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纳斯的巫师》 正文 1.红砖巷 正午的阳光何等狠毒,隔着瓦砖片洒在街上。 男孩端着一瓶品色十分普通的麦芽酒,高举着酒瓶胡乱的对嘴里乱饮。蓬松散乱的银黄色短发宛如一个鸡窝,如他喝酒的姿势般胡乱贴在脸上。 衣襟倒是高档,丝绸的褐黄色短褂,只是上面几个窟窿有些碍眼,风灌进衣襟,毕竟近了秋,多少有些不舒服,但这穿着,用邋遢形容也不为过。 “该死,老子拼死拼活两个散金买来的麦芽酒,两口下去就只剩半瓶”男孩抱怨道,把酒瓶放在红砖镶嵌的地板上,颓废依靠于砖瓦的阴凉处,“真没想到啊,我岗风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三个月前,岗风与他的死党卡尔萨乘船自莫格尔大陆远洋,卡尔萨那个狗人说大洋中的孤岛遍地是金矿,只要捞到一点,你这个小军统就可以远离沙场过上悠闲的日子,高档次的矮人麦芽酒你都能拿来当漱口水用!然而事实呢?卡尔萨半路跑路了,剩岗风一个冤大头还在这面走,一路虽然说不是风雨交加,但也是惊险非常。 岗风倒是命大,乘着一艘破橡木筏子与过人的技巧与海水搏斗了三天三夜,耗干了魔能才横跨了一片大洋,来到了这片地方。 莫格尔旁的主大陆——艾格纳斯。 岗风一人到此人生地不熟,执行任务最多不过漂流一个小州罢了,那横跨过另一个大陆,一路上算是靠着自己过硬的实力去坑蒙拐骗,这才勉强混上日子。 但是一个没有多少后备资源的散人哪好那么容易就过上好日子!不过一个月就已经花光了身上的所有积蓄,口袋里更是不知多久才能叮裆一响。 岗风看看自己的口袋,一块和混混用别人用黄金都不换的军徽换的二十几枚散金,一块附赠的简易火折子,一本书一本讲述古代文学大作,讲的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可歌可泣最后双双为爱献身的爱情故事《金x煤》 岗风摇摇头,那点钱已经不再够维持生计了,他不可能吧自己的爱书,限量成人版100还原插图的《金x煤》倒卖的。 而这三个月里,工作没找着,麻烦倒是惹来不少。 “你可没看错?”二十米开外,巷子的入口左右,脸上挂着刀疤的男人对着旁边皮肤黝黑身高最多1米5如同一只猴子样的男人。 刀疤男人有点谢顶,略微光秃的头闪着亮光,目光完全是习惯了街头砍骂的氓气,鼻梁上的刀疤为整张本来就不英俊的脸做出了使他更令人厌烦的贡献。 “没错!!!尼姆,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 猴脸男人就像被抢了糖果的小朋友,整个人发出了一种暴怒的阵势。 这个猴脸男人长得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更别说眼角还是一个大紫泡,鼻梁还被人打的塌陷了。 叫做尼姆的刀疤脸除了猴脸男人之外,还带了十来号人,手持刀枪棍棒,完全就是街头的混混,而这个尼姆,便是这帮混混的头了。 岗风瞟了一眼二人,但那个目光,除了看跳梁小丑的杂耍外,还多了一分怜悯。 看倒霉鬼的怜悯。 但岗风一时却想不起来这指着他大怒的猴脸男人是谁。 “惹了我们红砖巷双煞,还敢在这里一个人悠闲的喝酒?”尼姆眼唇跳动,手臂青筋慢慢凸现。 岗风这才想起这猴脸男人是谁。 一个礼拜前,岗风一人于现在一样蹲在这条红砖巷的墙角纳凉,突然跳出一个猴脸男人带着一伙人,来和他说这里是我们什么红巷什么的,说白了就是来要保护费,岗风一听可不乐意了自己还没去收钱纳索,倒是有人蹦到自己头上了,于是便把他们反打一顿,还把猴脸男人打的鼻青脸肿。 于是便有现在的这一幕。 “哼,小子,现在你自废了双手跪在爷爷们面前磕五十个响头,我们就饶你不死。”尼姆说着,目光戏谑的看着眼前的岗风,宛如看到了即将被自己打的头破血流跪下磕头的样子。 “你智障么?”岗风回应道,眉毛挑了挑,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一伙人。 “你说什么!?”不等尼姆,猴脸男人先急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是脑袋没有发育齐全的畸形儿?”岗风毫不留情的讽刺,看着青筋暴起的尼姆,“你就是这帮傻缺的头吧?最好让他们在我眼前消失。” 岗风没了之前的散漫,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 “哈?好啊,很好,好极了。给老子上!!!!”尼姆一声怒吼,手一挥,大批的混混一拥而上。 咔吧—————— 骨裂的声音,最前面的倒霉混混最先冲上来,可惜手上的木棒还没敲到岗风的头,一记侧踢就已经蹬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个声音可能这个可怜鬼一辈子都要拖着一个下巴的骨骼完全碎裂的脸了。 “哈,不给你们点血的教训,以你们的脑子可能记不太清呀。”岗风嘴角浮现出轻浮的笑,右手猛然向前击腹。 “嗯哼” 右手以这样的力道击腹,口吐白沫一声闷哼又是一名混混躺在了被太阳晒的温暖的红砖面上。 十几号人的围攻,却变成了岗风一人的单人秀,先是一记飞踢,后是一脚后翻,岗风在这一群人的围攻下显得游刃有余。 “一群废物。”尼姆一声冷哼,猛然向着岗风俯冲,右手如蛟龙扑向岗风。 目的很明确,想靠着蛮力与冲劲把岗风的脑袋按在地上,然后便是清算的时候。 不过只是无趣的空想,岗风抓住扑向自己的尼姆伸出的右手先是向前一推,紧随其后的是猛然向后一拽。 咔————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巧劲都是在无力挣扎。 又是一记侧踢,正中了尼姆刚刚骨折的肩膀,发出一声闷响,但这一声响过便是一阵痛的钻心的呐喊,尼姆的右臂的肩骨被彻底扯的撕裂开,骨折的彻底粉碎。 “嗷啊啊啊啊————” 尼姆发疯似得一阵怒吼,冲着岗风,似乎想用自己的口器咬碎岗风那张邋遢的脸。 “神经。”岗风嘴角一挑,只是向前一推,尼姆高大的身躯便摇摇欲坠,一掌拍在胸膛,尼姆被这一掌拍飞足有五米左右远! “你没事吧?尼姆!!!”猴脸男人费力扶起躺在地上的尼姆,奈何他母亲把他生的太小又太瘦弱,根本举不动尼姆这般庞大的身躯。 “一帮蠢货,还不快来帮忙,别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猴脸男人对着几个受伤不重却躺在地上装死的手下大骂道,几名混混吓得赶紧过来扶住他们的老大勉强站立住。 “还不快滚?”岗风语气冷了几分,对着几名混混,以及猴脸男人说着,脸上也没了戏虐的表情。 “他吗的我们走!还有你,杂毛,你给老子记住了,你没几天好日子了!!!!”猴脸男人说话的语气极其凶狠霸道,明显是老江湖,一般人估计真的会被唬住,如果脸上没有鼻青脸肿五官不正的话。 岗风看着混混一瘸一拐飞奔的样子,坐回之前的墙角,嘴角微微上挑。 “诶荒废了三个月,我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左手又拿住喝了一半的酒瓶,抓起一饮而尽后将酒瓶肆意乱丢在一旁,双手插兜向着巷子的出口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名为卡利斯塔的花季少女 清晨的第一抹刺眼的晨曦撒在岗风脸上,岗风爬起来,与地上的红瓷砖做一个简单的道别。 毕竟以前是游侠队伍中的队长级人物,也是个小军统,若是整整三个月了城池的地貌还分不清,自己也别去当什么游侠了,回家种田算了。 东城门的防备最为稀疏,这是一个面对山峦的侧城门,只有对人类城池充满好奇的野猫才窜出来,不过一撵就会跑会山林之中,时间长了,连野猫都不怎么来光顾此地。 “站住,小子。”卫兵悠闲的躺在藤椅上,左手还抓着一只酒瓶,瞟了眼岗风,目光散漫的不像个卫兵。 “出城在这面登记。”卫兵抿了一口酒,打量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岗风,岗风邋遢的样子还不如一个地痞干净。 岗风很自然的签了名字,虽然三个月前他是在正大门翻墙进来的,当时还引发了全城恐慌,最后岗风擒拿了一个身法矫健初有小成的犯人去给自己当替罪羊才算草草了事。 “真是稀客啊,居然有人在东门走。”卫兵笑笑,“别的门不好么?非要走最恶劣的东门,一个山上的耗子都不愿光顾的地方?” “东门离我最近。”岗风的回答让卫兵无语,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叫岗风?”卫兵看着眼前由魔能制成的登记簿上的名字。 “怎么了?”岗风手心微微出了点汗,毕竟岗风虽然是老戏骨,但也怕穿帮。 “没怎么,只是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恩”卫兵说到这顿了下,但岗风听懂了他的意思。 岗风冲他笑了笑,心说妈的是说我一个臭乞丐是吧是我现在确实很邋遢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吧连一个卫兵都看不起我了? 一回头,岗风看见了由魔能组成的登记簿的光环上反光出来的自己,咳咳,可能唯一比乞丐强一点的就是自己手上的银戒指了,但这是自己用来缓解精神力加快魔能恢复速度靠着东西净化周边的魔能,来让其更好更快的吸收的宝贝。这也是不将他当了换钱的原因,毕竟还有几个实货的盯上了他手上这枚戒指愿意高价买下的。 “你一个咳咳,手无寸铁之人,被外面的巫兽给当做了腹中粮或者被黑巫师的魔法炸的四分五裂可别来找我们卫兵!”卫兵说这话的时候黑着脸,看着岗风。 这一点岗风倒是深有同感,毕竟侦察兵也算兵嘛,总是有些贱人因为不听劝告去荒山野岭的送死,然后就跑到军营里闹事情,还因为军令无法出手只能忍气吞声。 “手无寸铁之人吗”岗风笑笑,确实,他是手无寸铁,但身魄强健的巫师本身就是火炮的一种。 呼—— 一条火舌从岗风的食指与拇指的指缝中窜出,盘在岗风的手腕上。 “懂了懂了。”卫兵笑笑,眯上眼睛喝酒,“祝你好运,我的朋友。” 卫兵在旁边的铁架中中掏出一块烤的滴油羊肉,扔给岗风:“刚出炉,趁热吃。我的手艺棒的很,只是可惜这面实在没什么人来,自然没人与我分享。” 岗风打了个响指,手边的火藤瞬间消散,接住卫兵的羊肉,回应卫兵一个灿烂的微笑,双手插兜走向城外。 半晌,岗风蹲在荒山的山涯上,看着远处的溪流与平原。 “这里的地形还真是复杂,和莫格尔的平原c雪山真是不同”岗风叼着羊肉块,手里用匕首分着剩下的羊肉, 岗风吐了口唾沫,手上羊肉的油和口水一起粘在了草地上。 撕咬几口,草草了事便向前出发,怎么说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 “什么东西!”岗风小声吼道,一颗火球刚刚正擦着自己的脸庞过去。 岗风迅速卧倒,趴在草坪中观察斜下方的平丘陵上,魔法的光辉令岗风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火拼进行的相当激烈。 是白巫师在与黑巫师火拼。看起来是场遭遇战。 整个世界,巫师的教派五花八门,但简单被归纳了两种,一是有着规矩或是充满干劲的冒险者,这一类统称白巫师,白巫师最大的教派便是圣光教延与十三军,与白巫师对立的便是黑巫师。 黑巫师研究古代的禁忌魔法,是一帮追求力量又渴望力量的疯子或是怪人,为了更细致的研究每一个禁忌魔法的细节,黑巫师用活体的动物做实验,但因为活体动物与人类实在有几分差异,所以便开始使用人类做各种丧心病狂的试验。因此,被白巫师视为头号大敌。 但花俏的魔法让岗风不由得的眼前一亮。 岗风没什么好说的,经验老道,时机把握的准确,每一个细节都被捏的刚刚好,这便是最专业的巫师军队的对决,自己无以妄加评论。 “啪——” 岗风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干什么呢?” 一个听起来像20岁左右的女声,左手又不急不忙的搭在岗风的肩上。 岗风惊恐的回头,却没想到嘴巴被一双纤细的手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别说求救,就是简单魔法的吟唱都做不到。 “你想死么?不想就闭嘴!别惊动了下面的那伙人,小心那黑巫师的疯子转移火力对着这面的山体狂轰乱炸!”少女的声音有几分恼火,“现在的孩子啊,哎,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不要在野外瞎跑么?这种危险地带,你是怎么来的?出门核查怎么会把你放出来真是奇怪”少女一边说一遍摇头,少女不在意岗风的邋遢,自然是当成了一些溜出野外的学院的学员,所以搞成了这服狼狈样子,头发乱如鸡窝,脸上满是污垢。少女打量着岗风,岗风心里却出了一把冷汗,自己的反侦察与侦查能力可能确实不是太强,可也不是那种一无是处,少女能这般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如果这不是野外而是执行任务,自己恐怕已经成为了游荡人间的孤魂野鬼。 “那个姐姐,你问了那么多,先说说你自己的名字吧?”岗风摘下少女堵住自己嘴得手,试探性的问,少女出现的可疑,‘背后的敌人总会一不留神取走你的项上人头’,这可是游侠的家训。 “卡莉斯塔。”少女笑笑,“你呢?” “我么我叫岗风”岗风答道,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黑的发亮的的长发披肩,红色的短裙与黑色制服半袖上衣。 “那么,岗风弟弟,你为什么不安心的在安界之类的地方好好待着,来到这种荒山野岭,就不怕那些游荡觅食的巫兽把你拆了?”卡莉斯塔轻微笑笑,看着岗风,但语气多少还是有些责备的意味。 “因为穷”岗风满脸黑线的说完了这番话,因为穷所以出去野外浪里个浪这种事说出去可真是丢人啊 “噗哈哈哈。”卡莉斯塔笑着,“小弟弟你可真可爱。” 自己不是本地人来自莫格尔的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便好了,这种秘密还是少和别人说。 “等下,你能不能”岗风有点脸红,毕竟因为找不到路去让别人带,对于一个老道的游侠来讲就是一个耻辱,但现在的自己是艾格纳斯的一个小地痞小乞丐,而非莫格尔的那个风风光光的军统。 “哈哈,弟弟,你不会找不到路吧?”卡莉斯塔又笑了,看着岗风。 “恩嗯”岗风回应道,“卡莉斯塔,对吗?我想找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附近应该有补给点之类的休息点吧” “恩,确实有,来,跟我走。” 卡莉斯塔笑着,拉着岗风的手转身飞跃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在野外 “老板,两杯清淡麦芽酒,二楼。”少女的声音传来。 “又来了?卡利斯塔。”雄厚的男声传来,是一种笑呵呵的语气。 深林荒野中唯一能放松警惕稍作歇息的地方,驿站酒馆。唯一的补给点,如蛛网般分布在野外各处。 “岗风小弟弟,这里如何呢?”卡利斯塔在酒馆二楼的木桌前抽出一张凳子坐下,又随手抛给岗风一张。 “恩,蛮不错的。”岗风笑笑,不错,这个小橡木酒馆不管是地板都被擦的发亮,烛台明显是新换的蜡块,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小酒馆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旅行者在角落闷头喝酒或是小声嘀咕。 “这下可以说说了吧?为什么一个小学员会在这种被划为危险区的野外?”卡利斯塔敏了一口大汉老板刚端上来的麦芽酒,眯眼笑着问向岗风,她可不信什么因为穷就来刀尖上寻刺激。 “真的是因为穷啊。”岗风哭笑不得,也端起酒杯,但只是打量着里面淡黄色的酒水。 “好吧好吧,那说一说吧,你有什么打算?”卡利斯塔见这个问题问不出什么话来也便转移了话题,盯着着岗风的眼睛问道。 “打算?岗风笑笑,“回去,再去打猎,好好解决一下往后的温饱问题。” “骗人,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嘴里叼着的可是精品的羊上脑肉,还说你吃不上一顿能填饱肚子的饭?还有你的衣服,能穿这样的面料的人会为了一顿饭搭上性命?”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岗风脏兮兮的面孔与短褂上的漏洞,岗风穿的是莫格尔时的高档丝绸面料,就是残破如此拆了线也能卖个好价钱。 岗风心喊一声卧槽,那块上腿肉是东门门卫丢给他的,三个月没见到肉的人怎么会去品味肉的三分六等,或许就是一块腐烂的狗里脊丢给他,他也会视为金枪鱼腩般的美味,再说这衣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洗一洗把线拆了就是按十分之一的价格卖给小贩自己也能喝上一个月的普通麦芽酒了。岗风暗骂自己太蠢,如同拎着金碗乞讨的乞丐。 “哈哈哈”岗风干笑着,心里想的却只有赶紧离开这里把身上的衣服拆了线换成钱,自己最稀缺的钱。 “算了,你是哪家学院的学员,我把你带回去,你就自求多福吧。”卡利斯塔撇撇嘴,对岗风的行为有几分不满。 “学院?”岗风摇摇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放在擦得发亮的木桌上,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主大陆中巫师的实力,这奥法学院自然是岗风想去的一个地方,其次便是军营。 军营是不可能了,但学院以自己的天赋与年龄不可能进不去,可惜自己一副乞丐模样还没离近细看就被当成要饭的赶跑了,当时把岗风起够呛,若不是安界,自己早就用火焰将它们化为一堆煤渣。 “还装傻?”卡利斯塔皱眉,“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哟。”语气像是在逗小孩子,一边说一边看着岗风。 “卡利斯塔姐姐,我真没必要和你装傻吧,我不是学院的学员,非要说的话,我是个拾荒者。”岗风说到这里脸色已经开始羞红,时势真是逼人,一位军统都被逼的沦为了地痞流氓。 “额好吧。”卡利斯塔勉强接受了这一点,她要是再不信,岗风可就真的疯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跨进奥法学院的大门之类的想法?”不管怎样,一个人就能在被圈画为危险地带的荒山野岭之中勉强存活下来,以及那么高的警惕性,这也是个比那些学院中的绣花枕头强了不知多少的人才。不过卡利斯塔此时的想法若是让岗风知道了,可能要气得发疯吧?堂堂一介游侠部军统,竟然只是警惕性高能在野外勉强苟活而已。 “想过,不过总是连审核,哦不,是接近都没做到,就被当成要饭的撵走了。”岗风苦笑,又喝了一小口放在木桌上的麦芽酒,他可不会忘了那个看门的门卫给自己一个已经蹭的乌黑了的散金时的样子,眼睛里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 “哈哈哈,现在我倒是知道有一家奥法学院在招生,你有没有兴趣?那家还是个名牌,不少人可是挤破了脑袋也没钻进去。”卡利斯塔把酒杯放下,里面的酒水已经见底了。 “自然是可以。”岗风笑笑,把手中的麦芽酒一饮而尽。 “不错不错,这家酒馆的麦芽酒味真正宗。”岗风把杯子推到一边,起了身,把椅子扶正。 “啧,真没想到小弟弟还会品酒呢?”卡利斯塔微微眯眼笑着,看着比她高了半头的岗风。 “你没想到的多着呢。”岗风回头看了一眼卡利斯塔,咧嘴回应一个阳光灿烂的笑。 “歇息的也差不多了,该上路了吧,卡利斯塔?”岗风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正起身的卡利斯塔。 “走吧,确实应该回城了。”卡利斯塔看着太阳已经微微下降的天色,喝尽了杯中余下的酒。 出了酒馆,又一次走在了熟悉又陌生的崎岖山路上。 “小心点,野外里除去了被迫逃向野外的山贼与黑白巫师,完全就是魔物巫兽的世界。”卡利斯塔说着,但面色如同开玩笑。 卡利斯塔似乎非常老道,看起来就像是这片地方的常客,明明是刀尖上的极限芭蕾,表情却如此自然,就像在安界般的轻松。 “喂,你一个学破乞丐,在野外还敢这么放松?”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插兜哼曲的岗风,就像来公园散步。 “怎么了,不行么?”岗风笑笑,信手拈来的一颗火球射中了一个试图来伏击两人的可怜地精。 火球十分精准,炙热燃烧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啪啪的声音,被击中的地精兄控一片如同煤渣般的东西,火球无误的射在地精的胸口,只是灼热的空气就让地精的胸口烫的焦黑,落在实处后更是焦灼出了两个拳头抱在一起大小的窟窿,那个倒霉的地精当场暴毙。 “你会魔法?!”卡利斯塔一惊,她也注意到那个地精了,但并没有出手,她想用那个地精逗逗岗风,让他知道野外的危险,然后再地精扑来的时候把他救下,也顺便给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没想到岗风竟会用魔法,其熟练度,准度与洞察力都与自己不分上下,甚至会比自己更强上分毫!也难怪岗风敢在野外这么嚣张悠闲,他也有那个资本。 “哈,岗风小弟弟,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呢。”卡利斯塔笑着,踮起脚来伸出左手摸摸岗风刚刚在酒馆梳理好的蓬松短发。 岗风没有回答,但是对卡利斯塔笑笑,拦住了卡利斯塔,右手拦在卡利斯塔的腹部。 “刚说完,还真就来了。”岗风呲牙笑笑,看看卡利斯塔。 “?!”卡利斯塔一惊。 “树后的家伙们,干嘛躲躲藏藏的呢?”岗风冲前方大吼着,附近的树下慢慢浮现出几个人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山贼 “哼?见到哥几个,还不准备快跑,你是想把你的脑袋和你的钱包一起留下啊。”最前面的的大汉是个秃头,光溜溜的脑袋上扣着一到狰狞的疤,笑着大喊,手上的刀在哗哗作响。 “山贼?”卡利斯塔一愣,刚说完这帮人这帮人就来了,还真是给自己面子。 “是啊,卡利斯塔,你说的真准啊,这山上的山贼,确实是被迫逃来荒野,这个智商在市井里可是分分钟要被坑的身无分文,不怕死的精神真是被发扬光大。”岗风笑着,右手的食指与拇指反复摩擦。 “哈哈哈哈,小子说的不错嘛,不怕死的精神,真是被你发扬光大!妞,别跟着那个傻小子了,爷赏你有几分姿色,不如做老子的压寨夫人,保证爷带你吃香喝辣!”眼前的山贼语气与气质与那些贼眉贼眼或是满脸痞气的山贼完全不同,显然是这伙山贼的头。 “二哥,别和这愣头青多墨迹,扎刺的,就把刺带着附近的肉一起剜下来不就完事了。”说话的山贼是个青年,手上捏着一把匕首在抛来抛去。 “啧,仗着年轻就以年轻来作你是个智障的借口?”岗风笑笑,那笑意却装满了讥讽。 “都这样了,你怎么不回家找妈妈要奶喝?”岗风眯眼如同狐狸般看着山贼青年,就像看一个刚刚进入了叛逆期的无知儿童。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青年被激怒了,一把夺过天上转圈的匕首,倒转俯冲向着岗风。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粗暴的右手夹着火苗扇在青年的右脸上,留下一道焦痕。巨大的蛮力使得青年整个人一个踉跄后退了三四步不止。 “老子要挑断你的神经线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是怎么被老子一刀一刀肢解!”青年红着眼,放下了捂着右脸的左手,猛地一冲手上匕首一挥直指岗风的胸膛。 “智障。”岗风淡淡地骂了一句。 三个月了,这个词是三个月来岗风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偏偏还是句脏话。 巷子里乞讨的生活可不好过,风气是怎样的就更别说。 右手握拳猛地向下击腹,拳头掀起的冲击使得青年腹部宛如破布的衣服拧成一个漩涡,青年只觉得两眼一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瞄到的是岗风收拳时面无表情的面孔。 眼神里装着的是一种久经沙场生死看淡得索然无味。 砰——— “小朋友怎么能来劫道呢?缺胳膊少腿都很麻烦的呀。”岗风笑笑。 “不过,我也不需要负责任。”岗风横起一脚,将青年踢浮在低空,一脚侧踢猛的一蹬,青年如同被飞铲起的足球砸向人堆,岗风嘴角微微一挑,眼神里满是玩味的神情。“还给你们。” “哈哈哈,你说得对,沃尔确实就是个被荷尔蒙控制的小孩,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大汉大笑,一手接住飞来的青年。眼睛眯出一道缝来观察着岗风,光头因为阳光被反射的闪闪发亮。 “给老子杀了他们!”大汉左手一挥,山贼列好阵势一拥而上。 “杂鱼,又是讨厌的杂鱼,我的长腿就是踢断了,魔能就是耗干了把你们全杀了可能我连一枚铜币都摸不着。”岗风撇撇嘴,不耐烦地看着眼前一拥而上的大批山贼,手上窜出了一道直至臂膀的火舌,在空气中跳动着,如同盘绕了一条赤红色的毒蛇。 “哈哈哈哈———你去死吧!!!”冲在最前的山贼双眼暴突,高提缺口砍刀奔向岗风,发出的喊叫声有些丧心病狂。 咔—— 一记暴躁的右摆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山贼的侧脸,随着骨裂的声声响,这个倒霉鬼的左侧脸在这一拳的蛮力下扭曲的凹陷。 “滚。”岗风眼角一冷,拽住他被风吹的微颤的衣领,向冲来的山贼身上砸去。 山贼们持着大刀快斧,眼前一个小肉山飞来,自然都是做出招架之势,脸已经扭曲的倒霉鬼就这样撞在了慌乱的山贼的刀刃上,死相惨不忍睹。 “岗风小弟弟,这么厉害啊?”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岗风,手中浮现出蔓延黑雾的箭矢,手一扬刺入了几名山贼的胸膛,惨叫都没留下,一声闷哼便死于非命。 “哈哈哈,真是残忍呢。”岗风笑着抓住身旁山贼乱糟糟的头发,向下猛然一拉,膝撞在了那名山贼的腹部,又抛出几米远。 “你还真好意思说。”卡利斯塔噗呲一笑,轻捂唇边看着岗风。 本以为这小子是个落魄学员,却又那样精准敏感的洞察,何如同格斗家般的搏击能力,自己真是看低了他。 一个火球射出,参带着耀眼的光芒爆裂在了山贼的左胸。随着留下黑焦的血窟窿,又是一名山贼倒在地上。 “喝啊!”大汉一声怒吼,拎起大刀冲着岗风,风竟被刀光划过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杀了老子那么多兄弟,你们这条贱命被老子的大刀收走也不算亏了你们!”大汉手上的砍刀在此举过头顶,寒芒闪在侧身闪躲的岗风脸上。 一道火焰闪跃,宛如燃烧的钢刀般的划在大汉的胸口,一道黑焦留下带着一抹血色,大汉的胸腔被烫的卷裂开,鲜血夹着焦炭向外溢出。 大汉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看着岗风,砍刀只是划开了岗风肩膀的表皮,鲜血不去用力挤压甚至流不出一点。 “大叔你受伤了啊,需要不需要一点麻痹伤口的烈酒给你缓和一下?”岗风讥笑着嘲讽道,左手又接着喷吐出一条火舌,在大汉的侧肋划下一道焦黑的伤口。 “哈,哈哈哈,吃奶的宝宝都开始接触烈酒这样的违禁品了吗?还是算了吧!”大汉笑着看着岗风,但看起来却无比扭曲。 三颗火球在岗风身旁炸裂,大汉左手一扬翻出几枚火球直向着岗风,火星燃烧在岗风的裤脚与衣襟——高等丝绸的面料在一点一点的被火焰之蛇吞噬,如同用黄金点烟一般,岗风的心随着燃烧抖动的频率在溅出血来。 “你他妈”岗风无比愤怒,真是可笑,因为几枚小钱而动了肝火,岗风现在就是这么穷。 随手捡起地上的山贼尸体边遗落的砍刀,一步步向着大汉逼近。 “喂,岗风,冷静点!”卡利斯塔看着接近发疯的岗风,走过去拉住,两个体位悬如实力般悬殊的家伙厮杀的血肉模糊,她可不想看任意一方被砍的血肉翻转如同野兽般的厮杀。 “没事的,卡利斯塔,有的人犯了错误,他必须要付出代价,不然法律的规定又有什么用呢?”岗风面色一冷,原本能让他一个月整衣食无忧的破旧衬衫已经变成一滩焦黑烂布,换做以前的他或是任何人见此都会吧身上的破布撕下来,更多人会庆幸只是衣服的损伤,但此刻的岗风绝不。 因为穷。 “喂!喂”卡利斯塔还想叫住岗风,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 任何人都有底线,何况是一个穷光蛋的高手。 乒——— 一刀上挑,阴着脸的岗风竟挑飞了大汉的砍刀! 大汉少说也有一米八,可此刻却在只有一米七的岗风面前只能做逃窜,身上的护铠与肌肉宛如装饰品。大汉是个老道的山贼头子哪怕知道此刻唯一的选择便是与岗风殊死一搏,但依旧选择了逃避。 有些事就是这样,明知道结果的事,却让恐惧占据了心头。 血花四溅,大汉左腿的膝环被砍了一刀,右腿的脚踝更是被一刀挑断。一个趔趋,竟直接瘫痪在地。 “呼———”岗风长呼了一口气,刀指着大汉的脖子,左脚踩着大汉的胸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恐慌的脸。 毕竟为了一点小钱而过与愤怒至将人大卸八块,岗风还是要脸,哪怕再穷。 干净利落的一刀了结了大汉的生命,在野外劫道为生不将生命法在眼里的亡命之徒,终将是这样的归宿。 “你不害怕?”岗风回过头,看着正在打理头发的卡利斯塔,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我倒是更好奇你的身世,岗风小弟弟,你应该是19吧?”卡利斯塔看着岗风,“同龄人都还龟缩在安界沉迷于幻想,而你的经验可不只只是老道而已。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岗风。” “有的人生下来便是劳苦的生产者,而有的人生下来却是只需要沉浸于纸醉金迷的公子哥,命运再错杂,也是最初就定好的。”岗风淡淡地说,面无表情低沉着眼帘。 “相比起那些,我更好奇你,卡利斯塔,你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的人,二十岁,除去疯子哪有那么多喜欢在野外寻求刺激的。你的经验与技巧可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众。”岗风抬起头打量着卡利斯塔。 “我可没说过我是个普通民众,岗风小弟弟,或许就想说的一样,命运都是注定好了的吧,命运叫我如此,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会有逆天改命的能耐。”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岗风,山贼拦路,解决的再快再利索,两个小时的时间也悄然逝去。 “啧,太阳要落山呢?”卡利斯塔看着天空,走上前去,“我带你走的一只是回安界最简短的路,两千米对于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走吧岗风,再呆一会巫兽要出来觅食了,那会可就不是落单的两三只而已了。”卡利斯塔走上前去,“你最好快一点跟上,慢了我可不等你,我可不想变成那些魔物的口粮。” 说罢,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回城与裁缝 。 格拉尼奥东城门。 “官老爷,让我们这一家进去吧,孩子,孩子都一天没吃饭了” “孝敬长官您的一点小意思,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哦!” “哎哎哎,别挤我。” “妈的小小护卫兵也敢拦住本大少的去路?怎么?钱?你不让本大少进去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别他吗的吵吵,再吵全他吗滚蛋!”卫兵粗暴的一声大吼,彻底震住了吵杂的民众,一手暗下接住一只沉甸甸的钱袋,一手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一抹漆黑长发袭过,发梢留下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人这么多?”岗风一惊,北门荒凉的鸟雀不留,东门入城居然需要排队。 “唔突发状况?”卡利斯塔四指握住抵在唇下,拇指轻扣捏着上唇,“我出来的时候可没这样,虽然我出来是三天前。” 岗风一惊,三天的野外作业,头发依然还被梳理得整齐垂在两肩,不过想想卡利斯塔的实力,也差不多,反观自己身上的高等破布都已经焦了大半了,形象反差简直像是搜索队搜救出来的狼狈学员。 岗风俩人终于回城,东门前排着长龙,扛着大包小包身着补丁麻衣的民众在东门大门口审查通行,不过都一样,只要不是闹了全城通缉的通缉犯或敌国来犯魔物入侵的危急时刻,钱给够了没人管你是不是格拉尼奥的原住民还是来自欧利提诺皇城的街头乞丐,立刻放行后都不会记住长相。 “奇怪,平常即使有需要进城的旅行者c商人,通常也不会超过个位,而且也是一帮遵规守矩的安分人员,再嚣张也不会在看门的卫兵前喧闹,今天怎么回事,我不在的几天莫非还能有大事发生?”卡利斯塔放下唇边的手,眯眼打量着眼前吵杂的民众。 “这种情况的话,或许是附近的邻国覆灭了或是闹了瘟疫不成?看起来像是逃难的难民。”岗风走上前去,看着人群,手搭在后颈上伸着懒腰。 “岗风小弟弟懂得可真多。”卡利斯塔顺势捏了一把岗风的侧脸,“进城吧,既然你就是个乞丐,原本我把你送回乞丐与混混的老窝红砖巷就完事了,可怎么说呢,你是我捡回来的,我突然想把你带回家里去养着玩,至少我还是会管管你的温饱。” 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岗风,摸了摸他的头,就像小女孩捡到了心爱的流浪狗。 “哈哈“岗风干笑着看着卡利斯塔,虽然跟着一个女人屁股后面讨饭吃,起码温饱问题还是解决了,不管怎样至少不会去大街上要饭乞讨,虽然更多的还是自己去直接打劫别的同行乞讨来的钱或是去抢掠那些大哥们刚收完的孝敬。 “喂,你,站住。”卫兵看着卡利斯塔与岗风,打量着岗风一半已经烧焦的衣角衣袖,眼神停留在卡利斯塔傲人的胸脯上。“哪来的小混混,想进城必须盘查一番才能通过!” 伸手向卡利斯塔的腰肢,卫兵一脸正相,两眼写着“严肃”二字,虽然行为就是显而易见的耍流氓。 啪——— 一手打掉卫兵伸来的右手,卡利斯塔眯眼大量着卫兵。 “你这是拒绝盘查,你恐怕是敌国的奸细,因为害怕被发现而下意识逃避!但还是被我看透了,你这妖女,快!来人拿下!”卫兵大吼,幸灾乐祸的看着卡利斯塔,在这城门处,除非是国王或是上级,没人能撼动自己如同皇上般的地位。 “睁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卡利斯塔的笑微微淡下,目光一冷,看着卫兵对着卫兵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他吗的这个卡利斯塔女士?”卫兵破口大骂,但很快就作不出声。 “卡卡利斯塔女士,您,您怎么来了小的不懂事有眼不识泰山,请,轻饶了我这条狗命吧!!”卫兵当场竟跪了下来,猛地将额头砸在东门城门口铺路的石砖地面上。汗水一滴滴的打在石砖中。 “滚。”横起一脚,猛踹卫兵的侧肋,八尺高的汉子竟在这一脚的力道下翻滚起来。 “今天有事没空搭理你,下次在看见你的时候,希望你能是一个安分办事如同机械。 ”卡利斯塔笑眯眯的,语气却像驯兽师碰到了一只不听话的畜生。 “走了,呆在那干什么。”说完径直走进城中,岗风则是快步跟上。 “那么厉害呀,卡利斯塔姐姐。”岗风打趣道,看着狐狸般笑盈盈的卡利斯塔,心中一惊,眼前的女人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刚刚卫兵对她的称呼,这个女人的地位不会是普通的的贵族或是军官而已,既然这位女士要么是军阀,要么是老牌贵族,岗风还是稍稍避让些,这两种人都不是想惹或能惹的。 “我的家离这里不管,只有六百米,顺着这条巷子走到头左拐就是,但在那之前我带你去我一个朋友那给你弄身行头,我受够了那些路人看着我与你的眼光了。”走了一段路程,卡利斯塔突然停下,看着岗风。 也不怪卡利斯塔这样说,一个衣服全是漏洞还烧焦了一大片的乞丐似的男孩跟着一个衣着端庄长发披肩的妙龄少女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多少会有些路人怀疑。 “我也想啊,不过这身行头还是不能丢,好歹拆了线后这就是大把的钱,我可就是因为穷才去野外打猎的,该死!走的时候都怪你催的那么紧,那些拦路山贼一看就是惯犯,特别是那个头子,上衣可是上的皮革的,好好搜刮一下肯定能赚足了接下一个月的吃喝”岗风撇撇嘴,却被卡利斯塔一个结结实实的暴栗。 “什么时候了还想钱,你现在的温饱问题老娘接管了懂没,现在老娘要给你准备一身过得去的行头别扯着你那摊焦块了可以么?我能给你弄的衣服面料是不如你的丝绸高级但也不会差太多就是了你听懂了没?”卡利斯塔微眯双眼睫毛上挑,脸气的微微颤抖,“我到底怎么想的居然会带你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卡利斯塔捂脸,岗风长的确实算得上英俊,但如果一身破破烂烂还有点脏兮兮的就不一样了。虽然在野外简单的沐浴过,头发也在酒馆中梳理过,但穿着打扮看起来还是像一个要饭的乞丐。 “我带你去见见我的那个朋友,跟上。”卡利斯塔说道,一把拉住岗风,把他向不远处的小木屋里拉。 “进来。”卡利斯塔对着岗风说。那是一个破旧的小木屋,地上摆着一摊布匹,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木桌和一个长腿木椅。 “卡利斯塔?”屋中木椅上端坐的是一位少女,黑发垂直下腰间,苍白无力的肤色,看起来就像一位久病的虚弱病号,脸蛋倒是十分精致,是瘦削的瓜子脸,有一种独特的骨感与美感。嘴鼻都很小,是那种樱桃小嘴。眼睛不算大,目光却像失了魂似的,还有一层厚重的乌黑眼袋。 “喂,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么一个样子,啊啊啊,你们这些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卡利斯塔满脸黑线,左手捂着额头,右手打在木桌上。 “你们?”少女一愣,这才注意到卡利斯塔身旁还站着一位帅哥。 “啊失礼失礼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病态少女急忙把自己简单打理好,眼睛瞪的大大的,这就是很快就发现,帅哥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像街头乞讨的乞丐或是红砖巷里的街头混混一样。 “这是你的朋友?”少女看着卡利斯塔,同时又压低声音在卡利斯塔耳边嘀咕,“哪找到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落魄贵族帅哥?” 贵族?英俊潇洒?? “他不是贵族”卡利斯塔一脸黑线,你特么到底从哪看出来这个穷乞丐是个落魄贵族!那件丝绸上衣么? “他要不是贵族能在你的身边?以你的眼光不可能能拘泥于一个普通人吧!还是说”少女把刚挪开的脸又贴回去,在卡利斯塔的耳边嘀咕,撇了岗风一眼,满是玩味的神情。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不行了吗 “滚滚滚,你在想什么啊!”卡利斯塔满脸已经羞红。 “哈哈哈。”少女笑的声音很甜,很好听,但岗风听来却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穿插在其中。 “莉莉亚,你这臭裁缝一个人在你着朽的要发臭的屋子里呆了几个月了,怎么八卦的心一点都不削。”卡利斯塔摇摇头,看着嘿嘿笑的莉利亚,嘿嘿的笑里写满了“别说了,都懂”的味道。 “我难道不去进货,采布,买报纸么?”莉利亚撇撇嘴,“再说你,一天天拐着小男孩乱跑。” “我哪有!这个是唯一一次,还是在莱塔森林的半山腰上捡到的!”卡利斯塔的脸如同秋收的苹果,红的发烫。 “好吧好吧。”莉莉亚惨白的脸笑起来看着很疲惫,黑涨的眼袋微挤着,看着满脸通红的卡利斯塔,“那我和你说说吧,你不是很想听八卦么。” “我哪有”卡利斯塔捂脸。“哈哈,上次我去进货的时候,隔壁铁匠大叔的小学徒貌似对对门卖果摊的小姑娘有意思哦,而且那个皇室老二的公主,可是一直在对二皇子的随身随从眉来眼去的。还有还有,上次那个伯爵婚礼上一直在盯着礼仪小姐看个不停”莉莉亚瘫坐在木椅上,说的口水横飞。 “够了,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了,我是要给你说的那个小帅哥买一身过得去的打扮的,你能不能先收一收你的八卦心。”卡利斯塔满脸黑线,莉莉亚真是不怕她说出来那些除了第一件的事传到别人耳朵里,就那两件事就能让她被千刀万剐了,尤其是那个以好面子出名的二皇子,媳妇都让自己的小跟班拐走了,也不知道要事传到他耳朵里了,莉莉亚会沦落个怎样凄惨下场。 “行行行,小哥,来,过来,让姐姐好好看看。”莉莉亚的声音很疲倦,但有一种挑逗的味道参杂其中。 岗风一惊,快步走上前去。 全程他都看在眼里,没想到还有什么人能将卡利斯塔这个贱蹄子压下一头。 “呐,你叫岗风?”莉莉亚拍打摸索拍打着岗风的腰肢,头搭在岗风的肩膀上,在他耳边嘀咕。 “嗯,听卡利斯塔说,你叫莉莉亚?”岗风看着莉莉亚拍打自己的右腿,笑着说。 “要叫姐姐。”莉莉亚半垂着眼帘,掐着岗风的脸。 “疼疼疼——姐,姐姐。”岗风微眯眼笑着大叫,心说这些女神经怎么就这么喜欢让别人叫她们姐姐,都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这还差不多,手感不错,等着,站着别动。”莉莉亚一撒手,岗风被拉的扭曲脸才恢复正常,发出啪的一声声响,把手向后随便一伸。 “换上吧,那面有块遮羞的换衣布。”莉莉亚指着墙角,岗风拎着一身衣服钻进去后,又看向卡利斯塔,“喂,呐可是很高档的亚麻布,我可没有朝你要什么费用哦!” “知道啦知道啦,那可真是谢谢你哦。”卡利斯塔返回了常态,笑眯眯的看着她。 岗风换好衣服走出来,亚麻布的细致面料把岗风的身材显现得淋漓尽致,修长的腿与健壮的臂膀被亚麻衣勒的完全呈现出来,这才算把他的脸照映出来,黄白色的飘逸短发微微荡漾着,看起来像是贵族家的公子哥。 “不错不错,谢谢你啦,莉莉亚。”卡利斯塔笑笑。 岗风活动活动肩膀,衣服贴身合适的简直是量身打造,不过这真的只是量量码号就能随便捡出来的吗。 莉莉亚笑着,“谢谢就免了,下次来的时候别忘多带点钱,你这小钱袋子我看着可怜。”说着他吧里面的金币,散金统统倒出来,只留一个空皮革包丢给卡利斯塔。 “你退步了莉莉亚,我这还有一个你没发现。”卡利斯塔脸色变了变,接过钱包,却又笑了,手里拎出一个小口袋,里安装的全是沉甸甸的钱。 “不可能没发现,我只是收下了那一身亚麻布的进货钱。”莉莉亚笑笑,看着卡利斯塔。 “”卡利斯塔无语,只好带着着岗风和莉莉亚告了别。 “卡利斯塔,她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许久,走在石砖路上的岗风突然说,但目光盯着地面。 “废话,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卡利斯塔笑骂,刚才那一番语气和举动要是看不出关系不一般的都是瞎子,就是不是瞎子也该去看看眼睛了。 “不,我是说,她不止是你的一个朋友而已吧,看起来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呢?”岗风看着卡利斯塔,说。 “”卡利斯塔沉默了,盯着岗风。 “算了,别管那么多了,天快黑了,我可不想饿肚子。”说完,岗风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卡利斯塔的家 傍晚,格拉尼奥西部别墅区。 卡利斯塔的家风格倒是简约,窗边摆着一盆白色的郁金香,院子里种着零散的花草。 “这是你家?”岗风拉上了深色的橡木门,看着盘理头发的卡利斯塔。 “怎么?”卡利斯塔随手抓起柜子上摆着的木梳,在深黑的秀发下缓缓滑下,“有什么问题?” 岗风摇摇头,心说果然没猜错,这个女人果然来头不小,这样一座城里一栋边郊的豪宅放在市场上可是天价,至少岗风是拿不出来。 客厅仅一张披着羊皮的棉长椅,一个长方形的橡木桌和两张画,唯一算得上是高端的就是一盏青铜的吊灯,上面雕着巨龙的花纹。 “真是爱干净啊,连地板都亮的要闪瞎我的眼了。”无怪岗风这么说,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像是刚打过油,在灯火的照映下闪闪发亮。 “个人习好,你喜欢在乱糟糟,污渍乱垢的房间间里泡着?我可受不了。”卡利斯塔放下梳子,咂咂嘴撇了一眼岗风。 “确实没人喜欢在乱糟糟脏兮兮的屋子待个把月,不是有特殊癖好的话。”岗风笑笑,捡起卡利斯塔放下的梳子梳理头发。脸上的笑多少有些不自然。 你那个眼神根本就是说我脏是吧!我才不是喜欢脏兮兮的啊!你丫也来给我当一个月的乞丐流氓试试! “这,木琉璃木琉璃做的梳子?”左手指尖碰到梳子时岗风微微一惊。那是一把高级香檀木梳子,由长在被一条名为“圣河”的江水拦腰截断分为二的人类领土外界,魔族地区的危险地带,由七大地域长之一的鬼族地域长所掌管的“荆骷之森”中最高的一棵安魂树的树尖上长得一块树瘤与一些铁木树的树皮制成,特别是那块树瘤,就算不做任何加工也会保持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淡香,简单加工一下作出的宝珠就有安抚精神力的作用,用这样一块价值连城的珍宝木琉璃做梳子,亏她能想得出来! “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竟然做了一把梳子!?简直是暴殄天物!”岗风把玩着手中的木琉璃木梳,笑嘻嘻的看着卡利斯塔,却不想被打了手。 “真是调皮呢岗风弟弟,那把木梳子是一个朋友送的,喜欢也不给你。”卡利斯塔笑笑,看着吧梳子放回在台子上的岗风。 “什么朋友,这样的东西都能随便送人?”岗风撇了一眼岗岗放回台子上的木梳,“木琉璃结出的日子飘渺不定,结出定会震惊世人,你那朋友也真是阔气,随手就把珍宝扬了。” “不该问的别瞎问,正巧我也饿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余一些食材,你老实呆会,有事叫我。”卡利斯塔转过身走上二楼,外衣挂在长椅上。 “卡利斯塔。”岗风突然叫住卡利斯塔,与卡利斯塔回头的眸子四目相望。 “嗯?”卡利斯塔回应一声,“又怎么了?” “卡利斯塔,那个屋子”岗风指着一扇锁住的铁门,铁门上被时间磨出了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三条铁链紧紧捆绑,不需要写字也知道这扇门禁止打开,里面的房间被紧紧关闭。 “不要进去。”卡利斯塔一声喝住岗风,“我说,不要进去。” “里屋是禁区,那扇铁门就是封锁线。”卡利斯塔说完转过身去,径直向着二楼的厨房走去。 “真是好奇呢,禁区么?”岗风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向那扇门,门上的铁链是普通的铁链,拴着铁链的只是一块普通的铁锁,若不怕惊动了卡利斯塔,岗风相信自己有能力撬开。 伸手,握住。铁锁被岗风紧紧攥在手里,岗风的手劲还没到用力一抓铁锁的铁杆就会被抓的弯曲的地步,手心的火舌在熏腾着铁块,逐渐被烧的炙红。 “该死。”岗风一声咒骂,手中元素构成的火焰的温度还不足以让铁块融化。 岗风右手一张,腾起的火焰缺在慢慢缩小,但颜色也越看越鲜艳。火焰有节律的收张,在手心形成一颗六棱形的晶体。 这是在不惊动卡利斯塔的前提下岗风能做到的极限,将手中的火焰元素慢慢地压缩来产生高温,引爆后再强行用魔力来喝止住压缩的火焰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来融化这块锁。其实同样的方法完全可以爆破这扇门,但那样必定会惊动卡利斯塔的,只是锁还好,岗风自己手中就有一块在红砖巷里捡到的破烂铁锁,但如果是门都没了就难了,人家又不是瞎子,会看不见这扇被熔开的门。 晶体形成,岗风慢慢的把手向前探,他要稳定住这块元素炸弹,这能让他压制冲击波的工作简单很多。最好让铁块还没接触晶体就被散发的热气就给溶化,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手与门的距离愈来愈近,十五厘米八厘米三厘米 哒哒哒—— 木质的地板被硬物踩的作响,是下楼梯的声音。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岗风一惊,这间屋子里出现下楼声,除了卡利斯塔还能有谁。 手中的晶体已经收不回去了,硬着头皮往上面套了三层用魔力构成的屏障,回旋的楼梯并不长,岗风已经能看见卡利斯塔那两条洁白的长腿了。 “干嘛呢?”卡利斯塔的声音突然响起,盯着莫名慌乱的岗风。 “没,没干嘛。”岗风的声音不是因为慌乱,而是因为身在身后紧紧握住的左手,冒着一缕缭绕的白烟。 疼疼疼疼!!!即便有了三层魔力屏障,手心依然被烫的焦黑,那枚元素炸弹已经构成就注定不能收回,岗风之能把他在手中引爆,靠着魔力的大量灌输与精神里的镇压,才勉强将那枚炸弹的气场与弥漫的魔力元素压制下来,这才不惊动了卡利斯塔。虽然依旧疼的钻心,毕竟是空手捏爆能熔化金属的炸弹啊! “没什么事就上来吃饭吧,我可不保证你来晚了我不会和你抢。” 晚餐是一只烩兔子,岗风坐在软的陷进臀部的座椅上,玩弄着刀叉,直盯着坐在对面的卡利斯塔。 卡利斯塔家的餐桌可是豪华,是那种长方型长桌,也不懂她平常一个人在这么长的桌子上吃饭要有多蹩脚。 “桌子是房子自带的,我我也懒得换。”卡利斯塔双手放在桌前坐起了祷告,不过祷告词太快了,岗风甚至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祷告的姿势有点像天主教的教徒,但不同的是不是双手抱拳而是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看起来就像与什么人掰腕子,另一手划着s型的符号。 “祷告词念得那么快,你所信仰的主能感受到你的诚意么?”岗风打趣道,虽然他是个无神主义的信仰者。 “随他喽,反正我只是习惯性的拜一拜而已。”卡利斯塔笑笑,挪动了桌上摆放着的刀叉。 “烩兔肉手艺到是不错。卡利斯塔你学过做饭?”岗风笑笑,将手中叉子叉着的肉送入口中,看着卡利斯塔。 “嘴还真蛮甜的,个人兴趣爱好,主要是上次来我家的莉莉亚居然嫌弃我做的东西。”卡利斯塔撇嘴,“跟着对楼的婶婶学来的,要不姐姐教教你,你来给姐姐做饭如何呢?” 卡利斯塔眼下口中的兔肉,笑眯眯的看着岗风。 “算了算了,我做出的东西都是简单粗暴的烤,味道全靠调料,喏,给你一样东西。”岗风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袋花椒面,丢给卡利斯塔。 “花魁精的花粉调和研磨的花椒粉面的制成的香料,洒在在烤熟的鹿肉上可是一绝。小弟弟你有两下子嘛。”卡利斯塔接过,“看来你去打猎,真的是因为穷啊,穷到跑去危险区过日子。” 知道用花魁精的花粉做香料,自然有了长久驻地的打算,这是深林里老练的猎人们用来美餐的宝贝,用的花粉也是最少c出量最多的一种方式。但吝啬的只有这么一小包,要知道这东西的花粉除了香料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哼哼,那又怎样!你把我捡回来了,卡利斯塔姐姐,要负起责任啊!”岗风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叉起一块兔肉沾着肉汁送入口中。 “好好好,把你养肥了,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肥富婆,也兴许能卖个好价钱。”卡利斯塔笑了,牙齿咬住餐叉送入嘴边的盘中最后一块兔肉。 “吃饱了就滚去一楼,看见那架长椅了没?”卡利斯塔顿了顿,“披羊皮的棉麻长椅,我想睡起觉来应该会如坐着那样舒服。” “哇,你忍心让我睡客厅?不是有空房间吗?卡利斯塔”岗风不要脸的性子发作起来真是没完,先是跟着进城,免费混了一顿饭还想与人家同住,三个月里绅士教育与军人气度被岗风抛的一干二净。 “杂货间,既然你不想睡沙发,阁楼的杂货间应该适合你,随便找个地方和着灰尘一起睡,阁楼采光很好,你一睁眼就会有阳光或者晚上的灯火光洒在你的脸上。”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岗风,“最好离我的房间大门三米开外的距离,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把你丢出窗外,轻易提起六十公斤的臂力可不是白养的。” “六十公斤”岗风双眼一瞪,目光瞟向卡利斯塔纤细的双臂,不敢想象那是一双能把自己抛出窗外的双手。 “要不,现在就试试?”卡利斯塔注意到岗风的目光,笑容简直有些黑暗邪恶。 “不敢不敢”他可想睡个好觉,睡长椅就睡长椅吧,总比在大街上挨冻强,好歹冷了还有烧的炙红的火炉。“这就滚去一楼,这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岗风的回忆(其一) 午后。 艾格纳斯的下午,阳光总是温和的,不像莫格尔的太阳那般毒辣,每逢下午的大地都好似被烘烤的红薯! 似缕缕沁人心脾的清烟的暖风敷在脸上,倒也是一种享受。 微风吹拂着嫩青蓬松的草,草也随着暖风摇曳。 大叔依在树荫下,双脚交叉着直在有丝丝青苔的裂砖石上,过油的皮靴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大叔打扮的很得体,十分的得体,上过油的牛皮鞋,修长的黑色长裤,镶嵌着白金,戴着耀章的厚实皮带,褐色短袖,胳膊是一股一股油的发亮的肌肉手臂,嘴边围着短胡茬,上面顶着的虬髯也是一颤一颤,嘴巴里叼着的檀木烟枪惰性的吐着发蓝的烟。 啪—— 大叔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拍他的是个少女,黑的发亮的长发披肩,红色的短裙,黑色制服半袖上衣。 “卡利斯塔?” 大叔扭过头,漏出侧脸。 “大叔,大家都在忙碌,你还在老地方偷懒磨烟枪?”卡利斯塔的语气里有几分俏皮的意味,伸出食指指着旱烟雾,“挺悠闲么,一直在同一片树荫下。” 伸出的手指如同小葱般,细长修直,脸蛋也是无可挑剔,似乎白的要捏出水来。 “嘿嘿,大叔我吧唧吧唧着烟枪啊,没关系!毕竟大叔我难得这么悠闲!”说着,他俯下身子,用檀木烟嘴对着石砖轻轻磕磕,左手清清里面的烟灰,右手又在填进新的烟草。 “大叔我也不想这样,但偏偏我干尽最足的时候这下午的微风又来了,卡利斯塔,你看啊,这么温暖的午后,如此柔和的清风与这样的嫩草,大叔我也不负好时光啊!” 旷工竟被他说的条条有理,但他这一口一个大叔,明显是自贬自己的戏称而已。 “啧啧,诺尔顿,你一直都是这些老干部里最皮的一个,油嘴滑舌,倒是与那些充足了干劲的年轻人有的一拼!”卡利斯塔说着,吧嗒吧嗒嘴,将头一扭。 “不过诺尔顿,这棵老树可不禁你这么磕啊。” 卡利斯塔摸着树干上凹进去的小坑,望着诺尔顿。 “哈哈,是吗”那个叫诺尔顿的大叔两声干笑,既然人家都不叫自己大叔了,自己也不好再接下去这个戏称。 “不过卡利斯塔,听说你在德塔森林里,捡来个小哥啊?”诺尔顿大叔转移话题,可我还是叫诺尔顿大叔比较舒服。 “据说那小哥在学院的一届里闹得沸沸扬扬,不过若是依你的性子,怕是那小哥在遭殃喽!” 大叔哈哈一笑,倒是卡利斯塔脸上有点挂不住:“怎么感觉我在你的印象里这么不堪,像一个泼妇的?” “哈哈哈,你啊,一直都是个泼妇,除了看起来像淑女,别的?啧啧,就单单性格吧,怕是和男人们一样!” 大叔笑着,微风在卡利斯塔的脸上拂过。 次日。 今天本应该是岗风跨入学院大门的一个好日子,可偏偏的,卡利斯塔给的地图有点问题。 黑煤块画的地图,纸张更是过分,粗麻与树叶的混合残次品。唯一下面的一行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出自绘图大师卡利斯塔女士之手”。 我去你的绘图大师!绘图大师会看得上这种残次纸张!?崎岖的路线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画的藏宝图,与其靠这么一张“绘图大师”画的地图不如去路上找个路人问着方便。 岗风走在磨制过的石砖铺成的街上,这该死的卡利斯塔连早餐也没给他留一点,只有一个待洗刷的空盘子。 还好卡利斯塔良心发现的给岗风留下了几颗金币,让这个穷鬼能过上去酒馆喝一杯吃几块面包的日子。 “老板,清淡麦芽酒,一块黑面包。”岗风敲了敲木桌,随手放下几块散金,拉开深色的木椅坐下,清晨的阳光很好,透过窗子洒在岗风微眯的眼旁。很高端,窗子竟是玻璃做的,这可很少见。酒馆里多少显得有点冷清。最初来的时候路过过这里,所以岗风能找到,但那时的酒馆爆满,摇骰声与木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参杂在一起。 老板走起来的胡茬一颤一颤的,把面包与酒杯放在岗风的身旁。 岗风微笑接过,咬一口黑面包,珉了一口酒。就像酒馆很难得装了玻璃,很难得他岗风还能再度拥有这么一天——坐在安逸舒适的酒馆里踏心的喝一杯酒,虽然他刚刚在卡利斯塔的家同样这么安逸过。 岗风只是想安心的享受一下这样的时光,大清晨的竟有人在门口吵闹。岗风很恼火,放下手中的酒杯,回头望向酒馆的大门。 来者是几个痞子。 “哈哈哈哈哈!渣滓们,这条街的老大来收保护费了!” 那痞子中麻子样的人大吼着,左手边的大汉拎着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可怜鬼。 “我希望你们都乖乖听话!不然的话”那人眼珠子一转扭。 “他便是下场!!!” 闹事? 岗风摇摇头,这种东西,找个巡逻的路边卫兵不就吓跑了? 战乱中,箭矢好似秋雨,地上躺着的只有死人。 男孩站着,浑身打着哆嗦,身上的墨绿斗篷破破烂烂的交驳着窟窿,被血液染的隐约发红。 男人走向男孩,目光盯着血迹斑斑的斗篷与垂下的兜帽。 “哗啦——” 男人抽刀了。 男孩抽刀了。 一柄劈山刀,上面满是锈迹。 一柄腰刀,绑在腰间的剑鞘闪着地面的光,血色。 “岗风,别装了。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男人逼近,平淡开口。 “格纳勃,是你。”男孩停止哆嗦,目光一直散发着心悸的寒光。 “是我,惊讶?”男人啧啧一声。 “不惊讶。”岗风说着,拳头攥的更紧,若这腰刀不是特制的,刀柄怕是已经折了,烂了。 “记得你以前是个善谈的人,很好说话。”格纳勃笑笑。 “分人。”岗风平淡的似乎事不关己,明明刀尖逼着自己的额头。 “你也是一样,我记得你吐的字千金难求。” “啧啧,成语不错,但我变了,或者说,也分人。”格纳勃说着,扭动手中的钢刀: “毕竟,老友相见,总得有个人多说说。” 刀尖没有挪动地方。 “我和你算老友?”岗风笑笑,手没有动。 “为了杀我,灭我这么多好同学?”岗风摊手咧嘴,露出的怜悯令人作恶。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格纳勃说着,手抽回刀,食指轻抹着刀尖,就像对待一位共自己多年歃血沙场的老友。 “你不是最看不起这种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干的赏金猎人了吗?”岗风指着克纳勃胸前闪着光辉的臂章,“你也已经开始心无旁鹜地做着一些不愿做的事了不是吗,开始麻痹自己让自己认为一切都为了让以后的自己心安。 ” “闭嘴。”格纳勃嘴边一抽搐,“我最初的想法确实有所改变,但杀了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也是为了我自己。” “那么,你准备拿着他的刀来杀我?”岗风打断了他。脸上挂着轻微的笑。 “这片土地的魔力那么贫瘠,能用的只有刀剑。”格纳勃笑着,说。 “不,我是说,他。”格纳勃的脸色一下煞白,随后神态也越来越激动。 “他,他?哪个他!!!”格纳勃眼睛突然爆凸,血丝清晰可见。 “多少年了,你还是不能直视他的离去啊。”岗风眼角抹过一丝黯然。 “四年了。” “四年?” “四年。今天也正好,又是他的祭日。”格纳勃神态收回,盯着岗风。 “噢,是么?怪不得你今天要来杀我。”岗风依旧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像要被杀死的样子。 “不过四年足以改变的未免太多,正如我从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长成19岁,可你就是二十一了依旧还是没有从他的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岗风说的轻描淡写,但他的脸色却不好看,“时间告诉我,无理取闹的年龄过了,该懂事了。” “别装了,其实你也是,你对得起他么?你对得起洛尔特吗?” “对得起他我就得死。”岗风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四年前,人类与魔族史上规模最大战役“圣河之战”惨胜后的第二年。人类的主要火力损失惨重,前线的空缺以至于魔物肆意入侵,这片大陆的魔力如似蒸发,消逝殆尽。 六只魔猿围困一行人在树林里,那一年那片森林中的积雪厚过靴底。 “真是的啊,情报已经拿到,明明是凯旋的时候,却有几个短命鬼来送死!”男孩摇了摇刘海,突然站住,“格纳勃,这些家伙对 “加油。”格纳勃那年17岁,声音却如同坠入冰窖。 “嗯。”洛尔特当时20岁,旁边助威的男孩15岁, 那个15岁的男孩便是当年的岗风。 “洛尔特和格纳勃,你们两个贱人,可别死了啊!”岗风笑着喊道,闪着银光的腰刀抽出。 “恩。”又是一个字,格纳勃的答复给人的感觉就像多说一个字就会让口袋里的碎金外流出来一样。 “哈哈哈哈,你也是。你要是死了,我们就把你的酱香猪蹄全部吃光光!”洛尔特笑着回应,但岗风却已经俯冲上去。 噗呲噗呲噗呲————— 血浪与血肉交错,三刀连斩。 “嚎呜———” 魔猿一扑,把岗风击落,拍击在地面上,发出轰隆巨响。 “干。”岗风淡淡吐字。 虽然是脏字。 魔猿又一扑,但看得见刀光翻了一白。 极速的连斩,岗风则在那大猩猩的后面,刀光的前面。腰刀的起伏好似一颗飞舞的火把,银白色的火把。 刀光的银白如风暴,一遍遍削刮着魔猿的躯体。 刀术·瞬杀流。 “喝啊啊啊啊啊!!!!” 岗风呐喊着,手里的腰刀却没有削弱,刀光掀起了灰尘,形成了一阵烟雾。 那魔猿双眼凸出,翻着白光,无力的倒在被自己飙出的血所染红的草坪上。虽然那只是一头被围攻到摇摇欲坠的魔猿罢了。 “戚。”岗风拉拉嘴前被血染红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衣襟。黄白的刘海微微摇晃。 他骨折了,左腿骨折了。 巨大的痛苦让他根本没法动弹,为了珍惜不多的体力,哪舍得吭一声,为了不让稀缺的水分变成无用汗液溜出去,只好强忍着骨折的滋味。 虽说这无所事事。 “嘶嚎呜————” 猩红色的巨猿扑来,岗风腰刀脱手而出,直指魔猿腹部,但除了一个血洞与一把刀,却什么也没留下。 不够的。 岗风呲出夹着血丝的牙咧嘴笑,拉下了衣襟,武器都那样射出,却几乎没有任何伤害,他放弃了任何挣扎。 腿在战斗中似乎骨折了。自己也不可能跑的太快。 结束了呀,仅仅15年的人生。 老子的酱香猪蹄,怕是要让这两个牲畜在自己的坟前啃个干净。 “噗呲———” 魔猿被斩了一刀,依旧是腹部,是一刀下挑。 “快,走!” 洛尔特的声音随着开山刀的刀光传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岗风的回忆(其二) “走?”岗风冷笑。 “额?你?”洛尔特因他这一声冷笑惊恐。 乒——— 他的开山刀被魔物重重劈开。 砰——— 刀尖指地,寒光刺入草地,草地呈现龟裂纹,露珠溅在开山刀上,漏出闪光。 “别想多了,只是我的左腿骨折了而已。”岗风笑了,但鼻尖上的汗可掩饰不住。 洛尔特一改之前的惊恐,嘴角开始渐渐上扬。“啧,骨折被你说的这么平淡无奇。”他笑了,望着岗风。 “没想到啊这次的任务却是个死局。”洛尔特笑容里透漏出来却是丝丝苦意。 “哈,我10岁接受的这十三军与圣光那惨无人道的训练。想想当初71人,活下来的却只有我。”岗风的语气太过于平静。平静的不像要面对死亡。 “那时每天想的便是寻死,没想到啊。”岗风瞄了一眼魔物,又看了一眼双手动脉上的刀疤。 “没想到什么?”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只能是死亡,洛尔特索性也放开了,与岗风聊了起来。 “没想到,如今终于要面对'死'这个词汇了,却又有了贪生的念头,真可笑啊。”岗风说着,眼神看着那五只魔猿,眼角勾起一抹毒辣。 “哈哈哈哈。”洛尔特笑着,双手却紧紧攥着拳头,用力到指甲缝间溢出掌心的血来。 有三只魔猿围成了圈,前前后后围出个很大的正三角,慢慢向着圈内的两人逼近。 岗风腰间系着刀鞘,那腰刀却直愣愣的插在魔猿巨大的躯干上。 洛尔特头上投下一片阴影。 巨大的阴影。 平时,以洛尔特被圣光与魔泉双双洗礼过的身体,一瞬间爆发的力量足矣把这狼的身躯腰斩。 但偏偏他的力量只能建立在刀上。 圣光教延与第十三禁卫军团至今无法揭开的秘密。 甚至连洛尔特自己对这股力量都是一片空白。不过也符合这片土地的理论。 刀拔出之时便是荣耀与杀戮并存的开始。 刀收鞘之时便是象征着此刻的胜利与短暂的歇息。 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向前冲锋的长刀被丢弃的那一刻,便是死亡。 洛尔特察觉于此,却又无力反抗。双手已不可能的速度向斜上方推去。甚至腹部都因此而抽搐。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既然如此,那么叶默此刻的全力爆发 轰————— 正是那头魔猿。但飞出去的不是它,而是爆发全力的叶默。 人体机能再强,又怎么能强过这天地造化的魔物呢。在真正的原主面前,人类的力量实在显得有些单薄。魔物们会思考,有语言与利用工具,懂得团结与设计,等量代换的货币与交易。野心蓬勃的人却除了机能与其差了如同万丈深渊之外毫无差别,那么,人类到底何从胜过魔物? 人们无数憧憬与幻想着自己带着千军万马杀到魔物的巢穴,起刀是魔物肉落刃是魔物血,酣畅淋漓凯旋而归。 可这片土地三分之二的领土都沦为魔物之所,这便是残酷的事实。 “人类和魔物绝非形态差别!” “魔物仅是有血有肉贪婪自私的恶魔!而非公大无私并且善良的人们与伟大的圣光!” “圣光早晚有一天会普照这片大地!” 这便是人类皇室与圣光教延联合制定的规矩。 当然,违者灭族。 既然如此,那么这无畏又无谓的幻想,终究只能是个一厢情愿的空想。 洛尔特低空俯冲,显然是后劲还没有被完全化解。 “努———” 魔猿嘶吼,震耳欲聋的咆哮直冲叶默。 “吼嗷嗷嗷———” 一阵灰尘,被洛尔特挑了一刀的魔猿硬生生将叶默扣在草坪地上,唾液一滴一滴打在洛尔特脸上,舌头如毒蛇口信般伸缩着。 “霍啊啊啊啊啊—————”洛尔特爆发了临死前的最后一搏! “砰————” 右脚携着洛尔特全身最后的一点气力,以体能透支的代价左腿如一颗子弹,侧踢轰击在那魔狼腹部插着的腰刀上。竟直接将皮糙肉厚的魔猿那腹部与脊椎轰了个对穿。 “噗呲———” 猩红爆溅,鲜血涌入草坪,染成一坑水洼。 毕竟是魔血,炽热的翻着血泡,也是正因如此,魔物才比人类强大了不止一个档次,连鲜血就比人家低了不止一星半点,更别说本来就是弱项的肉身了。 但毕竟是体能透支为代价,那只魔兽虽说彻底是死透了,只不过他将面临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洛尔特眼前一花,似乎看见了几年前的自己,坐在一片废墟勉强搭出的棚子中,教官在最上面讲课。 “小鬼们,把你们的破本子翻到第三页。这是老子要叫你们的第一课!”那个花岗岩上站着的男人粗暴的嚷嚷。 “在野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一点,一定不要搞什么体能透支,超额爆发,除非”男人声音果然低沉下来。 “你们想老实的躺在床铺上让我们给你盖上白帘子。” 男人说着,粗制的麻绳鞭子抽打着枯裂的大地,“啪”的一声惊响。 “我的队伍里不存在死人。” “我也不希望,下次见到你们时,都躺在地上变成尸体。” 教官如是说。 体能透支,显而易见的结果。 除了死亡,天知道还能怎样。奇迹又不是总会顾虑每一个倒霉鬼。 幸运娃与倒霉鬼的分界点虽说就在于此,但结果显而易见,这个叫洛尔特的家伙属于后者。 “啧,小岗风。” 他喘着大气,颤颤巍巍地站立在被血染的猩红的草地上,就像一碰就会倒。 余下魔猿的渐渐逼近,毕竟是魔物中典型的空有蛮力没长脑子的肌肉生物,但看见洛尔特如此生猛,竟暂时不敢上前拿下这个虚弱的人类。 “我把你的腰刀踢折了啊,你不会怪我吧?” 洛尔特咧开的嘴,流出了沾着血丝的牙床。 岗风一身破烂,骨折的左腿接近崩溃,早在那体能透支为代价的一脚所爆发的气场时就差点失去平衡,吃力的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为了避免昏厥,另一条腿的内测已经被自己破碎的刀刃划的血肉模糊。 “嗯?洛尔特啊,马上要赴死的人了,注意这么多干什么。”岗风吃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死亡这个词,我终于要无限的接近了,么?”岗风说着,脸上却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克纳勃那家伙还不至于废物到这种地步吧?”岗风说着,望向有气无力的叶默。 “啊还没到应该赴死的时候他妈的。”叶默说着,气势却越来越小。 “至于克纳勃他就在那啊,与那些魔猿战斗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现在了我们还没被那些东西吃掉啊?”叶默说着,指了指拎着长枪在不远处红着眼厮杀的格纳勃。 “那么,咱们” “跑。” “什么?” “我说,跑。” 洛尔特冷冷的说。 “为什么,那样的话” 岗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跑,不过毕竟左腿已经骨折,跑步不是不能跑,但付出的痛苦可绝对不会少了。 “啧,你不想让他白白牺牲,为我们?” 洛尔特虚弱的说着,他不想让岗风再说话,快速的打断了他,要知道岗风的骨折每说一个字都会疼痛不已。 “别傻想了,他的实力你也清楚,比我弱了不止一星半点,最多比你强上分毫,而你我都无法匹敌的怪物,他去了自然也是送死。” 洛尔特故作平淡的说着,但浑身传来的无力感与肌肉紧急爆发的酸痛感让他不禁咬紧牙关。 “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嗯?”洛尔特问道,望着岗风。 “嗯”岗风此时回应的却是他内心的真正答案。 岗风在四年的训练彻底让他醒悟一件事,自己活下去,便是一切,为了什么义气丢下自己性命,听起来光鲜无比,实际上也就是个给人家免费挡灾的快乐小傻壁。 “快跑吧,别回头!一起跑!!!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为你挡着!” 洛尔特为了说出这句满是错误的话几乎拼劲了力气。 岗风不回头,如执行命令般坚决地冲着营地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行血迹。 他自然发现洛尔特已经不行了,那种气虚弱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但他不想让他因为这一个回头的挂念耗费了洛尔特用死亡换来的宝贵时间。 岗风抹一把,扼杀住回头的念头。 说到底,为什么要去看他呢?只因为他与我是圣光的人么?因为他和我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么?因为他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续命,为自己拖挪出逃命的时间么! 洛尔特这个名字,我岗风记住了,不会忘记的。真正想要记住的东西,走到生命的尽头,也不会忘记的。 岗风的脸上,挂着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肃杀。 仇,必定会报,圣光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就算他的足迹遍布了全世界的每个角落,我岗风也照样要将它连根拔起! 洛尔特望着远去的岗风一瘸一拐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哈,小岗风我叶默彻底彻底不行了啊怕是真的没法陪你回去了呢”叶默徒劳的向前伸着手,似乎想摸到岗风逐渐飘远的衣角。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呢”洛尔特含糊不清着,伸出去的手也开始颤抖。 嘭—— 洛尔特倒下了,慢慢的倒下了,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你以为你够强了,你以为你可以守护住你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了,可是他就这样倒在你眼前的雪地里,而你却无力改变事实,就像一位挣扎在泥潭中的蚂蚁,无能为力。 岗风跑了很远才敢微微扭过头,却只能观望着洛尔特孤零零的遗体跪在阳光照耀的血污雪堆中。 可怜虫,你拼尽了一切去努力。却连成为一个“被选中的天命之子”的绊脚石都做不到,如同一位旁观者,除了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安于现状之外什么也没能做到。 “厄啊啊啊啊!!!” 一声怒吼,打断了岗风的回忆,不是别人,正是是格纳勃。 “对得起他就得死?哈哈哈哈哈!”格纳勃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破旧的开山刀直指岗风。 “你知道么?我一人坚守了两分钟,哦不,是逃窜了两分钟,圣光的神圣骑士们才找到鲜血淋漓的我。”格纳勃撩起左手的长袍袖子,上面露出一道道狰狞的疤,明显是爪子撕裂的痕迹,而且看起来疤是往身上蔓延的,只怕身上的疤只会更加狰狞。 “我们合力的击杀了那剩下的魔狼,我却连叶默的全尸都没看见,洛尔特的尸体被撕裂的不成样子的左手,与一个只剩半块的魔兽颅骨!” “我唯一找到的,便是这柄开山刀!”格纳勃的眼睛红红的,已经做好了与岗风拼命的架势。 “哈?格纳勃,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能力是“细胞”吧。”岗风笑笑,“以你的能力,杀死那些魔物,也就是那六只魔猿应该不难。” 格纳勃一愣:“确实不难,在你的理解上,我当时只要感染了空气,彻底深入魔物体内让他们的生死之权尽由我所掌握,撕裂那几只魔猿脆弱的肉躯不过轻而易举。”他笑了,“但你没考虑过魔力的贫瘠与体力的支持性,那样一来我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虚弱在地上,成为累赘。” “累赘?哼,哼哼,洛尔特是当时军阀第一位继承人,而你是第二位,作为当时最优秀,也最年轻的二人,偏偏你母亲又得了重病有着“如果儿子能当上军阀统领就好了”的遗愿,其实,你早就想过杀了他吧。”岗风笑着扭了扭手上的腰刀,让自己佩戴的位置更舒服一些。 “哈,你果然早就看出来了,其实,你也想吧,既想杀了他,又想弄死我。”格纳勃收起了暴怒的神态,咧嘴看着岗风,“你在当时也是传奇般的人物,幼年经历圣光教延那样的训练,本应该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却被我与他遮蔽了光辉。” “阴影在最初其实不明显,只是太阳的光辉太过刺眼,才有了影子这片太阳的光辉的牺牲品。”格纳勃看着岗风。 “你以前能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串话,可能都是会被记录在书上的事件。”岗风笑着看看格纳勃,四年所改变的,实在太多了。 “小时候总是喜欢自作高冷,长大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太多事情需要你去适应。”格纳勃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冷地说,“你说得对,时光真是无情,无理取闹的光阴被扼杀在那片雪地里,确实,该懂事了。” 岗风一愣,但随后又笑笑:“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格纳勃。” 原来他们都没有变,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随着岁月的磨合,把他们都磨成了一只老狐狸。 每个人都是可怜虫,只是在为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而拼尽全力。所以,拼尽全力的挣扎吧,为了那个你想保护的东西,哪怕那只是一道缥缈虚无的背影。 他突然把刀一抛,直愣愣的插在地上。 “决斗吧,在他的见证下。” 格纳勃笑了笑,从腰后抽出一杆闪着寒光的长枪。随着他的举动,黄沙介散去,从沙场的尘埃中浮现出大批金属的光辉,是一批军队。 “啧啧,格纳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是二十几的人了,能为一件事坚持四年,你也是不容易。” 岗风笑着摇摇头,也架起了手中的腰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岗风的回忆(终)(6000字大更!) “确实不容易,但你若是要单挑我与一整个军队的精兵未免有些太狂妄自大了吧!”格纳勃挥舞着手中的长枪,看着眼前的岗风。 “四年前你就只是于我平分秋色罢了,如今又会有什么起色!”格纳勃笑着嘲讽道,但手上的汗可不假。 他手上的长枪如同一阵风暴,闪着冷峻的寒光。冲在最前的先锋是圣光教延的骑兵禁卫军,人数足以构成讨伐魔族的一支军队。 “嗯哼?你觉得你的努力够了吗?哈哈哈哈哈。”岗风大笑,“光勤劳是没有用的,蚂蚁也很勤劳,可惜我刚刚和你说话的时候因为没看见而又用我的脏皮鞋碾死了一只。” “如果勤劳就可以了,还划分什么智商,还谈什么命运!”岗风怒吼,“如果只是拼了命的勤劳就会改变一切,如果拼命做了就能做好了,洛尔特就不会战死在那一片雪地上了!!” 拼了命去做一件事也不会十全十美,但那至少会让你不去后悔。 不后悔,这就够了。落空并不可怕,缠绕一生的是那份没能拼尽全力的内疚与无助。 “少废话了,还不是因为你!”格纳勃一声怒吼,手肘长枪举过头顶劈向招架姿势的岗风,发出清脆的声响,又用长枪向前突刺猛戳。岗风抽刀应付着,他擅长的是瞬杀,也就是拔刀术,应付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击若是没有破绽实在有些逊色。 乒——— 腰刀挑开了风暴,发出清脆的声响,克纳勃脚尖轻点地后退,岗风却收了腰刀,臂膀呈环抱张开,头颅微微抬起目光却如同火碳一般炙红。 “给老子炸!!”岗风怒吼,双腕与左眸闪耀火焰般的光辉。 轰———— 火焰升空灼烧着空气上升,宛如蘑菇云一般的焰云下扩散出巨大的冲击波,绚丽的火光闪了太多埋伏着一拥而出的士兵的眼,还没好好看过就化为了焦黑的尸体。即使没有化为尸体的,还有作战能力的也是寥寥无几。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四十人堪比讨伐军的前线冲锋军队,几乎全灭。 “垃圾。” 岗风无情骂道,脚下一个翻身的子弹踢试图将克纳勃一脚凹进只剩一半的断石砖墙上。 啪——— 皮鞋踢在了粗糙的手掌。 “是啊,垃圾。” 克纳勃一扭手腕,硬生生的讲岗风牛了个翻。 “你的能力是爆裂吧,用巨大的魔力破坏空气中弥漫的细微元素的平衡性使其变得不稳定,从而产生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克纳勃看着被扭翻的岗风,“如今魔力的稀缺可真是把这一招削弱了不少,不然就是我也要在全盛时期的这一招下化为一摊灰烬。” “嗯哼?非要说的话,也差不多。不过咱们几个并肩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不了解的话去情报贩子那买一本关于我的介绍!”岗风大笑着,腰刀一撑在低空后空翻的姿势刀尖向着克纳勃的右臂斩去。 刀刃高速划过空气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映照着面前那男人的死亡。 乒——— 男人长枪一横愣是将岗风的腰刀挡在半空中,岗风脚尖点地,又是一记跳劈。 克纳勃连着格挡两次,长枪一旋,双手将长枪华为了螺旋桨一般的绞肉机,直冲岗风推来。 岗风嘴角一挑,紧握刀柄冲着克纳勃的长枪就是一劈————— 乒—— 岗风借着这冲劲对脚下荒地破天荒的一个子弹踢。 轰———— 脚下荒地猛的凹陷,如蛛网般龟裂开。 “克纳勃,四年来,你却没有任何长进!”岗风大笑着,完全没有尊重长辈这个概念。 “在半空中爆发不出半点力气,你这四年的脑子是不是塞满了浆糊!!?”克纳勃毫不留情地回击。 “起!” 克纳勃一轰击地面,地刺竟出现在自己的脚下!七八根地刺在脚下窜出,形成平台一般的岩石直冲天上的岗风,长枪直指他的头颅。 岗风腰刀一翻,刃冲着克纳勃,腰刀举过头顶,作出砍杀的姿态。 “哈哈哈哈!!克纳勃,你这四年的时间还没成了一个废物,脑子却萎缩成了残疾!你怕不是忘了什么啊?”岗风嘲笑道。看着冲自己一跃而起的克纳勃,任由全速下降时的疾风削割着自己的侧脸。刀刃随着附近的疾风被削的赤红,密密麻麻的铭文如同烟火亮在刀身。 克纳勃一惊,自己太过于冲动,竟忘了长枪的大忌! 长枪,最忌讳的就是近身。 克纳勃银色的长枪卷起了地刺上的岩石碎片,长枪被岩石的破片层层包裹,随着克纳勃的杀声冲向岗风。 “啧。”岗风看向黄龙一般冲来克纳勃嘴角却是上扬。 啪——— 皮鞋踩在克纳勃的肩膀上,这一脚也可谓全力,克纳勃的左肩瞬间凹陷下去,显然是脱臼的症状。 克纳勃两眼一呆,愣愣的瞪着,汗随着额头打落。 “结束了。”岗风低吟,一刀挥下,在停止冲刺的克纳勃的后背上的轻甲上留下心惊胆颤的巨大创伤。 哗—— 血色抹上了空荡的沙场,血溅在岗风的脸上,他挥刀拭去刀上的血迹,又砍背后的士兵的胸脯。 即使格纳勃死了,他此行带来的将士也够岗风喝一壶的,不愧是老兵,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下起手来也是那样的毒辣,那样的不留余地。五百人的精英前线讨伐团队。岗风招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掀起一阵烟雾。待烟雾散去,敌人却又不见了踪影。 “你以为“细胞”只是感染么?”一阵烟沙灰尘散去,里面缓缓勾勒出一个人影。 岗风一惊,腰刀拔出指向前方,格纳勃满身是血。 “他妈的你疯了!”岗风红着眼大吼,“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什么后果?呵,搞清楚,我现在不是你的战友,是要杀死你的敌人。”格纳勃发出丧心病狂的声音,“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来承担便够了,而我只是要杀了你。” 用“细胞”的能力,强制将自己以损细胞移除,在通过加速分裂,制造新细胞。这种手段会在短时间内爆发性的提升人体机能与再生能力,但这种堪称逆天的能力,是以寿命为代价。 每一分钟便代表着一年有余,如此的重伤,每一分钟的代价是十年。 格纳勃掂起脚,五百人的精兵一拥而上。大地突然龟裂,他爆发了,俯冲撞入岗风的胸膛,右手浮在头顶做爪状。 破军流·无生。 抱着必死的信念做出最后的一击,抛弃一切防御,只为做出最大限度的伤害。若是练到极致连金刚石也能空手打断,但必定也会负双倍的重伤。如此状态下的格纳勃,这样一击损耗的寿命可能是一辈子。 “万团·制裁者,列队!!!”猴脸军官大吼,身着金属重甲的士兵排成一字。 那是讨伐魔族地域长级别人物的阵型,所有人保护好专修魔法放弃近战的魔法师由他们的浓缩的元素锻成如针的元素棱刺混合在一起进攻,精准到能将几万枚元素棱刺轰击在五百米外的信鸽,如此大规模的聚集会让浓缩的元素在飞行的轨迹中重新凝结,变成一柄巨大的魔力巨剑发射出去!这一招甚至可以用来攻城!如今的土地魔力已经贫瘠到了何等地步,真不知道这一极其耗费魔力的阵法是怎样使用的。 “攻击!!!!”猴脸男人怒吼,魔法的光晕绚丽的刺眼。 面对毁灭般的打击,岗风咧嘴笑了笑。 轰——————— 一片烟雾迷漫,原本岗风的位置替代成了十米深的弹坑。 “很好,撤退!”猴脸男人笑了,上马转身要走,却被一个令他恐慌的声音拦住: “别走啊,继续玩玩嘛。” 满身是血的岗风那一刻笑的像个魔鬼,如同撒旦在大地的裂缝中重回人间。 轰——— 一片火光与惨叫声,岗风手中提着被拔出的腰刀,鬼魅步伐在人群中划过,每一步都掀起一摊爆炸,一滩血花飞溅。 没人知道岗风在这样一击下是怎样存活下来的,格纳勃因虚弱躺在地上,皮肤上猛然出现皱纹。 “你是怎么在这种魔力贫瘠的土地上连续”猴脸男人的头颅被一刀切下,临死前说的一句话,双眼瞪得溜圆。 他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本应该在第一时间俯冲上去摘下他的首级,但他在那一瞬间错愕了,就因为这一瞬间的错愕,付出了余下的生命。 岗风踩着他浑身是血的尸体,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血液飞舞,刀光凌乱,一切显得那样的血腥,有那样的美。如同顶尖的芭蕾舞者在世界舞台上的一曲舞步,挥舞着钢刀表演,用飞舞的血光喝彩。 岗风浑身是血,他人的血与自己的血交驳不清,真个人被血染的发红,地面被血光照红得发紫,就好像那个用“细胞”强化自身的不是格纳勃,而是他岗风。 “报,报告长官,指挥官阵亡了,我们”士兵瞪着双眼,看着身旁的副骑士长,随后,一柄由符文强化的乌黑长刀熔进了他的胸甲,穿透他的胸腔。 “别他妈像个新兵草包一样!我们是精英!摆好防御阵型!别乱了阵脚!全军反攻!!!!!”百夫长大吼,手中的长剑应付着岗风挥舞的腰刀,铭文的光辉照应着岗风冷冰冰的脸。 在绝对的恐惧下,视死如归的勇气竟然溃散的如此不堪一击。 噗呲——— 百夫长挥舞的长剑割开岗风的肩膀,陷入近整整三厘米深。 “哈,肮脏腐朽的魔鬼,就让圣光的光辉贯穿你的灵魂!”百夫长大吼,挥剑向着岗风的胸膛,精钢打造的长剑发出金色的耀眼光芒。 乒———— 长剑的威力巨大,只是一个躲闪不及,侧身时的胸口绽开一条深的利人发指的口子,若是再往上一点,可能就会割开了心脏。巨大的痛感让岗风咬紧牙关,以免咬断自己的舌头。 如此大好的机会,百夫长挥舞长剑的动作每一步都很刁钻,岗风竟逐步落了下风。长剑又一次光辉闪耀,这一斩的目标,却是岗风的头颅。 位置太过于刁钻了,速度也太快了。这一剑不可能躲闪,岗风却挥起了刀。 乒——— 百夫长的长剑竟被岗风一刀挑断,加持了圣光庇佑的精钢长剑居然会被岗风如不详妖刀一般的符文腰刀斩的支离破碎。 “喝啊!!”百夫长大吼,剩下的半段剑刃挡下了致命的横扫,高举破碎的长剑,在岗风头上劈砍下去。 这一剑堪称精妙,岗风横扫还未收招,头上的寒锋已经快要触碰到了他的短发。但这位百夫长犯了一个错误。 致命的错误。 轰———— 随着爆炸的声响,百夫长的手臂被撕裂的四分五裂,这个错误很简单,他们因为大地的魔力贫瘠很难再释出魔法,可岗风能。 火光吞没了他,这一次的爆炸威力并不大,也许是频繁释放的原因,只撕裂开了他握剑的右手,但这也足够了。岗风斩向百夫长的胸口的腰刀被百夫长的左臂拦住,虽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也失去了双手。 百夫长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即便没了武器又没了双手,也要扑上去用牙齿咬断敌人的喉咙。 噗呲——— 本应战场上杀敌的百夫长被岗风拦腰截断,墨黑腰刀竟已经被血液染的暗红。 “格纳勃。”岗风挥刀,却抖不掉抖掉刃上反复凝固的血渍,“你的五百人大军已经死伤如一片散沙,而你,继续纠缠下去死的人还是你。真的要继续斗个你死我活吗?” “少拿这样的口吻说话了,”格纳勃全身的伤口竟痊愈,只留下一道道猩红的血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我就不是了么?从头至尾被你搞得一团糟,我是来杀你的,你总说的就像我在和你模拟实战似的。你这一点像极了那个叫洛尔特的混蛋啊。” 格纳勃全身发出暴响,手中青筋暴起。他还是紧紧握着那杆长枪,炼铜打造的枪杆被抓的裂痕四分五裂。 彭——— 格纳勃再次爆发,空气被炸的发出巨响。 “决定再来试试了吗?格纳勃?”岗风侧身接招,腰刀撞击长枪矛头,发出火花与声响。 格纳勃全身巨响,又是一次爆炸,但也有骨骼扭动的声音参杂其中。 “来呀,哈哈哈哈!!!”格纳勃胸口被火焰灼烧的焦黑,一道道伤口夹着血肉外翻。手上的长枪依旧在舞动,上翻,下挑,如同一条灵蛇缠绕着岗风。 “啧,格纳勃,我该说你什么呢?用来擒拿的废物枪法都要用在生死战场上了吗?”岗风毫不留情的讥讽,应付的手法却有些吃力。 “那又怎样?废物枪法下的你不还是难以招架!”格纳勃大笑,他说的一点不错,岗风身上的血口子的确越来越多。 岗风挑开格纳勃的长枪,发出清脆的声响,借力俩人都后退几步。 “终于不耐烦了吗?岗风,小,朋,友?”格纳勃一字一顿,“但那又能怎样呢?” 格纳勃大笑着,岗风脸上的阴影却愈来愈浓郁。他们就这样对峙着,直至格纳勃的一声冷笑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哼,你那一招招爆炸果然很耗费体力,如今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我说你是怎样从那柄攻城的裁决圣剑下活下来的,你他妈真是个人才,怪不得会留下那么大一个弹坑。” 格纳勃咧嘴,挥了挥手上的长枪,“在魔力这样贫瘠的土地上与攻城大阵玩以暴制暴,干,也就你敢这么玩。” 原来如此,在那柄极大的魔力巨剑下岗风用魔力疯狂的灌输,轰炸,强行撑爆了它的上限,但那毕竟是可以重创地域长级别人物的大杀器,余威依旧穿刺的岗风浑身都是血。也因此透支性的魔力输出才会让他的魔法威力会减弱成如此。 “我佩服你是个牛人,可依旧改变不了你如此疲惫的身躯,我燃烧着寿命的极限爆发相信还能再坚持三分钟,可你呢?”格纳勃端起长枪,“永别了,小朋友!” 银色的长枪横过拦在胸口,猛然刺出的瞬间连空气都被振的爆响,如同一道残影。银枪的枪头直指岗风的胸口,那一瞬间里似乎银色的枪尖与空气摩擦出了电光,岗风再快,如此一击也难躲闪。 噗呲——— 银色的枪尖穿过岗风的胸口。侧身闪避在千钧一发间,就因着一个闪身,长枪没能刺入他的心脏。 “结束了,岗风。”格纳勃目光漠然,长枪在岗风胸前拔出,岗风愣愣的站着,原紧绷的双臂突然放松自然下垂,腰刀却还紧紧攥在手中。格纳勃的表情似哭似笑,却没有注意到岗风的嘴角突然就起一抹笑意。 轰——— 格纳勃的胸腔突然爆炸,火光中他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恐,胸口被轰的血肉模糊。 “怎么”格纳勃的声音隐隐颤抖,手中的长枪差点握不住,眼前的岗风神态简直算得上是“英姿飒爽”,与之前的奄奄一息简直判若两人,他身边围绕着一圈圈幽蓝色的光晕,那是精粹的魔力,精粹到肉眼可见的魔力。 岗风突然微倾身子与他擦肩而过。他却只是觉得肩边蹭过一阵化作了叠影的疾风。 迅杀流·归刃。 放弃了以往的“瞬杀流”,这一次的出手是蓄力的一刀居合斩,直前应付得狼狈不堪竟是在蓄劲,格挡只是为了寻找一瞬间的机会反击。“迅斩流”的刀法多为连绵不绝的连斩,“归刃”堪称其中的勃论,“归刃”分为两刀,第一刀的最大特点就是快,但借着空气推动斩出的夺命一击不过是幌子,杀机隐藏在回手的第二刀。 第二刀在于准与凶猛,在第一刀的上挑收招之时,猛然转身借着全身的动力斩下,甚至能在眨眼间劈开钢铁!不过擦肩的一瞬,岗风的两刀连斩已经完成。 噗呲——— 即便格纳勃回过神再快,他的长枪也只是拦住了第二刀的夺命刀,第一刀即使威力没有第二刀那样巨大,依然在格纳勃的胸口斩开一道血口,伤口因收刀的极限速度带动的血肉翻飞。长枪枪杆竟被一刀截断。 “你也就这样了,格纳勃。”岗风收了刀,那道连斩无疑挑断了格纳勃的心脏。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能力了,能活着与岗风对望纯是靠着“细胞”的加持,待体内全身的细胞衰竭无法再度分裂时,也就宣告了他的死期,“不错,你现在真是优秀,四年来,竟能将我重伤如此,连底牌都被翻了出来。厉害,太厉害了。” “喂,我比你大我是你的师兄好不好?说的就像,就像你在教育我一样。”格纳勃的声音极度虚弱,死神的光辉已经照耀了他。“没想到,真没想到,你的能力不是'爆裂'” 说到这里,格纳勃就像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竭尽一切力量突然吼道,虽然那声音不过只是常人的说话声一样:“难道,你的能力是” “没错,就是那件难得一见的堪称'逆天'的能力。”岗风回应,格纳勃摇摇头,“哈哈哈哈,果然,其实,你才是那位你所自嘲的'被选中的人'啊,真正的天命之子,却总说自己无力的像个路人,可悲啊,真正的路人只能在世俗中无力自拔直至消亡与市井之中。” “别说的好像你像个圣人一样,你带来的精英团,其实每一个看得上你的吧,只是因为你过于强大不敢反抗罢了,如今你这般凄惨了,就是活下来也会死在自己人的刀锋之下。何况你活不下来。”岗风笑笑,看向格纳勃。 “说的对,谁会去臣服一个刀尖饮血的赏金猎人?还不是因为实力,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哪怕只是被破的服从。”格纳勃自嘲的笑了,虚弱的声音开始沙哑,他开始极速衰老了。 “你死不也想再遇到他,此行不还是为他复仇吗?”岗风拿下克纳勃手中的银枪,与他所谓要见证自己死亡从而为那个人复仇的开山刀插在一起。 岗风猛然想起什么的在自己的口袋里翻找,那片洛尔特死亡的时候,他那把腰刀被他自己保留的刀刃碎片。岗风把那铁片和银枪,开山刀插在一起。 “嗯”格纳勃的声音简直是在应付,他已经意识模糊不清了。 再见,克纳勃,曾经并肩浴血奋斗的同袍,被我亲手杀死的生死兄弟。 “哼,你不会想死在这群蝼蚁的手中吧,那可是会是你一圣的耻辱。我来干掉他们,就算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岗风拔刀扭过身后,看向一拥而上的精兵。缓缓抬起了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再遇红砖巷痞子 不知道怎么的,岗风突然想起了在莫格尔时的往事,几个月前被自己在战场上亲手所杀的战友,格纳勃。和死在自己眼前的洛尔特,战乱中的一切那样无情。 自己不过是想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东西罢了,竭尽全力的挣扎只换来了无能为力,自己想守护的却又被自己亲手毁灭。 本是战争,何谈正义。 岗风抓起放下的酒杯,猛的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随酒沫从嘴角溢出滑入脖颈。 他只是一人喝着闷酒,在无人的酒馆,想着同样无人问津的往事,虽然那段经历算得上刻骨铭心。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痞子闹事是酒保的问题,与他岗风何干,但整个酒馆空荡荡的,老板面无表情的擦着手上的木杯,岗风坐在角落喝酒。 岗风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如同火舌逼近的炸药桶。他很想发泄一下,但理智告诉自己已经不是曾经十五岁身体凭荷尔蒙支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了。 “哪来的小混混,一边要饭去。大早上的没空和你们费口舌。”痞子一行人不过三个,长着一对招风耳的麻子,猴脸的矮子和刀疤壮汉,老板目光甚至没在他们身上留过半秒,只是在擦杯子,擦干净了再换下一个继续擦。 “呦吼?你这小破酒馆的老板还挺狂啊?你是真没听过我红”猴脸的矮子就一米五左右,说这话的时候真是没气势,不但鼻梁被打塌了,门牙还磕掉了一颗,说话漏音的声音说起话来就像开完笑,偏偏嗓门倒是很大,就像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子。 “闭嘴。你很烦诶,说起话来像个脑子发育不齐全的低能儿一样。”岗风放下酒杯看向麻子,手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声音大的就像杀猪。” “你他妈的说什么?”矮子脸扭头看向岗风,手里拿着不知道哪来的木棍,木棍上面反钉着大量钉子,打起人来可能一挥舞就是一片血雾。 “我说,”岗风把酒杯放下站起身看向麻子,“你是个只会向大人吵着要糖吃的低能儿。听懂了吗?” 岗风看着这个吵闹的人,又愣了神,那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诶是你!!!!他妈的是你!”矮子突然大笑,笑的有些扭曲,“二哥!就是他!就是他打塌了我的鼻子还有打断了尼姆的五根肋骨!!” “天意!天意啊!我说过再遇见你一定要把你收拾得比我惨的严重十倍,百倍,千倍!!!”那个猴脸矮子笑得有些丧心病狂,怪不得这张丑陋的脸看起来那样的熟悉,这就是几天前被自己在红砖巷暴揍的猴脸男人嘛! “啧,小朋友。”岗风笑笑,但心情使然,笑得很难看,“你是真的不长记性,当初一拳打塌你的鼻梁还不够,难道要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才行吗?比如说,骨折?”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你就等死吧,今天要把你打的像一团脱水的死肉!”猴脸男人提起了木棍,走进岗风高举向着他的肋骨挥去,被这样的木棍打到可不是闹着玩,上面反钉着的都是闪着寒光的钢钉,若是被打中了可能终身都要带着几个血窟窿。 砰———— 猴脸男人的木棍与岗风的肋骨保持着仅三公分的距离,但岗风的脚踝已经结结实实的踢打在猴脸男人的太阳穴,这一记鞭腿踢的猴脸男人眼前一黑,脑袋里嗡嗡作响。 个子矮就是有好处,挨打的时候总是先被打脑袋。 “拉德尔!该死,你给我滚!”麻子大吼,与壮汉一拥而上,“玛尔,掰弯这根硬骨头!” 麻子横起一脚,踢在岗风拦在腹部前的右手手心上。岗风反手一拧把麻子整个人在空中扭了个翻,麻子后翻跳起,双腿紧锁在岗风脖颈。岗风双手紧抓住麻子的两肋,竟直接将麻子整个人摔在地上。 麻子站起身身后的壮汉玛尔便扑向岗风的胸膛,双臂的姿势像是要给他一个熊抱。 体术·过鼎摔。 双手固定在目标的脖子或交叉的两臂上,亦或者抓住整个人,猛的向后弯腰将手中的人的头部砸向地面,若是力道练到极致,如此的高举过肩摔足矣摔碎敌人的头盖骨! 一记膝袭顶在玛尔的胃袋,接着是一记直拳打在他的鼻梁上方,瞬间岗风与他拉开了距离,但打架的招式却与街头流氓无异。 他猛的弹起高抬右腿,右脚的脚底板完全重合在玛尔的国字脸上,两百来斤的壮汉竟被一脚蹬出两米之远,完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岗风右手回手肘击身后摆出出拳姿势的麻子,鞭腿膝袭一气呵成——右腿鞭腿,左腿膝袭,又是一记扫腿,侧身闪过麻子的直拳紧紧抓住他的前臂,快步滑过站在他的身后,拉着他的手臂顺着肩膀摔向地面,一套完美的过肩摔流程。 岗风面无表情,脸色显得有些阴冷,发生的一切酒馆老板只是静静的看着,准备出手的酒保也被他拦下。 岗风突然拉起了躺在地上的猴脸男人,这家伙哪有昏迷,只是趴在地上微微颤抖。 “别给我装了,我还想保持一下素质,别逼的我骂人。”岗风抓着猴脸男人的头发,冷冷的把话吐出。 没等猴脸男人说话,岗风抓住他的衣领向后猛地扭身把他摔在了地上,死死地用右手按住,竟骑在他的身上。 他所做的一切,简直就是在发泄。 发泄,愤怒的发泄。 不管是麻子,猴脸男人,还是壮汉,岗风都是在用街头混混搏击的下三滥招数,都是在彻头彻尾的在用他们发泄。 砰———— 岗风的右手上扬,右摆拳打在猴脸男人的脸上。隐约的,有硬物碎裂的声响,随着口中的唾液夹着血丝喷出,一颗牙齿在他的嘴里掉出来,他又少了颗牙。 格纳勃,洛尔特。一个个的,不都他妈的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吗?死在我的刀下,死在我的眼前!老子一直努力的追赶你们的脚步又为的是什么呢? “你们两个天杀的天天嘲讽老子有多弱,嘲讽塞了多少钱。老子拼了命的努力终于追赶上了你们的前锋,可你们一个个都死了,只有我,他妈的只有我,最弱的那个我活下来了,多么令人不爽的事情啊!”岗风抓住猴脸男人的头发向自己的眼前拉,尽量让他与自己对视。 岗风左手高高抬起,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站了起来,把高抬的左手放下了。 怎么了呢,都多大了,还在这么任性啊。任性的日子被光阴扼杀,该长大了吧。 壮汉站了起来,没有出手,他看着岗风,眼中却有一抹不一样的情感。他扭过头扛起了两眼翻白的猴脸男人,搀扶起了一旁的麻子出了酒馆的门,临走看向岗风,嘴角微微嗡动,却欲言又止。消失在岗风的视野。但岗风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只是站起身坐回凳子上呆呆的愣神,一切都那样的寂静。 他端起杯,看着里面见底的酒,手尖轻触面颊,却觉得有些湿润。 他哭了。 身旁的老板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发生,手中依然擦着那个杯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前往霍莱德尔平原 一 [ ] “啪——” 檀木桌被少女纤细修长的右手轻轻拍响,女孩左手托着侧腮,望着眼前的男孩。 “呐,你怎么回事,岗风小,弟,弟?” 少女几乎一字一顿,轻飘的语气直指叫做岗风的男孩,眼神又是一种如端详坠入陷阱中的猎物的狐狸。 “嘛,卡利斯塔姐姐不是” 岗风的语气结结巴巴,就如同眼前的那个叫做卡利斯塔比他大了几岁的少女能吃了它一样。 “诶呀,岗风小弟弟,你不是当初哭着喊着要去奥法学院的嘛?怎么,还没一天就迟到取消考核资格啦?” 卡利斯塔笑盈盈地看着岗风,右手顺着捏了捏岗风的左脸。 岗风心说谁哭着喊着要去奥法学院自己只是想去探讨一下魔法而已仅此而已。 不过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虽然心情快速调整,但多少还是有点糟糕。 “嘛,手感真好。” 卡利斯塔把捏着岗风脸蛋的右手放了下来,拢过双手放在两侧托着脸侧,很呆萌的望着岗风,“怎么保养的?” 岗风一脸黑线看着眼前装萌的卡利斯塔,强忍心中火气,露出一串洁白的牙齿和阳光灿烂的微笑,“还不是借了漂亮美丽动人的卡利斯塔姐姐,哦不大小姐的面子嘛!是美丽宛如上神派遣民间的女神般的卡利斯塔大小姐您每分每秒呼出的美妙气息滋养了小人啊!” 岗风如同古代佣人般行云流水的说完这一段堪称咳,放弃了面子的话,简直就差跪下舔脚趾了。 卡利斯塔被这一番举动逗笑了,左手手心挪到遮住嘴唇的位置,掩嘴笑了起来,岗风却依然没有安心的样子。 岗风心中无数怒喊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要在这里装清高装清纯拖延时间好不好!但又奈何没法反抗女魔头般卡利斯塔,怎么说卡利斯塔还管着岗风的口粮。 卡利斯塔是个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狠角,至于为什么,岗风亲自测验过惹怒卡利斯塔的下场,一个礼拜没有任何食物下肚,若非在莫格尔时经过特殊训练怕不是已经横尸此地,而如果真的横尸此地卡利斯塔一定会很苦恼的说:哇,岗风这个鸟人死哪不好非要死我家,真实的还要给他焚尸立坟真是讨厌。还是把他分尸拆了抛尸荒野吧。 说不定若是真的哪一天真的触犯了这个暴力女的底线,还真有可能在熟睡的夜晚里把岗风扒光了抛尸荒野场面光是想想就让可怜的小岗风一阵恶寒。 “你怎么了,突然就打了个哆嗦。这天,也不冷呀。” 卡利斯塔返回了常态,左手继续拖着左侧腮,右手敲打着木桌,看着眼前的岗风。 “没没怎么” 岗风应付着,心里却只想快点逃脱。 “哈哈哈,小弟弟你可真可爱,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卡利斯塔笑着,继续掐岗风的脸,左右手各自一拉,岗风的脸瞬间变行变得充满喜感。 双手刚在脸上脱落垂下去,岗风就是一个打挺,“卡利斯塔,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啊!” 岗风一秒也不想多呆,和卡利斯塔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单独相处得越久,下场便越凄惨,岗风对此可是相当认同。 “别那么着急吗,姐姐还有重要的是要和你说啊。”卡利斯塔见岗风要走又有些不舍,连忙用正事两字把他人拉了回来。 “又又干嘛?”虽然是秋天,但也没有冷到岗风打哆嗦的程度。 “哼哼”卡利斯塔挪动右手放在岗风的脸旁,用食指与中指捏住岗风的下颚,慢慢把脸贴近,双唇微启。 岗风一脸黑线,脸颊的红晕瞬间消散,只因为卡利斯塔说了两个字。 “房租。” 卡利斯塔微微侧过脸,两眼微合看着岗风。 “房租啊,小一弟一弟。”卡利斯塔一顿一挫。 岗风还是忘了这茬,果然这个女人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 “诶果然还是没有么?”卡利斯塔笑盈盈的看着一脸黑线的岗风,放下了捏着岗风下颚的右手,轻轻用手指敲打桌面。 岗风心说废话这怎么可能有老子一没打猎二没出悬赏怎么可能拿得出钱就连吃饭都是一日三餐全靠一张厚如城墙的脸皮。 “没关系嘛,既然没钱,你就给我,滚出去吧。”卡利斯塔笑着,双手呆萌的拢并到两侧。 “别别别,卡利斯塔姐姐,别撵我走嘛,再不行,我给你打工也不是不行嘛,那种一周打工七天包吃包住,可以没有工钱!” 岗风笑笑,额头上的汗宛如细细密密的针尖。 卡利斯塔这种女疯子,鬼知道会不会说完就把自己顺着窗户丢出,看着卡利斯塔正在拉开窗户的手,连忙 “哈哈,这么可爱的小弟弟,姐姐怎么会真的把你丢出去呢?别急嘛,姐姐倒是有个朋友,他有点嗯应该不算太大的麻烦,不如你跟着我一起过去?”卡利斯塔笑笑,“有悬赏的噢。” 岗风一听悬赏,眼睛简直要发光,如今的岗风可不是当初阿莫斯的大阔佬了,走在路上的口袋可能很久才会难得的叮当一响。 “好啊,卡利斯塔,什么时候走啊?我可是随时准备着哪!”岗风一拍桌子,穷到失态,可能这是岗风这辈子都不会有几次的难得经历! “啧,一谈到钱,连姐姐都不叫了,不还不是没到手。”卡利斯塔摸摸岗风的头,“明天。” “哈哈姐姐姐姐,明天是吧,哪里?”岗风任由卡利斯塔摸着自己才打理好的蓬松头发。 “嗯,霍德尔平原,北部地区。”卡利斯塔说着,指了指靠椅后墙上的羊皮纸地图。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树下卡利斯塔的脸上,下午的阳光总是这么足。 “卡利斯塔,原来你也喜欢这里啊。”大叔笑着说。 “怎么会不呢?这里人那么稀,阳光还那么足,还有这么多乘凉的杨柳,为什么会不喜欢呢?”卡利斯塔抬头望着树荫,微微撇了一眼大叔。 “哈哈哈哈,这倒也是,怎么,捡来的小哥不是才华横溢,连'学校'都没考上?”大叔笑笑。 “诶,这种事,还是少问的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因为迟到了。”卡利斯塔扭过头,看着大叔,“今天难得没把自己泡在'圣雾'里呀?” 圣雾,自然指的是烟嘴里飘出的幽蓝色旱烟雾。 “哈哈哈哈,我没有连续抽烟的习惯,这是一种享受,而非消磨时间。”诺尔顿说着,左手却在向烟斗中装填装填着烟草。 “我打算带岗风出去溜溜,去霍德尔平原的北部。”卡利斯塔对着诺尔顿,却没有了笑盈盈的意思。 “霍德尔平原北部?”大叔诺尔顿收起了开玩笑的意思,微微皱眉,“是为了他吧。” 诺尔顿左手端着烟斗,右手一划,一道火舌窜出,点燃了烟斗口中的烟草叶。 “嗯。”卡利斯塔回应道,“我想不会是什么太简单的事。” “蛤,那件事,学院那边也出动了,虽然只是浅入边缘,作为那些新生的第一次试炼。不过,能麻烦到你,这是事可不会简单。”诺尔顿深深咽下一口烟油,缓缓的吐出了一片淡淡发蓝的旱烟雾。 “不过应该不会太难,没有惊动圣光教延,无论如何,祝你好运。”诺尔顿把烟斗叼在嘴边,双手拢在脑后,抱头靠在树阴下。 “但愿如此吧。” 卡利斯塔仰头躺在了树阴下的草坪上,合上了双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狗地精 “呼———” 岗风靠着一颗老树颓在草地上,阳光穿过树荫,透过树荫的细碎光斑洒在他的脸上。身旁是一片地精双眼翻白的焦黑尸体。 卡利斯塔因为一些其他的事先走一步,只留他前往霍莱德尔平原的东部。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岗风倚着树干按压胸铺,右肩锁骨到左胸一道血淋淋的血口在向外冒血。 三十分钟前,岗风在这棵树下稍作休整,却被一窝埋伏已久的地精盯上,被二十几只地精围圈包围。 绕是有飞天的本领,被地精围个水泄不通也无计可施,若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因此而陨落,命丧黄泉。 当然,岗风也不是普通民众或是三流军人,要是因此死掉,恐怕可以被那些损友嘲笑一辈子。 一番苦斗,三个月无任何训练调整自然会与巅峰时差上很多,即便再谨慎,还是被一只从背后猛扑的地精用利爪刮伤了胸脯。 岗风有节奏的按胸口,他在用按压的手法止血。伤口不算深,也没有伤到脏器,只是疼的厉害。在受伤后又被一只地精自杀般的头槌撞击了胸口,被撞击的那一刻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咳,咳咳——”还好没有咳出鲜血,若是脏器受损就麻烦了。 “喂,你说卡利斯塔那疯婆娘要我去干什么”岗风把头仰向天空,胸口的伤口已经止住不再渗血。只是许久没人回应他,他扭过头看向身旁却发现只有一望无际的野草。 他一愣。 这时他才想起,不管是格纳勃还是洛尔特,已经都不在了。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经过了多少年光阴的磨合,其实早就已经淡了。 好好算算,已经四年了。又是四年,上一个四年是格纳勃死的时候,再往上捋,洛尔特死的时候也是四年。 就像上天给他开的一个玩笑,身边一个一个亲密的人离他而去,无一四年后又会想起被刻意淡忘不愿提起的往事。 “哈哈”岗风苦笑,“都说怪大叔才会去多愁善感,内心深处的东西果然是如何也藏不住的啊。” “总说自己十九十九的,都快忘了真实年龄了,我都二十二了啊。” 怪不得不管从哪都查不到岗风这个人,他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生下来就是十九岁。他今年二十二了,但没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八年前因魔物袭击死在莫格尔的雪地上的情报员,那个不起眼的岗风,他们只知道精英洛尔特在那一天牺牲了。 以及在四年后,那一天幸存的格纳勃与一个精英团的精兵一同不见了踪影。 “噶———”一声很奸诈的叫声,远方走过一只绿皮怪物,它似乎在游荡,似乎在觅食,但不幸的遇到了这么一幕。 那只怪物皮肤呈深绿色,只有一米四左右高,但不像书上说的那样的皮包骨头,是看起来很结实的肌肉,但没有任何曲线,耳朵也不是书上所述的那样尖锐,是很短小的耳朵,只是鼻子很尖。离远了看起来就像一个短粗的矮缸——矮缸顶端下方的部分还突出一个尖刺。 怪物惊叫一声后,竟转身就跑,粗萝卜般的双腿跑起来却有不亚于普通士兵的速度——何况他还会上树如同人猿泰山一样在树林间悠荡。 轰——— 爆炸声响起,绿皮怪物的后脊肉皮开裂,一整个后背都被炸的焦黑。火光吞没了草皮,留下一个焦黑的弹坑。因为瞬间的错愕,岗风的轰炸歪了三厘米。 见鬼!他可不知道哪来的这么一只地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凑巧的撞到一地他兄弟的尸体还凑巧的遇到了在一旁歇息的岗风,低等魔族也能想明白是谁干的,岗风俯冲上去,一定要抓住那只地精,不管他为什么而来,他可不管他会不会跑到附近的村子大开杀戮——虽然一个没有任何格斗经验的农夫就能对付,但不能让这绿皮的臭虫跑到他的老窝,不然遭殃的不是村子而是他岗风。这种厚皮奸贼会叫来一大窝的弟兄把他围个水泄不通,它们可不是来和你讲道理。 “该死!今天真不该不翻那本老黄历就出门!”岗风暗骂一声,手上火光乍现,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哪还有什么一击毙命的可能,他要做的只是火力压制和封路而已。 女孩抖搂着手中的帆布鞋,里面流出几颗石子。她身前的两个少年在向前走,但步伐缓慢的能看得出来在等人。 “快点啦!苏楠尔,鞋里进了沙子就要早些抖出来,要是咯伤了脚就不好了。”少年甲回头望着名为苏楠尔的少女招呼着挥手。“咱们得快些,那些地精可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学院不知怎么想的,让一堆实习生来出任务!小心些,一两只落单的地精还好,要是被三四只那样的绿皮猪埋伏了可能连逃跑都很难,何况你的右腿骨折了。我们要尽快赶到温德特村,与大部队会合。” “知道啦肖特拉!”少女拉上鞋,“来了来了!” 但不管是谁,苏楠尔还是肖特拉,或是沉默不言的少男乙里伦,肩膀上的臂章都闪闪发光。毫无疑问这是一伙岗风没能赶上的学院中的实习生,这是他们入校的第一次试炼。 不愧是名门大户,第一次的试炼就敢让学员们在刀尖上跳舞,但不得不说实在是明智之选。花费大量资金培养出来的花瓶还不如一个会打猎的野小子。 可就是名门大户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自然是派出几名教师跟团,由学员组成大部队向霍莱德尔平原东部的温德特村赶,只是这几个人脱团了。 “你们看一下,那个是什么?”里伦突然说话,手指着不远处,说的肖特拉愣了一下,看着他指向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奔来。 浑身的皮肤呈深绿色,双眼血红向着眼眶外凸出,短粗的躯干下萝卜似的双腿在拼命的奔跑。 “什么,那是撞彩了!”肖特拉暗骂,“地精!” 地精可不是没脑子的低等肌肉型魔族,通常是埋伏在树干后或着草丛中,仅一米四几的身高与皮肤成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见鬼!人踏出来的大道上怎么会有这玩意!”肖特拉大骂一声该死,不过想想也正常,背负着伤员却又没有任何供躲藏的掩体,还是一帮连攻击法术都用不纯熟的学员! 红眼奔跑着的地精离他们越来越近,即便被人追杀,体内杀戮的天性依旧存在。它因这三人改变了奔跑的路线,改为向他们扑去。 “嘎———” 地精大叫,双手抬起手指尖端的指甲闪着寒光。它已经来了。 里伦手上微微光辉闪烁,右手慢慢扬起。几个古怪的音符在嘴中蹦出,古老的吟唱已完毕,他手中的光辉消失,替代的是一个火球。 呼——— 火球射出,在地精的侧肋擦过爆炸,火焰烧的它侧肋黑焦。 里伦一声暗骂,这一记火球打歪了。奔跑起来的它对于这几个学生来讲太快了,而他的目标只是几个学生。而显然这学生的攻击落了空。但它的目标只是这几个学生。 砰——— 侧身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右手的手肘如同一杆标枪轰在了里伦身上,发出脆响。 “喝啊——”他惨叫,用手腕拦在嘴边,只觉得喉咙一甜。“咳,咳咳——” 里伦咳出几滴血点,无疑是内脏受损,这一记肘击的力道太大了,胸腔的骨头自己都能感觉到断掉的声响,他后退几步,却差点摔倒。 “你这混蛋”肖特拉手中握着火球,向地精身上狠狠一砸,什么路子也不是,只是单纯的抓着火球点燃了的手去抡圆了拳打在地精的后背上,反倒是他的手被烫的生疼。 地精后背竟焦黑了一片,扭身抓住了肖特拉的衣领,把他凌空拽起。身后的苏楠尔鞭腿踢在它的侧肋上,把这只地精踢得猛然弯曲。但手上的肖特拉还没放下,倒是骨折还发力传来的痛感让苏楠尔咬紧牙关。 原来他们都搞错了,怪不得他看起来比那些地精更结实,个头稍微大了一号,这是地精中的精英,也怪不得它看到一地的同类尸体会做出“先回老窝叫人”的举动。 手中的肖特拉被猛的摔在地上,回手抓住了苏楠尔的脚踝,那是她在高抬腿准备“斧劈”,但却被反手扣住了脚。还好她今天穿的是短裤而非长裙,否则定是春光乍泄,虽然此时此刻这并不重要。 她的能力是“体能”,不管是体力,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同样方法训练的人强出一截,“体能”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体力与耐力会是同龄人的二倍不止!但在这时竟没了什么作用,因为她被擒拿住了。右腿扭曲的盘在了左肩膀,卡住了左手的出力关节,右臂被地精从右腿膝盖回弯处穿出,发挥不出任何力量。 肖特拉被地精踩在脚下,后背上的腿加大力道揉搓,他的能力是“灼烧”所以能让仅仅一小团的火球把地精半个背部都烧的焦黑,但此刻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他又不能碰到地精。 苏楠尔心中大叫完了,地精的残暴手段要实行在她苏楠尔的身上,可能连个全尸都不能留。而她的死亡却是因为脱团失踪,学院最多找一找她的尸体,那其实就够义气的了,没人会无偿在危机四伏的野外找一具尸体。 突然的她觉得腿一松,脚踝上的手没了。放下腿的一瞬却看见那个地精飞了起来。一个男人抓着他的手臂把它抡向另一面的地面,反复两次,地精就已经晕厥了。 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在自己快无声无息的死掉的时候,居然真的像童话一样有一位英勇的骑士来拯救自己,虽然那个骑士即没骏马也没华丽的大剑,甚至没有公主抱,连最终消灭“魔王”的方式都是土气的掉渣,无任何观赏性简单粗暴的过肩摔,但仔细瞧一瞧其实这位骑士长得蛮帅的,标准瓜子脸,脸白净的连胡茬都没有,似黄似白的短发 苏楠尔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但右腿骨折还突然爆发的痛感让她双眼一黑。 岗风松了口气,接住苏楠尔后丢给刚刚爬起的肖特拉,随意的把地精一甩,但又怕活过来似的猛补了两脚。 “终于逮到你了,王八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霍莱德尔平原(其一) 下午,霍莱德尔平原东部,小径。 “哇,好险好险。” 肖特拉拍拍胸脯作压惊状,身上背负着苏楠尔。如此一番折腾体能再好说起话来也有些气喘吁吁的。 “看你们的服饰,学院的学员?真不知道哪个学院,让一帮毛头小子三三两两的出来寻死。”岗风叹了口气。 “我们只是落单了,而已哈哈哈哈。”肖特拉的脸先是有点发烫,然后猛地直起腰大笑,左手抬起挠着脑袋,苏楠尔被颠的差点从他都后背上滑下去。 “哎哟——你要干什么!” 里伦一个爆栗结结实实挨在了肖特拉头上,抱头惨叫。 “少得意忘形了!还不是因为你!格斗课上学的那点东西都忘干净了吗?抓着火球去砸魔族的后膀,亏你想的出来!”里伦有没有什么被称为“上神的眷顾”c“造物主的恩赐”的天赋能力不知道,或许是肖特拉太笨了,他每一次用左手去挠肖特拉的腋窝的时候,后者怎么也躲不开,要不是肖特拉背后背着伤员可能这两人就要扭打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两人,岗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不管是莫名的火气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感觉变得越来越像个家长教训自己家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人们总是察觉不到自己正在慢慢变老,时光留下的微小刻痕一天天的累积。 老了不是说你看着镜子里的人满脸皱纹了,也不是说你被时代抛弃了。老了只是直到多少年后的某一天看到某个人,就像遇到了曾经的自己,才会感慨万千地开始对自己说哇,原来我真老了。对比就像时光一样无情。 问了几句,岗风统计了一下,或多或少了解了眼前几人与此行的大概目的。 肖特拉和里伦今年十七,苏楠尔十八。他们是之前卡利斯塔提过的奥格塔纳巫师学院的新生,因为苏楠尔崴脚摔骨折了而脱团。按他们的话说,校方这伙杀千刀的疯子要用他们这帮新生宝宝去以实习为名帮他们自己调查一下霍莱德尔平原魔物暴乱的原因,说通俗了就是帮人去卖力,来世界上危险数一数二的地方做事,还是无偿。若非校方自古以来一直如此和那套“一切为了学生安全第一我们绝不会把您的心头肉培养成没用的花瓶”的说辞可能当天校长室里就要炸开锅。 可惜校方的干部哪个不是老狐狸?就是没有那一套说辞也可以说“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孩子的未来”“还不是为了您们好”“我想他跨入校门的那应当做好了这样的觉悟”等等等,若是哪里举办个比脸皮厚大会这一家学院的老师们肯定要当第一。 也许是岗风的王霸之气已经侧漏了,或者他把这一带流窜的地精都干掉了,虽然这一点可能不大。但是一路上袭击他们的魔族一只都没有,很奇怪的是偶尔看到的几只也在逃窜。 “这是怎么了,被里伦的长相吓到了吗?”肖特拉挠头,头皮屑也随着往下掉。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逃亡?”里伦拍拍肖特拉的肩,脸上阴暗的微笑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看起来是这样,可能这就是那天杀的校长给咱们新生的实习任务?调查并了解霍莱德尔平原与莱塔森林的魔族暴乱的原因?这是一帮新生应该做的?”肖特拉哭丧着脸,看向身旁的里伦,“还敢更无耻点吗!” “比如了解后平定魔族暴动?”里伦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扭头看了一眼肖特拉。 “里伦大兄弟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啊!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你真不愧对学员的校风啊!” 心想到这些,肖特拉泪流满面。 “自然,我可是优秀学员!”为什么里伦文文静静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昂首挺胸的,鬼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自信。 两人说这些的时候,脚步自然不会停下来, “好了,眼前就是温德特村了,我也不跟送了。” 说是平原,霍莱德尔平原的北部也就是巴掌大的小地方,长时间的赶路多在于莱塔森林,因为莱塔森林常年降水量较高又很少受守林人照顾,虽然环境很好,要是非要分的话也能摊上个国家aaaaa景区什么的,但道路难免有些泥泞,以及来这里免费观光的,说不定还能亲身与低等魔族亲密接触看看,当然能不能完好的回来就不知道了。 温德特村。 “那,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就此别过了”苏楠尔即使歇息了一段时间,声音依旧很虚弱,骨折后的爆发抽干了她的全部体力,他们是学院的学生,还是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他们的实习任务只是在这片村子里帮帮村长,体会体会野外的危险而已。 一帮半吊子的小孩子,就是君王也不敢拿他们去送死。当然,过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这一批人是为了培养成能奔赴前线的精英的,可不是一帮仅供观赏的花瓶。 “嗯,一路平安。”岗风笑笑,与他们挥手告别。 岗风叹了口气,原本只需要一个上午的路程因此耽误到了黄昏。 也不是他怎么就正义感爆棚,救苏楠尔是因为怕因此找来兽潮,伴着这一行人来到这里只是因为他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最初也是这样的几个人,可惜现在只剩下了自己。 但不管怎样,还是不要耽误了事情才好。 刻着温德特村大字的大大木牌子挂在铁架子上,却转身走向村外。村外是一片荒草地,事实上这个小村子连个矮城墙都没有,看起来就像一片稍加搭理的草地里的木屋聚集地罢了,里面还有一家砖石建造的铁匠铺在冒烟。 村口第三棵树阴下,倚树靠着一位少女再眯着眼歇息。 卡利斯塔所谓在村边的树下等自己,倒是准时,不过想想自己耽误的时间和当初放下的“早上走早上就能到”的大话,脸上有点烫。卡利斯塔真不是一般人,解决了一个她自认为紧急的事情,还能赶到这里等他。 “哟,来了呀。还以为你死路上了。” 她向岗风招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霍德莱尔平原(其二) “就这么期待着我死?”岗风笑。 “你死了我还能省下一窝的口粮。”她瞥了一眼岗风。 “喂喂,是你要养” “我知道。” 看着眼前的少女,岗风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事解决了?”他走向卡利斯塔,离着三四米的距离谈话可实在不妥。 “这种事用得着你管?”卡利斯塔再次瞥了一眼岗风。“反正很顺利就是了。” 我的姑奶奶,你又要干什么啊! 岗风捂脸,“怎么,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你了?姑奶奶你别找我撒气来啊!” “我在等你。”她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 “等我?” 岗风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什么事用得着她来等自己。这一次出来所谓的委托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打下手的,听卡利斯塔这么一说,岗风感觉有些不好。 “就是等你来,告诉你你来是干嘛的。”卡利斯塔靠在墙上,吧嗒吧嗒嘴,“不然等你干嘛?” “我逻辑感觉有点乱,所以说你想告诉我什么?”岗风捂脸的手还是没拿下来。 “进屋里说,顺便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卡莉斯塔回过头,踩上围墙翻了过去。 “你为什么不能找个正常的路径过去然后顺带的找个近点的地方讨论问题”岗风摇了摇头,不得不拿下捂脸的手。 也不是白练的,上天入地或许很困难,但起码只是翻过一个将近一米六的围墙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不知道这村子人怎么想的,一米六的围墙或许能拦住四处乱撞的小野猪吧,也许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定——甚至还能拦着这些野猪让他们别去糟蹋了菜园的果树什么的?一米六的围墙甚至连一些喜欢爬上爬下的小孩子都留不下来,别说山间的野兽了。 更别说是为了美观。如果这村人觉得一米六用来挡住野猪的泥砖墙好看,呵,脑子坏掉了吧。 “还没到么?卡莉斯塔?” 不管这一米六的泥巴墙有何用意,岗风还是乖乖翻墙过去跟上卡莉斯塔。 “快了快了,你看眼前那个红瓦房顶的小木屋就是。”卡莉斯塔压根没回过头去看一眼岗风,自顾自地向前走。 岗风心说妈的说着等我还说要告诉我一些事,在外面趁着没人赶紧说了得了你还要带我出来跑腿说要带我回什么屋里还要给我认识个人,行吧认识个人就认识个人,可是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不告诉我就算了,你你找个近点的地方像什么某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俏眯眯的聚在一起神秘兮兮的讨论一下会死吗!非要跑这么远!卡莉斯塔你的脑袋不会也坏掉了吧!!! 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事想想就得了。虽然想到一伙人在不知名的小巷里聚集讨论的场面非常有画面感,甚至脑补上了每个人穿着邪教一般的黑色长袍带着黑色兜帽的样子。当然,除了想想也没别的办法,付出行动?他还不想死。卡莉斯塔单手能轻松举起起二百斤的东西是真的,岗风亲眼见证过这个女疯子在禁止打猎区单手抓着一只魔角鹿的银角,后面还扛着着一只雄壮的公魔角鹿回家最后空手折断了那宝贵的金鹿角的情景只要她想,说不定把岗风手撕了都可以。 所以说即使岗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怒喊着他娘的神经病啊,但是外表上还是要让人看起来很平静,内心看起来没有太大波澜。不然还能怎么着呢,最重要的还是饭碗都在人家的手里握着啊!万一哪天没哄好或者她心情一个不好,岗风可能又要回到以前红砖巷要饭,抢劫,打架斗殴的消极日子了。或者去深山野林里做个自给自足被世人遗忘的原始人什么时候再摆脱那样的日子还真说不定。 “诶,前面好多人。市场么?”岗风歪头,右前方确实有一个被一群人围着的紫色房子,旁边还挂着一个木牌子,用鲜明的红色写着好看的“精品拍卖”四个大字。 “或许吧,这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这样的日子。还是这间店铺被一层层的旅行者包围,一部分是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啦什么的,剩下的基本都是去看看有没有新鲜的小玩意。”卡莉斯塔侧过脸看了一眼上面吊挂的木牌,“只有小部分是为了扎进人堆里跟着流动的人群一起踱来踱去,纯属是为了凑个热闹。” “你对这里挺熟悉嘛。”岗风扭过头对她做出微笑的表情。“每段时间都会有这种事都知道。” “还好吧,曾经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卡莉斯塔停下来,“到了,就是这间屋子。” “终于停下来了么,路人看我的眼光让我多少有些别扭。”岗风依在墙边,看着敲门的卡莉斯塔。 他们俩从翻过篱笆一直跑到现在。能不尴尬吗?一旁看来就是男孩在女孩的身后拼命的追,前面的女孩一直在跑,中途经常回头笑笑,岗风再冲她笑笑,而一直在说话因为听不清也就变成了恰似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路人自然笑呵呵瞅着后面的岗风,看起来像是男孩追求女孩求她与他一起跨上教堂追上她向她求婚一样。 “管他的,咱们先进去,我们接下要说的这事很重要。”门突然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留着黑色披肩直发的少女,瓷娃娃一般的脸蛋,皮肤像豆腐一样白嫩,但偏偏挂着一对很厚的黑眼袋,看起来相当的憔悴。特别是身上还穿着锻铁打造的铠甲,本来这样的亮闪闪的银色铠甲穿在身上是非常有精神的,但被这姑娘套在身上就显得很疲倦,感觉就像熬了好几个通宵。 “莉莉亚你想让我说你什么好。”卡莉斯塔捂着脸,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管怎么说,你怎么不老老实实做你的裁缝,还跑来这里闹腾?” “卡莉斯塔~你知道闲不住的,你看我把曾经的旧铠甲都穿上了,闹个什么霍德莱尔平原一日游什么的,哎呀,再怎么不也比宅在家里发霉要强得多不是嘛?”岗风倒是认得她,就是那个做件衣服还要叫姐姐,然后把自己的脸横着拉很长又“啪”的一声弹回去的裁缝。 “莉莉丝姐姐,也来了啊,为了来这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八卦吗?”岗风笑笑,看着被莉莉亚保养的发亮的铠甲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很难得的,这张脸在这三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再次看到的时候这么干净。 “啊,是你啊小弟弟,油嘴滑舌,找打!”莉莉亚伸出手捏住了岗风的两腮,用力向外一拉,他的脸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倒立的椭圆形。 心说这妞的特殊癖好捏着人脸做图形什么的虽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请不要每次都拿我做实验好伐?但岗风还是得笑着迎接并且感慨一下姐姐的手真软等等,这帮女魔头都有毛病啊!一个哄不好会知道要发生什么啊! 里面还坐着一个穿着与莉莉亚铠甲相当相似的女人,暗蓝色的直发顺着两鬓批下,搭在两肩,双手支在桌子上。不过她的盔甲明显没有像莉莉亚那样经常的打磨过,上面甚至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痕,刀痕的两侧似乎是腐朽后的锈铜。但从痕迹来看,那更像一道抓痕。 不过虽然如此,穿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依旧很庄严,以及那份莉莉亚没有的铮铮傲骨军人气质。 “同样是这样的战袍,怎么穿在莉莉亚你身上就这么可怜,一副上当受骗被推上前线的铁匠一样。”卡莉斯塔摇摇头,看着嘿嘿笑的莉莉亚。 岗风看着眼前莉莉亚身上的瞳孔一缩,这两件铠甲不一样,蓝发女人的明显是如今的第十三位人类联合远征军团或者说简称十三军的铠甲,但是莉莉亚的那一套他认识! 那是人类第一次向魔族正式开战后,“圣河之战”的人类远征军的铠甲,每一件都是当时的工匠商量出认为性能最好的乌馏银打造的,当初他与格纳勃他们三个穿的也是这样一套。只不过当初因为他们的个头什么的所以是很迷你的缩小版,因为是主要的工作是收集情报所以大部分都用外面披的麻布遮盖住了,有些部分也是用麻布连接的。 当初给他们设计缩小版的前线工匠还对军方说过:“这么巴掌大的铁皮你们是想要做个巨大的头盔像个呆瓜一样扣在脑袋上,保护你们这些白痴的脑袋不被突如其来的敌人给打爆是不是?”当然最后他被入侵偷袭的魔族一箭射爆了头,他原本是想做很多件那样的“呆瓜头盔”,甚至让自己的学徒戴在脑袋上来嘲笑军方这东西来着,所以临死前他还在焊接肘关节的铁片。倒是非常巧的第二箭因为射在了的学徒脑袋上的甲衣而让这个小学徒保住了一命。 但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莉莉亚身上?虽然他记性是不怎么好,但他可不记得当时的十个军团的远征军队伍里有莉莉亚的名字。 岗风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 不过也确实有例外,第一远征军的名单他一个也没看过,不过记住也没用,整个第一远征军的所有人员在一次讨伐地区长的围剿行动中全部阵亡。那时候的岗风还是个新兵在跟着洛尔特到处跑,等他终于不去跟着洛尔特的屁股后面跑,第一远征军早就成为历史了。 卡莉斯塔看了一眼岗风,随之而来的也是莉莉亚撇向岗风的奇怪目光。 管他的,瞅就瞅呗,反正被这两个女神经盯着瞅又不会掉块肉。 岗风继续看向蓝发少女。 虽然不知道莉莉亚的铠甲是哪里弄来的,但是十三军的铠甲绝对不赖,能在上面用爪子一样的东西豁开那样的裂口,那是怎样的爪子啊!十三军的铠甲甚至足够抵挡一些普通魔族的一击。从裂口两边蠕动的锈迹一样的东西来看,伤口无疑是在这三个小时以内被腐蚀性强烈的生物留下的新鲜伤口。 “这也是我要说的东西。”蓝发少女突然开口。 “你应该知道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女孩看是很不礼貌的吧。” 岗风一愣,怪不得两人对自己抛来奇怪目光,自己的行为实在有点猥琐。一会皱眉一会伸舌头舔嘴唇的,还一直盯着人家的腰部看,这不是变态是什么嘛 “岗风小弟弟,原来你还有这样的癖好,哈哈哈哈。”莉莉亚凑过来,斜着眼看着岗风,一边讪讪地笑。 “咳咳,好了,接下来说正事。我叫贝蒂,你直呼名字就好。”蓝色头发的少女咳嗽两声打断了莉莉亚,不等岗风回应继续说,“你应该看到了,不单单是我的胸甲腰部的裂痕,来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有很多低等魔族,而过一段时间就一只都看不见了吧。” “你所遇见的每一只地精都很狂暴,但似乎不只是因为外来者的入侵而已吧。他们似乎在害怕什么,想要逃离这片土地。”贝蒂看了一眼岗风。 “那群地精就像丧失了理智一样只是在向一个方向狂奔,遇到人类后甚至会用牙齿去撕咬。那哪是一个地精那种惜命的吝啬鬼会干的事。” 岗风说。 “没错,我们后来又进一步观察,不单单是地精,应该说整个霍莱德尔平原范畴的魔族,也就是说包括生活在附近的莱塔森林外围的魔族全部都在逃亡。”贝蒂回应,瞟了一眼卡莉斯塔,但她似乎在想些别的事,贝蒂所说的话并没有怎么听进去。” “但关于这件事,我们只是需要守住这个小村子,简单调查一下事情的根源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岗风一愣,“简单调查一下事情的根源?” “重点是守住这个小村子,有一刻这片地方的所有生物都会开始狂奔,或许杀一个两个甚至一群两群足够,但几百头哪怕是野猪也能轻易的踏碎这片篱笆啊。到那时你还觉得自己拦得住么?”她说,“如果那么简单,你觉得召集这么多的人来是为了什么?对于一个赫赫有名的优异学院,满口打着拒绝花瓶的话,给新生的第一次试练却只是打死几只能被端上菜桌的野猪,或者几只只要有足够的蛮力赤手空拳也能打死的地精么?别开玩笑了好么,想想你只是在野外遇到的地精的数量吧。” “所以说,那个什么学院的校方,都是一堆疯子喽?打着试炼的名头来让这些新生手拉手组成人墙去送死。” “可以这么理解。” 岗风的眼睛瞪的溜鼓,什么叫可以这么理解!这是怎样的学校敢这么把新生们理所应当的推出来送死!突然想到自己路上救下的三人,天知道自己如果没有遇到那只逃跑的地精会发生什么。 “收一收你的大眼睛。”卡莉斯塔眯眼看了一眼岗风,“你要知道这家学院的主打就是‘花瓶去死’,他们从最初就已经和家属沟通好了额,大概沟通好了吧。反正会用各种含糊的理由去蒙那些学生的家长,如果出现伤亡就往意外事件或者不服从管理一推,最后还会告诉你这是一种荣耀可是我不觉得作为一个新生没有必要接受这种荣耀,所以他们现在彻底放弃了那些含糊的说辞,直接告诉你你孩子死了,而且在最初你就接受过这样的事,说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家属去花费一段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 “这什么鬼学校,这样的学院还会有人去考进去?” “当然有人,有的是人。没办法,谁让他们校方是土豪呢?考进来完成新生测试就能拿到第一笔不菲的奖学金,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故还会在事后给家属打上一笔同样不菲的扶桖。而且这家学院的毕业生参军是免考核的,以及很有效的一套教学体系。”说到这里,贝蒂似乎有点莫名的骄傲,“所以不管是怎样的家庭都有削尖了脑袋把后辈往里面推的。” 莉莉亚把脸向着岗风悄悄挪过来,“她曾经参与过那家学院的教学制定,顺带着还客串过教师。” 岗风一下就懂了,什么奖学金如何如何丰厚,这不就是曲线宣传么,一边说这学校怎么怎么不好,然后突出这学校的各种各种优点。 “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岗风对吧,你可以在这村子里转转,多少了解一下地形也是好的。”贝蒂抬头说。 “也行吧,那我在这村子里转转,可就先走了。” 他踢着脚,走出小屋。 “所以说,你打着出来参考地形的名号,出来一边游手好闲?”卡莉斯塔突然出现在岗风身边,还吓了岗风一跳。 “怎么能说叫游手好闲呢。我是出来参考地形的啊,哪有谁参考地形还急三火四的。”岗风的话让卡莉斯塔一时语塞。“对吧。” “行行行,参考地形,你都参考到精品拍卖会去了。”卡莉斯塔抱拳。 “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啊,你看,从头到现在我还是两手空空的。”岗风笑。 卡莉斯塔再次语塞。 你丫玩我是吧!! “好吧好吧,不过这里人可不少,你可别和我走散了。”卡莉斯塔说。 “你怎么像第一次带孩子进城的乡村家长似的。” “我c你c我” 岗风头上冒了个大包,除此之外一如既往的往市场里面走。 “好吧,差不多就这样了。回去吧,起码像个参考地形的样子啊!”卡莉斯塔有些无语。 她已经转烦了,没想到岗风逛这么一个巴掌大的市场会这么墨迹。他转一圈就说无聊无聊什么都没有,卡莉斯塔就赶紧接走吧走吧既然无聊咱们快走吧这里人这么多死挤的,然后岗风就不知道又看上什么了,又说等等等等,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东西如此反复,两人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快一个小时了。 “等等嘛,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岗风说。他在歪着头看地上的小摊,完全没有顾上看一眼等的不耐烦的卡莉斯塔。 他突然眼前一亮,直勾勾盯着不远的一个小地摊。 “见鬼,这里怎么这么久了人还这么多!一堆卖小首饰和糊弄人的武器的小地方都来挤什么”卡莉斯塔擦掉额头上的汗,“岗风咱们回喂!你去哪?” 岗风一溜烟不见了,他扎入了人群里。 “喂喂!”卡莉斯塔想穿过人群去拉住岗风,但岗风留下的人小空子很快就被行人填满。“该死!” 反倒是岗风,手中把玩着卡莉斯塔留给他的碎金钱币,在一个小摊贩的面前蹲下。 “哟,这可都是好东西,小哥不来细看看么?”小摊的摊贩笑呵呵的说,铺在地面深红色的麻布上摆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岗风目光停留在了最右边,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东西。 那是一把短匕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霍莱德尔平原(其三) 以岗风的眼光来看c以至于以锻造业的角度去衡量。无论是从色泽,从品相还是锋利的程度,这无疑是一柄上品佳作。 是什么程度的?举个例子,以这样的品相来看,如果锻造的是一把长剑而不是短小的防身短匕的话,或许前线的军方也会考虑作为军需收购进去。只是可惜这把匕首似乎因为什么事故变得暗淡无光,看起来像是一块被硫酸泡过的铁块。 所以难怪岗风惊讶,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和在乱石堆里捡到一块翡翠的几率差不多。 “啊,你是看上了这把匕首啊。” 小贩的语气突然就平淡了下来。 “五个散金。” “蛤?” 岗风拿起那把匕首盯着小贩的眼睛,觉得这个奸商会不会在骗自己。 看了看这匕首旁边的东西,野猪的内脏磨成的珠宝垃圾,未经提取的低级史莱姆的粘液瓶垃圾,甚至还有一把很华丽的西瓜刀不用说,都是垃圾。 “那这个呢?”岗风又指了指那把华丽的西瓜刀。 “啊?这个!这个十二个散金!”小贩看着瞪大眼睛满脸不相信的岗风神情一下激动起来。 岗风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丢了什么。 “我跟你说啊,这个可是”小贩拿起那西瓜刀,张口一个削铁如泥,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唾沫喷了他一脸。 岗风挥挥手, “这把匕首,就这把匕首。五个散金,不,六个!你拿好了,闭嘴,别再说了。” 小贩一嘟嘴,什么人嘛。把头一扭不再搭理岗风。 “大哥我在问你点事,这把匕首” “垃圾堆里捡来的,滚!在问打死z” 一只手暗暗的抓着十枚亮晶晶的金币探过去,然后瞬间被一只粗糙的手夺下。 “哎呀,这个真的是在垃圾堆里捡来的,在这个小村子里一个很偏僻的小铁匠铺里淘来的,铁匠铺在哪?诶呀那个很远很远的” 又是五颗金币。 “啊,就在那大东头,一直顺着出门那条道走走出去,到了村外沿着东面的路一直走上个山坡就是了,勇士您慢走。” 真是的,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就非要这样才能说得通呢。 岗风摸摸自己瘪了半圈的钱袋,暗暗感慨。捂着心口擦了一把泪。 手中拎着破破烂烂的匕首走出集市,该死的奸商连套刀的皮套都不给带,还好这里是半动荡地区,不然岗风可就因为持刀示威游行被抓走了。 “老板,有没有皮刀鞘?就最便宜的那种?” 那他能怎么办,七扭八扭的找到一个小小的铁匠铺,自己掏腰包买一个来装这破破烂烂丢人没面的小匕首。毕竟这么一个小地方像自己这么识货的人可不多。 其实皮刀鞘什么的应该去猎户啊杂货啊的商铺去买,但是无论岗风怎么转,就是找不到这些地方,唯一能找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小铁匠铺。 然后,老板没理他。 他走过去重复了一遍,然后老板摸出两个铜币丢给他,又挥挥手让他走开。 啊啊啊啊啊!老子现在穷到这种地步了?一看就像是要饭的人? 岗风心中怒吼,手中特意把钱袋掏出来摇了摇证明自己是来买东西的。 铁匠不耐烦地站起来在身后的箱子里随便一套拿出来一个用铁围边的木刀鞘,不耐烦地丢在桌子上,然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岗风拿着东西走人。 铁匠是个大叔,一直到腮帮的地方都是淡淡发白的密密的长胡子,不过并不谢顶。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岁了,但看不出来是哪里的人。可他就是不说话,岗风招呼他一直到把刀鞘摔在桌子上都不说话,大概是个哑巴。 “这么偏僻的地方还真有闲人找得到,你无不无聊啊?在铁匠铺买皮袋这种东西。” 好吧他不是个哑巴。 岗风愣了一下,心中再次怒吼要不是你这破地方方圆十里一家商铺都没有,老子还会来找你?然后走过去撒下一把散金在桌子上,说是一把,其实也就两三颗。 “不要了不要了,几个臭子还不够我买咸菜的,你自己留着花吧小乞丐。”铁匠说。 岗风气的脸色发青,好!很好!四个月了,你是第一个明目张胆说我是乞丐的!我记住你了!你这个可恶的打铁的! 岗风没好气的一把抢过桌子上的刀鞘,不管尺寸合不合适把匕首狠狠的往里面一丢。当然一把抢走还有一把亮闪闪的碎金币。 “等下。”铁匠突然站起来。 岗风停下来回过头问您又有什么事,对不起恕我不能恭维。然后扭头就走。 “你是要找哈德斯那个穷铁匠吗?”铁匠看了一眼那比里面的匕首还长的刀鞘, “你找不到的。” 岗风突然停下,把匕首拔了出来。 不为别的,我靠!亏你是个铁匠这都不认识,这么优质的匕首还能穷?但是还是走回去想听听他说什么。 “为什么?” “你找他干什么?”铁匠说,“让我猜猜你想让他给你弄一个像这把匕首一样的刀具?别想了,傻孩子。” “如果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不错的话,何必要结识那个下鸡蛋的母鸡呢?” “就是因为大家都认为没必要结识,所以那个下鸡蛋的母鸡一定会很寂寞吧。” 岗风笑笑,“这似乎可不是一个浑身汗臭的铁匠能说出来的话。” “是,不是我说的,一个作家说的,说给他的狂热读者。” “所以,为什么不能找到他?”岗风说。 “早埋了,就在一个礼拜前。” “他打铁的时候感染了肺炎,最后不治而死,连遗产和遗言都没留下。他似乎没有子女,反正我去给他下葬的时候除了我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那个时候这个消息都公开了。” “不过也没错啊,大家又不认识他,他打的武器又不留名,谁认识他呢。倒是他家附近的废铁坑有不少无良小贩去捡垃圾倒卖赚钱的,现在似乎没有垃圾可以捡了,你手上的应该是最后一件。”铁匠一口气说。 “这样一代名匠就这样莫名其妙悄无声息的陨落了,真是令我浑身压抑的难受。” 铁匠坐下去,突然又不说话。 “或许你可以去他曾经工作的地方看一看,挺可怜的一个人。一生功名成就,老年却如此悲婉。” 似乎整件事他经历过一样,被情所伤的男人畏缩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子里,过着被人遗忘的晚年。 岗风沉默了。后退两步走在门外做了一次深呼吸。 功名成就,曾经何不是呢。 最优异的成绩毕业于修罗场一般的人类联合精英训练场。本来这就是可以唏嘘一生的事情,又进入了代表人类的最强远征军团队,十五岁拿下军统名号,又参与了围剿上一介鬼族地区长。如果只是一个人文官的话,这样的成绩可以辉煌一生了。 和洛尔特与格纳勃分为一组,一次次生死逃亡,一次次在刀尖上的舞蹈。 “别撒手!抓紧我!!” 莫格尔的格米尔拉耶火山的最中心,只有三根绳子的吊桥。洛尔特对他撕心裂肺的吼,手上的青筋如蛟龙一般游走。 岗风坐在门口的石砖上, “不要这么怠倦啊,我们走出去不就好了嘛。就这么,走出去。” 埃托维纳的丘啾多雨林深处,三个人无一中了整个雨林最出名的拉特斯特草的毒,岗风的脸肿的像个包子,整个小腿紫的吓人,那时的岗风甚至觉得那条腿不是自己的了。 洛尔特死死的支撑着自己不会倒下,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冲着岗风嘿嘿的笑。格纳勃的毒稍微轻了一点,自己跑出去要寻找可以解毒的食人花果。 岗风想过就这样了,完蛋了, “喂,洛尔特,你看你看,‘岗风,出生年月不详,死于今天。’你也过来刻一个吧,好歹作为活在这个世界的证据啊。” 甚至蹲在树下用石头往树皮上刻遗言。 “你特么少吧体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啊!!” 然后被洛尔特一个虚弱的爆栗。 “那你说呢?咱们不就这样了,可恶啊!” 岗风丢掉石头,“曾经我想过死的,不过我有个梦想。” “蛤?” “吃酱香猪蹄,吃到撑死。” 岗风傻笑着,包子般的脸嘿嘿的傻笑,口水顺着的嘴角往下淌。 岗风叹了口气。 突然又想到那个上午的雪天。格纳勃被袭击受了重伤未治愈,洛尔特照顾二人疲惫不堪,自己的一时鲁莽还导致了整个团队的失利。 然后被视为逃兵逃离战场,没能传递情报而导致第三远征军的团灭,又被大家认为害死了他所在的情报组精英洛尔特后逃亡。然后又杀死了格纳勃。 或许没有这两个人自己的人生也会辉煌,有会遇到另一个洛尔特,另外一个格纳勃,但终究不是他们了。或许没有他们,自己在多年前早就埋在在了莫格尔的那火山中心尸骨无存了。 “呐,” 铁匠突然开口,吓了岗风一跳。 “你或许可以去他曾经工作的地方看看,就在这个方向。” 岗风站起来,“那就谢谢了。” “谢我干什么?” “谢你免费的刀鞘。”岗风笑。 他说着显摆起了刚刚装走的金币堆。 “卧槽!混小子!!!你给我回” 铁匠一下表情丰富起来,和之前似乎不是一个人的样子。岗风转过身,手放在铁匠的小木门上。 铁匠的门突然被打开,撞的岗风满脸金星,随之传来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的怒吼: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是吧?该死的岗风!!?” “卡卡莉斯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霍莱德尔平原(其四) “哈哈哈哈卡莉斯塔你怎么来了” 岗风脸一黑,捂着鼻子。 “我为什么不能来?”卡莉斯塔大步走向岗风, “你干的挺漂亮啊,蛤?” 她抓住岗风的耳朵用力一扭,随之的是岗风杀猪般的声音。 “我特么以为你真的想在那个集市里看看,所以我就信你的邪了陪你逛,行吧,陪你逛,一扎进去你就出不来了!我说那么巴掌大的小地方你在看什么,转了那么多圈就为了把我甩丢了是吧!” “不不是诶诶诶!” 耳朵又被多扭了一圈。 “不是,你看,我是真的,真的去逛街了真的!你你看!看!” 岗风把手中的刀鞘掏了出来,庆幸自己来这个铁匠铺拿了这么一个刀鞘来敷衍一下卡莉斯塔不然怕不是要出条人命什么的。 然后耳朵终于得到了释怀。 “嗯,你可真是挺不错啊!一下午,一下午的时间你特么就买了个木块?哦,里面还有把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破铁板?” 一把抓向岗风衣领,差一点把刀鞘和匕首都砸岗风脸上。 “那你还想怎样” 有耳朵真好。 “好吧卡莉斯塔我们来谈正事。” 五分钟之后的岗风带着满脸的肿胀以及一嘴的鼻血坐在贝蒂的出租房中。 卡莉斯塔倒是把岗风拖过来了,绳子和蒙住头的麻布都是某个善意的铁匠提供的。当然是出于好心,出于好心提供的绳子,顺便铁匠大叔还冲卡莉斯塔表示了一个非常闪亮的眼神。 莉莉娅在为岗风松绑,卡莉斯塔为了防止他逃跑打的是龟甲缚,上面还有一串的水手结。 真够狠的,这是要有多大仇啊。 “听着,小子。我不管你从哪来,现在你要面临的是生与死的问题,现在狂暴的低等魔族离你现在所在的这破村子越来越近,军部的侦察兵传回来的情报是那些魔族离这里还有七公里,我知道都是地精之类的低等种群,但是赶到这里只需要不到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魔族现在还没到达这里,但是我告诉你就算是低等魔族踏碎这么一个小村庄也是绰绰有余,我听说了你能单手摔晕一只健壮的地精,那么十只呢?一百只呢?一千只呢?请你认真对待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它很严肃。”贝蒂敲敲桌子死死盯着岗风。 “军部的侦察兵?”岗风一愣。 这么一个小村子的事居然能让军部了解? 军部是人类目前数量最大也是唯一的正规军队,是各大帝国的军队的统称,也是战场上第一线的主要正面交锋的军队。和十三军不同,十三军并不算正规军队,不如说是一个集体。是由一个多撒涅纳(一个国家的名字,同尼端斯人的首都德尔泰斯,但国家的名字还是叫尼端斯。而多撒涅纳的首都为霍冈。)的一位开国级将军一手创建的,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人类八国的联军只有十二个军团部署,为了突出他们的不同于听命他人(或者说不正规性),而起名叫第十三人类联合远征军团,也就是非官方扩编。他们的人员主要是各个国家中自愿加入的精英,至少每个人都有先天技能,也可以灵活运用魔力。十三军的主要目标是讨伐魔族的地区长和魔族强大的将领们,以及一些人类的官员。所以基本不会参入人类之间的战场以及现在的魔族前线上的第一线与魔族的士兵杂鱼交锋。曾经是作为人类最强兵力的组织称霸泽顿宁的,连八国皇室都要敬畏三分。但后来因为圣河之战后人员损失惨重落魄到了二线军队。以前与魔族对抗最前线的依旧是是十三军的人,那个时候的十三军还不像现在所谓的只有精英,也是有装备与实力都拔萃的士兵编队的。现在所谓的只剩精英是因为他们的人都死光了,核心人员走的走死的死不剩几名,那些以前提不上名的人也成了精英。 反观军部一直是各个国家的军队与主要兵力,不管是尼端斯人的军队还是艾顿特人(艾格纳斯大陆最早的本土人种之一,另外两个是上文提到的多撒涅纳人与不会出现在本篇故事中的波比达人。)的军队都统称军部,他们执行的是国家首脑的命令,因为国家之间的利益矛盾,人类主要的八股势力之间一直矛盾不断,所以各个势力的领导人分别成立了这八个国家:艾顿特c尼端斯c多撒涅纳c波比达c诺泽格(莫格尔最大国家,但莫格尔大陆板块(这里又要提到莫格尔就是个气候及其寒冷以山地地形为主的小破岛)与艾格纳斯大陆板块的国家之间利益纠纷并不大或者没有,莫格尔大陆上的利益纠纷主要发生在于诺泽格与另一个国家维多度之间,还有少量战火会面临在莫格尔特色魔族物种龙类生物上。)c维多度c拉洛c本亚伊。这八大国之间的战争就要靠自己的军队发动战乱来解决,但因为魔族的入侵等不得不团结起来挂上战略伙伴的名义一起反抗魔族,所以军部也就有了统一一说。但统一这一说法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是一直以来矛盾不断,在前线总是有指挥官在背后捅刀子,这也让与魔族的战争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所以就有人指出,选出专门的指挥官人选,但并没有能统一意见,毕竟谁愿意让敌国的人来领导自己家的军队啊,所以指挥这方面是由八大国派出的指定人选来商量战略的行动。在魔族面前好歹大家都是人类,总不能自己人坏了自己人的阵脚。 这话也不是说种族之间的战争有多残忍,国家之间就怎么和平了,不论何时的战争都是战争,战争从来不是过儿戏。 如此,军部是人类的最大的,唯一的官方的军队势力,按理来说这种正规军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如果没有闹大没有威胁到城镇中对都城造成破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上面不一定会对这种事情作出处理。 “私下串通的”莉莉娅小声说。“而且你眼前的贝蒂就是军部的人,别看她穿的是十三军的铠甲,鬼知道哪搞来的圣河时期那十三军的装备,不过她来这里不是上面命令指示的,这里是她的家乡。顺便一提我们和她其实并不熟,只是有同样目标而已,我是来凑热闹,卡莉斯塔是受人所托,所以才会和她凑到一起,其实我也看不惯她那种满脸正经什么事都要身为人师的样,不过大家都不是靠着荷尔蒙的一头热血凭着第一反应做事的傻小子了,场面的事还不会做做样子嘛,对不对小弟弟?” 卡莉斯塔拍拍莉莉娅的肩膀,她扭过头不再吱声。 “我说简单点吧,这片森林的低等魔族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得狂暴,而这些狂暴的魔族奔赴的方向恰好路过这个村庄,那时数以千记的魔族就会把这里踏平,而咱们和那些倒霉衰的学生与那点作用少的可怜的民兵就是唯一的防线。”卡莉斯塔抬头,看着岗风。 “别以为这里虽然有尼端斯军部的小队长尼端斯人的军队就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支援,你眼前的人和她带的那几个士兵就是军部的所有人员,不要指望这一点了,拖延时间没有用,而这村子歪打正着建立在这批魔族必经之路上。虽然不是这带地区的全部,但往这面走的魔族基本都会通过这里,这里是西面唯一的通道。” 贝蒂虽然听完卡莉斯塔的话后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没有表态。 “有必要么,你那朋友一定要让你守住这村落?若是那些低等魔族真的踏过来这小镇子恐怕什么都留不下来。”岗风皱眉道。 “不知道,但那家伙说让我一定要守住这里,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发生。”卡莉斯塔叹气, “这么丁大一个小地方,就是消失了又会有什么影响我自己都想不到,但他似乎就是很果断,说的时候不但表情郑重语气还说的斩钉截铁。” “如果这片村子失守了,那么人类的东北部与偏北的东部的所有防线必将全盘崩溃,鬼族的地区长带领的大军会将这一带席卷得一干二净。” 卡莉斯塔神情郑重,语气就像她说的那样斩钉截铁,“这是我所说的那位朋友的原话。” “去他的,还东北部防线全线崩溃,真要有那么严重军队也不管管?”岗风这话脱口而出,几乎是接在卡莉斯塔的话后一秒。“你是军部的,你都不知道这种事,这肯定是胡来啊。” “上级确实从未说过这一方面的事现在尼端斯军部在于南部的乌鲁克族打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管东偏北得闲事。那面是本亚伊的事情,与我们尼端斯人何干。”贝蒂理了理头发,“我只在意这镇子活生生的村民” “算了你跟我来。” 贝蒂把岗风叫出屋外,现在是近黄昏的时间,恰好快要赶上夕阳日落。 “跟我走。”贝蒂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岗风在其身后追。 “哎,这人当真是军人出身吗,刚才还在讨论会议,现在这么随便的把咱们俩个晒这了。似乎这事还没商量个明白” 卡莉斯塔在屋中叹气。 “她说是就准是咯,倒是带着岗风一人去逍遥快活。”莉莉娅看向卡莉斯塔,掩嘴笑。 虽然快要日落,但近夕阳的余晖依旧让街道显得金灿灿的。橘黄色的街道上暖洋洋的,眼前是浑身盔甲的少女,贝蒂放慢了脚步,两旁是来往的村民。打铁的铁匠抹了一把汗冲着太阳举着手中的剑观看纹路,旁边的宅子前是一对妇女在谈论各个家庭的家常与新的八卦,全然感觉不到危险就要面临。 她这是在给岗风展示,这里的村民们的日常。 呵。 岗风笑了。贝蒂领他去的地方这里似乎是唯一一条路,这条街长的很,只是两排的房子东拐西拐,见不到几条岔路口。 很长一段路走到了头,两边房子也到此截断,没有了两边的住宅这小山坡路两头的视野宽阔了起来,前面也是路的尽头。前面是类似山崖一样的尽头,岗风就站在这悬崖的边缘。往下面望去能把全村的景色揽入眼底。碰巧赶上了日落的时辰,这时夕阳的光影洒在民居的屋顶上与街道上。 “诶!没见过的大哥哥!可不可以给我讲几个外面世界的故事呀!” 扭头看一眼贝蒂的功夫一个小男孩一头撞进了岗风的怀里,还好刚刚往回撤了几步,不然怕不是要掉下山崖。这份来自偏僻村子中的自来熟的热情把后者吓了一跳。 “快回来快回来!啊呀,让您见笑了哈哈”身后的大孩子紧跟跑来,小男孩冲着岗风嘿嘿一笑,拽过岗风的手扭头一溜烟跑了。再展开手手心摆着两块粘粘的麦芽糖。 “哈哈哈,这里的孩子都这样。”贝蒂笑着看向满头雾水的岗风,在他的手心里捡了一块麦芽糖放入口中。“你不尝尝么。” 岗风把剩下那一块麦芽糖也丢进嘴里,然后双眼一瞪差点没吐出来。 “好甜。” 贝蒂在哈哈的笑,岗风皱着眉头强忍吐出来的冲动把糖含在一边,“这也太甜了吧,尼端斯人的口味都这么诡异吗。” “你没尝过我们这最甜的那几款特色小吃,跟那些不起来这可不算什么。”贝蒂再往前走,到了岗风身边。 “算了吧,怕不是甜到我脑瓜子疼。” 虽然是个霍莱德尔平原东部不起眼的村落,但地理位置选景真的很不错,橙色的半个太阳在这个位置看就落在一切民宅的尽头,这个时间里的落日的余晖会笼罩整个村庄,在高处来看就像是一座奢侈的用闪闪发光的黄金打造的小城。 说是村子,其实这片地方的规模称得上是城镇,布局也好面积也好,说这里是小镇的确一点问题没有。但这里自成立村子后从来没有再重新登记过,尼端斯人绘制的地图甚至艾顿特皇城发行的艾格纳斯的人类东半部地图中,霍莱德尔平原找到东部这一带,仔细找找才能在角落找到这样的一个不起眼小村,小小的“温德特”三个字。但唯一招摇的一点,是这么一个小村庄会标记在地图中划出的霍德莱尔平原的大路旁。 “姐姐好~” 住宅旁路过的小孩子和贝蒂打招呼,贝蒂满脸温柔的笑容拖着笨重的铁甲挥手迎接。又问候了不远处裹着头巾拎着菜篮同样满脸溺宠的笑容孩子的母亲,简单的搭了几句类似“呀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之类的话,她转过身又看向岗风。 “知道我为什么会以休假的名义离开军部带上人马来到这里了吧。”贝蒂扭过头看向岗风。 咽下了口中的糖,她眺望着远处的镇子。 “我不管会不会导致世界灭亡什么的,我只在意眼前这个镇子,镇里的大家伙们与大家辛苦搭建的一栋栋宅子。这是我出生的地方,这就是我想守护的一切。” 岗风笑,也看向贝蒂。 “你误会了。”他说。 “没必要特意来带我看这些,我是受人之托,就算你不给我看这些,不给我看镇子里的村民们的生活,我还是要加入这条血肉防线赴死的一员。毕竟,这儿要是没了,我这种懒散的人还去哪寻来这么好又这么近的看日落的地方。” “不过这镇子在我知道的时候地图上标明的一直都是温德特村,从来没写过什么温德特镇。现在让我改口还真不习惯。” 贝蒂沉默了一阵,盯着岗风看了看,然后缓缓地张口, “谢谢。” “谢什么,我说过了,我是受人之托。”岗风笑笑,扭过身。 “好了,日落的美景我赏完了,该回去了。只是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堂堂尼端斯军部的大队长也会擅自离手任性的抛下会议带我来这看风景,这名声传出可不好听。” 贝蒂倒也不生气,噗呲一笑, “那你可要活下来,你活下来了才有机会把我这脏名声传出去。” “那,我尽量咯。”岗风把手抱在头上往山下走去。“跟上啦,军部的贝蒂大队长。” “贝蒂把岗风往外面一带走这两人就半天回不来,这会还开不开了,好烦哦。”莉莉娅精致的脸蛋压在桌子上,任由手在桌子下来回摆荡。 “ 五分钟而已你在格拉尼奥开裁缝店的时候一天天是怎么过的。”卡莉斯塔看着百般无聊的莉莉娅,她倒是坐的很端庄。 “啊呀咱们不一样的好吗,您是什么而我这普普通通的凡人是什么”莉莉娅颓在桌子上傻笑,“再说裁缝店,在裁缝店的日子可有意思啦!一天天抓个针头拿个破布就有一堆一堆年轻帅气的小伙来陪我聊天,一个个嘴可甜了,满口都是我爱听的话。” “那是你长的漂亮吧” “不管不管,你看不起裁缝啊!”莉莉娅又把脸一撇,卡莉斯塔捂脸搭不上话。 “再说了,你知道天天在那可以看到大道路人但人家看不见我的窗子后面有多好吗!诶对了跟你来这里之前你知道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和那二皇子的对象搞地下情的佣人吗,他” “够了我不想知道。”卡莉斯塔捂住莉莉娅的嘴,“就算只有咱俩,讨论一下这个村子的安危吧。” “嗨,就这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要是真就是一个朋友让你来救救这个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村子,谁信啊。是他吧?” “怎么说的好像我和他有什么故事一样。” “他现在应该多少岁了。”莉莉娅突然面无表情,埋下头,问。 “我算算那时是三十几来着,现在应该四十多了吧。”卡莉斯塔说。 “四十七,那老混球今年四十七了。”莉莉娅笑。 “四十七了?啧啧,当初他可是三十对了,连他都四十七了,你现在怕不是应该”卡莉斯塔讪讪的笑,“你得四十几了?” “滚!老娘我老娘我才二十多,刚刚奔三好吗!!!”莉莉娅回驳。 “二十多?你现在都该三十多了吧。” “得得得,快别聊我的事了,这事和你没法交流,和你这种人越说越来气。” “啊呀,反正你看起来不还是挺年轻的吗。”卡莉斯塔笑。 “我要是看起来都不年轻那还得了?打住打住,都说了不要再说这话题了。那老混球叫你来这里是什么事?还什么鬼族地区长碾压性的席卷人类边防,爱莎那狗蛋什么时候这么勇了。” “噗哈哈哈——”卡莉斯塔这回是大笑,“爱莎是几年前?五年前登基了那雾岛铁棘森地区的地区长?” “差不多。那骚蹄子我看着心烦,喂,卡莉斯塔,她该活了几千年了?长的还是一张娃娃样,天天摆的多冰清玉洁的,鬼族的魔族就没好货!她能席卷人类防线打死我都不信,当初在圣河的时候她撑死顶多算个领帅,老鬼王死了没想到那货能登基,当初我们阻击老鬼王的时候我们一伙人可是追着她打,记得那葛根一锤子上去好险没把她拍的魂飞魄散”莉莉娅突然沉默了。“哈,难不成老娘真老了?葛根都死了多少年了” “葛根?听你们喊得时候我见到过,挺精神的一个小伙,长得一脸正气一看就让人安心,后来怎么死了?” “老鬼王一巴掌呼过来他替我扛了一下,然后被老鬼王那死老头的镰刀剁掉了脑袋。” “真惨不过你们讨伐老鬼王不是胜利了吗?至少我看你们史书是这么记载的。”卡莉斯塔说。 “你了解历史还能靠被皇室改的面目全非才僵僵发行的史书啊?”莉莉娅笑,有点得意,“没成功,老鬼王只是受了轻伤,虽然不少但是不致命。他是回去的时候赶上鬼族内部叛乱,跟着爱莎附近的下属突然有计划有预谋的带人谋反,老鬼王死在了叛乱中被人暗袭。所以那艾莎就以其后裔的身份登上了地区长宝座。” “为了听起来好听点,鼓舞人心一点。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老鬼王死了。” “这话也说好听点,老鬼王陨落了。”卡莉斯塔笑。“那老头子我看着也不顺眼,天天自己多大能似的,几百年的基业转手了他人,那糟老头几万年算是白活了。” 莉莉娅跟着笑,昏暗的小屋里充斥着两个少女的笑声,卡莉斯塔又接着说, “那你说的那个老混球当初不也是跟着你们一个队伍的吗?后来人怎么没了。” “谁告诉你和我们一个队伍的 再说后来他那个很能耐的小媳妇不是被皇室查杀了吗,他就擅自退了出来,鬼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想到还能和你转达消息,你们见面了?” “没,是书信交流的,他说到这里会和我面对面再做交谈。他娘的真是老混球,放我鸽子不说还装死,我又不知道他那信鸽哪放的,来到这里之后再久没和他联络。”卡莉斯塔咬咬牙,“就这么一直帮他干活。” “那他说的鬼族会席卷人类防线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听他的意思好像挺是回事的样子,好像是他小媳妇死了之后的灵体被夺舍什么的?一个小丫头就能让活了那么久的家伙都没做到的力量强到没边,谁信呐。” “那你还过来帮他?”莉莉娅问。 “啧,你还真是过来看热闹的?别扯了,你自己都说了看那爱莎不爽。” “” “我也一样。”卡莉斯塔看了眼莉莉娅,笑。 “你不是说你那面的事你一律不管不插手了吗?” “是啊,但是这和它们有什么关系,这是私人恩怨,以前那骚狐狸在老鬼王在世的时候一直在仗势冲着我们狂吠,现在那贱人登基了,我还不能教训她一顿?别跟我扯什么两族的关系,那是它们的事,我的事是我的事。”卡莉斯塔看向莉莉娅, “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虎啊。不过你干的这事我支持。”她笑着也看向卡莉斯塔。 “这么多年了你还能行吗,别看你是不是穿上了曾经的盔甲。” “不是还有你嘛。对了,要不要叫上那个你捡来小伙子?”莉莉娅又问。 “不用了,那家伙随他自生自灭吧,死在这儿最好。” 卡莉斯塔微微倾下头,用魔力推开了窗帘,看向窗外的夕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