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逐月之风生水起》 正文 上架感言 兄弟姐妹们,《群雄逐月之风生水起》正式隆重上架了,感谢你们陪我一路走到现在。上架了,一部分兄弟们可能会选择离开,但是随风心自在依然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有空的时候常回来看看! 一本书的成绩怎么样,还得诸位兄弟姐妹们说了算,最终书能够成活多久,还是要看订阅多少,在这里就拜托各位兄弟啦。 如果大家想继续看下去,多看精彩的内容,就请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吧。毕竟,像我们这些网络写手,要生存下来是不容易的。只有你们鼎力的支持,才有努力码字的激情。 之所以会写这本书完全是为了心中的梦想,想写出心中的江湖和那些魂牵梦绕义薄云天的热血侠客。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经历过,就再也难以忘却。从小到大武侠文化就是我们共同的话题,金庸,古龙,温瑞安,黄易太多太多。期待不一样的江湖,写出不一样的豪情和天地。中国人,有热血,够侠义。 无论什么样的作品它的源泉都来自于生活和他的环境背景,只有值根于环境的土壤它才能够发展壮大,因为真实。如果朋友真的用心看过本书,会发现很多生活的意义,譬如爱情,自由还有生存的方式,个人的理念和追求,还有社会的现实。 我们会经历各种各样的状况和选择,一念之差天差地别,所以社会上无奇不有,光怪陆离。最重要的是你的本心,保持善念,心存感恩,不卑不亢,不畏惧艰难险阻的挑战。如果自身变得强大,生活会越来越顺,你前期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意义。不要轻易放弃梦想,能够坚持自我的人,心灵会得到升华,看透生活的本质,得大自在。书里面的人物和思想都寄托着个人的信念和意境,朋友用心感受一下。谢谢朋友们的支持和关注,期待后面的爆发,会越来越燃,越来越精彩。 每天上午八点开始,准时大爆发,我们不见不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一个人的夜,很美。点点忧伤,思绪中有你。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心中飘零着愁绪,片片零落,不知何时才能遇见你。欣儿,你现在可还安好。如果有一天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不知那时你还会如我一样的想你。 望着窗外大雨磅礴,气色虚弱的谭碧源想起往事种种,温暖而又宁静,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抹悠然的微笑如幸福的花儿一样在脸庞绽放。 镇江府谭家公子谭碧源数日来大病初愈,经过多日的修养慢慢恢复了精神。原本他是想找秦月儿打探消息,商量对策。只是奈何家里人极力反对,拗不过父母,只能收了心思,先去师傅那里去帮忙。 这几天在永安堂座诊,顺便打探一下俞家的小道消息。这不问不知道,这几天镇江府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南北两大世家进驻镇江,结阵对峙。都是为了秦月儿而来。 而秦月儿下落不明,暗流涌动,闹得人心惶惶满城风雨。最近世道不是很太平,许多人还是少出门为妙避祸消灾。 他师傅叶神医心思通透,如何不清楚他的心事,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感情的事复杂多变实在爱莫能助,所以对他的举动权作不知,视若未见。 这一日他二人正在店里忙活。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约莫三十来岁,却有着一股凶悍的罡气,虽然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却叫人不太敢接近。旁边的人赶紧给他们让开了路。只听见他们说道“请问谭公子在吗?” 这两人带着浓浓的外地口音,再看他们凶悍的长相,倒是没有人敢上前接这茬。只是旁人不自觉地看向柜台前忙碌的谭碧源,寻思他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伙。这下可好,也不用别人指引,这二人直接找到了正主。 “你就是谭碧源谭公子吧?”为首一人马脸汉子笑着说道。 谭碧源一看这架势,头皮有些发怵,低声问道:“没错,正是在下。不知两位兄台有何贵干?” 为首这马脸汉子身材高大,一脸浓密的胡须,腰粗臂圆,双目散发着摄人的精光。他中气十足地说道:“你是大夫吧。我兄弟最近得了风湿,瘫痪在病床上已经好几天了,十分痛苦。你说前两天还好好的,这突然就病了,,,麻烦谭公子陪我们走一趟,看好我兄弟的病,我们必有重谢,钱是一分都不会少。如何?” 谭碧源见二人来者不善,又是外地人心中打鼓。这两条大汉来历不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要是去了,凶多吉少,少不了一番折腾。 便可客客气气的说道:“俗话说得好,医者父母心。行医者济世为怀,救死扶伤,在所不惜。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本事看看寻常伤风感冒倒是问题不大。但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在下实在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谭公子,你多虑了。”那马脸汉子一摆手,客气说道:“如果真的万一治不好我兄弟的病,我们也绝对不会为难谭公子。要怪只怪我家兄弟命不好,怎么偏生得了这样的病?” 这时,叶神医听得真切,出面插言道:“这位兄弟,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你兄弟的病情吗。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这马脸汉子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又是何人?” 谭碧源连忙说道:“他就是我的师傅叶神医,这里的人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号。你们没听说过吗,他老人家的医术可比我强多了,你们算是找对人了。你们是外地人吧?” 马汉汉子和身后的矮脚大汉一对眼神,又回过头说道:“没错,我们兄弟初到宝地,干些跑腿的买卖。只是流年不利,钱还没赚到,身体反而病到了。看着我兄弟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于心何忍,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叶神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出言道:“我这徒弟学艺不精,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要不就由我这个师傅陪你们走一趟如何?二位还请放心,叶某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病没见过。风湿嘛,我自信还有几分把握。” “这,,,”马脸汉子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叶神医医术了得,于情于理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了。只是这事有些棘手,他为难的看向身边的同伴。 后者皱着眉头,摸了一把下巴,这才说道:“原本我们听人说谭公子医术了得,特地来请他的。既然你是他的师傅,想必医术更加高明,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你们就一起走一趟吧,有备无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叶神医闻言顿觉不妥,笑言道:“呵呵,二位有所不知,你兄弟的病有我一人足矣,何需我这不成器的小徒费心呢。二位若是赶时间的话,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我说老先生你的废话可真多啊。”马脸汉子目露凶光,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谭碧源的腰间,威胁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我们没打算麻烦你的,既然你这么不知趣,那就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 叶神医目光一凛,看着对方匕首寒光闪闪,无奈只有一阵苦笑。只有赶紧收拾药箱,配合他们行事,他问道:“这么说,你兄弟的病也是假的。那我还准备什么?” 马脸汉子冷冷一笑,说道:“他确实得了重病,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们找你们看病倒是真的。” “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带上他?”叶神医一指谭碧源。 马脸汉子一声冷哼,懒得理会受惊的病人,抓了人质在手,便是一句:“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然后谭碧源和叶平和师徒二人被早就候在外头的马车接出城外。一路颠簸,过了个把时辰,等他们下了车,发现身处一处院落里面。 那马脸汉子也不废话,架着他们朝院落走去。经过一列厢房二人拿着医药箱却看见许多绑着纱布的伤残人士躺在病床上,不住呻吟。 这马脸汉子确实没说假话,他们兄弟确实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就是人数未免多了点。二三十号人也有的。这一时半会怕也难以痊愈,看样子他们有一阵子要忙了。 这些伤者见大夫进来了,不由纷纷热情地招呼了起来。叶平和仁者厚道,耐心仔细地察看病情,还好医药箱随身携带,倒也方便,一时之间忙得晕头转向。 叶平和一看这些都是些刀伤,关心道:“你们这伤口都很深啊,到底得罪了什么仇家,下手这么重。” 那人看了一眼马脸汉子,见其摇头,便不明言,哼哈两句敷衍了事,再问其他人也都是要死要活,痛不欲生,就是不肯坦然相告。结合眼前的情况,他已经猜到这些人一定是江南品逸宗的人马。 马脸汉子也恼了,在他身后警告道:“叶大夫,安安心心看你的病,别瞎鸡巴操心,少不了你一分钱。记住只看病不说话,如果打听到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我不介意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说话时他手里的匕首在他面前做了割舌头的动作,吓得二人再不敢乱说话。 这时他后面走过来应该威严的中年汉子,踱着方步,沉稳有力,虎背熊腰,好生威猛。他留着八字胡,目露精光,看了谭碧源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小兄弟,我们这些兄弟都是些粗人,说话不中听,没吓到你吧。他们就喜欢开些小玩笑,并无恶意,让你们受惊了。” 他们身边的人纷纷向其致意道“大哥,大哥。” “没有没有,我们没事。”谭碧源没想到对方是带头大哥,自己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去招惹这些好汉。 “没事就好。”这威猛汉子哪里看不出他们的紧张,淡淡地说道:“你好,我叫赵午阳。你可以叫我一声赵哥,今天找你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当面问问你。你可是谭碧源谭公子?” 谭碧源闻言一愣,坦然道:“没错,正是在下。” 赵午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紧张,找你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一下秦月儿的情况。不要急,我们出去走走慢慢聊。” 谭碧源哪里知道秦月儿的底细,来头不小。那个动作干脆利落一脸骄傲的女孩竟然如此出众,招惹来这么多人的觊觎。心里不免嘀咕道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没搞清楚之前,出卖朋友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懵懂的样子说道:“秦月儿是谁啊?我好像没听说过啊。” “呵呵。”赵午阳看着天真无邪的表情哑然失笑道:“别人跟我说谭公子淳朴善良,为人实在,没想到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别装蒜了,既然我们找到了你,肯定是把事情弄清楚了。” 谭碧源额头一滴冷汗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打死不认账道:“那你们也有可能会搞错啊,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秦月儿。” 赵午阳见他说得认真,也不恼,淡淡笑道:“不要急,你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他走到一张石桌前,安然端坐,右手在桌上轻轻一印,等他手抬起来的时候,石桌上赫然多了一个鲜明的巴掌印。这一手举重若轻,杀伤力不言而喻,若是在人的身上来这么一下下,就是铁打的身子怕也给废了。 谭碧源看得瞠目结舌,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一身冷汗淋湿了衣裳,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赵午阳抬了抬手,挥了挥衣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微笑不改道:“怎么你想起来了吗?我给你一点提示吧,你一定认识一个叫秦冲的吧,他就是秦月儿女扮男装的。有印象吧,我想知道她的一切情况,你好好想想。” 谭碧源紧张地看着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找她?” 赵午阳眼中精光闪动,双指在八字胡上来回摩挲,说道:“你挺关心她的。看来传闻不假你们关系非同一般啊。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是江南品逸宗的人,对秦月儿并无恶意。只是最近她会有些麻烦,我们想请她去江南做客避避风头。” “江南品逸宗?”谭碧源震惊地问道:“你们的宗主是江浩南?” “没错,谭公子知道就好。”赵午阳点点头,他没想到这里的人都知道宗主的大名。突然来了兴致,想和这清秀少年多聊两句。也许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一样的年轻,稚嫩以及纯正。年轻就是好啊。 他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温和说道:“你认识秦月儿,知道她的来历吗?当然,你应该不知道,秦月儿不告诉你也是保护你。既然你是她的朋友,我就和你聊聊她的故事吧。 她是西秦望川城城主秦霸西的千金大小姐,手持洗月刀,胯下汗血宝马,一身武艺高强,手里可是沾过不少人的鲜血。没错,我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朝夕相对的秦冲。为了剿匪她在沙漠中三进三出,浴血厮杀,愣是让她将那帮土匪给剿灭了。然道你不奇怪一个女人来历不明武艺又如此高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呢?” “这不是真的吧”谭碧源目瞪口呆,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多的信息,无法相信平日里的她春风拂面,为人端正,居然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女魔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得到了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镇江吗?你猜一下,其实她是为了逃婚才流落到这里的。她的未婚夫就是北洪达名堂的少公子洪惊涛。” “什么?她都有未婚夫了?”谭碧源已经无力吐槽道。 “怎么?你对她有什么想法?”赵午阳看着他笑了,戏言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千万别误会啊。我就是有点奇怪,她也不大啊,怎么都有未婚夫了?”谭碧源赶紧失口否认。只是人的好奇心一起,八卦之心不由被点燃,想问个清楚明白。 赵午阳好心提醒道:“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奉劝你不要对秦月儿有什么想法。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你知道我家宗主的名字,那你也应该知道北帅洪北飞的名头吧?” 谭碧源当即点点头。那可是北帅洪北飞啊,这些大人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哪一个不是名动江湖威震天下的英雄豪杰。没想到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他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这太不真实了,反而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赵午阳让人备了茶水,招呼他坐下,一人一杯茶,安心品尝。茶中自有真义,先苦后甜恰如人生。品味人生真谛,让这时光来得更悠长些,看透世间炎凉悲喜不失为一种心境的历练。但凡人活着在世间走一遭皆不易,多经历一些坎坷多少都会有些收获。 赵午阳端着茶吹散着蒸腾的热气,待茶水温和了些,慢慢地品尝。 又想起一些事情,接着说道:“秦月儿的未婚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嚣张跋扈。作为北帅之子一向趾高气扬,恣意妄为。当年有人因为一句话就死于非命,可见其心性残忍狭隘。也不失为一个人渣,你真应该庆幸先找到你的人是我们而不是他。只怕一言不合,你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着喝喝茶聊聊天了。” “一n_n一谢谢,谢谢。”谭碧源听完这番话,竟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没什么。”赵午阳倒是见怪不怪了,像兵戎相见的大场面早就经历得太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对付他这种小年轻那不是手到擒来。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所在:“现在四大家族的人马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镇江。达名堂的公子洪惊涛是绝对不可能让秦月儿在这里逍遥快活的,所以她的处境非常危险。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应该施与援手。” 谭碧源思量一会,说道:“我该怎么做?” “找到秦月儿,告诉她江南品逸宗将全力保证她的安全。”赵午阳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他,郑重说道:“这是我们品逸宗的信物,她看到就明白了。如果她问起你就报我的名字,混江龙赵午阳。我知道你也不希望她会出事,所以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她。” 谭碧源接过令牌,他知道干系重大,还是有点不放心:“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我人微言轻,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那可未必。你们既然是朋友,说明她对你还是比较信任的。如果实在不行,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赵午阳说到这里也只有一声长叹。 谭碧源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问道:“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既然洪惊涛是她的未婚夫,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赵午阳看了他一眼,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逃婚吗?” 谭碧源当即回答道:“当然不会啦!” “那不就结了吗?如果秦月儿真心喜欢洪惊涛,又怎么会逃婚,那我们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可是她既然选择逃婚,那说明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你是她的朋友,然道就希望她嫁给一个人渣吗?”赵午阳当然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出现,就好比一颗水灵白嫩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样太糟心了,拜托我们很有公德心的。 谭碧源一声苦笑,叹气道:“就算洪惊涛是个人渣,秦月儿嫁不嫁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们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 “听你这意思,你好像不太乐意啊。”赵午阳很是痛心疾首,准备给这个小年轻好好说道说道:“本来这事我们也不想管。只是这秦月儿的身份实在特殊。她一个女人说不定会改变武林四大家族的命运。如果她真的嫁到达名堂,对我们品逸宗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她真的嫁给一个绝世好男人,我们估计也不抱什么希望。只能说,这个洪惊涛太渣太垃圾了,整天飞扬跋扈,调戏良家妇女。偏偏还有个非常牛逼的爹仗势欺人,无恶不作。你说你是个女的,你愿意嫁给这种人吗?” “世上真的有这种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吗?秦小姐如果真的嫁给他这种人那实在太可怕了。”谭碧源一想到将来秦月儿以泪洗面独守空房寂寞如雪的情景,心里就浑身不是滋味。 赵午阳再接再厉说道:“我知道一时难以相信,如果有一天你遇到洪惊涛,知道了他的为人,就一定会明白我们用心良苦。到时候,你一定要做你该做的事情,绝对不要让这种人得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没几日,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一行人沿江顺流直下如愿抵达镇江府。他们和公孙奕,熊傲坤先头部队在王家会合,自然少不了一番推杯换盏的盛宴。 席间,洪惊涛获悉秦月儿流连镇江是有原因的。据说她在这里结交了一位金兰姐妹,俞欣儿。因缘际会出手救下了险些被淫贼掳走的俞欣儿,最近一直住在她家里。而为了抓住淫贼一枝花,已经在这里逗留多日,浑然不顾外面江湖风云变幻,差点没被她闹翻了天。 洪惊涛无意中得知这俞欣儿可是镇江府十里八乡一等一的大美女,不免心生期艾,乘兴而至这美名远播的俞府,一睹这美人的真容。这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微妙,一听说有美女,就想瞧瞧这美女究竟有多美会有这般出名。 他的这番兴趣旁人闻之色舞,如何不投其所好,立刻去叫王铁军着手安排相关事宜。话说去年金陵秦淮河一代艳姬惊鸿仙子燕庭芳被少公子带回济南达名堂,见者无不惊为天人,人流如堵,就连北帅洪北飞都为之惊动,赞道生者最美,一时引为美谈。 再说王铁军听到上头的命令,一时心思复杂,这人美得出了名,那真是不堪骚扰。却不敢有什么意见,立刻着手安排拜访,让俞宁威务必在场接风洗尘。 洪惊涛说到底是北帅之子,比较注意影响,没让太多人随行,他也想看看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会让秦月儿逗留这么久。当然在外人面前,他做为秦冲壮士的好朋友,不免多些关心问候。现在好友下落不明,他非常担心着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走的时候有留口信吗,她在这里呆了多久诸多问题。 俞宁威有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便让人把爱女俞欣儿唤出回话。只是传话的下人去了又回来了,跟他说她最近老闷在家里心神不宁,都快呆出病了,哪有什么心情见什么客人。俞宁威见这些人个个气度不凡,衣着华丽,来头不小,就连亲家都恭恭敬敬卑躬屈膝,哪里敢轻易怠慢。只是有外人在场,不便明言,便亲自到姑娘闺房走一趟。 他这一走,反而吊足了洪惊涛的胃口,想当初见霸王花秦月儿的情形也是如此。这女人怎么这么麻烦,欲说还羞,犹抱琵琶半遮面,这人还没见着,就把人的魂勾得半死。他心想待会这俞欣儿若是一点都不美,那就掉头就走,浪费本少爷那么多时间,谁他妈没事干闲得蛋疼来操心你家闺女心情好不好。 “公子稍安勿燥,这女人有如娇滴滴的鲜花,我见犹怜。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多待上片刻又有何妨?”公孙奕是见过俞欣儿真容的人,瞧见少公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笑了笑,还是善意地提醒道。 “公孙大人好雅兴啊。要我说这女人嘛,没追到之前那是一个冰清玉洁,清纯动人。可一旦你搞定她了,那你的好日子就来了。那真是逆来顺受,舔得你不要不要的。就像脸上的鼻涕那是甩又甩不掉,又粘人得要死。你说奇怪不奇怪,明明就是一个人,变化怎么那么大呢?” 洪惊涛语出惊人,不过话糙理不糙,说得在场的男人心领神会,哄然大笑。 一时间气氛浓烈了几分,说笑声不绝于耳。洪惊涛一想到这美女,不由猎艳心起,追问道:“你们都见过这个俞欣儿没有?说来听听,她到底有多美?” 这话问得绝了,这女人有多漂亮该怎么形容呢。这一帮糙老爷们,人虽然见过,却又不是什么丹青圣手,如何形容出这俞欣儿的美之一二。 公孙奕是读书人,还是形容了几分颜色,微笑言道:“肌肤胜雪,有如凝脂。眼睛纯净似水,温柔动人。气质清新脱俗,有如冰雪。身段婀娜多姿,有如杨柳。”这话说得文雅,见过的人都无不拍手称然。事实也是如此,俞家有女初长成,他家门前的阑槛都被人都踩烂了,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别人的话也说的好,条件随便你提,多少聘礼也在所不惜,人家就是看中你家姑娘这个人。 提到这里,作为未来准公公的王铁军与有荣焉,腰都挺直了几分。知情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了。王铁军故作从容淡定地微微一笑,内心早就笑开了花,还是我们大洪的眼光好啊,先下手为强,占了这一亩三分地再说,别人只有眼馋的份。 当然做人还是要低调点,他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不值一提。不过关键的是这姑娘她人好,顾家又本分。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失踪那晚,俞家出了乱子。这俞宁威也是关心则乱,误以为她姑娘被我们当地的一个外生拐跑了,跑到别人家里又吵又闹,不肯罢休。结果秦小姐把她给救回来了,这才知道闹了天大的笑话。别人如何肯善罢甘休,都准备一把火把他家点了。还是这姑娘挺身而出,愿意一人承担所有过错。我们这些男人都很佩服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比她老子都有骨气。这么好的姑娘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洪惊涛听到这话不由变了颜色,多了几分凉意又问道:“你是说这个姑娘跟别人有私情?” 王铁军如何能承认这么晦气的事情,连连摆手,急声分辨道:“哪有此事,不过是一些登徒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洪公子可别往心里去。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那惦记的人实在太多了,难免会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事非。” 他这话说出口,十个就有九个感到心虚。洪惊涛感觉他就像在说自己一样,脸上多了几分恼意,心里痛骂这个混蛋说的什么屁话,把我们都说成什么人了。一巴掌拍死所有人,全都成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登徒浪子,尽想着窃玉偷香男盗女娼的好事。这巴掌拍的一个响啊,你给老子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王铁军看到众人讪讪的眼神,再一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心想这下坏了,顿时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我说的不是你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啊。” “你不说话别人不会把你当哑巴。会不会聊天啊,不会的话就给我把嘴闭上。”洪惊涛气得火大,怒声大喝。 王铁军听到这话,人都焉了,恨不得拿个封条把自己的嘴巴封上,今天看这事闹的,太糟心了。 公孙奕也很恼火,白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笑着对少公子说道:“这人都来了,美女的面还是要见上一见的。问清楚秦月儿的情况,再走也不迟。是吧,公子。” 洪惊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面色一缓,言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秦月儿实在太可恶了,一天到晚都在跑跑跑,不抓到她我如何回去跟我爹交代。既然俞欣儿是她的好姐妹,那就从她这一点开始下手。你给我们催一下,这俞欣儿到底来不来啊,我们都等了这么久,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 话音刚落,那个下人刚跑出两步,就听见俞老爷那公鸡般的大嗓音“对不起诸位,让你们久等了!”俞宁威那魁梧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不过,众人的目光都不在他的身上,竟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他的身后。 当那个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洪惊涛不由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心气都高了几分,隐隐有几分兴奋,激动和倾慕。 花静静地绽放,你的美在为谁悄然盛开? 乌黑亮丽的秀发柔顺地放在肩头,清澈明亮的眼眸蕴含着无限的柔情,唇红齿白间荡漾着明媚动人的微笑,肌肤胜雪清纯动人的少女俞欣儿就这样恬然地站在庭院之中,静静地凝望着庭前花开花落,那时间弱柳扶风,人比花娇,却是这一抹春光里最迷人的风景。 这一幕只瞧得洪惊涛如痴如醉,深深地印记在我的心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叫我如何如何能够忘记你绝美的容颜?只愿我此生来抚慰你的妩媚和微笑。在她的身上可以看得见的羞涩,温柔,恬静,淡雅。 青瓦白墙之下美丽的桃花开得烂漫,绯红粉黛,影影淖淖,微风吹来阵阵芬芳。这时天空中飞来三两只莺莺燕燕,划过一道道曼妙的弧线,甚是可人。 俞欣儿今天焕然一新,对着面前的镜子一再端详,眉眼的妆容是否掉了颜色。许是这春光的缘故,她今天的心情是极好的,因为今天她终于可以出门透透气踏踏青了。这就是昨天她为什么会答应见洪惊涛争取来的条件。对于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如何不倍感珍惜,待会她想去永安堂看能不能见到谭碧源。 梳洗打扮之后终于可以出门了,俞欣儿和丫鬟小红两个女孩子欢呼雀跃,正商量着买点什么给谭碧源一个惊喜。 突然他们眼前一黑,被一道人影给拦了下来。两人没给吓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是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还能有谁? 洪惊涛一脸春风得意,风度翩翩公子,一身素静淡雅的白衣,手持桃花扇,行礼道:“俞小姐,今日可好?我们又见面了,可还记得我是谁吗?” 俞欣儿见他仪表堂堂,举止得体,气度不凡,又是自家的贵客,含笑答道:“洪公子,你好。今天来能碰到你真的很巧啊。” 洪惊涛他静静地凝视着俞欣儿,青春洋溢的脸庞无不昭示着少女多情的活力,有如含苞待放的鲜花,在爱情的滋润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清澈明亮的眼眸犹如一泓清泉深不见底,清幽动人。听着她银铃般地问候,有如天籁,竟有几分出神。他一时失态,急忙说道:“俞小姐,你真的很美。我洪惊涛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俞欣儿方才见到他那副神色,与常人无异。虽不说什么,却依然无感。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轻不可闻地点了一下头,拉了一下小红,便不想多加理会。 洪惊涛对她的羞涩权作未见,兴趣愈发浓烈,于怀中取出一块精美的玉佩,笑声说道:“昨天走的急,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俞小姐笑纳。”这可是史上有名的蓝田玉,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再点缀着精美的挂饰,很符合女孩子的饰物。他对送的礼物还真的有心了。 “这太贵重了。”俞欣儿还有几分眼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却丝毫不动心。再说她和这个洪公子不过是点头之交,这才见第二次面,无功不受禄,还是少纠缠为妙。 洪惊涛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微笑道:“人生际遇若天上白云,缘起缘灭,命中注定。我与俞小姐萍水相逢,这是一种缘分,别人就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这玉虽然最珍贵,如果不能配带在俞小姐的身上,那才是真正的明珠暗投,暴敛天物啊。” 俞欣儿决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改变心意,她正色道:“洪公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东西我不能要,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的话,一定不会让我为难的。” 洪惊涛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还是冒失了一点,以为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他哪里肯这般轻易地放她离开,一脸殷勤地笑道:“这里我人生地不熟,要不俞小姐你带我到处逛逛,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青山如黛,杏花烟雨江南。烟雨如潮,远方的山水融入到细雨蒙蒙之中,天地充满了湿润的空气。微风拂面,杏花满地,人走在你绵延的小路上,总会带给人别样的感触。 满怀心事的谭碧源回来时特意去了一趟梅子湖畔,熟悉的天空中偶有飞鸟掠过,碧水荡漾,心思如潮,不时地拍打着他的脑海。 只因现在他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一个他最深爱的女人,俞欣儿。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光正因有了她才格外的温馨浪漫,欢声笑语。没有她的陪伴,天空仿佛都失去了颜色,身边美好的事物都失去了活力。此刻的他在这逗留许久,是多么地希翼着心爱的姑娘能从天而降。 若是能见上她一面那该有多好,好想看看她,听她说说话,心里的孤单寂寞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春风十里都不及你的美,没见过你的人他不会明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醉了,只想让这时日这烟雨来得更悠长些。 这时,梅子湖畔杨柳岸晓走来两个正值妙龄的少女和一位年少多金的公子。这公子看着就十分面熟,正是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 这一路上他可是没少献殷勤,人又幽默风趣,花些小钱买点可爱的小饰物就把小姑娘小红给搞定了,这不是怡情山水窃玉偷香的大好时光吗?这身边的丫鬟都搞定了,那么小姐偷着的日子还会远吗? “碧源!”俞欣儿余光正好瞄到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是也恰好在这里散心的谭碧源,多日不见,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平复。一双妙目牢牢地被吸引在了这清俊少年的身上,看到他就有种暖暖的感觉,怦然心动。 谭碧源也正想着她,心有灵犀,只听见这一声呼唤,蓦然回首。却分明瞧见心上人就这样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如梦幻,他连忙眨了几下眼睛,才发现她真的是俞欣儿。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欣喜异常地一路小跑着过来叙述衷肠。 两人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眼里的柔情蜜意就是个人怕也化了。也不理会身边多余的人,就在这梅子湖畔边走边聊,聊身边的花花草草,猫猫狗狗,浑然忘了身边的世界。 洪惊涛一没留神,就看见俞欣儿被一个年轻人拉到一边说话去了,再一看,两个人的手都牵到一块去了,心里吃味不已。感情自己瞎忙活半天,人家女孩子心不在焉爱搭不理的模样还以为这女孩矜持清纯得很,搞了半天是名花有主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王铁军说的情郎谭碧源啊。当着我的面,泡走我的妞,还跟我玩深情似水,打情骂俏。你大爷的,老子正愁抓不到秦月儿呢。 脑子里念头这么一转,一双直溜溜的眼珠不怀好意地看着谭碧源,就像黄鼠狼惦记着鸡窝里的鸡一样一样的。 洪惊涛明知故问道:“小红美女,他是谁啊?看起来跟俞小姐很熟啊!” “他叫谭碧源,小姐的发小,家里开药店的。”小红一脸艳羡地看着凉亭边那对壁人,心不在焉地回道。 “他就是谭碧源啊!”听到这肯定的答案,洪惊涛的脸上泛起一丝丝冷冷的笑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和想法。想到此节,他便走了过去打招呼:“你好,我叫洪惊涛,很高兴认识你。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这位小兄弟。” “洪惊涛!你就是洪惊涛?!”谭碧源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如此年轻的公子,一身华丽,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冤家还缠上了俞欣儿,一想到赵午阳对其人渣风流好色的评价,心里不由惴惴不安起来。 洪惊涛诧异道:“怎么你认识我?”他吃惊地又看了谭碧源几眼,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才对。镇江自己压根就没有什么熟人啊。 “不认识!”谭碧源赶紧失口否认,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还是解释道:“我也是才听别人说过你,你是达名堂少公子,你爹是北帅洪北飞。” “哦!那你朋友是怎么评价我的?”洪惊涛没想到自己这么出名,心竟然有些飘飘然起来,对别人的话也很感兴趣。 谭碧源这时想起赵午阳言犹在耳“这洪惊涛实在太渣太垃圾了,整天游手好闲,调戏良家妇女,偏偏还有个很牛逼的爹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一想到这里,额头的冷汗就是一头瀑布,好不坑爹,当着别人的面指着和尚骂秃驴,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终于头一回违心地吹回牛逼:“别人说你洪公子乃人中龙凤,天生贵胄,英明神武,一身本领武艺高强,人称少帅,江湖中人谁见了不是伸起大拇指夸得顶呱呱。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是个男人谁不羡慕嫉妒洪公子你啊?” “瞧你这话说的,说什么实在话,叫别人以为我在吹牛逼。不过我爱听,还有没有?”洪惊涛就喜欢听别人的奉承话,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心想就看在你在美女面前美言的份上,待会我让人揍你会让他下手轻一点。 谭碧源一听这话想哭的心都有了,头一回觉得夸人都是一个技术活,特别是违心的话那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不过别人望眼欲穿,还在这里等着呢,这牛皮总要给人圆上吧。 他接着说道:“洪公子见笑了,我的记性不太好,记得不多。洪公子天赋异凛,权势滔天,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江湖中人都翘首以待,到时候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啊。” “怎么会呢?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吗?”洪惊涛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假,他又问道:“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这就是偶像遇到了粉丝不见一面去好好秀一把那不是白瞎了自己那么红了吗。 谭碧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露出马脚,吓了一跳,他再傻也不可能卖友求荣,呵呵一笑:“洪公子,说笑了。你这么出名,少帅的名头早就传遍了江湖。想不认识你都难啊!” “哦,是吗?”洪惊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谭碧源赶紧岔开话题,自我介绍道:“你好,洪公子。我叫谭碧源,很高兴认识你。” 洪惊涛一脸笑意地指着他,问道:“你好你好,你是俞欣儿的——” 谭碧源深情地看了俞欣儿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柔情蜜意。他淡淡地说道:“青梅竹马。” “好一对狗男女!”洪惊涛心中痛骂,此时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那个人。被人无视这种滋味太过酸爽,看着谭碧源的目光幽幽,不由多了几分醋意。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回头看了孙极一眼,目光一寒,又扫了谭碧源一眼。 孙极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心想这谭碧源活该倒大霉,不知道怀璧自罪的道理吗,我家少公子是什么人,就是喜欢搞你的老婆你也得给我乖乖滴受着,你还那么不开眼地在他面前打情骂俏。而他身边的三个年轻人还不知道这洪惊涛别有企图,包藏祸心。 谭碧源也确实很久没见到心上人了,喜形于色地牵着她的小手沿着湖边一路走,只想牵手到白头。俞欣儿忽然省起身后还有好几个人跟着,内心不免羞涩不安,想收回自己的手。只是他抓得实在太紧,满面春风的模样,心头一暖也由他去了。 “你好像瘦了一点,欣儿。”谭碧源关注着姣好的容貌,和自己印象中的人有一点变化。俞欣儿摸着自己的脸颊,心念道好像真的瘦了一点,娇声问道:“有吗?那是瘦了好看还是胖了好看点。” “呵呵,你觉得呢?”谭碧源一脸深情地看着她,调笑道。其实在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俞欣儿纠结了皱着眉头,却看着他的神情,一时摸不着他的心思,佯装生气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不好看了?” “怎么会呢?你还不懂嘛,瘦就瘦了呗,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谭碧源嘴唇一动,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眸,再一想到这美丽的女孩对自己心有所属情有独钟,只觉得意气风发,心神激荡,好想对她深情一吻,一解相思之情肠。 俞欣儿也有几分痴了,心意一动,脸都羞红了,哪里能容他这般胡思乱想,娇笑着跑开了。谭碧源心随意动那还不是奋起直追,就像两个小孩子如儿时模样嬉戏打闹,直叫那天地颠倒沉醉,忘乎所以。 洪惊涛看着在林间忘情嬉戏的男女,气不打一处出,再也不想看这大煞风景的一幕。临走之前又凌厉地横了谭碧源一眼,默默地看着孙极不说话,便扬长而去。 孙极点点头,回头看了那对情侣一眼,内心深表同情。但是对于他们实在爱莫能助,就算他不去,少公子身边多的是人抢着办这事。 做人有时候不问是非,但是一定要为人本分遵守规矩。上头没有人罩着,出来混江湖永远别想有出头之日,一个人只有双手双脚,如果失去了权势和武力,那他的下场就会像手拿两把西瓜刀喋血街头的阿飞如野草般自生自灭。上头有了法旨,他孙极并不介意做回恶人棒打鸳鸯。 他叫了耿忠他们几个人去埋伏,这种小事还不需要他出面。 谭碧源见那洪公子终于走了,四下无人,正色对俞欣儿说道:“欣儿,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招惹那个洪公子。前两天我才听说那家伙就是个无耻好色之徒,仗着有个牛逼的爹就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而且他可是济南达名堂的公子,身份尊贵,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根本得罪不起。” “我和他才见两次面,应该没有什么。”俞欣儿瞥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心想刚才谭碧源看到那洪公子对自己纠缠的一幕有些介意,要不然也不会对才见过一面的人如此上眼药。妩媚一笑,问道:“怎么,吃醋了?” “这哪跟哪啊?”谭碧源赶紧矢口否认,又不能将赵午阳的原话全部都说出来,只能好言相劝道:“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千万要当心。既然我们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来往的好。这洪公子看着确实风流倜傥,出身名门,年少多金,挺招人的。可是他就像一阵风,吹过之后明天就不知道会到哪儿去了?” “你要好的朋友,我认识吗?男的,女的?”俞欣儿一双妙目笑盈盈地看着谭碧源,很会撩拨人,轻声笑道。 “当然是男的啦。”谭碧源听到这话真是啼笑皆非,女人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自己明明很正经地谈事情,可是她关心的却是他的朋友是男是女。 俞欣儿见他的神色轻松了几分,好声宽慰道:“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这洪公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我一个弱小女子怎么敢去招惹这样的人。以后我再不出门了,就碰不到他了。” 谭碧远讪讪地说道:“这个,倒也不用这么认真。门还是要出的,不见那个洪公子就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那一天傍晚谭碧源兴致勃勃地自梅子湖畔玩耍回来,独自一个人走在学府路上,不料半路上被人拦截了下来。确是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一脸狠辣的神色。其中一个矮壮的汉子盯着他说道:“谭公子,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谭碧源一笑,拔腿就跑。就被人抓住了衣裳,将他脖子用力一架,便将他整个人一把扯了回来,下了狠手,揍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洪惊涛在家里端坐在太师椅上,安心地聆听着孙极的汇报,很满意地拍着他的肩头,轻声笑道:“不错不错,还是孙护卫最懂我的心啊。很好,帮我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臭小子,本公子看上的女人也是他可以染指的?活得不耐烦了吧。手脚干净点,不要弄死了,我还要拿他去抓秦月儿呢。这该死的秦月儿,也不知道躲到那个角落去了。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我会让你爽得生不如死。你先下去吧!” 此时在王家大院内,王家父子一起坐在靠椅上喝茶聊天。王铁军毕竟是地头蛇,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没想到洪惊涛居然看上了俞欣儿惊为天人纠缠不放。这个事情办的真他妈够操蛋的,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秦月儿还没有抓到,却招惹来洪惊涛这个祸害。 今天他很是随和,见气氛差不多了,便对宝贝儿子说道:“大洪,我看这几天洪公子老是往俞府跑,他该不会看上俞欣儿了吧。”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紧紧地注视着儿子的神色变化。 王大洪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越想越不是滋味。他又不是傻子,心里非常清楚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别看他们在自己家里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那翻起脸来那真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权势涛天,杀人如杀鸡屠狗,得罪他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看谭碧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被惦记上想跑都跑不掉。 可是他又非常不甘心,这俞欣儿可是哥先看上的,这媒都定好日子了。哥们,咱能厚道点嘛,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就是想插个队你也要先打个招呼吧。想想当初自己虚头巴脑地一门心思巴结这洪公子,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早知道会有这事当初真不应该那么积极地带他去什么俞家,王大洪真有种气得跳脚骂娘的冲动了。 “爹,你不是吧?”王大洪浮想联翩,睁着那对绿豆大的眼睛,急声道:“我听说这个洪公子是出了名的风流好色,被他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逃出他的手掌心。他万一真的看上了俞欣儿,那还有老子什么事啊!爹,你快给儿子想个好办法。” 王铁军叹了一口气,捏着下巴的胡子,一时拿不定主意,干笑了一声,揣摩着儿子的心思,好言劝道:“要不我们再找一个?这俞欣儿我看了就是个红颜祸水,谁遇见谁倒霉。你看那个谭碧源已经叫人抓起来了,打了个半死不活。还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洪公子才会放过他啊?”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也是反复敲打自己的儿子。这女人也不是那么好追的,没看清形势,这人说没了就没了。 王大洪被他这话吓住了,这洪惊涛下手如此狠辣,这可如何是好,一时冥思苦想。 平日里难得动回歪脑筋,还别说,还真琢磨出味道来:“爹,你一定是故意的吧?没看到你儿子心情火烧火燎的嘛,还来调戏你儿子?还有老子早就看上俞欣儿了,他洪惊涛是什么东西,声都不作,凭什么我看上的女人就要让给他?有没有搞错,是老子先来的好嘛。” 王铁军眨了眨那对小眼睛,一时傻了眼,没想到自己儿子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他不由紧张地环视了左右,见确实没什么闲人,方自松了一口气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要明白这洪公子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你也看到谭碧源的下场了,要弄死我们就是动动一根手指头的事情。儿子,不是爹说你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可不是你犯糊涂的时候啊。爹活了这么多年好歹见过一些世面,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可千万记住了,有些人咱这辈子都得罪不起啊!” “那就这么算了。”王大洪当即站了起来,热血涌上脑门,如何肯死心:“那就乖乖地让他骑在老子的头上拉屎拉尿,抢我的老婆没事给我戴朵绿帽子玩?” 本来他就长得不好看,这一生气连他爹都觉得凶神恶煞的。这他妈还是我儿子嘛,我怎么都快不认识了。 王铁军还是提醒道:“俞欣儿她还不是你老婆。” “爹!我不管!”王大洪急了,哀声求道:“我就要娶俞欣儿做老婆。你以前还跟我说这俞欣儿可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美女,屁股大脸又俏,将来一准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才几天功夫,你怎么就变卦了呢?” “我说过吗?”王铁军眨巴了一下小眼睛,装傻充愣道:“儿子你记错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不经大脑的话啊!”是的,他可以很肯定说这个话的人一定是他那慈母多败儿的夫人。 王大洪没想到他爹居然翻脸不认帐,说起假话来跟喝水吃饭一样稀拉平常,脸都不红一下,佩服佩服真不愧是我爹。一时气结道:“爹,你——” “耶!”王铁军立马答应道:“什么事?” 王大洪气得哭笑不得,大声说道:“我不管,我就要娶俞欣儿做老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嘛,无论如何你必须给我想个好办法。” “办法,办法?有什么办法你自己不会想啊。”王铁军翻了个白眼,无力吐槽道。家里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真是操碎了心,眼前这关实在无法,开始耍赖。 就在这时,洪惊涛推门而入,看着王家父子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很是不对,心想来得真不是时候,说道:“你们在吵架啊?要不我等会再过来。” 王铁军父子正为了他吵得不可开交,这洪惊涛就送上门了,他不会有什么顺风耳吧。不过他们还真有什么想法不成。王铁军慌声答道:“没有没有,让洪公子见笑了。”刚才那些话不会叫他听到了吧,一时有些阴晴不定。 “没有那就最好了。”洪惊涛话锋一转,说道:“我这里正好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王铁军不敢有丝毫怠慢:“什么事情还需要公子亲自跑一趟,说一声不就行了。” 洪惊涛欣慰一笑,感觉这个王铁军还是会来事,很上道,不由看得顺眼了一些。他看了一下左右,低声道:“这个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可千万一定要保密啊,我听说这俞家小姐俞欣儿和那个谭碧源不清不楚的,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王家父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表情很是精彩。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洪惊涛真够可以的。王大洪急得都快哭了,一双小眼睛瞪得伦圆,看着他爹不说话。可是他爹完全不鸟他,一脸谄媚惟命是从的模样,客客气气地跟洪惊涛说话。 王大洪被他爹无视了,本来就很不爽,他人刚好站在洪惊涛的身后,看着对方那讨厌的后脑勺,举起钵几大的拳头对着他的脑勺作势欲敲,好想就这么一拳敲死这个王八蛋算了一了百了。 王铁军看得心惊肉跳,可是又不能明说,嘴巴念道:“有点私情这倒是不假,这个谭碧源我可是非常清楚的,你说小小年纪不学好就跟人家姑娘玩早恋,一看就是个下流胚子从小不学好,爹妈都管不了。洪公子,我说你下回遇到这种人不用客气往死里揍,教他好好做人,男人不能太风流。” 这话说得洪惊涛无地自容,感觉就像在说自己一样,偏偏还挑不出理来。 脸上没来由一红,心里倒是笃定了一件事这俞欣儿和谭碧源都有好几年奸情了,该不会是昨日黄花了吧?酒是陈年老窖的好越香越醇厚,不过这女人还是新鲜的好,越嫩越有味道。你妈这都跟别人好上了,就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看中的大白菜被别的猪糟蹋了一样别提有多糟心。 回头一想,这女人没尝过鲜还真是如饥似渴,也许调教起来又别有一番风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洪惊涛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点,又问道:“那你倒是跟我好好说说他俩的事情。这俞欣儿有什么兴趣爱好?这谭碧源到底有什么本事把她搞定的?” 追女人说穿了就是套路,女人也是人各取所需对症下药,那追起来是事半功倍,得来全不废功夫。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当然以他的条件,那真是夜夜是新郎,只是他现在还未成家还是比较克制的。 在他身后的王大洪欲哭无泪,以前听别人说这洪公子有多风流好色还有些不信,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他妈的还偏偏挖空心思想搞自己的梦中情人,他好想一把掐死洪惊涛,再自杀这下世界都清净了。手都伸出来了哪有缩回去的道理。 这洪惊涛真是色令智昏,浑然不觉索命阎罗就在身后,还兴致勃勃地听人高谈阔论,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大洪,你给老子滚回来!”王铁军瞧见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须发喷张,忘记了一切。 洪惊涛被这一声大吼吓了一大跳,回过头看着王大洪,见他手举在半空中的动作,惊声道:“王大洪,你想干什么?” 王大洪被人发现了,也是心惊肉颤,有如打鼓。他赶紧给洪公子拍了拍衣服的灰尘,一脸憨厚地笑着说道:“洪公子,你的衣服上面好像有些灰,我给你拍拍。” “不用了!”洪惊涛还有些怀疑,一口拒绝道:“滚开,我不喜欢男人的手随便碰我,把手给我拿开!”这回他是学乖了,侧着身子对着王大洪,一边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王大洪汗流浃背,很是后怕,再不敢造次,乖乖地走到他爹身边,很是老实巴交。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家长里短的。洪惊涛心满意足的得到想要的答案,安心离去。 等他走远了,王铁军就火山爆发了,照着儿子的脑袋就是几个板栗下去,恨声痛骂道:“你是不是想死啊?洪公子是什么人,你都敢动手,你是不是想害死你老子我啊!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是不是猪脑子啊!今天我一定要打死你,不然真的要被你活活气死!” 王大洪自知理亏,不敢还手,当场被打得鬼哭神嚎,遍地找牙,见缝就钻。 一时间都被这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动了,王家上下都跑到大堂来看热闹。却看见王大洪被打得嗷嗷直叫好不凄惨,从未见过王铁军如此暴怒过,下手这么狠,这还是他儿子呢。下人们直瞧得目瞪口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铁军是有苦难言,看着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吼道:“怎么没见过老子打儿子啊?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一时没有人敢吱一声,就看见这爷两满院飞奔,上蹿下跳,一地鸡毛,好不热闹。 没一会,王夫人出场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老爷打得好不凄惨,急得眼泪直掉,哭声道:“老爷,你这是发的什么神经?大洪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他还不是你的儿子?儿子打坏了谁还能赔不是?” “今天这事你别管!”王铁军怒气未消,情绪异常激动,断喝道:“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这个逆子,小畜生真是要气死我了,人家洪公子是什么人,是你这个混账东西都敢得罪的嘛。”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倒是说清楚啊!”王夫人见这情景不堪收拾,如何忍心,要当面问个清楚。 王铁军一指宝贝儿子的鼻子,怒声道:“你问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要不是老子反应够快,明天我们王家就被灭门了。” “爹,这事真不怨我!”王大洪露出半个头出来,无理也要扯上三分,大声申辩道:“要不是洪惊涛那个好色之徒想要抢老子的女人,老子吃饱了撑的要弄死他!俞欣儿是我王大洪的女人,谁也无法改变。这事别说是我搁谁身上谁他妈的能忍谁就是孙子?” “好好好!”王铁军气得语无伦次道:“我能忍我是孙子,你是我爷爷你是我大爷。可以了吧?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大爷,你还反了天了。今天我不打死你,我王字倒着写。” 这王字倒着写还不是个王字,这王老爷真会开刷啊。众人听得有趣,都表示我们就是笑笑不说话。你们爷两怎么玩那都是你们王家的事。 王大洪一听这话乐了,浑然忘了脸上的伤,居然还有心情说笑:“爹,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啊。儿子就是再没有文化,连个王字还不会写吗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了,下手那么重,也不怕把腰闪了。来来来,这个棍子就挺结实的,打着不累!” 说话的时候就将一根棍子递到他爹手里,今天他还就不信那个邪了,有本事打死我啊。 王铁军抓起棍子一愣,这棍子如何打得下去。可是再看到宝贝儿子一副没心没肺就知道你不敢的神气模样,更恼了,提起棍子就是一顿胖揍。 王夫人没想到老爷真的下了重手,只看见宝贝儿子被打得皮开肉绽,嗷嗷直叫,急忙抱住好言劝道:“老爷,儿子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人再打坏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王铁军怒火攻心,脸都快被他的好儿子气变形了,他厉声道:“脑子不好使,这是病!得治!夫人你且放开手,我打一打,兴许就给打好了。” 人在气头上,这下王夫人也没辙了,心里哀叹儿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服个软赔个不是这事不就完了。你倒好脑子一热还把棍子递给他这不是抬杠找死吗?那就好好揍一揍让他长点心。 第二天,洪惊涛就看见一副包子脸的王大洪还绑着砂带一直哼着声,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好心宽慰道。这回王大洪学乖了,一脸憨笑人畜无害的说道:“让洪公子见笑了,昨天走路没长眼磕到石头了,真他妈的倒霉。” 洪惊涛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这么不小心。你真够倒霉的,下次一定要注意啊!” 谭碧源半路被人劫持的消息传回了谭家,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全家炸开了锅,如沸水滴油,更是全家动员起来四处寻找踪迹,又让人赶紧到官府报案。现如今真是多事之秋,只听说淫贼一枝花到处窃玉偷香,这谁成想什么时候开始连男人都偷了。真是世风日下,人人自危,男女老少关门闭户防火防盗防淫贼。 这寻人启事张贴上城墙,镇江府又是引来一阵骚乱,议论纷纷,众说纷坛。俞家也收到了这个坏消息。俞宁威虽然不待见这个谭碧源,但是毕竟乡里乡亲的,也认识了十几年,多少也顾及一下乡情,不免也暗暗着急。只是这事没法跟自家姑娘说,俞家也权作不知情。 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那些下人的闲言碎语中,俞欣儿还是知晓了此事,黯然神伤又心急如焚。可是她一个弱女子人力微薄又毫无头绪,就是知道他出了事也无能为力,唯有求神拜佛求上苍保佑。吉人自有天象,只愿他平安归来守得一世安稳。 碧源碧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不知你可还安好?快快回来吧,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再说霸王花秦月儿在孙极的重兵把守之下虎口脱险,一路急驰,终于在金山寺山脚下一家农舍里借宿。这一对老夫妇起先还有些戒备紧张,后来商议了一番,看她流落到此饥寒交迫也不收银两便收留了她。 等天亮时,那对夫妇都出去农忙去了,桌上还跟她留了一碗面。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看她是个落魄公子在这里也呆不了几天,也许家里就会派人来接他。 春忙秋实,现在田地里不去耕耘,到秋天哪来的收获。那几亩薄田本来就收成不高,混个生活图个温饱,再不辛劳些恐怕今年的田租都成问题了。家里的儿子又不争气,平日里游手好闲,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赌钱耍乐,到今时今日都三十好几了都是光棍一条。他家里又没什么底子,人家姑娘家提起他家那是直摇头,过门而不入。 农村人心思淳朴敦厚,这些家长里短平日里都没人交流,倒是和这陌生人说出来毫不见外。 秦月儿也是一番感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生活在底层的生存不易,又不思进取,那这辈子也就混吃等死熬到头了。生在豪门确实比常人幸福多了,寻常女子一到婚配年龄那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遇到一个如意郎君自然你侬我侬幸福美满。 可万一碰到一个无赖混人,那就是一种折磨遭罪。吃喝嫖赌抽就不用提了,游手好闲不把女人当回事的,那女人的命运苦不堪言,寻死觅活喝药上吊的,更有唯唯喏喏自怨自艾苟且一生的。要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那更是家破人亡生不如死。也无怪乎有些心思的女人都宁做将军妾,不做平民妻。 秦月儿将面热了一会,将就对付吃了。过了一会吃完了,便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现在正是危机时刻,更要加倍小心。 她走出这简陋的茅草屋,眺目远望看着远处的风景。 山下的农田差次不齐,不远处的房屋散乱地座落着,有的连墙都没有粉刷,看着刺眼。这里是焦山侧面离镇江府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比较偏僻,所以也没有什么行人,倒也不怕露了行迹。她久闻镇江金山寺之名,今天正好没事可以去拜拜佛上柱香。 据说那千年修行的白娘子为了许仙水漫金山寺三天三夜,最后被法海震压在雷锋塔下生生世世,而许仙也了断情缘遁入空门。遥远的传说依然令人神往,只是不知道压在雷锋塔下的白娘子是否还活着,千年的风流过往,他的爱人早已风化成灰,等到她那一世出来是否会散尽千年的修行只为寻找前世今生的情缘。 想着这些不可追的过往,秦月儿问清了路独自一人沿着那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步步攀岩。山上树木郁郁葱葱,风吹树林时传来阵阵婆娑声,天空中不时飞过各路野鸟,扑腾扑腾,闹出不小的动静,倒也有趣。 不知不觉间走到半山腰处,站在一块突起的大石头上面,俯视着山脚下的风景,微风习习,天地一新,心旷神怡。山下的良田密布,牛羊成群,而另一边的镇江府的房屋错落有致,桎比如麟,人间气象,尽显繁华兴旺。 金山寺千年古刹,宝殿庄严巍峨,庙中的香火不绝,远道慕名而来的善男信女每逢初一十五都爱到这里烧香许愿。大雄宝殿之内游人如云,而上首的菩萨一脸祥和虔诚地普渡众生。 秦月儿来得的时候正好,还好不是什么大日子,又是午后时分。所以游客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都也清净悠闲。她给了香火钱取了三枝清香点上在大佛座下叩了几个响头许下一生的心愿,只愿这一世太平安稳清净,觅一如意郎君,不再颠沛流离。 这时,宝殿内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三十来岁,一撇小胡子,白白净净,身强力壮,眼中精光闪动,高挺的鼻梁目光幽微,更衬得此人有着异样的魅力。看其言行举止秦月儿多了几分警觉,这人是个高手。 而他身边的女人却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妪,神情委顿,面色皱纹横生,走起路来却并不吃力,这应该是一对母子。 那老妪看了一眼秦月儿,微微叩首温和一笑便去烧香许愿去了。她身后的男子默默地注视着她,神色庄严肃穆。 这男子忽然回头看着秦月儿,若有所思,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想到了什么,朝秦月儿走来。这个动作顿时引起了秦月儿的警觉,她便站到一旁,注视着对方的举动。 这小胡子神色不善地看着她,把头微微一撇,示意她出去说话。秦月儿不知他的身份,见他并未露出敌意,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便跟了出去看对方有啥名堂。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台阶慢慢往下走,走到偏殿的一处凉亭。这里幽凉清静,可以看到山下的风景,松涛阵阵,游人没几个,一时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到他们。 小胡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秦月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这秦月儿女扮男装,腰配名刀,一副游侠儿打扮。如果他不是在本地还有点势力,还真想不到闹得天下沸沸扬扬的霸王花还敢在这金山寺游玩,浑然不知山下的两个世家正为了她闹得焦头烂额天翻地覆。而她竟然像一个没事人似的到处东游西逛,想想都觉得这人有些妖孽。 他悠然地吹着山上的阵阵清风,眉头一舒,平淡地说道:“秦月儿,幸会幸会。我很佩服你的心胸,如果是我的话早就跑得远远的,还哪里有心情在这里游山玩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现在四大家族的兵马已经都在路上,为了你全面开战。这里已是是非之地,如果你够聪明不想出什么事情的话,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你好像对我的事情一清二楚,不知道你的身份恐怕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秦月儿心中一凛,不由问道。 小胡子脸色冷冷的,一声冷哼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人不欢迎你,自从你来到镇江之后是非不断,不得安宁。如果你还是继续在这里任性妄为,那么对于镇江府的百姓就是一场灾难。做为福临阁的执事,我希望你马上离开镇江。” 对方的敌意自他的身上不经意间散发了出来,就像丛林中的野兽盯住了他的猎物一样虎视眈眈,随时都会伺机而动。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危机四伏。 秦月儿站定身姿,将手按在洗月刀上,轻启朱唇道:“这么说,如果我不走,你就会动手对付我?” 小胡子一指山边的悬崖,下面白云缭绕,山风阵阵,吹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冷声喝道:“你最好还是自觉一点,不要逼我动手。否则就不是请你离开这么简单了。” 秦月儿冷若冰霜,双目一寒,不无嘲讽地说道:“我秦月儿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几个人敢威胁我。我不管你是谁,想要我离开,那就看我的洗月刀答不答应?” “我不喜欢开玩笑,最好不要逼我动手!”小胡子突然发力在凉亭立柱上面一印,却看见那如桶般粗的柱子咔嚓一声轰然断裂,那凉亭一阵颤动差点没倒塌掉。这一手行云流水,举重若轻,倒叫秦月儿瞧得又惊又惧。 却听见他说道:“你觉得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木头硬!?” 秦月儿也是烈性子,心血一热,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对手心知事情再难善了,瞬间拔出洗月刀,对准小胡子迎着风一刀切了下去。 那座凉亭瞬间就被分成两半,咔嚓一声脆响轰然倒塌,烟硝弥漫,尘土飞扬。烟尘之中两道疾风般的箭影你追我赶,刀光闪闪,已经混战成一团。 以秦月儿飘逸灵动的身法对方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一时奈何他不得。要知道那个人空手对白刃,明显处于劣势,凶险异常,稍不留神,就会血溅当场。 激战许久,双方依然僵持不下,不过都吃了一些小亏。那小胡子被秦月儿的洗月刀撩拨到了几下,受了点皮外伤,竟拿她不下,大是光火:“该死的秦月儿,今天我没带兵器,真是便宜了你。” 几十个来回下来,对秦月儿的功力有了底。心知仗着身法较量,只要秦月儿她不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再斗下去也休想占到便宜,这一战未免太过憋屈。 他索性一个翻身便退出战局,放言道:“秦月儿,你给我记着,我叫韩知命。有本事你别走,等我拿了兵器,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说完也不恋战,飞也似的离开了。 “什么人?听都没听说过!”秦月儿听到他的名头,暗自嘀咕道。反正现在她是债多了不愁,洪惊涛那拨人都还没打发走,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敌人,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倒是记住了这个人,叫嚣道:“韩知命是吧,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打过瘾呢。” 今天这个亏一定要找回来,知道你的名字就好。 走进大雄宝殿,韩知命立刻来到那老妪的身边说道:“如薇,出了一点事情。我们今天先回去,改天再过来还愿。” 那妇人见他受了伤,面色一变,急声道:“你怎么会受伤的?怎么一回事,不要再去惹事了。” “不要紧,没什么大碍。我们回去再说。”韩知命不由分说带着老妇人急忙离开了金山寺。 韩知命回到扬州,立刻去了福临阁在扬州的驻地平远堂拜见东方谓。 平远堂这座建筑也是历史久远,据说还是魏晋时期一代名相谢安的居所,富有人文底蕴,意境深远。楼台舞榭,小桥流水,幽雅别致。而五虎将东方谓就驻守在此处,北望中原,一力抵御着北洪达名堂的南下。所以此乃兵家必争之地,至关重要。 韩知命见过了东方谓,向他汇报了镇江秦月儿的下落。,还请他定夺。 东方谓官威极重,一脸煞气,脸上横肉在说话时一抖一抖。他那锐利的眼神盯着你的时候好像可以看穿你的心思,让人心惊胆颤。 镇江和扬州仅一江之隔,他早就收到了线报,江南品逸宗和北洪达名堂爆发了激烈的冲突,死伤了不少人马。而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霸王花秦月儿。 自己一直看在眼里,再说福临阁也保持了中立旁观的态度,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横生枝节,惹人闲话。并派人告知洪惊涛,赵午阳,希望他们在福临阁的地头上能保持冷静克制。 他低声叹道:“这个秦月儿真是个异数。她怎么就是不走呢?”当即下令让韩知命带一队人马去“请”秦月儿。不管好说歹说,对方不肯配合的话,就把她先带回来再说。 这一回韩知命准备充分,带上自己的得力部署,一路风驰电掣而来。 这次他更是随身携带了自己的得意兵器“执法棍”。此棍伴随着他人生成长,为福临阁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终于升为了平远堂执事。有了些权势和地位。此棍一人来长,精铁打造,水火不侵,重约五十八公斤,威猛霸道,碰到对手可生生砸死他。这一回再遇到秦月儿他一定会好好招呼一番。 等他们赶到金山寺早已人去楼空,翻遍了整座寺庙,连秦月儿的毛都没有摸到一根。问过知客僧,才知她早已下山离开。韩知命心想秦月儿肯定还在镇江附近,四大家族的人马都到了这里,如果她要走早就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那一天镇江府这座城市人潮汹涌,福临阁的人马在大街小巷来回搜索,平白添了不少骚乱,惹来沿路百姓的非议和喧嚣。 持续了一天的时间,平远堂执事韩知命手托着下巴,凭栏眺望着楼下汹涌的人流,一时陷入沉思之中,目光不停地巡视,只是一直没有发现目标的人影。这秦月儿究竟会跑到哪去?然道她都不用吃饭了吗? 他已经看了一下午,只瞧得头晕眼花,便让别人守在聚仙楼顶楼继续监视,一有动静,就立刻禀告。自己叫了些酒菜招呼弟兄们先吃饭,歇会气缓缓神。 这时,楼下是一阵骚乱。达名堂的孙极也带着一大拨人马赶至这聚仙楼喝酒吃饭。他们也是忙碌了一整天依然一无所获,一时在外面自己安顿。 孙极今天是相当郁闷,也不知道这秦月儿有什么道行,都这么多天了楞是没找到她的人影。一想到回去还要向洪惊涛交差,再想想公子一向不太好的脾气,就心情低落。 然后,福临阁和达名堂两拨人马在这聚仙楼内正面遭遇了。一时间人头攒动,群情鼎沸。 韩知命目露精光,散发着摄人的光芒,逼视着孙极调侃道:“这不是达名堂的快刀手孙极吗?我听说你们今天忙活了一整天,看情形都知道灰头土脸无功而返啊。看来这顿饭都吃不香啊!” “吃饭你也管?”孙极虎目生威,脸上的煞气尽露无疑,看着这韩知命不怀好意地说道:“你们福临阁经历了那场浩劫之后银根收紧,各个地方的财政都很窘迫,也难为你们还有钱在这聚仙楼潇洒。只怕吃了今天这一顿,下回不知在哪里喝西北风了。” “孙极!”韩知命胡子都气歪了,揭人不揭短,他的话一下子就说到了痛处。 福临阁的财政窘迫那是瞎子看得出来,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去年福临阁被一下子掏空了金库。元气大伤,没有个三两年那是难以恢复过来,关键是百年世家的声誉受损,那是一种心中永远说不出的伤痛。 今时不同往日,扬州平远堂各处的俸禄大减,府内也裁撤了一些闲散人员,这些事情就连达名堂的人都有所耳闻。简单一点说,没钱就是不硬气。 “怎么说到了你心里的痛处?”孙极就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吃瘪的表情,专业打脸手都不会软,我就要好好灭灭你们福临阁的威风,一脸得意地说道:“一群没钱的穷逼,没钱吃饭还在这里摆什么威风。你去把老板叫过来,我今天一定会为他主持公道!” 福临阁听到他这番话,气得纷纷谩骂,和对方叫嚣对峙。双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群情鼎沸,差点没把屋顶给掀翻了。孙极浑然不把眼前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自己端了杯热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老神在在地看热闹,一手按在快意刀之上,他倒想看看谁有这个胆量敢轻举妄动。 聚仙楼的掌柜一上来,看着两边大佬大眼瞪小眼的模样,犹如热锅的蚂蚁被火架着烤急得团团转,赶紧说些好话圆场。这两拨人马人多势众,来头不小,是他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韩知命看到和事老在场,也算得上一个道上的熟人,不想在他的地头上闹得太难看。但是这个面子不能丢,摆起姿态道:“郑掌柜,我们都是老交情了。你跟这个孙先生说说,我在这里你这里吃饭什么时候少过一分钱。他居然说我们福临阁的人到你这里连饭都吃不起,你说这话伤人不?” 郑掌柜不由纳闷地看着一旁的孙极,这又是哪位大爷啊,看他如何解释。 孙极一扬手,看着他说道:“郑掌柜,我看你是个明白人,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和我过不去吧。他吃得起,我们就吃不起吗?我们的钱就不是钱?今天孙某在你这里做东,好好招待我们这些兄弟。不瞒你说,今天我还就看中你这块风水宝地。这顿饭要是吃得不痛快,就别怪我们这些兄弟不给你这个面子!” 郑掌柜一看这事明显就是斗气找茬来的,江湖械斗,自己开门做生意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而福临阁韩知命他还是认识的,这可是地头蛇,别人走了他都不会走。 他哀声道:“大哥,你看你们这么多人来我这里吃饭也不容易,我真的很感激。可是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知道大哥出来混江湖够兄弟够意气,就别为了这点小事难为兄弟了。我们小本生意,实在经不起折腾。还请帮帮忙!” 孙极听完他这话,很是不爽,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实在下不来台,当即发飙道:“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们达名堂啰。那就得罪了,韩知命,你我都是江湖中人,那就用江湖规矩来解决此事。你意下如何?” “好一个江湖规矩!”韩知命一丝冷笑,怒声道:“没想到你们达名堂都是一些厚颜无耻之徒,讲理不成就来硬的。你以为我韩知命会怕你吗?” “岂有此理!你真是找死,韩知命!”孙极的怒火一下涌上头顶,顿时目露凶光,愤怒出手。快意刀在其手中一闪而没,攸然一声就消失不见。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刀在哪里,韩知命的执法棍就在身前砰砰作响,二人就此展开激烈的交锋。 韩知命那一人来长的钢棍被这孙极的快意刀一近身就是一轮粗风暴雨的攻击。执法棍一长就大为不便,虽然他极力反击,还是有些被动。他手上一发力,四周的桌椅板凳就全都遭殃了。 一见这情景,他借机一扫,便将执法棍往怀里一收,再一分为二,变成两截等长的钢棍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孙极没料到这般变化,顿时形势逆转被占了上风。 他猛然发力将对手震出一丈远,戒备道:“孙极,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有本事我们出去大战一场!”说完,人就是一个洒脱的翻身一跃,自那窗外飞了出去。 孙极厮战正酣,如何肯善罢甘休,持刀在手便跟着飞出窗外,叫嚣道:“怕你不成?我的快意刀还从来就没怕过谁,今天我不把你打得吐血我就不叫孙极!” 韩知命闻言调侃道:“好你个孙子,大逆不道,见到你家韩爷爷也不来磕几个响头?” “你奶奶的熊!”孙极火冒三丈,拔刀相向怒吼道:“连你孙爷爷的便宜都敢占,简直就是狗胆包天!拿命来,韩知命!” 眼前寒光一阵炫目的闪耀,明亮锋利的刀芒就将周遭的天地震荡开来,汹涌的气浪无风自动,瞬间就将人淹没。只听见空中他一声愤怒的咆哮,就像猛虎下山锐不可当,要取他的狗命。 岂料韩知命从容不迫,还没等他攻击到身前,早已长身而起凌空一跃,占了至高点,至上而下瞬间杀至孙极头顶。孙极哪肯善罢甘休,就当饭前开胃小菜,身形一动,人也不遑多让,紧随而至,杀得火星四溅,刀光闪烁。 韩知命双手持棍,一刻不停,有似两军交战击鼓竟是一阵快似一阵,杀得热血澎湃,不知周遭一切事物,物我两忘。他的执法棍黝黑如墨,却早就沾满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血液溅落到棍上,鲜红点点,散发着摄人的光芒,仿佛它拥有了生命,杀意不绝。 他手持着这毕生引以为傲的兵器,一股豪迈的战意油然而生,高声喝道:“孙极,希望你拿出所有看家本领倾力一战,因为你这一生最大的骄傲。来受死吧,孙极!” 一番激烈的碰撞之后,两人的身影就此错开,各立一端。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屋檐的两边,遥遥对峙,犹如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却再看二人身影一动,那数丈的距离凭空一跃而过,化为咫尺。 两人已经近身激战成一团,斗得难解难分,不分彼此。殊不知其中凶险异常,交手一瞬间,稍不留神就是你死我亡的下场。这个江湖从来只会记住胜利者的功勋,谁还会在乎失败者凄惨的结局。生与死,呼吸之间,一念之间便可见分晓。 韩知命和孙极二人厮杀正酣,如火如荼。聚仙楼外的人群却是炸开了锅,双方人马如何能够和平共处,一时间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吓得路人屁滚尿流,跑得远远的。却也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士不肯离去,围观着眼前的激战,议论纷纷,热火朝天,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极好歹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那一把快意刀疾风断草,快如电影,也不知杀了个多少来回,越战越勇。而韩知命更是扬州当地人物,那一身武艺也是荏地高强,棍影化为无数道寒光将对方牢牢罩定,绝对不给对方一丝松懈的机会。 这时,人群之中有个两鬓斑白的富态商人惊叫道:“那不是福临阁的韩执事吗?谁这么猖狂,敢得罪他?” 他这一声嗓子喊的声音还是大了些,惹得身边不少人回头关注他。其旁边一人说道:“谁知道呢?听说另外那个人是达名堂的人,兴许是为了抢地盘所以起了纠纷?” 他旁边一个瘦高瘦高的书生嘴巴一撇,嘲笑道:“屁啊,什么抢地盘?不知道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抢地盘,还不是吃饱了撑的比武对决?互相看不顺眼!” 又有人问道:“旁边那个家伙到底是谁,这么嚣张,敢和福临阁作对?” 那个瘦高书生又爆料道:“我知道,我认识他。说出来怕你们不信,那个人就是达名堂的护卫快刀门主孙极。要不然韩执事怎么会打不过他。不说了,他们又打起来了。” “快来瞧一瞧看一看,我们赌一把,是韩执事还是孙极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买定离手!”对面的人群围成一团已经开赌了。 众人闻言抬头望去,一黑一青两道人影来回肆意地交锋,电走游龙,看似精彩绝伦,实际上却杀机四射。他们两个人每一次的交锋进攻千变万化,攻守来回变幻,一招不慎就可能兵败身亡,一丝一毫都来不得差错,方寸之间更是毫厘必争,攻敌所必救。 不觉间已经斗了百十个来回,互有得失。长久僵持下去,就看谁露出致命的破绽来打破僵局。 孙极他的刀够快够狠,虽说对手双棍齐出,上下翻飞,威力刚猛霸道,但是他也无所畏惧,只因他还有一个刀鞘,一攻一守两相平衡,刀锋锋利主攻,一时之间也难分高下。 只是斗了大半饷功夫,肚中饥饿,难免气力不逮,趁机一通猛烈的攻击就借势退出了战局,长刀指着对方喝道:“韩知命,我知道你很能打。等我吃饱了饭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如何?丑话说在前头,不是我孙极怕你,实在是肚子饿了打着没劲!” 韩知命闻言也罢了手,举起钢棍一番敲击,砰砰作响,放言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今天就点到为止。既然天色不早了,那就明天再战。如何?” 两人达成君子协议,约好明日再战,收拾人马离去自做准备不提。 等他们双方人马一走,下面的人不答应了。“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把我们当什么?”“那这个赌局怎么算,谁输谁赢”“对了,我们的钱呢?把钱交出来!”又是一阵议论纷纷的骚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那一天下午霸王花秦月儿在金山寺和韩知命大战一场之后便下了焦山。只因现在镇江风起云涌,她锋芒太盛,最近还是少出门招惹事非的好。所以她还是跑回那农舍暂避风头,幸好她走得及时,否则就会遭遇福临阁的追兵又免不了一番恶战。 等她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霞光万丈,红云晕染了那半片天空。月影渐升,路边的青蛙咕哇咕哇地鸣叫。 秦月儿到了农舍,却发现他家多了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对咪咪眼,顶着黑眼圈,老是睡不醒的样子无精打采。身体虚弱轻浮被酒色财气给掏空了一般看着没有精神。这个人应该就是陶家夫妇那不成器的儿子,人称陶大郎。 这陶大郎也老大不小了,老婆没讨着,可是眼睛却毒得很,在社会上厮磨滚打,一眼便瞧出秦月儿是个女儿身。一双直愣愣的眼珠就在她身上不停地转啊转,就像吸铁石牢牢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秦月儿走到哪,他的目光就跟到哪,搞得别人浑身不自在,就好像一只没头苍蝇见到了什么似的恶心透顶。 秦月儿挑起俏眉,板起那张脸说道:“怎么,你有事吗?” 陶大郎闻言立马凑了身体过来,一脸谄笑道:“没事没事,就是想多瞅瞅你。小姑娘你长得真俊啊,让我看了好生欢喜。你叫什么名字啊?小美女。” 秦月儿叫别人叫破行藏,有了几分恼意,不加辞色道:“没事你瞎瞅些什么,再看信不信我把你这对眼珠挖出来。” 陶大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寻思这小娘门怎么这么泼辣,一时有些忌惮。又一想自己未免太过软弱,立马翻脸喝道:“怎么说话的你?知道这是谁家吗,太嚣张了吧,住在我家里还敢对我这么不客气。怎么,瞅你一眼身上会少一块肉啊?” “懒得理你!”秦月儿听到这话,不想得罪人太狠,提起洗月刀便往路边走去。眼不见为净,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谁料到陶大郎见色起意,遇见这仙子一般的美人那还不好好调戏一番,然道还等别人走了再后悔早干嘛去了。眼见她背对自己的功夫,乘其不备,突然冲了上来要非礼这美女。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女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只要非礼占有了她的身体,哪怕事后要死要活哭得多么可怜心痛,可是到最后还不是乖乖认命了。 眼看他就要得逞拥抱佳人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却扑了个空,秦月儿已然不见了身影。只听见咔嚓一声,脖子一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冰凉入骨。 只消手里轻轻一划,他就身首异处见鬼去了。陶大郎吓了个半死,冷汗直冒,哪里还敢轻易动弹。不禁又悔又怕,今天居然碰到了一个江湖中人。 “我劝你最好别动,杀不杀你全在我一念之间。”秦月儿眼中寒光冷冷的,就像在说一个漫不经心的故事一样。她早已历经风雨,对于人命这回事早就看得很淡很淡了。 “好好,我不动,你也千万不要动啊!女侠饶命!”陶大郎战战兢兢地求饶道:“女侠,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 秦月儿不苟言笑,沉吟片刻,一双桃花眼隐现杀机,低声道:“说,我为什么要放过你?” 陶大郎闻言差点没吓尿了,急声道:“女侠,你不能杀我啊。我上有老,又是九代单传,你要杀了我,我们陶家就绝后了,谁又来给我来养老送终?女侠饶命啊,我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求求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 秦月儿一阵沉默,呼吸声都有几分沉重,想就这么杀了算了。想了片刻,还是作罢,将洗月刀用力收入刀鞘,寒光一闪,喝道:“我不喜欢杀人,不要自找死路。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她抬腿走人,再不理会。 陶大郎见她真的走了,吓得差点没断气,垂倒在地上直拍胸口,寻思道还好我命大,要不然就差点没命了。那个女人怎么会武功的,这还怎么个搞法,越想越是懊恼,唉声叹气。 那天晚上,等陶老夫妇农忙回来了,她也跟着帮忙烧火弄菜,却看见满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陶家三口有说有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家中那种温馨的感觉。 那满头银发的婆婆见秦月儿还有些拘束,轻声细语让她别客气,就当在家里一样,都是家里人难得同聚一堂。许是今天宝贝儿子陶大郎回家一家人都在机会难得,心情大好,他夫妇二人拿出家里自酿的黄酒招待贵客。 家常小菜虽然比不上外面酒楼大鱼大肉,但也可口好吃,他一家人边吃饭边拉家常。主人家如此热情好客,秦月儿也不太好推辞,小小地喝上两口黄酒。一想到自己离家在外多日,不由牵挂起家人,点点滴滴的往事一时间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秦姑娘,你是想家了吧。”老妇人握着她的手关切地说道。 秦月儿无言地点点头,酒入愁肠,低头又喝了几口。这黄酒并不芳香四溢,却有些醇厚,喝了几杯居然有些上头。她的酒量一向很好,这才几杯呢,不禁低头看看酒杯,想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酒,竟然这般厉害。 她没瞧出什么问题,不由纳闷地看向有些重影的老妪,出言道:“你这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啊?怎么我才喝了几杯头就晕得很?” “秦姑娘,这是我们家自酿的黄酒,后劲很大。你切莫贪杯啊!还是少喝点多吃点菜。来来来!”陶老妇人夹了几口好菜到她碗里,好言宽慰道。 “算了,你们吃吧。头晕得厉害,我先去睡了。”秦月儿有了些倦意,倒也顾不得其他,先回房去睡了。陶老妇人见她确实倦了,赶紧扶住步履蹒跚的她,踉踉跄跄地往客房走去,安顿她去休息。 等她一出来,陶大郎马上嬉皮笑脸地跟了过来,那张麻瓜脸一脸谄笑道:“我的好老妈,她睡了吗?” “睡下了。”老妇人揪着她儿子的耳朵责备道:“要不是你老大不小了,讨不到媳妇,我和你爹怎么会出次下策。人家一看就是好姑娘,细皮嫩肉的,气质又好,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在外面多的是人追,轮也轮不到你。人家还是姑娘家,你看千万不要乱来啊,温柔一点。这女人都是水做的,身子都是你的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陶大郎一听这话早就乐开了花,笑得美滋滋的,赶紧说道:“还是老妈对我好,放心好了,儿子讨到媳妇了,将来一定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开枝散叶好好孝敬你老人家。好不好吗?” 又转念一想,说道:“这秦姑娘可是有武功的,今天下午差点没拿刀砍我。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你那是什么药啊?分量够不够,不要事情搞到一半,她人醒了拿刀砍你儿子。那玩笑就开大了,你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吧,下辈子可没人来孝敬你老人家了。” “瞧你这点出息!”老妇人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恨其不争气,要不然怎么会祸害别人好好一个姑娘家。 事到临头,居然范怂有贼心没贼胆,嫌弃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讨媳妇。既然想睡人家,吃点亏都不愿意,被打上两拳又怎么了。人都被你睡了,还怕她跑了不成,你又不吃亏。再说了到时候她又不是什么完璧之身,这辈子都很难嫁出去了。到最后回来还不是只有乖乖跟着你。” “说的也是。那我先进去了。好老妈,你就等着抱孙子吧。”色字当头,陶大郎把心一横,哪里还去管其他事情,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先把正事办了,就是天塌下来了也等到明天再说。 老妇人见儿子火烧火撩急不可耐的模样,一时有点惴惴不安,在外面把门望风,静听好事佳音。 在客房内,陶大郎看着床上露出的那张绝美容颜,芳香入鼻,他那张麻瓜脸兴奋得脸都通红了,一想到待会这个美女就会在自己怀中承欢膝下,就一阵颤栗,魂都快舒服得飞起来了。 他轻轻地靠近床头,注视着秦月儿白皙娇嫩的脸蛋一时有些痴了。一想到这千娇百媚的姑娘即将成为自己的媳妇,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掀开那床薄被,将床上美娇娘的身姿一览无余。 而她早就睡得死气沉沉,只听见一阵轻轻又均匀的呼吸,陶大郎欲火焚身,便伸出了他那邪恶的双手。 在王家后院的柴房内,一个年轻的后生瘫坐在地上,却是遭遇了无妄之灾的谭碧源。他被别人狠揍了一顿,受了内伤,稍一动弹,就疼得厉害。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短短一个月之内他就别人打了三次,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犯太岁,这还要不要人活命了。他本来就瘦弱,几天来都没怎么吃过饭,这气色就更差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水肿。 每天清晨他都可以听见屋外的公鸡打鸣声醒来,提心吊胆,不知道那些不法之徒会怎么对付他。可是他现在被关押在柴房之中,大门上了铁锁,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去,他叫破了喉咙都没有人理会他。 等到吃饭的那个点,自然会有人送来清水和淡饭。那饭就两片青菜叶子,一点油腥都没有,他看着就没有胃口,这饭喂猪呢,真以为他是吃素的。别人理都不理他,扔下饭菜,抬腿便走。 当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地上望着四面白墙,独自伤悲寂寞,打破头颅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自俞欣儿险些被一枝花掳走的那一夜开始,先是谭家被俞宁威打砸上门,而自己更是横生波澜大病一场,这好不容易病好了又被品逸宗的人请去喝茶。虽说有惊无险却还有事情未办,这下倒好,被人半路劫持关押在这柴房里失去自由。 这事一茬接一茬,真是想躲也躲不掉。今年又不是自己的本命年,缘何如此多灾多难。没日没夜无人理会失去自由的滋味简直就快把人逼疯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格外地想念俞欣儿,没日没夜地想念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柔,她的美好。人生若有你相伴相随,每天能够说说话,聊聊天,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夫复何求,想想都觉得心满意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明月,你究竟在哪里啊?”落脚在长江沿岸某处小镇客栈的流韵神剑宇文伊春望着天边的那弯新月,澄清玉宇,此情此景怎能不叫人神伤感怀。 望川城主秦霸西的口谕言犹在耳,江湖人心险恶,四大家族的人马齐聚镇江,秦月儿孤身一人身陷波流漩涡之中,不定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湖传言那万恶的天诛盟贼心不死,到处兴风作浪,不日就将现身镇江,风云再起。倘若遭遇到他们,那必然又是一番恶战。 明月千里寄相思,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好侄女现在何处,是否和他一样在抬头仰望天上的这轮新月。月儿,月儿,你都这般大的姑娘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任性妄为呢。 你可知秦家上上下下多少人为了你操碎了心,担惊受怕,生怕你在外面颠沛流离风吹雨打。你一个姑娘家冻着了饿着了万一碰到点风浪恶心事受了委屈还不定会闹出什么荒唐事。任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碰到那些居心叵测的江湖中人,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宇文伊春神色落寂忧郁,看着夜色中三三两两行色匆匆的行人,不由陷入沉思之中。夜色寂廖,人生路漫漫,这样的夜晚也不知道度过了几许,江湖风波不止,何处是个尽头。他不禁出言问道:“这是哪里,离镇江府还有多远?” 他身边守护着一贴心近卫,名唤杨宗平。三十多岁,这个人其貌不扬,放在人群中那真是消失在人海无法察觉。不过这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沉默寡言的性情为人稳重,做事滴水不漏。所以才会脱颖而出,成为他身边的心腹。 他闻言回复道:“这里是鄂州的小镇,属于江南品逸宗的地盘。离镇江府还有几百里的路程,沿江而下预计还有十天便可到达。” “十天,还有十天!”宇文伊春神色一动喃喃地念道:“明月,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十天之后我便来接你。天塌下来都有你伯伯顶着,谁敢欺负我家侄女,我宇文伊春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眼中冰凉的杀意一闪而没,那柄天下闻名的流韵神剑闪动着冷冷的光芒,清辉动人。任谁见到这人的背影,也无法忽视这冷血的中年男子。 他的剑如同他的名姓早已名扬天下,一剑在手,风云激荡,演绎着这片江湖无尽的风采和非凡的传说。当今世上,胆敢在他面前出手的人恐怕也没有几个,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南俊江浩南算一个,他师兄李广陵也是棋逢对手。北帅洪北飞也能斗上一番光景,还有一个就是生平罕见的天敌。 可以说他宇文伊春纵横江湖几十年,一柄流韵神剑杀了个遍,不是他妄言天下之大,又有几人敌手。 而另一边镇江府秦月儿正遭遇有生以来所面临的最大危机。也是她江湖经验太浅,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一身武艺高强,面对普通人反而掉以轻心,就这样着了小人的暗算,糊里糊涂地喝下了处心积虑的迷药,睡得不省人事,有如死猪一般任人摆布。 第二天一大清早,窗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鸟叫声,天光大亮。 摊倒在床上的秦月儿昨晚好像做了一个非常可怕恶心的恶梦,自己好像手脚动弹不得任人摆布,就看见那个丑陋无比的陶大郎一脸淫笑地靠近了她,伸出魔掌,撕扯她的衣裳—— 她一声惊悚的尖叫,自床上扬身而起,犹在恶梦之中不寒而栗,一身冷汗淋湿了衣裳,惊恐地看着四周的一切。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穿透那斑驳的树叶照射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晃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慌忙掀开被子,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见无异常稍稍心安,正准备穿衣服,却猛然想起昨天实在太困了好像没脱衣服就睡下了。看着自己身上贴身内衣,又是一声惊叫,昨天晚上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底是叫谁脱了的。 想到此节,真比白日撞鬼更加恐怖,毫毛倒竖,不寒而栗。 她人一下子就惊醒了,找到自己的衣服赶紧穿好。正准备去取从不离身的洗月刀,右手一空。再一看,连她最喜爱的宝刀也不见了。那可是自己多年随身的宝贝,和大宛汗血宝马“追风”一样是心头挚爱。 这一觉醒来,马也丢了,刀也不见了,秦月儿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今年流落江湖浪迹天涯风餐露宿不说,流年不利,连番遇到波澜挫折,这在以前简直是无法想象的。一时间备受打击,眼泪不争气地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待她走出房间,却看见院子里陶家一家三口都在家里。陶大郎端着小板凳坐着晒太阳,而陶老汉夫妇也在院中晒着谷物,倒也安逸得很。 陶大郎一见秦月儿的人影出现,麻瓜脸吓得直抖,一阵激烈的咳嗽,引起了陶家夫妇的注意。他们立马围了过来,赶紧打招呼道:“秦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昨天晚上睡得可还好?” 秦月儿看着他们热情的笑容,惴惴不安,说道:“还好。只是——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昨天晚上忙到很晚才睡。有什么事情早就听到了。”陶老妇人连忙说道,只是后面一句话都感觉自己说多了,便闭口不言。 秦月儿心中升起一丝警觉,一回想昨晚那恶梦,心惊肉跳,见对方守口如瓶,不想多说什么,又看了他们一家三口,出言问道:“你们今天都不用忙吗?怎么都在家里?” “没事没事,你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陶老妇人搓着双手,拿着一块抹布准备到厨房烧火。 “我不饿。你们看见我的洗月刀了马?”秦月儿心爱的东西丢了心里空落落的,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不由问道。 陶家一家三口那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一般整齐一致,倒也有趣。只是秦月儿哪有心情说笑,叹气道:“哎,你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那你们到底知道些什么?我的洗月刀就放在床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见他们一副无动于衷不知所措的模样,实在郁闷得很,就准备出门四处找找。却又被他们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她离开。 秦月儿大为不悦,冷声喝道:“你们想干吗?现在我要出去,你们干麻都拦着我?” “你不能走,秦姑娘!”陶大郎堵在她面前,就是不让走。 秦月儿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这是发的什么神经,恼声道:“腿长在我的身上,走不走是我的事。你们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不让我走啊?” “秦姑娘,你真的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那个家伙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就发发慈悲,可怜可怜我们吧!”陶家人把她团团围住,叫她无处可去。 秦月儿纳闷道:“那个人是谁?你们怎么会怕成这样?” 这时,院内不觉间多了一道瘦高的人影,一身灰色道袍,断了一臂。只听见他说道:“月儿小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来者正是望川城霸王花的得力部属,独臂刀薛涛,冷面傲骨,腰间别着一把短刀。陶家人看见了他的模样,胆战心惊,就像见了猫的老鼠缩成一团躲在了秦月儿身后一脸惊恐。 秦月儿看到他,心自欢喜欣慰,走过来敲了一下他的胸口,轻声笑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每次都看着凶巴巴的,好像别人欠了你的钱似的。来了也好,我还奇怪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看到你们?波波呢,她现在在干吗?” 薛涛神色一和,看着这嬉皮笑脸的大小姐,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依言回复道:“孟小姐,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到镇江了。她也很是挂念小姐您。” 秦月儿也自悠悠一叹,她也没有想到会在镇江逗留这么久,自己的亲朋好友也一定为她担心不已。希望这里的事情能够早日善了,否则她真的无法安心离开。 这时,薛涛走过她的身旁,看着陶家一家三口,目露凶光,冷声喝道:“你们这些宵小,居然敢对我望川城千金图谋不轨,今天我饶不了你们!” “秦小姐,饶命啊!”他们一家人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全部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齐声讨饶。秦月儿不明所以,不由一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陶家人支支吾吾无颜以对,心知事发,自己那些卑劣的行径,又哪里说得出口。 “昨晚你们干的好事,然道还要我动刀子,你们才知道厉害。”独臂刀薛涛一脸冷酷道:“既然你们自己都说不出口,那我就问问你们,你们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也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接着又说道:“你们昨天晚上在酒菜里下了药,有没有?” 说起来也是巧,昨天他连夜赶路一直追查到了这里,夜已深,正准备找户人家借宿。从窗边路过刚好撞见陶大郎图谋不轨那一幕,气得半死,当即飞进窗内,一掌就将陶大郎劈晕了过去。见大小姐并无异状,睡得安详,也就没有叫醒她。 原本他是想将这一家人全部杀了,可是又一想明天早上大小姐醒了见到他杀人灭口的行径,实在不好交代。所以就暂且留他们的头颅在他们的脖子上呼吸。 现在秦月儿醒了,让她看清楚这些人卑鄙龌龊,也叫他们死得明白。如果昨天晚上他晚来了半步,恐怕一步之差就已是百年身,追悔莫及。 陶老妇人如何会承认这滔天大罪,一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我决定没有做对不起秦小姐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在酒菜里下药,那我们一家人不是都有事!” “你还不承认,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认?然道还要逼我动手不成?”薛涛见他们一家冥顽不灵,手中寒光一闪,只听见陶大郎一声凄厉的惨叫,再看他人正抱着自己的肩膀载倒在地上鲜血直流,疼得死去活来。 他眼中杀意暴涨,将刀架在陶大郎的脖子上,历声喝道:“你们干的好事,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你们的儿子。” “大侠饶命啊!”陶老妇人见这人如此心狠手辣,自己一家确实行为不轨,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再也不抱幻想,失声痛哭道:“我们说还不行吗?我们是在酒杯上下的药,秦姑娘喝了以后就回房睡觉了。我们真的没想干嘛呀。我的儿子老大不小了,一直讨不到媳妇。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想到这个法子,就是希望能够早点抱上孙子。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人吧。我们真的不知道秦小姐是有身份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秦月儿一想到后果就不寒而栗,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昨天晚上差点就名节不保,悔恨终身。如果不是这薛涛的及时出现,那她就真的完了。 她一时心血如潮,头痛欲裂,再不理会这些龌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深刻的教训足以让她铭记一生,再一次地领教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 耳后不一会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凄厉的惨叫,一声连着一声,声声断耳。这世间的人千千万万命运种种,因果报应,人生又有多少次机会可以重新来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第二天上午,平远堂执事韩知命换了一身行头,天蓝色武士服,出门照了一下镜子,果然仪表不凡。 一想到待会就要和孙极那个鸟人大干一场,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把对方打得像个猪头以消我心头之恨。一想到对方被打得吐血鼻青脸肿的模样,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只是,这人偏偏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一直等到午后斜阳,鬼影子都不见一个。这人以后还能愉快地玩耍嘛,居然胆敢放他的鸽子,你以为你是秦月儿。 韩知命没想到江湖成名人物也会如此儿戏,说话放屁当空气拿他当猴耍,这他妈淑可忍孰不可忍。他立马改道行程,直奔达名堂在镇江的落脚点王家大院。 在大门外,韩知命等一大票人气势汹汹,也不敢贸然闯入府邸。他便让人在门外叫阵谩骂:“孙极,你这个缩头乌龟,别以为你躲在里面装孙子我就会放过你。你大爷的,连你韩爷爷都敢耍,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赶紧给老子滚出来磕头认错,否则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福临阁的人马在门外放肆地叫嚣谩骂,恨不得用唾沫腥子将孙极那个无耻小人生生淹死。被人凭白无故放鸽子任谁都恼火憋屈,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口恶气,教训一番孙极做人一定要低调,别给脸不要脸。 “放肆,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跑到我们达名堂的地盘撒野!”这时,大门里面传来一声怒骂。 众人心头一惊,只瞧见一个须发半白怒目圆睁的壮汉,七尺来长,身材魁梧,一脸煞气,叫人望之生畏。手里拿着一轮铜锤,钢猛有力,气势生猛迎面而来。 他是达名堂的护卫“霹雳火”童猛。自他的身后涌现出一大队人马,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韩知命一声冷哼,怒喝道:“何方鼠辈报上名来?你家韩爷爷在此,还不快过来速速送死!”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你童爷爷当年出来混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壮汉闻言大怒,立马驳斥道。 韩知命浓眉一竖,勃然变色道:“放你妈的屁!你这么牛逼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孙极那个缩头乌龟呢,还不快点叫他出来受死!昨天明明说好的在聚仙楼一战,事到临头人就躲起来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不怕告诉你,我脾气很不好,翻起脸来谁都打,就是你爷爷来了都不好使。” 那壮汉童猛大怒,从未见过如此猖狂无耻之徒,抡起两轮大铜锤,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孙极他今天不在,你童爷爷在此。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敢跑来撒野,真以为我们达名堂都是死人啊!去死吧!” 只见他发力狂奔,几个箭步便冲到韩知命面前,手举重锤便抡了起来,用力在半空中一交击,嗡嗡作响,震得众人两耳发麻。 韩知命哪里还去费话,手持执法棍一个箭步便迎身上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猛削。 兵器交击,砰砰作响,震得人心头烦躁,两耳生疼,都赶紧后退了几步。这回韩知命使用的是长棍,加上他身体灵活,仗着年轻力壮脚步轻盈,采取的是游斗的方式,一方面让对方疲于应付,另一方面消耗他的体力,时间一长,局势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童猛也是久经杀场的老将,一看透对方的意图,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就连消带打地化解对方的攻势,看准时机就迎身反击。那刚猛霸道的铜锤有如惊雷一般砸得虎口发麻,很是吃亏。 韩知命被这一番猛烈的敲击震得大是光火,头痛无比,当机立断改变策略,仗着身法灵活不断游走,再不与其力拼,抽冷子就攻其身体要害软肋。 这么阴损的功夫出其不意确实叫人一时难以招架,一没留神就被砸中了手臂,疼得童猛一阵手忙脚乱。他走的是大开大合刚猛雄浑的路线,哪里能招架住对手刁钻狡诈的套路,以己之短攻其所长那不是自找苦吃。 童猛经验丰富,看出对手意图,也不再盲目进攻,马上收缩防线护住全身要害,一有机会便予以反击,狠狠地打击对方的兵器。 要知道他的铜锤明显重于对手的铁棍,杀伤力更大更强,多打击几回,相信对手的手会酸疼无比。此消彼长,在他连番打击之下胜负的天平必然会向他倾斜。 韩知命心思细腻,已经注意到对手的攻守变化。对方外表粗矿心若细发,采取守多攻少后发制人的策略不由让人高看一眼,更加小心谨慎,那根长棍有如箭矢对准他身上的要害不停地攻打。 平远堂堂主五虎上将东方谓带了福临阁一众人马浩浩荡荡横跨长江,上了岸便打明旗帜一路行来,没一会功夫光临镇江府王铁军的府邸。他到了地方却没想到这里竟有一番龙争虎斗。 放眼望去,面色微变,正好看见自己的心腹韩知命杀得不亦乐乎。而他的对手却是达名堂的护卫“霹雳火”童猛。那一对重达两百来斤的大铜锤在他手里就像小孩子的玩具游刃有余,浑然无物,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他也不吱声,默默地观察着这已经激烈化的战斗。 那童猛力大无穷,一有机会便硬碰硬,生生要震飞其兵器。看眼前形势,韩知命处境不妙。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韩知命差点没被童猛那重锤撞出一口老血,摇摇晃晃,险些被对方击倒。那童猛见状一喜,知道对方已经快招架不住了,一个箭步猛然冲击要取他的狗命。不料韩知命似乎早有准备,待他靠近时突然翻身而起斜飞开来双棍齐下开山裂石一般狠狠地砸将下来。 童猛慌忙举锤迎敌,堪堪挡住对方的钢棍,一时空门大开。而那韩知命眼疾手快,人就顺势讯猛地压身上前,一个鲤鱼打挺,双腿狠狠地踹在其腹部要害上,这两脚下去用力之狠,就是再壮的人也得跪了。 童猛猝不及防仰面倒下,却见对手那两根钢棍如影随形,照着他全身上下雨点般地砸下。童猛狼狈不堪,拼命抵挡住头部要害,动弹不得,只是一时间被人打得凄惨无比,有如死狗一般血迹斑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够了!”五虎上将东方谓见胜负已定,得饶人处且饶人,出言制止道:“韩知命,还不快点住手!”话音刚落,就看见熊傲坤,公孙奕等达名堂高手齐齐现身,亲眼目睹了童猛惨遭蹂躏惨不忍睹,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出言怒骂。气氛很是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达名堂的人马走出来一人,剑眉星目,一剑在手挺拔如标枪,昂首而立,却是那名动江湖一剑光寒的极光剑赵剑南。他从容不迫地注视着韩知命,一声断喝道:“阁下好功夫,赵剑南特来领教!” 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而过,那人突然消失不见了,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却看见一把无比锋利寒光冷冽的极光剑已经刺在韩知命的额头上。一滴鲜红的热血自额头上渗透了出来。 韩知命眼前寒光闪动,触目心惊,不敢轻易动弹,却听见对方冷冷地说道:“不许动!” 这一番变化就在眨眼之间,形势瞬间变化。达名堂的人马见状闻声喝彩,为赵剑南的神勇致敬钦佩不已,一时人声鼎沸。 反之另一边福临阁鸦雀无声黯然失色,暗自为韩知命这么不顶事叹气唏嘘。方才还压着童猛一顿爆揍何其拉风转眼间就轮为他人手下败将,这现世报未免也来得太快了点。 五虎上将东方谓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看着赵剑南如此威猛不禁刮目相看,对熊傲坤轻声笑道:“傲坤兄,还请手下留情啊。我福临阁若有冒犯顶撞的地方,一定严惩不贷。只是其中详情有待明察,这样对双方都有个交代!” 熊傲坤威风凛凛,白苍苍的胡须喷张,昂首喝道:“不管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们福临阁胆敢冲撞我们达名堂的人,强闯民宅,态度如此恶劣,我们绝不姑息。来人啊,先把这个人拿下打二十杀威棒,让他长长记性!” “慢着!”东方谓勃然变色,没想到达名堂如此蛮横无礼,话都不问清楚,就把他的人先打一顿,这口气如何能忍,历声喝道:“他韩知命是我们福临阁的人,不管他犯了什么过错,都必须交由我们福临阁处理。我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刑无动于衷。如果熊长老不希望引起我们两家交恶的争端,还请网开一面交由我们处理,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好!那我倒要问问你们究竟怎么处理?不会是想前脚把人接过去,后脚就把人给放了吧!你当我们达名堂是这般好糊弄的吗?”熊傲坤一脸凶悍,对此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 东方谓眉头紧皱,脸上的横肉气得一抖一抖的,怒目圆睁,逼视着不肯善罢甘休的对方,朗声说道:“我福临阁和你们达名堂一向和平共处友好往来,此事非同小可,我福临阁又岂会如此儿戏?人无信不立,既然你们如此不放心,我也可以理解,那就明明白白做事。韩知命,你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如此胆大妄为,跑到这里寻衅闹事。事实俱在,你可知罪?” 韩知命看着火冒三丈的堂主,心中畏惧,颔首叹道:“属下知罪!” 东方谓又念道:“平远堂历来是非分明,做错事,理应受罚。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没有本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来人啊!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今天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我们福临阁不管做错了什么事,有错必罚,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话一说完,自有人领着韩知命带下去受刑。当着两大世家所有人的面,这二十大板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下一下打得结结实实,啪啪作响,要叫对方挑不出半点理来。 东方谓走到赵剑南的面前,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沉声说道:“赵剑南,多日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可喜可贺啊!” 赵剑南刚刚把别人的手下收拾了一顿,现在还被对方一顿猛赞不禁有些尴尬,淡淡说道:“东方堂主谬赞了!” 没一会,一旁行刑完毕,韩知命身子骨还算硬朗,二十大棒抗一抗倒也撑过去了。东方谓让人把他抬了上来问话。 韩知命被人扶着,不敢轻易动弹,屁股都开了花,疼痛难忍,只能咬牙坚持了下来。他虚弱地说道:“今天之所以会有这事还得从昨天傍晚说起。本来我们在聚仙楼吃饭好好的,那孙极没事跑过来寻衅抢地方,说他看中聚仙楼的风水宝地,要请他兄弟们吃饭。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就和他打了起来,是他先动的手,这个在场的都可以见证。打了半天他就说肚子饿了没力气了约好再战,还是老地方见。 谁知道我们今天在那里等了一天,不要说人影连个屁都没有看见一个。他以为他是秦月儿,如此言而无信,敢戏耍我等,我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所以跑到这里兴师问罪。没想到这个缩头乌龟楞是躲起来了,今天无论如何必须给我一个说法!然后就和那老家伙发生了冲突,打了起来。然后你们就来了。” 韩知命说得倒也客观实在,众人听完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东方谓又问了一遍他身边的人,说辞都差不离。要怪就怪那个孙极行事草率,招呼都不打,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东方谓虎着脸,摆起姿态喝道:“孙极,他人呢?傲坤兄,希望你能一视同仁,把人交出来当面对质。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真以为我们福临阁好欺负啊,你们达名堂的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吃个饭都要抢我们的地方,这扬州府到底是谁的地盘。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你们在镇江出入会有不少麻烦。” 熊傲坤他们面面厮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操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倒霉到我家。公孙奕见对方群情积愤,气势汹汹,急得冷汗直冒,低声说道:“东方兄,仅听你们福临阁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偏颇。此事非同小可,只怕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等孙极回来了再说,不要把事情闹大了。这样吧,我们不妨进去边走边聊,如何?” 东方谓也有些忌惮,余光瞥了那赵剑南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带头昂首挺胸地迈进王家大院。达名堂方面自有两位长老招待,收了阵势,招呼上上下下都各就各位,准备酒水安顿晚宴去了。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在席间双方酒逢知己千杯少,轮番敬酒,喝了个痛快。公孙奕见气氛差不多了,宾客俱欢颜,对东方谓方自言道:“实不相瞒,我们孙护卫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找秦月儿,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至于他和你们贵堂发生的冲突我深感歉意,在下先干为敬!” 东方谓沉吟片刻,主动提道:“今天我来也是为了秦月儿的事。她长期滞留镇江,风波不止,这里是深受其害。我们福临阁和你们达名堂一向友好往来,不希望因为这次意外影响我们两家的长久利益。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开诚布公联手合作解决这个问题。你以为如何,公孙大人?” 公孙奕冷静地审视着对方的神色,对他的态度着实有些意外。按理说,东齐福临阁已经和江南品逸宗联姻结盟,无论如何都应该站在品逸宗那一边。然道这是平远堂东方谓的私心,他应该不希望秦月儿落到达名堂的手里才对啊,缘何会有这番联手合作的举动? 当然形势对他们有利,他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的好意:“如此甚好,既然大家的立场都是一致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我两家联手,只要秦月儿还在这里,就休想逃脱。只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疑问。你们有何用意?不妨开门见山,也叫我们毫无顾虑。” “很简单!”平远堂一堂之主东方谓脸上的横肉一颤,寒声道:“此事一了,秦月儿你们可以带走,但是在我扬州镇江府我不希望再看到达名堂的一兵一卒。否则休怪我们不讲信用,翻脸无情!” 公孙奕和熊傲坤眼神无声地交流,对方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达成一致,当即表态:“没问题!” “很好,那我们还是朋友。公孙兄,傲坤兄,来,干一杯!”东方谓举杯致意道。 席间众人皆举杯相庆,把酒言欢,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正所谓良辰美景奈何天,去日苦多,与尔同销万古愁。美酒就是最好的良药,达名堂和福临阁就此尽弃前嫌,亲密无间。 “怎么这么好的时光,没见你们洪公子啊?今天机会难得,这么多人多热闹,不一起来喝一杯?”东方谓满面红光,不无疑惑道。 公孙奕举起酒杯,说道:“我们洪公子今天和孙极一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有改日了。对了,扬州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没办法瞒过福临阁的耳目,希望我们两家能够同心同德,早点找到那个秦月儿。能者多劳,真的有劳东方兄费心了!” “这个自然。我福临阁也希望早点了结此事,还扬州府一个安宁太平!”东方谓将胸口拍得啪啪响,哪有二话。说话的时候,在桌子底下的左手对一旁在座的心腹陈斯年打了个手势。 陈斯年虽然喝了几杯酒,却一点事情都没有,他看到堂主的手势,立马会意,喝了一会便借口家里有急事便告辞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张 位于京杭大运河南北要冲的扬州府,地理位置优越。瘦西湖畔平远堂书房内,威严宝相的东方谓刚刚收到来至镇江的线报,最近一段时间达名堂和品逸宗的人马频频出动,正在漫天撒网地追查秦月儿的下落。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秦月儿应该很快会被发现。 而且他还收到另一个信息,焦山脚下有家农舍发生一件惨绝人寰的命案,陶家一家三口被人一夜之间灭门。他已经叫下面的执事刘文白去察看了,一有发现,立刻禀告。 他摸了一下酒糟鼻,眉头紧皱,又传令道:“让贾似路立刻带上一队人马去镇江,严密监视南北两大世家的一举一动。这里是我们福临阁的地盘,绝对不容许他们胡作非为。不要怕出问题,出了乱子我负责。还有如果有可能,把那个秦月儿带回来!” 没一会的功夫,又有一名弟子进来禀告:“启禀堂主,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和光明右使王修贤现身扬州,他们现在就在文昌路的怡香院。” “嗯。”平远堂堂主东方谓闻言晒然一笑道:“现在镇江一团乱麻,这洪惊涛心可真大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雅兴跑到青楼里面风流快活。此子真是一朵奇葩啊!很好,你们给我看好了,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他实在想不通在这节骨眼上洪惊涛这心得多大还想着风流快活,然不成这是障眼法,其中有什么诡计不成。他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不由笑问师爷陈斯年:“师爷,你怎么看?” 陈斯年已过天命之年,须发俱白,书读得也不少,是个秀才出身。他素来能谋善断,深得东方谓的器重。当然对于洪惊涛这荒唐的行径,也有些想不通透,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也无从知晓。不若由我去会会他们探探口风?” 东方谓也甚是奇怪前天他们镇江之行待了一下午也没遇到洪惊涛,其中大有文章。想了一会,允了他的想法,让他带人走一趟怡香院。他也是满腹疑虑,一想到其中利害关系,不无感概道:“这洪惊涛一日不离开镇江,迟早是个祸害。必须想个办法让他们赶紧走!” 再说陈斯年带了一队人马赶往扬州府有名的销金窟怡香院。这里扬州瘦马可是名声在外,那洪惊涛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在这里出现并不奇怪,人不风流枉少年啊。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许多风流荒唐的往事,春江秋月夜,风流才子,携美同游,想来何其快活。 只是现在年华老去,也淡了男女之事,早就忘了青楼是何光景。而今白发苍苍又踏足这风流宝地,面对着那么多狂蜂浪蝶异样的目光,不由有些面红耳热起来。 不过他好歹也是平远堂的元老,位高权重,自然没有人敢来骚扰他们。而且这里也有他们的眼线,每年不知会收到多少红利,只是见不得光而已。 当他们被引至怡香院三楼终于见到了达名堂的老熟人王修贤。只见他守住楼上一间天字号的门前,禁止闲杂人等过往。 陈斯年笑眯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向他询问道:“修贤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你怎么不进去啊?站在外面不冷吗?” “这不是陈斯年陈兄吗?怎么今天这么好的雅兴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可没有请你,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了,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王修贤心情冒似不佳,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自己站在门外守候竟有一种公公的感觉,实在谈不上令人愉快。 陈斯年不以为意,一副同道中人心照不宣的表情,轻声笑道:“还非要你们请我们才能来吗?那多不好意思啊。再说了这怡香院又不是什么仙家宝地,你来干什么我们就来干什么?不知道洪公子何在?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个——”王修贤老脸没来由一红,支吾道:“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洪公子一向洁身自爱,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你可不许胡说八道,污蔑我家公子的清誉。请你放尊重点,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啊!” 陈斯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眯眯着说道:“哦,是这样啊!那你们站在这里干吗?里面然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我就更感兴趣了!”说完,他便走到跟前,作势欲进房间。 王修贤心头一慌,赶紧堵在大门口,呵斥道:“陈斯年,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你不要乱来啊,我们达名堂可不是好欺负的!” “那你说说里面到底是谁啊?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们不成?”陈斯年心若细发,有心看看对方的笑话,不由调侃道。 “这——”王修贤急得眼珠子乱转,想了一会方自说道:“这里面是我们达名堂的贵客,你可不要乱来,打扰了他的好事,后果自负。” 陈斯年摸了一把白花花的胡须,大声道:“这我就不懂了,什么样的贵客要约在这青楼之地见面。既然是贵客,那你王右使实在没有理由站在门口会客的道理。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呆在里面才对啊!可是你偏偏又不在,真是奇了怪了。让我好好想想,这门后面到底有什么呢?我真的很感兴趣,修贤兄,你说这门我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心神摇曳的呻吟声,女人的娇笑声还有一阵猛烈的床榻的摇晃声。好像还可以听到一声媚笑“公子,好厉害啊!啊!啊!用力啊!” 这一阵阵声音真是振聋发聩,提神醒脑,让人不由心驰神往。看着对方笑眯眯的一脸奸笑,王修贤的这张老脸都快丢尽了,不知如何是好。 陈斯年似笑非笑,憋得实在辛苦,促狭地看着王修贤,一脸贱笑道:“洪公子,好功夫!果然年少有为,老夫实在佩服得很。” 王修贤一脸无语,笑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就像一个木头桩杵在那儿。 陈斯年又一敛笑容,低声道:“你们在外面呆多久了?” “呵呵,没多久。”王修贤干咳了两声,好生无奈,虚言道。 陈斯年看了他一眼,一脸贱笑道:“这就对了嘛,王兄终于说了一句实在话。我看要不了一会就可以看见洪公子了。” 事到如今,王修贤也没打算抵赖了。只是今天晚上一直叫对方压了一头,实在憋屈得很,他必须挽回一点颜面:“开什么玩笑,就一会?你说的什么屁话!太瞧不起人了吧,我们洪公子龙精虎猛,身强力壮,区区几个女人那是不在话下!” “要不要打个赌?”陈斯年手抚白须悠然说道。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就是赔钱他也赌,人争一口气。王修贤也是有私心的,立马答应道:“赌什么?” 陈斯年说道:“很简单,我们就赌一柱香的时间。超过一柱香,就算你赢。如果没超过,那就算我赢。如何?” “岂有此理!着实可恶!”王修贤很是愤怒,大为不满道:“居然敢瞧不起我们洪公子的实力。今天我就跟你赌了,就赌一百两黄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都可以作证!今天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陈斯年,你就等着哭吧!” “好。一言为定。”陈斯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居然还笑得出来。 王修贤立刻叫人去点燃一柱香,放在门前,叫大家看得清楚明白。他见计谋得逞,一想到对方哭着眼泪心不甘情不愿拿钱出来就好不得意,恶狠狠地盯着陈斯年说道:“陈斯年,不怕告诉你,我家公子年轻力壮,一向功夫深厚,日御十女都没有问题。不要说一柱香,就是十柱香都不在话下。呵呵,怎么样,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还是早点把钱准备好吧!” “是吗?”陈斯年没想到对方的套路这么深,不由有些紧张地看向那一缕袅袅升起的清烟,说道:“对不起,我还是不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哈哈哈!”王修贤有种阴谋得逞胜券在握的感觉,不无得意道:“陈斯年,我觉得你还是先把钱准备好。免得等会输了耍赖,说什么现在手头紧,过两天再给的鬼话。为公平起见,看清楚点,这是你们扬州府兴泰钱庄的一百两金票!怎么样,你的钱呢?” 陈斯年一伸手将他的钱票捏在手里,王修贤以为他要验明真伪也没在意。却听见对方说道:“我干嘛要准备钱啊?反正到最后赢的人还不是我!既然你这么自觉,何乐而不为呢?” 王修贤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人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怎么净说胡话呢。他立马把钱抢了回来,气声道:“我看你脑壳烧坏了,怎么净说胡话呢?什么叫做你的钱,你哪只眼睛看见这上面写着陈斯年三个字?亏你还笑得出来,呆会有你哭的时候,你还是赶紧筹钱吧。”又回过头对着房间里的洪惊涛祈祷:“加油啊!洪公子,这一把全靠你了。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只看见那一缕淡淡的清烟在空中弥漫开来,越烧越短,那烧断的烟灰一长就自己掉落在香炉之中。双方人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短短的一柱清香上面,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空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怪异的气氛,落针可闻。 很快,王修贤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气定神闲,不无得意地看着身边的弟兄,再看福临阁那拨人变了颜色,紧张兮兮。只见那香越烧越短,眼看就要烧完了。 而房间里面紧似一阵慢似一阵的震颤呻吟声一直就没停止过,洪公子似乎玩得正起劲,男人雄风声声入耳。 王修贤看向身边的陈斯年,向他伸出手,一脸贱笑道:“斯年兄,我的钱呢?” 却听见陈斯年一声怒吼道:“洪公子,大事不好了!秦月儿冲上来了,快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洪公子,大事不好了!秦月儿冲上来了,快跑啊!”一听到这么紧急的情况,里面那欢愉的叫床声戛然而止。只听见屋内一声惨叫还有扑通一声,好像是洪公子吃了惊吓从床上掉落了下来。紧接着就听见两位小姑娘惊慌失措地惊呼声“洪公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众人听到屋里的动静,再顾不得其它,立刻冲进屋内,查看情形,洪公子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啊。 走进一看,却看见洪惊涛白花花的屁股露在外面,慌张火急地把衣服套上,恼声道:“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叫我家娘子看到了,我就死定了!滚滚滚,快点滚!” 那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也是忙不迭地收拾衣服,从后门跑了出去。 洪惊涛还没有穿好衣服,就听见后面的动静,却看见外面冲进来那么多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叫人传出去如何见人,脸都红了,失声痛骂道:“混蛋,你们怎么进来了?还不快点滚出去,把门给我堵着,看秦月儿上来没有?怎么办?怎么办?千万不要让她看到我这副样子。晦气,真他奶奶的晦气!老子都还没玩过瘾呢就他妈射了!” “洪公子稍安勿燥!刚才是我搞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秦月儿上楼了。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人了。”陈斯年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一手护着那香炉,笑眯眯地望着斯文扫地的洪惊涛。 洪惊涛一听这话,才知虚惊一场,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继尔一想,大发雷霆道:“混蛋,你是怎么搞的?老子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我操,你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想玩死我你才甘心啊!来人啊,给我弄死他!这老家伙看着就讨厌!”这事给他吓的,还心有余悸,手捂着胸口心痛得要死。 陈斯年闻言不由色变寒声道:“洪公子,老夫可是平远堂东方堂主的师爷陈斯年,如果不想引起什么误会的话,大可一试。”福临阁的人马将他护在中间,个个义愤填膺拔刀相向,与达名堂的人对峙。双方面色难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你是平远堂的人!”洪惊涛心中一惊,还真有些郁闷。毕竟这里还是福临阁的地盘,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为了这一个陈斯年,得罪平远堂,坏了本公子的大事,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无奈,他只能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此事就此作罢。 王修贤赶紧过来查看公子情形,关心道:“少公子,你没事吧。”“放心,我能有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与此同时,陈斯年凑了过来,拉着王修贤,伸出一只老手,指了一下还剩一点火星的那枝清香,一脸奸笑道:“那个,修贤兄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吧。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我的钱呢?” “你!”王修贤心里气得吐血,脸色阴晴不定,真不知道说这陈斯年什么好了,一门心思只记住钱。我是那种言而无信赖账不还的人嘛。你这是使诈好吗?眼中直冒寒光,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还热乎的钱,重重地拍在他的手里,故作洒脱道:“不就是一百两吗?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拿去吧。”心里腹诽道:“陈斯年,小心你有钱拿没命花。这钱有毒,你给我小心一点。” 陈斯年拿了钱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验过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笑道:“修贤兄果然言而有信财大气粗,视金钱如废土,老夫真是佩服先生的高风亮节。不像我们这种人眼里容不得一点银子,看到了就想紧紧地抓在手里才踏实。见笑见笑了,如此多谢修贤兄了!” 王修贤听到这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当场,手指着对方气不打一处出,还偏偏挑不出一个理出来,摸着嘴巴一阵咳嗽气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夫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小人,虚伪!” 陈斯年钱都拿到手了,哪还管他心里怎么想,看着手里的钱票,财迷心窍,越看越是欢喜道:“是是是,我们是小人。修贤兄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啰!实在太感谢了。” 洪惊涛把衣服穿好了,仔细打理了一番,又把上衣领口收紧了一点,果然一表人才仪表堂堂。他听到这边的言语,奇道:“王右使,你干嘛要给他钱啊!一百两,这么多,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可恶,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我的好事,害老子这么快就谢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王修贤心知公子的脾气,这种丑事如何宣之于口,只是当着公子的面这真金白银可是交了出去。他淡定地看了陈斯年一眼,从容解释道:“少公子,见笑了。以前我欠了这陈兄一百两金子,现在被他堵上门了,没办法只好还给他了!你说是吧,斯年兄!”说话的时候不停地跟陈斯年打眼色,让他配合应付一下。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怎么现在才知道啊,你居然欠了我一百两金子。陈斯年白眼一翻,扬着鼻孔说道:“修贤兄,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事实如何,大家心里不都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洪惊涛一听这话,气都粗了几分,面色很是难看,看着王修贤的眼神都有些不好了。身居高位,最讨厌痛恨就是自己的心腹欺上瞒下,相互勾结,架空自己的权力和威严。没想到就连自己的恩师都敢当面欺瞒自己,岂有此理!他一声冷哼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右使,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洪惊涛,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直说!” 王修贤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千不该万不该和这个陈斯年赌什么一柱香,这不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了。要怪就怪这个陈斯年,太可恶太狡猾了,他纠结地看着对方一副阴谋得逞的奸笑,咂巴着嘴唇,支支吾吾。 “快说啊你,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要急死我啊!”洪惊涛见到他这副模样,更加恼火,翻然变色道。 陈斯年瞥了倒霉的王修贤一眼,笑得好辛苦,扬了扬手里的钱票,一声咳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换了一副面孔苦大仇深满怀忧郁地说道:“算了,既然修贤兄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其实修贤兄以前欠我的明明是两百两金子。可是今天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一百两。你们说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什么?当初我可是信任修贤兄的为人金口玉言,没有让他立下字据。怎么转眼间的功夫你就不承认了呢?”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木讷地看向王修贤,原来还有这种事。 王修贤被他说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人腹黑的功夫高实在是高,还不得不伸出大拇指点个赞道:“斯年兄,你厉害!我今天才他娘的知道什么叫做金口玉言一诺千金。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的!” 陈斯年闻言手抚那花白的胡须说道:“你瞧这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看在钱的面子上,这张老脸还是不要的好。今天你就给个痛快话,什么时候把钱还给我?你到底承不承认?” “我什么时候欠过你这么多钱?别给脸不要脸!”王修贤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人,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就是泥捏的人都有三分火气。可是他现在这个翻脸无情的样子在别人看来真的像极了那些欠钱不还的人的嘴脸。 陈斯年闻言一怔,手拿着那半枝香,举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关系,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实在了,修贤兄,一柱香,要不要打个赌!” 王修贤阴晴不定地看着那半柱香,欲哭无泪,乖乖投降:“别再说了!我认,我承认还不行吗?”说完伸手去掏腰包。 “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修贤兄一向言而有信说话算数,绝对不会让我空手而归的。再说了不就是一百两而已吗?”陈斯年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仙人风骨,只是手有点激动得不听使唤,微微发抖,兴奋得直搓手,没办法小时候穷怕了,拿钱就手痒了。 除了蒙在鼓里的洪惊涛之外,达名堂聪明一点的都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处处受气吃瘪的王右使,以前这个王修贤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神机妙算万人景仰的高人风范,怎么今天碰到这个陈斯年就完全不灵光了呢。真他妈奇了怪了。 而另一边福临阁的弟子就完全不一样了,都是一脸幸灾乐祸两眼放光的模样,如果不是碍于洪惊涛的面子怕坏了陈斯年的好事,都准备开始拍桌椅板凳捧腹大笑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时,王修贤在口袋里掏了又掏一脸晦气,楞是没掏出半两银子出来。他很是遗憾地说道:“这个斯年兄,今天我真的没带那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宽限两日。等我有钱了,我立马送到你的府上。” 陈斯年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真他娘的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好糊弄啊!今天出了这个门能收到你的钱才是件怪事,你还会承认个屁。 他急得直跳脚,一副痛心疾首恨不得指天骂娘的模样,大声疾呼道:“修贤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诚实?你说我要点钱容易吗我!都是几年前的一笔烂帐了,如果今天我不是堵在这个门口,不要说一百两,就是一分钱恐怕都要不回来。你看看我这头白发,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都是给这帐给愁白的。这钱要的回来它就是钱,要不回来它就是一张纸。你再看看我这一头白发,有一根黑的我都送给你。亏你有脸说还过两天。今天出了这个门,你还会认这笔帐吗?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反正我不管,今天我就赖在这里了,你就是借也得给我借到一百两。老夫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上有老下有小,人命关天,真的缺钱缺得厉害。你就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一把年纪了——” 王修贤也是醉了,看着他撒泼打滚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想死的心都有了。万万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坑死人不偿命啊。我的老天爷,你叫我到哪里变出这一百两金子。那可是整整一百两金子啊。 “一百两!?这么多,王右使你怎么会欠别人这么多钱啊?就是借高利贷都没这么恐怖。”洪惊涛闻言也是瞪目结舌。这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四五两银子,一年下来能攒个两三两就不错了。做生意就是再亏本想一次性亏个两百两金子那也是十分罕见,真是一口跳楼价。 王修贤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没事别和人打赌,不然你也会像我一样。”那时间老泪纵横,抱头痛哭:“还能因为什么?倒霉呗!都是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洪惊涛看着他一脸委屈痛哭流涕,无奈问道:“你真没钱了?” 王修贤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全身上下除了一把老骨头,都被他掏空了!” “算了,我真是怕你了。”洪惊涛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数了又数,边数边骂:“可恶,叫小姐的钱都给你了,搞得我的口袋都空空的!”然后便将钱递给陈斯年,说道:“王右使,记住你欠我一百一十两金子。真是亏大发了!没钱等会上哪去玩?” “洪公子,不可以!”达名堂的人急得直跳脚,见势不妙立刻出面阻止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为什么不可以?你怕他欠钱不还啊!他敢,老子直接从他工资里扣!”洪惊涛指着王修贤的鼻子说道。他这么一说,达名堂的人还能说什么,反正亏的又不是他们的钱。 “洪公子,不是一百两嘛,怎么还多了十两?”王修贤听到这话,不由弱弱地问了一句。 “怎么,你有意见啊!”洪惊涛横挑鼻子竖挑眼,断声喝道:“你以为本公子的钱来得容易啊!才收你十两利息,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便宜你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谁找我借过钱。我也是服了你了,看你平时勤俭节约的,居然比我还败家!” 他看了一眼王修贤的神色,漠然道:“怎么,不乐意啊!那算了,把钱还给我吧。冤有头债有主,陈斯年你找他去要钱吧。” 到手的钱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不要白不要。陈斯年赶紧拿了钱就跑远一点,生怕别人抢去了一般,说道:“什么你的他的,你们不都是一家的吗,有什么区别!不好意思,这些钱到了我的手里那自然是我的了。修贤兄人最厚道实在了,言而有信,怎么会让我空手而归呢?” 王修贤一想到转眼间就身背巨债都有些神经衰弱了,摸着胸口,喃喃点头道:“是啊!不会的不会!” 陈斯年将钱数了半天,咂了咂舌头,说道:“实在太感谢修贤兄了。不过这钱的数目有点不对啊,好像还差五两!” 洪惊涛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别过头不理王修贤,爱莫能助,你欠的钱自己看着办。达名堂所有人脸色都是黑的,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信口雌黄贪得无厌。王修贤鼻子都给气歪了,睁着血红的眼睛,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陈斯年看气氛不对,摸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干笑了几声,叹气道:“这个还是算了,就当给你们下午的喝茶钱吧。虽然五两也不是很多,看在洪公子的面子上,咱们今天的帐就一笔勾销,从此两清了。今天实在太感谢修贤兄的盛情款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这钱这辈子都要不到了。还是修贤兄言而有信欠债还钱,我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岁啊。我陈斯年真是无以为谢,下回有空一起喝茶,我请客!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趾高气昂地走出怡香院。紫气东来,红得发紫,大发横财。这里真不愧是我福临阁的福地啊,不过下回还是不要来了好,我怕别人打劫。 “王右使,你就这么让那个吊毛走了?”达名堂所有手下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剁下骨头熬成汤喝。除了洪惊涛还蒙在鼓里,转眼间王修贤身背巨债,达名堂凭白无故地损失了两百两金子。那可是整整两百两啊,吹一口气的功夫就到了别人的口袋,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不然呢?”王修贤垂头丧气无颜以对。今天一败涂地,精神受到有生以来最严重的创伤。我走过最黑最深的路是你的套路。 话说陈斯年走出了怡香院,立马庆祝道:“兄弟们,今天我请客!大家随便吃随便喝,哥有钱就是这么任性!”福临阁所有人闻言欢声雷动,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回去以后一连数天,洪惊涛仔细一回想今日陈斯年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那些话中话“什么一柱香?要不要打个赌!”为什么王修贤就变了颜色立马赔钱。他是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众人都缄口不言,看着他直摇头,实在是莫名其妙。 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柱香”的故事还是从扬州平远堂传了出来,陈斯年将那天发生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当着洪惊涛的面狠狠敲诈了王修贤一笔金子,让对方哑口无言,还顺便羞辱达名堂一番。要不要打个赌,就一柱香的时间。惹得福临阁所有人哄堂大笑。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东方谓都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 一时间满城风雨,引为笑柄。扬州和镇江本来就一江之隔,有什么风流韵事那真是一日千里,老少咸宜,妇孺皆知。 没过几日,王家上上下下包括达名堂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柱香”的典故,还有洪公子功力深厚,有一柱香的美名名声在外。 有些爱嚼舌根的妇道人家在街头巷尾说到闺中房事不顺的时候,就很喜欢说道我们那死鬼就是银枪蜡酱头,跟那个谁一样中看不中用,连一柱香都顶不住。没错,就是那个达名堂的洪公子。我听说他那玩意只有金针菇般大小,真的千真万确,别人都这么说。 现在洪惊涛只要一出门,就可以看到路人对他指指点点似笑非笑的光荣待遇,他开始还以为自己衣服沾了灰还是有饭粒沾在脸上,谁知道别人只是看着他笑。问他笑什么,别人却连个屁都不放,如此这般。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事情不对劲。 终于那一天那一刻叫他知道了一柱香的来历,如雷贯耳。 听说那一天天昏地暗电闪雷鸣王修贤死得很惨很惨,有多惨反正大家有一个月都没有看到他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让我们为他的英雄壮举默哀三分钟。衷心一片一世英名却晚节不保毁于一旦。当然钱还是要他还的,死了谁来还啊?只可惜丢出去的钱那就像泼出去的水那多半是要不回来了。 听说洪惊涛洪公子后来吃斋念佛清心寡欲,乖乖待在家里闭门思过我佛慈悲四大皆空来着。如此如此,又造福了当地多少百姓,真是功德无量啊。 更要命的是,这“一柱香”的故事竟然流传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达名堂北帅的耳朵里。他眉头紧锁,满怀忧郁地说道:“然道这是真的?我儿真的不行了,这是个问题,大问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一切还得从三个月之前说起。北洪达名堂果如孙芳琳所说,自从惊鸿仙子燕庭芳来后,“北帅”洪北飞便不胜烦忧。也不知那美到极致的狐狸精如何妖言祸众,当真是女色害人,爱子洪惊涛沉溺其中。富贵不知乐业,十魂不见了七魄。还有三魂,当然是心不在焉,无所事事了。 屡次警告无效,洪北飞只能找那惊鸿仙子燕庭芳问话,问她哪里人氏,大好姑娘千万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劝她知难而退,就此收敛,不要有诸多苛刻要求。如此这番相告,却也不能真的把她怎样。看着她那副娇滴滴,不胜酸楚的模样,洪北飞心生怜悯,更是拿她没辙。想来自己堂堂一方豪杰人物,为人尊长,现如今居然连一个小妖精都摆不平,说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 想归想,做归做。洪北飞只得叫爱女洪冷玉看着点,将那二人大事放置一旁。另外存了这般心思好生指教次子洪济仁,严加管教,却不要他学其大哥荒废功业,将来好继承洪氏一族正统。长子洪惊涛见老爹动了真格,这还了得,暂时收起那野性,不待洪北飞监督,每天专心致志地习武做功课。 北帅洪北飞倒是很喜欢这长子,如何放心得下,说什么也要物色一儿女亲家,找个贤良的媳妇约束管教这不成器的儿子。至于那惊鸿仙子燕庭芳吗?就让她做个小妾,若她不肯自是最好,干脆来个一拍两散从此离开北洪达名堂。当然,洪北飞心知后面这种可能性不大。我达名堂何其不幸,怎会遇到这等败坏门风,坏我百年基业的妖精。 他心想,当今武林另外三大世家,江南品逸宗故然是好,但要和亲联姻那是不可能的。至于东齐福临阁齐东海之女齐幽兰年轻貌美,家教甚严,贤良淑德,自不必说。只是她性格太过温和柔弱,如何管得住那混世魔王的儿子,又如何担保他不会与那妖精鬼混。若是罩不住,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另外他倒觉得西秦望川城城主秦霸西之女“霸王花”秦月儿是最恰当的人选。此女正值青春年华性情刚烈,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其行为举止有理有节,大有“木兰从军”的威仪。倘若她入我洪家,当真上天保佑,祖上积德才招来这等好媳妇维护我北洪达名堂功业。现如今东南结齐晋之好,若我西北两大世家联姻结盟,真是天助我也。 来年初春,北帅洪北飞便命左使王修贤出使西域,登门造访望川城,好生考察研究一番这秦月娥。回来祥细禀告,让北帅洪北飞作最后定夺。王修贤领命率部众出使望川城去了。 西秦望川城地处川蜀天府之国cd此地乃四川盆地中部地带,土地肥沃,地理位置重要,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东汉末年烽火连云,群雄割据,中原混战,魏蜀吴三分天下。蜀汉刘备正是以这川中郡府为基业根本才成霸业。想当年马贼出身的秦家先祖以此为根据地,不断发展壮大,收伏吞并其余九大势力,是以成就当今蜀中第一名门世家。而另一名门唐门更在其庞大势力下俯首称臣,不敢造次,唯其马首是瞻。 其实西秦城的势力管辖范围是相当辽阔的,既可直通吐蕃西域诸国的丝绸之路,北到兰州,延州要地塞外,至于云南,广西两省更是在其辐射管辖之内。再加上长江,黄河中国最大的两条河流都源于喜马拉雅山脉,珠峰脚下,望川城大可顺流而下入主中原。 称霸武林是秦家由来已久的梦想,秦霸西的名字意义就不言自明了。当然,只要有南俊江浩南,北帅洪北飞这两个超级猛人活在世上一日,秦霸西也仅仅只能做到雄霸一方的枭雄。 望川城城主秦霸西门下有三员大将:为首的是人称“流韵神剑”的宇文伊春,其剑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已是当今天下的剑术大宗师。他与江南品逸庭的长老“铁笛先生”慕容清秋相得益彰,平分秋色,并称“西南春秋”。 第二人便是唐门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唐不二唐老爷子。唐门中人独门暗器,神秘武功,一向奇绝,外人又如何得窥其中究竟。 第三人便是“鬼才”欧阳诡,此人能言善辩,机谋能断,武艺不精,却是在是西秦域不可多得的人物,更是秦霸西的军师。遇到什么机密要事,总要征求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此三人合称“西秦三豪杰”。 另外,他麾下更有独臂力薛涛,“夜行客”鬼见愁,以及云南虫谷的蛊母孙婆婆,漠北双狼等诸多成名人物。当然他的两个宝贝儿子人称“望川双子星”秦松,秦柏,再加上一个人见人怕头疼三分的爱女“霸王花”秦月儿。 西秦望川城人才济济,精英不少,有着其余三大世家不容小靓的战斗力。是以秦霸西长期以来一直很得意乐观。 去年八月初金陵大劫案发生,西秦望川城反而收获匪浅,得到不小的实惠。所以从某一角度上看,秦霸西还是乐于见到天灾人祸的,当然只要不出现在望川城地域内。这样既可消耗对手们的实力,名誉受损,武林人脉无形流失,造成其后方阵乱,短期内难成威胁。此消彼长,西秦望川城必定能出人头地,独占鳌头。 不过,很快他便会发现战略布属要发生巨大的转变。因为吴老伯就快要来了。 秦月儿,西秦望川城城主秦霸西的掌上明珠,名字源于“秦时明月汉时关”。她自小习武,不逊男儿,十五岁便随叔父们在丝路上经商,尝尽风沙之苦,十八岁便可独自带队往走西域。她绝不类于江南庭院娇生惯养的柔弱女子,长年在外,身负弓箭,手持红缨长枪,腰佩“洗月刀”。人一跨上大宛宝马,长枪在手,奔掣飞驰,英姿飒爽,美艳不可芳物,大有古时木兰从军,杨门女将的威仪风范。 所过之外,旁人无不为之咋舌称奇,人称“望川城霸王花”。 前年在丝绸之路上,有一伙马贼贪恋其美艳姿色,首领欲将其掳为压赛夫人,更是全寨出动,将她们团团包围住劝降。这“霸王花”秦月儿性情刚烈非常,如何能依,宁死不降。双方人马便在这蓝天黄沙中浴血厮杀大战。 原本那帮马贼人多占优势,在沙漠中行走作战多年,现如今全军出战理应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的。谁知这“霸王花”秦月儿真不是一般女子,在西秦城人马的掩护下,有如尖刀利刃切豆腐般硬是杀开一条血路逃了出去。 结果不说也知,那群马贼会终生后悔这致命的错误。没过半天,这霸王花秦月儿搬回救兵,击溃马贼主力不说,更是杀到其大本营,直捣黄龙,击毙杀伤其手下上百人马。这马贼首领实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血本无归,更是做了其跨下俘虏。 也不是他没逃跑,他一见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马上脚底抹油两腿开溜。谁知“霸王花”秦月儿就认准他这首领,穷追不舍,逼得他走投无路。那首领长年横行大漠,热血上涌,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我自横刀向天笑,要来拼命。却偏生打又打不过这彪悍猛女,搞得只有俯首称臣,伏首待毙的份了。 结果很简单,霸王花秦月儿不杀他,举刀卸了他一条胳膊,对他说:“把你的过去同这枝断臂一起埋葬,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望川城的人了。”便引为麾下,跟随左右。那马贼首领也认命了,从此忠心耿耿,为她效犬马之劳。现如今人称“独臂刀王”的薛涛是也。 休言女子无英物!西秦望川城之秦月儿便是当今女中豪杰的旗帜性人物。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了爱情,真不敢想像其结婚后的情形。我看她夫君最好有自知之明,别指望她引针绣花,在家一心相夫教子,安居乐业。河东狮吼倒十分有可能。 而北帅洪北飞目前急需这种特殊人才,求贤心切,合同一旦达成,便可立即走马上任,奔赴前程。 路途之中的秦月儿这时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预感,cd老家都不回了,直奔北方要塞重镇兰州秦为宽三叔那边去了。 北洪达名堂左使王修贤收到风声,也不着急赶路,让手下一队人马先去西秦望川城打点一番。 秦霸西收到这耳边风,急召爱女秦月儿回家,千叮嘱万吩咐切记让大小姐凡事小心,路上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他也不想想就她那宝贝女人一副“霸王花”模样,她不去招惹别人就已经万事大吉,还有谁敢去招惹她。 秦霸西知道儿女的那番心事,毕竟是自家儿女,眼见她现今遇上北洪达名堂的大好亲家,如何会错失良机。北洪达名堂中原武林世家,势力庞大,举目天下,最有潜力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倘若两家联姻,亲密合作,前途不可限量,至少他秦霸西再不用看南俊江浩南脸色,更显强势。 所以,他急令“流韵神剑”宇文伊春前往兰州府,不惜手段勿必将霸王花秦月儿这宝贝女儿带回望川城。 但宇文伊春真的敢动用武力强行带小姐回来?这点就很难说。且不说望川城主秦霸西的脾气,就是个性强硬的秦月儿逼急了可什么都干得出的主,谁敢又能够惹得起。 秦月儿在三叔那面也收到了关于北洪达名堂方面的讯息,知道北帅洪北飞欲招她为媳。心里当然千不甘万不愿,自己堂堂一女中豪杰自由闲散惯了。 如果真的要嫁入豪门,在中原门院诸多礼仪教条不胜繁琐,背都背不过来,还要一一牢记在心,言行举止容不得有半分差迟。一想到那些女人必须缠足小脚,还不能行军打仗,搞点娱乐活动,更要三从四德,温柔娴惠,深居宅院,足不出户;还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诸多繁琐事,没等自己适应,恐怕一生都要给毁了。 秦月娥尚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那块料,就莫要强求压迫自己。现今不嫁总比将来公婆生怨,夫妻失和同床异梦互生仇怨,到最后被人一纸休书的结局强。所以,她秦月儿下定决心宁入平民家,不进王侯府。 如此一来,面对老爹的千呼万唤,个性刚强英烈的她充耳不闻,抵死抗命,心中决绝傲然,宁死也不愿嫁入这北洪达名堂武林世家。 真不知北帅洪北飞此刻有何感想,想他英明一世,现在替子找门亲事怎生这般艰难。他看不上的倒贴都不要,他看上的偏看不上他洪家,结果还是不成。最后两头没着落,心中空空,好难踏实着地。 不过,他北帅洪北飞可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认准的是事在人为马到成功。决定已定,达名堂左使王修贤也不是寻常之辈,面对如此难题,另出妙策。 洪北飞接到讯息,不管爱子洪惊涛死活不同意的强烈抗议,强行命他上路赶往兰州府。洪惊涛与那惊鸿仙子燕庭芳劳燕纷飞,另奔前程去了。 这时,燕庭芳才如梦初醒,光把洪惊涛魂勾了是远远不够的。痛定思痛,为了将来博得达名堂的一席之地,大花血本买通各路关系,减小舆论压力,闲来无事老到洪北飞书房转悠闲逛。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北帅洪北飞没想到把儿子送走了,反倒招来了这个烫手山芋,偏生拿她没辙,你说这成何体统。北帅洪北飞好几次想下令召回宝贝儿子,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也只能就此作罢,按下不提。 兰州城中必将上演一幕精彩绝伦的连台好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兰州府,威震镖局。这是望川城在此地设立的分部。 总镖头秦为宽手握着又一封从西秦望川城发来的快讯,内容千篇一律,不问可知;只是最后写到“流韵神剑”宇文伊春已率部前来迎接大小姐秦月儿,望其能看好千金,不叫她跑了。他心想此事非同小可,连望川城流韵神剑宇文先生都来了。可这淘神的女娃不知又跑到哪里潇洒去了。 珍馐楼乃是兰州城最大的酒楼,雕楼画栋,装修非常气派豪华。店主人乃地方大户,经营有道,打地方特色名菜的招牌。许多过往富商巨贾游人豪客都喜欢在此相聚。所以此店生意兴隆,笑纳天南地北客,广进东西南北四方财,人情鼎沸,络绎不绝。 此刻秦月儿便在三楼贵宾雅阁中聚宴,她可是西秦望川城千金,不时往来兰州珍馐楼,已是熟客。老板听得她名号,不待吩咐,一切照旧,召唤了歌舞艺伎表演节目饮酒助兴。秦月儿在城中也有不少旧交老友,今天又招待了几个年轻男女聊天解闷。 此时正值初春严寒时节,众人都坐在炕上取暖,有说有笑,言笑氨氨。 秦月儿一想到切身大事非同寻常,如何安心享乐,心不在焉,寻思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大场面。好朋友们见她惴测不安,好言相劝。 秦月儿精神一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你是何方神圣遇上本大小姐有你们好果子吃。心中已有计划,仔细与他们说来听。众人商议一番,达成共识,实施步骤随机应变便宜行事。 当夜秦月儿也不回威震镖局就在这过夜,命人捎个口信与三叔让他安心。 未过几天,无限惆怅的达名堂少主洪惊涛,跋山涉水千里赶来,终于顺利抵达这交通重镇兰州府。刚进入兰州城,早已收到消息的望川城下属在此守候多时,却为他接风洗尘嘘寒问暖。此行北帅洪北飞相当重视,特命“天地乾坤掌”熊傲坤与礼部天王公孙奕随行,以防万一,不容有失。 威震镖局会客大堂,总镖头秦为宽率众热情款待达名堂的贵宾,已经备好酒宴,好酒好肉招待,入席详谈。酒过三巡,宾主尽欢颜。公孙奕见是时候,左右没有见到“霸王花”秦月儿,心中疑惑,言归正传说道:“却不知秦城主千金月儿姑娘可在?” 秦为宽心思慎密,知他意思。自见面起他反复仔细地端详琢磨这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其言行举止却有世家风范,见他生得体面,不由觉得配得上侄女秦月儿,却不知女主角有何观点? 命人下去察看,得知情形,便言道:“小侄女现今不在府上,估计这会还在外玩耍,我已派人去唤她了。此事不急,洪少公子千里迢迢赶来所为何事?” 洪惊涛心中犹念惊鸿仙子燕庭芳,眼高于顶,对这秦月儿豪无期待,见其相问,又不知如何启齿,一时呆在当场。一旁的礼部天王公孙奕见此情形,为其解困圆话道:“我家公子有些难为情。总镖头莫见笑,一切等见了城主千金便可知晓。总之是件大好事,还请镖主耐心等待。” “莫非是洪公子到此相亲来了,却是为我家侄女月儿?”秦为宽倒有心成全美事。 公孙奕闻言,与熊傲坤相视一笑道:“镖主好眼力,那这事就好办多了。我家少主子一表人材,风华正茂,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此番千里迢迢山高水远前来足见诚意。我家洪堂主也应允此事,倘若秦兄成人之美,玉成喜事。你我西北两家联姻结盟,可是大大的功德。总镖头却认为如何?” 秦为宽二话不说,举杯言道:“好!正合吾意,秦某敬诸位一杯。”杯酒一饮而尽,贵宾见他如此豪爽,正中下怀。一时热烈开怀,人生得意须尽欢,即时行乐。在座宾主触筹交错,敞开怀抱,畅往欲言。 没见半晌,下去的人回来了,却不见秦月儿身影。秦为宽一愣,急忙问情况。那下人回话道:“小姐正在珍馐楼内,镖主若要见她自便前来。”秦为宽问完话,对贵客们笑言这侄女放浪形骸,却有些小姐脾气,我行我素惯了,旁人都劝她不来。她方才说过不来便不会来了,要见她还必须去珍馐楼亲自请人。 洪惊涛听他这话,心中便有几分不爽:这是何方菩萨好大的架势!既知我达名堂贵客远道前来,却不前来欢迎,实在是岂有此理,不可理喻。当然这话不能明说,他倒要见识见识摆这大谱的娘们,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叫他欣赏的。 很快,一行人便赶到了珍馐楼内,待他们登上三楼贵宾雅阁,却分明瞧见四大金刚铁塔般把守门户。其中为首一人便是独臂刀薛涛。他见大队人马上楼来,横刀拦住去路,正色道:“总镖头所为何事?用得着这大排场吗?”职责所在,义不容辞。来势汹涌又如何,兵来将挡,故不得不拦。 秦为宽知他职责所在,笑道:“你误会了,这些是达名堂远道而来的贵宾。这位是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这两位是兵部天王熊傲坤与礼部天王公孙奕。此番前来,却是为我侄女月儿,还不快去通告。” 薛涛闻言纹丝不动,还是那般冷漠,言道:“小姐昨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还请秦三爷见谅。” 旁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这时会有这多麻烦事,那霸王花秦月儿是不是没病装病玩花样。秦为宽也有了两分恼意,要贵宾稍安毋躁,提高嗓门大声吼道:“连我都不见了?薛涛,你给我让开,难道我也是客人?”也不待其回话,便要强行闯关,嚷道:“好侄女,三叔看你来了。” 独臂刀薛涛哪里拦得住,眼见大队人马都要冲尽关卡,值此紧要关头,屋内传来一阵响动声。 众人再看,已有一女子开得门来,冷冷言道:“秦爷且慢,小姐有病在身,不便相见。贵客人多,恐惊扰了小姐贵恙。小姐吩咐,只秦爷一人进来叙话,其余人等还请见谅。”这时房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秦为宽于情于理都不好强闯侄女闺房,见此情形,只容一人进入,便让其他人在外稍候。他步入雅阁香房,拨开珠帘曼华,轻轻踱近其床沿。 却见好侄女月儿满脸倦容倚床而坐,浅浅笑道:“三叔,外面那么多人嚷嚷,怎么回事啊?”当然大老远便传来那多上楼的脚步声,咚咚作响,气势汹汹,倒像是寻仇。 惊扰了好侄女的秦为宽深表歉意,爱女心切,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好言宽慰。他当然知道侄女月儿的性格,有些事强求不来,但今天这事却不能就此作罢。且不说达名堂得罪不起,人家从山东济南前来此地也不容易。盛情之下,焉能无礼,这人是必须得见的。 秦月儿拗他不得,让三叔出去请达名堂少主洪惊涛一人进来看她这病怏怏的尊容,言语间不郁神色一眼便知。 秦为宽担心过两天她人都不知跑哪去了,所以今天一定要她见客。见她恼了,好言安慰,有心说笑道:“就你这脾气,就是病了都是一只母老虎。”这话听得秦月儿火了,气得拿话来骂,好不威风。他三叔见此情景,还不是笑着赶快跑了。 洪公子在门外可听得一清二楚,这女子病了还这般泼辣。未见其人,先惊出一身冷汗,已有几分惧意。听闻消息,这丑媳妇还必须见见的。 看着秦为宽戏虐的眼神,他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内心不由先入为主,看死了这秦月儿,话不投机半句多,万事休提。他已经想好回家见了老爹洪北飞,更要添油加醋,加大渲染秦月娥是这等丑恶模样,到时这喜事自然就不成了。所以他一进门便有了这打算,一定闹他个惊天动地,人尽皆知。 很快他就见到了今生噩梦的开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如此恐怖的一幕。只见一条肥如猪更像豆芽菜肉虫般的躯体病怏怏地瘫在床上,还睁着细小如绿豆般的王八眼,无比恶心,像见到猎物般口诞流馋三尺,一脸淫笑,张嘴便是一句:“洪公子!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来吗!” 洪惊涛肚里的胃已经开始翻涌,甚至抽筋,有种近乎痉孪的痛楚。此时他头脑意识还很清楚,虽然他不断提醒克制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坚强,要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献身精神,更要坚决如铁,视若无睹地表示关心问候,来显示达名堂礼数有加,教养一流的精神面貌。 可是最终他发现他失败了,溃不成军,一溃千里。自对方那句问候起,有如吃了胃药般狂吐不止,满地狼藉,惨不忍睹。洪惊涛心中悲痛难当,我靠!刚才吃的又全都还给秦家了,早知道刚才就别喝得那么多,充场面,装爷们。 还没等他吐完,那肥猪已经从床上蹬了下来,热情无比地靠近身前,左捏右摸,媚笑道:“洪公子,你不舒服啊!真难为你了。你从济南千里迢迢地赶来,抱病就为见我秦月儿一面,小女子实在太感动了,叫我怎么说好呢?人家难为情嘛!” 说到这时,她开始扭扭捏捏了,面上潮红一片,羞涩无比,只瞧得洪惊涛心惊肉跳,魂不附体。重点还是后头一句“既然您如此有情有义,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这个猪头与惊鸿仙子燕庭芳相差十万八千里,有如天渊地远之别。洪惊涛哪里等她说完,失声大叫:“救命啊!”内心已经支离破碎的他再也无法承受这锤重击,当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门外的人群听到这声惊呼,不由分说,冲进门来看,却见到这不堪入目的情景。所有人当场全部大脑休克,不知如何是好。达名堂的人最先惊醒过来,大呼小叫,开始全力地抢救少主。 兵部天王天地乾坤掌熊傲坤怒声质问秦为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秦爷就莫怪我达名堂对你不住。”此话说得斩钉截铁,再无丝毫情面可言,充满威胁。 秦为宽失礼于人,实在理亏,急忙告罪,要人立即去察明详情。 却在这时,躲在帘外一直偷笑洪惊涛丑态的秦月儿正式登场亮相,这事自然是她亲自一手策划完成的,换作别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随意得罪贵客。 面对这已经不可挽回的事实,霸王花秦月儿朗声言道:“不错,这事是我干的。”众人哪见过这等刚烈的女子,敢作敢当,一时都愣了。 “你不是病了吗?还不快去休息。”秦为宽不想事态恶化,不让她再乱说话,还是赶快回去睡觉为好。 秦月儿虽不喜欢这洪惊涛,却不是爱无理取闹的无知少女,自己有错在先,失礼失言得罪他人,自然明白三叔秦为宽的一番好意,赶快闪人。 正准备离开时,熊傲坤冷冷喝道:“好侄女且慢,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何如此折腾我家公子?他与你有冤有仇,哪里得罪过你?不妨明言,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其语气冷漠森然,叫人不寒而栗。以退为进,后发制人,下面必定得理不饶人,兴师问罪。 秦为宽明知其中因由,急忙圆话道:“侄女感染风寒,一时糊涂。熊爷莫怪,你大人大量,如何会与小女孩一般见识?月儿。”连使眼色让她下去。 天地乾坤掌熊傲坤是这般好糊弄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继续威逼道:“秦爷,你让开。让她自己说,看她有什么好说的?”秦为宽还能说些什么,无力地看着闯下大祸的秦月儿。在望川城里打杀个人都是小事,可是这江湖毕竟不是他秦家的。 霸王花秦月儿也不走了,正视熊傲坤,傲然道:“说就说,怕你不成?我只不过是想试试洪公子的胆量。连这点小小的考验都不能过关,我霸王花秦月儿可不想嫁给这样懦弱无能的窝囊废。” 秦为宽听她这么一说,大是提神,佩服小侄女的伶牙俐齿。如此一来,就连达名堂的人都有些底气不足了,都怪少公子丢人丢到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这时,吓昏倒地的洪惊涛“哎呀”一声从恶梦中悠悠醒来,望着映入眼帘的大美女,头脑猛然清醒,精神一片大好,脱口问道:“你,你是······?” “秦月儿,怎么不服气,有本事过来比划比划。”霸王花也不装病了,见他如此好色,很是不爽,神气活现无比振奋地挑衅道。 “你是秦月儿?那她是·····”洪惊涛还有点头昏,一时没反应过来指着先前那肥胖女人。 秦月儿瞧他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鄙夷道:“当然是玩你的,这位正是我的好姐妹‘巨无霸’孟波波了。洪公子认为如何?我可是很乐意做这媒婆,为你牵红线定姻缘。”说完已拉过那肥女击掌而庆。 这时洪惊涛才知道糗大了,被这霸王花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急又气,骂道:“你,你,,,”他已经气得话都说不出了,从小只有他玩弄别人,没想到今天却被别人玩弄。偏生他对这秦月儿是又爱又恨,才见一面便有几分欣赏,哪里还有气可发。 一旁的熊傲坤眼见公子无能,急欲挽回北洪达名堂颜面,怒声喝斥秦月儿:“好你个秦月儿,存心羞辱我达名堂。既然你如此放肆狂妄,我熊傲坤就陪你好好玩玩。”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这天地乾坤掌熊傲坤并非易与之辈,这回可是当真发火了。盛怒之下,可难担保小姐秦月儿会有什么闪失。秦为宽正要上前,却被身旁的公孙奕一把拦住。 霸王花秦月儿见他来者不善,已无暇应话,匆忙上阵应战。只见对方人影一闪,掌风已至面门,刮得其双颊生疼。她临危不乱,举手刀格挡击了正着,再借力打力,飞身后退闪避。只这一照面功夫,双掌顿觉隐隐作痛。众高手竟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尽皆骇然,不由后退,全神观战。 熊傲坤打蛇随棍上,哪里给她喘息的机会,这回定给她个下马威,否则日后我达名堂颜面何存。心念于此,更不容情,使出狠招。 谁知这秦月儿也不是好惹的,见其态度蛮横嚣张,屡屡威逼三叔秦为宽,心头火起,定要给这老匹夫点眼色瞧瞧。众高手顿觉眼前一花,那熊老爷已经平地消失。霸王花全神贯注,双掌狂轰,对着那变幻莫测的身影。双足不停,不断变换方位,与其纠缠搏斗。 众人哪还看得清二人动作,无数道魅影残像犹如一圈圈波澜漩涡飞快旋转,劲气四射,却将二人紧紧困在其中。这时空中卷起阵阵强烈劲风,利刀刮肤。众高手吃痛再不敢太过靠近,哪还闲情观赏。双方不觉间已斗了几十来回,难解难分,甚是激烈。 “轰隆隆”阵阵雷鸣声在众人耳际响亮,众人双耳生疼,针刺一般,吓得四下逃散开来。礼部天王公孙奕却知是熊傲坤的狮吼神功在发威了。真没想到这霸王花如此强悍,终于逼他使出杀手锏了。 这时,远空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清啸声。 “熊爷,老身手!却让宇文会会阁下。”人未至其声先到,来者正是望川城领军人物“流韵神剑”宇文伊春。此人果然功夫深厚,那声长啸正好破了熊傲坤“狮吼神功”的无限神威。 天地乾坤掌熊傲坤见高手终于出手,再不理会已经力不从心的秦月儿,对着来者吼道:“那便如何!手掌乾坤,天地变色,皆为我所动。这是何等气魄,宇文阁下可要瞧仔细了!”将全身功力劲贯于臂,对准窗外那人来时方向轰天猛烈狂击。 宇文伊春伧卒之间不敢掠其锋芒,已然拔剑出鞘,使出浑身解数将这无上神功化解于无形,这才落足于地,正视众多高手。这熊傲坤一击未中,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凝神戒备。 原来宇文伊春率部赶到珍馐楼正好撞见这番剧战,知是达名堂高手“天地乾坤掌”熊傲坤发威,立即出手替己方人马解了围。他已是宗师级人物,颇有大师风范,气势油然而生,众人哪敢小看此辈豪杰人物。 宇文伊春审视场面,朗声笑道:“熊老爷子,果然宝刀未老,风采不减当年。伊春佩服,佩服。到底是谁这大面子要您老人家亲自动手。”算来流韵神剑还小了这熊老爷子一辈,故言辞谦恭,大有礼数。 熊傲坤很是受用,闻言笑道:“哪里,哪里?老朽年事已高,只是今日一时手痒,这才显示身手,没什么大不了?” 霸王花秦月儿见已方来了强劲帮手,来了小姐脾气,她有心作弄一下这令她吃尽苦头的熊老爷子,鼓起腮帮子道:“你当然没什么,人家可是倒霉透顶,凭白遭了一顿殴打不说,你还狮子吼把人家耳朵都快震聋了。你说,怎么办?” 熊傲坤也来火了,冷喝道:“小丫头片子,好没家教,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这样跟长辈顶嘴。看来定是秦城主把你宠坏了,我老人家就替你爹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基本礼仪修养。”说完摆开架势又要出手。 流韵神剑宇文伊春如何会让他出手,举剑挡住他攻势走向,笑言道:“熊爷,小姑娘家不懂事,这哪里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出马,这事放心交给我来办。月儿,还不过来给老爷子赔个不是。”侧背对着熊傲坤,给秦月儿一个眼色,让她自个把这事结算了。 秦月儿会意,走到老前辈跟前,为其斟茶赔不是。熊老爷子见她有份礼数,心中稍微舒坦,又言道:“今天这事还没完。你必须给我家公子赔不是。”宇文伊春不用使眼神,千金小姐知道该怎么办。 北洪达名堂少主洪惊涛闻言恢复了神气,故作姿态,摆出一副不屑很不爽的模样,却很是期待秦月儿向他认错服输。 秦月儿面朝洪惊涛,走近两步,笑魇如花道:“你·····做梦!就你个窝囊废,鬼才会向你道歉。”转眼间冷若冰霜,艳若桃李。可谁也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不是笑话。 天地乾坤掌熊爷正欲发火。这时,他的少主洪惊涛说话了:“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本公子就不与你一般计较。大家有话好好说,好商量。”说完淡然从容地瞧着秦月儿。 熊爷虽心有不甘,但只能就此作罢。今日珍馐楼之事就此告一段落。 此事一过,洪惊涛走路都尽量靠近秦月儿搭讪。另外,他仔细地端详这秦月儿柳叶眉,杏花眼,纤纤细腰,玲珑身段,更显妩媚。平时说话朱唇未启气壮三分,英气逼人,与惊鸿仙子燕庭芳的娇艳唯美相比又是另一番魅力,各具殊态。这洪惊涛天性好色,美人当前,如何不花言巧语,舌灿如莲,博得她的芳心。 方才替她解围还略有好感的秦月儿见他如此做作,好色轻薄,只不作声,由他胡说,尽量离他远远的,至少她的心再也不想接近此人半分。 “流韵神剑”宇文伊春此番前来自然是带千金大小姐秦月儿回望川城。既然达名堂贵客在此,不妨屈尊移驾一同随行前往。洪惊涛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答应。这样一来,达名堂熊傲坤,公孙奕等人自然跟随而往。 是以众人在威震镖局休整两日,准备远行粮草等诸多细琐事。宇文伊春等人与秦为宽叙完友谊离别话,这才安心启程回归。 即使秦月儿满心不情愿,也必须面对现状,回去又得见老爹那副凶巴巴的臭脸。可这次意义非比寻常,望着冰雪逐渐消融的前程,却蒙上了一片阴霾的冰霜。 她脚下的路在何方?难道这便是女人一生的宿命吗?她几次都想逃走,逃到天涯海角,与世隔绝,永生不踏入中原半步。可是她无处可逃,毕竟西秦望川城是她温暖的家。那里有她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以及高堂子弟,还有她的事业,成就与荣誉,以及她生命中所拥有的一切。离家的孩子在外漂泊,总希望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无论在外多久c多远。所以她无法一走了之,就只有认命了。 爱情与婚姻可以是人生命中的全部,有些时候恰恰相反,它可以完全不是,毫无价值。毕竟影响人一生的因素实在太多了,人总会随遇而安,穷生变化。尤其是生在豪门的人,更难诀择,人性的悲哀,尽在无言伤感中。 路途中,那洪惊涛找她搭讪。霸王花秦月儿精神抖擞,举红缨长枪在手,对准洪惊涛,再也忍无可忍,厉声喝道:“给我滚开,你如此轻浮无礼,我秦月儿不想再见你。”人已策马扬鞭,飞驰而去。 众人见其这般决绝傲然,都赞叹她实在是个刚烈的奇女子,不由鄙夷地瞧向不知所措的达名堂少主洪惊涛。流韵神剑宇文伊春命人快去追回小姐,那人良久去而复返,告知诸位小姐已经先行回望川城,叫众人不必理她。 天地乾坤掌熊傲坤倒有几分欣赏她的个性,叫洪惊涛还不快追。宇文伊春劝道大可不必,洪公子此去也是无功而返,由她去吧。她长年在外,独来独往惯了,却命独臂刀薛涛赶路随行。 与此同时,不远千里自江南赶来的九转连环刀林中天与其失之交臂,半路收到消息,立即掉头转向,赶往西秦望川城,并命人日夜兼程急速赶回江南品逸庭禀告。 天诛盟吴老伯早已收到风声,却并未行动,这下可热闹了。武林三大世家齐集望川城,端的一番龙争虎斗,我天诛盟机会又来了,就由他们先娱乐一下吧。 长久以来,洪惊涛心中就有一个疑问。此行众多武林前辈在侧,他终于启齿相问流韵神剑宇文伊春,“望川城究竟在哪?” 这个问题很简单,宇文伊春十分清楚,却不能说,因为这事关西秦望川城兴盛命运之谜。当今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其准确方位,很荣运的是他就是其中的一位。 这近乎是望川城地位显赫的象征。其它几个人无一不是西秦望川城举足轻重的人物。如历代秦家家门,及极权人物。唐爷也是没个机缘的。即使是南俊江浩南,北帅洪北飞当今武林位高权重之辈都无缘知晓。所以,想到这里,宇文伊春有几分得意。 面对众人犯疑的目光,笑道:“这事可以公开吗?”洪惊涛立即笑道:“当然可以。”宇文伊春言道:“那你告诉我,我不知道。” 洪惊涛当即哑口无言,达名堂的人心中痛骂这宇文伊春太滑头。 望川迷城这个不解之谜世上无人可解。有人说是在浩瀚无垠大漠中经年永埋的废墟古城,如同古楼兰淹于黄沙一般。更有人言之确凿地说亲眼目睹那沙漠中的传说之城,却永远走不到尽头。 谁都知道那是海市蜃楼,不可尽信。也有人说在云南古墓之地,深藏在密不透风原始林莽之中,人若进去必定有去无回,埋骨深山老林。其中毒虫猛兽出没,又没明确方位,如入迷宫,危险可想而知,所以相信没人敢轻易探险寻宝。 更有人说望川谜城在那蜿蜒盘旋连绵不绝的昆仑山脉中。昆仑,乃天下龙脉之祖。世人皆传秦家先祖于真正的望川谜城有一番惊险无比的境遇,得大无量神通造化,从此发迹。 秦家日益壮大,定居蜀中建立这不世功业。秦家一门传承至秦霸西这一代已近百年,其势力泽被广大,根深蒂固,底蕴何其深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江南品逸宗庭院,粉黛白墙,绿苔青瓦,梅花竞春,鸟语花香,春色满园。初春时节,一片喜气洋洋。 却说江芳晴携夫回乡省亲,大队人马安置,其中有不少女眷亲属,行程自然慢,所幸平安无事安全抵达江南品逸宗。 南俊江浩南早已等候多时,盛情款待福临阁远道而来的贵宾。其中热烈降重场面,舞狮庆贺,请戏班搭台献艺助兴等活动节目必不可少,自不用多提。 江夫人心疼爱女,嘘寒问暖,拉至闺房细问她在福临阁生活场景。旁人得闲,各寻伙伴自寻快活去了。 金陵一剑天李广陵倒是很挂念老友慕容清秋。妙手神医苏寒山与东方卫两大代表自然转达了他的思念之情。慕容清秋如何不感动,备感欣慰。品逸宗总管徐久宁如何敢怠慢了贵客,相互问候,谈论当今江湖时势,指点江山,议论风云。 猛人东方卫盼此刻良久,借机找其切磋武艺,见识一番江南品逸宗人气及精神风貌。 随行的萧云身处其中,大是领教这人情世故,受益匪浅,旁人教他不来。此行对他而言无疑是次很好的心灵历炼之旅。而他很把握住机会,认识不少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英雄豪杰。将来行走江湖,还得倚仗这些大人物的关照,初次亮相,现在先混个脸熟摸清门径。 不过,齐幽兰与孙芳琳一时半刻见不着江南玉树江凌风。 自去年那事之后,江浩南便让他在洞庭湖的君山上静养修炼。二人沿着曲折的林荫小道,经过凉亭偶尔歇歇,吹着洞庭湖畔凉爽的春风,心已轻逸飘飘然起来,但觉在这江南的杏花烟雨中就此红颜老去,也是件幸福的事。脑海中不由幻想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温馨场景。爱在一瞬间,千百年来一往如昔该有多好。 一湖洞庭水,滋养了一方岳阳人,孙芳琳二人瞬间爱上这美好的八百里洞庭。鱼米之乡,人杰地灵,物华天宝,神州大地又该涌现多少才华横溢的文人名士。安知中州何其多圣贤豪杰哉。 次日,她们踏上君山寻幽访古,如愿见到了遗世独立,风度翩翩南庭玉树江凌风。齐幽兰再见故人,犹在梦境中,激动不能自己,冲上去紧紧拥抱魂牵梦绕的冤家。 今生也只有你能让我如此恣情忘怀,牵肠挂肚。你可知自你离开那日起,我所遭受的刻骨铭心的相思。当她听说北帅洪北飞要订亲让她嫁入达名堂时,她就知道她的一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给幸福,获求重生。 所以,她再也不想放手,让幸福从自己的手际边飞走。她已决定今生非江凌风不嫁,除了江南品逸庭,天下之大再无她齐幽兰容身之处。今天她便将此生托付告知南俊江浩南求他成全,否则甘愿悬绫自尽,以期来世。 身旁的孙芳琳没料到她这大举动,一时只瞧得面红心热,心惊不已。平日自诩胆大心细,世上出格之事她不曾脸红。今日才知好姐妹是真人不露相,比她强不完,自己都应该为其鼓掌喝彩。面对眼前的幸福,就应该放手追求。如果她是男的,也定会这般追求齐幽兰的芳心。 江凌风被勒得都有点透不过气了,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礼仪,大骂自己无耻,赶紧挣脱怀抱,尴尬笑道:“幽兰妹妹,你怎么来了?” 齐幽兰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自己,一时喜形于色,欢欣鼓舞又要来抱,兴奋地笑道:“凌风哥哥,你还记得我·····我是·····你的幽兰妹妹。太好了,你没忘了我,没有·····”激动得流泪满面,语无伦次。孙芳琳知道她此时此刻激动澎湃,兴奋难抑的情怀,感动得几乎落下热泪替他开心啊! 江凌风急忙把她扶住,笑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幽兰妹妹最乖,对我最好,我怎么会忘记呢?乖乖,我的小宝贝,不哭,不哭啰。”说完便掏出手帕来拭干她千丝万缕连绵不绝的相思泪雨。 良久,良久,齐幽兰才压抑下自己兴奋难平的心情,只是这眼泪是止不住了。她已经忘乎所以,不知所措了,怎么样都停不下来。江凌风温柔地拥她入怀,淡然微笑道:“小傻瓜,我不是在这儿吗?”他真的很喜欢这可人的姑娘,也许她是今生的唯一。 孙芳琳看在阳光花雨的齐幽兰,再看看不负盛名英俊非凡的江凌风,忽然觉得人生的最大幸福莫过于此。 看着两人温柔缠绵,难舍难分的背影,她欢欣地祝福他们天长地久,幸福美满。心中却又有一丝失落,却不知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何时到来,在她有生之年最美好的红颜青春年华。似水流年,也许今生都注定无缘相逢了。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我只不过是红尘俗世中一卑微渺小的小女子,将来命运如何,又该怎生是好。 思绪万千的她斜眼一瞥不远处波澜不惊的洞庭波,但觉天地苍茫,广大无垠,一时滞在那儿,茫然不知所措。她身边二人哪里知晓她有这般思绪,都为之欢欣鼓舞,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好事传千里。这一桩大好喜事便传到“南俊”江浩南耳边。人逢喜事精神爽。听到这件事,他今天很难得的展颜欢笑。 不过,作为江南品逸宗一家之主,他不敢草率,便叫人去把他们唤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对青年男女,郎才女貌,确实是一对璧人。他沉吟片刻,询问事情的始未细节。 齐幽兰已有心理准备,将自己的内心告白与众人知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倾心一片,真情流露,感人肺腑。旁人感同身受,真心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江浩南又问爱子江凌风:“你喜欢她吗?” 江凌风大声对他说:“喜欢!我好喜欢齐妹妹!” 江浩南再一次慎重的问他:“那你愿意娶她为妻吗?你看清楚,不是别人,她是齐幽兰。” 江凌风开心的说:“当然,我愿意。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天天开开心心。”齐幽兰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喜极而泣,激动得不能自己。 江浩南回头又问:“那你呢?好侄女,你一定要考虑清楚。” 齐幽兰欢声笑语:“愿意,我愿意!” 江浩南淡淡伤感的说:“我真的不放心啊。我怕你们年轻人一时冲动,相爱就结合,不爱就分离,将来会悔恨终生。更何况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也知道——如果我就这样轻易答应你们,就是对你们的人生不负责。好侄女,我明白你一往情深。可是婚姻不是过家家。既然双方许下了承诺,无论将来老弱病残穷困潦倒,都必须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兑现今天的诺言。告诉我,你们能做到吗?” 热恋中的情人异口同声:“能做到!” 南俊江浩南忧郁的看着爱子,庄严的说:“江凌风,身为一个男人,我江南品逸庭的好男人,今生你绝对不要让你身边的女人为你流泪。你可以吗?” 江凌风正色道:“我可以!我江凌风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今生不会让齐幽兰妹妹再为我流半滴眼泪。我会全心全意的爱她,让她永远幸福。”齐幽兰闻言止不住又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江浩南冷冷的说:“我看你毫无诚意。大家都看到我的好侄女又流泪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江凌风见此情形,无话可说,但凭发落。齐幽兰哪里舍得情郎受罪,大声为他申诉为他解围,这是开心的眼泪,不能算数,江伯伯不能耍赖错怪他情郎的真心一片。 江浩南是不会听她的,冷漠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江凌风你作为一个男人,现在食言,就必须甘愿受罚。旁人谁都不许再帮他说话。今天我一定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就休想娶老婆过门。你说,该怎么办?” 齐幽兰看见他真的发火,慌了神,又如何忍心让情郎受罚,当即跪倒在地,苦苦恳求江浩南:“江伯伯,将来是好是歹,我齐幽兰今生非他不嫁。如果你还不放心,我甘愿长跪不起,请你不要责罚他。” 她身旁的人们都泪湿了眼眶,纷纷出面劝解但求谅解,就成全这一对痴情儿女吧。 江凌风如何愿她这般难堪,当即跪倒在地,高声说:“父亲!你罚我吧!孩儿无能,又让齐幽兰妹妹流泪了,甘愿受罚。男子汉大丈夫就必须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今天在这里我答应你,幽兰妹妹,今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相信我吗?” 齐幽兰哪里还会有想法,忙不迭的对他说:“相信,我相信。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满足了。” 南俊江浩南见他们两情相悦,情深似海,却非一时儿女情长,朗声言道:“江凌风,不错!还有点男子气概!好,那我就罚你今生今世与齐幽兰永不分离,长相厮守。你,可不服?” 江凌风喜出望外,心服口服得五体投地,与齐幽兰双双拥抱,百感交集,欢欣鼓舞。人们看着这真情流露温馨和谐的一幕,大是感动,不由自主地为他们鼓掌祝福。 不过,江凌风与齐幽兰不能当日成亲。豪门家族之间的联姻大事非同儿戏,绝对不能草率。南俊江浩南命太湖舵主张宏亮出使金陵福临阁通报喜讯,下聘礼,定婚期这些正式郑重的事宜。 至于好侄女齐幽兰就不用回去了,安心的住在品逸宗静候佳音。只待一切事宜万事完备,就可以和如意郎君江凌风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没过多长时日,金陵福临阁便传来了佳音。本来江芳晴与齐远山圆满结合,双方家长有目共睹。现如今江南玉树江凌风和齐幽兰的婚事,天作之合,更是亲上加亲,完美无缺。 齐东海如何不拍手称快,马上一口应允,当即派人八百里急讯报喜。然后就备齐嫁妆,派遣大队人马齐赴江南品逸庭举办婚礼喜宴。 江南品逸宗宗主江浩南闻讯,当即昭告天下,广邀武林英雄豪杰齐聚岳阳,参加庆祝爱子江凌风和福临阁齐幽兰的大婚喜事。一时间,此事传遍大江南北,轰动武林。当今四大家族,武林各大门派的英雄豪杰收到喜讯,纷纷出山赶至岳阳。 于这烟花三月,美丽江南之地岳阳品逸宗与福临阁联姻举办了盛况空前的豪门喜宴。 福临阁齐东海他们最先赶来。双方家长嘘寒问暖,谈天说地,儿女亲家诸事热烈畅怀,其乐融融,热闹非凡。岳阳城一片欢声笑语,全场轰动,尽都淹没在烟花炮仗的幸福花海里。 此番大喜之日,北帅洪北飞更是破了近二十年不踏入江南品逸宗宝地的禁忌,亲身赶往岳阳正式光临拜访。南俊江浩南顿觉蓬荜生辉,喜出望外,全族出动,热烈隆重盛情款待来至五湖四海的各方贵宾。尤其是济南达名堂不远千里远道而来的贵客。西秦望川城城主秦霸西也率众登门拜访好友,献上诸多厚礼,热烈庆祝两大世家的美满婚姻。 秦霸西为了让爱女秦月儿早日体验到婚姻美满幸福的滋味感受,今天特地把她带来观礼见见幸福中的新郎新娘。另一方面他极力的撮合爱女与达名堂公子洪惊涛的婚事。看看东南两大世家联姻热烈隆重的场景,秦霸西不由开始得意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将感受这种万众瞩目花田喜事的盛况。 如此一来,暂时缓解了“霸王花”秦月儿的燃眉之危。不过,她并没有这么想。当她亲眼目睹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笑靥如花,宛如神仙美眷双宿双飞百年好合的场景,她无声的流泪了,再也看不下去,奔出婚礼现场,独自一人去娴静湖畔黯然神伤,悲不自胜,无以复加。 恰在这时,她分明看到一位风姿灼约的少女独立湖畔,面朝远方湖水正自深思,惹人怜爱。这位女子正是齐幽兰的好姐妹孙芳琳。她素来娴静,这等热烈隆重的场景她消受不来,便到湖边散心闲情。 两人不同心情,却是一般境遇,便聊了起来。言到情深处,犹如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相互怜惜关怀。双方怎料今日他方遇知音,喜出望外,情谊不知不觉浓烈起来。均知相求不如偶遇,机会难得,相互通报姓名家世生平兴趣爱好,开怀畅谈,以期来日相会。 相处融洽热烈时,那洪惊涛不知从哪蹦了出来。原来他在婚礼中左右没见到秦月儿,一路询问,居然被他还是找到了。说来也巧,两位红颜知己刚好都认得他,却又见不得他这人为人品行,都不愿意理会他。洪惊涛还诧异二人如何相识,好言相问,却不得回应。 却听两位红颜正说到这江南玉树江凌风如何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若潘安,胜似宋玉如此这般,存心奚落捉弄一旁的洪惊涛。洪惊涛如何不知,将计就计,大加渲染江南玉树江凌风才华横溢,超凡卓绝,诗意盎然云云。二人如何能信,却听他胡说八道。 洪惊涛有意卖乖,逗她们开心。去年长江之上江凌风把酒临江,横槊赋诗,纵声高歌东风破。“英雄出三国,群英会隋唐。少年逍遥游,侠气纵天长。龙吟洞庭波,虎啸昆仑山。大江东风破,谁共我疯狂?”当时听闻这不世才情,感慨万千“天何不公,我自弗如”之语。 两位佳丽听得入神,洪惊涛兴致盎然滔滔不绝的将江凌风夜游秦淮河相会潇湘妃子苏梦如的兰桂情缘娓娓道来。潇湘妃子苏梦如赋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千金征婿,而他江凌风对出下联“潇湘江湖清汇源”。情缘,情缘,就有了一段秦淮佳话。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天生般配,缘定今生。当时秦淮河两岸引为美谈,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好事难成全。 孙芳琳已经知道后事如何,这时才知晓江凌风这一番故事经历,大生感慨,便将后事告诉了秦月儿。当她知晓江凌风遇刺人事渺茫大难不死的惨痛遭遇,潇湘妃子苏梦如在秦淮河险遭凌辱落水身亡的结局命运,哪里还能平静下来。一时间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感慨万千,仰天长叹“自古红颜多薄命”的老生常谈。 只是她俩不知在其心底已经对这江凌风由怜生爱,叹其命苦,更他的不世才情,却多了几分莫名难舍的情愫。只因在这世上,要想再找这样风一般的男子,却也是万万不能了。 江南玉树江凌风如同他的名字,成为这世上的唯一,再无人可匹配。 达名堂公子洪惊涛哪里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便招呼两位佳丽快回礼堂,看喜事盈门,洞房花烛。孙芳琳和秦月儿一起走向礼堂,想再多瞧瞧这位新郎官江凌风。但觉得人生若有一位如意郎君相爱长相随,今生无悔。好姐妹齐幽兰何其幸福,郎情妾意,恩爱厮守,天长地久。 她二人分明湿了眼眸,却有一种可怜如意郎君便在眼前,新娘不是你我的伤怀。 众人就在幸福时光中度过,夜色飞快的降临。在大家一大片欢笑祝福声中,新郎新娘成双成对,缔结良缘,洞房花烛。江南品逸宗大喜之日如愿进入今夜的最高潮。 南俊江浩南招呼众人喝酒,可不要打扰了这对新人的好事。然而新郎官人逢喜事精神爽,举杯不停,一入洞房,早已烂醉如泥,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房外面的人们哪里知道里面的情形。新娘子齐幽兰服侍爱侣休息安睡,除去新妆,吹灭红烛,就此恬然安眠。 福临阁齐东海算是怕了天诛盟,疑神疑鬼,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让萧云值班站岗,若有风吹草动,立即禀告。萧云虽然很想参加好友江凌风的婚礼,职责在身,不能如愿。师父千绝寒等人也只能打个招呼相互问候关心,然后就要去巡逻。 尤其是恐怖分子天诛盟这些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江南品逸庭也是这样的想法,当夜派了不少人值班。 然而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天诛盟盟主吴老伯还是来了,还是以贵宾的身份。现在他是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儒商沈彬沈大官人,是专门从千年古都洛阳远道而来的。 今夜他并没有带多少人要来大肆破坏婚礼这种大煞风景的恐怖活动。他可是维护传统的大善人,并不喜欢打打杀杀,恐怖主义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两不冲突。 当然他很遗憾的看到潇湘妃子深爱的如意郎君江凌风,已经成为一位有妇之夫。结婚生子,幸福美满。虽然这样的结局是他一手造成的,但这也没什么不好,又何必再去搞破坏,伤害更多人的心。 如果大家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一定会觉得他太过温情柔和,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恐怖分子首领。可又有谁知道呢?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的在一旁享受大婚之喜。 萧云一大堆人都不知道臭名昭著的天诛盟首脑就在眼皮底下晃悠,知道也没用,想要抓住吴老伯,就凭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吴老伯的手段如何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所以不知情的人们是幸福的,可以心安理得欢欣鼓舞的纵情狂欢。 既然望川城城主秦霸西在场,南俊江浩南私底下便将自己的不情之请告之以他知晓。爱子江凌风是否喝过忘川水,不知可有解药?天诛盟吴老伯那些人是如何进入望川城禁地盗取圣水,此中详情还请兄弟明察秋毫,千万莫叫那些无耻之徒得手作恶。 秦霸西一听这话,那夜秦淮楼他可是亲眼所见,知道关系重大,告知江浩南实情。望川城禁地之谜事关他秦家百年基业,不便相告,幕后的真相他一定会察个水落石出,到时候真相大白,给江浩南一个圆满的答复。 另外此番前来秦霸西主要是为了小女儿秦月儿的终身大事。正好北帅洪北飞也在场,双方家长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请他们做个见证,今夜就为爱女秦月儿与达名堂公子洪惊涛举行订婚仪式。 西北两大世家正式联姻结盟的大事,顿时轰动全场,四座皆惊。良辰美景奈何天,南俊江浩南想要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也只能仰天长叹,无力回天。 达名堂洪惊涛喜滋滋的登上前台,接受座下群雄的祝福欢呼,都快乐上天了。 他已经开始幻想将来左拥右抱,夫妻恩爱的爽快事,喜不自胜。两位娇妻在怀,左一个惊鸿仙子燕庭芳,右一个“霸王花”秦月儿,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心情是爽到了极点,犹如身处云端之上飘飘欲仙。 可是,这时群雄才发现“霸王花”秦月儿不见了人影。洪惊涛的美梦就只能做到这里了,他很快就会面对现实。 那就是准新娘秦月儿完全不合作,今生宁死也不愿嫁给他了。原来秦月儿见到老爹秦霸西与北帅洪北飞打得火热,就知道大事不妙,乘人不备,早就跨上那匹大宛汗血宝马飞驰而去。 当她做了落跑新娘,此地空留众人还在回味“美人何在,今夜你会不会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这下轮到秦霸西傻眼了,爱女秦月儿这位准新娘都跑了,还定个屁订婚仪式,好不尴尬,连忙向北帅洪北飞赔罪道不是。群雄看明白情形,不由齐刷刷的看向倒霉的准新郎公子哥洪惊涛。 众矢之的,洪惊涛羞得无地自容,尴尬无比,哪里还好意思在那里纯爷们,人早就跑没影了。 北帅洪北飞恨铁不成钢,恨得牙痒痒的。自己的宝贝儿子怎么会这么窝囊废,也不看看人家江南玉树江凌风,那些姑娘一个个都恨不得插上翅膀嫁入他家品逸宗。我济南达名堂也是堂堂一大武林世家,哪里比不上他江南品逸宗。 你小子屁事不会,净给我洪北飞抹黑丢蛋子,丢人现眼,还搞得全天下的英雄豪杰人尽皆知。连一个小小的“霸王花”秦月儿都搞不定,这二十年我白养你这么大了。想我洪北飞英明一世,怎么偏生出这种脓包儿子。想到这里,洪北飞甚至怀疑洪惊涛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真的要搞个亲子鉴定。 北帅洪北飞大感羞辱,颜面无光,在群雄面前强作镇定,一副宠辱不惊气定神闲的模样。口中很客气,丝毫都没有在意秦霸西的赔罪,只说小事一桩,现在的小孩子都是荒诞不经,见怪不怪。我洪北飞如何会放在心上,秦城主把心放宽一点,来日方长,你我两家迟早都是儿女亲家,这点小事我是不会在意的。 话虽如此,众人都不这么觉得,瞎子都看得出来洪北飞他其实真的很在意。今夜他是深受其累,黯淡无光。 这时,轮到南俊江浩南隆重登场了。 既然大家都不说,那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好了。谁叫他是南俊江浩南,北洪达名堂洪北飞的天生死对头呢。这件事发生得不早也不晚,他江浩南真的好开心,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嘴上是不会留情面的。 他很着急的说:“哎呀!准新娘人呢?还不快点把人找回来!大家都还等着呢。今夜真的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好事成双啊。只要他们愿意,我江浩南马上给你们腾出场地。不知堂主意下如何?” 这话说得真的很漂亮,一点都不毒辣,是相当的含蓄客套。群雄听得心中一惊,不敢高声语,却不知北帅如何回答。 洪北飞觉得这个时候的江浩南很讨厌,他原本是想拂袖而去,暂且避开众目睽睽难堪的目光。可是他洪北飞是什么人物,正值紧要关头,人反而不走了,别人越要我难过,我就偏要他失望。他倒要与南俊江浩南较量斗法,比上一番光景。 那时只见他从容面对,谈笑自若,朗声笑道:“如此有劳宗主费心了,我是求之不得,那就麻烦你带人把秦月儿找回来。来,江宗主,干了这杯酒!”如此风范气度,群雄叹为观止。 想当年赤壁之战,曹操八十万大军被杀得一败涂地,惨不忍睹,败走华容道。曹操还可以放声大笑,指点江山,豪气万千。后来在华容道上,他又被马超杀得割须断袍,抱着许诸的大腿逃过一劫。但转瞬便笑道“今日几为小贼所困”。 危难之际还能够谈笑风生,从容面对。如此英雄气概,谁不折服。是以三国鼎立,争霸天下,自是曹公第一。 这样一来,南俊江浩南就很尴尬。他要是敢在群雄面前拒绝北帅洪北飞,那就太不够意思了。别人都会觉得他人不行,一点都不干脆,实在太不给面子。可是如果江浩南喝了这杯酒,那今夜就要亲自挂帅,出门寻找秦月儿。 他可是江南品逸宗宗主,不是北帅洪北飞手下,是可以随意呼来挥去的吗?如果真的听他的话,那不是自取其辱,有失身份。想要他江浩南喝这杯酒,哪里有这么容易? “且慢!”江浩南伸出一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对洪北飞说:“想要我喝这杯酒也很容易。不过,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洪北飞微笑着说:“就一个?” 江浩南狡黠一笑,跟他说:“没错,就一个。大家都很想知道你洪家祖训家书写了些什么?” 洪北飞心头一凛,淡定的说:“你真的想知道?” 江浩南一见有戏,立马回答:“那是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这杯酒就——”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如果洪北飞没有表示的话,那就太没有诚意了,那就更不要怪他江浩南不给面子。 洪北飞轻轻一笑,全不当一回事,对江浩南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怕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 “怎么会呢?”江浩南倒是很想知道他洪家家书写了些什么,毫不犹豫的说:“当着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但说无妨。”这话就比较重了。就是他洪北飞有什么想法,想要再改口,当着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那是万万不能了。 “那我就跟你说吧,”洪北飞微笑着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的,将来迟早都是要还的。” 一听这话,江浩南的脸就不太好看了,他真的好想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你哄小孩啊。”在座的群雄一个个机灵得很,马上会意过来,望而失笑。今夜江浩南算是栽了一回。 北帅洪北飞真的不是吹的,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大家全都忽悠了,还是当着江浩南的面讽刺嘲笑他,却毫无办法。他洪家家书写了些什么他自己最清楚。他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出来混的,将来迟早都是要还的。”你不相信都不行。 如果江浩南说不相信,那么洪北飞就大可以回敬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告诉你,你都不会相信。”到时候,就不要怪人家事先没说,信不信由你,那时江浩南的脸色只会更加不好看。 江浩南算是认栽了,二话不说,当场就把酒喝了。一喝完,他立马派“九转连环刀”林中天带人去把秦月儿找回来。他都这样够意思了,难不成洪北飞真的让他江浩南一家之主亲自出马找人。 北帅洪北飞很满意也干杯了。 群雄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南俊与北帅都是一方霸主,今夜真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激情碰撞,风云激荡。 这时,洪北飞提出了一个相当尖锐的话题:“江宗主,我听说你儿子江凌风好像失忆了。我想在座好多人都很想知道,不知道合不合适?”众人听得心惊肉跳,不由自主地全都看向江浩南。 江浩南好像没听见一样,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安安静静的夹了菜慢慢的嚼着。突然好像想起了洪北飞这个人,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他问道:“啊!你说什么?” 群雄狂晕,惊倒了一大片。 洪北飞气都粗了几分,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江浩南江庭主,我听说你儿子江凌风失忆了,是不是真的?” 江浩南露出不屑的目光,反问他:“你听谁说的?你怎么可以听人说呢?” 洪北飞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跟自己挖了一个大坑,这下可好,被南俊江浩南给算计了。他心里想道:我还就不相信了,我还就非要你亲口承认这件事。他立马说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浩南就像看一个神经病人一样的看着他,就是一句:“你说呢?” 群雄只见到当今武林最耀眼的星座“南俊”“北帅”双雄对峙,有如日月当空照,光芒四射,夺目争辉。好一番唇枪舌剑,剑拔弩张,气势汹涌澎湃,势成水火,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火星四射。斗得四座群雄黯淡无光,只能仰其鼻息,叹为观止。 济南达名堂当年在“昆仑问鼎”争霸战中遭遇的耻辱惨败,加之今夜江浩南存心奚落羞辱,他洪北飞一定要加倍奉还。南俊江浩南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压制他,先发制人,一定要彻底的挫败他的锐气,重创他济南达名堂。 达名堂的王修贤无比振奋的瞧着这热血沸腾的时刻,唯恐天下不乱,他仿佛已经见到新一轮昆仑问鼎这具有划时代意义事件的序幕即将掀起,再燃硝烟。近二十年南北争霸的时代即将终结了,济南达名堂足以问鼎中原称霸武林,终于叫我等到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了。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此时此刻群雄都惊恐的发现江湖将近二十年势均力敌的平衡均势被彻底粉碎了,即将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风云激荡或者说是武林浩劫。在场的另一位大人物天诛盟盟主吴老伯深以为然。 望川城城主秦霸西一想到所有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连忙派人去追回爱女秦月儿。回过头来亲自出面调停,劝解两位敌对大佬稍安勿躁,心平气和,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福临阁齐东海也不想今夜大喜之日闹得不欢而散,站在中间,就此隔开二人,总算是暂时平息了这场过火的风波。南北双雄终于看见东西了,互不相容,非常勉强的坐回酒席举杯喝酒。 就这样,在座的群雄看客们意犹未尽的看着好戏草草收场。今夜南北两大世家新仇加上旧恨,水火不容,日后必定重新算账。 次日清晨,南俊江浩南终于醒酒了,想起了昨夜的荒唐闹剧。他后悔不迭,赶紧登门拜访北帅洪北飞,非常后悔的对他说:“我江浩南千不该万不该,一时糊涂,酒后失言,好不应该啊!洪堂主大仁大义,宽宏大量,就饶了我吧!为表诚意,奉上几件薄礼,今天甘愿负荆请罪。” 话一说完,那些下人就把那些厚重珍贵的精品礼物都一一呈现。江浩南觉得这些还不够有诚意,当即就要脱衣服表示要负荆请罪。 北帅洪北飞一看这还得了,真的让江浩南脱掉衣服,那不是告诉别人他洪北飞实在小家子气,斤斤计较。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莫不是教人大失所望,惹人笑话。 当即紧紧抓住江浩南的双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把衣服脱了。那还有什么话说,洪北飞已经“原谅”他江浩南了,虽然是被逼的,不太光彩。可有什么办法,不是他无能,实在是这个江浩南太——太那个了。 江浩南满意开心的笑了,当然开心了。今天他又赢回了一局,昨夜的事情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洪北飞大人大量放他一马,也老实不客气的收下那几件薄礼。正气凛然的说昨夜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挂在心上,将来我们一定要同仇敌忾,共同对付武林公敌天诛盟,诛杀匪首吴老伯。他更是许下美好的承诺,愿你我两家和睦如初有如明天的太阳一样完美圆满。 江浩南那还有什么话说,鼓掌赞同。只不过他们应该事先希望明天别是阴天就好。此事就此按下不提。 当然,霸王花秦月儿再一次出逃成功。 望川城秦霸西在考虑是否应该让爱女也喝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流泪,一杯解千愁无忧无虑。你看看人家江凌风多好,再过两年,南俊江浩南都可以抱孙子享尽天伦之乐。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好女儿作了落跑新娘,她逃得了一时,然道逃得了一世。 想到这里,秦霸西大是佩服江浩南的家教门风,为江家镏金争辉。目前看来,南北两大世家决裂已经不可避免。而金陵福临阁已经和江南品逸宗正式联姻结盟,强强联手,我西秦望川城该置于何地。西北两大世家真的应该结盟吗?倘若北帅洪北飞都顶不住,一旦济南达名堂兵败如山倒,大势已去,由南俊江浩南所率领的东南联军势必掉转矛头直指西秦望川城。 此时此刻,秦霸西觉得是该做出生死抉择的时刻了。这是一场豪赌,赌注就是武林四大家族的命运与局势。他已经决定坚定不移的站在济南达名堂这一边,至少暂时可以维持某种均势,势均力敌,就不会那么容易打破僵局。 人算不如天算,只可惜他忽略了江湖的第五大势力——天诛盟。相信不久的将来大家就会再次面对这股黑暗势力的存在。如此艰巨而又危险的任务就由他吴老伯来完成吧。他是天生的造反派,社会十足不安定的恐怖分子。而且他手下全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亡命之徒,就让这个盛世来得更加混乱与黑暗吧。 整整一个月来,江南品逸宗金婚大喜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是相当惊人的,形势一片大好。而他这一名门世家雄厚的资产实力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与肯定。对于举办这种动员武林轰动江湖的盛会品逸庭早已经游刃有余,应付自如。 很可惜在这世上有些睁眼瞎子对此视而不见,反而极力渲染指点非议江南品逸宗奢侈的挥霍作风,太过显赫气派,应该竭尽全力遏制不良风气的蔓延,以免愈演愈烈越发不可收拾的趋势。社会各层阶级分化,贫富悬殊,差距太大,就导致了底层阶级对江湖权贵世家反感不满排斥甚至强烈的抵触。 吴老伯听到这些小道消息,如此念道: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无它也,人性本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霸王花”秦月儿她乔装打扮,换了一身男人劲装外袍,将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头上戴着斗笠,稍不留神有谁会留意到这是一位姑娘家。 她一路向东行走江湖,放弃康庄大道进城市,总是在天未分明凌晨时分出发避人耳目,小心谨慎,走走停停,也不知道逃避过多少路人马的追逐。 这一天她来到了江南的镇江府。这里也算得上是江南很出名的城镇,人来人往,涓涓细流,源源不绝。在城墙上面贴着一张相当显眼的告示,还是悬赏公告。 艺高人胆大。秦月儿倒是很想知道四大家族是不是真的想把她当作通缉要犯一样,悬赏公告捉拿归案。她凑了上去仔细的一看,看完松了口气,虚惊一场。 原来本地出现了一个采花贼,绰号“一枝花”。此贼非常可恶,危害一方,已经害了好几家大家闺秀。当地官府已经立案展开调查悬赏缉拿恶贼。 奈何此贼荏地厉害,官府好几次追捕围剿,都拿他不住。而今闹得当地人心惶惶,一到夜里,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大门都不敢出。官府无计可施,迫于无奈贴下悬赏广告,遍寻武林高手,如果有人能够缉拿此贼,为民除害,赏纹银百两。 秦月儿身为女人,一看到这则公告,义愤填膺,好生愤恨。女人如花花似梦,花开花落自有时,极易凋谢。生来就不容易,却最容易受伤,往往伤得最重。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禽兽不如的畜生,如此作践女人。痛定思痛,秦月儿下定决心,留在镇江府,不杀此贼誓不罢休。很快她就寻了家客栈住下,暂作休息。 入夜时分,镇江府一片寂静,家家户户紧锁房门,大门不出。这时,在客栈的屋檐下飞出了一道黑影,隐隐约约是道人影,只一眨眼功夫,那人就已经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说的便是这种日子。古时候夜里哪里有什么日光灯,霓虹灯能够彻夜通明,几如白辰,全城都淹没在光火的海洋里。 镇江府街上已无一人,这里一到夜间,除了烛火与柴火以外,就再看不到什么火光。偌大的一座城市一片漆黑,不见人影,都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即便城里面突然多了一条人影,又有谁会留意到呢。 突然黑夜中传来一片呼喊声,“来人啊!!有——”话未说完,那声音便嘎然而止。 在那里分明有一道黑影跳将出来,背上多了条口袋,看那形状里面多半是个人。然不成“一枝花”又出现做恶了?方才呼喊的那人便遭了此人毒手。 秦月儿在黑夜中突然听到那这尖锐的呼喊,不作片刻停留,当即便往这一方向赶来。不知运气是太好还是太差!恰好与那贼撞了个正着。 她被吓了一大跳,却见那人背上口袋,联想到刚才那声呼喊,大吼道:“站住!”便要拦住此人,那人那里听她废话,转身便跑。 “恶贼,那里逃!”秦月儿怒不可遏,追了上去。突然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好快!秦月儿瞧得很清楚,侧身闪过。她愤怒了:好一个贼子,还敢放暗器,今日看你往那逃。就这一会功夫,那人已经越跑越远。秦月儿一看不对,当即追了过去。 一时间好不精彩,两个黑影在空中腾挪闪躲,上跳下跃,如履平地,这一刻竟分不开距离!那贼也知道今夜遇到真正高手,想甩开她却甩不开。暗器出手,却不见踪影,显然毫无效果,此时此刻再不小心,便难善了啊!加上他背上还有一人,时间一长,更难逃脱。 心中便有一番计较。秦月儿防他暗器,不敢追的太急,却仅仅地跟住他,休想摆脱她的追逐。这许多年身上的功夫岂是白练的,现在全都在这两条腿上了。 却在这时,那人便跳进一宅院躲了起来。秦月娥暗中留神,也跳了下去,双足落地。却没听见半分声响,心知此人定藏在黑暗中并未走远。想不声不响的在她的眼皮底下跑掉,那是做梦! 如果有灯光的话,秦月儿或许会看到不远处正藏着一人。那人已经把包禳藏了起来,正转过身全力对付秦月儿。黑夜之中漆黑不见五指,空气似乎都开始窒息了。 两个人都敛声屏气,潜神留心身边的一举一动。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两人已经越来越近,已经近到只有十步的距离,只要向前捅上一刀这场战斗就可以结束了。 突然秦月儿停顿下来,她似乎感应到什么,牢牢的盯住前方,此时朝着那贼的方向停住,不在轻举妄动,手中一扬。只听到她傍边不远处有了响声。“去死吧!” 那人大叫一声。黑暗当中杀出一条黑影,却扑了个空。哪里有人,心知上当,可惜已经晚了!秦月儿一道鞭腿已经甩来。那人本能的用手格挡却被一腿踢飞,翻倒在地。 他气血翻涌,喘不过气来,双手痛得厉害。只这一照面功夫,这贼便吃了大亏,杀气顿时涌上心头。 秦月儿如何容他喘息过来,当即扑了上去,受了她一鞭腿,如何缓过神来,宜将剩勇追穷寇。突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人已经取出匕首朝她杀来。来得正好,还怕你不来。秦月儿她不闪不避不退,赤手空拳的对拼,眼里牢牢的盯着那道寒光。 那个人把匕首呼来挥去,寒光闪闪,两个人就这样又交上了手。拳打脚踢,拳脚相向,无所不用其极,一时间打得好生剧烈,难分胜负。局面顿时僵持住了。 秦月儿心忌他的匕首,稍不留神就会被它伤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杀虎不成遭反噬。她当即拔出了贴身的洗月刀,寒光闪闪,有如那一道银钩弯月一般光彩夺目,寒气逼人来,直欲夺魄钩魂。 那个人不由骇然。这把刀较寻常宝剑短一点,比那把匕首长多了。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那个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心知不妙,先前与秦月儿那一番较量,便气短了几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再不犹豫,手中寒光闪动,划破长空,照着秦月儿劈头盖脸的劈了下来。 秦月儿目光炯炯,定睛一看,心中骂道:该死的,又是暗器。在黑夜之中她的眼睛还没有好到可以以身犯险强行接下暗器的程度。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暗器,如果是银针或者是带剧毒的,那就非常麻烦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月儿一个飞身侧空翻,逃避开来。还好她躲得快,寒光一闪而过,没被打着,再定睛一看,那个贼人已经跑出了好远。秦月儿试图再去追,却再难追上,无奈她只能就此作罢。 突然她想起来那个人身上的包裹,应该就在这附近。只因刚才出手太快,那个可恶的贼根本没有机会带走,所以这个包裹一定还在这里的某处。 “有没有人啊?”秦月儿大声呼喊。三更半夜的一声呼喊,着实会吓人一大跳。这时人影都看不到一个,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搭理她呢。大半夜不是猛鬼上门就是强盗这种不速之客。喊了老半天,也是白喊了。 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怒声大喝:“主人家快出来!要不然我就放火烧房子了。” “不要烧,不要烧我家房子!不要啊!”这时就有一个小老头从里面跳了出来,大声求情。这年头房子可是人们安家落户饮食起居的根本。一旦房子没了,一家老小就只能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出来就好!”秦月儿见到此计奏效,微笑着向主人家打招呼:“放心主人家,我不会烧你家房子的。刚才我追一个贼一直追到这里。要找一个大包裹,希望主人家能够通融一下,帮帮忙,好吗?” 那个老头一听原来不会烧他家房子,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听到她还有事相求,大声喊道:“凭什么?你让我去找,我就跟你找啊。你是谁啊你?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出去,出去,快滚出去!”说话的时候,手脚并用,要把她推出去。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手就像推到一块大石头上面了,任凭他怎么用力,对方就是纹丝不动。他瞧见秦月儿神色不对,分明是压抑愤怒的情形,心头一惊,不敢再胡说八道。这可不是好惹的主,一般人谁还敢大半夜在外面走,今天算是撞到铁板了。嘀咕道:“你看我这人——” 脸色马上就变了,那态度是相当的好,谦恭客气的说:“这位爷,怎么称呼啊?找东西是吧?没关系,没关系,我马上帮你找,找到为止。大妞二妞,快出来!” 没一会,房中的灯火就亮了起来。秦月儿仔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房子,很简陋。这时就看见两个小姑娘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好像很害怕看到生人一样,口里念道:“爷爷,有事吗?” 秦月儿也不再废话,叫她们找来火把,就在这个小院里面找东西。那主人家不敢怠慢,在后面屁颠屁颠的跟着。 在这家人全家的动员下,很快她就找到了那个包裹。准确的说那不是一个包裹,而是一个大麻袋。打开来看,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里面赫然露出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这姑娘长得如花似玉,正值青春美貌年华,人还没醒,却也看着可人,惹人怜爱。 秦月儿再一联想到刚才那个逃跑的贼,这下全都明白了。果然没错,那个人定是贼“一枝花”。这该杀千刀的贼又出来作恶了。秦月儿气得不行,早知道就该一刀将他斩了,永绝后患。 “姑娘,快醒醒!”秦月儿把她人抱出来,摇着她的头,却没有什么效果,早知道就应该将那些提神醒脑的药丸带上。今夜出门仓促,只带了金创药和洗月刀,哪里想得到其它,她马上叫二妞:“快去弄碗清水来。” 没一会,大妞端来一碗清水递给她。 秦月儿端着碗,一点一点的灌进这位姑娘的嘴里。过了一会,这姑娘悠悠醒来,睁开双眼,看见眼前陌生的众人,大声喊道:“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这是在哪里?让我回去,我要回家!”显然刚才的那一番惊吓,吓得不轻,这时哪里还静得下心来。 众人急忙跟她说:“姑娘,别怕!别怕!”赶紧把她扶住,不要她太过惊慌。 这姑娘见众人拦着她,急道:“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你家在哪里?”秦月儿关心的问她。 这位姑娘大声说:“镇江府花楼街俞府便是我的家。” 那主人家吃了一惊,失声问道:“你是俞府的什么人?” 这姑娘看着众人关心真诚的目光,也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跟他们说:“镇江俞府俞老爷是我爹,我是他的三姑娘俞欣儿。” “你是三姑娘俞小姐!”那主人家震住了,问她。 也许秦月儿这一个外地人并不知道镇江俞家,但是当地人都知道这俞家是有财有势的大户人家。财大气粗,良田千顷,在镇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俞家家主俞老爷在当地可是一个有名的大人物,很有威望,无人敢惹。这个“一枝花”真的是色胆包天,居然敢动俞小姐,真的是嫌命长了。 秦月儿问明她的来历背景,不以为意,心中安定跟她说:“俞小姐放心!我这就送你回家。”主人家可是喜笑颜开,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俞小姐平安归来,俞老爷“龙颜大悦”,必定重重有赏。那他就发大财了,所以说什么也要跟着她们一起去。就这样三个人朝着花楼街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这时,俞府一家上上下下一片慌乱,灯火通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忙得晕头转向。 “你说什么,小姐不见了!”俞老爷俞宁威震怒无比,冲着全府上下怒吼。俞欣儿可是他的掌上明珠,千金宝贝,从小宠爱有加,含在嘴里怕化掉,任谁也无法替代。一想到宝贝女儿的音容笑貌,气不打一处出,怒声大喝:“说!是谁最后跟小姐在一起的?” “禀告老爷,是小姐的丫环小红!”张管家赶紧说道。 俞老爷问他们:“小红在哪里?” 小红战战兢兢,心惊胆颤的说:“我,,,我在这里,老爷。” 俞老爷甩手就是一巴掌,怒声大喝:“说!小姐在哪里?” 小红的小脸顿时红了一大片,赫然是一块鲜红的巴掌印。她本来就吓得不轻,当场就被打哭了,泣不成声:“老爷,,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姐不见了,你怎么没不见?”此时的俞宁威勃然大怒,蛮不讲理,对小红吼道:“快说!小姐到底在那?”他一看到这丫环胆怯畏缩的模样,怒火中烧,又要来打。 “不要啊!老爷!”众人见这实在有失体面,赶紧拦下他,再打下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俞宁威愤怒的推开众人:“你们干吗拦着我?大逆不道!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小姐在哪,给我仔细了你的皮!” “老爷,快住手!你好糊涂。”俞夫人出面干预。 “夫人!你这是干吗?”俞老爷谁都不怕,唯独对这位尊夫人没办法,他是相当惧内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俞夫人当即问小红:“小红,我且问你,你最后见到小姐是什么时候?” 这丫环小红是性命攸关,忙不迭的告诉夫人:“吃完饭以后,我服侍小姐上床休息。后来,进房间没看见小姐。那个时候才知道小姐不见了!” 俞夫人接着问她:“小姐这几天有什么不对?” 小红想起了什么事情,面色不由一慌,声音顿时低了下去:“没有啊,,,,” 俞夫人看出来她在撒谎,大喝一声:“还敢骗我!快说!再不老实,谁都救不了你。” 小红吓破了胆,急忙跟夫人说:“夫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俞老爷不是瞎子,也看出问题,急得怒吼:“快说!” 小红如坐针毡,冷汗直冒,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妥协了:“小姐她说,谭家公子倾心于她,可是又怕老爷瞧不上他,不答应。所以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她问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只能劝小姐安心,好事多磨,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她还是不放心,我也没办法。本来我想告诉夫人的,可是她又不许我告诉你们,还要我发誓。小姐,我对不起你啊!”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俞夫人听完她的话,反而不生气了,喃喃念道:“然怪呢?”她也是女人,看得出女儿这几天精神有些不对。 这时,俞宁威火冒三丈,怒吼道:“王八蛋!谭碧源那个混小子居然敢动我女儿,不想活了。张管家,赶紧给我召集所有人!大家一起跟我到俞家要人。”张管家领命出去叫人了。 俞夫人一看这时的情形,就知道老爷要动真格了,好意提醒他:“老爷,不要急啊。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俞宁威此时熊熊怒火,怒不可遏:“议个屁啊!谭碧源那个混小子拐了我的女儿这还有假?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能再等了!等一下我去了谭家,看他作何解释?”说到这里,狠狠的横了小红一眼,怒吼:“小姐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唯你是问!滚!” 很快张管家就召集了俞家上下所有人马。俞宁威再不理会夫人,亲自出马,带领着这一大帮人马浩浩荡荡的向谭家冲去。 而此时的谭家还犹在梦中,一无所觉,安然的沉睡。他们马上就会面临这些怒气冲冲的不速之客破门而入。 只听到夜空中传来一声怒吼“谭碧源,给老子滚出来!” 其实谭家和俞家隔得并不是很远,过了几个街区便到了。而秦月儿她们是从城东出发,离这边还比较远,一时半会还赶不回来。 就听到俞宁威三更半夜在谭家大门外咆哮,谭家上下都被惊动了,没一会全都跑出来,急忙开门迎接俞宁威俞老爷三更半夜大驾光临。 俞宁威马上喝令手下闯进谭家,完全就不把谭家一家之主谭言同放在眼里。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夜若不分出个青红皂白,那么对不起,大家谁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一家之主谭言同很恼火,冷漠的喝问:“俞爷,深更半夜到防,好大的架势,不知道有何贵干?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任谁深更半夜被人吵醒都不会有好脾气,更何况这个俞宁威怒气冲冲,杀气腾腾。 俞宁威大声喝道:“少说废话!快把你儿子交出来!看他干的好事?” 谭言同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儿子出来,只怕是羊入虎口,死得更快。他也听出不对,自己的儿子怎么了,会让俞老爷不肯善罢甘休,大动干戈?他马上应付道:“俞爷!非常抱歉!犬子已经去扬州了,这几天恐怕都回不来。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 俞宁威怒火中烧,吼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女儿不见了,他就不见了。这说明什么?一定是你的好儿子拐走了我女儿,还想跑!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快说!你儿子到底在哪?” 谭言同也没想到会出了这等大事,然怪俞宁威大发雷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啊,震惊的询问:“欣儿,不见了?” “不错!你以为是谁啊?我俞老爷的姑娘都敢拐,是不是不想活了?”俞宁威大声吼道。 “误会啊!这一定是误会啊!俞老爷息怒,稍安勿躁,有话好说,好好说!”谭言同再也不敢轻忽这件事了。他可是知道这俞宁威的脾气,在这个镇江府还没有人不怕他的。 “俞老爷,你说什么?欣儿不见了?怎么可能?”这时,人群后面蹦出来一个年青后生,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众人不问便知,他就是一家之主谭言同的宝贝儿子谭碧源。其实这几天他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呆在家里用功读书。这时听到欣儿的父亲俞宁威亲口说“欣儿不见了!”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想都没想就跑了出来,要问个清楚。 俞宁威一看见是谭碧源没错,一把抓住他,逼问:“混小子!来得好,叫我好找!快说,你把欣儿藏在哪里了?” 谭言同急了,这好儿子什么时候不出来,偏偏在这节骨眼里跑出来,实在好糊涂啊!可是这是他的宝贝儿子,谭家满门上下的希望。他不能再犹豫,一把按住俞老爷的双手,说道:“俞爷请息怒,有话好说,放开手先!” 俞宁威一见是他,更来了气,大声质问:“谭言同,你不是说你儿子到扬州了吗?那这个人是谁啊,然不成是鬼啊?” “这个,,,?”谭言同被他问住了。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我!”俞宁威一把推开谭言同,恶狠狠的逼问:“谭碧源,快说,我女儿在哪里?” 谭碧源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可能知道人在哪里,对俞老爷坦白:“我真的不知道,俞大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欣儿她怎么会不见了?” “你不知道,谁知道?你别给我装傻,快说,欣儿在哪里?快说,你到底说不说?”俞宁威都快气疯了,抱着他使劲地摇。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俞大叔。” 谭言同赶紧去拉他,求情道:“俞老爷,不要这样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欣儿在哪?你要我们怎么说啊?你一定搞错了。” 俞宁威终于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耐心,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马上号令所有人:“好,不说是不是?打,给我狠狠的打!” 此言一出,覆水难收。俞家所有人马再也没有什么顾虑,全部冲了上去。这些人如狼似虎,肆无忌惮的在谭家翻箱倒柜,又打又砸,见人就打。谭家上下一片狼藉,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俞宁威好不威风,亲自披挂上阵,抱着倒霉的谭碧源往死里揍。谭言同大声呼叫:“住手!”却只能无奈的抱住俞爷阻止他滥施暴力。 可是这个时候的人马已经大打出手,天昏地暗,哪里会有人听他的乖乖住手。是夜天上的乌云蒙蔽了那片难得的光亮,黑暗笼罩了镇江的这一片大地。 与此同时,秦月儿和俞欣儿终于平安归来,回到了她的家里。 俞家的门人看清楚是小姐回来了,欣喜若狂,大声呼喊:“小姐,是小姐!快来人啊,小姐她回来了!” 俞夫人听到这个大好消息,心知大事不妙,慌忙出来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当她亲眼见到丫环小红抱着爱女欣儿又跳又笑又叫的情景,这下可好坏事了,希望不要去得太晚,马上叫来门卫:“小六,快去叫老爷回来,好好跟他说小姐已经回来了!” 可惜事与愿违,门卫小六还是去得太晚了,这也不能怪他。当他走进谭家的时候,满门上下早已经遭到清洗,乌烟瘴气,满地狼藉。 小六拉住了已经杀红了眼的俞老爷,轻轻的跟他说:“老爷,小姐回来了。” 俞宁威打得性起,这个时候哪里还听得进去,对他大吼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 小六大声呐喊:“老爷,小姐她已经回来了!” 俞宁威看着早已气得七窍生烟,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谭言同,再看看谭碧源。谭家一门上下几十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齐刷刷的看着他。就连自己带来闹事的那帮人都定住不动了,一片寂静,无人说话。 “这,,,这,完全是个误会。”俞宁威摸了摸脑门,一脸憨厚的笑着。 “滚出去!打倒俞宁威,打倒俞宁威!”谭家满门同仇敌忾,齐声怒吼,当即冲了上去,把那群混蛋打了个鸡飞狗跳,狼狈逃窜。 俞宁威丢尽颜面,哪里还有脾气,带着下人们慌慌张张的向俞家跑了回去。 可是谭家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越想越气,平白无故飞来横祸,大声呼喊:“兄弟们,抄家伙!俞宁威实在欺人太甚!今天我们一定要报仇!”他们马上召集起了大队人马雄赳赳的冲向俞家。 “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报仇!”一时间声震一方,十里可闻。这时的人们都已经淹没在愤怒与仇恨的海洋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俞宁威跑得好快,终于跑回到家了。当他真的看到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一脸苦笑:“欣儿你可回来了!你可害苦你爹我了——” 俞欣儿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当即抱住敬爱的父亲说:“是我不好,让你操心了。我对不起你!” 俞宁威欣慰的笑了:“欣儿乖,回来就好!”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回来就好了吗?俞宁威根本就不知道他捅了多大的篓子,现在他只想好好体会一下父女重逢的喜悦。过一会,相信大家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俞府已经被愤怒的群众团团包围了,水泄不通,无处可逃。谭言同早已叫上了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赶到俞府,一定要主持公道。试问在镇江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墙倒万人推,鼓破万人捶。大家平日里早就看这个凶狠霸道的俞宁威不顺眼了,今夜才发现原来人是可以这么不要脸的。那就不要怪他们落井下石,棒打落水狗了。 所有人都大声喊口号:“我们要报仇!干掉俞宁威!我们要报仇——” 俞家上下吓得面如土色,大门都不敢出,关门闭户。刚才那股气势汹汹,见谁灭谁的嚣张气焰早就熄火了,触犯众怒,引火烧身。现在的他们简直就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打不能打,也不敢打,那就只能做个缩头乌龟,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窝在俞府里,动弹不得。 俞宁威恨恨的说,我还就不信邪,我就是不出来,你们还永远都不走了。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先过了今晚再说。 俞夫人好心提醒:“老爷,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俞宁威叫道:“我还不知道啊!我有什么办法?办法!你给我想办法!我说夫人啊,当初你怎么不拉着我呢?” 俞夫人埋怨起丈夫:“我怎么拉住你?你那个牛脾气一上来,谁都不认识了。那还不是见谁打谁,谁还拉得住你?”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这番话说了也是白说,秦月儿看着他夫妻俩相互窝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有心情磨嘴皮子。她转念一想,这俞家出了事,那俞欣儿,,,,这样不行,一定要出手相助,帮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 这时,俞家大门外人声鼎沸,一片聒噪,议论纷纷。喊了半天的话,俞家大门连门缝都没有打开一丝。人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马上有人大声喊道:“俞家的人听着!如果你们再不开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有人已经抬过来梯子搭扶上高墙,眼看就要翻墙入户。有些人很坏,看到俞家注定是要倒大霉了,就想趁火打劫,发笔横财,反正今夜再难善了。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到:“等一下!你们看,大门开了。” 谭言同看到这幕情形,向人们打个招呼,就要闯进门去。 只见大门当中当立一人,正是俞欣儿的救命恩人秦月儿。她横眉冷对千夫所指,手持洗月刀,大声对所有人说:“全部给我站住!我家小姐有话要对大家说!” 她侧身让开,身后站着正是俞小姐俞欣儿。秦月儿闪到旁边,作护花使者。情况若有异常,说什么都要保护好俞欣儿。 俞欣儿不闪不避,落落大方的站在众人的面前,柔声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知道,今夜我爹为了我大闹谭家,做的很过分。古人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我爹的不是,就由他的女儿一人承担吧。”说到这里,她人当即跪了下来,眼中有泪,向众人求情:“只求大家放过我俞家。”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少人感叹这俞宁威养了一位好女儿,在这危急时刻,又有几个人敢挺身而出,以犯众怒之威。然怪俞宁威这么爱惜自己的好女儿。 谭言同看着这柔弱的小女子有情有义,眼中有光,被她深深的打动了。走上跟前,大声说:“俞宁威,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然道你忍心让自己的女儿永远都跪在这里吗?” “谭大叔,你——?”俞欣儿惊道。 谭言同温柔的看着她,把她扶起来,说:“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大家都回去吧。” 谭碧源冲了出来,拉着俞欣儿的手,开心的笑了。今天最冤的便是他,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毒打不说,他家更是飞来横祸。不过现在最关心俞欣儿的人还是他。当他知道他爹带领着大队人马要找俞老爷算账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挡在他们面前。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不过现在好了,看到俞欣儿平安归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碧源,你——?”俞欣儿看着鼻青脸肿的他,吃了一惊,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谭碧源能够看到心上人就很开心了,老实跟她说:“你爹打的!不过,我不怪他,他也是给急的。说说看,刚才你怎么了?我听你爹说你不见了?” 俞欣儿没想到他这么宽宏大量,感激的看着他,说:“我——” 这时,俞夫人也出来了,却没有看到俞老爷。她出来正好看见众人散去的一幕,那悬着的心终于踏实落地了。赶紧招呼面前的人们:“大家都进来说话吧。” 谭言同父子二人不再多说什么,便走进了俞府。 经过俞欣儿与秦月儿二人的讲诉,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呼实在惊险。如果没有秦月儿的及时出手相救,那么恐怕今时今日就再也见不到俞小姐了。那个该死的“一枝花”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连俞老爷的千金都敢动,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在场的所有人义愤填膺,同仇敌忾,齐心协力要将这万恶的“一枝花”绳之以法。 秦月儿成为了俞家的救命恩人,奉为座上宾。人们都感激他的仗义恩情,俞爷他们问她“壮士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秦月儿淡然一笑,谢绝了众人的好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等侠义之辈理所当然的行为,无须回报!”态度坚决,无需多言。 众人今天真的是见到了真正的大侠,侠骨柔情,对她更是感恩戴德,不在话下。 跟她一起回来的老爹真的发财了,收获了俞家不少好处。他倒是不忘秦月儿大恩,要把她钱财,她又不缺钱花都懒得要。他今天总算是见识了一回大好人,感慨她的与众不同,千恩万谢之后安心去了。 最后,这件闹得沸沸扬扬的闹剧在俞老爷赔理又赔钱的结局就此告一段落。 自此,俞宁威俞老爷性情大变,逢人便笑,言行举止谦恭有礼。他的口头禅就是“我们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像不认识他似的。一开始大家还有些不习惯,时间长了,才慢慢的信了他确实转性了。 同时,秦月儿为了缉拿“一枝花”,短时间内不会离开镇江,她人生地不熟,也就暂时落身在俞府。当然,她在人前化名为“秦冲”。由于她的外地口音太重,别人一听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 她便如实相告自己来至天府之国四川cd现如今到江南游览玩耍。她也知道口音不对,没事的时候就跟俞欣儿学当地话,刚开始还很生涩,到后来越念越顺,竟然学得分像了。不过,她还是尽可能少出门。 俞欣儿也是姑娘家,知道她不是男儿身,和她呆得时间长了,感情真的很好了,都快到无话不说的程度了。秦月儿是怀春少女,对她的心上人谭碧源很感兴趣,有些时候就拿话逗她。 这些时日,俞老爷有些想法在活动。他眼瞧着这位“秦冲”壮士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出身名门,还有那英雄救美的侠骨柔情,好生久仰,他与宝贝女儿“两情相悦”,便有心将爱女许配与他。 秦月儿和俞欣儿闻言大惊失色,异口同声:“不行!!!” 俞欣儿很清楚这秦月儿虽然是名门之后,却是女儿身,为逃避仇家追杀才流落到此地。自己若真的嫁给她,真的是颠鸾倒凤,荒缪至极。更何况她早已心有所属,今生非他不嫁,所以这件事是万万使不得的啊。 秦月儿心里也和她差不多的想法,现在谁在她面前提“结婚成亲”这些字眼她就头晕。 俞宁威哪里知道其中的原由,枉费他一番好意。他有些恼火了,故意说:“怎么,瞧不起我们俞家?” 秦月儿不想引起误会,赶紧说:“当然不是,,,” “那不就行了!好!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俞宁威老毛病又犯了。他是个急性子,脾气又大,总是不让人把话说完。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自以为是,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秦月儿真的是服了这个俞老爷,对他说:“今天到此为止,在下告辞!”说完,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俞夫人一见不对,赶紧把她拉住,好言宽慰:“小兄弟,说笑话了。有话好说,暂且留步。”这样才把秦月儿劝住。 她瞪了老爷一眼,气他老毛病又犯了,真的是死性不改。其实她已经有所怀疑了,虽然秦月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很清楚的看见这小兄弟没有喉结。这就能够说明一切了。到现在老爷还看不出来,真的是大白痴一个。 俞夫人很有诚意的说:“壮士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是还请小兄弟在府上多住些时日,让俞家好好感谢。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俞欣儿也来好言相劝:“恩公你就留下来,多陪我两天。好吗?” 盛情难却。秦月儿一时半会也不能离开镇江,不再坚持,向他们表明态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各位了。”她已经决定留在镇江,下定决心铲除这个伤天害理,作恶多端的“一枝花”。 男人四十一枝花。如果你真的认为“一枝花”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其实是一个假象,非常容易给人一种误导,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才是“一枝花”的真正由来。事实上,一枝花他相当的年青,很有修养,英俊不凡,皮肤白皙。他在书画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只不过并不出名。 一个人要想成名其实很容易,只要他足够坏,坏到一种惊世骇俗的程度,到时候你就是不想出名都很难了。相对而言,坏人想学好就很不容易。当然正因为他寂寂无名,根本就没有人会留意到这个文质彬彬的年青人就是危害一方的“一枝花”。 如果你认为他愤世嫉俗,身体有病,那你又错了。恰恰相反,他的方方面面都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他文武双全,从不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其实他的身世很可怜,明明是名门之后,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身负血海深仇,却无以为报。 他的生平爱好是美女,美酒,名画,好书法。但凡看得上眼,弄得到手,一定力所能及,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搞到手,珍而重之,收藏在雅阁中。在公众面前他是一个浪荡不羁的公子,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所以他有一个很不雅的外号叫做“花花公子”。 他的身份也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来至何方。至于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美女,甚至色胆包天到以身犯险,四处作案。那也许是因为他是一个感情失意,受伤很深的男人吧。总是寄希望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籍慰与温存。他的动机无可厚非,只不过方式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从他出道以来,快有大半年了,作案已经有大几起了,从未失手。然而今夜他居然失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但他坚信这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从来就拒绝失败,只要被他看上眼的,就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即使他知道这一次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不过,反过来讲,这样不是更有意思吗。大家听过“猫与老鼠”的游戏吗?既然如此,他要精心设计策划一个布局,好好玩弄这从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钱真的是个好东西,几乎可以等同于无所不能。而他什么都缺,偏偏就不缺钱,像这样的人是相当的危险。当许多人还在为生活奔波,饥寒交迫的时候,他却有着大把的时间与金钱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为棋局,众生为子。纵横交错,生死存亡全在我的运筹帷幄之中。“一枝花”这个身份仅仅是棋局的冰山一角。 “秦冲,蜀中人氏,相貌出众,疑为女子。身份可疑,很有修养,出身名门,可能是川中豪门望族望川城世家子弟。武功高强,前日路经镇江,恰好救下俞家三小姐俞欣儿。采花贼‘一枝花’力不能敌,吃了大亏。据他说此行是到烟雨江南游玩,来历不明,形迹可疑,有待详查。”“一枝花”看着这一封信笺,诡异的笑了。 此时的他如此想到,来历不明,又是一个外地人,相信就是真的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你真的认为这世上多的像秦冲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那就太天真了。 有时候事实比谎言来得更残酷,也更真实。奉劝诸位指望别人是不现实的,求人不如求己。他有种感觉,游戏会越来越好玩,既然你形迹可疑,那就让我来为你掀下那层神秘的面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镇江俞府,此时秦月儿手里拿着一张信笺。这是她托俞老爷透过黑白两道的关系情报网收集到的“一枝花”的资料。“一枝花,采花大盗,身份不详,武艺不凡,轻功尤其了得,近半年来在江苏作案七起。作案对象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几乎从未失手。唯一的一次是前天,俞家三小姐俞欣儿险遭凌辱,正好被路经此地的好汉秦冲救下,却被他逃脱。此贼色胆包天,十恶不赦。官府重金悬赏,全力以赴缉拿贼‘一枝花’。” 秦月儿看完这封信,唯有苦笑,满是无奈。身份不详,没人见过,无从查起。镇江府也不算小啊,十里八乡,有山有水,这人遁迹江湖,神仙也找他不到。自己只能在这里守株待兔,望梅止渴,哪有这么好的事。 明知道自己这些人到处追查缉拿他,“一枝花”又不是白痴,他不会躲藏逃跑啊。想要就他绳之以法,真的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这件事急是急不了的,他们还要从长计议,只能期待奇迹出现。 经历了这一番风波,俞家上下严加戒备,寻常人都难以进入。这时,有一个外人的地位就显得犹为特殊。一路畅通无阻,俞家所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以礼相待。 “他”便是俞家三小姐的救命恩人秦冲。在俞府住上几日,人情世故都已熟络起来。“他”本是女儿身,因此平日里还是喜欢和年纪相近,趣味相投的俞欣儿呆在一起。 这两天一直在下着小雨。春夜细雨缠绵,淅淅沥沥,伴随着冷夜吹来的和风,连绵不绝,泪湿了一重又一重的竹帘。帘内的美人位临窗前,望着烛光弄影随风飘絮的丝丝细雨,对影流连,吹拂着和熙的微风,湿润心田。如花的容颜,因为你而眷恋。碧源,碧源,不知道窗外的你在想念谁家飞燕? 俞欣儿这几天来有些心事。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件事,老爹会对她更加呵护有加,玉成她的心意。谁知道全不是那一回事,俞宁威关心到让她寸步不离的呆在俞家,美其名曰“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安全第一。”就连她心上人谭碧源登门拜访,都谢绝入内。 他们两个人这几天来都没见过一面了,比以前更加艰难了。一片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唯有依靠云中鸿雁传书以寄托。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丫环小红大门都不能出,只能拜托这有情有义超然物外的秦月儿了。 秦月儿慎重的将信笺藏在怀中,看着这几日有些消瘦的俞欣儿,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情之何物,却叫人如此牵肠挂肚,难以忘怀。人道是,相思最苦,如此无助,只因未到情深处。 她郑重的对她说:“还好有姐姐你,一切都拜托你了。” 身负佳人终身所托,责任重若千钧,秦月儿义不容辞,心领神会:“放心好了,我去去就回。”走出俞欣儿精巧别致温馨清雅的闺房,秦月儿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时她的脸上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只因这“一枝花”危害一方,致使镇江当地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一日不除“一枝花”,就难得安宁。只是可怜了俞欣儿这些好好的姑娘家,大门都不敢出了,这何时才是个尽头? 过了几个街区,谭家就在眼前了。门楣巍峨,朱漆铜门,粉黛白墙,杨柳依依,和风细雨,甚是怡人。听俞欣儿说过他谭家拥有良田几十亩,几家商铺和一家药铺,生意还过得去。总体来说这还是一户较殷实的小康之家。 一到俞家,便被充满喜悦的谭家公子谭碧源一把抱住,激动地说:“秦兄弟,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来了。今天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好好的呆在我家。你可要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好好款待一下你。你可是欣儿的大恩人,没有你,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秦兄弟,谢谢你!非常感谢!”说完这些话,双手抱拳深深的向秦月儿鞠躬。 秦月儿没想到他如此重情重义,这大礼如何受得起,当即把他扶住,好生跟他说:“谭公子,言重了!我是欣儿的好朋友,理当出手相救!换了是你,你也一定会义不容辞。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起来吧!” 谭碧源也不矫情,对她说道:“大恩不言谢,来日方长,定当涌泉相报!” 秦月儿淡淡笑道:“如果你真的要报答我,那就请我吃顿大餐吧。我事先声明我可是很能吃的哦。”谭碧源那还有什么话说,一口应允。 这时,秦月儿将佳人所托的信笺交给他。信离开手指的时候,上面还有些她身上的清香与温暖。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舍,感伤。这不仅仅是一张信笺,更是爱的证明,一种信念,一份希望。两个人的心就在这一刻亲密接触,彼此都多了一丝温存与感动。 爱在一瞬间,她真的好想好想,也好喜欢这种被另外一个人思念牵挂美好的感觉。她淡然的说:“欣儿她很好,要你放心,好好用心读书。” 谭碧源听她这么一说,看着秦月儿,鼻子有点酸酸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她这些天虽然没看见他,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即使他没有亲眼看到她,没有亲耳听到她说,但是他心里知道。一瞬间无边无际汪洋恣肆的感情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头脑。欣儿,你还好吗?我真的好想见见你,就是现在。 秦月儿心中雪亮,看着谭碧源真情流露,不能自己的模样,就知道俞欣儿为什么这么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他真的爱她,很爱很爱,爱到不能自己,忘乎所以,因为他眼中只有唯一的一个女人——俞欣儿。 虽然她没有亲眼目睹他们两情相悦,情意绵绵的情景,但是她相信他们彼此爱得很深,让她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嫉妒,羡慕。因为她也是一个女人。 谭碧源恢复情绪,微笑的说:“她老是这样,总是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让我都为她心疼,傻姑娘,,,” 秦月儿看着他,好奇的问他:“你们,,,怎么认识的?” “欣儿没有告诉你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傻姑娘。” “是我没有问。” 谭碧源微微一愣,笑道:“该怎么说呢?说起来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也还很小,应该是八岁的时候。我记得那年元宵节特别热闹,每家每户张灯结彩,放烟花,舞狮子,猜灯谜,还请了好多戏班子来唱戏。那一年真的好热闹,我们都跑出来玩,然后就遇到了她,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 宿命爱恋的男女主角就这样在繁华如花的元宵佳节的时节遭遇了。 两个小孩子的美好约定,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的甜蜜。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第二次见面是在俞欣儿她家。说来也巧,本来是我爹要去俞府一趟,临时有事,事先让我捎个口信,结果没见着,就在那边玩耍。然后就又遇见欣儿她,几年不见,她已经出落成貌美如花亭亭玉立的少女。好漂亮,好漂亮,我当时就看傻了。这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漂亮的女孩子。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了。后来——” “后来怎么了?”秦月儿好奇的问他。 “后来他爹就回来了。就让她进房间了,我就看不到她了。看不到她,我的心里就空荡荡的,就这样我经常往她家跑。时间一长,俞老爷就不让我去他家了。”谭碧源满是无奈的说出那段往事。 秦月儿听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心里寻思道:你啊!天天惦记着人家姑娘,俞老爷当然恼火啦。怎么还会让你见她呢。 不过,这样一来二往,谭碧源和俞欣儿真的恋上了,一谈就是好几年。听得秦月儿两眼花花,羡慕得不得了,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么浪漫的事呢。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风吹浪打过来的,一般的男人都被她吓跑了,好事还是算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约好在梅子湖畔凉亭见面。谁知道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都快成落汤鸡了。可是我还是去了,万一她在那里等我,却看不到我。那她一定会非常失望的。我不想让他失望。即使那天她没去,我也不会怪她。因为那天雨下得真的很大,特别大。可是等我到那里的时候,她早已经在那里了。就看见她一个人在那里等啊等,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后她看见我了,她笑了,笑得好开心,好开心。我知道她一定在想我早就知道你会来,你终于舍得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等待的女孩子。”也许他自己并不觉得,俞欣儿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信仰,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秦月儿专注的看着这个认真痴情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的他真的好帅,高大挺拔,温柔而深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不愿意去破坏这温馨又美好的时刻。秦月儿突然明白了长久以来一直困惑自己让她心烦意乱的感情纠结是什么了,就是这种感觉,实实在在,温柔缠绵。 这是她可遇不可求的的爱情,也许这就是女人一生的全部。她唯有一声长叹,夜来楼头望明月,只有嫦娥不嫁人。 这时的她内心有股喷薄欲出的渴望与冲动。在这一瞬间她开始喜欢上了这里的人,喜欢镇江这个美丽的地方。她已经决定了竭尽全力帮助谭碧源和俞欣儿这一对璧人,愿他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谭公子,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秦月儿跟他说。 “别叫我谭公子,家中我排行老四,以后你就叫我‘小四’好了。秦兄弟,我叫你什么好呢?” “小,,,小四。你以后叫我月儿好了。”秦月儿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向他袒露自己的秘密。也许她是想真心交谭碧源这个好朋友吧。朋友之间就不应该有太多秘密。 “月儿,这名字蛮好听的。不对啊,这好像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啊。秦兄弟,你真的会开玩笑。” “谁开你玩笑了?怎么我不像女孩子吗?”说完这句话,她调皮的眨了一下眼,如沐春风的甜笑,明艳无边。 谭碧源呆在那里了,看傻了眼。此时此刻他心里是这么想的,然怪呢?我说“他”长得怎么这么像姑娘家?他疑虑道:“像是像。不过,我记得你好像叫秦冲来的?” “那是我的化名。不过,小四,你要记住这是不能说的秘密,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事到如今,秦月儿再没有别的想法,只不过她不想被人发现行踪,所以事先提醒一下小四。 “哦!我知道了。”谭碧源脑筋终于转过来了,原来她是女扮男装。这还是一个好单纯的男孩子。他在想一个女孩子流落江湖浪迹天涯真的很不容易,在她欢笑的背后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辛酸往事。这时在他心中重新将眼前的秦月儿定位为一个可怜无助的弱女子。 “月儿,你好!我是小四——” “小四,你好!我是月儿!” “还是不要了,感觉有些怪怪的。我还是叫你秦兄弟好了。” “你敢?”秦月儿终于显示出她的强悍本色。如果现在她跟他说她就是‘霸王花’,相信谭碧源他会喷出一脸口水。还好她没说。 谭碧源被她一吓,马上老老实实的跟她说:“敢倒是不敢,那我在别人面前该怎么叫你?” “这个——”秦月儿迟疑了一下,这确实有些不妥,跟他说:“在别人面前你就叫我冲哥好了!” “为什么你是冲哥?你也不比我大?” 秦月儿有点烦了,叫道:“我叫冲哥就是冲哥,不许讨价还价!” “好吧,冲哥。”谭碧源有些不情愿的说。 “小四,需要冲哥帮忙吗?”秦月儿终于过了一把大哥的瘾,以后当然要罩着自己的小弟啦。 “俞老爷好像不喜欢我。冲哥你能不能帮我想点办法?” 秦月儿寻思道,什么叫做好像不喜欢你,根本就是。你这小子从小就惦记着人家姑娘,人家当然不乐意。女儿白养那么大了,这么便宜便嫁给你。不过,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她一片诚心的告诉他:“我送你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谭碧源明白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月儿姐。” 秦月儿听到他说的话,头晕啊。然道自己真的老了吗?自己今年也只有十八岁啊。月儿姐,这三个字怎么承受得起。她一想到谭碧源和俞欣儿这两个小屁孩都谈了好几年朋友,青梅竹马,自己什么时候名花有主。 “月儿姐,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 秦月儿居然被他问住了。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她想要说话应付过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有坦白相告:“我也不知道。” “不会吧?” “是真的。也许将来会找个好男人嫁掉算了。要求也不高,像小四你这样的就可以了。” 谭碧源听完之后,脸就红了。 这一幕刚好让秦月儿看见了。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惊喜的笑道:“不是吧?小四你脸红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脸红?哈哈哈,,,你好可爱啊!姐姐好喜欢,,,” “谁说我脸红了,你才脸红了?” “不是吧?然道我眼花了?没有啊!” “月儿姐,你好讨厌!不理你了。” 秦月儿一把拉着他的手,含笑道:“小四,别走别走!姐姐开玩笑的。”又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小四转身就走,真的再不想理她了。 “好了,好了!保持严肃,严肃!” 谭碧源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算了,还是不要了。”秦月儿笑着跑开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来得甜蜜而短暂,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秦月儿临走之前,谭碧源轻轻的问她:“月儿姐,你一定要帮我问一下俞老爷,只要我能和欣儿在一起,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谭碧源一定办到。” 秦月儿看着他义无反顾,坚决如铁的脸庞,温柔的笑了:“好的。月儿姐答应你,一定帮你问他。” 秦月儿收好谭碧源不舍的信笺,虽然她很想亲眼看看信笺上面写着些什么,理智战胜了好奇心,等一下直接问俞欣儿就可以了。现在她们可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好事情,好心情一定要和知心好友一起分享才更开心。她也不能太晚回去,估计这会俞欣儿在家里都等得急了,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回到俞府的时候,天色已晚。秦月儿将怀中的信笺交给俞欣儿,至于问俞老爷的事情只能等到明天再说了,然后就不打搅她了便回房安心的睡下。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你可知我正在想你。 你那一如烟波般优雅的美丽,荡漾在我的心底。 白皙的柔荑,乌黑的发际, 嘴角轻扬柔媚的你眼带笑意,是我心中深藏的秘密。 回首往昔,身后的淡淡痕迹渐渐隐去, 无声无息,犹如窗外渐息的雨。 欣儿,是你,想念的你, 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我心中激动的欢喜。 如一缕阳光,缓缓流淌在我平淡如水的生命里。 不管将来经历多少风风雨雨, 我再也无所畏惧,只因身边有你。 俞欣儿痴痴的看着这一封信笺,激动不已,将它紧紧的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欢快的雨燕带来了春天的消息,叽叽喳喳,让今天的清晨分外的喧闹。一片鸟语花香的春天气息,朝阳明媚,清风徐来,轻轻的吹拂着秦月儿的秀发。她慵懒的睁开双眼,看着窗外明媚的春光,心情大好,恬然一笑:“懒虫起床了!” 轻轻的一声问候,带来了我的温柔。 她来到俞欣儿的闺房,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朗声说:“欣儿小姐,醒了没?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房里传来她的声音。 秦月儿走进一看,原来她早就醒了。正静静地坐在那张书桌前看昨天的信笺,那么专注,那么入神,浑然不觉秦月儿已经来到她跟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秦月儿轻轻的拿在手里仔细瞧瞧,赫然是谭碧源的信笺。等她念到“不管将来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我再也无所畏惧,只因身边有你。”,心神荡漾,不能自己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喃喃念道:“这是——” “这是他的心意。你都看到了,我该怎么办?”俞欣儿的眼角分明都湿润了。 秦月儿听得出她的那分沉重,好言宽慰她:“怎么了欣儿?船到桥头自然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给我一点信心好吗?” 俞欣儿含泪笑道:“刚才我爹找过我了,他跟我说,我和碧源是不可能的。” “怎么回事?” “他告诉我,我们没有将来,让我早点死了这条心。我哭了,跪下来恳求他,让我和他在一起。可是你也知道我爹的为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该怎么办?月儿姐。”此时的她再也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抱着秦月儿,失声痛哭。 秦月儿难以置信现在的情形,她始终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谭碧源真的很好,昨天还跟她开开心心的。她不明白其中的究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爹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欣儿,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俞欣儿告诉她:“我爹跟我说,不希望我嫁给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将来跟了他,迟早会后悔的。我跟他说我不后悔。他又跟我说这都是为了我好,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了。如果没有你,一枝花早就把我抓走了,他又上哪去找我。而在我最需要碧源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我跟他说,这不怪他,真的那样,是我命不好。”然后她再也不说了,眼已经红了。 “然后呢——?”秦月儿又问她。 “我爹就骂我,骂我还没嫁人——胳膊就往外拐,白养——我这么大了。如果我再不听他的话,他就不要我了。” “不是吧?”秦月儿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她的父亲居然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我怎么这么傻呢? 如果他要答应早就答应了,为什么一直拖,拖到现在?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打算让俞欣儿和谭碧源在一起。“一枝花”的突然出现是一个意外,一个最好的借口。说什么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那他当时在哪里?这个自私冷酷的男人,不可饶恕。 此时秦月儿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再不理会其他,直向俞老爷的房间走去。 “俞宁威,你给我出来!出来!” “是哪个混蛋在外面大呼小叫?反了?是不是不想活了?”俞宁威怒气冲冲地从房里跑了出来,他倒是很想看看谁敢在他家如此放肆,还真的无法无天了。 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好像就是“秦冲”壮士,低声道:“恩公,你这是——?” 秦月儿气都快气饱了,冷冷一笑:“不错,是我这个混蛋叫醒你的。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恩公,有话好好说。” “我来问你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欣儿?她作错了什么?” “谁告诉你的?是欣儿。”俞老爷一听这话,口气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么说,真的有这件事?” “那又怎么样?这是我的家事。然道我教训一下自己的姑娘还需要你过问吗?” “这是为什么?就因为她不听话,就因为她不能跟谭公子在一起?就因为他保护不了欣儿,所以你就骂她?” “不错!你是欣儿的恩公,我俞宁威非常感激你。但这是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就因为我是欣儿的恩公,我才要过问。我救得了欣儿一时,却救不了她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到时候她能依靠谁?如果你认为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那你就错了。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感受?她真的开心吗?你以为这样她真的会幸福吗?” 俞宁威当场呆住了,他看得见自己女儿的眼泪,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回答我!”秦月儿大声喊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俞宁威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姑娘已经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时的他猛然想起他是欣儿的父亲,更是俞家的一家之主。他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他的责任是不可推卸的。 他当即站了出来,大声吼道:“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秦小兄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必须相信,我是欣儿的父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如果你真的为她好,那你可以问她喜欢什么?谁才可以给她幸福?” 俞老爷也不走了,冷笑道:“喜欢是一回事,婚姻又是一回事。你都这么大了,然道还要我教你?喜欢一个人不等于一定要嫁给他。谭碧源那小子有什么好,不学无术,一点追求都没有,他连欣儿都保护不了,我为什么要成全他?你要我怎么放心把姑娘交给他?” 秦月儿真的好委屈,好无助,她是个女孩子,她不明白俞老爷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已经快无话可说了:“说来说去,你就是瞧不起他。谭公子是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他是真心喜欢俞小姐的。” 俞宁威终于不耐烦了:“我再说一次,喜欢没有用,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姑娘嫁给他的。你还不明白吗?” 然道这就是他的命?秦月儿失声大叫:“不!!!” 这时,俞欣儿也来了。今天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俞家的人绝大部分都在场。他们都看得见此时此刻的秦月儿的失望,痛苦,无助,是如此的无奈。其实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好路过此地的过路人啊。 “爹!女儿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就请求你成全女儿吧!”众人看见她小姐当场跪了下来,又哭了。 “欣儿,你这是干什么?”俞夫人看到自己的姑娘在众人面前这么委屈自己,实在有失体统,赶紧拉她起来。可是她要失望了,俞欣儿是不会起来的。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争取,也许错过的会是她的一生。 此时此刻,俞宁威再也无话可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姑娘竟然如此痴情,连他的话都不听了。天意弄人啊!他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欣儿,你先起来吧!” 俞欣儿吃惊的看着父亲,说:“爹,你答应了?” 俞宁威面色冷淡道:“想要我答应也可以,欣儿,你也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后悔!” 俞欣儿坚定的说:“女儿不后悔,请爹成全!” 俞宁威终于说出了最后的一个条件:“秦兄弟,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去跟谭碧源说,三个月之内,如果抓不到‘一枝花’,就不要怪我俞宁威做得绝。”说完这些话,他再不看众人一眼,拂袖而去。 事已至此,秦月儿扶起还跪着的俞欣儿,跟她说:“先起来吧,欣儿。” “怎么办?月儿姐。”俞欣儿一时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 秦月儿也没想到其它,她自信满满的告诉她:“放心好了,月儿姐答应你,在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到时候,你就等着谭公子来娶你作他的美娇娘吧。记住哦,我要喝你的喜酒。” 俞欣儿心头一松,羞涩的笑了。 有谁能告诉我“一枝花”到底在哪里?他现在在干什么?秦月儿一头雾水,满怀心事。其中的苦闷,无人诉说,更觉得窝心。要想抓住一枝花,谈何容易?如果真有那么容易,那他早就被抓住了。这些话她当然不能跟俞欣儿实话实说。谭碧源那边也不能去了,去了也是白搭,只会又多出一个伤心人。这样的打击一般人都受不了,需要想个办法让他面对现实。 秦月儿已经想好了,她跑去跟谭碧源这样讲:“小四,小四,你想不想和欣儿成亲?” “想!做梦都想啊!” “俞老爷答应你了,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我说了,你一定不要生气哦。” “我不生气,是什么?你说吗。” “只要你抓住‘一枝花’。他逮捕归案之日,就是你成亲之时。” “你不是吧?”谭碧源当场晕倒。 秦月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小四是不会一丁点功夫自身难保的平民百姓,如何会是横行一方至今逍遥法外的“一枝花”的对手。给他当菜砍倒是很有可能的。 指望小四突然天降神兵,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遇见一位得道高人的倾囊相授,终于学到绝世武功,所向无敌,把那个该死的“一枝花”当菜砍。以上纯属扯蛋,幻想倒是可以,却完全不切实际。等到下辈子再说吧。 现在她的处境非常尴尬,自己的得力人马全不在身边,远水救不了近火。加上人生地不熟,谈不上什么交情,人家是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你办善事的。为了他们的将来,此时的她觉得官府是势在必行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这些年来行走江湖,秦月儿对官府的办事能力与效率持保留意见,只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这地方还是有必要去的,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被录在案。比如说“一枝花”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出来作怪,这么准时,让人心烦意乱,就像女孩子的—— 秦月儿的脸当即就红了,她实在不好意思把“一枝花”这个男人想得太坏,应该不会,多半不会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谁知道她不到官府还好,去了真的是一无所获。她没有想到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贼“一枝花”在官方记录方面毫无作用,几如白纸。因为官方记录跟自己知道的没有多大区别。“一枝花”,贼,身份不详,武艺不凡,轻功尤其了得,近半年来在浙江作案七起。作案对象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少女,几乎从未失手。唯一的一次失手还是她刚好路过才救下俞家三小姐俞欣儿。 官僚的办事效率实在太低了,除非有谁神通广大告到上头大人物,才会引起重点关注。像这样小打小闹的案件等风声一过,就再也没有人会去关注了。有许多耸人听闻惨绝人寰的社会悲剧就这样一幕幕发生,重演。 生命之轻轻于鸿毛,真的承受得起泰山之重吗?公众舆论的呼声与响应真的可以如此轻易的漠视吗? 秦月儿不知道答案,她忽然发现她在镇江已经出名了。当差的捕头认得他,都认为经过上一次的惨痛教训,由于秦冲壮士的横空出世,“一枝花”识时务的话就应该知难而退乖乖地销声匿迹。 年轻的周捕头也是一位热心人,好生招待不说,并向她保证只要一枝花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一定会请秦壮士出手相助。一切还须从长计议,壮士在家耐心多等两天。 听他这么一说,秦月儿还能有什么想法,便向他们告辞出了衙门。她左思右想,原本是不想去看谭碧源的,但是一想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如果现在不说,到时候他有什么想法,搞不好朋友都不能做。长痛不如短痛,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见机行事让他知道事情的经过。 不过,此时谭碧源并不在谭府。等她到了谭家才知道他现在正在他家的药铺“济生堂”那边。 谭家在镇江只能算小康之家。他家的“济生堂”中规中矩,小有规模,檀香缭缭,阳光清越,空气中充满中药特有的香味,汔人心脾。厅堂内橱架药柜罗列有序,整齐一致,上面有许多小标签注明,一目了然。 这时堂内正有两三个伙计在忙活。秦月儿估计他们没在这里呆个两三年,学有所成,很可能应付不来。毕竟其中的学问是很深的,各种药材配方,几钱几两,毫厘不爽。 大堂旁边隔间是大夫看病开药方的场所。谭碧源正在那里跟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打下手,虚心请教。那长者应该是他的师傅吧,更是“保安堂”的主治医师,看得出来他们现在还很忙。 不过,这时他也看见秦月儿,朝她微微一笑,跟长者打个招呼,便出来见她了。 谭碧源满面春风,兴致盎然,朗声笑道:“冲哥,太好了,可把你盼了!你啊,你啊!来的时候打声招呼,让小四准备一下吗。” 秦月儿闻言,心情大好,那还有什么话说。两人有说有笑,心放得好开,好不尽兴。 谭碧源带着她去见他师傅,也就是刚才的长者。姓叶,名平和,是本地大大有名的神医。瘦削的脸庞,清澈洞明的柔和目光,留有一小撮山羊胡,面含微笑,大有长者的气度风范。 他年轻的时候云游四方,飘泊江湖,人生几起几落,后来流落到镇江,为谭言同慧眼所识,就不再做那江湖郎中的行当,安定下来一心一意的为人看病,救死扶伤。秦月儿见了他,就觉得亲切慈祥,听到他还是谭碧源的授业恩师,不由更是敬重了几分。 叶神医阅历丰富,眼光独到,看人很准,见了秦月儿一眼,便知她不是须眉男儿身。却恍若未觉,温和地和她攀谈起来。没过一会就有病人登门求医,他不敢怠慢,招呼了二人,便忙去了。 自古以来,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医道就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影响深远,流传千年之久。上古就有“神农尝百草”,春秋战国有神医扁鹊,三国有华佗刮骨疗伤等事迹流传至今。只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现如今求医看病是越来越难了。一,医药费贵。没有钱的就扫地出门,碰上个什么大病小病的,那就不是你的问题了,就是金钱多少的问题了。一番折腾下来,轻则劳财伤民,重则倾家荡产。所以有很多人都怕生病,一般小打小闹的像感冒发烧都忍了,万一碰到什么不治之症,那就只有在家等死的份。金钱乃身外之物,开什么玩笑,没钱谁给你治病啊。 其二,有病都不一定看得好。医者父母心,就应该尽职尽责,救死扶伤。然而这越来越难了。有些医生认钱不认人,收了钱并不用心看病医治,敷衍了事看完走人,再不闻不问,任其病人自生自灭。万一遇到一个技术不行的医生,那你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其三,职业病。有些医生的医术不咋的,却爱龙飞凤舞写一些神人难辩的鬼画符,故弄玄虚来显示他医术高明就像这些天书一样高深莫测。更有甚者,哄抬药价,视病人如肥羊,只要从门前过,不问病如何,须留下买路财。这世上之人一旦沾上名利二字,就会麻木不仁,人心险恶,唯利是图。 殊不知人命关天,危在旦夕,只在今朝一线之间。生命之轻,轻于鸿毛,微不足道啊。 秦月儿注视着耐心慈祥的叶神医,良久问身边的谭碧源:“你师傅平时都这么忙吗?” 谭碧源实话实说:“今天还好啦。真的忙的时候,人多得要排队,师傅他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手忙脚乱。我爹就会过来帮忙,有时候很晚才能回家。” 她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不多请几个大夫?” 谭碧源无奈的一笑,跟她说:“你不知道我师傅在这里多有名,有许多人大老远赶来就是专门来找他看病的。前前后后有好些大夫在这呆过,都没什么人愿意上去看病。时间长了,他们都有想法了,没呆多久就一一离去。师傅和我爹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没有办法。” 秦月儿能够理解世道的艰难,觉得他人很好,宅心仁厚,不由关心地问他:“所以,你想作大夫留下来帮他们?” 谭碧源微笑着说:“也不全是。从小我就有一个愿望,希望长大以后能够成为一位真正的神医,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秦月儿听俞老爷说过“谭碧源那小子有什么好,不学无术,一点追求都没有”,难不成指的就是这件事?她好奇的问他:“好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 “有许多人想做大老板,发家致富,富甲天下,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也有人愿意做一名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逍遥自在。有些人想去做皇帝,九五之尊,一言九鼎,爱江山更爱美人,三宫六院,艳福无边。还有好多人想得道成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长生不老,纵横于六界轮回之外。而你——” “月儿姐,你扯得好远啊。我只想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的活着,将来能娶她做老婆,有个不大不小的药铺,白天看病,晚上陪着老婆孩子,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秦月儿关心他:“我听欣儿说过你读书很好。读书人最大的梦想不是金榜题名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医生呢?” 谭碧源反问她:“做医生不好吗?” “不是啦。”秦月儿赶快澄清。 谭碧源突然不说话了,他想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沉吟片刻,淡然地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小光,从小玩到大,他人很好,非常喜欢吹牛,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发生了意外——”他说到这里就不说话了。秦月儿默默的注视着他,他眼里有着无尽的伤痛。 “那天下午,我像平常那样去找他玩。他家里人都不在,找不到人。他家邻居告诉我小光落水了,掉进江里了,他家里人都赶去了。那时我就吓傻了,赶紧往那里跑。等我到那里的时候,路边上围满了人,附近的人都跑得来看。 他妈妈就在边上哭喊,我的孩子啊——我没看见小光他人,有好多大人都跳进水里去找,找啊找——她妈妈就在岸边哭——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有人看见他人影了,等大人们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他妈妈抱着他不停的哭啊,用力的摇,想把他摇醒——”他再也说不出话了,眼中尽是泪水。 秦月儿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想做医生了。 过了好久好久,谭碧源告诉她:“你知道吗?后来我老在做恶梦,梦里面都是那幕情景。我想了好多好多,如果那一天我和他一起去,也许死的那个人会是我。或者他就不会死,他就在我旁边,我一定会把他拉上来。总之,我不想要他死,我想要他好好活着,和我一起玩,一起上学读书——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我而去。我去祈求过神仙,希望奇迹出现,能够让他起死回生。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仙,那些都是骗人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神仙,我只相信自己,如果我能成为医生,我就能够救活小光。我就能够救活很多需要我救的人,就像小光一样。” 秦月儿看着激动不已的谭碧源,深深的被他震撼了。也许他什么都没有,可是他有一颗博大的心胸,悲天悯人,宽厚真诚,就像一个真正的男人,越来越成熟的韵味了。她发觉她真的忘不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温柔深情,他的宅心仁厚,他为人正直真诚一 一个女人可以为一个男人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一塌糊涂。有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后知后觉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却忘了最初的起源往往是那不经意的感动。 此刻的她脑海里全是眼前这青年英俊非凡的容颜,心头悸动,脸上多了一片绯红,她傻傻的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谭碧源恢复了情绪,见她神色不对,关心的问她:“月儿姐,你怎么了?” 秦月儿被他一吓,马上回过神来,一时面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以后会成为一位很好的医生,好好努力。” 要知道她可是“霸王花”秦月儿,马上驰骋多年,杀过不少好汉,遇见什么流血牺牲的生死大事,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达名堂的公子洪惊涛就吃了大亏,被她放了鸽子。现如今竟然会为一个男孩子不好意思,实在是破天荒第一回啊。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女孩子,现在真的是春花烂漫桃花开,朵朵有人爱啊。 “我会的。”谭碧源以为自己吓到她了,哪里想得到其它,诚心诚意的邀请她:“谢谢你,月儿姐。今天你一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的。小四。”秦月儿迷人的笑了。她现在真的好羡慕自己的好姐妹俞欣儿,这么好的如意郎君都被她拣到了。她有点想“横刀夺爱”了,只可惜“名花有主”“有妇之夫”,就像江南品逸庭的江凌风一样,可遇不可求啊。 在这世上有些爱你无法给予,更无法强求。如果你不懂得这个道理,适可而止,你只会伤害到身边爱你的人以及你爱的人,到最后伤害最深最重会是自己。爱一个人并没有错,但是爱到两败俱伤,死去活来,那就是一个悲剧了。 爱情如火焰,一经点燃,熊熊燃烧,光辉灿烂。如果它遇到了水呢,那就是水与火的缠绵了。秦月儿还是一个初蒙雨露春情萌动的花季少女,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很好的男孩子,结果不知又会如何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镇江俞府。一家之主俞老爷最近有点烦,大门都不敢出怕丢人,在家闲得慌,只能洒洒水,浇浇花消磨时光。平日里从不曾这般清闲,还有点不适应,慢慢习惯成自然,自得其乐。 俞夫人可没有这大好闲情,她眼瞧着自家姑娘茶不思饭不香,日见消瘦,饱受相思之苦,实在放心不下。她毕竟是自己心头的肉啊,血融于水,至亲至爱,女儿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为之心忧。她瞧见正闲得发慌的男人,提不起神来,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欣儿她这几天——” “她这几天又怎么了?”俞宁威的耳朵灵得很,他在听。 俞夫人实话实说:“她这几天饭也吃不消,睡也没睡好。长此以往,这也不是个办法啊。你就不能,,,” 俞宁威当即打断她的话头,他实在不想提这件事,有了些火气:“不能什么?然道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甘心啊。” “其实谭碧源这孩子挺好的。”俞夫人还想说些好话。 “谭碧源那臭小子有什么好?他一不读书金榜题名,二不习武耀武扬威,三不会赚大钱发财致富。一天到晚把全部的心思用在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上面,不思进取,一点追求都没有。你要我怎么喜欢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提起他我就有气。欣儿,这个傻姑娘怎么会看上这种人的?” 俞老爷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是自己姑娘哪根筋不对,很有可能给谭碧源那臭小子骗的。最后他得出这个结论,并坚信事情的起因经过一定是这样的。 事已至此,俞夫人不能不提醒他:“可是,你对他们说,只要抓住‘一枝花’,就会成全他们。” 俞宁威闻言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无比得意地告诉发愣的夫人:“没错,我是说过,那又怎么样呢?你真的认为他们可以抓住‘一枝花’,简直就是笑话。要抓早就抓住了,哪轮得到他们。据我所知,从来就没有人见过‘一枝花’,更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要抓他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你还认为他们有机会吗?” “那你为什么还对他们说——?” 俞宁威的笑脸此刻如此残酷,尽显狰狞。他对她的女人说:“夫人,你还不明白吗?欣儿对谭碧源那臭小子用情太深,别人好话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夜长梦多,迟恐生变。我不这样做,他们又怎么会死心?给他们一个希望,三个月之后便知分晓,到时候没有‘一枝花’,万事休提。谭碧源就会彻底死心,不再纠缠,欣儿也会回心转意,安心谈婚论嫁。” 俞夫人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丈夫,他还有多少事瞒着她。今天她一定要问个清楚:“你说什么?谈婚论嫁,欣儿她要嫁给谁?” 俞老爷也不打算瞒她了:“反正你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觉得王家的老大王大洪很不错。” “王大洪,老爷你不是不知道这人很浑,不讲道理,游手好闲,爱惹是生非——你怎么可以——?”俞夫人一想到王大富他家那泼皮小子就毛焦火燎,如何肯依。 俞老爷满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关系?跟我年青的时候很像,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我已经想好了,他今年刚好十七,跟欣儿很般配,也该成家立业。将来他就是王家的顶梁柱,当家人,欣儿跟了他绝对不会吃亏的。他爹都来过好几回了,希望早日把这事定下来。我已经答应他了,让他再等两个月。” “老爷,你好糊涂啊。欣儿她怎么办?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俞夫人已经快没有脾气了。她已经无法想象欣儿将来的日子,年轻的时候不把握,也许错过的是女人的一生啊。 俞宁威不以为然,对她嗤之以鼻:“跟你商量?你肯定不会同意的。我知道你还是喜欢谭碧源那臭小子。这个讨厌的家伙,阴魂不散,这么多年都给你们灌了什么汤,一个个都护着他。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无须多言。” 俞夫人的凤眉气得都竖起来了,朝自己的男人大声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欣儿的感受?然道你想让她遗憾终生吗?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马上到王家把亲事退了,快去啊。” 俞宁威这两天烦得很,这回又被自己的夫人如此吆喝,怒火顿时涌上脑门,大发雷霆:“什么?你要我退亲?门都没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你要我怎么跟人家说我要退亲?然道你还嫌别人没笑话够吗?镇江府所有人会怎样看我俞宁威?” 俞夫人一想到这事的后果,脸色顿时寒了下来,气愤难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二话不说,气得拔腿就走。 俞宁威不会留她,此刻还气愤平时好声好气的夫人居然朝他发脾气,花都不浇了,当场就把水壶砸了。 与此同时,在街上的谭碧源和秦月儿边走边聊,往家里走去。他忽然想起了要紧事,随口问道:“月儿姐,上回我拜托你的事还记得吗?你问了俞老爷没有?” 秦月儿被他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虽然她一直不想说,她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说,事到临头,再也由不得她,现实必须面对。她尽可能用非常平淡委婉的口吻告诉他:“问了。” “那他怎么说?”谭碧源期待的追问她。 秦月儿欲言又止,她怕话一出口,覆水难收,眼前的人真的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吗?话在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再也禁不住,紧紧地抓住谭碧源的手,连说话都带了点哭腔,真心真意的恳求他:“小四,月儿姐对不起你。” 谭碧源看见她这样的情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他想知道结果,不管是好还是坏,他都想知道。他急忙问她:“月儿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啊。” 秦月儿的泪花在眼中打滚,哀婉的告诉他:“是月儿姐不好,你原谅我吧。”谭碧源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她的嘴唇。她唯有无奈的说出那个难以面对的事实:“俞老爷说,要你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就让你和欣儿在一起。” 话刚说完,秦月儿她就发现小四他整个人都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秦月儿没有说错,谭碧源也没有听错。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三个月,只有三个月,还是至今逍遥法外的“一枝花”。 这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其实根本就不用三个月,因为三个月跟一辈子没有区别。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一枝花”在哪里。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明明有一丝希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无可奈何的失去,最后只有绝望。 此时的谭碧源哀莫大于心死,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三个月,“一枝花”,我,欣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没有“一枝花”,就没有欣儿,也就没有我。我在哪里?欣儿她是那么美,那么善良,那么可爱,我一生最爱的人啊,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欣儿,你知道吗?不,我不要这样,我要见你欣儿,就是现在。 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事发突然,秦月儿一时愣在当场,反应过来便大声喊他:“小四,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欣儿,我要告诉她,我爱她。”谭碧源人已经远去,声音也飘得越来越远,宛如梦幻一般如此的不真实。 可是秦月儿她懂了,看着他渐行渐远,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原来在他的心里,只有俞欣儿一个人,唯一的一个。可是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是因为她喜欢他吗?原来她只不过是一个刚好路过的过路人,只能看着他一路远去。泪水纷飞,随风飘散,杳无声息如同渐渐逝去的爱。如今风不来,花不开,只剩一片相思成灾。 有些爱无法给予,更无法强求。你只能做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默默的爱他,不再挽留。让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去爱他爱的人,一路走好,永远幸福平安。 今天春光正好,风和日丽,一碧如洗,澄光似练,江山如画,好山好水好风光,好一派江南山水景象。 午后斜阳的人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伸伸懒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享受着在大好春光的世界里。生活是这么的闲逸,恬然,安适,就像陈年老酒越浓越香越醇厚,让人痴迷,让人沉醉,让人回味。 俞府难得好春光的光景被一道发自肺腑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彻底粉碎了。“欣儿,欣儿!你在哪里?” 俞宁威以为自己白日见鬼了,还在纳闷,却分明又听见谭碧源在喊“欣儿,欣儿!”由远及近,越来越近。他不是第一个听见这声音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因为俞家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被他惊动了。 这下可好,谁也没有想到前日一闹今天就将正主招来了。他,谭碧源,是今天的男主角,现在隆重登场亮相。 他人已经闯进了俞府,看见丫环小红走过来,赶紧拦下来,问她:“小红,快告诉我,欣儿在哪?” 小红心急他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老爷正在气头上,还不是因为他。当即示意他安静收声,千万不要让老爷听到了,悄悄地告诉他:“小姐她在房里,别让人看见了,快跟我来。” “给我站住!谁让你进来的?”就听见惊雷般的怒吼在耳边响起。两个人听得心惊肉跳,满脸骇然。来人赫然是人见人怕,不畏鬼神的“好汉”俞宁威。见鬼,招谁惹谁了,谁来不好偏偏就是最怕的老爷来了。他来了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在场的人们就感觉到头顶有一片乌云飘过,不见天日。无处不在的怒火与杀气笼罩着这里四周,焦灼人心。 俞宁威杀气腾腾,怒吼道:“小红,说!是你让这小子进来的?” 小红吓得直打哆嗦,看都不敢看他,颤声说道:“没有啊!老爷,是他自己进来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上回的那笔帐我还没有跟你算。现在你最好给我记住,让我再看见你和这小子在一起,下一次走的人就是你。这里没你的事,还不走?”俞宁威当即就把丫环赶走了,杀伐决断大逞威风,完全不把谭碧源放在眼里,张口闭口就是“这小子”。 谭碧源看见小红被吓得屁滚尿流,慌慌张张的跑掉了,他不敢开罪俞大人,回过头恭敬地行礼:“见过俞老爷。” 俞宁威不看他,叫来张管家,大声呵斥:“张管家,你是怎么回事?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把我俞家当菜园门了,想来就来,这么随便。下回给我注意点,听见没有?” “是是是,老爷说得对!”张管家点头哈腰,马上会过意来赶谭碧源走,跟他说:“谭公子,你还是走吧。今天不方便,改日再来吧。”话虽如此,恐怕改日也来不了了,主人家俞老爷明明就是这种态度。 谭碧源还有心事未了,有些话要亲口对俞欣儿说,无论如何今天是不会走的。他只能苦苦哀求俞老爷:“俞老爷,我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只想见欣儿一面。” 俞宁威装聋作哑,全当没听见,全都没看见,就是不表态。 张管家是过来人,见老爷一意孤行又能如何,违背良心地驱赶这一位少年郎。谭碧源急得无法,大声叫道:“俞老爷,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欣儿,给我两分钟好吗?” “两分钟?门都没有。滚!臭小子。”俞宁威翻脸不认人,怒声吼道。 谭碧源放声高呼:“欣儿,欣儿,我是谭碧源。你快出来啊!” 俞宁威火冒三丈,一声怒喝:“你给我闭嘴!欣儿这名字是你叫的吗?谭碧源,你给我搞清楚,欣儿是我俞宁威的姑娘,是你可以大呼小叫的吗?你有这个资格吗?” 可他听到的是一声接一声的呐喊“欣儿,欣儿,你在哪里?”他气得七窍生烟,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伸手就打,破口大骂:“好小子!我让你叫,再叫啊!”手下不留一丝情面,往死里打。 谭碧源的脸当场红了一大片,可是这时在他心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此时此刻他一心只想见到那个人,生命中至情至爱的女人。情非得已,高声呼喊:“欣儿,欣儿——” 这样一来,无异于火上浇油,煽风点火,俞宁威胸前的怒火熊熊燃烧,气血翻涌,手掌一阵快似一阵,如同击鼓如雷般咚咚作响,再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势头。 这时,秦月儿终于赶到现场,正好撞见这一幕。谭碧源被打得实在太惨了,飞来横祸,血迹斑斑。她怒火中烧,当即上去将俞老爷擒住,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放声大骂:“混蛋!你有种再打一下试试看!” 俞宁威的手就像被手铐紧紧地铐住了,就是想动都动不了了。他怎么也挣扎不开,急忙拿另外一只手来掰开。谁知道手一伸出去,就再也缩不回来了,都被秦月儿铐住了,就看他还有没有第三只手。 俞老爷学乖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认输服软:“恩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把手松开,疼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月儿的脾气就来了,张嘴吼他:“你还知道疼啊?就你会疼啊,别人就不是人啊。谁不是爹娘生的肉长的,你还有脸说?”话虽如此,还是松了手放他一马。 俞宁威的老脸就挂不住了,手一得到解脱,就换了一副面孔。他哪里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居然被一个晚辈狠狠教训了一顿,这话要是传出去,他颜面何在。所以他必须说点场面话挽回颜面,嘴里不客气:“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看你这人?至于吗?”他似乎已经忘记还是他自己先动的手,还谈什么君子。 秦月儿偏不依他,高声嚷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俞宁威实在怕她了,很委屈的陪着笑脸,比哭还难看,“乖”得不得了:“没有啊,我什么也没说,我哪敢啊?” “算你识相!小四,你快去找欣儿。这里有我!”秦月儿提醒他。 谭碧源挣脱张管家抓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俞欣儿的闺房跑去。 俞宁威叫喊不迭,却瞧见一旁的秦月儿虎视眈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一路远去。 在精致清雅的闺房中,一片惘然无限惆怅的俞欣儿刚才也听见了声音,小红也亲口告诉他谭公子来了。可是当他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时,如在梦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幕,惊喜的问道:“碧源,真的是你吗?” 谭碧源迎上她欢喜激动的目光,温柔而又深情的看着她,他深爱的女人,说:“是我,欣儿!”他的脸上尽是欢欣的泪水,犹有笑容。此时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别人。丫环小红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知趣地离开这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一对痴情男女目光火热,心心相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融入彼此身心灵魂之中,只愿这美好的时刻天长地久,永生不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每个男人生命里都有一个最爱的女人,如果可以,总是希望能和她永远在一起。即便不能,她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念念不忘。劝君珍惜眼前人,怜香惜玉,让爱情的花朵尽情绽放芬芳。 因为每个女人都是那么的温柔娇贵,来不得丝毫的亵渎。而俞欣儿就是眼前人,是谭碧源今生最深爱的女人,更应该放手追求真爱。 爱情的火花犹如微弱的烛光,在风雨中摇曳,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逝。但,只要人还活着,心中存有一丝希望之光总是好的,让爱的火光照亮人生,走向光明。 “霸王花”秦月儿终于耍了一回威风,还是在俞老爷面前。她想再接再励,改变一下先前的协议。当然她人还是很好的,不会霸王硬上弓强人所难。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坚定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 她和颜悦色地跟俞老爷说:“俞老爷,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你也看见了,俞欣儿和谭碧源两情相悦,真心喜欢对方。你干吗这样看着我,我不吃人的,你放心好了。你看能不能这样,,,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俞宁威再不走就是傻子了,打又打不过人家,还不能骂,得罪不起。他一听秦月儿的意思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哪里等她说完,掉头就走。 秦月儿当即就冲了上去,要不然她就白叫一回“秦冲”了,就让她冲动一回吧。为了他们两个人的缘分,大声说:“俞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一言既出——”俞宁威突然冒出一句。 秦月儿马上接了下一句,“四马难追。”她还纳闷这算什么问题。 俞宁威终于聪明了一回,冷冷喝道:“你还知道啊?然道我还说得不够清楚,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可是——”秦月儿不甘心。 俞宁威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命运就应该由他自己作主,谁都帮不了他。你好自为之,对不起,失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秦月儿呆呆地听着这一声宣判,心灰意冷。生命是如此美好,命运又是如此残酷。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这种结果?清官难断家务事。绝世武功又如何,奈何人心向背,难从心愿。然道今生小四和俞欣儿她注定有缘无份吗?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刚刚从湖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奄奄一息,虚弱无力。我只不过是红尘俗世中一弱质女子,将来又该怎生是好。 这时,谭碧源和俞欣儿肩并着肩,手牵着手,十指相连,不分彼此地走在宅院深深的长廊里。俞欣儿心疼地看着心上人身上斑斑伤痕,话在心头口难开,用手抚摸着他受伤的脸庞,伤感地说:“疼吗?”谭碧源痛在身上,心却是甜甜的,不想她放在心上,哈哈一笑:“不疼,一点都不疼。只要能看见你,听到你的声音,我什么都无所谓。” 俞欣儿听完他说的话,又是感动又是心疼,温柔地抚慰他的身心:“你啊,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我都不想说你了。下回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好的,我听你的。”谭碧源对她甜甜一笑,让她放心,以后会注意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些话不需要多说,一个眼神就明白他想什么,她会说什么,就像心灵感应一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欣儿轻轻地靠着他的肩膀,不无忧郁地望着天空中欢快的雨燕飞过,唧唧喳喳,很是闹人,淡淡地说:“碧源,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吗?” 虽然她知道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她真的很在意,难以平静下来。她想亲耳听听心上人的甜言蜜语,即使只是一个美好的希望也好,她只想好好感受这难得平静安宁的时刻,哪怕是一句简单温柔的话,就能让她心满意足了。 谭碧源没想到她会突然问他这个,微微一楞,无比坚定地告诉她:“当然可以。欣儿,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你愿意吗?” 这一回俞欣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自己实际的行动来表明她的心迹。她伸出温柔的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的爱人,只愿他心里明白深情一片,永不改变。谭碧源感受着绕指的温柔,怜香惜玉,抚摸着她白皙娇柔的容颜,深情地凝视着她,心中一片温暖。 “两分钟早就过了!谭碧源!”就听见俞宁威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半空中响起。紧紧拥抱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大惊失色,触电似的赶紧松开手。 谭碧源刚刚还把人家的姑娘抱着呢,被她老爸当场撞个正着。他本来就对自己有偏见,这下可好,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不敢看早已经怒发冲冠的俞老爷,被瞧得浑身不自在,羞得无地自容,愣在那儿。 事已至此,俞欣儿落落大方,对老爸说:“爹,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欣儿,你过来!”俞宁威怒喝一声,叫姑娘回到自己身边。只要他在这里,就由不得这些年轻人胡来。谭碧源这个臭小子在他家里当着他俞宁威的面居然胆敢调戏自家姑娘,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他算什么东西,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要前途没前途,他有什么用啊。欣儿怎么这么不争气,这么大的人还不明白天大地大金钱最大? 他压抑着心头的汹涌怒火,对姑娘喝道:“欣儿,你先回房去。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好好谈谈。” 俞欣儿看出情形不太对头,人就是不动,委屈地恳求父亲:“爹啊——” “听话,进去!” 俞欣儿拗不过她爹,再急也没办法,不舍地看向心上人,温柔宛转地说:“碧源,我——” 谭碧源对她淡然一笑,让她放心:“欣儿,你先进去吧。” 俞欣儿有些不太放心,特意关照提醒父亲:“爹,我回房间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为难他好吗?” 俞宁威面不改色地回答:“好的,欣儿。你先进去!” 今天,俞欣儿好不容易见到情郎,还没有好好聊聊,就这样不了了之,意犹未尽。只是形势所迫,无可奈何却又恋恋不舍地往闺房走去。 俞宁威沉住气,冷漠地看了谭碧源一眼,命令道:“你随我来!”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对年轻人用情太深,即使一刀两断,也会藕断丝连,横生枝节。如果不处理好,用力过度,依年轻人叛逆的性格很可能适得其反,而这些都不是他想看要的结果。女儿,也许无法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现在会埋怨你老子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绝不是为了我自己。人的一生很漫长,青春却很短暂,如果你不把握好美好的青春,等到红颜不在,人老珠黄,物是人非,也许会后悔终生。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到时候我就是想管也爱莫能助了。王大洪这小子确实不咋样,但是他家财万贯,财源广进这些都不是假的。等你老了,也可以有这些真金白银防身养老。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将来你都会明白的。俞宁威脑海纷乱如麻,但他始终坚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欣儿好,所以他必须挥刀斩断情丝,亲手了断这一段本不该有的孽缘。 谭碧源很怕他,不敢作声,一路跟着他走到后院无人的偏房。就在这里两人展开对话,足以影响他们后半生息息相关的大事。 这个时候的俞宁威是以一个过来人长辈的身份,更是俞欣儿的父亲来进行对话。 他语重心长地对谭碧源说:“欣儿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经过那件事情的惊吓,人都瘦了一圈,让我们都为她操心。可能你不知道,欣儿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我宠坏了,吃不得苦。是我不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让她受委屈了!” 谭碧源他原本以为俞老爷会再次大发雷霆,将他扫地出门,没想到外表刚强的他也有这脆弱柔和的一面,一时不知所措。 俞宁威严肃地说:“你也看见了这大的家业,这么多人。衣食住行,柴米油盐,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女人不做事可以依靠男人,男人不做事又能依靠谁。谭碧源,男人一生的事业就是成家立业。不是我俞宁威不相信你,你将来真的很难。欣儿从小就被我宠坏了,特别娇贵,很容易生病感冒,她是我的心肝宝贝。我这个做父亲的这辈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心愿,只希望她能够嫁个好人家,平平安安,一生无忧就好。你明白吗?” “我明白!”谭碧源有些心烦意乱,口不应心。他当然明白俞老爷用心良苦,拳拳爱女之心责无旁贷。听到俞老爷说的话,他想了很多很多——万一欣儿将来跟着他受苦,三天两头的发烧感冒,不要说辜负了俞老爷的一片苦心,就是他也会良心不安,于心何忍。可是要让他放弃俞欣儿,心中至爱,那也是万万不能啊。 “你明白就好!”俞宁威见时机到了,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重重地一锤定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世上女人多了去,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相信你将来会找到一个比欣儿更好的姑娘。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谭碧源如遭五雷轰顶,魂不附体。俞老爷他的意思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听到了那些话。他要自己放弃欣儿,俞老爷他怎么可以这样。欣儿,然道这就是我和你的宿命吗?我们今生今世都注定无缘,擦肩而过,形同陌路,只能等来世再见。可是他真的等得到来世吗?他并不求来世,只求一生一世与俞欣儿白头偕老。 面对着俞宁威自以为是的得意,谭碧源鼓起全身的勇气,无惧无畏,就要像个男人为爱奋战到底:“我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也没什么本事。但是,我知道我喜欢欣儿,她也喜欢我,这辈子我再也不能没有她。天地可证,我对欣儿真心一片,永不改变,如有食言,甘愿五雷轰顶,天诛地灭。俞老爷,请你成全我们吧。” 人当场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 俞宁威没想到他这么死心眼,气得不行,隐忍翻涌的怒火,低沉地说道:“臭小子,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不死心?好!如果你能够放弃欣儿,这张一千两银票就是你的了!” 话一说完,就从他的怀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在谭碧源面前,让他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到底是不是一千两?是个人都知道千金难求,可以做多少大事,没有人会拒绝到手的利益。他只希望能够用这一千两银子,来挽留住自己的千金欣儿。如果谭碧源识时务,就应该适可而止。 谭碧源看都没看那钱一眼,又重重地嗑了个响头,恳求他:“请你成全我们吧!” 俞宁威说了这半天的话都是白费劲了,毫无效果。他难得有一回这么耐心教诲,这臭小子实在太不识抬举了。隐忍了这么久的怒火就像火山爆发喷涌而出,嘶声怒吼:“放你妈的屁!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个样子能让欣儿一生幸福?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不!”谭碧源都快绝望了,至爱难求,痛彻心扉,苦苦哀求俞老爷网开一面:“俞老爷,我谭碧源从来就没有求过谁。今天我求求你!” 就像看见溺水的人一样奄奄一息,俞宁威冷漠地丢下了最后的一根稻草,对他说道:“谭碧源,你这么死心眼,冥顽不灵,我也没办法。我只想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因为三个月之后王家就会来正式提亲,而我是不会拒绝的。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真的想和欣儿在一起,就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有多么爱她。在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过期无效。你好自为之。” 话一说完,他掉头就走。他只要最后的结果,不管你办不办得到,都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等一下!”谭碧源叫住了俞宁威,盯着他的眼睛吃力地问他:“俞老爷,我要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之日,就是我和欣儿成亲之时。” 俞宁威被他瞧得毛骨悚然,吓得不轻,不敢再看他现在的这副模样。没有退路的人是悲痛绝望疯狂的,眼前的年轻人都快被他逼疯了。 如果俞宁威他知道他在干什么的话,他就应该明白俞欣儿对谭碧源意味着什么,在他的生命里她不仅仅是一个深爱的女人。他忙不迭地说:“我是说了。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哪怕超过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行,过期无效。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事已至此,谭碧源已经无话可说,泪水奔涌,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俞宁威看不见他的眼泪,闻言如释重负,终于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估计他会死心了。因为他知道,这将是谭碧源一生的噩梦,永远都不可能再苏醒过来。 在厅堂里久候多时的秦月儿看见小四失魂落魄,面无血色,和平日春风拂面平易近人的他判若两人,竟似没看见她一样,就这样擦肩而过。她的心就像被人揪了一下,一阵阵疼痛,见小四还是不理她,急得大叫:“小四,你怎么了?你等等我啊!” 谭碧源回过头来,平淡地看着她,泪流满面,没有一丝血色,跟她说:“月儿姐,你别过来好吗?我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说完,他就走了。 秦月儿看得见他的眼泪,听到他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小四,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月儿姐,我一定会帮你的。这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谭碧源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走过小巷,走过大桥,走到远方的乡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荒野里,没有悲痛,没有忧伤,直到前方一处断崖,再也无路可走。他仰首向天呐喊,老天爷,我该怎么办?捶胸顿足,以泪洗面。 此时此刻面临这种情景,至爱难求,痛彻心扉的巨大失落感完全充斥了他的脑海。他是情非得已,百感交集,思绪纷乱如麻,有如连绵不绝的滔滔江水奔腾不息。 欣儿,她很美很美,心地善良,温柔可爱,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这些优点都不足以形容她万分之一的美,她是生动跳跃的灵魂,是生命中降临凡间的天使,是他生命中永远不变的主旋律,让他痴迷,让他沉醉,让他疯狂。 还记得那一天梅子湖畔的雨,很大很大的雨,她在风雨中,全身都被冻,可怜没人在,千里真情送。即便冻得直打哆嗦,她也不会离开。她在等人,那个人就是我谭碧源。我跟她说,傻姑娘,以后不要再等了。这么大的雨,你会感冒的。可是她微笑地跟我说:我等你—— 只为了这一句,我等你这三个字,你知道吗欣儿我整整失眠了三个夜晚。是谁在耳边,说永远爱无边。我今生再也别无所求,只愿和你一生相随,长伴左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此情可待,我心永恒。 这辈子我真的给不起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无法改变自我,随波逐流,蝇营狗苟,自私自利,贪得无厌。也许你爹说得对,你跟着我只会受苦受累。如果真的会这样,我于心不忍,良心不安啊。我不能那么自私,为了和你在一起,从来就没有认真考虑过你的将来。 如果你我今生无缘,对不起欣儿,不是我不再爱你,是我不好,不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将来我在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也要好好过。你知道的,只要你能活得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个世上有一种真爱叫做放手。欣儿—— 到最后的最后,他的脑海里面就只有一个念头,楚楚动人,经久不息,从小到大,直到永远,再不会改变。 那一夜,他就倒在荒野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谭碧源睁开眼睛重见天光的时候,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觉得头昏眼花,全身四肢无力,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脚步,摇摇晃晃,人站都站不稳了。原来他昨天夜里着了凉,感冒发高烧。这里他从来就没来过,路都不认得,现在又生病了,今天是走不出去了。望着皇天后土,大地苍生,突然悲上心头,放声大哭,痛不欲生,人生路漫漫,我谭碧源又该何去何从。 他饥寒交迫,高烧不退,再无余力,伏倒在地。等他被好心的过路人上田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奄奄一息。还好他谭家在当地深得人心,很有威望,被当地的乡亲们认出来他就是谭家公子谭碧源,感恩于谭家多年以来的雨露恩泽,纷纷自告奋勇地将他送回了家。 知情的人们都为之可怜惋惜,这么好的孩子正值青春年少,却为情所困,好端端地弄到这步田地。只能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应有此劫,实在是冤孽啊。 谭言同爱子情深,看见宝贝儿子大病一场,只剩下半条人命,悲愤交加。既愤怒于俞宁威的冷酷无情,又悲伤哀叹爱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俞欣儿她再好,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啊。我谭言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将来有什么三长两短,谭家这偌大的家业又由谁打理。碧源,你好糊涂啊。 他已经决定从今往后与俞家彻底断绝关系,再不往来。还有,谭家上上下下谁也不许在少爷面前提俞家半个字,谁都不行。尤其是“俞欣儿”这三个字更是禁忌中的大忌。违命者,永远驱逐出谭家。 这应该是谭言同有生以来最不讲情面的一回,可是谭家人都能理解,并无半句怨言。他们都很喜欢谭碧源这孩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看在眼里,爱在心里。现如今一病不起,伤心憔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俞欣儿那个女人。以后绝对不能和俞家有一丝往来。因为他再也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了。 只希望公子病好了以后,能够忘掉从前,重新来过,一生平安。听说这世上有一种“忘川水”,喝了以后就可以忘记前世今生,换我一生不流泪。如果可以,大家都希望公子能喝下“忘川水”,一醉解千愁,重获新生。只要不要像现在这个样子痛不欲生,生死两难。 可是谭碧源真的那么潇洒自如,拿得起放得下吗?痴情,情痴,痴即是情,情即是痴。他俩本来就是一个字,情到深处就是痴啊。其中的奥秘你不会了解,心中若有真爱,必定执着,始终不渝,今生再难以忘怀。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月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开罪俞老爷,自己成了生人一个。这俞家终非久留之地,哪里来哪里去,收拾行李,安心上路。 这时,她的身后来了一个女人。秦月儿听见脚步声,不用问都知道来的人正是三小姐俞欣儿。在俞宁威多年的积威之下,那些下人们唯恐受到牵连,谁还敢跑来和她打交道。 秦月儿回过头来看见是她没错,微微一笑:“欣儿妹妹,是你!有事吗?” “月儿姐,别走。好吗?”俞欣儿对她报以一笑,只是笑容有些难过,伤感。 秦月儿没有再看她,有些不自然地跟她讲:“我没说要走啊,你听谁说的啊?傻妹妹。” “真的吗?你不走了,太好啦!”俞欣儿喜笑颜开,欢声高呼,紧紧拥抱住好月儿姐,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不见了。 此时的秦月儿被她抱得紧紧的,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心里寻思,欣儿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明明看见自己在收拾行李。 秦月儿唯有付之一笑,她知道欣儿她想把她留下,可是她还有多少勇气留在俞家。她心里真的没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道理她懂。可是盛情难却,如果她就这么一走了之,欣儿她将来该怎么办?原来她心里还是割舍不下啊。 但是有些问题,有些话她不能不讲清楚:“你知道我和你爹不怎么和得来,在你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很——” 俞欣儿冰雪聪明,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跟月儿姐好声说:“不好意思是吗?我知道。我爹脾气有点大,可是他人很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他很疼我的,从小到大生怕我受了委屈,看得紧紧的,怕我一不小心哪里就伤着了,以后你就会了解的。月儿姐,你一定要留下来啊。你要走了,我可怎么办?”她人抱着秦月儿就是不松手,撒娇啊。 秦月儿抵挡不住大美人的巨大魅力,最难消受美人恩,只能乖乖地认命服从了。 当天晚饭的时候,秦月儿举杯向俞老爷敬酒,一再向他赔礼道歉,表示自己年少无知,希望俞老爷大人大量,多多教诲指导她们这些晚辈。 俞宁威见她态度诚恳,识大体,对她的恭维孝敬很是受用,她又是欣儿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不再多做计较。双方和和气气,都好做人说话,在温馨融洽的气氛中和睦如初。 没过几天,秦月儿获悉小四大病一场的时候,吓得花容失色,可惜为时已晚。她还没有走进谭家大门就吃了闭门羹。谭家上上下下都出来了,如临大敌一般,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就是不让她进去。 谭家家长谭言同不再欢迎秦月儿的到来,因为她是俞欣儿的人。所以只要和她扯上半点关系的人,一律谢绝入内。然道碧源他还不够惨吗?他心情激愤,义正词严地表示爱子重病在身,不便见客。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秦冲小兄弟,你于心何忍,再去刺激一个大病不起的人? 这一番言词下来,秦月儿算是被打击得不轻,她真的好想进去看看小四,哪怕远远的只有一眼也好。可是现在谭家人把她当仇人一样对待,众怒难违,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强闯进去。她当即向大家表明一片好意,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疏缓一下群众高涨的激动情绪,表示尊重大家的意愿,不进谭家。我作为潭公子的好朋友,听说他生病了就马上过来看看,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但是,为了朋友的病情着想,望他能够安心静养。那就不打搅各位了,来日方长,等他康复了再来拜访。 说完,她就向大家告辞,人就走了。 谭家看她走了,敌意全消,都觉得她人很不错,这知心朋友要得。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的英雄事迹,对她很有好感。如果不是害怕她在少爷面前提那三个字,都还是很欢迎她来的。刚才这么多人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当然秦月儿她能表示理解最好不过了。 没过一会,众人纷纷散去,谭家关门闭户,谢绝来客登门拜访。 可秦月儿真的走了吗?如果你真的认为她会就此告辞打道回府,那你就实在太不了解她的性格了。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敢作敢当的主,比男人都来得刚烈些。在以男性为主宰的社会,这是难能可贵的。谭家区区一道围墙还不放在她眼里,刚才的场面话她已经很客气了,很够意思了。依她的性格,今天人是一定要见的,你说不见就不见啊,不然今天晚上她绝对睡不好觉的。 她来到谭家后院外墙,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竖耳聆听周围的动静。确信里面没人,又有树木遮掩,位置偏僻,一般不会有人来。那时候,只见她站的远远的,突然一个百米冲刺飞快地朝院墙冲去,好家伙,说时迟,那时快。 她左脚在高墙上重重一点,人一跃而起,双手已经探在墙沿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大风车,顺势一撑,只一眨眼功夫,人已经翻墙入院,稳稳地落在谭家后院。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两秒钟都不要,那道个把人的高墙形同虚设,轻车熟路,如入无人之境。 多年来的功夫不是白练的,再加上她来过两回谭家,熟知地方环境,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过,他们都视若不见,连她的影子都没摸到。做贼到了艺术的境界,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了无痕迹,就像天上的白云飘过。 没一会,秦月儿潜到小四谭碧源的房间。她不敢冒失走进房里面,只能远远地站在窗外,看着小四他。因为谭言同这些亲属都在。 谭碧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非常虚弱疲惫,有气无力,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些灵魂一样灵气不在。人要是生病了都会这样,可是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难受?此刻才会想起他平时健康快乐活泼的美好。没有曾经拥有,又怎么会去珍惜失去的美好,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天长地久。等到失去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欲绝,痛彻心扉? 看见这一幕情景,秦月儿鼻子一酸,竟禁不住险些落下泪来。她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才过了短短两天就憔悴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欣儿吗? 如果爱让人痴迷,让人疯狂,让人痛苦,那为什么他还这么苦苦追求,不离不弃?竟然需要灵与肉,身与心的折磨与煎熬,无休无止,终其一生,这值得吗?她不知道答案,但是她只希望小四不要再这样痛苦下去了。好人就应有好报,俞老爷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他们?然道这些还不够吗?这世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谭碧源醒了,病殃殃的,一丝力都使不上来来。这时的他说不上来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上天在指引着他,向人群后面看去,隐隐感觉窗户外面好像有人在那里。他喃喃念道:“是你吗?月儿姐。”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如此专注地看的那个方向,那边是洞开的窗户,除了偶尔会有一两只雨燕飞过再也没别的什么。少爷他是怎么了?然道眼睛模糊了?这可不行啊。 秦月儿她发觉了小四的异样,正向她这边看来,不再逗留,飞快的离开。她怕自己一激动,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他再也承受不起一丝的打击了。此时此刻她人已经走了,杳无声息如同她从不曾来过时的安静,恍若一场沉醉不醒的春梦,了无痕迹。 这时屋内的谭言同抱紧住体弱多病的爱子,眼中有泪,欲言又止。碧源啊,外面那里有人啊?你又再说胡话了,肯定是看花了眼,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好起来啊。 谭家人看在眼里,纷纷出声宽慰老爷,服侍好老少二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再让他们太过伤心难过。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谭碧源头好累好困,却又说不出话来,慢慢沉沉地睡下。他梦见自己和俞欣儿在一起了,手牵着手,悠闲地走在梅子湖畔—— 原来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回到俞府之后,秦月儿没有告诉俞欣儿关于小四的任何实际情况,这一次她撒谎了。她跟俞欣儿说,小四他过得好好的,让她放心,一定会全力以赴缉拿“一枝花”,希望能够早日和她在一起。他会好好努力的,欣儿你一定不要放弃。 俞欣儿不疑有它,对好姐妹秦月儿感激不尽,安心地离去。虽然前景不太乐观,但总算还有一丝希望,明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不是吗? 等她一走,秦月儿微笑的脸上早已印上了泪水,画满了如花的容颜,就像寒冷的秋霜冻住了,难以消融。对不起,欣儿。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小四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他伤心难过,这样对大家都更好一点。 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又能隐瞒多久呢?谁知道,有一天是一天吧。没有人会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情打击,一般人都承受不起。活着也是一种勇气。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她)能好好地活着,即使条件再差些,生活在艰苦些,也一定不希望他受到自己一样的苦。那就让那些苦难由我一个人来受好了。 岁月无声,泪水有痕,苍天在上,人间真情,温暖人心,千年如斯。 秦月儿并不清楚她的处境有多艰险,现在谭家和俞家两家交恶,水火不容,再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坚定地支持她了。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孤立无援,前途凶险,却又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自霸王花秦月儿逃婚那天起,济南达名堂颜面受损,北帅洪北飞大是光火,把洪惊涛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洪惊涛被羞得无地自容,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无比难堪。他对天发誓今生若追不到秦月儿誓不为人。 此言一出,驷马难追,再没有回旋余地。洪北飞让他去了,要他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在长江北部的一个小镇上,达名堂公子洪惊涛获悉了秦月儿的最近行踪,问身边的下属快刀门主孙极:“你肯定?” “千真万确!”这就是他的回答。快刀门主孙极已近不惑之年,络腮胡,保养得很好,骨骼精壮,一向精明强干,让人很放心。他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地位,完全是因为他的明智,义无反顾的加入达名堂,甘愿驱驰效命。他是孙芳琳的父亲,为人谦和恭顺,在年轻公子面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洪惊涛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得意,放声大笑:“秦月儿,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飞不出我洪惊涛的五指山。今生我要定你了,你就尽情的跑吧——”他似乎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霸王花秦月儿臣服于胯下的美好情景,放肆得意地长笑。 王修贤没想到他如此的骄纵狂妄,就如同他的堂主洪北飞都有着不可一世的霸气,这更刺激了他与强者共舞的野心,当即进言:“少主,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速将秦月儿找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洪惊涛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人是一定要找回来的。”便让孙极领命去了。待他走远,他问道:“你以为赵剑南这人如何?” 伴君如伴虎,一言不慎就再难做人。王修贤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会意道:“赵剑南,人称‘极光剑’,江湖中人都说‘极光一现,小命不见’。剑术超群,在达名堂无出其右,这一点毋庸置疑。少主,需要我考验他吗?” “你说呢?” “这个自然。一个才入达名堂三四年的人,如果不在非常时刻试一试,又岂能让人放心。何况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都是些自命不凡,孤芳自赏之辈,一个个狼子野心,又岂能甘心久居他人檐下。只不过是迫于达名堂的赫赫威名才无奈屈服。若不严加戒备考核,势必养虎为患,引狼入室,为害达名堂百年基业。” “很好!知我心者,莫过于王右使。有你这等良才相佐,实乃我达名堂的大幸。我达名堂洪福齐天,日后平定四方,威震天下,一举称霸武林。王右使,定会有一番大作为,不要辜负了我爹的期望。” 王修贤闻言慷慨陈词:“少主雄心壮志,日后必定一展宏图,鹏程万里,成就达名堂千秋万载的丰功伟业。属下定当赴汤蹈火,誓死效忠追随左右。” “太好了!王右使今日这番话,惊涛记住了。正事紧要,你先去忙吧!”洪惊涛不再多言,让他先下去了。 举起溢满红酒芬芳的琉璃杯,闭上双眼,轻轻的品尝玩味这一等一的佳酿,良久看到王修贤远去的背影消失不见,冷漠的说:“但愿你的忠诚如你所说的一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强者世界唯一不败的真理,将来有对不住的地方,可别怪我不顾师徒之情。”说完,举酒对着他远去的方向,一饮而尽。 而在镇江府达名堂分部的总负责人姓王,名铁军,绰号“铁汉”。五大三粗,性格彪悍,自从加入达名堂起,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混得风生水起,作威作福,横行一方。 千万不要被他粗野的外表迷惑了,其实他是一个相当有城府,工于心计的男人。这么多年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依然屹立不倒,我自逍遥一方。从中便可以看出一点门道,没有点真本事和聪明的头脑如何玩得转鱼龙混杂明枪暗箭的江湖。 他还有一个宝贝儿子叫做王大洪,子承父业,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好勇斗狠,蛮不讲理,平生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干架。他的口头禅是“打架我最喜欢,只有我打别人,没有人可以打我。” 要是听到哪里有干架,便第一个冲上前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两边的人都打,谁都不包屁,刚正不阿,大公无私。打人时,还大声嚷嚷:“光天化日之下,打架斗殴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官府不管,我来管。我就是王法,你们通通不许动,谁动我就打谁。”这样一来,谁都不敢招他惹他了。 其实是他不怕得罪人,他怕的没人可以得罪,那就没架可打了。因为他老爸太牛了,又是达名堂分部在镇江府的骨干。树大好乘凉,搞得这混小子一天到晚都牛逼哄哄的,看谁不顺眼,见谁灭谁,好不威风。 只可怜苦了镇江府的平民百姓,每回遇到他们,简直就像蝗虫过境,深受其害,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万一被砸坏了东西,那就当没这回事。赔礼道歉那是门都没有,连“对不起”这三个字都省了,你就只能认命地打断门牙和血一块咽了。 无巧不成书。在镇江,一家之主俞宁威一门心思想要巴结联姻的就是这王家大户,谁要他家牛呢,这镇江府就属他家数一数二。 这世上的人们都是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美其名曰“有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天大地大金钱最大,没有它你就万万不能,一无是处,拥有它你就无所不能。法力无边,钱可通天,这是个世俗名利的世界。 在富丽堂皇的王府里面,非常年轻的王大洪已经收到了来自达名堂的最快讯息,向他老爹王铁军汇报情况。他正值血性方刚,全身热血沸腾,充满干劲,实在无法理解达名堂那些大佬们的意图。信笺上写着短短一行字“勿要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一切等孙护卫到达便宜行事。切记,切记!” 既然不明白,就只好问老爹了:“爹,有没有搞错?那些当官的脑子进水了,什么不要擅自行动,打草惊蛇,还要我们等等等——秦月儿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就派几个人把她抓回来,等个屁啊?到时候那还不是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啊。没错,就这么干!”说着说着,他都心动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先干了再说。 王铁军看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宝贝儿子,气不打一处出,大声喝道:“你给我回来!”看见儿子回过头很听话,反问他:“你准备上哪去?” “废话,去抓‘霸王花’秦月儿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老爸,你耳背啊?”王大洪一向简单粗暴,只管有效,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从小到大真的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所以养成这种不良的习性。然而他并不知道一点常识,镇江府毕竟太小了。他还没有走出去过,见识世面,又怎么会了解那个浅显的道理“人外有人”,根本就不是他这个级别所能抗衡的。 当然他会很快明白的,只要秦月儿还在镇江府,四大家族的大队人马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现在那么多的人马都在路上。在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明白这么一个道理“如果你搞不定别人,你就会被别人搞定。那么你就要学会夹起尾巴做人。”换句话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王铁军很恼火:“混小子,我是问你抓不到人怎么办?” 王大洪一时傻眼了,他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所以理所当然不在他大脑考虑范围之内。他不相信他老爸:“怎么可能?秦月儿有三头六臂,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不就是一个女流之辈吗?抓不住她,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王铁军气得不行,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然不成真的让他把头割下来当球踢?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就凭儿子手下的那群歪瓜裂枣打打群架,扯皮捣蛋还可以,想要活捉“霸王花”秦月儿等下辈子吧。如果真的那么好抓,那为什么还要他们多等两天。而且这回来的还是达名堂的护卫快刀门门主孙极。用脑子想一下都知道,值得这种一流级别的高手亲自出马,那秦月儿会是省油的灯吗。 他没有反驳儿子,直接问他:“那你怎么抓?” 王大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派人去抓啦。老爸,你怎么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啊?不会吧,这么快老年痴呆了。没道理啊,你可别吓我啊。” 王铁军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白痴,脑子胡思乱想,净不让他省心。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要想让他做个合格的接班人,看来还够几年学啊。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教他动脑子。他高声吼道:“臭小子,你闹够了没有?那‘霸王花’秦月儿武功了得,飞檐走壁,以一敌十。你们这些人去了连人影都看不到,早就让她跑了,去了也是白去。到时候坏了上头的大事,抓不到秦月儿,我们的脑袋只有割下来给别人当球踢。” 王大洪挠了挠脑门,低声问道:“她真的有那么厉害,连人影都看不到?我不相信。”还没他老头子插上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怒气冲天,大声骂道:“她还想跑?门都没有。本大爷亲自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马到成功。我看她往哪里跑?” 王铁军快无语了,跟这个活宝完全不能讲道理,怒声大喝:“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谁都不许擅自行动。如果秦月儿给我跑了,俞家的姑娘俞欣儿你就想都不要想了。”他非常了解他的仔,他喜欢什么,他想什么。而俞欣儿就是宝贝儿子的软肋,一击即中。 果不其然,刚才还凶狠暴力的王大洪一听这话,人就怏了乖乖地听话:“不要啊,老爸。我听你的就是了。”他现在是这么想的,抓不抓“霸王花”秦月儿已经不要紧了。本来就不用他去,现在更好,一点危险都没有了,也懒得去操这份心了。最重要的是让他魂牵梦绕,魂不守舍的大大大美女俞欣儿千万不能丢了,他要得到她,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谁都不能从他手上抢走。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问他老爸:“谭碧源,那个臭小子,死了没有?” 王铁军只要自己儿子不要胡来,就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他奇怪地问:“你管人家干什么?他活得好好的,碍你什么事了?我知道了,你个臭小子,这你都想到了。放心好了,他现在死不了,不过也快了。我听俞老爷说了,让他在三个月之内抓住‘一枝花’,就成全他和俞欣儿。亏俞爷想得出来,明明就是要拆散他们,还成心要这样戏弄人家。儿子,你就耐心多等两天,俞欣儿那姑娘迟早都是我王家的媳妇。生是我王家的人,死是我王家的鬼。” 王大洪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想入非非。他只是有点遗憾居然还要多等三个月,谭碧源你怎么不早点去死。这样不是你好我好对大家都好吗。我操,占着茅坑不拉屎,俞欣儿这么娇滴滴的鲜花怎么能够插在你这坨牛粪上面,要插也要插在我身上嘛。谭碧源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这时他还有点放心不下,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他低沉地问道:“万一真的被那个臭小子抓住了‘一枝花’——” 王铁军没想过这个问题,听得一愣。想要抓住“一枝花”和抓住“一枝花”根本就是两码事,注意中间没有等号。后面的结果可以说是万分之一的希望,简直称得上“人间奇迹”了。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想了一下,儿子的眼睛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他想要个踏实的答案。 王铁军只用了一句话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那还不简单,把他杀了不就行了。你还不相信爹吗?” 这大半个月来,秦月儿废寝忘食,争分夺秒上山下乡,四处奔波。她这段时间不分晨夜鞍前马后到受害人家乡追查线索,却并没有找到多少有用的线索,“一枝花”太狡猾了,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有一点却可以肯定,由于她的频繁活动早已经引起了达名堂分部高层人士的注意。即使她女扮男装,也无法完全变化自己鲜明的特征,英气逼人,性情刚烈。而这些都和达名堂贴出来的悬赏令的注意项目非常吻合。 所以,在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地盯着奔波劳碌的秦月儿。听说“霸王花”秦月儿瞧不起达名堂少公子洪惊涛,居然当着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放了他的鸽子,令其颜面扫地。 “北帅”洪北飞震怒不已,全力派遣本堂大队人马踏遍整片江湖,一定要将秦月儿找出来,并放出豪言谁能最先发现她的行踪重重有赏。 如果眼皮底下的好汉“秦冲”便是“霸王花”秦月儿,那么达名堂的大队人马很快就会入主镇江。王铁军已经放出了风声,秦月儿再猛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现在不跑,以后还能飞天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几天之后在镇江府酒肆旁,北洪达名堂一干人马闻风觅迹而来。大街上一时间尘土飞扬,沙石漫天,马嘶鸣声不绝于耳。作为此次行动总指挥的公孙奕瞧着这有些混乱的场景,寻思道茫茫人海,众生百态,大千世界灯红酒绿,浮现眼前,这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但愿情报准确可靠。他炯炯有神的锐眼在人群中飞快地搜寻。 当他的目光落在聚仙楼上倚窗而座的人时,失声念道:“秦月儿!”这三个字犹如惊雷劈空,四下皆惊。众人放眼望去,果不其然,那人确是“霸王花”秦月儿无疑。不用吩咐,全体出动,登时就将聚仙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公孙奕率领一队精锐直奔上楼去。 秦月儿不是在追查“一枝花”吗?她怎么还有闲工夫在聚仙楼上饮酒作乐,这实在不应该啊。但是现在她确实在这里无疑。 原来她大半个月来联络地方官府一起行动四处奔波,到最后就连那些一直在坚持的热血捕快都筋疲力尽,不愿意再跟随她吃尽风沙劳顿的艰苦,一一离去。她不强人所难,为了感谢这么多好兄弟的鼎力相助,就在这聚仙楼上面摆下宴席盛情款待。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已散,人走茶凉,独自留下至今犹在坚持的她。一切都结束了,就这么结束了。为何我会这么的迷茫彷徨,痴心不改。人生不如一场醉,但愿长醉不复醒。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可笑,可笑,实在可笑。心随意动,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秦月儿只顾买醉,无暇分神顾及旁人,冷冷言道:“滚开!别打扰本小姐的雅兴。”在最前面的达名堂人马哪里见过如此驾势,见她是一介女流,人单势孤,有些人沉不住气的就大声叫嚣:“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肥婆奶奶的,你能怎么着——” 话未说完,就嘎然而止。众人再看,那个最凶的人已经被开除出局了。至于那后面的一句问候就留给他自己听吧。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不错,正是秦月儿的杰作。 达名堂的高手竟然没有看清楚她的身手,一时骇然,不禁向后退开,全神戒备秦月儿的一举一动。礼部尚书公孙奕站在人前,微笑不改地说:“秦大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可还记得老朽?” 这时他瞧见秦月儿抬头挺胸定定地看着他所散发出来的惊人气势,心神一摄。却听她说道:“公孙伯伯,我秦月儿怎么会忘了你?你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公孙奕一听这话,笑道:“好说,好说。我家洪公子命我专程前来迎接贵客,还请大小姐移樽就驾到山东济南府坐坐。不知小姐可有雅兴?莫叫老朽难做。” 秦月儿才不会依他:“洪惊涛,他会有什么好事?我看还是算了,本小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恕不奉陪,告辞!”说完,人就要走,可是众人已经横在眼前。她有些恼了,高声棒喝:“让开!”不怒自威,英雄本色,叫人望而生畏,莫干不从。 登时让出一条道路出来,众人回过神来顿觉不妥,又要围拢。只觉身边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这秦月儿人已掠风远去。这么多男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说出来都没面子。众人怒声大骂,群起而追之。 公孙奕瞧着底下这帮人鸡飞狗跳穷追不舍的场景,却纹丝不动,仰首看那苍天红日,喃喃念道:“有多远跑多远,可别叫我追到!” 他自混迹江湖数十年终无宁日,整天劳碌奔波不知所谓,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少主洪惊涛是不会让他省心的,事在人为马到成功是他的恒久不变的执念。作为他的得力干将,公孙奕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事实上他的双手早就被无数生灵的鲜血染成绯红一片,洗褪不去,至今犹在。 突然他背后现身一人,却是天地乾坤掌熊耀坤——达名堂的兵部尚书。今天北洪达名堂高手尽出,看来秦月儿已是瓮中之鳖,在劫难逃。 “公孙老弟,你说话真的很有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话至中途,熊耀坤停顿下来逼视着礼部尚书公孙奕。 公孙奕眼中多了一点火花,言道:“哦,是吗?不知你以为如何?” 熊耀坤淡然一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公孙老弟的身手,便是十个秦月儿也飞不出你的手掌心。除非她会飞天遁地,分身化影。熊某人可有说错?” “话是没错,却叫人以为老朽是个怪物!” “那又有不可,现在的武林高手谁不希望自己升级变身,不断进化,到最后所向无敌。叱诧风云,傲视群雄,手掌乾坤,天地皆为我波动,这是何等气魄。若是老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世上还有谁敢造次。不过话说回来,秦月儿这女娃实在是性情中人,泼辣刚烈,很对老夫胃口。依我之见,我家少主是有点太那个——”后面的话熊耀坤就不说了。 公孙奕不置可否,就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突然神色肃然为之一正,耳力敏锐,远远就听见一大队人马正朝这个方向赶来。没过一会,在楼上面就瞧见前方尘土飞扬,杀出一道人马,那是江南品逸宗的部属。 那边的首领确是九江舵主赵午阳率领,闻讯赶至,但见镇江鸡犬相闻,现场指挥,命人前去仔细察看情形。 他们心中寻思道:镇江府在济南达名堂和金陵福临阁势力范围内,地理位置优越方便,就连福临阁的人马还没有赶到,江浩南真的神通广大。江南品逸宗太厉害了,情报可靠及时,这么快就派人了。 熊耀坤瞧见先锋队伍都是些虾兵蟹将,豪兴突起,心血狂热,跳下楼来,他倒是想好好会会品逸宗的高手到底有多厉害。 人便迎向先锋兵队袭去。那个时刻,并没有见他如何大显身手,劳烦气力,所过之处,人马皆惊道而起。有好些不留神的便被他掀了下来,翻身落马,狼狈不堪。那些人摔倒在地,吃痛呻吟,还心有余悸,不知是何道理。 场面顿时失去控制,人仰马翻,一片混乱,一时间呵斥声,嘶鸣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好一番人仰马翻的情景,公孙奕心下暗叹,由衷地为之鼓掌喝彩。那些回过味来的人们见他如此神威盖世,哪敢骂出口来。这时熊耀坤打得性起,豪情万千,在乱阵之中就是一声狮子吼,仰天咆哮,有如晴天霹雳,震慑全场所有人马。 他一高兴吼完,对着发怔的人群就是一阵怒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找死啊。”人们就像白日见鬼,噤若寒蝉,惊得应声逃之夭夭。顿作鸟散状,无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公孙奕见他来劲,本想提醒他就此作罢,不要节外生枝。抬头望去,这下麻烦大了,全是这老家伙捅的篓子,想再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江南品逸宗的人马终于闻风赶到现场,军容整齐有序,很有威仪。阵前现身一人,足已震撼他二人的人物,熊腰虎背,精光闪耀。首领正是品逸庭九江舵主赵午阳。 熊耀坤失声念道:“赵午阳!” 赵午阳回敬道:“不错,正是赵某人。两位阁下真有雅兴啊!”他已经看见了熊耀坤身后还站着一位公孙奕大人。 熊耀坤仰天狂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嚣张!”谈笑间,暴跳如雷。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这熊老爷子已经平地消失。 赵午阳一直在凝神戒备,眼中多了一道残影,狂风扑面而来。无暇多想,人有如白鹤冲天一跃而起,正面轰击虚实变幻的熊老爷子。 这边的秦月儿人已跨上那匹汗血宝马风驰电掣一路绝尘而去。达名堂的人马措手不及,拦她不住,大吼大叫,召集了大队人马穷追不舍。 汗血宝马出自古时大宛国之地,如此神驹乃万中无一的千里马,举世罕见,可遇不可求。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汗如红血,故而得名“汗血宝马”。秦月儿平日里一般不会穿白色的衣裳,就是怕一不小心大腿上会沾染这些血汗,血淋淋的,对女孩子而言那多不好看。 这还是她年满十周岁的生日礼物。西秦望川城主秦霸西非常宠爱自己的掌上明珠,不远千里特意邀请伯乐高人相中这匹大宛名驹,只为博得爱女展颜一笑。名马赠巾帼英雄,一时引为美谈。秦月儿如获至宝,珍之重之,从来都舍不得驱驰劳顿。 今天汗血宝马撒蹄狂奔,讯如奔雷,快如闪电,再一次印证了千里马的神话,不知道将屁股后面的人马甩出多少里远。 就在快出镇江府的官道上面,一路狂奔的秦月儿猛然发现前方正当一人横刀立马,在此久侯多时。 这人便是达名堂十大护卫的快刀门门主孙极。前几天他就派人知会了在镇江的王铁军会来这里执行公务,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秦月儿跑了,实可谓有备而来。 这一次特意随来的还有达名堂兵部尚书天地乾坤掌熊耀坤以及礼部尚书公孙奕,刚才就在聚仙楼上见过面了。秦月儿好有面子,居然还要劳烦达名堂的铁三角阵容亲自出马,不过今天也就到此为止。 而快刀门门主孙极守候在此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堵住秦月儿的去路。不用多久,另外两位大人必将赶到,前后夹击,将“霸王花”来一个瓮中捉鳖。可以说秦月儿今日是插翅难飞,在劫难逃。 秦月儿瞧得分明,见来者不善,高声嚷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眼前的男人孙极闻言哈哈大笑,狂言笑道:“好你个‘霸王花’秦月儿!!害我达名堂这么多男人好找。我乃快刀门门主孙极,手下从不杀无名之辈。秦月儿,识相点就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就休怪我辣手摧花,刀下无情!” 秦月儿一听他的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突然想起了一事,失声问道:“你就是快刀门门主孙极?敢问达名堂的孙芳琳是你什么人?” 这时候她想起了一个月前在江南品逸庭洞庭湖畔邂逅红颜知己孙芳琳妹妹,了解了一点她的家庭背景,知道她父亲是达名堂的高手,眼前的男人竟与她好姐妹有些神似,故有此一问。 还好她没有莽撞行事,果不其然,孙极真的是孙芳琳的生父。孙极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微微一怔,立即回应:“她是我孙极的姑娘,与你有什么干系?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秦月儿心头一喜,不看僧面看佛面,和颜悦色地向他行礼道:“原来是孙伯父,月儿这厢有礼了。实不相瞒,我和你家姑娘孙芳琳萍水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情同姐妹,义结金兰。你不相信的话,来日方长,可以问她我所言是否属实。” 孙极一想,当即喝道:“那便如何?” 秦月儿好心好意地告诉他:“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望伯父念在往日的情面上,网开一面。滴水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孙极眉头一皱,冷冷一哼,说道:“秦月儿,你不要拿我姑娘的名义就想蒙骗过关。我不怕告诉你,我家洪堂主有令,无论如何,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将你带回达名堂。我孙极已经在他面前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带你回去,就自我了断。废话少说,秦月儿,今天我看你往哪里跑?” 话一说完,他就一声吆喝,策马扬鞭,手持快意刀杀气腾腾地朝她冲来。 秦月儿顾及姐妹的情谊,不愿与他翻脸,情况紧急,高声喊叫:“孙伯父不要动手。我秦月儿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为何要苦苦相逼?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好!”孙极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你肯跟我回达名堂见过洪堂主,我就不动手。如何?” 秦月儿见事已至此,情非得已,无可奈何地跟他说:“没有问题!不过,在这里我有心愿未了,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孙极追问她:“你要多长时间?” “两个月!”秦月儿脱口而出。因为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了,而她的最后期限还有两个月。到时候能不能抓住“一枝花”,就由不得她了。 孙极闻言声色俱厉,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不可能!” 秦月儿急得没有办法,恳求他:“那你能给我多长时间?” “最多三天!”这就是她要的答案。 秦月儿听得心惊肉跳,她的脑海一片晕眩。她在想三天,最多三天,能干什么?这整整一个月来她四处奔波都一无所获,不要说三天,就是三个月都不一定抓得住“一枝花”。 而她仅仅能拥有最后的两个月来完成他们的心愿,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给我?你知道吗?两个月之后一对真心相爱的人就会伤心欲绝,生离死别。 秦月儿她心灰意冷,低声哀求:“三天实在太短了,孙伯伯,我真的办不到。我秦月儿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求过人,今天我求求你网开一面,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一定会亲自到达名堂拜见洪堂主。” 孙极脸色很难看,想了一会,斩钉截铁地告诉她:“秦月儿,你给我听好了,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已经在洪堂主面前签字画押,你知道我有多长时间?只有一个月!如果你跑了,一个月之后,死的人就是我。你跟我要两个月,那我怎么办?” 秦月儿听完他的话,真的快无语了,脸色都急红了。只要她一走,小四他们——她已经无法想象三天之后的情景了。一咬贝齿银牙,大声叫道:“好!孙伯伯,我秦月儿答应你,一个月后一定会在达名堂那里等你。现在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快刀门门主孙极见她现在还是要走,哪里能容许。要知道秦月儿是出了名的落跑新娘,就连自家公子洪惊涛都敢放鸽子,完全不把“北帅”洪北飞放在眼里。今天她这一走,猴年马月等得到她来。而一个月之后,他孙极就会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一想到此节,当即拦截住她,怒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秦月儿,你当我白痴啊?你说一个月就一个月,我干吗要相信你?” 这么长时间以来秦月儿四处奔波,吃尽白眼,今天是一忍再忍,委曲求全,却换来这种结果。她人脾气再好,也终于不耐烦了,失声痛喝:“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一个月之后就去达名堂。你给我让开!” 孙极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二话不说,暴跳如雷:“你给我闭嘴!想走,除非我死!” 秦月儿想都没想,气得大叫:“那你就去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午后艳阳高照的镇江大地,“霸王花”秦月儿和快刀门主孙极在大路上面针尖对麦芒,拔刀相向。孙极的快意刀和她的“洗月刀”展开剧烈凌厉的对攻战,两刀碰击,火花飞溅,星光闪耀,流光逸电。 双方人马来回纵横交错,时分时聚,上下腾跃,刀光千变万化,有如空中闪电直劈而下,又有如暴风雪排空而至,幻化出千朵万朵白莲花,片片飘舞,光辉夺目,绚烂之极。 这时,只见孙极的那道壮实的身影骤然飞起,刀光如电,势大力沉的攻势就像狂风暴雨般汹涌袭来,滔滔不绝,生生不息。秦月儿是个女孩子,气力不足,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刹那间身边刀光怒放,险象环生。稍不留神,就被刀尖划到身上,当场见红挂彩。 她的手脚却不敢慢上半分,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所以她是身不由己,欲罢不能。毕竟她是女孩子,功夫再厉害,体质当然比不得那些勇猛强壮的大汉,被其震得虎口发麻,到后来阵阵生疼,完全处于下风。长久下去,只能被压着打,必败无疑。 秦月儿明白当前局势,当机立断,纵马飞快地退开攻击圈,失声痛骂:“孙极,你是不是男人?连女人都打,实在欺人太甚!” 孙极冷冷一笑,狂声笑道:“秦月儿,我早就听说你这人性格很强,前所未见。今天一见,果然不假。你想走,我要留,那就废话少说,尽管放马过来吧!” 秦月儿火了,大声吼道:“来得正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是你逼我的!”话一说完,肃然立定,凤目寒光四射,冷冷地逼视着孙极,掌中的洗月刀映向光辉灿烂的阳光,一大片金光顿时飞泻而出。 孙极双眼刺得生疼,赶紧闭紧,却又不敢松懈,眯着双眼,昂首豪言:“秦月儿,有什么大绝技尽管使出来!不然的话,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众所周知,西秦望川城的镇门绝技是“霸王枪”。而“霸王枪”有一招必杀技叫做“回马枪”,犀利霸道,无坚不摧,屡试不爽。这一招秦月儿是深得精髓,只可惜长枪不在手,要不然谁敢惹我?同样,配合她的“洗月刀”,也有一招类似的必杀技叫做“月蚀”。 很快,快刀门主孙极就会领教到它惊天的威力。他杀得性起,豪兴不减,纵马奔驰,直刺刺地向秦月儿冲刺杀来。 却在这时,孙极恍惚有种奇异的感觉,那金碧辉煌的刀芒突然消失不见了。只见天空中一道圆弧的刀影划过,犹如天狗食月时可怕的末日情景,月光由圆渐缺,一直到月牙弯弯消失得无影无踪。再定睛一看,秦月儿英气逼人的俏脸杀机弥现,已至眼前。他眼皮一跳,猛然发现那本不应该消失的刀光在他身边左侧飞射而出,银光暴涨,满如皓月清辉,光照大地苍生。 “当啷”一道激烈的撞击响声在耳边响起。快刀门主孙极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际近乎奇迹般地挥刀自救,挡下了那一刀,只是没有用上力道,措手不及被击个正着。手里的快意刀险些脱手,坠落到地面上。左臂更是被挂了一下,等他惊觉时,剧痛难当,就像快断了一样。 秦月儿的大绝技“月蚀”一经使出,先声夺人,由有到无,再突然射杀,洒满银光,果然分外耀眼,光芒四射。本来这一招是万无一失的,是秦月儿刀下留情,不愿就此取他性命,临敌交锋时用刀背砍他的。所以才会慢了分毫,没想到居然被他挡住了,只能说快刀门的刀果然够快。 一招得手,秦月儿并未乘胜追击,步步紧逼,却收刀罢手,盈盈笑道:“孙伯伯,怎么样?我的刀法还可以吧。如果能适可而止就此罢手岂不更好?” 孙极心头狂跳惊呼险矣,口上却不会丝毫客气,依然那么强硬:“秦月儿,你别以为就凭这一招就想赢我?笑话!不怕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刚才是我一时大意,这回可就没有那么便宜了。” “这么说,你还要打?”秦月儿才不怕。 孙极冷哼一声,出言问她:“刚才你那一招确实有点厉害,能不能告诉我,这招叫什么?” 秦月儿嫣然一笑,不无得意地告诉他:“当然可以。你想知道吗?求我啊!” 孙极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他实在不服气啊,他孙极好歹都是北洪达名堂的堂堂护卫,更是快刀门门主,会盟天下英豪,有谁敢说他孙极不够好汉。当今武林豪杰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青睐有加。 此时心念一转,失声痛骂:“秦月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调戏老子。他奶奶的,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有种你就放马过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虎视眈眈,跃跃欲试,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秦月儿听见他那句“你还真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看他那么嚣张狂妄的模样,好想喷他一句“你本来就是”。不过没说出口,毕竟他是好姐妹孙芳琳的老头子,将来有朝一日见面——还是算了,积点口德。 这时,她瞧见他怒气冲冲就快要爆发了,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讨人嫌,当即喝道:“那我真的来了,你小心一点。” 孙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大吼一声“驾”,纵马奔腾杀气腾腾地冲来。他在想,左臂的那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老子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刀疤,秦月儿今天老子饶不了你。他两眼放光,激起了一身的热血斗志,先下手为强,毫不留情。只见他如影随形,步步紧逼,是寸步不让。 秦月儿身上已有好几处地方挂彩见红,还好她功夫不弱,要不然只会更惨。反应激变,一沾即走,纵横交错,打得天昏地暗,一塌糊涂。到了紧要关头,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多想,要想从此路过,就只能兵行险着,先过了孙极这一关再说。而她秦月儿的成名绝技是“霸王枪”,只是事发突然,那称心如意的红缨长枪并未随身携带。以己之短,攻其所长,看似层出不穷无懈可击的刀法在孙极眼里根本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孙极是生姜之性,老辣弥坚。这一回他的心可是贼亮贼亮的,再也不给她发大绝技的机会了。如果连眼前这点小小的打击都接受不了,那他就枉为快刀门的一门之主,白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 事实上他的精神意志早已千锤百炼,百炼成钢。坚忍残酷的血性已深深地刻在骨子里,到死都无法磨灭。他杀得性起,斗志昂扬,放声大笑道:“秦月儿,你若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却在这时,两军交锋之际,秦月儿的汗血宝马悍勇异常,见主人有难,惊道而起,朝着孙极的心爱宝马又踢又撞,撒蹄怒踹,发起狂来。孙极的乌黑宝马也是难得一见的神驹,可是完全不是野性难驯汗血宝马的对手,只有挨踹的份。被搞了几回,吃痛不已,吓得高高地一跃而起,躲避不及。 孙极差点没掉下马来,大吼大叫,扬鞭痛击,想让它稳定阵脚。不料事与愿违,在汗血宝马的轮番冲击下又惊又惧,暴躁狂跳,怎么也没办法平息安静下来。 秦月儿欢欣鼓舞,笑道:“好马儿,天助我也!”逮住这一时机,勒住马缰,调转头来逃跑,不再跟孙极废话纠缠。 旁边的孙极眼瞧见她就要跑了,失声痛骂:“该死的畜生,坏我大事!”他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当机立断毅然弃马,冲天而起向秦月儿扑来。 秦月儿背后风声响起,便知大事不妙,看都没看身后一眼,挥手便是一刀,逼得孙极抵挡自救。再听她一声大喝:“驾!”通灵神驹闻声飞快地奔驰,风驰电掣,犹如疾风飘过。留下追之不及的孙极在屁股后面吃漫天黄尘,他如何肯就此罢休,放声高呼:“前面的人给我截住她!不要叫她跑了!” 只看见孙极留在后方支援的大队人马闻令,摆开阵势,吆喝怒骂,喊打喊杀,务必要将秦月儿连人带马一块擒下。 一瞧见小鬼难缠的这一幕,秦月儿心中自有决断,抚摸着心爱宝马,贴身马首轻声说道:“好马儿,一切都看你的了。” 身下的汗血宝马猛然加速,飞驰电掣,已经奔至众人眼前,毫厘毕现。一往无前气势如虹,直吓得那些原地的人马惊慌失措,面如土色,三两个胆大不要命的居然敢冲出来,要砍断马蹄。马失前蹄,叫它往哪里跑。 却在这时,只听见一阵龙吟般的马嘶声在众人脑海中响起,那匹近在咫尺的天马一跃而起,腾云驾雾,在众人头顶上面如风飘过。众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无法相信这匹汗血宝马在三丈远的距离一跃而过,白驹过隙也不过如此啊。 还没等众人回过味来,他们身后的宝马已四足着地,不作片刻停留,一骑绝尘飞驰而去。众人回首望着一路远去的飞影,都还没有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过程是究竟怎么一回事。有人还失声念道:“早就听说秦月儿有一匹汗血宝马,没想到竟然会是真的!” 孙极冲了过来,破口大骂:“他奶奶的,秦月儿,你他妈属兔的?跑得这么快!你们这么多男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留不住,干什么吃的?看什么看,还不给我上去追!” 那一天下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他们的人马。快刀门主孙极率领着这一群人马气势汹汹奋起直追,流血流汗也在所不惜,说到底只为了一个女人——“霸王花”秦月儿。 现在大家都明白“追马子”是怎么来的吧,可怜命好苦啊。要知道想追是一码事,追不追得到那就要看人家秦大小姐高不高兴了。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他们一大群男人浩浩荡荡一路狂奔,没有下过马喘过半口气,屁股上面直冒清烟,就快开花了,却依然追不到,最后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孙极眼见日暮西山,群鸟归林,浓浓的夜色渐渐降临大地。他累得气喘吁吁,又急又气,仰首放声咆哮:“啊——!!秦月儿,你死到哪里去了?他妈的有种给老子滚出来!”大地无声,惊起群鸟一片片,惊慌飞逸。 身后的小弟乍见大哥发狂,吓了一大跳,纷纷劝大哥:“大哥,大哥!” 最亲近的下属耿忠心疼地说:“大哥!不要激动,身体要紧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下面的人纷纷附和。 这些话孙极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咬牙切齿,恨声痛骂:“你们要我怎么不激动!又让她给跑了!秦月儿,你叫我上哪去追你啊!!!” 看他这么伤心难过的摸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刚失恋了,被马子给一脚踹了,实在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惨有多惨,只有爆粗骂娘的份。其他人都觉得大哥真的好可怜,不远千里大老远地跑来,这么诚心诚意,好不容易叫他找到人,却又叫她从眼前跑了。原来一场游戏一场梦,缘何到头一场空。 孙极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这么多男人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下面的人累了一整天,连饭都还没吃,就有人嘀咕道:“说的好听,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孙极怒火攻心,火冒三丈,吼道:“谁说的?有种给我站出来!”那人顿时没了声音。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大声喘气,大哥这个摸样,谁还敢触这个眉头。他见众人都没屁放了,这才高兴。恨声说道:“秦月儿,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飞不出我孙极的五指山。哈哈哈!你就尽情地跑吧!” 这时,下面又有人嘀咕“这句话怎么这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另外一个人就告诉他“没错没错,我记得还是洪少爷亲口说的。” 孙极没想到这帮家伙记性这么好,居然让他们抓住了由头,拾人牙慧,实在太没创意了。他脸上没来由一红,指着刚才说话的两个人,正气凛然地说:“你,你,还有你。看什么看,没错,说的就是你们。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交给你们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限你们一个月去追查秦月儿的下落。这事若是办得好,重重有赏!” 刚才嘀咕的人被抓了出来,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大哥这是公报私仇,这么快,太小气了吧。他吓得冷汗直冒,慌慌张张地说:“大哥,我能不能不去?” “想的美,不去也得去。”众人狂晕,今天记住了这么一个做人原则——千万不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然你会死得很惨。那当面呢?你脑子烧坏了,背后都不行,你还敢当面讲,找死啊。 另外一个人别无选择,认命了,问大哥:“追不到,怎么办?” 孙极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当即喝道:“那就重重有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快刀门主孙极心中是七上八下,一路上思潮翻涌,没怎么去看夜路,他们很晚才赶回镇江王府。目前情况他并未擒住“霸王花”秦月儿,需亲自向上禀告实情,从长计议。 按原计划公孙奕和熊傲坤二位大人会断掉后路,前后夹击围追堵截。可是今天下午却迟迟不见他们的援兵,让秦月儿从容自如地逃逸。镇江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其中大有蹊跷,他一定要问个明白。 等到他们赶回王府的时候,才明白事情的究竟。原来这真的不能埋怨上面二位大人,没想到江南品逸宗消息这么灵通,由于九江舵主赵午阳的半路杀出,耽搁了时辰,搅乱了天衣无缝的原定计划。 达名堂和品逸宗双方大队人马就在镇江大街上面冲锋陷阵,犬牙交错。厮杀太过惨烈,吓得当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从中午一直打到天黑。如果不是双方死伤惨重,血洒长街,要不然还不知道要何时才鸣金收兵。 孙极不问还好,一问战况便火冒三丈,杀气腾腾。他这时才知道过程有多惨烈。随行的达名堂部属近百人无一幸免人人见血,伤残重患近二三十人,有些弟兄瞧一眼便知道已经废了,不幸壮烈殉职竟有近十来人。 他看见这凄惨的一幕,血气翻涌,放声咆哮:“畜生!今天我们的人损失实在太惨了,这笔帐一定以血还血,用赵午阳的人头来祭奠这些死去的弟兄们。” 下面的部属如见救星,热血沸腾,忘声狂呼:“以血还血,我们要报仇!以血还血——”呼声震天,响透苍穹。 许多人自告奋勇,纷纷慷慨陈辞:“孙大人,带上我们这些弟兄,现在去杀那群乌龟王八羔子,杀他个片甲不留。”“我们跟定你了,孙大人,你就说句话吧。” 这下好了,头脑一时发热犯了大忌。孙极当然不可能带领着这帮弟兄哗变,现在就去干掉赵午阳,那将置公孙他们二位大人于何地。未经许可,篡夺兵权,这是大忌中的大忌。他孙极就是有九条命,也是罪无可恕,死不足惜。 他脸色不由为之一变,马上大声高呼:“弟兄们,大家听好了。刚才这些话,如果有谁问起来,就说是我孙极说的。要杀品逸宗赵午阳的人,我绝对会是第一个。” 大家闻言欢呼响应,异口同声:“好!太好了!孙大人,我们听你的!” 孙极红光满面,信誓旦旦:“好好好!大家先等等,我现在就去和大人们说去。”话一说完,人就一溜烟去了。在场的所有人心花怒放,欢声高呼:“大人,慢走!” 在气势磅礴的“黄山云海”写意水墨画下的厅堂内,公孙奕和熊傲坤都没睡,主人王铁军也在场。 孙极就没那么张扬了,就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心头沉甸甸的,一五一十地向二位大人禀告:“属下无能,办事不力,叫秦月儿跑掉了。有负洪堂主千钧所托,甘愿领罪。” 熊傲坤一听这话,当即跳了起来,吼道:“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跑了?” 孙极瞧见熊大人火烧眉毛,气得直跳脚的模样,明显底气不足,无颜以对道:“秦,,,秦月儿。” 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就因为这个小小的秦月儿不知道折腾出了多少事情,今天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大事完全付水东流,他达名堂威名扫地颜面何存。 熊傲坤气得直跺脚:“什么,又叫秦月儿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布下天罗地网,让你带那么多人守株待兔,就这样你们都让她跑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跟我说她跑了?” 孙极的头立马低了下来,就像秋收时候压弯的稻穗,头重脚轻,羞得无地自容。 公孙奕一言不发,冷冷瞧着他这副模样。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这人一向很靠谱的,精明强干,做事滴水不漏。可是那么多的男人居然连一个秦月儿都留不住,这实在也太离谱了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都会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不再看孙极一眼,好像事不关己,无关紧要地说:“我记得堂主说过,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三次就值得让人怀疑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如果次数多了,那就是人的问题了。孙护卫,不知你可还记得这些话?” 孙极心惊肉跳,当即回答:“堂主的话,我从来就不敢忘。两位大人,属下谨遵教诲,我现在就去把秦月儿带回来。” 公孙奕见他要走,喊道:“且慢!”他唤住孙极,淡然一笑:“孙大人,今天辛苦了。夜已经深了,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先过了今晚再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请教你。”“公孙大人,但说无妨!”“孙护卫果然爽快。不妨将当时的情形说来听听!” 孙极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下午和秦月儿交手的情况向他们禀告。其中对话的细节都不再有丝毫隐瞒。 当旁边的三人听见秦月儿神气活现奚落孙极时,是听得一惊一乍,望而失笑,都觉得他实在有些可怜,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百般奚落,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他们也不打岔,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一直到秦月儿腾云驾雾飞驰远去。 熊傲坤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还很有心情地调侃他:“这么说,这完全不能怪你,谁叫你马子跑不过人家。人家可是汗血宝马。你能告诉我,下回要抓住这娘们还要等多久?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男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哎!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孙极的老脸再也挂不住了,脑袋低得就快成孙子了。 地主王铁军见状,不失时机地说话:“二位大人,铁军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公孙奕和熊傲坤相视一笑,随即答道:“但说无妨!” 王铁军恭敬问道:“秦月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何德何能有劳三位大人大驾?” 熊傲坤马上告诉他:“这你就不明白了!岂只是重要,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对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牵一发而动全身?”王铁军疑惑地念道,他可不太相信,一个女孩子而已,不至于吧。大人真的会开玩笑,危言耸听,当然这些话不能说出口。 熊傲坤见他不相信,可他也是茶壶里装饺子倒不出来。这些事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楚,他一眼瞧见身旁的人,马上就放心了:“公孙老弟,这些是你的强项,我就不用献丑了。你来告诉他好了,也好叫他听个明白!” 礼部尚书公孙奕神色如常,巍然不动,气定神闲地喝口茶先,润润嗓子,理清条理头绪。他沉吟片刻,不温不火地说:“这可就说来话长。” 看过众人一眼,静听下文,不苟言笑地说道:“当今江湖是四大家族的天下。无论是金陵福临阁,江南品逸宗,西秦望川城还有我济南达名堂谁执牛耳者,必定主持正统,安定天下。你们可知道,其中耗费了整个江湖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时间心血,方能造就这不朽的江湖盛世。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功成名就的,而我济南达名堂实可谓居功至伟,众望所归。” 他微微一顿,面朝众人,侃侃而谈:“金陵福临阁富甲天下,兵强马壮,坐拥江苏,浙江,安徽,江西这些长江中下游富饶宝地,却胸无大志,不思进取,偏安一方,但求中立以自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福临阁主齐东海此人心胸如此,不足为患。西秦望川城主秦霸西器量不够,刚愎自用,任人唯亲,又乏文韬武略,门下尽多鸡鸣狗盗之辈。偏生不安现状,好高骛远,志大才疏,不出数年,必有萧墙之祸。远又不能征服四方,入主中原。凡此种种,此人不提也罢。” “当今武林,能和我达名堂平分秋色划江而治的唯有江南品逸宗。只要南俊江浩南在世一日,我达名堂称霸武林,一统江湖还为时尚早。所以,近二十年来南北争霸,纷争不断,愈演愈烈。相信不出数年,江湖势必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武林浩劫。一旦发生,后果实在不堪设想。也许整个江湖都会斗转星移,天翻地覆。到时候江湖中不知会有多少英雄豪杰风流名士就此烟消云散。” 他身旁三人闻言耸然动容,不寒而栗,都不敢再去想象那一天降临的恐怖情景。 “老弟,这不是真的吧?”就连天地乾坤掌熊傲坤都有些发秫。 公孙奕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说:“但愿不会吧。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古至今,不外如是。江湖盛世之所以能够维持长达二十年之久,是因为江南品逸宗和我达名堂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同时江湖中各大势力门派相互制约平衡,维持一种相当微妙的均势。即使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不法之徒想要兴风作浪,翻云覆雨,到最后终究是昙花一现,翻不起太大的风浪。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不知道,大家可还记得去年金陵福临阁惊天黄金洗劫案?” 熊傲坤接过话头,客观公正地评论:“这还用问,天下人还有谁不知道?金陵福临阁富甲天下,根深蒂固,五虎将威名远播,南北两大世家想要东证是寸步难进。如果不是那天杀的天诛盟,福临阁又怎么会惨遭浩劫,以致于今时今日江河日下,风光不再。” 公孙奕面色严峻,谨慎地说:“不错,正因为天诛盟这不明黑暗势力的横空出世,已经打破了江湖多年以来的均势。首先是金陵福临阁,下一个又会是谁?” “公孙老弟,这你就说错了。第一个目标并不是金陵福临阁,而是江南品逸宗。你莫非忘了去年四月间品逸宗的镇家之宝血饮伏魔刀被盗的事情?据说现在那刀已经落到天诛盟的手里。” “你说的对极了。天诛盟势力非同小可,危害武林,就像一颗日见恶化严重的毒瘤。如果不尽早动手术除掉它,将来夜长梦多,一定积重难返,受其反噬。言归正传,也正因此金陵福临阁和江南品逸宗联姻结盟。一个月之前南俊爱子江凌风与福临阁主齐东海千金齐幽兰喜结连理,亲上加亲。如此一来,东南两大世家唇亡齿寒,再难分化割离。” 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明白秦月儿的重大意义了。熊傲坤接过话头,言道:“所以说,西秦望川城的立场归属就显得至关重要。无论我达名堂多么兵强马壮,高手如云,也经不起另外三大世家的轮番攻击。介时四大家族并存共荣南北争霸的时代就会结束,演变成三国鼎立平分天下。” 公孙奕微笑不改,戏言道:“树倒猢狲散。达名堂一旦大厦倾颓,那么你我这些人又将何去何从?” 众人不由面面相厮,不胜惶恐,却又偏偏无计可施,徒劳担惊受怕。这时,他们才明白他们就像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进退两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公孙奕胸有成竹,志在必得,一语惊醒梦中人:“幸好,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没有成为现实。大家无须惶恐,西秦望川城主秦霸西还是有自知之明。我济南达名堂消亡之时,就是望川城城破之日。它是首当其冲,难逃一劫。南俊江浩南雄才伟略,又怎么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时机?普天之下,唯有我洪堂主能和南俊江浩南一决高下。所以,西秦望川城势必和我达名堂结盟,方能自保。在我英明神武的堂主领导之下,以我达名堂今时今日的势力,何愁霸业不成?为了大家美好的明天,诸君共勉之!” 听完礼部尚书公孙奕这番高谈阔论,众人双眼发亮,一扫方才愁云惨淡的阴翳气氛,变得激烈昂扬起来,恨不能为达名堂千秋万载的丰功伟业添砖加瓦,报效犬马之劳,誓死追随。 熊傲坤笑容可掬,放声豪言道:“现在,‘霸王花’秦月儿一人的安危关系到江湖的兴衰成败。她是西北两大世家联姻结盟的基础根本,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公孙奕瞧着喜不自胜的孙极,不失威严地提醒他:“孙护卫,你无须多虑。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就明说。既然秦月儿已经说了在这里心愿未了,依她刚烈的性情,断然不会有假。你就放心好了,秦月儿此刻定然还在镇江附近。立即传令下去,让所有人马全体出动搜索全城,一旦发现秦月儿的踪迹,速速来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达名堂礼部尚书公孙奕机谋善断,洞察世事,行走江湖几十年,历尽艰难险阻,看尽了世间的风雨沧桑,对时事人心有着非比寻常的洞察力,更难能可贵的是其拥有惊人的判断力。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你刚才说,秦月儿一直留在镇江是有心愿未了?” 孙极据实禀告:“没错,是她亲口说的。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那时她还很激动,非要我答应不可。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她?她要是一走了之,那我不是死得成?” 公孙奕不听这些无谓的气话,言简意赅:“你问了她的心愿没有?” 孙极回想当时的情形,这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没问,有些气短:“当时情况复杂,我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不问清楚?”孙极无言以对,滞在原地。 熊傲坤也听出名堂了,追问道:“公孙老弟,这不是问题吧?” 公孙奕瞥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断言道:“问题大了。孙护卫,在这里我要批评你。你犯了两个小错误。首先,你事先应该了解秦月儿的性格为人。她性情刚烈,不好对付这些都不假。可是她是性情中人,诚信为本,有情有意。既然她说了有心愿未了,那她就一定不会离开镇江。所以,你应该问清楚,这样大家都好做工作,对症下药。你要明白,成全别人也是在成全自己。”熊傲坤听到他停顿下来,提问:“那第二点呢?” 公孙奕正视孙极,柔声说道:“第二,当时你应该让她走。”熊傲坤和孙极异口同声:“为什么?” 公孙奕微微捻了一把山羊胡,反问他们:“你留得住她吗?” 孙极的脸有些发烫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显而易见,给果是秦月儿单骑闯关,突围而去。他孙极还是功败垂成,难辞其咎。 公孙奕淡然一笑:“孙护卫不用自责。既然秦月儿说过会在一个月之后在达名堂恭候大驾,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她。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她本人,不能让品逸宗他们趁虚而入,夜长梦多,耽误了堂主大事!这才是最要命的!” 快刀门主孙极察言观色,应变很快:“公孙大人请放心,我们已经派弟兄看紧了品逸宗的人马。一有风吹草动,即刻知晓。秦月儿的下落,也在全力追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很好!这事得抓紧落实。”公孙奕瞧了一眼身旁的王铁军,微笑道:“王大人,这些天实在辛苦你了。你的汗马功劳,我已经向上面如实禀告了。洪堂主说过谁最先发现秦月儿的下落,重重有赏。你是功不可没,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在这里,我先恭喜王大人了!” 地主王铁军喜上眉梢,心头乐开了花,口头不无谦虚道:“岂敢岂敢,这些都离不开大人们的大力栽培。我王铁军定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另外,大人们实在折煞小人啦。若不嫌弃,叫我‘铁军’就好。”“好好好,铁军,这么叫很亲切啊。”“谢大人!” 公孙奕心如明镜,点出重点主题:“铁军啊,你可是镇江的父老乡绅,对本地的掌故一定知之甚详。秦月儿在这里待了个把月,是何缘故,还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王铁军心底嘀咕道,你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至于秦月儿为什么会一直留在镇江府不肯走,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真的说了,我宝贝儿子不是要恨死我。“一枝花”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节外生枝。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面飞快的闪过,表面不动声色,故作沉思姿态,装傻充愣:“这个——实际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在这里住习惯了吧。” 这说法牵强附会,太没有说服力了。众人都是过来人,有这么好呼悠吗。公孙奕是明白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不是想告诉我,她习惯成自然,还打算在这住一辈子吧?这么大的心愿恐怕不太现实。” 王铁军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我不是秦月儿,确实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属下无能,办事不力,不能为大人们分忧解难,还请恕罪。但是,我王铁军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她人还在镇江,誓死也要将她带回来交给大人处置!” 上面的人一听这话,暗骂这老油条太滑头,说了等于没说,简直就在放屁。要抓秦月儿还需要你保证吗,你行吗?现在我们人都在这里,要抓人也是我们去。还有该说的你不说,你故意扯开话题干吗。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有鬼。但是别人的态度还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你还真不能说他什么。 公孙奕双眼雪亮,平心静气地说:“铁军,又要麻烦你了,我实在过意不去啊。可上头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办的,不是吗?秦月儿这些天住在哪?带我们去看看地方。”这句话问得高明,完全说到点子上去了。 王铁军的老脸不由抽搐了一下,有些头晕,可是他就是想不说都不行啊。因为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事先就在书信里交代了情况。犹豫再三,他有些无奈,又很不放心地说出:“这些天她都住在俞家。” 天色已晚,深夜造访,确实有失礼数,唐突了主人家。有什么大事,也只能等到明天再说。公孙奕他们心向往之,也只能就才作罢。 可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事情,还是那句话“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第二天一大早,王大洪一听说要去俞家,马上屁颠屁颠地跟上他们。说上来他也有些天没见到俞欣儿。他爹王铁军最清楚他的德行,一直监督着,没敢让他去,怕他搞不好把事搅黄了,来个鸡飞蛋打,落地开花。 王大洪是个一根筋的人,百无禁忌,任意妄为。可今天他说什么也没胆子靠近熊傲坤这些猛男,昨天的刺激对他实在太大了。原本王大洪那帮死党是去凑热闹过过打架的手瘾。等他们去了才知道死人是很快的一件事,就像你从来没活过一样。当你亲眼目睹活人被捅得肠穿肚烂,流了一地,就是断不了气。结果谁都没敢上去,全都吓傻了。江湖仇杀根本就是白刃相向,血肉横飞,自相残杀。那个时候,王大洪有生以来才明白他还是个小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杀过一个人。所以他不想被人杀,他怕死,于是就跑掉了。他是正确的,只因为那些来不及跑掉的哥们首当其冲当场惨遭血光之灾。 在刀尖上跳舞过着有今日没明天的亡命生涯,这就是江湖中人。所以,这些人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莫名惊悚的杀气,生人勿近。 没过多长时间,穿过几个平常的街区,便来到一座有点显耀气派的豪宅前面。用不着通报,门卫那里敢拦王铁军大老爷的大驾光临。进了俞府,一家之主俞宁威昨晚就收到风声了,知道今天会有贵宾登门拜访。他还有些眼力,看得出来客派头十足,全都得罪不起。马上笑脸迎客,好言好语好茶侍侯好这些大爷们。 当他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是来自山东济南达名堂的时候,两眼放光,欢喜得眉飞色舞,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哎呀,哎呀!亲家,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原来是公孙大人,熊大人,孙大人啊。”他是做梦都想不到,可又想得不得了,能够巴结亲近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权贵人物。在镇江他俞宁威好歹可以顶半边天,可是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今天真的是贵客盈门喜相逢,他心头乐开了花,又是鞠躬行礼,又是恭维奉承,什么“大人们大驾光临荣幸之至,蓬荜生辉”“有失远迎,还望多多包涵”这些客套场面话那还少得了。 一番场面客套之后,礼部尚书公孙奕言归正传:“不瞒俞老爷,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贵府的‘秦冲’小兄弟。他是我达名堂尊贵的宾主,远道而来,招呼不周啊。” 俞宁威疑惑地问道:“秦冲?你们说的是他?太不巧了,昨天还在我这里,不过出了门就再没见人回来过。你们有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一声!”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秦月儿的身份背景有多显赫,就因为她这个人,四大家族的人马很快就会源源不断地涌进镇江。此次前来俞府,“霸王花”秦月儿才是达名堂唯一关心的话题。而俞宁威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是心知肚明,不用说出来。公孙奕不以为意,微笑着说:“是这样啊,本来今天来我们是想迎接他回达名堂的。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啊,那只能改日再说了。俞老爷,我想问你个事,秦冲什么时候来你家的?” 一旁的王铁军听得心惊肉跳,这时候他才发现礼部尚书公孙奕是这行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他也用不着明说,旁敲侧击,问得滴水不漏,偏偏你还不觉得,如果人家有兴趣,恐怕就连“你妈贵姓”都会坦白告诉他。简直比现在无孔不入的狗仔队还要厉害。他最担心的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无能为力,打眼色都不行,眼睁睁地看着从俞宁威这张大嘴巴喷出来了。 “这个——也没多久,才一个月而已。”俞宁威便将那个多事之秋惊心动魄的夜晚说起,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 众人耐心的倾听下文。公孙奕原本也没太在意,但俞宁威话太多说漏了嘴。言多必失,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关键就着落在这里,他家姑娘俞欣儿的身上。 等他终于说完“一枝花”的故事,公孙奕和熊傲坤对了对眼神,心照不宣,好言问道:“秦冲和你姑娘俞欣儿是好朋友,那实在再好不过了。我们最近也不忙,会在这里打扰几日。有劳俞老爷了,不知令爱可在?我们有些话想当面和她谈谈。” 俞宁威当即笑道:“在在在,小六,快去把小姐叫出来!就说是贵宾来访,是秦冲兄弟的至友,让她出来见见面。”家丁小六领命快步下去了。他回过头爽朗地对众人一笑,说:“很快很快,大家多等一会。”众人笑着打哈哈:“不忙不忙,时间多的是。” 未过片刻工夫,就听见那小六高声喊道“来了来了”。突然一阵沁人心脾的淡雅芳香扑面而来,抬头望去,众人眼前不由为之一亮。却见一位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不徐不疾地走进宾客满堂的大厅。这女子弱柳扶风,眉黛如画,凝腕皓洁,纤纤玉手不堪一握,身着洁白清爽的丝袍,更显清丽脱俗。此时她恬然微笑,从容自如,亭亭玉立,匀染了几分温婉娴淑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备感亲近。 王大洪的双眼瞧得都快突出来了,忙不迭地走上跟前搭讪。他不去还好,一去众人直翻白眼。这一幕情景简直就是美女与野兽的再生版。两者的反差实在太大了,分明看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面。其实,王大洪单独来看也不是很丑。一对朝天鼻高高在上,眼珠子稍微小了点,这也不怪他,谁叫他爹遗传了一脸横肉的尊容。再还有大腹便便的啤酒肚。好像还少了点什么,众人仔细再瞧,这小子脸上怎么还有那多红红点点的青春痘。我说你长什么不好,干吗要长青春痘呢。偏偏他还没有那份自知之明,一脸谄媚淫溅的笑容让人一见就知道这小子没少动什么歪心思。唉,苍天无眼,暴戾天物啊。 王铁军自己也看不下去了,冷冷咳嗽了几声,实在急得不行怒喝宝贝儿子回来。这个臭小子见了美女连爹都忘了,姓啥名啥都不知道了,别再给老子丢人现眼。你没看见就连一向平淡涵养的公孙大人眼里火大得很。他一走开,效果显而易见好太多了,俗话说,红花还需绿叶衬。完全可以忽略了王大洪的存在。可他毕竟是王铁军的宝贝儿子,这个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刚才的事就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通过刚才鲜明的对比,大家都清醒认识了这让众人翘首以待驻足观望的大家闺秀便是俞欣儿。达名堂的长老们赏心悦目,以礼相待。礼部尚书公孙奕是过来人,由衷地欣赏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缤纷烂漫,和蔼可亲地相问:“俞小姐,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丽的鲜花,幸会幸会啊。听说,你和秦冲是好朋友,关系很好,我们很高兴啊。问一句,你们认识多久啦?” 俞欣儿落落大方地将近一个月来镇江的变故一一道来。她的话不多,简明扼要,句句实在中听。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语带过。这就是文化人和粗俗人的差距。难得她还是一位姑娘家,见识不凡,心中自有分寸。 公孙奕平心静气的聆听这位小姑娘的倾诉,眼睛越来越明亮,态度是越来越端正庄重。他已经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俞家想和王家成为亲家,可是这位姑娘心里喜欢的是别人,绝不是眼前的王大洪。他不用目睹那人就知道肯定比王大洪强不完,试问还有谁可以比这臭小子更差的吗。秦月儿的心愿多半是这吧,“一枝花”的意外事件只不过是两家家长推脱婚事最好的借口。那隐藏在背后光风琦月的真情爱恋是可怜可叹啊。 盛情的筵席终了,宾主尽兴欢颜。贵客们也不敢再多打扰主人家,一一告辞,返回王府。唯有礼部尚书公孙奕留了下来,他还有一些事情处理,需要私下亲自过问。大家见他态度坚决,又是远道而来的贵宾,就不再多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却说那日秦月儿单骑闯关突破达名堂大队人马的重重包围扬长而去,望着苍茫广阔的天地,茫然狂野之情难却,任其心爱宝马撒蹄狂奔,放逐江湖。如此一番狂奔,筋疲力尽,也不知道到何地段,随处寻一小镇客栈住下,眼看天色已晚且待明日再说。只是她心事重重,这饭菜味同嚼蜡,委实难以下咽,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暮色霭霭,沉吟思虑。 这时,店中又来了一位客人。少年精神,眉清目秀,卓尔不凡,颇有些气势,只是目光神色沉郁,却也是有心事的人。那少年一见秦月儿,眼睛一亮,雀跃不已,马上跑了过来鞠躬行礼,言道:“小姐,属下谢开见过大小姐。有何吩咐,但凭差遣!” 秦月儿仔细打量着他,一听见他是望川城自家人,好没生气,却又不能不说话,让他先坐,问道:“你是何人部下?”“夜行客鬼见愁是我的上司。” “哦,是那个家伙。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秦月儿素来鄙夷鬼见愁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老死不相往来。见这少年神采不凡,是个人才,与其上司性情格格不入,倒有了几分惜才之意,不免有此一问。 少年谢开淡然笑道:“禀告小姐,在下入门才几个月,你贵人事忙,那里有时间常到下面走动,自然不认识。属下久闻小姐大名,今日得以亲眼目睹你的风采,实乃小人三生有幸。” 秦月儿脸色一冷,叱道:“闭嘴!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就这会溜须拍马。正经事不学,却学这些无能之事。如果再这般说话,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我不高兴。明白吗?” 少年谢开那里见过这等驾势,这位大小姐俏脸寒颜,再不敢胡乱说话,口中偌偌称是。 秦月儿见他不说话,口气一和:“以后你也别叫我小姐小姐的,我不爱听。我的朋友都叫我‘月儿’,以后你可以这么叫我。”谢开哪敢,自然不答应,叫老大们听见了那不是要自己小命,没大没小的。只见月儿小姐凤眉一竖,又要发飙,只得暂且答应。但是在人前还是称呼“小姐”,人后再唤姓名无妨。 秦月儿见是时候了,跟他说:“还有你以后也别跟那家伙混了。真不知道阿爹如何看重那种人的?那种人卑鄙无耻,专干些下流无行的勾当。你跟着他混是自甘堕落,毫无前途。以后就跟着我吧。回头我跟爹说一声便是,如何?” 谢开闻言大喜,从今往后就有了大好前程,如何不从,当即满口应允表示今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人虽不才,承蒙大小姐不嫌弃,甘愿效犬马之劳。 秦月儿不爱听这些假大空的套话,哪里让他再胡说下去,见他满心欢喜也算了了一番心愿。凝神再瞧,这才发现他长得实在风liu俊俏,心神一荡,却也为自己有眼光高兴。今后总算有个像样的人说话了。这世上风liu人物还是大有人在,这人可比那无礼轻薄的洪惊涛规矩得体多了。 谢开千恩万谢感叹老天开恩,今后终于有了盼头。他想起切身要紧大事如实禀告,希望大小姐能够早日回归望川城让大家安心,而且秦家已经发生了大事。 离家出走已经有近月有余,一直都没有通过消息,确实有些不妥。可现在望川城的一切都是她难以面对的烦恼。这时猛然听见大事不妙,秦月儿急道:“怎么回事?” 少年谢开有好多话想跟小姐说,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嗯,小姐,城主他——” “我爹他怎么了?”秦月儿一听没了下文,急得不行,敢情不是你爹,你当然不急啦。她突然很害怕,怕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你爹他病了。” “什么?怎么回事?前两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说病就病了呢?谢开,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好大的胆子!” “小姐明见,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小姐啊。这件事千真万确,你回去亲眼看看就知道属下所言是否属实?” 谢开见小姐不作声,脸色很不好看,良久待她心情稍微平复些,才缓缓道出实情:“大小姐你还记得吗?江南品逸宗金婚盛典。‘南俊’江浩南威逼我家城主交出忘川水的解药,咄咄逼人,出言不逊。城主当然不能答应。最近江南品逸宗与我望川城关系相当紧张,他们污蔑我们朝三暮四,没有信用,如果再不表态,与济南达名堂划清界限,那就不要他们不讲情面。城主迫于形势大力交涉,调集了大部队集结驻守边界。如果再不能妥善处理这次事件,我们两大世家很可能爆发新的冲突。更可恶的是那该死的天诛盟趁火打劫,逐渐蚕食吞并我望川城关外的附属势力,步步紧逼。现在形势非常严峻,城主殚精竭虑,一筹莫展,所以才会积劳成疾。月儿小姐,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跟我回去。” 事到如今,秦月儿反而镇定下来,苦苦思索那冥冥天意的一道光芒。谁能借我三千金甲骑兵,让我荡平虎道雄关?她咬紧牙关,注视前方,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我们望川城不是和济南达名堂联盟了吗?” 谢开只不作声,默然望着她。秦月儿瞧见他的眼神,立即明白了其中究竟。说起来这一切还是她的错。那一天她没有知会如何人就这么一走了之。当着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做了落跑新娘,达名堂颜面荡然无存,洪北飞虽然当时不会说什么,日后自然要迁怒于他西秦望川城。现在西南两大世家闹得人心惶惶,他隐忍不发,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北帅”洪北飞突然变卦,联合江南品逸宗共同进军望川城。到时候他秦家腹背受敌,四面交困,后果更加不堪设想,恐怕其城破人亡之日不远矣。面临生死存亡多事之秋,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阿爹所承载的千钧重任有多艰巨。他强壮的身体就这样被硬生生拖垮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惹的祸。如果当初我没有——我秦月儿何德何能,居然要劳烦南北两大世家如此兴师动众。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女人缘何如此不堪,无力自主,然道这就是我秦月儿注定的天命吗? 秦月儿完全明白了眼下的形势,心里好恨好恨,紧握双拳,失声痛骂:“江南品逸宗实在欺人太甚,我望川城是永远不会倒下的!!!”这一声呐喊满怀痛苦无奈,苍天可曾听见? 可是,空喊口号是吓不倒敌人的,江南品逸宗与天诛盟是不会平空消失的。谢开很理解她此时此刻激烈的心情,身为下属,就应该尽职尽责。他有些话必须说个明白:“月儿小姐,事不宜迟,迟恐生变。希望你能早日回望川城,和大家共渡难关,也免得你爹担惊受怕。他也实在不容易啊。” “我知道。爹,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是月儿对不起你!”秦月儿泪眼朦胧,一想到远在家乡躺在病床上还挂念着她的阿爹,血融于水的亲情叫她深陷不能自拔。她心里非常清楚能留在镇江的日子恐怕时日无多了。这就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既然她秦月儿生在望川城这样的豪门世家,那就是她无法选择的宿命。明知道前路垂危,可你又能如何? 谢开见她良久就是不动,催促道:“月儿小姐,你倒是赶紧收拾一下啊!” 秦月儿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说:“现在我还不能走!” 谢开看见她坚决如铁的脸庞,意识到这是不容置疑的决定,急得不行:“为什么?月儿小姐,你不能留在这里,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明白,不过我真的不能走!” 谢开被她绕晕了,又急又气,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大声地朝她吼道:“有没有搞错?月儿小姐,你怎么还这么任性?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应该替你爹想一想。你爹他容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情况怎么会变得这么糟糕?你爹他更不会病成这样。你知道他多么担心你吗?你是他的姑娘,然道不应该回去看看他吗?”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现在你听我说,好吗?”秦月儿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 “好,你说,我听你说!”谢开毕竟是个性情中人,血性方刚,只能双手一摆,聆听大小姐的指教,却余怒未消。 秦月儿想起了这个月来所经历的种种是非,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她的思绪停留在远处镇江那一对璧人的身上。原来还有好多事情从不曾随时间改变,当初不经意间的感动至今还记忆犹新,碧源,欣儿你们以后还有将来吗?曾经的誓言还在心头缭绕,一诺千金,你们还请放心,我秦月儿说过的话,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就绝对不会食言。她垂首黯然,问他:“谢开,你喜欢过别人吗?” 谢开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的说:“这——你怎么会问这?”“你能告诉我吗?”“有过——”“你有多喜欢?” “非常喜欢。只不过,她不喜欢我,我也配不上她。”谢开说道后面语气都黯淡下来,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心中惆怅,叹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世事如迷局,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网,把你网在网中央,越陷越深越迷茫。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话,气氛有点沉闷。 秦月儿能够感受到他话中当年往事的那份心酸以及无奈,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寂寞难耐心伤情切切,我心谁知,唯有借酒浇愁。多愁善感的女人不禁臆想他口中的“她”又会是一位怎样美丽的姑娘?娉娉婷婷,婆娑多姿,明艳动人,我见犹怜,也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眼前风liu倜傥的少年郎。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江南小镇雨巷中撑着油纸伞的女孩子,惊鸿一瞥,擦肩而过,空气中还残留着浮动的暗香。我心缭绕,此身悸动,何时何地方能再见我心爱的姑娘。缘分,只在一线之间,若即若离,妙不可言。澄清分明的瞳孔映出的却不是你的容颜,娇艳欲滴,唇红齿白,天籁之音,泉水叮咚,在我心头泛起阵阵美妙的涟漪。 相遇太美太美,爱有多永久,缘何到头注定了分离的结局。永不再相见,心中念念不忘,至今犹念当初触动心弦的感动。却在这时让她掀开了心帘遮掩的一角。 此时,美少年谢开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将她的思想拉回到现实生活当中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片清澈,长而浓密的眼睫毛轻轻眨动,迷人而性感,他轻声问道:“月儿小姐,你为什么会问这些?” 秦月儿听见“小姐”这两个字就头疼啊,这谢开怎么就是改不了口呢?你知道我的名号是什么?“霸王花”!可不是那些足不出户娇滴滴柔弱无力的千金大小姐。她挑了一下眉毛,没说他什么,凝视着他秀外慧中的双眼,淡然笑道:“也许我也有你刚刚说的那种感觉。” 美少年谢开眼都瞪大了几分,感觉好意外,失声问道:“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废话!以前我还没见过你呢?”秦月儿听得直翻白眼。 他才意识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相逢不如偶遇,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也是一种缘分。谁知道呢?不由灿灿地说:“抱歉!一时激动。他——是谁啊?” 秦月儿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怅然若失,看着一脸期待的谢开,告诉他又有何妨。“他叫谭碧源!不过平常我都叫‘小四’。”“还有呢?”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叫‘俞欣儿’,谈了好多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他们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两情相悦,心心相印,真的很般配,天作之合。可是——” 谢开静静地倾听着她的倾诉,可以想象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对不离不弃的知心爱人。也许人间最美丽的风景就是那一对对相互依偎的恋人,因为他们有真爱。 秦月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可是他们现在好难,好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两家的关系非常紧张,特别是女方家长俞欣儿他爹更是牛脾气,有理说不清,一再刁难阻止他们来往。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明明真心相爱的人却不能够在一起?你根本就想像不到当时的情形——就因为这样,小四大病一场,病得不成人样。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他这辈子就这么完了——”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链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溅落在衣裳上面,有如般般纷飞的梅花,散落一地。 英雄血,美人泪,这世上真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触目惊心的情景吗?或许有吧,也许没有,谁知道呢? 谢开不由为之动容,她不知道吗?其实她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姑娘。是什么样的烦恼让我们美丽的姑娘如此黯然心伤?他好想好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拭去她的泪水,抚慰她的悲伤。亲爱的姑娘,请别再哭了,好吗?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泪水,停留在空中,才意识到这不太合适,放了下来轻轻地摩挲她的手。如果这样可以让她的心情好受一点,那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他们安静地坐在那里,平复彼此汹涌的心跳。 良久,秦月儿把手抽了出来,泪不再流,可是她的心呢?依然停留在那个名叫镇江的地方。我想在她往后的日子里都再也忘不掉了吧。她轻声地说:“谢谢。”谢开温柔地看着她,疑虑道:“那你今后——” 秦月儿终于恢复情绪,义无反顾地说:“我一定要留下来帮助他们。事在人为,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有希望的。现在事关紧要,更何况我答应过他们,所以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你确定?”“我已经决定了!”“那你爹他——” “我爹他——月儿对不起你们,是月儿不好。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样呢?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希望他们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谢开,帮我个忙,好吗?”谢开当即表示:“月儿小姐,尽管吩咐!” 秦月儿让他找店家借来文房四宝。她心情复杂,静下心想了一会,心中自有千言,罗列了些要紧事项,用心地写在纸上面。全是肺腑之言,还望远在家乡的阿爹能够明白体谅月儿的一片苦心。在镇江身有要事要办,一定尽快完成,期盼能够早日回家。在外女儿一起安好,你们放心,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不能在家尽孝,心存愧疚,还请见谅。勿念,月儿。 写好这封信,秦月儿慎之又慎地将它托付与眼前的少年谢开,千叮嘱万吩咐,要他务必亲手交到她爹手上。 他贴身收好,保证一定圆满完成任务。跟她问安便要告辞启程。 秦月儿赶紧唤住他,好声跟他说:“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此事明天再说不迟。”谢开领情,就不急着走了。 天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澄清玉宇,皎洁无暇,清风荡漾,松涛阵阵,今夜的月色真美。月下的美人岂不是更美? 谢开他还是放心不下公事,着急地说:“然道我们望川城和江南品逸宗就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吗?” 秦月儿轻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普洒人间的无边月光,喃喃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沉吟片刻,蓦然回首,言道:“这个真的不好说。如果江南品逸宗他们一意孤行,非要我们望川圣水的解药的话,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此话怎讲?”谢开肃然动容随即问道。 “据我所知,忘川水根本就没有解药。谢开,你应该听说过‘孟婆汤’吧?”“孟婆汤?你在开玩笑吧。” 秦月儿今夜终于坦露出望川城其中一个秘密:“没错,‘忘川水’就是‘孟婆汤’。凡是经过奈何桥的亡魂,必然要喝下‘孟婆汤’,忘记前世今生,没有过去才能够重新投胎转世。现在你应该知道,喝下‘孟婆汤’的人就没有可能在恢复记忆了。”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少年谢开简直难以置信,在这个四大皆空的现实社会里居然会存在另一个世界的传说之水。他一直以为那只不过是小时候听过的无稽之谈,天方夜谭,荒谬的神话根本就不能当真。如果真如秦月儿所说的那样,那么十八层地狱,阎罗王,地藏菩萨这些神怪世界也是真实的存在呢?望川城究竟隐藏了多少神奇的秘密?在那重重迷雾封锁的真相又是怎样的一番情景,有谁可以告诉我? 这已经涉及到了望川城的核心秘密。秦月儿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也许她本不应该说的。 美少年谢开猛然想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诧异无比地问道:“如你所说,只有死去的亡魂才要喝下‘孟婆汤’。可是江南玉树江凌风他还活得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实在没道理啊!可是他为什么会喝下‘忘川水’完全失忆?” 秦月儿也为之一震,事实上她也一直在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望川城镜月湖忘川圣水就是神话般的存在,遥不可及,为什么会重现人间?然道——她突然惊恐地发现在别人的眼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神话破灭,信仰倒塌,意志再也不能坚不可摧,也许望川城已经濒临危险的境地,摇摇欲坠。不,这绝对不可能。没有人可以真正破解忘川的秘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再纠缠不清,断言道:“那你就当这是个意外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