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死神》 正文 1.第一章 奇怪的病例 繁华的街道，来往的人群，从窗外望去密集喧闹。站在楼层之上，似乎世界都被踩在脚下一样细小起来 。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望着玻璃之外，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刘海琐碎面容光洁，从背面看去他的短发和他的衣着一样整洁。衬衫与长裤，标准的工作服，可惜色彩斑斓绘着螺旋状dna图案的领带打破了这种紧滞与和谐。他从窗前移开视野，黑色的双瞳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深邃。他有些失笑的摇头。明亮的光线洒入屋内，整洁有序排列满资料档案的书桌是纯木质地，略有古典味道，摆在上面的电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话这并不是适合他工作的好环境，太明亮了，他的客人大部分只有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才有安全感，更何况这项工作本身的属性隐私性比较强，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百叶窗。不过不要紧，反正是暂时的。 他定居在美国，这次回国来到j市纯粹是想休闲度假。可偏巧突然有个学术性的会议在国内召开，只好将假期分出一半。紧接着从前认识的一位朋友说有事求他帮忙，因此白天他撤掉从前安排的计划特地将时间空出来在公寓内等待。不过，这所公寓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办公室更确切，当然布置都是根据他的爱好摆放，显然对于他而言多一间书房比卧室更划算。 他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说实话在国内这种行业的热度并不高。虽然比前两年增长，但是就人口比例来说，这个行业还未到达它本该拥有的容量。这和社会背景等等原因都由关系，相比西方国家国内的心理学和相应领域的市场都在发展阶段。个人诊所大部分的客源来自青春期的少年和职场压力，正如私人侦探领域大部分的收入来自调查外遇对象一样，像电视上电影里那样的严重精神患者很少，确切的说越是病情严重的，来寻求咨询和帮助的很少。 正因为这样，对于这位朋友来拜访他的原因极为感兴趣，依他猜测多半和心理层面的事情有关。 有人扣门，他走过去打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站在门外，他的眉毛稀疏，额发也一样，发丝里已经隐约有白色的迹象，勉强用发胶背过去掩住略微有征兆的歇顶，当他看到屋里站的青年时显得格外高兴。 “蓝泽！” 中年走过去伸开臂膀似乎想给予一个大大的拥抱，而被称作蓝泽的青年肩膀微侧，似乎有躲闪的意味。中年立即明白自己被对方以肢体语言拒绝，想到蓝泽在长年在国外居住有不同的生活习惯随即释然，转而用手拍拍蓝泽的肩膀作罢。 两人进屋坐下交谈起来，交流过去几年的经历和周围环境的变化。中年人名叫孟强，是位大学教授，他们两人曾经在一所学校担任教授所以彼此相识。一个是民俗和文化研究者，另一个则是心理学教授，本来不该有交际的两人偏好都有收集蝴蝶标本的爱好，因此尽管多年未见仍保持着一定联系。 “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一位学生，”孟强的焦距似乎放在遥远的地方，明显忧心忡忡，“我希望她能够和你见一面，或许你能给她一些建议。” 蓝泽有些失望，因为他大概明白了情形。在国内人们更热爱于网络或电话等匿名交流，在国外则是相反的情形，有的人会因为作噩梦，和同事吵架，睡不着觉重重原因希望能和咨询师面对面交谈以获得更详尽确切的帮助。蓝泽推测如今的情况，可能是孟强的学生有类似之前提到过青少年普遍的心理问题想要咨询，又不好意思去预约心理医生所以想请较为熟识的他帮忙。当然，为朋友做点事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我会尽力而为。”蓝泽这样回答。 孟强松口气，非常感谢他的帮助，然后又道：“其实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最低限度见见她。她已经见过几位心理咨询师都没有好转，她很担心自己的情况是否会更严重。” 蓝泽的好奇心被挑起来：“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孟强犹豫一下，回答：“她最近总看到幻觉。” 思维混乱症状中最常见的一种，由幻想引起的幻觉，蓝泽点头：“什么样的幻觉？” “一个人。不，不是人。不，该怎么说”孟强教授似乎陷入困窘，他稍微整理下思绪继续回答，“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蓝泽更加困惑：“是她的亲戚，还是认识的朋友？” “是认识的人，来自荒野的死神。” 蓝泽摇头：“好吧我承认，你将我弄糊涂了。和你研究的课题有关系？” 蓝泽知道孟强研究的民俗学中有很多当地人流传的神话等等，是因为学习产生的压力以为民俗学神话故事里的某个特殊角色真的存在的情况也很有可能。 孟强点点头，又突然摇头，他似乎也不清楚自己该怎样解释比较合适。 蓝泽倒了杯水递给孟强，孟强举杯饮尽，咳嗽了几声，好一会儿似乎心情平稳下来。 “我和学生们一起外出考察，我们在平原迷路，暂时居住在附近的村落里。这个村子有一种习俗是祭奠荒野之神。”孟强目光的焦距又模糊起来，“有个本来应该在祭奠上献舞的孩子，在祭奠前一夜淋了雨高烧病死。苏茹很伤心。” “回来之后她便经常看到死去的孩子？”蓝泽问，他猜测很可能是因创伤引起的幻觉症。 孟强点头：”不只这样。前一阵每当她回家路过一个拆迁重建的大楼时，她所看到的小孩总指着那里。” “她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认为她需要帮助因此建议她去见了心理咨询师。每一个咨询师都说是孩子的死引发她的心理创伤造成幻觉。” 蓝泽微微点头，他也这么认为：“那么为什么还要找我？” 孟强深吸口气，双目紧盯蓝泽，神色有些惶恐：“昨天，建筑工地的人从废楼墙壁中发现一具死尸。她很害怕，她认为自己被荒野来的死神缠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第二章 偶然 蓝泽想了想，点头：“好的，我可以与她约个时间，后天，也就是这星期三怎么样？” 孟强点头，拿起水杯贴在唇边似乎想喝水，突然又察觉之前自己已经将水一饮而尽，尴尬的放下杯子。蓝泽笑笑接过杯子，孟强连忙撤回手，结果杯子翻倒在桌上滚动几下几乎落地，却被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走到跟前的蓝泽伸手接住。 “你的身手还是这么利落。”孟强感慨，“当初我们去捕蝴蝶的时候也总是你抓到的品种最珍贵。” “最后大部分还是放掉了。”蓝泽也笑了，“不用担心，一切会好起来。” 孟强察觉自己之前的紧张被人看透，老脸红了红，虽然是职业使然但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青年安慰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只是巧合吧？”孟强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自己说服自己。 “对，只是巧合。”蓝泽点头，“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在没有具体了解情况的时候不能断然。” 孟强的神经立即被紧绷起来，他直起后背盯着朋友：“其他原因？” 蓝泽再次笑了，柔和的笑容冲淡孟强的紧张。 “的确有很多种可能。举个例子，曾经有个病例看了关于登山的录像带，后来由于脑部受到冲撞忘记自己观看录像带的过程，只记得录像带的内容，因而错以为自己的确去登过山。” “人的脑很精密也很神奇，无法简单的断言缘由，等你弄清又往往发现很久以前发生过好似毫无关系的事正是一切的起因和根源。或许你的学生曾在电视，或者小时候看到类似建筑物拆除的情景，由于似曾相识的错觉脑部对画面产生了反应。” “脑中的幻觉也一样。她将巧合建立起联系给予自己暗示，认为这种幻觉危险而恐惧。并不是因为幻觉指着地点而发现尸体，而是发现尸体后自然联想到之前看到的幻觉。然而惶恐造成一种因果颠倒的错觉，以为是因幻觉才出现尸体。” 蓝泽继续道，“我希望能够和她见面，帮助她消除恐惧感。当然，希望你也静下心看待这件事，女孩子很细腻，一般对于环境和其他人情绪变化很敏感。如果周围的人都能平静的接受这件事，她自己也不会惶恐了。接下来再静心进行治疗，幻觉的问题才可以逐步解决。” 孟强连忙点头，稍微安心了。想想蓝泽说的话又有点愧疚，的确 ，作为一个长者过于惊慌失措，也难怪学生跟着害怕。主要苏茹父母早亡，哥哥在外地工作，周围没有亲人。一般心理咨询后的内容相对属于外人的孟强无权查阅询问，孟强只能看着自己的学生去过几家诊所仍然越来越憔悴，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带学生去那里考察，后来还同意当地人的要求没有让苏茹在祭奠上献舞造成这种结果。如今听了劝解稍微宽慰。 两人又交谈一阵，孟强告辞准备离开，蓝泽提出要去看看发现尸体的建筑工地，看看是怎样的环境引发了苏茹所看到的女孩特殊的反应，孟强点头同意，于是两人前往现场。 孟强本来以为需要打车，却见蓝泽直接从附近车场开了一辆出来，得知是居住期间暂时租赁的车辆不禁唏嘘一阵。蓝泽说他偶尔也在国外当讲师，在国外教师的薪水很高。再加上私人咨询的业务火热，收入还可以。而且他已经习惯开车，坐别人开的车反而会不习惯，有时候甚至会晕车。 到了建筑工地所在的街道时他们不得不把车停在较远的地方，据说本来这条街位置有点偏过往人并不多，自从发现尸体这里就成了围观者的天堂。其实尸体早都被移走，除了碎石什么都没有，但是指指点点品味生活中难得的刺激似乎是人类的天性。 蓝泽有些意外：“不封锁现场？” “好像调查早都就结束，大伙儿也就是看新鲜随便说说，谁也不敢走进了看，听说业主找了几个保安专门看着怕人进去闹事。再说这里是建筑工地，一般人也进不去。” 蓝泽点头，可以理解，买了地发现尸体已经够倒霉，还有一群好事儿的想去探险，任谁都受不了。远远望去，是一座被拆的差不多剩下框架的二层楼房。由于在城里不适合爆破，而且是老楼房，所以是准备拆掉旧的墙壁和基础以便重建新立。埋在墙壁里在拆除的时候才突现的尸体，自然不可能是过去的人的坟也不可能是恶作剧埋入的标本，多半是凶案。 “是怎样的尸体？大概死了多久？”蓝泽很自然的问孟强。 孟强摇头：“不知道。从新闻上看说是具嵌入墙壁里的尸体，警方还在调查。” 蓝泽蹲下，伸手撵起一促石灰粉混合黏土等的尘土；“没有说腐烂程度？” 孟强再次摇头：“我记得报纸上的照片放的似乎是抓拍到的一张肢体几乎大部分都在混凝土里的尸体，整个全黏着只露出半截胳膊，可能是混凝土弄掉的时候粘掉不少血肉。再过一阵看新闻就知道了。” 蓝泽皱起眉，似乎想到什么却没有言语。孟强也没追问。 “大概只是恶作剧。” 恶作剧？孟强不解。 “尸体在腐化的时候会放出气体，在混凝土凝固前腐化放出的气体会产生一个囊腔，所以尸体被发现后应该有很大的部分和水泥是分离的。如果你所看到的报纸的照片不是伪造的话，那具尸体应该经过防腐处理。大概是将人体标本弄到水泥里故意丢在那儿。” 孟强稍微松口气：“不会有人这么无聊吧？” “我从前的学生就曾经偷走人体标本穿上衣服放在公车里恶作剧，后来被警察带走还是我去保释。” 孟强听着不由张而结舌，果然年轻人的想法和他们上一代的不一样，就连做法也激烈到令人哭笑不得：“太好了，我赶紧告诉她。” “这些只是我的推测，等警方调查完再说。” 而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不过这种可能性太过残忍了。 不，应该只是个偶然。 “哎哟！你别突然踩油门，吓死我了，我可不像你还年轻气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第三章 特殊的图腾 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这是蓝泽对苏茹的第一印象。刚及肩膀的头发显得有些琐碎，可以看出原先她留着短发最近才准备改变发型。有人说头发象征女人的性格，因为她们是女人的第二生命，短发的干脆利落，长发的细腻深邃，虽然这和根据血型判断人的性格没有多大根据。不过，蓝泽以为突然决定改变发型的青年要么是紧追潮流的类型，要么就刚经历什么心理上的起伏变化。 她的皮肤很好，脸色白皙，只是淡淡的黑眼圈映衬下显得有些憔悴，从皮肤不自然的褶皱上可以看出她最近突然瘦了很多，想必她从前是个面颊偏圆有着明亮眼睛的可爱女士。蓝泽可以从她的外貌，肢体语言读出更多的东西，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有先入为主的局限，所以他先请她坐下。 “很漂亮的百叶窗帘。”苏茹扭头望着落地窗道。 蓝泽一笑：“谢谢，我喜欢白色。” 苏茹有些窘迫，她过于紧张不知道从何开口，说实话白色的百叶窗其实看不出哪里特殊。 他们首先彼此介绍，然后开始进入正题。蓝泽事先告诉苏茹他没有办法对她进行完全的治疗进程，因为他只是暂时居住在这个城市，而幻觉症的案例经常需要长期稳定的治疗。他要做的是听苏茹讲述她的故事，然后给予一些正面的建议，譬如从哪些地方寻求帮助和如何正确看待这个问题。正如你的肠胃出现问题仅靠见一次膳食学家无法解决问题，你需要的是正确的建议和长期治疗。 苏茹很快进入话题，很明显她一直希望能和人倾诉这件事，尽管听说她已经和几位心理咨询师倾诉过许多次。她的心理压力极大，考虑到她相识的人突然死亡，可以理解。 接下来，是苏茹在外出考察时的经历。 这本是告别之旅，想不到却是永别。 我是以民俗研究和民间文学主修的大三学生，很快就要拿到我的学位。最后一学期我们的教授孟强留给我们的作业是写一篇关于民俗研究的论文，占总分的40%，很大的比例，我想没有人会对这篇论文掉以轻心。论文要求是通过实地考察得出一些观点或者证明一些文化发展历程。我们的目的地本来是一个草原的牧民，但是我们意外的迷路了。 曾经有海天一线的形容，我从未想到我能有看到地平线的机会，那是一望无际的公路一直延伸向远方，仿佛通入空中。周围都是草地，不像城市里常见的草皮那样种类单一高度整齐，零零碎碎的种类拔在地上开出白色红色的小花，我们往往还来不及看清它们已经晃过。我想当时的车速肯定有160迈，除了德国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没有任何速度限制。 开着开着天色渐暗，教授想要抄近路所以我们摆脱了公路，可是开出不久我们便彻底迷失方向。周围都是同样的景象，无从分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在这时我们遇到了羊群，和回程中的当地的牧民。 我们本来预定前去的地方离那里偏差很远，所以我们随热心的牧民到达当地的村落。 与其说是村落不如说是农场来的确切，和我们想像的不一样，完全的乡间木质建筑。他们放养牛羊，也喂了几匹马。村落不大，房屋建筑大都几步之遥。我们顾不上乡间夜晚的寒冷和夜露熟睡一整夜，第二天正式的拜访这个村落。 给我们做向导的是当地被称作‘大爹’的领导人，四十来岁的壮年，满腮帮胡子，精装的身材身体彪壮，红堂堂的脸看起来却显得诚恳和蔼。他相当与这个村子的村长，他亲自带领我们走访各个人家，一开始引起我们兴趣的是他们门前的装饰。 包括国内，很多国家有这种习俗，将某种象征的东西布置在屋门前，有的是用来驱邪，有的是某种特殊意义。 这里的村落木质的屋沿上，悬挂着木质的镰刀。 镰刀在很多国家象征丰收，对于民间来说收割小麦的工具显然被富有魔力的效应。当然也有地方将它作为死亡的征兆，最常见的外国神话中死神的工具就是收割生命的镰刀。 我们认为，他们既然有这种图腾多半祖上是善于种植的农民，然而正如我们看到的这里大部分人又似乎是牧民。然而依照牧民的习惯，一般都是分区域和地盘居住，因为牲畜消耗大量的资源，这与此处建筑成群装分罗的状态不符合。 以我的想法，他们的祖先可能是农民，在兵荒马乱之中流落至此，后来过起牧民的生活。然而当我们询问村民，得到的是相反的答案。 这里领头的人叫做巴拉，这个名字很像是蒙古或者什么少数民族的名字。但是他们的普通话都很标准，也有电视和收音机，听说附近有一个比较小的城镇，村落里的孩子都在城镇里上学。但是偶尔他也会说一些地方味道很浓令人猜不出头绪的土语。 巴拉大叔说他们的祖上是牧民，迁徙到这个地方。当年大旱而且发生瘟疫，很多牲畜都死掉。由于是病死他们不得不烧掉牲畜的尸体而不能食用，后来他们开始吃树皮和地鼠。眼看大家面临着死亡荒野之神出现，救了剩下的人。之后那些人在这里安居乐业，成为他们的村落。 孟强教授认为这说明他们的祖先多半来同一个家族或群落，这解释了类似部落的居住方式。孟强教授还认为很可能所谓的荒野之神是个擅长农耕的农民，他教会游牧者种植土地，使得剩下的人得以活下去，为纪念这位农人这个村落才出现类似镰刀的图腾。 巴拉大叔听了大笑，他叫过来一个小孩让他唱歌。 “荒野中奔跑的民族 过着艰苦原始的生活，心灵富足快乐。 这里是最接近自然之神的世界边缘， 夜里可以听到呼啸的狂风，是荒野之神的呼喊。 日夜过去，神逐渐沉睡； 睡在长针的床上，顶着雨云和冰寒。 干渴的饥荒来到，哭号唤醒真神。 将牛羊献祭给土地，神将以它的血肉救助世人。 分食神的血肉，继承它的血肉； 原野仍能生机富足，是荒野之神的恩赐； 因为神的子女在懂得世界之边的真理， 守护民族和荒土大地。 分食神的血肉，继承它的血肉； 原野仍能生机富足，是荒野之神的恩赐； 因为神的子女在懂得世界之边的真理， 守护民族和荒土大地。” “这是牧民之歌， 这里的人从小都会唱的歌谣。”巴拉大叔说，“依照你的推论我的祖先岂不是吃了人？” 孟强教授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听巴拉的说法似乎他对于‘荒野之神’的原型有一定的概念。我连忙询问巴拉大叔，果然巴拉大叔笑道； “是一种植物，只有我们这里才有，和土豆很像，我们的村落祭奠的是这种植物。我想我的祖先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发现了这种植物并且以其为食活下来。” 孟强教授一听非常激动：“我们可以看一看那种植物吗？” 我理解孟强教授的激动，毕竟这个村落自己形成自己的风俗和祭奠仪式，这简直像是个民俗文化的发展和形成的原型，对于我们而言这样的研究课题十分难得，更何况是以镰刀作为图腾，祭奠植物神的风俗。 巴拉大叔拒绝了，他说神体的所在和位置都是秘密，就连他都不知道，只有村里负责祭奠的主祭祀知道。但是十天后是荒神的祭奠，如果感兴趣他们可以留下来参观。 刚才唱歌的小孩趁巴拉大叔不注意冲我做个鬼脸，巴拉大叔一回头给他一个暴栗，结果七八岁的小鬼抱着脑袋大叫着逃走—— “姐姐！姐姐！大爹打我！姐姐！” 跑过来的是三个小女孩，大的最多十三、四，小的和吼叫的小孩年龄相仿。我们一开始以为她们是来为弟弟讨场子，直到我们看到其中一个年纪大的指使两个按住小男孩然后尽力挠痒痒，惹得小男孩叫苦连连。 “叫你偷我们的酸果！叫你偷！” 巴拉大叔笑道：“他们三个是庄达家的孩子，年纪大一点的是印拉和朵儿，要在这次的荒神祭奠上献舞的就是她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第四章 夜探 “这样不好吧！如果让教授知道的话”我压低声音对旁边的陈立小声道。 陈立鬼鬼祟祟的挤下眼：“我们这是为了研究考察。” 李磊点头附和：“没错没错，怕的话女生回去。” “谁怕了！”王贞粗着气回答，“苏茹你自己回去。” 我无语，是谁抓着我胳膊不放？ 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前行。我们四人走了一段只有木桩外围的小路，短短不到几千步的路上我总是在想如果。如果教授发现我们的作为会不会全部扣学分，如果当地人发现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小偷把我们抓起来，如果走夜路迷路了在这个手机信号只有一个格子的地方能不能联络到救援，走着走着会不会遇到野生食肉动物譬如狼 我们终于到了祭奠荒神的地方。一片野外的空地，有篝火，还有木头搭成的舞台。正南方有一个木蓬建筑，白天的时候巴拉大叔说那里是个废弃的空屋就没带我们过去参观。想不到这反而勾起小青年们的好奇心，晚上王贞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就被她男朋友李磊给叫出去，她顺手就拉上个我。我还以为是要我做个保险的灯泡来着接过这帮家伙给我来什么探险。我当然坚决反对，这可是私入民宅，小偷的行为好不好！但是李磊他们说只在外面看看建筑风格拍几张照片就回去。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小心眼，说是这么说，到那里还不知道要搞什么鬼呢！想一想索性还是跟上，万一他们乱来还能劝阻一下。 好吧，我承认我的好奇心其实也被勾起来，那所建筑远远看去与村里其他建筑的风格不同。村里虽然有特殊的风俗，但是基本建筑都是木屋平房，就马棚牛舍特殊点，其他的都千篇一律。现代化和电器当然也渗入他们的生活当中，和我们想象中的乡下农场一点都不一样。 唯独那所建筑，远远看去似乎有一定年代。哪怕是走近看看也好，我想大家都这样觉得。当然晚上拉女生出来到黑漆漆的古屋去，我还是觉得他们居心不轨的成分更大。 等到了，大家都大失所望。根本和我们想的不一样，是个非常普通的建筑，看起来挺像当地的寺庙之类的。我们拍了几张相，陈立压低声音道：“咦！大门敞开着！” “陈立！”我想叫住他，他已经走近去，李磊也不甘示弱跟进去。王贞看看我，我也只得跟着进去。 果然如巴拉大叔所说是个废弃的空屋，但是里面非常宽广，还有好几个左篇右拐的走廊，或许这里真的是废弃的寺庙之类，里面的东西都被搬走，只留尘土和屋檐。没有蛛网，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荒废，很可能是最近才搬迁出去。 “听！什么声音！”王贞突然压低声音问。 闷闷的，好像零碎的鼓点。 顿时我们所有人头皮发麻。 “有人！”李磊道。 “去看看。”陈立说着又往里走。 “不大好，我们还是回去吧！”王贞终于承认自己怕了。 “苏茹你呢？”李磊这么问，眼睛里却闪烁着：不要作灯泡，千万不要，将来我会报答你的大姐！ 我汗颜，原来这家伙在这儿等着呢。好吧，量他也没有狗胆乱来，就好心成全他一次。 “我留下。” 我话音没落旁边那位立即接语：“我送王贞回去，陈立你照顾着点苏茹啊！” “她跆拳道五段，还不知道照顾谁呢！”里面飘出陈立的风凉话。 我僵硬的扭过多头，为什么陈立会知道!我记得我应该只告诉过王贞！ 果然王贞心虚的拽上李磊落跑：“我们快走吧！很冷。” 这时候里面的陈立的脚步声开始遥远，我也心虚了，赶紧几步赶上陈立。陈立正拿着手电继续往里走。 “说吧，他许你什么好处。”我讽刺道。 “麦当劳三次，肯德基一次。”陈立摆出胜利的手势晃晃，咧嘴一笑牙齿闪亮。 “真的？还真是大出血！”我惊奇。 “那可不，马上结业了啊，也难怪那小子猴急。” 我凌眉：“他该不是要” “咕咕咕，你这个思想不健康的坏孩子，”陈立挤眉弄眼，“他戒指都买好了。到时候要是成了还欠我们所有哥们一顿呢！” 还、还真是猴急。我顿觉无限感慨。还没毕业就求婚，真是——等他成了我一定要死敲他一顿，好狗运。 “咚咚、咚、咚” “你听，越来越近了。”陈立深吸口气低低道。 我点头，很清晰，的确是鼓点的声音。 “是不是有什么仪式啊？”我喃语。 陈立突然回头：“还真没准。我突然想起我以前看的漫画里面，有个村落每年都有神秘的仪式，一伙人因为好奇夜探神社，接过发现那其实是杀人的仪式。然后那伙人被” 我蹭的一下汗毛全立起来：“闭嘴！你别吓人！” “我没吓人。那首歌谣不是分食荒神的血肉吗，说不定他们在饥荒中吃了人，然后就流传下神秘的仪式，在夜深人静的空屋里——” “嘘！”我让陈立压低声音，这时候我们已经离着声源非常近。 我们两人对视，然后同时从门框探出头。 宽广的大厅里，放置着几个烛台，两个身穿华丽服饰的女孩在跳舞。 旋转着，飞舞着，像夜的精灵随着鼓点起舞。 我从前学过舞蹈，后来半途荒废。从她们的舞步姿势来看虽然踩着鼓点却没有经过舞蹈学校那类正规的训练。但是非常自然，动作柔韧好看，尤其是个子高一点的，跳跃起来身体优美的曲线像水中的海鸟突然仰起头；个子矮一点的那个女孩则像蝴蝶，轻盈的好像地面只是她歇息的花朵瓣儿。我想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 “咚咚！” 那些鼓点是她们两人在舞蹈中敲击发出，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有十足的腕力敲出醇厚的鼓音。那是一面极为普通，非常大的皮鼓，横放在场中央的架子上。 跳着跳着，她们将鼓槌插入大鼓两侧，然后从旁拿起别的东西继续跳舞。 一对锋利闪亮的镰刀！ 不是木制镰刀，也不是小镰刀，而是真正收割时候用的那种长柄铁镰！ “不会割到手吗？”陈立忍不住低声道。 然后，我们看到有个长得像巫婆的人突然拖着什么动西放到地上，那东西外面裹着白布，很大，起码是半个成人的大小，肯定不是土豆。 突然，锋利的镰刀落下！啪吱一声，陷入软体组织一样的声音。 两个女孩在奇异诡秘的声音中割下两块东西，然后捧起送到对方的唇边—— 我想一定是陈立倒退一部或者抬手碰到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我们看到两个女孩同时扭头看向我们，深夜里蜡烛的火光抖动中竟然给人一种她们的眼睛在夜晚里发亮的错觉。 “快跑！”陈立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跑。 “等一下！”我想这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没关系。想着我一会头，却看见那两个女孩在追我们，更恐怖的是她们手里的镰刀霍霍发亮。 于是我也扭过头撒腿就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第五章 动摇 我和陈立两人死命奔跑，然而听到身后的声音两人则差点摔倒。 “——抓小偷啊！！” 后来惊动不少附近的人，直到最后才弄清楚，原来人家只是在练习祭奠的舞蹈而已，那个恐怖的老太婆不是巫师是舞蹈老师，两个女孩手中的镰刀都是木头的看起来闪光是因为刀锋的地方贴上反光纸包装，她们切割的东西是一种植物不是人肉。 误会消解之后我们被教授训了一顿，第二天只得乖乖去帮忙干活作补偿。什么练习用的乐器啊鼓啊都是我们搬来搬去，好不辛苦。就是在这个期间我和两个小女孩熟识起来。小的叫朵儿，笑起来很甜，跳得舞蹈非常好。大的叫印拉，虽然在灵巧上不如朵儿但是舞步更成熟些。小的听话活波，大的淘气俏皮，她们是对非常可爱的姐妹。 说实话，不和小孩子相处不知道，相处下来可真是累死人，尤其是顽皮的孩子。但是孩子那每每可爱的瞬间又让人不忍责备，真是令人对她们又气又爱。 疲劳下躺在空旷的草地上，遥望风吹拂过的地面，低飞觅食的鸟儿和突然钻入其中躲起的小蜥蜴，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和冲动，在这生生不息，循环蜕变的荒野，说不定真的有神存在。那定是美丽到无以比拟的自然之神。 “我给你跳舞吧，只给你跳。”印拉对我笑着说。 不知道为何，这个孩子似乎很喜欢粘我，很可能是陈立把我曾经学过舞蹈的事告诉她。 （“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个孩子，为什么她会喜欢我，真的很奇怪。”她继续叙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印拉的舞姿无论何时看都是最美的，尤其在旷野的背景下显得那样调和，仿佛本就是这天工巨作中画龙点睛的一部分。 （接下来她开始讲述在农场里几天辛苦劳累又充实快乐的生活。她提到里面当地有马场，还饲养着一种刚过人肩膀的矮种马。蓝泽让她详细描述了下马的鬃毛和形态等。） 但是 什么事，都无法预测。 也无法阻止。 任何事。 祭奠前三天突然下了很大的雨。当地人都非常惊奇，据说这里干旱常有，这样大的雨却非常少有。不过，也没人在意什么。 我应该在意，我应该想到，那个孩子因为自觉舞步灵巧不如妹妹总在没人的旷野独自练习，我应该第一个想到。 可是我没有。 她回家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当天晚上就高烧不退。 送到当地最近的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医生说她之前就感冒，又淋浴，染上肺炎。 没人发觉她感冒，没一个人。 我去探病的时候她虽然说话很辛苦，但是看起来还有精神。她说，真可惜没法献舞了。只有来年再说。她还说有东西留给我，等她病好就拿给我。 所以我回去农场以后一直等。 她没回来。 巴拉大叔说，不要哭，是荒神寂寞了，招回他的女儿。 我没哭。 祭奠过后，朵拉给我一把祭奠用的镰刀和一块柔软的块状菌类，像蘑菇的质的形状又像土豆的东西。她说，那是印拉本来准备偷偷留给我这个外乡人的，希望我收下并不要告诉别人。 我吃了那个植物。什么味道也没有。如果硬说，有点涩，和眼泪一个味道。 “其实我应该带回来鉴定一下，说不定是当地特有的稀奇植物，你说是吗？我什么都没想全都吃了，真的很浪费。” 说出这句话的女子，试图笑着掩盖流泪的尴尬，却更加狼狈。 蓝泽心中一抽。孟强，你说了谎。认为幻觉是死神的人是你不是苏茹，担心害怕的也是你不是苏茹。 因为，仅仅是那平淡如流水的叙述，他便深刻的感受到一抹浓厚的情感。当你失去重要的人后能够再见，比起恐惧更多的欣喜与渴望。她并不认为自己被死神缠上，而是觉得死去的孩子在试图传达给她什么，为了弄清这点才四处寻求帮助。其实她内心，还是希望她看到的不是幻觉，希望呼唤她的幻影真的存在。 “你很喜欢她，所以没办法接受她的死亡。” 看着喜欢的孩子在眼前逐渐失去生命，那种感觉一定 “你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什么都没有做，无能为力。” 所以才想做些什么！哪怕一点毫无意义的事也好，当她乞求某种东西的眼神射来，希望能够尽一切可能满足她的所有心愿。 “你看到她，是因为你想见她，帮助她。苏茹，死亡，只是自然流程的一个中途站。有你在她身边目送她进行全新的旅程，对她而言是一种幸福。” “不对。她应该很痛苦很害怕。尽管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的按住，她的手还是不停的抖。她还那么小，那么的小”不知觉的已张开自己的双手呆呆注视，仿佛那双软绵绵的小手还在手心里一样；却不知自己已经满脸泪痕，温热的泪水溜到唇角。 猛然察觉，经过这么久一直到之前她竟然都没有哭，一直都没有哭。如今却像打开止水阀，停不下。 很奇怪，明明只是透明的水，为何会这样的咸。 “你握着她的手时，她的表情痛苦吗？当你抓紧她的手时，她也回握着你。”蓝泽不知道为何知道苏茹没有告诉他的细节，他轻轻说，好像是在反问，又犹如在吟一首轻调的曲。 苏茹合上眼。晶莹的泪水仍然继续滚落。“她紧抓着我，她在笑。” 小小的手，暖暖的手，抓的她生疼。 明明很疼，倔强的孩子，最后竟然在笑。被关照安慰的竟然是他们这些围绕她身畔的成人。 “你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你很勇敢，给予她最大的帮助。 逐渐冰冷的手，紧抓她不放。 “她很爱你。请记着这一点，你能够更坚强。” 温暖的接触从手背传来，一只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微微能感到皮肤传来生命的节奏。平缓的韵律，宽广而安心，就像海浪的节拍。 激烈沉痛的心渐渐平缓下来，感觉就像融入了这片海水，澎湃的浪涛沉韵下去，唤醒内心深处的感动。 一瞬间竟然产生这样的安详可以永远继续的错觉，然而那只手轻轻的松开，悄悄溜走。 蓝泽的心里充满震惊，和疑惑。 我为什么会这样做？这可不是一个专业医生的作为，自从遇到这个病人，似乎开始变得奇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第六章 嫌疑 蓝泽告诉苏茹，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事再自然不过。很多人都想再见自己所珍爱的人，这完全属于大脑的正常机能。 从苏茹略微失望是神色来看大概从前的医生也给过她类似的建议，蓝泽想自己能为她做的毕竟有限，多半还是需要靠她自己走出心理阴影。 送走苏茹后他做到电脑前转换到网络电视转入新闻频道，被发现的尸体怀疑是黑帮成员，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黑帮，蓝泽突然想到被埋入水泥的尸体没有产生空气囊的原因果然是因为被埋入的人是活着的，直到水泥凝固后造成窒息死亡。尸解过程中产生的瓦斯无法改变已经凝固的水泥外形，再加上尸体及时被发现，尸身腐烂并不严重，因此尸体有许多部分与水泥粘结。 这样说来尸体是最近才被谋杀，地点就是夜晚没人光顾的建筑工地。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样的地点，而且此类工地都应该有看门人？大概是想在建筑完成后没人能发现里面埋有死人。那么最初尸体又是如何被发现？苏茹看到的幻觉是偶然吗？ 再或者，苏茹发现了什么只是自己没有注意，但是潜意识中警醒她那里有尸体。 蓝泽想了再想，觉得还是核实一下比较安全，他不希望她陷入危险。却不想自己现在的行为已经超过心理咨询师的工作范畴。他再次赶赴现场，这时候建筑工地已经基本恢复正轨。用一点钞票轻易撬开建筑工地工头儿的嘴，原来当初收购这里的老板准备改建的时候，只准备改建一半，剩下一半基本保留原有框架装修一下弄成车库。但是后来这位老板突然又改主意了，准备将全部都翻修一遍，结果就发现了尸体。尸体所在的地方正是原先准备保留的那部分的墙壁里。 蓝泽一想，这样就合理了。因为本来凶手以为会保留那一部分才会将尸体移到那里。凶手多半和施工人员有关，最低限度他知道改建的计划原先不包括那一部分；而且还没有特别大的权限到可以参与总体布局设计，否则他可以先一步知道施工第二次设计更改。多半是下层工人，或者本来工作后来又调离的人员。而且犯罪地点是别处移尸这里的话过于明显，这里怎么说也是条马路人来人往难免看到。凶手应该有交通工具，而且是开到工地里也不显眼的车辆。而且那么沉重的水泥块要怎样搬动？ 蓝泽的目光无意中落到用来转运工具，砖头和水泥的手扶铁车上。他想如果是用这个，沉重的水泥磕碰难免有痕迹。可惜铁车都脏破不堪，手就算是装备齐全的犯罪现场调查人员也无从查起吧，何况是赤手空拳的他。而且也不知道包裹尸体的水泥和工地上使用的水泥是否是同一种，如果是，更加证明凶手和工地有关系。那么尸体又是如何瞒天过海被埋入工地中？ 突然土块倾泻的声音将他从思索中拉出，蓝泽一抬头，看到不远处运送沙土材料的卡车正在卸货。他一问工地工人，果然每天都有卡车来送货没人在意。再一问，前不久的确有个开卡车的司机在休息，好像是在工地不小心砸伤手。 蓝泽心中有了数，卡车司机卸货一般都是让工人去做，受伤的可能性很小。也许只是巧合，但是他想这个卡车司机很可疑，就算不是主犯也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如果是搬运水泥块途中被砸伤，血迹多少会遗留在搬运用的手扶铁车或者水泥上。然而水泥现在应该都在警察手里，而手扶铁车光是他目所能及的地方就有十来个，整个工程中不知道总共用了多少呢！而且他不是警察，没有能力和权限去停止大家手头的工作做检测。 只有等晚上了，他想。虽然很大的可能各种线索都在施工中被破坏掉，但是试试说不定能有遗留的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接到苏茹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又看到了幻觉。蓝泽突然想到说不定苏茹是感知到什么危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但是潜意识却提醒她要小心。譬如，说不定她看到过可疑的人曾经出现在工地，如今出现在她家附近之类的。于是蓝泽二话没说让苏茹在原地等待，驱车前往苏茹家。 **** 话说苏茹，之前只是在电脑前做功课。其实她的论文早该交了，但是由于这次时间教授好心让她的提交时间延迟，还说她可以写其他课题内容。 但是，她只想写那个村落，在村落里祭祀的植物神，为祭奠献上舞蹈的少女。她只想用她的笔描述亲眼看到的自然的壮丽，和生命的挚美。 写着写着，写道祭奠中少女的服装时，不由回想到月夜探险的时候所看到一起共舞的两位少女。回忆是那样清晰，以至于热泪盈眶。 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一种感动。 当时看到舞蹈的她还不能领悟的一种搏动和震颤。 那鼓点和节奏，如同心脏的跳动； 那是生命之舞，是为带来丰收的死神的献祭之舞！ 她停下手指的敲击，再度自己写下的文字，感觉浑身轻松，似乎心里放下什么一样。 她想，之前接受许多心理辅导似乎都没有这种感觉。她有一种好的预感，蓝泽先生肯定可以帮助她走出心理阴影。 往后一靠椅子，她长出口气，开始上网查阅资料浏览网页。在常去的论坛看到一个帖子：在网络搜索中键入自己的名字做关键字的游戏，将你搜索到的结果贴出来。下面的跟帖五花八门，从杀人犯到跳裸舞应有尽有，看的她忍不住咯咯直笑。她想想，跑到网页上输入自己的名字。结果看到搜索结果是：诛仙图片，田不易和苏茹看的她张目结舌。想一下，输入蓝泽的名字。只见上书：1926年夏天，蓝泽从被迫过门的婆家逃回 “哧——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茹差点笑出眼泪。 随便翻了几页搜索结果，每一个都令她捧腹。这恐怕是从她回到这所城市以来头一次开怀大笑。 突然，有一条新闻令她吓一跳。标题是：蓝泽的妻子卷入罪犯复仇，被桶11刀重伤不愈 她犹疑一下，只是同名吧！但是手指仍然忍不住移动鼠标点开这个链接。 “特警dan的妻子jane于xxxx年x月x日被发现死于从工作场所回家的路上。jane，27岁，有照心理咨询师，在回家途中被桶11刀失血过多身亡。据调查怀疑是丈夫dan（中文名蓝泽）做特警的时候所抓过的恐怖分子所为” 地点是美国的一所城市，蓝泽医生也是定居外国，这样的巧合让人忍不住身心发寒。照片呢？为什么没有照片！ 苏茹拼命的搜索这条新闻的相关信息，却没有任何一张照片。很可能是由于发生这样的惨案就是因为情报泄露的缘故，因此国家有意将与当事人有关信息处理掩藏。 再怎么查，也是屡屡几行字，没有更多的信息。 苏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紧张得手都在发抖。她想了想，立即给自己的导师去电话，询问他蓝泽是否真的是心理学教授，还有导师是否知道蓝泽的过去。 结果教授告诉她认识蓝泽是在大学当教授的时候，蓝泽是学犯罪心理学科的。他只知道蓝泽是个教授，所以他一直认为是心理学教授。现在想来也有可能他主修不是心理学，只是其中的一个科目选修犯罪心理学。但是不管怎么说蓝泽最后还是走上心理学领域，否则怎么会以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回国呢！ 正说的一半电话突然断了，似乎是教授那边的信号不好，再拨打也拨打不通了。苏茹想，果然是偶然的同名吧！真是太偶然了，那个特警的妻子正好也是心理咨询师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一下。 苏茹垂下头，顿时脖颈发凉！ 小小的手，空若无物一般牵着她下垂手臂的袖口！ 印拉？ 为什么——突然出现幻觉？而且太过清晰和真实，她明明确切的感觉到衣袖被拽的触动！ 难道她，真的疯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