皆知的,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倒是听到了许多不合常理的推断,听得阿布大摇其头。 吃过晚饭,送走了白拓。鲁能留下来陪着阿布等人。五个人搬来一张桌子在柳树旁坐下,沏着茶,开始讨论今后调查的方向。也许是放松了一天的心情,或者是忘掉了之前的不快乐,众人的脑子变得清醒灵活了许多。 小七首先开声,因为尤娜并不知道他与阿布在破庙外的谈话,先做了一个简短的说明,然后开始说出自己的观点道:“我觉得我们都太多虑了,我们一直担心申屠会因为杜四的失踪,而对自己的安全有了顾虑。可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最起码的信任应该还是会有的。” 鲁能清楚,因为利益结盟是多么脆弱,况且对于这些可以拿国家战备来牟利的人来说,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其他人都可以是被抛弃和怀疑的对象,开口说道:“老贺。你太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这些人只不过都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必要时都会互相出卖。如果杜四无缘无故失踪,那么他们肯定会有所怀疑。” 阿布赞同鲁能的观点,却觉得这么说不完全对,提出自己的看法道:“老鲁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另外一层含意。他们都是在三王爷手下办事,虽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幕后主使,但是实际上在心里头却是互相猜忌,谁都不服谁。那么他们必定时刻准备着有人会背叛自己。这从申屠对‘四爷’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因此,我有一个想法。在他们能够忍受的背叛范围之内,让杜四合理的消失一段时间,这样既可以让他们因为其他的事分心,又可以掩盖我们要做的事情。之后再让杜四突然出现,但不与其他人正面交谈,增加申屠等人的疑心病。” 尤娜对如何去做非常感兴趣,喝了一口茶,问道:“阿布,你打算让人们认为杜四去做什么?” 阿布双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看着尤娜道:“揭露姚勇的办事不力,你看怎么样?这样可以麻痹他们,让他们认为杜四不过是想借此打击马坡镇的众人,提高自己在三王爷心中的位置。而且这样的小动作也并不能真的让姚勇在三王爷面前失势,最多也就受到一些责怪。这样申屠众人的反应才不过于激烈。” 王超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还是有些顾虑地问道:“那,谁来扮演这个已经死的‘四爷’呢?如果只是留下一封信,他的字迹我们没见过,胡乱写只会更容易穿帮。如果需要说话,那应该说些什么?” 阿布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此时直接答道:“这个‘四爷’由我扮,在墓穴中我听过他的声音,自信可以模仿得七八分,这个无须担心,甚至怎么找到他的巢穴我都想好了。如今马坡镇处处都在衙门的眼皮底下,只要问一问二娃兄,就知道最近哪里有陌生人出没,只要穿着那一身醒目的装扮往那里一站,就容易被他们发现。至于要说些什么,怎么说,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这件事不需太多的人来做,交给阿布一个人就行,剩下的四人开始重新分配调查的对象,排除了申屠四人,那么被怀疑的对象就相对变少了。这个晚上,阿布五个人长谈到深夜,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小七带着阿布回到了放着杜四尸体的溶洞里,取下了面具,拿起那件染血的斗篷,来到洞外小溪边,将面具及斗篷洗净,然后晾晒,两人坐在一棵树底下等着东西干透。 小七看着阿布专注认真的神情,忍不住问道:“阿布,你一个人行不行啊?还是我跟着你一起去吧。自从与‘四爷’对战之后,我觉得你变得非常古怪,和我之前认识的阿布判若两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阿布的变化始终还是没有逃过关心他的眼睛,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事,阿布不愿给朋友增添烦恼,摇摇头道:“没事,可能是当时受了些惊吓,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一手攀在小七的肩膀笑道,“没想到你小子关心起人来,还真有点肉麻。” 小七一把拍开阿布的手,没好气道:“去,没事就不要摆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让人看着实在欠揍。我先走了,晚上见。” 小七走后一会儿,阿布这才将晾晒的面具和斗篷收起来,用布包好,跨在肩上。阿布进入马坡镇后,选了偏僻的小路径直朝着衙门走去,驾轻就熟地来到衙门的后院,从后门钻了进去。 阿布到了衙门里,直接找上了当值的衙役,幸亏二娃事先有过交代,不然阿布想见二娃还真不容易。看着二娃匆匆赶来,阿布心中五味杂陈,心中总有一片阴影挥之不去,总想当面问问他究竟是站在谁那边,但是理智让阿布最终没有开口。 二娃也有一些话想问阿布,于是带着阿布到了自己的书房,关上房门,屋内顿时只剩下各怀心事的两人。 “你去哪了?”“二娃兄,又要麻烦你一次。”两人同时开口,但异口不同声,各说各的,可还是为了这份默契相视而笑。 最后还是二娃先接口道:“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阿布不想对二娃说谎,于是直接忽略了二娃的问题,说出自己此来的目的道:“二娃兄,我发现在我们回到马坡镇后,发现有人跟踪我的朋友,我怀疑那些人要对我的朋友不利,所以想来问问你,最近咱们马坡镇是否有形迹可疑的外地人?” 二娃回忆片刻,慢条斯理地回道:“有是有,前段时间就在西北方和西南方的小巷子里出现过,后来因为其他的事放松了监察,如今已经不知去向。你也知道衙门办事是要讲究证据,如果你要我将他们抓起来,我还真办不到。” 阿布见二娃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摆手道:“二娃兄误会了,我只是想尽早做些防范,免得是非招惹而已。如果二娃兄没有详细消息,那我就先告辞了,因为八王爷的事已经有了些眉目,我需尽快办妥才好。” 说到八王爷,二娃也就不敢挽留,但是心里却留了一个心眼,因为今天的阿布显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来到衙门,还问了些有关可疑的外地人的问题,却没有询问那些外地人是干什么的,这显然是阿布已经知道了答案。 阿布不知道自己的疏忽已让二娃起疑,走出衙门之后,专抄小路离开,到了城北的城墙附近,直往一处无人的草堆钻了进去,等出来时,已经是头戴面具,身披斗篷的假四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冒险(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换了装束的阿布先到二娃所说的西北城区转悠转悠。阿布暗暗告诫自己千万要格外小心谨慎,既尽量让自己少与路上当地行人打照面,又能使躲在暗处的“同伴”发现自己,而且自然地表现出自己对此地并不陌生的精神状态来。转了半个时辰,阿布一无所获,于是转向到了西南城区。 当阿布昂首阔步刚刚踏进西南城区,便感觉到自己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感觉那一双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充满着敌意,也许对方看不惯自己的装束,也许对方就是四爷的仇人。不论什么结果,阿布觉得自己此刻能引起外界的反应就不枉此行,不过自己的举止还是不要太张狂,免得招来是非,误了大事。 阿布想,既然已经达到预期效果,就暂且避避,于是快走几步钻进了一座门前挂着招租牌子的闲置民宅,关上房门,一看,房间里的地面、桌椅等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阿布来到后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从那缝隙朝小巷子看去,究竟跟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刚刚站稳,身后的院子里传来声响。 阿布立刻将窗关严,转过身去,从前门看向内院的另一个侧门,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壮汉出现在那,眼中精光闪烁,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肉块块突兀隆起,犹如钢筋坚硬无比。阿布顿感手心冒汗,心想,如果对方骤然发难,自己就运劲于背,撞向身后的木窗,借此躲避攻击。 不曾想到。那壮汉走进来,到了阿布身前两米,却突然来个单膝跪下,焦急道:“四爷,您让我们好找啊,都一天一夜没见您了,您这是去哪了?” 阿布想上前将来人扶起,可又忽然站住了,想起那天听到的对话,猜测这个“四爷”的性格。于是双手交叠放在身后,语气冷冷道:“放肆!我去了哪里还需向你汇报吗?我有事情要吩咐你,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再说。” 壮汉原本昂起的头顿时低了下来,敬畏道:“是小人忘了自己的本分。我们没见您这主心骨有些慌乱,请四爷恕罪。我看您声音有些嘶哑。是最近太过奔波劳累所致吧。回去后小人为您沏一壶润喉茶。” 壮汉为阿布声音的变化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阿布当然乐意接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阿布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壮汉看不出面具后阿布的表情,不敢再说什么,更不敢在此多停片刻。赶紧站起,领着阿布穿过了空宅,在小巷子里绕了几次,等到阿布也不记得自己到了哪里。壮汉这才推开一间小酒馆的后门,走了进去。 悄悄来到了二楼,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里,阿布看到了五个人,那五人一见阿布便面露喜色,赶紧凑到跟前,半跪在地上,拱手齐声道:“四爷。” 阿布一摆手,在一张太师椅上大马金刀地坐下,语气自然冷漠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阿布挥手示意后,其中四个自觉起身,可听了阿布的问话,都觉阿布的声音有些不对,但看到了站在阿布身前的壮汉,疑惑又少了一些。一个相对瘦弱的男子弓着腰单膝一跪,捧着一封信道:“四爷,今天有王爷的来信。请您过目。” 阿布接过密封的信,右手捏着,忽然感觉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心中顿生不妙的念头:难道是自己穿帮了?不会啊,自己只是接过一封信。阿布不解地低头看信,忽然从众人的低眉顺目猜到一些什么,一抬手,将信直接砸到了瘦弱的男子脸上,口中不快道:“念!快念!” 众人脸色马上恢复正常,阿布眼角捕捉到了六人神情的变化,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伪装他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实那男子也不是对阿布心存怀疑故意试探,而是习惯了之前做事的方式,第一次跟着杜四出来当差,还未适应,等他意识到问题的时候,阿布已经接过信封,本来还担心会遭一顿臭骂,谁知道杜四竟是放过了自己。 那男子赶紧抓住脸上的信,站了起来,拆开封口,清了清喉咙道:“杜四,本王要你办的事情是否已经办妥?别像范五一样让我失望才好。”信中就这么一句话,但足以看出三王爷的耐心十分有限。读完信的男子杵在一边,和其他五人一样眼直勾勾地看着阿布。 阿布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现才不被怀疑,只好环视六人一遍,发现了一些端倪,有一人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睛,仿佛回避着什么。阿布这一环视或许有些高深莫测,更让六人有神色不安。 阿布昂头沉思片刻,语气高亢自傲道:“王爷对我有了一些不满意,看来我要回去一趟,这段时间你们继续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 那个古怪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四爷,您就这么走了,若有急需决断的事,我们应该怎么办?您不如给个应急处事方案,我们也好照着办。” 阿布凝视那人,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惧怕,但是没有达到恐慌的程度,想通了为何这人不敢与自己对视,猜想这也许是三王爷安插在杜四身边监视杜四的棋子,或者这人已经被申屠等人收买,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可以利用他为自己传递信息,让他背后的人知道,杜四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打定主意,阿布拍案而起,怒道:“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力,还需我返回解释吗?哼,我带你们出来,是因为相信你们有能力。可实际呢,来到这里这么久,你们却一事无成。看来我只能借姚勇出了纰漏之事,数落娆勇,来分散王爷的注意力,不然我有什么脸面回去见王爷?你们还怕我不在的时候,自己担责任,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自己要说的话,阿布摔门而出,到了门外刚迈两步。那个壮汉追了出来,阿布身体僵硬,缓缓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道:“难道你想拦我不成?” 壮汉赶紧摆手,一脸错愕道:“四爷。小人不敢。我追出来只是想问问您多久回来?这里需要您来主持大局。” 阿布吓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身份已经被识破。暗自擦了一把汗道:“多则一个半月。少则一个月。”又迈了两步,背对着壮汉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只需调查,什么事都不要做,明白吗?” 壮汉点头称是。阿布不敢停留,免得露出破绽,迅速出了西门,寻到一个隐蔽的山洞。脱下面具及黑斗篷,这才觉察到后背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此时再想起刚才的经历,双手依然还在发颤。 恢复自身面目的阿布绕着马坡镇外围的森林跑了半个圈,回到东门附近的破庙,戴上小七的人皮面具,从东门重新进入马坡镇里。 阿布回到悦来楼时众人都不在家,应该还在调查着各自负责的对象。阿布随便吃点东西对付一下,便回到房间里,因为杜四的事处理得还算顺利,阿布心中轻松愉悦,不一会儿就困意上涌,倒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慢慢进入梦乡。 闭上双眼,黑暗降临,阿布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黑色的大海里,海水轻柔地漫过自己的耳朵,抚摸着脸颊,还不时传来遥远的窸窸窣窣声,仿佛在海底有人低声述说,又像是从自己心底里传出来的喃喃自语,阿布望着海上漆黑一片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阿布正享受难得的轻松心情,那个遥远的声音慢慢的靠近,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依稀可辨的男女说话声,仿佛是在质问。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变成了很熟悉争吵声,那些吵架声好像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有舅舅和尤娜他们的。 突然,他们的声音变成了轰隆隆的巨响,阿布很想转身,将脸埋进水里,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论阿布如何努力,身体依然动弹不得,当阿布放弃努力,将脸转回来才发现,面前的天空已经不再平静,带着闪电的乌云一瞬间布满了天空。 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显现,阿布心中涌起的恐惧向四周蔓延,海水变得更加冰凉,阿布感受到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又是一道闪电,那个身影显得更近了,这一次阿布看得很真切,这是一个在额头上长着两只犄角的人型生物,但是他的脸被一团黑色的气雾笼罩,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光亮一闪而过,黑暗中的影子突然睁开双眼,那双瞳孔是酒红色的,里面仿佛燃烧着灼热的岩浆,不断溢出的高温将接触到的黑色气雾点燃,看起来就如同眼睛向外喷火一般。阿布与那个影子对视了半晌,觉得那股热气仿佛可以通过空气传递到自己身上,周围的海水开始慢慢沸腾。 惊恐的阿布忍不住避开对方的眼神,提出了自己疑惑:“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黑影并没有回答阿布的问题,而是抬起右脚用力一跺,开始翻涌的海水如同获得新的力量,翻起滔天巨浪,铺天盖地向阿布袭来。不仅如此,阿布还在巨浪当中看到一幅诡异的画面,在浪涛的中心,阿布的父母和舅舅还有尤娜正全身包裹在火焰当中,表情痛苦,承受着来至烈焰的煎熬,而这一切是这么不合逻辑。 阿布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眼中是家人被炼狱折磨,耳中不断传来哀嚎,阿布不忍再看,闭上眼睛等待巨浪吞噬自己。然而想象中的冲击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所有的声音都如同跟随冬眠的蝉一同消失得干干净净。 阿布睁开了双眼,眼前的黑海恢复了最初的平静与蔚蓝,正当阿布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时候,一道闪电擦亮了天空,黑色的人影再次出现,一个如同深渊中醒来的声音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阿布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用尽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并大声的喊道:“你到底是谁!” 经过一段喘息之后,阿布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自己原来坐在自己的床上,刚才不过做了一个噩梦,但是这个梦着实让阿布感到筋疲力尽,背后的衣衫全被汗水渗湿了。阿布刚换好衣服,门外传来尤娜等人的争吵声,不明所以的阿布忍不住噔噔噔地推门而出。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阿布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两个时辰,这一现象在过去的时间里少之又少,不过阿布没有功夫去在意这些小事,因为此时王超与尤娜他们的激烈争论更吸引了阿布注意。 其实众人回来也有两刻钟了,看到阿布已经熟睡,就不忍心打扰他,大家就今天发生的事情交流讨论起来,当阿布走出房门时众人才知道阿布已经醒来,不过背对着阿布,王超和尤娜两人还沉浸在激烈争论中。 阿布没有完全听懂两人说的事,只是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一个大概,于是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刚才说的可是边境又发生摩擦了?” 这时尤娜才知道身后站着阿布,看着阿布睡眼惺忪一脸疲倦,问道:“我们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但是一边的王超不识趣,一把拉过阿布,让他在自己与尤娜中间坐下,马上开口道:“阿布,你来劝劝他们,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看到阿布满脸不解,这才想到阿布并不知情,赶紧一拍额头道,“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今天,城外传来了一个消息,在离这里三十里外,又发生了我们国民与丹朝国民摩擦事件,我认为只要我们跟上去看个究竟,就能很快查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小七认为我的想法不错,但是尤娜和鲁能担心这是个陷阱,他们还说,即便这不是陷阱,一旦出了楼兰国,我们要面对的困难会很多。况且我们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只要花些时间,照样可以找到那个内奸。我们就这样产生了分歧。你来说说该怎么办?” 阿布思考片刻,果断而深沉道:“毋庸置疑,当然是要去看个究竟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冒险(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原本就持反对意见的尤娜见阿布不和自己站同一战壕,难过得捶胸顿足大摇其头。自从尤娜得知阿布身上突长黑色鳞片起,她就一直为阿布担心得如履薄冰,因此,说什么也不会同意阿布这一冒险之举,她,不得不板着脸,直言正色道:“我不同意,你不能去,我大老远来找你,不管怎样这一次你都得听我的。” 尤娜这话虽然透露了些霸气,但更多地透露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浓情。人非草木,阿布忽觉尤娜那字字珠玉的表白似水柔情凝注于心。不知怎的,刚才梦中那个恐怖场景又猛然在阿布脑海中重复回放,权衡安危,阿布觉得这一回的冒险对任务的完成的确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也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如果能早日凯旋而归,自己就可以早些跟着尤娜回到封印之城,即使到时候自己被当做犯人关押起来,也要弄清楚隐于自己身体上的一切一切。如果注定要魔化,那么呆在父母身边,也是人世间的一种美丽,一种幸福。 想了许多,阿布觉得这一次的冒险势在必行,但为谨慎起见,必须做两手准备,自己去丹朝调查的同时,马坡镇的事也要同时进行,如果放弃了现有的线索,万一自己在丹朝一无所获,那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打定了注意,阿布决定便不厌其烦,耐心细致地说服众人。 阿布突然将手环抱于尤娜的腰上,尤娜触电一般身体一阵酥麻,腰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刚想挣脱阿布的手,发现面前众人都看着两人,想到如今两人是以夫妻身份出现。此时要是反应太过剧烈必定引起误会,于是强忍羞涩着继续坐着,只是脸上火辣辣的发烧,一时失了方寸。 阿布感受到尤娜身体传来的轻微颤抖,坚持着不放手的冲动,开口道:“不用担心,这次我只是去查探,绝不与人动手,况且我还想通过这次的经历让自己尽快成熟起来,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独立面对一切的困难和危险。你想,温室里那不经风雨的小苗怎么长成参天大树呢?人也是如此,需要到恶劣的环境中去不断历练才能真正成长吧。你说对吧,娜娜。” 在别人看来,阿布像是在安慰一个担心丈夫出门会遇到危险的小女人。但是尤娜自己知道,阿布是想借着这句话告诉自己。如果不放开手让他学着面对身体里的黑暗气息。他就永远无法自己去战胜它。 尤娜陷入了沉思,阿布则看向小七等人挤眉弄眼,想让他们帮忙劝说两句。鲁能之前的不同意,是出为安全着想,如果不草率行事,事事都能照顾周全。在鲁能看来,这个提议还是可行的。想到阿布平时的作风,鲁能突然有了些期待道:“我对阿布很有信心,如果是他去。或许真可以找到线索并且全身而退。” 小七倒想,要是自己能和着阿布一起去,估计能够碰上许多有趣的事,顺势搭话道:“我同意老鲁的说法,如果让我随行,那就更加万无一失了,你们说呢?” 因为此时的小七装扮成贺甲的样子,所以他说的这话让鲁能感觉有种爱幼的亲切和温暖,他想,若是两人一起去,以贺甲的循规蹈矩应该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说,王超受伤,尤娜看起来有点柔弱,自己还要忙于管理悦来楼,贺甲去是最合适不过了,于是点头同意。 小七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一着急,说话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好鲁能没有怀疑,而王超与尤娜也没在意,暗舒一口气,没再说话。 王超虽然也想去,但是身上的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痊愈不了的,即便可以做些活动也不能与人动手,要是伤口迸裂,不用对方怎么使劲,只要干耗着,自己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导致无力抵抗,跟出去也只是一个累赘,想到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尤娜对小七的提议不置可否,她自己其实已经想过,如果劝不了最多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以自己的身手,即便发生紧急事件,也有足够周旋的余力。但是阿布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尤娜更加清楚自己需要做什么,看来明着与阿布一同走出去是不行了,只好暗中保护,这样也可以让自己心安一些。 正当小七以为他跟着阿布就此得到众人的同意,眉开眼笑的时候,一个反对的声音道:“这样不好。”说话的人正是阿布,阿布接着道,“你必须留在这里继续调查。” 小七十分不解,怎么阿布如此不了解自己的想法,音调微提道:“为什么?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啊,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你叔叔我是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阿布也知道小七关心自己,希望跟着自己出去凑凑热闹,但是阿布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去,于是苦口婆心劝道:“叔,你就听我一句劝,我自己去就行了,人多了容易让人生疑,而且要是碰上什么劫道的,我自己跑起来比较方便。你看马坡镇的调查如今到了关键时刻,离不开人,娜娜还需要您照看呢。” 小七还是有些不死心,看着尤娜,用贺甲长辈的口吻道:“娜娜,他一个人去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不如让叔叔陪他去吧。” 尤娜假装生气,瞪了阿布一眼,向小七施了一个晚辈的礼节道:“叔叔,他就是这么一个犟脾气,决定了的事是听不进劝的,我们还是让他自己烦恼去吧。我有些累了,我要去休息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不用等我了。”说完一把拍掉阿布的手,站起身来。朝房间走去。 阿布看着身后来来往往的悦来楼伙计,感觉非常尴尬。小七看到尤娜起身时对着他做了个手势,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赶紧站起来,拉着阿布就要追过去,边拉边道:“愣着干什么?你媳妇生气了,赶紧追上去解释一下啊。” 阿布看出小七眼中的坚持,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尤娜就这么生气之后留在马坡镇也好,于是摇摇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拿起前面的茶杯一饮而尽。阿布没有明白小七的意思,但是小七又不能明说,如果是可以让众人知道的事情,尤娜就不用打暗号了。只能放开阿布的手,摇着头道:“才出来一次。两夫妻就吵架了。要我怎么跟狄书老弟交代啊。最后还得我出马才行,唉。”说完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径直向尤娜追去。 众人住的客房位于悦来楼后院,呈“u”字形排列,小七跟着尤娜走过的路追了上去,刚从屋角转过来。就看见尤娜等在那里。看到小七,尤娜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我打算偷偷跟在阿布的身后,一则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二则也可以在暗处帮他留意各种线索。这段时间你帮我打掩护,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忙于查案不便见客,以后按时往我房间里送吃的,出来的时候藏好再带走,让人以为我人在房中,直到我回来为止。听到了吗?” 此时的尤娜看起来犹如一个管家婆,但是小七能够从中感受到她对阿布那种真挚的情感,想到尤娜高深莫测的剑法和神出鬼没的术法,再想到尤娜明面上的身份,不得不放弃自己心中的小算盘,半晌才答道:“娜娜,你要好好看着阿布。” 尤娜知道小七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笑颜如花,同时也能够感觉小七与阿布两人那种坚如钢铁的友谊,接着道:“我现在就走了,我会先在半路等他,免得被他发现。”说完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一下,带上几套衣服,背上长剑,偷偷离开了悦来楼后院。 小七看着尤娜离开,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往回走。不一会儿,小七回到了座位上,鲁能看到小七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尤娜真的生气了?” 小七想到自己将被留下来,继续做这些枯燥乏味的调查,心中就涌起无限的委屈。听到鲁能问题,想到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悲从中来,摇头道:“唉,她说这不是我的错,我无需替贺丁道歉,等贺丁想通了自然会去找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 阿布扭头看向身后,此时已经没了尤娜的身影,忍不住苦笑道:“算了,我一会再跟她说说吧,现在我们先聊聊今天的摩擦事件是在哪里发生?” 众人坐在那里聊了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咕作响,才知道已经到了吃饭时间,此刻阿布终于将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饭桌上,尤娜因为生气并没有出现席间,阿布看着空空的椅子,有些惆怅,他本来打算吃饭的时候跟尤娜好好聊聊,现在只能独自闷头吃饭。饭桌边的众人看出了气氛不对,也没敢说话,大家就这么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阿布捧着一个托盘来到尤娜房门前,托盘内是专门留给尤娜的饭菜。阿布轻敲房门,屋内没有任何回应,阿布以为尤娜还在生气,打算不理自己,于是将托盘放在窗台上,然后对着紧闭的房门道:“娜娜,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是生气归生气,肚子还是要照顾的,是吧?我把饭菜放在窗台上,你要是饿了,就端进房里吃吧。” 晚饭后,小七就一直跟着阿布,眼看着阿布走向尤娜的房间,心想:糟了,要是阿布推门而入就穿帮了。于是绕了一圈,来到房间后的小窗,轻轻打开窗口,纵身跃了进去。开窗的声音虽轻,但还是传到了阿布的耳朵,于是以为屋内的尤娜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放下托盘,阿布脸色微红,深情地对着门板道:“娜娜,我知道你关心我,怕我会有危险。但是这一步我必须迈出去,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体状况,没有时间让我慢慢来呀,我需要尽快让自己的内心强大起来。我答应你,我会平安回来。” “我决定今晚就走,趁着那群丹朝人还没走远,尽快赶上他们。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阿布一脸坚毅的对着尤娜房门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再次走出来的时候,阿布看向尤娜房间的窗台,那个托盘已经消失不见,阿布微笑着来到后院,向众人逐一道别。小七最后匆匆赶到,阿布一把抱住小七,在小七耳边小声道:“帮我看好娜娜,我走了。” 小七一直将阿布送到了马坡镇的城门外,这才攀上阿布的肩膀,用力一握道:“自己小心了,我们等着你回来。”阿布鼻头一酸,反手攀上小七的肩膀,轻拍两下,没再说什么,转身一跃,钻到黑暗的树林中。 阿布在黑暗里飞速地前行,很快就离开了马坡镇的地界,朝着边境掠去。黑暗中的阿布全神贯注,不知不觉月亮渐渐爬上天空,月光穿过树林间的空隙,将树叶的影子印在地上,尤娜始终躲在树影之下,远远地跟在阿布身后。 阿布昼伏夜出,全速奔走了一天之后,终于到了事发的那个小村庄。此时事情已经平息,还是和之前一样,在马坡镇派兵的消息刚刚发出,丹朝那些挑事的人就已经潮水般退走。为了了解事情的原委,阿布留在那里打探消息。 阿布经过询问村子里当时目睹整个经过的村民,从村民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有用的小信息,对方的口音、身高、样貌等等,或许这些信息对于一般的士兵或者守将来说根本是毫无用处,但是放在做过候补捕快的阿布来说,这些都是可以推出真相的有用证据。 阿布在小村庄呆了一个时辰,将自己认为需要了解的东西了解清楚后,才重新启程。根据村民提供对方逃走的方向,以及一路上刮倒的树枝,践踏的草皮等等线索,阿布逐渐追上了一群人,这群人的人数与找茬的人数相吻合,但是对方的装束却已经变了样,从村民的描述中,对方应该是一群猎户,可是近在眼前的人群却是一个商队,这让阿布更加怀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冒险(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商队的马车上装载着用篷布遮盖了的满满的货物,可沿途留下的只是浅浅的车辕印迹,这太不合乎常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车上的这些货物是障眼法,是幌子,其实无实物,纯粹是装出来给人看的。一路上,阿布又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因为查案需要严谨,阿布一时半会儿不敢断定这队商人就是那群猎户,当务之急必须做一次试探。 阿布看到前路不远有一片树林,便绕道而行,三步并作两步疾奔先前一步来到树林中,在一处相对狭窄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路边的一棵高大茂盛的大树,摸了摸下巴,决定就在这里秘密进行自己的计划。 狄书曾经说过: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于是阿布决定冒险诈一诈他们,于是阿布先将四周环境伪装成来过劫匪,而劫匪却已经逃走的样子,然后来到大树前用匕首将大树旁逸斜出的一根粗枝砍下,拦在了去路中间。一切停当后阿布便往来路退了一段,在树林的拐角处埋伏下来,静静等待远处的商队。 商队一路上无人交谈异常安静,在经过阿布藏身的地方毫无察觉,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这回阿布能清晰地看到众人的面孔,越看越是怀疑,这些人个个脸带煞气,但是行走的步伐却很有规律,步调整齐端正,不光是受过训练的护卫队员俨然如此,连那些身穿仆人服饰的跟班下人也是这般,这叫人不得不更加生疑生怪。 待商队最后一人经过阿布身边半刻钟后,阿布从草丛里爬起,来到路边一棵树干水桶粗细的树前,扎起马步运劲于右脚。陡然发力,将力量通过身体传至右拳上,迅速击出,“啪”的一声闷响,树干断裂缓缓向路中间倒去。 阿布拳头挥出之后,立即向后倒掠,脚一着地马上蹲下身子快速在草丛里疾奔,带起的气流将长及腰间的杂草微微拂动,不一会儿就来到事先选好的一棵树冠茂密的一根大腿粗细的枝丫上藏好,在这里能清楚看到这一段小路上发生的事情。 此时商队已经来到那段狭小的路。众人看着横在面前的大树枝眉头紧皱,还没等人上前查看,身后一声树木断裂的轰隆声响起。这里地处偏僻,最易发生抢劫事件,身穿护卫服装的人纷纷抽出兵器。而那些本该是老实本分的仆人急忙从马车的底座下拿出各种兵器,甚至还有长弓。这让蹲在树上看着的阿布眼睛微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果然不是一般的商队,看他们那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就可以断定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事人员。 原本紧闭的马车帘子被一只手撩起,一个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张嘴说了几句话,因为离得太远。阿布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只见那人说完之后,就有人上前查看横在路中间的粗枝断口。不一会儿,商队的众人丢卸下了马车上那些先前让人觉得“贵重”的货物后。所有人员竟全部以特殊排列迅速步入林中受命去了。这种超出一个商队对于危险的自然反应,让阿布更加坚信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些人。 没多久,商队众人又从林中缓缓退出来,每个人都骂骂咧咧,看样子非常气愤,中年男子大手一挥,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因为粗枝拦路,马车无法通过,想要清除路上的障碍得花些时间,中年男子沉思片刻,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重新回到马车上坐好。前头领路的人掉转马头,从树林的一侧钻了进去,其余众人站在原地待命不动。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回来,来到马车旁边轻敲马车的车厢壁,那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两人耳语几句,中年男子就将头缩回车厢里,商队重新启程,跟着带头那人走进了树林,看来他们找到绕行之路了。 阿布待众人走后,悄悄的跟在后面。因为这么一耽搁,这队人马的速度慢了许多,虽然又回到原来的小路上,但最终没能在日落前赶到最近的小镇。白天的事情让众人心中有些余悸,不敢夜间赶路,于是在小路旁一处低矮的草地上搭建夜宿帐篷。 众人生火做饭,还在营地中间燃起一个火堆,一是为了驱赶夜袭野兽,二可以通过火光查探是否有夜闯之人。此时阿布正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吃着自备的肉干,喝着羊皮水袋里的茶水,还不时观察着营地内的动向。 中年男子派了三组人在营地外围六米处放风,每组两人,三组呈三角形站位,一人向前看,一人看向左边,全方位的将营地外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不过用这法子来对阿布,算不得万无一失,人都有应变力,它并不一定完全受自身意志的控制,有时候靠的是本能,只要有可以吸引注意力的东西,那么这个严密的监察.就会变得漏洞百出。阿布决定对左边那人动手脚。 因为白天的事,阿布猜想此时的商队应该还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那么一点异动都能够影响对方的思绪,阿布抓起两块石头握住手中,看了看远处的一棵树,计算了一下力道,在两块石头同时掷出的档口,纵身一跃,爬上了另一棵树干,并迅速在树与树之间无声的移动着。 同时掷出的两块石头用的劲力不同,所以有先有后。“咚”的一声,速度较快的石块撞上了树干,在左下方的两名商队成员身子一颤,分明是听到这个声响。“咚”又是一声,两人忍不住互相对望,阿布趁这个时机跃下树干,借着帐篷的影子潜进了营地内。 负责放哨的两人一人留下,一人上前查看。刚好一只白脊松鼠抱住一颗坚果停在树干上呆看那人,突然反应过来立即窜上树枝消失不见,那人骂了几句,重新回到岗位。他们哪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潜入了营地。 阿布因几次成功查探到秘密之,对自己隐匿身形非常自信,如一道影子般在营地里四处游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座比较大的帐篷,帐篷旁停放着中年男子那辆马车,阿布压低呼吸声。先窜到马车底下,再细细观察帐篷里一切。 帐篷里有灯光透出,几个影子印在帐篷上,走近之后渐渐听到了人声。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童老大,不对。童掌柜的,你有没有觉得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我们都已经被困在路中间了。那一处正是最佳的伏击地点。若是我们,还不早就蜂拥抢去?” 童掌柜回道:“麻九,别老是将抢啊抢的挂着嘴边,我们现在是商队,要有个商队的样子。今天的事我也觉得奇怪,倒在路边的树枝切口平滑。看出这是人故为之,我们进入林子也看到了,有一些仓促离开的迹象,如果我们遇上盗贼。那只能说对方没有实力吃掉我们,所以才知难而退。” 童掌柜的话让其他人点头赞同,不然也说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半途而废。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此时麻九又道:“童掌柜,你能不能给团长说说,别老让我们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兄弟们早就有些不满了,我们盗贼不能杀人放火,竟干这些勾当,会让同行耻笑的。” 另一个声音道:“闭嘴!麻九,团长的想法不是你能猜透的,况且我们现在吃好睡好又有钱花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不是挺好吗?难道非得过以前哪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吗?” 童掌柜此时也开口道:“祁荣说的不错,我们落草为寇本就为了一顿饱饭,既然可以轻松得到,又何必奔波劳碌,弄个不好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我看楼兰国这边已经是没有什么耐性,看来战事即将来临,战事一起,就该我们浑水摸鱼了。那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管你。”麻九嘟囔一声没再说话,但心里依然另有盘算。 祁荣跟着说道:“童掌柜,这回我们还是在外面继续躲着吗?” 童掌柜道:“团长吩咐,这次我们办完事后,去叶城与他会合,他有要事交代,具体什么事我没问,等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 话已至此,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大家知道说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只好纷纷各自休息去了。阿布在马车底下躲到了半夜,等众人鼾声骤起,外面放哨之人也身乏眼困,屈身坐地时,悄悄潜出了营地。退到较远树上靠着树枝对付一宿。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商队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阿布就这样不紧不慢远远追随。又走了两天两夜,商队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叶城。 叶城是一个边陲重镇,不大也不小,因为离边境也不远,所以驻扎着一支军队,从这个距离发兵很快就能抵达前线,不怕耽误时间。人口多的地方推动着各种交易,确切地说这里就是一个贸易市场,只是因为来往的人流都是边民,加上交通不够便利,所以无法形成马坡镇那样的规模,正是因为如此,潜着的一些商机还未被人发现。 叶城外围的城墙是为了抵御大型攻城器械而建筑的,比马坡镇的城墙还厚几分,城墙顶上,有箭垛,有卫兵把守,城墙上还建起了四座箭塔,箭塔的顶端各放着一柄一人多高的巨大弩机,旁边摆放着三支巨箭,看来是专门用于摧毁对方攻城器械。 叶城有三个城门,阿布跟着商队从西北面的城门进入,进城时被看门的兵丁盘查一番,阿布本以为胡乱编了个借口,就能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可惜对方并不是善茬之辈,愣是活脱脱地被拦了下来,眼看着童掌柜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阿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又奈于无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商队越去越远。 正当兵丁要赶走阿布的时候,阿布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位官爷,出什么事了?” 阿布喜出望外地扭过头去,原来说话之人是皮货老板罗达右,当他看到阿布的背影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自己回家时,阿布明明被关在牢里,此时怎么可能跑来此地?这太叫人难以理解,更觉得不可思议,为了探个究竟才来到阿布跟前,可看了阿布的样貌又着实一愣,心想,果然是自己看错了人,刚要转身拔腿告退。 阿布看到罗达右时眼神一亮,赶紧拱手彬彬有礼道:“罗老板别来无恙啊,最近生意可好?”阿布用的是本来的声音,这声音罗达右十分熟悉,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罗达右跟着拱手道:“贤侄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又转头对守城兵丁说道:“这位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其实罗达右抵达叶城的时间也不长,不过他一到叶城就将这里的皮原料尽收无遗,名气瞬间震惊了叶城的商界。从高官到小卒也大都闻名此事,当然此时守门的兵丁也认得罗达右了,只见那兵丁屈身恭敬道:“这位少年说是进城探亲,原来罗老板就是他亲戚呀,误会,误会,的确是个误会,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们多多海涵,你们就进去吧。” 罗达右和阿布连声道谢,罗达右怀揣疑惑向身后的人挥一挥手,一辆装载着成品皮货马车缓缓驶进了叶城。阿布走到罗达右身边,心中翻涌着他乡遇故知的冲动,但是想到失去了童掌柜等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一直来到了罗达右在叶城的新店铺,罗达右命伙计在后院卸货,自己带着阿布到了书房,两人进去之后,罗达右便将大门紧闭,这才凑到阿布身边,小声道:“你可是阿布?你怎么变了一个模样?你不是还在大牢里么?我多次向李四少劝说都无功而返,你是怎么出来的?” 罗达右的一连串问题问得阿布不知从何说起,阿布反客为主挥手示意罗达右在桌边坐下,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之后,手放脸上一抹,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这才笑着答道:“罗老板,这事情说来话长,此刻只能简单跟你解释一下。我是朝廷派到马坡镇公干来着,受命彻查一些事情,日后还请罗老板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才好。” ps:这两天感冒了,今天刚好一点,抱歉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身份(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看似朴实忠厚的罗达右恭恭敬敬地聆听着阿布的长话短说,心里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当时自己临行前也曾到过衙门向二娃打听阿布的事情,记得当时二娃告诉自己,阿布仍在狱中关押着。今天阿布却突然现身此地,还以他人相貌及身份见人,想必果真是受命于朝廷,而且事关重大,所以对阿布的话深信不疑。罗达右憨厚地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日后小人必定会守口如瓶,你的信息我绝对不会不泄露半分的。只是为何你会来到丹朝,又为什么出现在叶城?” 阿布深情地望着罗达右,无限关切道:“罗老板,这个,你还是最好不要知道,我不想牵连到你。” 罗达右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杯之后叹息一声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刚刚我才捎带你进了叶城,怎能说我们没有牵连呢?况且之前,在下受了阿布你莫大的恩惠,却不能救你于监狱之难,那份愧疚与自责老弟你不知道啊!如今你我有缘在此相遇,那是天意,肯定是上天赐予我机会呀,如果有需要我罗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去尽我所能的。”罗达右见阿布不愿说出缘由,也就不好再往下问了,只好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阿布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充满感激的目光久久地凝注于罗达右那流露期待与真诚的神色中。说实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叶城里。阿布多么需要有个朋友帮帮自己,哪怕他只给自己介绍介绍叶城的风俗人情。阿布想,罗达右是个实诚人,只要不让他直接参与,就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想着想着,忽然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脱口而出道:“糟了,要尽快找到那个商队。” 在阿布对面坐着的罗达右,听到这话,赶紧问道:“什么商队。阿布你在说什么?” 阿布回过神来。想到或许从罗达右这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于是赶忙问道:“哦,罗老板,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望您赐教。可否?” “瞧。你又见外了不是?阿布。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的。快说吧!”罗达右爽快回答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罗老板知不知道,这叶城里有几个商家护卫队?他们又分别住在哪?” 罗达右本就是来此做生意,早对这里的相关事物调查了一番,当然包括保证货物安全在内了,于是肯定道:“叶城就只有一家护卫队,来此经营了三个月。这里虽然也常有往来客商,但都是些小买卖,需要护卫的不多,所以仅此一家,他们就坐落在东南城区,名叫天色护卫团。” 阿布问这个,主要是想知道跟丢了的商队现在去了哪里,打算就从护卫队查起,因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有名号的护卫团,可阿布不敢肯定,担心对方是伪装的冒牌货。不过阿布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毕竟进入叶城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和身份,不然守城门的兵丁不会轻易放行的。 听到罗达右的回答,阿布心里有了底,决定立刻出去查看一番,如果运气好,很快就会找到那个车队。临走时,罗达右给阿布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阿布看了一下便将它牢牢的印在脑海里,还当着罗老板把草图烧毁,并向他辞了行,然后自己一个人匆匆而去。 阿布一路走一路看,样子倒很像是在寻找店家,实际上是在观察四周的环境,丰富脑子里面的地图,查看商队的痕迹,一路看一路朝着天色护卫团所在的地方走去。 阿布运气不错,刚到了地头就看到那名中年男子从挂着大旗的大门走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人,阿布赶紧往旁边小巷一躲,正想从怀里往外掏人皮面具,猛的意识到这是在叶城,这里没人认识自己,暗骂自己太过谨慎,远远尾随三人而去。 其实阿布想过留下来继续监视,因为阿布从路上众人遇事的反应可以猜出,这根本就是一伙人,他们用这个护卫团来掩人耳目,不然以罗达右的说法,这个护卫队一个月就该倒闭了,若不是另有目的,难道那位幕后老板钱多烫手,故意开这个护卫团来亏钱不成? 这个的院子实在太大,不是阿布一人能够看得过来的,于是选择跟踪这个中年男子,这样或许能更快找到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三人警惕性很高,带着阿布在东南城区绕了三圈,这才走进一家青楼栖凤楼,阿布不敢跟近,只好远远看着。 说来奇怪,三人进去不到半刻钟就走了出来,阿布急忙跟了上去。这回三人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东南城区偏北的一间名叫“锦绣”的绸缎庄,店内的伙计对他恭敬非常,阿布等了两刻钟,始终没有等到对方再出来,于是猜想这人应该是这里的老板,便走上前去试探。 阿布一摇三摆地走进绸缎庄,伙计见店里来了客人,赶紧上前招呼道:“客官,您随便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您跟我说。” 阿布点点头说道:“好,您忙您的,我先看看。” 阿布这里瞧瞧那里瞅瞅,假装皱眉道:“你这也叫绸缎,实在是太太了吧。” 伙计看阿布只说半截话,以为碰上了一位识货的买主,连忙笑道:“如果这些您都看不上眼,我这里还有一匹上好的货色,您看看是否合您心意?”说着躬下腰身。从柜台下面捧出一匹光鲜亮丽的布匹,小心翼翼地放在阿布面前。 果然,这一匹绸缎面料光滑亮丽,手感细腻、飘逸,盖在手臂上透气性强不觉闷热,不懂行的阿布看对方如此重视此布假装点点头,一脸满意道:“这布还不错,你这有多少,我都要了。我以后还要长期订购,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与他详谈。” 伙计面露难堪。语带歉意道:“这位客官,一刻钟前,我们童店家刚刚办公事回来,此时正在休息。他已吩咐小的。此时什么人都不见。要不您留个地址。晚上我在给您禀告,明日我在登门请您,您看如何?况且这真丝玲珑缎我们也是偶然得之。存量不多,且价钱比较贵,要不您先把这些买去,明天再谈剩下的,可好?” 阿布从对方的话语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此时正想离开,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不能立即掉头就走,需要找个借口,才不会留下痕迹,一边想一边顺口道:“你开个价吧,我看能贵到什么地步。” 伙计伸出一个巴掌,先让阿布看了看,再将手掌翻转过来,阿布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心中念道:五翻?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问,假装镇定道:“我不想与你讨价还价,直接说了吧,多少钱?” 伙计见对方爽快,也不扭捏,认真道:“十个金币。” 阿布看着眼前这匹布还算厚,十个金币可以接受,若是能带回去给娘亲及尤娜做衣服,肯定很舒服,于是道:“这匹布十个金币是吧?好,我买了。” 那伙计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布,忽然脸色沉下来道:“客官您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十个金币一尺。” 这次轮到阿布不知所措,没想到这绸缎竟是如此昂贵,此时忽然想到安然离开的方法,假装一脸怒气道:“你这绸缎是用银丝来织吗?这么贵,这抢钱啊!” 伙计顿时明白自己碰上一个没有钱却又死要面子之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脸冷淡道:“客官,我们这可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若是买不起,就快点走吧,免得丢了自己的脸面。” 阿布假装怒气极盛,一个跺脚,急匆匆地走出门去,刚走两步还能听见那伙计在那喃喃自语:没钱还学人充阔,白白糟蹋我那么多功夫,太可恶了。 阿布虽然听得真切,但也不去与他计较,径直向目的地一一栖凤楼走去。阿布走到正门前,两只脚突然像注入铅水似的,怎么也迈不开,他毕竟是第一次到这类场所来,看着门前迎来送往,一个个年轻女子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招揽客人,反感得头晕目眩。阿布左思右想,为了任务早日完成,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迈步前行。 一位眼尖的女子看到低头走来的阿布,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脸妩媚道:“公子,可要到栖凤楼来快活快活?” 那女子身体前倾,胸口紧挨着阿布的右臂,一阵柔软从手臂上传来,阿布不知如何是好,立即板起面孔,一脸严肃道:“我是童掌柜的人,带我去见你们的妈妈。” 阿布其实是在赌博,童掌柜来这里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这栖凤楼的老板统管着锦绣绸缎庄和天色护卫团。另一种可能,就是这里只是一个接头地点。阿布见三人进去的时间不长,赌它就是第二种,这才走了进去。 那姑娘一愣,阿布脚不停歇已经进了门里,那姑娘赶紧跟在身后,千媚笑道:“原来是贵客啊,我先带你上楼休息,这就去禀告妈妈。公子可要记住我哦,我叫小蝶。”说完领着阿布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安静的小间,让阿布先在此等候,自己推门出去了。 此时,阿布如坐针毡,很不自在,可心思急转,想到了多种情况,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发现不是童掌柜的人,小蝶这招将自己暂留此地,她便叫人布局去了?也许是自己因独自在外,过于敏感所致。阿布警惕的站起身来,开始在小房间里查看,发现在房间顶上有一块隔板可以移动,打开之后,把头伸上去,上面是一处狭小空间,只能容纳一人趴着。 正当阿布胡思乱想,脚步声远远传来,阿布赶紧将隔板重新放好,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刚喝了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也是浓妆艳抹,来到阿布跟前一脸陪笑道:“胡妈妈我来晚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童掌柜遣您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阿布面色不善,学着那童掌柜一脸冰冷,语气生硬道:“我叫什么你不用管,我此次前来是奉童掌柜之命问问你,他交代的事情你可曾为他办好?” 胡妈妈看着阿布,心里不断嘀咕道:跟着童掌柜这些人怎么都这副德行,有钱就了不起吗?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恭毕敬道:“公子,童掌柜刚走不到半个时辰您就来了,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阿布又冷冷的一哼,抬头道:“你这是在怪我来得太早了吗?”胡妈妈赶紧低下头,连道三声不敢,阿布语气缓了缓道,“好,我也不为难你,你要是还记得我们童掌柜的交代我就放过你。” 胡妈妈赶忙抬起头来,肯定道:“当然,当然!”说着好像害怕阿布反悔一般说道,“童掌柜交代了,今晚紫竹雅间他包了,不许任何人接近,晚上也不需要人服侍。但现在还未入夜,现在准备未免太早了,要是连白天都不许客人在那喝酒,那我可就少赚了很多钱呀” 阿布想到一个计策,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放在桌上,对着胡妈妈说道:“这是给你的赔偿,现在马上按我们童掌柜的吩咐做事,要是再敢怠慢,哼哼”阿布也不知道说什么狠话来威胁对方,只能用这颇具深意的闷哼代替。 胡妈妈走上前来,拿起金币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再放在眼前端详,见金币上留下淡淡的牙印,立刻眉开眼笑道:“我马上就去吩咐,现在就将紫竹完全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入。” 阿布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同前去,顺便检查检查。” 胡妈妈攥着手中的金币,也不在意对方的不信任,笑眯眯的在前面引路,带着阿布拐到了后院,在一间单独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房子左前方立着一块大石,上面刻着“紫竹”二字,周围种着一排略高阿布个头的翠竹。这房子四周除细细竹子外,没有旁的植物了。如果在房子的四个角各站一个卫兵,就能轻易侦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真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阿布猜想今晚应该会有所收获。 阿布大步走过前头带路的胡妈妈,看了看紫竹雅间,转身对胡妈妈道:“胡妈妈,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看看,为了童掌柜的安全,我想仔细检查一番,免得回去挨骂。” 胡妈妈很想反驳几句,毕竟这里是她的栖凤楼,不过看在钱的份上,那口气还忍是了下去,脸上堆着假笑道:“那公子您自己看看,我先走了,一会儿再回来。”刚走两步,回过头来时,阿布已经开始绕着房子认真查看。 胡妈妈心中暗骂一句,出了前厅,两刻钟之后等她再回到这里时,阿布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虚掩的房门,胡妈妈招呼两声,无人应答,嘟囔几句将房门关上,才忙自己的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身份(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胡妈妈那低语般的骂声不绝于耳,可是阿布哪有闲情去计较这些?早就藏于紫竹雅间隔板上的阿布,此时正全身心地静静地趴着,耐心等待夜幕的降临。阿布的猜想没错,这座栖凤楼的前楼及后院的建筑结构是一样的,它们的设计都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当初建造这座楼的是一位妙手空空的神偷,因为害怕失主找上门来,所以每间房都做了这样的隔间。后来发生战乱,他变卖了家产,搬到了自以为比较安逸的城市里去,不过因为赃物的流转,最终那些失主还是找到了他,将他送进了监狱。 于是这栖凤楼就变成了无主之地,空置了许久,现在的老板是从叶城守将领那里将它购买回来的,本以为在这,能挖到些值钱的宝贝,不料将这里的地板翻了个底朝天,依然一无所获,老板一怒之下便开了这家青楼,谁知生意反而蒸蒸日上,其中转折让人感慨万千。 隔板里黑暗干燥,阿布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腹内渐空,从身后的袋子里摸出一些肉干,填饱肚子之后,闭目养神,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渐渐地,阿布不自觉的进入了自然之息状态,阿布并不知道,正因如此,才躲过了对方的查探。 忘我的阿布进入自己那个无声无息的世界,如今他已经习惯了不停审视自己。他颇为在意自己身体里发生的变化,这关系到他今后要走的路。胸口中间由仿佛熄灭了的黑色岩浆包裹的物体正在散发着黑色气雾,阿布知道这就是黑色气雾的来源。 黑色雾气被散发出来,仿佛通过了编织机的棉花,慢慢汇集成几缕细线,顺着身体的脉络逐渐向下,一直来到阿布的下腹部,那里的黑色圆球缓慢的旋转,让那些细细的气丝包裹住自己,阿布观察过几次。黑球既不会变大。也没有缩小,只是保持原来的样子。 阿布猜测这个黑球应该是到了它膨胀的临界点,或者是阿布自身身体的临界点,也许目前为止。阿布的身体只能承受黑球现在的大小。从黑色气雾自觉往伤口覆盖这一点来看。黑色气雾仿佛是受阿布保护自己的潜意识控制着。以此推断。这黑球太大,可能会伤了身体,黑球如果变小。有可能恢复当初白、绿、黑三色气体平衡的状态。如果三色平衡,自己是不是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些想法充斥在阿布脑海中,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看了一会儿,黑球依然没有变化,阿布想再次看看胸口黑色岩浆包裹物,意识上移。刚默默感受了两分钟,那黑色岩浆陡然一动,一只仿佛燃烧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那个物体的中间,那眼睛似曾相识,阿布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这不就是梦里那巨人的眼睛吗?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准备好了吗?”这声音以及话里的内容吓得阿布猛然从自然之息的状态回到现实,差点就要喊出声来,还好双手及时地按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时候身下的房间内又传来一个声音道:“你说啊,你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声音阿布听着很是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此时另外一个声音也说道:“老四,不要这么大声说话,看郭副将都被你吓得说不出话了,你给我坐下。老二,还是你来问吧。” 听到这个声音,阿布突然记起来了,这正是血刃团团长崔大志的声音,那么说来刚才那个应该就是言盛,待会儿要开口的是陌上之。只是阿布非常疑惑,这郭副将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和血刃团扯上关系? 果然,陌上之的声音响起:“郭副将,不知道三王爷的武器装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我们?给你们的钱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前你说再等一段时间,如今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了,你们到底要拖到几时?” 郭副将虽然知道这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声音还是不听使唤微微有些发颤,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马坡镇的事你也知道,信,我已经给你看了,如果现在交易,很可能被八王爷抓住把柄,到时候他将此事告到皇帝那里,那就连王爷都压不住了。我们答应给你们的就一定会给,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交易,何必如此计较?再多等些时日吧。” 陌上之冷冷笑道:“哼,照你这么说,那没几个人见过的张侍郎不走,你们连拿钱的胆子都没有了吗?要是他不走,我们不得等一辈子吗?我们可没有那个闲工夫跟你们耗,三天之后不给个准信,我们就另找他人。送客!” 郭副将还没来得及多解释几句,就被送出了房门。此时躲在房间隔板上的阿布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这郭副将就是在将军府姚勇说的那个派来谈判的人。阿布本想看看挑起事端的那些人有什么阴谋,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了失窃军备的买主。 正当阿布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房间里的崔大志又开口说道:“老四,去把老三叫来,还有童鑫、麻九、祁荣,我有要事交代他们。”听到这话,阿布的心如坠冰窟,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血刃团。不过楼兰**部的钉子还是要尽早找出拔掉,回去之后再向八王爷禀报。 言盛走后,崔大志拿出薛满给他的那一枚银币,上面清晰的印着“楼兰国铸造”的字样,当然这是古老的楼兰文字。崔大志不断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始终想不通谁在一路追查自己。 在来叶城的路上,言盛就坦白了自己擅自行动的事情,崔大志为了保持血刃团内严如军纪的制度,在众人面前将言盛的左手打断,让他痛了一天一夜之后才帮他接上。如今言盛的左手依然打着绷带,因此前两天言盛在叶城内看到罗达右,才只是咬牙切齿没有能力冲上去。回马坡镇路上被袭当时,罗达右并没有面对面见过言盛这个盗贼,所以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当然也就认不出他来了。 生性多疑的崔大志早就怀疑因为手下曾经抢过罗达右。所以对方找人来跟踪调查自己,因此多次旁敲侧击,还收买了罗达右的仆人。从他们那里了解到罗达右与阿布等人认识的过程,断定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这才没有对罗达右动手。 崔大志正在静思默想。薛满等人跟在言盛身后陆续走进紫竹雅间。薛满身子一弓道:“大哥。”崔大志轻轻点头,指着陌上之与言盛中间的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那个被叫做童掌柜的中年男子带着麻九以及祁荣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口中道:“卑职童鑫,带着副手麻九和祁荣见过团长,还有二爷、三爷、四爷。” 崔大志面色不悦道:“不是让你改掉这个爱下跪的毛病吗?我现在最讨厌丹朝军部那一套,给我起来,下次再忘记赏你二十军棍。” 童鑫本是崔大志旧部,练得一手好兵,在崔大志失势之后备受排挤,今年老母亲去世,心中了无牵挂这才逃出来寻找崔大志,如今在血刃团里重操旧业,为崔大志操练兵士。在这些人当中童鑫与崔大志相知时间最长,也最受崔大志信任。崔大志本想让他做自己的二把手,但是他对打打杀杀以及明争暗斗失去了兴趣,只想做个教头,于是一直非常低调。 童鑫知道崔大志为何生气,赶紧站起身来,崔大志笑着用下巴点了点左手边的座位,童鑫乖乖就坐,麻九两人退到门边站好,童鑫微笑着和对面的陌上之等人拱手打招呼。童鑫对外人以及受训的手下都是冷面相对,但是对跟着崔大志东奔西跑的三人倒是很客气,多少是看到了自己以前充满热情的样子。 崔大志待童鑫坐下,开口道:“这趟出去有何感想?” 童鑫苦笑,摇头道:“哎,这,还真不是我能胜任的差事,幸亏有麻九他们,这才没有露馅。” 崔大志不以为然,将交叉于胸的双手抽出来,右手按在膝盖上,左手指着童鑫道:“你啊,就是在山沟沟里带兵带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要是再不让你出来走动走动,迟早要变成榆木疙瘩。这回出来可有碰上什么有意思的事?” 童鑫为自己的杯子斟了一杯酒,听到这话,直起腰板认真道:“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奇怪的事情倒是碰到一件。我们回来路上不知是不是碰上了山贼,前面砍倒了一棵树,后面又推倒了一棵,将我们的一队人马困在中间,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更别说有人出来给个话了,我们进到林子去查看,依然是一个鬼影都没有,真让我们哭笑不得,怒气填胸啊。” 听到这话的言盛哈哈一笑道:“兴许是他们见咱们人多,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吓破了胆逃跑了也不一定。他们真是上得山多终遇虎,小雨就想冲龙王庙,哈哈。” 陌上之也跟着大笑起来,他一直都很羡慕童鑫可以和崔大志如此平等地对话,虽然他与崔大志以兄弟相称,但是心中还是敬畏居多,而且对方自愿放弃他此时的权势地位,这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 薛满跟着笑了笑,不过脑子还是产生了一丝疑问道:“童掌柜,听您这么说,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之后可还再发生过类似奇怪的事情吗?” 虽然童鑫对众人态度温和,但是众人还是对童鑫表达了足够的尊敬。掌柜的这个名号是崔大志给起的,那是他将练兵的重任交给童鑫时开玩笑说:‘二子,哥可把这偌大的家业交给你打理了,你可要给我看好了啊!’当时童鑫也开玩笑接话说:‘那哥你可要给我个掌柜当当。’崔大志一捶童鑫的肩膀说:‘行啊,以后你就是我的童掌柜了,哈哈。’所以,童掌柜就变成了一个对魔鬼教头童鑫的尊称。 崔大志听到薛满的问话,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于是打断道:“这事情太不正常,老三你带人去查一查,三天内给我回复。二子,如今我们的精锐有多少了?” 谈到练兵的问题,童鑫立即恢复严肃,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如果加上还在训练的新兵,已经有一万两千人。但是若是现在就要用兵的话,那就只有八千人可以参战,剩下的四千人还没见过血,恐怕上了战场会不受控制。” 躲在隔板后面的阿布听到这里,忍不住眉头紧皱背脊发寒,试想一下,有一万多受过军事训练的盗贼在外流窜,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发疯,万一有一天他们真的要进攻一座小型的城镇,想必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楼兰国的军事重镇马坡镇的正规军也不过三万五千人啊!如果此敌不灭,将来必定会殃及国家殃及平民,阿布心生焦虑。 只见那崔大志望着童鑫,眼中充满期望道:“时间不多了,二子,这批兄弟还需要训练多久?” 童鑫沉吟片刻,抬头道:“正常情况下还需要三个月,不过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但是比较激进,弄不好会有部分人因受不了而疯掉。” 听了童鑫的话,崔大志眉头紧皱,闭起双眼权衡利弊,而陌上之却环视一下大伙,看到在座的都不是外人,说话没有什么不便,将本想对崔大志耳语的话,一吐为快道:“大哥,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这些是必要的牺牲,不要有妇人之仁。” 崔大志急促呼吸了几次,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低喝一声道:“不!我不会学卡斯特罗那般无情无义的做法。”崔大志知道陌上之是为了自己的大业,于是右手轻拍对方肩膀表示感激,语气坚定道,“他们因为相信我,才将性命交到我手上,是我值得信赖的战友,我不会让自己背弃他们的信任,即便我要做一代枭雄,也先要做一个有血性的枭雄。” 在座的众人听得一阵血液沸腾,他们想要跟随的就是这么一个有血性的团长,齐声低喝道:“誓死跟随,绝不背叛!”连在隔板后边听着的阿布也忍不住心中激荡。 待众人情绪平复一会儿后,崔大志这才对着童鑫开口道:“二子,还得麻烦你在那鬼地方再呆三个月,这段时间我还要去办一些事情,顺便给这帮小子准备武器和护甲。到时候我们大干一场。” 童鑫面带微笑看着崔大志,非常欣喜对方没有因为打击而失去气魄和胸怀,同时心中也有了计较,为了保护崔大志,最好的方法就是帮他训练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队伍,承诺道:“你放心,等他们上战场时让敌人看看什么叫如狼似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身份(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童鑫那掷地有声的肺腑之言叫崔大志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刚想转过头去交代陌上之几句,童鑫又开口道:“团长,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我觉得麻九跟着我回练兵场,犹如盲人把烛使不上劲,不如让他出去历练历练,若是他不负所望,使你满意,就留他尽忠竭力助你一展宏图,如若他惹是生非,你就着着实实地教训他,不管你如何处置,我绝不过问。可好?” 站在门边的麻九听到这话,立刻喜上眉梢,满心期待地看着崔大志。麻九本是崔大志派来保护童鑫的护卫。童鑫心想,如今自己既然要回练兵营地,那里有一万多人,安全自然不成问题,身边有无麻九都无关紧要,于是又补充说道:“横竖我的兵还没练成,最近这些准备的手脚就先缓一缓,他呆在我这里,未免太清闲,不如就让他跟着上之,你看如何?” 崔大志觉得这建议非常在理,便将头转向陌上之道:“好!好!就先让这小子跟着你去长长见识,如果有出息,日后再给他委以重任,另作安排。对了,马坡镇的城防图你交给王寿江了吗?” 陌上之点点头,拱手道:“我偷偷将图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大哥,你想象不到,当他看到那幅图的时候,兴奋得手舞足蹈,口中还念念有词哩,简直如痴如狂。只是,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盗来的东西,就这么送给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言盛就势附和道:“二哥说得对,怎么也得让他拿些钱来换吧,大哥。”见崔大志没说话只是脸色一板,瞪他一眼。言盛才识趣地闭上嘴。 很久之前,崔大志就曾听卡斯特罗说过,丹朝国家疆土需要扩充。丹朝国东是高峻的群山,南临辽阔的海域,北域土地贫瘠还时常有异族袭扰,只有西北边的邻国楼兰国土地肥沃,资源富足,只要寻个理由就能开疆扩土。那时伤帝正在全力发展国内经济,无暇他顾,也就在那时。伤帝觉得老式贵族的权力过大,开始想方设法削弱其影响力。如今丹朝内廷已被卡斯特罗控制,要是现在给他个机会能够一偿心愿,他必定经不起这个诱惑。 想到卡斯特罗,崔大志眼中燃起仇恨的怒火。盯着陌上之道:“便宜可不是这么容易占的,以后的事情他自己会知道。他拿到城防图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你?” 陌上之肯定道:“没有。当时他欣喜若狂。无暇顾及其他,而我又躲得远远的。不过王寿江兴奋过后并没有找来书吏,却是叫来他的心腹及妹夫到会客厅去了,我不敢前去探听,所以不知道他们密谋什么。等他们散了出来,我才跟在王寿江身后。想看看他要去哪里,谁知他却是回家睡觉,真是让人费解。” 崔大志听了这些,怏怏不乐愤愤骂道:“这个老狐狸。做事还真是谨慎,城防图突然出现必定会引起他的警觉,料想他是怀疑这图是假的,猜测有人心存歹念,想以假乱真诓骗他去邀功,要找人来辨别真伪,顺便商议一下如何处理此图。幸好我拿的是真图,不怕他验,不然这个计划可就毁在他的手里啦。图已到他手,我们就先静观其变。” 趴在隔间里的阿布此时已经坐不住了,这城防图事关重大,而又不知王寿江是何许人也,若是这图真到了丹朝朝廷命官手里,难保不会出什么大事,有了这图,想要攻陷马坡镇,就真的易如反掌了。 房间里的血刃团众人事情谈得差不多了,闲聊片刻就各自离开,各司其职去了。陌上之命麻九将言盛送回天色护卫团,薛满则去吩咐手下开始查探童鑫所说的奇怪情况,祁荣先去前台结账,崔大志、童鑫以及陌上之踱步而出,一边走一边闲聊趣事。 祁荣先行一步走到栖凤楼的前厅,胡妈妈正坐在那里嗑着瓜子,见到祁荣出来,赶紧放下瓜子,起来欠身施礼,祁荣将手中的十个金币放在桌子上,一脸寒霜道:“结账。” 胡妈妈原本想将这十个金币全部拿走,但看到对方怒目圆睁,眼中寒光直冒,手抖了抖,只拿走了六个金币,其他四个推回祁荣面前,恭敬道:“祁爷,您给多了。”祁荣纳闷,难道这价钱降了吗?刚想发问,胡妈妈先一步说道,“之前你们的一位公子来过,特意让我们提前准备,那时不是已经给过一些了吗?难道童掌柜忘了?” 祁荣纳闷,要说知道他们来此地的必定是血刃团骨干,刚想到是不是麻九,自己就否定了,因为麻九身上从来不带钱,难道是童鑫另派了他人?正当祁荣站在一边猜测,崔大志三人已经走到了大厅,看见祁荣一脸呆神,陌上之喊道:“愣头,在想什么呢?还没结账吗?” 祁荣回过神来,赶紧小跑到三人面前道:“禀告二爷,胡妈妈说我们白天已经付了一半钱,我正纳闷是谁。麻九平时分文不贴身,不会做这种事,您说会不会是三爷或者四爷给的。” 陌上之摇头笑道:“他们两个才不会做这些事情。”陌上之突然觉得事有古怪,走到胡妈妈跟前道:“你说我们白天有人提前付过账,那你能不能将那人的相貌特征描述一下,再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我们听听。” 胡妈妈没见过崔大志和陌上之,不过两人能与童鑫并肩同行,必定不是一般关系,于是小心说道:“当然可以。”于是,当即将阿布的样貌描述出来,又将阿布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一番,当然也讲了预付定金的事。 听完胡妈妈的话,崔大志与陌上之脸色微沉,互看一眼。两人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血刃团里并没有胡妈妈说的这么一号人。崔大志突然心头一震,眼泛杀气地看着胡妈妈厉声道:“把他给你的金币拿来我瞧瞧。” 胡妈妈被盯得头皮发麻,也愣在那里,竟忘了掏出怀里的金币,童鑫以为对方想要钱,看了祁荣一眼,祁荣顿时明白,从钱袋里又拿出十个金币,“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到桌子上。喝道:“给你,我们拿金币和你换。” 这双重响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胡妈妈惊魂未定,身体一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摸出阿布给的金币。祁荣一把抢过来,恭敬地交到崔大志手中。崔大志拿着金币。摸着略带体温的金币。看着上面熟悉的“楼兰国铸造”字样,顿时变得面目狰狞,阴沉冷漠。陌上之首先反应过来,喝道:“紫竹!”说完转身朝栖凤楼内院奔去,其他人随之匆匆而去。 话说阿布不敢大意与耽搁,待崔大志等人走后一会儿。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要离开,谁知因为趴的时间太长,手脚有些发麻,当即就活动活动手脚。等麻痹的感觉过去之后,正想掀开隔板离去,突然四道破空声由远而近,于这安静的屋子外边响起。 阿布刚想细听,那声音在房子四周戛然而止,阿布不祥之感油然而生:莫不是血刃团众人去而复返?这四人不知是刚才屋子里的哪几个,他们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阿布正胡思乱想着,危险的气息打乱了阿布的思绪,他心中有了最坏的猜测,那就是自己已经被发现,但是阿布始终想不明白到底自己的疏漏在哪里。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阿布没有时间再做其他考虑,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将双手十指及双脚脚趾支撑身体腰身微曲,做好随时发力的准备,如果对方走到自己身下停住,他就用背撞穿屋顶。 隔板间的缝隙透出影子越来越近,阿布的精神紧绷,眼看就要来到阿布所在的位置下方,一声断喝道:“谁!”紧接着“嘭”的一声,有物体被撞落的声响,崔大志的声音响起道:“追!” 原来躲在暗处的尤娜一直在监视屋子的情况,崔大志众人走后,尤娜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阿布出来,以为阿布出了意外,刚想上去查看,没想到崔大志等人去而复返,还将紫竹雅间四周围住。血刃团四人的举动让尤娜知道阿布依然无恙,但是从他们愤怒的表情可以猜到,他们已经对这所房子产生怀疑。 尤娜眼看着他们其中一人推门而入,无法可行之下当机立断,只能以自己为诱饵,引他们来追击,哪怕留在此地的人只少一人,阿布逃走的希望也多一分。下了决心,尤娜闪身出了藏身之处,童鑫看到黑影这才大喝一声,尤娜假装被发现,慌乱下撞倒了放在墙头装着腌制品的瓦坛,以此声音来吸引对方,给对方指明方向。 崔大志不疑有他,率众追去。尤娜带着众人远离了栖凤楼,钻入叶城狭小的巷弄之中,始终与他们保持十米的距离,既不被对方追上,也没有脱离对方的视线。崔大志越追越是烦躁,想到若是逃走之人刚才就藏身于紫竹雅间内,那他许多秘密都被听了去,那自己长时间的部署就会付诸东流,若是可以抓住或杀死对方,就有挽回的余地。 崔大志三人并排疾奔,祁荣跟在身后,崔大志伸出左手两指,分别指向童鑫和祁荣,然后手指一并,指向左边的方向,童鑫会意,带着祁荣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崔大志举起右手,指向自己右前方,陌上之陡然加速,到了尤娜的右后方。 尤娜借着奔跑时的摆臂,用眼角瞥了一眼身后,发现少了两人,心神一动,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叶城里唯一的一条河罗叶河旁边的民房区,尤娜落下观察片刻向左跃起。身体来到半空,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三点微光闪动,直取尤娜的胸腹,尤娜心中一凛,急忙气沉下腹,身体加速下落,三根食指粗细的钢针从头上飞过。前进的身子缓了缓。 身体还未落地,从左下角一间黑暗的民房中,忽然蹿出冷面的童鑫来,童鑫忍住急速奔跑后的气喘,右手抽出左腰的长刀,自下而上迎向尤娜的双脚,刀锋上森森寒气席卷而来。 尤娜拧腰旋转身体,面对童鑫,右手抽出长剑,向下一刺,直取童鑫手腕,身体借着这股力道偏向一侧,双脚抬起。 剑比刀长,若是童鑫坚持两败俱伤,长剑必定先刺穿他的手腕。童鑫左腿连忙一曲,将长刀收回少许身体向左侧仰,左手按上厚厚的刀背,向上一推。 “叮!”剑尖与刀面交击,发出一声脆响,尤娜的身体向后倒飞,飞过了民宅的围墙来到河边的石板路上。尤娜速度降低的同时,崔大志则突然加速,在尤娜落地时,举起右手重锏狠狠朝尤娜头顶砸下。 尤娜脚下还没站稳,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身体后靠本能地退后两步。“轰”的一声巨响,崔大志的重锏砸在地上,将厚实的石板砸得龟裂开来,并呈圆形向四周蔓延,强大的气流冲击着尤娜吹弹可破的小脸。 崔大志脚步不停,左脚向左后方迈出,腰身发力,右手重锏敲击地面时弹回来的力道运到左手,借着旋转横扫而出,袭向尤娜的腹部。 尤娜眼睛被撞击产生的气流吹得生疼,当即,常年的战斗经验告诉她,此时最是关键,身体因为还没有稳住,要躲闪实在难比登天,而冰术法也来不及施展,只能凭借手中的长剑硬接一途,不过对方的力道实在太过强大,用硬碰硬实在不可取,只能用“卸力”之法。 尤娜没有挥出长剑迎上,反倒是将剑插入鞘中少许,两手平伸,利用外露的剑身迎上重锏,同时脚下又退了一步。 重锏击打在剑身中间位置,剑身抖动如波纹一般从接触的地方向剑柄和剑尖蔓延,而尤娜双手也随着剑身在前后推拉,借此卸掉一部分力道,剑尖放在鞘中,长剑保持规律的抖动,握着剑柄以及剑鞘的双手虽然承受了一部分力量,但也减轻了很多压力,尤娜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身体被强大的力量撞飞。 尤娜被崔大志这一击,已经顿感气血翻腾,可一旁的陌上之还不肯就此罢休,一抬手两个头颅般大小的火球斜飞直逼半空中的尤娜,丝毫不给尤娜喘息的机会。 此时的尤娜,虽然握剑的右手腕还在微颤,但面容自然不卑不亢,身在半空,依然坚持抵抗将长剑重新抽出,刺向其中的一颗火球。剑尖与火球接触,顿时引爆了火球,另外一颗火球也因为空气波流的挤压而爆炸,“轰!轰!”两声巨响,火光照亮了罗叶河边的民房和树木,犹如白昼。 火光中,一个冒着白雾的身体被抛飞出来,越过了石板路重重的摔到了河里,一朵两米多高的水花溅起,同时在落水那一瞬间,河面还泛着淡淡的水雾。崔大志四人冲到河边,个个两眼圆睁,细细搜索着水花溅起的地方,可那里早已空空荡荡,哪还有什么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谋图(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此时,河面上留下的只有那些未全消逝的一团团水雾和依稀荡起的一圈圈涟漪。神情凝重的崔大志看了此情此景,心中有一种壮牛掉进深井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但事已至此,唯有尽快弄清对方的去向,以挽回局面。 崔大志回忆起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自己的重锏明明有击中目标的受力感传来,却有种如同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足以看出对方身手了得,是自己多年来极少遇见的高手。想到这里突然神色一变,如梦初醒,转身对着身边的三人道:“糟了,我们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以落河之人的身手,刚才被发现时不可能碰落东西,现在想来,他用的是诱敌之计。上之,快,你赶紧叫人赶回栖凤楼,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大哥,我这就叫人去。”陌上之回应一句,领命匆匆而去。 崔大志不敢奢望对方还留在雅间等着自己,面色阴沉悔恨当初道:“二子,没想到,我们竟被人玩弄于鼓掌中,真是窝囊啊!看来对方不只是一个人,有可能是一群人。那落水之人必定没死,尸体没有浮上来,走,我们找一处地势较高的阁楼盯着,我倒要看看他能憋气到什么时候。” 崔大志三人离开河边,沿河走到下游的一间小楼上注视着湖面的动静。一刻钟后,叶城的城防卫队才姗姗来迟,有一些队员还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当然他们的到来注定一无所获,除了地上圆形的凹陷和龟裂开的石板,哪里还有什么线索,佯装查探一番就悻悻然地收队了。 当城防卫队打道回府之时,落水的尤娜早已在他处安全上了河岸。当她面对两个火球时着实凶险,拔剑刺出的那一档口,只来得及在身前施放一层薄薄的半圆形水罩,连水盾都称不上。这水罩虽然不济,但也能起到阻止火焰的作用。尤娜的判断很正确,陌上之施放的这种火球以燃烧伤敌。爆炸后威力不大。尤娜身体下落时包裹的白雾正是水罩遇上火焰之后的结果。 落水的瞬间尤娜又施放了水术法,故意让水花溅起两米多高,完全遮挡了自己的整个身体,然后用冰术法将一部分空气与自己包裹起来形成一块菱角分明的椭圆形冰块。迅速沉入水中。最后运用水术法控制自己漂浮在河水中间位置。既不往下沉也不往上冒。水花渐落时,尤娜在冰块背后施展水流术,利用水流动的反推力逆流往上游前进。这样的出其不意躲过了河岸上的追兵。即使是教授水系术法的老师知道这整个过程,也会惊呼其为绝世天才。 当冰块里的空气耗尽,尤娜微感窒息的时候,冰块突然撞上一道拦河的栅栏,冰块浮出水面,上半部分逐渐消融,尤娜定睛一看,竟来到了城墙边,早就远远离开了崔大志的视线,脱离了危险。尤娜蹲起身子,在冰块上一蹬,整个人跃落河滩上,虽感胸口气闷,但强打精神辨明方向朝栖凤楼方向赶去。 再说回阿布。崔大志等人走后,阿布依然心有余悸,在隔板里又待了半刻钟,才从房上跃下来,看着洞开的房门,阿布犹豫了片刻,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攻击,反倒是将匆匆跟进来的胡妈妈吓了一跳。 阿布与胡妈妈打了一个照面,一个声音在阿布心中响起:杀了她!阿布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呆了,脑海中那只燃烧的眼睛又突然出现,阿布一咬牙,放弃了杀人灭口的念头,朝北边的围墙跃去。胡妈妈被阿布充满杀气的眼睛瞪了一眼,顿时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阿布翻过围墙,落入隔壁的一条小巷子,他身体半蹲靠在墙上,警觉地左顾右看,只见小巷里幽暗漆黑,没有任何人迹。阿布抬头看了看月亮,跳上旁边的一间房屋顶上,朝西边的罗记皮货店掠去。 可阿布哪知道,这一切的小动作都落入了薛满的眼里。薛满原先出了栖凤楼,是去安排手下们办事,当他交代清楚后,便站在街尾等候崔大志等人,谁知过了许久还是没见人出来。薛满十分纳闷,这才踱步往回走,谁知慢悠悠来到临近栖凤楼边的小巷时,一道黑影从眼角的余光中闪过,薛满心中警兆顿生,后退了一步,躲藏在墙角探头往巷子里打量。 阿布走后,薛满本想叫人随自己跟上去,奈何此时身边无人可用,眼看阿布就要消失在房顶,立即决定先跟上去看个究竟,心中多有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崔大志要查的事就有了眉目。 阿布越过几间民房之后,贴着墙根,躲在黑暗的屋影里疾奔,此时夜已渐深,微风泛起,带着天上的乌云在叶城上空飘飞,阿布微觉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想着尽快回罗达右店里,休息好了之后,明天打听谁是王寿江,赶紧把城防图盗回,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赶回楼兰国将听到的这些大事逐一禀告八王爷即可,八王爷自会处理。 忽然,一阵微风从阿布身后拂来,带来了一丝声响,仿佛布鞋踏在石板的声音,阿布身体一顿,停在了一处三岔路口。阿布侧耳倾听,那声响却戛然而止,阿布心中微感异样。此时天上的云从阿布头顶飘过,皎洁的月光洒在了阿布脸上,将阿布的半边脸照得清晰可见。 躲在暗处的薛满一看到阿布的脸,先是错愕,紧接着想到死去的几个手下。心中火气上涌,看阿布的眼神满含恨意。 阿布站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再次迈步,一股杀气袭来,浸透背脊,阿布猛然转过身来,背后的巷子空空如也,但是那冰冷的感觉让阿布如芒在背,阿布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脚下一蹬。迈入左边的岔路,朝罗记皮货店的相反方向飞奔而去。 阿布带着薛满往偏僻的角落钻,一路上小心试探,终于得知对方只是一个人。心中有了生擒对方的想法。当来到叶城西南城区的城墙边时。阿布抽出腰间的匕首,假装要在厚实的城墙上挖洞往上攀爬,露出背后的空门。引对方来袭。 阿布选的位置非常聪明,在城墙与城墙连接处,这里形成一个可以藏人的直角,若不是有人从墙上往下看,或者月亮直射下来,城楼上的人是很难发现如壁虎一般紧贴墙面的阿布。躲在暗处偷窥的薛满心中焦急万分,看阿布的速度,不到一刻钟就可能爬到墙头,若是让对方出了叶城到时候再去追赶,必定难觅其踪,悔之晚矣。 聚精会神于向上移动的阿布,假装丝毫没有觉察身后的薛满。薛满暗暗喜上眉梢,心想,现在不动更待何时,于是,蹑手蹑脚地从黑暗中走出,举着双手,两道手臂长短的加强型风刃出现,一甩而出,分别袭向阿布握住匕首的右手和抓住墙壁的左手。接着薛满身体向前奔跑,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增加自己的命中率,双手连续发出六道普通风刃,直取阿布脖子以下的身体各处,他决定先将阿布蹂躏一番,再将其交给崔大志。 阿布听到风刃的破空声,嘴角泛起一抹带有深意的诡笑,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逼对方表明姿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只有一人跟在自己身后,但是这样的机会对阿布来说很难得,打不过还可以跑。阿布双脚交叉,将身体的全部重量交由左手支撑,整个人转了过来,身体前倾。 刚稳住身形,风刃已近,阿布挥出右手匕首,将以左手为目标的风刃格挡开来,而另一道风刃则没有理会。风刃与匕首接触,“当”的一声呈一百二十度角斜飞而出,而另一道风刃直接飞向阿布右手刚才所处的位置,两道风刃撞上城墙,划出两道深深的口子,石块横飞。 没有喘息的时间,六道风刃毫无规则地袭向阿布,若想全部挡开实属不易,阿布放开手脚,身体急速下坠,堪堪躲过了六道普通风刃。薛满没想到阿布如此轻而易举躲过自己的连续攻击,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左手一甩,一道风柱飞到阿布身下,同时右手曲张,在手心凝聚一个风球,风球上微有电弧闪烁,看周围产生的风势,其威力不容小觑。 阿布不敢大意,看风柱不时将周围的植物枯叶卷入其中,阿布知道这是一个充满牵引力的风柱,旨在困住自己,于是将右手的匕首插入身后的城墙,身体又落下一米,这才停止了下坠的势头。 薛满见阿布思维敏锐反应灵活,并发现了自己的目的,于是,撤去手中的风球,这种只能近距离使用的技能不适合再用。对方应变之快令人不由赞叹,薛满嘴角泛起兴奋的狞笑,但是又找不到任何方法一招制胜,于是开口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还没死呢?” 阿布此时已经看清对方的面孔,不由冷笑道:“你还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你的手下死得不够多,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薛满眼中歹毒神色一闪而过,一边想着如何制服对方,一边好整以暇的将双手放在身后道:“几个小喽啰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不过今日见你,刚好让我取你小命。你这么有自信能赢得了我还真是难得。我只想问你一句,那匹黑马上的东西,你带到哪儿去了?” 阿布的心神突然被对方奇怪的问话吸引过去,心中暗道:莫不是那把伞有什么重要秘密,回去定要仔细看看。心中所想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摆摆左手道:“那把伞呀,早就被我扔到沼泽里了,你想都别想拿回去。你还是想想怎么逃走吧。”话虽这么说,但是阿布并没有丝毫要下来的意思,明显的口不对心。 薛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才不相信对方会把那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宝贝丢弃,肯定还放在某个地方,只要抓住对方,严刑逼供之下,就不怕对方不说出实情。自从红伞丢失,崔大志虽然表情如常,但是薛满可以看得出自己的大哥明显闷闷不乐,早期建立起血刃团时,每当遇上迈不过的坎时,崔大志拿起红伞,都会先是一脸愤怒,然后恢复昂扬的斗志,可以说,那伞是可以激励崔大志手刃仇人之物,而薛满为自己没能找回它始终深感愧疚。 风柱的风势减弱,最后消失在原地,阿布抽出匕首,双脚落地,依然站在那个角落。薛满心中一喜,计上心头,为了稳住对方,薛满尽量巧用语言拖延时间,语带挑衅道:“你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么可笑的话也说得出口,当时要不是我自持身份,没有继续给你补上一道风刃,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考虑一下加入血刃团,我只留下你的左手不取你性命。”说话的同时,背着的双手聚集风元素,一根风枪逐渐形成。 阿布顿觉可笑,抱腹大笑起来,指着薛满挖苦道:“当初要不是你带了十几个人,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还真当自己是根葱是棵蒜,如今以一对一,看你能奈我何?” 薛满脸上青筋暴跳,怒极反笑道:“哼,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两次诚心邀你共商大举,你竟如此不识抬举,如今你走入我们的地盘,那就别怪我痛下杀手。” 阿布见对方屡次说要杀自己却不动手,又说要让自己加入血刃团,前后矛盾,顿觉不妙,知道对方在拖延时间,不知是否在等待援兵,阿布不敢再冒险,嘴角一撇道:“小爷没空在这里和你瞎耗,先走一步。”说完脚下发力,刚想向右迈步。 此时薛满手中的螺旋风枪已经完成,由右手握住,左手一抬,两道普通风刃提前飞向阿布前进的路上,将阿布的意图阻断,同时喝道:“现在想走?晚了!”说完,右手举起风枪,用力掷向阿布身前。 风枪速度极快,阿布刚迈一步,风枪就已经落地。风枪落地后形成一个微型的飓风,巨大的拉扯力将阿布卷入其中,因为位置刚好是在墙角,风在两边的墙壁上撞击回旋,形成另外一个旋风,两个旋风互相影响,竟让原来的飓风加速了几分。 身在飓风影响中的阿布犹如怒海中的一叶小舟,飞了起来,来回摇摆,辨不清方向。而消耗了许多法力的薛满则有些乏力,但是为了给对方一个致命的打击,他还是往飓风当中施放了十个普通风刃,从飓风的一边进入,顺着风势不断来回切割。 飓风中的阿布只能凭着本能抵挡飓风的风力以及来回穿梭的风刃,力量在不断消耗,心中念道:难道这回真的要命丧于此?突然心生一计,风势带着阿布转到了墙边,阿布将右手的匕首插入城墙,身体紧贴墙面,风力虽然还在,但是阿布觉得减轻了许多压力,自己也舒服了一些,低头瞥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处被割裂,衣服下有几处伤口正在流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谋图(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为了抵御风力的拉扯,阿布只能用力紧贴城墙,可心中却十分清楚此法并非万全之策,得尽快想法应对,否则万一对方再来一枪,自己不死即残,到时就无力回天了。阿布看着飓风中的风刃,心生一计。 当微型飓风将要消失之际,阿布就势趴在地上,左手拔出匕首,在自己的右手腕划了一道伤口,再将匕首插回城墙,往前爬了一米,右手掌心向下,右脸枕在右手背上,右手臂弯曲,右肩侧靠在泥土上,腰身弓起,大腿夹紧,小腿叉开,左脚尖插进泥土里,一切准备就绪,阿布紧闭双眼等待时机。 飓风最终消失,被卷起的枯枝和尘土正在慢慢洒下来,充满了这个角落,薛满面前五米烟尘斗乱,一阵朦胧。他神情警惕不敢大意,注视着前方,生怕阿布突然来袭,可一直到尘土散尽,也没遇任何攻击。此时,他定睛一看,在离墙角不远处,阿布正侧身躺在地上。 阿布全身的衣裤多有割破的痕迹,多处伤口在割破的衣裤处显露出来,而且还在不断渗出血来,阿布双眼紧闭,脖子下方的泥土被血迹染红,看似被割断了喉咙一般。薛满之前上过一次当,此时心中很是疑惑,出言试探道:“哼,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死,又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倒地的阿布依然一动不动,死尸似的毫无反应。薛满还是不敢靠前,一抬手就是一道风刃,直取阿布的左大腿。风刃嗖嗖的疾飞过去,直接从阿布大腿划过,溅起一蓬血,阿布的身体弹了一下,明显一副肌肉神经弧反射的模样,风刃继续飞行没有停止,撞到阿布背后的围墙上,正好落在匕首的旁边。 薛满微微一愣。自嘲了一下。真是疑心生暗鬼,这才迈步上前,来到阿布身前三米处站定,对着阿布轻蔑道:“以前让你装死。现在真的死了吧。待我割下你的头。拎回团里给大哥看看。然后切开你的脑袋,用来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 薛满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再施展风刃。异变突起,地上的阿布左脚陡然绷直,将脚尖下的松土踢向薛满的眼睛,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就要向薛满冲过去。 薛满反应也十分了得,见情况不妙立即紧闭双眼连退两步,让松土泼洒在脸上,同时双手在身前一挥,六道略小的风刃同时出现,成扇形发散而出,不求伤敌,只求暂时阻一阻阿布前进的势头,争取些许时间。 薛满的这一反应的确是让阿有些布手忙脚乱,不过幸好风刃全在阿布胸部位置,阿布双膝一跪,巧妙地躲过了风刃,之后,双脚一蹬,飞掠而去,左手并指成刀,袭向薛满的心脏。阿布运起小七的变体术,手指虽不能如刀锋一般锐利,但它的硬度也足有戳穿身体的威力。 风声响起,薛满不待泥土全部散落,赶紧睁开双眼,而映入眼帘的是阿布越来越近的左手,情急之下,薛满右手向右平伸使出一个风压,借着反作用力身体向左侧靠,左手运起一个小型的气爆术,同时胸前出现一个风盾的雏形。 气爆术还未成型,薛满的右肩一痛,阿布的左手已经刺入薛满的肩部。阿布在伤敌的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的危险,本能收回五成功力,开始停住身形,想向后倒退,不过为时已晚,因为薛满受伤后心神一松放弃控制气爆术,空气在两人中间突然爆炸,两人朝两个不同的方向倒飞而去。 薛满还好,因为有风盾保护,不过他倒地之后也不敢恋战,而是忍着剧烈疼痛托着散架似身体翻身而起,给自己施放了两个迅捷之风,一溜烟的跑了,远远放出狠话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收拾你!” 阿布在地上滚了两滚,停住身形,右脚一踏,刚要奋力站起,一阵失血后的晕眩和脱力感袭遍全身,阿布重新跌坐地上,只能对着薛满的背影望而兴叹。休息片刻,恢复了些力气,阿布不敢久留此处,慢慢起身小心翼翼潜行,七绕八拐,这才回到罗达右的皮货店里。 薛满带着肩伤一路狂奔,鲜血如泉涌一般止不住,终于回到天色护卫团所在大院,见身后无人追赶,急忙上前拍门,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的从门里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那天色护卫团员开门一看,薛满脸色苍白一身是血地靠在门边,那人赶紧上前一把扶住薛满,同时对着屋内大喊:“来人啊!三爷受伤了,赶紧去请医师!” 薛满朦胧中看到院内一群人抢着跑出来,当先正是言盛,神情一松,整个人晕了过去。言盛不敢怠慢,命几人去请医师,再命几人去栖凤楼找崔大志,剩下的人将薛满抬进房中。 崔大志三人在河边等了许久,仍不见有人浮出水面,最后只好打道回府,赶去栖凤楼,正好碰上一脸垂头丧气的陌上之,询问之后,才知道他也是一无所获。崔大志正在大发雷霆,忽然一个天色护卫队员气喘吁吁跑到跟前,断断续续的说明情况,崔大志甚是怒不可及,带着血刃团众人匆匆往天色护卫团大院极速赶去。 推开房门,看到双眼紧闭满身鲜血的薛满,崔大志双眼布满血丝,大喝一声:“谁干的?”吓得一干人等单膝跪下,连站在一旁的医师都吓得噤若寒蝉,陌上之不敢说话,唯有童鑫走上前去,一把扳过崔大志肩膀。将他拉出门外道:“哥,冷静点。上之,让医师继续给老三治伤,务必尽快医治他的伤势。我们出去谈。” 崔大志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薛满,虽不大情愿离开,但转念一想,自己此时留在这里,只会吓着医师,对薛满治伤不利,一扭头。跟着童鑫朝外面大厅走去。 童鑫按住崔大志的肩膀。让其坐下,又给他斟了一杯茶,平静说道:“医师说过,老三没有生命危险。救治还算及时。不然那只手就废掉了。现如今。我们最好先摸清对方的底细,谋定而后动。” 听到薛满没有性命之忧,崔大志也冷静了许多。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为尽,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串联起,仔细考虑片刻,得出一个不好的结论。崔大志神色凝重,目露凶光道:“看来有人对我崔大志非常不满,一直跟着我东奔西跑调查我的行踪。迟迟未对我动手,看来是害怕我雄厚的实力,便先逐一铲除我的羽翼,待我孤立无援时,痛下杀手,好歹毒的计谋!” 崔大志说完,摸出怀里的金币,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上面凹凸不平的道道痕迹,像是在询问童鑫,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但是,我的敌人到底是谁呢?真的是楼兰国的人?还是对方故布疑阵隐藏身份?” 童鑫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能等薛满醒来之后,再问问他,看看能否获得一些线索。于是两人坐在厅中默默等待。 阿布回到皮货店时罗达右还没有睡下,昏暗的灯光透过纸窗映在小院里,阿布不知道对方是否在担心自己,越过围墙径直来到罗达右的房门前,轻轻叩门,罗达右听到敲门声,警惕喊了声:“谁?” 阿布压低声音,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是我,阿布。” 罗达右披上外套,快走两步来到门口,将房间门打开,借着灯光,罗达右看到了阿布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只见阿布面色发白衣衫褴褛,浑身尘土,脏得乞丐一般,身上还有多处割伤,血已经凝固。其中伤得最重的就是左大腿处的伤口,虽然在风刃划过之前,阿布已经使用了小七的变体之法将肌肉变得紧实,可为了达到诱敌的效果,这一下还是挨得很结实。 罗达右顿时有些心悸,对着阿布道:“阿布,你赶紧去洗个澡,我去拿我家的祖传金创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其实阿布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顺着罗达右指的方向,来到后院的水井边将身体洗净,正在清理伤口,水一冲凝固的血块迅速脱落,原来伤口处已经覆盖了一层黑色的鳞片,阿布心中凛然,没想到这次鳞片长出的速度是那么神速,不知不觉中,简直比之前那两次还要快得多,阿布心中的担忧越发加重。 待阿布换上罗达右为其准备的布衫,这才再次往罗达右的房间走去,来到屋里,罗达右举起手中的药瓶,阿布摆摆手道:“罗老板,不必了,我的伤口已经愈合。” 罗达右放下金创药,虽然知道不该问,但还是忍不住关心问道:“阿布,怎么回事,今天你出门之时还好好的,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一副狼狈相?” 有些问题,的确需要罗达右解答,阿布为了得到对方的信任,也为了让他了解自己此行的艰难,便挑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与罗达右讲了一遍,对于自己如何受伤也只是轻描淡写而已,不过即便如此,依然让罗达右听得神色慌张面色发白。 阿布见对方低头思考,于是发问道:“罗老板,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可知道这叶城有个叫王寿江的人?他是做什么的?你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吗?” 罗达右听到这个名字时,首先一愣,低声自喃了几句之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答道:“我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他呀,是这里的最高守将王将军,我开张这家皮货店时,他就来过,后来我收购了叶城的所有皮原料,王将军还青眼相加,说我将成为叶城最大的皮货商,为了让我安心留在叶城发展,他曾请我与几个商铺的老板到附近的饭馆吃了一顿饭。” 听到自己要找之人竟是叶城军界将领,内心一沉,看情况,如今要盗回城防图,已经迫在眉睫。若是对方以此为机,将城防图交上去,再随便找个借口出兵,那么马坡镇就岌岌可危,战火燃烧,势必会生灵涂炭。虽然阿布知道自己未免过分担心,但是谁能料想对方有没有这个心思?思来想去,阿布决定还是着手谋图,尽快将图纸拿回,防患于未然,免得后患无穷。 主意打定,就该轮到设计盗图的整个过程,阿布对于这个王寿江一无所知,现在只知道对方的大致身份,看着面前的罗达右苦思冥想,忽然眼中一亮,想到一条计策,既然王寿江对于来此经商的商人如此上心,那就让罗达右来一次邀请,与上次被宴请的老板商议之后,礼尚往来,以商人的名义请王寿江赴宴,这样既合乎人情世故,又可以消除对方猜疑,将其请出。不过最重要的,必须在请客之前,先弄清楚城防图放在何处。这样,到时候,阿布才有可乘之机,盗图的成功几率就能随人可算了。 当务之急,需要罗达右与自己配合,看着罗达右,阿布语重心长道:“罗老板,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是关于楼兰国的机密大事,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如果事情败露,你我都有可能成为阶下囚,不知道你是否肯答应。” 罗达右内心挣扎,但还是问道:“不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阿布语气平缓,慢慢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这中间涉及到的城防图,阿布只用“军事秘密”所代替,毕竟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罗达右知道太多,免得害了对方。 罗达右本以为阿布需要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没想到只是请客吃饭,然后尽量拖住王寿江,让他放慢回去的脚步,为阿布争取时间,权衡利弊之后,罗达右痛快地答应下来,于是与阿布商定,三天之后宴请王寿江到附近的水乡楼吃饭,明天一早,他就会去联络叶城的商家,一起举办此次宴会,而阿布将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跟踪王寿江,摸清他将城防图放在何处。 第二天一大清早,阿布戴上人皮面具,悄悄出门,来到在叶城军部院子附近,开始一天的蹲守监视。通过昨晚与罗达右的了解交流,王寿江的身材,相貌特征已经深深地印记于阿布的脑海中。此时,阿布正镇定的在军部对面的茶楼上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一章 谋图(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满怀希望的阿布独自一人坐在一张靠窗的桌边一边静静的等着,一边盘算着自己心底里的计策。这一个早晨,茶楼里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常,可阿布对此景象似乎视而不见,尽管来喝茶的人们还不时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有的甚至在高声谈笑。这些都与阿布没有丝毫关系,更影响不了阿布的那份执着。加上人皮面具透出昨晚失血之后的脸色苍白,显得阿布不是那么易于亲近,于是阿布的身边空空荡荡。于是,阿布只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在空空荡荡的窗下自斟自饮,当然不会忘记洞察来往之客的举止言谈。 此时,两个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肩并着肩走上了楼来,将四周环视一番,发现其他地方都是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席无闲座,唯有阿布这边,还是只身独影,对面还有空位可坐,两人先是将阿布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眼前之人面善谦和,于是径直朝阿布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未到阿布身前,先是拱手施礼,后才恭恭敬敬道:“这位先生可是在等人?” 阿布心脏陡然一动,心里想的是:难道我被发现了?刚刚站起的身子一僵,这个高度可以看见此时二楼的景象,心中了悟,站直身子,拱手回礼道:“鄙人独自一人,未曾等谁。” 起先说话那人再次施礼,指着身边的同伴道:“我与好友来此喝个早茶。不想来得晚了,竟已无地方可坐,我们看先生您,面目和善就想过来问问,可否让我二人在您这儿搭个桌?” 这茶楼如今已是人满为患,为了掩人耳目,阿布正求之不得,连忙满脸堆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一个人。正闷得慌。大家坐在一起做个伴,一起热闹,热闹,有何不可呀。那还有两个位子。随便坐。随便坐。” 两人见阿布如此通情达理,心中有意结交,坐下来先点了些茶水和点心。然后开始闲聊。从聊天中阿布知道,这两人是本地人,一个是药材店老板,姓杨,一个是布匹店账房,姓佘,最先说话那人就是佘账房。阿布在介绍自己时,还是沿用了“贺丁”这个假名。 此时佘账房又盯着阿布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起心中问题:“贺先生,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吧?你来这里是探亲访友,还是?嗨,如果方便,贺先生就告知一二吧。” 阿布见问话之人,还不算鲁莽,喝了一口清茶,将嘴里的点心咽了下去,便慢条斯理说道:“鄙人是来叶城探亲,顺便跟着表舅学学怎么做生意,好回去自己开一家皮货店。听说这里是经商的好地方,官府给的条件很优厚,而且可做的生意种类多和途径也不少,两位前辈可愿意指点指点经商门道?或者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可要提醒提醒哦,鄙人不胜感激。” 杨、佘两人面面相觑,杨老板面带苦笑,眼含深意的看着阿布问道:“贺先生,你从何处听来这样的消息?” 阿布看两人表情有异,但不清楚具体原因,小心谨慎道:“这是我表舅说的,他来此地开了一家皮货店,还得到王寿江将军的赞许,王将军承诺,这半年内税赋减半,要他安心在此发展,使我表舅非常感动,赞叹不已,感慨颇深,说在这里做生意必定能钱途无量。” 杨、佘两人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佘账房吃了两口点心,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贺先生,今天你我一见如故,我不怕对你说实话。这王寿江是只笑面虎,诳你留下之后,再设法从你身上搜刮银钱,我们这些老店家都曾深受其害。他说的减赋其实都是屁话,假话,等你投入大量资金开店,无法抽身而退之时,他再巧立几个好听的税目,将你之前少交的部分统统敛收回去。到那时,你也就只能任其宰割,敢怒不敢言了。” 阿布听到这里,不禁为罗达右今后的处境捏了一把汗,脸上神情也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嘴里带着些许怀疑道:“哦,还有这等事?真的如此吗?看那王将军,好像不是这种人啊!” 杨老板早料到阿布有此一问,捋了捋下巴的短须,一脸气愤道:“我当初也是和你一样的看法,看他长相像似慈眉善目的,都以为是个好人,可谁曾想到他就是个十足的活冥王。” 聊到这里,两人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下子熟络了起来,一旁的佘账房恰时接话道:“从今起,我就称你贺老弟,如何?”得到阿布的点头同意之后,佘账房一肚子的苦水如江水泛滥全向阿布倾倒而出,“贺老弟,你初来乍到,不了解实情,这王寿江的人品的确有问题,就拿他家里的那一摊子事来说吧。在他未当上这守城将军前,他家中一贫如洗,只有一个糟糠之妻陪在身边,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将家里管得井井有条。” “谁知,他一当上高官,立马将妻子弃于家中,自己勾搭上了前守城将军的小妾,夜夜笙歌。他妻子整日在家以泪洗面,最后哭瞎了眼睛,就被王寿江随便寻了一个理由休了,最后他妻子哭述无门,在家中投井自尽了。他对自己的妻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在他眼中的蝼蚁。” 没想到来一趟茶楼还能听到这么多事情,阿布兴奋得无以言表,但是又不能有半点表情外露于人,于是假装狐疑道:“如果真的如两位老哥所说,那这人就真不是个东西了。” 原来三人都是小声谈话。在嘈杂的茶楼上倒也没什么人注意,佘账房看到阿布将信将疑的神情,一着急,大声道:“贺老弟,你还别不相信,那小妾就住在城北的天香阁,有空你到那附近打听打听就全明白了,这档子事,那一带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佘账房话音刚落。茶楼里顿时燕雀无声。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看着阿布三人,眼中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此时佘账房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大声,要是被有心人听见去王寿江那里告自己一状。那自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一边坐着的杨老板也着实被吓得脸色煞白。赶紧站起身来,放下茶钱,一边跟阿布道歉。一边拉着还在发愣的佘账房下楼去了。 见杨老板俩人匆匆下楼,阿布当然也不敢久留,怕给自己惹来麻烦,就随之起身离开座位,径直朝楼下走去。阿布边走边琢磨杨老板两人说的话。心想,既然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那就要花点时间去验证一下。照杨、佘的描述,因为王寿江的妻子是在家自杀,而如今的王寿江又另有了温情之窝小妾,那么有可能他一直就住在小妾窝里,那么宝贵的东西也自然藏在那里了。 阿布一路走一路想,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北,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天香阁。这天香阁本是一代名妓紫衣的住所,当年她年老色衰之后生活无以为续,便把这里卖了,搬家到乡下去了,几经转手才落到了王寿江的手里。这里四季如画,种着各类花草,假山、亭榭、流水布置得相得益彰,雅致非常。 本来这里只要你有钱有势就可以进来花钱买笑,而如今,这里却到处是兵丁把守,宛如一个奇珍宝库一般,无人可越雷池一步,倒是白白浪费了如此美景。不过还好,阿布可不是来这里欣赏美景,眼前的一切让阿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王寿江的秘密就藏此地。以王寿江的薄情寡义,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安排这么多士兵来守护?一个不好还会被人告上皇城,给他安上一个滥用职权的罪名,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此时天还亮着,想要进去查探实在难比登天,不过阿布也不着急,还有两天半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做好准备就还来得及。阿布看了看天香阁四周,都是一些低矮的房子,没有地方可以供他查看,不由眉头一皱,迈步向别处走去。 阿布正寻找适合俯瞰天香阁的地方,走着走着,来到附近的一家古玩店,门口一株大树下,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扇着扇子纳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香阁,阿布路过的时候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道:“可惜啊,可惜。” 阿布十分好奇,停下身子,走到那青年身前,整个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开口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天香阁哪里可惜了?可是这满园的花卉无人可赏?” 那青年人视线被阻,面现怒气,但是看到对方衣着光鲜,面容和善,将怒气压回胸中,但是嘴里却没好气道:“这位先生,这天香阁可不只是景色怡人,里面还有很多古玩珍藏,若是能够拿出来逐件出售,那就真是发财了。现在被一个女人还有一群不识货的兵丁守着,难道这还不可惜,还不浪费?”说完又气呼呼的不停地扇动着扇子。 阿布见对方似乎很了解这天香阁,于是把身体挪开,用手指着突起的房檐,跟对方攀谈道:“这位小哥,你可是对这天香阁很熟悉?我是从楼兰国来的商人,对园林设计甚是喜爱,听闻这里有这么一处宝地,于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禁止他人进入,不知小哥是否可以给我讲讲里面的结构和布局,让我饱饱耳福。” 青年听到对方也是商人,顿时来了兴致,重新打量了阿布一番,越看越发有兴趣,心中想到:兴许他对古玩也有兴趣,到时卖他一两件假货,赚个饭钱。拿定主意,青年人满脸堆笑,将阿布迎入店内道:“没想到先生还有这方面的爱好。不瞒您说,我爷爷曾经是建造这天香阁其中的一名工匠,对里面的格局是一清二楚,您先坐着,待我为您细细道来。” 就这样,青年人为阿布津津有味地讲解了天香阁的历史,当然也说到了阁内园林的清雅脱俗,中间还提到了店里就有天香阁的珍宝,说是天香阁主人落魄时是自己爷爷买来的。青年人说得天花乱坠,阿布一边微笑的听着,一边从中细细过滤出自己需要的内容。 青年人见阿布对店里的古玩毫无兴趣,显得有些着急,最后变得只说店里的古玩,而天香阁的事情只字不提了,阿布赶紧打断对方的说话道:“这位小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了,但是我的确对这些古玩珍宝没有兴趣,我就喜欢摆弄园林。听你对这天香阁的说明,我对其中的园林更感兴趣了,若是有当时设计的图纸就更好了。可惜啊,不能进去亲自观赏观赏,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阿布这话其实就是针对青年人之前说的话,如果他爷爷真的做过天香阁的工匠,那么他很有可能留有当时的建造图纸,毕竟这样一座令人兴叹赞美的园林,对于建造它的工匠来说,必定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阿布的话果然让青年人陷入沉思,其实阿布要求的图纸,青年人的他爷爷的确拥有,而且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当做宝贝一样看待。但是他若拿来卖了,他的爷爷一定会气得揍他一顿不可,想到这里他有了拒绝的想法,不过好奇之心还是促其问道:“这位先生,不知在您的眼里,这样的一幅图纸值多少钱呢?” 阿布眼睛一亮,脸色不动声色,故弄玄虚道:“其实这图纸的价格还需看它绘画的详细标记后才能定夺,在一般人眼里它就是一张一文不值的废纸,但是在珍惜它的人眼中却是稀世珍宝。如果你真的有这么一幅建筑图纸,我愿意出十个金币买了它,如果可以,我拿回去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天香阁,让世人免费观赏。”说到这里,阿布故意将脸憋红,看起来就像非常兴奋的样子。 可惜那青年人,根本没有注意阿布的神情,脑子依然停留在十个金币那句话上,突然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傻子,而且这个傻子可以让自己大赚一笔,赶忙腆着脸道:“先生,我想跟您说句实话,您要的那张图纸我这里有,只是现在它不在店里头,我需要去取,不若你先在此等我。算了,不如先生移步,跟我回趟家。您看如何?” 阿布没想到对方还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面露喜色道:“真的吗?不过我还要在这附近等我的家人,不知你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可远?” 见阿布心思已动,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青年人赶紧道:“不远,转过这条街再走两条小巷就到了,一刻钟足够,绝不耽误您太多时间,再说,这图纸不是您梦寐以求吗?花这一点时间值得。”不等阿布答应,青年人已经拽着阿布到了门外,一边等阿布的答应,一边关起店门,青年人知道,阿布绝对无法拒绝这种就要看到宝物的诱惑感和迫切感,只是阿布面色犹豫。 始终未见阿布挪动脚步。正当青年人耐不其烦,昂头张嘴又要劝话时,阿布终于抬起头,一脸坚定地看着青年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盗图(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见对方如此急不可待,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在假装认真思索的同时,用心捕捉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进行一番分丝析缕,在没看出什么端倪后,才不露心迹地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如果待会儿我的家人来寻,找不到我,也只能委屈他们多等一会儿了,小哥,带路吧,我现在就随你去一趟,看看你所珍藏的是否就是我想要的宝贝。” 青年人见阿布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请求,不由得有种功成愿遂的感觉,高兴得开眉展眼,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领着阿布朝自家的方向大步走去。一路上,青年人不厌其烦地为阿布介绍了叶城的风土人情以及各种建筑格局,偶尔还指着沿途的建筑物上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建造者的奇思妙想和深刻含义来。当然青年人讲的这些大多都是从他爷爷那里听来的。 阿布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听,听得心旷神怡,兴趣大增,不知不觉中自己就毫无顾忌地与对方讨论交流起来,不时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不过大多是根据楼兰国的建筑与丹朝建筑的不同特点推敲出来的。因为阿布本身并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但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阿布索性硬着头皮滔滔不绝起来。 两人走过了街道,转入小巷,两个转弯之后,就来到青年人的家天九巷第三间屋子。青年人请阿布进门后,让阿布在大厅坐下。为阿布奉了一杯茶,又让阿布先边喝茶边稍等片刻,然后自己掀起珠帘,走进了内屋。 大厅里就阿布一人,于是边喝茶边观赏起墙上的画来,阿布不大了解绘画艺术,看不出是不是大师的真迹,只觉得画中的颜色鲜明立意深远,幽幽透出淡雅的意境,两刻钟过去了。茶也喝完了。可那青年人却还没有出来。 阿布心中起疑,进门前阿布就观察过这房子的外墙,房屋规模不算太小,但若只是。去取一样东西。也不至于耗费如此长的时间。即便那东西放在隐蔽处,两刻钟应该也能一个来回了,如今已经过了那么久。却依然不见他踪影,难道阿布不再猜测,直接开口试探道:“小哥,你回来了吗?等的时间太长,我有事先走了。”两声叫过后,还是无人应答,阿布便起身就要往外走。 谁知阿布刚站起来,正要迈步,珠帘里面就传来了青年人的声音:“先生请留步!”话音刚落,只见那青年人拉开帘子,小跑着过来,一脸慌张的回到大厅,连声道歉道:“先生,让您久等了,实在是非常抱歉。这放图的地方,东西太过杂碎繁多,我翻找了好久,累得汗水直流,我就是怕您等急了这才跑着过来,您看,我都满头是汗了。” 阿布停住脚步,仔细打量青年人,他虽然脸挂水珠,但是领子上却没有被汗水浸湿的痕迹,如果真是如他所说,那么他必定也是流汗许久,可是刚才阿布从发声到转身,不过是短短的半分钟时间而已,人在毫无征兆下,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立即做出反应,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刚才一直躲着某处对阿布伺机窥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 有了这个想法,阿布开始留心对方的细微小动作,同时开口答道:“小哥,你的确去了许久,不知道建筑图找到了没有,可有带在身边?拿来我看看。” “找到了,找到了!”说着举起手中捧的盒子在阿布面前晃了晃,左手一抹脸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气道:“我爷爷将它放在盒子里珍藏,您先看看,我喝口茶。”说完将盒子塞入阿布的怀里,然后自己在主位上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喝起来。 阿布原本担心对方会在盒子里做什么手脚,不过想想就释怀了,如果对方要对自己不利没必要带回家里,这房子对方是正儿八经用钥匙开门进来的,而且阿布与青年人一起从他的店里走出,旁边几个店铺都有好几个人看着,心安之后,阿布缓缓打开盒子。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叠纸,一共十张,最上面的那张,写着天香阁建筑结构图,阿布放下盒子,将图拿在手中,细细研读,确定这的确是他要的东西。 阿布将图纸放回盒子,从怀里摸出十个金币放在桌子上,对着青年人爽快说道:“这里是十个金币,请你收好,不过,现在还得烦劳你开个出让单据,大家都是生意人,有个凭据以后也好有个说法。” 青年人没想到阿布如此谨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马上就恢复正常,站起身来道:“行。有买有卖,大家以后好做生意,若是日后,还有这方面的需要尽管来找我,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说完进入帘子后面,这回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捧着笔墨纸砚,准备妥当之后,青年人给阿布立了字据,并且按了手印。 阿布收起字据,将它与图纸放在一起,又将盖子盖好,才抱着盒子往外走,青年人收起十个金币,送阿布到了门外,他看了阿布一眼,又有意无意地说了两句:“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回去的路?若是不记得我可以送您一程。” 阿布虽然不知对方是何用意,但是对此人已经有了戒备心理,也就不再接受对方的好意,摇头答说道:“小哥,多谢了,我还认得路,自己走回去就好,你请回吧。” 听了这个回答,青年人一脸求之不得的表情。但口中却说道:“先生不必与我客气,这里治安不太好,若是不认得路,很容易碰上坏人,您确定不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一般的盗贼阿布还不放在眼里,况且阿布还曾经让血刃团的三当家栽在自己手里,阿布面带笑容回答道:“小哥不必担心,我练过几年体术,一般人还能对付两三个。鄙人还有事,就不和小哥多说了。就此告辞。”虽看到对方一脸不信。但阿布也不再多做解释。 阿布和青年人道了别,就抱着盒子迈步走进了巷子,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了好一段路。阿布顿觉奇怪。来时。青年一直拉着阿布说话,所以阿布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方位,原本想用附近的建筑物作为标记。可惜之前深受对方的影响,只顾将精力放在一些小细节上,此时,再看的时候,发现小巷四周所有的建筑物都一模一样,这会儿,正是烈日当空,根本无法利用太阳来辨别方向,阿布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小巷里迷路了。 正当阿布想找个人问问时,小巷口处,闪过两个黑影,阿布心中一动,迈步走了过去。一路走一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里的墙壁上爬满藤蔓植物,有的地方,还有红艳的花枝和绿绿的树枝从墙里伸出来,将小巷的上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巷子里很阴凉也很幽暗,阿布越往前走小巷就越窄,终于走到拐角处,阿布扭头看去,竟是一个死胡同。 阿布摇摇头,背转身,刚要往外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六名体态不一的男子,他们都用黑色的面巾蒙住了容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他们手中握着各种武器,有刀有剑还有木棍,目露凶光地看着阿布,此时的阿布终于知道之前那青年人到底是去干了什么,原来是去策划这个阴谋。 阿布微微一笑,将盒子放在地上,注视着眼前的六人,好整以暇道:“来吧,说说你们的来意,看看我是否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六人为首之人看阿布神色如常,略显惊讶,提着手中的兵器在面前掂量掂量,语带要挟道:“我们要的你当然有,那就是钱,我劝你乖乖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退到最里面,等我们走后再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若是因反抗而弄了个肢残断臂什么的,那我们可一概不负责任。” 阿布双手环胸,眼带轻蔑地看着六人,从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只是一些地皮小混混,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打架纯粹靠的是蛮力以及不怕死的精神,决定逗逗他们道:“我身上有钱,但是呢,我是不会给你们的,我刚买完图纸你们就出现了,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若不是那古玩店的青年人和你们一伙,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不过,他有没有告诉你们我练过体术呢?” 为首之人被阿布如此一问,顿时慌了手脚,答道:“我们不认识陶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想了想,自己竟然说漏了嘴,恼羞成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不必手下留情。”说完举着手中的弯刀冲了过来,身后的五人也是眉毛倒立跟在那人身后。 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阿布心中忿忿不平,没想到自己只是买张图纸也要如此艰难,看对方的样子,对于这类劫道绝对驾轻就熟,那是分分钟的事儿。今天他们碰上自己,也算他们自己倒霉,阿布决定给这六人一点教训,免得他们再出来为非作歹。 阿布等人此时所处的巷子比较窄,只容得两人并排奔跑,所以阿布需要同时面对的只有两人,阿布挽了挽袖子,迎了上去。 为首之人从阿布的右边冲来,高举的弯刀自左而右从肩膀劈砍下来,而旁边的另外一人,则是自右往左斜劈向阿布左边的肩膀。 阿布脚下一个加速,身体撞入右边那人怀中,左手上举,顶住刀柄的尾端,向上一推,整个刀面直接拍到旁边那人的脸上。然后身体再向后一靠,背部紧贴墙壁,左脚抬起,在那人胸口一蹬,那人便斜斜倒飞而出,撞上了自己右后方的同伴,后面那人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阿布脚步不停,又向前迈了一步,直接从向后倒飞之人的左边穿过去,左拳迅速挥出,打在快速跟来的那人腹部上,那人痛得弓着背,阿布左手顺势按着他的背部,用力一撑,整个人从那人背上翻了过去,右脚抬起迅速踢在右边第三人的脸上,被踢之人直接向右侧一摔倒地不醒。 阿布落地时,对方仅剩一人还站在那里,其他人都伤的伤晕的晕。阿布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一个迈步向前,来到还站着之人身前,左拳就要挥出。最后那人突然反应过来,一把丢掉手中的木棍,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只听见耳边传来挥拳的风声,于是连忙高声喊道:“大侠饶命啊!” 阿布不由一呆,左拳停在半空中,没有再前进半分,见对方没有反抗的意思,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厉声问道:“你为什么下跪?要我饶你也行,你说个理由。” 情急之下,那人哪里会想到什么正当理由,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答道:“我是被他们逼着来的,其实我是一个好人,没事的时候还会帮邻居补补房顶什么的,平时看到乞丐我还会施舍些吃的喝的呢,请大侠饶命啊。” 阿布本就没想对方能给出什么答案,只是一时停在那里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听到这个解释,点点头道:“如此看来,你还有点良心,这样吧,你若带我走出去,我便饶了你。”说完转身迈过倒地昏迷的众人,回到小巷里,拿起地上的盒子,跟在那人身后出了巷子。 一路上,阿布追问那人事情的经过,那人也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原来那陶山见阿布出手阔绰,于是起了歹心,在回家取图的时候从后门溜了出去,找到这几个不务正业的朋友,聊起这事儿来,几个人一拍即合,于是躲在后屋里一边观察阿布一边密谋如何进行抢劫,刚谋划出个大概,阿布就说要走,慌乱之下往脸上泼了一杯水就跑了出来。 阿布离开后,几人便尾随其后,当他们看到阿布迷路时,假装在巷子里闪过,引诱阿布前来问路,然后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阿布一路听,一路跟着那人走回了天香阁,这才放对方回去,本想找找陶山的晦气,不过仔细思量,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就作罢了。 阿布顺着大道,终于安全回到了罗记皮货店,可是进店之后,却没见罗达右在里面招呼客人,向罗达右的手下人一打听,才知道罗达右已经出门联络客商,组织宴请王寿江的事情去了,阿布也没再多说,捧着手中的盒子径直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埋头研究起图纸来。 话说回另外一处,天色护卫团的会客厅里,此时正坐着三人,站着两人,坐着的分别是崔、陌、言三个,麻九以及祁荣只能有站着的份。昨天后半夜医师才将薛满的伤口处理完毕,几人连声道谢送走了医师,然后开始轮班看护受伤的薛满。在此期间,薛满连做了几次噩梦,让众人胆战心惊,不过还好,只是叫唤了几声后,就又再次睡下。 此时,催大志五人正一脸倦容,里屋突然传来了快速的脚步声,将五人惊醒,每一个脚步声都让众人心头一跳,心乱如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盗图(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只见忧心如焚的童鑫从内屋跑出来,指着祁荣焦眉苦脸地说道:“快,快去请医师马上火速赶来,一刻也不能耽误!”祁荣听了知道情况紧急,只字不问为什么,立马转身出了门。 众人被童鑫惴惴不安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快步走到童鑫身前,崔大志满脸担心迫不及待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小满又出了什么事?昨天医师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童鑫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拽着崔大志就往里走,其他人则紧跟在身后,童鑫一边走一边道:“老三已经醒来,刚才在不断叫着你的名字,只是意识不是很清醒,而且身体发着烫。昨夜医师临走时说过,如果老三体温正常就没有事,若是体温忽然升高那就意味着伤口已感染,一个处理不好会烧坏脑子的。” 崔大志脚步一顿,才又重新跟了上去,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伤人者的怨念,于是暗下决心,若是让他找到那人,必定先使其受尽折磨,然后再让对方死无全尸。一群人疾步匆匆,很快来到安置薛满的屋外,随着童鑫推门而入。 崔大志大步来到屏风后,薛满依然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躺在榻上,眼睛已经睁开,只是双目无神。崔大志拿过一张凳子坐到薛满榻前,握住薛满的右手关切地说道:“小满,大哥来了。你找大哥,是否有急事要说?大哥在这里听着呢,说吧。” 薛满听到崔大志的声音,脑中一痛,眉头皱了起来,定睛看着崔大志,此时瞳仁里的薄雾散去,薛满也看得更真切了,挣扎着想坐起来,被一旁的童鑫按住。让他躺了回去。崔大志也适时说道:“不用起来,你受了重伤,要好好静养,其他的事情由大哥我去做。你只需要告诉大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就好。大哥一定找机会替你报仇。” 听到崔大志的话,薛满心神一紧,眼睛微眯。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看得一旁的童鑫非常担心,连忙在其胸口轻拍几下,为他顺了顺气道:“老三,不必激动,一切由大哥做主。”这才安抚了他的情绪。 薛满虽然有些平静,但是眼中依然充满恨意,咬牙切齿地扯着微弱的声音说道:“大哥,他,他回来了,他居然没死,而且还可能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不能再放过他。” 崔大志听得满头雾水,与童鑫面面相观,却不知道薛满在说谁,于是问道:“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听到了什么?”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薛满又深吸一口气,强忍疼痛与焦虑,重新慢慢地将第二次遇到阿布的情景与崔大志说了一遍。崔大志见薛满伤势反复,知道此时他正深受伤痛煎熬,所以尽量只求其简单说明一下即可,不必费力详谈,可没想到,薛满却能将这天大消息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让听着的两人不知所措,也为薛满因透信息耗时耗力过多而伤情加重担忧。 果然,薛满刚道完信息,身体就顿感更加不适,头变得更加晕乎,不住的微微喘气,恰好此时,祁荣已将医师带了进来。医师让众人离开房间,将门窗打开,重新给薛满检查了一番,确定的确是因伤口感染引起发热后,马上命人去准备必需的东西,说要即刻为薛满降温。崔大志见房里人多会妨碍医师的救治,便只留下麻九以及祁荣,自己和其他人都回到大厅去。 到了大厅,崔大志眉头紧皱,坐在一旁沉思,焦躁的童鑫则是来回踱步,不停地想着薛满的话,言盛捧着还未痊愈的手站在一旁干着急,陌上之心里只有刚才听到的那一些信息,对伤薛满之人了解得并不多,只能看着童鑫走来走去,有意问之却不敢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来我们需要先避一避!”“我们先回一趟老窝点,再留一些人查看情况。”崔、童两人同时开口,虽然两人言辞有异,但意思相同。两人相互点了点头,崔大志抬起头来,“如今我明敌暗,我们太过被动,必须先化整为零,将叶城的生意结束掉,留下些人收尾,其他人先回山寨。我与上之留下,追查幕后主使,其他人随童掌柜回山。” 阿布哪知道自己此次将血刃团吓得不轻,甚至连叶城,他们都舍得弃之。阿布此刻正全心地躲在房间里研究建筑图。突然,阿布惊喜地发现,在其中一幅排水系统图中,有一处暗道。不过从图上标注的情况来看,这暗道一直隐于水中,而且暗道尤长,一般人憋不了这么长的气,也许还没游到对岸就会憋死。可这对阿布来说并不是难题,自从在竹林之湖逃避薛满的追杀以后,就会偶尔去做些实地体验,如今已经可以在封闭六感的情况下,较长时间地潜行水中。 既然找到进去的方法,那就今晚去试探试探,随便将图纸中的建筑结构与实际的物体做一个比较,如果两者一致,那么盗图成功的几率就很大,反之则会功亏于溃。为避免夜长梦多,阿布决定今晚就行动。 行动之前,阿布需要做些准备,这里并不是马坡镇,没有尤娜等人的帮助,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为了确保安全,一些必要的东西随身带上,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天黑。 时间飞逝,天色渐暗,黑色的天幕犹如一张大.笼罩下来,将无知的人们盖在其中,很多地方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夜晚招揽生意的青楼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他们醉生梦死,仿佛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在挣扎求存,还有些人正在为了更多人能好好活着在努力,在冒险。 阿布身穿夜行衣,背着一捆绳索,腰间别了许多长钉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整装待发,此时突然想到家人及尤娜,心中感慨万分。不知他们如今是否安然无恙。阿布甩甩头。将这恼人的思绪抛个干净,悄悄从后门溜出,纵身一跃融入黑暗当中。在皮货店后门不远处的街角,一个黑影闪过。尾随阿布的身影。向着天香阁的方向行去。而这一切,阿布丝毫没有觉察。 阿布在阴影里时而奔跑时而跳跃,躲避巡夜的捕快以及喝醉了酒到处乱吐的汉子。用了两刻钟,这才来到天香阁的外围,夜色中,阿布仔细观察黑暗里的天香阁,依然有灯光透出,仿佛一盏明灯为阿布指明方向。 阿布借着周围的各家灯光,沿着建筑图的方位指示一路来到了河边,阿布没有半分犹豫,猛然扎入水中,在河道中摸索着找到了那处排水密道的出口。虽然天香阁建造的时间已久,但是当初设计它的人还是考虑得非常周到,将出水口修建在附近的河道中,这样既让人找不到出水口保证了安全,又让水流复本源,建造得非常巧妙合理。 阿布在水中解下背上的绳索,从腰间取出一根长钉,在出水口周围选了一处相对厚实的河堤,将绳索一头绑住钉子,然后用力将钉子楔入河堤中,直至钉身全部没入。阿布这么做是为了在逃走时能借着绳索找到路径,因为建筑图中的标注有些地方还有岔口通往别处,而且借着绳索,可以让自己离开的速度更快些。 打完第一根钉子,阿布浮出水面,深呼吸几次后,重新潜回水里,开始他的前行之路。起初阿布憋着气在水里一边走一边将钉子钉入密道之中还算轻松,随着时间的加长,阿布渐渐感到身体不适,于是干脆平复心情,让自己进入自然之息状态,慢慢的周围景物变了,阿布进入自己的意识世界里。 毕竟阿布之前所做的实验都是比较片面的,等真正到了水里,阿布才知道,原来根本与自己想的不一样,阿布只能简单的驱使自己的身体不断向前,根本无法做到自己预想那样行动自如,最后连手中的绳索都握不住了,漫无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在阿布的意识世界里,这里一片漆黑,但是很奇怪,在正前方有一道绿色的气雾仿佛在指引自己,阿布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温暖,毫不犹豫的顺着这气雾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阿布感觉到身体开始有种被撕扯的痛觉在全身蔓延,很快痛觉就来到了脑袋上,阿布忍受着身体的异样,不停加速前行。 终于,在阿布即将崩溃的时候,他的头顶出现了一道白光,阿布终于忍受不住这痛觉,张口大叫,密道里的水如找到了缺口一般猛然灌入阿布的口中,阿布骤然脱离了自然之息的状态,窒息的感觉包裹着阿布,阿布手脚并用,往头顶的白光奋力游去。 “哗啦”一声,阿布整个头冲出水面,开着大口喘气,阿布再一次感觉到空气的可贵,这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次的确冒险,考虑得不够周详,如果还是按照进来的方法出去,阿布敢断定自己必定会死在途中,看来需要重新思考怎么能骗过别人的目光离开这里。 阿布并不知道,刚才千钧一发的那阵撕裂的痛苦,正是他超越自己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难捱的,但是得到的却是丰厚的财富,这一次的进步将是阿布走得更远的前提。不过此时的阿布并没有考虑这些,而是几次深呼吸之后平静下来,开始注意自己身在何处。 阿布此时身处一口井中,比阿布当初的预定差了许多,这口井虽然也是在天香阁里,但是离主建筑群还是有一段距离,阿布不想再次经历那种撕裂的痛楚,担心自己会不会在中途突然醒过来,淹死在水里,阿布不敢冒这个险,于是决定从井外面的世界潜行过去。 阿布休息片刻,摸了摸腰间的长钉,还剩七根,绳索早已不知去向,阿布本打算丢掉长钉,减轻一些身体的重量,不过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在这个陌生又充满危险的环境里,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都不能放过,这是珈蓝曾经告诫他的。 阿布小心翼翼地顺着井壁向上攀爬,来到井口下一米处,刚想继续往上爬,两个人声在不远处响起,阿布呼吸一滞,身体停在原地不敢挪动半分。那人声越来越近,是一男一女的声音,两人故意压低声音,竟是直接朝着水井这走过来。 阿布运劲于双手,身体紧贴井壁,时刻准备着,若是被发现,立即发难。还好两人在井口外停了下来,两道人影被月光照进了井壁中,两人竟然直接坐井口的边缘上。阿布心中苦笑,看这情况想要出去得等一段时间了。 此时那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道:“金花,今天王将军住在这里,你该有空陪我了吧?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可想死我了。” 金花道:“华子,今天恐怕不行,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王将军一回来就急冲冲往书房里跑,像是书房里有什么宝贝似的,放着夫人这么一个宝贝不陪不看,就不知道那一堆不解风情的书有什么好看的。这不,今天夫人又要独守空房,若是她有事找我,我不在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华子道:“这都第三天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夫人不是还有夏荷与宝儿吗?少你一个,应该没事吧,要不我们就在这里温存片刻,料想这里少有人经过,不会被人发现的。” 金花还想再说什么,“嘤咛”一声,忽然嘴被什么东西封上的声音传来,接着两个身体一倒,影子从井口消失了,但是依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阿布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趁着两人将要翻云覆雨之际将两人制住,再询问那书房的位置,如此甚好。 阿布正要离开井口实行自己的计划,外面一声断喝响起:“谁?你们在那里干什么?” 这喊声阻止了阿布的行动,井外的两人急忙从地上爬起,开始整理各自的衣服,来人走到近前一看,立即点头哈腰道:“这不是金花姐吗?怎么有空来这里巡视啊?华子,你怎么在这里偷懒?还不赶紧回去站岗!” 金花语气冰冷道:“今晚的事,赵二你要敢说出去,我一定禀告夫人,说你偷看她洗澡,到时候王将军必定会扒了你的皮,你最好给我管严自己的臭嘴。”说完带着华子离开了井边。 赵二连忙点头称是,还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守口如瓶,守口如瓶。”待两人消失在树林里,赵二这才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骂一句道:“臭婊子,老子以后再收拾你。”随后,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井沿上,鬼使神差地往井里看了一眼,正好与阿布打了一个照面,一股凉意爬上赵二背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二章 盗图(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使得赵二顿时发傻发愣,还没来得及问出“你是人还是鬼?”那句话,眼明手快的阿布已经双脚一蹬,身体飞起一米高,正好跃到井口处,同时双手向赵二的背脊一伸,便牢牢地抓住赵二的衣服。这让赵二更是所料未及,惊魂未定的他低头看去,阿布那张挂满水珠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赵二脑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跑,但是天不遂人愿,此时的他已经由不得自己控制了,正在随着阿布的身体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将和阿布一起坠入井中。 如果井口边有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吓得半死。这情景太过惊险,感受最深的当属不断下坠的赵二了,这会儿,他正头朝下脚朝上地飞速落去,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双眼。阿布并没有让身体直接落入水中,他不想身体潮湿之后不利于隐蔽身形,于是,在井的中间位置两脚一伸,使劲抵住两边的井壁,阻止下落的势头。因为重力的关系,赵二换了个姿势,头朝上脚朝下,两人的身体又下降了一段距离后,这才完全稳住,只听见“嘶”的一声,赵二护甲内的布衣被扯破,领口勒住了赵二的脖子,赵二顿时呼吸一滞,赶紧睁开眼睛,双脚乱蹬。 阿布双手一用劲,将赵二往上抛起一小段距离,左手按在赵二的背上,让他趴在自己面前的井壁上,腾出右手抽出匕首来,前伸到赵二的颈脖上,口中喝道:“别动!再动我就给你放血,让你沉尸井底。” 赵二感觉到脖子冰凉,顿时呆若木鸡僵直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弹,但是本能反应却无法控制,因为害怕,身体在微微颤抖,而且越想镇定就越抖得厉害。 其实这回,阿布根本没想伤害他,为了让对方消除恐慌心理,阿布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别害怕,我只要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有意隐瞒。我现在就让你去见冥王,若是你诚实回答,我会放你一条生路。”阿布不想杀人,那就免不了要隐藏此行的目的,语气一转道。“我是出来求财,偷些值钱的宝贝就走。不想背上命案。你别耍花样。” 听到还有一线生机,赵二心定了几分,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不过说话还是不那么利索,甚至有些沙哑道:“大侠大侠请问,我一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布收回匕首,从赵二腰间拔出他的佩剑,刚想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只见剑身上面留有斑斑锈迹。一看就知道这剑从来没用过,阿布摇摇头,将长剑放回鞘中,开口问道:“我来问你,你们王将军通常把值钱的东西放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赵二一脸苦笑道:“大侠,您这不是难为我么?王将军这么大的官,他藏宝贝的时候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说呢?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阿布知道自己太过心急,试想以对方的身份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于是换个方向去寻找自己所需的答案道:“好,这个不知道我不怪你,接下来的问题你应该能够回答。平时王将军回来后,呆得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赵二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的确知道,作为这里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为了表明心迹,赵二连忙答道:“将军在书房呆的时间最长,其次就是夫人的房间,偶尔还去地牢一下。” 阿布已经得到答案,但是必须再验证一下,阿布想了想,觉得这个赵二说的,和刚才自己听到金花他们说的完全吻合,便确定赵二说的是实情。那么,之前猜测城防图会放在书房又多了几分可能性了。不过为了消息的确切性,阿布继续问道:“哦?这么看来,宝贝藏应该在书房,是吧?书房在哪个位置?不知道王将军进入书房之后,是否会吩咐人在门口看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赵二一愣,心道:这人怎么如此清楚王爷的作风?难道他是王爷的对头不成?想到这里,赵二心头“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发现了对方的秘密,一紧张说起话来就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书房就在靠近东边的那座二层小楼里。大侠说的仿佛亲眼所见一般,王爷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大侠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阿布眉头一皱,明显感觉到对方变得有些紧张,却不知道是对方胡思乱想,还以为对方在撒谎欺骗自己,左手上的力道一紧,赵二感觉到背部一阵巨大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压来,随时有一种胸骨欲碎的错觉,这时阿布开口道:“你休要骗我,看来我不使些手段,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赵二听了,开始悔不当初,无缘无故为何让自己的叔父给自己谋了这份差事,本以为可以风光无限,谁知道,在这里,连个小丫鬟都可以欺负自己,如今连生命都受到威胁。想想这些,赵二挣扎起来,眼泪鼻涕一涌而出,还带着哭腔说道:“大侠,大侠手下留情啊,我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您就可怜可怜我,家中还有七旬老母,放了我吧,呜呜”说着一股恶臭从赵二的裤裆传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阿布满脸厌恶,抽出腰间的长钉,在井壁处钉了一根,将赵二的衣领挂在长钉上,抽出对方的腰带将其反手绑好,再将赵二的衣袖撕下一点塞入他的口中,最后又用赵二的佩剑插入井壁托住他的脚。做完这些,阿布拍拍手掌,如灵猴一般爬上了井壁,来到井口处向外张望,确定外面没人之后,跃出井口。朝亮着灯火的主建筑群潜去。 前行的路上,阿布碰上两拨巡逻的守卫,利用树影及墙角,巧妙躲过了对方的视线。就这样阿布悄悄地来到了接近赵二口中说的小楼的一处假山上。阿布观察着对面那座双层小楼,只见门口站着四个士兵,神情严肃,不时还有巡逻队从他们面前走过,看守得实在严密。 而这些,正让阿布有了十足的把握,这书房中放的东西。百分百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想必城防图也藏在其中。阿布摩拳擦掌,准备进入书房盗图,只是看到这样的阵势,让阿布望而却步。 阿布需要再次考虑对策。这时,远处一名身穿长裙的女子步履婀娜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名丫鬟打扮的仆人。前面的女子手中捧着一个茶托,她们缓缓行到书房小楼前。四名卫兵看到这女子时,有些不知所措,全部弯腰行礼,口中喊道:“属下参见夫人!”这声音大如洪钟,让人感觉像是在通报某人一般。 女人小手轻摆。示意四人起身,迈步就要往里走,可是这四人仿佛没看到女子的手势,依然半跪在地上。挡了女子的去路,女子面现怒气,刚想呵斥几句,小楼紧闭的大门被人拉开,体态有些发福、表情严厉的王寿江出现在门里,对着四人的背大喝一声,“还不快快起身,一群蠢货。” 四人这才站起身来。王寿江又假装骂了四人几句,关上房门,这才笑脸盈盈地从女子手中接过茶托递给一旁的丫鬟,拉着女子的手,一边哄着女子一边离开并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阿布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在小楼西南处有一棵与小楼二楼齐高的大树,阿布略一沉吟,心中有了主意,悄悄潜行过去,猫儿一般迅速爬上了树冠。这里可以看到对面小楼的第二层,等到树下的巡逻队走过之后,阿布纵身一跃,从树枝上飞身扑向对面的小楼。 阿布左手先接触到墙面,手臂由伸直慢慢弯曲,做了一个适当的缓冲,阿布的身体贴上了墙壁,顺势将右手的匕首刺入二楼的木质窗框上,因为刀锋锋利,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阿布总算有了一个着力点,将整个身体挪到窗前,左手和双脚找了固定身体的位置,缓缓将匕首抽出,伸到窗缝中间,慢慢上移,不一会儿就挑开了窗后的挡板,推开窗扇翻身进入二楼。 落地之后第一件事先将身体弓起,保持可以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姿势,阿布没有发现危险这才将身后的窗口关上,二楼重新恢复一片黑暗。阿布借着窗缝透进来的光,打量着二楼,这里放了许多古玩玉器,还有一些小件金质品,阿布随手拿了几样小巧的物件放在怀里,预防以后万一赵二若被人发现,也好应之前说的话,自己是来偷点值钱的东西。 阿布先在二楼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图纸或者信件,也没有发现任何暗格,于是决定往楼下走去,按照小楼的建筑结构,阿布很快来到楼梯口,蹑手蹑脚地走下楼去。 一楼里,依然燃着灯火,看样子王寿江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熄灭,或者对方只打算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如此猜测,留给阿布的时间不多,阿布赶紧猫着腰来到桌前。阿布不敢走到灯火与门窗之间的位置,免得自己的影子被映照在门窗上,只能翻找身后堆放文件以及书籍的柜子,不过要从这满柜子的纸质物品中,找出一张图纸来,实在让阿布一个头两个大。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阿布冷静下来,再仔细观察四周,阿布发现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纸张,桌子四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但是桌面上的纸张上面却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样子仿佛是放了一段时间,每次只是将上面的灰尘吹了吹,并没有挪动过,如此看来,这里的东西都只是摆设,不过是用来迷惑他人。 阿布再转身观察其他的物品,在一个放着大部头书的柜子发现了一些异样,多数的书籍都整齐摆放在书柜里,只有一本显得有些特别,它比旁边的书籍凸出一些来,让人觉得仿佛是看书之人太过匆忙,没来得及放好一样。 阿布眼中一亮,迈步走了过去,来到书的面前,这是一本编年史书,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读这类书籍,而且这本书比砖块还厚,如果要看,必定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读完,当然,这书的重量也很沉,捧着它绝对有些吃力。 阿布毫不犹豫地伸手去将书本取出,当阿布拿起书籍的那一刻,旁边的另一个书柜缓缓移动,露出一道暗门,阿布不敢将手中的书放回,担心弄乱了旁边的东西,直接抱着书本往暗门里走去。 暗门里有一条密道,走下石阶,前面是直通的道路,不远处一座密室有灯光透出,阿布的呼吸声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这里仿佛是有扩音的作用,若是里面有人正在做事,外面突然有人闯入,必定会被发现。 阿布不敢耽搁,很快就来到了密室当中,这里放着的大都是账本文书和一些轻便而重要的纸质文件,偶尔会有一两件珍藏的兵器或者珠宝,这些珠宝都是价值连城。可阿布对它们不感兴趣,他需要的是马坡镇的城防图。阿布又小心翼翼地翻找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镶金边的铁盒子,阿布立刻打开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箱子装的都是一些王寿江与丹朝重臣的往来书信,阿布随手拿出一封浏览起来,顿时似乎感觉手心发汗,神情突变起来,因为,信里写的大多都是一些重要军事部署,看得阿布不禁直打冷颤,原来丹朝早就已经密谋吞并楼兰国,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最终,阿布在箱子底部找到了那张城防图。 阿布觉得这些信息带回楼兰国必定有大用处,于是撕下史书中间的一些书页,将它们与信封中的要信掉了包,拿起城防图,将它们用早已准备的羊皮纸包好揣入怀中,又将盒子收拾整齐重新盖上,只要没人翻到箱子的底部,就不会发现箱子里早已盒是物非。 做完这些,阿布一手捧着史书回到了书房,又仔细观察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走到了机关触发的那个书柜前,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另一处活动的书柜又缓缓关上,这一切都悄无声息。 阿布深呼了一口气,心中松懈了几分,此刻正想着如何离开此地,可当他转身刚要上二楼时,一把透着寒芒的锋利匕首,从阿布眼睛的视角嗖的突袭而来,刺破衣服插入阿布的腹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回归(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一股相对集中的冲击力由腹部向身体四周扩散,阿布退后一步,脚后跟踏上了身后柜子的边角,稳住了向后倒的趋势,并没有刀锋入肉的刺痛传来,反而有一种钝器敲击的感觉,阿布这时醒悟,对方的匕首刺中自己随手纳入怀中的小物件。对方出手的时机把握得奇准无比,而且刀锋的走向诡秘难测,阿布感到深深的恐惧,若不是对方料不到自己怀里还有这些金器玉石,自己怕是已经横尸于此。想到这里,阿布毫不犹豫抬右脚,鞭子一般甩向对方的大腿。 袭击阿布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头也用黑色的头巾以及面巾包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浓浓的诧异。匕首上传来的古怪触感,让他一阵错愕,面对着阿布迅速的反击,慌忙间向后倒退,因为反应仓促左大腿还是被扫到一点,被扫中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痛,而收回的匕首上赫然插着一只黄澄澄的小金猪。 两人怒目而视,阿布抽出腰际的匕首横在身前,但没有追击的打算,毕竟他此时是在王寿江的天香阁,若是被人发现于己不利,而观察对方的打扮,并不像是这里的护卫,若对方是王寿江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高声呼喊,引自己的同伴来援。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心中各自盘算,但就是默不吭声,眼看时间流逝,阿布变得有些焦急。对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通往二楼楼梯的要道,如果不撂倒对方自己怕是过不去了。阿布怕拖下去对自己不利,右脚发力,向黑衣人扑去,右手的匕首平削攻向黑衣人左臂,旨在逼对方挪个位置让自己过去。 黑衣人没让阿布如愿,身体一动,大腿上的麻痹之感突然传来,迎过去的身子向下一坠,黑衣人临危不乱,身子顺势一矮躲过了阿布的匕首。一招扫堂腿直击阿布的下盘。 阿布纵身一跃腾空而起。躲避黑衣人攻击的同时想跳到对方身后,不料这黑衣人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左手一按地板,身体陡然挺直。右手握住的匕首自下而上刺向半空中阿布的左腿内侧。匕首的速度快如闪电。 身在半空。阿布形势非常被动,本能的左脚画圆,然后用力一蹬。踢向黑衣人紧握匕首的手腕,希望可以踢掉对方的匕首,至于匕首落地会发出声响他已经不在乎了。对方的这一系列动作娴熟自然,仿佛经过无数次的艰苦训练,对方的职业已经呼之欲出,若不是资深盗贼就是杀手,而后者的可能居多。对方来此的目的也不用猜测,必定是要暗杀王寿江,可惜碰上了自己,差点做了这个替罪羔羊,而对方在看到自己的样貌之后依然痛下杀手,看得出,对方行事作风的狠辣。 黑衣人左手一曲,整个身体矮了半截,堪堪躲过了阿布凌空一脚,而手中的匕首势子不停,直接划过了阿布左大腿外侧,匕首上依然没有传来锋刃切过肌肉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划过金属的凹凸感,黑衣人再次错愕,心中骂道:娘的,不会连腿上都绑了根金条吧! 左大腿上一阵摩擦的灼热感传来,阿布早就算到了对方还有这一手,于是利用左大腿外侧的黑色鳞片挡住了对方的匕首,阿布决定不与对方纠缠,必须要使出全力才能有离开的机会,趁着身体还没有落地,右脚朝着黑衣人的背部猛力蹬去,这一下带起了一些轻微的劲风。门外的护卫轻“咦?”一声,似乎发现了不妥。 黑衣人来不及做其他的躲避,就地向前一滚,前进了两米,躲过了这次劲力十足的攻击,同时转身双手撑地,弹了起来,还没站稳,阿布的左脚掌已经迅速接近,眼看就要印在黑衣人的胸口。此时外面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屋里传出什么声音?” 另一名护卫刚要追问,屋内暴起“啪”的一声闷响,其他护卫脸色一变,刚要推门而入,东边的窗口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一个黑色的人影撞破木质的窗子倒飞而出,落地之后滚出几米一个踉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往东边的树林掠去,众护卫赶紧分出一部分人追了上去。 原来阿布落地时向前一蹬,整个身体向后倒掠,同时一个转身,左脚迅速踢出,如此刚好赶在黑衣人站起来时给予出其不意的一击。黑衣人也是经验丰富之人,临到此时也没有慌乱,但是想躲已是不可能了,连忙举起双手,交叉于身前,硬接了阿布一记,可惜他错估了阿布的实力,这一击的力道将他震得倒飞出去,撞上身后的木窗。而阿布借着这一蹬之后向楼梯飞去,眨眼的工夫就上了二楼。 此时,小楼的外面响起各种声音,呼喊声和脚步声不绝于耳,阿布躲在二楼喘息了片刻,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等待周围逐渐平静下来。阿布回忆刚才左脚接触对方手臂时的感觉,如同踢在钢板之上,反震之力让阿布的左脚也为之一麻,那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与小七对练时有出现过,那人莫不是小七?阿布甩甩头,将这不可能的猜测抛之脑后。 嘲杂声逐渐往东边延伸,机不可失,阿布打开了二楼的窗户,纵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的大树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恰好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周围的其他树木随风而摆,这才让这声响显得没有那么突兀。阿布不敢耽搁,迅速从树冠爬到离地面最近的树枝上,双手抓住树枝将身体吊在半空,紧靠于树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名官阶较高的守卫队长看到来人,恭敬行礼道:“将军,刚才有一个飞贼从书房穿窗而出。我已经派人去追赶,相信用不了不久就能把人抓回来,您看看里面可有丢了什么东西。”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寿江的身上,阿布赶紧双手一放,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就势一滚,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阿布匍匐前行来到墙边,伏低身子朝着与那黑衣人相反的方向逃去。一路潜行,还能听到身后王寿江的叫骂声道:“你们这群饭桶!要你们看守一间书房都看不好,还让人闯了进来。留你们何用?若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老子唯你们是问!” 阿布不再理会身后发生的事,按照记忆中的建筑图纸所记载的仓库位置潜去,沿途有树影有墙角可以躲避不停奔走的卫兵。来到那个地方,阿布非常失望。本该有一座仓库的位置只有两间相连的平房。只是不知道仓库底下通往墙外的逃生的密道是否还在。虽然图纸上注明在建造的过程中曾经有过坍塌,密道可能已经封死,但是现在的阿布还想做个尝试。 两间平房地处偏僻。完全不知道书房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周围安静的出奇。其中的一间建造在密道的上方,此时平房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阿布冒险来到房子后面,房子里透出灯光,照在窗前的草地上,阿布迅速躲在窗台下往屋里偷偷打量。“叮”两个酒杯碰撞的声音传来,有人干了杯中的酒道:“华子,你今天不是做看门的差事吗?怎么来这地牢呆着,晦气啊。” 在这之前,华子和金花一同回到夫人的小楼下,金花被夫人叫去在一旁伺候,而与华子不合的副队长就指派了这么一件差事,华子心里烦闷,到了这里才发现看守地牢的竟是自己的好友铁柱,铁柱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吃花生,连忙拉着华子就要和他喝两杯。 华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些犹豫的问道:“咱们在这里喝酒会不会误事啊?万一将军要来视察,我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铁柱已经有些喝多了,嘴里的舌头开始有些不听使唤,为华子斟满一杯之后,一边为自己倒酒一边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地牢里就关了一人,刚关进来的时候将军是偶尔来探视,不过也就坚持了一个星期,如今这里早就没有人在意。二狗子把你派过来纯粹是找你的茬。” 早知道副队长是在公报私仇,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生一肚子闷气也于事无补,华子举起手中的酒杯道:“真是狗仗人势,他二狗仗着自己的兄弟是王将军身边的亲信,就这么当上这个副队长,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还不是只会溜须拍马。算了,不说这个屁事,我们干几杯,不要为了这种人生这个鸟气。干!”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着酒,兴致来了还唱起了小曲,不知不觉就将桌上的一坛酒都喝光了,“噗通”一声,铁柱酒气上涌,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左手碰倒了酒坛子,幸亏华子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这才没有摔到地上。不过华子也是有些迷糊了,把酒坛往地上一放,退后两步伸了个懒腰,口中呢喃道:“不行,我还是去地牢看看,若是犯人早就跑了,我不就要背黑锅了么?” 躲在窗外的阿布正想着如何进去,看着华子就要迈步往地上黑洞洞的密道口走去,连忙捡起地上的泥块,将手伸入屋内,用手指将泥块弹出,泥块飞快的射向地上的酒坛。泥块撞上了酒坛,将酒坛撞得往前转了两圈,刚好来到华子抬起的脚下。此时的华子醉眼朦胧,根本没太注意,一脚踏上地上的酒坛口,但是因为口子太小,整个脚根本放不进去,一个脚下不稳,整个人摔进密道里,只听见“乓”的一声,紧接着传来葫芦滚地的声响。 趴在桌上的铁柱头猛地一抬,眼睛大睁,问了一句道:“什么事?”不过只坚持了两秒钟,睁开的眼睛就慢慢闭上,头重新趴回桌子上,换了一个姿势,重新呼呼大睡。阿布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密道里再传出别的声音,知道里面没有其他人,这才迈步走到房间的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阿布经过铁柱身边,多看了两眼,见铁柱没有反应,确定对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这才走进密道里,走了二十几级阶梯,一路上都有酒坛的碎片散落各处,来到最后几级这才看到华子的身影,只见他呈大字型趴在地上,额头已经撞破,正有血液流出,阿布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探鼻息,再略微检查一番,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方只是晕过去了。 确定了对方没死,阿布心中的愧疚少了几分,不再理会地上的华子,而是迈步往密道里面走。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能称为密道了,经过改建,这里多了十几个单独隔开的小房间,如今房间里空空如也,但是每个门口处都挂着一幅镣铐,在不断闪动的灯光下显得阴森恐怖,这里用地牢来形容的确比较贴切的多。 阿布在地牢里仔细观察,没有发现能够走出去的通道,看来那建筑图在这个地方的确没有骗阿布,想从这里逃走的愿望落空了,幸亏阿布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就没有沮丧,迈步朝着地牢出口走去,就要离开这里。 来到楼梯边上,阿布忽然想到之前两人的对话,他们说过这牢里关着一人,但是为什么自己一路走过来,却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踪迹,莫不是对方凭空消失了?想到这里,背脊一阵发凉,于是屏住呼吸开始一步步的往回走,不知不觉中,呼吸缓慢有节奏。 这时敏感的神经感受到一股充满了生命力的温暖气息弥漫在地牢里,阿布忍不住眼睛一闭,缓缓进入自然之息的状态,此时所有的问题都找到了答案,一股浓郁的绿色气息从其中一间牢房里传出,正是在排水道里指引阿布前行的熟悉气息。 阿布眼睛猛睁,整个人回到了现实,快走几步来到那房间的牢门前,门框上应该挂着的镣铐不见了,阿布向牢里仔细打量,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一个端坐的黑影,那黑影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而且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那黑影仿佛感受到阿布的眼神,眼睛缓缓睁开,两颗绿宝石一般的瞳仁在黑暗中慢慢显现,仿佛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回归(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黑影的眼睛与阿布对视了一秒,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牢房的门边,此时墙上的灯火才将对方的脸照得清晰可见,这是一张英俊的脸,绿色的瞳孔还有绿色的头发都让阿布心情为之一动,这分明是精灵独有的特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眉毛和耳朵却是人类的样子,心中忽然想到皮智口中提到的一个人,于是开口问道:“你你可是游侠刘纯真?” 对方原本冰冷漠然的表情上闪过一丝错愕,而眼神里更多的是透出古怪,仿佛看到了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眼前发生,犹豫了片刻,语带轻蔑的答道:“你们把我抓来这里,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这问题问得也太可笑了。” 阿布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是王寿江的人,如今时间紧急也不便多做解释,抽出腰间的匕首砍在了门锁上,锁头一分为二,这动作恰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才笑着答道:“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王寿江的手下,有什么问题出去再说吧。”说完自己先往楼梯走去。 刘纯真推开牢门,手脚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人却默不作声,来到楼梯口才看到身穿守卫制服倒在地上的华子,紧皱的眉头一松走上了楼梯,来到地牢口的房间,阿布正在门口张望,此时趴在桌子上的铁柱迷迷糊糊的眼看就要睁开眼睛,刘纯真快走两步来到桌子旁边,右手抓住手撩,左手并指成刀用力一挥,切在铁柱颈脖的动脉处,铁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阿布回过神来查看,刘纯真已经拿起铁柱腰间钥匙。将手镣和脚镣打开,把镣铐往地上一扔揉了揉手腕再活动活动筋骨,看样子王寿江并没有难为刘纯真,在刘纯真的身上看不出哪里有伤。这样也好,若是带着一名伤者,会增加阿布逃走的难度。看着刘纯真安然无恙的样子,阿布不容置疑道:“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阿布刚要迈步,刘纯真一个箭步来到阿布身前,张开双手拦住了阿布的去路。警惕道:“等等,你先把话说清楚,你既然不是王寿江的手下,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又为什么会来救我?” 看对方一脸坚定的样子,不说清楚对方怕是不会跟着自己走。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又没有时间说太多,没有办法。阿布只能简单的说明情况。看着刘纯真认真道:“我叫阿布,与你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对你是神交已久,你救过我的朋友们,对了,我朋友中最出名的一个叫神捕皮智。你应该记得。救你,我只是误打误撞,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关在何处,更不知道这里是地牢。” 阿布的解释合情合理。刘纯真脸上的表情一缓,不再这么咄咄逼人,不过他另有打算道:“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的兵器被收缴,我需要将它们取回,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留个地址,出去之后我再去找你当面道谢。” 经过再三考虑,阿布并没有将罗达右的地址说出来,免得让罗达右惹祸上身,思考了片刻道:“这叶城我也是无处容身,这样吧,我在前面的假山等你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若是还没有看到你回来,我便在叶城的南门等你。你看如何?” 刘纯真没看出阿布有所隐瞒,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就麻烦阿布你先在假山那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了兵器就回来。”说完跨出门外,朝着天香阁的北面去了。 阿布按照约定,藏匿身影在石头堆砌的假山上,探出头来观看四周的情况,建筑图标记的这处园林设计巧妙,所以被完整的保留下来,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附近一条贯通天香阁东西的必经之路。等了一刻钟,约定中的刘纯真没有出现,等来的却是北面的建筑群燃起了一团大火,那条路上开始不停的有人奔走,而且不断增加。 又等了一刻钟,刘纯真还是没有出现,阿布知道不能再耽搁,从假山上退下来,刚想转身离开,眼角瞥见一个身影,阿布警觉的摸向腰间的匕首,再定睛一看,分明就是晚到的刘纯真。只见刘纯真身在半空,看到阿布时非常惊讶,右手往靴子里一探,像是放进去什么东西,再抽回手时已是空空如也,落地之后第一句话道:“阿布,你不是走了吗?” 阿布感觉对方有些排斥自己,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对方不满意,随口答道:“我怕你不认得路走不出去,于是决定多等片刻。看到北边燃起大火,这才不得不走。”然后指着刘纯真背着的长弓还有羽箭道,“你刚才就是去拿这件兵器吧?” 刘纯真面色如常点了点头,回头瞄了一眼北面的火光,呵呵一笑道:“那把火就是我放的。走吧,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儿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阿布不明就里,带着刘纯真朝着西南方潜去,躲过了几处守卫,在离外墙还有十米的地方,两人停在一棵树底下,阿布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坏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迟迟不敢迈步。身后的刘纯真左手很自然的搭在树干上,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但就是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索性闭上眼睛用耳朵去听,不一会儿睁开眼睛轻声道:“前面这个片区至少有五个暗哨,若是直接闯过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想偷偷溜出去恐怕很难。” 这个方法阿布刚才就曾经考虑过,但阿布想得更加长远,离开这座天香阁固然是容易,但是外面还有一座叶城,一个不好他们两人都会被困在叶城里。正当两人踌躇不前之时,四周渐渐产生了薄薄的雾气,不一会儿,雾气越来越浓,躲在暗处的暗哨一阵骚动,视线正在慢慢受阻,阿布心道:天助我也!带着刘纯真迅速穿过雾气。来到离外墙还有三米处的草丛里。 阿布朝着刘纯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趴在地上悄悄的移动身体接近外墙,阿布选了一处有半米高杂草的角落,从腰间抽出匕首,运用巧劲开始挖掘墙面,顺着砖与砖之间的缝隙,依靠刀刃的锋利,阿布很快挖出六块巴掌厚的墙砖,露出一个供一人平躺缓慢挪动就能出去的洞口,幸亏两人都不是胖子。微微收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钻了出来。 逃出天香阁之后,两人在叶城里发足狂奔,此时四周都是房门紧闭一片漆黑,两人不用担心自己狂奔的身影会被发现,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来到了南门的城门边上。此时已是深夜,城门早就关闭。阿布带着刘纯真来到离南门不远的一处城墙。这里比较隐秘,两人花了两刻钟攀爬而上,趁着卫兵换班的空档跃出了城外。 出城之后,两人迅速躲进了附近的一处树林,待发现身后没有追兵,这才松了一口气。阿布扶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在喘息,此时终于可以放松心情大口呼吸,身后的刘纯真呼吸比阿布平复得更快,正当阿布想要转身与对方说话的时候。身后响起弓弦紧绷的声音,刘纯真冰凉的声音道:“别动!我现在正用箭对着你的心脏,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去做,慢慢转过身来,不要有其他的动作。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这话,阿布气愤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抖落了几十片叶子,双手举在肩膀两侧,缓缓的转过身来,一脸愤怒的看着刘纯真。阿布本来可以在树叶落下遮挡住对方视线的时候纵身跃到树的后面,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始终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阿布想知道答案。 刘纯真避开了阿布的直视,眼睛和羽箭一直对着阿布的心脏,口中接着问道:“别这么看我,我也是迫于无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身上会有恶魔的灵魂?还有,为什么你拥有恶魔灵魂的同时,身上还会有精灵的祝福?你明明是一个人类的身躯,你是不是到过精灵之森?” 阿布眼睛一眯,这都是他的秘密,为什么对方可以一言道破,阿布想不明白,再看对方绿色的瞳孔和头发,阿布有了一丝猜测,只是心中不够笃定,于是想试探试探,不过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有些答案需要真诚的回答,于是坦然道:“没错。我到过精灵之森,还得到了精灵女王泰兰的祝福,至于恶魔的灵魂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自我出生那天开始我就是如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名精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眉毛和耳朵与女王的不一样呢?” 听到阿布的叙述,刘纯真不由神情一呆,苦笑道:“精灵女王泰兰?没想到她已经成为了女王。”接着恢复了平静道,“改变样貌这是精灵的秘法,若不是这世上已没有见过精灵之人,我本该将头发和瞳孔的颜色改变,而这秘法只有一种精灵会学到,那就是被驱逐者。我就是一个被放逐的精灵。” 谈到这里,刘纯真的神情有些落寞,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从脸上爬过,不知是为了精灵女王还是为了自己的遭遇,箭簇的指向顿时矮了两分。阿布正想接话,“嗖嗖嗖”三道破空声从树林外响起,三道旋转的冰锥急速射向举着弓箭的刘纯真,一道黑影迅速穿过树的间隙,向两人靠近,同时一道清脆的怒喝道:“住手!阿布快闪。” 沉浸在回忆中的刘纯真被这一声怒喝拉回现实,握箭的手不由一松,手中的羽箭射了出去,刘纯真顿时就后悔了,还好阿布一直盯着对方的手,此箭一经射出,阿布赶紧纵身鱼跃而起,羽箭从阿布身子下面穿过,钉在后面的树根上,箭尾颤颤巍巍不断抖动。阿布没有伤着,只是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刘纯真骂道:“你还真放箭啊!” 冰锥已至,刘纯真没有时间解释,身子赶紧后退,从背上抽出三支羽箭,以极其快速的手法连射出去。羽箭后发先至,撞上了冰锥,冰花四溅,刘纯真双手向前高举就想要开口说话。 这突然出现的是尤娜,尤娜之前一直跟着阿布,直到阿布消失在河里,尤娜曾经跳入水中并找到了水里的排水道,尝试着潜进去,可惜没有阿布的特殊能力,没走多深就感受到胸口发闷压力急升,不得不退回来。于是尤娜赶到阿布在罗记皮货店的房间,从枕头里找到那份建筑图,这才知道阿布要去哪里。 再赶回来时,正好碰上了黑衣人被踢出窗外,天香阁内乱成一团,尤娜在天香阁外顺着人声一路追到东边,正好看到那名黑衣人越墙而出,进了附近的民房,紧随其后的是天香阁内追出了一群守卫,尤娜从那个黑衣人背影上判断,那人并非阿布,于是又重新掉转头回到原处。 等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天香阁内再没有其他的动静,眼看尤娜就要受不住煎熬闯入天香阁的时候,一团浓烟由阁内北边升起,尤娜瞬间冷静下来,看来阿布在天香阁内的可能性非常大,只是遇上了麻烦,或许是找不到逃出来的方法。尤娜重新从怀里拿出那些建筑图纸,仔细打量,思考之后最后选了天香阁西南角的地方,运起的水术法,期待能给阿布创造一个逃出来的机会。果不其然,阿布正因为这雾气的笼罩,让暗哨的视线不够清晰,这才逃了出来。 尤娜跟着两人一路狂奔,只是她比较谨慎,一路上不断关注身后以及周围的情况,所以慢了两人半拍,而当两人攀爬城墙的时候尤娜又不好出现,所以耽搁了许久,等到重新找到两人的时候,就看到刘纯真举着弓箭指着阿布的背部,因为离得远了听不到两人的对话,当刘纯真精神一松,尤娜觉得机不可失,这才放出冰锥阻挡,同时出言警告。 此时尤娜眼角瞥了阿布一眼,见阿布没有受伤,心中松了口气,但是非常恼火刘纯真的这个举动,于是也不听对方的解释,仗剑欺身而上,看来是要给他一些苦头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三章 回归(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看清来人,不就是尤娜吗?微感愕然,不过一会儿就被心中的欣喜代替,一屁股坐在一边微笑着看戏。刘纯真看得出对方与阿布是旧识,刚才为了让阿布说真话这才举弓要挟,谁知自己因为失神而失手把箭射出,如今尤娜来算账士气如虹,刘纯真因为理亏不敢还手,此消彼长之下,高下立见。 “呛!”长剑出鞘,尤娜的剑尖不停抖动意指刘纯真的右肩,闪电一般刺出,完全是一副一去不返的架势。刘纯真神情凝重,看得出对方在剑法上的造诣高于自己之前见过的任何敌人,连忙收起心中的愧疚,认真握住手中的长弓,后退两步,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原本只是想教训对方一番的尤娜见对方的步法奇妙,隐含自然和谐的至理,来了比试的兴趣,收起试探之心,也开始认真起来。 尤娜与刘纯真原本相距差不多十米,而尤娜速度极快,如今已在三米外,如此近的距离,刘纯真依然可以探手入身后的箭筒取出一根羽箭,弯弓搭箭,弓弦只是拉开了一半而长剑已至,刘纯真右手一松,羽箭直直飞向剑尖。尤娜手腕一转一抖,“叮”的一声轻响,箭簇被剑身拍中,斜向上飞了出去,尤娜前进的步子不停,手中的长剑改刺为平削,划向刘纯真的前胸。 刘纯真又后退了半步,身体撞上背后的树干,心中叫糟,看来已经无路可退。这时再抽出羽箭已经是来不及了,连忙将身体向左侧倾倒,右腿在树干上用力一蹬,加快身体倒下的速度,左手握住下侧弓臂迎上长剑,长剑从上侧弓腹与弓弦之间穿过,眼看刘纯真就要一个翻身,利用弓腹和弓弦的绞劲将长剑锁住。 尤娜哪里能让对方得逞,右肘向胸前一曲,将长剑收回。接着身体跳起。长剑闪电出击,在刘纯真翻滚的路线上预先劈下。刘纯真翻身的时候弓上没有受力之感,心中知道不妙,借着身体挡住尤娜视线的空档右手探靴子中。摸出一柄通体黝黑的匕首。表面经过了磨砂处理没有反射出一丝光。身体半蹲手反握住匕首高举过头。 “当!”两件兵器交击在一起,刘纯真以为自己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没想到长剑一弯。剑身如长鞭一般抽在了自己的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从被击中处传来,刘纯真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尤娜身前。 尤娜一击得手,收回长剑后退几步,站在一边道:“哼!这是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的一个教训。”原来尤娜料想刘纯真会挡不住这一击,而尤娜原本就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在下劈的时候手腕一转,用的是剑身向下拍,这样即使被打中也不会有什么损伤,机缘巧合下,刘纯真这一挡才会落空。 刘纯真正在莫名其妙对方为什么会骂自己忘恩负义,而一旁的阿布看到两人已经停手,站出来调解,但又不能太扫了尤娜的面子,来到刘纯真身边,一拍对方的肩膀道:“咱们算是扯平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直说我保证回答,不用动刀动枪的,伤了大家的和气。” 阿布的手落在刘纯真肩上,刘纯真身体一震,这一个久违的动作早就没有人对他做过,最近一次也已经是八十几年前了,刘纯真心中涌起一阵热浪,久久不能散去。强压住情绪的波动,刘纯真说出心中最想问的问题道:“泰兰,哦,不对,是精灵女王,她还好吗?” 阿布猜想刘纯真与精灵女王之间应该有过一段故事,只是阿布猜不到其中的细节,而看刘纯真的样子估计也不太想说,索性没有多问,将自己见到精灵女王的情形一五一十的与对方说了,重点介绍她的样貌还有说话的神态语气。刘纯真一边听一边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不过这回阿布刚讲完,刘纯真就跟着恢复正常。 刘纯真还有一个问题非常不解,盯着阿布看了许久,这才将话说出口道:“最后一个问题。泰兰女王应该也看出了你的特殊体质,为什么还会放你走出精灵之森?难道她不在意精灵的古老预言吗?三个恶魔会带来灭世的灾难。” 阿布靠着身后的大树,记忆回到了那个神殿中的对话,看着注视自己的尤娜,她的眼中也带着许多疑问,阿布像是在跟尤娜说,又像是在解答刘纯真的问题道:“她怎么会不在意呢?在我看来,为了精灵一族的兴衰,精灵女王可以舍弃很多东西。她之所以放我走,应该是因为当时我做一个承诺,以灵魂永远被囚禁为代价发誓不再踏入精灵之森半步。我觉得,女王认为即使哪天我不得不再次踏入精灵的土地,那也没有关系,对精灵来说,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是无法造成多大威胁。作为对我诚意的认可,她称我为精灵的朋友。” 听到前半句,刘纯真神情一黯,又出现落寞的表情,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认同,听到最后,刘纯真已经表现出十分的惊讶,他可以想象当时他们举行的是哪一种仪式,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经历,而那次的决定是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内心。 突然而来的安静,让三个人感到了一丝尴尬,阿布打破沉默,对着刘纯真道:“如今你自由了,你要去哪里?可有什么打算?” 刘纯真是被放逐的精灵,精灵之森是不能回去的,只有在人类的国度里流浪,偶尔遇上不平之事才会出手相助弱势的一方,始终忠于自己的感觉,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所以一直感到心灵空虚。碰上阿布,以为可以再见一次精灵女王泰兰,谁知阿布已经用灵魂起誓不再踏入精灵之森。那么说他也无法为自己传话,刘纯真突然有种从高山跌落谷底的感觉,听到阿布的问话只是摇头不语。 阿布不知道刘纯真的心思,不过他对精灵有天然的好感,哪怕是被驱逐的也是一样,或许是因为精灵祝福的缘故吧,阿布觉得对方与自己很亲近,于是提议道:“如果你没有去处,不如跟我回马坡镇吧,我在那里有很多朋友。至少不会觉得孤单。” 刘纯真也感受到对方身上精灵女王留下的印记。站在阿布身边心情会莫名的平静,但是他身体里那股狂暴的恶魔气息一样会通过空气散发出来,而且他很少住在镇子里,没有树木的地方让他感觉非常不自在。仿佛找不到灵魂的归宿。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就跟着你去一趟马坡镇看看。” 阿布非常高兴,突然想起还没有介绍身边的尤娜与对方认识。而且最好再解释一下刚才的误会,微微一笑道:“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未婚妻娜娜。你现在知道刚才她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了吧,希望你不要怪他。” 话没说完,尤娜已经面带红润,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站在那里等于默认了,刘纯真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道歉,弄得尤娜显得更加羞涩。阿布哈哈一笑道:“没关系,说清楚了就好。对了,你是怎么被抓进王寿江的天香阁?” 刘纯真自嘲一笑道:“这事说来也是我自己找的。当时我来到叶城将打猎时攒下来的毛皮拿到这里的皮货店出售,其中有一张完整的白虎皮,那时正好碰上王寿江来巡视,他进到店里一眼就看中这虎皮,花了高价买去。然后以询问出处为由,将我诓骗进了天香阁,没想到他竟要我为他再猎几头白虎,将北边大厅的地板铺满,我一时气愤严词拒绝了。” “我们精灵与大自然为伴,肚子饿了才会打些猎物裹腹,绝不会如一般猎人滥杀。那白虎皮我也是偶然得到,当时它口腔溃烂已死去一段时间,怕是吃了身上挂着荆棘刺的腐肉,嘴巴被刺伤之后伤口感染,最后饿死在湖边。于是我才取了它的毛皮,与其他的动物皮放在一起,再将它的尸体掩埋。那王寿江以为我故意顶撞他才编了这个谎言,一怒之下,将我关入地牢。想来那时我若先应下然后再走掉,也就没有这牢狱之灾。” 阿布被刘纯真这么一提,这才想到叶城里还有一个罗达右,自己要走必须知会对方一声,给对方一个交代,想到这里,阿布马上就行动,接着刘纯真的话道:“原来如此,看来这王寿江真不是什么好人。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没有办,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回趟叶城。” 两人点头,尤娜将那晚发现的拦河栅栏位置告诉阿布,从那里进去可以不引起注意,阿布刚走两步,突然回头笑道:“我走了,很快回来,你们可别打架哦。”说完脚下发力往叶城奔跑,摸索着找到了河道,利用匕首切掉了泡在水里的一处铁条,从水里潜回了叶城。 阿布很快来到罗记皮货店,此时罗达右已经睡下,阿布来到房门边轻敲数次,屋内传出罗达右的声音道:“谁啊?” 阿布应了一声,罗达右赶忙开门把阿布迎了进去,阿布长话短说道:“罗老板,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今晚就要赶回楼兰国。罗老板你在叶城自己保重啊,这里的官员也不是善类。若是做不下去,还是赶紧回楼兰吧。” 罗达右明白分手在即,也不多说,想到自己也能为国家做些事,心中激荡不已,不过还是有个问题要问道:“阿布,既然你要回去,那几天后的宴会还要不要举行?” 阿布斩钉截铁道:“要,当然要。这是撇清你关系的一着重要的棋,你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做之前未做完之事。好了,我得走了,后会有期。”和罗达右告别之后,阿布重新回到南门外的树林里与尤娜两人集合,连夜离开叶城的地界,朝着马坡镇进发。阿布忍不住询问尤娜为什么会出现在叶城,一路上尤娜详细的说给阿布听。 阿布三人离开叶城的那一刻,在叶城东南区一条闻名的小吃巷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家卖糖串的店门前,那人一身夜行衣,只有双眼露在外面。此时已是深夜,店门紧闭,但是屋檐上挂着的一只没有燃起的黑色灯笼依然显眼,那黑衣人在门上轻叩数声,没听见任何的声响,大门缓缓打开,黑衣人也不惊讶,迈步走了进去,将门重新关上。 这家店有一座双层的小楼,如今在一楼的餐厅的位置,有微弱的光从里面透出来,一个影子印在那堵雪白的墙上,显得高大壮硕。 黑衣人紧张的在房门处轻敲几声,屋里传来一个略显柔软的声音,不过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进来。” 黑衣人推门而入浑身发颤的走了进去,只见一个身体略显肥胖皮肤白皙的青年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握着酒杯放在嘴边一嘬,杯子里的酒瞬间全部涌入口中,放下酒杯之后,青年人小眼微眯看着黑衣人道:“任务进行得如何了?可是拿到了王寿江的项上人头?” 那黑衣人双膝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向青年人连磕三个响头,声音颤抖道:“三少爷,我刚才差点得手了,谁知道杀出一个人替王寿江挡了那一刀,交手的时候对方似乎用上了七少爷的变体之术。请三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必定不负所托,拿回王寿江的人头。” 三少爷为自己的酒杯斟满酒,不屑道:“你们这群废物!每次失手都会找一些借口,这次更是离谱,为了脱罪,竟然拿失踪了一年的老七来说事,看来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罢了,我先送你下冥界,你跟冥王解释去吧,然后我自己再去取王寿江的人头。真是麻烦。”说完又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黑衣人身体入坠冰窖,青年的话让他感到绝望,眼睛四下转动,寻找逃走的机会,上半身刚动,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三少爷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秒就出现在黑衣人身前,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自下而上袭向黑衣人的下巴,“噗嗤”一声,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抗,三少爷的左手已经刺穿下颚,整只手没入口腔,手指刺入了黑衣人的大脑,黑衣人身体一阵抽搐。 待黑衣人不再动弹,三少爷将手抽出,“哗啦”一声,血液喷射而出,将黑衣人的前胸淋湿,腥甜的气味四溢,三少爷看着手中的红色血液和白色脑浆,一脸厌恶,拿出一张手帕,一边擦拭一边喃喃自语道:“真的是老七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变数(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三天之后,阿布三人赶到了马坡镇外,走在半路阿布就戴上了贺丁的人皮面具,这让一旁的刘纯真啧啧称奇,对这张人皮面具非常好奇,但是无论他怎么询问阿布都不告诉他是怎么做到如此惟妙惟肖,阿布可以想象对方听到制作过程的恐怖表情,连自己第一次听到也都是心惊肉跳。 走到城门,三人被一阵盘问,阿布对答如流很快就进了大门,径直朝着悦来楼疾步而走,阿布心中有了一种就要回到家的急切感。到了悦来楼斜对面,阿布顿时愣在当场,只见眼前的悦来楼门可罗雀一片萧条的景象,只有几个伙计坐在椅子上赶着苍蝇,一个客人都没有。阿布猜测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与两人耳语几句,独自走上前去问道:“你们老板和掌柜呢?” 被问话的伙计打量了阿布两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很明显是有人下了命令不让他多说,不过还好对方见过阿布扮的贺丁,细看了两眼,面露喜色道:“您可是贺先生?”阿布点头称是,那人一改之前的无精打采,兴奋道,“您可回来了,于老爷子还有其他人都在后院等您呢,您赶紧进去吧。” 阿布向伙计招呼一声,径自穿过悦来楼的大厅,顺着走廊来到后院,在种着柳树的小池边看到几人或站或坐,阿布赶忙走过去,来到近处一看,大多数人都在,连李全都来了,唯独不见白拓和鲁能。此时众人脸色神色有异垂头丧气。连阿布到了跟前也不知不觉。阿布实在看不下去,大喝一声道:“都醒醒!出了什么事?老白和老鲁呢?” 众人惊醒,全都转头看向阿布,面现喜色,还是于非子比较沉着,轻咳一声,指着身边的位置道:“阿布,你来得正好,赶紧坐下,悦来楼出了大事。我们正在等你回来商议对策。” 于非子的话让阿布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泄露,左手往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目,不着急追问自己怎么泄露的身份,看着于非子道:“老于。怎么回事?你先把情况跟我说一说。让我理一理头绪。” 一旁的小七抢着道:“这事还是我来说吧。毕竟这里面也有我惹的事。自从你和娜娜走了之后,他们第二天就发现了异样,逼着我说出尤娜去了哪里。我只能和盘托出。因为人手不够,我们重新商量分配了一下调查对象,老鲁查的人当中有都督阮淑才,那天也是运气背,他正尾随其后看看会有什么发现,被在暗中保护的尉迟风逮了个正着,连老白都遭了秧,被官府以‘对朝廷官员意图不轨’为由关了起来。” “我和超哥去衙门理论,被二娃那小子赶了出来,说有什么话让你去谈,我一时气愤,不顾超哥的阻拦,夜里就去劫牢房,谁知那二娃狡猾的很,早就布了一个局在那里等我,幸亏我身手敏捷,打伤了两名捕快这才逃了回来。第二天衙门就悬赏缉拿我,我是易了容才去的,没人认出来,于是他们就胡乱将通敌的罪名扣到了老白两人的头上,简直太无耻了,若是罪名坐实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这不,为了安老于他们的心,我不等不将我们做的事说了出来,这个超哥也是同意的,你要是怪就怪我好了,我也认了,谁叫我鲁莽,错都在我身上。” 听完小七的讲述,阿布摇了摇头,这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把人救回来,当初不告诉他们就是怕牵连太多,最后还是不能如愿,不过阿布从事情发生的经过来揣测,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不过还想听听众人的意见,于是开口问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我想听听你们有什么看法。” 于非子轻抚下颚的长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老白和老鲁被关押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追问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地方他们说话有所隐瞒,不过我已知道一个大概,以我看,对方是故意引我们上钩,连阮淑才被跟都是一个局,目的是想逼我们与之谈判,或许我们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你去谈,估计是想利用二娃与你之间的交情。” 阿布的看法和于非子想的一样,不然对方何必点名要他,看来自己这次要去衙门走一趟,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就要往外走。李全这时跟着站起身来道:“你刚回来,不用这么着急吧?” 阿布一把攀过李全的肩膀道:“我早去老白他们能少受点苦。四少你来的时候可有被人发现?你赶紧回去,不要被人看到,如果发生什么变故我们还要靠你离开这里。”一转身,指着刚从后门进来的刘纯真道,“还有,把他也带着,不要暴露了他的存在。” 此时众人才注意到尤娜还有跟在一旁的刘纯真,小七、李全曾被刘纯真救过,而刘纯真绿色的头发和瞳孔独一无二,所以很快就被认出来,三人聚在一起寒暄几句。刘纯真听到了阿布对自己的安排,心有异议道:“为什么要我跟着四少,在这里我还能帮你们一些忙。” 阿布轻拍刘纯真的肩膀,他对众人的处境不太乐观,要为大家留条后路,而刘纯真此时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以作为一支奇兵,于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刘纯真道:“我们需要你隐藏自己,如果马坡镇无法再呆下去,四少需要为我们安排离开的路线,而你要保护我们的安全,切断可能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所以你不能出现在敌人的视线里。” 刘纯真沉吟片刻,深感肩上的担子很重,没想到刚来就需要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不过刘纯真也是很欣慰。因为他感受到了阿布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涌起了久违的存在感,使劲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个要求,我不去四少那里,我想这段时间就呆在马坡镇外北边的树林,一方面可以避免在人多的地方露面,一方面我自己也比较习惯住在树上,这样更利于我收集周围的情报。阿布,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这里人多。关于精灵祝福的秘密刘纯真不想公开。于是用了这样隐晦的方式告诉阿布,阿布当然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想了想觉得这样对众人会比较有利,也就点头同意了。告诫李全等人几句。独自一人迈步走了出去。尤娜还想跟上,被阿布劝阻道:“娜娜,你先去休息吧。我只是去谈谈,不会有事。晚上我就回来。” 阿布从悦来楼出来,就感到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猜测的不错,悦来楼已经被严密监视起来,有什么异动都会尽收别人眼底,如何摆脱这些黑暗中的眼睛去做自己的事情是一道难题,阿布一边考虑可能遇上的各种情况,一边朝着衙门走去。 来到府衙前,只见大门洞开,有陌生的衙役来来往往,非常忙碌的样子,阿布察觉有异,并不像以前那般径直走入其中,而是上前两步来到看门的衙役边上,双手一拱道:“这位大哥,麻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阿布前来拜访府尊大人及总捕头。” 那衙役听到阿布的名字眉毛一跳,左手慢慢向前一伸,把脸往旁边一转道:“你没看到今天这么忙吗?我们大爷和二爷都没空。况且我还要看门呢,哪有这个闲工夫帮你去传话。” 阿布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的说与对方,竟然得到这样的答复,看样子对方还想从自己身上捞一笔,火气顿时上来,心想既然你不让我进去,那么我就等着你来找我,这样谈起条件来心理上也会占几分优势。想到这里,阿布脸一板道:“我已经来过了,既然你们大爷二爷没空,那就等他们自己来找我吧。”说完拂袖就要离开。 那衙役顿时慌了手脚,他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一位名为阿布的人来找二娃立即将他请进去,而他一时起了贪念,就想敲一笔小竹杠,没想到阿布不买账,紧忙追过来,腆着脸笑道:“爷您等等,刚才小人跟您开个玩笑,您可别当真。二爷正在里面等您呢,我领您进去。” 阿布看出了这拦路要钱的勾当是他自己的主意,冷哼一声,跟在衙役身后进了衙门,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办公用的班房,此时二娃正在里面处理公务,没等衙役禀报,二娃径自开口说道:“阿布你到啦,府尊大人此时不在,你先坐一会儿,我忙完手里的这个案子再说。” 阿布感觉不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二娃不能明说的内容。首先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对方的监视之中,其次是衙门里此时是别人在管事二娃不能自己做主,再次二娃心中有秘密的话要说但是开不了口。这都是阿布凭借两人平时对话时的一些细节上的不同推敲出来的,这样看来,这件事情有可能是比想象中的复杂,或许可以从二娃这里知道些事情。 阿布静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娃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卷宗,阿布觉得很奇怪,从对方抓走鲁能两人来看,这个时候二娃应该是很着急跟自己谈条件才是,为何竟显得如此悠闲,莫不是在故弄玄虚?阿布开始百无聊赖的观察房间里的结构,不到一刻钟就看出了端倪,这班房本就不大,角落里却放着一扇屏风,以前阿布也曾因破案需要而来过这里,那时这里摆设简答,根本就没有这类的屏风,看来问题出在这里。 思来想去,阿布心生一计,假装有些烦躁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不断的看着门外的天色,终于忍不住走到二娃面前猛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杯震倒,茶水洒了出来,阿布语带怒气道:“二娃,我没时间等你,赶紧把鲁能他们放了,要不然八王爷怪罪下来,到时候我也没办法替你说话。”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为何? 二娃反应迅速,茶水洒出的那一刻,将手里的卷宗迅速拿起高举过头,眼睛却盯着阿布的手,看到这两个字以后,叹了一口气,将卷宗折好放在左手边,右手在桌上一抹,将字迹擦干净,左手轻点卷宗三次道:“阿布,你先坐下来好好说,他们毕竟是犯了罪,我不能徇私枉法。” 阿布读懂了二娃的意思,灵机一动,眼睛眯了起来,假装忍无可忍道:“好好说?我之前希望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们,你也答应我了,如今你是怎么完成你的承诺的?关进牢里就是你照顾他们的方式吗?我也不怕对你说,八王爷三天之后就要到马坡镇,你自己想想怎么跟他解释这个事情吧,哼!”说完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二娃赶紧站起身来,冲着阿布的背影大声喊道:“阿布,你等等,你先听我说。”二娃绕过桌子来到门口时,阿布已经消失在门外,二娃站了一会儿,摇摇头退回了屋子里,对着屏风拱手道,“都督,他已经走了。” 屏风拉开走出来两个人,正是都督阮淑才和尉迟风,尉迟风快走两步来到门口张望,确定阿布已经不在,回身对着二娃语带挖苦道:“你为什么不留住他?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 二娃心中冷笑,随意答道:“如今变成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友谊可言,都督,您看接下来怎么办?” 阮淑才还没说话,尉迟风又冷言冷语道:“人是你放走的,当然你来想办法。你不是号称神捕皮智的徒弟吗?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何况是堂堂的马坡镇总捕头,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既然当初尉迟大人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将两人抓了,那么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法解决这个事情。都督,我才疏学浅,实在无法胜任这件事情,还请都督另请高明吧。” 尉迟风还要说话,被阮淑才眼睛一蹬顿时闭口不言,阮淑才打了个圆场道:“二娃,当时也是我们考虑不周,这事还需要你多想想。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你好好想想,明天早上给我一个答复。”说完拉着尉迟风从后门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变数(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快步离开衙门之后,阿布并没有着急回悦来楼,为了掩人耳目,阿布顺着小路往东门走去,路上几次尝试回头都没能发现跟踪者的身影,这足见对方的谨慎。当来到一处窄巷,阿布突然停在了巷口,仔细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很快阿布的注意力停在了窄巷的中段,那里有两扇木门相对紧闭,阿布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迈步走进了巷子里。 几分钟以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停在了阿布刚刚所站的位置,高个子看着空空的小巷有些犯难,矮个子立即整个人趴在地上,用耳朵紧贴地面,预料中急促的跑步声并没有传来,矮个子满脸疑惑,站起身来皱眉道:“这巷子这么长,那小子会飞不成?赖头,我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他离开的蛛丝马迹,若是他躲在一旁对我动手,你赶紧回去报告都督。” 赖头正伸长脖子往巷子里张望,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面带嚣张道:“不会吧包子哥,那小子的人不是还在牢里吗?他敢对我们乱来不成?” 包子一直觉得赖头脑子里装的都是草,听到这话跳起来给了他脑袋上一个暴栗,将他拉到墙边,低声道:“你这叫做贼心虚知道吗?他怎么知道我们是谁?肯定要盘问一下,如果他真的把我抓起来,我就编一些瞎话骗他,拖延时间等你们来救我,知道了吗?” 赖头摸着阵阵发疼的脑袋连连点头,答道:“知道了。包子哥你放心,我会机灵点。” 包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摇三摆的扮起了附近的地痞流氓。踱步走进了巷子,不过看样子的确扮得像模像样,包子一路走一路用眼角打量四周,不时吧唧嘴往地上吐唾沫。摇摇晃晃走到两扇门前,异变突起。“嘭”的一声巨响,阿布用肩膀撞碎了右边的木门,身体带着激射的木屑猛虎一般扑向包子。 阿布的出现太过突然。包子吓得忘了假扮流氓这事,右手本能的就要抽出挂着左腰间的弯刀,握住刀柄刚抽出一半。阿布已经来到了面前。阿布左手一抬,按上了包子右手的手肘用力一推,弯刀又重新回到鞘中,同时右手四指弯曲。拇指顶在四指指甲上。右手抡圆了直击向对方的左颈动脉,利用手指关节的硬度一击凑效将对方击晕,再顺势抱起对方的身体,撞开了对面的木门消失不见了。这整个过程快若闪电,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包子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地的木屑和愣在当场的赖头。 穿过木门,阿布抱着一个人越过几道围墙依然速度不减。绕了几个弯,来到建在东北方靠近城墙的一座小祠堂里。一般的祠堂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显得热闹。平时是无人问津,虽然偶尔也会有虔诚的子孙在维系香火,但是这样的情况也是非常少见。这座祠堂此时一片冷清,正好可以做讯问之用。 看左右无人,阿布将包子扔在地上,解下对方的腰带将他的手脚反绑在身后,然后扶起对方的身体,让其面对着祠堂的牌位跪在地上,做好这些,阿布用盛放祭品的空碗在不远处的井里打了一碗水,从包子头上浇了下去。 井水冰冷,淋到头上之后钻进了领子里,包子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当他看到面前摆放整齐的死人牌位,顿时连背脊都凉了半截,挣扎几次,发现手脚被缚,心害怕了几分。他帮阮淑才查过许多人,有不少人都被他害得满门抄斩,此时不停在记忆中寻找被自己害过的人中可有人姓“陈”,可惜心里越是紧张,脑子越是不灵光,根本想不起来。 正当包子努力回忆,站在他身后的阿布将手掌轻轻拍到他的肩上,包子只觉得心脏剧烈跳动,皮肤因恐惧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阿布看在眼里,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压低声线,声音变得低沉冰凉许多,没有感情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谁派你来的。” 包子强自镇定,但是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微微发颤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位大哥,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将我掳来这里,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平时也就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而且穷得叮当响,大哥你就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阿布哪里不知道他在刷花枪,冷笑两声道:“既然你不跟我说实话,那好,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先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片肉,我想到时候你自己会愿意跟我说。”谈话结束,阿布从包子身后一把扯下对方的衣服,让其上身裸露在外,阿布抽出腰间的匕首,架在了包子的脖子上。一股寒气袭来,包子的心里防线松动几分。 匕首向下移动几分来到包子的前胸,刀锋一转紧贴胸口的肌肉,冰冷的触感让包子的心防到了崩溃的零界点。匕首没有停下的意思,刀锋在肌肉上一划,肌肉如同有了思维一般害怕得从中分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液,伤口处没有传来任何的痛觉,此时的包子思想停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刀锋。直到第四道伤口裂开,包子才尖叫起来,身体僵硬但口中喊道:“住手!快住手!我说,我全都说。是都督派我来跟踪你,他想知道你的行踪。求你停手!” 生怕对方的喊声会引来其他人,阿布收回了匕首。关于片肉的威胁,阿布也只是吓唬吓唬对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如今对方肯就范,阿布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说话的口气依然语带冰冷道:“阮淑才是在害怕吗?为什么将我的朋友抓起来?他在怕什么?” 惊魂未定的包子此时脑子都是匕首切过肌肉的影像,不敢有所隐瞒。毫不思索道:“都督的确是有些把柄害怕他人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小子就真的不知道了。” 再问了几句,直到对方已经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阿布这才抬手将对方打晕,提着对方的领子离开了祠堂,绕了一圈,最终将包子一把丢到排水沟里,让他自己转醒。 横竖此时离晚饭的时间还有几个时辰,阿布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一路上小心翼翼躲避行人。很快出了东门来到摆放杜四尸体的地下溶洞,溶洞温度虽然比外面低,但是毕竟不是冰库。此时尸体已经有些腐烂,看来要运回汴城是不可能了,于是阿布就地挖了一个坑将尸体埋了。处理完尸体,阿布拿起放着面具及斗篷的包裹。走出底下溶洞时已换装成了杜四。 阿布换好装束重新回到马坡镇。没有先去找杜四的手下,毕竟现在时间没到,而是向着先锋将军府的方向奔去,在附近一处钟楼上远眺将军府。经过一段时间,将军府再没有无知之辈擅自偷窥,于是撤掉了严密的守卫,换回普通士兵。阿布欣喜的看到有机可乘,决定以此打扮将申屠等人出卖库存兵器防具的证据盗出。或许可以借此化解白拓、鲁能两人的困境。 做好决定,阿布离开钟楼。飞檐走壁朝着将军府掠去,刚来到一处地面铺满谷子的晒谷场,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老四!你这是要去哪里?” 阿布身体一僵,当即停在晒谷场中央,风拂过衣襟的声响停在身后五步外,阿布缓缓转身,入眼的是同样的白面具还有一袭黑色的斗篷,阿布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敢贸然接话,就这么愣在当场。来者正是日益受到三王爷信任的裘一,看到杜四不搭话,心中以为对方是对自己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接着问道:“怎么?看到我很好奇吗?连话都不会说了。” 阿布脑子迅速转动,在考虑一个严重的问题:同样是一身黑衣加上白面具,为什么对方可以一下就认出自己是老四?斗篷看起来都一样,窍门应该在于面具上,阿布回忆了一下范五的面具,再结合戴着的杜四的面具,心中有了一个猜测,注视着对方面具上的金边,模仿着杜四的声音试探道:“老大,您怎么来了?” 这个称呼上的不同让裘一眼睛一眯,眼中透出浓重的疑惑,杜四一般都会叫他‘大哥’,而面前的杜四竟叫他‘老大’,显得如此生疏,声线也明显有些沙哑,与平时大不一样。裘一试探道:“没什么,三王爷不放心,派我过来看看。你左腿的伤势怎么样了?” 阿布猜对了对方的身份,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言多必失,下了决定尽快离开这里。对方的问题还要应付一下,回忆起与杜四对战时的情景,看不出对方哪里有受伤,阿布随口答道:“早就好了,老大不必担心。我还有王爷交代的事情要赶着去做,回头再跟老大详谈。” 杜四的左腿根本就没有伤,裘一此时已经确定,眼前的杜四并不是原来的杜四,或者根本是有人冒名顶替,裘一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带着热情道:“这样啊,那我就不阻你办正事了,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说完左手一伸,右手放在身后,迈步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攀肩膀跟‘杜四’说几句悄悄话。 阿布心中警觉,对方的举动太过突然,但是又不敢确定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眼看对方就要走到自己面前,待两人的距离还有两步时,阿布决心试他一试,瞧准时机陡然向前迈了半步,感觉就像是要迎上去一般。这半步像是触发的契机一般,将裘一紧绷的神经突然崩断。裘一脚下一蹬,露出右手反手紧握的一柄短剑,左手探手入怀,身体旋转,短剑旋风一般斩向阿布的头颅。那短剑样式奇特,剑的护手两边分别向前突出一节尖刺。 裘一身形一动,阿布就感到了对方浓烈的杀气,迅速做出反应,身子一矮,就要抽出腰际的匕首,但是因为动作太过突然,瞬间的发力使得斗篷内充满空气整个胀起,令阿布非常不方便,阿布索性双手撑住领子一推,脚下退后两步,脱离了斗篷,只戴着面具向后倒掠。 裘一没想到阿布应对的如此果断,“嘶啦”一声,锋利的短剑将空中的斗篷一分为二,露出斗篷后倒掠的阿布身影。裘一左手摸出一根圆棍,一头接上短剑的剑柄一扭,短剑瞬间变成了一柄短枪,裘一前冲的势子不停,左手继续从怀里摸出一根圆棍再次接上,脚尖点地时,一柄长枪已经组合完成,长枪一递,刺向阿布的胸部。 阿布倒退的动作很快,一直保持身体与枪尖有一定距离,同时快速的判断四周的环境,晒谷场场地空旷,非常有利于长兵器的发挥,而这对阿布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阿布用眼角瞥见左边五米处有一条巷子,看样子应该可以妨碍长兵器的发挥,主意打定,阿布抽出腰际的匕首,在枪尖一点,落地后向左边掠去。 没等阿布赶到巷子口,三个人影从一旁的民房上跃下来,挡在了阿布身前,正是三王爷的智囊魏知州,另外两人是三王爷派来保护魏知州的府内高手,这两人平日里合作无间,也非常善于做护卫的工作。 如果此时停下脚步,必定会陷入合围之境,阿布一咬牙,脚步不停反倒加速几分,冲向魏知州,看样子就知道魏知州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身份比较其他人更为尊贵,若是能够伤敌固然是好,如若不行,吓他们一吓也是比较有利于自己逃脱。 三人没想到阿布不退反进,径直冲了过来,魏知州吓得后退一步,同时大喝一声道:“拦住他,别让他过来!”两人应诺,比较健硕之人从背上取下一柄手斧和一面小圆盾护在魏知州身前,另一人则双手结印,一只泥土构成的巨手从地面突然出现,直取阿布的脚踝。 跟在阿布身后的裘一见到三人,眼中出现明显的不满,脚步慢了下来,再多看几眼之后,不由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一个机会可以一尝夙愿,加快步伐紧跟阿布其后,心中升起莫名的兴奋,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四章 变数(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面对袭来的巨手阿布面不改色,依然脚下生风,待巨手伸到面前半米处这才纵身一跃躲过袭向脚踝的一击。阿布身手敏捷,巨手扑空这早在对方的意料之中,等阿布的身体越过巨手,手背和手臂上突然向后倒长出一根根尖利的突刺,眼看就要碰上阿布的背脊。幸亏阿布没有放松警惕,感受到背后的劲风,连忙聚气于腹部,身体流星一般急速下坠,落地后就势一滚,倒刺击在了空处,而阿布迅速弹起继续前奔。 拖着长枪紧随其后的裘一快步追上,阿布跳起时将魏知州三人的位置尽收眼底。没有人控制的巨手停在原地,裘一长枪一抖,从左到右横扫,将倒刺斩断,继续迈步跟上。如果此时有人注意裘一的眼睛就会发现,他一直看着的并不是阿布,而是被护卫挡在身后的魏知州。 躲开巨手,阿布突然改变主意,很明显挡住魏知州前面的这两人其中一个护卫是土术师,另外一个护卫应该是一位体师,这样的组合不利于速战速决,反而比较有利于拖延时间。况且对方土术师的手法明显高出他在学院碰到的对手,而握着手斧的体师手上青筋暴跳应该也不弱,此刻阿布只想离开这里,不再考虑重创对手,于是眼睛四下打量希望能找到别的出口。 只看了两眼,阿布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见周围的屋顶以及地面上站了许多人,而且还有几个手握长弓已经弯弓搭箭,只要阿布离人群较远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阿布不知道,这些人原本是要一拥而上将阿布困在晒谷场,只不过被裘一举起的手势阻止了,而阿布的身子又挡住了魏知州三人的视线。所以知道裘一意图的人只有外围的这些手下。 土术师眼看着与阿布之间的距离不足四米,双手重新结印,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冒起十几根一人高的石柱,石柱挡在阿布必经之路上,阿布知道对方必有后招,不过现在已经势同骑虎不得不前。还好阿布留了个心眼,专拣石柱间隙较大的地方走,虽然速度减慢了许多,但方便自己应对突发事件。等阿布走入石柱林中间,土术师手印变换双手握实。石柱上瞬间冒起许多坚硬的石刺,阿布早有准备,匕首舞动,斩落几根石刺,给自己营造了一个容身之所。 石柱的出现也让裘一停下脚步。这样的环境里非常不适合长枪的施展,观察了一会儿石柱。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点。利用弹力身体高高跃起,直接登上了石柱的顶端。此刻的阿布不断挥动手中的匕首劈砍石刺,并用手接住落下的石刺甩手扔向土术师以及身后的裘一,弄得两人手忙脚乱。匕首锋利,阿布很快就穿过短短的几米距离,一拧腰向土术师扔出两根石刺。 沉重的石刺被阿布扔出。带起的风声显得尖锐,体师举起圆盾挡在土术师和魏知州身前,“当当”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石刺被阿布全力掷出,其威力可想而知。而体师根据之前的经验错估了这次的力道,盾牌上的冲力逼得体师后退两步撞倒了土术师,背脊紧贴魏知州。土术师应变迅速,急忙运起土术法,一双巨手冒起撑住体师的腰,终于稳住了他的身形。 阿布为的就是让他们后退,此刻目的已达到,紧跟着纵身一跃,左脚踏上了体师的盾牌,体师顿感盾牌上传来的力量不对挥动手斧砍向阿布的脚踝,手斧势大力沉,阿布无法再积攒力量仓促一跳,身体跃上半空却失去了重心。裘一脚踏石柱,轻松躲避阿布甩出的石刺紧追其后,在阿布的身体跃起与魏知州身体重合的一刻,裘一眼中杀机更胜,力灌手中的长枪当做长矛一掷,飞出的长枪隐含风雷之势。 此刻阿布身在半空,瞧准时机的弓箭手们齐齐放开握箭的手,羽箭划出美丽的抛物线,目标直指阿布。危急关头,阿布表现出了多次与人交手学到的经验,将手里仅剩的石刺朝下一掷,石刺直射慌了神的魏知州,而自己借着反作用力,向上腾起少许,躲过了大多数的羽箭。 握着盾牌的体师没想到阿布还有这一手,赶紧高举盾牌挡住石刺,而这一个举动刚好将自己的右胸以及身后的魏知州暴露在裘一的枪势之下。“噗嗤”一声,急速而至的长枪穿透了体师的右胸,刺入了魏知州的左肺部,长枪飞行的势子不停,带着两人的身体撞上了背后的砖墙,而脚边猝不及防的土术师也被扫到了一边。 众人皆看得愕然,阿布则趁着这个空档逃入巷子里。裘一落地后大喝一声:追!然后右手握住枪柄,那体师双目圆瞪一脸的不可思议,此刻他还认为裘一是失手杀了他们,而跟他一起被钉在墙上的魏知州则口吐鲜血,抬起右手无力的指着裘一,还没说出什么话,裘一将手中的长枪一转再抽出来,原本只是一字型的伤口顿时变成了一个血洞。 冷眼看着魏知州两人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死去,裘一在魏知州死不瞑目的一刻张口道:“不要这样看着我,这是你一直在我头上拉屎的代价。你早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说完长枪一抖,一道白光从魏知州的两个眼珠子上划过。 跌坐在一边的土术师看完了整个过程,一边看一边恐惧的咽着唾沫,突然发现裘一转头看向自己,土术师赶紧双膝跪下,哆哆嗦嗦表态道:“裘老大您放心,今天的事情往后我只字不提,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今后就让我跟着您吧,我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裘一满脸带笑,一边扭开长枪上的圆棍一边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你一心跟着我,我保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抬起握住两根圆棍的左手,指着远处一座钟楼道:“看到那座钟楼没有,你现在赶到那里,帮我抓住冒充杜四之人。做好了。我可以视你对我忠心不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土术师转头看向裘一所指的钟楼,开口道:“我这就”土术师还没说完,裘一已经挥出右手的短剑,将土术师的头颅斩落,看着滚落地面的头颅还有不断喷血最后倒地的尸体,裘一冷言道:“我只相信死人会守秘密,既然你忠心与我,那么你就去死吧。”裘一并不知道这一天的举动让周围的人都寒了心,给他留下了一个残忍嗜杀的骂名。 早已离开的阿布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即使看到也与他无关,他此刻在意的是手臂上的一支羽箭,逃走时他身在半空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羽箭,但是还有一支箭不知是射偏了还是算到了他要再次腾空,竟准确的射在了他的左手臂的肌肉上。阿布带着羽箭逃进了附近的民房。躲过裘一部下的追击,休息片刻。这才偷偷赶回了悦来楼。 阿布带着箭伤越墙进入院子。本打算瞒着众人自己取出羽箭然后再包扎一下,不过还是躲不过住在隔壁尤娜的耳朵,阿布还没把门关上,尤娜就已经推门而入,本想问问阿布为什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开口就被眼前阿布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惊叫,顿时引来了在房间里冥思苦想的众人,众人纷纷推开房门问道:“怎么了?尤娜发生什么事了?” 小七经过上次的教训,对于这类喊声特别敏感。第一个从屋里冲出来直接循着声音进了阿布的屋里,只见尤娜一脸担心的扶着阿布坐下,而阿布脸色泛白,手臂上还插在一支羽箭,第一个想法就是二娃使了诈,满脸寒霜道:“这二娃太过分了,居然用箭射你,看来我不用些手段他是不知道收敛了,这次我不将他的双手折断我就不姓朱!”说完就要走出去。 强忍着肩膀传来的疼痛,阿布猛的站起身来,他知道这一刻要是不开口解释,这误会可就闹大了,连忙喝道:“站住!小七,你给我回来,这不是二娃的错。” 小七停住身形扶着门框一腔怒火,在墙上挥了一拳发出沉闷的敲击声,转过身来,眉头紧皱眼中有荧光闪动,咬着牙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你现在还要护着他,你当他是朋友他当你是什么?他值得你这么为他吗?” 阿布知道小七此刻思维已成定式,若想他相信自己的话,最好还是心平气和的谈,上前两步拉着小七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小七对阿布的忠言逆耳有些生气,本想甩开手臂,不过看阿布忍痛扭曲的面容心有不忍,乖乖坐下了。最后还是尤娜看出小七有些生气,打圆场道:“我们有话慢慢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阿布的伤治好。小七你要是想帮阿布报仇,我第一个赞成,等处理好了阿布的伤势,我跟着你一起去。” 这话说的不偏不倚,小七深呼吸几次冷静了许多,看着阿布渗血的伤口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阿布赶紧一把抓住,问道:“娜娜都说了,她会跟你一起去。即便是你要去,也先听我说说我是怎么受伤的吧?” 小七回过头来,将阿布的手放回桌子上,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回椅子,这才答道:“你放心,我是去帮你找金创药和纱布。”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王超的声音道:“不必了,我已经拿来了,等你们吵完再去拿,阿布早疼死了。”王超一边说一边举着药品和纱布走了进来,轻拍小七肩膀,来到阿布身边坐下。 人在清醒的时候拔出身上的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的肌肉在紧张的情绪下会收缩,增加取出箭杆的难度,而且有可能会造成再次伤害,于是尤娜让阿布向众人说明受伤的经过,而自己则为阿布取出羽箭。阿布从离开悦来楼开始说起,将事情经过说与众人知晓,当阿布逐渐放松心情的时候,尤娜趁机取出羽箭然后止血包扎,这一次在阿布的分心之下,伤口上并没有长出黑色的鳞片,当尤娜将伤口处理完毕,阿布刚好将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听完阿布的叙述,王超沉吟片刻,脸上出现惋惜的神情,不甘道:“唉,申屠损害国家利益的证据我们还没有得到,现在被人发现了‘四爷’的秘密,以后想要再用这个身份去窃取情报看来是难上加难了,可惜啊。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还像上次那样偷偷潜入先锋将军府,再把我们需要的东西盗出来?” 尤娜不久之前刚想过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放在阿布被识破身份以前或许还可以一试,而现在这个情况来看,狼狈为奸的两伙人如果互通信息,现在他们去只会自投罗.,尤娜不敢拿众人的生命去冒这个险,于是说出自己的看法道:“我觉得我们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另想别的方法,或许可以想到另外一个办法也说不定。” 王超不过是心有不甘,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这么吐出来了,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按照上次的方法再去一次必定是凶多吉少,于是住口不言。 阿布倒是另有打算,既然他们提到这件事情,阿布也就说说自己的想法道:“我今天去将军府就是想盗出证据,可惜半途出了篓子。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偷卖军需物资这件事可以利用一下,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将证据拿出来,但是我们可以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把马坡镇的水搅浑,这样我们也好浑水摸鱼,将那些为了一己私欲损害国家利益之人绳之于法。”至于怎么浑水摸鱼法,阿布还没想清楚,得视情况而定。 尤娜点了点头,一脸若有所思。王超则还是有些不死心,努力想着其它补救的方法,这个为军部除掉大蛀虫的机会对他还是充满了诱惑。小七则在想别的,他始终对二娃耿耿于怀,或许这是他人生中碰到的第一个出卖朋友的人,所以对他异常不屑。 阿布见众人闷不吭声,决定将自己与二娃暗中的约定告诉众人,当天晚上阿布需要众人帮他监视都督阮淑才和尉迟风,这次谈话需要瞒着这些人,最好能有个人在一旁放风,让阿布可以畅所欲言。于是阿布开口道:“今晚三更,我要去见二娃,我想他有话要说。” ps:下一章:反目。敬请期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反目(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一石激起千层浪,阿布的话就像是丢入湖中的巨石,引起一阵反对之声。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小七,他始终不信任二娃,阿布这种以身犯险的做法令他非常担心,坚决道:“不行!现在我看到二娃的脸就觉得恶心,明明已经将朋友推入火坑却还装作一副非他所愿的表情,他就是一个伪君子。你不能去。”尤娜和王超也是出言劝解,只是话说得没有那么强硬,只有于非子一副沉思的表情。 众人都怀疑这趟白拓和鲁能被抓是二娃告的密,阿布回到马坡镇为八王爷办事势单力薄,找自己的老朋友帮忙也是理所当然,只有朋友才会对阿布在马坡镇的人脉了如指掌,这些信息联系起来,二娃的二五仔形象就更加清晰起来。 不过阿布知道,这些都只是猜测,最初在马坡镇认识二娃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和皮智一样正直无私的人,阿布不相信只经过了半年时间人会变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阿布心里始终相信二娃的善良不会泯灭,而现在,说服众人才是阿布的当务之急。尤娜和王超好办,两人不过是担心自己有危险,而小七就比较麻烦,他的心里带有成见,阿布决定先解决他的问题。 阿布没有说话,走到小七身边,伸手攀住小七的肩膀,用力握了握小七的手臂,语带微暖道:“小七,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冒险。今天我去过衙门,在那屏风后面的应该就是阮淑才,但是他却没有出来和我交谈,这说明他觉得还没有到必须亲自处理这件事的地步,那么有可能这件事还是二娃全权处理。我现在就是利用这一点。先跟二娃通通气,了解情况,这样对于救出老白他们就能多一分把握,如果你担心他会对我不利,今晚就陪着我一起去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一些,怎么样?” 小七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对于二娃的狡猾还是有些忌惮。阿布见小七的表情有些松动,接着道:“我们两人联手你还怕他能对我怎么样?即使打不过。以我们的身手,逃还是轻而易举的。你不是真的怕了吧?” 激将法对于小七还算凑效,小七脸上马上出现不屑的神情,不过小七也不是一个笨人,他也会有自己的想法。说道:“谁会怕他?你去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见面之前我先到地头转一圈。没有危险你才能现身。我们以夜枭的叫声为号。” 获得小七的同意,阿布心里轻松了许多,微笑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转头看向尤娜和王超,举起受伤的手指着小七道,“有他跟着我。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尤娜主要是担心他如果遇上事不太方便动手,如今有人相陪尤娜心中稍定,小七的实力以及办事的果断都让她非常放心,心里的顾虑也打消了几分。点了点头。王超见大家都同意了也就欣然点头。于非子则还要提醒两句道:“阿布,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总觉得这事情里面有些猫腻,只不过还没想通其中的关节,你这次去要万事小心。”阿布点头应是。 小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阿布是拿自己来说服其他人,心中不忿给了阿布小腹一拳。知道小七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要拿自己的肚子泄愤,拳上劲力不大,但阿布还是假装很疼的样子把腰弓起来。小七顿时哈哈一下,在阿布背上拍了一掌,径直准备晚上要用的东西去了。尤娜和王超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两人搞什么名堂,一脸茫然。 待小七走后,阿布重新坐回椅子上,轻拍王超的肩膀,说出自己的担忧道:“还有件事我比较担心,现在老鲁被抓,小七晚上要跟我出去,阮淑才那边无人监视,虽然我不认为他会知道我与二娃今晚见面的事,但是以防万一,我需要人去监视一下,你和娜娜一起去我比较放心。”看尤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的担心阿布知道,马上解释道,“娜娜你放心,这次只要远远看着就行,不会有动手的机会。这小子再不动就要生锈了。” 自从受伤以后王超一直都在休养,重大的事情都没有份参与,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活动活动筋骨,赶紧站起来做了几个有力的动作,生怕阿布反悔道:“这个没问题,尤娜我来保护,保证不让人近她的身。” 尤娜心中一笑,暗道:我不保护你算好的了,你还要保护我?阿布见尤娜没有什么意见就要开口跟两人唠叨几句,尤娜看出了阿布的意图,赶紧抢先道:“那我也去准备准备,王超走吧,先让阿布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谈话。” 王超还想跟阿布聊聊最近的心情,刚想脱口而出‘我没有什么要准备的’,被尤娜后半句话给堵了回去,与阿布打了个招呼,拉着一旁无事的于非子述说苦闷去了。众人走后,屋内又重新恢复安静,阿布往床上一趟考虑起晚上见面的事宜,刚想了一会儿,连日赶路的疲倦袭来,眼皮就耷拉下来思维也变得缓慢,很快就沉沉睡去。 阿布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饭的时间,现在饭桌上只是摆了碗筷,饭菜还没有做好,众人已经围坐在餐桌旁讨论如何营救白拓与鲁能。最好的结果是阿布能说服二娃放了两人,不过这近乎奢望。最坏的情况就是大家一起劫狱,小七那次因为仓促而失败,若是周密计划一番也不是没有可能办到,只是这样一来众人就变成了通缉的劫狱要犯。众人都知道第二条不可行,但这并不妨碍众人讨论。 洗漱完毕,阿布精神了许多,但有件事还是让阿布心情有些低落,他又做了同样的一个噩梦,梦里依然是那双燃火的眼睛,不过这次阿布已经可以稍微平静点对待梦境发生的一切。而且他发现一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黑影给自己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梦醒之后阿布检查了手臂上的伤口,证实了一件事,黑色气息变成的黑色鳞片与梦中的黑影有种必然的联系,但是阿布开始不确定鳞片的生成是否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是不是源于自我保护意识? 晚饭的气氛有些凝重,或许是阿布没回来之前众人就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人感到不妥,反倒是阿布觉得非常压抑。心中打定主意尽快救出牢里的两人。吃过晚饭,尤娜与王超就要出门,现在离阿布与二娃约定的时间尚早,阿布本想让两人不必这么着急,但是尤娜觉得最好提前准备。免得到时候慌乱,阿布就没再说什么。 时间飞逝。转眼间还差两刻钟就到了三更时分。阿布与小七穿着一袭黑衣走出了房门。只见小七身上缠着一捆细绳,腰间还别着许多匕首,胸口一块铁板做成的护心镜被涂成了黑色,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去刺杀某个军事将领,阿布看着忍不住笑道:“小七,你这是在干嘛?我们又不是去打仗。你这个样子未免太夸张了吧?” 小七不以为然,从怀中又取出一块漆黑的圆形物体,周围绑着坚固的线,一把塞到阿布手里。满脸严肃道:“有备无患,谁知道那二娃又会耍什么花样。戴着这面我特制的护心镜,除非是攻城弩车上的弩箭,不然没有哪支箭能射穿它。”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不过小七变得谨慎还是让阿布有些欣喜,为了不辜负小七的期望,阿布把护心镜往心口一套,两人翻墙出去,中途使了些手段躲过暗处的探子,趁着夜色悄悄前往衙门。晚上悦来楼周围的暗哨多了许多,这其实也是拜阿布所赐,因为白天他将包子掳去,这让回去之后的阮淑才警惕起来,于是加派人手,所以阿布对阮淑才的担心不无道理。 阿布两人穿过黑色苍穹下的大街小巷,很快来到了衙门外一棵榕树上,阿布看着班房里依然灯火通明,知道二娃此刻仍在办公,回忆起两人相处的时光,心中对二娃的人品还是非常肯定。阿布将头凑近小七的耳朵,小声低语了几句,小七点点头绕到后院去了。 耐心等待的阿布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些建筑物,衙门里的房屋结构以及摆设阿布算是了如指掌,如今再看的时候心中依然会有熟悉的温暖。不知道呆看了多久,一声夜枭的声音响起,阿布赶紧收回心神看向班房。果不其然,班房的木门被推开,二娃从屋内走了出来,观看了一眼天色,口中喃喃自语,此时恰好传来了街道上打更的声音,“咚咚咚”已是三更天了。 二娃关好房门迈步离开,阿布迅速跃下榕树,从另一个方向绕到衙门一处低矮围墙,这是他以前经常翻越的地方。进了院子阿布见到了小七,两人相互点了点头,阿布径直朝着卷宗室走去。其实小七去了这么久除了查看阿布交代的地方,还顺道看看二娃上次埋伏捕快抓他的地方,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叫阿布进来。 阿布走在熟悉的路上,感受黑暗里周围树影的摇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专供案件卷宗存放的那间房子,路上正好遇上了迎面而来的二娃,两人相视而笑。 卷宗室里没有椅子,两人找了一处窗台下的地板,也不管衣服是否会弄脏,就像以前研究案件时那样席地而坐,月光穿过薄薄的窗纸照了进来,越过两人头顶,将面前的地板和柜子的一个角照得亮如白昼,两人打开心扉开始谈起今晚见面的目的。 阿布开门见山不做任何掩饰道:“二娃,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老白和老鲁?” 二娃表情复杂,最终叹了一口气,两脚一伸,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答道:“这是我考虑不周的结果。这马坡镇的水很深,一时半会儿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清楚,我就说一些关于这事背后的一些权力倾轧。我想你还不知道,这都督阮淑才是五王爷留在马坡镇的人,这一次抓老白和老鲁就是他小舅子的主意。” “当初你们来马坡镇的时候不是要我帮忙吗?那时你就提到过你是受命于八王爷来马坡镇公干,我那时没有考虑许多,当他问起时我便随口说了。虽然五王爷与八王爷一向没有什么矛盾,相对来说还算关系比较好,但是谁知就是在你来之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马坡镇的城防图被盗了,这让都督心中焦急万分,深怕你来此就是为了彻查此事。” “你也知道,皇帝此时还未颁令设立王储,所以此时三王爷、五王爷和八王爷都有机会继承大统,此时要是有人出了什么纰漏,必将会影响他在皇帝心中的印象,所以都督才会出此下策,希望能从你身上问出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他曾命我彻查此事,只是我公务繁忙,放在这方面的心思比较少,他见我迟迟没有答复,便要亲自动手,不过到头来还是希望借着你我的交情来解决这件事。” 阿布听着二娃的话,心中并不在意对方话语中的权贵,反而对二娃为什么会和五王爷搭上关系比较纳闷,于是问道:“你的问题回答起来很简单,即使是阮淑才的那个难题我都可以帮他解决,我比较想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五王爷扯上关系?你以前一向视权力如粪土,只是一心为民,什么事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在阿布看来没有什么,反倒是一种关心,但是在二娃心中这问题他已经自问了千百遍,而每次将答案挖出来他心里都会纠结几分,本不想回答或者说个谎骗过去,但是这又违背了自己的良心,经过一段痛苦的煎熬,二娃呼出一口气,打算跟阿布说说内心的困惑。 阿布一直注视着二娃的脸,表情的变换让阿布感到这个答案对二娃来说必定不是那么容易回答,于是屏住呼吸没有打扰,正当二娃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一道粗重的呼吸声从窗外响起,二娃豁然站起,脸色大变道:“谁!” ps:昨天头疼欲裂,阴雨没办法集中精神,所以就没发,今天好了许多,努力再写一节,非常抱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反目(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表情从容淡定,一把握住二娃的手轻轻拍了几次,对着窗外的人小声问道:“小七,是你吗?”自从阿布提出那个问题,在窗外把风的小七就开始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直到两人默不作声,二娃内心挣扎刚要说出理由的时候,小七终于憋不住将口中的气吐了出来。此时小七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为了摆脱尴尬说道,“你继续聊,我换个地方帮你看着。” 二娃这时也听出了小七的声音,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两人此刻谈的话题虽然说起来轻松,但是实际上有些东西是禁忌,你可以知道却不能说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传出去,很有可能为自己招来祸端,所以二娃才这么小心谨慎。 一旁的阿布有些不好意思,他早该在一见面就将两人一起来的事做一个交代,结果聊起来之后就把这个忘了,这才引起虚惊一场,这时连忙解释道:“小七不放心我一个人过来,你也知道,上次他来找你商量被你赶了出去,一时想不开晚上才去劫狱,结果又被你预先设下的埋伏抓个正着,所以他才对你心存芥蒂,决定跟来保护我的安全。你别介意。” 二娃没有在意,心情平复之后,重新坐回地上,抹了一把冷汗道:“这事也不能怪他,自从都督抓了老白和老鲁以后,都督每天有时间就来衙门里坐坐,那天刚巧他就在我的班房里,今天你来的时候他和尉迟风都在,我不敢当面告诉你们,所以才想出这个方法约你暗中相见,那一次我也用同样的方法暗示过小七,可惜他根本听不明白。” 小七与二娃始终交情尚浅没有默契才会错过那次机会。阿布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这也解释了二娃为什么指名要自己前去,除了交情以外还有这一层原因。原来是小七误会了二娃,回去之后阿布打算和小七聊一聊,两人应该可以尽释前嫌。这事算是解决了,不过经小七这么一打岔阿布也不好再问刚才的问题。 反倒是二娃经过这事以后心情好了许多,自顾自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自从师父去汴城任职之后,府尊大人就希望我接替师父的职位,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不怕人说我好高骛远。也不怕有人说我没有这么大的屁股就想坐这么大的椅子,我相信凭着一颗赤胆忠心,什么事都难不倒我。” “可惜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权势,我以为照着师父教的做法查明真相就能一切马到功成。但是到头来处处碰壁。即便是已经查实的案子也会因为我没有后台撑腰而被一拖再拖,让有罪之人逍遥法外。那时候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师父做事能如此干净利落是因为他身后有家族,有背景。而我没有,所以我只无能为力,我讨厌这样毫无作为的自己。” “你没有看到那些苦主失声痛哭跪在衙门口的场景你不会知道,他们眼中露出的那种欲告无门的绝望眼神,我到此刻依然历历在目。所以我发誓,一定要为他们伸冤。正好那时有个五王爷手下官员的亲戚碰上了官司,于是找到了我,我才借此攀上了五王爷这根高枝。” 前面的话动情入理听得阿布心有感触。觉得二娃还是那个二娃,但是听到最后突然醒悟,二娃之前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最后如何搭上五王爷的细节。阿布隐约感到二娃为了接触五王爷似乎做了一些触碰到他底线的事情,他才这么含糊带过,以狄书的话说,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逃避。阿布不想妄自猜测,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帮那名官员的亲戚摆脱了罪名?而那人的确就是真正的犯人?” 二娃不敢正视阿布的眼睛,顾左右而言他道:“案件结束的时候双方都非常满意,受害人觉得被告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官员也看到了他要的结果,双方都没有任何异议。” 阿布顿时觉得非常失望,小七说得对,现在的二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二娃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不过阿布还想试着让二娃想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可以迷途知返,于是苦口婆心道:“二娃,你变了,你不再是那个让人由衷赞叹的二娃了。这样你快乐吗?” 二娃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迟早要面对这样的质问,他最怕面对的人就是皮智,而阿布的不认可已经让他无法接受,他不知道皮智知道时会是什么样子,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眼白上泛起了血丝,口中还在为自己争辩道:“是,我是变了,变得强大,变得可以独当一面。” 没想到二娃如此执迷不悟,阿布想起皮智走马上任时对二娃的期望,顿时心急如焚,转过身来与二娃面对面,双手握住二娃的手臂,眼睛盯着二娃的瞳孔低喝道:“二娃,你醒醒吧!你变成这样于民何益?你想过整件事不为人知的一面吗?若是那官员暗中威胁那家人,才使得对方妥协,你要以什么面目面对那一家人?你这么做你师父知道了会多心痛。” 最后一句话瞬间刺激了二娃紧绷的神经,他右手一甩,甩开了阿布紧握的手,同时还想要甩开束缚自己心灵的枷锁,但是他又怎么能甩掉虚幻的镣铐,二娃情绪有些失控道:“我现在已经慢慢接近师父希望我做到的那样,我有什么错?错的只是这个畸形的世界,为什么贫民就不能得到公平的对待?” 阿布已经失望至极,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二娃,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口中毫无感情道:“明天我会再来衙门一趟,如果阮淑才在的话你派个人通知我,就当是你叫我回去,到时候我会在他们面前告诉你我此来的目的,但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你需要放了白拓和鲁能。如果你做不了主,那就让阮淑才来和我谈。”说完不再看向二娃,走到门口阿布停了下来,最终阿布的内心还是做不到如此决绝,一手扶着门框背对着二娃最后一次劝道,“二娃,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说完消失在黑暗之中。 坐在地上的二娃看着空空荡荡的大门,内心百感交集,阿布最后那句话中依然饱含着情感,这让二娃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眼眶突然感到温热,一股泪水涌出,恰好这一刻天上飘过一朵白云,遮住了银白的月光。卷宗室内一时陷入黑暗,二娃的内心突然变得非常脆弱。将脸埋入双手中。双肩轻抖。 阿布没有看到那个画面,走出卷宗室时阿布心中依然五味杂陈,对着黑暗中的小七招呼一声就要离开衙门,刚翻墙而出突然六感一动,往远处一座双层小楼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小七看出阿布的情绪低落。这时终于有机会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心不在焉的阿布以为小七在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停住,看着远方摆摆头道:“没事。小七,我现在不太想睡觉,你要不要陪我去趟‘四爷’的老巢。虽然他们没有离开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还是想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小七顿时来了兴致,摩拳擦掌道:“我也正闲得发慌,自从上次劫狱失败以后他们就把我看得很紧,硬是不让我出门。”说完开始解除身上的细绳和匕首。 阿布回过头来,看到小七已经将身上的东西解了一半,连忙阻止了小七的动作,满脸不解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解这些东西干嘛?一会儿可能还会用到,赶紧绑回去,弄好了我们就出发,希望这时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正好让我们大展拳脚将他们一.打尽。”等小七收拾妥当,两人才重新开始跃入黑暗之中。两人走后许久,阿布紧盯的那座小楼里才探出一个人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掠去。 阿布带着小七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那个小酒馆,毕竟晚上的马坡镇和白天的马坡镇看起来大不相同,刚刚靠近小酒馆阿布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而且四周明显多了不少暗哨。阿布与小七潜行至最近一个暗哨的身后,两人都是隐匿身形的好手,那暗哨根本没有察觉两人的存在,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两人打晕之后拖到旁边的民房里,两人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酒馆。 上楼的唯一通道上站着两个握刀的大汉,躲在暗处的阿布两人只能另辟蹊径,两人悄悄绕到小楼的后面,这里靠近马房无人看管。阿布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酒馆其实是由两座相邻的小楼搭建而成,楼与楼之间有一米多宽的间隔,人若是双手双脚左右平撑倒也可以慢慢挪到二楼高度的夹缝里。阿布将这个发现告知小七,两人灵猴一般很快便爬到楼间的夹缝,这里可以听到屋内的谈话,但是想要进入屋内就只有破墙一途了。不过两人并没有失望,因为此时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欣喜非常连忙侧耳倾听。 裘一的声音首先响起:“巴尔,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可有人承认自己是内奸?” 巴尔低沉的声音答道:“大爷,他们都不承认自己背叛了王爷,倒是有一个人说自己是申屠的手下,求我把他放了,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无论他们是否说真话全都给杀了。只是大爷,咱们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将军府那边的不满?再说这样不问理由就处死自己的兄弟,会不会让下面的人心寒?” 裘一冷笑两声道:“根据暗哨的说法,老四曾经有一个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就变得有些古怪,说话的声音沙哑难听,曾对着他们几人大发雷霆,那时候老四应该已经被掉包了。这么大的漏洞居然没有发现,没有内奸你信么?既然他们不愿自己承认,那我就杀一儆百,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至于申屠要是问起,就说被那冒牌的老四一并杀了,让他自己查去。” 巴尔犹豫的问道:“大爷,这些尸体怎么处理?这血腥味太过浓重,晚上大家都睡了没人会察觉,要是到了白天必定会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如果官家插手的话,我们就不好再自由行动,不如就地挖几个坑埋了吧。” 裘一思考片刻道:“不,将他们跟这小楼一起烧了,这里新上任的捕头是丰申家皮智的徒弟,对于他的办案手段我还是略有耳闻,不要给他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现在最棘手的还是赶紧办好王爷交代的事,如今唯一知道事情进展的老四生死未卜,你那边赶紧派人四处去寻找,我这边则专心处理王爷的事,明天我要去见见申屠,我还真是不喜欢这个人。” 话到这里,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闯入了屋内,阿布两人只听到屋内响起“嗡嗡”的声音,却听不到他们具体说些什么内容,阿布猜测必定是什么机密的大事。两人说话的时间不长,那人退出屋外就径直找到了附近的暗哨,不一会儿各处的暗哨都有了动作,由原来的监视屋外变成将小楼团团围起。幸亏阿布两人移动到了两座小楼中间的夹缝,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而阿布两人又都屏住呼吸,仿佛融入黑暗的两个影子完全无法被人察觉。 此刻阿布两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是到了暗哨轮班的时间,而阿布打晕的暗哨又不在岗位上,这必定引起众人的怀疑。阿布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决定再等等看,如果现在离开必定成为众矢之的,最好是等到他们放火烧楼再趁乱遁走,现在里面的人只是猜测有人潜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刚做完决定,屋内便响起“咔咔咔”的声响,仿佛兵器放在桌上的声音,接着裘一的声音响起:“巴尔,你觉得我们买什么礼物去登门拜访比较合适?这么两手空空的过去实在不礼貌。不过话说回来,不请自来的人就更不礼貌了。”躲在黑暗里的阿布两人都是心中“咯噔”一下,背脊上有细细的汗水冒出。 ps:唉,凌晨两点写好,今天睡到十点半起床,现在才改好,休息一下继续写下一节,有票的支持一下吧,让我知道你们都还在陪我,我不孤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五章 反目(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裘一说话时用上了劲气,整个小酒馆附近的人都觉得这话萦绕耳边像是在和自己说的一样,阿布和小七也不例外,两人刚要做出反应,只听见楼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背脊撞破房顶震飞四周的瓦片跃上半空,这人一身黑衣黑裤藏头缩尾,半空中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如大鹏一般左右伸展,数十道寒光从黑影的手中飞出,射向自己刚刚破开的洞。 早有准备的裘一立即做出反应,刚冲到洞口下便感受到迎面扑来的劲风,急忙舞起手中已经组装好的长枪,长枪画圆,“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由于对方的暗器数量太多,裘一不得不退回黑暗的屋内。身子站定以后,裘一定睛一看,原来射向自己的物体不过是一根根细小的绣花针,但是针尖上却透出一抹妖艳的绿色,一看就知道是从植物提取的毒素,至于这毒素是什么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黑影成功阻拦了裘一的追击,身体落下时在屋檐上一踏,“咔嚓”一声脆响,大腿粗的木梁立刻显现裂纹,黑影借着这一踏之力斜向下激射而去,脚尖在马棚的顶部一个蜻蜓点水借力就要跃上两米高的围墙。一名躲在近处的暗哨见有机可乘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冲了过去,抢在黑影之前到了落脚点附近,右手斜向上一刺迎上黑影的腹部。 只听见黑影冷哼一声,脚下骤然出现两个透明气旋,黑影再次借力腾空翻了一个跟斗。从那名暗哨头顶越过,双手还不忘将毒针朝着暗哨的后颈掷出,毒针悄无声息的刺入暗哨颈部的皮肉,暗哨止不住前冲的身子又迈了几步,然后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那样子就如同中邪一般,惊得一旁聚拢的手下心中一颤。 此时回过劲来的裘一已经跳上了屋顶,提着长枪站在月色下的身影显得霸气十足,圆瞪的双眼怒火熊熊。眼看黑影就要落入人群之中。脚下一点,踏碎几片瓦片向下跃去,身体落下的同时开口低喝道:“拦住他!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这一声低喝瞬间将众人的魂魄收拢,人人都显出了悍不畏死的样子。提着手中的兵器向黑影围了过去。黑影又是一声冷哼。为自己施放了一个迅捷之风。脚下踏着奇妙的步子闯入人群中,左右穿梭就如同鱼儿戏水一般,双手不断变换屈伸。不一会儿又有三个人倒在了地上。不过裘一的手下也并不都是酒囊饭袋,有两名握刀的手下还是有些真材实料慢慢将黑影缠住,黑影裸露在外的额头渐渐显现出细细的汗珠。 裘一脚尖在围墙上一点腾空而起,长枪高举过头,借着身体落下的势子将手中的长枪视作长棍一般用力向黑影左肩砸下,风驰电掣不容小觑,这下若是被砸实了不死也会残废。两名刀手也感受到了风中的劲气,向后退了两步,不过依然将黑影围在中间。 眼角瞥见了落下的长枪,黑影左脚迅速向前迈了半步然后转过身来,再迅速向上跳起,枪尖划过黑影胸前的外衣落在了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石板尽碎烟尘斗乱。裘一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落地后右脚向左前方迈出一步,身体侧对着黑影,左手肘微抬右手紧握长枪向前用力推,枪尖顶住地上的石板,枪身受到推力逐渐弯曲,枪头的位置正好在黑影的身体下方。 黑影在面前放出一个气旋,瞬间将灰尘吹散,看到裘一的姿势已经为时已晚,忍不住心中暗道一声:糟糕!急忙将双手双脚交叠,身体缩成一团,尽量让手背脚背护住全身。裘一此时轻蔑的低喝一声道:“太迟了!”身体重心移到右脚,左脚抬起往枪身上一踢,得到新力量的长枪陡然绷直,带着积攒许久的能量震碎了卡住枪尖的石板朝着黑影蜷缩的身体闪电挑去。 “当!”紧接着就是“刺啦”一声,眼前并没有出现裘一想象中锋利的枪头砍掉对方手脚的一幕,只有一个被抛飞的身影。枪头上留下了一些黑色的布料和金属细末,再看向黑影时,只见划破的衣裤里透出金属的光泽,原来黑影的手脚戴着错落有致的金属鳞片,刚才的一击不过只是在那些金属片上留下一道划痕,并没有伤到黑影的身体。 当劲气十足的长枪接触到黑影的手臂,他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强大劲力冲入体内,虽然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身体依然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巾上。不过这也是有弊有利,借着这股力道,黑影飞出了众人的包围圈,落到远处一座民房院内,黑影就地一滚做了一个缓冲不敢耽搁,急忙翻墙而出,跃入黑暗的小巷内。 几名手下追了过去,裘一眼看着黑影消失在视线里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此时身后火光冒起将周围这一片区照得亮如白昼,巴尔缓步来到裘一身后躬身道:“大爷,小酒馆我已经放火烧了,那些倒地的弟兄我看不过是中了‘五步倒’,这种麻药休息一天就好了,没什么副作用。”见裘一还在思考,忍不住问道,“大爷,我们要不要继续追?” 裘一刚才心中灵光一闪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不过静下来思考又没有什么头绪,有些烦躁的摆摆手道:“算了,反正他也没听到什么秘密,我们办正事要紧,若是对方知道我们为谁办事还敢来掺一脚,那么对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说完冷着脸看着周围的众人,低喝道,“都是一群废物!这么一个大活人都能放进来,事情完了以后你们就等着受罚吧。”说完拂袖而去。身后的众人面面相观,赶紧背起倒地的兄弟跟了上去。 黑影出现得太过突然。阿布两人刚刚反应过来,众人的注意力已经全被黑影牢牢吸引,趁着无人提防的时候两人逃出了小酒馆,绕了一圈又回到附近的民房屋顶上,此时那黑影硬接了裘一的长枪刚好落到他们藏身之处附近,两人低语几句,决定跟上去一看究竟。 那黑影对于隐匿身形也是个中老手,两人没注意差点就跟丢了,幸好此时是大晚上,任何人走在路上都会显得突兀。一会儿的工夫黑影已经换掉一袭黑衣。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手中提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走着。酒瓶里的酒洒了一地还犹自未觉,看得小七连连发笑,忍不住在阿布耳边低声道:“这人演技太差,还没有我演得像呢。”阿布敷衍道。“是啊。是啊。” 两人不敢跟得太近。只是远远的尾随,那人慢慢悠悠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民房,对着木门用力的敲起来。口中喃喃有词含糊不清,俨然一副醉汉归家的样子。阿布一直跟到二十米外,一种天生的直觉让阿布停下脚步,警觉的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四周,他总感觉这附近的房子有些蹊跷,小七对阿布非常信任,没有问起原因也跟着警觉起来,渐渐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同。 阿布不敢再贸然前进,拉着小七来到一棵木棉树下,左手轻扶树干闭上眼睛,渐渐进入自然之息的境界,周围再次亮起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耳中响起古老的精灵语。当阿布再次睁开眼睛时,对四周发生的事情已经了然于胸,转头对小七道:“看来这里住着一个大人物,这四周已经布满暗哨,每个暗哨都藏在不易察觉的隐蔽处,我找到一条线路,可以再接近十米,但是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人发现。你记得紧跟在我身后。” 阿布带着小七八拐七绕,按照一定的规律前行,很快来到一座双层小楼前,两人轻松打开窗子潜进屋里,顺着楼梯爬上了堆放杂物的阁楼,将紧闭的窗框推开少许,直到可以看到那座民房的全貌,这距离算起来大概也就十米左右。那民房低矮的屋檐下趴着一只黄毛狗,一束灯光从屋内照射在院子里,看起来非常祥和。但是这对阿布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并不是那黑影是什么人,反倒是想知道这里住的大人物是谁。 其实这个大人物跟阿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他现在本应该在汴城而不是在马坡镇,这个人就是八王爷。 八王爷近期本不打算离开汴城,但在无意中发现三王府的魏知州有所异动,于是便决定亲自跟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这三王府的智囊竟要去马坡镇,这更让八王爷百思不得其解。八王爷一路跟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半路上却遇见了十常与司空的信使,在得知王超受重伤之后众人连夜赶路,在三日前到了马坡镇,暗中观察王超安然无恙之后八王爷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王超死了还真不好向王猛将军交代。 向十常和司空问明经过之后,八王爷开始着手调查此事,并准许两人戴罪立功,根据两人之前做的一些调查,再加上这几天劳心劳力的暗中查探,终于发现了一些眉目,知道了躲在小酒馆内的众人。 同时八王爷还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发现二娃竟然与都督阮淑才暗中勾结,八王爷知道阿布与二娃私交很好本想提醒阿布提防此人,奈何阿布远走叶城白天刚刚回来,而阿布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二娃,顿时让八王爷心中有了疙瘩,这才派司空晚上盯着衙门,果不其然,刚才司空来报,阿布夜里又去找了二娃,八王爷这时对阿布不再那么信任。 就因为这些琐事八王爷一夜没睡,就这么端坐在一张简陋的椅子上微闭眼睛假寐,椅子后面站着八王爷的心腹崔佑,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声响,八王爷眼睛睁开时一阵清明。那黑影穿过大门来到院子里,灯光这才将黑影的面貌照个真切,这不就是与司空一起喝酒的十常吗? 十常将手中的酒瓶往石桌上一放,收拾心情小心来到燃着灯的房门前,右手刚刚举起还没有触碰门板,屋里的八王爷已经开口道:“进来吧。” 十常弓着腰推门而入,不敢抬头,面朝八王爷坐的椅子连忙施礼单膝跪下,开口道:“参见八王爷。” 八王爷盯着十常的脸看了许久,只见十常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一眼就看出来受了内伤,却还苦忍着,摇摇头左手虚抬,口中随意道:“起来吧。说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快,可是已经知道了他们要干什么?” 十常低着头不敢正视八王爷,没有站起身来,而是语带愧疚道:“属下惭愧,没能完成王爷的嘱托。属下找到他们藏身处时他们刚刚睡下,属下想等他们熟睡之后再下手掳人,哪知道半路杀出另一伙人,我只好躲在房梁上看看他们要干什么,那些人进来之后便将酒馆里的人一个个单独拖出去问话,无论他们回答什么都要处死,最后属下被他们发现了,这才逃了出来。不过属下听他们说到了自己是三王爷的人,明天还会去拜访先锋将军申屠,不知这些对王爷是否有用?” 八王爷把腰挺直,明显对后面那段话非常感兴趣,眼睛微眯道:“你身上的伤就是他们弄的吗?你可有看见魏知州?” 十常听出了八王爷语气中的不满,赶紧双膝跪地道:“属下无能,因为太过仓促并未看到魏知州,只有一人属下印象深刻,那人戴着白色面具,穿一身黑色斗篷,使得一手好枪法。” 八王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脑中不断回忆三王爷府中可有这一号人,一边想一边踱步而行,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院子中间。而这一幕刚好被阁楼上的阿布看到,阿布满脸不敢相信,自言自语道:“八王爷,他为什么在这里?” 也许是阿布带有疑惑的眼神引起了八王爷的注意,八王爷感到一丝异样,转脸看向那座小楼,正好与回过神来的阿布眼神相交,阿布脸色大变,拉起小七就走,院内的八王爷眼中寒芒一闪低喝道:“有刺客!” ps:这一节改得我死去活来,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浑水(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崔佑顺着八王爷的目光看向那座小楼,迅速从怀里拿出一枚拇指粗圆柱形哨子放在嘴边吹起,奇怪的是这哨子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的黑暗中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崔佑对着四周隐蔽身形的护卫低喝道:“保护王爷!”然后自己大步向前一迈,人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布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当崔佑来到阁楼的窗外边,两人早已逃之夭夭。崔佑小心的打开虚掩的窗,窗框上连接的铁片因为长期紧闭已经生锈,拉开少许还没有什么,完全打开时就会发出令人感到牙酸的“吱呀”声,严阵以待的崔佑翻过窗台落入屋内。 出乎崔佑意料之外,他没有遇上任何突袭,这里反而安静的让人有些奇怪,崔佑环视了一遍阁楼,阁楼里并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不过崔佑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在积满灰尘的房间地板上看到了一些月牙状的印记,很明显有人踮起脚尖来过这里,崔佑顿时眉头紧皱。 此时阿布已经离开了暗哨的监察范围,他并没有走太远,阿布担心对方会派人登高远望,要是真是那样,如果他与小七两人在巷子里奔跑就会暴露行踪,于是两人到了附近一家面馆里躲藏。面馆的老板还在里屋呼呼大睡,阿布移动到墙角背靠着墙坐下来,小七半蹲在阿布身前,看到此刻阿布的情绪稍稍平复,开口问道:“你这是见鬼了吗?跑这么快。” 阿布苦笑。此时背上的汗水才开始顺着脊梁缓缓滑落,这汗水里面有快速运动而流出的热汗,但更多的是被吓出的冷汗,阿布依然还记得与八王爷对视时对方眼神中那股浓重的杀意,不知道这股杀意是否针对自己。这个问题此时无处询求答案,阿布心中非常不安,答道:“若是真见了鬼那倒还好,狄哥说过,鬼虚无飘渺,充其量就是一团能量。我见到的是一个人。他是八王爷。这时应该还在汴城等消息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七当然不可能给出答案,这个问题阿布不过是在自己问自己,但是小七却陷入了沉思。他以自己的经历想到了一个答案。脸色有了些古怪的变化。讲述道:“阿布,你的问题让我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五岁开始老爹就教我杀人的技巧,到我十一岁时。我被委派第一次做任务,那时我最多只是见过被解剖的尸体,我以为我能轻易胜任这个工作,但是当我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一个陌生人心脏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自己,其实我讨厌杀人这件事情。特别是无缘无故去杀人。” “我看着那人的血液涌出胸口在我脚下蔓延,我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哀伤,完全不顾任务转身一路狂奔,直到腿软最后倒在了一条小溪边。我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回忆起那人死前充满无助的眼神,我的胃部开始翻滚,我不停的呕吐,直到嘴里只剩下苦水,停下之后我看到我爹提着一颗人头站在一边的树下,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都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小七眼中透露出复杂的神情,阿布看得出来,那里面有怨恨、崇拜、渴望、不解等等,这些统统都指向小七的父亲,阿布忽然很想知道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对他有如此复杂的情感,有机会真想见见小七的父亲。 调整了一下情绪,没等阿布插话,小七继续道:“回去以后,我躲在房间里一个月不肯出来,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有一次在饭桌上我问了老爹一个我自己考虑了两个月的问题‘为什么当时你在场却没有出来帮我?’他的回答是‘如果当时我出现,那么你将永远学不会自己独立去完成一件事情。’我又问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他告诉我‘因为我有些担心’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从那以后他对所有人都是漠不关心。” 阿布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许小七自己都不知道,他离家出走的这一个举动的真实原因,除了真的很讨厌杀人以外,更多的应该是想引起他父亲的关注,阿布忍不住身体前倾一把攀住小七的肩膀。小七没来由的心中一暖,失落感顿时淡了几分,接着道:“所以我有个猜测,八王爷来此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你们的关心,另一种是对你们的担心,当然也可能两种都有也说不定。” 八王爷不是阿布的父亲这是肯定的,所以两件事不能完全套用,但是小七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自从听了二娃此前对于权贵的解读以及二娃本身的反应,阿布对于八王爷让他与王超来马坡镇的目的有了全新的认识,八王爷或多或少带有一点自己的私心。阿布想到,无论是三王爷这边的人犯了错,还是五王爷这边的人犯了错,八王爷都是获利的一方,阿布顿时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心里非常恼怒。 阿布甩了甩头,将其他纷乱的思想甩掉,重新考虑最重要的问题,跟着小七的思路道:“我与八王爷只见过两次面,其中一次他救了我,而且以八王爷的权势也不会关心我一个小人物的安危,若关心的对象是王超还说得过去。这样对我来说,他就只剩下担心了。” 小七本不想打击阿布,但是按照这样推理得出的结论的确如此,点了点头。反倒是阿布笑了起来,更加肯定了自己被利用了的推测,如此心中轻松了许多,决定做完这件事情将人情还上就与八王爷两不相欠,以后各走各路。 八王爷的出现令事情有了转机,不再是阿布求着都督放人,必要时也可以利用一下八王爷的权势。将牢里面的两个老哥救出来。不过这样的话,阿布又要重新考虑救人的方案,从八王爷秘密来马坡镇的情况来看,八王爷有不愿现身的理由,阿布猜测也就是怕打草惊蛇让马坡镇的众人警觉这个原因,如何不露痕迹的将八王爷卷入其中,就是计划的重点。考虑再三,阿布依然没有头绪,连连摇头叹息。 小七以为阿布还在对八王爷的不信任心中不平,伸手拍着阿布的肩膀道:“算了。别想这么多。我们赶紧走吧,娜姐和超哥还在军部府衙外面,我们这么久不去找他们,他们该急了。娜姐的剑术可不是盖的。你就不怕她发起火来教训你吗?” 阿布一紧张把尤娜两人给忘了。一看窗外的夜色。也过了些时间,估计追兵已经走远,这才和小七绕到后院。翻墙而出,朝着军部的方向奔去。 阿布考察过一次军部周围的环境,所以对哪里可以监视军部有一个大致了解,很快便找到了尤娜两人的藏身之处,赶忙走了过去。此时尤娜正在聚精会神的观察漆黑一片的军部,王超则坐在一旁摆动着脖子,看样子两人轮番监视还算轻松,就是有些枯燥乏味,王超看起来精神抖擞,也许是得到了行动的机会异常兴奋,小七将尾指弯曲放入口中发出一阵夜枭的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尤娜其实早已经心情烦躁,正常情况下半个时辰什么话都说完了,但是现在等了快一个半时辰都还没有阿布的任何消息,尤娜担心阿布出了什么事,还好尤娜很理智,现在台面上对阿布心存敌意的只有都督阮淑才,只要将这人看好,阿布遇上危险的可能也会降低,尤娜这才坚持了这么久。看到阿布时,尤娜先是呼了一口气,然后板起脸道:“二娃和你说什么用了这么长时间?你该不是把我们忘了吧?” 阿布脸“刷”一下子就红了,幸亏此刻是背对月光,脸在黑暗的阴影里,才没有被人发现,没来得及答话,兴奋的王超理所当然道:“怎么会呢!看小七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应该不只是在衙门里呆着,肯定遇上了其他的事情,这才耽搁了,是吧?” 小七刚要顺着王超的话往下说,阿布绕了绕头道:“这个,我真是一时忘了,不好意思。”眼角瞥见尤娜的脸色开始变化,赶忙接着道,“但是王超猜的没错,我们真的遇上了许多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悦来楼,我再慢慢告诉你们。”说完四人悄悄的离开了藏身处。 回到了悦来楼的后院,四人都躲进了阿布的房间,阿布阻止了王超点灯的动作,四人在黑暗的房间里围坐在桌子旁,阿布先将叶城的遭遇和收获讲了一遍,再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做了交代。等众人消化掉自己的话以后,阿布开口道:“我想现在咱们悦来楼外至少有两拨人在监视我们,一拨是阮淑才的人,另一拨就是八王爷的人,所以我打算针对这个情况做一个周详的计划。” 王超双眼瞪大,依然沉浸在无法相信之中,赶紧左手平伸打断了阿布的话,询问道:“阿布,你说这话有事实根据吗?仅凭八王爷在此出现就做出这样的判断未免太武断了,以八王爷的人品以及威望,他不可能只是在利用我们,我相信八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阿布说话被打断并没有生气,反而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王超,至少这证明了一点,王超并不是盲从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阿布伸手轻拍王超的肩膀道:“的确,我没有证据去证明八王爷此行的目的,更没有办法猜测八王爷内心的想法,我只是基于八王爷的立场去做推测,是有些武断,我只希望你有自己的判断,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情绪的变化带动记忆,阿布想起自己受伤时在王府偷听到的那一番对话,心中对于八王爷的人品略感失望,能够随时准备反对父亲的人又怎么能让人信服,那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也不过是做出来的罢了,想到这里,阿布劝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八王爷也想继承大统,而权力的斗争过程非常残酷,狄哥说过‘用仁义是无法战胜自己的敌人’所以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或许已经发生了许多不忍直视的事情,而对于你,王猛将军的儿子,我想你应该忠诚于这个国家,而不是即将坐上那个宝座的人。这才是你要做的。” 阿布的话瞬间震撼了王超的心神,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在考虑八王爷的身份,如果不信任他会不会是对国家的亵渎,这时才知道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心中激动万分,忍不住举起拳头在阿布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口中“嘿”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等到众人都转头呆望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咳嗽两声道:“嘿,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们继续讨论,救人要紧。” 这一次四人谈论到了黎明才宣告结束,整个计划定下来以后,阿布将众人赶回他们自己的房间休息,养足精神之后再开始实行计划。阿布睡眼惺忪,赶紧一头倒在自己的塌上,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梦乡,此时笼子里的公鸡才开始“喔喔”打鸣,提醒人们早起。 日上三竿,阿布还在睡梦里,耳边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阿布迷迷糊糊坐起身子,只听见常贵在门外喊道:“阿布公子,起床了,衙门来人请您过去,怕是要谈我们老板和掌柜的事,您快起来吧。” 听到这话阿布精神了许多,应了一声,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对着常贵道:“你先去答复那人,就说我一会儿自己去衙门找二娃,让他先回去禀告一声。” 常贵犹豫片刻,有些难以启齿道:“要是人家不答应硬要您马上过去怎么办呢?” 阿布看出常贵是担心自己面子不够,连忙哈哈一笑道:“你就这么跟来人说,以我跟二娃的交情,一会儿我还要蹭顿午饭呢,去吧。”常贵应了一声径直答复去了。 听到声响的小七等常贵走后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事?” 阿布神秘一笑道:“你们也起来准备准备,好戏要开锣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浑水(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黎明前一刻,当阿布众人已经睡下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仍旧无心睡眠,内心的挣扎让二娃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每次想起师父的殷勤期望,二娃就觉得痛苦万分,但是如果放弃现在依附五王爷得来的权势他又将变得一无是处,况且上了这条船想要下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权衡利弊,二娃还是无法抉择,就这样迎来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 二娃不想再陷入矛盾之中,决定给自己一点冷静的时间,迈步来到井边打了一桶水,用力将水桶抬起,当冰凉的井水当头浇下的时候,二娃感到了一丝轻松,虽然还没有找到自己要的答案,但是内心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深深呼出一口气,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换了套清爽的衣服,二娃迈着步子来到班房,在这里不用考虑太多,桌上还有不少的案件需要他去处理,大到杀人放火,小到邻里纠纷,每一个案件都带着一份希望。吃过早饭,二娃开始一天的工作,正当他认真笔录的时候,门口一个衙役来报,都督阮淑才在偏厅等候。二娃眉头一皱看了看天,此时窗外已是大亮,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自从与阿布交谈以后,二娃开始有些厌恶这些五王爷的手下,当然也包括自己,不过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二娃还是要与之虚以委蛇,暗地里二娃还是五王爷一派的人。二娃放下手中记录口供的纸张,朝着偏厅走去。一路上想着如何应付对方。 二娃停在门口想了片刻,这才走进来,这时阮淑才与尉迟风正坐在椅子上品茗,这茶是阮淑才自己带来的,茶农在上交贡茶的时候他私自扣下一部分用于自饮,二娃看他们两人的架势就知道,今天他们打算就在衙门等到有结果为止。二娃心中冷笑,一拱手恭敬道:“都督,您今天来这么早啊,可有吃过饭?要不要我让衙役为您准备些吃的?” 尉迟风板着个脸。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冷言冷语道:“不必了,看衙门的样子也请不起多几个厨子,我们不想和犯人们一起吃出自同一双手做出的饭菜。” 阮淑才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满的看了尉迟风一眼。刚要转头向二娃询问几句。只见二娃一脸憔悴眼眶泛黑。似乎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以为二娃是为了自己的事如此上心,心中颇为感动。到嘴的话变得温柔许多道:“饭就不吃了。二娃,你昨晚想了一晚上没有睡吧,真是难为你了,来坐下喝口茶,精神精神,再和我说说你都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二娃一看阮淑才自己想歪了,也不多做解释,将错就错道谢一声走到下位处坐下,看着衙役为自己端上一个茶杯,里面斟了一杯贡茶,端起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点头道:“好茶。都督,属下想了一个晚上,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还是必须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加上牢里的两人从侧面起一个威慑的作用,这样才好让他就范。” 听到这话阮淑才没有被敷衍的感觉,这毕竟是二娃想了一夜的结果,而且对于阿布的性格以及各方面情况二娃在三人当中是最了解的,凭着二娃办案时的那股机智阮淑才也是非常信任他,赞许道:“那我们就照着你说的去办吧,务必要让他说出此行的目的。”阮淑才已经同意了,尉迟风却还是一脸的不屑,嘀咕了几句,分明在说‘你糊弄谁呢’。 二娃看了阮淑才一眼,见对方没有在意尉迟风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将阿布之前的问题提了出来道:“都督,属下有个疑问,若是阿布愿意告诉我们此行的目的,但是提出施放牢里的两人,我又该如何应答?” 阮淑才喝了一口茶沉思片刻,爽快道:“那就将人还给他,反正白拓他们也只是两个无关紧要之人,放了也无妨。” 听到这个答案二娃心中稍定,他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不过能为阿布他们做点事情,他会觉得心里有一些安慰,两人又谈了一段时间的细节,直到阮淑才站起身来道:“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进行实际的操作了,既然昨天是他一气之下离开了衙门,今天就当给他点面子,你让人去悦来楼找他再来此商议,让他心中得意之后失了戒备之心。这样我们也好问话。” 二娃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没想到阮淑才已经为他想好了说辞,真心实意的笑道:“是,都督,我这就派人去请他。不知都督觉得我们在哪里谈比较合适?” 现在这里阮淑才的官最大,这话问得并没有让阮淑才感到什么不妥,他并不知道二娃有自己的想法。二娃与阿布的关系摆在那里,而且经过昨晚的交谈两人已经有了共识,二娃担心若是谈得过于顺利会引人怀疑,所以整件事所有的决定都希望阮淑才来做主,要是以后有什么不纷争,二娃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衙门里房间的摆设阮淑才不是很了解,不过为了不引起阿布的怀疑又可以在旁监视,他还是做了一番考量,最后决定在班房里进行,因为阮淑才去的次数多比较了解班房的结构,况且加了屏风之后不易被人察觉。再说在这件事情上阮淑才对于二娃还是有一点点不信任,从之前二娃的消极对待可以看出,二娃对于阿布还是有些友情上的羁绊,做事不够果敢。 事情定下,二娃独自去准备,命人到悦来楼去请阿布过来详谈,然后自己先去班房准备了屏风和一把椅子,通常尉迟风是不能与阮淑才同坐,这是官场的规矩,但是私底下尉迟风肆无忌惮就另当别论。不过二娃可不敢为他准备椅子,心中也是因为厌恶才这么安排。准备妥当,二娃依然在桌上放了一杯提神的参茶,然后坐下来开始公文,并等待阿布的到来。 阿布迈步走进衙门的时候尉迟风已经站得两腿发麻,正在心中不断咒骂阿布与二娃两人,刚要推开屏风走出来,门外衙役来报阿布已到,尉迟风连忙收回伸出的手。这时闭眼休息的阮淑才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想的是:这回终于可以听到答案了吧。希望与城防图无关。 阿布跟在衙役身后走进了班房。入眼的是那块屏风,想来该到的人已经齐了,嘴角一翘走了进去。看到二娃两个黑眼圈顿时吓了一跳,带着询问的眼光看着二娃。口中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道:“怎么?昨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今天还叫我过来干什么?” 二娃用苦笑来回答阿布询问的目光。眼睛往屏风斜了一下。告知阿布阮淑才两人现在就在屏风后面,口中答道:“阿布,你昨天太冲动了。我是叫你过来谈事情,不是要和你吵架,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如果你想让两人平安的跟你走出这个衙门,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阿布点点头表示知道阮淑才就在那里,从旁边拿过一张椅子坐到二娃面前,点了点杯里的参茶在桌上写到:计划有变。口中说话的语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略显强硬道:“哦?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是在威胁我呢?” 二娃眼中充满疑惑,学着阿布用手在茶杯里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写道:为何。无奈道:“没想到我们的交情竟是这么容易就动摇,罢了,就当我想帮你这份心被狗吃了,明明为你着想你却当做驴肝肺,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阿布装作生气道:“你小子竟然骂我是狗,好啊,你倒是说说要我回答什么问题,我要是答了看你能不能帮我把老白他们给救出来。”一边说话一边用茶水在桌上写道:八王在此。然后眼怀深意的看着二娃,他希望二娃能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然后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出去避一避,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 二娃看到这四个字神情呆滞了,这个提示透露出很多信息,二娃抬头与阿布的眼神接触,顿时猜到了一些内容,点点头道:“其实也很好回答,你来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八王爷给你下了什么命令?” 该说的二娃大概也都知道了,不过阿布还是小心谨慎的在桌面上写道:快走。然后假装为难道:“这个不好回答,要是我告诉了你,希望你能为我守口如瓶,毕竟这是王爷交代下来的秘密任务,若是知道的人多了搞砸的话,我不好交代。” 二娃感激的看了阿布一眼,一语双关道:“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放了老白他们。” 此时两人已经没有其他秘密要说,桌上的水迹也已经干了,于是阿布开始专心演戏,将手放到嘴边,用比较小的声音道:“其实我是受了王爷的委派来这里调查奸细,你也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边境频频发生摩擦,每次我们的军队赶赴出事地点时都是扑了个空,对方时间把握得太过精细,王爷怀疑马坡镇军部有鬼,这才让我来此调查。” 二娃知道阿布说的是实话,因为他表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二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说了出来,并没有讨价还价,不过阿布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二娃不解了。阿布待二娃消化一下之后接着道:“不过说句实在话,以我看,八王爷让我调查军部的目的可能不只是这么简单,但是他具体想要干什么我就真不知道了。现在我话也说完了,你可以把老白他们放了吧?” 二娃还没来得及表示,屏风后面的阮淑才深怕二娃立即答应阿布的要求,他从阿布的口气中听出阿布似乎调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会不会跟自己有关,忍不住开口道:“现在还不行!”然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阿布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阿布道,“有些事情我还需要问清楚。” 二娃满脸惊讶的看着阮淑才,阮淑才这一个动作完全在计划之外,二娃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如果说二娃的惊讶是真是,那么阿布脸上的惊讶就是装出来的,其实他早就猜到阮淑才听到后面那句话时会有这样的反应,作为一个能够坐到都督这个位置的人,这点政治触觉还是有了,脱口而出道:“都督阮淑才,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淑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阿布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多少会跟自己有关系,不然自己的名字不会这么轻易出现在对方的嘴里,而且阿布一眼就把自己认出来了。阮淑才打定主意要从阿布口中套出一些东西,面容变得和蔼道:“你们的话我在屏风后面都听到了,其实你知道他们是因为跟踪我才被抓的,若是你能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东西,我或许可以.开一面放他们走也说不定。” 阿布似乎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指着二娃怒道:“你不是说过不将我的秘密告知他人,你明知他就在这个房间里,却不告诉我,你又骗了我一次,这一次我决定跟你绝交!” 二娃捕捉到了阿布眼神中的某些东西,想到现在这个契机不正是自己离开的最嘉借口吗?于是顺着阿布的话接道:“我都督,您不是答应我这件事让我全权处理吗?现在您又为什么突然横插进来?既然您觉得我办不好这件事情,那我告假回老家算了,告辞!”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二娃出了门口直接朝着府尊大人所住的院子走去,府尊本就只是一个摆设,在二娃三言两语的述说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答应了二娃的请求,让他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得到了府尊的同意,二娃赶紧收拾东西离开马坡镇,在十字路口想起阿布的话,决定回去重新彻查之前那桩让他行差踏错的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浑水(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二娃激烈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阮淑才被二娃一阵抢白之后愣在当场,直到二娃走出房门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二娃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化一阵青一阵紫。尉迟风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幻想着二娃回来以后的悲惨结局,完全忘了双脚传来的麻痹之感。只有阿布在惊讶的外表下心里显得非常高兴,这样就少了一些后顾之忧,只要救出白、鲁两人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将马坡镇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现在明面上的功课还是要做,阮淑才是五王爷与八王爷矛盾冲突当中的关键人物,所以不能让他生疑。为了让事情的发展显得更加自然,阿布假装从愣神的状态恢复过来,站起身子对着已经走远的二娃破口大骂,用上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最难听的话。 阿布不断说着二娃的坏话,洪亮的声音将阮淑才的思绪拉回当前的这个处境,阮淑才迅速冷静下来,如何取得阿布的信任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最重要的问题,看着阿布口沫横飞一腔愤慨他没有出言阻止,而是自己静静的思考对策。阿布在咒骂的同时眼角也在不断打量身边的两人,等待阮淑才跟自己搭话,阿布想着自己要是先开腔就显得有些刻意。 奈何阮淑才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阿布倒是已经骂得口干舌燥话语都有些重复了,阿布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想到此刻两人的共通点就是都被二娃撂在这里。这个话题也许可以产生共鸣,大骂一声:“二娃你就是个混蛋!”然后话风一转,对着阮淑才道,“都督,你说是吧?” 这个问题来得有点意外,不过阿布表情语气衔接的非常巧妙,看不出一丝做作的痕迹,而阮淑才正好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这时接道:“唉,我看错他了。他还是太过年轻历练太少。这次就让他自己反省反省吧。”然后假装尴尬道,“阿布,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并非有意偷听你们的对话。我今天是有公事要与二娃谈所以才到这里来。我们刚说到一半时你就来了。我们本想回避。二娃却说不必麻烦拉一道屏风就好,还说你聊几句就走,我这才留下。” “谁知你们说着说着竟然谈到了八王爷的身上。还说到了你这次的秘密任务,不过后来就有些说偏了,竟动起了徇私枉法私放人犯的念头,为了不让你们误入歧途,我这才高声喝止了你们,谁知二娃竟然将问题赖到我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你说这事我冤不冤枉。” 无论阮淑才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阿布都只当他是在放屁,看到对方一脸诚恳阿布突然兴起,一脸怀疑的问道:“都督,照你这么说你是为了我们好不想我们犯错,但是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我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信息就放他们走,你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一时间阮淑才忘了曾经说过的话,这时想起来自己确实有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不过狡辩是他的强项,这时哈哈一笑道:“这个嘛,其实是这样的,既然我是这个案子的被害人,那么如果我本人觉得不必再查那倒可以撤销控告,这并不违反律法,不过我还是希望调查清楚,毕竟这不是儿戏。而且他们现在还背着一个更大的罪名,想要脱罪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阿布利用劲气在身体里的运转将脸上的血逼到脖子上,看起来脸色泛白脖子微粗,装出一副略显慌张的样子,微微结巴道:“这这可怎么办?若不是因为我,他他们也不会受连累,要是他们因我而死,我这一辈子都无法睡得安稳,都督您可有什么办法。” 阮淑才见自己已经掌握了谈话的节奏心里暗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眉头紧皱,俨然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砸了砸嘴道:“这个事情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这样吧,我先帮你将一些需要上交的文件拦着,先把这个案子彻底调查清楚,如果是冤枉好人了,我一定还他们一个清白,怎么样?” 阿布表情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只能如此了,那就劳烦都督调查此事。” 阮淑才本想问问阿布三天后八王爷是不是真的来马坡镇,不过看阿布现在的样子倒觉得那时候说的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且要是自己问了,阿布就知道当时他也在,这就相当于自己打自己嘴巴于是忍住没问,而是说了自己的一个疑问道:“这个我会尽力而为。刚才我听你说为八王爷在秘密调查军部,可有什么重大发现?” 阿布扮得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阮淑才的眼神里透着怀疑,阮淑才暗道:糟糕。知道自己操之过急,激起了阿布的警觉,果然阿布的回答让阮淑才感觉到了阿布在自我保护。阿布故意压低声音道:“我查到一些关于先锋将军申屠的秘密,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内容,我希望可以先看到白拓和鲁能两人平安走出衙门。我出来也有些久了,该回去了,都督我先告辞,我在悦来楼等你的好消息。” 阮淑才看着阿布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阿布的话虽然隐去了调查到的内容,但是阮淑才有信心可以从阿布的口中套出具体的情况,而且他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牢里的两人,他还希望利用他们从阿布那里打听到更多关于八王爷的事情。这个要慢慢计划,现在还是先弄清楚申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事情够大,或许可以让其他人转移目光,这样也可以暂缓丢失了城防图对自己的危害。阮淑才却不知道,他在计算别人的时候自己也在别人的计算当中。 阿布从衙门里出来没有再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回了悦来楼。此时已经接近中午,阿布肚子咕咕直叫,于非子不在,阿布命常贵将饭菜搬到自己的房间,叫上尤娜、小七还有王超三个人一起过来吃饭,顺便了解一下准备的情况。四人边吃边谈,很快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谈话也很快结束,阿布对尤娜和小七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了房间。 屋内的阿布与王超沉默了半晌。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眼中透露出来都是对彼此的信任。等到小七两人离开了半个时辰左右,王超才开口道:“真的要这样吗?” 阿布抬手轻拍王超的肩膀,一脸坚毅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因为你是王猛将军的儿子。如果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现在就当是帮你找了一个好去处。如果真应了我之前说过的话。那么你可能是处境最危险的人。也将变成楼兰国安定的最后一道防线,你会不会觉得这担子太过沉重?” 王超揉了揉自己的手,在阿布面前用力一握。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我是王猛将军的儿子,我爹总有一天会老去,到时候他肩上的担子一样会由我来承担,现在不过只是一场历练罢了。”说完站起身来,握住桌上的一个盘子,闭上双眼深呼吸数次,然后睁开眼睛道,“就让世人看看,我们王家人都是能挑能抗的男人。” 王超说完举起手中的盘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乓”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小院内回荡,午睡的众人被吓了一跳,紧接着从房间里传出阿布暴怒的声音道:“你干什么?对我不满是吗?” 房门被人拉开,力道很大,门板迅速与墙壁接触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王超怒气冲冠的走出房门几步,回身指着门里的阿布大声道:“我对你的怨气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告诉你,这趟从汴城出来有什么问题你每次都自作主张不跟我商量,现在连这么大的事都没和我提前说一声,既然你不把我当做你的同伴,那么我也就不跟你客气,我们散伙!”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阿布也不甘示弱,从屋里走出来,一拍门框怒道:“散伙就散伙!你这样的大少爷谁受得了,自己不懂还指手画脚,老子不伺候你了。”说完回到自己屋内关起房门。 两人的声音出奇的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悦来楼里的众人面面相观都不敢上前劝解,只是远远的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小声说话。躲在暗处的司空将两人的对话全部听入耳中,正在纳闷两人为了什么事又吵架,心神一松之际没有注意到身后渐渐靠近的小七,直到小七来到三步之内这才有所警觉,司空毫无征兆的向前一跃,跳到街道的半空,这一招出乎小七的意料,小七再有所动作时已经晚了。 眼看着司空的身子消失在街道右边,小七脸上泛起了笑意,他和尤娜早就看过司空藏身之地附近的环境,也模拟过他的逃走路线,如今司空选择的方向正中小七的下怀。以尤娜的剑术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司空能够逃走的可能微乎其微,果然不出所料,一会儿的工夫只见司空脖子上架着一柄锋利的宝剑来到小七的面前,后面跟着面不红气不喘的尤娜。 为了让司空感觉两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尤娜用剑身轻拍司空的脸颊,对着小七问道:“小七,你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让我在外面等你,你刚进去两刻钟这家伙就从里面冲了出来,你说的奇怪东西该不会是这个人吧?” 这段对白两人演练了几遍很是熟悉,小七配合道:“没错。我观察几天了,每次见他都是躲在角落盯着悦来楼偷偷的看,我就觉得非常奇怪。”说完指着司空的鼻子骂骂咧咧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快从实招来,不说实话别怪我不客气。” 司空支支吾吾,八王爷已经交代下来,现在还不到暴露身份的时机,希望他们守口如瓶,而且尤娜和小七的样子他是见过,经常与王超进进出出应该是旧识,说句攀交情的话,那都是自己人,所以不担心他们会伤害自己,于是随口答道:“我冤枉啊,我不过躲在这里看看风景也有错吗?这也太没有王法了吧,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机智的尤娜将手中的剑往司空脖子上的动脉一压,司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人也老实了许多,尤娜对小七使了一个眼色道:“我看这家伙八成是个他国的奸细,要不然就是我们的仇家,我们可不能这么简单就相信了他,我们先带他回悦来楼,跟大家商量一下怎么办。”说完提着司空的身子很快回到了悦来楼的院子里。 一进院子尤娜便感到气氛不对,其实她也听见了阿布与王超的对话,但是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古灵精怪的阿布又想到了什么点子,对着阿布的房间喊道:“阿布,我在外面发现了一个人,他鬼鬼祟祟老是盯着我们悦来楼看,你出来看看怎么办。” 阿布听到这话发出会心一笑,万事俱备,现在是该给鱼下饵的时候,至于对方什么时候上钩,这就要看鱼的耐性了。阿布假装一脸怒气的走出房间,只看了司空一眼就转过头去,斩钉截铁道:“这人应该是阮淑才的手下,没想到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又派人监视我,你们现在马上带着他去军部,我倒要看看阮淑才看到这个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司空吓了一跳,落在都督阮淑才的手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都知道他是马坡镇军部的一把手,他必定会想方设法从自己身上挖出许多秘密,事后再加上一句不知者不罪了事,司空自认对于刑具的抵抗力非常差,到时候指不定会说出点什么,若是被八王爷知道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想到这里,司空连忙摆手道:“误会,这是场误会,其实我也是八王爷的人,我是得到了八王爷的命令来这监哦,保护你们的安全。” 小七眉头一皱,接过尤娜的长剑轻轻一抽在司空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吓得司空不敢喘大气,这时小七骂道:“你还敢胡说八道,刚才还说是在看风景,到了这里倒成了八王爷的人了,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从阮淑才那里听来的八王爷的事?再说半句假话我就把你的耳朵切下来!” 司空原以为自报家门能够得到阿布众人的信任,没想到更加激起众人的反感,连忙单膝跪在地上赌命发誓,压低声线道:“我发誓,现在要是再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我真的是八王爷的人,他现在就在马坡镇,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这话顿时引起了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王超的注意,立马放下手中的衣物,从房间里跑出来,对着众人高声喊道:“八王爷真的来了?八王爷在哪儿,赶紧带我去见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摸鱼(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王超声音的响亮程度惊得司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可没想过王超会如此激动,而且这么秘密的话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大声说出来了,实在儿戏。司空监视悦来楼早就知道外面有阮淑才的耳目,才对阿布的话没有怀疑,这时他猜测八王爷到了马坡镇的事情已经传到探子的耳朵里,阮淑才很快就会知道,想起将要面对八王爷的暴怒,司空就觉得全身无力。 王超不给众人任何时间回过神来,快走两步来到司空的面前,经过阿布身边的时候还翻了翻白眼,右手一伸一把抓起司空的领子提了起来,完全不顾架在对方脖子上的长剑,幸好小七反应快,适时收回了长剑,才没有伤到司空。王超急切的问道:“八王爷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他。”然后指着阿布的鼻子道,“我不想再跟这个人再多呆一分钟,我要离开这里。” 尤娜和小七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再到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阿布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王超表情非常决绝,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小七挠了挠头,试探着问道:“你们怎么回事?我们刚出去走走你们就变成这样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商量吗?” 小七的话本就是想劝劝两人,但是听到这话的两人莫名其妙的更显得针锋相对,阿布一挺胸膛,半分不让道:“你让他走,他是王将军的儿子马坡镇大把人巴结他,我们这些人不对他的胃口。他跟着我们只会添麻烦,王爷交代的事情我一个人查,不用他从中掺一脚。” 尤娜从阿布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拉住还想说话的小七,在小七手上用力捏了三次,小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张开的嘴巴闭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尤娜绕到阿布与王超中间,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因为什么原因吵架我不管。现在我就想知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押着去见阮淑才!”“让他带我去找八王爷。”两人同时开口道。不过意见相左,让尤娜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阿布眼睛一翻冷笑道:“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他说是八王爷的人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如果他要是撒谎到时候把你卖了都还不知道,你有辨别他身份的方法吗?简直就是一个妄自尊大的少爷。不知道世间的阴暗。” 王超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什么人说自己是八王爷的人我就信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王爷的人都会有自己的腰牌便于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下亮明身份吗?真是孤陋寡闻。”说完帮司空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为他拍掉裤子上的土。然后道,“这位大人,请你拿出你的腰牌给他们看看。证明你的身份。” 司空这才想到怀里的牌子,刚才一时紧张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急忙将手伸入怀中,吓得另外三人警惕的后退一步,手按在兵器上看着司空,如果司空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看三人的样子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幸亏司空掏出的的确是块金色的腰牌,腰牌的正面写着八王府,背后是司字,这是八王府特制的腰牌,一般人是不可能佩戴。 王超见到腰牌时满脸带笑看着阿布,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阿布则面露尴尬,这腰牌他是见过,八王爷自己就有一块别在腰间,不过他还是嘴硬道:“你怎么知道这腰牌不是他抢来或者偷来的呢?你怎么确定他就是腰牌的主人。” 阿布的话明显底气不足,一听就是狡辩的成分居多,王超显出得意的神色道:“你爱怎么说那是你的事,等见了八王爷你自己就知道是真是假。”转身对着司空一拱手道,“不知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司空赶紧回礼,毕竟这是王猛将军的儿子,自己虽然可以称为亲信但就是八王爷的一名私兵,在地位上与对方比可是天差地别,恭敬答道:“王公子客气,我不是什么大人,就是八王爷手下的一名探子,名叫司空,之前因为我们监察不利令您受了重伤,请您海涵。” 王超摆摆手道:“那个事情是个意外,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不能怪司大人。不知王爷现在何处,我想见一见王爷,许久不见了我很是想念,而且我有一些事情想跟王爷禀报一下,不知道司大人可愿意带路?” 司空看了阿布一眼,见阿布没有反对的意思,看来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事情既然说开了就无需再做隐瞒,司空决定带着两人一起去见王爷。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王超等人在马坡镇也调查了有些时候应该有了些收获,如果一会儿说给八王爷听,八王爷一高兴或许会对自己从轻发落,于是司空清了清喉咙挺起胸膛道:“这个没有问题,王公子你跟我来吧。不知阿布公子是否要同去?” 王超这时突然说道:“他都不相信司大人说的话,带他去干什么。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些东西再跟你走。”说完走回屋内继续收拾衣物。 王超走后,阿布才一脸不好意思的走到司空面前,满脸堆笑拱手道:“这个,司大人,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您也知道马坡镇现在比较乱,我也是小心谨慎这才发生了这个误会,我是针对王超绝不是针对您,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一会儿我跟您一起去见王爷,我也有些话要禀告王爷。您看怎么样?”这时小七和尤娜也连忙道歉,请求司空原谅。 尤娜因为是个女孩子而且长得漂亮,司空心中没有记恨,而小七就不同了,司空很想让他掌嘴二十下,不过想想现在都还是自己人也就罢了,等马坡镇的事情结束以后再收拾他。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司空对着阿布点点头道:“好吧,一会儿我们三个一起过去。” 八王爷毕竟是一个大人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想见就见,于是阿布将尤娜两人拉到一边耳语几句,交代了一下晚上的事情,这时王超的行李也收拾好了走出了屋子,阿布与尤娜两人告别跟着司空还有王超离开了悦来楼。 王超对阿布的一路同行非常不满,但是也没有再出言挑衅,阿布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王超投来的不善的眼神视而不见。三人就这么沉默的走在路上。过了一段时间。三人拐入和迷宫一般的小巷,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八王爷现在住的地方。因为上次阿布偷窥被发现,为了以防万一,护卫将八王爷的住所搬到了这里。 一路上司空不停的以一种隐秘的方式与躲藏起来的暗哨沟通。又经过一段时间两人这才到了八王爷真正住的小屋外。三人还没敲门。大门已经自己打开,里面的是其貌不扬的崔佑,崔佑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这才道:“进来吧,王爷正在屋里等你们。”说完转身朝屋里走。 阿布猜测应该是三人走过暗哨的时候已经有人过来通传,这人才会这么说。司空先走进去,阿布与王超并排而行,不过农家小院的门大小有限,此时两人同时进去就显得有些拥挤,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这时两人横眉冷对怒目相视,最终还是阿布退让一步,想让王超进去,然后自己再迈步走进。这一幕被站在门口等待的崔佑看见,眉头一皱回到屋内。 阿布最后一个进入房间,崔佑刚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汇报给八王爷正抬起头来,与阿布四目相接,阿布感觉到这个人目光平常,但是波澜不惊的神情之下必定隐藏了深厚的功底,不然又如何能站在八王爷身后。等人到齐了,三人先给八王爷行了礼,然后司空开始道出事情的经过以及此来的目的。 八王爷听完之后眉头紧皱,看司空的神情隐隐透出一丝冰冷,这与八王爷平时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让站在一旁的阿布心中更加深了自己对权贵的认识,在别人没有触碰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都会显得和蔼可亲,但当你做了让他们不顺心的事情他们就会变得异常冷漠。果然,八王爷还没开始询问阿布与王超就先对司空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如果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么就自己到后院找罗涛领罚吧。” 司空如意算盘落空面色发白,一躬身自己走出了门外。这时八王爷转过头来面向阿布两人,脸上恢复了和颜悦色,不过阿布已经不再觉得这是八王爷的本色,倒像是一张撕不掉的人皮面具,而且阿布隐约感到这是八王爷在敲山震虎,告诉两人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合理解释就是同样的下场。正当阿布胡思乱想,八王爷开口道:“说说看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阿布刚要张口,王超抢先道:“回禀王爷,是这样的。自从您命我来马坡镇调查此事,我便竭尽全力进行暗查,但是并没有查到马坡镇的军部有他国的奸细,不过我却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都已经写在了纸上,请王爷过目。”说着从包裹里拿出几张早就准备好的纸,上面写着这段时间以来阿布众人在马坡镇合力跟踪的那几个嫌疑人的动向以及找到的一些证据,八王爷一边看,王超一边说,将纸上记录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详细说明。 在王超的叙述中,八王爷听到最多的是让人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王超一个人完成,字里行间不落任何痕迹,这让八王爷心中对王超非常赞许,他一开始想的就是将功劳全部算在王超头上,也好卖王猛一个人情,现在看来这事情自然水到渠成。八王爷喜欢有**的人,王超表现出来对权力的渴望让八王爷觉得这个人比较容易控制。 王超说完以后八王爷点了点头赞扬了几句,回头对阿布道:“你呢?为什么要见我?” 阿布表现出一副话都被王超说完的样子,结巴了几句,这才开始说起今天的事情,这一说不要紧,八王爷越听越是生气,没想到阿布竟然因为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将这一次调查的目的对阮淑才和盘托出。正当八王爷快要受不了想要开口打断的时候,阿布适时的转移话题,说到了自己潜入叶城的一部分经过,当然最后提到了那张失窃的城防图,这一信息顿时让八王爷压住了怒气没有当场发作,不过阿布也没有提到城防图在自己手中。 一旁的王超听到后面的事情神情一愣,显现出一副被蒙在鼓里的表情,阿布没有理睬王超,这时突然提出要求道:“八王爷,求您救救老白他们吧,他们都是因为我才被抓起来的,我实在不忍心看他们人头落地。” 八王爷看着阿布那副可怜的神情在心中一叹,他怎么会不知道王超所说的一切都是阿布调查的结果,王超当时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不过可惜的是阿布太过于重感情,以至于难成大事。八王爷揉了揉眉心,既然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么现在应该想想解决的办法,自己和阮淑才都知道申屠有问题,但是自己知道的信息稍微多一些,只要抢在对方的前面找到证据,就可以在皇帝面前先参三王爷一本,然后再调查城防图的事情,如果事情进展顺利,五王爷也会跟着遭殃。 想到这里心中暗笑,八王爷决定先要稳住阿布的心神,这样看来救人就势在必行了,其实救人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第一可以收买人心,第二可以给阮淑才一个下马威,第三可以让众人猜不透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八王爷决定事不宜迟立即行动,于是站起身来命人准备,自己要去衙门一趟。 王超见阿布成功吸引了八王爷的注意,拱手道:“王爷,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做主。” 八王爷走到王超身边看着王超,神情肃然,用毋庸置疑的声音道:“如果你是要说不想和阿布呆在一起查案的事情,那就等我回来再谈,现在你们都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来。”说完走到门外坐上了轿子,朝着衙门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摸鱼(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八王爷被护卫众星拱月般送至衙门,府尊大人正在屋里休息,骤然接到衙役的报告顿时从榻上滚落下来,走到大厅一看,来人还真是似模似样,生怕自己看走了眼走上前两步行礼,借着这机会用眼角打量了一番。府尊屈膝原本只是做个样子,看到八王爷不怒自威的神态,顿时膝盖直不起来,真的跪了下去,口中还不忘高呼:“参见八王爷!” 挥手示意起身,八王爷直接表明来意,府尊大人慌了手脚,这些刑狱之事一直都是由二娃在管理,他自己从不过问,二娃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少有冤假错案,即使偶尔误判了也能及时改判,便让八王爷稍等,赶紧命人去叫二娃过来帮忙处理,衙役走到半路府尊大人这才想起今天二娃已经告假还乡,只是不知现在走了没有。府尊大人一边心存侥幸,让人去卷宗室取出相应的案件记录和口供等等先让八王爷过目,另一边则焦急等待去请二娃的衙役的答复。 二娃早就已经离开马坡镇哪里还能寻到他的踪迹,府尊大人等到的当然是失望,看着一旁仔细看着卷宗的八王爷,府尊大人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阮淑才道:阮淑才你这个王八蛋,我好好的二娃被你气走了,现在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一个处理不好就要担起八王爷的责难,你害苦我了。 府尊大人长吁短叹的时间里,八王爷认真的将卷宗看完了。将卷宗稍作整理放在桌面上,左手拿起沏好的茶放在嘴边轻抿一口,整个过程府尊大人都在屏住呼吸,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八王爷终于放下茶杯缓缓道:“府尊大人,依我看这件案子你处理得未免有些草率了,那鲁能看起来只是恰好与阮大人同行了一路,整个经过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说明他对阮大人意图不轨,将白拓抓起来就更加离谱了,他不在宗亲范围内。何以受到牵连?况且鲁能又没有定案。你这么做实在有违律法的公正。还有,那之后发生的夜闯衙门事件并没有抓到任何人犯,你如何断定这两件事有关联,仅仅是因为它们案发的间隔时间很短来判断吗?” 府尊大人虽然平时不太管事。但是楼兰国的律法倒是可以倒背如流。八王爷说得在情在理。这事情二娃也提醒过府尊大人,要是这么接收两人可能会引人非议,但是考虑到阮淑才背后的力量使得他不得不屈服。现在被问起顿时哑口无言。府尊大人面带悔意答道:“王爷教训得是,是下官糊涂了。不知王爷认为如何处理此事才会妥当?” 八王爷也不为难府尊大人,在他看来这府尊的官就是一个傀儡,让他这样的人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神色稍缓道:“这样吧,你拟定一份结案书,立即将两人释放,由我来和那两人解释一番,希望我出面可以让他们不在追究此事。我会在结案书上加盖我的私章,这样有的人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八王爷无处不在表现他笼络人心的手段,本来是他要求府尊大人.开一面,但是细读卷宗之后找到了其中的破绽,先是将府尊大人恐吓一番,再用怀柔的手段收服对方的心,实在是高明。府尊大人看到事情有了转机还能借此攀上八王爷的高枝,心中欣喜万分点头称是,很快命人准备好了结案书,就这么轻松的放了鲁、白两人。 时间回溯到阿布与王超吵闹的那一刻,躲在暗处的赖头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赶紧朝着军部赶去,来到阮淑才的书房门外,只见四周站着许多卫兵,而尉迟风身体挺直挡在书房外面,赖头弯着腰走上前去行了个礼,恭敬道:“风二爷,小的有要事禀报,还请您帮忙通传一声。” 阮淑才城防图丢失之后第一时间命人四处查找,刚刚有人回报说是查到了一些线索,这时两人正在书房内谈话。尉迟风被告知谁都不见,看着赖头尖嘴猴腮的样子撇了撇嘴道:“现在都督正在见客,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赖头眼睛滴溜溜一转,这消息可是天大的功劳哪能轻易让人抢了去,立马满脸堆笑后退了一步道:“既然如此,属下就在这里等一等。” 阮淑才与来人的谈话没有花多长时间,一刻钟过去了,阮淑才带着忧郁的眼神走出了书房,尉迟风看他面色有异刚要上前询问,一旁的赖头动作奇快的赶在尉迟风的前头跑到阮淑才的面前弯腰道:“都督,小的有要事禀报,是关于悦来楼的消息。” 现在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血刃盗贼团,阮淑才本想和自己的小舅子商议一下怎么对付这一个烫手的山芋,谁知赖头竟然挡在两人中间,尉迟风脚步一停站在两步外,阮淑才面色不愉,但想到阿布的利用价值强忍怒火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赖头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神神秘秘道:“都督,今天我们在悦来楼外蹲点,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八王爷就在马坡镇。我自己回来报信,还派了两个兄弟死死盯住他们,只要有什么不对就回来禀报,一定帮都督弄明白怎么回事。” 赖头的话对阮淑才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切对自己不利的猜测蜂拥而至,顿时将阮淑才的脑袋充斥得隐隐作痛,阮淑才决定加快对城防图的追查,同时尽快弄清八王爷这次亲临马坡镇的目的,要不然自己变得太过被动,阮淑才可不相信八王爷来这里是为了游玩。想到这里,阮淑才对赖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情况?怎么不一早通知我?”还没等赖头解释,阮淑才已经迫不及待道。“算了,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带我去看看。” 尉迟风斜眼看着赖头的背影,嘴巴紧闭,舌头在牙上绕了一圈,样子看不出喜怒。赖头身后没有眼睛,不然此时应该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赶紧对着阮淑才连连鞠躬,带着几个人急急赶去悦来楼,一路上阮淑才一脸紧张。生怕自己去晚了。 可惜的是。阮淑才终究还是去晚了,阿布三人当时已经离开了悦来楼,阮淑才带着尉迟风等人按照赖头手下沿途留下的痕迹不断在巷子里转悠,最后标记在一条分岔的胡同里消失了。赖头根据气味找到了两名倒在民宅里的手下。不过这样所有指向八王爷的线索都断了。阮淑才眉头紧皱。逐渐清醒的两名手下描述自己晕倒的过程,很显然他们是被人打晕的,这时阮淑才显得更加心虚。 八王爷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阮淑才脑中盘旋。想起这消息是从悦来楼听来,忍不住联想到最初躲在屏风后偷听阿布与二娃两人的谈话,低喝一声:“糟糕,衙门里的两个人!”于是带着众人急匆匆赶到衙门,而八王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不过还是慢了一步,阮淑才有点看不透八王爷的这个举动,一个王爷从汴城来到马坡镇一定另有所图。阮淑才不停在心中懊悔,为什么不及早发现,现在失了先机还不知道对手的目的,真是处处受制。 受到八王爷出现这个消息影响的还有另外一些人,裘一听手下回报时,立马打消了去先锋将军府的念头,做出明哲保身的决定。八王爷来马坡镇各方均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说明这次属于一次私访,但是今天这么大张旗鼓实在与之前的隐秘行踪大相径庭,不得不令裘一心生警惕。 正当裘一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巴尔恭敬的走了进来,在裘一身前行礼道:“大爷,魏知州三人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我将伤口搅得稀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钝器砸的一般,只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就可以派人将他们送回三王府,到时候保准没人能发现正真致死的原因。” 巴尔的话顿时点醒了裘一,编一个理由的确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不过裘一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去掩饰,而且可以适当的利用八王爷出现的时机,裘一阴沉一笑道:“不用编什么理由,你只要交代回去的人,告诉王爷我们离开汴城之后便和魏知州分开行动,刚到马坡镇当天就看到他横尸街头。然后再将八王爷在马坡镇的消息告诉三王爷,这就够了。” 巴尔刚要开口询问,想了一想,觉得这两件事同时说出竟然会让人联想在一起,突然恍然大悟道:“嘿!原来是这样,大爷您这招栽赃嫁祸真是高明。我们不说,让王爷去猜测,这才会让他自己深信不疑,还能排除了我们的嫌疑。真是高明。” 解决了一个难题,裘一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毕竟他还是三王爷的人,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可以踢开一些绊脚石,但是如果连三王爷都倒了,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变成白费劲,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裘一想到那个假扮杜四的人,最坏的可能是那人已经知道了三王爷在马坡镇所有的事情同时那个人又是五王爷或者八王爷的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事发,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裘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与申屠联系一下,尽量将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即便是被说成胆小怕事也在所不惜,不过为了不引火烧身,将军府是不能去了,约在其他的地方即使被人碰见也可以撇清关系,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申屠一个人身上。决定好了之后,裘一写了一封信,让巴尔带着去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从外面看一切如常,但是申屠在自己的书房里就显得特别紧张,他将拇指指甲放在嘴里不停轻咬来回踱步,自从知道八王爷来了马坡镇他就一直心绪不宁,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一种做贼心虚的反应。 听到这个消息,他第一时间派人给其他人报信并约他们来这里商议对策,不过报信的人已经去了快半个时辰,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人赶到,看来都在忙着处理他们自己那一档子事,申屠烦躁的心中带了些火气。他有几次都想到销毁藏在暗格的那些账本和信件,但是始终举棋不定,如果自己没有留下这些证据,到时候三王爷矢口否认全部推到自己头上,他将要承担一切的后果,申屠认为,三王爷毕竟是皇帝的自家人,即使犯错也能得到宽恕,但是如果全部算在自己头上,那就真的只有一个“死”字。 申屠等来的人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反倒是裘一派来的巴尔,此时的申屠渐渐感到了背后的压力,接过信封将信纸从中抽出,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同时巴尔递上了自己的腰牌与申屠检查,申屠沉吟片刻看着巴尔道:“这样吧,回去回复你们大爷,就说今晚二更天在冥王祭坛相见,晚上我们再详谈。” 送走了巴尔,其他人这才陆续赶来,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神色匆匆,满头大汗,申屠也不再多说,将众人请进书房,房门一关开始讨论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当所有人都紧张不安的时候,只有悦来楼显得非常喜悦,因为他们的老板和掌柜的终于可以重获自由,第二次的牢狱之灾让白拓显得有些沉默,不过精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于非子带他下去休息了。看着白拓离开的背影,鲁能显得有些内疚,在牢里鲁能已经跟白拓说了前因后果,虽然白拓没有怪他,但是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担忧。还好现在两人都已经平安,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常贵和来福决定摆上一桌酒席为两人压惊洗尘,征得鲁能的同意后就各自忙碌去了,小七围着鲁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被使用私刑的痕迹,只是鲁能脸上有点营养不良的青色,这才放下心里。反倒是鲁能看了看院子问道:“阿布和王超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迎接我们。” 小七与尤娜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答道:“这事情你明天再问阿布吧,我们也搞不清楚情况。” 鲁能敏锐的捕捉到小七话中透露出的另一个信息,头凑了过来眨了眨眼睛道:“明天?为什么不是今晚,难道今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七章 摸鱼(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小七醒悟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口不言,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求助的看向尤娜。尤娜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鲁能,毕竟他因为帮他们的忙被关入牢中,现在既然平安回来了,那么有什么事还是要和他商量一下,不这么做自己心里不安乐,于是开口道:“鲁大哥,今晚的确是有些事情办,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说话,到小七屋里说吧。” 跟着小七走进了房间,鲁能和尤娜在椅子上坐定,小七往门口一站,看起来像是在欣赏风景,实际上是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来,这也一种含蓄的表达方式,希望这事情由尤娜告诉鲁能。尤娜为鲁能斟了一杯茶,再为自己倒了一杯道:“鲁大哥,是这样的。你们回来之前,我们几个商量过了,今天晚上夜探先锋将军府,要是能拿到需要的证据最好,即使拿不到任何东西我们也要大闹一场,让那些背后的大人物互相猜忌,这样对我们离开马坡镇比较有利。” 鲁能一呆,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吗?阿布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我们还没有在一起聊一聊,怎么这么着急走?” 尤娜明艳一笑道:“现在马坡镇已经变成了三位王爷争名逐利的战场,我们在这里呆久了,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其中,况且学院那边离开学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我们决定尽快离开这里。阿布提到过你们去汴城开分店的事情,这次你们正好顺便跟我们一起走。先去看看开店的地理位置、店铺的租金等等,也可以顺便避避风头。” 鲁能沉吟片刻,不得不正视一些存在的问题,今天八王爷的举动实际上已经将悦来楼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在别人的眼中这里已经变成了八王爷的地方,而且今天八王爷送他们到路口时讲的那些话看似在庇佑悦来楼,但是鲁能却能感觉到八王爷很有可能是在逼阿布表明态度,从此断了阿布选择其他王爷的后路,鲁能越了解阿布越是对他感到佩服,鲁能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尤娜等鲁能答话。看着他默不吭声还以为他在考虑开分店的问题。猜测白拓不在他自己做不了决定,于是岔开话题道:“要不晚点您跟白大哥商量商量,反正阿布还没有回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晚上我和小七出去的时候就不跟您打招呼了。我们偷偷出去偷偷回来。” 鲁能眼睛一瞪从沉思中恢复过来。他明白尤娜的意思。但是却不同意尤娜的决定,将面前的茶杯拿起,同时想着怎么说服两人同意自己也跟着一起去。拿着茶杯停了一会儿,顿时有了主意道:“这样,我晚上也跟你们去,去的人多了比较容易掩饰身份,而且将军府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一个刚出狱的人当晚就跟你们去盗取机密。”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围墙外面的民房道,“今晚的饭局我们都表现得高兴一些,最好是看起来像是喝多了的样子,这样可以掩人耳目,晚上行事的时候比较方便。” 尤娜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无奈的耸耸肩,尤娜本想拿“危险”等等理由作为托词来婉拒鲁能,但是想想他早就知道跟着他们可能发生的情况,现在还是决定跟着他们冒险,尤娜突然张不开嘴,只好点头同意。 鲁能见尤娜没有反对,为了安两人的心自己说道:“你们放心,这一次我一定站得远远地,绝不会让人抓到,我只是接应你们,怎么样?”尤娜想想,这样更好,于是这回同意得非常干脆。 其实在大家都看不到的鲁能的内心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他只是一个为雇主调查妻子有没有出轨的小密探,自从上次被雇主诬陷为奸夫之后,他就不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是白拓给了他安稳的生活,但是有时候他依然会感觉到心灵的空虚。但自从帮阿布调查军部官员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肩上扛着一副担子,一种从没体验过的使命感让他忘记了卑微的出身、不堪的过往,他觉得自己原来并不像想象的那么一无是处。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众人兴高采烈欢聚一堂,顷刻间谈笑风生大家推杯换盏,就连平时只能站在一边倒酒的来福和常贵都被白拓按在椅子上,白拓说什么都要感谢他们在自己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知不觉中众人喝倒了一片。唯独尤娜还很清醒,期间只喝了两杯,白拓和鲁能以她是阿布的亲属为由硬是各敬了她一杯,弄得她是羞红了脸,又不好解释自己与阿布真正的关系,只好沉默的干了那两杯酒。 尤娜是一个女孩子,也不好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送回房间,幸好大家虽然喝多了,脑子还算清醒,互相搀扶着站起来,一边走还一边自说自话,磨磨蹭蹭回了各自的房间。尤娜三人回到自己屋里,并没有直接倒在榻上,而是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醒酒汤,喝下之后换上了夜行衣,这才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黑夜的来临。 再说回另外一边。八王爷离开小院以后阿布和王超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一直没有说话,外人看来就像是两人有什么解不开的仇,但是只有两人知道,王超多次想要和阿布说话,都被阿布用眼神阻止了。这房子里看起来是只有两人,但是阿布知道在看不见的角落一定有很多耳朵正竖着倾听,想要听听两人到底会说什么,而两人一言不发正是要搅乱他们的心神。 八王爷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半个时辰不到就走回了小院,他没有直接走进屋内,而是先绕到后院去找崔佑,此时崔佑正用耳朵听一根竹筒里的声音。竹筒的另一头就埋在房间里。八王爷当初不愿住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些竹筒,虽然他知道这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而设,但是八王爷总觉得这样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谁知这回倒是利用上了,走到崔佑身后道:“怎么样?我走了之后他们说了什么?” 崔佑赶紧转身施礼,恭敬道:“回王爷,自从您走了以后,这两人都是默不作声,属下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两人怕是倔脾气都上来了。您要是想让他们两人继续合作调查此事属下看来希望不大。如果真要是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您打算怎么办?” 八王爷眉头一皱,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眼里王超的价值比阿布的价值要大,但是阿布的办事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真要做出选择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犹豫也就是一会儿的事。八王爷肯定道:“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只好先委屈阿布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提拔他,希望他不会怪我。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屋里的景象让进门的八王爷忍不住想笑,两人就像两只公鸡伸长着脖子互相瞪眼,崔佑实在看不过眼了咳嗽一声,两人转过头来表情都显得有些僵硬了,看到八王爷赶紧揉了揉脸颊躬身行礼,八王爷看着两人一脸严肃的问道:“说说看吧,你们到底怎么了?” 阿布刚刚张嘴,王超又抢先道:“王爷,我来说吧,他每次做什么决定都不跟我商量自作主张,这一次向阮淑才透露王爷的信息他也是先斩后奏,我已经受不了他这种视我如无物的态度,要是哪一天他再感情用事将您的秘密告诉他人那还得了?所以我坚决要求不再和他一起查案。如果您要是不同意我的请求我宁愿不查,立刻敢回汴城。反正有他没我。” 阿布本还想辩解几句,急促呼吸几次,最后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赌气道:“八王爷,我也不想再和他一起做调查,既然您已经到了马坡镇,那么我想我已经没有呆在马坡镇的必要,我想尽快回汴城,学院那边也快开学了,希望您能同意。” 王超的话多多少少触动了八王爷的神经,这国事毕竟不如家事不能感情用事,看两人的状态都还在气头上,说话都有欠考虑,八王爷双手缓缓放在身后腰身一挺道:“我看你们将国家大事当做玩耍,我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冷静冷静,明天再给我答复,明天你们若还是做这样的决定,我就答应你们的请求。” 时间飞逝,接近二更天了,阿布和王超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而尤娜等人躲过了暗处的眼睛悄悄离开了悦来楼。今晚有一些风,这样便于尤娜雾气的扩散。三人很快来到了当初计划潜入将军府的地方,尤娜给鲁能指明了他要隐藏的位置,看起来相当隐蔽,为了便于让鲁能配合两人行动,尤娜将计划说了一遍。 三人正打算各自准备,这时突然从先锋将军府里飞出一个黑影,吓得三人赶紧蹲下身子,借着月光尤娜辨认出了黑影的身份,有些狐疑道:“看样子好像是申屠,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离开将军府?” 小七摇摇头,猜测道:“该不会是打算跑掉了吧?看他也没带什么东西,看来不是。”想到这里眼睛一亮,兴奋道,“这不是正好吗?他人不在,我们正好可以大展拳脚,只要拿到了他私通盗贼团的证据就行了,管他今晚要去哪里。” 尤娜想想也对,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三人各自到位置上准备,尤娜施放水术法,雾气缓慢覆盖整个先锋将军府,时机成熟之后小七隐入雾气当中潜入将军府。 这一次可不同上次,小七不用担心被发现行踪,一路潜行一路给附近的暗哨一些苦头,简直是横行无阻,很快便找到了阿布描述的书房,这里的守备比其他地方来的森严,不过以小七的身手,很快就能不动声色潜入书房当中,花了些时间这才找到摆放秘密文件的暗格,小七看了一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东西,郑重的放入怀中。此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应该是倒地的暗哨被巡逻的人发现了,小七露齿一笑,小心翼翼的离开书房。 再说申屠,离开将军府后,他不露行踪的赶到了冥王祭坛,这里地处偏僻,祭坛建在一个突起的山坡上,四周视野开阔,只要有人接近一目了然,此时祭坛边已经站在一个人影,只是背对着他,看那件黑色的斗篷倒是似曾相识,这人正是裘一。 申屠慢慢接近,裘一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来,还是一样的白色面具,申屠微微不满暗道了一声:鼠辈!藏头露尾。脸上倒还算客气,走到山坡与裘一隔了三米有余面对面站着,申屠笑道:“你们几兄弟真逗,穿着打扮都是一个样子,谁认得出你们谁是谁呢?若是有人套着你这身皮,我还真认不出来你是真是假?” 裘一眼睛微眯,心念电转,想得最多的是自己杀魏知州那天莫不是被申屠瞧了去,想到这里赶紧手握兵器,在黑色斗篷里不着痕迹的组装,同时口中问道:“是吗?难道申将军知道我们家老四被人冒充的事?不然怎么会有此一问呢?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我倒想知道申将军是在哪里看到的呢?”这是一次试探,申屠一个回答不好,裘一就会马上动手。 申屠本来只是开玩笑这么一说,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反应,让申屠心里有些警觉,双手背向身后悄悄摸向刀柄,脸上带笑道:“这个你别管,我看到与看不到与你无关,我们还是来谈谈今天你约我到这来的目的,如今八王爷已经到了马坡镇,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吧。” 话刚说完,忽然申屠看到裘一白色的面具上窜起一道火光,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跃上心头,申屠后退两步转身一看,在先锋将军府的方向燃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焰,那火焰仿佛一只巨兽不断吞噬周围的建筑物。正当申屠神情呆滞,忽然感觉背后劲风突起,猛然转过头来,一把抖动的长枪迅速接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思变(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申屠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裘一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决定无论对方是否发现自己的秘密都让他今晚无法生离此地。刚下定决心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当申屠后退的时候裘一将长枪的最后一段接上,从腋下伸出长枪点在身后的土地上,裘一利用宽大的斗篷作为遮掩隐藏了自己的兵器,在申屠转身的那一刻左脚向前迈出一步,右手猛拉枪身,长枪以裘一的右手为圆心旋转一百八十度,枪尖对准申屠的心脏刺去。 两人本来间距就不短,加上申屠又后退了两步更加拉长了两人的距离,假如申屠不做出任何反应这个距离枪尖恰恰可以没入胸腔刺穿心脏。可惜申屠早就对裘一产生了怀疑,转身之前已经想好了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时面对枪尖稳健的抽出厚背长刀,左脚再后退一步,长刀附着火焰劈向枪尖。申屠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直接给兵器附魔,他决定速战速决,现在后院起火他无心恋战。 裘一暗叫可惜,右手抓住枪身往后一扯将长枪收回,避过燃烧的刀刃后右脚向前迈步,这时两人的距离刚好可以完全发挥长枪的威力,手腕翻转,枪尖画圆向下急点,刺向申屠毫无防备的右脚,要是伤在脚上想要逃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申屠冷哼一声右脚抬起,以金鸡独立的姿势斜向下划出一刀砍向枪身不着力的位置,申屠这一招深合打蛇七寸的道理。裘一左手上提。朝下的枪头陡然向上一挑划出半圆躲过长刀,裘一右肩朝下扭动身体半蹲,握住枪尾的右手穿过左边腋下,左手再顺势下压,长枪从申屠的右上方斜拍向他的右脸。长枪经过转动画圆枪上的劲力变大,若是被拍到估计就是一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申屠变招也是迅速,看着长枪绕出了刀锋必经之处,赶紧旋转手腕将刀尖朝上,同时身体向左倾斜,右脚迈出的同时身体一矮。左手按上刀背迎了上去。 “当!”两件兵器终于碰在一起。金属交击激起的白色火星在刀锋的红色火焰中非常耀眼,两人都是身体一震,这时长兵器就显示出了它的优势,由于多次借力的原因长枪上的力道比长刀上的力道大得多。申屠被震得不得不向左边移动一步。 裘一乘胜追击。脚尖点地向前急冲。右手翻转枪尾挽起三朵枪花将申屠的胸腹笼罩其中。申屠稳住身形不退反进,附带火焰的长刀在身前也画了一个圆,火焰骤然加温将周围的空气烘烤加热模糊了裘一的视线。同时身体向前迈出一步利用宽厚的刀身拍向抖动的长枪。 又是“当!”的一声,两件兵器再次接触在一起,溅起的火花依然无法被刀锋的火焰掩盖,然而这一次申屠没有后退,反而运劲于刀上,利用刀比枪要短的特点迅速将刀身下压困住灵活的长枪,身体前倾紧贴枪身快速朝着裘一奔近。 裘一看出了申屠想要近身搏斗的意图,左脚后退一步,抬起右脚踢向被限制了运动轨迹的长枪。裘一脚上的力道传来,令刀身与枪身分开,申屠的前进受阻,肩膀就要往刀背上紧贴,希望能借此压住对方的力道。裘一这一击不过是佯攻,趁着枪上的压力减轻之时赶紧将其收回,又后退两步举起左手道:“且慢!我有话说!” 申屠不知裘一要搞什么名堂,但毕竟都是在三王爷手下办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对大家都不好,不过申屠还是将长刀举在身前护卫不露一丝破绽,沉声问道:“有什么屁赶紧放!背后捅枪算什么好汉,今天的事我跟你没完!” 裘一经过这一次的交锋,知道申屠不好对付,想要将对方杀死还是需要用计谋才行,这时眼珠子一转决定来个恶人先告状,指着申屠大声道:“哼!你别在这里装蒜了,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先锋将军申屠,看来你是嫌命长了。” 申屠怒极反笑道:“笑话!我就是如假包换的申屠,你的一举一动才是让人怀疑。你约我来到这里,私底下则偷偷命人去将军府,你是何居心?”申屠越说越是激动,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三王爷已经放弃自己,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裘一道,“是不是三王爷让你来的?他看到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于是决定弃车保帅,让我当这个替死鬼,是不是?” 裘一对申屠的怀疑不做解释,冷笑一声道:“我刚来之时就碰上有人假扮我的四弟,现在你又想以假乱真,真是笑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要不是三王爷要我”话未说完,裘一仿佛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赶紧单膝跪地,对着申屠的身后恭敬道,“属下拜见三王爷!” 现在申屠最怕看到的就是三王爷,连忙打了一个激灵,不疑有他转过身去。这时裘一忽然暴起,左手抓起地上的长枪,右手撑住地面腰身弓起左脚飞快踢向长枪尾部。这一击裘一用上了全力,长枪受力之后如闪电一般射向申屠的心脏,在这危急时刻,申屠已经来不及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是本能的往右边靠了靠,最终没能躲开长枪贯胸的命运。 裘一看着申屠的身体被自己的长枪带着飞出五米远,直到撞上了一棵松树才停了下来,裘一一击得手以后赶紧快步追上倒飞的申屠,看着嘴角含血的申屠,裘一探出右手握住枪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说完裘一反手转动手中的长枪,申屠胸口的骨头和皮肉就像是薄薄的纸一般在锋利的枪尖下不堪一击,申屠的胸口骤然出现一个血洞,裘一看着背靠松树的申屠缓缓闭上了眼睛。若是他仔细检查申屠的身体必定会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裘一生怕被人发现左右查看一番,直到四周没有任何异样才匆匆离开。 鲁能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把火还能烧出这样的效果,他一心只想帮助小七制造些混乱,谁知火势被风吹得越来越旺,顺着将军府的建筑物很快就蔓延到了书房,还好小七已经趁乱越过了围墙回到了尤娜藏身处。三人见面时互相点了点头,小七眼中的笑意已经让尤娜两人知道了答案,三人没有交谈悄悄离开了耀眼的火光。 第二天清晨,尤娜一如往常的早起。其他人则因为醉酒的关系都在还沉睡。这时出外采购新鲜肉类的常贵提着篮子急匆匆迈进后院,看样子是要去找来福,尤娜看他神色慌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叫住常贵道:“常贵。你走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 常贵停下脚步。看到问话的是漂亮的尤娜。快走几步来到尤娜面前,一躬身道:“尤娜小姐,您起这么早啊。是这样的。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市场的老王说,咱们马坡镇出了一件大事,申屠将军的府邸一夜之间被烧得一干二净,本来我还不信,您看到那边冒起的烟没有,刚才我去看了一遍,还真是这样,我正打算回来和来福说说。” 尤娜不露声色道:“原来是这样,你忙你的吧,我一会儿也过去看看热闹。” 常贵刚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好心提醒道:“尤娜小姐,你过去的时候远远看着就行了,现在守备军已经把将军府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接近,说是为了保证现场不被破坏,他们正在调查起火的原因。好了,那我先去忙了。” 尤娜点了点头让常贵走了,她自己则在思考其他问题,守备军的出现让尤娜想到了阮淑才,他去将军府的废墟一定另有目的,这个目的也不难猜出,应该是为了那些私自贩卖军备的证据。尤娜思考了片刻,还是打算过去看看阮淑才的反应。 吃过早饭,尤娜和小七径直走出了悦来楼,一路上还碰到看热闹的人群朝着远处袅袅飘起黑烟的方向走去。尤娜两人走到将军府附近的时候四围已经乌压压的围着一圈人,人群的中间就是已经残破不堪的将军府邸,在群众与飘飞的灰之间有一道人墙,他们穿着甲胄手握兵刃显得很威严,而阮淑才就在人墙后面。 尤娜看着这番景象有些诧异,为什么申屠没有出现在这里?这里毕竟是他的家,现在已经烧成这副惨样,正常人都会出来讨个说法,难道是他受了伤?这时旁边两名奴仆打扮的人小声的交谈,偏瘦者摸了摸下巴道:“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火起的时候我正在房里睡觉,要不是因为尿急,我早就葬身火海了。” 偏胖者心悸未平道:“可不是。我也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府门,哪个挨千刀的半夜里放火,若是让我看见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两人的话稍微刺激了尤娜的思绪,对于那些恶魔灵魂觉醒的嗜杀者尤娜可以坦然杀之,但是现在那一把火有可能会烧到无辜,她有些愧疚,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心中不忍开口问道:“这房子都烧没了,两位大哥,不知道这场火误伤了多少条人命?” 偏胖者见尤娜年轻漂亮还有一颗善良的心,摆了摆手,转头对着尤娜道:“这位姑娘不用担心,火被扑灭的时候我们清点过人数,除了申将军不在以外,所有人一个都没有少。奇怪了,到现在申将军也未曾露面,不知是不是被困在火中,这个还要等都督查清楚之后才知道。” 听到这些消息尤娜感觉到了事情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尤娜跟两人道了谢,拉着小七离开了人群,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刚才小七也在一旁听着尤娜与偏胖者的对话,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们昨晚看着申屠离开了将军府,他不可能死在这场大火,只是为什么大火已经熄灭他却还没出现,难道他是想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在里面了吗?” 尤娜否定小七的猜测,举起右手食指晃了晃,解释道:“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会有这场大火,所以没有办法事先准备,即便是申屠临时起意,那他也应该找几具尸体掩人耳目,这么大一场火只死了一个人未免太没有说服力。我猜测是八王爷的出现令申屠非常慌乱,他打算畏罪潜逃,但是如果这么想又解释不通,为什么他不将那些重要的账本等等东西带走?” 小七觉得现在将军府被付之一炬也是申屠的报应,那些伤脑筋的问题还是留给阮淑才吧,呵呵一笑道:“要是申屠现在躲在某处偷看这里的一切肯定会气得吐血。算了,不想这些,让他们狗咬狗去吧。我们还是回悦来楼等阿布的消息。”尤娜看了一眼只剩一片焦土的将军府,决定不再考虑这些问题。 此时阿布正和王超两人坐在八王爷面前,八王爷一脸严肃看不出是喜是怒,夜里八王爷就听到将军府着火的消息,这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八王爷现身马坡镇,紧接着将军府被焚,八王爷不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八王爷想了一夜毫无头绪,面色凝重道:“今天传来一个消息,申屠的将军府昨晚被烧了,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阿布这回没有张嘴,任由王超答道:“属下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王爷您刚亮出身份就出了这一档子事,属下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申屠为了毁灭证据的手段。第二,这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将所有的目光都引到王爷身上,让王爷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不久之后必定会有不利于王爷的言论在马坡镇散播。” 八王爷点了点头,这些他自己也曾想过,王超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转头看向阿布,问道:“你呢?阿布你有什么想法?” 阿布因为昨晚翻来覆去没有睡好今天脸色很差,沉吟片刻,摇摇头道:“对不起王爷,现在属下脑中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出任何东西,请王爷恕罪。” 八王爷听到这话面露不悦,不过没有发作,静静看了阿布两眼问道:“还在想昨天的问题吗?既然你的心思都在那里,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思变(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八王爷先提火烧将军府的事是有原因的,首先这真的是一件大事,其次八王爷想借此暗示阿布与王超自己现在需要帮手,希望两人能考虑一下继续合作。阿布看穿了八王爷的心思,不过阿布早就已经做了决定,这段时间的犹豫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时呼出一口气道:“回禀王爷,我还是打算尽快赶回汴城,有王大公子在马坡镇,我留下也是多余,还请王爷成全。” 王超听出阿布话中的意思,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怒气,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并没有反唇相讥。八王爷看到王超的反应点了点头,看来这一晚上的思考王超还是想通了一些道理,再看阿布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摇摇头,用略带惋惜的语气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么我就不再留你,王超就留下来帮我查清此事。阿布你先回悦来楼吧。”阿布躬身施礼走出门外。 八王爷眼睛一直注视着阿布的背影,实际上是在用眼角观察王超的反应,阿布在众人没有留意自己的时候很快离开了院门。王超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会儿渐渐远去的阿布,很快就扭过头来面对着八王爷,表情里透出一丝伤感。直到阿布完全不见了,八王爷才收回目光问道:“王超,你怎么看阿布这个人?” 王超没有回答八王爷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单膝跪在八王爷的面前,低着头开口道:“八王爷恕罪,属下对您隐瞒了一些实情。” 八王爷双手环抱于胸,饶有兴趣的看着王超,脸带笑意道:“哦?你瞒了我什么事?” 王超将头抬起,依然半跪在地,八王爷没有立即让他起来,这说明此时他心中有一些怒气,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还好王超事先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不慌不忙道:“其实我不想跟阿布一起调查并不只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他有能力有智慧还能够因地制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就是太过感情用事,他的决定有时候带有浓重的感**彩,我和他在一起看不到自己的前途,所以我才想和他分开。” 这个情况八王爷已经想到了,之前王超那些所谓的理由真正去推敲就会觉得太过牵强,现在加上这个原因就更加让人信服,八王爷微怒的心情稍缓。一抬手道:“起来吧,这个我也有想过,既然你告诉了我,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两人的感情怎么样?” 王超知道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一个说不对就会失去八王爷的信任,想了想半真半假道:“其实我们感情还挺好,只是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我们都是犟脾气的人。所以经常争论得不可开交。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同,他每次都希望情义可以两全,但是在我看来,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这段话总结下来就是“道不同”。这个八王爷可以理解,他何尝不想和自己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和睦相处,但是人心隔肚皮你想的别人未必就这么认为。以前每一次起冲突都是八王爷先让步,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另外两人骄纵的脾气。直到有一天他不想再忍让的时候,在两个哥哥的眼里就变成了一种顶撞,最后使得三人的关系闹僵。 八王爷以前也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不过经历了许多次权力的倾轧之后,他逐渐变得理性,开始用自己的利益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王超的这段话曾经是八王爷的心理写照,这时听来感慨颇多不住点头。八王爷看阿布则像看到了一个年少轻狂的自己,更多的是希望对方能学会自己眼中的成长,所以阿布逆了他的意思也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王超看着八王爷不住点头,知道自己走过了重要的一关,接下来就是不断提升自己在八王爷心目中的地位,话题一转,说起了火烧将军府的事,八王爷的思绪从回忆里收了回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阿布离开八王爷的住所到了巷子外,辨明方向之后抬脚就往悦来楼跑,奔跑的同时不忘转动脑子,想的是尤娜两人的安危,那场大火让阿布非常担心尤娜的行动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数,一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境,阿布脚下忍不住加快几分。 阿布旋风般冲进悦来楼后院,院子里空无一人,阿布关心则乱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脏“扑通”直跳,急忙赶向前院,把正在收拾桌椅的伙计们吓了一跳,还好有熟悉的伙计认出了阿布,看阿布焦急的神态恭敬问道:“阿布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阿布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问道:“你们老板和掌柜昨晚有没有回来?怎么后院一个人都没有?他们都去哪里了?” 阿布快速的问了三个问题,这让被问及的伙计一时反应不过来,伙计举起左手道:“阿布公子,您稍安勿躁,我慢慢回答您的问题。”阿布这时反应过来,如果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些伙计不可能还有心情在这收拾,深吸几口气,让情绪逐渐恢复平静,这时伙计继续道,“我们老板和掌柜刚去义钱庄找李四少,来福哥和常贵哥跟着一起去了,于老爷子忙了几天累坏了早上刚刚回家,尤娜小姐和小七公子吃过早饭就出去了,去干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阿布最想知道大家是否平安,现在得到确切的答案感觉舒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还想张嘴询问其他事情,那个伙计眼睛一闪望向阿布身后喜笑颜开,抬手一指道:“阿布公子您转过去看看,那两人不就是尤娜小姐和小七公子吗?” 阿布扭头顺着伙计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正是往回走的尤娜和小七,两人边走边聊,看来是在讨论什么事情,阿布一个箭步迈出去,走了几步就来到了两人面前。小七看到阿布回来非常高兴,举起右手拍在他的左肩上。阿布哈哈一笑一把攀上了小七的肩膀,眼睛却看着尤娜,尤娜从阿布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关心,脸颊微红别过脸,不敢和阿布对视。 尤娜的反应让阿布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随口问道:“你们刚刚去了哪里?我回来没见到你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阿布的脸是对着小七,眼睛却是看向尤娜,小七虽然知道阿布问的是自己,但是他想着捉弄一下两人假装不知道,明知故问道:“你在问谁啊?” 阿布表情一愣道:“小七我当然是问你了。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难道出门以后就各做各的了?” 小七嘿嘿一笑,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用带点调侃的语气道:“你的眼睛一直看着尤娜,我怎么知道你想问谁?既然你问我,那我就告诉你,我们两个去了趟将军府。” 小七的话说得尤娜的脸更红了,阿布也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将视线挪开,尤娜为了避免尴尬岔开话题道:“说到这个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一说。不如我们先回悦来楼,在后院说话比较方便一些。” 阿布也有同样的想法,现在尤娜先提出来,随声附和道:“其实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确不太方便说话。” 小七看两人的表情觉得非常有意思,于是想再逗他们一逗,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本正经道:“这样啊,看来我要回避一下了,刚好我要去看看隔壁邻居家的母狗有没有生娃。那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再见。” 两人刚刚恢复的脸色又变得通红,尤娜低着头不敢再说话,阿布假装愤怒的一把抱住小七的头往悦来楼的方向迈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关心起邻居家的狗了,你哪儿也不许去,我还有事和你们商量,赶紧走。”一路上小七多次抗议阿布都没有理会,最后只好任由阿布拉着走。 三人回到阿布的房间,喝了一杯茶之后开始说起正事,阿布先开口道:“八王爷已经同意我离开马坡镇,我们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可以回汴城了。我听说申屠的府邸被一把火烧了,这是怎么回事?” 尤娜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听到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阿布,听完以后阿布也陷入了沉思,阿布与尤娜讨论了一会儿,始终猜不透申屠一直没露面的原因,最后只能放弃各种各样的猜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八王爷去处理吧。 小七一直站在一旁听,他想到的情况在路上已经和尤娜说过了,所以两人讨论的时候他没有插嘴,两人停下来了他就有个疑问需要阿布解答,于是开口问道:“你和超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出去时你们还有说有笑,回来就翻脸了,那一个时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阿布犹豫了片刻,这件事不是儿戏他需要再三考虑,还好尤娜和小七都是令人信得过的人,阿布决定和盘托出道:“以下我说的话希望你们听过之后就忘掉它,万一泄露出去王超会有生命危险。”话刚说到这里,尤娜举手示意阿布停住,低头沉思片刻道,“我出去帮你们把风。”尤娜的意思很明显,她并不想背负这个秘密,于是决定离开房间。 等尤娜离开以后,阿布看向小七,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思,小七表情变得很严肃道:“放心,我会像守护你的秘密一样守护超哥的秘密,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分担吧。” 阿布微微一笑,抬手轻拍小七的肩膀,用平静的语气道:“我和王超偷偷聊过楼兰国的将来,我们一致认为现在的三个王爷之中我们比较看好八王爷,他现在实力最弱,不过他的潜力有待挖掘,从王超那里我知道了一些八王爷的过往,我猜测八王爷的心中一定有一个强国的理想,但是现实很残酷,为了在皇帝和两位王爷的夹缝中生存,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阿布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即便如此,我依然看出八王爷内心的坚持,我将这些想法告诉王超,他听到以后显得非常沉默,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我告诉他,如果想要改变未来,那么最好的做法就是参与现在,我希望他能够得到八王爷的信任成为八王爷一派的中坚力量,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力量影响八王爷的决定,不要让八王爷因为外部的压力走上歧途。我们还做了约定,假如八王爷真的做出危害国家的事,那么王超将会亲手取走他的性命。” 小七越听越是心惊,如果让别人听到这段对话,肯定会为两人扣上谋反的罪名,他想不明白阿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自从阿布离开山谷中那座双层小楼,经历的都是一些阴谋诡计互相残杀,这一次从叶城回到马坡镇,阿布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怎么才能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 梦想是伟大的,可惜现实不尽如人意,阿布知道自己很渺小,想要实现这个梦想靠自己是永远不可能达成,这才开始考虑找个人来寄托希望,改变不了世界,那么先从改变一个国家开始,有了第一步才能迈出第二步。此时的阿布并不觉得他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但是人都有自己的**,而满足**是这个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冲突就在这个过程中产生。 正当房间里的两人都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门外响起了尤娜说话的声音:“白大哥,鲁大哥你们回来了啊?四少你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 白拓、鲁能两人哈哈一笑问道:“阿布呢?他回来了么?” 阿布赶紧起身推门而出,答道:“我在这里呢,走,我们到院子里说。”看李全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阿布以为他是生怕自己说他,一把攀过李全的肩膀道,“现在没事了,八王爷已经同意我回汴城,到时候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不用偷偷摸摸。”小七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众人来到院子里,围坐在柳树下的圆桌边,阿布再看李全时,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话而释怀,反而有些奇怪,于是皱眉问道:“四少,你到底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八章 思变(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李全一手接过鲁能递过来的茶杯,一手不断在杯沿上摩挲,张嘴了几次,最终还是说道:“阿布,你知道我今天早上碰到谁了吗?”没等阿布回答,李全自己说道,“是先锋将军申屠。当时我在冥王祭坛祭奠我的父亲,结果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顺着气味在一处水沟边找到了他,当时他左胸的位置被刺出一个血洞已经奄奄一息,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开马坡镇’,我不敢把他接回府里,便将他安置在一处庄园里,老白他们过来的时候我正让府里的医师过去为他治伤。” 这个消息让阿布三人震惊,他们一直以为申屠是自己离开之后不打算回来,没想到是因为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回将军府。阿布从申屠那句‘离开马坡镇’猜到另外一个意思,或许是他不能回去,为什么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坚持走,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令他受伤的人就在马坡镇,而且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阿布想到了八王爷,不过很快就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八王爷的目的在于将三王爷和五王爷拖进这趟浑水,并不是为了杀人,申屠活着比死了有用,而李全对于申屠伤口位置的描述,阿布可以断定动手之人必定是要杀死申屠。阿布突然醒悟道:“糟糕!四少,你赶紧叫人追回你的医师,再派人和小七将申屠带到我们以前住过的破庙。从昨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传出找到申屠尸体的消息,我猜凶手会再偷偷回到冥王祭坛查看,要是被他发现你去过那里,只要跟着你就能找到申屠,申屠活着对我们比较有利。” 小七和李全感觉到时间紧迫,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悦来楼办正事去了。阿布站起身来将两手背在身后,对着尤娜道:“娜娜,你说申屠离开将军府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带任何的护卫是吗?”尤娜记得非常清楚,于是点了点头。 阿布陷入沉思在一旁来回踱步,尤娜、白拓和鲁能都不敢吭声生怕打断阿布的思绪,阿布没想多久忽然将头猛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重新坐回椅子道:“申屠不带护卫出门可能是需要保密,也有可能是对方的身份值得信任,那么伤人者不是申屠的家人就是朋友再者就是共事之人,结合我和小七在小酒馆偷听到的信息,动手之人应该就是三王爷那边的人。”说到这里。阿布笑起来道,“这样也好,说服申屠倒向我们这边我就更有把握了。” 尤娜明白阿布的意思,只不过有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忧心的问道:“阿布,以前我们打算把这些证据交给八王爷,但是现在你说改变主意了,那这些东西我们交给谁更合适?” 阿布刚开始决定不将这些东西交给八王爷是因为对方的不信任,跟王超聊过之后依然坚持这个决定倒不是因为心有成见。而是觉得这样对八王爷更好,人都有希望家庭和睦的心理,阿布觉得皇帝也不会例外,如果由八王爷亲自将这些证据交出去。那么在皇帝心中就会落下八王爷为争权势不顾亲情的印象,这对八王爷继承大统非常不利。 至于这些东西交给谁,阿布已经想好了,这时爽快答道:“我有个值得信任的合适人选。就是丰申家的皮老哥,他会将这些证据完好无缺的交到皇帝的手里。” 鲁能坐在一旁两手互相搓揉,开玩笑道:“我看到时候你应该可以得个官来当当。你可别学这群人渣整天鱼肉百姓啊。”这话说得一旁的白拓深有感触,想想自己这一次受的无妄之灾就气愤难平,很是同意鲁能的说法。 阿布若是想当官,早在为皮智破那几件奇案的时候就会要求皮智在卷宗上写自己的名字,现在他依然保持当时的想法,呵呵一笑道:“老白,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没考虑过要当官,我想除了皮老哥以外,我再也见不到一个能让人真心竖起大拇指的官员。那些权贵在我的眼中只是在乎自己的利益,从不把别人的疾苦放在心上。”阿布这话说得自己也有些伤感,他想起了二娃,在他心里,二娃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皮智,可惜现在也已经被环境改变。 这时想到白拓无辜受到牵连,阿布有些愧疚道:“老白,我们没想过阮淑才会闹这么一出,实在对不起,害你受苦了。想来老鲁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这几天就会离开马坡镇回汴城,不知道老白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 白拓看来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道:“我还是缓一缓吧,让鲁能先跟着你们去汴城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打算结束这里的生意,将悦来楼盘出去以后再到那边发展,我今天去找四少就是跟他谈这个事情。经过这次以后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没有后台做生意真是困难,到时候我过去了,阿布你能不能让皮捕头照应照应我。”阿布答应帮白拓去和皮智说一说,白拓点点头带着鲁能去盘点店里的东西。 待两人走后,阿布和尤娜从后门离开了悦来楼,阿布明显可以感觉到外面的暗哨少了许多,看来是因为申屠的事情令得阮淑才焦头烂额无暇他顾,不过阿布还是一路小心谨慎的离开马坡镇,很快就来到了那处破庙的周围。 李全等人已经早早到了这里,医师正在屋里给申屠疗伤,小七在远处放哨,李全则站在门口警觉的看向四周。阿布先和暗处的小七打了个招呼,这才走到李全身边问道:“怎么样?你们带走申屠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事情?有没有人跟踪你?” 李全摇摇头道:“我一路上小心翼翼,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医师说申屠的伤势非常麻烦,肺部被利刃切掉了一部分,还好申屠的心脏与常人不同长歪了许多,这才没有直接毙命,若是没有被我及时发现,他要么失血过多而死,要么伤口感染而亡。现在申屠已经开始发热。即使现在我救回了他,如果他自己挺不过今晚也是于事无补,照样会一命呜呼。” 阿布可以想象到这个结果,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交代尤娜留在这里,自己则钻入树林之中去找刘纯真。这座树林覆盖了大片的山野和平地,要是用正常的方法寻找躲在其中的刘纯真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阿布打算利用两人独有的方法去通知刘纯真来这里。 阿布想过,既然精灵的祝福可以让自己听到那些不一样的声音,那么能不能反过来考虑。利用大自然的声音去传达自己的意思,想到就去做,阿布举起左手轻轻抚摸身边的大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平静下来的阿布很快进入自然之息的状态,耳边不断响起吟唱一般的声音,阿布先学习声音里的节奏和韵律,慢慢将自己的想法利用同样的节奏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熟悉以后再通过手边的大树传递出去。 当阿布睁开眼睛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只见以自己为中心半径五米距离的树上树下密密麻麻停着各种小动物,鸟类、蛇类还有各种小型猫科动物等等,他们安静的呆着原地,像是刚刚听完一曲天籁之后忘了鼓掌的观众。不一会儿小动物们才回过神来。阿布挪动了一下步子,吓得小动物们四下乱串。 阿布尴尬一笑,收拾心情正打算重新再试一次,这时远远响起刘纯真的声音道:“我来了。不用再使用自然召唤,我已经听到了。”阿布其实并不知道,在精灵的世界里真的有这样的交流方式。他不过是胡乱尝试一番。 刘纯真来到阿布跟前用责备的眼神看着阿布,看得阿布都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纯真,你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吗?” 刘纯真双手交叉在胸前,原本以为阿布会猜到自己为什么这样看着他,听这口气阿布并不知道,狐疑道:“你真不知道吗?你刚才居然用了精灵战歌当中的自然召唤,你不知道这在和平时期是不能使用的吗?要是你唤醒了战争古树肯定会引起世界的恐慌,到时候精灵的历史将会重现在世人面前,这是每个精灵都无法容忍的事情。还好你的生命之息还不够强大,不然可就酿成大祸了。” 阿布听到刘纯真的解释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然无意中发现了精灵祝福的其他使用方法,而且听起来还是让人惧怕的那种,悻悻然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在这里。” 阿布的表情很真诚,没有一丝伪装,刘纯真的表情由原来的责备变成惊讶,不自觉的放开双手左右舞动,不敢相信道:“那么说你是完全没有学过这个吟唱方法吗?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还以为是泰兰女王教你的,如果是你自学的,那真是难以置信。你应该是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只得到精灵的祝福就会使用自然召唤的人。” 阿布刚被责备忽然又得到夸奖,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双手不知道摆在哪里,显得很尴尬。还是刘纯真先从震惊当中恢复过来,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道:“好了,还没告诉我你叫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 阿布也逐渐回复平静,往前两步来到刘纯真身边,轻拍他的肩膀开口道:“是这样,我们大概两天后就回汴城,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一路上我们需要你暗中照顾一个人,到时候我再告诉你是谁,现在先聊一聊一些路上可能遇到的事情。”刘纯真感受着阿布手上的温暖,这次没有反对阿布的安排,于是两人开始商量一些细节。 半个时辰以后,阿布独自一人回到破庙,阿布邀请刘纯真和自己回悦来楼住,不过被刘纯真婉言拒绝,阿布也就没有强求,刘纯真身份没有暴露对阿布来说才是最有利的事。医师已经将申屠的伤口包扎妥当,李全亲自送医师回去,顺便跟着一起去抓药。阿布不想连累白拓和李全,不得不将申屠放在破庙休养,尤娜被阿布赶了回去,他自己和小七留下来看住申屠。 破庙里铺着一层干草,阿布给申屠喝过药以后就将申屠放在干草堆上,自己在一旁守着。这一夜小七和阿布轮流看着申屠,中间下起了一场大雨,小七不得不退回破庙,也幸亏如此,在申屠发高烧痛苦挣扎的时候两个人才能按住他的手脚,以免他扯开包扎伤口的纱布,闹了一个晚上,申屠终于在早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医师再次来给申屠检查伤势,除了伤口依然渗血,体温已经降下来,看来是脱离了危险期,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不过申屠还是双眼紧闭,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阿布和李全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准备,白天就由尤娜和小七在破庙看着,晚上由阿布和鲁能接替。 两天很快过去了,到了阿布要离开马坡镇的前一晚,申屠也缓缓转醒,阿布当时就在破庙里,照顾申屠吃东西。一开始申屠还带着警惕的心理,生怕阿布是裘一派来杀自己的人,交谈之后才发现对方竟是八王爷的手下,而且阿布也很坦然的说出自己在将军府的见闻,惊得申屠瞠目结舌。然后阿布话锋一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在保证申屠性命安全的情况下得到了对方的信任,申屠答应当面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皮智。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第二天阿布先是跟八王爷告别,然后再去找李全问了几句,知道一切已经处理妥当,阿布、尤娜、小七、鲁能跟着李全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一路上众人心情异常轻松,这一趟出来碰上的事情众人都颇为感慨,想到就要回到汴城又可以看到狄书、珈蓝还有皮智,阿布心情变得非常高兴。 车队出了城门眼看就要踏上官道,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人还不少速度也挺快,阿布示意车夫往路边靠,让身后那群人先走,谁知马队越过车队之后竟然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其中一人大喝一声:“站住!统统给我下车!”阿布探头一看,马上安然坐着的不正是都督阮淑才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假象(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看阮淑才的样子就像是匆匆赶来,身旁跟着的三十多骑每个人都身穿甲胄手按兵器一副巡城卫的打扮,阿布知道这群人不过是在为阮淑才虚张声势。阿布把头缩回车里,将屁股挪到后门撩起车厢的帘子,背靠在车厢边缘上坐着环视四周,好整以暇道:“是哪位大人让我们下车?听口气倒像是喝止犯人一般,不知我们所犯何罪?众位可有带来逮捕文书?” 那名先声夺人的巡城卫平日横行乡里,拦下车队习惯性的大喝一声,刚脱口而出自己就后悔了,才想起这可是李家四少的马车,阿布这么一问吓得他拉着马缰后退两步,躲到了人群后面不敢吱声。阮淑才哈哈一笑吸引了众人的注意,牵动马缰走到阿布面前,半弯着腰假装老朋友似的说道:“阿布,这些都是粗俗不堪的兵丁不懂礼貌,你可不要见怪啊。不知老弟这么着急离开马坡镇是要去哪里?怎么也不跟哥哥我打声招呼呢?” 阿布不明白阮淑才话中的含义,再者说两人还没有熟悉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心中有些诧异想看看阮淑才到底想搞什么名堂,于是答道:“都督事忙,我这些小事就不去打扰了,今天我们就回汴城。” 阿布并没有自称小弟,还是以官职称呼阮淑才,他顿时知道了阿布的态度,但是他仍然不死心,低声道:“老弟,哥哥有些重要的话想跟你说,这里人多嘴杂,能否借一步说话?” 说到这里阿布终于猜到阮淑才想要干什么,看来阮淑才也觉得申屠的案子可能是八王爷动的手,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断所以来找阿布问一问。接到暗哨来报之时他正在查案,得知阿布要走而八王爷却没有跟着离开,阮淑才猜想八王爷和阿布要么闹了矛盾要么是托阿布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带回汴城,于是冒着擅离职守的风险追过来。阿布想明白其中关键就不打算与对方虚以委蛇。语气转冷道:“不必了,都督有话就在这里说吧,免得引人遐想。”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阿布还不识趣,阮淑才再也拉不下脸,缓缓挺直腰杆,换了一副嘴脸生硬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只能公事公办了。最近马坡镇出了件大事想必你也知道,现在我以马坡镇都督的身份请你回去协助调查申将军失踪一案,跟我走一趟军部吧。” 阿布移动身子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双手环抱于胸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道:“让我跟你回去也可以。”声音一停。突然右手平伸到阮淑才的马前,话锋一转道,“还是那句老话,我要看看朝廷的文书,不然我只能当做这是都督你的个人行为。” 阮淑才是半路上急匆匆赶过来的,哪里会有什么文书,况且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证明阿布与此事有关,此时被阿布问起阮淑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本想强硬一点直接带走阿布,但是众人现在停在路中间堵住了城门,入城出城的群众早已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而且马车里还有一个李家四少。还是要给对方留些面子。阮淑才语气转缓道:“必要的时候我自会给你看朝廷的文书,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你让我们搜查一番。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马上放你们走。”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李全早已经不是只在金钱上表现出自己智慧的商人,此刻从阿布前面那辆马车里出来。整理一遍衣衫后走过来,没等阿布答话自己先拱手施礼道:“都督,请恕在下直言,恐怕都督现在有滥用职权的嫌疑,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阮淑才拱手回礼,不动声色道:“四少说的是,但是阮某破案心切,也顾不得自己的名声了,若是能早日找到纵火的嫌犯,这些都在其次。” 阿布眉头一皱,不满道:“这么说来都督是认为我们是这个案件的嫌疑人吗?你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没有证据你却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我也不得不找八王爷讨个说法。” 阮淑才本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个舍己为人的高大自己,谁知被阿布抓住语病反咬一口,但这时后悔已经是来不及,狡辩道:“这还需要什么证据?将军府失火案才不过几天,现在申将军还没有找到你就赶着要走,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你敢说你车上没有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让人去查。” 城门的吵吵嚷嚷最终惊动了八王爷,八王爷登高眺望,发现那个城门正在阿布打算离开的方向,赶紧命崔佑带着几名护卫过来看看怎么回事。阿布怒极反笑正要反驳,匆匆赶到的崔佑推开人群,只见僵持的两群人火药味十足,赶紧取出腰牌喝道:“八王爷有令,谁敢放肆!阿布接令。” 阿布没想到这时还能接到八王爷的命令,带着狐疑赶紧单膝跪下应道:“阿布在此,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崔佑看都不看阮淑才一眼,郑重其事道:“王爷命你速速回汴城不要耽搁。” 阿布低下的头不由微微一笑,缓缓直起身子看了阮淑才一眼,转头对崔佑拱手道:“不是属下不想离开,而是都督故意找借口将属下堵在此处,刚开始说我与申将军失踪有关,现在又说我在车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真是笑话。” 崔佑本想借八王爷的名头呵斥阮淑才几句,但是想到八王爷对阿布尚且心存怀疑,顿时改变主意,脸色变得温和道:“既然都督想看,那么你就让他检查一遍那又何妨。”正当阿布脸色变得不自然,阮淑才刚要道谢之时,崔佑补充道,“若是找不出什么,那就说明都督凭空捏造罪名诬陷与你,我们大可请八王爷做主将此事写一份奏章上交给朝廷,由皇帝来定夺。” 阮淑才不想将事情闹大,不过又不甘心就此离开。对着崔佑拱手道:“崔大人言重了,我现在不过是希望阿布配合我查案,没有对八王爷不敬的意思,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由您和我一起去简单的查看一下,这样若是今后有人问起我也好有个交代。” 这还不是变相的同意阮淑才的搜查?阿布本以为崔佑会碍于八王爷的面子坚决不同意,谁知崔佑却转头对着阿布问道:“阿布,你觉得怎么样?” 阿布心中一凉,虽然明面上崔佑是在征求阿布的同意,但是实际上是两人合起来逼阿布低头。这个情况下怎么说出那个“不”字,阿布只好点头。两人征得阿布的同意之后,先请马车里的众人下车,然后仔细对马车进行了检查,在外人看来似乎阮淑才看得更仔细一些,不过只有阿布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仔细检查的是不停用手指关节敲击车厢底板的崔佑。 这场闹剧很快就以阮淑才道歉而告终,阿布带着郁闷的心情告别了崔佑重新踏上了回汴城的路。马车走出很远,路过一条桥时一个黑影从车窗穿出钻入桥拱之下,黑影动作奇快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堵在城门的人群没戏可看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挑着两筐红薯快步走上了官道,行至拐角处突然迅速窜进了路边的树林,再出来时已经穿上了黑色的斗篷和白色面具,朝着车队离开的方向迅速追去。 正如阿布所说的一样。裘一焦急的等待有人发现申屠的尸体,但是一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裘一找了个借口偷偷离开自己的手下独自一人重回冥王祭坛。裘一看到血迹一路延伸的画面。终于知道申屠并没有死,还在水沟边发现了其他人的脚印,顿时更显焦虑,在周围一打听才知道李全曾经来过这里,于是这几天他都在跟踪李全。自从遇上申屠之后阿布就不让李全再去别的地方,李全每天不是在义钱庄就是在家里,所以裘一一直没有什么收获。 今天李全跟着阿布离开马坡镇,裘一一直跟在后面,阮淑才追出来的时候裘一吓了一跳,崔佑和阮淑才检查马车裘一更是看得心惊肉跳,不断在心里挣扎,若是真的查出申屠就在车内自己要不要冲过去将他杀死,看到阮淑才失望而归裘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时再想申屠不在李全的车上会在哪里?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再跟上去看看。裘一跟着车队直至入夜,依然没有发现有人接近车队,最后只能放弃跟踪自己赶回马坡镇。 关于申屠的安排,早在申屠脱离危险的那天阿布就已经开始进行,阿布先让李全以罗达右的名义请护卫队押送一批皮革送往汴城,路线绕着马坡镇外围偏僻的小村庄走一圈,最后在阿布离开的当天到达破庙,然后在那里等待接应,接应那个人就是小七。一路上有一名义钱庄的伙计跟着护卫队,再加上李全支付了双倍的费用,护卫队员即使有疑惑也没有表现出来。 护卫队是早上的时候到达破庙附近,应义钱庄伙计的要求,他们并没有进入破庙,而是在一处大树底下休息,隐蔽在暗处的刘纯真一直注视四周的变化,他负责保护的人就是申屠。 小七离开马车以后隐藏在桥拱底下,等待车队渐渐远离,接着缓缓滑入河水之中,顺着水流游到一节宽阔的河道,一骨碌的从水里冒出钻入旁边的树林中。小七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小心翼翼的穿行在树与树之间,半个时辰以后才出现在破庙附近,等在那里的伙计已经有些焦急,生怕无法完成东家交代的事,幸好小七来得还算及时。小七和那名伙计合力将申屠装入满载皮革的货车底下的暗格,摆弄完之后盖上一块布,众人再次出发赶往汴城。 这一路上无惊无险,两队人马如两条平行线一般不紧不慢的朝着汴城前进,白天里两队人相互守望却从来没有靠近过,到了深夜阿布才会悄悄的离开马队去和刘纯真交谈,在森林中,刘纯真就像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也正是因为刘纯真的提前示警,这才避免遇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队人马回到汴城离学院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其他人先跟着李全去汴城的府邸住上几天,阿布则带着装有申屠的货车走向皮智的家,事有不巧,这个时候皮智正在衙门办公,阿布被迎进家里,管家命人去禀告皮智,自己则跟阿布一起打开货车的暗格将申屠放了出来。 一路上的颠簸使得申屠精神萎靡,阿布请管家将申屠送进里屋休息,自己独自坐在大厅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皮智,喝完两杯茶水阿布开始坐在椅子上思考问题,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阿布听出不止一个人。门口很快转出来两个人影,跟着一起急急赶来的除了皮智以外还有珈蓝,三人许久不见很是激动不断嘘寒问暖。 述说完想念之后三人坐下开始聊起正题,阿布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挠了挠头道:“这趟出去真是惊险万分,不仅碰上了姐要找的崔大志,还去了趟丹朝的叶城,不过收获还是不少。那些细节我们以后再谈,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想皮老哥帮忙。我从叶城带回来一些特别的书信,涉及到丹朝对我们楼兰国的一些军事部署,还有马坡镇一些官员徇私枉法监守自盗的物证和人证,希望皮老哥能够帮忙上达天听。” 珈蓝本想询问一些关于崔大志的细节,看阿布的神情似乎打算过段时间再说,也就没有开口。皮智则显得对阿布的请求有些力不从心,他如今的职位还没有达到对皇帝想见就见的地步,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坦然道:“这个,你老哥我还没有那个资格,我们家的老爷子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要不你跟我回家一趟,你要是能说服他老人家这事情就算成功一半了。” 阿布一直听皮智说起皮老爷子,但是至今还没有机会见过本人,而且老爷子还帮过自己的忙,虽然当时并没有真正帮上,但是这份心意阿布依然记在心里,这时面带笑容道:“好啊,我早就想一睹皮老爷子的风采,现在有这个机会是我的荣幸。姐,你要一起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假象(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珈蓝低头沉思,阿布这次主要是去谈事情,自己借这个机会一起过去拜访似乎对老人家不太尊敬,但是转念一想,下次再专程登门道谢又显得有些做作,不如就现在和阿布一起去感觉自然些,况且珈蓝潜意识里对于丹朝还有一些割不断的牵挂,点点头答道:“以前老爷子帮我们的忙我们还没有亲口道谢,现在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去,不知会不会为难皮老哥?” 皮智想象三人拿着皮老爷子的介绍信却被叶清轩挡回来的一幕,不由脸上一红,想出言解释又怕两人误会自己不同意珈蓝同去,最后只好厚着脸皮默认了这个说法,答道:“不为难,都是患难之交,珈蓝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阿布从货车另一处小的暗格中拿出那些书信图纸,本想带着申屠一同前往,但是皮智却觉得还是先将申屠留在家里比较安全,万一老爷子不同意帮这个忙,阿布带着一个受伤的将军招摇过市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要是被三王爷的人看到了会对申屠不利,索性先探探老爷子的口风,要是事情进展顺利再将人悄悄送过去也不迟。阿布觉得这的确是一个比较稳妥的方式,于是先进内院与申屠说明一些情况。珈蓝则趁着这个空档独自一人出去买些小礼物,东西不算贵重,就是一份心意。大概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三人准备妥当离开了皮智的住所。 丰申家皮老爷子的府邸建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小巷当中,这里大多是住着豪门贵族,皮老爷子本来是打算住回自己的小院,可惜皇帝不肯,硬是让皮老爷子住在规模与王府无二的大院内,还用话拴住皮老爷子,皇帝那话是这么说的:“你要是再住回那座小房子,人们会指着你的背骂我‘你看。忠臣的结果就是这样’,那我的江山还有谁敢打理?”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皮老爷子只能无奈接受了皇帝的好意。 院子太大,皮老爷子自己的家仆实在管不过来,于是皇帝派了一队羽林卫过来镇守,对外明着说是保护皮老爷子的安全,实际在是不是派人监视这也只有皇帝自己知道。皮智带着阿布和尤娜穿过羽林卫看守的大门,走上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一路上阿布两人对着四周的美景赞叹不已,若是没有门口面容刚毅的护卫提醒这是皮府,走进这里还真像到了一处仙境。 皮智将两人带到客厅。吩咐下人沏了一壶茶,请两人先在此耐心等待,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到花园里游玩,交代完之后独自一人往内院走去,皮老爷子一向不喜欢被人跟着,这府邸又太大,皮智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皮老爷子现在在哪里。 阿布两人等了许久还是没见皮智回来,阿布有些坐不住了,邀珈蓝一起去花园转转。珈蓝觉得若是皮智回来一个人都见不到未免太过失礼,决定继续留在大厅里等待,让阿布独自一个人去游玩。阿布拒绝了下人的陪同,自己顺着林荫小道朝着花香扑鼻的花园深处走去。一路陶醉于花香鸟语之中,不知不觉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身体习惯性的运行起了自然之息,阿布的存在感变得越来越模糊。 穿过一片桃花林。阿布来到花园的水池附近,池子中间是一座八角亭,亭子各个角分别挂着一个铃铛。微风拂过“叮当”作响,池子各处零零星星长出许多含苞待放的莲花,靠近阿布这头的池子边有一座岩石堆砌的假山,一些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从岩石缝隙中长出来,花分四瓣非常好看,阿布迈步走过去想仔细观赏一番。 走到近处,阿布发现一个佝偻的背影被假山的石头挡住,那人头发花白身穿一套灰色的麻衣麻裤,手中提着一个长嘴的洒花水壶,身体前倾正在帮石缝上的小花浇水,老人与假山之间隔着一米宽的池水,看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随时有可能掉入水中。 阿布看到这个情景心中一惊,想高声示警又怕吓着老人以致对方失足落水,一边不紧不慢的向老人走过去一边以正常的音量说道:“老人家小心,不要乱动,那里地湿容易滑脚,等我过来帮你。” 那老人听到阿布的声音收回伸出去的右手,左手背在身后缓缓转过来,老人家慈眉善目蓄着长须,见到是个年轻人,那老人脸上出现奇怪的神色,再看向阿布身后之时微微摇了摇头。阿布以为这位老人是家仆,此时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赶紧举起双手诚心道:“老人家您好,我是你们家皮智少爷的好朋友,今天是来求皮老爷子帮个忙,在前厅等得有些久了,看着花园挺漂亮就进来转转,您是皮老爷子的老园丁吧?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老人微微一笑,似乎听到“老园丁”三个字非常高兴,热心的问道:“哦?年轻人,你来找皮老爷为了什么事?他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转悠呢,不如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老人话中对于皮老爷子没有多大敬意,阿布听着也没有太在意,或许眼前这位老人从小就跟在皮老爷子身边亲如兄弟,所以说起话来没有这么多禁忌,不过阿布可不会随意就将国家大事告诉一位仆人,呵呵一笑道:“这个还是等见到皮老爷子再说与他听吧。”说完岔开话题道,“老人家,刚才我见您给这些小花浇水,我也喜欢植物,却没见过这种紫色小花,不知道它可有名字?” 阿布的问题成功转移了老人的注意,老人看着岩石上的小花眼中透出一丝伤感,说道:“这花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幽兰’,它一般只生长在南朝,而且是在陡峭的悬崖上,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将它们移植过来,但是我们楼兰的天气与南朝不同,只有在黎明时才能见到幽兰真正的美丽。”说到这里,老人脸上显出回忆过往的神色,笑逐颜开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美好。 是怎样的画面令得老人笑得如此开怀,阿布很想知道。可惜阿布没有办法在这里呆到第二天黎明,不过这并没有减少阿布对这种异国小花的喜爱,虚心问道:“老人家,我刚才看您浇水的时候仿佛在轻抚爱人的发丝,要不您也让我试试,我对这‘幽兰’非常喜欢。” 老人脸上显出一抹心事被发现的红晕,看阿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不过很快戾气消散老人眼神变得温柔,结合阿布最初说话的内容老人明白了阿布的用意,原来这个年轻人不过是害怕自己浇水时落入池中。阿布对素未谋面的老人家能如此关心,老人好感顿生,手把手的教阿布如何养花,还聊起移植幽兰过程中的艰辛。阿布和老人家聊得兴起,渐渐忘了时间。 这期间皮智在后院找到了正在练字的皮老爷子,皮智说明阿布二人的来意,皮老爷子本打算不再理会政事,但是耐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终于还是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再做定夺。爷俩很快回到前厅。此时只见到耐着性子等在那里的珈蓝,找来下人一问才知道,阿布去花园游玩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仍不见回来,皮老爷子一算日子。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变得有些发白,不顾人前失礼,带着两人急匆匆赶往花园。 三人见到阿布之时他正和老人席地而坐高谈阔论,皮智看着坐在阿布对面的老人忍不住脸色煞白。而皮老爷子则是松了一口气,两人这些细微的反应珈蓝都看在眼里,不禁对老人的身份有了兴趣。阿布背对三人看不到皮家爷俩的反应。那老人眼尖,赶紧起身快步走到皮老爷子三人面前,没等三人反应过来,老人一鞠躬道:“园丁黄迪拜见老爷和少爷。” 皮智只觉得双腿一软,往前两步来到皮老爷子身边刚要下跪,皮老爷子非常淡定伸出一只手很自然的扯住皮智的背心,口中略带责备道:“老黄啊,我说了你多少次了,叫我的名字,老爷少爷的叫太过生分,咱们认识几十年情同手足,早没了主仆这么一说。” 皮智哪还不知道两个老人家的意思,看来是有什么原因致使黄迪不愿暴露身份,于是很自然的上前几步搀扶起黄迪老人,口中喊道:“黄伯伯请起,真是折煞我们了。” 所有这些背后的小动作珈蓝都记在心里,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而且肯定**不离十,只是这个场合里,所有人都在隐瞒真相珈蓝也不好拆穿,只能假装还被蒙在鼓里,只有阿布才是真正一无所知的人。 在花园里站着说话不是办法,皮老爷子本就不拘小节一指池子中心的八角亭迈步就走,众人跟在老爷子身后进入亭子里,定睛一看,小亭只备了四张石凳,现在这里却站着五个人。幸亏阿布激灵提出按长幼就坐,先请两位长者就坐,然后到皮智,最后坐下的是珈蓝,阿布自己则站在石桌前开始为皮老爷子讲述自己的请求,当然主要的证物是不可或缺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着说话,阿布最终说服了皮老爷子,他答应亲自将东西交给皇帝。 阿布得到皮老爷子肯定的答复之后非常高兴,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晚就要起身告辞,皮智看了黄迪一眼,没有出言挽留两人在府里吃晚饭,亲自将两人送至门外,这才折回来。回到小亭,只见皮老爷子站在一旁双眼微眯事不关己的样子,黄迪坐在石凳上满脸怒容,手按在那叠纸上,皮智小心翼翼上前,一撩前襟双膝跪在地上高喊道:“卑职有罪,卑职竟然与皇帝您同坐还受了您一拜,卑职有罪。” “黄迪”其实就是皇帝的谐音,这个老人就是当今楼兰国的国主,皇帝听到皮智的自省,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没罪!你什么罪都没有!”接着用手指戳了戳桌上的那些证据,大喝道,“有罪的是这些窃国的大盗,枉我如此信任他们,他们呢,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视国法如无物,实在太令我心寒,若不是有阿布,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 皇帝震怒,吓得皮智不敢抬头,一旁的皮老爷子则一声不吭。皇帝本想让皮老爷子帮忙出出主意,现在皮老爷子的态度实在让他气恼,一拍桌子道:“皮诺!你倒是吱一声啊。” 皮诺老爷子童心未泯,真的只是“吱”了一声,令皇帝哭笑不得。皮智见父亲快要惹怒皇帝,赶紧开声道:“皇帝息怒,身体要紧。冷静下来才好解决问题啊。” 皮智的话说到了点上,皇帝急促呼吸几次终于缓和了情绪,指着身旁的石凳道:“皮诺你给我坐下,现在想想怎么办?你要是给不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我今晚马上将羽林卫撤走,让你这里成为宵小光顾之地,然后明天再昭告天下,重新启用你这位宰相,当初答应让你走是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现在有起事来居然想甩手不理,没门!” 皮诺老爷子一脸苦笑的坐到石凳上,他早就料到会有今天,当初离开朝廷是不想趟这浑水,想着即便是三个王爷再怎么闹都碍不到自己,丰申家只忠于这个国家,可惜在位的皇帝却不想就此放过自己,时常拿些事情来询问他的意见,而且大多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最近几个月更是将宫里的幽兰花搬来自己的花园,借着来此照顾幽兰花由头缅怀过去那段在南朝的时光,想念那个逝去之人。阿布进来时皇帝正扮着园丁想得出神,只有一点皮诺老爷子想不明白,阿布是怎么躲过那群暗影卫士的侦察? 皮诺摇摇头,这个漏洞由暗影卫士们自己去思考,他现在应该考虑如何处理阿布提到的几件事,最好是将那些害虫剔除出来的同时而又能保持现在军部的格局,但是骤然听到这些消息想要一时找到解决的办法还真是不易,皮诺坦然道:“皇帝,容我考虑三天再给你答复。” 只要皮诺肯接这个烂摊子,皇帝的目的就达到了,爽快答道:“那就给你七天时间,到时候给我一个答复。好了,有过就罚有功就赏,你觉得阿布那孩子怎么样?如今他立了大功,该给他个官位才是,你觉得什么官比较适合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九章 假象(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离开皮府以后一脸轻松感觉像是卸下了一份重担,尤娜看在眼里不忍心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阿布,决定先让阿布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可惜阿布自己不打算让自己闲着,此刻已近黄昏路上行人稀少,正是和珈蓝谈谈关于崔大志的最好时机,毕竟这些内容里有关于珈蓝的身世之谜,阿布觉得还是谨慎些好,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安静的往李全在汴城的府邸走去,天空渐渐昏暗,有几家人已经在门外挂起了灯笼,灯光斜照在阿布略显疲倦的脸上,珈蓝看了一眼阿布,虽然自己现在很想知道关于阿布与崔大志之间的故事,但还是带着命令的口吻道:“阿布,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看你也赶了几天的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珈蓝此刻说话的语气与阿布的母亲如出一辙,阿布脚步突然停下眼眶一红,一股热流在眼眶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尤娜察觉到了阿布的异样,脚步不停只是速度放慢,珈蓝骨子里是一个女扮男装继承父业的坚强女子,平时不大会说一些关心人的话,有时候说出来了就会像现在这样显得有些僵硬,不过阿布感觉到了温暖,深呼吸几次,让眼泪在眼睛里散开,快跑两步追上去道:“姐,说暖心的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含蓄啊?” 听到这话,珈蓝突然停下身子转过身来,举起右手在阿布面前晃了晃,事出突然阿布差点就撞了上去,珈蓝假装生气的表情上略带尴尬,提高音量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皮痒了?姐帮你挠挠。” 阿布双手掌心向外平举在胸前,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绕过珈蓝的身子跑到前面,口中求饶道:“姐,我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呢?对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遇到了崔大志吗?我现在跟你讲讲到底怎么回事,这中间的经过凶险非常,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后怕。”说到这里,阿布开始和尤娜讲述事情的经过,那些对于珈蓝来说无关紧要的内容都是一语带过,走到李全的府邸事情刚好说清楚。 一路上珈蓝一直在听没有说话生怕漏了任何一个地方,听完以后也是默不吭声,崔大志的所作所为让珈蓝感觉到他似乎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如果崔大志想从战争中获利。他应该是将这些兵器甲胄留下,等待物资缺乏的时候随便找一个国家出售从中赚取差价,这样得到的利润已经不可估量,而且只需要两三千人再加上一座坚实的壁垒就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全,何必召集一万多人?看来崔大志不仅仅想当一个强盗。 阿布见珈蓝在认真思考也就没有打扰她,靠在大门旁的貔貅石雕身上等待珈蓝理清头绪。珈蓝还在思考崔大志的目的,也许是低头久了觉得脖子有些酸,抬头刚好看到阿布睁大眼睛等着自己,不由在心里自嘲一笑。考虑这些东西为时尚早,还是先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现在除了“珈蓝”这个名字以外,其他的记忆都是星星点点拼凑不齐一个画面。于是决定先把问题放一放,对着阿布道:“这些事情我慢慢思考。我们快进去吧,你狄哥应该已经知道你们回来了,别让他等急了。” 阿布一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甩了甩头就当自己想多了。跟在珈蓝的身后朝大门走,一个小跳上了阶梯敲门去了。 阿布两人跟着李府的下人走进了后院,李全今天高兴,将厨房的大桌搬到了院子里,饭菜已经做好摆在了桌上,狄书坐在小七和李全的中间伸着脖子和对面的鲁能在聊天,看到阿布两人来了,狄书一指尤娜右边的位子道:“你们可回来了,阿布你坐那里,皮老哥人呢?他怎么不跟你们一起过来。” 珈蓝走到狄书和小七身后中间的地方,用手拍了拍小七的肩膀,指了指阿布旁边的另一张椅子,意思自然是要小七挪到那边她自己坐小七原来的位子,同时开口答道:“皮老哥家里有贵客不方便出来,今天就我们这些人。” 小七现在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崇拜狄书,不过还是比较喜欢靠近狄书,转头看着珈蓝敢怒不敢言,灰溜溜的让了座。珈蓝非常不客气的坐到了小七腾出的椅子上,有一秒钟,阿布仿佛看到了狄书和珈蓝的眉毛同时一展,从眉宇间透出了一丝欢喜,阿布意识到两人必定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而且发生在最近他离开的这几个月,于是试探道:“哥,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宣布,既然我们已经回来了,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狄书听阿布这么说顿时大笑起来,温柔的看了珈蓝一眼,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正要张嘴说话,脚上突然传来一阵被踩踏的疼痛,狄书憋红了脸硬是没叫出声来,等到缓过劲来才龇着牙道:“这个,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说话,要不让珈蓝告诉你们吧。”说完侧着身弯下腰,右手假装在挠背,实则左手正在揉隐隐作痛的脚。 珈蓝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着痕迹的站起来道:“其实也没什么,就在两天前他得到了绯月老人的书信推荐,院长已经答应聘请他作为福兰特学院的术法理论老师,开学前就会进行面试,如果通过了的话,很有可能你们就要改口叫他老师了。” 这事真是让众人震惊,阿布已经不记得自己挑起这个话题的初衷,沉浸在喜悦之中,完全忘记了珈蓝的调侃,兴奋得离开桌子冲到狄书身边,小七紧随阿布其后跑了过去,坐在狄书身边的李全自然不甘人后,伸过头来问长问短,只有鲁能听着一头雾水。原本的洗尘酒变成了庆祝宴,众人嘻嘻哈哈放开肚子喝到月过梢头,连尤娜和珈蓝都干了几杯,幸亏李全家大房间也多,众人摇摇晃晃回到了各自的客房倒头就睡。 阿布第二天起来已是正午,昨晚是阿布这几个月来休息最好的一晚,那个可怕的梦境没有出现。阿布从榻上下来伸了伸懒腰感觉筋骨都舒展了,迈步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框,有些刺眼的阳光反射进来让阿布眼睛微眯,映入眼帘的是一花圃的美丽木槿。 阿布呆看半晌才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转身正要到房间的屏风后面换衣服,眼睛一瞟就看到和自己的包裹摆放在一起的黑色长条形布袋,里面装的是那把材质奇怪的红伞,昨天李全将它和阿布的行李一并放在这里。红伞是阿布从崔大志那里捡来的,理应交给珈蓝,换好衣服洗漱干净之后。阿布将伞夹在腋下找珈蓝去了。 阿布在路上遇上了李府的仆役,询问之下才知道李全和鲁能早早就出去找合适的店面重开悦来楼,而珈蓝也已经起来去刑部衙门帮皮智的忙,小七不知道追着狄书问了些什么两人结伴去了藏,现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剩阿布一个人。阿布本来也打算自己安静一会儿,将红伞放进了珈蓝的房间并留书一封,自己一个人出去闲逛了。 珈蓝去到刑部衙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皮智带着捕快往外走,说是发现了最近离奇死亡案的真凶,珈蓝跟皮智说一声自己要搬去李全的府邸。皮智没有异议,带着众捕快急急忙忙赶往城东的药店,珈蓝则自己回皮智的府里取回自己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珈蓝回到李府的时候阿布等人还没有回来,走进房间的时候。珈蓝突然看到桌上那个长条形黑色布袋,她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并这件东西,走过去拿起来刚要打量,一张纸从桌上滑落。珈蓝捡起来一看才知道是阿布送来的崔大志的东西。摸着伞骨透出来的质感,珈蓝突然觉得有些激动,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一个白衣男子撑着红伞的样子。 珈蓝解开布袋将红伞拿出来。入眼的鲜艳让珈蓝顿感错愕,这把伞和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就连伞面伞柄的触感都是那么熟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开始从接触红伞的皮肤上传来,慢慢的发展成了全身的颤抖,一丝丝能量仿佛要冲破经脉喷薄而出,这些细小的能量像找不到出口的鳗鱼不断涌入珈蓝的脑海,让珈蓝头痛欲裂,珈蓝受不住这股力量的折磨倒在了地上,不断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呻吟,“轰隆!”珈蓝的脑子一阵巨响,紧接着珈蓝就晕了过去。 没过多长时间珈蓝悠悠转醒,睁开的双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而且多了一丝威严,珈蓝从地上起身坐到椅子上,不管衣服是否被自己的汗水浸湿,只是默默的看着地上的红伞,珈蓝已经回想起了一切。但是珈蓝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轻松和喜悦,反而带着伤感和落寞,原本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可以不用去背负那份责任,但是现在不同,伤帝需要洛王,丹朝需要洛王,天听处需要洛王,丹朝的人民也需要洛王,珈蓝不能这么自私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只是如果现在走,珈蓝舍不得,于是她为自己定下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后珈蓝将消失洛王将重现。 阿布并不知道珈蓝的决定,游玩了一天回到李府之后见珈蓝神色如常有些奇怪,还以为珈蓝没有拿到那把红伞,一问之下才知道珈蓝已经看过,只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不过珈蓝觉得那把伞艳丽好看希望能留下它,阿布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众人陆续回来,开始谈论起悦来楼的选址,说说笑笑又过了一个晚上。 流沙鬼域地底深处有一座宏伟的地宫,这里有七座宫殿保存完好,其他破败不堪的遗迹变成了杀手的训练场地,宫殿之间由错综复杂的洞穴相连,这里住着大陆最著名的杀手组织七圣堂,在那所最宏伟的宫殿里有一张镶嵌着七颗夜明珠的宝座,此刻上面正坐着七圣堂的堂主朱啸天。 朱啸天体格健壮面色冷峻,看起来就是一副硬心肠的样子,他正侧着身靠在座椅上右手握拳撑着右边腮帮,眼睛周围显出了长期睡眠不足的黑色,那双眼睛紧闭仿佛在睡眠,但是所有认识朱啸天的人都知道,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不要妄图偷袭他,这会让你得到一个惨痛的教训,或许这个教训是你自己的一辈子。 夜明珠的光只能照到宝座前五米,黑暗的宫殿里慢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紧身衣里的人步入光照的范围,那人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待召唤的幽灵。其实黑衣人可以抬起自己的脚跟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这在朱啸天看来会是一种对权力的挑衅,他随时会发难将面前之人斩杀。 过了一会儿,朱啸天缓缓睁开眼睛,发出非常有磁性的声音,只是说的内容令人感到寒冷,他道:“你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打扰我,你就等着去死吧。” 黑衣人身体一颤但很快冷静下来,开口答道:“堂主,有一名雇主想请我们杀两个人,那两个人一个叫狄书,一个叫阿布,只是”说到这里,黑衣人咽了一口唾沫,接着道,“这两人的身份比较特殊,他们都是楼兰国佛兰特学院的学生,雇主说了愿意付双倍的价钱,不知这买卖我们要不要接?” 黑衣人话刚说完忽然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身体僵直不敢有任何动作,一股冷风从他的左耳刮过,随后听到身后石柱上传来“夺”的一声,几秒之后一只被齐根削落的耳朵缓缓落地,这时黑衣人才感到一阵疼痛。朱啸天依然保持原样,仿佛没有动过,开口说道:“以后说话一口气说完。这买卖我们接了,老三好像在那附近,你用天眼给他发个命令,让他快去快回。下去吧。” 黑衣人血流如注不敢去捂住伤口,听到朱啸天的话如获重释,一手捡起地上的耳朵应了一声:“是。”缓缓退出宫殿,到了门外才敢发足狂奔,向医师的住所跑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心事(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和狄书浑然不知七圣堂内发生的一切,依然过着重聚后的快乐生活。狄书不负众望用知识和奇思妙想令老院长在内的面试官们衷心叹服,当上了福兰特历史上最年轻天才的老师,狄书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五味杂陈,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唯有闭口不言,但是这个不做回应的回应让一些心胸狭窄的老师萌生了妒意,从而心生不满。 为了庆祝狄书获此殊荣李全又在家中摆了一席宴,这回皮智也来了,阿布借着这个机会将白拓的请求说一说,提着李全的一壶窖藏坐到皮智的身边道:“皮老哥,我能再请你帮个忙吗?” 皮智刚好有话想问阿布,右手搭在桌子上,转过身来对着阿布道:“什么事你说说看,只要在律法允许范围内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一会儿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阿布欣然接受,说道:“没问题。皮老哥,我在马坡镇的一个朋友打算将他的酒楼搬到汴城,四少和酒楼掌柜已经找到新酒楼的门面,近日就可以开始修葺,只不过他自己有些顾虑。您也知道在国都里做生意没个靠山实在难以维持,他愿意给您两成干股希望您可以在他有事的时候站在公正的位置处理,绝不偏袒一方,不知道皮老哥是否愿意?” 皮智低头沉思,对方没有提出什么非分的请求,实际上秉公执法就是皮智的座右铭,自己要是答应还占了便宜,摇了摇头微笑道:“为了不落人口实说我私受贿赂这两成干股我是不能收的,但是帮你照看一下你的朋友倒是没问题,就是这件事吗?” 阿布看皮智摇头以为对方不会答应自己,谁知皮智连那两成干股都不要就答应了,皮智看在友情的份上免费帮自己的忙,阿布顿时喜出望外道:“皮老哥。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刚才你说有什么想问我的,现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皮智展颜一笑举起左手轻拍阿布的肩膀,不动声色道:“不客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相比你为楼兰国做的事情真是小巫见大巫。其实我问的问题跟你自身有关系,你知道,你带来的东西和见闻可是一件大功劳,我们呈上去皇帝会问明来路,到时候你的名字就肯定会出现在功勋簿里。”阿布张嘴刚要说话。皮智举手阻止,继续道,“你别说隐瞒实情的傻话,这个是欺君之罪我们丰申家也担不起,所以你会碰上一个问题,如果皇帝下旨赐给你一个官职,你到时候是欣然接受还是严词拒绝?” 皮智问这个话也是逼不得已,皇帝那天已经放出话了,势必要给阿布一个合适的官位。这才能体现楼兰国赏罚分明,只不过现在关于事情的处理还在秘密进行当中,还不能明着奖赏阿布。阿布自由惯了,对于那些为官之人也没有什么好感。要是让他整天和那些人尔虞我诈的相处比在监狱里呆着还难受,小心问道:“皮老哥,我要是拒绝会怎么样?” 皮智面色严肃,右手抱胸。左手摸着下颚的短须,意味深长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小了不过是无心仕途。说大了就是抗旨不尊,那可是要杀头的,一个不好还会连累身边的朋友亲人,具体怎么决定还是得取决于皇帝的心情。” 阿布顿时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他可不敢冒这个险,原本开心的样子马上变成苦瓜脸,眉头皱得都能挤出水来,小声嘀咕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偷偷把东西放在刑部衙门给你。”幸好周围喝酒划拳的声音很大将阿布的低语掩盖,皮智没听见,事已至此阿布也只能接受了,看着皮智道,“那个,皮老哥,要我做官也可以,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皮智在这个问题上还真看不懂阿布,别人都是削尖脑袋想当官,阿布正好相反,送上门的官还要推三阻四,没好气道:“让你当官又不是要你去死,说吧,什么要求?” 阿布挠挠头,凑到皮智耳边道:“我这个官能不能不要实权,给我一个闲职就行了,这样我觉得自在一些。” 皮智听到这话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感,还好皇帝走前问起阿布自己有什么意向,他当时只说来询问一下,现在阿布倒是给了一个答案,只是这个答案皮智还真不知道怎么向皇帝开口。皮智无力的点头道:“好吧,我帮你说说。” 今晚作为主角的狄书兴高采烈,不过喝得最多的却不是他,反而是坐在一旁的阿布和皮智,两人各怀心事,喝着喝着就对上眼了,硬是干了两坛烈酒,最后两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睡梦中,阿布回到了暮林里的那座山谷,月光从云朵间的空隙洒落,周围的树木和篱笆在黑暗中只显出淡淡的轮廓,双层小楼依然沉静的坐落在小湖边,二楼的门半掩,有灯光从门里透出,阿布双脚不自觉的朝着灯光走出。走到近处,门里隐约传出欢笑声,阿布感到心中有一块地方涌出无限热流温暖全身,就好像儿时被包裹在襁褓之中。 阿布走到门口,通过门的缝隙向屋里小心的窥探,屋里有两个人,阿布的老爹正在木质地上整理狩猎来的动物毛皮,而母亲则坐在椅子上缝着麻布衣,两人开心的聊着天,话题始终不离阿布小时候的事,一边说还一边笑,这个画面阿布仿佛曾经见过。阿布不敢推门而入,生怕这一切的美好都是虚幻,只是心情激动的站在门外观看。 “阿布。”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阿布身后响起,阿布听出那是尤娜,后退两步转过身去,此时月亮已经从乌云后面探出头来,只见一地的银白色中间站着美丽动人的尤娜,那画面如梦如幻,阿布看得瞬间痴了。尤娜脸色一红,将双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的退往身后的小湖,很快就到了湖边,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阿布生怕尤娜失足落入湖中。赶紧从小楼上跑下来,追到湖边。这时尤娜已经踏上了湖水,一圈圈水晕从尤娜脚下向四周荡开,脚步虽慢但眨眼间便到了湖心。阿布站在湖边,看着尤娜犹如仙子下凡的样子怦然心动,湖水仿佛被阿布的炽烈影响渐渐升腾起雾气,原来只是薄薄的一片,最后竟将尤娜的影子都完全覆盖。 阿布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雾气碰到皮肤像水蒸气一般滚烫,此念刚起耳边就传来了水被烧沸时的“咕噜”声。湖面没有翻腾起气泡,这画面太过诡异,阿布忍不住伸出脖子想看看湖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看一眼阿布就吓得瘫坐在地上,阿布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在水底,他有一对犄角,令阿布印象深刻的是那双往外渗出灼热气体的双眼,这是阿布的梦魇。 那个黑影不打算放过阿布,从水里缓缓升起。立在的湖面上,迈步走出白色的雾气,样貌终于暴露在月光之下,他全身上下长着黑色的鳞片。鳞片连接处不断往外涌出火焰,额头上长出两只犄角向前伸出,犄角就像是由鳞片包裹而成,脸色黝黑五官清楚。阿布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对方的脸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眼熟,那黑影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自己。在阿布呆若木鸡的时候。黑影开口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阿布背脊一凉从榻上惊醒而起,薄被早已经被阿布的汗水浸湿,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阿布考虑再三,决定去找尤娜商量商量,这梦境清晰的如同现实,他很害怕自己会变成梦中的样子。 到了尤娜房前阿布轻敲几次才听到尤娜疲惫的应答声,阿布不知道,昨晚是尤娜送他回房间,尤娜生怕阿布喝醉了想吐所以一直守在旁边,直到阿布睡着以后自己才回了房间,躺到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胡思乱想过了很长时间才将眼睛闭上,所以现在显得有些疲倦。 尤娜洗漱了一番才请阿布进来,阿布看到尤娜的样子有些担心问道:“娜娜,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尤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阿布的问题,反问道:“你匆匆忙忙的跑来找我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个阿布就显得有些沉重,皱着眉头将之前的可怕梦境都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和自己的感受统统都作了描述,阿布觉得梦里的一切好像跟自己的心情有关,所以毫不犹豫的讲了出来。 尤娜一边听一边面红耳赤,没想到自己竟然经常出现在阿布的梦境当中,而且还和他的父母一起出现,更重要的是每一次自己在梦里受到伤害的时候阿布都表现得满腔愤怒,他似乎很在意自己。阿布没有留意到自己无形中正在表达对尤娜的爱意,而是满心期待的看着尤娜问道:“这个梦是不是说明我身体里的恶魔灵魂已经觉醒?他要来主宰我的身体。” 尤娜整理思绪,将心思从温柔甜蜜的情爱里抽出来,理智的思考阿布的这个问题,不得不说这些梦境都是一个征兆,这个征兆说明在阿布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正在慢慢苏醒,于是认真答道:“我觉得你的恶魔灵魂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但是还没有达到觉醒的阶段,更别说支配你的身体。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利用白盾的信息传递方式给卡尔少爷寄了一封信,把你的情形告诉他,如果他看到一定会第一时间赶来,你不用担心。” 阿布得到尤娜的安慰松了一口气,想着不久就会有家人知道自己的情形多少会让阿布感到好受一些,心情平复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寄的信,我怎么不知道?下次你记得告诉我,我也给爹娘写一封信,跟他们说说我的近况。” 尤娜有些不忍道:“还是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吧,免得米歇尔阿姨担心。我大概二十几天前将信寄出,从马坡镇到白盾本部要花上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回的话大概也要三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你要尽量控制你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负面情绪丧失理智。” 阿布应了一声:“嗯。”抬起头刚好和尤娜对视了一眼,尤娜赶紧脸色通红的低下了头,阿布正在诧异为什么今天尤娜显得这么害羞,转念一想,突然明白了原因,赶紧在身前摆摆手,语无伦次道,“我的确梦到你了,你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你出现在我的梦里合情合理,对吧?不对,应该说我想你才会梦到你,对,就是这样。不对,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想你,这个跟你是不是我的未婚妻没关系。” 阿布越是解释,尤娜显得越是羞怯,阿布眼看这样下去会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尴尬的张着嘴停在那里,尤娜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用眼角偷偷瞄着阿布。最后阿布双手拍了脸颊两下,站起身鼓起勇气道:“娜娜,这个,我希望你希望你能当我真正的未婚妻。那个,你能答应我吗?” 尤娜没想到阿布能这么勇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愣了半晌,脸变得更红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尤娜早就转变了想法,之前只是接受命令式的来照顾阿布,现在不同了,尤娜已经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于是她鼓起勇气应了一声:“嗯。” 可惜声音太小,阿布又处在心情激动当中,完全听不到尤娜在说什么,忍不住问道:“娜娜,你的回答是什么?” 尤娜又应了一声,声音还是有点小,不过阿布已经听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涌入全身的血液,阿布觉得身体都在燃烧,又问了一次:“娜娜,你愿意吗?”这一次阿布纯粹是故意想再听一次尤娜的回答,尤娜不疑有他,增大音量再说了一次。 阿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一把抱起身前的尤娜,在房间里转了三圈,仿佛自己抱起了整个世界一般欢愉,尤娜软绵绵的倒在阿布怀里。将尤娜放回地上,两人都不大敢看对方的眼睛,阿布以尤娜睡眠不好为由把尤娜送回里屋休息,自己走出门外只觉得天是蓝的,树是绿的,空气也变得香喷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心事(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生活在甜蜜当中的阿布根本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福兰特学院开学的日子终于到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尤娜身上,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喊着她的名字,天还没亮,阿布早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发呆,就盼着太阳赶快升起能见到尤娜。正偷偷在笑敲门声响起,阿布还以为是尤娜来了,开门一看,只见狄书、珈蓝、小七和李全穿着院服整齐的站在门口,阿布看着灰蒙蒙的天疑惑道:“这么早你们这是要干嘛?” 小七古灵精怪的看着身边的李全,一伸手背拍在李全的胸前,面对着李全眼睛却饶有兴趣的打量阿布道:“四少,我说对了吧,这家伙肯定不记得了。我说他最近恍恍惚惚,没人的时候还自己偷着乐,肯定有问题。”说完将头转过来对着阿布,摩拳擦掌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要自己交代呢,还是我们严刑逼供啊?” 李全配合着小七的话挪到了阿布的右边,小七则一边说一边走到阿布的左边,两人都慢慢蹲下身子准备着要扑上去,阿布赶紧举双手投降,开口道:“我坦白,最近我遇上了一件特别高兴的事,娜娜答应真的做我的未婚妻啦。”说完阿布忍不住又开始傻笑。 小七和李全面面相觑,小七假装挽起袖子怒道:“你这家伙耍我呢?你和娜姐整天眉来眼去的,你当我们看不到啊,再说了,她不早就是你的未婚妻了吗?什么真的假的,看来不对你用些手段你是不会招了,四少,我们大刑伺候!”说完小七先扑了过去,李全也跟着上前帮忙,说是大刑也不过就是脱下阿布的鞋子挠他的脚心。 狄书一边忍着笑一边偷偷看着身边的珈蓝,这段时间狄书也感觉到了珈蓝的变化。但是这个变化是狄书期望见到的,她变得温柔了许多,虽然还不像是现代情侣一般时常要黏在一起,但是两人相处的时间变多了,这很让狄书欣慰。三人闹了一会儿,狄书看了看天,打断三人道:“好了,别闹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再不走我们可都要迟到了。” 三人停了下来。这时阿布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一拍额头,跟众人招呼一声回屋里换衣服去了,这时李全难得调侃狄书道:“狄哥,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是不是先拿我们练练火候?” 狄书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珈蓝看不过眼了,对着狄书说道:“既然四少这么喜欢被人练。不如你跟他们的导师说说,给他开个小灶,加倍的练他,满足他的愿望。” 狄书瞬间跳出了尴尬的气氛。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嗯,这个提议好,就说是他自己要求的。用三倍,啊不,用五倍的磨练才对得起他的上进心。” 李全脸色一黑。学着小七的样子一脸假笑道:“狄哥,我开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呢?是吧,好兄弟讲义气,我们还是赶紧去学院吧,迟到就太对不起那些对我们抱有很高期望的敬爱的老师们了,对吧?” 阿布很快穿好院服跟着众人迈步向福兰特学院的大门走去,他们没有叫上尤娜,今天这么早起不过是为了参加学院的迎接仪式,下午才会搬回宿舍,所以阿布决定让尤娜多睡一会儿。 一路走来,阿布遇上了不少熟人,当然少不了辽火城城主的女儿灵巧儿还有尹霜,尹霜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李全心醉,不过灵巧儿对阿布的态度有些转变,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反而有一种故意疏远的感觉,还好阿布也没太在意,现在他有了尤娜,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下半学期开始了,众人又重新聚在学院的广场上听老院长训话,大体上就是回顾过去展望未来,老院长在台上口沫横飞阿布一句都没听进去,他一直在人群中寻找那熟悉的面孔,可惜直到结束都没有看到王超的影子。反而看到术师初级甲班的湘湘导师,仪式结束后就往教室走去,阿布跟身边的李全和小七说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喊道:“湘湘老师,您等等我,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湘湘老师回转身,看到阿布一时还认不出来,等阿布走到近处才恍然大悟道:“你不是体师初级乙班的阿布吗?正好老师有件事想告诉你,哦,你先说说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阿布有些疑惑湘湘老师想告诉自己什么,不过还是决定先问问王超的事,开口道:“是这样的,这个假期我和王超一起出去游玩,中途我因为有些事情先回来了,今天咱们学院开学,我没看到王超,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湘湘老师神色一暗,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要跟你说的正是这件事,昨天王超的父亲王猛将军请我去他家里谈话,他告诉我王超同学已经成功注册军籍,决定办退学手续。话语间我感觉王将军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不久,他还提到了你,叫你有空的时候上将军府去一趟,他有些话想问问你。唉,没想到我们班又少了一块天然的宝石。” 阿布不知道怎么安慰湘湘老师,尴尬的道了一声谢然后赶紧离开,在回李府的路上,阿布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来王猛将军为什么要见自己。 阿布回到李府的时候大家正在吃早饭,阿布很自然的拉开尤娜身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兴高采烈的边吃边聊。吃过早饭,阿布和尤娜独处了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才打算去拜访王猛将军,按照尤娜的吩咐,阿布在路上买了一些小礼品,提着东西就往将军府走去。 门口站岗的卫兵似乎早就得到了王猛将军的吩咐,在阿布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只是简单的验证一下身份就放阿布进去了,门的里面站着一个健壮的亲兵打扮的中年人,朝着阿布抱拳道:“你是阿布公子对吧?我们将军现在正在练武场,我带你过去吧。” 阿布学着那亲兵的样子,双手抱拳道:“有劳老哥带路了,不知道老哥怎么称呼?” 亲兵憨厚一笑道:“我们这些农家出身的兵丁没有什么好名字,我大名叫苟胜。你就叫我老苟吧,兵营里的战友一般都是这么叫我。” 阿布眉头一皱,这的确不是什么好名字,苟胜“狗剩”的叫实在不好听,但是第一次见面就叫别人“老狗”阿布又实在叫不出口,看到苟胜手臂上的伤疤阿布有了想法,答道:“这怎么行,老哥的战友们都是和老哥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可不敢和这些为国为民的英雄平起平坐,要不我叫您胜哥。这样既不生分也能表达我对您的尊敬。您也别叫我公子了,叫阿布吧。” 苟胜哈哈一笑道:“行,阿布。走,我带你去见将军。”转身的一瞬间,苟胜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喜爱的神色。若是阿布在王猛的军队里呆过,这时听到苟胜的名字一定会双膝发软两眼发直,因为苟胜还有另外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屠夫”。 苟胜带着阿布走过前院来到后院,高大的围墙将演武场围在其中,两人顺着走廊穿过了花园行至围墙边。还没见到王猛将军就已经听到一个声音从围墙里面传出:“三千七百二十八,三千七百二十九”阿布很好奇,王猛将军在数什么。 阿布很快就知道了答案,走过围墙。阿布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只败过一次的将军,只见王猛背对两人,略有白丝的齐肩长发用布带束在脑后,赤着上身。豆大的汗雨一般流下,身上的肌肉如两指宽的小蛇一般突起,双手握着一柄斩马刀。一向对矿石有些研究的阿布看出这把刀有些不同。这是用铅矿混合铁矿铸造而成,铅因为偏软不适合铸造兵器,但它却是铁的两倍重,以那柄刀的大小来看,至少有两百多斤。 阿布正在猜测斩马刀的重量,身边的苟胜开声道:“将军,您等的阿布来了。” 王猛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阿布,王猛的面容与王超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许多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有左眼角的一道伤疤,王猛大笑一声,露出整齐的白牙道:“哈哈,你就是阿布啊?你等等,我把今天的任务练完,你先到内厅坐一坐,我一会儿就来。” 王猛虽然这么说,但是阿布没有被忽视的感觉,反倒觉得王猛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于是大胆指着附近的小亭道:“王将军,我在那里等您可以吗?我觉得您的兵器蛮有趣的。” 王猛掂了掂手中的斩马刀,这是他平时练体的器具,除了很重以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既然阿布觉得有意思那就让他看看也无妨,于是答道:“可以。老苟,先给阿布上一壶茶。”说完转身继续挥动斩马刀,直到王猛将军念道,“四千!”这才停住。 王猛去洗个澡换套衣服,让苟胜陪着阿布在演武场先等一会儿,王猛走后阿布向苟胜询问自己能不能去试试那把斩马刀,苟胜上下打量了阿布,有些不太相信道:“阿布,你确定吗?那把刀老哥我举着都嫌重。”其实苟胜没有说实话,他自己要是用这斩马刀练体也能挥刀三千下左右。 阿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答道:“放心吧胜哥,我自小力气就比别人大,应该没问题。” 得到苟胜同意,阿布迈步走进演武场摆放斩马刀的地方,先用双手试了试重量,其实阿布还是低估了这把斩马刀,实际上它用了一些特殊的工艺增加了四分之一的重量,阿布运劲于全身将斩马刀缓缓举起,这是为了避免突然举起伤了自己。阿布试着挥动,因为不太适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跟着被甩了出去,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了两步这才停下。 苟胜生怕阿布有个闪失,一直在旁边看着,若是有什么不妥就赶紧冲上去。挥舞几次,阿布似乎渐渐喜欢上这把其重无比的兵器,他感到这把斩马刀和自己手上戴的复合重力法阵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很注重整体的运用。很快阿布就发现了其中的技巧,开始可以利用身体的旋转挥动斩马刀而不再显得那么狼狈。 王猛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回到演武场,他在演武场边看了看阿布挥刀的动作,对阿布多了一些好奇,等阿布停下手中的动作王猛开声道:“阿布,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也打造一把,如何?” 阿布赶紧放下斩马刀,转身对着王猛抱拳道:“不必了,王将军,您客气了。我听湘湘老师说您有事找我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王猛哈哈一笑,指着一边的小亭道:“我们去那边聊,我的确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是关于我儿子王超,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些答案。” 王猛和阿布两人在小亭坐好,苟胜为王猛斟了一杯茶,正要给阿布倒,阿布赶紧起身抢过茶壶,对着王猛道:“王将军,苟胜大哥和您一样都是我们楼兰国的功臣,我可不敢让他给我倒茶,我还是自己来吧。” 王猛满含深意的看了阿布一眼,仿佛在看一块发光的金子,这么多年了,王猛第二次看到一个人对自己的手下表现出真诚的敬重,第一次是在很久远的过去,那也是他唯一一次在战场上输给另一个人,而且输得心服口服。王猛一拍苟胜的肩膀,指着身边的椅子道:“你给我坐下,听到没有。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将军府就像在家里,别搞得自己像是个仆人似的,认识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副将,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我的管家呢。” 阿布听到这话,顿时震惊得合不上嘴巴,苟胜在两人的注视下缓缓坐到了座位上,傻笑了半晌。王猛这时转过身来看着阿布,亲切道:“你也别老是叫我王将军了,感觉就像没回家一样,叫我王伯伯吧。王伯伯想问你,自从你上次胜了王超,他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我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这一次你们两个人去了趟马坡镇,中途你回来了,王超却托人带来一封信,竟然说要退学,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章 心事(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阿布在王猛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心虚,才想到这么大的事应该先跟对方父母商量商量,毕竟王超要以身犯险总要征得老人家的同意,以当时的情形来看应该还有时间进行更周详的计划。阿布起身朝着王猛一鞠躬诚恳道:“王伯伯,我和王超的确有些事情瞒着您,现在我跟您说实话,希望您不要怪王超,那些选择都是我们一起商量之后决定的,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阿布开始给王猛讲述学院里发生的事情,他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给王超的那个耳光,王猛听到后眉头一跳没有任何表示,说到王超的转变顿时让这个不知道怎么向儿子表达父爱的父亲深感欣慰,接着阿布讲到马坡镇的遭遇,当然也毫不隐瞒的说到王超的那次受袭,王猛直到此刻才知道王超竟然受过伤,最后阿布说起王超投入八王爷麾下以及两人的约定,王猛突然觉得不再认识自己的儿子,他已经长成了可以肩负重任的男人。 阿布说完以后静静站在一旁等待迎接王猛的暴怒。王猛低头沉默半晌,心里不知道是酸楚还是高兴,举手示意阿布坐下,呼出一口气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王超表现出术师天赋的时候我还有些失落,可惜了我的衣钵无人继承,幸好他和他死去的娘一样优秀,后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暴躁易怒,原来都是因为我啊,我真对不起我的夫人。” 王猛眼中充满愧疚,抬头看向阿布时很快转为感激,左手握住阿布的右手臂,感慨道:“王超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他的福气,你们决定走这条路王伯伯支持你们,只是依你描述中八王爷的反应,我觉得他还是有些怀疑你们。为了更让人信服今天要委屈你一次了。”说着收回手,慢慢解开阿布带来的品香阁糕点,放了一块马蹄糕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之后叹道:“只是可惜了这些好吃的点心。” 为了配合王猛的计划阿布没有在将军府久待,向王猛告辞之后离开了演武场,苟胜提着点心盒将阿布送到了大门,停下脚步,一脸歉意的看着阿布道:“阿布,老哥要来了,一会儿要是力气使大了你可别怪老哥。下次老哥请你喝酒,怎么样?” 阿布不以为意,露齿一笑道:“老哥放心,我经得起摔,来吧。”说完张开双臂站在那里。 苟胜一点头,大喝一声:“你给我滚!”右手一把抓起阿布的领子,左手打开大门,右手发力将阿布凌空扔了出去,半空中的阿布只觉得身体轻飘飘。连忙将劲力运到背上,“嘭”的一声,阿布跌落在地,即便是已经早有准备他还是感到眼冒金星。苟胜跟着越过门槛。一甩手将装糕点的盒子丢在地上,各种糕点散落一地。 苟胜强忍着跑过去的冲动,一脸寒霜的抬起右手指着阿布道:“从今以后,你若是敢踏入将军府范围内半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你害得我们公子差点丧命还不够,居然有脸来这里求将军帮忙。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哼!”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回去狠狠关上大门。阿布默默的从地上站起,黯然伤神的离开了将军府。 苟胜等阿布离开之后重新回到王猛身边,此时王猛正在思考一些事情,见苟胜回来便问道:“阿布走了吗?” 苟胜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我好像用力过猛摔疼了阿布,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受伤。王爷,我有一点想不通,听阿布说,八王爷似乎想要拉拢我们,我们干脆直接表态支持八王爷继位不就好了,何必弄这么多名堂?” 王猛虽然在教育儿子上是个门外汉,但是在军事和政治上可是一只老狐狸,听到苟胜的建议摇了摇头,答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皇帝还神采奕奕,再管理楼兰国十年八年没有问题,如果现在表明态度支持某个王爷都会被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况且这么做有逼皇帝退位的嫌疑,我若是只是一人还可破釜沉舟,但是身后的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他们的家小我不得不考虑。所以我要和阿布撇清关系,不仅如此,我还要和王超断绝关系,这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不过我不打算告诉王超,你也别多嘴。” 苟胜嘟囔几句最后还是没有把话完整说出来,王猛也不在意,突然问道:“老苟,你觉得阿布怎么样?他的话是不是可以信?” 苟胜这时来了说话的兴致,将阿布刚进门时说的话告诉王猛,最后总结道:“王爷,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孩子,从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我喜欢他。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王猛双手环胸靠着小亭的柱子,眼看着演武场上被他踩得陷下去的地板,语气转冷道:“如果阿布所言非虚,我必定要让伤了我儿子的人血债血偿!不过我们也不能只听阿布的一面之词,虽然我也喜欢他,但还是需要调查调查,这才不会显得这么武断。” 阿布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为三王爷竖起一个强敌,一路往回走一路拍着身上的尘土,在阿布身后的巷子里有一个黑影时隐时现,远远尾随阿布。回到李府,所有人都在院子里闲聊就是不见尤娜的影子,阿布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尤娜正在他的屋里帮忙收拾东西,一想到角落还有这几天换下没洗的衣服,脸一红急匆匆往房间跑。 众人当天晚上就住回了学院宿舍,阿布和尤娜一边收拾宿舍一边互相偷瞄对方,以前两人只是假装未婚夫妻就已经感觉到了尴尬,现在确定了恋爱关系突然又要住回一间房一时间手足无措,原本只要花半个时辰就可以收拾整齐的东西,现在一个时辰还没有做完,等到全部弄妥当已经是深夜了。 各自洗了澡之后坐在厅里的两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气氛却不再显得尴尬,反而有一种暧昧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也许是忙了一天尤娜显得有些困了,阿布看着尤娜如出水芙蓉一般美艳不可方物舍不得再让她累着。所以将尤娜赶回了房间休息,阿布送尤娜到了榻边,脸色一红问道:“这个,今晚我们是一起睡还是和以前一样分开睡?” 这问题问得尤娜面红耳赤不知怎么回答,低着头想了许久,最后答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还不太习惯身边躺着一个人。” 阿布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尊重尤娜的决定,等尤娜躺到榻上阿布才回到冥想室,现在两人依然睡在以前的地方。但有些东西已经不太一样了,两人此刻的心境相比之前大不相同,而且尤娜并没有将房间的门关起来。安静下来的阿布还能听见尤娜温柔的呼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阿布根本睡不着,尤娜又何尝不是呢? 黑暗中,只听见尤娜的声音传来:“阿布,你睡了吗?” 阿布微微一笑,心想看来不只是自己兴奋得睡不着,应声答道:“还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我开心得睡不着觉。娜娜,你呢?” 只听见尤娜弱弱的答了一句:“我也是。”然后就没了声音。 阿布等了许久,没有再听到尤娜说其他的话,但是阿布的直觉告诉他尤娜并没有睡着。于是问道:“娜娜,你在想什么?” 等了一会儿,尤娜的声音响起:“我在想,虽然米歇尔阿姨很喜欢我。但是我不确定你的爹娘会不会同意我做你的妻子。我自小在封印之城长大,我的爷爷告诉我,他和我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是他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但他依然很爱我,自从爷爷死后我不知道在这世上还有没有我的亲人,而这样一个我是不是能配得上你?” 阿布第一次听尤娜说自己的身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阿布脑海中闪过石薇的样子,阿布甩甩头安慰尤娜道:“娜娜,别说傻话了,我爹娘一直希望能有个女儿,可惜我娘担心多个孩子会分掉他们对我的爱,所以迟迟都没有做决定,现在我可以告诉他们我帮他们找了一个儿媳,他们肯定高兴坏了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到时候我这个宝贝儿子就不值钱了,我可是要跟你争风吃醋呢。” 这话逗得尤娜“噗嗤”一笑,但是没过多久,屋里就传出尤娜哽咽的声音,阿布觉得不对劲,赶紧起身跑到房间门前,刚想迈步突然觉得没征得尤娜同意硬闯进去实在不好,挠了挠头道:“娜娜,你怎么哭了?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我可以进去吗?” 阿布不但没有说错话,而且还让尤娜感觉到心里非常温暖,尤娜只是感怀身世才控制不住情绪让眼泪夺眶而出,不过尤娜坚强的性格又不允许自己痛哭失声,只能低声哭泣,听到阿布这么说生怕他误会,赶紧道:“你进来吧,我没事,这不是你的问题。” 阿布快走两步手忙脚乱来到了尤娜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尤娜看到阿布的样子突然很想阿布抱抱自己,对着梨花带雨的尤娜阿布不忍拒绝她的要求,身体侧趟在榻上将右手穿过尤娜的脖子,让尤娜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左手伸到尤娜背后不断轻拍。 这个姿势激起了尤娜幼年时对父亲怀抱的记忆,双手紧紧抓住阿布的衣领将头埋入阿布的怀中,在阿布的怀里尤娜终于找到了宣泄点,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恐惧一股脑的释放出来,阿布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眼泪浸透,这时阿布突然从心中涌起一份责任感,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孩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也许是哭累了,尤娜在阿布怀里安静的睡去,而困意也慢慢袭上阿布心头。 阿布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阵阵的麻痹感,阿布保持那个姿势整整过了一夜,半夜里还能听到尤娜撒娇的叫着爹娘,看着怀里这个睫毛上还带着泪水的美丽天使,阿布觉得全身充满了斗志。阿布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尤娜转个身又睡了过去,阿布没有吵醒尤娜自己走出了宿舍,这时脖子上传来酸累之感,不过阿布依然笑容满面。为尤娜准备了一份早餐放在桌上,阿布这才迈着轻飘飘的步子往教室走去。 早上贝鲁尼导师给大家讲了讲这个学期的主要学习任务和计划,与上学期不同,这个学期结束有个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试炼,时间为期三个月,每两人一组,每一组将会有一位导员或者老师带领,具体试炼地点可以由自己决定,也可以听从导员或者老师的建议,试炼的结果看导员或老师的报告,它将决定学员下一年进哪一个中级班。 下午就好玩多了,有一堂两个班合起来上的公开课,最让阿布感兴趣的是讲课的老师,既不是贝鲁尼也不是湘湘,而是刚刚当上老师的狄书,阿布、小七和李全抱住看热闹的心态坐在后排,他们都很好奇狄书要怎么讲课。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阿布有些不解,上个学期一直和他们坐在一起的索尔突然坐得离他们很远,而且他看到阿布的时候脸上很是尴尬,还有些不好意思,阿布决定找个时间好好问问索尔。 上课时间没到,贝鲁尼和湘湘双双走进教室,他们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刚学习半个学期就被破格提升为老师的狄书能不能压得住场面,而几分钟之后的事情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贝鲁尼介绍完新老师之后就有人认出了狄书,引来教室里嘘声一片,狄书也不生气潇洒道:“我想很多人都认为我没有资格当你们老师,但是我想的恰恰相反,我认为我才是最适合当你们老师的人,因为不久前我还坐在你们身边,所以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好了,废话不多说,先让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着狄书走到讲台前右手拿着一块拇指大小闪亮的耀晶石,左手空空如也,两手手心向上平伸到身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右手将晶石垂直向上抛,刚升起十厘米晶石就消失不见了,不到两秒钟,晶石竟然凭空出现在左手上空,直直的落入左手手心。一旁的贝鲁尼和湘湘看到这一幕猛的站起来,目瞪口呆,一名见识广博的学生站起来喝道:“空间转移!这不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离开(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狄书看着教室里窃窃私语的众人也不打断,等大家都初步了解什么是空间转移之后,狄书才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应该都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在一个学期内学会称号者才能使用到的术法,同时还想知道我的方法是不是能用在自己的身上,我现在先回答第二个问题,要做到和我一样很难,这个我们可以从贝鲁尼老师现在的表情能够看出来。”说完众人看向依然呆立的贝鲁尼,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狄书继续讲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怎么做呢?这就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了,总结起来就是恒心、毅力还有钻研的精神,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是在说空话,好吧,你说对了,我就是在说空话。”讲到这里顿时引来讲台下又是嘘声一片,不过这回大家都是面带微笑,狄书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道,“好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来跟你们讲一讲空间移动的原理,从中了解一下这个术法的成型过程。” 台上的狄书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新老师,连贝鲁尼和湘湘都不得不佩服他能如此自如的操纵学生们的情感,最难的是这个过程让学员看不出一点痕迹,他们当然不知道,早在地球的时候狄书就已经带过好几个学生。只有一个人对狄书信心满满,那就是小七,他一直坚信,狄书是一名大隐于市的高人,现在不过是用些小手段隐藏自己。 狄书不知道众人的想法,继续自己的授课,他将左手一抬,一道巴掌大的风刃环绕在手腕处,狄书解释道:“这就是我刚才使用的空间移动的原型。” 一名曾经和狄书同班的术师举手,还没等狄书点名,他迫不及待站起来道:“狄书老师,你手上的不就是一道普通的风刃吗?” 狄书点头道:“对。这就是一道风刃,不过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呢,摩尼,不要这么着急。现在我们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再加一条要求,要有耐心。”摩尼只觉得四周的同学都投来鄙视的眼神,挠着头嘿嘿一笑坐回椅子上以此缓解了尴尬的情绪,这时狄书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喜欢你勇于钻研的精神,以后大家有疑问都可以提出来,但是要等我举起右手才能发问。” 狄书重新理了理思绪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使用的是非完整形态的空间移动,下面我用风术法来演示一下空间术法的进阶过程,仔细听好了。”狄书故意在这个地方停了一下,等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才继续道,“我们知道,风刃是由一股单向的空气流动形成,而雷系术法是由两股空气同时朝相反的两个方向流动摩擦产生,一般的雷系都是大型的定位术法,因为雷系术法被控制的可能性非常小。归其原因都是由于雷系能量的不规则发散。” 说着右手又施放出另一道风刃,狄书将两道风刃同时固定在左手心,让它们反向运动并缓缓靠近,逐渐接触的两道风刃发出尖锐的摩擦声。这声音其实是狄书为了强化雷系产生时能量的爆发而有意弄出来的效果,听得讲台下的众人牙齿紧咬。两道风刃陡然加速运行,慢慢的,在风刃相交处一道道细小的蓝色电弧冒了出来噼啪作响。很快两道风刃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微型的雷云风暴,这让没见过雷系术法生成的众人惊叹不已。 一旁的湘湘老师心中充满了感慨,他从没有见过一个老师竟然能够如此轻巧的在手心上施展雷系术法。而且为了让大家看清,狄书故意减缓了施法的速度,这样的元素控制力实在是让人觉得恐怖,而狄书接着做了一件更让湘湘惊讶的事。 狄书没有撤掉手上的雷云风暴,直接分心二用,开口继续讲课道:“相信大家对雷系术法产生的过程都已经了解,不过我们只是完成了空间转移的第一个步骤,接下来是需要制造空间裂痕。我发现空间裂痕的过程其实非常偶然,当时我只是想将雷系产生的能量合理的利用,于是用空气盾包裹在雷云风暴四周不让能量溢出,我发现一个有趣现象,能量竟然可以压缩,所以我不断的缩小空气盾,直到出现了黑色的电弧。” 讲解到这里,狄书将右手移动到左手上方,一个透明的空气罩出现包裹着雷云风暴,空气盾不断缩小,将原来保龄球般大小的雷术法压缩成桌球一般,原本蓝色的电弧逐渐变成了黑色。此时狄书的额头渗出了一些细汗。 狄书保持双手的姿势不变,继续讲解道:“巨大的能量高度集中会影响空间的平衡,从而撕开一道裂缝。”说完双手缓缓靠近,只见狄书手心的雷云风暴经过挤压之后冲破了能量的临界点突然凭空消失了,而阿布两手间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洞,这也是狄书从‘聚能’这个科研项目当中发现的空间穿越原理。 狄书坚持了半刻钟,终于因为体力不支撤掉了空间裂痕,偷偷呼出一口气后,狄书笑看众人道:“这就是整个空间移动的形成过程,最后就是空间移动方位及目的地的指定,这个就比较简单了,只要用意念控制就可以,有兴趣的风系同学可以找时间来跟我探讨探讨。现在是提问时间,有什么术师和体师理论上的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各种各样的问题,狄书都一一为他们解答。坐在后排的阿布很欣喜的发现狄书非常胜任这份工作,而且还游刃有余,关于体师问题的解答更是让阿布耳目一新,阿布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利用两人的关系向他讨教,现在不知道狄书还有没有时间。 这一堂课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还觉得意犹未尽,还好狄书给众人留一份家庭作业,让同学们将自己想要了解的哪方面内容写在纸上,第二天早上交到他的办公室,他会在下一节课为大家仔细讲解。 狄书现在成为了佛兰特学院的老师,住的地方不再是以前的学生宿舍,而是搬到了教师住宅区,不过为了方便与珈蓝等人接触。他向院长申请了一间相对角落的老师宿舍。此时狄书的宿舍里热闹非常,阿布正在给珈蓝和尤娜讲述狄书在上课时的飒爽英姿,一边讲一边还学着狄书的样子说话,学得惟妙惟肖。 珈蓝微笑看着狄书,忍不住调侃道:“看来我们的狄老师教得还不错嘛?即将成为教育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指不定哪一天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如你看看现在能不能也教我点什么?我也好在你成名之后可以到处吹嘘一下。” 狄书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何必这么麻烦?到时候我就站在你旁边,你逢人就可以指着我跟对方说‘这是我们家老爷’,让他们羡慕死你。”这话一出。房间里众人瞬间呆在原地,在他们的记忆里,珈蓝这个时候应该暴起揍狄书一顿,要么就是生气得骂起来,然而珈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坐在原地。 狄书也是得意忘形才脱口而出,说完就意识到出了大问题,连忙用眼角瞄着珈蓝,看到珈蓝没有任何表示,胆子又大了起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大声道:“这个,我有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从今天开始。珈蓝就是我狄书的妻子,你们都得管她叫嫂子,知道吗?来,整齐的叫一声听听。” 珈蓝突然抬头嫣然一笑。跟着狄书道:“你们都听到没有,快叫嫂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阿布、小七和李全目瞪口呆,唯有尤娜脸色羞红的看了阿布一眼。低声叫了一声,“嫂子好。” 阿布与小七面面相觑,李全则凑到狄书身边,一掌轻拍在狄书的肩膀上,带着请教的口吻问道:“狄书,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狄书为难的看着李全,现在当事人就在旁边,即使狄书真的有什么方法也实在不好说出来,转脸对着一旁的珈蓝呵呵一笑道:“以珈蓝的天生丽质我早就喜欢上她了,自然想方设法吸引她的注意力,最后她终于被我的诚心打动。”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是李全却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在狄书的宿舍里闹得很晚才各自回去,珈蓝最后一个离开,狄书借口天黑路不好走硬是要提个灯笼送珈蓝回去,珈蓝也想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就答应了狄书的要求。 两人漫步在校园里,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牵在了一起,安静的走了一段,珈蓝突然开口道:“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珈蓝今天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和两人平时独处的时候说话的感觉不太一样,狄书不知道珈蓝想问什么,但是总觉得在确定两人关系之后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握紧珈蓝冰凉的小手答道:“你说吧,什么问题?” 珈蓝脸色突然暗淡,不过还是鼓起勇气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个我悄悄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会不会伤心难过?” 听到这话,狄书的脚步停了下来,珈蓝也不由的转身看着狄书。其实珈蓝问的是她如果悄悄回了丹朝狄书要怎么办,但是狄书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一脸坚定的答道:“如果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答应你,我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挽回你的生命,我好和你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狄书握住珈蓝的双手,深情的看着珈蓝的眼睛道:“我狄书在这里对天发誓,即使拼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治好你的病。”接着兴奋道,“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心脏病也是可以治愈的,现在我已经研究发现了一些适用于这里的手术的可能性,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能够找到完美的方法。” 虽然听不懂狄书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狄书像孩子一样的高兴,珈蓝心中突然感到非常满足,至于狄书口中的病,珈蓝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珈蓝甩了甩头,将还要说的话抛在脑后,静静的感受和狄书在一起的时光。 学院里的日子平静如水没有波澜,学院外则是另外一副光景。七天后,汴城的街道上走来了一老一少,年老的那个花白胡须花白头发佝偻着身躯走在后面,年少的那个白白胖胖说话带着点娘气,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年老者一身仆人打扮,跟在年少者身后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年少者烦了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道:“老牛,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我都快烦死了。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出来,不要像守财奴一样嘀嘀咕咕。” 老牛听到这话立马高兴的笑起来道:“三少爷,这可是您让我说的。我说少爷您怎么也是咱们”声音突然停住,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七圣堂的三少爷,您喜欢什么不好,整天捧着这些什么哲学名著,您不知道其他人都怎么笑话您,说您脑袋让门给挤了,您一个杀手读的书再多,难道还想参加科举吗?” 三少爷转身继续往前走,冷冷一笑道:“那些没文化的人知道什么,整天就知道怎么折磨别人,还以此为乐,谁不知道他们夜里内心是多么空虚。哪像少爷我,即使手上不沾鲜血也可以活得快乐,要不是我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我早就不干了,哪里还用得着受那老家伙的气。” 老牛追上去表达不满道:“三少爷,您这么说堂主可就不对了,他也是为了你好。” 三少爷烦躁的甩甩手道:“要不是因为他的‘好’老七也不会负气离家出走,他的好还是给他自己留着吧。”说着又停了下来,指着老牛的鼻子道,“你自己的事办完了不回去老是跟着我干什么?” 老牛没有回答三少爷的问题,而是看着小巷子一处暗号道:“三少爷,我们到地方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离开(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老牛在三少爷前面带路,顺着阴凉的巷子两人悠哉的往里走,巷尾有一间出名的小染坊,现在染坊大门紧闭,不过可以从低矮的外墙看见院内晾着各色的染布,不远处的房檐上挂着一盏不显眼的灯。三少爷双手环胸往墙上一靠,脸侧向巷子外仿佛在看风景,老牛从三少爷的架势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去敲门,无奈的走到门前一短三长扣着门。 门内原本染布的“哗哗”声停了一会儿,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道:“来了!外面是谁啊?” 老牛摸着下巴的胡子道:“我是西边来的商人,专做些生肉买卖,听说你们这里卖的布很漂亮,我过来挑挑有没有合适我老婆的,我给她带回去做几件衣裳。” 门内的人声变得热情又再响起道:“我们这里染的布都比较鲜艳,不太适合年纪大的人,不知您的夫人今年几岁?” 老牛一脸尴尬,搓着手道:“十八!” 这暗语非常奇怪,级别越高的人答的年龄就越小,三少爷等的就是这一刻,“噗嗤”一声低下头强忍笑意,再抬起头来看着老牛窘态的时候嘴角都还在抽动。这时染坊的门终于打开一道巴掌大的缝,一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两人,最后才将两人请进院内。 一路上三少爷和老牛都表现出客人应有的样子跟在中年人身后,穿过中庭,三人到了后院走进一间偏僻的小屋内,房门刚刚关上,那中年人立即转身往地上单膝一跪,恭敬道:“牛犇总管,三少爷。不知牛总管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中年人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三少爷朱家庆有命令在身才会来汴城,牛犇的目的就让人猜不透了。牛犇先招呼三少爷坐到椅子上,自己才大马金刀的坐下。侧着头看向中年人眼中寒光忽闪,语气有些不高兴道:“沈墨,该你管的你就管,不该你管的你别管。” 沈墨打了一个激灵,另一条腿赶紧跪了下来道:“是,总管大人教训的是。” 朱家庆看不惯牛犇的德行,甩甩手不耐烦道:“行了,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先给我站起来回话,我的羔羊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沈墨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从里屋取出两张纸,上面写了一些他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朱家庆接过纸张开始仔细查看,这些信息可能会帮助他更好的完成任务。 朱家庆纸上的信息时,沈墨开口讲解道:“阿布和狄书本是佛兰特学院初级班的学生,他们刚进学院半个学期,但是狄书这个学期开学就成为了福兰特学院的新老师,所以属下认为,他会比较棘手一些。阿布就比较简单一些。我跟踪他的时候他只有一次去过王猛将军的府邸,不过见面的过程看来并不愉快,最后被扔出了门外。至于两人的实力,因为时间仓促。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对了,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觉得需要跟您禀报,接到总堂的命令之后我曾经见过他们一群人一起出门,其中有一个人让我觉得非常面熟。看起来很像七少爷,但是他没有七少爷的黑眼圈,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样。后来他们都搬进了学院住,我没有办法潜进去调查。” 朱家庆将纸上的信息铭记心中,然后将纸交给一旁的牛犇,沈墨连忙上前为两人各斟了一杯茶,朱家庆轻抿一口,皱眉道:“还是酒好喝。我管他什么佛兰特学院,今晚我就夜探一番,踩踩点再说,要是可以,我就顺手解决了那两个人。” 沈墨一脸担忧拱手道:“三少爷,您还是小心为上,这佛兰特学院高手如云,一个不好” 沈墨欲言又止的神情没有让朱家庆有任何退却,反倒是激起他的好胜心,早在来之前他自己就打听过佛兰特学院的事情,心中有一个打算,他本想偷偷溜进校园杀了两人,完成任务以后谎称自己受伤颇重,这样又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一段时间,于是乎沈墨的劝告就变成了忠言逆耳。唯一的问题就是牛犇,他的出现是一个变数,他一向只对堂主言听计从不敢忤逆,他一定不会为了自己向堂主撒谎,怎么利用牛犇,这是一个难题。 至于沈墨口中的七少爷,朱家庆觉得这不过是掩饰他无能的借口,之前为什么从未发现,偏偏自己来了他就要提出来,这意图太过明显。朱家庆在叶城也怀疑过进入天香阁的人就是朱小七,但是却失望而归,现在沈墨摆明是要自己去确认这个事情的真伪,还要确认说明存在疑点,先把正事办完以后再看看那人是不是真如沈墨说的那般相像。 朱家庆做了决定就不打算更改,不过还是要假装问问牛犇的意见,于是假惺惺道:“老牛,你今晚是在这呆着还是跟我一起去?” 牛犇对堂主的这几个儿子都有所了解,虽然猜不到三少爷具体在想什么,但是大概知道他的一些想法,翘起二郎腿拿起茶杯道:“这是三少爷您自己的事,我就不跟着搀和了,晚上我还有别的事情。如果您需要,我倒是可以把那边的事缓一缓过来帮您,不过佣金我可得分一半。” 朱家庆哈哈一笑过后瞬间脸色一沉道:“死一边儿去!想打我佣金的主意,你今晚别跟过来,要是让我看到你,小心我把你当做抢食的恶狗,我可不会留情面!” 牛犇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将茶杯放在嘴边,学文人般抿了一口,不过那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粗人在牛饮没有半分优雅可言,最后把空杯一放,自言自语道:“还真是酒比较好喝。” 当天,朱家庆和牛犇就在沈墨的染坊里吃了一顿午饭,两人围坐桌边很自然的拿出自带的银质筷子,将三道小菜都试了一遍,而一旁的沈墨则是见怪不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其实可以算是杀手的悲哀,仇家太多不得不时刻小心防范,即便是在七圣堂也有同样的习惯。这也成为了他们辨认自己人的一个小动作。 当晚午夜时分,万物寂静之时,染坊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人灰衣灰裤带着一块同样颜色的面巾,看微胖的身形就知道此人就是朱家庆,他看了看天空中密布的乌云,点了点头,纵身一跃出了围墙。朱家庆离开不久,牛犇从屋里出来,身穿黑衣黑裤还带着一个黑色的猿类面具。悄悄跟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佛兰特学院潜行。 佛兰特学院占地面积较广,外墙修建的时候也是花了很多工夫,建成以后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守卫,皇帝特批佛兰特学院有自己的军队。说是军队不过是由退伍的老兵组成,让老兵们有些事情干,免得他们无事生非,还好对他们来说佛兰特学院也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他们还算是安分守己。再说没有人会觉得在汴城这个地方有人胆敢潜进佛兰特学院去自找麻烦。所以老兵们除了每天要轮流站岗巡逻以外生活过得非常安逸。 朱家庆躲在外墙的阴暗处仔细观察墙面,砖与砖之间的缝隙虽然不大但还是可以攀爬,顺着墙朱家庆如吃饱的壁虎般悄无声息的爬上了顶端。朱家庆没有立即翻过去,而是趴在上面查看周围的环境。他发现在自己头顶有一根被涂成黑色的细丝,这细丝顺着墙面向左右延伸,若是仓促越过墙壁必定会触碰到,至于会引发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朱家庆探头看了看围墙里情况。大概计算了距离,重新回到墙下。 朱家庆将大腿两侧绑的两柄匕首反手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突然“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原地。黑暗民宅里的牛犇跳了出来,跃至朱家庆消失的地方一蹲,轻轻摸着地面,原本由坚硬石块铺垫的地板因为牛总管的按压而向下凹陷了一些,这并不是说明牛犇有多么厉害,造成这种后果的是出现在围墙另一边的朱家庆。 朱家三少爷的遁地术是纯粹破坏式的术法,之前有一段时间学习如何修复地面,但总是做不到非常完美,虽然可以造成空间移动的视觉错乱,但是地面这个缺陷还是很容易被人识破。 朱家庆进入内院背靠在事先看好的大树警惕的看着四周,只有远处一座依墙而建的双层小木屋依然燃着灯火,这是老兵们巡逻后休息的地方,其实巡逻也只是到处看看做个样子。在外墙和真正的校区之间是一条环形带,一道象征性的一人高铁栅栏作为隔挡,谁都可以轻松翻越。朱家庆看清方向,顺着墙边朝小木屋潜去。朱家庆没有发现脚下的草地比一般的还要松软有弹性,显得有些不正常。 朱家庆缓缓走近小木屋,慢慢听到一阵阵“咚咚”的奇怪敲击声,仿佛是被挖掉一块的竹节被不断敲打,只是力道不大,朱家庆停下脚步,而那声音顿时消失,朱家庆再迈一步,敲击声又响起。朱家庆脸色大变,暗呼一声:“糟糕!” 此时发现脚底下有机关为时已晚,小木屋内已经冲出三名高大健壮的身影,一人握斧两人握刀,三人脸上部分须发已经略显花白,刚毅不羁的眼中不时流淌着戾气,最后出来之人抬脚一蹬小木屋外一根圆柱形的竹制圆筒,只听见“哔”的一声尖锐声响,一只羽箭射向天空,最后在高空中炸开。 下落的火光照亮了周围,显现出了朱家庆的身形,其中一名握刀的老兵大喝一声:“呔!你是何许人也,竟敢来此造次!” 握斧之人不耐烦道:“老王,你打个架都这么多废话,抓起来再问不就知道了吗?上!”说完挥舞起两面斧欺身而上,移动的瞬间一股杀气喷薄而出,笼罩朱家庆全身,令朱家庆领略到沙场回来的悍将才有的气势。 老王不甘示弱抽出弯刀也跟着冲了上去,口中喝道:“老李等等我。老张,你再不跟上可就没你动手的份了。” 朱家庆不等三人聚拢,决定先下手杀了一人,这样可以周旋的余地就更多一分,朱家庆将双手匕首藏于身后,往身后的墙上一蹬,身体如箭一般射向握斧的老李。 老李身经百战,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突然有一种要被猎杀的感觉,这是一种动物面对比自己强大生物的本能反应,老李心中一惊,猛然停住前冲的身体,双手高举双面斧用尽全力向朱家庆劈去,同时口中大喊:“点子很硬,大家小心点。” 朱家庆闭口不言,身体到了老李面前一米左脚使劲一踏,地面微陷,同时运起变体之术强化右手急速上挑迎上已经落下一半的斧头,左手匕首翻转刃尖向前,迅速刺向老李的肺部。 “当!”斧头和匕首交击,一股巨力从斧头传向朱家庆的右手,一阵酥麻之感瞬间传到手臂,累得左手的匕首慢了半拍。老李也不好过,他没想到对方有些发胖的身体爆发力竟然这么强,以至于身体也倒飞而出,老李就此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是斧头反弹的力道太大,老李一时没握住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幸亏他及时侧身让过,斧头只是砍伤了他自己的左肩。 朱家庆身形受阻刚想发力上前了结老李,此时老王和老张已经冲到朱家庆身旁,两柄长刀如毒蛇一般分左右袭至,朱家庆后退一步,左手匕首重新调整反握,双手同时运起变体之术强化手臂将匕首往刀锋划去。 “叮”一声脆响由左边响起,老王的身体倒飞而出,但右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两人的兵器并没有接触,老张刀锋一转,紧贴着匕首的锋刃滑向朱家庆的手腕,看来是要断他的右手。缓过劲来的老李也已经爬了起来,单手提着斧头冲了过来。 朱家庆双手以同样的力道挥出,一只手击实,另一手则击空,这感觉实在让他胸中气闷,又后退了一步,收回右手,左脚抬起踢向老张的心口。 这一脚迅猛而且狠毒,老张不慌不忙的掉转刀面横在胸前,左手前臂紧靠刀面上准备卸力之用,打算硬接这一击。冲上来的老李看到这一幕非常着急,他是吃过亏的人知道对方的力道,这一脚如果被踢实,老张的左手可能会断掉,于是将手中的双面斧用力扔出,如果朱家庆不收脚,踢中老张之时这右脚也就不用要了。 ps:对不起,阴雨死回来了。给大家一个忠告,智齿如果长不出来,记得把它拔掉,不然它真的会要你的命,切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一章 离开(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朱家庆思绪在脑中飞快转动,对方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自己何必与他拼得两败俱伤,况且那只响箭已经射出,现在杀了这三人也是于事无补。朱家庆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今晚想要夜探佛兰特学院的计划泡汤了,向后退了两步躲过飞来的斧头并快速打量四周,远处的黑暗中有灯火涌动像是有人群聚拢过来,朱家庆不敢迟疑双脚前蹬,身体掠向背后的墙。 眼看朱家庆就要摸上墙面,一颗旋转的菱形冰弹从老李的右腋下冒出飞向朱家庆的腰际,出手时间拿捏得无比精确仿佛经过计算一般,冰弹的运动轨迹刚好被朱家庆自己的手臂遮掩,如果他原势不变靠向墙壁,等他眼睛能够看到冰弹的时候肯定已经挨了一记重击。 这个时候,经验就凸显出它的作用。朱家庆虽然看不到危险在哪里,但是冰弹的破空声让朱家庆心生警惕,他就地一滚,改变了身体移动的方向,“嘭”的一声,冰弹撞击在墙面上爆出一朵冰花,双面斧也就在这时撞上了另外一处墙面,碎砖砾四溅。老王的体质较弱,倒地的时候直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一滚重新站起来,又朝着朱家庆围了上去,动作没有丝毫停滞,表现出一个军人的狠辣。 眼看三人又要成为合围之势,朱家庆从地上弹起眼中透着凝重,他一向是以暗杀见长,明着对抗不是他的强项,单打独斗还可以说胜券在握,以一敌二拼着受些轻伤倒也能杀掉两人,但是现在看得见的有三人,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有几个人,朱家庆心中微微有些焦急,终于体会到明暗之间的心理差别。 朱家庆正在内心盘算,老李三人背后的树林中响起一声闷哼。一个人影伴随着四处崩裂的冰盾倒飞而出,那人身穿学院老师的服饰,落地时脚尖一点,一个后空翻站到了三人身后不远处,左手抬起在嘴边一抹,弓着腰看向林中,火光中依稀可以看出他的样貌,正是叶清轩。 戴着黑色猿面的牛犇从树林中快速的冲了出来,双手自然摆在腰后,右手握着一件奇怪的兵器。这兵器两头尖尖,看起来像是峨嵋刺,而中间部分却又不同,是成人前臂长短的圆筒,圆筒将大半的刃尖藏在其中。 牛犇此刻血气翻腾,他没想过在佛兰特学院随便碰上一个老师都如此了得,佛兰特学院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知道对方也好不到哪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带着朱家庆摆脱众人的纠缠离开这里。牛犇来到叶清轩身前两米。眼看还没有到拳脚攻击的范围,右手突然一甩,那件奇怪的兵器瞬间如弹簧一般变长,露出它的真面目。就如同两边都有枪头的长枪。 双尖枪带着呼啸的风声袭向叶清轩,叶清轩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刚才的位置偷袭自己,此刻自己身后有三个老兵,如果自己闪躲。必定会让这三人身首异处,这是在逼迫他硬接这一招,而叶清轩又没有十足把握能挡下这全力一击。 仓促间。叶清轩施法立起一面带着半米长尖刺的冰盾,冰盾最大限度的保护着四个人,面积变大了这也使得冰盾的防护性减弱。“乓”双尖枪敲在了冰盾上,意料之中的巨大冲击力震碎了冰盾比较薄的部分,叶清轩站立不稳不住向后倒退,同时一股腥甜涌上舌尖。老李三人也是经过大风浪之人,叶清轩倒飞而出的一刻三人已经意识到对方不止一个人,于是早已停下前冲的身子,这时叶清轩倒退了两步之后,三人急忙上前抱住叶清轩。 冰盾反弹回来的力道也超乎牛犇想象,他现在右手虎口开裂渗出鲜血,不过脚步依然不停,双尖枪往仅剩的冰盾上借力一点,身体腾空而起跃向朱家庆,落地后低喝一声:“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朱家庆早就从面具上认出对方是谁,很想问一句‘你来干嘛’但还是忍住了,毕竟大敌当前,而且照这个情形看,自己还要靠对方脱困,实在没时间多费口舌,只简短的问了句:“怎么走?” 牛犇指着围墙回答得也很简洁:“上面!”说完解开左手的缠布一头塞进朱家庆的手中,两人迅速来到墙下,牛犇弓起马步左手一伸,朱家庆会意踏着牛犇的膝盖跃起,牛犇左手顺势往朱家庆腰上一按,朱家庆的身子加速上升。 “想走!没那么容易!”叶清轩大喝一声。老李三人替叶清轩承受了一部分的压力,这让叶清轩很快恢复过来并在手上聚起一个冰封之球,眼看着朱家庆跃身而起,他赶紧出声喝止,同时将手中的术法向身在半空的朱家庆施放。冰封球速度中上但是会在飞行的过程中发散式分裂出许多两指宽的小型冰弹,适合用于群体攻击,但作为封死两人的去路也不失为妙招。 牛犇面色一沉,将手中的双尖枪在身前不断转动,此时朱家庆已经在墙上稳住身形,一拉手上的布条将牛犇整个人拉得腾空而起,牛犇舞动的双尖枪正好挡住了飞过来的一部分冰弹,两人就在这一拉一扯之间迅速逃出了佛兰特学院。 出了学院,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直接选了一间最近的酒楼钻进他们的酒窖,黑暗的酒窖里静悄悄,只有两人放缓的呼吸声,朱家庆呼出一口气道:“好险,没想到佛兰特学院的守卫竟然这么厉害,差点就走不掉了。老牛,你没事儿吧?” 杀手不习惯保护人,牛犇摸了摸左肋,一阵阵寒冷和刺痛从那里传出来,冰封之球分裂的冰弹实在太多,他又是单手挥舞兵器,难免会有漏.之鱼,听到朱家庆的问话,头往酒缸上一靠道:“挨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三少爷,这回进入学院去暗杀的念头该放弃了吧?这不可行啊。” 朱家庆面子上挂不住,不过看在牛犇为自己而受伤的份上他没有出言反驳,双手环抱于胸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不能力敌。看来只能智取了。”思考了许久,朱家庆终于有了主意道,“沈墨给我的资料上提到一点,他们跟义钱庄的四少爷是好朋友,不如我们先将李四少骗出来,再以此为饵,引诱那两人上钩,你觉得怎么样吗?” 牛犇自己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答道:“这个可以。怎么骗它出来这个问题我们要好好想一想。” 倒是朱家庆胸有成竹道:“这个简单,你就等着看吧。” 学院里的阿布不知道自己和自己的朋友正被别人算计,他还在悠闲的上着课。第二天,学院里开始流传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人云亦云的力量非常强大,原本叶清轩只是和牛犇接触不到一刻钟,但是在同学们的口口相传中却被传成了大战三百回合不分上下,最后还是叶清轩使出了杀手锏才将对方赶跑。传言大多失真,不过有一样却是没有变化。就是那张诡异的黑色猿类面具和那把奇怪的兵器。 说回正题,自从阿布和尤娜确定关系,他们时常都腻在一起,狄书也是一样。得到珈蓝肯定之后,狄书大部分时间只做三件事,学习医术、陪伴珈蓝和教学生,根本很少时间能见到。所以中午这段时间,一般只有小七和李全两人一起在饭堂吃着午饭。 两人正在数落阿布的重色轻友,身旁走来了三个高年级的学生聊起昨晚的激斗。 红头发的师兄道:“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发生了学院有史以来第一百二十九次的潜入。不过可惜的是他们刚跨过围墙就被人发现了。” 黄头发的师姐道:“我也听说了,他们的胆子可真大,我们佛兰特学院也是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我还听说叶清轩老师当时在散步,说是因为某个学生提的难题让他无法解答所以半夜出来找找灵感,谁知道竟然碰上这事。叶老师还真是厉害,竟然一个人把他们都赶跑了。” 栗子色头发的师兄道:“虽然我没看见叶老师动手,但是十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过还想偷偷潜进来,那些毛贼也太不自量力了。不过我倒是非常喜欢他们头目的装束,黑衣黑裤带着一张黑色猿类面具,拿着一把双头枪,酷啊。” 言过其实的话小七都没太听进去,但是后面这几句却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嘴里的饭都来不及咽下,突然站了起来,把对面吃着饭的李全和谈话的三人都惊着了,李全面带关切的看着小七道:“你小子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没事吧?” 小七有些慌张的看着李全,在李全的眼神注视下慢慢的恢复平静,小七暗暗告诉自己这不过只是巧合,不一定是家里人发现了自己,抹了一把汗拍了拍李全的肩膀道:“没事,是我想太多了,吃饭,吃饭。”一顿饭下来,小七表现得心神不宁,这让一旁的李全非常担心,吃完饭以后坚持要小七回宿舍休息。 小七满怀心事的跟李全并排而行,刚刚经过李全的宿舍,从一棵树的树荫下跑出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这是汴城义钱庄掌柜的小儿子,李全有些意外,拉着小七停在路中间,冲着小男孩问道:“毛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家里出什么事了?” 毛儿跑到李全跟前,听到李全的问话摇了摇头道:“少爷,家里没事,不过今天我们钱庄来了一位脾气古怪的老人家,他怎么都不愿说出自己叫什么名字,还让我爹把这封信交给您,说是重要的事,所以我就来了。” 李全接过信封,一边拆一边回想自己有没有认识这样的一位老人,可是搜寻了记忆中认识的老人,实在没有一个人与毛儿所说的吻合,于是打开信纸仔细其中的内容,还没看完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奇怪,小七虽然有心事,但还是注意到了李全的变化,关切的问道:“四少,家里没事吧?” 李全支吾几句,将手中的信递给小七,然后在一旁来回踱步。小七接过信纸入眼第一个字就呆住了,这分明就是七圣堂牛犇总管的字迹,信的内容说的是他手上有阿布和狄书的一些秘密,可以让他们家破人亡,但是只要李全肯出一笔钱,他可以将那些东西交出来,然后拿着钱隐居起来等等。 小七证实了牛犇不是为自己而来,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信里的种种迹象显示,七圣堂的目标是李全,而七圣堂的生意一般只有杀人,小七才不会相信信中的鬼话,他必须劝李全不要理会,小七把信一扔假装不屑道:“这种骗人的把戏你也信吗?以阿布他们的为人你觉得他们能干出什么坏事来,别理这人,他这是要讹你的钱。” 李全倒不这么认为,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不然真的出什么事,他怎么向狄书和阿布交代,但是李全又觉得小七的话有道理,考虑再三,他谨慎道:“要不这样,这事情先不要告诉阿布他们,我先去看个究竟。如果他真的想骗我的钱,我一定会让他吐回来。” 小七看着李全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劝告没有办法说服李全,但是他也知道七圣堂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放弃。小七低着头来回走了几遍,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李全面前两手握住他的手臂道:“要不这样,拿一套你的衣服给我,我假扮你去赴约,如果有什么不对我还可以马上走,就你现在的身手我非常不放心。”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最终李全说不过小七,两人回到李全的宿舍,出来时小七已经换上了李全的衣服,两人定了一个时间,如果到时候小七还没有回来,李全就将这件事告诉阿布他们,到时候再一起处理,小七同意这个决定。但是让李全想不到的是,因为这个决定,小七就此离开了汴城,离开了楼兰国。 小七戴了一顶帽子,学着李全迈步的姿势跟在毛儿的身后离开了佛兰特学院,两人出来后不久,小七就让毛儿先回家,自己选了条小路朝着义钱庄走去,他在以身犯险,小七知道自从他离开学院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他要将牛犇引出来。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出现的竟是朱家庆,他坐在小七必经之路的墙头看着对面的兰花,笑道:“你来啦?李家四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线索(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小七停下脚步头微微抬起,帽檐恰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眼睛平视前方盯着朱家庆的双手保持警惕,他始终认为还有一个牛犇没有露面,他需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模仿李全的声音道:“你就是那个要找我的老人家?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朱家庆双手往墙上一撑跳了下来,小七的视线顺着对方的身体下移,头也低下来一些。这一个刻意的小动作没有引起朱家庆的注意,他往对面长着兰花的墙上一靠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过是在做一笔生意,这笔生意需要借用四少的名头来完成,至于什么生意就恕在下不能奉告了。如果四少肯合作,我保证事成之后让你毫发无伤的回到义钱庄,如果你不识抬举,我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听到朱家庆回答得这么谨慎,小七觉得很难从他口中套出事情的真相,当务之急应该尽快回佛兰特学院,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阿布他们,小七觉得以阿布和狄书等人的机智,肯定能够想出解决办法。 小七为了不打草惊蛇,将右手夹在左腋下学着朱家庆的样子往墙上靠,同时开口道:“笑话!我堂堂义钱庄的四少爷,什么时候都不会任人摆布,你要是再不表明来意,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家庆冷笑几句还想说话,意外忽然发生了,只见小七靠上的那面墙轰然倒塌,两人脸上同时现出了错愕。小七藏于腋下的食指运起变体之术本打算刺入墙面试试墙体的厚度,因为照这样下去,两人必定会谈崩,所以需要事先找好退路,没想到这面墙年久失修早就不堪重负。经过朱家庆用力一撑更变得摇摇欲坠,而小七的体重就变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稻草。 小七最先反应过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小七右脚迅速挑起一块断裂的砖块,砖块朝着朱家庆的双眼飞去,他自己则一个迈步冲进了洞开的小院,朝着屋内奔去。躲在暗处的牛犇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表现得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他经验老到,算好了小七大概逃离的方向奔了过去,他相信呆在原地的朱家庆可以迅速做出应变反应。 朱家庆虽然慢了半拍,但是长期的训练还是让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身子一矮躲过砖块,脚下发力,跟着小七的背影冲向民房。刚到屋前,只见迎面飞来一团黑色的影子,朱家庆生怕有诈往地上一蹬,整个身子跃上了房顶,一个瓦罐飞出撞上身后的墙,一些淡黄色的液体四处飞溅,接着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朱家庆勃然大怒。对方竟然往自己身上扔尿罐子,这让他怎么能忍,跳下屋顶朝小七追去。 小七事先没有机会查看周遭的坏境,很快就被牛犇堵在一条巷子里。他脚下不停双手抽出腰间李全打造的那两把晶石匕首,朝着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牛犇冲过去。牛犇将兵器一甩,双尖枪重新现形,奈何巷子里墙与墙之间的距离较窄。长兵器会受到一定限制,不过这难不倒牛犇,他的兵器本就可以当枪使。而这样的环境正好可以使用这件兵器的“刺”字诀。 牛犇双尖枪一抖,画出四朵枪花,分别刺向小七的下盘和腰身,枪花使得双尖枪攻击的方位带有迷惑性。小七不及细想,眼看就要闯入枪势之内,左脚发力一蹬,右脚踏上左边的墙面快跑两步以后高高跃起,两把匕首一上一下攻向牛犇,上面的匕首直取门面,下面的匕首劈下颤抖的枪身。 这一跃完全躲过了双尖枪想要攻击的所有点,但是牛犇也不是省油的灯。牛犇劲力用到一半立即收回双尖枪,原本弓着的左腿陡然站直右腿抬起,呈金鸡独立的姿势,双手握住双尖枪猛然上挑,枪身迅速迎上小七的匕首。 这一招出乎小七的意料,他仿佛有一种双尖枪速度变快而自己变得缓慢的错觉,他放弃了出击的右手,急忙将两柄匕首交叉在身前,打算硬接上挑的双尖枪。 牛犇单脚着地但仍可发力,当双尖枪接触到两把匕首的时候牛犇托住枪身的右手发力一抬,半空中的小七感受到双尖枪上又传来一股力道,将他推得失去平衡倒飞回去,而牛犇并没有打算停手,他右脚落向地面同时双手前推,“噗嗤”一声,枪尖刺穿了飘飞的帽子,而小七才“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这时朱家庆也赶了过来,将小七围在其中,牛犇见对方已经无路可退,将双尖枪往地上一点,沉声道:“小子,这条路走不通,还是乖乖听我们的话吧。” 小七背对着牛犇站了起来,朱家庆终于看到了小七的正脸,只见朱家庆脸色古怪的打量着小七,此时小七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朱家庆。牛犇并不知道两人发生什么事,远远看着两人面对面干瞪眼又不动手,他怕夜长梦多开口道:“三少爷,怎么回事?赶紧动手啊。” 朱家庆听到这话两眼一翻,反而将两把匕首插回鞘里,对着牛犇骂道:“动手个屁,老牛,你赶紧过来。”说完转头看着小七问道,“你是老七?对,你就是老七!” 小七知道纸包不住火,自己的藏身之处迟早会被家里人发现,走出佛兰特学院的那一刻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就看能不能用自己在家里的影响力把这件事给圆满解决。听到朱家庆的问话,小七苦涩一笑,也将匕首插回鞘里,并将匕首解下来仍在墙边,答道:“三哥,别来无恙啊。” 朱家庆走到小七身前,抬手就往小七脑袋上轻轻点了一下,面带笑容的骂道:“老七你真是让我们好找啊,竟然躲到佛兰特学院里面去了,怪不得杳无音讯。这回你必须跟我们回去,你再不出现我们可快要发江湖搜寻令了。” 两人收起兵器开始谈话,这让牛犇倍感疑惑,据他所知朱家庆跟义钱庄的四少从来没有交情。走到近处才听到两人的对话,赶紧将双尖枪压回原样,拿着那顶被刺穿的帽子走到小七身边,这仔细一看,激动道:“七少爷,真的是你啊,七少爷,堂主非常想你,你就别跟他怄气了,赶紧跟我们回流沙鬼域吧。” 小七伸手夺过牛犇手上的帽子。随手一丢盖在了那两把匕首上,眼睛看着两人,语带坚定道:“要我回去可以,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要再对我的朋友动手,否则我就算是拼死都要保护他们,也绝不跟你们回去。” 朱家庆以为他说的是李全,李全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诱饵,大不了再换一个方法。于是爽快答道:“你说的是李家四少吧,这个没问题,我们这次来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一个名叫狄书的老师和一个名叫阿布的学生。有人出钱要取他们的项上人头,如果你肯帮我们的话,这件事大有可成。” 小七一脸惊愕,没想到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了阿布两人头上。小七早该从那封信里看出端倪,阿布两人都是他值得信赖的好朋友,而且阿布和他还多次经历生死与共。早就可以说是兄弟了,现在自己的家人要杀自己的兄弟,这样的心情实在让人无法承受。小七一把抓住朱家庆的手臂有些哀求道:“三哥,你不能杀他们,他们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三哥,你就想个办法吧。” 朱家庆惊讶的看着小七,要在以前小七绝对不会以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如此看来,这两人和小七必定很要好,朱家庆有些为难道:“老七,你也知道老爹的脾气,即使我不做,他依然会派别的人过来,咱们七圣堂其他堂的堂主私底下不买老爹账的人比比皆是,你能保得了他们到几时?除非” 最后两个字让小七原本暗淡的心顿时又活跃起来,他看着朱家庆急切道:“三哥,你别说话大喘气好吗,一次说完,除非怎么样?” 朱家庆笑了笑道:“除非雇主在生意还没有做完之前就莫名其妙的死掉,这样生意就会变成一桩无法完成的买卖,也就不会再有人追究那两只羔羊是死是活。不过想要找到雇主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我们七圣堂只认钱不认人的风评不佳,如果在暗杀没有成功期间被暗杀对象发现,对方也可以请我们出手杀了那边的雇主,所以这个时候那人应该已经藏起来了。” 小七低头沉思一番,问道:“三哥,你接到这桩生意总堂有没有给你关于雇主的信息?” 朱家庆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沉默片刻道:“你知道堂里严禁泄露雇主的信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姓田,名字就不太清楚了,叫什么水的。” 小七仔细搜寻在脑海中姓田而又与阿布、狄书两人有冲突的人,没花多长时间,他就锁定了目标,因为有件事曾经在汴城闹得沸沸扬扬,小七看着朱家庆问道:“三哥,那人是不是叫田良水?” 朱家庆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人,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要买阿布和狄书的命。话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小七将祁山岳的案子与朱家庆说了一遍。其实田良水逃走以后,皮智曾经命人问过田家周围邻居以及他的朋友,想了解一下田良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得到的答案褒贬不一,不过皮智和珈蓝、狄书谈论以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田良水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曾经给过他伤害的人他必定会给予报复。刑部也曾经就此设下陷阱等田良水落.,可惜都是以失败告终。 这时再想起这些小七有了一个判断,以田良水的性格,他忍了这么久才开始要报复阿布两人心中肯定是积攒了许多的愤怒,而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他会非常执念想亲眼见到自己的仇人溅血当场,又或者能够第一时间拿到仇人的人头。而要做到这些的先决条件就是田良水住的地方离佛兰特学院不太远,也许是在某个可以看到学院全貌的山上,或者在学院院门附近。 小七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牛犇脸上显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小七察觉到以后问道:“牛总管,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 牛犇本不想破坏堂里的规矩,奈何这是堂主最担心的小儿子,牛犇只好破个例了,开口答道:“其实雇主的要求中有一条与七少爷的猜测很相似,他要求我们杀了两人并用竹篓将他们的人头装好,然后放到城郊十里外的小河里,让它们顺水而下,等他确认无误再付另一半的钱。” 说到这里,小七已经有了一些头绪,不过他还想跟阿布他们告个别,但是朱家庆阻止了他这么做,朱家庆觉得还是悄悄离开的好,免得分别的时候伤感,小七做了一番考虑,决定听从朱家庆的意见,三人就这样离开了小巷。七天后,刑部衙门口放了一个竹篓,竹篓里有一颗人头还有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句话:此人田良水。这是后话。 说回李全,自从小七离开之后,李全就在小七的宿舍外焦急的等待,但是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依然没有看到小七的身影,一股乌云笼罩在李全心头,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的简单,他赶紧跑向教师宿舍,找到狄书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两人一个奔向阿布的宿舍一个去找珈蓝。 阿布此时正和尤娜手牵手在学院的池塘边漫步,说着悄悄话,只见李全旋风般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阿布不明所以,看着李全通红的脸色问道:“四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偷看尹霜让人家发现了吗?” 李全羞恼的摆摆手,稍微缓过气来马上辩解道:“不是,我没偷看尹霜。是小七出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线索(二)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李全略带惊慌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阿布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调侃他,迈步走到李全身边右手握住他的肩膀问道:“小七出了什么事?”尤娜感受到阿布牵着自己的手不自然的一紧,知道阿布心里紧张,拧头看着阿布强自镇定的表情,轻轻反握阿布的手,柔声道:“阿布,你要先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帮上忙。四少,你也先喘口气,尽量简单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尤娜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两人各自调整呼吸,等身体和心里都平静之后,李全开始细说事情的经过,阿布仔细听着每一个细节不敢分神,了解事情的经过让阿布陷入沉思,小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可能遇上了意外,阿布神色凝重道:“四少,你先别担心,他们如果发现小七不是你还会再跟你联系,你现在去一趟钱庄让伙计们留意一下,娜娜,你陪四少去一趟。希望小七只是在哪个地方耽搁所以回来迟了,你交代好了赶紧回来,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 阿布的猜测让李全有了一些期望,带着尤娜一路赶回义钱庄。李全刚走,狄书和珈蓝接踵而至,阿布将两人请进屋内,关好房门。狄书脸色阴晴不定,他自信除了自己是外星球人这个秘密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值得他人拿来要挟的事,他考虑片刻道:“阿布,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从对方信里提到的内容来看,对方的目的是想要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以四少的生意或者家人来作为筹码?这样得到钱的几率不是更大吗?还不至于拿我们两个说事,这太不合逻辑了。” 阿布一时考虑不到这些,此刻狄书提出来阿布也觉得蹊跷,而且阿布在意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他接着狄书的话道:“哥。你说的是一个疑点,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小七在看完信以后如此斩钉截铁的认为对方是在故弄玄虚?即便是他对我们有足够的信心也应该适当的做一番调查才下结论。再来就是小七处理这件事的方法也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以小七的性格的确有可能马上找对方理论,但是经过马坡镇的勾心头角,小七已经变得谨慎许多,至少他在去之前应该找我商量,而这一次为什么连四少一起去的要求也拒绝了?这真是让人费解。” 对这件事了解不多的珈蓝刚开始一言不发,她只在来的路上听狄书简单的讲述了一遍,这时大家都坐了下来,珈蓝才有机会让两人为自己讲一遍整个事情的经过。但两人毕竟都只是听李全说,对于一些珈蓝提出的细节的问题没有办法回答上来,最后讨论陷入僵局。 幸亏李全和尤娜很快去而复返,李全将事情交代给义钱庄的掌柜以后就急急忙忙回到阿布的宿舍,五个人重新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显得忧心忡仲。珈蓝等两人坐好,朝尤娜开口问道:“娜娜,这次出去可有发现什么异样?有人跟踪四少吗?” 一路上尤娜都隐在暗处仔细打量周围的动静,一切都显得非常平静。四周连个跟踪监视的人都没有,这让尤娜非常奇怪,听珈蓝问起,连忙答道:“嫂子。我一直跟在四少身后,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看到。” 珈蓝听到这话顿感有些事情了然于胸,语气肯定道:“这件事果然有问题,妹妹你先休息一会儿。”转头看向李全道。“四少,在你接到信之前小七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比如说无缘无故发脾气之类的表现。”和珈蓝最有默契的狄书突然醒悟,明白了珈蓝想知道什么。 李全回忆半晌。觉得吃午饭时的那一幕尤为反常,小七从来没有那么失态,于是将午饭时发生的一段插曲说了出来,包括邻座几个师兄师姐的谈话内容也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这个信息非常重要,三人面面相觑,阿布忍不住推测道:“莫非小七与昨晚夜闯学院的人有牵连?” 珈蓝轻抚了一下额头,语带肯定道:“我想应该有些关系,按四少对于小七表情的描述,他们是仇人的可能性居多,结合现在的情况,我猜测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小七。现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拖久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这就去趟刑部衙门请皮老哥帮个忙,如果可以的话,让他跟城防守卫说一说,检查来往车辆的时候能够帮忙留意一下,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时间这么仓促,他们没来得及出城的可能性非常大。况且以小七的身手,他不可能束手就擒,一定在某个地方有打斗留下的痕迹。四少你留下,我们出去找一找。” 李全对于珈蓝的安排很有意见,他此时心中懊恼自己为什么当初同意小七独自去应对,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去帮忙寻找小七,立马站起身反对道:“我也要去,珈蓝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们的目标就是小七,现在我出去帮忙找一找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阿布明白珈蓝的用意,帮忙解释道:“四少,你还是老实在学院呆着,现在我们说的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我们可不能拿你的安全开玩笑,要是连你都不见了,我们要怎么办?”讲到这,阿布好像想起什么事来,一拍李全的肩膀道,“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你去问问叶老师关于昨晚试图潜进学院的人的真实情况,我总觉得传言太过夸大不实。” 李全对于阿布考虑自己的安危不置可否,但是想到珈蓝之前的猜测,觉得的确应该有个人去了解昨晚那件事的真实情况于是就没有再坚持。五人分配了一下任务,珈蓝负责去找皮智,李全在学院里查探,剩下的三人则去寻找小七的踪迹。 阿布三人出了学院门口有些茫然,在偌大的汴城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三人左顾右盼,始终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最后大家商量分头行动用最笨的方法先找找看,如果有了发现自己先做处理。回来以后再把信息做一个汇总。 狄书和尤娜分别往左右走,阿布朝着校门对面走去,一路上阿布不断向路人描述小七的样貌并询问对方是否遇到过,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找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有些烦躁的阿布往路旁的台阶上一坐,一边冷静一边分析当时小七的心理。小七是收到信以后才走出学院,信上又没有说见面的地点,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小七先去往义钱庄。 想通这一点阿布赶紧站起身来,他就近找了一棵树攀爬上去朝着义钱庄的方向仔细观望。他想看看从学院通往钱庄都有哪些路可以走。能够很方便走到钱庄的路有三条,一条小路两条大路,三条路走过大半就到了大道,那之后只要顺着大道就可以找到钱庄。 从树上看,两条大路一条热闹一条冷清,而那条小路连通着许多巷子比两条大路隐蔽但是更容易迷路,阿布考虑了一会儿,如果像珈蓝所猜测小七与潜入学院之人是仇敌,那么小七最应该选的是那条最敞亮热闹的路。可以避免被人偷袭。阿布自己觉得分析得有条有理,他决定顺着这条路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结果却让阿布失望了,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阿布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做生意的店家也没见过小七,阿布决定看看相对冷清的那条大路,这一次他从钱庄倒着往学院走,可惜走到学院大门的时候还是毫无所获。阿布有些心灰意冷,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慢慢黑了,阿布差点就要放弃。不过想到小七,阿布抱着最后的希望走进了那条小路。 阿布缓缓走进了有些窄小的巷子里,也许是经过了两次失望阿布的心态有了变化,他这一次走得很慢,双脚在动脑子也开始冷静的思考一些可能性,不知走了多久,突然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这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阿布从思绪中回到现实,眉头一皱赶紧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子,抬头一看,只见巷子的这一段路上一面墙里开满了兰花,另一面墙显然刚砌起来只有半人高,透过墙,阿布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指着正在砌墙的工人喝道:“你们动作快一点,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黑之前还砌不好墙我就扣你们工钱。真是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混蛋搞的鬼,今天把我家的墙推倒不说,还砸了老娘的夜壶,这可是老娘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气死我了。” “今天?”阿布突然有了些想法,走到墙边向砌墙的一名工人一拱手道:“这位师傅你好,你雇主的脾气可不怎么样啊,这墙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倒的呀?” 那人上下打量阿布,觉得阿布这样的贵人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对方以礼相待,他也就没有多想赶紧也拱手道:“公子多礼了,这婆娘的脾气就是这样,我们早就习惯了。这墙是他们下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所以急匆匆找我们来修一修,听说中午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哈,我觉得这就是报应。” 阿布心血来潮才有此一问,没想到墙倒与小七失踪这两件事在时间上相当吻合,阿布觉得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接着刻意与对方攀谈起来,但对方只是一个砌墙的工人根本探听不到更多的有用信息。阿布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脸上略带尴尬道:“师傅,其实是这样的,我是糊里糊涂走进这巷子,结果迷路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出去,你能不能给我指条路?” 那人很爽快的答应了,阿布答谢过后朝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刚过了拐角阿布便躲了起来,阿布考虑再三,决定到这户人家的前院去看看。 这一次阿布总算是有了些收获,他在前院的外墙上发现了一些淡淡的脚印,印子上留有院子里的黄土,这家的主人本身就有钥匙,想要进出开个门就行了没有必要翻墙而过,那这些痕迹一定是外人留下的,虽然有了些发现,但并不能证明这与小七有关,毕竟小偷光顾过的话也会有一些这样的痕迹。姑且当是有关系,先调查调查。确定目标,阿布有了些干劲,开始顺着这些不明显的线索穿屋过巷,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小七故意留下的。 小七的本意只是想引牛犇和朱家庆来追自己然后再甩掉他们,结果小七发现自己低估了两人合作的能力,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给牛犇两人一种自己能够逃走的假象,这样摊牌的时候可以为自己赢得一些筹码。而牛犇认不出小七的身份,所以才会有那最后的一刺,牛犇想以此震慑对方,让对方知道自己有能力令他受伤,以此瓦解小七想逃走的心。 阿布跟着若有似无的线索终于顺利找到了小七与牛犇打斗的那条小巷,这里平时没有什么人来往非常安静,那顶被刺穿的帽子依然安静的躺在地上,被阿布一眼认出来,阿布快步走上去,来到近处阿布才看到帽子上的那个洞,阿布心中一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起,左手微颤缓缓拿起帽子一看,帽子里面干干净净一滴鲜血都没有,阿布顿时松了一口气。 帽子下是随意摆放的两把匕首,匕首插在刀鞘之中仿佛并未出过鞘,阿布将匕首捡起,逐一抽出仔细打量刀锋,令阿布非常奇怪的是,刀刃上没有兵器碰撞时留下的一些小小的缺口,看起来完好无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是绝世高手,竟然让小七毫无还手之力,连匕首都来不及抽出来。 阿布将匕首和帽子收好又在巷子附近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阿布带着满腹的疑问急匆匆的赶回了学院。阿布迈步走进宿舍之前狄书、尤娜和李全已经坐在屋内,阿布将刚才的发现跟三人说了一遍,狄书接过阿布递上的匕首和帽子仔细观察,发现正如阿布说的那样,这件事变得更加蹊跷。 正在大家对这件事一筹莫展的时候珈蓝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皮智,珈蓝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道:“小七的事有些眉目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二章 线索(三)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皮智进门以后二话不说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一饮而尽,众人也不催促,安静的等着皮智喝完茶后呼出一口气,阿布看出来今天下午皮智为了他们的事劳绿奔波,不好意思道:“皮老哥,又麻烦你了,我们真是过意不去。但是除了你,我们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放下水杯,皮智摆摆手道:“大家都这么熟了,这些客套话以后少说,我听着别扭。小七和你们的感情好我知道,我也替你们着急。珈蓝找到我之后我借用了一点老爷子的人脉,花了一些时间找到了一点有用的东西。”说到这,皮智从随从手里接过了三本名册道,“我跟负责城防的齐将军借了最近一个月的出入登记名册,大家一起看一看,找出这段时间进城还没有离开的人,应该会有些帮助。” 对于得到名册的过程皮智只是轻描淡写一言带过,但是众人可想而知他必定经历了一些起伏波澜,对于这个老大哥,他们都是由衷的感激。阿布站起身来接过名册,还想跟皮智道个谢,想到刚才皮智刚放下话,到嘴边的话缩了回去挠着头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坐下。狄书看出阿布的尴尬,张嘴道:“赶紧给皮老哥准备点吃的,看样子皮老哥还没吃晚饭呢。” 看那三本名册的厚度,这个晚上估计没人有时间睡觉了,阿布觉得至少不能让大家饿着,趁这机会带着尤娜去做些宵夜了,其他的人准备开始枯燥无味的筛选工作,珈蓝和皮智错过了阿布的发现,于是狄书给两人做了一番说明。 拿着名册正要开始翻阅的珈蓝突然停在那里,若有所思的将名册放到了桌上,不停用手指关节在上面轻轻敲打,看来是有了些想法。大家相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时候都知道不去打扰珈蓝的思考,不用事先提醒,大家都自觉的安静下来。 思考了半晌,珈蓝一把将名册再度拿起却没有直接翻开,而是郑重道:“我想我之前的推断出现了偏差,我们方向判断错误了,小七和那夜闯学院之人应该不是仇人关系,至少没有到生死相搏的地步。小七刻意留下帽子和匕首,是想告诉我们他平安无事。不能回来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限制或者答应了对方什么条件以至于不得不遵守约定。知道这个我们就不必太过担心,至少在短期内小七不会有生命危险。至于他出了什么事,只能见到他的时候再问了。” 虽然珈蓝承认自己的判断有误,但是大家都还是很相信珈蓝的分析,毕竟之前得到的信息太少得出的结论有所偏差也是在所难免,此时珈蓝更正自己的猜测以后大家觉得时间没有那么紧了,心情轻松下办事效率也会相应升高。 这一夜过得很快,到了后半夜众人开始有些睡眼惺忪精神不振,皮智觉得这样下去脑子不灵活影响判断。于是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大早抖擞精神再接再厉,大家打着哈欠点头各自回房去了。 珈蓝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跟着皮智离开了学院,众人问起。珈蓝便说是有些东西需要去证实,珈蓝到了皮智的府邸,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白衣白裤,简单化了个妆。最后带着她那柄标志性的红伞离开了府邸的侧门,出门后珈蓝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 珈蓝这身打扮在夜里实在太过显眼,为了走在路上不至于引起别人怀疑。珈蓝一路走一路运起了水雾之术,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在白色雾气当中,不一会儿珈蓝的身影模糊不清,雾气悄悄向四周蔓延,将周围的小巷子都渗透。 珈蓝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汴城七个暗藏耳目其中的一个,这是一座不起眼的独门独院双层小楼,珈蓝走到院子西边的墙,毫不犹豫的蹲下身子拉响了藏于墙角的拉环。院子里的某个房间响起了一声微弱的铃铛声,珈蓝从怀中拿出自己临时配的引路香,一路洒到了远处的一口井边,然后再绕回来观察院内的动静。 铃铛声响起后过了两刻钟,一个人影从门里探出头来,看左右无人一个闪身跃到最近的屋影里瞬间融入了黑暗当中,那人影顺着引路香的味道慢慢走向指定的地方。躲在暗处的珈蓝一直看着对方消失在拐角,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这才绕回井边等候。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个人拨开浓雾慢慢接近珈蓝,雾气中,珈蓝撑着一把红伞背对来人,低着头仿佛在看水井里有什么东西。那人见到珈蓝的背影时吓了一跳,这样的装束在天听处里只有一个人会穿,那就是洛王,不过洛王已经失踪很久,如今生死未卜,他不太相信自己会这么走运能够在汴城遇上洛王,于是那人开口问道:“参见大人,不知大人找小人来所谓何事?” 珈蓝打算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压低声线冷哼一声道:“王三石,见到本王还不行礼,是不是我平时太娇纵你们,使得你们可以这么视本王如无物?”一边说一边将身子缓缓转过来,眉毛一挑,低喝一声道,“放肆!” 两人周围的雾气被这么一喝迅速变淡,待王三石看清珈蓝的样貌以后吓得单膝跪地,声音略带颤抖道:“属下有罪,无意冒犯王爷。王爷有所不知,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处里内斗不断,我们都变得非常谨慎。一个月前有人报告找到了您,处里这才平静了一些,不知您这次亲自来汴城是为了什么?” 珈蓝想回丹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想先了解如今丹朝的形势,所以才有了今晚的这一次现身,没想到失踪以来第一次与天听处的人会面就听到这么一个消息,珈蓝心中“咯噔”一颤,脸色转而阴暗冷冷道:“天听处什么时候开始如此轻易的任人摆布了?居然连消息是真是假都分辨不出,实在是令我心痛。自从受伤离开丹朝以后我从未露面,哪来我的消息?” 王三石听着珈蓝的声音,看着珈蓝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王爷相比以前略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刚强冷漠。少了几分亲切和善,他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珈蓝是不是洛王。这个念头刚起,珈蓝就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出来,珈蓝冷着脸缓缓收起红伞运起冰莲九变之法,周围的空气骤然降温,四朵莲花在珈蓝背后绽放,寒气直至王三石,同时语气更冷道:“我知道你此刻在想什么,你要不要试试?” 王三石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想起珈蓝之前说过因为受伤才离开丹朝。他便将珈蓝这一切的变化归咎在那不知道严重程度的伤上。王三石低下头恭敬道:“属下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珈蓝又是冷哼一声,撤掉冰莲花,周围的温度恢复正常,珈蓝将红伞往地上一杵,双手按上伞柄道:“这一次先暂且记下,等我回了丹朝再另行处置。现在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帮我办两件事情,办好了我就不再追究此事。第一。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处里发生的变化详细的给我一份资料。第二,帮我查一查,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可疑的外地人在汴城出没,而且现在还没有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没有给我满意的答案,我就不会等到回丹朝,三天后就可以先斩后奏问你的罪!” 王三石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反驳,不住的点头应是。等珈蓝说完以后问道:“不知办好这两件事以后属下去哪里找王爷?” 珈蓝眉头一皱,看着唯唯诺诺的王三石没有因为对方的低头而有丝毫喜悦,反而感到非常伤心。下属一般是不会问自己的上级现在身在何处,这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避免因为一个人被发现而连累所有人,但固守一地的耳目除外,这也导致了固守的耳目更易于收买和恐吓,珈蓝知道今晚自己找错人了。 不过戏还是要演下去,珈蓝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属于哪个势力范围,是楼兰国的军方还是说只是天听处内部的其他想除掉自己的人掌控,珈蓝扭头看向乌云缓缓遮蔽的半个月亮道:“到时候我自会找你,这一点你不用去考虑。好了,我还有事忙,你回去吧。”说完珈蓝转身跃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大清早阿布就睡醒了,他现在依然睡在冥想室,蹑手蹑脚出门没有吵醒房间内的尤娜,他为尤娜留下一些早餐以后急匆匆的跑向狄书的宿舍。昨晚他们就商量过,今天来狄书这里继续讨论小七的事情,这里相对比较安静,其次是不会有人突然闯入屋里。 大家陆陆续续的赶来开始筛选的工作,又花了两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小七失踪第三天晚饭时间将可疑的人挑选出来,除了经常进出的本地人还有一些固定的商家以外,阿布他们总共找出了这段时间依然停留在汴城的三百二十六个外地人,这个数字非常庞大,令在座的众人非常头疼。最后皮智不得不用衙门的捕快帮忙调查汴城内的客栈,借口调查其他的案情,看看这些人有什么异样,比如饭量突然增大之类。 皮智很快就忙碌起来,阿布他们也不闲着,各自选了一些人调查,虽然有大批捕快帮忙,但事情的进展还是非常缓慢,至今还没有任何小七的信息。 珈蓝与王三石约定的三天时间到了,今晚珈蓝又住在皮智的府邸,夜里珈蓝一身洛王的打扮悄悄出门,这一次珈蓝并没有马上去墙边拉响铃铛,而是远远的观察房子周围的情况,在心中设想可能安插暗哨的位置。大概想好以后,珈蓝一个个的查看了那些地方,果然在其中一处发现了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天听处手下,珈蓝二话不说,将他挟持到一旁,再三逼问之下,那人供出了另两处的暗哨,珈蓝悄无声息的将三人打晕之后这才照着上次的方法拉响铃铛。 王三石这回事先有了准备出来得非常快,他没想到珈蓝就在门口站着等他,他赶忙上前行礼却被珈蓝阻止了,珈蓝低声道:“跟我来。” 珈蓝带着王三石迈步走向黑暗的小巷,两人一前一后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废弃的小屋前,珈蓝推门,腐坏的门板应声而倒,珈蓝不为所动走了进去,王三石皱了皱眉跟上珈蓝的脚步。 珈蓝站定转身看着王三石,眼中充满玩味,只看得王三石头皮发麻,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王爷您可来了,属下等候多时。” 珈蓝将手中的红伞轻轻放在王三石的左肩上,语带慵懒道:“王三石,你好大的胆子啊。我叫你帮我查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王三石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双手奉上,珈蓝上前一步接过纸张又退了回去,捏着手里的纸珈蓝看着王三石,等着对方解释这是什么东西。王三石咽了一口唾沫道:“回王爷,这就是属下调查到的结果,所有的信息都写在里面,您可以回去仔细查看。至于大胆,不知属下哪里做得不好,竟让王爷有如此评价?”王三石一边说一边用眼角打量屋外漆黑的夜空。 珈蓝将纸张收起,毫无防备道:“不用看了,那三个人不会跟过来的。” 这话就如同丧钟敲得王三石心头乱颤,一只脚就要发力站起,刚刚有所动作,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从红伞蔓延到了王三石的耳朵上,这股寒冷让一时头脑发热的王三石马上冷静下来,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没有了知觉。 珈蓝握着红伞的右手轻轻一扭,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王三石紧贴着红伞的耳朵就这么轻易的断了,珈蓝撤掉伞上的冰术法让耳朵掉在地上,眼睛看着吓得不轻的王三石道:“这一次只是小小的惩戒,若是你再自作主张,下一次取的就是你的人头。给我滚!” 王三石捡起地上的耳朵,慌忙的跑出小屋直奔药房找医师去了,小屋里只剩下珈蓝。珈蓝拿出怀里的纸翻了翻,面色凝重的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跟随(一) 12304;26412;20070;39318;21457;26356;26032;22320;22336;104;116;116;112;58;47;47;119;119;119;46;121;117;110;108;97;105;103;101;46;99;111;109;32;20113;26469;38401;23567;35828;32593;12305; 回去的路上珈蓝一直在想那份关于天听处的报告,报告里都是记录一些天听处明面上的变化,珈蓝看得出来王三石在敷衍自己,不过王三石职务不高,能查到的东西也是有限,但珈蓝并不是这么容易愚弄,执掌天听处这几年她怎么会看不出那些变化里权力的倾轧,只有一点令她非常奇怪,这些改变竟然都得到了伤帝的同意。 难道卡斯特罗的政变没有得逞?这个念头刚起珈蓝就自己否定了,现在天听处的职责是监视内廷,但是这一次人事的变动很明显看出内廷的手已经伸进来,如此自己管自己的事情伤帝不会去做,珈蓝推测现在的伤帝很可能受制于人不得不做这样的让步。这个推断让珈蓝更坚定了回丹朝救驾的决心。 到了皮智的府邸,珈蓝将怀里的另一份报告拿出来仔细查看,这一次王三石并没有糊弄珈蓝,报告里提到的可疑外地人在出入登记名册上也有记载,两份名单让珈蓝更有把握找到小七的线索,可惜这东西不能告诉阿布等人,不然就暴露了自己已经找回记忆的事实,她还想以珈蓝的身份开心的呆在狄书身边,直到动身离开汴城为止。 又过了三天,李全没有接到对方赎人的要求,也没有任何关于小七的信息,虽然大家相信珈蓝的判断,但是时间拖得长了众人的信心难免有些动摇,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怪事让众人看到了希望。 这天清晨,刑部衙门扫地的张伯如往常一般开始清理院子,张伯每天都习惯先从门口开始打扫,今天开门一看,衙门口正中间放着一个样子普通的竹篓,张伯放下笤帚骂骂咧咧走过去,边走边道:“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放这个破东西拦住大人们的去路?我得尽快把它移走,免得连累我挨一顿臭骂。” 何伯走到近处往竹篓里一瞧。顿时双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就是喊不出话来。只见竹篓里放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头颅已经秃了大半,整个脸像是被吹胀的气球,而五官早被挤得集中在一处,此刻双目圆瞪嘴巴微张一脸惊愕,脖子上的血已经干涸,脑门上随意的放着一封信。过了一会儿,何伯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厉声大喊:“人头!人头!”听到叫声的衙役紧忙从院内跑出来。 没过多久皮智的府邸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皮智此时还在酣睡,没想到竟被人吵醒,不过他也不恼怒,毕竟他的职责决定了他的作息时间不能自己控制,于是强打精神起来洗漱,再命管家将来人请进大厅。睡在客房的尤娜也被吵醒,穿上衣服简单洗漱后先到客厅招呼来人。 来的是衙门里的一个捕快梁琦,因为珈蓝经常出入衙门,大家已经相互熟知。这会儿皮智还没出来,他就先和珈蓝说起此来的目的,为的正是那颗忽然出现的人头和那封信。梁琦道:“珈蓝你说怪不怪,以前我们怎么设计陷阱田良水都不上当。现在他却自己突然出现,一出现就只剩一个人头,真是匪夷所思。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呢?” 珈蓝不明白事情的经过,不好做出判断。谨慎答道:“这个我可猜不到,不过他作恶多端,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皮智就匆匆从里屋走出来。招呼两人直接赶往衙门,在衙门里两人看到了狰狞的头颅还有那封表明身份的信。信的内容并不能让众人信服,毕竟这事情太过诡异,为了更好的查明真相,珈蓝也被邀请加入调查。人头大家都已经看过,面容扭曲无法辨认出是谁,但皮智还是命人通知了田家人来认尸,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封信,皮智将信传递下去,让大家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端倪。 看过信的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而当信传到珈蓝手中,珈蓝先将信纸拿到鼻尖闻一闻,接着仔细搓揉纸张,最后才打量上面的字,纸上的字迹让珈蓝感觉似曾相识,特别是这个“人”字最是让她记忆深刻,翻看了半晌,珈蓝将信递给另一个人。 皮智对珈蓝非常倚重,不是因为两人的交情,而是因为她说话有理有据而且条理清晰,皮智见珈蓝已经看完了信,便想让她说说有什么发现,清清咳嗽吸引众人的眼光,然后开口问道:“珈蓝,你是否看出这信有什么特别?” 珈蓝揉了揉手心,稍加掩饰的答道:“这纸上面带有浓浓的心草味道,用的是秋明堂的墨汁,纸搓揉发热却不生毛边是齐阳轩的纸,这两样东西太过普通,只要是读书之人家中必定常备,实在无从查起。倒是这字迹有些特别,带有一种异域的特点,不像是我们楼兰国的人写出来的,我想可以从这里查查看。” 皮智点了点头,他看到信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现在汴城里其他国家的商人和使者比比皆是,若是提出调查要求有可能会影响国与国之间的邦交,况且这有可能是罪犯故意留下来迷惑众人的手段,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件事就是赤裸裸的挑衅。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这个人头的身份,如果真是田良水,事情还好办一些,如果不是田良水,那可就多了一宗命案了。珈蓝参与讨论了一会儿,实在理不出一个头绪便借口有事出了衙门。 阿布今天起得也挺早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被回到学院的珈蓝拦住了,珈蓝之前走在路上的时候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相同的字样,就是在阿布的宿舍里,便立马匆匆赶来,阿布见珈蓝面色有异,关心的问道:“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珈蓝也不隐瞒阿布,答道:“衙门口今天被人放了一个竹篓,竹篓里是一个人头还有一封信,那封信上面的字迹我想起来在你这里见过,所以过来看看。” 阿布听到这话赶紧高举双手,一脸诚恳道:“姐,我最近可都是跟大家在一起,没杀过人啊。你可要替我伸冤啊。” 珈蓝轻轻拍了阿布的手笑骂道:“赶紧放下,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我只是说字迹在你这里见过,可没说是你的字迹,你紧张什么。赶紧带我进屋找找看,若是让我看到相同的笔迹或许能够想到什么。” 两人在门外交谈,房间里的尤娜听到声响早已起身,这时打开房门道:“姐,早啊,进来吧。我们帮你找。”两人将珈蓝请进屋,三人开始在屋内翻找有字的纸张布匹等等。 正在仔细查找的时候狄书和李全结伴而来,刚到门外就吓了一跳,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阿布三人都各自弯着腰在翻东西,狄书忍不住冲着屋内喊:“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屋里遭贼了吗?”一旁的李全也附和道,“看样子动静还挺大呢。” 珈蓝探出头来瞪了狄书一眼道:“快来帮忙,只要是有字的东西先帮我找出来放在一边。”接着一边翻找一边跟两人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情况。 “好,我来帮忙。案子这事你直接让皮老哥去查不就完了吗?我们还要找小七呢。”话虽如此。狄书还是挽起袖子加入了珈蓝的行列,不过他对这命案也有些兴趣,忍不住问道,“信里是什么内容?或许可以从内容上找到突破口呢?” 珈蓝答道:“信上写的只有五个字‘此人田良水’。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与小七有关。” 李全见屋里站了四个人再加上东西乱放显得非常拥挤,索性靠在门框上看着不给他们添乱,骤然听到田良水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摸着下巴道:“是不是那个被狄哥查出帮着祁山岳制作迷药残害往届师兄师姐的那名老师?上次他不是在阿布手上逃走了吗?”说到这里。李全挠挠头道:“小七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知道小七真实身份的阿布和狄书身子忽然一颤,面面相觑。似乎想到某些可能,但是想要去抓住它的时候却无从找起。 四个人的动作很快,终于将屋子里有字的东西都找了出来,珈蓝一个人慢慢翻看,其他人只能安静等在一旁,只看了一半,珈蓝便停在那里,手上捏着一张便签眼睛直勾勾看着,在众人询问的眼神中,珈蓝叹口气道:“和我猜想的一样,这是小七的字迹。”说完将便签交给狄书,喃喃道,“这样我就想不明白了,他既然可以写信为什么不能给我们报平安呢?” 狄书和阿布接过便签查看,小七的署名跃然纸上,纸上写的也就是提醒阿布一件事情但是阿布当时不在这样的内容,没有丝毫令人感到奇怪的地方。阿布离珈蓝比较近,听清了珈蓝后面的话开口问道:“姐,你说什么呢?难道小七没有被人拘禁?” 珈蓝抬起头看了看众人,答道:“我想小七现在应该是自由之身,那人头也是小七放到衙门口的,现在我不怀疑那人头就是田良水的真实性,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是猜到我们一定能看出这是他的笔迹吗?不能亲口跟我们道别,就以这种方式跟我们报平安,他怎么知道这田良水躲在什么地方?” 阿布欲言又止像是想到了什么,狄书又何尝不是呢,看到阿布内心的挣扎,狄书决定由自己来做那个违背诺言的人,于是开始和在座的众人讲起小七一直隐瞒的秘密,不过狄书说的很有分寸,只是告诉大家小七的杀手身份,并且将他为了躲避家族追查而进入佛兰特学院就读也说了出来,至于具体是哪个杀手家族狄书则推说不清楚。 解释了一番,狄书这才说出自己的判断道:“我猜想是小七的家人刚好接到了要杀掉我或者阿布的任务,要杀我们的人应该就是田良水,为了保护我们,小七拦住了他的家人,并且帮我们除去后患,代价是小七必须跟他们回去。小七没有被羁押,只是为了信守承诺。”说完这个推断,狄书犹豫了一会儿道,“现在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该继续查下去,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应该尊重它。” 阿布知道狄书的猜想是从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上推测出来,阿布自己也非常同意狄书的观点,但是对于尊重小七的决定阿布并不认同,因为阿布始终认为小七的本心并不想做一个只会杀戮的机器,他更向往的是情感的交流,而且小七的离开和自己脱不了关系,阿布决定去找小七。 做了决定,阿布变得坚定许多,站起身来表明态度道:“哥,这个决定不是出于小七自己的意愿,而是环境使得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想把他找回来,即使无法说服他回头,我也要亲口问问他内心的想法。小七的去向还是要查,不过可以不用和对方冲突。” 狄书抬手轻轻拍了拍阿布肩膀,由衷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们都会支持你。如果真的就像我说的那样事情办妥了,那么小七他们这几天就会离开汴城又或者已经离开,要抓紧时间尽快找到他们的踪迹。” 听到这里,阿布想起住在城外树林不愿跟他进入汴城的刘纯真,和大家打了声招呼,阿布就径直出城去了,剩下的四人各自去跟踪调查手上的可疑人员。 染布坊内,小七正靠在染缸边上看着天空飘过的云朵出神,不远处站着牛犇和朱家庆,两人盯着小七正在窃窃私语。牛犇看着小七发呆的样子有些担心道:“三少爷,你说七少爷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朱家庆拿起手边的酒坛灌了一口,呼出一口酒气,摇摇头道:“老牛,你知道老七的脾气跟老爹一模一样,有时候嘴硬起来八头牛都拉不走,但是却很讲信用,既然他答应了我们就一定不会反悔,我只是很好奇他变了这么多,这几天我都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 正当两人聊得起劲,小七突然挺直腰杆,冲着两人喊道:“走吧,三哥,牛总管,我们回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七章 涟漪(三) 三人没想到变化如此突然,一个飞掠来到巷子前的民房屋顶上,身子半蹲靠在一起,呆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阿布脑海里猛的闪过立刻分头行动的想法,但是阿布很快又犹豫了,因为考虑到这也许是杜四布下的陷阱。 正当阿布在举棋不定难以抉择时,小七眼睛注视着巷子,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提出疑问道:“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死了吗?” 阿布知道他误认为刚才那人是范五,因为他们的装束简直一摸一样。阿布握紧拳头,低声道:“他不是范五,我在将军府的密室里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们叫他四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他已经怀疑张全志的身份,如果让他逃走,我们的计划将要前功尽弃。” “他应该还没走远,只是躲在暗处窥视我们。”小七肯定地说着。小七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使是最成功的杀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他的追踪,这是七杀堂公认的。 尤娜受到启发,运起水术法,将手上最后的搜魂砂水分离成雾气,游走在目光无法到达的黑暗中,只要对方吸入雾气,那么至少可以在接下来的追逐当中起到一定牵制作用。与此同时,尤娜低声说出自己的看法道:“如果他真的藏在附近,我们需要把他逼出来,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到时候我们就没有办法阻止他离开。” 阿布也认为这是当务之急,时间紧迫。继续拖延后果不堪设想。他大胆猜测,杜四只是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这才停下来隐藏行踪。如果让他知道跟踪他的人已经偷听到了他与申屠众人的谈话。他肯定会杀人灭口。 在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估计他一分钟也等不下去。 情况万分危急,阿布不得不做决断。“我决定以身犯险,做诱饵来引他上当。”阿布神色凝重看向前方斩钉截铁说道。“你们假装回去报信,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对我使用杀招的时候再出手援助,这样可以出其不意。如果能生擒他最好。如果不行,那就杀了他,后将尸体送回汴城交给皮老哥。” 尤娜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个提议太过冒险,对于以保护阿布为己任的尤娜来说怎么也不能答应。当然如此冒险之举也过不了小七那一关。因为在汴城废弃的仓库里,小七和阿布联手。并且还要在特殊坏境下使用计谋才将范五杀死。如今要阿布独自一人面对杜四。实在放心不下。 阿布将两人的反应看着眼里,心中涌出一股暖流。但是此事不容拖延必须立刻为之。只好苦口婆心而语重心长道:“你们的担心我知道。但我还没有如此不济,撑个一时半会儿还可以。大家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感情用事,只要能将他缠住,我们以三敌一就会有胜算。” 尤娜眼眶一红,还想说什么,阿布举手打断,语气坚决提高语调道:“不必多说。你们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张侍郎。让八王爷尽快将这些人擒拿归案,将库房司里失窃的武器装备追回来。我留在这里找出那人,你们快去。” 马坡镇怎么会有张侍郎和八王爷,这完全是阿布故布疑阵混淆视听。为的是吸引杜四的注意力,而盗用库房物资也是从墓穴中听道看到的信息推测出来,虽然**不离十了,但是与事实还是有些出入,不过这已经足够使躲在暗处的杜四吃惊了。 小七和尤娜听到这话,就知道阿布已经做了决定,看来是无法改变,于是咬紧牙关跃下屋顶,朝来路奔去,转入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 躲在暗处的杜四,看着屋顶上仅剩的阿布,还在纠结是否要去追报信的二人。突然阿布跃下房顶,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巷子里,头往前伸,不停地嗅着,仿佛可以从空气中找出杜四的味道,这样边走边嗅了好一段路,突然停下来,嘴角露出笑意。 杜四此时正躲在阿布右前方一处民宅里,靠在窗户旁窥视阿布的一举一动,看到阿布翘起的嘴角心头一凛,猜测莫不是阿布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三王爷的交代一下子跃然心头,此时正是杀了对方的机会,只要动作够快再追上另外两人,就可以除掉后患,主意打定,杜四脱下斗篷,一转身一抬脚,踹向大门。 其实阿布的这些动作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他特别选了这个位置,是有自己的打算。如果杜四在他的身后,他将后背暴露给对方,可以引诱对方来袭。如果杜四在自己身前,那么可以给对方一种被发现的假象,将对方诓骗出来。 当然阿布对于双方的实力还是进行了一定的预判,以范五的实力来说,这个“四爷”应该会只高不低,以他自己此时的能力想要独自战胜对方也是妄想,不过阿布还是有信心抵挡杜四的第一次攻击,这样才有机会周旋下去,为小七和尤娜争取机会。此时阿布全神贯注于四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等了一会儿,阿布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攻击,刚想继续前往下一个拐角,“嘭”的一声巨响由右前方响起,一扇木门上下翻转向阿布飞来。 木门其势甚急,若是硬接必定会受些内伤,阿布双手双脚本就已经蓄满力量,再次关头向左前方一跃。还未站定,一柄手臂长短的弯刀从右前方袭来,自下而上,斜斜看向阿布的下巴,角度刁钻诡异,出乎阿布的意料之外。 幸亏阿布没有收回双手的劲力,靠在腰间的右手立即反手抽出匕首,向前一挑,“当”的一声,兵器交击的火花亮起,阿布的匕首切入弯刀半截手指深。却没有将其斩断。正当阿布出现错误判断的时候,另一柄弯刀从右后方接踵而至。横扫过来,取的依然是阿布的颈脖。 兵器被卡在弯刀里。阿布没时间抽出来,腰一弓,身体下压,同时右手手腕一拧,弯刀上的缺口瞬间扩大,匕首松动的同时,脖子上一凉。生死存亡的时刻。阿布腰身用力。加快了身体下沉的速度。并且抬起右脚。蹬向自己的右侧。 杜四眼看着弯刀就要砍下阿布的头颅,却被他巧妙的躲过了,失望的同时感受到一股劲气朝着胸腹间袭来。急忙收腹向后倒跃。后退的时候。杜四不忘右手弯刀用力向阿布按去,希望可以接着拉扯之力,在阿布胸腹间划出一道口子。左手的弯刀则从阿布后颈掠过,斩断几根头发。手臂向内一收。弯刀回到自己胸前,向下一挥,砍向阿布的小腿。 阿布意不在伤敌,只为给小七两人寻找机会。并不想拼得两败俱伤,身子一弓收回右脚,右肩向后一靠,转身面对杜四,右手握住的匕首顶住弯刀刀刃。匕首之前将弯刀斩出了一个缺口。如今阿布翻转身体。匕首被卡在刀刃上,借着杜四后退的势子。弯刀和匕首接触的地方发出一阵难听的摩擦声,让人听了牙齿酸软,此间还伴随着飞起的火花。 在杜四的感觉中,只觉得手中的弯刀一沉,收回来时阻力增大,此时再将双刀架在身前的时候不由一呆,右手的刀有三分之一的刀锋已经不知去向。而落地的阿布也不敢怠慢,双眼盯着身前的杜四,一滴液体由后颈流到胸前,阿布伸手一抹,拿到眼前一看,竟是红色的鲜血。“轰”的一声,此时被踢飞的木门才撞上阿布身后的石桌,断成两截。 杜四这回不再盯住阿布,反而是看着阿布手中的匕首,眼中露出一丝贪欲,心中想道:这小子有些难缠,看来不用全力是无法速战速决。想到这,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双手弯刀向身后两旁一拉,“呛”的一声,弯刀上覆盖着一层透明的物质,将刀刃拓宽了一寸半。 那物质看起来很像风刃,没错,这就是风刃,每个附魔器师都可以把自己能够控制的元素束缚在自己的兵器上,当然这也还需要兵器能够承受元素的暴烈能量逆世女王。 杜四装备好自己的爪牙之后,左手反手握住刀柄,如一只猛虎扑向阿布。阿布后颈的只是小伤,并不影响阿布的行动,他面无惧色应对前冲的杜四,抬起右手,左手则虚按在右手上。 想不到阿布的这个动作更激起了杜四的贪欲,杜四双眼泛红,来到阿布身前,双手弯刀一上一下相隔一个巴掌的距离,如剪刀一般攻向阿布的胯部以及腰部。阿布只有一把匕首,无法格挡同时攻到的双刀,连忙跃起。 杜四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弯刀来到阿布身下,杜四身体一拧,由原来的面朝着地板变成左肩在下右肩在上。左手拇指一按刀柄,刀背马上收回紧贴手肘,手臂转向,向下一插。借着这个力道,杜四右手的手腕一转,刀背向下,刀刃向上,弯刀向上劈砍,直取阿布的裤裆。 如果就这么被弯刀砍实,阿布必定一分为二。正是这千钧一发之际,阿布体现出了自己超越常人的发达神经,提气轻身将双脚向后抬,身体呈向前扑的姿势,手臂伸直,匕首并没有直接挡在刀的前端,而是架在弯刀刀柄前三寸,这里是让人最使不上力的地方。 杜四没想到自己成名的双刀绝技竟然未能凑效,还被对方逼得使不出力气,非常恼怒,左手用力一拉,杜四身体后仰,右脚支撑身体的重心,踢出左脚,位置是右手弯刀的前端。 原本阿布人在半空,就没有任何发力的地方,通过取巧,勉强可以接住这一刀,没想到平衡被杜四那一脚打破了。阿布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上涌来,右手终于支撑不住弯曲起来,眼看就要顶住匕首的刀背。 匕首只能抵挡金属的刀身,却挡不住依附在兵器上的风刃,阿布只觉右手手臂一痛,一种锋利物体切割过的灼热感传来,右手不自觉的一颤。阿布知道如果不采取行动,他有可能等不到小七他们的救援,看见近在咫尺的杜四,阿布抬起握拳的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插向对方的眼睛。 如果杜四继续攻击,那么肯定可以杀死阿布,但是代价就是失去双眼。杜四本就是个盗贼,对自己的生命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不会为了守住别人的秘密而牺牲自己,于是他右脚跪在地上,右手高高抬起,脱离了阿布左手的攻击范围,同时左脚用力一蹬,将阿布抛向身后。 阿布头朝下脚朝上,从杜四头顶飞过,撞在杜四之前躲藏的那所民宅的墙上,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落下来时阿布左手一撑,这才没有让脑袋直接摔到地上。 此时阿布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虽然已经估计到了对方的实力,但是用错了对抗的方法和心态,两人的实力差距太大,阿布还想着为小七他们创造偷袭的机会,这简直是在自取灭亡,如果不抱着以命相搏的姿态,连自己都根本无法活下来。 杜四可不会留给阿布这么多思考的时间,背后着地一个翻身跃起,已经提着双刀,两个箭步已经追到阿布身前。 阿布提起右手,只觉得使不上劲,低头一看,右手已经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看来有可能已经伤到经脉,不得已将匕首交至左手,踉跄的站起身来。 阿布还没站稳,杜四的刀锋已至,左手弯刀自上而下斩向阿布受伤无力抵抗的右手,右手弯刀则虎视眈眈,刀尖一直指向阿布的左胸腹的位置。 阿布腰身一转,左手挥动匕首迎向砍来的弯刀。杜四等的就是这一刻,右手弯刀一挺刺向阿布被手臂遮挡了视线的左腹部。阿布不退反进,匕首挡住弯刀之后,沿着刀身一路平削向杜四的左手腕,腰身一转,仿佛将左腹部迎向刀尖一般。 阿布的举动令杜四生疑,即便是要两败俱伤,也是要在对等的条件之下,而阿布选择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左手,这让杜四感到了其中诡异十足,却苦于捉摸不透,于是留了个心眼,手上的劲力并没有用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八章 阴影(一) 杜四的预感没有错,当刀尖接触到阿布腰际时,简直就像刺中金刚,一种坚硬无比的感觉由刀尖上震撼而来,还发出“铿锵铿锵”的金属相击声,随之,弯刀被弹开,只划破了阿布的衣服。杜四顿感错愕,而阿布的匕首眼看就要划到杜四的手腕,来不及多想,杜四左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弯刀即刻落到了自己的左脚背上。 原来阿布与薛满在竹林生死相搏时留下的那些黑色的鳞片此时发挥了神奇的作用,使得阿布免遭厄运。阿布悻悻自己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这一招。的确,那鳞片触感虽然冰冷如铁,但它的硬度却是不逊于钢,且将附有风刃的弯刀生生震偏了轨道,没有伤到阿布分毫。阿布为没能借此出其不意伤到杜四,而感到可惜。 老谋深算的杜四瞬间悟到了厉害,立刻收回右手的弯刀,抬起右脚就往阿布的胯上蹬去。 鳞片抵挡了弯刀的刺入,但是柔软的腰部却无法阻挡弯刀上的劲气的冲击,刚猛的力道顿时让阿布一口气提不上来,身体也失去了平衡。 眼看着阿布无力抵抗那突如其来的一脚,躲在暗处的尤娜终于戟指怒目一个抬手,三道冰锥带着旋转笔直射向杜四,分别取太阳穴、右脚踝和右腰,而自己则抽出腰间的长剑,从藏身的屋顶跃下,剑尖直指杜四的喉咙,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漫在尤娜四周。 尤娜的气势让杜四心中一寒,知道劲敌来到。不敢托大,收回右脚,后退半步。挥刀斩落袭向太阳穴和腰际的冰锥。尤娜含恨而发。冰锥中蕴含的寒气颇盛,即使是瞬间被挡,也依然侵蚀到杜四的刀身。迫使刀身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冰片。 杜四面如土色,忽闪逃走的念头。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尤娜的长剑已至,剑尖颤动,在空气中画出三朵剑花。而长剑上飘散出来的雾气将剑花妆点得犹如梦中一般,有一种要留住对方的神力,这种力只有面对剑尖的人才感觉得到。这气氛是多么让人汗毛直立。 杜四脚尖一点。身体向后倒掠,同时双手画圆,将双刀刀身紧贴。向上一挥,两把弯刀如同剪刀一般。中间的交叉点不断上移。想要夹住尤娜的剑身。杜四的变招也是出于无奈,因为这三朵剑花实在难辨真假。找不到剑尖所指就无法抵御,索性利用双刀的夹击,暂阻剑身前进,以便阻止对方的攻击。 尤娜看穿诡计,哪能让对手打响这个如意算盘。跟着脚尖点地,身子跃起,半空中收回长剑。身体前倾,右手长剑自左向右横扫。斩向杜四的腰间。杜四脚尖又是一点,双脚向上抬起,呈一字型伸展开,同时双刀改向前伸,双刀依然如剪刀状不变,直取尤娜的脖子,看来是要剪下尤娜的头颅。 这招凶险异常,一个不好就会身首异处。尤娜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身体向左翻转,挥出的长剑改平削为上挑,同时左手已经凝结出一枚冰冷的菱形冰弹,手指一弹,冰弹在尤娜身体的遮掩下,迅速袭向杜四的心脏。 长剑撞上厚厚的刀背,将双刀加速向前推,冰片经过摩擦被震碎脱落,在尤娜的头顶上纷飞。一股冰冷的气息飞速而来,杜四已经来不及抽回双刀格挡,只能运劲于胸,硬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冰弹撞上充满劲气的胸膛,并没有如尤娜所愿直接刺进胸肌,而是被震得粉碎,不过冰弹上附着的冰冻效果还是让杜四的身体一僵,想再重新刺出长剑已是不及,等长剑回转,估计杜四已经恢复正常,于是尤娜果断地抬起左脚,往杜四的胸口印去。 此时的杜四胸口一阵寒冷,有一种窒息的错觉,眼看着尤娜的左脚就要逼近,身体又不能动弹,无奈之下,只能将劲气再次运转于胸,硬接这一击。 “嘭”尤娜一脚,印在了杜四的胸膛,发出如击皮革的声响,但是只有杜四才知道,其中的劲力如同汹涌的长河瞬间涌入身体,那沉重的感觉无法形容,内脏开始翻腾,身体倒飞出去。此时的杜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离开。 佯装报信去的小七早在暗地里与尤娜商量,两人一左一右跟在阿布的身旁成掎角之势,必要时替阿布拖延时间,另外一个人再做偷袭。 阿布与杜四交手前,小七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附近的民房里,亲眼目睹阿布与杜四交手的全过程,于是打消了生擒活捉杜四的念头。小七想,这样的一个对手,如果不趁机取了性命,只能养虎为患,正当他要给阿布一些暗示时,惊险的一幕出现,吓得小七差点就冲了出去。幸亏尤娜及时出现,这才让小七打消念头。 令小七吃惊的是,尤娜在剑法上的造诣竟然如此高强,这已经可以登入剑术高手的行列。欣喜之下更留意杜四的反应,在生死关头竟能这般果断,心中升腾一股凉意。 杜四在身体倒飞的过程中,逐渐恢复灵活,趁机用眼角环视四周,寻找逃走的路径。“轰”的一声,杜四的身体撞上了一间民房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力震得墙壁突然龟裂。因为之前将劲力都用来抵御尤娜的一脚,背部没有保护,一股甜腥涌上喉头,却被强忍着咽了下去。 杜四处事不惊,反应生成,在撞墙之后的一秒就已经蓄力于双脚,企图往右边的小巷跃去,就在这一刹那,左后背一痛,仿佛有锐利物穿透了背后的厚墙,刺进了肋骨和心脏,全身的力量仿佛瞬间全部消逝无存,双脚猛然一软。瘫坐在地上。 不过杜四的脑子,依然在飞转。依然在盘算。周围的一切声响仿佛都消失了。只留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心跳声逐渐减弱。杜四低头一看,一只染血的手正从自己的胸肌拔出。手背上鼓胀的血管似乎清晰可见,一股血气冲上咽喉,终于忍不住从口中喷薄而出。杜四抬起无力的左手,指着逐渐逼近眼前的阿布,什么也所不出来。渐渐地他的瞳孔不断涣散。 此刻的阿布,怒目圆睁,脑中忽然闪过王超失血过多的样子。耳畔仿佛有个声音不停地回响:杀了他!于是。不受控制的左手挥出匕首,将杜四的头颅咔嚓斩落。做完这一切,阿布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滚动的头颅,脸色苍白。不安的心境涌起不尽的思绪。 另一边的尤娜则丢下长剑,跑到阿布身边,一把撩起阿布的上衣。眼前出现了那一片黝黑仿佛发亮的鳞片。尤娜原本担心的脸变得惊恐。再看阿布的时候,情绪变得有些复杂。尤娜咬着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阿布知道尤娜想问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心中一阵凌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只能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杜四无神却睁大的双眼。 杜四的尸体从小七的手上滑落,若不是小七看准时机发出致命的一击。估计杜四已经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小七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从已经迸裂的墙体走出来,看到两人目光呆滞却又一动不动,以为两人在闹别扭,劝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刚才我们的动静太大,也许有人被惊动,我们得赶紧离开,否则有被发现的危险。尤娜你照顾阿布,我来收尸。” 说完小七从杜四躲避的民宅中找出那件斗篷,将杜四的头包好,背着尸体跃入黑暗中。阿布回过神来,看向周围,附近果然有一些民宅已经亮起了烛火,赶忙捡起尤娜的长剑,拉着尤娜的手,跟在小七的身后朝前走去。 三人不敢返回悦来楼,直奔之前呆的破庙。小七将尸体存放在一个地下溶洞里,之前他在检查是否有人跟着鲁能过来的时候,无意发现的隐蔽地方,那里温度低,利于存放尸体。 留在破庙的阿布两人表情各异,尤娜低头在思索什么,表情严肃。阿布则还在回忆刚才砍落杜四头颅的那一幕,感觉那一刻,自己简直无法自控,心中甚是不安,忍不住开口道:“娜娜,我觉得刚才自己情绪失控,事做过了头,但是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尤娜思绪被打乱,刚想询问阿布腰上的鳞片,忽然意识到阿布刚才说的话,脸色变得异常奇怪,夹杂着担心和害怕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你能告诉我刚才你的不妥是如何发生的,还有你自己的想法。如果可以,最好将你腰上的鳞片是怎么来的也一并告知我,我认为它们之间必定有关联。” 如何跟踪言盛到竹林落水这一段阿布已经原原本本地说过了,只是隐瞒了入水后发生的事情,因为这鳞片来得太过诡异,阿布自己都有些害怕,所以就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如今已经避无可避,只好坦言相告,另外尤娜本身是从封印之城来的家人,比一般人更值得信任。 说到鳞片,不得不说身体里那些奇怪的力量,于是开始从学院里擅自冥想开始,慢慢说到黑球的形成。阿布自说自话,一直没有注意尤娜的神色,当阿布第一次说出胸口位置那个如同包裹着黑色岩浆的物体。尤娜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黑,等到阿布说到黑色气雾包裹住白色和绿色气体的时候,尤娜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阿布的眼神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 最后说到了鳞片的形成,尤娜听得身体一凉,只觉得双脚乏力,终于站不住了,跌坐会铺满干草的地上,这时阿布才注意到尤娜的神色,脸色发白,还满头的汗水,担心道:“娜娜你没事吧,是不是刚才受了伤?” 尤娜没有回答阿布的问题,而是来到阿布身前,半蹲着抓住阿布的手臂。阿布可以看到尤娜闪烁的瞳孔,还有双手上传来的颤抖,阿布突然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跟着紧张起来。 尤娜注视阿布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认真的回答,不要有所隐瞒。” 阿布摸不着头脑又有些不知所措,为了缓解情绪,笑着露出两边的虎牙道:“娜娜,不要这么神秘兮兮的,我认真回答就是了,你问吧。” 尤娜放缓声音,尽量用柔和口气用词委婉地问道:“阿布,你最近有没有突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或者自己原本不想做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去做了的时候?” 阿布还是没有明白尤娜的意思,挠了挠头道:“这个,我有时候会觉得,之前做过的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做得更好。你问的是这个吗?” 尤娜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措辞才能在不伤害阿布的情况下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最后没有办法了,只能直白一点,小声问道:“我问的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我直说好了,你有没有感觉有时候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去做了一些你不喜欢的事。” 阿布回忆片刻,想不起来有这样的情景,刚想摇头,忽然脑中闪过杜四人头落地的画面,在那之前阿布耳中的确听到过一个声音,而一路过来,阿布曾经问过尤娜,尤娜表示从没听到任何声音,那么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尤娜见阿布呆着那里,以为阿布对自己的话很反感,揉着眉心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时阿布突然开口道:“有!就在刚刚,我原本打算走过去将他的双眼合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抬手砍掉了他的脑袋,其实他当时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再那么做的。” 听到这话,尤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汗毛直立,手上的劲力更大了,对着阿布瞪大双眼喝道:“这样的情况发生多久了?” 阿布双手微疼,却没有用劲挣扎,阿布觉得这样的疼痛可以缓解内心的忧虑,因为此时的尤娜太不正常,而她一直询问阿布的问题又是如此诡异,阿布有个猜想,但是这个猜想让他自己产生了恐惧,那就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大到足以让尤娜有些失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冒险(三) 商队的马车上装载着用篷布遮盖了的满满的货物,可沿途留下的只是浅浅的车辕印迹,这太不合乎常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车上的这些货物是障眼法,是幌子,其实无实物,纯粹是装出来给人看的。一路上,阿布又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因为查案需要严谨,阿布一时半会儿不敢断定这队商人就是那群猎户,当务之急必须做一次试探。 阿布看到前路不远有一片树林,便绕道而行,三步并作两步疾奔先前一步来到树林中,在一处相对狭窄的地方停了下来,望着路边的一棵高大茂盛的大树,摸了摸下巴,决定就在这里秘密进行自己的计划。 狄书曾经说过: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于是阿布决定冒险诈一诈他们,于是阿布先将四周环境伪装成来过劫匪,而劫匪却已经逃走的样子,然后来到一棵两个七八岁小孩才合抱得过的大树前,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喀嚓喀嚓几下便将大树深深砍了一圈,然后运劲于双手使劲一推,大树便硬生生地被连砍带推吱呀轰隆一声倒下,拦在了去路中间。一切停当后阿布便往来路退了一段,在树林的拐角处埋伏下来,静静等待远处的商队。 商队一路上无人交谈异常安静,在经过阿布藏身的地方毫无察觉,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这回阿布能清晰地看到众人的面孔。越看越是怀疑,这些人个个脸带煞气,但是行走的步伐却很有规律。步调整齐端正,不光是受过训练的护卫队员俨然如此,连那些身穿仆人服饰的跟班下人也是这般,这叫人不得不更加生疑生怪。 待商队最后一人经过阿布身边半刻钟后,阿布从草丛里爬起,来到路边一棵树干水桶粗细的树前,扎起马步运劲于右脚。陡然发力,将力量通过身体传至右拳上,迅速击出。“啪”的一声闷响,树干断裂缓缓向路中间倒去。 阿布拳头挥出之后,立即向后倒掠,脚一着地马上蹲下身子快速在草丛里疾奔。带起的气流将长及腰间的杂草微微拂动。不一会儿就来到事先选好的一棵树冠茂密的一根大腿粗细的枝丫上藏好,在这里能清楚看到这一段小路上发生的事情。 此时商队已经来到那段狭小的路,众人看着横在面前的大树枝眉头紧皱,还没等人上前查看,身后一声树木断裂的轰隆声响起。这里地处偏僻,最易发生抢劫事件,身穿护卫服装的人纷纷抽出兵器,而那些本该是老实本分的仆人急忙从马车的底座下拿出各种兵器。甚至还有长弓。这让蹲在树上看着的阿布眼睛微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果然不是一般的商队,看他们那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就可以断定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事人员。 原本紧闭的马车帘子被一只手撩起,一个腰间佩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张嘴说了几句话,因为离得太远,阿布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只见那人说完之后,就有人上前查看横在路中间的粗枝断口。不一会儿,商队的众人丢卸下了马车上那些先前让人觉得“贵重”的货物后,所有人员竟全部以特殊排列迅速步入林中受命去了。这种超出一个商队对于危险的自然反应,让阿布更加坚信这就是他要找的那些人。 没多久,商队众人又从林中缓缓退出来,每个人都骂骂咧咧,看样子非常气愤,中年男子大手一挥,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因为大树拦路,马车无法通过,想要清除路上的障碍得花时间,况且大树太大想搬是搬不动的。中年男子沉思片刻,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重新回到马车上坐好。前头领路的人掉转马头,从树林的一侧钻了进去,其余众人站在原地待命不动。 大概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那人终于回来,来到马车旁边轻敲马车的车厢壁,那中年男子探出头来,两人耳语几句,中年男子就将头缩回车厢里,商队重新启程,跟着带头那人走进了树林,看来他们找到绕行之路了。 阿布待众人走后,悄悄的跟在后面。因为这么一耽搁,这队人马的速度慢了许多,虽然又回到原来的小路上,但最终没能在日落前赶到最近的小镇。白天的事情让众人心中有些余悸,不敢夜间赶路,于是在小路旁一处低矮的草地上搭建夜宿帐篷。 众人生火做饭,还在营地中间燃起一个火堆,一是为了驱赶夜袭野兽,二可以通过火光查探是否有夜闯之人。此时阿布正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吃着自备的肉干,喝着羊皮水袋里的茶水,还不时观察着营地内的动向。 中年男子派了三组人在营地外围六米处放风,每组两人,三组呈三角形站位,一人向前看,一人看向左边,全方位的将营地外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不过用这法子来对阿布,算不得万无一失,人都有应变力,它并不一定完全受自身意志的控制,有时候靠的是本能,只要有可以吸引注意力的东西,那么这个严密的监察网就会变得漏洞百出。阿布决定对左边那人动手脚。 因为白天的事,阿布猜想此时的商队应该还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那么一点异动都能够影响对方的思绪,阿布抓起两块石头握住手中,看了看远处的一棵树,计算了一下力道,在两块石头同时掷出的档口,纵身一跃,爬上了另一棵树干,并迅速在树与树之间无声的移动着。 同时掷出的两块石头用的劲力不同,所以有先有后。“咚”的一声。速度较快的石块撞上了树干,在左下方的两名商队成员身子一颤,分明是听到这个声响。“咚”又是一声。两人忍不住互相对望,阿布趁这个时机跃下树干,借着帐篷的影子潜进了营地内。 负责放哨的两人一人留下,一人上前查看,刚好一只白脊松鼠抱住一颗坚果停在树干上呆看那人,突然反应过来立即窜上树枝消失不见,那人骂了几句。重新回到岗位。他们哪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潜入了营地。 阿布因几次成功查探到秘密之,对自己隐匿身形非常自信。如一道影子般在营地里四处游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座比较大的帐篷,帐篷旁停放着中年男子那辆马车,阿布压低呼吸声。先窜到马车底下。再细细观察帐篷里一切。 帐篷里有灯光透出,几个影子印在帐篷上,走近之后渐渐听到了人声。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童老大,不对,童掌柜的,你有没有觉得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我们都已经被困在路中间了,那一处正是最佳的伏击地点,若是我们。还不早就蜂拥抢去?” 童掌柜回道:“麻九,别老是将抢啊抢的挂着嘴边。我们现在是商队,要有个商队的样子。今天的事我也觉得奇怪,倒在路边的树枝切口平滑,看出这是人故为之,我们进入林子也看到了,有一些仓促离开的迹象,如果我们遇上盗贼,那只能说对方没有实力吃掉我们,所以才知难而退。” 童掌柜的话让其他人点头赞同,不然也说不通为什么对方会半途而废。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此时麻九又道:“童掌柜,你能不能给团长说说,别老让我们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兄弟们早就有些不满了,我们盗贼不能杀人放火,竟干这些勾当,会让同行耻笑的。” 另一个声音道:“闭嘴!麻九,团长的想法不是你能猜透的,况且我们现在吃好睡好又有钱花还不用冒着生命危险,不是挺好吗?难道非得过以前哪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吗?” 童掌柜此时也开口道:“祁荣说的不错,我们落草为寇本就为了一顿饱饭,既然可以轻松得到,又何必奔波劳碌,弄个不好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我看楼兰国这边已经是没有什么耐性,看来战事即将来临,战事一起,就该我们浑水摸鱼了。那时候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管你。”麻九嘟囔一声没再说话,但心里依然另有盘算。 祁荣跟着说道:“童掌柜,这回我们还是在外面继续躲着吗?” 童掌柜道:“团长吩咐,这次我们办完事后,去叶城与他会合,他有要事交代,具体什么事我没问,等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 话已至此,众人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大家知道说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只好纷纷各自休息去了。阿布在马车底下躲到了半夜,等众人鼾声骤起,外面放哨之人也身乏眼困,屈身坐地时,悄悄潜出了营地。退到较远树上靠着树枝对付一宿。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商队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阿布就这样不紧不慢远远追随。又走了两天两夜,商队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叶城。 叶城是一个边陲重镇,不大也不小,因为离边境也不远,所以驻扎着一支军队,从这个距离发兵很快就能抵达前线,不怕耽误时间。人口多的地方推动着各种交易,确切地说这里就是一个贸易市场,只是因为来往的人流都是边民,加上交通不够便利,所以无法形成马坡镇那样的规模,正是因为如此,潜着的一些商机还未被人发现。 叶城外围的城墙是为了抵御大型攻城器械而建筑的,比马坡镇的城墙还厚几分,城墙顶上,有箭垛,有卫兵把守,城墙上还建起了四座箭塔,箭塔的顶端各放着一柄一人多高的巨大弩机,旁边摆放着三支巨箭,看来是专门用于摧毁对方攻城器械。 叶城有三个城门,阿布跟着商队从西北面的城门进入,进城时被看门的兵丁盘查一番,阿布本以为胡乱编了个借口,就能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可惜对方并不是善茬之辈,愣是活脱脱地被拦了下来,眼看着童掌柜的马车已经渐渐远去,阿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又奈于无计,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商队越去越远。 正当兵丁要赶走阿布的时候,阿布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位官爷,出什么事了?” 阿布喜出望外地扭过头去,原来说话之人是皮货老板罗达右,当他看到阿布的背影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自己回家时,阿布明明被关在牢里,此时怎么可能跑来此地?这太叫人难以理解,更觉得不可思议,为了探个究竟才来到阿布跟前,可看了阿布的样貌又着实一愣,心想,果然是自己看错了人,刚要转身拔腿告退。 阿布看到罗达右时眼神一亮,赶紧拱手彬彬有礼道:“罗老板别来无恙啊,最近生意可好?”阿布用的是本来的声音,这声音罗达右十分熟悉,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罗达右跟着拱手道:“贤侄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又转头对守城兵丁说道:“这位官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其实罗达右抵达叶城的时间也不长,不过他一到叶城就将这里的皮原料尽收无遗,名气瞬间震惊了叶城的商界。从高官到小卒也大都闻名此事,当然此时守门的兵丁也认得罗达右了,只见那兵丁屈身恭敬道:“这位少年说是进城探亲,原来罗老板就是他亲戚呀,误会,误会,的确是个误会,刚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们多多海涵,你们就进去吧。” 罗达右和阿布连声道谢,罗达右怀揣疑惑向身后的人挥一挥手,一辆装载着成品皮货马车缓缓驶进了叶城。阿布走到罗达右身边,心中翻涌着他乡遇故知的冲动,但是想到失去了童掌柜等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话,一直来到了罗达右在叶城的新店铺,罗达右命伙计在后院卸货,自己带着阿布到了书房,两人进去之后,罗达右便将大门紧闭,这才凑到阿布身边,小声道:“你可是阿布?你怎么变了一个模样?你不是还在大牢里么?我多次向李四少劝说都无功而返,你是怎么出来的?” 罗达右的一连串问题问得阿布不知从何说起,阿布反客为主挥手示意罗达右在桌边坐下,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之后,手放脸上一抹,恢复了原来的样貌,这才笑着答道:“罗老板,这事情说来话长,此刻只能简单跟你解释一下。我是朝廷派到马坡镇公干来着,受命彻查一些事情,日后还请罗老板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才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章 身份(一) 朴实忠厚的罗达右恭恭敬敬地聆听着阿布的长话短说,心里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来,当时自己临行前也曾到过衙门向二娃打听阿布的事情,记得当时二娃告诉自己,阿布仍在狱中关押着。今天阿布却突然现身此地,还以他人相貌及身份见人,想必果真是受命于朝廷,而且事关重大,所以对阿布的话深信不疑。罗达右憨厚地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日后小人必定会守口如瓶,你的信息我绝对不会泄露半分的。只是为何你会来到丹朝,又为什么出现在叶城?” 阿布深情地望着罗达右,无限关切道:“罗老板,这个,你还是最好不要知道,我不想牵连到你。” 罗达右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放下茶杯之后叹息一声道:“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刚刚我才捎带你进了叶城,怎能说我们没有牵连呢?况且之前,在下受了阿布你莫大的恩惠,却不能救你于监狱之难,那份愧疚与自责老弟你不知道啊!如今你我有缘在此相遇,那是天意,肯定是上天赐予我机会呀,如果有需要我罗某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都会全力以赴去尽我所能的。”罗达右见阿布不愿说出缘由,也就不好再往下问了,只好巧妙地岔开了话题。 阿布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充满感激的目光久久地凝注于罗达右那流露期待与真诚的神色中。说实在,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叶城里。阿布多么需要有个朋友帮帮自己,哪怕他只给自己介绍介绍叶城的风俗人情。阿布想,罗达右是个实诚人。只要不让他直接参与,就不会给他带来麻烦。想着想着,忽然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脱口而出道:“糟了,要尽快找到那个商队。” 在阿布对面坐着的罗达右,听到这话,赶紧问道:“什么商队。阿布你在说什么?” 阿布回过神来,想到或许从罗达右这可以了解到一些事情,于是赶忙问道:“哦。罗老板,我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望您赐教。可否?” “瞧,你又见外了不是?阿布。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的,快说吧!”罗达右爽快回答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罗老板知不知道,这叶城里有几个商家护卫队?他们又分别住在哪?” 罗达右本就是来此做生意,早对这里的相关事物调查了一番,当然包括保证货物安全在内了。于是肯定道:“叶城就只有一家护卫队,来此经营了三个月。这里虽然也常有往来客商。但都是些小买卖,需要护卫的不多,所以仅此一家,他们就坐落在东南城区,名叫天色护卫团。” 阿布问这个,主要是想知道跟丢了的商队现在去了哪里,打算就从护卫队查起,因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有名号的护卫团,可阿布不敢肯定,担心对方是伪装的冒牌货。不过阿布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毕竟进入叶城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和身份,不然守城门的兵丁不会轻易放行的。 听到罗达右的回答,阿布心里有了底,决定立刻出去查看一番,如果运气好,很快就会找到那个车队。临走时,罗达右给阿布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阿布看了一下便将它牢牢的印在脑海里,还当着罗老板把草图烧毁,并向他辞了行,然后自己一个人匆匆而去。 阿布一路走一路看,样子倒很像是在寻找店家,实际上是在观察四周的环境,丰富脑子里面的地图,查看商队的痕迹,一路看一路朝着天色护卫团所在的地方走去。 阿布运气不错,刚到了地头就看到那名中年男子从挂着大旗的大门走出来,后面跟着两个人,阿布赶紧往旁边小巷一躲,正想从怀里往外掏人皮面具,猛的意识到这是在叶城,这里没人认识自己,暗骂自己太过谨慎,远远尾随三人而去。 其实阿布想过留下来继续监视,因为阿布从路上众人遇事的反应可以猜出,这根本就是一伙人,他们用这个护卫团来掩人耳目,不然以罗达右的说法,这个护卫队一个月就该倒闭了,若不是另有目的,难道那位幕后老板钱多烫手,故意开这个护卫团来亏钱不成? 这个的院子实在太大,不是阿布一人能够看得过来的,于是选择跟踪这个中年男子,这样或许能更快找到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三人警惕性很高,带着阿布在东南城区绕了三圈,这才走进一家青楼——栖凤楼,阿布不敢跟近,只好远远看着。 说来奇怪,三人进去不到半刻钟就走了出来,阿布急忙跟了上去。这回三人没有停留,直接走到东南城区偏北的一间名叫“锦绣”的绸缎庄,店内的伙计对他恭敬非常,阿布等了两刻钟,始终没有等到对方再出来,于是猜想这人应该是这里的老板,便走上前去试探。 阿布一摇三摆地走进绸缎庄,伙计见店里来了客人,赶紧上前招呼道:“客官,您随便(wenzitou.com)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您跟我说。” 阿布点点头说道:“好,您忙您的,我先看看。” 阿布这里瞧瞧那里瞅瞅,假装皱眉道:“你这也叫绸缎,实在是太太了吧。” 伙计看阿布只说半截话,以为碰上了一位识货的买主,连忙笑道:“如果这些您都看不上眼,我这里还有一匹上好的货色,您看看是否合您心意?”说着躬下腰身。从柜台下面捧出一匹光鲜亮丽的布匹,小心翼翼地放在阿布面前。 果然,这一匹绸缎面料光滑亮丽。手感细腻、飘逸,盖在手臂上透气性强不觉闷热,不懂行的阿布看对方如此重视此布假装点点头,一脸满意道:“这布还不错,你这有多少,我都要了。我以后还要长期订购,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与他详谈。” 伙计面露难堪,语带歉意道:“这位客官,一刻钟前。我们童店家刚刚办公事回来,此时正在休息,他已吩咐小的,此时什么人都不见。要不您留个地址。晚上我在给您禀告。明日我在登门请您,您看如何?况且这真丝玲珑缎我们也是偶然得之,存量不多,且价钱比较贵,要不您先把这些买去,明天再谈剩下的,可好?” 阿布从对方的话语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此时正想离开。但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不能立即掉头就走。需要找个借口,才不会留下痕迹,一边想一边顺口道:“你开个价吧,我看能贵到什么地步。” 伙计伸出一个巴掌,先让阿布看了看,再将手掌翻转过来,阿布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心中念道:五翻?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好意思问,假装镇定道:“我不想与你讨价还价,直接说了吧,多少钱?” 伙计见对方爽快,也不扭捏,认真道:“十个金币。” 阿布看着眼前这匹布还算厚,十个金币可以接受,若是能带回去给娘亲及尤娜做衣服,肯定很舒服,于是道:“这匹布十个金币是吧?好,我买了。” 那伙计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布,忽然脸色沉下来道:“客官您开玩笑了,我说的是十个金币一尺。” 这次轮到阿布不知所措,没想到这绸缎竟是如此昂贵,此时忽然想到安然离开的方法,假装一脸怒气道:“你这绸缎是用银丝来织吗?这么贵,这抢钱啊!” 伙计顿时明白自己碰上一个没有钱却又死要面子之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脸冷淡道:“客官,我们这可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若是买不起,就快点走吧,免得丢了自己的脸面。” 阿布假装怒气极盛,一个跺脚,急匆匆地走出门去,刚走两步还能听见那伙计在那喃喃自语:没钱还学人充阔,白白糟蹋我那么多功夫,太可恶了。 阿布虽然听得真切,但也不去与他计较,径直向目的地一一栖凤楼走去。阿布走到正门前,两只脚突然像注入铅水似的,怎么也迈不开,他毕竟是第一次到这类场所来,看着门前迎来送往,一个个年轻女子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招揽客人,反感得头晕目眩。阿布左思右想,为了任务早日完成,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硬着头皮迈步前行。 一位眼尖的女子看到低头走来的阿布,连忙快走两步上前,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脸妩媚道:“公子,可要到栖凤楼来快活快活?” 那女子身体前倾,胸口紧挨着阿布的右臂,一阵柔软从手臂上传来,阿布不知如何是好,立即板起面孔,一脸严肃道:“我是童掌柜的人,带我去见你们的妈妈。” 阿布其实是在赌博,童掌柜来这里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这栖凤楼的老板统管着锦绣绸缎庄和天色护卫团。另一种可能,就是这里只是一个接头地点。阿布见三人进去的时间不长,赌它就是第二种,这才走了进去。 那姑娘一愣,阿布脚不停歇已经进了门里,那姑娘赶紧跟在身后,千媚笑道:“原来是贵客啊,我先带你上楼休息,这就去禀告妈妈。公子可要记住我哦,我叫小蝶。”说完领着阿布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安静的小间,让阿布先在此等候,自己推门出去了。 此时,阿布如坐针毡,很不自在,可心思急转,想到了多种情况,是不是自己已经被发现不是童掌柜的人,小蝶这招将自己暂留此地,她便叫人布局去了?也许是自己因独自在外,过于敏感所致。阿布警惕的站起身来,开始在小房间里查看,发现在房间顶上有一块隔板可以移动,打开之后,把头伸上去,上面是一处狭小空间,只能容纳一人趴着。 正当阿布胡思乱想,脚步声远远传来,阿布赶紧将隔板重新放好,坐回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刚喝了一口,门就被人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也是浓妆艳抹,来到阿布跟前一脸陪笑道:“胡妈妈我来晚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童掌柜遣您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阿布面色不善,学着那童掌柜一脸冰冷,语气生硬道:“我叫什么你不用管,我此次前来是奉童掌柜之命问问你,他交代的事情你可曾为他办好?” 胡妈妈看着阿布,心里不断嘀咕道:跟着童掌柜这些人怎么都这副德行,有钱就了不起吗?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毕恭毕敬道:“公子,童掌柜刚走不到半个时辰您就来了,时间太短了,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阿布又冷冷的一哼,抬头道:“你这是在怪我来得太早了吗?”胡妈妈赶紧低下头,连道三声不敢,阿布语气缓了缓道,“好,我也不为难你,你要是还记得我们童掌柜的交代我就放过你。” 胡妈妈赶忙抬起头来,肯定道:“当然,当然!”说着好像害怕阿布反悔一般说道,“童掌柜交代了,今晚紫竹雅间他包了,不许任何人接近,晚上也不需要人服侍。但现在还未入夜,现在准备未免太早了,要是连白天都不许客人在那喝酒,那我可就少赚了很多钱呀” 阿布想到一个计策,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放在桌上,对着胡妈妈说道:“这是给你的赔偿,现在马上按我们童掌柜的吩咐做事,要是再敢怠慢,哼哼”阿布也不知道说什么狠话来威胁对方,只能用这颇具深意的闷哼代替。 胡妈妈走上前来,拿起金币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再放在眼前端详,见金币上留下淡淡的牙印,立刻眉开眼笑道:“我马上就去吩咐,现在就将紫竹完全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入。” 阿布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同前去,顺便检查检查。” 胡妈妈攥着手中的金币,也不在意对方的不信任,笑眯眯的在前面引路,带着阿布拐到了后院,在一间单独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房子左前方立着一块大石,上面刻着“紫竹”二字,周围种着一排略高阿布个头的翠竹。这房子四周除细细竹子外,没有旁的植物了。如果在房子的四个角各站一个卫兵,就能轻易侦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真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阿布猜想今晚应该会有所收获。 阿布大步走过前头带路的胡妈妈,看了看紫竹雅间,转身对胡妈妈道:“胡妈妈,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自己看看,为了童掌柜的安全,我想仔细检查一番,免得回去挨骂。” 胡妈妈很想反驳几句,毕竟这里是她的栖凤楼,不过看在钱的份上,那口气还忍是了下去,脸上堆着假笑道:“那公子您自己看看,我先走了,一会儿再回来。”刚走两步,回过头来时,阿布已经开始绕着房子认真查看。 胡妈妈心中暗骂一句,出了前厅,两刻钟之后等她再回到这里时,阿布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虚掩的房门,胡妈妈招呼两声,无人应答,嘟囔几句将房门关上,才忙自己的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跟随(三) 皮智首先看向珈蓝,毕竟他此来的原因就是要帮着找小七,挥手示意刘大海先稍等,走到珈蓝身边,看向她手中的名册问道:“珈蓝,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珈蓝将名册递上,指着朱家庆与牛犇两人杜撰的名字并念了出来,接着道:“我追踪的就是这俩人。[随梦]ā” 一旁的刘大海再也坐不住了,走到了皮智身边说道:“禀告大人,我刚才提到有问题的人就包括这俩人,不过他们是三个人一起离开的。当时我总觉得他们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看到白老板后才大悟,原来是他们走路时根本没有商人那种的步履匆匆的样子,倒让人觉得他们的步伐有一种悄无声息之感。” 长期训练造成了小七平时走路就是无声无息,她猜测那三人里就有一人是小七,而且“三个人离开”这句话也让珈蓝更加肯定,多出来的那俩人,从名册的记录,还知道这三人离开的时间已经有两个时辰之久,这个时候追出去十有徒劳无功,但要是不追,有可能从此就断了线索。 正当珈蓝迟疑不决左右为难之时,阿布和刘纯真跟着豺一路走到了城门口,虽然中途出了一些问题,但两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这里。循着气味,豺带着两人回过学院,阿布满心高兴,以为小七已经回到学院了。等阿布他们找到学院时连小七的影子都没见着,真是让人有空欢喜的失望感。无奈两人又接着去过小七住过的客栈、染布坊,最后才追到这里。 见到珈蓝等人,阿布快步走过来问道:“皮老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可是又发生了什么案子?” 珈蓝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看着阿布两人有些诧异。皮智接过话去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阿布边听边皱眉。珈蓝有天听处的名单,能追查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没想到阿布也只是比自己慢了一步,于是好奇问道:“你们怎么查到这里的?” 阿布后退一步,将站在右后侧的刘纯真推到前面。又指着坐在一边石板路上舔着爪子的豺说道:“这都是它嗅觉特灵的缘故,我们让它跟踪小七的气味,一步步找到这里的。姐。从皮老哥提供的情况来分析,我觉得那三人中可能有一个是小七扮的,你说是不是?” 这个推断和珈蓝想的一样,珈蓝一边点头一边看着如狼似狗的豺。或许可以凭借气味找出小七离开的方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珈蓝提议道:“这三人走了有一段时间,现在去追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依我看,不如你和纯真带着这只豺先去找找看,如果到了晚上还没有音讯,你们就赶紧回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如何?” 大家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尤娜听说阿布要出城连忙站起身。绕过桌子从珈蓝的身边走阿布面前,紧了紧腰际的长剑。用不容反对的语气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路上要是有什么事也好多个帮手,况且你们两个去我还真有些不放心。” 有尤娜陪同自己去阿布很是高兴,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刘纯真与尤娜则算是不打不相识,在回汴城的路上两人一起聊天,觉得尤娜性格好,渐渐的两人也成了朋友。这回尤娜自愿加入,刘纯真也是举双手赞成的。就这样阿布三人跟着豺循着渐渐变弱的气味开始了寻找离开了几日的小七的征程。珈蓝和皮智留在汴城继续调查,毕竟谁都不敢肯定离开的三人中的其中一个一定就是小七。 出了汴城,阿布三人只能跟在豺的身后一路前行,可是阿布等人出发的时间和小七三人离开的时间相隔毕竟长了些,空气中留下的气味逐渐变淡,变少,豺最终带着阿布来到荒废的桑树林就再也不肯走了。刘纯真蹲下身子,用手轻抚豺的头然后看着阿布,一脸歉意道:“看来气味在这里断了。” 阿布抬头观察天色,接着远眺来时的方向,此时三人已经离汴城很远,若是再往回走天黑时也回不到汴城。阿布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借宿一晚,只是这里地处偏僻,也没有看到任何炊烟飘起,只有远处土坡上有一片朦胧的黑影,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座房子的样子。阿布算了算距离,往那里走应该不花多长时间,于是招呼两人一起过去看看。 那是一座废弃的养蚕的木屋,屋子里摆放着四个木架子,一个已经倒塌,另外三个缠满了蜘蛛网,架子中间放着一些簸箕,簸箕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样子这是一座空置许久的老房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块地方明显是被清理出来,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就凭这,可以断定几个时辰前有人来过。 刘纯真带着豺进到屋里,豺忽然狂吠起来。阿布想,这豺为何反应如此强烈?也许是因为空气中潮湿难闻的气味,但是,下一刻阿布就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豺连吠了几声之后径直跑了出去,绕到了屋后,三人不明原因,随之追了出去。 屋后有一棵大树,树下是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桌子不远处有一口水井,一个木桶正搁在井边,木桶里正往外渗水,木桶边还留有一些动物的内脏和一些羽毛。只见豺猛扑过去,咬吃着地上的内脏。阿布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神秘说道:“看来不止是我们饿了,连它也是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我去找些吃的,你们在这里等我。” 阿布迈步走到井边,本想看看桶里是怎么回事,刚看一眼就停住了,头也不转,抬起左手向两人招了招,口中道:“娜娜,纯真。你们过来看看,我发现了十足有趣的东西。” 听到叫唤的两人往阿布身边走去,来到跟前。只见木桶因为长期暴晒一块块木板已经变形开裂,不再像之前密封得那么严实,所以桶内的水不断往一条条缝隙冒水呢。水湿润过的泥土变得松软,阿布走过的路上留下一串脚印,而在木桶的旁边也印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尤娜低头细看认真辨认后,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巧。脚印看起来分明有三个人。” 刘纯真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羽毛,他选的都是禽类的尾羽。宽大而且较其他羽毛长些,左右翻看一会儿,对着阿布说道:“看来对方抓到了许多篮尾羽鸟,如果说他们真的只有三个人。这么多鸟肉足够他们吃一个月的时间了。据我所知,这附近最近的城镇只要走三天就到了,他们准备这么多食物是要干什么?” 刘纯真的话提醒了阿布,阿布忽然笑了起来,一拳轻轻捶在刘纯真的肩膀上。刘纯真一脸茫然,阿布这时才醒悟这个动作的对象一般都是小七。为了掩饰尴尬,阿布一把攀上刘纯真的肩膀说道:“我猜测刚才豺进入养蚕房的反应不只是因为血腥味,应该还有它熟悉的味道在里面。那里空间相对封闭气味消散会比较慢。我认为我们要找的三个人刚才已经来过这里,而他们准备这么多吃的东西。还可以说明他们要去地方路途远,且路上没地吃到食物,所以需要储备粮食。” 来到汴城这一段日子,刘纯真没有进过城,一直都是住在城外的树林里,这些天他逛遍了周围的几片林区,对附近也算有了些了解,于是提醒道:“阿布,据我所知这附近都会有些村落,买些吃的应该不成问题,而且再往远一点走就是四座卫星城,无论从那个方向走都不需要带这么多食物呀,真是奇怪。” 尤娜看着逐渐往外延伸最终消失在草地上的脚印若有所思,耳朵听着两人各自的猜测,突然开口说道:“或者虽然我们猜想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有些偏差,假设他们准备这些食物并不是近期使用,而是将来要去的地方需要用到呢?” 阿布和刘纯真面面相觑,觉得尤娜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三人对地理都是一头雾水,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前往最近的御水城买一张详细地图以及干粮,然后再做决定要去哪里。 三人在废弃的房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离这里最近的御水城。到了御水城,阿布没有闲情观赏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先匆匆买了一张地图,接着三人走进一家不起眼的酒店,一边吃早餐一边查看地图,讨论后面的寻友事宜。 这毕竟不是专业的战略地图,所以记录得不是很详尽,只是大概标注了山川、河流、城市等,偶尔会有些地貌的记录,未被探索的地方用灰色的颜料表示。在汴城的四周有许多小城镇以及村落,阿布实在看不出往哪里走需要准备这么多食物。 刘纯真对于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暮林很感兴趣,暮林将圣山包围在其中,东边延伸向楼兰国与丹朝的边境,西边则深入南朝的地界,一块坐落在南朝与楼兰国边境的灰色地带吸引了他的注意。这片灰色在地图上尤为明显,可以想象它的广袤,刘纯真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标注而且看样子还是很开阔,不应该没有名字或者描述才是。” 阿布两人也是第一次看这地图,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阿布更在意的是小七会选择去哪里,刘纯真这个问题他实在回答不了。尤娜虽然经常走出封印之城,但大多数时候是在执行任务,没时间游山玩水,有时候去过的地方也不一定记得,这时只能摇头表示不知道。 三人的对话内容吸引了他们身后另一桌正在喝酒的两名壮汉,看样子两人是护卫打扮,续了短须的一人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地图径直道:“那是一片沙漠,在地图上没标出来是因为没有人活着出来,具体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去那种危险的地方,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另一名壮汉左嘴角有一道伤疤,此时笑着喝下杯里的酒调侃道:“朱哥,你既然知道那地方这么凶险,为什么还要接下这笔买卖?你要是去了没命回来,要再多的钱也没用啊呀” 阿布已经隐约觉得小七去的地方就是那片沙漠,小七曾说过,流沙鬼域是在一片沙漠里,但是却没说具体在哪里,其实阿布也理解小七的用意,那里是杀手的老巢,杀手仇家太多,还是不暴露为妙。听到两个壮汉提起这片沙漠,阿布忍不住搭讪问道:“两位大哥,你们可是要去那片沙漠?可否让我们三人也一同前往?” 朱哥听后,拿着盛酒的碗手似乎僵硬了一般,整个人愣在那里,只是眼勾勾的打量着三人。阿布显得很精神,但身体略瘦,不过裸露的一部分手臂肌肉很匀称,很结实;刘纯真脸如白玉手指纤细略显高瘦;尤娜则是清丽脱俗美丽动人。三人都不像是有实力的人,朱哥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有什么想不开,要去那个鬼地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布只是简单说出朋友被掳走,自己去解救之类的话。两人只是一面之缘阿布不能和对方说得太多,朱哥也知道阿布说的都是场面话,也就不计较话的真伪,朱哥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语带为难说道:“我们团的确接了一个去这片沙漠的任务,不过能不能带你们一同去我做不了主,你得问雇主是否同意,他们就住在福寿街的香满楼,你去问‘丹朝来的黄老板在吗’就能找到他们。” 阿布对朱哥道了两句表示感激的话语后,转身与尤娜他们商量起来。大家决定先给珈蓝他们写一封信报平安,而后说服那个黄老板跟着他们深入沙漠寻找流沙鬼域,再者,还需要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慌了手脚,三人款款而谈,边吃边聊,各抒己见。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只是因为离得较远,传到耳边的声音不是真切。阿布三人吃得差不多时,门外又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老板,把你们这里上好的酒给我来两坛。今天我要喝个痛快。” 听到这个声音,阿布脸色微变,赶忙将头埋在手臂下,然后低声说道:“娜娜,纯真,我们得马上离开,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意图(一) 进门的是血刃团的言盛,只是他一身看家护院打扮显得与他的样子有些格格不入,他身后还跟着三名家丁穿着打扮的手下,看样子四人是第一次来这酒店。随梦小说щЩш.suimeng.1a他们左顾右盼,在大厅中间选了一张桌子坐下,离阿布三人的位子还算有些距离。酒店的伙计一见他们到来急忙迎上前招呼。 尤娜和刘纯真不认识言盛,不明白阿布为什么急于离开,不过既然东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而且也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况且还需要去问问“黄老板”是否愿意三人一同前往。临走前三人悄悄商量一下怎样出去,待会儿又在哪会合之后,阿布才借口上茅厕往酒店后院走去。尤娜和刘纯真付账之后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 按照约定阿布很快就与尤娜两人会了合。刚一见面尤娜就迫不及待地阿布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阿布,刚才酒店中你为什么突然这般躲躲闪闪,那时要进门的到底是什么人?竟使一向冷静沉稳的你有此大反应?” 阿布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跟来,才放心答道:“哦,来人可是血刃团的四当家,你还记得我们跟着皮货店的罗达右从汴城到马坡镇那一段路上碰到的盗贼吗?罗老板的那次遭劫就是他密谋实施,却被我们从中破坏了,当时我曾与他打过一个照面,所以生怕他将我认出。” 尤娜眉头一皱,对这言盛来御水城的意图有些在意,不免提出疑虑道:“他这么一个盗贼来这里干什么?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我们要不要报官处理?” 阿布也摸不着头脑,右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最终摇摇头道:“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只凭我们一面之词衙门也奈何不了他呀。在叶城时他们就曾经假扮护卫团,在御水城必定也有官方的身份做掩护,我们不能贸然行事。不如我先尾随他去探个究竟。你们去准备些去沙漠必需的物品,顺便给学院里的四少捎一封信,报个平安免得他们为我们担心,看来这些事不是一两天时间能处理妥当的。” 阿布三人又约定了会合的时间及地点,便各司其责去了。酒店内,因为言盛的声音洪亮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喝酒的朱哥两人。朱哥定睛一看,端着两个酒杯走上前去问道:“这不是黄老板家的四爷吗?小人是铁鹰护卫团的朱琦,此次要陪同黄老板去那不毛之地,没想到这么巧在此地遇见四爷。小人敬四爷一杯。” 言盛怕朱琦声张,一把拽住朱琦的手将他拉到椅子上向他打眼色,接过酒杯压低声音说道:“嘘,小声点儿说,这事要秘密进行,黄老板交代下来,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被不该知道的人听了去。如果是那样,那所有的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朱琦连连点头。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看言盛一副贪生怕死的神情,想来他们这些商人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第一次对这次任务有了一些信心,猛然间他想到了阿布等人便随口打探道:“四爷。照你的意思说,那就是此次旅途中我们不能捎带他人一同前往对吗?刚才还有三个人问起那地方的情况。” 言盛没想到还有人想去那片沙漠,心里警觉起来,但是脸上不动声色。他平时做事不经大脑的做派都是装出来麻痹他人。否则也谋划不了那次与黄上天里应外合抢夺罗达右财物的计策来。那次的失败完全不是他谋划不周,而是因为有阿布等人的同行是他算不到的缘故。言盛看着朱琦似乎话里赶话地随意问道:“他们为何要去那里,我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的。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倒是可以代黄老板应下了这件事。” 朱琦转身往阿布三人刚才坐的桌子一指,发现阿布三人早已经不知去向,脸上一呆,叫来伙计问道:“伙计,刚才在那里吃东西的三人去哪了?” 那伙计也许是和朱琦熟知,一听到朱琦问话就点头哈腰说道:“朱哥,他们其中一人去了后院茅房,另外两人早就结账走了。” 朱琦一拍伙计肩膀,下巴一抬说道:“你替我去跟茅房里的那人传个话,就说黄老板的护院四爷在你们这里喝酒,让他出来聊一聊同行之事,谈好了,这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伙计点头称是,匆匆进了后院,朱琦则跟言盛说了阿布三人的聊天的内容。没一会儿,伙计匆匆赶回来,走到朱琦面前一鞠躬道:“朱哥,奇了怪了,我去后院转了一圈,茅房里没有人,听砍柴的老马说有一个人是从后门走了。” 言盛眼睛一转,拿起酒碗灌了一口问道:“不知道与那人同行的另外两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付的钱你拿来给我看看。” 伙计朝言盛鞠了一躬应道:“好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取,马上就回来。”说完跑到柜台查看了账本,还将尤娜付的那几枚银币找了出来,回到言盛身前说道,“回大爷,他们走的时间刚好是您来的时候。这是他们付账的钱币。”说着将几枚银币递上。 言盛接过银币一看怒目圆瞪,这银币上的纹路与阿布留下的非常相似,这也难怪,阿布平日里使用的钱币都是从义钱庄取出,而义钱庄为了防止其他的钱庄仿造自己打造的钱币,总会在钱币上留下一个独有的印记。照理在楼兰国内出现义钱庄的银币金币不足为奇,让言盛在意的是钱的主人既然有想随自己前去那片沙漠的想法,为什么偏偏在自己进来时对方却走掉了呢,感觉就像是故意避开一般。 想到这里,言盛再也坐不住了,此次他与二当家陌上之受了崔大志的命令,假扮商人前往那片沙漠,具体要去办什么事言盛还不清楚只有陌上之才知道。不过临行前崔大志的样子让言盛不敢小视。他考虑再三,决定将这事跟陌上之讲一讲。言盛想到这些强忍心中的忧虑佯作十分平静地说道:“既然他们已经不在这里,那此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有要事需要回去找黄老板商量,先走一步。”说着站起身来,对着伙计道,“你们一会儿将这些酒送去香满楼,我今天就不在这里喝了。” 言盛急匆匆要赶回陌上之住所,身后的手下连忙付了酒钱追了上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朱琦尴尬地摇了摇头后,抓起酒又坐回原位与刀疤汉子继续原来的话题。 在酒楼外等着言盛的阿布还以为他会在酒楼呆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阿布悄悄跟在言盛身后来到了标注“福寿”两个字的街口,看着言盛朝着香满楼快步走去。这里人多热闹就是不好跟踪,阿布选了一条旁边的小巷提前绕到香满楼的门口,找了一处没人的角落将小七留下的“贺丁”的面具戴上,整理了衣着出了小巷,言盛此时刚好迈步走进香满楼,阿布赶紧快步跟上。 言盛一路上虽然小心翼翼,但是没有发现尾行一路的阿布,心头有些松懈。进了香满楼之后,径直上了二楼敲开了其中的一扇门走了进去。楼下的阿布看得一清二楚,那间房门外挂了块牌子,写着一个“甲”字。阿布有了主意,迈步走向柜台前。 阿布翘着鼻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一伸手就从钱袋里拿出两枚金币。“啪”直接拍在桌子上,指着言盛进的那间房道:“掌柜,大爷我要那间房。然后给我准备一壶好酒和几样小菜,给我快点送上来。”说着就要迈步往上走。 掌柜一看,那间房早就有人住了,绕过柜台拦住了阿布的去路,拱手说道:“这位大爷,实在不好意思,你要的天甲房已经有人住下了,要不给您换一间可好?” 阿布又从钱袋里摸出两枚金币,财大气粗道:“把这钱给他们,让他们给我腾个地不就行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就要往前走。 想起房间内的“黄老板”带来的那批手下,个个满脸横肉肌肉发达,一看就知道不是易与之辈,掌柜可不想冒这个险赶紧又鞠躬道:“大爷,你稍等,看您的样子也是生意人,您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讲的是口碑,怎么能说变就变呢?你说是不是?要不我给您安排地甲房,那里的布置和天甲房一般无二,而且更幽静,您看可好?” 阿布假装挣扎一番,做出一副勉强答应的样子,掌柜没有做到阿布的要求,只收了应收的部分,其余还给阿布。谁知道上了楼梯阿布才知道自己有些理所当然了,本以为地甲房就在天甲房的隔壁,没想到竟是楼梯的另一面,不过真的如掌柜所说非常幽静,正好对着院子里的一片荷花池。 阿布催促伙计赶紧上酒菜,趁着伙计离开的档口,阿布探头到窗外观察一番,大概计算了一下地甲与天甲的距离,研究潜过去的路。伙计很快便送来酒菜,阿布吩咐他不要来打扰自己,等伙计走后阿布翻窗而出,顺着柱子滑了下去。 香满楼有三分之一是建造在荷花池上,地基是用山石砌成用来支持八根承重的柱子,除了柱子下有地基,其他的就全部都是池水和荷花。阿布滑到了柱子的一半,抬头看时发现有梁可供攀爬,于是悄悄移到了天甲房下面的柱子上。阿布左右观察,确定没人以后爬上了天甲房的窗台下面。天甲房的窗户紧闭,不过里面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可以听请屋里人的谈话。 天甲房内,陌上之已经听完了言盛的报告。虽然言盛说话口气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是陌上之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很有可能那个针对崔大志的组织已经盯上了自己。陌上之来回踱步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事非同小可,你命人给大哥留封书信,将这个情况告知大哥,问问他我们是否还要继续下去,一个不好会坏了大哥的事。” 言盛的则认为没有陌上之认为的这么严重,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好的,二哥,其实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大哥也说过,针对我们的人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从没有发生什么大阵仗,这说明他们人手很少,不足为患,只要我们小心行事,应该不会出问题。” 陌上之摇了摇头道:“这可说不好,老三都差点命丧其手,如果我们现在因为轻视他们的弱小而放任自流,总有一天我们会被这个小东西给磨死,所有的隐患最好将其扼杀在摇篮中,最好可以永除后患。对了,要你找的地图,你找到了吗?” 言盛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二哥,我已经找到去过沙漠又活着回来的人,只是那人说话颠三倒四,没一句能让人听明白,让他画下地图需要花些时间,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逼得他就范。” 陌上之点点头说:“那就再给你两天时间,一会儿你让暗处的弟兄留意一下,最近来御水城的陌生人,尽快将那三个人揪出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还有,尽快将沙漠里用的物资准备好,等着大哥的答复。”接着两人开始聊起一些琐事。 躲在一旁的阿布听到这些消息后,顿觉此时正在准备必需物品的尤娜和刘纯真太过危险,务必尽快通知他们,做好应对,至少在被发现之前隐藏好自己。如今除了找小七以外,阿布对血刃团此行的目的有些好奇,更多的还是担忧。阿布顺着横梁挪到了墙边,然后翻墙而出离开了香满楼。 此时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不过阿布还是先到约定的地点查看,得到的结果当然是令人失望的,因为去一趟沙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娜和刘纯真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两人一路上边问边买,所以花的时间比较长。阿布觉得干等也不是办法,于是漫无目的开始询问路人。 阿布不知道的是,他将要碰上的一个路人就是小七的三哥朱家庆,这其实不是凑巧,是朱家庆故意靠上去的。 朱家庆一时兴起答应了小七立即离开汴城,刚走了不久就开始后悔了,于是开始在路上磨磨蹭蹭。原本不用提前准备这么多食物,但是朱家庆就想着晚一点再回去所以又绕了半圈,在阿布等人到了御水城半天才珊珊来到,趁小七两人休息的时候,朱家庆出来买酒回去解渴,没想到看到了本该在小七手中而此刻在阿布脸上的那一张人皮面具,于是故意走上前去,被阿布拦住了。 阿布一脸急切道:“这位朋友,你可曾见过一男一女,女的清丽脱俗男的英俊潇洒,那男的还长了一头绿色的长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意图(二) 被拦下的朱家庆微眯着眼睛,丝毫不露此刻的心情,只是上下打量着阿布,尤其对阿布脸上的面具接缝处感兴趣,似乎那里藏着他迫切知道的秘密。?随?梦? ā盯着看了一会儿,朱家庆果然发现了端倪。毕竟这是他老爹留给老弟小七的东西,他自己当然也多次见过了。朱家庆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微微一笑之后,十分礼貌地说:“这位朋友,你刚才口中所说的两人与你是何关系?若你是他们的仇人,我将他们的信息告诉了你,岂不是害了他们吗?” 阿布原本觉得朱家庆的眼神怪异,稍稍有些警觉,听到朱家庆这么说,心中顿时释然了,干脆含糊巧妙的说道:“这位朋友,是我草率了。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得简直就是一家人。其实数月来我们都像自家人一样相互尊重,相互呵护着,不是你说的什么仇人。他们不慎在路上走失了,我很担心,所以刚才冒昧拦下你,想从你这打听到些消息来着。失礼的地方还望你海涵哦。”说到这里,阿布拱手施礼又说道:“听朋友的口气似乎见过他们,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朱家庆还想再试探阿布一下,将酒坛抱在怀中,面露难色说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实在难以相信你,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必须告诉你,要不这样,你先回答我两个小问题,我再给你指个方向,但是我不说话,这样如若惹上了麻烦我也好有个借口。你看这样可否?” 阿布不疑有他,心想,若是对方的问题无法回答,最多也就是自己再出去瞎找而已。如若还是找不到两人,我就再回到约定的地方等待又何妨?考虑再三,阿布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可以,只是朋友的问题若是太过刁钻。我就只好避而不答,自己去寻人了。” 朱家庆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左手往怀里的酒坛拍了拍说道:“朋友放心,我绝不会刁难你,我的问题不难回答,只要实话实说就好。其实我不过只想知道,朋友你从何而来?这是要到哪里去?” 阿布觉得对方问的这两个问题非常奇怪,想不出来它们与这路上碰到的行人有何关系?阿布突然担心对方是不是血刃派来试探自己的奸细,可这念头刚一闪过就立刻被否定了。阿布心中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而且从对方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于是不再猜测对方的意图,爽快回答道:“我们三人都是从汴城出来找朋友,具体要去哪里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简要的回答了朱家庆的问题,没有详尽说明此行的目的地,这也不算说谎,毕竟跟着去沙漠这件事只是三人猜测后才做的决定。如果中途得到了小七的消息,三人就会改变主意,而且陌上之不是崔大志。对于珈蓝恢复记忆没有帮助,管他到哪去做什么? 朱家庆听完神情一愣,有点呆滞地看了阿布一会,猛然间。便猜到了阿布要找的那个朋友是谁了。不知咋的朱家庆突然间流露出既羡慕又妒忌的神情。是的,此时的朱家庆的确十分羡慕小七,再想想自己除了七圣堂的家人外,就没有什么知心朋友。简直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想到这些,他鼻子顿感酸楚,心里还涌起一种落寞的感觉。朱家庆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尤娜两人的去向。他话语中也没有提过,随手一指不再说话。阿布看着他手指所向,对着朱家庆一拱手,便撒腿就匆匆离去了。 朱家庆目送阿布远去后,提着酒坛一路步履蹒跚往回走一路陷入了沉思。小七和牛犇如今正在御水城里一座不起眼的民房里休息,当朱家庆回到那的时候,小七已经起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小七的这种表情,朱家庆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加上刚才遇见的阿布,不用小七说,朱家庆也能猜到小七的心事。朱家庆虽然妒忌小七有阿布这样的朋友,可小七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看他难过也怪心疼的。于是他走到小七身旁坐下,开口试探道:“老七,想什么呢?可是想你在汴城的那群朋友了。” 小七早就听出了朱家庆的脚步声,所以当他来到自己身旁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此时小七正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往身后的柱子一靠,岔开话题说道:“三哥,老爹近来可好?你觉得老爹见到我,会不会怪我之前的不辞而别?” 朱家庆猜透小七的小心思,一手拍开酒坛的泥封,小心翼翼的打开封口,一股酒香飘散而出开始弥漫在院子里。朱家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笑着说道:“哈哈哈,好酒,陈年佳酿。”忍不住拿起酒坛猛灌一口又说道:“若想我回答你的问题,还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七抽出右手,一把攀住朱家庆的肩膀上,脸凑了过去似笑非笑地说道:“三哥,你今天怎么如此奇怪,竟然这么想知道我在想什么。”说着,左手伸到朱家庆的身前,一把夺过酒坛子,往自己的嘴也猛灌一口酒,然后吐出一口酒气说道 ;“想他们了又如何?我这个杀手的身份,注定不能有朋友,我只会害得他们身陷险境,不说也罢。” 朱家庆玩味一笑,左脚翘起,神秘的看着小七说道:“若是他们已经追到了这御水城来找你,并且找到你后希望你能跟他们回去,你会怎么做?” 小七心中一动,这画面他曾经想过,只是一直不能下决心拒绝阿布等人的挽留,每次想起都会让他左右为难,小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朱家庆用左手背轻轻拍一下小七的胸口,仿佛要排散小七心中的郁结,右手接过小七伸过来的酒坛又猛灌一口,略带酸楚道:“其实三哥挺羡慕你的,交到了好朋友,要珍惜这份交情啊。你不在家那会儿,老爹常常骂你,不过也许是一种思念的表露吧。你有没有曾经向你的朋友透露过你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带你的朋友回家做客?” 听到自己的爹没怪自己小七甚是高兴,这时想起阿布和狄书的承诺。嘴角不由一笑道:“他们知道我是个杀手,而且并没有介意我的这种身份,但是说要带他们回去谈何容易呀,你也知道圣堂的特殊性。” 朱家庆将酒坛抬起已放到嘴边,听到小七这么说,又将酒坛放下,转身看着小七神秘兮兮的说道:“老七,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你需要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告诉你。其实,今天我在御水城看到本该在你身上的那张人皮面具了。我还跟戴着面具的人对过话。看来他是一直跟我们一起过来的。他告诉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你,带你一起回去。老七,你有何打算?”小七听到这话仿佛刚遭过电击,整个人傻愣在原地。 小七正在纠结的时候,阿布正顺着朱家庆指引的方向寻找到尤娜和刘纯真。阿布不知道朱家庆只是随意指了一个方向,但是神灵护佑似的竟让阿布这误打误撞地瞎找,还真的在一处杂货店里看到了正在买东西的尤娜两人。阿布没有直接上前叫走两人。先在一旁观察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还装作一副不认识两人样子。 两人正在挑选东西。阿布还没靠近他们,在门外蹲坐的豺霍然站起,冲着阿布叫了几声,原本还想悄悄挨近两人的阿布。假装吓了一跳说道:“这是谁家的狗,赶紧牵走。” 尤娜和刘纯真听到叫声转过脸来,尤娜一眼就认出眼前戴着面具之人就是阿布。思维缜密的尤娜。明白此刻的御水城,到处都有可能暗藏着血刃团的盗贼在活动,也就明白阿布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于是假装不认识阿布,将头一抬说道:“你这人真是的,我的‘旺旺’本就坐在路边,又没有碍着你,你要是害怕可以走别的路,干嘛非得走这里?你就是活该被吓着。” 阿布吹胡子瞪眼,一脸怒气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真不讲理,这大路人人走得,为何我就走不得?你把狗放在路边就不怕咬到别人?” 尤娜不屑的抬起下巴冷冷道:“哼,真是没见识,这是豺,我就放在路边怎么了?” 两人假装吵闹,边吵边往一旁的小巷子走去。幸好两人说的还不算激烈没有引起别人的围观,两人进到巷子里,左右看了看,确切没有见到外人在意自己,阿布才速速跟尤娜说明了情况。阿布说到一半刘纯真就跟着走了进来,于是阿布又重新长话短说了一遍。从这些信息,不难看出三人已经引人注意,觉得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约定了另外一个地点,阿布便先急忙离开。 尤娜两人假装又买了些东西后,也急匆匆赶往约定的地点。三人进御水城之前在城外早发现了一片桃花林,刚才便决定那就是新的见面地点。等尤娜两人赶到时,阿布已经摘下面具,在桃花林里等待了。刚才,因为时间紧迫,阿布只是说了大概,此时才将细节以及自己的分析一并告诉了两人。 听了阿布带来的信息,尤娜整理了一下,说道:“这样看来,那个黄老板其实是血刃团二当家假扮的。我们要想跟着他们去那片沙漠,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刚才我向别人打听过问,如果没有人带路,只靠我们自己的能力要去那片沙漠,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刘纯真点头同意尤娜的说法,接着说道:“而且以此推理,御水城内,必定有为他们所用之人。如今想要再回御水城去采购或者聘请向导,就有被发现的危险,到时候我们会很被动。我们既要找小七又要躲避他们的追杀。在速度上可能会追不上早已离开的小七。”说完烦躁的看着一旁对着阿布吠叫的豺喝道,“好了,这是阿布,样子不是已经换回来了吗,怎么还叫?” 这话倒似乎启发了阿布,他猛的想起了之前,在那座破烂的养蚕房里,豺也是这么吠叫着,然后就让自己发现了井边的脚印。如今自己没有带着吃的东西,为什么豺会这么叫?阿布思考片刻,忽然如梦初醒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它的吠叫是因为气味!” 之前还正讲着,怎么想法去沙漠,现在却突然说到气味上,顿时让尤娜和刘纯真两人有些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阿布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令他感到非常兴奋,喜形于色的说道:“我们先别管血刃团的事。你们觉不觉得现在豺吠叫的样子和当时它闻到小七气味时一个样?” 经阿布这一提醒,刘纯真也看出了异样,蹲下身子轻抚豺的头,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接着突然睁开眼睛激动地说道:“阿布你说得对,我感觉到它身上的兴奋。它似乎是发现了我们要找的人。只是很奇怪,我们来之前它一直没有对你这么狂叫,为什么今天这么特别?” 还是尤娜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看着阿布问道:“是不是你今天在哪里和小七擦肩而过,或者跟他一起呆了一段时间,你身上留下了小七的气味?这才引得豺对你狂叫?” 阿布从三人分开以后开始回忆,他经过的地方,见到的人也挺多,若是要说与谁擦肩而过,那真的理不出一点头绪来。正当阿布陷入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张印象深刻的脸忽然在心中闪过。说起来他,此时对那人提出的那两个问题,现在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想起那人后,阿布开口说道:“我找了你们一路,见的人很多,不过有一个人我比较在意,他就是为我指路的人。” 阿布将朱家庆的样貌做了一个描述,尤娜和刘纯真两人使劲回忆,始终想不起有没有见过这人。刘纯真又沉思片刻后说:“如今我们三人一起行动目标比较大,还是分开走比较好。我现在带着豺回到城里看看能不能接着靠气味找到小七的线索。既然阿布身上还留有他气味,说明他们遇到的时间距离现在还不是很久,我去碰碰运气看。”阿布虽然也想跟着去,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刘纯真匆匆赶回,他顺着阿布之前一路走过的地方寻找着,可惜一无所获。阿布有些失望,因为担心身份暴露,于是决定大家就在桃花林里将就一晚。 当天晚上,言盛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想着如何能够逼供得到沙漠的地图,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言盛眉头一皱,此时早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以为是店里的伙计还来打搅,不耐烦说道:“谁啊?我要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门外一个恭敬的声音回道:“四爷,小人是魏东,有要事向您老人家禀报,是关于您说的那三个陌生人的事。” 言盛没想到这御水城的手下办事如此利索,不到半天功夫就有了眉目,一时高兴道:“进来,快进来吧!”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推门而入,转身将房门关上,快走两步来到言盛身前,一躬身说道:“拜见四爷,您让我查探三个外地人的事,我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有两个老头和一名年轻人,今天下午在城北的一处胡同里出现了,只是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言盛眼睛一亮,笑道:“管他是不是,先抓回来再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四章 意图(三) 黑夜下的御水城暗流涌动,由血刃团暗中支持发展起来的灰色组织开始集结人马。[随梦]ā附近的民宅昏暗的灯光仿佛感受到即将发生的冲突,一盏一盏的相继熄灭,让原本就缺乏光明的街巷显得更加黑暗,只有月光不理会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依然遍洒四处的屋顶和树梢。 天已经临近午夜,可小七依然辗转反侧,睡不成眠,于是爬到在屋顶上仰卧着,全身心地感受着月光里的清冷。他耳中听着四下里猫追老鼠的奔跑声,眼睛呆看着停留在夜空中的明月。此时的他沉思白天朱家庆的话。小七断定着,一路风露宿不辞艰辛出来追寻自己的必定有阿布在其中,这个时候不得不考虑那个令他左右为难的问题。如果阿布提出让自己跟他回汴城,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说“不”呢?或许可以考虑朱家庆所说,带阿布回去见见自己的老爹,最理想的结果就是能说服自己老爹让自己出来历练。 小七幻想自己与老爹重逢时的情景,设想着会有怎么样的对话,正考虑着,耳边传来一声“哎呦”的轻响。听声音发出声响的地方离自己不算近,不过还是引起了小七的警觉。警惕的小七立刻将变体之术运用在耳朵,倾听周围更加微弱的声音。这个强化听力的想法还得归功于狄书,因为他曾经提出过一个想法。狄书认为,既然这种体术可以用来强化身体和四肢,那么能不能用于强化自己的五感,比如嗅觉、听觉、触觉等等。于是小七就开始了研究这方面的实际运用,只不过研究的时间不长,如今只是听觉方面有了些进展,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静听的小七渐渐进入模拟自然之息的状态,配合变体之术,耳中不断传来故意屏息的微弱呼吸声。而且这些声音正在增加,说明不断有人正在接近。小七惊得立即睁开双眼恢复常态,耳边的声音瞬间消失。小七自言自语说道:“稍一分神就不能保持这样的听觉,看来还得不断练习。”一个翻身顺着房檐滑下到院子,轻敲朱家庆与牛犇的房门。 杀手即使是睡觉也都只是处于浅睡眠状态,稍有声响就会被唤醒,而且他们睡觉时都是衣着整齐,双手虚按在兵器上。朱家庆和牛犇听到敲门声立即手握兵器从榻上弹起,朱家庆保持最佳战斗姿势对着门低声问道:“谁?” 小七也压低声音回答说:“三哥,是我。我刚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你赶紧和牛总管出来听听。” 黑暗的房间里朱家庆和牛犇听出了是小七的声音,不过并没有将武器放下,而是带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打量,确定是小七后,才将门缓缓打开。这怪不得两人的谨慎,因为这世上也有人可以将别人说话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朱家庆两步迈到小七身边说道:“老七,听到什么声音了?这么大惊小怪。” 小七毫无隐瞒地简单说明了几句。两人听后却反应各异,朱家庆一脸惊奇。牛犇则是一脸安慰与兴奋。朱家庆惊奇的是小七虽然被誉为七圣堂天赋最高的杀手,但是从没有想到,小七居然还会研究变体之术,甚至还能如此运用;牛犇则有一种七圣堂后继有人的感觉。如果小七知道两人的想法。必定会羞涩脸红,也一定会费事再解释一番。 朱家庆很快回过神来,也侧耳倾听片刻,却没有听到如同小七所说的声音。思考一下说道:“老七,你留在这里,老牛你去东边看看。我去西边,如果真发现有人往我们这里走,立即回来。” 两人点了点头,便领命分头行动起来。小七脚尖往柱子上一点,纵身一跃再次上了屋顶。朱家庆和牛犇分别消失在东西方向的黑暗里。 距离小七他们住地二十米外的黑暗里,一名彪型大汉正捂着一名男子的嘴,身旁蹲着七八名手下。他们屏息了一会儿,那彪形大汉才放开手,对着那名男子恶狠狠说道:“你小子再犯错,老子宰了你!四爷交代下来的事,一个做不好我们都要受罚,你他妈想害死老子吗?” 那男子瑟瑟发抖连连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范爷,小的知道了,绝不会有下次。这里离那地儿还很远,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睡下,肯定听不到,您放心吧。” 范爷从鼻尖逼出一声冷哼,探头观望四周,远处的房顶依然被月光覆盖,屋檐下还是黑色的影子,似乎那一声痛呼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范爷脸上露出安然的神色,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示意众人先等一等。趁着这会儿,那男子一手捂着自己嘴巴一手伸到脚底用力一拔,拔出一根染血的尖木条,看样子足有一指长,这也怪不得他发出声响。 大约过了一刻钟,范爷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举起右手一挥,四周的黑暗中人影便晃动起来。每隔三米至少有十人出现,他们不停地向小七的住所聚拢。民房里漆黑一片,此时夜已渐深,正是人们熟睡之时,即便稍稍有些声响,也不至于引起恐慌,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范爷他们还是蹑手蹑脚前行,终于将不起眼的民宅团团围住。 范爷右手做了一个翻墙动作的手势,低声说道:“活捉三人!”围住民房的众人频频点头后,有几人翻身越过墙头进入院内。一人来到门后为外面的人打开大门,其他人则分散站好。范爷带着一部分人鱼贯而入,径直朝仅有的两间屋子迈步走去,其他人则留在外面蹲守,以防对方逃跑。 范爷带着一众手下,来到其中一间房子里,嘴角泛起冷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也不过如此,竟然要动用到我的帮派。四爷胆子真的越来越小了。”说着将手放在门板上,正准备推门而入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范爷的手刚按在门板上,还没使上力,屋内就传来冷冷的人声:“你敢来这里,胆子倒是不小,你口中说的四爷是什么人?为什么找上我们?” 范爷心中一凛,没想到对方似乎是在屋内等着自己,不过范爷没有惧怕,毕竟他也已经闯荡江湖多年,况且在自己手下面前。更不能失了面子。他没有丝毫示弱,挺直腰杆坚定地说道:“想知道么?乖乖跟我回去不就知道了吗?也省得我动手。” 屋内的人又冷哼一声,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平静说道:“不知死活,既然如此,我就先送你去见冥王,在那里等着你的四爷吧。” 话音刚落,一股寒气由屋内迎面袭来,范爷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身体急忙后仰,同时收回即将推门的左手。范爷的反应也算迅速,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嘭”的一声响。双尖枪刺穿门板,同时穿过了范爷的掌心,幸好范爷后仰及时,不然此时枪尖已经同时刺穿了他的脑袋。 范爷的身体正在向后倒。还没落地时屋内的牛犇已经破门而出,右手握住双尖枪,看见范爷并没有被一招致死微微一顿。范爷毕竟身经百战。怎么会放过这个逃命的机会呢。他右手急忙从背上抽出大刀劈向牛犇的右手,这一刀若是被砍中,别说右手保不住,胸口有可能还会被划出一道裂口。 牛犇本打算一脚踢在双尖枪上,加速双尖枪前进的速度,让它由范爷的右眼灌入,只是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周围跃起的人群,如若杀了对方自己必定陷入包围之中,而且还会丢失兵器,应付起剩下的人来就会力有不逮,权衡数秒,急忙抽回双尖枪,左手在木框上一拉,身体倒飞回屋内。 受了惊吓的范爷仿佛从死神手里走了一遭,背后冒起了冷汗。几个近处的手下见自己的老大躲过一死,生怕范爷回过神来怪罪自己保护不周,一个个急着抽刀抢进屋内。范爷落地后滚了两滚这才稳住身子,神情有些发愣,还没有回神过来。 只听见“嘭嘭嘭”三声闷响,率先冲进屋内的三人倒飞而出,一人撞飞了旁边的门窗,半身趴在窗台上,背后一个血洞触目惊心,鲜血正泛泛而流,另外两人直接从门里飞出。众人抱住其中一个的身体连连后退,最终带着三人跌坐在地上。飞出来的那人右脸有一道半圆柱形的凹陷,眼睛微凸。最后一人口吐鲜血,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范爷脚边,虽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凹进去的胸骨令人心惊胆战,看来也是活不长。 范爷怒目圆瞪,没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自己这边就已经三死一伤。这一刻他才知道四爷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对手实在是实力强劲,让人不敢放松。月光穿过破败的窗和门,将屋内的景物照得显出了轮廓。 屋内的座椅已经被牛犇堆放在角落,空出一块可以供双尖枪活动的区域。范爷终于知道对方早就做好准备,可气的是,自己竟然如此大意,怒喝道:“对头很硬,给我一起上,死活不论!” 众人早就被眼前的情景激起了血性,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竟就这样横尸当场,已经怒到极点。帮主的这一声命令刚停大家就纷纷提刀涌入屋内。不过可惜牛犇早就算好了这一点,屋内各处都是双尖枪的攻击范围,无论从哪个角度进屋都要时刻提防牛犇的枪尖,而且每次进入的人数都有限,人多了反而会施展不开。 说回另外一边,早就潜伏在屋外的小七和朱家庆两人也适时发动。朱家庆悄悄解决了四人,小七解决三人以后终于被发现,幸好两人借着周围环境不断的消耗对方的人数。而范爷这边的人也发觉若是落单必定会成为被袭击的对象,于是民房的四周聚起了许多小人群。虽然如此,但还是将民房牢牢围在中间。 当手下向内屋三次进攻都被一一击退时,范爷终于察觉不对。自己在查探之时明明查到对方有三人,为何现在只有一人在屋内与自己周旋?此时屋外的手下来报,这才知道对方利用屋内一人吸引众人注意,另外两人再伺机杀伤外围的手下。范爷低头沉思的这一会儿工夫,又有两个冒进的手下受伤倒飞而出。 范爷毕竟不是一个笨蛋,怎么说都是一帮之主,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唤停手下。此刻的范爷突然心生一计,与手下耳语几句,那名手下便急匆匆往外走去。 牛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却不知道对方要去做什么,不过此时难得休息也就没有硬闯出去。牛犇毕竟是一个杀手,并不习惯这样的打斗,身上也已经有了一些小伤,还好并没有妨碍自己的行动。 而门外的小七两人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前朱家庆和牛犇只能查看到两个方向的敌人,原本以为来的人应该不会很多,没想到真正聚到一起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对方投入的人数,可等他们明白不能力敌之时,已经无法通知屋内的牛犇,迫不得已,两人才想了这样的办法。其实这还得怪七圣堂的堂规,其中有一条关于仇家寻仇,为了避免七圣堂其他人被波及,需要杀手尽量当时就解决问题。到此时三人依然认为这事是田良水的家人所为。 众人正在僵持不下,那受命出去的手下已经返回,同时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和一根火把。堵在牛犇面前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牛犇的一举一动,只有范爷身边的几个人好奇的看着那人手中的东西,其中一名手下问道:“范爷,您准备的是什么东西?” 范爷咬牙切齿道:“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接着转过头去,朝着屋内的牛犇冷声喊道:“既然你不愿意老实的跟我走,我也不为难你,但是今晚你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绝对不能让你生离此地。既然你这么喜欢呆在屋里,你就和它一起化为灰烬吧。动手!” 那手下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木桶用力朝柱子一扔。木桶撞上了柱子以后“啪”的一声顿时迸裂。木桶中的液体四下飞溅,将四周的物体都染上了难闻的气味。牛犇脸色一变,低声惊呼道:“鱼油!” 范爷不等牛犇有其他动作,一把抢过火把并掷出,火把在空中划着美丽的弧线,飞向了浇透鱼油的木柱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误会(一) 鱼油是打仗攻城时,最常用的火攻易燃物,可不知道范爷是从何而得,危在旦夕的时刻,牛犇已经无暇去想这些了。随梦小说Щщш.suimeng.lā因为此时,他所在的屋子里,除了墙体是砖石砌成外,其他结构都是木质材料,若是燃烧起来必定是熊熊大火很难扑灭。不难想象置身其中的自己不被火烧死也会被烟熏死。念头电闪的瞬间,牛犇已经奋力前冲。 屋外的众人早就猜到牛犇会做困兽斗,在他大喊“鱼油”之时,已经手执兵器做好防范。现在牛犇一动就有几人迎了上去,此举并不是要杀伤牛犇,只是将他逼回屋里。众人同时发动,取的都是牛犇的要害,若是牛犇执意硬闯,必定付出惨痛的代价。可如若继续深陷包围圈里,受了重伤就意味着同样命丧此地。 身处险境的牛犇更明白,假若大火真的烧起,在外围的朱家庆和小七必定会十分担心自己,着急后也许会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一个不好自己不但不能获救而且还有可能连累他们两个。想到这些,牛犇前冲的势子缓慢下来,他要改变策略。只见他双尖枪一扫,拍飞了一把掉落地上的长刀。身体后跃,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兵器。 长刀激射而出直取半空中落下的火把,众人不曾想到牛犇会有此一招,来不及应变,只见长刀刺穿火把将其带离原本的轨道,“夺”的一声钉在大门的门框上。火把的光随着极速的飞行暗淡下来,停下之后焰火重燃,将院内的众人照得清晰可见。 牛犇倒退的身子,没有停在屋子中间,而是穿过大厅直接撞上了内屋的砖墙,“嘭——”的一声闷响,抖落了房梁上的一些灰尘。牛犇并不是收不住势子而是故意为之。牛犇要从背部传回来的反震力推断这墙壁的厚度。幸好这只是普通民宅,墙体是单层砖砌成,想要撞穿并非难事。从屋内的情形看,牛犇估计此刻的屋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破墙之后如何遁走是个难题。 果不其然,屋外的范爷众人早就严阵以待,但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突围。大家听到“嘭——”的响声后愣神了几秒,只有范爷立刻反应过来。他此时已经不去想为何对方不进反退,而是噔噔踩着外墙,纵身一跃抽出门框上的长刀。一回到地面。他便立刻抬脚将火把踢至半空,长刀舞动,将火把劈砍成六块,用刀身一拍,燃着的火焰四散飞向附着了鱼油的地方。这一次,即便牛犇有三头六臂也无法阻止。 牛犇也根本没想过要阻止,他正在利用这,争取到的一点点时间考虑如何离开包围圈。可还没等他想到万全之策,火光就突然亮起。迫使牛犇不得不做出决定。他将食指和中指放入口中,一声凄厉的夜枭鸣叫从嘴里传出,尾音渐渐变弱。这是七圣堂的暗号,是在告诉外面的小七他们。自己要突围了。 黑暗中的朱家庆和小七听到信号后,几乎同时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分别袭向就近的人群。他们的目的是扰乱屋外的人群,为牛犇制造逃走的机会。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两人想要造成混乱必须先给对方心理上的恐惧。于是两人都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冲入人群之后所到之处一片血肉横飞,当然这其中多有敌人的。但也难免有自己的。 两人冲入人群不久,牛犇退至前厅陡然发力助跑几步,双尖枪一挺刺穿墙体。牛犇左肩就势往墙上一靠,瞬间撞破砖墙滚至屋外。其实以牛犇的能力大可不必做这些繁琐之举,可这一回的画蛇添足主要是为了要保存实力,以应对外面无法预测的变数。牛犇身体翻滚着并用眼角风驰云卷般扫向周围,幸好他破墙的位置离小七两人不远,只是这样连他也直接闯进了人群的包围之中。 牛犇落地后,就有两柄长刀从不同角度分别向自己腰际和胸口袭来。牛犇不假思索身体立即来个仰躺在地上,双脚用力一蹬,双尖枪在胸前旋转,“当当”两下,金属交击的清脆之声响起,长刀被弹开,牛犇站了起来。 破墙之声引起小七两人的注意,为了默契配合牛犇,小七硬挨了背上一记闷棍的同时,左手也刺穿了一个敌人的心脏,左脚一抬用力蹬在身后偷袭之人的腹部。随之借着一蹬之力,小七身体朝着牛犇掠去,他有意为牛犇冲开一个缺口。 可惜外围的众人不给小七这个机会,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一抬手,一个头颅般大小的火球骤然出现,疾飞向身在半空的小七。这人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小七进退维谷的时候。 亮光骤然出现在小七的左眼角处,火球未到热浪先来,热得小七眼睛微眯。机警灵活的小七即刻将变体之术运于左手,火光中手外掌沿侧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金属光泽。狂妄自大,得意忘形的范爷手下一伙人,哪能看得出这小小的变化?当火球飞来之时,小七并没有尽力避过,反而将手臂挥出,做了一个平削的动作。 施放火球的那人嘴角一扬,忍不住窃喜。在他眼里,小七这样的举动纯粹是在引火。这个火球具有爆炸的特性,没想到小七竟是摆出一副硬接的架势。然而事实却令他目瞪口呆,小七的手臂陡然加速,毅然决然地安然无恙地穿过火球。小七的手似乎没有接触过火球,而火球却奇迹般地一分为二,一半落到小七身下,一半飘飞在小七上空。 这看似简单的一个招式是小七不断苦练的结果。自从跟着狄书研究变体之术以后,他自己也有了许多想法,其中就有“锋刃之臂”这一招。狄书说过,人体内包含着微量的铁元素,如果能够合理利用,可以将身体的某一小部分位置强化到金属一般的坚硬和锋利,但是这还要结合一部分碳元素和一些其他的微量元素,而且配比也是一个难度很大的问题。 从马坡镇回汴城这一路上。只要一有空,小七就会不断地做实验。这锋刃之臂虽然练习多次,但今儿还是第一次实践于实战中,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效果。小七虽然切开了火球,但是并没有达到应有的锋利和速度。火球爆开时,威力虽然被削弱了许多,但是小七落地那一瞬间衣服还是被沾上了火苗。小七不得不顺势一滚扑灭火焰的同时,也避开了下落的刀剑。 另一边的朱家庆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冲进人群后的头几分钟,他随心所欲奋勇杀敌。不过众敌很快回过神来。再也没有人头脑发热一拥而上。众敌开始采取游斗的方式,这让朱家庆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感觉。 “看这情形,三个人都有可能被留在这危险的境地里。”牛犇思维飞速着。突然,院内响起一声大喝,原来是范爷听到破墙之声后,带着一众手下追了出来,口中大骂道:“他奶奶的,居然还有这一招,若不是我今天带的人够多。还真让你们给跑了。” 听到范爷的声音,一条妙计浮现于牛犇的脑海里,于是急速向前迈步接应小七。他手中双尖枪如风雷动,挡住了四周袭来的兵器。一阵叮当作响。小七趁机滚到了牛犇的脚边,这时牛犇一手舞枪,一手抓住小七的右手同时低声说道:“擒王!” 小七会意,单手双脚同时撑地身体弹起。牛犇则迅速转动腰身,脚下发力将小七朝范爷掷去,同时自己也追着小七跃起。两个紧追不舍的手下迅速变招。下劈的长刀中途刀锋一转改为平砍,“刺——啦——”两声,刀锋划破了牛犇腰际的衣服,在腰上留下两道白痕。 牛犇生怕小七速度不快,方位不对,在抛掷小七之时,等到小七离开了自己的手中,才移动身子。可这时已经来不及躲避身后的两刀,迫不得已只能运行变体之术于后背硬接这两刀。虽然刀锋不至于伤到肌体,但是刀上的劲力还是让牛犇一口气接不上来,踉跄往前跑了两步。一个爱占便宜的手下顺势一刀削在牛犇没有防护的左臂上,偷袭虽然成功,但是反应迅速的牛犇条件反射地回了一脚,将其踢飞出十米开外。 范爷这边刚从墙边转出来,看见一团黑影朝自己飞来,大喝一声:“谁!不要命了?”同时警觉的抽出刚刚放回腰际的大刀。有了牛犇的那一次,范爷已如惊弓之鸟,若对方不表秒身份,这一刀过去可就不会讲什么情面。其实范爷不说话还好,因为之前小七始终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么一群人并排走出来,还得需要小七花些时间观察众人的站位,才能找出那个关键人物。今日范爷的这两次大喝,无疑是将他自己推到了小七前面,无形中是自己在帮了小七一个大忙。 小七闷不吭声,他需要对方的这一丝犹豫来打乱对方的阵脚。果不其然,当小七的脸被众人看清之时已经为时已晚。前面几个刚刚将腰际的长刀抽出一半,还没有来得及全部拔出,就被小七手脚并用封住了他们正拔兵器的手。 站在范爷左右的两人也算了得,当机立断放弃使用兵刃的想法。两人能在一瞬间发现小七没带兵器,于是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一人攻上路,一人堵下路。小七双脚蹬在刀柄处,借力骤然加速,根本没有硬接两人的拳头,运起变体之术令身体变得柔软纤细,从两人拳势中间穿越,左肩和右腿被拳风擦过,一阵酥麻之感传来。 范爷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得意手下竟然拦不住对方,让对方如此轻易的躲了过去。老谋深算的范爷可是个老江湖了,看到手下失手后,立刻将长刀一转,刀锋朝上,刀背朝下,双手握住刀柄向上猛挑,恰好迎上飞扑而来的小七。这个位置想要躲避是不太可能,范爷嘴角泛起了胜利的微笑。 可往往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他哪能意料得到,没有闪避的小七,轻轻举起的双手,竟直接按向迅速逼近的刀锋。“当——”的一声,小七的双手与刀锋接触时竟又响起金属碰击的声音,几颗火花四处迸发。这更让范爷忍不住愣了神,若是他之前见过小七劈开火球的那一幕,此时也许就不会发出这般惊讶了。 小七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天赐了良机?只见他双手下压。范爷忽觉手中的长刀如有千斤之重,要想举起已是力不从心,最终不得不松开紧握兵器的手。小七赶紧双脚抬起,一个翻身靠向范爷胸口,双脚夹住范爷的手臂,同时左手伸向范爷的脖子。“啪!”两人倒在地上滚作一团。当范爷的手下再次将小七围在中间的时候,小七已经一手掐住范爷的脖子。小七轻蔑地怒视他们大声说道:“别动!谁敢向前移动半步,我就捏断他的脖子!” 远处的众人听到这一声怒喝,纷纷停住手,向后挪移几步站定。再看,此时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范爷的人。所有站定的人,没有敢放松警惕的,毕竟今天遇到的三个人,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凶悍。 此刻的牛犇和朱家庆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不过他们到会同时借着这个机会休息片刻,因为他们之前就常常生活在危险之中,早就习惯了这种情景。他们明白如果小七判断失误,行动失败,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持续的激战,处境不容他们有丝毫的轻敌大意。 幸运的是,这一次,小七的判断正确了,终于成功地擒住了“贼王”范爷。看到众人愤怒的表情,小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对着众人投鼠忌器地说道:“若是不想他死,就赶紧给我让开!” 众人怒目而视,一时间果真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但他们毕竟是横行御水城已久的地下势力,若是真要这么轻易屈服,日后就会失去地位,因此,众人表面看似安静,可心里却都在盘算着如何给小七施加一些压力。其中一人想抬手命令众人将不远的牛犇两人抓住,以此来作为谈判的筹码。可没料到,他们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小七那可是杀手世家出身,拼命斗狠这种的活,不过是小事一桩。没等范爷手下们施行诡计,就见小七面色一沉,左手轻松的伸到范爷的耳边,用力一扯,就这么硬生生的将范爷的耳朵揪了下来。 这无声的警告,顿时让在场的众人为之一颤,加之范爷的声声痛呼,终究唤醒众人的意识。这一下,范爷手下的众人真的没人敢再妄动了。小七见他们老实了许多,便朝被围于中间的牛犇和朱家庆喊道:“总管,三哥,到我这边来!若是有人敢再乱动,我绝不会啰嗦,直接取了他的狗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误会(二) 小七说到做到的狠辣作风一时间震慑了想一拥而上夺回范爷的众人。?随?梦? ā此时,大家投鼠忌器不敢再有所异动,但是口头上却不能示弱。只见一个留着两撇山羊须的男子,横眉竖目,一脸不惧之色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可是这御水城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与我们作对之人不是已死了就是还没生出来。你个毛头小子以为劫持了我们老大就能够生离此地?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你真是太小瞧我们了。” 这话听起来很是硬气,可惜小七不吃这一套。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古井不波,不紧不慢说道:“哦?看来我估错了你们的决心。”众人还以为小七终于惧怕了,要改变主意放了范爷,谁知小七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你们不在意他的生死,我就先要了他的狗命,再来和你们拼一拼,看看我们三人究竟能不能活着离开。”说着掐着范爷的那只手就要使劲。 刚被扯下一只耳还在哼哼惨叫的范爷听到这儿,吓得他背脊一阵寒冷。他突然感觉到生命将要逝去的绝望,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脸面了。他如同被一条抽光了筋脉似的蛟龙似的,之前痛苦的呻吟直接变成了涕泪同流,并且失声呼道:“等等,大侠饶命。”还好他喊得及时,就在服软求饶的那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小七的指甲已经刺入了自己的颈部皮肤。此时一丝热流顺着脖子渗入了衣领透过胸口的皮肤,感觉就像是一只小小的毛毛虫在身上蠕动,着实让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范爷没等小七开口,先对着山羊须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张剑,我早就怀疑你想取我而代之。今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你想激怒大侠,以便借他们的刀杀我的人头。你以为他们这等精明干练之人会上你的当吗?来人,把张剑给我绑了!”事情突然发展到这地步,众人似乎也都被吓傻了,一个个呆立着,竟无一人动手。范爷心里又急又气,生怕小七误以为自己在耍花样,不得不又厉声喝道:“还不动手,你们是要造反吗?若是四爷怪罪下来,你们自己去担着。” 最后那句话真有震慑力,张剑来不及喊冤就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名手下还嫌他多嘴干脆脱下自己几天没洗的臭袜塞入了张剑口中。范爷话中的“四爷”引起了小七的注意,环视眼前这群人,突然明白想要对付自己的另有他人。只是一个称呼就能让众人如此害怕,此人必定是势力庞大,世间少有的狠角。小七立即搜寻脑中可有叫“四爷”的仇家。 经过这一小段插曲朱家庆和牛犇已经渐渐靠了过来。虽然小七已经控制住局面,但是两人依然不敢放松。长时间生活在你死我活的厮杀中,使得他们不得不时刻警惕,更不会那么容易轻信别人。三人终于聚到了一起,朱家庆从小七手中接过范爷,将明晃晃的匕首。伸至范爷的颈脖处大喝道:“都给我后退二十步。”这一次众人不得不乖乖后退,明显看出来,锋利的刀刃更具有说服力。 小七三人低头商议了片刻,说的是接下来将要去哪落脚。朱家庆时刻让冰冷的匕首紧紧贴着范爷脖子上的皮肤。他以为这样能使范爷更老实些,实际上范爷也的确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过因为三人是将范爷推至身前,所以并没有看到范爷放在腹部的右手正在打着外人难明白的手势。狡猾的范爷他巧妙的将三人谈话内容通过手势传递给了他的手下。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朝范爷微微点头,身子一矮消失在人群中。周围的众人也轻轻挪动身体,让人看不出有人离开。 范爷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刚才的惊吓已经慢慢过去,当他感觉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威胁时,就又开始了算计起小七三人来。在他听到三人商议的内容时心里就想:虽然他们透露出,要放走自己的意思,但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来麻痹自己呢?,况且朱家庆话中透着一丝恨意。他们会不会在半路上就取了自己的一只胳膊或一条腿?那和杀了自己又有何区别?于是就有了他刚才,用手势将自己听到小七他们说的逃走路线传给手下那一幕。并命手下预先埋伏在三人必经之处,出其不意将自己救下。若是可以,顺便也将三人杀死,雪耻这,被扯下一耳之仇,哪里还管了言胜要他留活口的嘱托。 小七三人商定之后,由朱家庆押着范爷走在中间,小七作为先行军在前面探路,牛犇则落后少许注意着身后一群虎视眈眈之人。于是有了这么一个景象,四人在前面绕着街巷缓慢移动,后面跟着一群手握长刀,面露怒意之人。民宅的大火很快引起了站在城头卫兵的注意,城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危险的警钟。 急促的钟声。不仅叫醒了城中熟睡的兵丁,连城外熟睡的阿布三人也被惊醒了。相比于尤娜和刘纯真是单纯被声音吵醒不一样,阿布则是又做了那个噩梦,又是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略带睡意的尤娜依然有些朦胧,阿布先瞄了两人一眼,见两人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可当他一注意到耳边的钟声,就立马警惕的弹起,走到门外一看,原来城中已燃起熊熊火光。他不禁自言自语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事?这么热闹。” 刘纯真收起手中的匕首,握着长弓迈步跟着走出来,听到阿布的话,回答道:“若想知道不如去城里看看,不过现在在城里可是有人惦记着咱们,这个时候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被盯上。” 刘纯真的话让阿布陷入深思,这时已经完全醒了的尤娜,将长剑往腰上一挂,走到阿布身边打量一番,看出阿布有些蠢蠢欲动,便出声说道:“你若是担心,不如我们过去看看,不一定就是小七遇上了麻烦,要是苗头不对就立即撤离,以我们的身手即便打不赢,难道还跑不掉吗?” 自从偷听到言胜与陌上之的对话后, 阿布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或许就因为这样,阿布才会做噩梦,此刻城内突然又燃起大火,他更加确定他的想法。阿布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要对付自己的人。哪一个环节出了岔,造成了误会。认定他人做了代罪羔羊,因此尤娜刚才的话正好让他下了要去看看的决心。阿布抬手轻拍一下刘纯真肩膀后说道:“我与娜娜去城内看看,纯真你就在城外接应我们,一个时辰以后如果还没见我们。你就先回到这里,怎么样?” 刘纯真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看了看城中发出火光的位置点头说道:“好吧,我在北门附近等你们,要是遇上什么危险就往北门走。”说着一拉弓弦,“嘣”的一声闷响,又信心满满说道:“我这一手弓箭还算过得去吧。” 阿布微微一笑,一拳轻打在刘纯真肩上,三人一起将今天买到的东西找了个角落堆放着,然后用一些干草将其遮盖起来。阿布他们将购买的物品处理妥当后,便立即转身进入夜色之中。三人很快来到城下,此时已是深夜,城门早已紧闭,阿布抬头查看,选了一处不显眼的城墙,城墙顶上是一座箭楼,箭楼外,人来人往,一般情况下不应该选这个地方,不过阿布艺高胆大,而且觉得这才最出乎人意料之外。 刘纯真先爬上了附近一棵最高的树上,树与城墙之间还有段距离,不过树冠与城墙等高,一眼看去,城墙上的守卫部署一目了然。刘纯真默记于胸,回到地面之后与阿布简单交代几句便回到了树上接下来,就看阿布与尤娜的了。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先由阿布攀上城墙查看,确定没有问题,尤娜再行攀爬。 对于翻越城墙,阿布已经是有了些经验,所以动作迅速且悄无声息。很快就上了箭楼。因为城内火光的关系,阿布所在的那一面墙被暗影笼罩,周围无人察觉阿布的存在。但是也因为城内失火的原因,城墙上的卫兵明显增多,让计划有了些变化。阿布无法利用卫兵换岗的那小段时间穿过城墙,无奈之下,阿布只好直接攀上了箭楼顶端。 箭楼的作用对外可以抵御外敌,对内可以监控叛乱,所以箭楼可以说是这个御水城最高的地方。阿布不敢直接站在箭楼顶端,而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观察城内的情况。极目远眺,御水城近处的街道清晰可见,阿布正在侦查,忽然发现有几个黑影在一处街道里快速闪过,而且朝着火光相反的方向奔去。这一幕,不由使阿布纳闷起来,这实在不合看热闹的常理。 阿布还在想着那些人的目的,城墙下的尤娜已经等了不及了。她觉得好像过了很久。都没有阿布的信号,顾不得上面是否存在危险,赶紧循着阿布攀爬的路线也到了箭楼。虽然周围卫兵人数众多,却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看来阿布还没有被发现,只是一时还找不到阿布的人影。尤娜踌躇之际。箭楼顶端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尤娜顿时明白了阿布的去向,几个轻身动作,便上了箭楼顶,恰好看到阿布正探着头看向城内,口中喃喃自语:“二十三个人,或许还有更多,这些人是要去干嘛?” 尤娜悄悄爬过去,阿布这时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神经突然紧绷,幸亏一阵香风袭来,嗅出是尤娜身上的味道,这才放松下来。此时,尤娜开口问道:“什么二十三个人,阿布你看到什么了?” 阿布转身拉起尤娜的手,待两人并排趴在屋顶上,阿布问道:“娜娜,不是说好的等我叫了你,再上来么?怎么这么着急就上来了?” 尤娜脸上微红,不过还映着城内的火光,没被阿布看出来,佯佯装生气说道:“别岔开话题,是我先问你的,赶紧回答。” 阿布收回看向尤娜的目光,抬手一指不远处的街道。此时恰好又有几个黑影闪过,阿布说道:“是这样,我本来打算看看哪里最适合我们入城,没想到竟发现有一拨人在街道里走动。我想,夜已这么深,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离开?便多个心眼,经我观察,觉得他们并不像一般的老百姓,往有热闹的地方凑。这让我有些好奇,我数了数最少有二十三人,而且这些人的手中偶有光亮闪出,看样子他们是带着兵器来着。” 阿布一手指向城内,但另一只手依然牵着尤娜,而且看样子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尤娜也不想去说破,就这么任由阿布牵着自己的手。想了想说道:“这些人的确有问题,不如我们尾随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主意已定,两人决定冒一次险。此时,最引人注意的是城内的大火,没有人会注意箭楼朝着城内的那一面,直接从那里进入城内应该不会被发现。于是两人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入了御水城。 进入街道以后。阿布尤娜一前一后的远远跟在那群人身后。一路上众人走走停停。不时有一人跃上高处往南边张望,回来以后改变方向。进入街道,阿布才想明白一件事情,之前阿布趴在箭楼顶端总觉得城墙上的卫兵为什么对城内的那些黑影视而不见 ,现在终于知道实在是因为街道两旁的房子太高,已经将他们的身影挡住。 阿布两人跟着这群人走过了一条主街道,看样子这群人对于御水城非常熟悉。为了避让四处巡逻的官兵,众人又转入附近的小巷。小巷不同于大街宽敞,相对来说窄了一些,一个回头就能将身后的一切看个真切。于是阿布两人不敢太过张扬,只能翻墙进入附近人家的院内,打算从旁边悄悄跟上。这个想法虽然没有问题,可惜还是发生了一些意外。 在巷子中段,有一条岔路,当阿布带着尤娜正要跳起翻越过去时,一张惊讶的脸出现在半路。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裤背着一把长弓。一桶羽箭。他双手正提领着裤头,看样子像是刚解决了大号。眼尖的尤娜也看到这人,心头暗暗叫道:“不好!”急忙将手按在阿布背上用力一撑,她自己加速跃起,而阿布则急速下落。 阿布想的与尤娜一样,背上受力之时急忙将气沉入下腹,整个人向下落入岔开的小巷。他希望在对方出声之时制止对方的其他举动。那人显然被凌空出现的阿布两人吓得不轻,他自己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本来还想出声示警,张嘴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右手赶忙放开裤头摸向腰间的长刀。 阿布下落的速度明显出乎那人的意料,长刀挥至一半。就已经落地。阿布抬起右脚就踢向那人手腕,同时右手摸上腰间的匕首,身体前倾。阿布一出手,那人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手腕反转,长刀锋刃转向阿布的脚掌,意图借此逼退阿布。阿布不会遂他所愿。这本就是虚招。所以收招十分迅速,他身体一扭,侧身让过长刀,右手抽出匕首平削向那人喉咙。 那人一紧张,放开了紧握裤子的左手,双手握上长刀刀柄,用来格挡闪动寒光的匕首。“叮”的一声脆响,看似比较有利的长刀应声断成两节,而匕首速度不减,依然划向那人的脖子。那人吓得双腿发软,不自觉的向后避让,谁知腰上的裤子突然滑落,刚好落到膝盖处,使得他一个站立不稳就要往后倒。 阿布没想到对方会有此反应,眼看着对方就要脱离匕首的控制范围,灵机一动,抬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上。那人吃疼,身体绷直,利用腰力回到原位。阿布从容前跨半步,绕到对方身后,左手画圆,一把捂住对方口鼻,同时一脚踏在掉落膝盖的裤子上,右手收回,将利刃抵在那人的脖子处。整个过程那人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阿布将其控制住以后,把头移到对方耳边,不带任何生气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在街上躲躲藏藏?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本来想撒一通慌。隐瞒过去,却听到阿布接着说道:“一会儿我会再抓一人来询问,若是发现你说的不属实,我就断了你的香火。”刚巧此时一阵微风拂过,那人只觉得屁股一阵凉飕飕,不敢再有欺骗的念头,况且阿布话中放他生路的意思非常明显,于是决定将实情透露。 砍断长刀的匕首架在脖子上,那人极力抑制颤抖的身体,只有双唇开合,免得惹毛了阿布。他胆颤地回答道:“我们是御水城的义和帮,今天接到‘四爷’的命令,便跟着兄弟们去勇巷的民房里抓人。那里住的三个人,听说是四爷的对头。于是我们老大抽走了帮里三分之二的人手,将他们团团围住。谁知他们却早有准备,屋内只留下一人,另外两人躲在暗处。” 说到这里,那人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那三人真是了得,硬生生将我们逼得与之对峙,老大最后取了一桶鱼油浇上那座民房,利用大火才迫得他们与我们硬碰硬。那三人真是了得,每每我们以为得手之时。他们总能化险为夷,用一些小伤口骗取我们一条人命。不过我们仗着人多,总算是将他们逼入了绝境,但是他们非常狡猾,使了个手段将我们老大制住。此时,他们正往西门方向走,我们就是负责在路上伏击他们的。” 也许是说了这么许多,他自己谈话的兴趣也被勾起,接着说道:“我听说那三人中有一人招式怪异,居然可以单手将火球劈开,这真是闻所未闻之事。”那人说到这里,忽然有个疑问,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大侠,我该说的都说了,您就放过我吧,您该不会和他们三人是一伙吧?” 阿布收回握着匕首的右手,在那人的背后高高举起,然后又迅速落下,利用刀柄砸在那人的后脑。那人顿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时。阿布才答道:“不好意思,你猜对了。”阿布将其往地上一放便跃上了旁边的围墙。尤娜此时正靠在墙边等阿布。刚才她早就探头去看阿布在问话,碍于那人没穿裤子,虽有衣襟遮挡。但是尤娜还是觉得不雅近看,只好在一旁等待着。况且她离两人也就一墙之隔,所有的对话全都能听见。 尤娜看着阿布一脸兴奋的样子,想不出刚才那些话有什么特别,于是好奇问道:“阿布,你为何笑成这样,可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阿布拉起尤娜的手,跃上附近的房顶,躲在影子里重新寻找那群人,幸好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远远还能看见移动的影子。这时阿布才开心回答道:“娜娜,我们找到小七了,只有小七会做劈开火球这样的事。没想到他的实验居然成功了。走,我们要赶在他们到埋伏的地点之前将他们全部解决,然后追上小七他们。” 这一次,阿布更加小心翼翼的靠近众人。这时,已经可以清晰的数出,到底有多少个人了,除了被阿布打晕的那人之外,现在还有二十七人正在赶往西门。他们每人背上都背着长弓和羽箭,看样子是要利用箭矢来射杀或者射伤小七三人。这二十七人呈一条曲线,人与人的间隔距离非常短,实在不利于偷袭,阿布两人跟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阿布认为,如此下去两人只能是冲入人群中再迅速退走,这样至少可以拖延对方的时间。 可尤娜权衡了一下,认为这样做,对于小七的帮助不大。万一两人也被围住,那更是得不偿失。尤娜考虑再三后说道:“阿布,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在人群一起行动的时候下手,不如将他们慢慢分化,逐个的蚕食。他们不分开行动,我们就诱他们分散开来。” 这话正中阿布的想法,连忙兴起答道:“我同意,刚才那人可以利用一下。”阿布探头看了看环境,指着人群刚刚经过的小巷说道:“就从那里开始。” 奉命前往狙击小七三人的二十七个人,正不断调整方向。如果没有御水城官兵的加入,事情或许会更加简单,但是现如今为了躲避路上巡逻的官兵,小七三人行走的轨道已经有些偏离预先说好的路线,远远观察之后,这二十七人也不得不调整埋伏地点,如此拖着,始终没有定下来。 正当众人屏住呼吸前行的时候,身后一处小巷里传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踢到什么东西却极力忍住疼。这响声来得突然,吓得走在最后的三人紧张的握住腰间的长刀回头张望。只见刚刚走过的巷子里有一个影子,看样子像是有人背着弓一般,三人中胆子稍大之人低声喝道:“谁在那里?想吓老子,你找死啊?” 巷子里传出一声微弱的回答:“是我!我踢到铁板了,快过来扶我一把,脚疼死了。” 这声音远远听起来跟没穿裤子那人有七分相似,因为距离较远,此时不宜大声说话。声音有些改变倒也没有什么,三人看了一眼刚过拐角的众人,心想应该赶得上,于是三人收起长刀往小巷走,边走边骂道:“王三,就你事多,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脚疼,要是让通哥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三人很快走到巷子口,只见巷子有一半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在光暗交替的阴暗里,一个人正蹲坐在地上不停揉着脚尖,看起来非常疼。三人不疑有他,一齐进入巷子里,快到那蹲坐之人跟前时,才发现异样,但是已经晚了。 尤娜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巷子外的情况,确定没人其他人跟着三人一起进来。她等到他们一进入巷子。便悄悄来到三人身后。此时阿布的样子已经近在眼前,三人一脸惊愕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阿布没有给他们反映的时间,半蹲的身体双脚一蹬,侧着肩膀撞向当中一人的腹部,同时左手不忘高举封向对方的嘴巴。 后面两人的视线被中间那人阻挡,等阿布与中间那人撞上,两人才知道遇伏了。三人虽说一齐进入小巷,但彼此还是间隔一段距离。后面跟着进来的两人还有一点反应的时间和空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右手摸向腰间的长刀,还没来得及让刀离鞘,两人的颈部就分别受到了重击,脑袋一沉倒了下去。而首当其冲面对阿布肩膀之人又怎么能够挡住这蓄力的一记,身体直接抛飞出去,人尚在空中就已经晕厥。 黑暗中,又是一声闷响,这次声音比较大,就连远处的众人都能够听见。那名被称是通哥的小头目转回头看向身后,点了点人数,怎么少了四个人,面色一沉,看着人群后面的几人问道:“王三他们人呢?半路潜逃,范爷要是知道了,他们的双手可就留不住了。” 其中一人与王三交情较好,连忙站出来摆手说道:“通哥误会了,王三刚才闹肚子,去方便了一下。刘哥他们可能是去找他了吧,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通哥对刚才的那声闷响很是在意,生怕因此坏了范爷的大事,随便(wenzitou.com)点了五个人说道:“你们几个给我去看看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赶紧把那四个王八蛋找回来,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我们在前面的路口等你们半刻钟。” 五人得令之后掉头往回走,其他人则继续前行。那五人循着原路往回走,转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了一处小巷,只见巷子口坐着两人站着一人,三人都是面朝里,站着那人不停说着话。五人中平时比较狗腿的叔齐看见这个架势立马火气上来,仗着身上有通哥的命令,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开声骂道:“你们这几个混蛋居然在这里偷懒,一会儿我肯定要报告通哥,让他严惩你们。” 话刚说完,突然发现不对劲,坐着的两人都是双眼紧闭靠在墙根,当他看向站着之人,却只看到斗大的拳头迎面而来。在另外四人看来就像是其中一人气不过打了叔齐一拳,然后两人一起跌进巷子里。四人也是看不惯叔齐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故意走得比较慢。等四人来到巷子,只见一人骑在叔齐的肚子上正要挥拳,两人赶忙上前阻拦。巷子的阴影里坐着一人默不作声,后面两人打量一番,四人已经齐了,拍了拍坐在巷口一人的肩膀说道:“刘哥,通哥让你们赶紧跟上,不然可就要家法伺候了。” 刘哥经这一拍,竟然直挺挺的往前倒。这时后面两人才醒悟中了圈套,手按兵器刚要出声示警,可一只纤细的手已经切在他的喉咙处,顿时将到嘴边的呼喊生生逼了回去。那人顿感窒息,立即跪在地上,他身边另一人反应比较迅速,并没有立即抽出长刀,反而倒退一步拉开距离举起刀鞘硬挡了尤娜的一记手刀。 与此同时,坐在叔齐肚子上的阿布骤然发难,其实叔齐受了那一拳早就已经晕了过去。阿布不过装装样子引对方上钩。靠近阿布的两人也是大意,阿布身体靠向一人右手一个肘击袭向一人的胸口,左脚屈膝顶在另一人的腹部。阿布自信自己用的力道足以让一个人发不出声音,可惜还是有些失算。两人倒飞而出,中了阿布一脚的那人往空中喷了一口鲜血,发出一声惨呼,另外一人倒是干脆,腰一弓直接晕了过去。 尤娜那边也就这个时间结束了战斗,那人虽然接住了尤娜的一记手刀,但却没能挡住袭来的剑鞘。解决了五个人以后,阿布知道这条巷子已经不能用来偷袭,于是索性就不在理会倒地的众人,跟着尤娜赶往前面提前埋伏。 那一声惨呼让夜色中的御水城显得有些悲凉,而通哥也已经听出来这声音有些熟悉,沉思一会儿,脸色微变说道:“糟了,看来那三人还有同伙。”说着下令六人原地待命,他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人往回赶,刚到巷子口就看到倒了一地的众人,通哥面色难看,已经管不了范爷的吩咐,怒喝道:“谁!够胆就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破空声响起,一支羽箭从暗处飞出直取通哥的咽喉。(。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五章 误会(三) 人前人后爱充大头的通哥,面对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暗箭还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个转身并顺势抽出腰际的长刀,一个猛劈而下。随梦小说Щщш.suimeng.lā“啪——”的一声,羽箭应声而断,通哥并没有觉得羽箭如想象中那么有力,反倒感觉射箭之人似乎是个新手。机警沉着,使通哥避过了羽箭的伤害,但是那一箭的确来得突然,纵使他本事再大也辨不清对方的位置。于是警戒之心丝毫不减,而且怒言以对道:“哪来的鼠辈龟儿,只会藏头露尾偷袭,算什么回事儿?有胆出来一战吗?”通哥完全忘了自己这次的任务就是奉命去偷袭别人,如今却说得自己如此光明正大,若不是仰仗身后有十几手下,估计自己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虽然通哥一副挑战的样子,但是黑暗中的阿布却不去理会他。阿布可还没傻到让自己深陷险境的地步。刚才那一箭,阿布不过是试试弓的承受力,现在知道这弓的质量实在不太好。阿布猜想,兴许因为是这张弓闲置于库房太久的缘故,不过如今将就临时用用应该可以,况且阿布他,本就不打算在此与众人周旋,加上此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想要再偷袭已是不可能。想到这些,阿布弓拉满月,箭搭弦上,瞄准通哥索性又是一箭。可惜箭刚射出,弓身就传出“啪”的一声脆响,长弓受力不住,硬是断了。 这一箭的力道,可不同于前面那一箭。只见它带着强劲的风势呼啸而至,直取通哥的腰际。那通哥出言挑衅时,早就已经注意着四周的动静。此次的羽箭一出他便有招应对。可惜他太过于轻敌,当他看到箭矢之时,已经来不及躲避,更没有机会再像之前那样挥刀劈砍。通哥只能果断将长刀收回身前,尽可能挡在箭矢来的轨道上。 “当——”箭簇击在了刀身上,通哥只觉得一股劲力传来,这时。才知道自己失算了,但终究还是明白得太晚了。巨大的撞击力使得通哥虎口生疼,脚下不稳连退了三步。才勉勉强强稳住了身形。这一回的羽箭虽然已被刀身一挡,却依然没有落地而是发生偏转,向一旁斜飞而出。一个来不及躲藏的手下被羽箭刺个正着,顿时穿透了右边的小腿。也幸亏通哥先前已经承受了大部分的力道。这才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 这一刻,通哥才意识到对方的强大与可怕。等他回过神来后,即刻出声示警道:“对方手段狠辣,都快躲起来,不要暴露在街道上!”通哥示警的同时一个疾奔,将受伤那人从地上抱起,“嗖——”的躲到一处墙体后面。 阿布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再逗留此地与他们纠缠。带上尤娜赶往西门去了。西去的路上遇见被通哥留于原地等待的六人,也顺手打晕两人。打伤了四人,然后扬长而去。 小七其实对御水城不太了解,不过七圣堂有个好习惯,每到一个城市都会设法取得该城市的建筑图。其实大多数时候不过就是了解一下,以便任务完成以后好脱身。所以当朱家庆提出要走西门之时,小七并没有异议,因为他知道朱家庆必定看过御水城的构造图。小七猜的没错,在西城门往南三十米处有一口井,井的中间有一道暗门可以通向御水城的排水道。而这排水道又是离开御水城最隐秘的渠道,至于说从西门离开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小七三人押着范爷来到离西门不远的一处巷子口。这里是街道与小巷的连接处,只要出了那条巷子就到了西门,可这时小七却犹豫了一下。不知怎的,当小七看到这个巷口附近的建筑布局时,总觉得有些不安,跟在他身后押着范爷的朱家庆不解问道:“老七,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下不走?朱家庆四人哪知道,就在他们驻足巷口时,义和帮的众人已在二十米开外虎视眈眈。 小七看了看周围的民舍,忽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甚至心里有些烦躁,怎么也静不下来细细听听。无奈,小七直率回答道:“不知为什么,走到这儿,我总感觉心里很不踏实,老觉得这里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朱家庆与牛犇两人对于小七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朱家庆略一沉吟后说道:“老牛,你去看看有什么情况。” 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范爷了,他捂着还在渗血的耳朵,心里怦怦直跳。他知道,小七为什么会感到不妥,因为这个地方非常适合做埋伏,而一路上,范爷也的确看到了暗号。眼看着牛犇他就要迈进巷子查看,到时若是被这三人知道自己耍花样,必定性命不保,再转头一看,小七与牛犇都在注视四周,只有朱家庆一人似乎看着与自己的义和帮众人所在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范爷原本捂住耳朵的手肘忽然向前一伸,拉开了颈边匕首与动脉之间的距离,同时身体一矮脱离了朱家庆的控制。虽然朱家庆反应迅速将匕首锋刃翻转,但是也就只在范爷脸上留下一道血口。在这档口,范爷拼出了吃奶的力气,弓身以后双脚用力一蹬,同时口中大喊一声:“放箭——” 朱家庆本还想冲上前去制住范爷,然而听到这声大喝,终于知道怎么回事。原来此处早就有人埋伏。这时几十张弓齐发,弓弦振动声骤然响起。朱家庆没有半分犹豫,抬脚就给范爷前冲的身体一脚,正中范爷的臀部。前冲的范爷一时受不住势子,直接脸朝地跌了一个狗吃屎。而朱家庆借着这一蹬之力迅速倒飞,直接撞上了正转身回来的小七和牛犇,三人就这么一同飞入了巷子里。 果然。约有三十支羽箭,正从左边的一处民房屋顶射向小七三人所处的位置。因为地方小,实在难以躲避。义和帮原本打算在两旁埋下弓箭手,让箭矢的覆盖面将三人的生机阻断。若是没有阿布刚才那横插一杠。小七三人必定很难生离此地。可惜,此刻的义和帮的另一拨人马已不知踪影,所以此时他们只能拥一边地势。这样就存在了抛物线的死角,小子三人往巷子左边的墙根一靠,猫下腰便躲过了这一轮箭射。 当倒地的范爷呻吟的站起来时,已是满脸伤痕,而且伤口处还在冒着鲜血。门牙也无形中摔断了一颗。但是他一立起身形,就一脸怒气地转过身来,要看小七三人的下场。此时。又是一阵箭雨射出,可当范爷看清,本该是两边同时射出的羽箭,变成现在的一处时。忍不住怒喝道:“廖通。你个王八蛋哪去了?”。眼看着小七三人又躲过箭雨就要消失在巷子里,范爷雷霆万钧地朝身后赶上来的众人大喝道:“快给我追,拿到人头者赏一百金币。” 小七三人可不会停下来等他们抓,脱离羽箭的范围之后立即钻入了一旁的民房里,借着熟悉的黑暗,穿行在御水城西门南边的民宅之间。三人为了避开追赶而来的义和帮众人,专挑一些角落离开,很快便离开了义和帮的视线。为了彻底摆脱义和帮的围追,小七三人索性选择直线行走,朝着那处特别的民房掠去。 这是一处空置的房屋。院中有一口水井。据周围的邻居传说,这屋子里经常闹鬼。明明无人居住却偶有灯光亮着,等众人结伴前来探个究竟之时,那灯光却似幽灵一般突然消失。久而久之,众人便对此地避之不及。小七三人来到之时正是夜深人静时分,四周一片漆黑,但是三人还是非常谨慎的观察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走到井边的阴影处。牛犇先进入井内打开暗门,小七和朱家庆在外面放哨。 井壁的结构跟一般的水井并无差别,这也就是它隐蔽的地方。牛犇来到井中可以接触井水的地方,首先分辨了一下方位,然后伸手入水摸着井壁上面的石头。他一边摸一边在心中默数,数到三时,握住手中的石块往里一按,井壁一道暗门便慢慢打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牛犇抬头往洞外学了两声蟋蟀的叫声,躲在暗处的小七和朱家庆这才闻声进入井内,消失在御水城里。 再说回阿布两人,等阿布赶到伏击地点时,只看到范爷在一旁破口大骂,众人纷纷疾奔而出。看着一地的羽箭,阿布忍不住有些担心,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了两拨人马,自己虽然拖住了另一拨人,但是依然还是没能阻止对方。不过看到愤怒的众人,阿布突然猜到,此时的小七应该已经安全逃走。只是这样,就又失去了小七的踪迹。正当阿布有些不知所措之际,一旁的尤娜发出一声轻“咦?”阿布连忙问道:“娜娜,怎么了?” 尤娜指着西南边一处暗巷说道:“我好像看到一丝锋刃的闪光从那里亮起,不过它只是晃一下就不见了。” 阿布眼睛微眯,缓缓将双眼紧闭,进入自然之息,聆听着来自自然界的声音,不一会儿,便睁开眼睛看着尤娜说道:“娜娜,我又找到小七他们了,就是你说的那个方向。走,要不,又让他们离远了。” 尤娜对于阿布为什么能如此不凿痕迹的就能找到小七有些好奇。不过,此次不是第一回了,见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想想事实证明,阿布每次都是对的。当阿布赶到那座废弃的民宅之时,正看见小七和朱家庆的身影消失在井口。阿布本想出声叫住他们,但是,当时已是夜深人静,若是发声太过突出,很容易被人听见。于是只能急忙跳入院内,等阿布赶到井边往井内一看时,水井里却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跟在阿布身后的尤娜也看到了有人影在井口一闪那一幕,所以不由表情一滞之后,疑惑的看着阿布期待的问道:“刚才明明看到有人钻入井中,就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不见了呢?莫非里面有机关不成?” 尤娜的这一句话,又一次启发了阿布。阿布不得不往这个方向考虑,但是在井外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于是阿布决定冒险到井里一探究竟。阿布吩咐尤娜在井口放风,自己独自一人沿着井壁向下爬去。在井里呆了一会儿,阿布实在无毫无头绪,什么线索也找不到。正当阿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时,井壁上的一处明显的踏痕映入眼帘。阿布心中一动,四处观察一番,发现井壁上还有几处明显的痕迹,阿布试着按一按井壁上的踏痕,最后停在离井水的不远处。 在这个位置能够做的事情实在少之又少,阿布试图在水面凸起的井壁石块上找寻线索,但是摸了一个遍,都找不到应该存在的机关,连一块松动的石块都没有。阿布陷入沉思:难道这机关非常复杂,需要同时按几块石块不成?但是阿布明明看到最后入井之人是两人,而他们本就是三人在一起,那么应该是有一个人早先一步打开机关,之后两人跟随而入。待三人都进入密道后才将门关闭。但是机关在哪呢?为什么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发现? 在井口等待的尤娜忍不住探头看向井里,看着迷茫的阿布问道:“阿布,怎么了?” 阿布听到声响,抬起头回答道:“这机关太过隐蔽,我找不到。娜娜,若是让你设置一个机关在这井中,你会选哪呢?” 尤娜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只能猜测说道:“这方面我也很陌生,现在你突然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我想,一般机关都是隐蔽的东西,是为防止被人看到而设置的。” “隐蔽?”阿布自言自语,眼睛盯着水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里扭曲的石块,看起来似近实远。阿布忽然灵光一闪,摸着脑袋笑着说道,“这井水清澈井壁整齐,若要说到隐藏,机关设在这水里再适合不过了。”说着一弓腰将手伸进水中,开始逐一摸着石块,不一会儿就摸到那块松动的石块。阿布像捡到宝似的咧着两颗虎牙笑。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使劲按了进去,井壁上果然有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阿布朝井口上的尤娜挥挥手后,自己先一步钻入密道内查看。不过一会儿,阿布在右上角发现了一个杠杆,等尤娜一进来,阿布便将杠杆拉下,密道之门立刻缓缓关闭。两人顿时陷入黑暗之中,又过了一会儿,阿布两人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但是身处黑暗的阿布两人视线只能看到身前半米远,阿布只好摸索着走入密室内。 可是,移步不到十步远,阿布忽然心生警兆,果然,黑暗中突然有一股劲风袭来。“误会,误会,真的是一场误会!”阿布心里的一句话还没喊出声来,便意识到身后就是尤娜,此刻若是自己避开,尤娜必定遭殃。正当阿布全力想法怎么去保护尤娜的安全时,一声大喝猛然响起:“毛贼,竟敢孤身尾随而来,我若是不送你去往冥界,就对得起我七圣堂的名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重聚(一) 话音刚落,闪着寒芒的匕首带着凌冽的风就要刺向阿布的咽喉。[随梦]ā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阿布依然保持沉着冷静的头脑。阿布清楚,正向自己出招的并非敌人,这过激之举也只是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图而为之。阿布十分同情对方因长期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所致精神紧绷才有这种过分警惕的举动。他想,我必需想招,既不伤及对方又能尽快消除对方的误会才好。于是他双手灵活的左右张开,按在两旁的密道壁上,身体微微后仰,右脚迅速踢出,目标直指来袭者腋窝处,旨在阻止对方的攻击,同时口中友善的喊道:“误会,误会,请听我说” 脚总归比手要长些,若是就这么冲上去,朱家庆必定先挨这一下。腋窝处又是人体脆弱的地方,如果真的挨了这一脚,朱家庆恐怕连匕首都握不住。阿布应变的迅速,也着实令朱家庆感到惊讶,没想到自己含怒的蓄力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巧妙的避开。此时,朱家庆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但是怒火依然在胸,便狠狠地回了一句:“误会个屁,我才不上当呢。” 朱家庆边说身体边向另一边的墙壁上靠去,躲过了阿布的那一脚。随之他又抬起左手的匕首,自下而上削向阿布的脚踝,而前刺的匕首手腕一转,锋刃指向阿布的小腿肚与左手握的匕首形成钳状迅速靠拢。若是阿布躲闪不及,无论被哪一柄匕首伤到,都有可能因此而丧失战斗力。 黑暗中的阿布,只能凭借听觉和微弱的视觉来判断应该作何反应,因为他不像朱家庆那样有着多年的训练与历练的阅历。此时,阿布不由跃起身形,感到直面的危险已过,只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异样的气息,而且从对方的语气上判断,对方必定不会就这么罢休。果然,在阿布本能的想收回刚刚踢出去的右脚,却没想到还是略迟了一些,“撕拉”裤管被利刃割裂的响声清晰灌入耳膜,同时锋刃划过皮肉的灼热感随即从小腿外侧骤然传来。 朱家庆也感觉到了匕首已割伤对方,只不过从传来的感觉,可以判断对方伤口不深,还没能真正伤及对方的行动力。于是朱家庆左脚一踏。弓着腰如猎豹急冲而出,右手反握匕首向上急斩,左手握的匕首放在腰际,随时准备刺出。 挨了一刀的阿布正要做出应对,突然身下一阵风呼啸而过,接着地面暴起一长串火花,瞬间刺激着密道内所有人的眼睛。 在火光中,不仅阿布看到了尤娜的脸,朱家庆也看到了。那是一张紧闭着双眼的少女的俏脸。同时他也看到她手中那柄长剑。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视线中的一切全都变成了白色。随之一种面临死亡的感觉冲击着朱家庆的全身,迫使他不得不使出遁地之术。嗖嗖嗖嗖,朱家庆立刻向后横移了四步。朱家庆刚刚站定“噗嗤”一声。那长剑便深深没入他原先所处位置的泥土里。 原来在阿布遇袭时,尤娜也听到了对方的怒喝,在阿布做出反应的同时,她向后退了一步。她警惕地手握剑柄随时出击。只是鉴于当时阿布正挡在自己身前,而且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一个不好。若是误伤了阿布,那反倒适得其反,事与愿违了。尤娜正想着破敌之法,突然听见半空里的阿布发出闷哼,便本能的贴地一边从阿布身下穿过,一边抽出长剑。只是因为密道狭窄,所以长剑出鞘后碰上了墙壁上的岩石,激起了火花。这火花也刺激得尤娜自己的眼睛瞬间睁开不了。不过,她还是在那火花激起的一刹那,看到并确定了敌人的位置。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当口儿,尤娜干脆闭起眼睛向朱家庆的所站位置猛劈下去。 阿布被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吓了一跳,在短暂失明的瞬间忍不住大声喊道:“娜娜——”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阿布已经不知道了。既然没有了身后的顾忌,阿布双手一撑向后跃了一小段距离,落下时只觉得右脚微疼。 长剑落下的同时,密道里还响起另一个声音:“住手!都住手!”这声音,对阿布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没错,阻止之人正是密道里赶过来的小七。开始,小七听到阿布的声音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心中还是充满着盼望与期待。当阿布第二次发声之后,小七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不,赶紧制止误会继续发生。听到这声制止的喊话后,最感轻松了一口气的,反而是朱家庆。此时,他头上的冷汗才开始顺着背脊向下流淌。 其实,尤娜在挥剑之前,已经算好了朱家庆右手那柄匕首落下的轨迹。她长剑取的正是匕首的锋刃。不过这也难怪朱家庆心中害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到这样的绝招实属了得。这得需要经过多长的枯燥单调的练习才能达到的境界。 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朱家庆还心有余悸。阿布听清了小七第二次发出的声音,他原来就猜想这三人中,有自己要找的小七,于是迫不及待问道:“小七,是你吗?” 这时牛犇也已经来到小七的身后,听着朱家庆有些紊乱的气息,再听到阿布的问话,眉毛一挑不满说道:“哼!要问别人时,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没等牛犇把话说完,小七已经将右手虚抬,阻止了牛犇再说挑衅的话。谁也不知道,小七注视着黑暗的眼睛里流露了多么复杂的心绪,只听到他不温不火的回话:“阿布,是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了御水城我们再聊。”说完转身走进密道深处。 小七虽然没有正面向朱家庆和牛犇说明阿布两人的身份,不过从他们的对话中,朱家庆和牛犇可以确定他们肯定是朋友。其次从小七转身以背对阿布等人,足以看出小七对阿布何等信任。因为在杀手的世界里。流传这样的话:不要把后背露给任何人。但是朱家庆和牛犇仍然没办法对陌生人放松警惕,于是他们面对着阿布两人倒退而行。 阿布听着密道里微弱的脚步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尤娜身前,将手往身后一伸,同时小声说道:“娜娜,拉着我的手,先跟着小七走出这里。” 尤娜这时已经还剑入鞘,黑暗中依稀感觉到阿布伸过来的手,便自觉地将左手向前伸去。阿布适时抓住,牵着尤娜那柔软而温暖的小手迈步跟了上去。同时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五人花了两刻钟穿过密道,又潜过了中间一段浸泡在水里的密道,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御水城。在离城墙不远的一处桃花林中走出来。五人都知道此地还是不够安全,于是都闷不吭声的往远处疾奔。眼看就要走到桃林的外围,忽然一个弓弦震动的声音响起,一支利箭“夺”的一声钉在了走在最前边的朱家庆身前一米处的树根上。 这着实吓了朱家庆一跳,对于杀手来说,弓箭手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朱家庆本能的闪到身边一棵桃树后隐蔽了身形,同时不忘出声示警道:“有埋伏!” 不用说。大家也都看到了飞落的羽箭和颤颤巍巍的箭尾。朱家庆话音刚落,众人已经找好了位置,各自躲避了起来。小七三人在前,阿布尤娜在后。每当危险降临的时候。阿布总是习惯性的将尤娜视为柔弱的女子保护起来,而尤娜也非常开心地躲在阿布身后。 黑暗中并没有射来第二支羽箭,反而是一片安静。阿布司机观察了插在树根上的那支羽箭。这一看,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不久前还曾经见到过,回忆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神情轻松的走到之前掩体的桃树前。对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压低声音喊道:“刘纯真,你别吓唬我们,我们找到小七了,赶紧出来吧。” 阿布这一喊,小七和尤娜才想起,这箭的确就是刘纯真经常背在箭筒里的羽箭。那羽毛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在箭矢飞行的过程中可以随着风向的改变而带动羽箭自身旋转飞速而去。据阿布私下问过,这是精灵族古老的制造箭矢的方法。 周围安静了片刻,一个人影从相反方向的一棵桃树上露出身形,正是原本应该在北门等待的刘纯真。其实,在最开始火光引起骚乱的时候,刘纯真就已经在关注着城内的动静。他注意到的是另外一群鬼鬼祟祟的弓箭手,等刘纯真越过城墙跟着线索赶到埋伏地点时,看到的是急冲冲追出的义和帮众人。于是刘纯真司机制造了一些阻碍,这才让义和帮众人追错了方向。 可到刘纯真再次找到蛛丝马迹来到那座空荡荡的民宅时,阿布众人已经潜进了密道失去踪影。刘纯真猜想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阿布等人已经找到秘密的地方躲起来,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离开;第二种可能就是这附近有密道,阿布等人已经从密道出了城。若是第一种,众人之后可能会面临严格的盘查,若是第二种,以这里到城墙的距离倒是最好的捷径。于是刘纯真便悄悄越过城墙到外面的桃林埋伏等待。 皇天不负有心人,刘纯真等了好一会儿,果然听到了桃林中有异响,并顺着响声,还真的找到了阿布众人。若不是觉得,今儿的阿布走路的样子有些怪异,刘纯真本不用射出那一箭。他生怕阿布两人已经受到胁迫,于是才放箭试探一番,想看看众人的反应。 确定阿布两人,此刻没有危险之后,刘纯真这才从树影后探出头来。他先看了看躲在树后的小七三人,可三人之前因为怕身份暴露早就在脸上涂涂抹抹掩盖了最初的模样,所以他愣是辨不出哪个是小七,索性直接从树上跳下来,走到阿布身边答道:“找到小七就好,你的腿怎么回事,好像是受了伤似的。” 内幕的知情者朱家庆,听了一脸的尴尬,很不好意思的刚想出声解释与表示歉意。阿布却抢先回答道:“误会而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于是朝小七三人点头示意继续前进。小七轻拍朱家庆的肩膀,七圣堂三人再次在前面带路,而阿布则带着刘纯真牵着尤娜快步跟上。 六人在黑暗中疾行了许久,终于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再回头张望时,远处的御水城已经只有箩筐那么大。六人分两个位置休息,隔着小溪一边各坐着三人。阿布刚坐下,朱家庆便朝这边走了过来,没到阿布跟前便远远抛来一个小瓶子。等阿布接住了瓶子,朱家庆才停下脚步开口说道:“你的伤没事吧?这是我们朱家秘制的伤药,当时,实在是后有追兵,我才” 阿布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没什么,只是小伤,涂了药应该就没事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朱家庆有些不习惯的学着阿布也拱手,只是略显生硬与不自然,嘴里回答道:“我叫朱家庆,是小七的三哥。” 阿布还以为对方是来寻找小七的手下。这时借着月光匆匆打量一番,果然,朱家庆的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傲气。阿布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七会不辞而别,想来和这位三哥的身份也有关系,便由衷说道:“我是小七的好朋友阿布。这里我就随着小七也叫您一声三哥,不知道三哥能否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朱家庆扭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小七,也能将阿布要提出的请求猜出个大概来。不过,这儿,他的确做不了主,还得看小七自己的决定,于是面露难色说道:“这个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虽然我是小七的三哥,但是,他一向是做了决定绝不更改的人。我以哥哥的身份压他也是没用的,还是你自己和他说吧。”说完,便走回牛犇身边去了。 阿布当然知道朱家庆说的都是实话。他也当然知道小七是什么样的性格。阿布将手中的药瓶递到尤娜手中,径直向一旁站着的小七走去。还没等阿布来到跟前,小七已经一脸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已经答应三哥跟他们回家,我不能和你回汴城。” 小七的给答案早就在阿布的预料之中,在知道朱家庆身份的时候,阿布已经放弃了带走小七的想法,但是一个新的想法又嗖地窜出脑中。只是要让小七答应下来,也是一件不易的事儿,不过以阿布对小七的了解,想要得到对方的承诺应该可以做到。 阿布摸着下巴假装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需要和我比试一下,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看着小七略显为难的样子,阿布摆摆手说道:“我不会重提让你跟我回汴城的事。这个你放心。” 小七不好再次拒绝阿布,便应承了下来。阿布带着满心欢喜回到尤娜和刘纯真身边,弯下腰小声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听得尤娜和刘纯真面面相觑。对于阿布这个突发奇想,不知道如何评价,但是都对阿布的提议却充满好奇,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也是第一次。就这样,两人很有默契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重聚(二) 了解阿布的意图以后,尤娜开始考虑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形,最让她担心的是阿布脚上的伤。随梦小说щwwsuimenglā阿布面对众人的关心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尤娜知道,那个回答很大程度上只是不想让对面的众人心有愧疚,尤娜拿出少有的强势拉着阿布坐下并小心查看伤口,阿布拗不过尤娜,只好任由尤娜拉起自己的裤脚。 伤口比尤娜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看着一节手指深巴掌长的一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尤娜忍不住眼眶一红瞪了远处的朱家庆一眼。伤口裂开部分可以看到肌肉在红色的凝结血块间若隐若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筋骨,经过清洗上药包扎之后倒是感觉好了些。尤娜关心则乱忘了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次的伤口没有生成黑色的鳞状物质? 伤口处理过程中,刘纯真一直警觉的看向御水城的方向,他隐隐听到树木的低语声,于是提出要去外围警戒,另一个原因他没说出来,他实在不愿看到阿布与小七相互搏击。而牛犇对于这个弓箭手的箭术始终非常忌惮,出于杀手本身对于他人的不信任,于是决定跟着刘纯真一起去放哨,明着是陪同暗地里是在监视,刘纯真倒是没有异议,两人一同消失在黑暗里。 朱家庆看着尤娜在帮阿布包扎伤口看得有些出神,他的内心充≈ 满着对友情的渴望,他一直想知道拥有朋友是什么感觉,可惜长期的家族观念灌输却令他有些害怕触碰,即便是他总会偷偷离开七圣堂出去游历,但总是独自一人一脸寒霜走在路上,令人望而生畏。 正当朱家庆感慨之际,一旁的小七也在考虑一些事情,他皱着眉头看着尤娜手臂晃动,期间擦拭过伤口的血红色布条掉落地上。在月光下小七看得真切。伤口随风飘散出来的淡淡血腥味道让小七非常介怀,不由看着自己的小腿若有所思。 一阵清风迎面拂来,还在感叹中的朱家庆被微凉的水汽刺激顿时回过神来,忍不住微微苦笑,心中对自己那些妄想摇头不已。朱家庆羡慕的用眼角瞥向小七,却发现小七的表情有些异样,不住的盯着自己的小腿出神。朱家庆正打算猜测小七的想法,小七已抬起左手,指尖的指甲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寒意,朱家庆忽然意识到小七将要做什么。没等手掌落下便一把抓住,激动的凑到小七耳边,微怒低喝道:“你疯了?想什么呢!” 被抓住手臂的小七神色一愣,看着双目圆瞪的朱家庆有些不知所措,刚才的想法不过是意气用事,现在被朱家庆一通质问已经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三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这样会比较公平一些。毕竟他是被你所伤。” 朱家庆本还想大发雷霆,但是“朋友”两个字顿时让朱家庆没了火气放开小七的手,但是他又担心小七坚持之前的想法,鼻子里重重呼出一口气。然后故意说道:“我看你是想故意输给他,免得我拿这个来数落你。”小七转过头来想要辩驳几句,朱家庆摆摆手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 朱家庆深吸一口气,面露伤感道:“你希望公平,而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公平吗?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拥有财富。为什么有的人却天生贫穷?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在阳光下笑着,为什么有的人却只能躲在黑暗里活着?”朱家庆说得有些激动,胸口不断的起伏,看着小七的眼睛道:“我们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我们注定无法过一般人的生活,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是你和他们感情再好,你们永远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知道你肯跟我回去,也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 小七仿佛被戳到了痛楚,眉头一皱,神情变得有些落寞,朱家庆说得没错,他离开汴城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醒悟到他和阿布他们的不同,而另外一个原因他不敢去想象,假如家族委派的是他来取阿布等人的性命,他该如何决断?每每想到这里,小七总会感到非常痛苦,而这次回去就是为了杜绝这种情况发生,他已经打算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阿布等人的平安。 朱家庆看小七脸色反复变化,自觉说话有些重了,抬手轻拍小七的肩膀,语气变缓道:“不如这样,如果我们赢了,不妨听听他们的要求,若是与你回家的意愿不冲突,我倒是不反对你答应他们的请求,怎么样?” 小七思考片刻,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可以不伤害众人的感情,又可以不违背自己的意愿。想开了以后小七收拾心情,平复呼吸,准备迎接与阿布的一战。 而另一边的阿布此时也已经包扎完毕,尤娜看了一眼已经站在小溪边的小七,为阿布理了理胸前的衣领,温柔道:“去吧,小心一点。” 听到这话阿布全身犹如在温水中浸泡了一番,全身舒畅,他没有回应尤娜的话,只是将胸前的小手悄悄握了握便转身向小七走去。 小七双手环抱于胸,看着走近的阿布,抽出双手甩了甩手腕,双脚轻跳几次,恢复平日里的语气对阿布道:“既然是我们说好的比试,那么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趁现在带他们回汴城还来得及。” 阿布也不甘示弱,活动活动受伤的脚,感觉移动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右手抽出腰际的匕首晃了晃,最后反握在手中,眉毛一挑,轻笑道:“这个我知道,我也不是好对付的,而且你也放心,我同样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话音一落,两人突然同时面无表情的盯着对方,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两人在学院里也时常有切磋,所以也算得上知己知彼,动起手来胜负参半,之前因为研究体术技法,都是点到即止,即使有时候认真了点也不过是留下了一些淤青。算不上是伤,但如今真要全力发挥出来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两人呼吸渐渐急促,脸有些发胀,都憋得有些面红耳赤,双目还是一动不动,最后还是阿布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指着小七道:“哈哈哈,你小子的脸太好笑,算了,我承认实在没办法对你产生杀意。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定个规矩,谁先达到谁就赢,怎么样?” 小七长舒一口气,笑骂道:“你才长得像个笑话,让我忍得好辛苦。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么就由我来定一下规矩,我们两人只要有一方制住一方让其无法反抗就算赢,你觉得还行吗?” 这个提议看起来的确是不伤和气,但其实是小七再一次向阿布暗示自己不能跟他走的决心。以两人现在的实力来看,不过是旗鼓相当,而且两人感情如此深连杀气都无法激起,谈何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将其制服。这无疑是小七希望阿布能够知难而退。 阿布不以为意,嘴角轻轻挂着笑,胸有成竹道:“这个提议不错,就这么办。” 深知小七实力的尤娜听到两人的交谈内容感到一阵异样。阿布也了解小七本身的实力,若想生擒了他而又不令他受伤,对于阿布来说简直不可能完成。即便是尤娜自己出手也还是需要大费周章,尤娜一时想不出来阿布凭借什么这么自信满满。 一旁神情落寞的朱家庆听到阿布的回答也是有些诧异,他对阿布没有多少了解,单从密道里的表现来看阿布也算是机敏非常,但是他却不认为阿布有能力可以生擒小七。再来朱家庆对小七的了解可是很深,作为被誉为七圣堂最有天赋的杀手,若是被轻易的擒获,这实在有些让他无法接受。朱家庆冷笑一番,干脆靠在身后的石头上看阿布出洋相。 场中的阿布和小七此时紧盯对方的双手,暂时忘记了观战的其他人,阿布腰身一沉,低喝道:“我来了!” 阿布突然发力左脚迈出,脚尖踏上身前的鹅卵石,也许是经过溪水浸泡的地面略显松软,看起来有些用力过猛的阿布左脚脚尖陷入光滑的石堆里,前冲的势子为之一滞。 小七见阿布刚开始进攻就出了纰漏,怎么舍得放过这个机会,右脚发力,身子伏低,腰弓起,双手握拳,向阿布掠去。当小七身子伏低时,眼睛本能的看向阿布的左脚,顿时了然于胸,知道这一招不过是阿布的诱敌之计。 果不其然,佯装脚步受阻的阿布左脚一抬,笑道:“看石头!”坚硬光滑的鹅卵石顿时如同受到爆炸带来的冲劲一般,迎面飞向小七。 辛亏两人所处的距离还有些远,躲避这些石头还算是轻而易举,小七速度不减,右手换拳为掌同时快速的运起变体之术,右手从尾指外侧一直延伸到手肘出现一层晶莹的碳物质。在身体将要接触石头的前一刻,小七身体左移,同时腰间发力一拧,一个旋转躲避了大部分的石头,而借着转身的力量右掌向前挥出,将覆盖了右肩的最外围几颗石头削成两半。 密切关注着小七动作的阿布在小七身体左移之时陡然加速前奔。确定了小七的躲避方向之后阿布预判了稍后小七将要移动到的位置,突进两步之后突然跃起,握着匕首的右手猛然劈向那片空处。 刚躲过一轮石头攻击的小七没有任何喘息,他想尽快夺回主动权,并没有减速,当阿布夹风雷之势的匕首至上而下攻向自己的左肩的时候,小七并没有惊讶,迅速收回右手,同时将左手张开托在右手之下,迎了上去。而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小七自动送上门来一样。 “叮”的一声脆响,匕首和小七手上的碳物质接触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阿布这一招本就是虚招,阿布根本没有将刀刃对准小七,下压的不过是毫无杀伤力的刀面,意料之中的巨大撞击并没有发生,这让准备充足的小七将所有的力气用到了空处。 以阿布对小七的了解,早就算好了小七必定会全力接自己挥出的匕首,而真正的招式却是在紧握的左拳上,在脆响发出之时,阿布的左手紧贴着腰部挥出,直取小七的右肋肌肉最柔软处,若是一击而中,小七必定会行动受阻,这样就增加了擒住小七的几率。 小七毕竟是传说中七圣堂的杀手,应对各种变化也是异常迅速,暂时压住胸口烦闷絮乱的气息,同时眼角捕捉到了袭来的拳头,此时躲避已是不及,只能接住这一拳,但是阿布蓄势而来,自己仓促应对,即便是硬碰硬吃亏的还是自己。 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小七想起了狄书曾经说过的卸力方法,心中有了办法,身体忽然向右倾斜右手下移利用手肘挡住肋部,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迎向阿布的拳头,其实这些动作不过是为了缩短阿布的拳头到身体的距离,从而减弱拳头击打到身体力道。 小七的变招让阿布有些意想不到,但这又是最好应对方法,还好阿布也有自己的一套,挥出的拳头速度不减,阿布只是将双脚微曲,增加了手臂伸展的距离,达到力量的最大化,依然不变的击向小七的右肋。 眼看实在没办法了,小七将身体的重心及力量集中在右脚,一部分力量用来强化右手的肌肉。在阿布拳头接触小七手肘的时候,“嘭”的一声闷响,小七的身体飞起半空。 阿布本以为这一拳只能将小七击退一步,从拳头反冲的力量来看还不足以达到现在这个效果。阿布不知道,准确来说小七并非真正的被击飞,而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小七在中拳的同时右脚发力跃起。 正在阿布微感错愕之时,仍在半空的小七借势左脚向下踢出,击向阿布的右肩,这一击借着阿布的拳力而发,速度极快。又是“嘭”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硬挨了一记。 从阿布出击到连续两声闷响不过是几个转瞬间,两人因为太过了解对方,所以一上来都是用出了全力,没有任何保留,外人看来不过是一分钟不到,但是其中的凶险,两人都清清楚楚。 击中了阿布的小七此时在半空中却是一脸茫然,小七的腿击中阿布之前,阿布完全有时间用右手格挡,但是阿布却是弓身用背硬接了这一脚,而且此时的阿布双手在身前结下一个手印,那情景太过怪异,已经超出小七的理解范围。此时阿布背对尤娜,所以尤娜并没有看到阿布手中的手印,不然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一次不过是打成平手之际,近处的小七突然听到阿布低吟一声:“解!”一阵褐色的微光亮起,等小七反应过来之时,阿布已经消失在原地,眼前只看到几个正在掉落的环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六章 重聚(三) 正所谓当局者迷,小七因为一时的精神松懈,出现了视觉上的错觉。随梦小说щwwsuimenglā``阿布并没有真的消失,只是利用重力法阵解除之后力量的骤然爆发,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当时小七肉眼习惯的速度之上,才会使得小七的视觉神经在接收信息时有误差。并且小七与阿布离得较近,阿布很快就能进入小七视线的盲区。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不仅令小七错愕,也震惊了观战的朱家庆与尤娜,只是两人心里的想法却是南辕北辙。 朱家庆猛然按住身后的石头,连石头向后移动了几分都没有发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奇妙的景象。小七与阿布刚开始交手的时候,朱家庆就发觉阿布的实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再看到小七被抢占先机步步紧逼之时更是屏住呼吸,此刻,小七的身体犹自浮在半空,而阿布则迈着步子穿过小七身下的空档再轻轻跃起来到小七身后,阿布路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淡淡残影。这速度得多快?朱家庆脑子突然空白。 尤娜又是另一种感受,她同样看到了朱家庆所看到的一切,只是她比朱家庆多了一重微妙的感觉,在四个环饰解开之时一股寒流骤然涌出,但是下一秒寒流又如遇上风眼一般钻回阿布体内,时间太短让尤娜来不及判断,只能归结为错觉,只是尤娜心中不由多了些疑虑。 阿布不知道众人的内心想法,解开封印的瞬间,他有一种莫名的释放感,感觉到身体的轻盈和体内喷薄而出的力量,还伴随着那股突然出现紧接着突然消失的寒冷,头脑如同注入了火焰一般灼热,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赢。阿布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中充血变红。 血气上涌。阿布左手向前一绕,迅速抓住小七的下巴向上一托,小七颈部的动脉瞬间暴露在月光之下,阿布将右手握住的匕首横在小七的颈边,竟是将刀锋那一面向里对准小七。小七来不及反抗就已经被阿布制服。 “踏踏!”四只脚着地,两人同时定住,胜负已分。 张大着嘴巴的小七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轻易落败,双眼注视前方,胸口起伏不定,平复之后他终于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知道阿布身上的诸多事情,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出乎意料之外。比试这么快就结束,就连朱家庆和尤娜两人都显得惊讶。 当众人还沉浸在分出胜负的惊讶的时候,没人注意到阿布的异样,位于正面的尤娜因为小七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没有看见阿布双眼充血,而朱家庆现在只是看到阿布的身体有些微微弓起,却看不到他紧闭的双唇和面部的狰狞。 小七与阿布两人一前一后保持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竟是没人移动,除了阿布。其他三人渐渐恢复过来,定局已成,不用再宣布什么。朱家庆和尤娜这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阿布仍不肯放开小七。他们还以为阿布希望小七亲自承认自己已经输了比试,就连身在其中的小七也是这么认为,“我输了”这三个字小七可从来没有说过,因为在杀手的世界里输就代表着死亡。小七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承认。 事情并不如大家想的那样,小七还在内心纠结之时,阿布则陷入了恐慌。阿布制住小七以后。六感突然同时消失,阿布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无边的黑暗和虚无,周围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就连自己的心跳声也无法听到。 似乎过了很久,阿布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冷静的观察这不寻常的一切,当他尝试着审视自己的身体,他这才发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竟然毫无征兆的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世界,然而这里与运行自然之息所在的那个意识世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任何代表生命的光亮,没有浩瀚的宇宙,反而透出一种神秘的气息。 阿布茫然的面对着黑暗,他早在不断练习自然之息的时候就已经将意识里的每一个地方都走遍了,并没有发现这么一处奇怪的地方。 “这里是魔核的中心。”一个飘渺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细丝一般无情的钻入阿布的耳朵里,它没有就此结束,再次响起道,“你准备好接受你的宿命了吗?” 听到这里,阿布感到这个声音无比熟悉,好像在哪里有过记忆,阿布正打算在记忆中搜索这声音的来源,对面的黑暗忽然有了变化,一双仿佛在燃烧的巨大眼睛缓缓睁开,凭空出现在这片黑暗的中央,它俯视着阿布,不带任何感情,高温的气体从那双巨眼中不断溢出,眼中的冰冷就像要将世间的情感全部蒸发殆尽。 阿布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双眼睛,它让阿布回想起看到这双眼睛时的一幕幕梦境,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梦中将阿布身边的亲人朋友无情的撕裂揉碎,最后连他自己都被吞噬。以前这一切只是发生在梦里,而如今却在与小七比试之后见到这双代表毁灭的眼睛,阿布忽然感到身体仿佛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冷。 那双巨眼依然紧盯着阿布,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我们的子民等待我们的召唤,现在,让我们合二为一,打开通往圣域之门,迎接属于我们的时代。” 话音刚落,压力骤然由四面八方涌来,挤压产生的剧痛在阿布意识世界里无处不在,更让阿布惊讶的是,此时他竟有全身的皮肤被无形的力量拉伸的感觉。而事情并未结束,从那双眼睛周围同时窜出七八道黑色的气柱,如同要夺取生命的巨蟒一般向阿布扑来。那双神秘的眼睛正在夺取阿布的身体。 最先感觉到异样的是与阿布紧贴在一起的小七,小七觉得背后的阿布温暖的身体正在变得冰冷,最要命的是小七竟然感觉到从背后的阿布身体里涌出一股寒意,以杀手的本能来判断,这一闪而逝的是杀意。 远处的尤娜和朱家庆终于也察觉到了异样,两人不约而同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小七抬手阻止两人,他明显感觉到了阿布的手正在抖动,而不断从阿布的口中传来牙齿紧咬的声响令小七感到阿布似乎在忍耐什么。他希望弄清楚怎么回事,而且那杀意让小七非常在意,他不相信阿布会伤害自己。为了让两人放心,小七笑道:“没事。我输了。” 这话一出,朱家庆知道结果已经无法改变,看到阿布依然将匕首放在小七颈边,他毫不客气道:“老七都已经认输了,阿布你可以把兵器放下了吧?说出你的要求,我们虽是杀手,但也是讲信誉的。绝不会言而无信。” 一旁的尤娜也觉得阿布这么架着小七有些奇怪,随声附和道:“阿布,把匕首拿开吧,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有没有开裂。” 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黑色的气雾突然从阿布的身体里迸发出来,雾气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意向四周围爆炸式的扩散,这一次,尤娜终于知道之前那一刹那的寒冷不是错觉,她向后倒退两步并出声示警道:“小心!” 一种死亡的恐惧迎面袭来,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朱家庆在尤娜移动之后两秒也跟着后退了四五步,但是阿布手里的小七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倒退的脚步,双手尾指和无名指在那股寒意里不听使唤的抖动,牙关紧咬吐出几个字道:“怎么回事?阿布你小子想干什么?” 阿布与小七周围的溪水因为这出现的黑雾慢慢飘起了水汽。但是很奇怪的是身在其中的小七感觉不到任何灼热或者冰冷,只有一股荒芜颓败的感觉从身后传来,汗水隐隐从背脊里渗出,一种没有来由的对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令小七瞬间失声了。 站稳脚跟的尤娜双手迅速结印,原本她打算直接使用冰术法将阿布与小七同时封印,但是与小七的眼神接触之后她立刻改变主意。这么做实在冒险。于是改为使用水术法在不知不觉中控制局面,溪水原本只是没过脚踝,如今却以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缓慢上升。尤娜一边控制着术法一边大声喝道:“阿布,快醒醒!放开小七!” 这一声大喝让一旁的朱家庆忽然醒悟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双手抽出腰际的匕首,摆开架势对着尤娜,满脸怒气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搞什么鬼?” 尤娜对朱家庆的敌意视若无睹,双眼依然注视着阿布,开口答道:“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先冷静下来。” 朱家庆将两柄匕首横在身前,向尤娜迈了两步,双眼圆瞪,看着尤娜道:“说,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弟弟?” 尤娜知道朱家庆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开口反驳,依然全神贯注的看着阿布,生怕有什么遗漏让小七丢了性命,这也直接无视了朱家庆的质问。 尤娜的态度令朱家庆怒不可遏,但这反倒是让激动的他慢慢平静下来,神色凝重的扭头看向小七,小七虽说不出话来,却还能用手腕的关节摆了摆,示意朱家庆不要轻举妄动。 僵持之际,在外围的刘纯真和牛犇受到黑雾气息的刺激都急忙奔回,看到这样的情景,牛犇率先感到事情不妙,第一个念头就是阿布等人劫持小七,几个箭步跃到朱家庆身边取出双尖枪,同时低声问道:“三少爷,发生什么事?” 朱家庆还没来得及回答,刘纯真已经跃到尤娜身边弯弓搭箭,却不是对着朱家庆两人,反而是与尤娜一样注视着躲在小七身后的阿布,同时询问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当众人剑拔弩张之时,阿布也承受着巨大的折磨,黑雾迸发之后,阿布被周围的压力持续的挤压,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着自己,一种猜测从心里升起,假如自己就这么睡了过去将永远无法醒来。 现实只经过了几分钟,然而在阿布的意识世界里仿佛度过了很久,阿布感觉自己就像被家人抛弃在一个完全陌生世界里的孩子,没有依靠没有希望,眼看着阿布将要放弃自己。 阿布就要任由自己沉睡入无边的黑暗之际,一道光从意识世界的远处照进了这片黑暗里,这道光不刺眼没有温度,给人一种宁静。紧接着虚无中传来“噗通”一声,然后是有节奏的声响,让人感觉充满生命。渐渐的一股清香弥漫在四周,阿布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这是熟悉的味道,一个影子渐渐出现在那道光里,慢慢变成了尤娜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阿布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六感,但是包裹在黑雾之中的身体以及四肢都已经渐渐失去自己的控制,而那个恐怖的声音再一次在阿布脑中响起:“你无法拒绝我,我们本是同一个灵魂,来吧,不要再反抗。” 阿布大喝一声:“不!”借着这一声,阿布仿佛得到了力量,将匕首挪开少许,对着小七道,“快,离我远点,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小七哪里还等阿布招呼,长时间养成的默契让小七知道此时自己该做什么,身体一矮,脖子离开了匕首之后,双脚发力一跃,此刻小溪水位已经到了膝盖,加上受了些刺激,小七双脚一麻瞬间倒在了水里。 尤娜反应也是迅速,双手结印瞬间施放出冰术法。溪水仿佛受了吸引一般向阿布的身体聚拢,同时不断结冰,不一会儿就将阿布的身体包裹住。尤娜感觉到了冰块里黑雾的巨大张力,就像随时都有可能破冰而出,尤娜毫不迟疑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立起冰柱,冰柱上咒印闪现,尤娜双手紧扣大喝一声:“封印!” 蓝色的光芒在尤娜手中亮起,冰柱上的咒印也同时发光,黑雾仿佛被绳索束缚一般缩回阿布的身体里,同时那个声音突然在阿布脑海里响起:“你还没准备好,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我,总有一天。” 随着黑雾不断消失,阿布全身又有了知觉,等到黑雾完全消失,满头是汗的阿布忍不住喘了口气道:“累死我了,让我休息一会儿。”看到阿布没事尤娜松了口气,持续使用水术法再突然使用冰术法加上封印术还真有些吃力,没有了尤娜的术法支持,小溪又回到了原先的样子,尤娜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不顾形象的直接坐到了溪水里。 另外一边,朱家庆和牛犇已经将小七扶起,三人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小七此时还有些后怕,他决定以后再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小七抬头看着阿布要死不活的样子,擦了擦额头的水对着阿布抱怨道:“除了让我回去什么要求值得你这么拼命?” 还在喘息的阿布兴匆匆的道:“刚才你说了你输了,这个大家可都听见了啊。” 小七拍了拍朱家庆的肩膀,起身帮阿布捡起掉落地上的重力法阵环饰,走到阿布身前道:“我说了,我说了,赶紧告诉我,你想干嘛?” 阿布看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的尤娜,再将目光转回小七脸上,露出两颗虎牙笑道:“我只不过想去朋友家做做客,顺便和他父亲聊聊天,看能不能把他儿子借我一段时间。哈哈。” 谁曾想竟然有人想去杀手的国度做客,更别说还要说服杀手之王借他的儿子一段时间。虽然小七知道阿布“借”的意思不过是想给自己些自由,但是这个事情说出来也还是让他始料未及,手一软,手中的环饰滑落下来,砸在鹅卵石上叮当作响。 当众人都沉浸在诧异中时,没人注意到阿布胸前的那颗不起眼的石头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痕,似乎随时有可能破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